《这年头,阴阳先生也不好当》
第239章 事多
“别走了,你怎么想的。”
我一把将江恒拉到我身边,说道:
“目前的情况就是,按理说,地牢里锁着的就是你自己,不行咱挑个好日子去看看你?”
“不是,你这话怎么听着这么别扭呢?”
我也觉得别扭。
按理说是这样没错,问题这压根不可能啊。
怎么可能有两个江恒,一个在我身边,一个在地牢里锁着?
这他妈的拍科幻片呢?
“难不成,你的前世……我们就叫他班主,班主当时牛逼到可以分身术,所以分出了一个你?”
江恒跟看傻子似的看我,给我了个脑瓜崩:
“阿丞,你是嗓子被堵住了不是脑子被堵住了,分身术什么的你觉得有可能吗?”
说的也确实有道理,我围着江恒提出了很多可能性,什么不切实际的都想出来了。
类似于其实是克隆技术复制出来的,江恒还想到会不会都是幻觉,其实我俩在哪一天就死了,剩下的都是自己的幻想。
卧槽,就哥俩这脑洞大的,写部小说都绰绰有余!
眼见越说越吓人,我抬手打断:
“行了啊小哥,别瞎想了,说不准我们之前的推测都是错的。”
除此之外,我没有结束这个话题的理由。
当事人江恒皱着眉头苦思冥想,看得出来,他对“地牢有另一个自己”这件事感触挺深的。
“别想了,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总会有真相大白的时候!”
我是真看不得江恒这样,伸手按住他眉心:“咋了,你江大师莫不是还有什么心思?”
“我就是有点反应过来,之前咱俩刚入行那会儿,你那心理素质,出点小事就想一哭二闹三上吊的。现在是习惯了还是怎么着?都开始安慰我了。”
江恒说这话不是一次两次了,我扪心自问一下,刚入行那时候胆子虽然跟现在比不了,那也没他说的那么夸张啊。
不说帮忙,至少也没怎么给他拖后腿吧。
这说的哥们跟多脆弱似的。
只有一种可能,就是小时候的我就是个没胆子的,让江恒印象深刻,所以一说起来我的以前,江恒就会自动想到最让人印象深刻的那点。
“小哥,你老实说,我小时候是不是胆子很小?”
“你想起来了?”
江恒下意识就想站起身,我眼疾手快把他拉回我身边:
“没想起来一点。”
江恒嘴角向下,明摆着有点失望,我觉得好笑:
“你还挺想让我恢复记忆的?这不能怪我啊,还得说你江大师,神通广大的,把圈子里能请来的都请来了,才把眼灵给我换了,让我记忆缺失的这么彻底。要不说老前辈就是老前辈呢,这太彻底了。”
“这也不能怪我啊,阿丞,只要做了这个,就有很大几率会失忆,这不就是……让你赶上了吗?”
“行,我这运气差的跟扫把星似的,也是意料之中。不过你当时心也挺狠……”
“阿丞……”
江恒凑过来贴着我,蹭蹭我的肩膀,将我环抱住:
“我肯定是不舍得你忘掉我,可我也不舍得你做一辈子的盲人啊。”
语气听着比平常柔软。
这我还能说什么?
人家江大师都撒上娇了,我再揪住一件事不放,那不是不识趣吗?
我顺手捏了捏江恒的脸,开玩笑道:
“瘦了点。”
“那你这意思是喜欢胖的?”
“我要说喜欢呢?”
“那我就去增肥。”
“想多吃点直说。”
江恒沉默了下,我在他唇上轻啄了下,他想再要一个,被我捂住嘴:
“先说正事,黄符让人撕了,那现在是什么情况?”
江恒不依不饶的凑过来索吻:
“亲我一下我告诉你。”
“哎不是,江大师你什么时候这么没脸没皮了?”
“人之常情。”
我捧住他的脸,低头吻住,他的呼吸乱了些,我捏住他的脸:“快说。”
“你猜。”
“肯定不会是恶鬼横行,生灵涂炭的情景,要不你江大师早出去救世了。”
我腹诽道,下意识看向窗外,下着小雪,干枯的树枝拍打窗户。怎么看也不像是小说里生灵涂炭的样子。
要是出了这种事,哥们早就跑没影儿了,难不成我还得学着小说里男主角的样子救民于水火?
开玩笑,我能保全自己都得跪谢祖师爷了,还有空管别人?
江恒把我的手掖进被子:
“没有,当时我以为大祸将至了,才知道冤魂被封在了翁罐中,还有一个阵法当做备用将她们封在了那一方天地之中。不出意外应该是当年师祖怕她们出来为祸一方,留了个后手?不过这么多年过去,封印松动了不少,等会出去把封印强化一层就行了。”
他为难的揉揉太阳穴:“不管怎么说,那块地肯定是不能用了。”
“不能用就不能用呗,咱早就提醒过那俩货了,人家不听有啥办法?妈的,要不是他俩不听劝,装的跟啥似的,哥们能这样婶儿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我指了指自己的嗓子,因为没恢复完全,一激动,喉管里那火烧火燎的感觉又体现出来。
妈的,这俩狗……啊不,加上猫小哥,俩狗带猫。是真他妈的会祸祸人。
“该死,都是那姓猫的搞的鬼!闲着没事就得出来恶心恶心我,这下好了,人直接给跟到家门口了。”
我恨恨的清了清嗓子,我是真受不了这种小命被人攥在手里的感觉,主要是对方没事就找过来使使绊子,她倒是爽了,给我搞的跟老鼠似的。
“回来过个年还摊上这么多事。”
江恒跟着吐槽了一句,站起身:
“阿丞,你记不记得蓬莱那件事结束后我还跟你说要主动出击?谁知道这一件事接着一件的,咱还是被按着打。”
说起这事我就来气,两只修炼成精的妖玩我俩跟玩小鸡崽子似的,换谁谁能不憋屈?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这俩妖修炼的零头恐怕都比我大,妖跟人不一样。
人家妖的能力是累计的,最多就过过雷劫,过不过去就是死。
人的能力随着投胎转世清零了,你这辈子再牛逼,关下辈子啥事?你这辈子的道法啥的难不成还能带到下辈子?
没屁用。
不过说起来,回来过个年,事确实多……
等等。
“对了!”
我惊呼一声,把江恒吓了一跳:
“怎么了,又想起什么了?”
“苏乐……苏乐在茅山出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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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0章 苏乐的处境
我马不停蹄把事情经过说了一遍,也就是一个电话的事五六句话就能讲完。
江恒安静的听我说完,那脸色差的,跟人欠了他八万块钱似的,眉宇间透着忧虑。
我心慌的很,一直在推测:
“我看他就是让茅山那群老东西给威胁了,故意说给我听的,让我放心。那问题是,苏乐他爹呢?不是掌门吗?有他坐镇苏乐还能被威胁?难不成是苏乐他爹也被控制住了?”
江恒一直看着我走来走去,淡色的瞳孔折射出光亮,我见他不说话,着急道:
“小哥?咋不说话啊,吓傻了?”
“我想说什么,你不是早就知道了?”
我叹了口气,不可否认的是,现在的情况很明确。
就是苏乐跟他爹都被控制,因为刚跟我打过电话的缘故,背后的人怕他说出点不该说的,就押着苏乐让他给我再打一通电话给我报平安。
而很明显那句“不如把位置让给我师兄贺铭”是让人逼着说出来的,是对方想让我听到的。
这么说最大的嫌疑就是这个所谓的师兄。
我早就知道是这样还要再问问江恒,就是想让他说点善意的谎言。
不过我忘了,咱江大师哪里会这么虚头巴脑的东西,他一向是有话直说。
“苏乐说有个东西只有我和你能看,还说他爹可能会请我们去喝茶……这是什么意思?之后他就被控制住了,说了点让我们安心的话,那按照常理,下一步他就该……”
“死了。”
我替他接上了后面两个字,江恒漠然的点头,其实不用他说我也知道苏乐肯定是凶多吉少了。
“那茅山掌门呢?他就算再不掺合眼看自己亲儿子就快没命了,他还不出面干涉,不会是已经……”
我不再去想,问江恒:
“那怎么办?咱们现在去茅山?”
“去不了,过两天就过年了,压根就走不开。而且现在的情况就是,我们还有一个烂摊子要处理。”
江恒沉默下来,我太知道他的意思了。
我也知道目前的情况,我们走不开,这也是客观事实。
但是想到明知道苏乐生死不知,我们只能等着,就觉得不踏实。
说实话心里还有点愧疚,不瞒各位说,我也是有情有义的人物,讲究的是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苏乐帮了我多少忙,多少次跟我以身犯险大家也能看到。
现在说要坐以待毙,这感觉还真他娘的不爽。
至于江恒,他倒是沉默的多,估计在想策略。
“那过完年就去茅山?那被我搞砸的那家人怎么办?人家家里不是鸡犬不宁吗?”
这样一说,事确实不少。
“没事,我交给行里其他人去应急,不用担心。”
江恒抓紧了我的手,看着我的眼睛:
“阿丞,苏乐他是傻人有傻福,不会有事的。我们现在能做的就是把手头的事解决了,才能更快的去救他。我现在就去工地一趟,你去吗?”
“去啊,早解决早去救苏乐。”
我翻身下床,他把大衣披我身上:
“你当时摔地上大衣脏了,洗了还没干,你先……”
我没让他说完,酷酷的一抬手:
“哥身体好,还是你这小弱缺自己用吧。”
说罢,贼装逼的拍拍他的肩膀,无视江恒看傻逼一样的眼神:
“多学着点,知道吗小子。不用崇拜哥,哥只是个传说。”
……………………………………
“我靠!!!冻死了,快抱紧我,冻死我了谁给你暖被窝啊!这对谁都没好处!”
