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持大女主剧本》 第240章 赠饼 庑廊下煮茶的老铜吊咕咕做响,水泡爆裂声里浮起《自由颂》的残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 谢焕懒洋洋倚在竹凳上,观摩着那皱巴巴草纸,扯着嘴角问道:“降雪,这是烨哥房中的?” 降雪忙着用蒲扇噗噗噗挡着漫天柳絮。这种阴雨绵绵的天气,四郎真是好兴致。 “夏荷。”谢焕喃喃自语。多么俗气名字,这小娘子跟他来自同一时空,这事可不好办,他俩都该隐藏锋芒,趋吉避凶,好好的活下去。 降雪面色沉沉,谢焕性子一向疏懒,亲近之人无非几个贴身伺候之人,可他对烨哥房中这丫头似乎特别关注。她故作镇定说道:“四郎,府中之人皆在传高宁县主要为夏荷赎身。” 谢焕愣住了,高宁县主?莫非这县主也是同一时空之人?他喃喃道:“降雪,你去找一下夏荷,我找她有事。” 降雪心咯噔响了一下,那丫头神龙不见首尾。一天天的不知她在瞎忙什么,六郎纵着她,一个丫头不围着主子转,这是失职。 姜姚在干嘛,她忙到飞起,锦鲤商标涉及到了伤人事件,她不敢大肆宣传。贡院即将开考,她想了一个点子:以赠炊饼的噱头跟考生宣传平价成衣。 烟雨朦胧,桃花落尽,秦淮河浸润在湿冷的细雨中。 胡玉嘟嘟囔囔,心情复杂问道:“夏荷,免费送吗?”堂堂贵公子扮做贩夫走卒。这形象如何挽回。 姜姚挽起衣袖,这种免费赠送最容易博得百姓关注,炊饼廉价,可对于衣不蔽体,食不果腹的考生,那可是患难时的帮扶,她喃喃嚷道:“嗯,锦上添花多,雪中送炭少,干吧,少年!” 姜姚这么一吆喝,路人纷纷停下脚步,他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任她喊破喉咙都无人上前。她捂额,这到底怎么回事。 胡玉瞥了一眼姜姚,心情复杂,湿漉漉天气,两人并排坐在一块,别有一番韵味。他喃喃道:“京城人多傲骨,这种嗟来之食,百姓压根不屑的。” 路人围观,胡玉羞涩,他瞥过脸,小声嘀咕道:“夏荷,别喊了,丢人。” 姜姚面色沉沉,讪讪笑道:“京城多繁荣,穷苦百姓少。”可她百思不得其解,这种免费东西,百姓该趋之若鹜的。 姜姚百无聊赖,朝着路边拾花的胖丫头招手,她躬着身子,诱哄道:“小姑娘,来一下,姐姐给糖。” 小丫头蹙眉,抬起胖乎乎的圆脸,眼神清澈,这模样让她想起锦书,姜姚和煦笑。 小丫头怯生生的摇头,小声嘟囔道:“阿娘不让我拿别人的东西。” 不要跟陌生人说话?这防范意识让姜姚折服。她一步步挪近,与那丫头套近乎,一粒一粒让小丫头手里塞榛子糖。 小丫头咧嘴笑,把榛子糖往姜姚嘴中送。这丫头,惯会分享的,可塑之才,她一时兴起,用手捏着小丫头的胖脸。 胡玉用折扇遮脸,戏谑嚷道:“夏荷,你干嘛,想嫁人了?” 姜姚翻着白眼,恶狠狠瞪了胡玉一眼,嘟囔道:“狗子,你胡说什么。”嫁人之事可是一辈子大事,怎么能乱说呢。 胡玉痴痴笑道,一脸神往,心满意足嚷道:“夏荷,你将来定是贤妻良母。” 贤妻良母,去尼玛的贤妻良母,她才不做什么贤妻良母。贤妻良母是这世上最高危的职业。 “小娘子,莫要这样。”一个妇人摆摆手,着急忙慌跑了过来,姜姚愣神,慌乱松开了手。 “大姐,不好意思。”姜姚羞愧,捏人小脸,致使胖丫头的口水涟在衣裙上,她讪讪转过脸去。 “小娘子,莫要给糖。”妇人紧张兮兮查看小丫头的胖手胖脚。 “大姐,这丫头真俊。”姜姚由衷称赞道,没有那个妇人能拒绝别人夸赞自家孩子的。 夸赞果然奏效,那妇人笑逐颜开,抱起小丫头欲转头走。 姜姚急了,看样貌看打扮,这妇人是街上最普通的商户,她忙拦住妇人,问道:“大姐,我跟你打听一件事,我们在这里免费送炊饼,为何无人光顾呢?” 妇人见姜姚并无恶意,她凑近,小声道:“县主下嫁大将军,闹出几起事故,府衙把拾钱的百姓都关了。” 姜姚大惊失色,区区事故不去捉拿肇事者,为何抓看热闹的百姓呢?她恍然大悟低喃:“百姓害怕碰瓷。” 妇人疑惑不解问道:“何为碰瓷?” 姜姚耐心解释着,那妇人始终不甚明白,并小声嘀咕道:“瓷器不值钱。”她无法,只能道:“讹诈,欺骗。” 妇人点头,劝说他们别在贡院设摊。穷苦考生不会在秦淮河滞留。 姜姚恍惚,这事,她怎么没料到。举人虽落魄却有气节,不好意思去拿所谓的嗟来之食。 青瓦沟上的苔藓郁郁葱葱,似泼翻在画布上的绿釉。 谢焕睡得不甚安稳,他蜷在竹椅上,噩梦袭来。“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明媚笑容,好奇眼神,令怡大声诵读着,转眼间,一切成空,飞机轰隆声,四处逃窜百姓,明晃晃刺刀,鲜红的血液,令怡惊恐不安眼神,南京城沦陷了。百姓在鬼哭狼嚎的地狱中惶惶不可终日,他惊恐喊了一声:“令怡!” 降雪面色苍白,令怡?这个女子一直侵扰着谢焕梦境。她死死搂住谢焕,低声喃道:“四郎,别怕。” 谢焕面色潮红,眼神恍惚,转脸,口中喃喃道:“令怡!”可惜眼前之人不是令怡。 谢焕颔首低眉,讪讪笑道:“降雪,什么时辰了?”他心中有愧,令怡,他的挚爱,他坚信这辈子他们能相遇,两情相悦,男欢女爱,他怕令怡介意,他始终不能给其他女子名分。 “酉时一刻。”降雪面色羞赧,松开了谢焕,他俩一向亲昵,可她始终不了解谢焕。她在他面前一直都是卑微的,怯懦的,甚至是无趣的。 谢焕午睡刚醒,神智混沌。隐约可见吵闹声让他心烦意躁,他情绪低落问道:“谁在秋水山房?怎么这么吵?” 降雪竖耳倾听,谢烨气急败坏,嘶吼着。她会心一笑,亲昵说道:“烨哥正在发脾气,我去劝劝。” 劝劝?能让谢烨气急败坏之人恐怕没谁了吧?他扯着嘴角,提笔把《自由颂》后两句补全。同一时空之人,他得特别关照,毕竟他们相互知晓彼此的底细。这丫头无所顾忌,信口开河,他怕她泄露天机,难逃天谴。 轰隆一声,谢焕哆嗦抖了抖。所谓天机不可泄露,真的。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1章 疯子 暮色携着细雨如断弦的琵琶,青瓦上腾起的雨雾模糊了屋脊的轮廓。 “降雪,你去外面守着。”谢焕沉声吩咐道。他携一身水气前来,瞬间让争吵的两人熄了火。 “四郎,前来何事?”谢灿厉声问道。他一腔怒气正愁没处发泄,这下好,又来一个。 “三哥,你要把房顶掀了吗?”谢焕意味不明指了指门外。所谓隔墙有耳,这样下去,一出一炷香,全府上下都会知晓兄弟三人的谈话内容。 谢烨不服气冷哼,嘟着嘴道:“四哥,吵到你了,对不住呀。”随即,他瞥了一眼谢灿,愤怒嚷道:“三哥,你先回,此事,我是万万不能答应的。” 谢灿意味不明笑了,螳臂挡车,他轻摇着头,一言不发。茶水凉了,他嫌弃瞥了一眼。 箭弩拔张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铜漏壶的滴水声在这春夜里格外清晰。 谢焕绕着屋子转圈圈,他饶富兴趣转身,意味深长说道:“我猜,你们为了这个在吵架。”随即,他掏出那张皱巴巴的宣纸,哗啦啦抖动着。 这么莫名的动作多少带有滑稽的效果。沉默两人皆异口同声问道:“什么?” 谢焕清了清嗓子,郑重其事展开宣纸,深情款款念道:“生命诚可贵,爱情价更高,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他一边念,一边扬起那宣纸在两人之间晃动。 如此癫狂,神智错乱的做派让谢灿咂舌,瞬间功夫,他清醒过来,厉声呵斥道:“四郎,你在做什么,这是误食了什么丹药吗?” 谢焕冷笑,心里嘀咕道:“他又不是大伯谢彦宏,为了子嗣,成日求神问道。” 谢烨大吃一惊,这诗词补全了。上半部分是他写的,根据那晚的记忆,他勉强拼凑出的上半部分,这下半部分字迹显然是谢焕的,夏荷与四哥到底是何种关系,四哥怎会补全了下半部分,他心头不由得一紧,低喃道:“诗句如何在四哥处。” 诗句?谢灿疑惑不解瞪着谢烨,厉声说道道:“这是什么诗句,狗屁不通。” 丹药?诗句?谢焕莞尔一笑,戏谑道:“三哥,不管是不是诗句,我们该谈谈何为‘自由故’。” 一语惊醒梦中人,谢灿表情凝重,四郎也知晓此事了吗?他面色沉沉,不慌不忙问道:“四郎,县主为六郎婢女赎身之事,你也听说了?” 谢焕莞尔,这件事在府中传的沸沸扬扬,他屋中的婢女都蠢蠢欲动,削尖脑袋想往谢烨屋里挤,谁让他声称一辈子不动情,不娶亲呢,那些试图改变命运的小娘子怎么心甘情愿一辈子待在他屋内呢。 重提此事,谢烨咯噔一下站了起来,拳头重重捶在桌上,他撕心裂肺嚷道:“三哥,四哥,夏荷是阿娘给我的,她是我的人。” 谢灿缓了缓情绪,耐心劝道:“烨哥,一个女人而已,县主施压,永平侯府深陷其中,不得不卖县主面子。” 面子?究其原因,永平侯失势,所谓墙倒众人推,永平侯府就是活生生的例子。整个永平侯府急需其他权贵扶持,县主堂堂的皇亲国戚此刻向永平侯府抛出了橄榄枝,永平侯府能不心动吗? 