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你提的,我当皇帝你又求复合》 第1章 休书 “萧宁,和离这件事,今天就这么说定了。你愿意就愿意,不愿意也得愿意!”大尧国帝都边陲,松河县,昌南王府内。一衣着华贵的女子,脸上满带着高傲之色,严词道。在其对面,是一个神色慵懒的男子,他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的年纪,却和个退休老大爷一般,坐在太师椅上,悠闲惬意的晒着太阳,时不时打个哈欠。显得毫不在意。他眉宇之间英气十足,如若不是因为这副玩世不恭的态度,端庄起来,光靠这脸,说不定就能上个什么天机山公子榜前三甲。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这座王府的主人,于七年前继承了昌南王爵位的昌南王,小王爷萧宁!“你这是什么意思?”见对方没有一点反应,女子的眼中,闪过了一丝错愕。要知道。在以往,别说自己提和离了,就算随便咳嗽几声,对方都得过来给自己赔笑脸。不然,自己也不可能跟他到今天。“你整日不是去教坊司,就是勾栏赌坊,荒淫无道,不思进取。”“兵家之事半分不知,文理之事半分不晓。”“我实在是,不想再跟着一个整日无所事事的纨绔搅合在一起了。”女子的话中仿佛带着刀子,句句刺人心。神情之中,更是满满的嫌弃和高傲。大院内。二房太太训斥王爷,这样的事情,仆人们已经屡见不鲜了。可是,今天这样的情形,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准确点说,是今天这个态度的王爷,他们第一次见。以往,在被训斥时,王爷都是低头认错,不断求情的那一个。可今天,不知道什么情况,王爷好像完全变了。佣人们纷纷躲在远处,悄悄地打量着今天,看起来如此陌生的王爷,以及这场闹剧。大大的太阳下。萧宁眯着眼睛的打量着眼前的女子,神情玩味。这女人漂亮么?嗯!很漂亮。只可惜,性情卑劣,不是什么良人。这会,对方还在喋喋不休的说着。“和离之后,王府之内的金银财帛和房契地契,八成都要归我所有!”“这么多年,我在王府内没有功劳,那也是有苦劳的。”“除此之外,你要签一份和离的凭信,保证从此之后,你我恩断义绝。”“以后,昌南王府出了任何事情,跟我杨家都没有任何关系,不诛连,不连坐!”终于。在听到这里后,萧宁终于是忍不住了。这里是一个,与前世地球都不同的朝代。男尊女卑并不如地球的古代那么明显。否则。就这一句话,自己就可以给这女人来一波九族消消乐了。“噗嗤……”他坐在躺椅上,直接笑出了声。呵呵,这算盘可都打到自己脸上了啊,算盘珠子都崩自己脑瓜子上了。“你笑什么?”见萧宁依旧是一副毫不在意,和以往完全不同的表现。杨千禾心中犯起了嘀咕。这家伙,难不成是因为受到的打击太大,疯了?“首先,说到我纨绔,荒淫无道这一点。在我印象里,你在赌坊里花的银子比我还多吧。”???此话一出,杨千禾当即变了脸色!什么情况?这萧宁,怎么突然就敢跟自己翻旧账了?以往,他可是从来不敢的?毕竟,他是那么的珍惜自己,那么的爱自己!对自己完全就是言听计从!今天,他这是怎么了?“其次!说到财产的事情。呵呵,你我相识十三年,敢问,你在我昌南王府,除了吃喝玩乐!”“赌牌,弄得王府乌烟瘴气之外,你还有什么苦劳?”“不要忘了,在认识本王前,你只是一个婢女!你的父亲,如今的杨尚书,无非也就是一个没有任何功名的穷秀才!”“你们杨家有如今的地位,全部是靠着我昌南王府的权势。”“如今,你想要跟我昌南王府恩断义绝?好!我答应你!”“拿笔来!”萧宁大手一挥,喊了一句。一众仆人们见状,纷纷慌了神。着急忙慌的端来了笔墨纸砚。下一秒。就见萧宁毫不犹豫的在眼前的纸张上,写出了两个大字!休书!“你的要求,我答应你。从今天开始,你杨家与我昌南王府,再无半分关系。”“不过,财产的话,你一分没有。现在,你可以滚了!”“最后,给你个忠告!既然你来我昌南王府的时候,杨家什么也不是。”“那么,我昌南王府就能让你离开时,杨家依旧什么也不是。”“来人,本王累了,送客。”萧宁说完,将写好的休书往地上一丢,再次卧在太师椅上,晒起了太阳。他面容平静,眉宇之间,依旧挂着如初的慵懒,似乎一切都没有发生过。???杨千禾怎么也没有想到,最后竟然会是这样的一个场面收场……更没有想到,对方会答应的这么痛快!只是,和离相对于被休,那可完全是两码事啊!自己提和离,逼着对方写凭信,丢人的是昌南王府。可如今这个场面,很显然,自己才是那个笑话!虽然对于萧宁,她没有任何感情。但说实话,这一刻,她依旧有些难以接受。不是因为要跟萧宁分开,而是因为,萧宁对自己态度的转变。“杨小姐,请吧!”在没有了昌南王府二房太太的身份后,很快,一个一直就忠于萧宁的仆人,已经过来赶人了。在昌南王府,虽然昌南王萧宁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纨绔废物,但由于大房太太的调教管理。家里的仆人,对这个昌南王那可都还是尊敬的很的。杨千禾悻悻的捡起了地上的休书,看了一眼上面的字迹。字如游龙,苍劲有力。杨千禾第一次发现,这个自己相处了十三年的枕边人,竟然破天荒的能写一手好字?这力道,这笔触,毫无疑问的大家手笔啊!不应该啊,自己印象里,萧宁哪懂得什么文房四宝啊?草草的看了几眼这个凭据后,杨千禾没有再多想。看着开始过来,赶自己出府,仿佛在催促丧家犬一般的仆人,她恶狠狠地盯着萧宁,道:“好,咱们走着瞧!”“至于你那什么忠告?呵呵,你以为如今你昌南王府,还是当年如日中天的昌南王府?”“你那便宜老子在的时候,兴许你们还有这底蕴。”“如今,昌南王府交到你手上七年,早就是强弩之末了。”“跟我杨家比?你昌南王府也配?”