五分钟后,我抱着江恒在医院门口撒野。
谁能知道,谁知道下雪了这么冷啊。
这给哥们冷的,一出门被风吹的眼前一黑……
不对,我其实是刚被鬼魂冲魂魄,魂魄不稳才这样的。
事实证明,我身体强健的很。
江恒穿着大衣被我抱着,无奈的拍我的头:“阿丞你不是身体好吗?像我这种小弱缺身体才需要保暖。”
大衣是敞开的,我刚才从衣服摸进去搂住江恒的腰,潮热的衣服里明显感觉到他僵硬的腰线。
我嘲笑道:
“咋了啊小哥,现在装的跟个黄花大闺男似的,都老夫老夫了,矜持啥?”
手还不老实的在他侧腰胡乱摸,还好有大衣盖着,外人也看不出来。
“阿丞……你想让我把你……”
“闭嘴。”
威胁!这纯粹是威胁!
在先进的二十一世纪竟然还敢如此的明目张胆,这哥们能忍吗?!
我能忍。
……
大丈夫能屈能伸。
我怯怯的松开手,看见江恒一脸挑衅,觉得不爽。
虽然说,大丈夫能屈能伸。
但是也说,士可杀不可辱啊!
这挑衅的眼神是肿么回事?
我这人吧,就是吃软不吃硬。
于是哥们伸手撩开里面那层帽子,本来想着用手上的凉意刺激他一下,谁知道丫里面还有一件。
“不是……我说你是不是身体不行,用穿这么多吗?”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阿丞,这就不得不夸夸你了。”
“夸我?我不记得是我让你穿这么多的啊。”
江恒头一歪,皮笑肉不笑的说:
“小时候一到冬天你就把手放进我衣服里刺激我,之后我就习惯多穿一件了。”
……你说我小时候怎么这么不着调呢?
到现在这么成熟稳重,由此可以看出,这社会对哥们我的磨练有多大啊!
“咳咳,这个……那我当然还挺会享受的。”
江恒:“?”
我不依不饶的趴在他怀里,装作做作:
“冷啊小哥,给我冻坏了怎么办?”
就差“嘤嘤嘤”几句了,说真的要放平时我估计就跟吃了苍蝇似的,给自己恶心的不行。
这也不知道是不是天太冷把脑子冻上了,就一门心思想恶心他。
非要找个原因,那就是报复他让我在师父师母面前丢人。
江恒也是真不惯着我,提着领子把我扯开,低声威胁:
“你再这样我真让你后悔。”
我信,but,这时候谁退谁怂逼。
“来来来,我看你怎么让我后悔。”
然后……然后他就把我扛在肩上,一只胳膊揽住腰,众目睽睽下拍我屁股。
“妈的,你他妈当众耍流氓?!”
“不是冷吗?这下大脑充血,一会就暖和了。”
身体不冷,心冷。
我一时语塞,身上聚集着几道看傻逼的目光。
行,我算是低估了江大师不要脸的程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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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1章 她们
万幸车就停在不远的地方,我跟江恒在车上互相损对方了十几分钟。
到了地方江恒迅速熄火,不留情面扯着我的衣领把我拽下车。
你说说,有些人的戾气就是重,不像哥们我这三好少年。
刚下车,浓郁到化不开的戾气刺的我被迫闭了闭眼,肺里仅存的空气在一呼一吸之间就换了天地。
江恒也不好受,皱着眉头抬头。
我顺着他的目光往上看,犹如被人泼了盆冷水,从头皮麻到脚底。
毫不客气的说,除了刚入行那段时间,我很少有对鬼这种东西有这么深的恐惧了。
也就二十多米的距离,空气中升起一层无形的屏障。
屏障里二十多只鬼用手扒着屏障,想撕开一条口子跑出来,肉眼可见的屏障上多了几条裂缝。
如果只是这样就被吓到,那哥们这老些年也是白活了。
这些女人皆是衣不蔽体,条件好点的尚且能留个全尸,条件不好的……有的被捅的跟筛子似的,烂肉翻卷着耷拉在皮肤上,露出里面破碎的黄色骨头。有的全身大面积红斑,血液凝固,被灼烧的皮肤长着大小不一的水泡,灼人的温度隔了老远都能感受到。
更有甚者肚子瘪瘪的,从肚皮里掉出来的脐带耷拉在地上,看样子肚皮里已经没剩器官了。
她们嘴巴一张一合,那喊的是:
“救我。”
一股暴戾的气息堵的我喘不过来气,耳膜两边“突突突”响个不停,烦躁的我想杀人。
我习惯性的拽住江恒的衣角,他身上总有一种让人心安的感觉。
他抽出匕首抵在我眉心:
“阿丞,看我。”
金属法器特有的冰凉触感抵在两眉中间,我一下清醒过来,他那双眼睛倒是没有被污浊的迹象:
“太上星台,应变无停。驱邪缚魅,保命护身,智慧明净,心神安宁。三魂永久,魄无丧倾。”
我不自觉的跟着念出下一句:
“急急如律令。”
我脑子里的杂乱思想一扫而空,用通俗的话说,像谁给我脑袋里放了个薄荷似的,凉的通透。
“小哥,还得是你啊,道心这么稳。”
“那必须的,都跟你似的那不玩了吗?”
……上嘴皮一碰下嘴皮不怕给自己毒死。
目光一一扫过这些残缺的躯体。
“小哥,这里有个人我认识。”
话音刚落,我就看见两只鬼脑袋中间有个更为可怖的,头骨凹陷进去,脸也因为头骨损坏而变形。
我丢下江恒冲那边跑过去,这里戾气重的似乎连风也盖住了,腥臭的味道在空气中几乎化形。
这时候哥们真庆幸自己睫毛长,小时候挡雪,现在能挡戾气。
该说不说,还真是有用。
越靠近,让人心神不宁的尖叫声便更为强烈,跟桃精叫的不同。
桃精单纯是为了震慑敌人,这纯粹是为了发泄怨气。
这种声音没有过多的修饰词可以形容,就一个词:刺耳。
物理意义上的刺耳。
跟无数小针扎在耳膜上似的,还带着狠厉的怨气。
这就是为什么江恒说放出来就是祸害村子了。
不说上身什么的,就这喊出来的怨气,要不是哥们有道法护身,估计现在多半已经疯了。
她们更大力的拍打,那人的身影被挤在后面,此时看不见半分。
“你找谁呢?”
江恒出现在我身后,我没空理他,踮着脚尖去找。
无奈她实在是太矮,这群鬼周边又有红色的戾气,比雾霾可见度还低,不夸张的说,两米以外的人我都看不清脸了。
眼前一个手臂白骨外露,面部狰狞的女人把嘴张到一个不可思议的角度。
仔细看才发现,她的嘴角被人割开了条口子,能看到里面的牙床。
“为什么撕烂我的嘴!疼啊,疼啊!!!!”
她叫的凄惨,我精神一凝,嗓子里的话都堵了回去。
这里的戾气实在重的吓人,一开口嗓子跟别人打了似的,发不出半点声音。
喊不出声也没事,反正你也不知道那个前辈叫什么名字。
那怎么找人?
她们像是终于见到了活物,都一股脑的往这里涌,张开嘴冲我尖叫。
身躯扭曲,几十只手贴在屏幕上,一缕缕黑红交错的戾气从屏幕撕裂的裂缝中溢出,带着尸体腐烂发臭的味道。
思绪一片混乱,目光只得在一张张可怖的脸上找。
说实话,我原以为根据那个女生的外貌特征,应该很好辨认,但混在这一堆面目全非的人里面,找了半天都没找到。
我探头去找,恨不得自己多长高个二十厘米。
就在这时,我突然感觉脚下一空,自己整个人被江恒扛在肩上。
他虽然比我道行高,但也挡不住这么重的戾气堵在喉咙里,只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
“快找……”
我不用解释,他义无反顾的相信。
这下视野开阔了,我急忙去找,屏障里形成个很奇怪的情形。
屏障有很大的区域,但是她们都只围在我面前,一层层的压根看不清每个人的脸。
这给我急的,也顾不得在鬼面前会不会社死了,哥们干脆张开双臂,用一种“都看我”的傻逼姿势想让前辈注意到我主动找过来。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生活不会辜负努力的人。
我的努力没白费,恍惚中就看到一个头骨凹陷进去的人影往我这里来。
她抬起头,已经被砸变形的眼球直勾勾的盯着我。
她冲我抬手,我竟然在这张脸上看到了温柔的神色。
我从江恒肩上跳下来,来到屏障前跟她对视。
“前辈。”
周围吵闹声不断,我默念净心神咒把匕首握在手里,周遭恶毒的咒怨一层层覆在我身上,压的我更加烦躁。
“为什么……为什么把那么小一个的娃娃从我肚子里刨出来,他只有一点儿啊……”
“不是说好让我们回家吗?!你们这群狗日的说话不算话!”
“杀我全家,狗日的日本鬼子,我要杀了你们!我杀了你们!”
“为什么把我撕开,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好痛……”
“用竹签子扎我下面,我的肉都掉完了。”
“去死吧!都他娘的去死!!!”