谢焕大吃一惊,又一个痴情人。他声音沉沉问道:“六郎,夏荷何故跟县主熟稔。”究其原因,找到解决方案才是正经。 何故熟稔?患难见真情。谢烨失声笑道:“不知,小娘子估摸跟县主一见如故。” 一见如故?这种牵强附会的解释,谢灿不敢苟同,这夏荷的身份一直困扰着他,他不解问道:“六郎,这丫头进府之前,我曾见过几次,她自称是国子监的皂隶,此话何意?” 翻旧账?谢烨愣神,这事能道出真正的缘由吗?夏荷会不会一拳劈了他,面对目光炯炯的两人,他颔首低眉,闷声解释道:“这一路上京,夏荷与将军府的一众仆人走散了,曾蒙国子监一同窗搭救,幸而在国子监谋了一份差事。”走散这剧情是他当时回禀谢老太太胡扯的,这谎话得圆回去。 姜姚与国子监众学子熟稔之事,他问过她,她始终闭口不谈,具体她如何结识李三思,胡玉,黄忠等人的,他一概不知。他隐约能猜出李三思极其欣赏夏荷,他俩才会在那年的重九日得以相遇。 谢焕愣神,细声问道:“小娘子既回京城,为何不第一时间回永平候府?”其实,他心中已猜出其中的答案,答案正是那句:若为自由故,两者皆可抛。小娘子一心一意要的只是人生自由。 谢灿眉头紧蹙,事情串联起来了,如若不是曹国公失势,他那日紧急查抄归园,这小娘子压根不会落网,国子监,国子监,他心中隐隐有了些猜测,低声询问道:“那丫头承蒙那位国子监的学子搭救?” 谢烨心思百转千回,怎么回答都是错。他沉吟许久才喃喃说道:“黄忠。” 黄忠?大学士府的,文官势力分两个阵营,一是以大学士黄庭韩马首是瞻的保守派,另外一个则以礼部尚书张汉昌为首的改革派。黄庭韩此人家世渊源,为人耿直,桀骜不驯,此人是岳丈大人的死对头。谢焕面色由白转青,厉声道:“此女留不得。”堂堂的永平侯府混入一个敌对阵营的奸细,这事可不好办。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提起黄忠,大学士府的,谢烨自有打算,群狼环视,众人虎视眈眈觊觎这身份复杂的小娘子,夏荷身价倍增,这可谓奇货可居。可谢灿神色晦暗,出言反对。他不安嚷道:“三哥,夏荷是我的人,谁也不能动。” 谢焕嘴角一扬,饶富兴趣说道:“六郎,天下女子千千万,为何非她不可?” 非她不可吗?对非她不可。他冷冷笑道:“四哥,你为何非令怡不可呢?” 谢焕愣神,夏荷,这丫头简直是大喇叭。他的底细,这丫头估计全漏给六郎了。他捂额,这小娘子,他得好好教训她一番。 哐当一声,谢灿爆怒,踹翻绣凳,圆鼓鼓的绣凳在屋内转圈圈,他大声呵斥道:“六郎,你大胆,为了区区一个女子,你竟敢敢忤逆长辈。” 区区一个女子?谢烨面色苍白,冷笑道:“三哥,为了区区一个女子,这话你该自醒之。” 谢灿面色苍白无力,他摇摇晃晃站了起来,急切嚷道:“六郎,你胡揪什么?” 胡揪?谢烨摇头,国子监传遍了,大将军薛鲁,薛六郎,在燕军中战功赫赫。此子乃永城侯府的私生子。或许众人不知此人是谁,可永平侯府与永城侯府乃世交。他知晓薛六郎早已认祖归宗。家族因“太师诏”而覆灭,薛六郎却能全身而退,究其原因,永平侯府使了力。他笑了,讽刺连连说道:“宝儿姐,三哥一生的挚爱,三哥现在该知晓我为何非夏荷不可了吧!” 谢焕心头大震,谢家人皆是疯子。他心里一声长叹道: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2章 战争 建元二年四月十六日 白沟河的芦苇集倒伏,十万双草鞋惊醒了沉睡的河床。 燕王环顾四周,征虏大军在南岸驻扎。一切皆为笑话。征虏,谁是虏?冠上如此恶心的名字,他心有不甘。 “将军,桃花汛未至,征虏大军也不敢轻易过河。”薛鲁面色沉沉回禀道,汛期将至,冰面开裂。敌我双方在此地僵持了半月有余。曹国公集结六十万大军,形势极其严峻。 燕春微微转头,眼前的年轻人薛鲁,永城侯薛府的私生子。如若不是家族侵覆,他也不会投奔燕军,这血海深仇归根结底是高祖为了扶正文帝酿成的,他冷哼道:“薛将军,休得胡说,征虏,谁是虏还说不定呢。” 薛鲁面色瞬间坨红,他羞愧低下头,不安回禀道:“大王,是我胡言乱语。” 南岸,曹国公心思复杂,燕王既是他儿时玩伙,又是他长辈,地位尊贵,如若不是藩王作乱,他俩见面,他需得称呼燕王为:“殿下” “国公,蒺藜链已铺设完毕。”副将声音嘶哑,冰面脆薄,这半月以来,为了铺设这蒺藜链,死伤惨重。 曹国公面色沉沉,冰面上铺设蒺藜链让军队伤亡惨重,可燕王的战马一日千里,皆为北方草原的良马。为了有效的抵挡燕王的铁骑,这蒺藜链不得不铺。 一声令下,弩箭齐发,蒺藜链哗哗作响,铁砂混着满天的芦花在空中编出一张偌大的火网。 号角声,嘶吼声,哭泣声在芦苇荡中响起。曹国公望着漫天火光,面有难色,十年前同游北湖的场景还历历在目。 燕王的坐骑踏过“幽燕分野”的界碑,踏过此界碑, 他不仅是燕王了,他要踏平幽州,直抵京城。对岸的南军虎视眈眈,他斩断冰冻生硬的剑鞘,四月天,汛期迟迟不到,这一战,关系到生死存亡。 漫天的嘶吼声刺激着燕王的神经,大圭之梦仿佛在昨日。他的心瞬间沉了下来。以少胜多的战争皆是神话。这一战关系到了生死存亡。 子时,上游传出噼里啪啦声音,燕王欣喜若狂,天赐良机,冰凌破碎,这是一年一度的桃花汛。瞬间功夫,突如其来的狂风将双方的旌旗搅成了冲天麻花,河底陈年白骨顺着水柱盘旋而上,火势转了方向,征虏大军纷纷撤退奔走,哭爹喊娘哀嚎,这大梦成真了。 狂风让弩箭失了准头,突如而来的桃花讯让匍匐在芦苇荡中将士纷纷落了水,火铳瞬间哑了火,冲锋的号角惊起了芦苇荡里的十万尸鸦。 征虏大军溃败之时,河面上全是鸦雀漆黑的尸体。 曹国公泪流满面,六十万大军大败,他无颜再见文帝。撤退号角已吹响,望着尸横遍野的河岸,他陷入绝望。 建元二年,四月二十七日 济州统领铁将军下令将最后三车生铁融化成赤浆,沸腾的铁水,炽热的烈焰印在他的银锁甲上。昨日,征虏大军已入城,如此惨烈的战役,大军彻底失了斗志。燕王兵临城下,他区区一介文臣,如何抵抗。指尖触摸着那枚温润的和田玉,上面赫然刻着“忠”字的文样,他一惊,不能失去文人的气节。 五月初六 铁将军让将士们将“太祖武皇帝的牌位”高悬在城墙的豁口上,燕军的旋风炮瞬间哑了火,济州城外漫天飞舞着兵士撒着的避火符。 燕王咬紧牙关,攥紧拳头,他怎么能冲着高祖的牌位开炮呢,他厉声呵斥道:“老贼,此招阴损至极。” “大王,城墙上浇筑着铁水,坚硬无比。”薛鲁心思沉沉回禀道,旋风炮无法对付这铜墙铁壁。 燕王怒不可遏,铁将军阴损至极,城墙挂武皇帝的牌位,这狗贼在赤裸裸控诉他谋反的罪名。他吐了一口老血,愤怒嚷道:“狗贼,欺世盗名。” 五月二十八日 子夜惊雷,燕军兵临城下,铁将军让将士们把储藏了一月有余的黑狗血尽数撒在城头上。惊雷下满城墙的狗血,燕军吓尿了。不知谁喊了一声:“有鬼!” 多米诺骨牌效应,这声“有鬼”仿佛一道惊雷。整个济州城笼罩在一片黑云下,紧接着,一片孩童哭泣之声在四周回荡。 “阿爹,阿爹”的魔咒声在城墙上空回荡。燕王心惊,这是什么幻术。惊雷下,一张张招魂黄纸从天而降。燕军人仰马翻,连连后退数里。 薛鲁面色沉沉,拱手回禀道:“大王,黄纸上写着《高祖武王语录》。” 燕王大惊,语录第一条“不可变乱祖制”。变乱祖制的子孙皆为谋反。这简直是诛心之论,他仰天长啸道:“诛心之论,狗贼拿命来!”一切阴谋将毁于炮火, 他下定决心般挥手,炮火齐发,一道道火焰瞬间点燃了济州城。 铁将军面容憔悴,沟壑布满他文人的面庞。如此强大攻势,他已三天三夜未曾合过眼,兵士回禀,曹国公一病不起,这可如何是好。征虏大军在白河沟失了斗志。他一介文人,不知如何统领军队,他唯一长处是通读各类兵书,他心知此时此刻,攻心之计或许能为济州争取最后时间。 火油一桶桶往城墙上浇,距离上次浇灌滚烫的铁水一月有余。火油遇到炮火,瞬间燃成一片,瞬时间,整个城池仿佛窜出一条条蜿蜒盘旋的巨龙,那场面蔚为壮观。济州城让烈焰包围着。两军皆出不去也进不来,攻城的云梯在火光下摇摇欲坠。 一曲陨声划破天际,随之而来是一句句撕心裂肺的呼唤,四郎!四郎!四郎!那一声声呼唤仿佛能穿透燕军大营,直达燕王耳中。 哐当一声,云梯断裂。那一声声“四郎”呼唤声仿佛成了催命符,恐慌的浪潮如瘟疫般瞬时间传遍燕军,攻城的云梯在火焰包围下纷纷断裂。 燕王心中大骇,那一声“四郎”仿佛成了高祖惩罚他的催命符。 薛鲁怒不可遏,此等鬼怪,他见多了,他双目通红,厉声道:“大王,老贼妖言惑众,蛊惑军心,我要砍了他。” 燕王望着护城河下翻涌的云梯,心凉了半截,他厉声阻止道:“薛鲁,莫要冲动,所谓天时地利人和,天时不与,我们暂时退去。” 薛鲁面色潮红,不甘嚷道:“大王,我能削了那老贼的头颅。” 燕王挥手退军,这一路上,他们连破六城,一路长驱直下,粮草已散供应不足,确实到了休战的时刻。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3章 解契 空气在青石板蒸腾出扭曲的纹路,整个朝堂仿佛置身于炙热的熔炉中。