“至于那些金银财帛,今日你不给,相信我,他日,定然有你求着我杨家拿走的时候。”说完。她转头离开,眼眸之中再无半分留恋,反而多了几分解脱。对于杨千禾的贬低,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可是,一向里脾气就不怎么好的昌南小王爷,今天却是破天荒的压住了以往的性子。别说生气了,甚至就连眼睛都不曾睁开,就那样坐在太师椅上,迎着太阳,微眯着眼睛,面容平静。杨千禾打量着这个,情绪管理突然强到了可怕的家伙,再一次有些心惊。良久,萧宁才缓缓开口:“如日中天也好,强弩之末也罢。”“我今天说的话,三个月后,自有分晓。” 第2章 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 对于杨千禾来说,今天她的目的,已经达到了!回去的路上,马车内。杨千禾的贴身丫鬟春苗正纳闷的盯着自己的主子。“姐姐,虽然这薛王爷平日荒淫无道了一点,可是,昌南王府是真正的富贵之家啊!”“而且,姐姐你如此贪玩,他也不会管你,平日里对你也是言听计从的。”“按照前几天,老爷的密信,当今皇帝驾崩,没有子嗣,朝中的大人物想要让他当皇帝。”“他当了皇帝,你就是皇后娘娘,这可是天大的好事啊!”“而且,以他对你的偏爱,你把大房给挤掉都很有可能!所以,我有点想不明白。”“为什么,他不当皇帝,咱们可以留在王府。反而他要当皇帝了,我们却要赶紧与他切割呢?”春苗是杨千禾最信得过的丫鬟。可以说,杨千禾的所有事情,她都知晓。对于春苗的疑问,杨千禾冷冷一笑,道:“你懂什么?就是因为他要继承皇位了,咱们才要赶紧和他切割!”“你想想,他一个纨绔王爷,整日除了赌钱、玩女人,什么都不会,朝中那些大臣为什么要选他当皇帝?”“无非,是想让他当个傀儡,觉得他好操控罢了!”“所以,这皇位对于他来说,那不是高高在上的宝座,而是一个火坑啊!”“那些大臣能把他捧上去,自然就能把他拽下来!”“现在不跟他切割清楚,以后一旦东窗事发,再切割可就晚了啊。”“更何况,根据我爹的消息,这次那些大人物让他入京,一共就摆给他两个选择。”“听话,或者是,死!”杨千禾神情冰冷的说着,仿佛已经看见了昌南王府覆灭的那一天!“啊,可是,就没有可能,他可以过去,稳定局面,当一个真正的皇帝么?”“如果这样的话,咱们可就真的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了啊!”春苗看起来,还是天真了些。对此,杨千禾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道:“就凭他?呵呵。你当京城的那些大老爷们,都是吃白饭长大的?”“现在京城的那漩涡,可是随时都能淹死人的。”“萧宁?他就是一条不会游泳的旱龟。相信我,去了京城,他活不过三个月,必死无疑!”说出这句话时,没来由的,杨千禾的脑海之中,突然回荡起了离开前。萧宁曾经说过的,三个月后,自有分晓。想到这个画面,她的心里,没来由的一紧。不知为何,今天,萧宁的这句明明没带有任何威胁的话语,却总能让她耿耿于怀。她总觉得,这个萧宁,好像有些地方变得不一样了。听完这个解释,春苗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姐姐,具体的情况,我都知道了。但我还是有一点不太明白。”“你是想说,今天萧宁对我的态度吧。说实话,这点,我也没有搞清楚。”提到这个话题,杨千禾的眼神里,多出了几分疑惑。这也是今天,她没有想通的话题。今天萧宁对自己的态度,实在是跟以往差太多了。他那狠绝果断的态度……高高在上的姿态……可以说,今天的萧宁,自己就好像从来不曾认识他一般。对了,还有他那一手好字……以及最后,他明明应该像往常一般暴怒,大砸家具,却云淡风轻的情绪。“姐姐,今天的王爷,我确实觉得,有些陌生。”“如果,如果我这是第一次见王爷,我会觉得他是个很厉害的人。”“就刚才,他说送客的时候,我好像在他身上,看到了老爷的气质。”“还有,姐姐你都这么说话了,他也不生气。我觉得,就算是老爷,听了这话都会被气到的。”“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才是真正的王爷,他一直都在藏拙?”“藏拙?”杨千禾将这二字默念了一遍,摇了摇头。“不可能!”以她对于萧宁的了解。藏拙这种事,怎么会出现在这种只会玩女人,赌牌都赢不了的废物身上?另外一边。在杨千禾离开之后。萧宁从太师椅上,缓缓坐起。呵呵。这个贱女人,终于是提出了和离了啊。十年,十年啊。你可知道,这十年自己是怎么过的么?萧宁。穿越者!来到这个中武江湖和朝堂一脉相承的世界,已经十年了!和其他很多穿越者的苦逼开局不同,他穿越即巅峰!他的父亲,是当朝皇帝的亲弟弟!自己,则是皇帝的亲侄子!妥妥的皇亲国戚!兴许,是自己穿越的天赋点全部点在了家世上的缘故。萧宁穿越过来,除了身份背景之外,一无所有。没有系统,没有啥老爷爷,唯一有的,就是一块不知道啥用,最近才看出点端倪的破石头。要说唯一过人的地方,大概也就是,他的悟性好像有亿点高。无论是什么江湖上的武学,还是什么医术等等等等,他都是一学就会……萧宁原本是打算,混吃等死,当一辈子的废物王爷的。和他穿越过来前的前身一样,每天混迹于赌坊、青楼教坊司。没事勾栏听个曲,花船赏个灯,多么惬意?直到,后来他发现,一旦你身处漩涡中的位置,有些事情,并不是你想要避开,就能避开的。当今皇帝一直没有子嗣。因此,作为皇帝的亲弟弟,自己的便宜老子一直受到猜忌。并在自己穿越而来的第三年,意外身亡。至于是否是意外?悠悠江湖,森森朝堂,谁知道呢?自那以后,萧宁终于意识到了,有些事情,自己是躲不开的。于是乎,他细细的打算了一下,最终确定,自己至少要在两个地方,拥有一定的能力,方能保住性命。