“我好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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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突然变成野狗也不错
周围只剩下咒骂声和偶尔的啜泣,我浸在其中,不知不觉心里被勾起了一种莫名的情绪。
我想到一些事情。
想到自己被无缘无故牵扯到这些事端中,想到自己因为前世种种被追杀,想到就因为那些我压根不知道的事,猫小喵故意弄坏我的眼睛。
如果不是因为这些原本应该跟我无关的事我跟江恒恐怕早就过上美好生活了,也不用整天提心吊胆的。
我想起来那天雨夜,我给猫小喵下跪,求她让路,我直到现在还记得她那种玩弄的眼神,和江恒的血在我手心蔓延开来。
我想不明白,凭什么我要因为根本不知道的事就背负罪名。
一个个的,都说什么:“这是你应得的。”
我他妈应得什么了?!
我什么都不知道啊!
一个两个的都来找我报复,你们这么有本事就去找你们要找的那个顾丞啊!
变着法的玩老子算什么本事?
为什么无缘无故就要拉着我入局?
为什么他妈的都要跟我作对?
为什么只有我一个人被蒙在鼓里?
我就想过好自己的生活,这他娘的也有错吗?!
恶欲,猫小喵,什么JS,什么前世仇怨,什么因果报应!
跟我有个毛的关系?
为什么都要来找我的麻烦?
找麻烦也行,妈的,为什么每次都从我身边的人下手?!
江恒,殷心悦,难不成接下来还要威胁我的父母?
这样钝刀慢磨的,还不如给个痛快!
说的好像哥们怕死似的。
……不对,这不对啊!
我凭什么死?对啊,我跟江恒是最应该活下来的,我们已经吃了这么多苦。
该死的人是她们,如果不是这两个女人,我就不用整天提心吊胆,担心这个担心那个。
为什么不去死啊?
怎么他妈的都不去死啊!!!
都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去死————
我大脑一片混乱,不知道自己在干什么,只能任由自己混乱的撕扯,直到尝出自己嘴里的血腥味。
暴戾的怨气似乎已经渗入经脉,丧失思考能力,耳边听到的,都是几世积攒下的怨气。
我耳边传来嗡鸣声,等我反应过来只听见耳边传来清脆的铃声。
能把人拉回现实世界的铃声,眼前的迷雾消散了些,先听见的就是江恒似笑非笑的声音:
“你这道行还是不够啊。”
江恒一脸无奈,一只手搂住我的肩膀,另一只手高举三清铃。
三清铃的铃舌碰撞内壁发出清脆的声响。
说起来,上次见到三清铃还是去蓬莱救江恒的时候。
这法器的威力哥们也是亲眼见过的,就一个字:牛爆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里的煞气太重了,三清铃摇晃的时候,竟然肉眼可见的以三清铃为中心荡起层层的波纹,像是把三清铃周围的煞气都荡开了。
“我靠……咳咳咳咳咳咳咳,我……”
“别说话。”
江恒干脆捂住我的嘴,我这才想起来刚才被煞气传染了,刚想告诉他。
就看见江恒脖子,锁骨,喉结……反正裸露在外的部分都留下来见血的牙印,那一看就是下嘴没留余力,这给咬的,一圈圈坐落在皮肤上看着也是狰狞。
你说这是谁咬的呢?
我假装咳嗽两下,抬头看见江恒一副“你属狗的”表情,心虚的往一边瞥:
“哎呀,你看这事闹的,我就说这一代野狗很多。小哥你看看这,咬的我都心疼了。”
“真稀奇啊,现在野狗都会说人话了。咱也不知道用不用打狂犬疫苗。”
江恒也是挺配合,他扯下衣领,不出意外的,衣服遮盖住的部分也有,只不过是没那么严重。
他那笑容在这么重的戾气间也是极为耀眼的:
“你神志不稳,刚跟个疯子似的扯自己的头发。那我能让你自残吗,想把你固定住,你倒好,狗咬吕洞宾反过来咬我。”
说罢,还跟个深闺怨妇似的叹气:
“阿丞啊,你说说我这旧伤未愈又添新伤的,真是够可怜的,你是不是得补偿我?”
我没等他一句话说完,一手肘把人顶开:
“得了吧,我咬的还少吗?你心里指不定有多高兴呢。”
我留下一句“正事要紧”,三两步走到屏障前,江恒护在我身后,三清铃有规律的响起。
每响一次,屏障里的人都不约而同的颤抖。
那个女生已经到了我跟前,见到熟人我心里还有些底。
“前辈,您跟她们说说,那个时代早就过去了,我们现在是新中国。我理解你们的恨,但是当时我们打赢了,日本鬼子被赶了出去。现在你们出来,只会危害村子里的人,你们报不了仇,那些不是杀害你们的畜生,是我们自己的同胞……”
她沉默着,说实话我知道她在想什么。
在她们生前遭遇到了非人的折磨,死后日本人还要把人一直封在这里几十年,现在我一句“你们报不了仇”就要让她们冷静下来。
换谁谁愿意?
我说不出来一些民族大义的话,我也没时间想什么万无一失的话术。
因为我分明看到,屏障上的裂缝又多了几条。
“前辈,您听我说。现在这里没有敌人,当初那群畜生也死了,我知道你们都是好人,我也理解你们,你们都不想伤害自己的同胞吧?您放心,我不会看着你们在这里受苦。给我们点时间,把人都超度了,下辈子投个好人家。”
对方笑了笑,回眸看向众人,她们都默契的看着我不说话。
屏障上的裂纹越来越多,正源源不断的往外冒黑气。
“前辈,麻烦您快点。我家这位,心理素质不太行,刚才您也看见了,一会儿又被迷的五迷三道的,再咬我可受不了。”
不是……江恒这死样跟谁学的?
听着怎么这么想给他两巴掌呢?
女生含蓄的笑了笑,一切尽在不言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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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3章 她们的愿望
“后生。”
说这话的是人群里其中一个,下身鲜血淋漓托着一团血肉模糊,发黑的烂肉不断掉在地上。
“我就是想再见一面我女儿,我被抓过去的时候她才两岁,给亲戚养了,到死都没再见一面。”
她看上去是比其他人要年长,尤其是脸颊两边略深的法令纹,她身上还有几块破布挡着。
手掌扒在屏障上,染血的掌纹似乎都能看真切。
好像她们还是人,不是死去多时的鬼。
“那群狗日的,不知道在哪儿听的子宫能治梅毒,就把我的撕开来烤了吃,当时我还没死嘞,就看着自己那块肉黑了,焦了。帮我看看我女儿,我叫苗冰洁。”
她一张嘴,被咬碎的牙就从嘴里漏出来。
其实我也挺奇怪的,鬼说白了就是人留下来的一口执念。
执念越深,鬼的力量就越强大,就越能对人类造成影响。
比如那些心里放不下自己家里人的,就是残存的一丝执念,正常人都看不见。
像这种的,恨意太深,戾气重的是个人就能看出来。
“你就跟她说,她娘是病死的。”
她像哄小孩似的,眼里是遮不住的慈爱。
“哥。”
叫这一声的是一个看着有13岁的小姑娘,头皮被撕开了一半,从我这个角度看过去,正好能看到已经发黑的伤口,我不忍心再看,只听到她说:
“帮我去看看小妹呗,我爹娘早死了,就我们两姐妹相依为命。现在她早就嫁人了吧,她当时还说,要把自己卖了养活我。我爹妈死的早,我自己都忘了自己叫啥名,你就帮我去看看。随便编个理由,这小丫头从小就最看不得我受伤,要知道我是这样死的,她不得哭晕过去啊。”
“我炕头上有我偷来的钱,当时也是为了给我男人治病。谁知道人家找上门来,我男人还被人打断了腿。你跟他说,让他把腿治好了,再娶个干净的,给生个大胖小子,我叫杨蓉。”
“我妈跟我一起被抓进去的,一直没见过面,它们把我腿上的肉一块一块割下来吃。我想让你帮忙问问我妈,她有没有看到?她可心疼我啦,就我一个女儿,可千万不能让她知道,我叫牛玟玉。”
“我叫洛梅。”
“我叫李胚。”
“我叫骆娣。”
“我叫罗来娣。”
一个个陌生的名字在脑海里徘徊,这些人似乎忘了她们已经在这里几十年了,这已经不是那个时代了。
她们口中的人,早就成了孤坟,成堆的被遗弃在某个角落。
可我要怎么告诉她们所谓的真相?
可她们好像也没有真的要我把事情办成的意思,说完便自顾自的安静下来,眼巴巴的瞧着我:
“能办吗?”
“能办。”
我唯恐慢一点她们就要露出遗憾的神色,连忙答应下来。
屏障里一片死寂。
几十双黑白分明的眼睛在我脸上来回观望,她们这一静下来,我反而不踏实了。
为什么突然不说话了?
我刚才撒的谎有这么明显吗?
“小哥。”
我回头想问问江恒,却见他也不表态,就是无声无息的跟对面几十个冤魂对视。
这得是多强大的道行才能不被干扰?
不过这也不是嫉妒的时候,江恒环视了一圈,率先打破沉默:
“各位,你们的请求,我们会竭尽全力去办。但是能成的概率极小。”
他恰到好处的顿了下,把话挑明:
“但不论能不能成,你们都不能在这儿呆着了。可能你们的后代都还生活在这儿,可能早就去到天涯海北了。你们留在这里,自己痛苦不说,也会危害自己的同胞。”
这话说的不掺杂别的感情,对方也不是不明事理的人,估计早就知道这一层道理。
一时间,我听到很多人都在叹气。
想想就很好理解,她们出生在那个时代,生前被那样凌辱,死后还要被困在这儿,好不容易重见天日,自己所在乎的人早就没了。
一直心心念念的要报仇,才发现根本就是天方夜谭。
她们叹气,像是接受了这个事实。
不接受还能怎样呢?