匍匐在地的权臣衣衫早已湿透。文帝的余怒让近身伺候的大福一度恍惚。文帝一向温文尔雅,斯文有礼。继位这短短几年期间,朝中之事让这个天之骄子心焦力疲。后宫娘娘抱怨文帝几月不进后宫一次。 文帝捂额,短短两月,燕王连破六城,这万里江山难道要分庭而治。 他心有不甘沉吟道:“众爱卿,难道这万里江山要割让不成。” 威压之下,众臣齐呼:“陛下恕罪!”额角的汗珠来不及擦拭。 炙热阳光照在“治隆唐宋”殿上,众臣在热浪中不敢动弹半分,汗水浇在金砖上熠熠生辉。 “陛下,铁将军抵御燕王有功,该嘉奖。”齐将军率先打破朝堂的沉寂,回禀道。 提起铁将军,众人心知,陛下心头之恨,曹国公,区区六十万大军挡不住燕王十万大军。这种事说出去,丢人。 “臣附议,嘉奖铁将军,曹国公该严惩到底。”大学士黄庭韩恭敬说道。黄庭韩,内阁第一人,一向是众人附议他的提议,这回轮到他附议兵部尚书齐大人的提议了,众臣皆奇。 提起曹国公,文帝有种说不清道不明情感。他对曹国公有种深深畏惧,他心里暗道:莫不是曹国公乃李晚兄长之故,他嗓音低沉道:“大学士说得有理。” “臣附议,曹国公重病,此刻回京受罚最合适不过。”张汉昌面色沉沉回禀道。在朝堂上直述曹国公的病情,或许能让他脱离战场这个是非之地。 文帝心惊,曹国公病了,战报有回禀,或许他过于愤怒,忽视了,他内心沉重,淡淡说道:“准奏。” “陛下,淮安为京城北边最后一道屏障,臣请兵驻守淮安。”荣国公内心复杂。文帝继位后,为避免新帝猜忌,他一直处于隐退状态,可如今形势刻不容缓,国事艰难,他年少之时承蒙高祖皇帝照拂,他愿谨遵高祖意愿,为陛下坚守淮安,阻击燕军。 文帝面色苍白,荣国公天众奇才,文武双全,高祖惜才,将长公主嫁于他。淮安,南北水运的枢纽,重要军事战略位置。荣国公却不避嫌,主动请缨,他心甚慰,他缓缓说道:“准奏!” 荣国公内心毫无波澜,淮安乃重要军事战略位置。此去危险重重,燕王或许通过大运河运粮,他不得不防。 微风拂面,荷叶翻飞,清冽淡雅的气息萦绕着整个永平侯府。这是一年之中,赏荷的最佳时节。 姜姚抑制不住内心的激动,“解契文书”在手,她自由了,她不管不顾朝着这满池荷花吼了一嗓子。 姜姚这一吼叫,湖面上的蜻蜓腾空飞起,划破这光洁的水面。 “小荷才露尖尖角,早有蜻蜓立上头。”喜悦之情在内心一阵涌动,蜻蜓这小东西是来报喜的。姜姚神情一度恍惚,她如何做到的? 韵花斋内 韵花斋乃谢彦章在永平侯府的书房,他长年在外领兵,这书斋就闲置下来了,谢灿,谢焕,谢烨三兄弟闲适坐在书斋中,姜姚则惴惴不安跪在青石砖上。 韵花斋窗棂半掩着,微风携着燥热的空气一点点侵入书斋。 “怎么不添一个冰鉴!”谢烨扯着嗓子,强装镇静说道。 谢灿恶狠狠瞥了他一眼,心里早已不耐烦。他事多,忙。赎身,解契乃一句话的事情,谢焕为何唤上他,多此一举。 姜姚在心里早已骂了他们仨兄弟八百遍,这神情各异的三人到底打了什么鬼主意。她惴惴不安等待其开口。 谢焕面色沉沉道:“夏荷,你既与县主投缘,侯府同意你赎回身契。” 姜姚不可置信抬眼,惶恐不安低喃道:“真的吗?”膝盖不由自主挪动向前,她要确认清楚。 同意赎身,这说词让谢烨一时慌了神,他咣当一下推开椅子,急赤白脸嚷道:“不行。” 姜姚愣住了,谢烨,你这个老六,妥妥是她赎身路上的绊脚石。她满怀幽怨瞪着他。如果有机会,她要第一时间毒哑他。 谢灿面露难色,厉声呵斥道:“六郎,坐下,休得胡闹。”此事不得不办,县主已数次派人前来询问进展。 谢烨气得浑身哆嗦,他目光恳切望向谢焕,声音里满满全是祈求,他低声唤了一声:“四哥。” 谢焕扯了扯嘴角,六郎这是上演那部求而不得话本。他颔首低眉,声音和缓道:“夏娘子,你知晓吧,县主即将嫁给指挥使府的马将军。” 姜姚疑惑不解望着谢焕,这事闹得沸沸扬扬,虽说十二娘的婚期推迟了。可赐婚之事改不了,她心有不安缓缓点头。 一提马晋,谢灿猜出谢焕的良苦用心,他轻咳两声,面色和缓说道:“夏娘子,你既是县主之人,将来也是指挥使府中人。永平侯府深陷朝廷舆论漩涡,不知夏娘子能否从中调和。” 站队吗?一仆二主?姜姚面色沉沉,谁是仆人?她为何要站队。她心有不甘,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即使心有不甘,以谢烨那性子,纠缠不休是肯定的,即使她不愿站队也百口莫辩。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谢灿满意点头,抬了抬手。谢焕捂额,三哥曲解了他的用意,他其实不是这个意思。 谢烨恼羞成怒,赎身之事,他据理力争,四哥说能解决,这是解决之策吗,让夏荷去劝说县主帮衬永平侯府,可能吗?他不甘嚷道:“调和,我从中调和,用不了她,我不同意夏荷赎身。” 谢烨这一胡搅蛮缠,赎身之事又陷入了僵局。谢灿微微转头,呵斥道:“西风,烦请六郎出去。” 西风推门而入,随之而来是夏天的滚滚热浪,谢烨武力值不凡,他左躲右闪,韵花斋顿时一片狼藉,他气喘吁吁求饶道:“三哥,我不要出去。” 谢灿无奈,挥手让西风退下。西风不服气摔门而出,众人皆惊。区区侍卫,脾气不小。 谢焕为平息怒意,给谢烨使了一个眼色,谢烨乖乖端起椅子靠在他身边。 谢焕目光和煦,轻声细语说道:“夏娘子,你的身契不在永平侯府,你知晓吧。” 姜姚点头,她的身契在王氏手中。这事,谢烨跟她说过。 谢焕见她点头,换了另一种神色,为难说道:“母亲身在燕北,交通,信件皆不便。解契之事待到战争结束在说,可否。” 啊!姜姚目瞪口呆,战争结束,这是猴年马月之事。可这身契文书又不能自个穿越火线,第一时间飞到永平侯府。答应或不答应都是殊途同归。 谢烨面露喜色,四哥厉害,母亲,身契文书皆在燕王控制的区域,解契之事压根无法解决。 姜姚心思百转千回,谢焕在套路她?身契文书没法第一时间赎回,可不耽误解契呀。套路她,没门,她微微抬眉,意味不明问道:“你们同意解契了?” 谢氏三人皆不由自主点头。 姜姚眉眼弯弯,笑逐颜开,僭越回禀道:“解契文书当场签一下。”王氏手握身契文书,谢氏三兄弟已然同意了解契,想必王氏也不会过于为难她。 三人皆目瞪口呆瞪着她。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4章 薛鲁 藤蔓缠住漏窗棂格时,竹帘筛进着点点光斑。滔天的热浪在明道斋止了步,硕大铜冰鉴袅袅散发着凉气。透清凉,心舒畅。 谢灿缓缓舒了一口气,书斋内燃着令人神清气爽的龙脑香。那一片片云母状的龙脑香价值千金。 所谓的缩减开支只针对侯府中众人,永平侯永远是那个例外。 谢彦宏面色沉沉问道:“三郎,县主之事解决了吗?” 谢灿缓缓点头。事情解决了。可四郎却附赠了一份五年期的雇人契约,这事让他百思不得其解。更让他稀奇的是,那丫头胆敢让他们兄弟三人签了一份解契文书。丫头识字,旷古未有,怪不得六郎心心念念。 谢彦宏面露难色,目光晦暗不明瞥了谢灿一眼。 谢灿见谢彦宏眼神躲闪,心咯噔响了一下。大伯找他何事。莫非父亲又从燕北传回什么不利侯府的消息。他内心恐有不安,低声问道:“大伯,有话直说。” 谢彦宏颔首低眉,欲言又止,沉吟片刻,他低声道:“薛鲁,薛六郎之事,你知道多少。” 提起薛鲁,谢灿心烦意乱。十三个勋爵之家得以平反。永城侯府却失去继承爵位的男丁。薛鲁,薛家私生子确是薛家目前唯一的男丁。此刻,他又身处燕北,燕军大将,这事确实有些说不清。薛鲁身世,知晓之人甚少,尚且不会对永平侯府构成威胁。 见谢灿面色沉沉,谢彦宏有种强烈预感,此事处理不当,祸害万年,薛氏一门定是朝廷重臣攻击构陷谢灿的武器。他心有隐忧,忧心忡忡唤了一声:“三郎!” 谢灿愣神,他走神了,薛鲁,薛宝儿,这对兄妹跟他有些莫大的牵扯,他微微抬眼,莞尔一笑道:“大伯,薛鲁之事,侄儿并不知晓。” 谢彦宏心思百转千回,他赋闲在家,在朝中能运作之事少之又少。下一辈的谢氏儿郎皆以三郎马首是瞻。三郎如若让流言蜚语撩到,那是万万不可的。他面色凝重说道:“三郎,管住薛宝儿,莫要让她胡闹。” 提起薛宝儿,谢灿眼里心里全是愧疚之情,名门闺秀,青梅竹马,两情相悦,为了家族利益,他抛下她,这辈子,他俩注定不能光明正大在一处长相厮守了。他面红耳赤,羞赧说道:“大伯,你知晓了。” 谢彦宏摇头,语气坚定说道:“女子身子跟了谁,心就跟了谁。薛宝儿该知晓你的处境。” 谢灿羞赧不安点头。大伯用亲身经历指导他,感情之事,他多有烦忧。他讪讪回禀道:“侄儿知晓。” 蹲在窗棂格下偷听的谢烨不可置信捂住嘴。大伯这是何意,身子跟了谁,心就跟了谁,这是真的吗?他眼里升腾起烈焰般的期待。 新荷卷成毛笔状,蘸着胭脂粉书写着夏季的燥热。蜻蜓翅尖划破水面,掀起着微微的凉意。这就是人生,姜姚站在水谢中肆意宣泄着心中的痛快。 “谁在此处喧哗?”一个冷冷声音由郁郁葱葱花木后方传出。姜姚转身,吓了一跳。花木丛中走出一女子。