一,是情报。情报,在权力斗争中,这是最重要的筹码!往往是把握先机最重要的因素。二,是武学。这可是个中武世界,虽然不至于动则一拳震碎虚空,一步可行千万里。但以一敌百、杀人于无形,剑动天门,剑意开山的高手,还是有的。十年运筹!他一面以所谓荒淫无道的形象,让朝中那些老家伙放松警惕。一边尽可能的打造自己的情报组织,加强自身的武学修炼。他没有别的目的,更没有更大的野心。唯一的想法就是,一旦东窗事发,自己可以率先知道,做出应对。同时,有一身武学在手,也好保证自己,以及妻儿老小一个周全。然而。就在一个月前,他手下的情报组织,打探到了一个消息!老皇帝,驾崩了!只是,宫中一直秘而不发罢了。更要命的是,老皇帝到最后,也没有造出来个子嗣。按照皇位的继承礼法。老皇帝撒手归天后,有权继承皇位的,大概有五六个跟自己身份处境差不多的王爷……而京城如今权势最大的一帮人,大抵是想找个傀儡,当牵线木偶的。可想而知。萧宁,一个整天混迹于赌坊、教坊司,没有半点长处的废物纨绔,简直就是完美人选啊。从十几天前起,萧宁就发现了,开始不断有人,在背后跟踪调查自己。想来,是京城那些大人物在考察自己。今天。杨家那边如此着急的提了和离,似乎生怕和自己沾上半点关系。想来,是担心自己一旦继位,以后出点事,怕被连坐吧。这么说的话,京城那边的论调,应该是定下了。那诏自己进京继位的万臣诏,应该也快到了吧。皇位!呵呵,既然,你们觉得我是个提线木偶,那咱们就好好玩玩!就在萧宁思考间。他的身后,一道黑色的身影,无声落地。“王爷,京城那边的事情定了,诏书七日内,就能送达。”“好。”萧宁摆了摆手,玩味的走向院子内已经种了四年多的竹子。众所周知,竹子种下之后,需要三到五年的扎根时间。随后,就会以每天数米的速度,一飞冲天。“自是汝才难用世,岂真吾相不当侯”“须知少年凌云志,曾许人间第一流。”萧宁默念着,再次拿起了笔墨纸砚。这次,他率先写下的两个字,还是和之前一模一样,休书。 第3章 第二封休书! 这是萧宁今天写下的第二封休书。他呢,也一共就有两房太太。这还都是他穿越而来时,就已经全部娶进门的。二房太太,杨千禾,可以说就是个想要靠着昌南王府,为自己家族谋利益的婊子。对于这个女人,萧宁那是真的厌恶!只可惜,为了藏拙,他只能苦苦忍了十年。十年里,靠着昌南王府的权势,不断吸血,杨父从一个没有功名的穷秀才,成功走进了朝堂中心。如今,那是六部尚书之一。想来,要不是因为自己马上要被京城的大人物们算计,还不知道他要利用昌南王府的便利到什么时候啊……相对于她,大房太太,卫清挽,则是萧宁来到这个世界上,所遇到的对自己最好的女人了。二人是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两家是世交,父母从小就定下了媒妁之言。长大后,出身将门之后的卫清挽,巾帼不让须眉,逐渐在朝中声名鹊起。她不仅精通武略,兵法,关键是还有一手的好文采。世称大尧第一才女!卫清挽是个传统的女人。她的身份和才气,显然和萧宁这个早早就在王侯圈子出名的纨绔,是完全不对等的。可是,她最终依旧履行了婚约,嫁给了萧宁。自从进入王府后,她恪尽职守,主内又主外。可以说。在这个人心纷杂,权谋算尽的大尧国内。昌南王府要不是因为有卫清挽在挑着大梁,昌南王府可能早就荡然无存了。怕是早就被别人吃的骨头渣都不剩了。不少觊觎昌南王府的人,都是因为卫清挽的存在,才一直不敢出手。可以说,萧宁这些年可以平安活着,都是因为活在卫清挽的庇护之下。甚至!在自己刚刚穿越过来的那一年,自己因为对于大尧国完全不熟悉。做出了被称为是大逆不道的事情,差点被砍头。那一年。恰逢是大尧邻国大昇挑衅边境,敌我实力悬殊。是卫清挽,只带了一万兵马,打赢了对方的十万兵马。最终才求请皇帝,免了萧宁的死罪。据说,那场战争,上战场的一万多人,最终活下来了仅仅数百人。卫清挽身中三箭,差点就死在战场上。可是,她硬生生的挺到了回京,亲眼见皇帝免了萧宁的死罪,平安回到了王府后,才倒下。至今,她的后背之上,还有三处触目惊心的伤疤。后来,陆宁听说,原本,卫清挽是不用去战场的。但为了救萧宁,这是她唯一的办法。当时,老皇帝好像还给了她一个保证!朝中无将!如果她愿意上战场,无论她是打了胜仗,还是为国捐躯。都赦萧宁无罪!她是在用自己的命,换萧宁的命!如此救命之恩,萧宁又怎能忘记?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女强人,对萧宁这个纨绔,这个被所有人瞧不起的纨绔,却是说一不二,言听计从。更是把家里的下人,也都训的对萧宁恭敬有加。她毕竟还是个传统的女人,对于所谓大尧崇尚的女德,恪守森严。在她心里,萧宁是他的丈夫,就是她的中心,她的一切!这么多年,藏拙的萧宁哪怕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一直在外面鬼混,她都毫无怨言。默默地为王府操持着一切。可是。今天!萧宁的第二封休书,就是写给她的!卫清挽!萧宁一笔一划的写着,很快,一封休书就搞定了。于是乎,他从太师椅上坐起,三两下就走到了大房所在的西厢房。萧宁推门而入。和杨千禾的房间奢华富丽不同,卫清挽的房间陈设简素,除了必要的家具之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她本人呢,同样身上没有什么名贵的头饰、簪子等物件。说实话,就这打扮,奢侈程度甚至不如普通的大户人家。身上唯一的一件装饰,是一块腰牌。木质的,上面还有着几个幼稚的字眼。那是萧宁刚刚穿越而来,学写字时,亲手给她做的。她一直戴到现在。卫清挽毕竟是将门之后,平日里的穿衣风格,都会带着几分武人的气息。可是。今天的她,却是穿了一身传统的女人衣裳。