现在最好的结果,就是尽快送她们投胎转世,也好过在这世上受煎熬。
“你帮我们去看看家里人,之后让我们干什么,都再无怨言。”
“好。”
江恒答应下来,屏障裂缝处溢出几缕黑烟,我自觉后退。
毕竟我要是再发一次疯,再来个江恒都拦不住。
这种事还是交给心智坚定的江大师来做吧。
江恒从包里抽出几张黄符,快到我都看不清符文,黄符就已经贴在裂缝处。
“小哥,你这把黄符当胶带用的办法,谁教的?”
“我自己研发的,一般不用,太废黄符。”
“那你现在……”
“这不是师父的黄符嘛,也不心疼。”
…………这也是真坑师父。
意想不到的是,黄符像是被腐蚀一样从中间开始被烧开,灼烧的火星子向整张符纸蔓延。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靠?!
哥们心里的震惊无以复加。
这是谁的符?
这是师父亲手画的,在我眼里,这就跟游戏里的外挂似的,贴谁谁死。
毕竟江恒都这么牛逼了,更别说是江恒师父。
“卧槽,这什么阵法这么牛逼?”
对面几十双眼睛在我和江恒脸上来回扫荡,我后背一阵发凉,有种再不露一手取得她们的信任就完了的感觉。
轻轻用手肘顶了下江恒,示意他有真本事都亮出来。
“真的没用啊。”
他嘀咕了一句,我心里一沉,这阵估计没那么好补上。
江恒也是半信半疑的试试。
不过这也是可以理解的,毕竟这是师祖布下的,那是谁?
那是比师父还要牛逼的存在!
说白了就是外挂一样的人物。
江恒一时破不了阵也是说得过去。
他好歹也是见过阵眼的人,他都想不出解决的法子,就更别说我这半吊子了。
可能是我有阴阳眼加成的缘故,比江恒更清晰的感受到群鬼焦灼的情绪。
周围的空气似乎都充斥着紧张的情绪。
“这不是用简单黄符布置的阵法,我记得很早之前,有一门老的叫不出来名号的封魂阵。说是用七枚铜钱抹过小孩的眉毛,再扔进坟地七天,再将铜钱用小七关的图案摆开。”
江恒慢悠悠的从包里拿出几枚陈旧的铜钱,依次摊开在掌心,我知道他是为了让我看清楚。
铜钱一看就是大有年头,泛着暗金色。纹路被磨的几乎看不清。
掺和着淡淡的香火味。
“没时间扔进坟里了,不知道能不能成。现在只能用同样的阵法加固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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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4章 只找到了一个
第二百四十四章:只找到了一个
听见江恒这句话,那哥们还能怎样呢?那肯定是得夸着来啊。
“怎么会不成呢?哎呦喂这东西一看就是祖传的,再加上江大师你的威力,那这一招下去,那可不是……”
“行了,别给前辈们都烦死。”
我“切”了句,但是这话说出来也是没白说,我明显看到对面几十个人的表情变了变,多了些……敬畏?
这也好理解,毕竟遇到我们这类职业,不说敬畏吧,说话也得低八度。更别说是差不多上个世纪的人了。
毫不夸张的说,那估计是把哥们当成救世主了。
江恒对我这套不要脸式的夸法早就免疫了,将一枚铜钱贴在裂缝处,不出意外的没有受外力掉在地上,而是稳稳的贴在裂缝处。
溢出来的黑烟被铜钱吸附,这就是一眨眼的功夫铜钱外壁似乎都爬上了黑色的纹路。
江恒依次将铜钱摆开,屏障里的人都屏住呼吸,看样子比我俩还紧张。
我突然很心慌,这种感觉很难说清楚,想想几十年前的冤魂还徘徊不去,只有我们记得,再过个几十年等我跟江恒又投胎转世,她们就不会被人记住,她们的名字也就不足挂齿了。
说起来这也是很正常的事,毕竟谁不会死?但是哥们这心里……怎么还有点不得劲呢?
“”前辈!你叫什么名字!还有你的心愿呢?!”
我扯着嗓子喊,她远远的看了我一眼,操着方言说:
“付爱喜,我的心愿早就实现了。”
她那双透亮的眼睛透过数年的沧桑,加上了我不明白的东西。
心愿早就实现了?
“走吧,咱俩赶时间。”
江恒拍拍我的肩,我只能收回目光跟他走。
完成她们心愿的这件事,听起来难,其实做起来一点也不简单。
不用我说想必大家也能明白,这都是几十年前的事了,这种事只能问村子里的老人,问题从抗战时期活下来的本来就不多,还得是撑到现在的老人,就更不好找了。
而且还有一部分人是外来的,问遍整个村子也还不到十分之一。
她们的名字早就被人淡忘了。
口中的“家”早已经盖上新房,住上别的主人了,不知道辗转多少次才找到一个姓苗的女人。
“苗冰洁,当时她是说,有一个女儿,当时才一岁,那这样算起来现在也有七八十岁了。”
我敲了敲门,这是一家平房,听说还是村子里的低保户。
陈旧斑驳的低矮平房挤在新盖的楼房中间,落上层历史的尘埃。
按照我们这儿过年走亲戚的风俗,我照例买了箱牛奶,等到第三次叩门,门从里面打开了。
开门的是个年近百岁,佝偻着腰的老太太。
我呼吸一滞,虽然这句话我已经说过无数遍了,但是还是得说:这张脸我很难忘记。
最引人注目的就是她整张左脸都长着一块暗红色的胎记,右脸上还有一道从眉毛到嘴角的伤疤,像是受到巨大创伤后留下的。
我心里惊了下,没来得及表露在脸上,她便又慢腾腾的将脸移进黑暗里。
……完蛋,这不是抢了人家自尊心吗。
但问题我也没表露在脸上啊,哥们这八面玲珑的性子,心里想的什么能让对面看出来?
这样想,估计是她已经习惯了生活在异样的眼光中,就算我没表露出来,她也习惯了。
我跟江恒紧跟着进了屋,不出意外,屋里的陈设非常的简陋,只有一张床一张木桌子桌子上还摆着吃剩的残羹剩饭,灶台也是乱七八糟的散发着臭味,我都不敢多看两眼里面是什么。
这里甚至连灯也没有,只能接着屋外的光亮摸黑前行。
“你好,请问您是姓苗吗?”
屋子里弥漫着一股腐朽的味道,屋子里的可见度真是低的可怜,哥们还没适应黑暗,就看见她四处寻找腰几乎弯进地板,我知道她是在给我们找椅子。
“不用了,我们站着就行。”
我刚往前迈了两步,就突然感觉这脸上痒痒的,随便抓了一把,发现是房梁上垂下来的一根麻绳。
屋子里的腐臭味更明显了。
“你别动那个,我闲着没事还得自杀呢。”
她连头也没回,最后也只能拍拍床边示意我们坐下说。
“不是,奶啊,你看这事闹的,你这身子骨看着比我俩小年轻都硬朗,干嘛闲着没事自杀呢……”
“呵呵。”
她只发出两个音节,随后说:
“俺不准备活了,该死的都死了,这又穷的都没饭吃了,活着也没意思。”
黑暗里只能看见她的轮廓。
“孩子,我是姓苗。”
“您母亲是不是叫苗冰洁?”
“不知道。我只知道我姓苗。从小就让亲戚收养着做童养媳,之后就跟着我丈夫,生了个孩子。不过当时生下来没几天就饿死了。早就不知道尸体埋哪儿了。咳咳咳……咳咳,不过你们说的那个名字,好像听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这就有点不按常理出牌了。
我还以为说出对方母亲的名字,得热泪盈眶一下子,但其实想想就知道,母亲在女儿生下来一岁的时候就被抓走了。
对女儿来说,除了血缘关系,估计对这个妈也没感情。
但对于母亲来说,这是她唯一的念想。
这个时候再跟她说什么“你母亲想让你好好的”这种话,说直白点就是没屁用。
我匆匆告别拉着江恒就想离开,刚触碰到他的手,就发现他掌心有片光亮——是刚燃起来的一张黄符。
“不是,咱再看不见,你也不能用黄符照明啊。合着不是你画的你就使劲造呗?”
“嘘。”
江恒冲我比了个手势,我撇了撇嘴不说话了,就想看看这小子想干什么。
微弱的光亮正好能看清老人的眉眼,待了这么久,倒也不觉得脸上的伤疤跟胎记有多骇人了。
“奶,听我一句话,俗话说好死不如赖活着?您要是觉得没钱了,我给你支个招……”
她不语,只是一味盯着我笑。
黄符往下移动,忽明忽暗的光亮下,是老人空荡荡的裤腿。
屋里的空气一瞬间冷了下去,我后背上飞速起了层薄汗。
老人什么也不说,只是在影影绰绰的光亮中冲着我笑。
妈的。
在这儿待了半天,我都没发现这人是鬼。
我说怎么有股怪味,感情是人死在家里了没人发现,尸体都臭了?
我揉揉眼睛,哥们这阴阳眼是过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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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5章 下一个
第二百四十五章:下一个
“一会儿出去,我让人好好安葬你。”
江恒保持着不远不近的距离,一张黄符很快烧完,我这心里还有点心疼,平时我也没见这小子用黄符当蜡烛用啊。
合着师傅画的符就是自己不心疼是吧?
屋里又陷入了一片黑暗,可见度很低,按理说见鬼对于哥们来说不是家常便饭吗?