女子一头乌黑浓密头发,身着淡绿色的纱裙,那温柔小意的模样犹如湖面刮来的一阵清凉的微风。她缓缓行礼,低眉道:“惊扰小姐了,小的罪该万死。” 郭忆巧莞尔一笑,区区一个婢女敢在永平侯府大声喧哗,她不免有些好奇,低声询问道:“你是?” 姜姚心里百转千回,此女子是谁?她为何从未见过,她微微抬头,不亢不卑回禀道:“小的乃是烨哥的婢女。”对,她目前受雇于永平侯府。谢焕那厮套路她,用情意说服她,用金钱打动她。用解契合约套路她,她一时头脑发热,跟仨兄弟签订解契文书,文书附赠一份五年的雇佣合同。她需在永平侯府服务满五年。五年后,身契归还,她这才算彻底自由。这算不上她深思熟虑签下的合同,不过这雇佣合同不错。她才十七岁,年岁尚小,这五年内,永平侯府包吃包住,她还能攒到月银。 “啊!你是夏荷。”郭忆巧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区区一介婢女却让县主另眼相待,此女不简单。 大明星?姜姚苦笑,此威名让众人议论纷纷,她实在愧不敢当,她莞尔一笑道:“正是在下。” 郭忆巧有些恍惚,赎身之事闹得沸沸扬扬,此女如今尚在府中,这事多有蹊跷。可眼前小娘子一副不卑不卑的模样,着实令人奇怪,她上前走了半步,莞尔一笑,套近乎问道:“夏娘子,烨哥身边婢女不多,你辛苦了。” 姜姚蹙眉,此女是何意,为何一副当家主母的架势。她悄无声息后退两步,恭敬回道:“多谢小姐关心,请告知小姐芳名,我好回禀烨哥。” 郭忆巧盈盈一笑,面色潮红说道:“忆巧。侯夫人的侄女。” 喔,姜姚眼中冒出一串黑线,这与她有何关系。此女皮笑肉不笑,她能感知其深深的敌意,此女该不会爱慕烨哥,耀武扬威宣誓其主权?她疑惑不解道:“多谢小姐,此事,我会如实回禀烨哥的。”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何事?”郭忆巧饶富兴趣问道,脸上挂着戏谑之色。她细细端详着姜姚,此人在侯府哪吒闹海,她得仔细看清此小娘子的样貌。 何事?此人有病,这人跟谢四郎有得一拼。大家好好的寒暄。她非得刨根问底,如若不是那份雇佣文书,她真想给这姑娘两个大嘴巴子。她一脸生无可恋回答道:“今日在水谢偶遇一天仙,原是郭氏小姐,小姐特地跟烨哥问安。” 郭忆巧莞尔。此女样貌普通,口舌如簧,不足为惧。她心中隐隐有些许期待,不知谢六郎是否还记得她。 面对郭忆巧探究的目光,姜姚浑身不自在。她低头喃道:“小的告辞。” 郭忆巧甚是无趣,出声阻止道:“等一下,刚刚,你为何在此处喧哗。” 问题绕来绕去又绕回来。姜姚捂额,此女没完没了了。为何喧哗?她内心的愉悦要宣之于口吗?她犹豫片刻,低声道:“小的即将赎身,心中雀跃,忍俊不禁在湖朝宣泄一番。”坦荡荡的表明不与他人争夺谢烨的立场,她不愿在侯府树敌。 “赎身之事是真的?”郭忆巧不可置信瞪大双眼。女子的最终归属是男子。这小娘子真心糊涂,出了狼窝又入虎穴,殊路同归。 姜姚缓缓点头。此事由郭忆巧助她宣之于口,这消息更可信。 “你俩在干嘛?”一道沉沉声音由后背传出,姜姚愣神,混不吝的谢烨,怎么哪哪都有他。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5章 吹气 蝉鸣声在正午时分涨成白浪,水谢廊檐上浮动的光斑像洒落的碎银子。 谢烨携着滚滚热浪走进姜姚的眼中。他额间全是汗,耳朵泛起可疑的粉色。 郭忆巧面露羞赧,雀跃唤了一声:“烨哥。”那娇羞的模样让姜姚咂舌,这是什么情况,情窦初开吗? “郭表妹安好,你是来寻人的。”谢烨扯出一抹微笑,朝姜姚伸出了手。 姜姚愣神,谢烨这个杀千刀的,她刚撇清他俩之间的关系,这又整的是哪出。她不情不愿朝着郭忆巧行礼告辞。 谢烨生着闷气,上前拽上姜姚的手,不顾礼仪扯着她往回走。 姜姚面颊通红,这样明目张胆牵手,分明在树敌。她甩开谢烨的禁锢,羞赧嘟囔道:“干嘛,看着呢?” 谢烨愣神,什么情况,小娘子这变脸的速度如同这天气,阴晴不定。刚刚签了解契文书,她是迫不及待的撇清两人之间的关系了?他费解瞥了一眼郭忆巧,喃喃问道:“你惧她?” 姜姚摇头,推着他往前走,口中低喃道:“郭氏小姐在宣誓主权,你与她什么关系。” 谢烨白了姜姚一眼,抓住她的手,高高举起,意味不明朝着郭忆巧微笑,气愤嚷道:“没关系。” 没关系吗?怎么可能。谢烨在干嘛。如此幼稚,她非得成为众人攻击靶子,他才开心吗?这人无不无聊,姜姚面露难色,朝郭忆巧点头微笑。 谢烨心情复杂嘟囔道:“回去,沐发。” 郭忆巧心生愤怒,攥紧拳头。他俩明目张胆秀恩爱,生怕府中之人不知。这小娘子心思深沉,赎身之事是假,抬高身价是真。 两人手牵着手,大力晃动着。姜姚犹豫片刻,讪讪问道:“烨哥,今日,你为何出言阻止赎身之事。” 谢烨转头,恶狠狠瞪了她一眼,嘟囔道:“你跟着县主陪嫁去了指挥使府,那我怎么办。” 啊?姜姚愣神,这是什么歪理,全世界都认为她会陪嫁去指挥使府吗?她为何不能自己过活?她生气甩开谢烨,大嚷道:“什么话,我怎么会陪嫁,我可是一心一意要赎身。” 谢烨双手环胸,不服气背过身去,讪讪说道:“你不是放言要弄死马将军吗?”他内心纠结无比,她口口声声道:陪嫁去指挥使府。此时此刻,这话可不能再说,怕她改了主意,心一横,真陪嫁去了指挥使府。 姜姚冷笑,这个傻子,假话都听不懂。放狠话的目的:一为了警告马晋莫要欺负十二娘,二是放出她赎身的消息。 谢烨如此恋恋不舍,她心甚慰,姜姚拽住他的胳膊,心满意足说道:“烨哥,走回去。” 谢烨目光炯炯,双手摁住她的肩,紧张兮兮问道:“夏荷,你真不陪嫁去指挥使府。” 姜姚摇头又点头,这人是白痴吗?谢焕给她使了绊子,签了卖身契,她如何能陪嫁去指挥使府。 谢烨疑惑,瞪大双眼,眉头紧锁,不安低喃道:“你到底去还是不去,回答。” 姜姚生气摇头,推搡着谢烨,白痴一个。 谢烨费解瞪着他,捂着胸口,一步步后退,固执嚷道:“到底去不去?” “不去,不去,不去。”姜姚大嚷道,她一步步逼近,气势冲冲吼道:“谢烨,你是白痴吗?我这辈子要做正头娘子,怎么可能去给马晋那个武夫做妾。” 白痴是什么,谢烨来不及细想。不过得到肯定答案,他心满意足笑了。 竹帘在穿堂风里轻晃,蝴蝶在忍冬藤上翩翩起舞。两人情意绵绵四目相对,一切的一切是那么的美好。 一股热浪席卷着两人,富贵满脸通红说道:“烨哥,出事了。 谢烨拽着姜姚往身后退,心情烦躁嘟囔道:“何事?”。 富贵不识趣朝姜姚翻了一个白眼,讪讪笑,一边用袖子抹着汗珠,一边喘着粗气道:“安远伯找上门来了。” 啊!谢烨震惊不已,心肺复苏事件怎么没了吗?安远伯是来兴师问罪的吗?他内心焦躁问道:“在那,我去会会他。” 安远伯?姜姚愣神,此人没死,好事。可为何此刻来寻人,此事跟谢烨无关,他不能受到牵连。她拽住谢烨胳膊,低声道:“烨哥,你不能去,此事我该承担责任。” 富贵愣神,他就知晓,定是这小娘子惹出的祸端。具体是什么祸端,他一时半会查不到。他恶狠狠瞥了姜姚一眼,嘟囔道:“安远伯现下不在侯府,在仓房。” 喔!谢烨松了一口气,转头叮嘱姜姚道:“我去仓房看看,你别掺和进来。” “一起,一起。”姜姚拽上谢烨往前走,她不愿谢烨再背黑锅。安远伯此时寻来,不知是敌是友。扑快在国子监肆意妄为抓人,她心知,这安远伯不好惹。 马车在青石板上滴滴哒哒的走,这声音搅得车内的两人心乱如麻。 谢烨不安拽起姜姚的手,忧心忡忡问道:“你冷吗?手怎么这么凉。” 姜姚面色苍白拽回手,她微微抬眸,捂着怦怦跳动的心脏,低声道:“烨哥,事件一旦牵扯到侯府,你万不可冲动。我乃自由之身,此事绝不会牵扯到侯府的。” 谢烨冷笑,固执拽下她的手,啪一下,摁在他的胸口处,冷静说道:“夏荷,你是我的人,我会忍心让你涉险吗?” 演什么霸道总裁的戏码,沙文猪,什么“你是我的人”。姜姚心道:她才不要,她瞥了谢烨一眼,冷漠收回手,淡定问道:“心肺复苏,你知道是什么吗?” 谢烨愣住了,这是怎么一回事?瞬间的功夫,从情意绵绵到冷心冷脸,这翻脸不认人模样没谁了,他闷声回答道:“不知。” 姜姚摇头,不知敢替人顶包,他真不怕露馅吗?愚蠢至极,不过好在,时间来得及,她可以科普一下。 姜姚盯着谢烨,小心翼翼说道:“一些意外致使心脏骤停,呼吸中断。” 谢烨大吃一惊,质疑道:“这人死了。” 姜姚摇头,耐心解释道:“此人只是突发意外,导致心脏骤停,呼吸中断,他尚未死绝。”她比划着,继续道:“这种急救方法叫心肺复苏。” 谢烨观摩着她的动作,指了指心脏与口鼻位置,不安低喃:“心,肺。” 孺子可教也,姜姚会心一笑。 谢烨眉头一皱,捂住嘴唇,不可置信大嚷道:“这是口对口吹气吗?” 姜姚捂额,性命攸关之事,口对口吹气怎么了?谢烨何必如此较真。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6章 求情 暮色像滴在宣纸上的青黛,顺着飞檐翘角慢慢洇开,远处传来法觉寺的晚钟,惊起竹丛间的一窝灰雀。 