手中,还拿着针线,在做着女红。要知道,卫清挽是什么人啊?军中说一不二的女中豪杰,她拿起针线来,那可不是一件普通事。莫非,又快要到了寒衣节了?寒衣节是个传统节日,起源于周朝,流行于北方。这一天标志着严冬的到来,所以是给自己的爱人、父母等,送御寒衣物的日子。自从穿越而来。卫清挽每年寒衣节,无论多忙,都会停下来,帮萧宁做一身衣裳。技术呢,也从一开始的光扎手,变得愈发熟练了。这会。她坐在床头,靠着窗户,正专心致志的穿着一针一线。她时不时的拿着针挠挠头顶。嘴角带着满意的笑容,阳光挥洒在她的身上,是如此的温和,让人如沐春风。也不知道,这春风般的温和,究竟是来自太阳,还是来自佳人。“嗯?宁哥,你来了?”听到推门声,卫清挽抬起头,小脸如盛开的花朵瞬间绽放般。笑容洋溢满面。此时此刻,她的笑是如此温婉,充满了爱意与关切。萧宁知道,这是独属于自己的。只有在自己面前,卫清挽才会流露出小女人的这一面。“又做衣服呢?”“嗯,快要到寒衣节了么?如实交代,今天又输了多少钱啊?”卫清挽露出了一副张牙舞爪的面孔。“还有,又睡了人家谁家的姑娘啊?”“我可跟你说,外面的女人,都是妇女蛇,小心哪天被咬了,我可不救你。”对于萧宁的荒淫,卫清挽自然是听过的。只是。她能做的,无非也就是这样,用开玩笑的口气,时不时的警醒一下萧宁。哎,这样的女人,又有谁能不爱,谁能不珍惜呢?只是,萧宁今天,必须要将这休书,交到她的手上,狠狠地伤她一次。当然了,休她是假,护她是真!“哈哈,哪有啊。”萧宁摆了摆手。“那个,衣服就不要做了吧。今年,应该是用不到了。”“我们,和离吧!” 第4章 十年知遇两茫茫,今日别,痛断肠! 当萧宁说出这句话时,卫清挽正在穿刺着下一针。伴随着萧宁的话,她一个恍惚,针尖直接刺进了肉里。可她,却好似完全没有察觉一般,整个人就那样呆呆地愣在了那里。良久。她才回过了神来,红了眼睛,湿了眼眶。“宁哥,你,你没有开玩笑吧!”“你看我像是开玩笑么?”“可是,为什么啊?”卫清挽不解的盯着萧宁。“是不是又有谁家的混蛋胡说什么了?跟我说是谁,我去掀了他家王府!”“宁哥,外面的那些闲话,你不用在意的。而且,我也从来没有觉得,你配不上我。”“能够嫁入昌南王府,我很知足的。我从来没有觉得委屈,我觉得在王府过的很开心。”卫清挽的第一反应,还以为是萧宁听了外面的闲言碎语……对此。萧宁摇了摇头,摊了摊手,道:“不,不是我不配上你,是我觉得,你配不上我了。”今天。萧宁既然已经决定要走这一步,自然就要说出最伤人的话。不然。就卫清挽的性子,她是不会走的。“嗯?宁哥,你说什么?”“我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我就要当皇帝了。你呢,父亲就是个划分了数十田地的威武将军罢了,连护国将军都算不上。”“跟我家联姻,原本就是你们卫家高攀了。”“如今,我当了皇帝,你觉得你还能配得上我么?”萧宁说话时,刻意的转过了身子,不看卫清挽。因为。说出这些话时,他能想象到卫清挽绝望的表情。可又有谁能明白,他的心,明明比卫清挽更痛。“皇帝?你要当皇帝了?”对于朝局,卫清挽还是了解一些的。听了这话,她很快就回过了味来。“什么意思?难不成?是老皇帝驾崩归西了?可是,为什么我一点消息都没有收到?”“这次,京城的嘴挺严啊。宁哥,你不要冲动,更不要轻信别人。”“什么皇位不皇位的,咱们不能要。不然,一旦进入了京城,你就仿佛是羊入虎口!”“相信我,这个白送来的皇位,绝对不如你这个闲散王爷来的舒服。”卫清挽终究还是被萧宁搞得,乱了心神。她能想明白京城的事,却忽略了萧宁是怎么知道的,自己要当皇帝了……“这些话,你不用再劝了,我意已决。”“王爷没有皇帝舒服,你当我是两岁小儿,很好骗么?”“不用再说了。这些年,你对我昌南王府,确实有恩,这些我都清楚。”“所以,这次进京,昌南王府的金银财帛,我一文不取,全归你。”“昌南王府我已经卖给了别人,原本是打算去边陲近海之地过闲散日子的,所以在那里买下了万亩田地,种下了千亩桃林。”“那处宅子,也赠与你。以后,你就去那里过日子吧。”萧宁说完,狠狠地将休书拍在了桌案之上。身后的卫清挽,已然是泪流满面。这是萧宁第一次,见卫清挽哭。当年,卫清挽从战场回来没有掉一滴泪!从后背取出带着双倒勾的追魂箭时,依旧没有掉一滴泪。今天。她掉泪了。她目光空洞麻木,仿佛整个人的魂都被抽走了一般。良久,似乎是抓住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她眼前一亮,道:“不,我不要,我什么都不要。你当了皇帝,我配不上你了是么?”“那我不当皇后娘娘,不,我连妃子都不当。你就让我当个丫鬟,当个仆人,好么?”卫清挽的语气,已经近乎祈求。萧宁却依旧是老样子。重声道:“事情,就这么定了!琼州的地契、田契,我已经让人准备好。”“王府的金银财帛,也已经全部打包完了。这些东西,够你们卫家花十辈子的了。”“就这样吧,今日日落之前,搬出王府。”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卫清挽自知,已经没有挽回的余地。整个人逐渐,恢复了平静。只见。她神情落寞,整顿了一下衣裳,擦干了干红的眼角,固执道:“知道了,我缝完这最后几针就走。”“今年入寒早,我帮你做的厚了一些。热的时候,不要忘了减衣。”“去了京城,一切都要三思而后行。我离开之后,就再也没有人为你撑腰了……”“还有,若有机会,别忘了去看看郭大相,我们已经这么多年没有去过他的府上了。”“想当初在书院,郭大相是这么的宠我们。当年的那件事,终究是咱们萧家,欠郭家的。”“你知道,我是哪一年,决定要嫁给你的么?”