但我一想到这是个鬼,那刚才垂到我身上的绳子,她还说什么“闲着没事还得自杀”我就瘆得慌。
不过想开点,最后的死因肯定不是因为上吊自杀,要不现在的场景肯定是魂魄在旁边站着,身体让绳子挂在房梁上一晃一晃的。
我打了个冷颤,真有点佩服自己的脑洞,就这阴森的地方还想这种东西。
屋子里还是弥漫着一股腐烂的味道,像是尸体腐烂和生蛆的水果堆在一起,房间里的可见度低的可怜,我到现在都没看见尸体在哪儿。
“你得跟我走一趟。”
江恒又抽出一张黄符,我直接抢了过来:“得了啊你,不是你画的你真就一点不心疼啊,我这儿有打火机,浪费。”
我把打火机扔给江恒,他点亮了抱怨了两句:“我师傅之前还把我画的黄符捏成纸船烧了呢。”
懂了,报复。
“干什么……”
老人问,江恒回答道:
“带你去见见自己的亲生母亲。”
其实丫没那么好心,只不过把人带过去,除了胖苗冰洁可以放下执念以外,也是让其他人觉得我们可靠可以稍安勿躁。
可是他忘了一个问题:
“小哥,那烧的是黄符也不是你的脑子啊,你忘了苗冰洁怎么嘱咐的?她就是让我们跟她女儿说,她是病死的。我们肯定是没办法完成她们所有人的心愿,就是让她们相信我们,早早把人送走投胎。”
我这话说的很明白了,我们找了这么久费了老鼻子劲才找到这一个人。
江恒要让母女俩人见面的意图很明显,就是让她们相信我们能把事情办好,好安心上路。
但是更严重的问题是,把人带过去以后呢?
母女见面多温馨的场景,其他人怎么想?其他人想不想见自己的亲人?
那时候怎么办?
哦,是这样,跟他们说别想了,这么久早就去世了?
然后给刚有希望的一群人泼冷水还让人家安心上路。
这比直接骗她们说话传达到了更残忍。
哥们可不是这么残忍的人。
有时候善意的谎言还是必要的。
“说的有道理啊阿丞,不愧是你。”
我捂住江恒凑过来的嘴:“滚一边去,办正事。”
伴随着一声明显的“切”,江恒把目光移向老人:
“你觉得呢?”
“不留念想。”
老太太轻轻摇头,这也好理解了,都要上路了再来个母女相认,不如心里没有牵挂开开心心的奔赴下一生。
江恒微不可查的叹了口气:
“大的葬礼不方便,好好安葬您还是没问题的。我先叫人,接下来的事不用操心。”
说罢,特随意的按了几个号码,简洁明了的报上地址:
“是个老太太,嗯嗯没亲人,记我账上,一切从简。”
那派头跟殡仪馆都是他家开的似的。
趁他打电话的工夫,我探头往里面探。
还没往前踏出去一步,眼前一黑,我没好气的说:“捂我眼睛干什么?”
也不知道是不是屋子里太黑,人的感官系统被无限放大,我甚至能感受到他手掌上横七竖八的纹路。
“别看。”
江恒挂断电话。
我知道他什么意思,一行有一行的规矩。
抬死人这活不是我们干的,就别围着人家尸体晃悠了,做好自己的活就行了。
“我这不是想看看尸体的腐烂程度吗?要是还能看就不用殡仪车大张旗鼓的来了,反正离得不远,我给背回去就行了。”
“你这撒谎的本领是越来越不行喽。”
江恒的手送来了,我自知理亏,但嘴上还是说:
“你这意思,江大师您撒谎的本领一绝喽?”
江恒撇了撇嘴,回了句:
“我哪儿敢。”
我都能脑补出后面的情节,估计就是我蹬鼻子上脸扯住江恒的耳朵问他是不是撒谎成性,然后他再说别的。
但也得分分场合,比如现在,再大的情趣哥俩也没兴趣在这儿打情骂俏啊,那不是没素质吗?
江恒回眸看了眼老太太,沉默几秒,黑乎乎的一片。
江恒抱了个拳,毕恭毕敬的弯腰:
“阴阳宗江恒,如若您在下面出了什么问题……”
我没仔细听他说了什么,只是想起来,上次见他抱拳还是第一次见到赤灵。
“我这小兄弟不识玄猫大名,还望您海涵。”
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就记得江恒装逼了这么一句,连我自己说的什么都忘了。
现在才发现,原来一转眼的功夫,已经发生这老些事了。
这一下子整的哥们还有点伤感。
我清楚的看到老太太冲我俩摆手意思是不用了,之前听过一个扯淡的传说。说的是人打招呼是手心朝向对方,鬼是用手背朝向对方。
之前也没有仔细想过这个问题。
毕竟我们遇到的鬼,也没几个会好心打招呼的,能敢在扑上来之前让我多说两句话就谢天谢地了。
江恒拉着我出门,闲话少叙,以后我俩不死心又在村子里找,那真是比自己的事都上心。
我翻着备忘录里匆匆记下的几个名字:
“这个杨榕还挺痴情,这还记得她老公呢。”
“是啊。”
江恒淡漠的答了声:
“刚刚问了问师父,杨榕那个老公前两年刚下葬。去看看?”
“行。”
我答应下来,至少也去看一眼,就算是代替杨榕看过了。
听江恒介绍说那个男人叫赵山,杨榕死了没多久他就再娶了,师祖当年还参加过他跟新人的婚礼。
这样说就有点伤感了,虽然说人不能停留在过去,但是一想到杨榕惨死,过了快一个世纪还牵挂着自己丈夫。人家在杨榕惨死以后没多久就再娶了。
不免还有些唏嘘。
我扯了扯嘴角,嘲笑自己最近这么多愁善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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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6章 这就是压力没给到
大概也就二十分钟的车程,下了车,本来还怕找不到具体是哪一家。
一下车就看见正对面的一栋房子挂着“四世同堂”的大门牌匾。
这就对了,江恒来的时候还提了一嘴,说赵山生前最喜欢炫耀自己家里儿孙满堂,觉得这是无上的福气。
这在老一辈眼里确实值得炫耀,但是我总是不可避免的想到杨榕看着我……不对,准确来说是恳求我,回去看看。
活人是不必要为死人停滞不前的,但有些人偏偏有些执念。
“该说不说,今儿个天还挺好的。”
我抬手遮了遮阳光,感觉站在阳光底下,身上的戾气都被摘干净了。
“阳光挺好,就是冷。”
江恒这句话说完,好巧不巧一阵寒风吹过来。
“就是说,别给冻感冒了,别的不多说,去看一眼我们就回去。”
江恒答应下来,除了看一眼有个交代,我俩也不知道能做什么。
毕竟人都死了,难不成还能把赵山的魂魄弄出来让俩人叙叙旧?那不是瞎扯淡吗?
正想着有什么正当的理由可以让我俩进入别人家里,别人还不报警的办法。
钢制的大门倒先从里面打开了,没等我看清怎么回事,就听见“哎呀”一声,我唯一的判断就是这是个女生。
接着就看见一个女生被从门里推出来。老家在农村的都知道,农村的房子,大门口一般是两种设计。
第一种就是门槛直接挨着地面,第二种就是门口有水泥坡做缓冲,方便车辆进出。
我老家就是第二种设计,唯一不好的地方就是小时候脚下一个不稳当,就能顺着水泥坡摔下去,虽说不高,那谁平白无故摔一下能高兴?
现在的情况就是女孩脚下一个踉跄,顺着水泥坡滚了下去,明显是头先着地的,“咚”的一声,那叫一个清脆。
听的哥们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脑袋。
没办法,小时候摔的多了,都有阴影。
我两步走过去把人扶起来,她比我想的大一点,看着也就八九岁左右。羽绒服帮她抵挡了大部分冲击力,只是手背,额头多了两块擦伤。
都没等我问她怎么样了,门口跑出来个男生,那长的是胖乎乎圆滚滚的,属于是老年人一看就喜欢的类型。
比这女孩高了不少,没等我说句话,指着人张嘴就是骂:
“你他妈的不会玩就别玩,妈的傻逼,女的玩游戏就是菜!”
我去?
这小屁孩儿说话是真难听。
跟他比起来哥们都有点自愧不如了。
“小孩,你说话……”
“跟你妈逼的有什么关系,别他妈的多管闲事小心老子揍死你!还有你,你哭什么,你们女生就是事多,慰安妇吧你?”
按理说,你们是不是觉得我现在应该破口大骂?
实际上,我脑子里“嗡”的一声,当场愣在原地。就算看不见表情,也能知道我现在满脸的不可置信。
女孩抓住我的手,羽绒服里的细绒溢出来,蹭的手背不太自在。
她看上去是比这男生小一圈,缩在我身后甚至发抖:
“我本来就说了我不会玩,是你硬要拉着我玩的。还有,你怎么能这样说……”
“我他妈说什么你管得着吗?你装你妈呢?你给我过来……”
那男生气势汹汹的走过来,那气势不知道的以为要杀人。
完全无视我的存在,伸手就往我身后抓。
“你干什么?没完了是吧?”
我伸手抓住他的胳膊,不得不说,这胳膊是真浑实(就是胳膊上肉很多),一看就是家里宠出来的。
这孩子看着也不过十岁,一张嘴说话比我还欠打:
“我c你妈!关你屁事,别没事找事!”
嘿,老子真是给他脸了,我还没开口,他倒是跟受了天大的委屈似的破口大骂:
“妈的你个死婊子死绿茶死慰安妇,真会勾引男人!”