姜姚忍俊不禁笑了,这一路上,谢烨全程一副包公脸。至于吗?口对口吹气而已,有必要上纲上线吗?迂腐至极。 谢烨心中的愤怒无处发泄,他冷冷嚷道:“还笑?回去看我怎么收拾你。” 收拾她?这人莫非忘了,她是自由之身。只要她不作妖,循规蹈矩,谁也收拾不了她。姜姚憋住笑,用脚尖踢了一下他的脚踝,口中嘟囔道:“烨哥,安远伯该到了知天命年纪,你胡乱吃什么飞醋,无聊不无聊。” 说起这安远伯,谢烨一阵头疼。安远伯话里话外一个意思,救命恩人是一名女子,他的目光不自觉往夏荷身上瞅。莫不是,他知晓了顶包的真相。 谢烨冷哼一声,坐直,意味深长警告道:“知天命?大伯也到知天命的年纪,不照样日日折腾,夏荷,你给我小心一些。” 说起这永平侯,姜姚哆嗦抖了抖,人都一把年纪了,到处祸害府中的小娘子。她强装镇静说道:“侯府众人皆知我是你房中的婢女。我这小身板,侯爷压根看不上。”嘴上虽服了软,可她心里不这么想,永平侯算一个什么东西。她一拳头打下去,侯爷就得撂倒在地。 小身板?谢烨目光闪烁,面红耳赤转过脸去。小娘子过谦了,这小身板,有点料。 姜姚久等不到他的回答,用脚尖不断撩拨着他,嘟囔道:“烨哥,想什么呢?” 瞬间功夫,整条腿让人摁住了。姜姚一愣,嘴上愤愤不平嘟囔道:“干嘛抓我的腿,放开。” 谢烨面色潮红,呼吸急促,目光阴森,他急赤白脸吼道:“别动!”这丫头莫非疯了,车厢昏暗,空气稀薄,这肢体上简单撩拨就能让人欲罢不能。 姜姚哑然,这人莫不是真动了情。她苦笑,企图抽回腿,谢烨却死死摁住了,抱在怀中,他重重喘息,口中低喃道:“别动。” 嗯,眼前之人真对她动心了?姜姚内心一阵狂喜,她躬着身,凑近,眼中闪着耀眼的光斑,这种两情相悦感情真美妙。爱与不爱,一眼就能知晓。 谢烨久久不肯松开手,他重重喘气着,嘴唇颤抖得厉害。她生出戏谑之心,舌尖顶着牙齿,一步步靠近,一步步撩拨。 唇瓣相触,不知是谁冲破的那扇禁忌的大门。一种天旋地转感觉紧紧包围住他俩。炙热空气,急促呼吸,烈焰在唇齿间爆炸,他俩情难自控,难舍难分。 “烨哥,到了。”何伯小声说道。车厢内安静极了。他屏住呼吸,小心翼翼凑近。 “何伯,你干嘛?”姜姚喘着粗气,伸头出来。车厢内弥漫着情欲的烈焰,谢烨的手臂死死勒住她的腰,她面红耳赤,呼吸困难,不得不出来透口气。 何伯见姜姚面色坨红,死死拽住车帘,啥情况?他不免心生好奇,低声问道:“到了,烨哥呢?” 姜姚面露难色,转头紧避车帘,朝谢烨踹了一脚,耳语道:“放开。” 谢烨捂额,无力瘫坐在车厢里,这是什么世道,破坏他好事全是这些知天命的臭男人。 回秋水山房途中,谢烨全程黑脸。姜姚憋住笑,这是所谓的欲求不满吗?男人,食色性也。这可如何是好。 “夏荷?”一个冷冷声音在身后响起。 姜姚转头,不由愣住了。玉簟与玉觞手挽手走朝她走来。在她的印象中,她俩关系并不十分要好,管它呢? 玉簟与玉觞皆是一愣,姜姚束着发,干净利落。那英姿身姿不输男子,一身月白色的斓袍,面如冠玉,活脱脱一个英俊少年郎。侯府众人皆道夏荷扮男子,比烨哥还俊美几分。她们心中有种说不上的嫉妒与淡淡的恨意。 “怎么了,还不走?”谢烨缓缓转身,不耐烦嚷道。他故意放慢脚程却久等不来。 两丫头忸怩不安行礼,眼神闪烁,一副委屈巴巴模样。我 姜姚见她俩模样甚是笨拙且局促,她提起袍子走了过来,莞尔笑道:“找我有事?” 两人默默点头。姜姚了然,回头对谢烨嚷道:“烨哥,你先回,我们搭伴去伙房吃暮食。”她挥挥手,玉簟与玉觞会意,一步三回头走了。 谢烨轻笑,这丫头,他最了解,饕餮之徒。谎话一套一套的。他冷笑道:“伙房的暮食,你吃的惯吗?别硬撑。”说毕,他利落转身,哼着小曲回了秋水山房。 好一个毒舌妇。无伤大雅的小谎,谢烨非得戳穿她。姜姚愤愤不平嘀咕。 索性两人没走多远,姜姚在妙香亭寻到了她俩。不知是否长年累月跟少年郎们混迹一处,她说话直来直去,不喜欢女子的弯弯绕绕,她开门见山问道:“你俩有话直说。” 噗通一声,玉觞哭丧着脸,径直跪倒在地。玉簟则撇过头,默默转身。姜姚愣神,这整的是哪出。 姜姚又拖又拽,玉觞力气不下,死活不肯起来说话,她无奈叹息,今日怎么了,事情一件接下一件,她不耐烦嚷道:“有事说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玉觞抬起侧脸,眸中含泪,心有不甘道:“夏荷,求你救我,姨娘要赶我出府。” 额,怎么又旧事重提。她哑然失笑,犹豫片刻后,她挑眉,讪讪笑道:“我如何能救?” “烨,烨哥。”玉觞哆哆嗦嗦抬起眸子,面露癫狂之色,她拽紧姜姚的手,眼中似有渴求小声低喃。 姜姚冷冷甩开玉觞的手,她无权为谢烨做决定。她冷漠说道:“此事,你得亲自跟烨哥说,我的话顶个屁用。” 玉觞双目无神,面如死灰,她大嚷道:“夏荷,夏荷,我绝不会跟你争的。” 争?姜姚咂舌,又一个死脑筋。谢烨年岁不大,可他固执己见,不是一个任其随意摆弄的棋子。 猝不及防间,身体踉踉跄跄往前冲,姜姚一个转身,稳稳扎起马步,平衡着晃动的身体。她差点栽跟头,她不由一愣,这是谋杀,谁在背后放冷箭。她缓缓抬头,玉簟正恶狠狠瞪着她。 “你们干嘛?”姜姚优雅的抖了抖衣袍,冷漠问道。 “夏荷,生死攸关,你过分了。”玉簟扶起玉觞,急赤白脸吼道。她眼神如刀,刀刀致命。 姜姚冷哼一声:“生死攸关?此事不该来求我。谁能帮你,你去求谁。”谢烨的事,她管不着。 玉簟面有难色,她缓了缓情绪,苦口婆心低喃:“夏荷,你既已下定决心赎身,何苦占着烨哥不放呢?” 姜姚愣神,一语点破梦中人,是她贪心不足吗?赎身之事已成定局。为何她又舍不得放手呢?她与谢烨能有未来吗?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7章 渣女 子夜的风掠过滚烫的青瓦,卷着白日贮藏的暑气扑向庭院。青砖墙角的苔藓泛着丝丝凉意,野猫在草木间跳动惊起一阵流萤。 清水洒在青石板上,潮湿闷热的空气往上走,这种闷热潮湿环境让姜姚心烦意乱。 “烨哥,我守夜。”内室里传来玉簟低沉的嗓音。 姜姚冷笑,又使美人计吗?她屏住呼吸,侧耳倾听。她还没死,搞这种小动作给谁看。 “回去。”谢烨冷冷说道。他心烦意乱,这安远伯来意甚是蹊跷。他翻来覆去想不明白,面上说着感谢的话语,眼神却不怀好意,色眯眯往夏荷身上瞟,这老色痞到底是几个意思。 姜姚忍俊不禁发笑,谢烨这直男,不解风情。 室内静悄悄的,院中偶尔会传来几声尖蝉鸣。 “烨哥,热吗?奴家为你打扇。”玉簟面色坨红,腼腆问道。她掀开床帐一角,身子不由自主靠了上去。 女子特有馨香萦绕在鼻尖,谢烨身子一阵阵发紧,这是整哪一出?他疑惑不解微微转身,玉簟探进半边身子,含情脉脉望着他。 “玉簟,你干嘛?”谢烨愣神,女子这种温情小意,他甚是好奇。 “奴为爷打扇,凉不凉。”玉簟低眉顺眼,身子不由自主跟着蒲扇轻轻晃动着。 凉不凉?床榻上铺着玉制的簟子,颗颗分明,透心凉,谢烨莞尔一笑,饶富兴趣点头,指了指簟子。 姜姚心烦意乱,小绿茶,这是在跟她示威吗?她刚拒绝玉觞,玉簟就给谢烨使上了美人计。 “爷身下睡的这个,正是玉簟。”玉簟满面羞红,不羞不臊说道。 这话让谢烨咂舌,他仓皇失措坐起。卷起毯子,低吼一声:“出去。” 玉簟面色潮红,羞愧难当转身。谢烨如此吓她面子,以后她如何自处。 这一吼声把姜姚吓了一个激灵。她匆匆跑了过来,低喃道:“烨哥,出了什么事?” 他吓尿了,这不羞不臊打情骂俏。不知夏荷听到没有,他心知她脾气大,见玉簟羞愤难当,迟迟不愿离开,他合上床帐子,低喃道:“滚出去。” 姜姚憋住笑,这是上演什么痴男怨女的戏码。作为一线吃瓜群众,她非常好奇,她的声音微颤,嘶哑问道:“何事?” 玉簟掩面哭泣,自取其辱,羞愧难当。献身不成反遭嫌弃。烨哥冷漠毒舌,退避三舍的模样,夏荷得意洋洋,以胜利者姿态出现。她恨不得一头撞死算了,她捂着嘴,掀开门,出去了。 姜姚抑制不住大笑,她捂住肚子蹲在地上,大嚷道:“烨哥,你不去追吗?” 谢烨气急败坏,他遭人调戏,她漠不关心,一副看好戏的模样,这分明是不在乎,他气鼓鼓翻身躺下,冷冷说道:“你过来。” 过来?过来干嘛?泄火吗?姜姚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她才不傻,男人吗?惹不起,躲得起。她撇撇嘴道:“有话明日再说。” “过来。”谢烨咯噔一下坐起,眼神凶狠。他瞥了一眼半边空置的床榻,重重拍了拍,示意她坐过来。 “干嘛?烨哥,你有话直说。”姜姚嘟囔道。她不情不愿挪动着脚步,她武力值不低,可男女之间毕竟力量悬殊。她承认,她打不过他。 “过来。”谢烨一跃而起,躬身向前,一把扯住她的胳膊。 猝不及防间,身体往前扑。今夜要发生什么吗?姜姚的心高高悬起,情不自禁喊了一声:“啊!” 谢烨愣神,生扑吗?幸福来得太突然,他张开手臂,给小娘子抱了一个满怀。他面红耳赤,羞涩嘟囔道:“夏荷,喊什么,你压对我了。” 四处相对,双方都愣住了。