“还记得有一年,大概是十年前吧,你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一样,对于大尧的礼法什么都不记得了……”“那时候,我们害怕王夫子训斥,所以也不敢跟别人说,只能是偷偷地补习。”“我偷偷教你写字、礼法,你就给我买糖葫芦吃。其实,我不爱吃糖的。”“你给我买糖葫芦,给我做腰牌,在上面写着你刚学会的字,歪歪扭扭的。”“有次咱们去京城回家晚了,有一伙歹人拦路。你明明从小就不会武功,却硬要站在我身前,结果被打的满身是伤。”“后来,我把那人杀了,你吓得魂不守舍的,三天没有睡着觉,一直在问我为什么要杀人……”“我就是那时候动心的啊,就是那时候,我爱上了一个如此真实,明明什么都不会,却愿意为我出头,满眼都是我的男子。”卫清挽一字一句的说着,回忆起这些时,嘴角始终带着笑意。“所以,这么多年,哪怕你贪玩了些,纨绔了些,我依旧都可以接受。”“甚至,我依旧觉得,自己是幸福的。”萧宁站在门前,静静的听着,不知何时也红了眼眶。原来,她爱上的不是那个出身大尧的萧宁。而是自己这个,穿越而来的冒牌货。原来,她是那个时候爱上自己的。从始至终,她爱的人都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萧宁再也听不下去了,他真的害怕再听下去,自己一个心软,就把一切都摊牌了。萧宁快步离开。只剩卫清挽一人,孤孤冷冷清清的坐在房中。嘴角带着笑,笑意带着怀念和不舍。一边缝着衣服,一边絮叨着往事……萧宁一路上前,一直走到距离卫清挽闺房极远的地方,才停下了脚步。他转过身,看着门框内,那个驻足在门口,同样凝望着自己的身影。不由得万千感慨。哎,这注定是一条孤独的道路啊。我又何尝,不想和你一起动身琼州,过闲散生活?只可惜。一旦被京城那些大人物选中,这就注定是一条避无可避、九死一生的道路。又岂是我们想不去,就能不去的?就这样吧。这一次,我若是死,也就死了。留下的一切,足够你过富足的生活了。如果我能活下来。我一定要堂堂正正,娶你入皇室,带你扬鞭纵马,走遍万千繁华,看遍浮世天下。 第5章 王夫子 昌南王府纨绔小王爷休了大尧第一巾帼才女卫清挽?这要是放在现代,那是妥妥的uC系新闻。炒上微博热搜,霸榜个一周,完全不是问题。萧宁自然是知道,这件事情注定要掀起风波的。可是,这件事情,他还就是要闹大,闹得人尽皆知。这么做的原因,很简单。本质上,和杨家争先恐后的跟自己昌南王府做切割,有着异曲同工之妙。他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卫清挽已经跟我昌南王府没有关系了。以后,你们要对付昌南王府,直接来找我就行了。卫清挽是什么时候离开的,萧宁不清楚。她什么都没带,孤身一人上路。不过,她平日里调教出来的,只听从自己命令的仆人们,在这一刻却是发挥了作用。众人纷纷搬上了几十口大箱子的金银财帛,房契地契,一起动身上路。待到她们离开后,整个王府,瞬间就冷清了下来。如今的萧宁,也算得上是孤家寡人了。众人离开之后,萧宁又去了一趟卫清挽的闺房。里面摆放着的,是一件刚刚做好的棉衣。此时,还远远没有到穿棉衣的时候。萧宁却硬是将棉衣穿在了身上。夜色之下,他盯着卫清挽离开的方向,喃喃道:“来年寒衣节的时候,一切应该就有定论了。”“到时候,我会将皇后的凤服,亲手送到你手上!”……卫清挽离开后,第一场风波是在昌南王府内掀起的。始作俑者,是一个年近七旬的老者。王夫子。当年的老皇帝的父亲还是太子的时候,他是伴读。后来具体因为什么原因,萧宁不知晓。总是,之后他在松河县的香山脚下,开了一所香山书院。王夫子王之山,在朝中那可是颇具威望的。哪怕是如今,只要他愿意去朝中说句话,依旧可以说得上是一言九鼎。跺跺脚都能让京城抖三抖的存在。他的第一批学生,如今不少身居朝堂中心。同时,他即是当年卫清挽的父亲,和自己的便宜老子的老师。也是自己和卫清挽的老师。堪称是两代王师。要说所有的弟子里,他最喜欢偏爱的,自然是非卫清挽莫属了。最讨厌最看不上的,则是萧宁。一直以来,他见到萧宁,永远都是一句满是嫌弃的:“孺子不可教也。”对于萧宁,他不只是嘴上说说的嫌弃,那是真的看不上。尤其是萧宁成了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荒淫无道的代表后。他更是直接下令:不允许萧宁说,自己受教于香山书院,省的坏了自己的名声!自从老昌南王去世后,他更是断了与昌南王府来往,就更别说拖着年近七旬的老骨头架子,亲登昌南王府的大门了。王之山素来有高人风骨,自然是爱惜羽毛的。萧宁对他的评价呢,则是:老天给了他孔夫子的文才,偏偏又给了他张飞李逵般的气性。他的脾气,实在是火爆了亿点。哪怕是如今都快要七十了,依旧是一点就着。“萧家小混蛋,你给我开门!”夜半子时,就连鸡犬都睡着的时候。王之山拿着一根戒尺,来到了昌南王府的门前,开始哐哐的砸门。萧宁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么一出。王之山对卫清挽,那可是当成亲女儿的。现在,卫清挽受了委屈,被自己休了。他不来出头就怪了。来了也好。如今,自己已经是孤身一人了。前往京城,智囊团还是需要的。而王之山这个,在朝堂之上既有地位,胸中又有沟壑的老版本玩家,自然是个不错的选择。这,同样在萧宁的计划之内。大门被敲打的直作响,发誓再也不和昌南王府的纨绔子弟有半点来往的王之山,如今丝毫不怕别人看见,他又和昌南王府有联系了。连自己最爱惜的羽毛都不在乎了,由此可见,这家伙对卫清挽,究竟是有多溺爱啊。“王夫子,来了来了!”萧宁听闻,连连迎了出去。他就等着对方上门了,然后看看,能不能把对方忽悠上自己的贼船……府门打开。王之山二话不说,招呼都没有打,更没有什么见礼。对着萧宁,迎头就是一戒尺对着萧宁招呼了上去。香山书院不仅仅教书育人,同样也传授武学。