“我去你的吧!”
我上去就是一脚,按理说这么小一个孩子,作为长辈我应该在屁股上来两巴掌意思意思得了。
那没办法,哥们就不是那有素质的人。
谁听了这话还能忍着不踹两脚,那是真孬种。
我这一脚踹在他肚子,再怎么有脾气这也是个不过十岁的孩子,跟我这成年人是没办法比的。
这一脚不留余地,眼看他在地上打了几个滚才停下来,心里舒服多了。
“你他妈的……”
他从地上爬起来,张牙舞爪的冲我跑过来。
我正想下一脚踹在哪个地方才能让他消停点,江恒突然一脚踹在他小腿,就听哀嚎一声,男生整个人跪在我脚边,正龇牙咧嘴的喊疼:
“我靠疼死了,你们,你们信不信……”
“道歉。”
江恒吐出两个字,小女孩怯怯的往我身后躲。
“我凭什么道歉?谁让你们多管闲事的!傻逼吧你们……”
江恒一巴掌下去,那张胖乎乎的脸肿了起来,该说不说,还有点滑稽。
哥们看见这种场景怎么这心里就这么舒坦呢?
“小哥,打得好,这小屁孩就是欠揍。”
“跟你们有什么关系啊……多管闲事,我妈都不打我……”
男生跪在地上就开始流眼泪,那脸一抽一抽的,半边脸肿起来老高,说难听点跟猪头肉似的。
“道歉。”
“对……对不起,我不该跟你们……”
“给这个小女孩还有被你侮辱的女性道歉。”
江恒的声音冷冷的,该说不说,还真是颇有威慑力。
这种情况,换平常人早就忙不迭的道歉了,人家不得,人家就得梗着脖子说:
“我他妈凭什么道歉,我说她是慰安妇有错吗?女人就是矫情,说两句就哭哭哭……”
“啪!”
“对不起。”
…………
还是压力没给到。
“这就对了。”
江恒弯下腰拍了拍男生的头,这个动作在当下的场景里,有明目张胆的挑衅意味:
“不服咱俩打一架。”
“服。”
看出来了,这也是个欺软怕硬的玩意儿。
我抿嘴不说话,实际上,我是说不出来。
放在平时,这么适合落井下石的场景,哥们当然少不了要嘲讽两句,现在是一句话也不想说。
她们的残魂还在那片角落滞留不去,在同一片大地上,还有人用“慰安妇”来辱骂同类。
她们知道了,不知道有多寒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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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7章 赵……老师?
“你们干什么?!”
我一转头,就和一个彪形大汉,满脸络腮胡子的男人对视了。
毫不夸张的说,要放平时哥们就得心虚了,毕竟这在别人家门口揍人家孩子的行为,实在是算不上光彩。
这人也不知道是男孩的谁,不过都是一家里出来的,关系再远能远到哪儿去?
那人的目光落在男孩身上,随即看向江恒。
这时候就没时间分析这眼神是不是来者不善了,我一把拽住江恒的胳膊,提醒他要注意对方突然袭击。
谁知道江恒看也不看我一眼,反而是露出一个很古怪的表情。
“爸!我亲爹啊!!!你儿子被人欺负了————”
这尾音拖的长又犀利,听着不像是给了几巴掌,倒像是把满清十大酷刑都给用他身上了。
原本跪在地上的男孩一个起身,跟只灵活的猪仔似的绕过江恒躲在那人身后,随后一模鼻子,又恢复了那副欠打的表情:
“你打我啊,我看你还敢打我不?”
我去?这死孩子还真是变脸比翻书都快啊,要不说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死在沙滩上呢?
哥们自诩是不要脸,谁知道这逼崽子小小年纪,比我还不要脸,真他妈的是,后生可畏啊。
“爹啊——你看你宝贝儿子被打成什么样了,你看我这脸……”
该说不说,江恒下手确实是不留余地,这几巴掌下去,男孩半边脸肿的老高,说话都不利索了。
男孩躲在亲爹身后,冲我们吐舌头做鬼脸。
眼看脸都肿成猪头了,还吐舌头呢?想cos猪头肉直说。
“你俩傻逼,我爹现在来了,他打你俩人跟玩儿似的,你俩现在给我跪着道歉,我考虑考虑求情。”
这哥们能忍?指着他就骂:
“我靠?!你这小崽子真他妈的给你装上了,来来来你过来,你看我不……”
“老师,也有快十年没见了吧。”
江恒的声音横在我跟男孩儿中间,随即现场陷入了一种诡异的沉默。
那人撇下自己儿子,顺势搂住江恒的肩膀。
刚才太紧张了,以至于都到现在了,我还以为他要反手给江恒一个过肩摔。
男人拍着江恒的肩膀,下手没轻没重的,拍的“啪啪啪”直响:
“小江子,好久不见了哈,你个狼心狗肺的东西这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看看我,我好歹是你的恩师吧?”
男人的个头很大,一看就是练家子,几巴掌下去,拍江恒跟拍小狗崽似的。
“我那不是没工夫回来看你吗?行行行别拍了赵老师,你这手劲不减当年啊。”
“哎呦你看我这,坏毛病改不了。”
赵老师哈哈笑着,把目光投向我:
“哎,你是那谁,小丞子吧!”
……这都怎么取的外号?
我还没来得及寒暄两句,赵老师把我也扯了过去:
“小丞子?咋不说话?不认识我了?”
看我不说话,他两眼一翻,一副“我你都记不住了,你这个白眼狼”的欠揍表情,伸手就往我身上招呼:
“忘了?你俩上小学那时候,我是你俩班主任!”
就看不出来一点时隔多年未见的生疏。
他不觉得生疏,我生疏啊!
主要是……兄弟你谁啊?
我承认今天发生了不少事,但现在这个真是碰到哥们的盲区了。
因为我他妈压根不记得有这回事!
我愤恨的瞪了眼导致我记忆缺失的某人,江恒注意到我的目光,又装作没看见撇过头,笑的明显心虚。
“想起来没?那是小学几年级来着?小江子让一群人给欺负了,你小屁孩还护着他,最后还不是我给出面摆平了?”
大脑里的记忆被翻了个遍,最后在模糊的记忆中找到了一些边角料。
想起来了,在猫小喵的幻境里,我记得是江恒的第二重梦境。
就是他遇到了霸凌,细节我都记不清了,印象最深的就是那只死掉的黑猫,和江恒难以掩盖想杀人的眼神。
当时确实是有这么个角色,我还记得他说:“我理解你。”
江恒的回应是:“你凭什么理解我?”
我又看了眼这个男人,不得不感叹,岁月是把杀猪刀啊!
我说怎么一点印象都没有呢,这跟我记忆中的那个面孔可以说是判若两人。
那个时候,赵老师虽然算不上想的多帅,但也是看着让人神清气爽。现在一看,就能看见满脸络腮胡子还有脸上的油光。
这变化也忒大了点。
我怀疑江恒露出那个表情,也是被震惊到了。
“那事儿真得谢谢你。”
江恒笑着回应,继续说:
“阿丞他,你知道的,从小脑子就不好使,可能有点记不住您了。”
这虽说是为我找借口,但哥们怎么听着就这么不爽呢?
我马上装出恍然大悟的样子:
“哦,对!你看我这脑子,赵老师是吧!哎呀太久不见脑子都没反应过来,以前你可没少让我罚站啊。”
试问,谁苦逼的学生时代没有被罚站过?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话说的,谁也挑不出刺儿。
我得意的扫了江恒一眼,后者会意,暗戳戳冲我比了个大拇指。
赵老师眉开眼笑,正在我想着如何接下面的话,一直站在旁边寻求亲爹保护的那个小逼崽子开口了:
“爸,你干什么你?你儿子,你亲儿子被打了,你看我这……”
他指了指自己脸上的巴掌印。
尴尬不?
跟小学老师几年不见,一见面,给人家儿子打了。
这可真是别致的见面礼。
看情况家里对这个孩子还是挺疼爱的,不然他也不会在已经知道我们关系的情况下,还让自家老爹帮着出头。
我暗暗叹了口气。
果然不是谁爹都跟苏乐他爹一样。
“咋回事?”
赵老师拍着江恒的肩,女孩躲在我身后哆哆嗦嗦的不敢探头。
江恒无奈的摊了摊手:
“刚开始是这俩小孩儿打架……”
“是他打我!”
女孩哽咽着说,其实这都不用我们去解释。
女孩额头上的伤还没结痂,衣服也是脏的,男生比她高了快一个头还胖的跟个小牛犊似的,不用解释都知道发生了什么。
江恒继续往下讲:
“然后你儿子骂的脏还动手,你说咱也是上过九点义务教育的人,还是您教出来的学生,哪儿能任由他这么胡闹。”
“这你就动手了?”
赵老师似笑非笑的,他旁边的男孩微抬下巴,讥讽的冲我歪了歪头。
妈的,这么一个壮小伙儿,欺负一姑娘,还拿国难骂人,还不该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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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8章 你他妈是汉奸吗
说起来这也是做过哥们班主任的人,虽说我一点印象都没了,但是还是敬他三分。
“那时候我还没动手,不过在他说那女孩是慰安妇的时候,就动手了。实在是没忍住,不好意思啊赵老师,确实是鲁莽了,不然你打回来?”
江恒这话说的,好像真允许对方打回来似的。
就是个客套话,真打回来我还不乐意呢!
“说的什么?”