姜姚忸怩不安撑起半边身子,俯视眼前的少年郎,真俊呀。她内心涌出无限美好,憧憬着未来。重获新生,她该不该奖励一下自己呢?她望着他,笑得猥琐。 谢烨闲适躺着,一副任人宰割的模样,他羞涩瞥过脸去,嘴里嘟囔道:“你干嘛?跌倒,这有何可笑的。” 不解风情少年郎,姜姚直摇头,此时此刻,嘴巴是用来说话的吗?她嘟起嘴,吻了下去。 谢烨的心顿时悬在嗓子眼,小娘子如此主动,他怎能辜负呢?他情难自控,闭上眸子,眼中一团黑,听觉,触觉则格外敏锐,急促的喘气声在他耳边回荡,他情不自禁抚上她的腰,好软,好细,好热。 薄唇轻轻印下,姜姚没敢贪恋其中的美好,手指弹了一个脑瓜崩,呢喃道:“傻瓜。” 唇齿相处,一瞬即逝。谢烨心慌意乱睁眼,几个意思,血脉偾张的少年郎那经得起如此撩拨,他瞪大双眼,勒紧了她的腰,意味未尽嘟囔:“不够。” 姜姚莞尔,她跟渣女无甚差别,既要做婊子又要立牌坊。其实,她能及时抑制住内心的冲动,究其原因,她没考虑清楚他俩以后该如何相处。她以诱哄的口吻说道:“烨哥,五年后,你未婚,我未嫁,我俩就在一起。” 五年?天方夜谭,等着给他开脸的小娘子能从国子监排到贡院。谢烨不依不饶扭动着身体,嘴里嘟囔道:“不行。”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不行,姜姚冷笑,她没考虑清楚,谁也强迫不了她。她双手抵着他胸口处,用力挣扎,冷冷说道:“烨哥,我才十七岁,你为我考虑过吗?一不小心闹出人命官司该咋办?” 人命官司?谢烨愣神,颤颤巍巍松开了手。三嫂给婢女灌避子汤的场景还历历在目,那一声声哀嚎声仿若昨日。匍匐在他身上的小娘子,他舍得给她灌药吗?他痛苦闭上眼睛,颓败无力转过脸去。 姜姚愣住了,这样轻易放过她了?唉!她真贱,恋恋不舍爬起,她缩在床角,讪讪笑道:“烨哥,心肺复苏术要学吗?佛家有云:救命一命胜过七级浮屠。”她面上略显尴尬,没话找话。 谢烨咯噔一下坐直身体,他低着头,双手抱膝,面色不郁低喃:“对,这口对口吹气,你给我好好解释清楚。” 姜姚捂额,今日的话题真绕不过口对口吹气吗?她无奈叹息,耐心解释其中原理。 “怎么做?”谢烨面色凝重,尴尬问道。他心里又说不出别扭。心肺复苏术能用到战场上是极好的。 姜姚翻身下床,坦荡荡说道:“你躺下,我示范一下。” 谢烨别扭躺下,他面色潮红,眼神不安左右乱窜。 “一二三,一二三。”姜姚费着九牛二虎之力一边解说,一边实操,谁知谢烨心不在焉,目光躲闪,她忍不住抱怨道:“烨哥,你能不能专心一些。” 谢烨面红耳赤,死死拽住了她的手,嘟囔道:“夏荷,你别乱摸,害得我心慌气短。” 摸?这人有毛病。姜姚失声笑了。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8章 闲话 东方烧起了琉璃火,云絮融成了琉璃液。 “今日,我上军营,你咋办?”谢烨汗流浃背,大口大口饮着茶。 咋办?该咋办咋办。她又上了不了军营。对,国子监又迎来了一年一度的“先行隶事”。姜姚咂舌,这监生的实习期也忒长,严重伤害到她的荷包。 谢烨重重敲着桌面,不悦嘟囔道:“怎么不吱声?”那无神目光,呆傻的模样,让他忆起在朔北的日子,他让她往东,她绝不敢往西,可如今,风水轮流转,她称王称霸,事事威胁他。 “臭死了,你去洗一下。”姜姚蹙眉,十分嫌弃,捂着鼻大嚷道。谢大侠临时操练的行径,她不敢苟同。 “你乖乖待在院中,别出去晃悠。”谢烨附耳说道,温热气息撒在面颊上,姜姚顿时红了脸。 谢烨仿佛得了鼓励,他扯开衣襟,故意露出那泛着油光的肌肉。 嘚瑟,姜姚面红耳赤啐了一口。勾搭谁呢?她承认她是渣女,对谢烨纯粹是见色起意。 哗啦啦水声响起,姜姚整个人混混沌沌的,安远伯频繁光顾仓房,致使“锦鲤”名声大噪,勋贵圈都在传安远伯是“锦鲤附体”,化险为安,全赖一条锦鲤。斓袍生意可谓日进斗金,甚至一度卖断了货。 安远伯此人甚为大气,他不仅照顾仓房生意,甚至为谢烨在军机处铺路。 “我该过几日舒心日子了。”姜姚懒懒伸直腰。日光正盛,燥热难耐,补觉是补不成了。 一阵潮湿热浪袭来,姜姚不由一怔。这瞌睡虫全跑光了。 “想什么呢?”谢烨躬身,亲昵攀附在她肩上。炙热的空气在两人之间流动。 姜姚哑然,这是干嘛,上次她说完五年计划后,谢烨整个人变得不一样了,他无时无刻不在挑逗着她。此刻更是如此,她心慌气短,艰难的吞咽着口水。 “你俩在干嘛?”玉簟一脸委屈巴巴站在门口,进退不得。 谢烨吓了一个激灵,他用袍子盖住裸露在外的肌肤。眨眼功夫,他窜回内室。该死的,他忘记了,他房中还有其他人。 姜姚面红耳赤。这该死的谢烨,晒恩爱死得快,这妥妥给其他人竖靶子。 玉簟愤恨,淬毒的目光仿佛能杀死眼前之人,凭什么,她心有不甘。 湘妃竹帘重千金,冰鉴上荔枝腐气弥散。养云精舍建在山边,山上种植大片的湘妃竹,郁郁葱葱的,甚是繁茂。 “降雪,我来躲懒。”姜姚四肢酸软扑倒在香妃椅上。降雪与她关系不错。养云精舍又是避暑好去处。 “今日茶饮是薄荷熟水。”降雪面色坨红。缓缓走了过来,那娇羞的模样让人甚是好奇。 “降雪,你有情况?”姜姚好奇心爆棚,咯噔一下坐直身体。降雪那副春心荡漾的模样是骗不了人的。 让人点破心事,降雪羞愧难当,她面红耳赤背过身去,嘟囔道:“你胡沁什么。” “你干了什么?”姜姚绕到降雪面前,用手轻挠她。 降雪咯咯大笑,连声讨饶,这一动弹,两人均热汗淋漓。 降雪凑近冰鉴,犹豫不决问道:“夏荷,那首诗是什么意思?” 诗,什么诗?她跟谢焕往来的字条只是搞笑的图画。说起诗词,她怎比得上谢焕这“仙人转世”呢?她学识不高,只会背诗。 懵懵的模样不似骗人,降雪欣喜。诗句的字迹是烨哥的,诗自然是烨哥做的。 “喔,喔,你指《自由颂》吗?”姜姚拍着大腿,恍然大悟嚷道。 自由颂?自由故?一字之差,这是巧合吗?谢四郎所谓的灵魂契合是这个意思吗?降雪不安绞着手指,低喃道:“什么是自由?” 自由?姜姚愣神,她也解释不清,财富自由,随心所欲,自由自在。她眉头微蹙,低喃道:“所谓自由,大意指跟所有人一样,读书,科举,出行,甚至婚姻都可以自由选择,自己做主。” 降雪眼眸一亮,雀跃问道:“读书?你认字,能教我吗?” 姜姚戏谑笑道:“红袖添香,喔,谪仙人原来钟意这一款。”她痴痴笑,用帕子掩面,模仿降雪羞赧的模样。 降雪羞涩难当,追着姜姚一个劲的捶打。嘴里嘟囔道:“嘴碎小蹄子。” 这一闹腾又出一身汗,姜姚口干舌燥,干脆举手投降。她扑倒在降雪身上,一个劲叫着:“好姐姐,一切皆依你。” 嬉戏一番,降雪还真翻出一本游记。姜姚调笑道:“谢四郎乃谪仙人,他为何不亲自上手,自个儿调教姐姐。”她还不忘色眯眯摸了两下降雪那白净无骨手肘。 降雪面露难色,讪讪笑,尴尬不已抽回手。姜姚愣神,不知她为何如此,转念间,她悟了,降雪如此变扭,分明是对谢焕动了真情。谁都不愿意在心上人面前露怯。 姜姚搂住降雪的肩,安慰道:“好姐姐,我帮你,谢四郎,快到碗里来。” 降雪大惊?小娘子疯魔了不成,什么话都敢乱说。她用手指摁住姜姚的唇。 姜姚一个劲的抛媚眼,温情脉脉拽下她手,放下怀中,娇羞道:“姐姐,别较真,男人吗,别宠坏了。该蛮横蛮横,该娇羞娇羞。”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降雪大吃一惊,眼前小娘子雌雄难辨,好一副浪荡子的模样。她窃窃道:“你是这样对待六郎的?”蛮横,娇羞,如此反差的词用在同一人身上,简直无法想象。 对待谢烨?她也不清楚她以何种态度对待他,不过面对降雪咄咄逼问。姜姚信誓旦旦点头。 “那日,玉簟半夜掩面哭泣,怎么回事?”降雪疑惑问道。秋水山房地方逼仄。谢六郎要干坏事,玉簟无疑就成多余的人。 这事如此难堪,姜姚不方便跟外人道,她端起薄荷茶饮,灌了两口,敷衍道:“玉簟不慎犯错,烨哥大发雷霆,玉簪一时气恼,小事,小事。” 降雪内心疑惑不已,面上却没有显露,她转移着话题,寻出一叠宣纸,低喃问道:“夏荷,你跟我说说看,四郎画的是什么?” 姜姚哑然,一叠废弃的宣纸。上面是谢焕的字迹。这叠纸甚至涵盖她与谢焕递的字条。 “这是旗袍,一种服饰,这是谢焕喜欢的款式吗?”姜姚喃喃自语。她推测过谢焕生活过的年代,民国,解放前,旗袍的确是女子重要服饰。 “衣裙吗?那朝的衣裙,样式怎么这么怪异。”降雪面露难色,不过四郎乃谪仙人,品味自然不凡。 姜姚笑意盈盈说道:“好姐姐,别问了,这衣裙,我过几日给你送来。” 降雪娇羞点头,姜姚看着她一脸娇羞的模样,心里生出无限的感慨,女子为了心爱之人甘愿奉献一生。值得吗?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49章 募捐 建元二年七月 一场海啸席卷了明州,潮高数丈,沿海田舍尽毁。暴雨下,马晋哆嗦站在冲垮的河堤上。一场海啸摧毁所有,包括他抗倭的功绩。 “报,将军,沿岸村民已转移。”马玦一边拭去脸上的雨水,一边回禀道。