王之山自然是有武学在身的。不然,近七十的年纪,哪还能这样风尘仆仆的上蹿下跳。王之山是真的被气到了,手中虽然拿的是戒尺,使得却是剑术。这一击更是用尽了全力,丝毫没有顾忌,萧宁这家伙从小就不会武学……他就是要狠狠地修理这厮一顿。让他疼个十天半个月,让他下不来床最好!然而!让王之山没有想到的是。当他手中的戒尺,即将点在萧宁胸前的刹那!那个站在月色下,依旧一脸玩世不恭的青年。却是一个简简单单的侧身,就这么将这一击躲了过去。可不要小看,这一个简简单单的闪身。这闪躲看似简单,实则需要很快的反应,没有点武学功底,是根本不可能做到的。更何况,就在萧宁闪身的一瞬间,他脚下的步伐还很有章法。王之山总觉得,自己在几十年前,似乎见过这样的步伐。似曾相识!???看着如此轻松写意,就躲过了自己全力一击的萧宁。王之山第一次愣住了。不应该啊。在自己印象里,萧宁一直都是个超级纨绔,无论是武学,还是琴棋书画,他是样样不行……从自己的香山书院离开时,他已经十七岁了,承袭昌南王爵位都两三年了!那个时候,他可还任何武学都不通啊?连个八九岁,会点武学的孩童,都够呛能打过!什么时候起,这小子竟然有了一身,如此精湛的武学?甚至,连自己的全力一击,都躲了过去?王之山面露疑惑。他虽然鲁莽,眼睛却是毒辣的。眼前此子有没有点真功夫在身,行家往往一眼就能看破。“你个混账东西,身在福中不知福的混账!”王夫子第一击被躲过,恼羞成怒接着又是好几击出手。结果还是一样。通通被萧宁躲了过去,且大气都不喘一下,就跟小孩子过家家一般。如果说,刚刚的第一次躲过去,是巧合。那现在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了。短短几年的时间,这萧宁似乎真的学了点什么武学……王之山面色郑重了几分。打不中萧宁的他,只能是收起了戒尺,开始嘴炮攻击:“我问你,为师以前怎么教的你?滴水之恩,当以涌泉相报!”“这么多年,挽儿那丫头对你不好么?你就因为外面那些莺莺燕燕,把她休了?”“嗯?你怎么想的?你就算不成器,好歹也跟为师,读了这么多年圣贤书!”“怎么?那些书,都读到了狗肚子里去了?”萧宁没有接话,只是自顾自的站在月色下,孤孤零零。他望着王之山,一语不发。直到对方骂够了,他才陡然开口。“并非,我想要这么做。只是,我被京城的那些人看上了。”“夫子,我要当皇帝了!” 第6章 萧宁,不一样了! 这一刻。萧宁说话的时候,身上的气质突变。以往,王之山熟悉的那几分荒淫、纨绔,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深沉与老练。对于萧宁的变化,王之山再次一愣。他睁了睁眼睛,重新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眼前的萧宁。不知为何,眼前的这个家伙,他从来都不曾看得入眼的家伙。好像跟自己的印象里,变得不一样了,大相径庭!“皇帝?怎么?当皇帝了不起啊?当皇帝,挽儿那丫头就配不上你了么?”王夫子依旧没有适应萧宁的转变,依旧还在站在以往和萧宁谈话的思想层面,说着些俗话。直到。见王之山这个样子,萧宁再次叹了口气:“夫子,难道真的听不懂我说的么?”“我说,我要当皇帝了啊!我,一个纨绔王爷,何德何能啊?”“你应该知道的,此去京城,必然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京城的那些大人物能让我当皇帝,就能让我昌南王府从大尧国消失!不是么?”???!!!终于。这一次。听完萧宁的这些话。王之山总算是,明白了萧宁的画外音。事实上,并非王之山一开始没有听出,萧宁话里话外的意思。只是。以往萧宁给他留下的纨绔印象,让他先入为主的觉得,萧宁看问题,根本就看不到如此深刻的层面。如今。萧宁直接把话说透了,他才相信,萧宁是真的看到了这件事里面,最内里的玄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个纨绔的昌南小王爷,也能如此理性、深刻的看事了。萧宁!真的变了!“呼……”这下,王之山的脸色彻底缓和了。胸中的怒气,已然消退。他白了萧宁一眼,收起了戒尺:“你现在,还算有几分我香山书院弟子的样子。”“我记得萧洛那家伙还在世时,你王府后花园有一处小茶亭,去泡壶茶来。要今年最新的竹叶青!”王之山说着,自己一个人率先,轻车路熟的去了茶亭。萧洛,就是萧宁的便宜老子。萧宁听后,连连去取茶,之后跟上。茶亭内。月色下。二人対座,中间是萧宁刚刚点燃的炭火,以及煮的“咕咕”直响的热水。“所以,你把卫清挽休了,是担心此去京城,万一东窗事发,还能给她留个周全?”王夫子白了萧宁一眼。直至这会,他依旧觉得,这种事不像是曾经那个,自己最瞧不起的纨绔弟子做出来的。“不仅如此,师尊有没有想过?如今,为什么没有人敢欺负我昌南王府?”“切,这还用说,自然是因为你昌南王府有挽儿那丫头撑腰!也不知道你上辈子积了什么德,挽儿那傻丫头,就这么心甘情愿的跟着你!”王夫子吹了吹胡子,一脸的不满。“是的,因为我昌南王府有挽儿,所以,那些宵小之辈想动我王府,总要考虑卫家军的实力。因此,如果我不休了挽儿。”“日后一旦东窗事发,恐怕京城那些大人物率先要对付的,怕也不是我,而是他们最忌惮的挽儿吧。”“正如夫子所言,挽儿对我有着莫大的恩情。”“此去京城,本就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我又怎么能,把挽儿放在那个,敌人最关注的位置呢?”萧宁一边说着,一边用热水,烫着茶杯。“你这么说,还算有点良心。”王夫子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见萧宁亲自沏茶,他又道:“刚才就觉得你这王府不对劲,怎么连个沏茶的下人都没有?”