“慰、安、妇。”
“爸!我这么说咋了?你问这干啥啊!你快揍他啊,你看他……”
话还没说完,就见那个男孩跟一条抛物线似的飞了出去。
是的,就是飞了出去,然后砸在水泥地板上。
我打了下哆嗦,幸亏这是个讲理的人,不然这体格子还真不一定能占到便宜。
“哎呦……卧槽,爸,你打我干啥啊……哎呦我的屁股……”
不愧是当老师的,执行力强的吓人。
赵老师一步跨过去,又给了一巴掌,眼见肱二头肌都出来了。
“啪!”
这声音,真叫一个地道。
“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说?!都是让你爷给惯的,一天天的没个人样!欺负你表妹,还用慰安妇来骂人,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我怎么就养了你这么一个畜生?!”
这话说的,加上赵老师本身就声如洪钟,这场面还真让人有点热血沸腾呢。
那小胖孩儿被打的可以说是抱头鼠窜,跟一猪崽子似的,看的我这叫一个心情愉悦。
江恒拿手肘碰了碰我,笑道:
“你这笑的可是太缺德了,你这叫什么……自己的快乐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那你笑什么。”
“我天生微笑唇。”
……我就说江恒越来越不着调了吧。
这样一比,哥们我还是正经人。
我正看的起劲儿,就听见门口传来一个男人的声音:
“干啥呢,再怎么样你也不能打孩子啊!”
全场五双眼睛同时望向门口,就见一个老头正丧眉耷眼的倚在门口,这人老的有点夸张了,手里的拐棍的打颤。
“他就是该打!你听听他嘴里说的是什么话!”
赵老师恨铁不成钢的揪住男孩儿的衣领就往门口提。
“疼疼疼,爸,你轻点啊!我可是你亲儿子,你就这么向着外人?!”
说的还挺委屈,整的跟哥几个欺负他似的。
“还我向着外人?合着你到现在也没觉得自己错了是吧!”
“哪儿错了!我都跟网上学的!”
我感受到有人拉了拉我的衣角,转头就看见那小女孩怯怯的躲在我身后,我伸手摸了摸她的头,安慰到:
“不用怕,我会保护你的。”
“谢谢你,叔叔。”
……
你说这小孩怎么就不能说话好听点呢?
还叔叔,哥们多年轻啊。
在外面不说年纪,别人都以为我是男大学生呢。
怎么到这儿就成叔叔了。
“噗——顾叔叔,就靠你了。”
江恒拍着我的肩,笑的那叫一个开心。
我僵硬的扯了扯嘴角:
“别忘了你还比我大一岁呢,江叔叔。”
说实话,这真是毫无攻击力的反驳。
但是我心胸宽广,这么个小女生,是吧,童言无忌。
我能在乎吗?
我是那么心胸狭隘的人吗?
了解我的人都知道,我能在乎这种东西?
“叫哥哥。”
小女孩在我的“提醒”下,心甘情愿的叫了声:
“顾……哥哥。”
“哎~对咯。”
哥们压根就不在乎这些。
江恒撇了撇嘴,我就当没看见。
听见男生撕心裂肺的喊了声:
“爷啊——我亲爷啊——”
我心里咯噔一下,跟江恒对视一眼。
他知道我要问什么,只是指了指那个老人,示意我先看看。
得到的消息是赵山早就死了,现在这男生又叫“爷爷”,难不成消息出了差错?
赵山还没死?
不太可能吧?
一个人的生死,这么大的事,还能搞错?
眼见男生就地往下一跪,顺势抱住老头的腿,这一下差点没给老头拽地上。
老头这骨瘦如柴的,身上弥漫着一股子将死之人的味道,被这么大一坨抱住,身子摇摇晃晃,扶着门才站稳。
这给哥们吓得够呛,要是就这样出了意外,也不知道对方会不会讹我俩。
“这干啥呢咳咳咳,怎么给孩子打成这样?你怎么当爹的?”
老头瞪了眼赵老师,随即目光就落在了我跟江恒身上。
他的眼神浑浊的看不清,我自然没什么理亏的,直接就瞪了回去。
“你,自己跟你三爷说,你干啥了!”
原来是三爷,这个时候来串门倒也正常。
赵老师揪住自家儿子的衣领想把人扯起来,谁知道他就抱着老头的腿不松手,这一下差点又把老头拽倒。
“行了行了,有什么不能好好说吗!我这一把老骨头,跟着你们折腾。”
赵老师松开手,男生哽咽着说了这件事的前因后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我跟江恒站在原地,就想看看这场闹剧会以什么收尾。
老头眼珠子一转,那张苍老的脸上出现了难以捉摸的情绪。
直到这时候,我还信心满满,觉得这件事胜券在握。
毕竟是个正常的中国人,谁能忍受同胞用那三个字骂人?
而且这个老人估计也是经历过那个时期的,对于国难,应该比我们这群后辈感受更深。
“就是这样啊,三爷爷,我……我太冤枉了,就随口说了几句,他们就……他们就打我啊——”
没等我发话,站在一旁的赵老师憋不住了:
“你没完了是吧!你还敢说随口说了……”
“闭嘴吧。”
老头沙哑的嗓音把赵老师的声音压了过去。
他瞥了眼赵老师,继续说:
“你看你整这事,这怎么说也是我们自家人,甭管他说了啥大不敬的话,你个当爹的教教他不就行了,他一小孩懂什么?还为了几个外人,打自家孩子,你咋想的。”
“不是,三爷,你没听清吗?他可是……”
“我耳朵不聋,不就是说他表妹是慰安妇吗……你说说你,他小孩儿懂什么。”
这次我是真的要目瞪口呆了。
这说的是人话吗?
这人是在那个时期专门当汉奸的还是怎么着?
还“小孩懂什么”,你妹的,小孩儿不懂事,你还不懂事吗?
“你他妈说啥呢!你也是从那个时代过来的,还能任由自己孙子说这话?!你他娘的是那个时候当汉奸当爽了吧?现在脑子还是给日本鬼子卖命呢?”
了解我的都知道,这只是算开胃小菜,真骂起来我哪能说的这么好听。
我实在是没忍住,哥们是想着,回老家了,怎么说也得给我爹妈长长脸,就别惹事了。
这下好了,这是不得不惹事了。
这老不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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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9章 讹人
“咳咳咳,你这小子,怎么跟长辈说话呢?”
“你算个屁的长辈!你他妈是脑子里进屎了还是咋回事?你听听你说的是人话吗?”
我对这个赵老师没印象,但是看来江恒对他还是有些感激的,俩人这么久不见,刚见面就闹成这样,属实是不好看。
但是那咋了,哥们主打一个落子无悔。
我可能是说话难听点,但是我没错啊!
我没错我怕什么。
“我跟你这不懂技术的小屁孩有什么好说的,我也不找你事,自己回家去。”
老人甩了甩手,见我俩不为所动,颤颤巍巍的拄着拐走过来。
“怎么,你这一把年纪的长辈,还想跟我这不懂事的小辈动手啊。”
我是随便说说,真动起手来,哥们就是怕一拳头下去再给人打进医院。
“哼。”
他伸手抓住我身后的小女孩,那张脸上的皱纹挤在一块,凶相毕露:
“跟我回家去!俩个野男人,这传出去不好听,有辱我们家的名声!”
“哥哥老是打我。”
小女孩抱着我的腿,一个劲儿的往后退,眼角含泪将头偏向一边:
“我不回去,你们都只会让我道歉。”
“矫情,当哥的哪儿能打你,那都是跟你闹着玩。小姑娘家家就是事多,以后到了婆子家,净让人家欺负你。”
我算听出来了,这老不死的就是脑子让枪子儿给崩走了,一张嘴就不吐人话。
对女性就是轻视的态度。
我从小就没少听家里长辈跟女孩子说“以后到了婆子家”“以后你到了别人家里”这种话。
说起不会做饭,就是“你以后到了别人家里,不会做饭让人家嫌弃”。
说起会做饭,又是“哎呀这一看就是贤妻良母”。
说起不爱干家务,就是“我看你以后到了别人家里还能不能这么懒,你这样没人要你”。
但是爱干家务,又要说“这一看就勤快,从小就听话,以后到了别人家也让人省心”。
从小我就纳闷这种说法,现在更是纳闷。
这他妈还没等莫名其妙出现的“别人家”到底是什么来头?
不知道是为了自己养女儿,还是为了这个提前存在的“别人家”养女儿。
之后我又了解了很多,这种行为用比较官方的话就是“没有把女性放在主体地位,而是当做附属品”或者是“规训女性要有利他性”。
不好意思,说了点题外话。
不过哥们最讨厌的就是这种行为,我也是不惯着,一把将小女孩护在身后:
“关你屁事!你个老不死的东西一张嘴就不吐人话,仗着自己快进棺材了就倚老卖老,装啥啊……”
“你……你……”
“你什么你,现在话都说不全了?倚老卖老的东西,哎你说,你连句人话也不会说,又活了这么久,你不能是王八修成人了吧!”
老人手里的拐棍颤颤巍巍的,脸上能看出来青紫交加,看出来是气的不轻。
“我打死你……你个不懂事的小辈,我跟我自家孩子说话,干你什么事?”