他心里有说不出的憋屈,抗倭,抗倭,倭人退了,他们却成了救灾的主力军。 瓢泼大雨下,马晋浑身湿透,情绪也逐渐冷却下来,天威如此,抗灾不可逆,耽误一分钟,不知得葬送多少条生命。他冷漠说道:“走,去下一个村庄。” 马玦急了,上前拦住马晋,灾民该救。可安置问题,吃饭问题咋整。他低嚷道:“将军,粮食住宿问题尚待解决。” 马晋长叹一声。沿海地区,长年倭寇横行,百姓民不聊生,明州府衙的救济粮所剩无几。他甚至违例挪出一部分军粮。他低喃道:“我已上表朝廷,赈灾粮不日将到。” 奏折于五日前已抵达御书房,文帝心情沉重又复杂,为防燕王再次大规模进攻,济州城外驻扎着五十万大军,军资耗费巨大。明州,舟山此次又是倭乱又是受灾,国库空虚,朝廷真是心有余而力不足。 博山炉燃着龙涎香,袅袅白烟在半空中凝置。文帝心烦意乱,不知如何是好。 “陛下,皇后娘娘求见。”大福低着头,怯怯回禀道。今日是十五,按例,皇帝该去皇后宫中就寝。不曾想,皇后亲自来了御书房。 文帝抬眉,冷着一张脸道:“让皇后先回去。朕今夜忙。” “陛下,妾有事禀。”皇后马氏冲着御书房喊了一声。 文帝皱眉,他已半月不进后宫一步。太后那里恐怕交代不过去了。他犹豫片刻后,抬了抬手。大福见状,如负重担跑了出去。 皇后马氏心情沉重。马晋那个小妾捅了天大的篓子。她心知范六娘心中的不甘与怨怼。可皇命如此,她能怎么办呢。幸而今日范六娘又主动投诚献计。她才勉强答应为连宗的马晋说上一两句好话。 文帝微微抬眉,不耐烦低喃:“夜深了,皇后有何事。” 皇后微微抬起侧脸,正色道:“妾猜测,陛下为赈灾之事烦忧,妾可为陛下献上良策。” 砰一下,砚台四分五裂,污黑的墨汁洒得到处都是,文帝怒目圆睁,大吼道:“皇后,你大胆。前朝之事,你一个妇道人家也敢置喙。” 皇后马氏心惊。她忘了。为防外戚干政,新朝后宫选妃规矩:一律挑选门阀外的小娘子。她有幸成为皇后,大概率如是,她后背无世家权贵可依仗。她连连磕头道:“陛下恕罪,前朝之事皆为抗倭马将军的妻妾给臣妾递了消息,臣妾绝无干政之心。”她匍匐在地,惊出一身冷汗,低声回禀道。 文帝冷哼一声,不紧不慢问道:“喔,马将军妻妾?县主吗?长公主也参与了此事,朕怎么记得,婚期推后了。” 皇后马氏急赤白脸分辩道:“不是县主,此人乃马晋的小妾,她甚为担心马将军的安危,求到臣妾跟前。”长公主,陛下亲姑姑,一个厉害的角色,她惹不起。 皇后马氏微微抬眉,窥视到文帝晦暗不明的神色,她不安继续道:“臣妾献上计策,不知……” 文帝面庞扭曲,露出凶狠神色。诸事繁杂,他还得分神去理会这所谓妇人之言。他不耐烦嚷道:“说!” 皇后马氏微微松了一口气,怯怯道:“国库空虚,灾情严峻,朝臣冷漠。指挥使府愿带头捐献白银二千两用于赈灾。” 文帝怒火中烧,哗啦一声巨响,书案上的折子全落了地。 皇后马氏不知所措,颔首低眉愣在原地。 文帝缓缓走了出来,他躬身扶起皇后,冷嘲热讽道:“二千两,指挥使府真阔绰。怪不得敢满大街撒钱。” 皇后一怔,陛下有意请安远伯出山。可指挥使府这么一闹,破坏了陛下早已谋划好的事情,安远伯出了事,以身体不适为借口,拒绝北征。 皇后心里千头万绪,她颔首低眉道:“陛下,请恕罪。” 文帝神情淡淡说道:“卿卿何罪之有,卿卿这是献了良策。马晋如此识大体,朝堂上可推广。” 皇后满腹心事,刚刚陛下还冷嘲热讽,一瞬间功夫,陛下居然采纳她的建议,她冒着冷汗,讪讪笑,皇权至上,进一步,俯瞰众生,退一步,累累白骨。 皇后小心翼翼瞥了一眼文帝,怯怯问道:“马将军抗倭取胜,能否……” 文帝冷哼一声,打断皇后的话语,拒绝道:“不可。灾情严重,马将军得坐镇明州,以防百姓生乱。” 皇后心烦意乱告退,得陇望蜀不是良策,文帝面色阴沉,心事重重,她不该出手相帮的。 一夜之间,朝堂就讨论此事。文帝以马晋做筏子,公布了募捐的金额,朝中众臣仿佛吃了大头苍蝇般难受,纷纷认栽。 明道斋 厚重的竹帘隔绝了烈阳,竹帘洒进的光斑如同缕缕细线,屏风上的墨色山水在明暗交界处愈发幽深。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谢彦宏一声叹息,拳头重重捶在书案上,募集赈灾款,此事也摊派到永平侯府。 谢灿面色沉沉,沉水香味道浓郁让人心生厌烦,他低沉嚷道:“大伯,募捐金额该急早定夺已报户部。” 谢彦宏心焦,永平侯府看似光鲜。其实府中早已入不敷出,谢彦章之所以会娶商贾女也是为了弥补早年的亏空。郭氏秘密处理府中婢女他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他讪讪笑道:“三郎,指挥使府捐白银三千两?” 谢灿面色凝重,这马晋疯魔了不成。为了回朝,非要豁出整个身家吗?捐白银三千块,让各府朝臣情何以堪,他难堪说道:“永平侯府也跟上吧。”他心知,侯府捐白银三千两,不知要遭受多少朝臣的诟病。 指挥使府,区区末流世家也敢公开跟众世家叫板,他一狠心,咬牙切齿说道:“捐五千白银,五百担粮食。” 谢灿面露难色,他知晓侯府经济状况并不好。“太师诏”让永平侯府受到严重波及,银钱损失惨重。府中剩余的银钱难以支撑府中各项开销。 “大伯,府中诸事艰难,捐银数量可减半。”谢灿犹豫不决说道。 谢彦宏面色涨红,神情激动嚷道:“三郎,永平侯府乃一等世家。二千五百两白银,侯府真丢不起这个脸。” 谢灿无力反驳,他面色苍白低喃道:“大伯,此事我可周转一二,我舅舅估计能帮上一二。” 谢彦宏心情复杂,商贾之家甚是难缠。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0章 求粮 朱漆大门吱呀开启的刹那,金石楠木雕的门钉在晨光中熠熠生辉。 “烨哥,这是你外祖家?”姜姚瞪大双眼,不可置信低喃道。那门钉怎会金光闪闪,该不会是金属化合物吧? 谢烨白了她,撇嘴,小娘子一副没见过世面模样,真苦恼。 绕过青砖影壁,正堂五开间厅堂赫然印在眼前,抄手游廊两边的绿植是郁郁葱葱的冬忍。 姜姚撇嘴,这大粮商屋宅也不过如此,看似唬人,其实逼仄不已。 谢烨边走,边出声问道:“王顺,舅舅呢?” 王顺为一个愣头青,年纪不大,一双眯眯眼显得格外鸡贼。他一边带路,一边笑着说道:“烨哥,老爷在花厅等你。” 穿过东边的穿堂,里面别有洞天。太湖石垒砌假山做影壁,中间五间正房用的是金丝楠木,窗棂上镶嵌着贝壳磨的薄片。 “六哥。”正厅里冲出一个姑娘。猝不及防间,她哐当一下跳上谢烨的怀中。她一身浅色月华裙,十二幅裙裾绣满了暗纹,脖子上挂着金项圈,一双翡翠镯子哐当哐当乱响。 谢烨愣住当场,这么一抱,他双手无处安放手,他尴尬嚷道:“蕙丫头。你干嘛?快下来。” 姜姚面色不虞,这是谁呀?怎么又抱上了。 “蕙丫头,休得无礼。”一个富态中年男子跟了出来。 “蕙丫头,快下来。”谢烨又掰又拽,心虚嚷道。夏荷眼神狠厉,刀刀夺人命 王蕙恋恋不舍跳了下来,拽着谢烨的手,摇晃着,嘴里嘟囔道:“六哥,你怎么这么久才来看我。” 谢烨揉了揉小丫头得发髻,宠溺说道:“六哥去了衙门行吏事,没空。” 王蕙失望嘟囔:“衙门?又是衙门。”随即,她瞥了姜姚一眼,警惕嚷道:“姐姐,你谁呀?” 王贵行了上来,谢烨揉乱王蕙的发髻,笑着道:“小丫头,问这么多干嘛,进去。” 王贵,粮商,谢烨的舅舅,他体型微胖,一身黑色暗纹直缀,微眯的眼眸透着精明。 谢烨眼神有光,他跑上前行礼,嘴里抱怨道:“舅舅,怎么不来府中看我。” 王贵心情复杂,永平侯府虽说是姻亲。可商贾乃末流,他怎敢随意去叨扰士族呢?他微微仰头,多久不见,谢烨长高了。他亲切问道:“烨哥,进屋,今日怎么有空来玩。” “舅舅,想你了。”谢烨一边说,一边跟随王贵进屋。 “富贵怎么没跟来。”王贵转身,上下打量着姜姚,堂堂侯府丫头,怎么能出后院呢? 谢烨撒娇卖萌,扯上王贵手进入花厅,低喃道:“舅舅,你怎么喋喋不休。富贵去了衙门帮我点卯。” “六哥,等等我。”王蕙提起裙,冷哼一声,越过姜姚。 花厅宽敞凉爽,十二扇紫檀木嵌螺钿屏风挡住了正厅中的四根通天柱,三足炉腾起的沉水香的青烟萦绕其间。 谢烨转来转去,甚为欣喜嚷道:“舅舅,此处妙哉,甚为凉爽。” 王惠哼哼唧唧反驳道:“六哥,父亲体胖,屏风后放着六个冰鉴。” 姜姚咂舌,什么实力,肆无忌惮的哐哐炫冰。 谢烨恍然大悟,舅舅实力不容小觑。这时节可谓一冰难求。 王贵心思百转千回,谢烨翘班来拜访,事情恐怕不小,他沉吟道:“烨哥,今日来所谓何事。” 王贵开门见山,谢烨也不绕圈子,他出声道:“舅舅,明州受灾,此事你听说了吧?” 沿海受灾,王贵当然知晓。米价近期蹭蹭蹭往上涨。他端起茶碗,缓缓品了起来,并不吱声。 王贵面上不动声色,谢烨却急了,正色道:“舅舅,行善积德之事,米铺能否捐助一些粮食。” 王贵冷哼一声,商贾为末流,捐再多粮食赈灾都不能署名,正所谓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 谢烨絮絮叨叨说道:“舅舅,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灾年捐粮可是大功德一件。” 