“一个人的生死路,何须那些不相干的人一起走?”对此,萧宁依旧自顾自的烫着茶杯,似乎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王夫子打量着眼前,月下的青年。他生来本就英俊,如今更是称得上的风华正茂。晚风习习,吹动他的发丝,不由得让王夫子,响起了当年的老昌南王。萧洛。还记得那年,他也是如此的意气风发啊。眼前的这家伙,这几年成长了不少啊。心性,也蜕变了不少。王夫子不由得有些唏嘘,就在几年前,这家伙还天天被自己,拿着戒尺训斥来的。如今。却已经成长为了一个,可以一人做事一人担,为了妻儿独自挑起王府重担,心甘情愿背负骂名的男人了。曾几何时,自己还因为萧洛没有留个好后而唏嘘。如此一看,倒是自己多虑了啊。“不说这些了,你又是怎么就如此笃定,这个皇帝位置会落在你头上?”有关于京城的事情,王之山虽不在朝堂中心,但京城的事情,还是多少知晓一些的。可是。这次有关于皇位的事情,他自认为已经是很多王公贵族都无人能及的消息网,却没有听到半点风声。“不管怎么说,我也是个王爷啊。”对此,萧宁轻声一笑。“从我出生起,我就注定要在猜忌和提防中长大。如果这点事情,我都不能率先知道。”“我又如何,能进京面对那些老家伙们呢?”“嗯,那你就不怕,这些话跟我说了,传到京城那些老家伙的耳朵里?”“不怕,因为我是香山书院的弟子。您,是我的师尊。”王夫子坐在萧宁对面,静静的听着。手中已然提起了茶壶,给萧宁沏上了一杯茶。“师尊,我来!”见王夫子给自己沏茶,萧宁连连伸手去拦。这个倔老头,却是完全不理会。给萧宁将茶倒了七分满后。他才放下茶壶。萧宁见状,连连跟着拿起了茶壶,想给对方回一杯茶。却见王夫子微微摆手,道:“不用了。今夜,我已经喝到了最好喝的茶了。味道,比那竹叶青好多了。”他一边说着,一边起身。“此次进京,几人为伴?”王夫子的话很显然,是在问萧宁的底细。语气,似乎又回到了以往,萧宁在香山书院问学时的日子。带着几分长者对于后辈的提携和关切。“一人,足以。”有些人,此时不太方便提及。听了这话,王之山再次愣了愣,笑道:“你个混账东西早就知道我会来吧,也罢也罢。”“今年啊,你香山书院新来的那一批师弟,个个都乖巧得很。”“老夫离开个一年半载,也没有什么关系。”“我王之山也已经是年近古稀半截入土的人了,没几年活头了。”“你父亲和挽儿的父亲,都曾对我有恩。临死前都希望,我可以有朝一日,帮扶一下你们两个后辈。”“此去京城,山高路远,老夫就跟你走一趟吧。”“虽然在那香山下,已经呆了几十年了。可在京城,老夫还是有几分薄面的。”“你我二人前去,总比你一人,前去单打独斗的好。”说完,王夫子哼着小曲,逐渐消失在了月色下。“诏书来的时候,记得差人去香山书院告知于我。”萧宁看着老家伙离开的背影,不由得心中一阵触动。哎,老油条就是老油条啊。有些话,都不需要自己讲明,对方就已经明白,你到底想干什么,想要什么了。只是,王夫子能够提出,陪自己走一趟。这件事,还是让萧宁觉得意外的。他对着对方身影离开的地方,深深鞠了一躬。不由得有些好奇了,当年自己那便宜老子,对王之山到底有何等恩情啊?直到对方的身影彻底消失,他才在怀中,拿出了一块晶莹剔透,此时已经光彩大绽的石头!果然是这样啊。看着这块石头上浓郁的光芒,萧宁心中一喜!这就是他穿越而来之后,与生俱来的石头了。这石头,具体的作用,萧宁也是最近才摸索出来。它有点类似于一个容器,只要其他人对于萧宁的固有印象发生了改变,产生了某些支持、崇拜等正面情绪!这个石头的光芒就会愈发的充裕。在萧宁刚刚穿越而来时,这时候就是一块黝黑的破石头。经过了一段时间的积累,加上刚刚王夫子对自己态度的转变。如今,这石头的光芒,看起来已经要饱和了。对于这光芒饱和之后,具体会发生什么,萧宁并不清楚。就在他思索间,只见那石头内的光芒,猛然冲天而起。继而,像是一道流星一般,划过了夜空,向着正南方落去!这是?萧宁望着那个方向,正是接下来,自己前往京城的必经之路。 第7章 禁军大统领? 大尧国。兴元三十七年。农历十月一日,寒衣节。忌动土,宜出行!今日,是萧宁接到了宫中万臣诏的第七天。也是他走马上任,启程前往京城继承皇位的日子。按礼制,萧宁上任,那是要有禁军随行的。只是,他这个皇帝,实在是不怎么受重视。加上,因为王夫子身份的关系,不方便让更多人知晓其进京的消息。最终,在双方都皆大欢喜的情况下,萧宁进京换成了昌南王府府兵随行。可如今,昌南王府的府兵,也都去护送卫清挽了。萧宁就只能是孤身一人动身了。大清早的,萧宁就早早起来,去松河县附近的茶楼吃了个早茶。早茶店老板满脸激动地恭喜着萧宁。事实上呢,他们是在因为萧宁这个纨绔地头蛇终于要离开松河县了而激动。吃完早茶,寻来王夫子。二人便正式动身,前往京城。因为没有仆人了,二人自然是骑马而行。萧宁胯下的,是一匹西域进贡而来的汗血宝马。王夫子的,则是一头小毛驴。“师尊,你这毛驴,真能跑得动么?”这毛驴,在萧宁的印象里,已经跟了王夫子好多年了。只是。每当有人问他这毛驴的事情,他都会和眼前一样。猛然拿起了手中的戒尺,对着萧宁“碰碰”就是两戒尺。“什么毛驴?这是马!是马!以前,比你这汗血宝马还高贵哩,只是年轻时候受伤了!”“我说你的人也太不守时了吧,这都什么时候了,怎么还不来?”王夫子不满意的抱怨了一句。萧宁听后,不解的抬起头,“啊?”“不是进京么?你也知道,这次去可不是什么好差事?你就没什么帮手?没有半点准备?不然,这跟去送死有什么区别?”“不早说了?就我孤身一人啊?”???当天,在问萧宁几人前去时。萧宁说只有一个人。王夫子当时只是觉得,气氛轰到这了,萧宁就是个装个逼而已。毕竟。进京夺皇位,跟朝中的清流派、太后派、穆党三派斗智斗勇,这可真的从来不是什么简单事。