“你管我呢?你知道别人给我起的外号是什么吗?哥们号称是正义使者,平生最爱做的就是伸张正义,就看不惯你这老东西欺负人。”
他一口气没喘上来,差点给自己憋死。
“你……你你你,你这个……”
“行了,别吵了,一会儿再给他吵死了,还要讹咱俩一笔。”
江恒笑着拍我的肩,眼睛确实盯着赵老师看。
我知道,他是故意给赵老师一个台阶下,毕竟怎么说这也是赵老师的亲戚。
不然就这样继续下去,不知道得闹的多难看。
这句话就是让赵老师把人领回去,别在这儿丢人现眼。
谁知道老头并不领情,听见这句话倒是更来气了,当即往地上一躺:
“哎呀我这老胳膊老腿的啊——心脏病又犯了咳咳咳,我这苦命的老头子,就这么让你们欺负,咱大中华尊老爱幼的美德都让你们给败坏了!”
哎呦我操?
这一张嘴就是“美德”,整的哥们跟多没素质似的。
这个时间段大家都在串门,他这一闹把附近的人全闹出来了。
我就说,国人爱看热闹的共性还是改不了。
赵老师三步做两步的跑过来,冲我们尴尬的笑了笑,想把老头扶起来,还没等碰到人,老头跟一个被人踩了一脚的蚂蚱似的在地上以一种扭曲的姿势挣扎。
嘴里还不忘喊冤:
“我惨呐!一大把年纪了,安分守己,从来没干过坏事,今儿个就让两个小屁孩儿给欺负了,这真是男童欺我老无力啊————”
“是南村群童欺我老无力吧。”
有个人说了这么一嘴,周围看热闹的人都捂着嘴偷笑。
这么一整,老头跟受了天大冤枉似的,甚至开始抹眼泪:
“是,我这老头就是没文化,不如你们小年轻了,我就是活该受你们欺负。”
这演技,哥们都得叫一声好,看这悲惨的模样,看这死不要脸的演技,要不是我是当事人,八成就信了他的鬼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来人啊!!!欺负老头,欺负老年人啊,有没有人给我做主,我这个命苦啊——”
哭的那叫一个情真意切,给哥们都搞蒙了。
“哎呀三爷你看你这是干啥。”
赵老师脸上挂不住,想去拉人,没等碰到人,老头跟被人剔骨挖肉了似的,杀猪一般惨叫。
“我冤枉啊!!!我惨呐!!!我一把老骨头了,我不怕死啊,你们直接弄死我!我做鬼也得去你们那儿转转!”
一边喊一边在地上打滚,江恒不喜欢这种热闹中透着傻逼的场景,打了个哈哈说:
“你真不认识我是谁吗?”
“我问你不知道你?你从小就可出名了,那个从小就克爹克妈的小崽子,就邪性。”
一听这话我忍不了,刚想给他一脚,大不了我之后给赔钱不就行了?
也不差这么点钱。
虽然这话说出来跟欺负老头似的,但是我就是问心无愧。
你说你装逼就装逼,讹人就讹人呗,你说这种话是啥意思?
妈的,真当哥们没脾气啊?
“我去你妈……”
我刚抬起腿,江恒一把将我拉到身后。
“不是,干啥啊,你还心疼这老不死的?”
“那倒不是。”
江恒暗暗在我手心按了按,要我稍安勿躁。
行呗,你江大师都发话了,那我还能说什么?
“哎呀你看这事整的,我……我把这仨人都领回家去……”
赵老师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窘迫的说。
江恒还是那副样子,眼角勾出一抹笑意:“麻烦赵老师了。”
“不麻烦不麻烦。”
“我不走,你凭什么……”
江恒蹲下去,从我这个视角只能看到他不怀好意扬起的嘴角,他的声音很低,但是我还是听的清清楚楚,他说:
“别折腾了,想死的话我倒是很乐意送你一程。变成鬼记得来找我报仇,也算是业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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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50章 懂些拳脚
“你……你……”
老头刚抬起手,赵老师趁机把人拽了起来,他胳膊上的肱二头肌快比老头头都大了,拽他跟拽小鸡似的:
“三爷你看你,又犯病了,怎么啥莫名其妙的话都说呢?人家俩人是我之前的学生,过来看我的,不是医生,哎,你这病是越来越严重了。”
说罢,还装模作样的叹了口气。
“不是,我这……唔……”
老头还没蹦出来几个字就被赵老师捂住嘴,捂的那叫一个严实,他硬是一个字都没说出来。
“三爷,回家歇歇吧,又忘吃药了吧。”
赵老师看了江恒一眼,江恒笑了笑,没多说什么。
男孩跑过来,张嘴就哭:
“爹!你干什么,明明……”
我跟江恒眼睁睁看着他跟一个小导弹似的,被一脚踹出去三米多,躺在地上只顾着喊疼。
赵老师转过头,笑呵呵的看着我俩:
“不好意思啊,这俩人都不懂事,给添麻烦了。你看我们都没咋叙旧,就忙着处理这种事了,好在现在解决了,你们过年回来几天?我去找你们聊聊天。”
我看着他嘴里带着笑,一脚踹飞了一个,现在手里还攥着一个。
老头脸部泛紫,一个劲儿的扒赵老师的手,没一点用。
赵老师笑起来的时候,手上的力气更大了,我甚至听见了老头脸颊两边的骨头发出响动。
……老师,他好像有点死了。
之前看江恒的回忆,他面对江恒的困境说我理解你,我还以为这是个睁眼说瞎话的。
谁知道这是武将。
还聊天?
我盯着赵老师手臂上的青筋吞了口口水,开口的时候不争气的有些颤:
“这个……我们随时都有时间。”
“那太好了啊!”
这一下老头是真有点断气了。
“行了行了都在这儿看啥呢,都回去吃自己家饺子去,不然都来我家吃?”
这句话出来,周围的人都不约而同的看了眼赵老师手里的老头,都跑回家了。
赵老师松开手,那老头猛咳了几下,差点没死过去还准备骂呢:
“你这是大不敬……”
“三爷,您这么久没回去家人该着急了吧?”
“咳咳咳!你别打岔,亏你还是老师,你不知道尊老……”
“三爷,您要是真听不懂人话,我也略懂一些拳脚。”
听见这话,老头一口气差点上不来,吭哧吭哧了半天也没说出一句完整的话,唯一听见的就是:
“你这是,你这是威胁!你这是赤裸裸的威胁!”
我还挺佩服老头,说句有点怂的。
就路上看见赵老师这种体格子,我都得绕道走,恐怕人家一个不注意,撞身上,他没什么事,哥们横着飞出二里地。
我一大好青年都得顾虑着,这一半截身子入土的小老头还敢在这儿嚷嚷呢?
“三爷,您看您这话说的,多不好听。再说,我就是威胁,您想怎么着?”
“我走!”
说罢,只见刚才拄着拐都费劲的老头,这下拐杖都不要了,一分钟不到就看不见人影了。
“赵老师还真是有手段啊。”
“那是,我可是文化人!”
我干笑两声,被“文化人”的肱二头肌噎的说不出来话。
“赵老师还是一如既往的以理服人啊。”
江恒打了个哈哈,赵老师大笑着拍了拍江恒的背:
“你这小子,在这儿故意阴阳我呢?”
“我操咳咳咳咳咳……你这不是,报复我呢?”
这手劲儿还真是一视同仁。
赶在他拍我之前,我先行把身后的小女孩推到身前:
“这孩子也受了惊吓,身上都擦伤了不少。”
小女孩怯生生的盯着赵老师,伤口处早就凝固了,血珠串联在一起,不像是止血倒像是天太冷自己冻上了。
“过来。”
赵老师一把拎起男孩的脖领子,我目测了一下,这小子看着岁数不大,身上的肉倒是不少,看着也壮,至少也有八十多斤。
赵老师一把给人拎起来,丝毫看不出吃力。
小胖子被打的不轻,还没等站稳就“扑通”一声跪在了地上。
“对不起,表妹,我错了,我给你道歉。”
赵老师抽出根烟,点上之后冲我们摊了摊手:“我可没逼他。”
我下意识的说:
“是是是,赵老师教子有方。这也算回头是岸了。”
教子有他妈的方啊!
真教子有方这死孩子就不能说出那种话来,现在顶多就是让打怕了,跪倒在他爹的淫威之下。
赵老师吸了口烟,才缓缓拍了拍小女孩的头,说道:
“先回家去吧,我跟这两个叔叔还有话说。”
“其实我俩还年轻,叔叔有点……”
我试图更改一下自己的称呼,话还没说完呢,小女孩回头冲我们露出一个笑:
“叔叔,再见!”
得了,叔叔就叔叔吧,我也不在乎这个。
两个小孩都进家门以后,赵老师才来得及跟我俩叙旧。
其实说是叙旧,不如说是他单方面的说我俩小时候发生的事,当然糗事多一点。
我是不记得小时候做了这么多脑残事,倒是江恒,人家还没开个头,他就不好意思了。
这种感觉很难说,明明是在听我们的事,却像是在听另一个人跟江恒的故事。
不过我也乐于听听江大师小时候干的事。
赵老师也是真性情,全然没提刚才发生的事,一说起来就没完没了。
最后,还是江恒实在受不了了,伸手打断:
“赵老师,这个……我们今天还有事,就先走了。”
“有事啊,那行吧,等你们忙完了,我再跟你们说说,我记得你俩小时候还有一次……”
江恒来不及说一句告别的话,拉着我就走,步伐略显急促。
“呦呵。江大师是小时候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啊,还不敢听了。”
我故意打趣,用力捏了捏他的手。
江恒欲哭无泪道:
“我哪里敢啊,你真的想听的话,我这里还有很多你的糗事你想听吗?比如你小时候抄我的作业,把我妈的签名当成最后一题的答案,被赵老师笑了一个学期。还有……”
“……我觉得咱俩还是先办正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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