王贵搁下茶碗,小声询问道:“烨哥,你在兵部,何必多此一举管这户部的糟心事。” 谢烨不耐烦嚷道:“什么兵部户部的。灾区人手尤欠,监生们都得去明州救灾。” 王贵愣住了。金尊玉贵的人儿以身犯险,这值当不。可他转念一想,监生去灾区,十有八九是为捞功名的。他犹豫不决问道:“烨哥,你给舅舅交个底,捐米赈灾是永平侯授意的吗?” 谢烨哪敢提大伯的名讳,他目光躲闪,结结巴巴嚷道:“大伯那跟我说这事。此事甚大,在京城掀起募捐之风。”他怯怯瞥了姜姚一眼,低声道:“舅舅,募捐之事,这安选伯推崇的‘锦鲤成衣铺’都捐了二百匹葛布。” 王贵愣住了。布可是贵重物品。这锦鲤成衣铺名不经传的,一夜之间尽成了贵族间相互追捧的对象。 王贵默不作声,谢烨哪里会计算得失,他走上前,扯着王贵胳膊,撒娇道:“灾情刻不容缓,舅舅,你就捐一些救灾粮吧。” 王贵眉头紧蹙,谢烨摇得他头晕,他不耐烦扯开谢烨的手臂,低喃道:“烨哥,陛下伐燕,户部连年征粮,又遇灾年,库房粮食真不多。”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谢烨心知,王贵是生意人,做事喜欢讨价还价。他不满嘟囔道:“舅舅,你怎样才肯捐粮。” 王贵见谢烨耷拉着脑袋,不出点血,恐怕不好交代,他沉吟片刻道::“烨哥,粮食紧张是真,可你都求到我府上来了,不捐一些说不过去。”他为难伸出一个巴掌。 “五百担吗?”谢烨雀跃,一脸欣喜给王贵作揖。 王贵大惊,正色道:“五十担,烨哥,你想什么呢?” 谢烨失望“啊”了一声,五十担粮食在灾区能顶几日。 外甥失望眼神,王贵看在眼里,他笑眯眯询问道:“烨哥,蕙丫头大了,贵府的五郎怎么样。” 谢烨愣神,谢五郎,二伯的独子。他心思转了又转,舅舅骤然提起谢五郎,几个意思,他急不可耐嚷道:“舅舅,五哥是个傻子。” 这话让在场众人皆是一愣。谢五郎,谢炜,姜姚在永平侯府这段时日,她真不知道谢五郎是何许人也。 王贵却不这样认为,谢氏长房永平侯无男丁袭爵,爵位只能在谢氏二房与三房之间流转。三房谢彦章是过继的。爵位绝不可能由三房继承。目前最有可能继承爵位只能是二房。谢五郎虽痴傻,痴傻却不耽误生孩子,蕙丫头聪慧过人,控制一个傻子那不手到擒来。 王蕙冷脸,决绝说道:“阿爹,我绝不嫁给五表哥。”烨哥才是嫡亲的表兄,父亲为何舍近求远。 王贵知晓小女娘皆是心高气傲的。谢氏门第太高,不是他们这种商贾可攀附的。谢五郎有致命缺陷,或许可试试。 “蕙丫头。”谢烨轻轻摇头。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舅舅起了心思,该阻拦。可此时此刻。却不是最好时机。 姜姚心寒,一个父亲为了搭上权贵,不惜牺牲女子的幸福。可叹……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51章 生气 阳光如融化的金箔倾泻而下,谢烨半眯起眼睛,一个个都活菩萨,发脾气,甩脸子,臭脸。 “夏荷,大胆,敢走在小爷前面。”谢烨直跺脚,叉着腰,耍着无赖,他冷哼一声,干脆不走了。 姜姚心里憋着一口气,面色不佳。赈灾是好事。可谢烨问过她吗?自作主张,一开口就是二百匹葛布。她才刚刚混到温饱,一哆嗦,又回到解放前,她心有不甘。 至于那个王蕙,面容娇俏,性格活泼。离开之际,她又恋恋不舍依偎在谢烨怀中,耍赖着要去侯府小住。什么男女大防,狗屁不是。姜姚心情差到极致。不知为何,所有挨近谢烨之人,她都厌恶至极。这算是一种嫉妒吗?她心生不安,她怎么变成这样。 谢烨急了,小娘子一言不发,掠过马车,气冲冲往前走,他干着急,这是闹那出,蕙丫头年龄尚小,不知男女大防,此事情有可原,他心生不满,大嚷道:“夏荷,你去哪?” 去哪?管得着吗?姜姚生了一肚子闷气,此人自作主张,勾搭表妹,咄咄逼人,她阴阳怪气说道:“我去仓房,某人自作主张,一开口就是二百匹葛布,烨哥真是好阔气。” 谢烨咂舌,小心眼。他笑嘻嘻嚷道:“二百匹葛布值多少钱,值得你生这么大的气吗?” 姜姚气恼,她跺脚大嚷道:“烨哥,我可是锦鲤成衣铺的大股东。你做决定之前,问过我吗?” 股东?谢烨不知是什么,不过捐赠葛布之事,他不置可否,他上前,嬉皮笑脸讨饶道:“我错了,回去吧。”话毕,他拽上她的手,径直往马车方向去了。 姜姚气恼甩开手,嘟囔道:“烨哥,我警告你,年底分红,你得少分。”她才不能白白便宜了他。 谢烨撇嘴,冷哼道:“小家子气,一股子商贾味。” 姜姚冷哼,权贵脾性,一副不知人间疾苦的模样,她正色道:“商贾?别小看商贾,衣食住行皆为商贾所供。”不行商,她如何翻身斗地主。 谢烨无可奈何,连连讨饶道:“好了,好了,回去了。” 何伯咂舌,转过脸去,这是什么情况? 姜姚甩头,吩咐道:“何伯,去归园。” 谢烨一愣,心里全然不是滋味,嘴里嘟囔道:“去归园?找李三思干嘛?” 姜姚心情烦躁,不耐烦嚷道:“烨哥,啰嗦什么,上车。”何伯面前,她得克制,不能作。 谢烨坐立难安,李三思闭门不出一月有余。怎的国子监一说赈灾,他又蹦跶了,妖孽,尽出来祸害小娘子。 马车滴答滴答往归园走,车内陷入史无前例安静。 姜姚无奈,气氛令人窒息,她忍不住发问道:“烨哥,你舅舅为何非要把女儿往侯府塞。”她心知肚明,联姻是官商勾结最好的途径。可此事,涉及谢烨,她还是忍不住问出了口。 谢烨正色道:“士农工商,商为末流,子孙无法通过科举晋升。” 姜姚愕然,为何非要把人分成三六九等。她冷嘲热讽嘟囔道:“烨哥,你牺牲一下,多一个又不多,一并纳了蕙丫头。” 谢烨眼神狠厉如刀,他双手环胸,踢了姜姚一脚,烦躁说道:“豕交兽畜?” 种猪,大种猪,说的就是你。姜姚恶狠狠瞪向他。 “烨哥,归园到了。”何伯喊了一声,他俩纷纷收回怨毒的目光。 姜姚率先打破沉寂,冷冷说道:“你等一下,我去去就回。” 等,为何要等,让小爷等她,做梦,他哼哼唧唧,寻了借口道:“归园,正好,我找李三思有点事。”他率先跳下了马车。 少年脾性,一点就炸,姜姚瞥住笑,嘟囔道:“烨哥,我去的是仓房,为降雪取一套衣衫。” 谢烨愕然,他想岔了。他跟李三思真无话可说。他讪讪笑,嘟囔道:“此刻去归园不合适,烦扰其做生意。” 白痴,口是心非,姜姚恶狠狠瞪了他一眼,跳下马车。 “降雪为何找你裁衣?”谢烨跟在姜姚身后,讪讪追问道。 说起降雪,姜姚一脸愤愤不平,她抱怨道:“谢四郎真不上套,为何不愿给女子名分。” 谢烨嗤笑,这事,夏荷不该比他更清楚吗?令怡,谢四郎心心念念女子。至于为何不给其他女子名分,他也不清楚。可谢四郎的错认让他心有余悸,他嘟囔道:“夏荷,千万别搅和进四哥的事情去。” 搅合?女子之间的情意,怎么三两句话能说得清楚呢?降雪陷入情感的漩涡无法自拔,她能怎么办,姜姚闷声道:“降雪与我交好,能帮就帮吧。” 康继宗近期忙疯了,得利于安远伯大势宣传,仓房一跃成为京城第一铺面。 “明州赈灾,康兄,你有兴趣吗?”谢烨围着康继宗,喋喋不休说道。 康继康眼冒金星,忙且有动力,权贵的订单接踵而至,他有些忙不过来。他言辞拒绝道:“烨哥,忙。” “忙什么?救人一命是大功德。”谢烨纠缠不清。康继宗往东,他往东,康继宗往西,他往西。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康继宗气恼了,推搡着谢烨道:“烨哥,农工商贾,各守本业。我跟你们不一样。” 姜姚愣住了。“我跟你们不一样!”这句话何尝不是对她说的呢? 姜姚面色沉沉,闷闷不乐拽上谢烨,嘟囔道:“烨哥,回吧。”她得为未来做打算。 谢烨心情恶劣,愤愤不平嚷道:“康继宗怎么回事?” 姜姚沉着脸,正色道:“烨哥,各人有各人缘法,切勿强求之。” 谢烨冷哼一声,低声问道:“夏荷,赈灾之事,你去吗?” 赈灾?她去干嘛?灾区危险重重,她不为功名利禄,只求财,去灾区打杂吗?她撇嘴,摇头。 谢烨不解,语气严厉,质问道:“夏荷,你是国子监皂隶,不该跟咱们共同进退吗?” 她是打工的,赈灾之事危险重重,义务劳动,又不发银票,她为何要去呢?多此一举。姜姚厉声道:“各人有各人缘法,强求不得。” 谢烨冷笑:“商贾之流。” 姜姚冷笑,不管哪朝哪代,官商勾结是必然趋势。没见过世界的黑暗何谈其他,她干脆沉默不语,一言不发。 谢烨纠缠不休,正色道:“夏荷,赈灾之事,你务必去。” 务必,想得美,灾区疫病多多,雇佣关系而已,何须送命。 马车刚一停稳,降雪就迎了上来,她嘴唇发白,神色晦暗不明。 姜姚莞尔一笑,戏谑道:“降雪,怎么这么急不可耐?” 降雪面色苍白,神色焦躁,她死死拽着姜姚的手道:“出事了?” 喜欢手持大女主剧本请大家收藏:()手持大女主剧本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