如果没有半点准备,那可真的就跟去送死没有任何分别。当晚见萧宁如此笃定,王夫子还以为,他多少得有上几分准备呢。结果?还真就,孤身一人?“真就一个人?没有半点准备?”“没有啊?”???王夫子懵了!“啊?吁~~~~~~那还去什么京城?就此别过,回香山书院!”……半晌过后。重新骑驴走在官道上的王夫子,终于是接受了这个现实。此次前去京城,真的没有半点外援。哎,得亏自己还以为,他多少能在朝中六部,多少有点人脉呢?可谁知,毛都没有?哎,也对,他就是一个纨绔子弟。就算现在明白了点事理,终究改变不了他之前那荒淫无道的事实啊。这样的人,你又能指望他能有什么援军?身边最多,也就三两狐朋狗友罢了……王夫子内心自我安慰着,提问道:“既然如此,你可知此去京城,第一步最重要的是要在哪些部门,先拉拢人脉么?”“还请夫子赐教!”对于京城的事情,萧宁自然是清楚地。至于准备的话,此次前去,确实是孤身一人。但京城如今已经有多少人,分别是什么身份,那就只能是日后,带王之山慢慢见识了。大尧国的官位体制,传承自上个朝代。三相鼎立,下设三省六部。这些官员,自然都是党争的重要筹码。至于先从谁下手。萧宁自然已经有了一条具体的实施方案。不过。既然王之山提出了这个问题,他还是想听听对方的看法。“按理说,那些世家大族,才是最重要的争取对象。只不过,哪怕老皇帝在世时,那些世家大族都不把皇权放在眼中。”“你现在初来乍到,他们自然不会理会你。因此,你还是要先从拉拢朝堂官员入手。”“以你现在孤身一人的情况,你的安全,自然是第一要素。所以,你当下最重要的,是拿下军方的支持。”“去除那些在外领兵的武将,如今京城中真正可以手握军权。一旦出事就能派上用场的,无非三者。内卫,禁军和司马监。”“内卫是皇帝的耳朵,负责检查百官。禁军是皇权的保障,负责护卫宫城。司马监则是京城的治安枢纽!”“这三者,都是极其重要的势力。不过,根据我的了解,当今的内卫府大统领荀直,是个心高气傲之人。”“无论是清流党派,还是太后党,穆党,都曾向他抛出过橄榄枝,但他都未曾理会,是个妥妥的纯臣,不屑于搞什么党争的小动作!”“同时,他的武学又传自江湖上的第一剑庄落剑山庄。依我看,就连你这个纨绔王爷当皇帝这件事,他都未必会服气。”“就更别说拉拢他,加入你的阵营了。只能说,比登天还难啊。”“至于司马监,司马监的监护,是河西军出身,穆起章的老亲信了。这个是穆党的人,你自然也无法拉拢。”“因此,你如今可以争取的,只有一个,当前三派都在争相拉拢的,新上任的禁军统领,蒙尚元!”“那家伙,好像同样是近期才前往京城上任,同样要走这条管道。”“如果运气好,说不定还能碰到,提前熟络一下。”“你个小混蛋,如果真碰上了人家,可要把你纨绔脾气收一收了。”王之山苦口婆心的嘱咐着。蒙尚元!说到这个人,萧宁微微颔首。这入京城的第一步,王夫子和自己的计划,相差不多。对于蒙尚元,萧宁自然是知晓的。这位新上任的禁军统领,那可不是个简单人物。根据萧宁的情报,这蒙尚元这次能拿下这禁军统领的位置,那操作可当真是高光的很啊!堪称是有勇有谋!老禁军统领,在老皇帝驾崩后,就卸甲归田了。之后,禁军统领的选拔上,似乎直接就被穆起章这个朝中第一权臣把控了。他还是使用老手段,从河西军里,挑了一个自己的亲信,一番暗箱操作后,几乎就相当于内定了。同时呢。他又随便在禁军里,找来了九个不太起眼的副将陪跑。这九人里,就有蒙尚元。禁军统领选拔的最后一关是武选。穆起章从禁军副将里挑出来的九人,原本都是些不显山不露水,没有多大威胁的人物。武选就是一对一的单挑,这九人自然都不会是对手。可谁知。在最后武选时,蒙尚元突然大发神威,一击就击败了穆起章的亲信。直到这时,众人才知道,这蒙尚元竟然是天机山高手榜上,排名第五十的高手!蒙家拳的传人!这家伙,一直都在藏拙!并顺水推舟,将计就计,顺着穆起章等人的计划,一路划水。再在最后时刻,一击致胜!自此,所有人都看中了蒙尚元这个人物。三大党派,纷纷开始向其抛出橄榄枝。只是。最终蒙尚元会加入哪个党派,如今还没有定论!这大概是如今京城之内,朝臣们最为关心的事情之一。禁军大统领,官职或许不算大,但实权那是真不小啊。这个人,如果有可能,萧宁自然也是要争取的。“说到这蒙尚元,那可是天机山高手榜的守榜者,实力极为强劲,能拿下禁军统领的位置,倒也正常。”“倒是你小子,我记得那夜,你闪躲老夫攻击的那几下,皆很有章法。”“我有些好奇,你小子是从何处学来的武艺,又到底学到了何等程度啊?”这个问题,王之山可真是好奇了许久了。如今再次说到武学这个问题,他不由得提了起来。对于萧宁的武艺,通过那晚的过招,王夫子心中已然有了几分猜测。他觉得,萧宁自然是会点武学的。只是,不如蒙尚元这种高手罢了。面对一般宵小,应该是能做到自保的。萧宁听后,刚想答话。却见眼前,一阵金光亮起。一旁的王之山,却没有任何反应。这金光,只有他一人可以看见!同时。他怀里的石头,也隐隐开始震动!自从那夜,这石头的光芒存满一分为二后。按照这光芒落下的方向,萧宁已经寻找了好几次了,只可惜每次都无果而归。这几日,萧宁都快把这事忘了。却不曾想,这会,这石头又有了反应!就在萧宁疑惑间。只见,身前一个左臂有着几个齿印,正在不断流血的壮汉,猛然拦住了萧宁等人的去路。“这位小兄弟,先不要前行!这附近有一只凶兽出没,极难对付,小心为上!”他一边劝说着,一边很是戒备的看着周围。表情看上去有些狼狈。身边。两个衣着官服的军士,纷纷靠了过来。“大统领,好像找到那凶兽的踪迹了!”“找到了?如此甚好。提醒所有兄弟们注意,不要惊扰凶兽,我们绕道离开。”“你们两个,一定要保护好这两位。这凶兽明显是有人冲着我们来的。”“我们是大尧国的将士,绝对不能连累普通百姓受难。”“一会如若真起冲突,一定要护这二位周全!”那壮汉吩咐道。从他的话里不难听出,对于这个所谓的凶兽,他们显然是落了下风的。甚至,只能是暂避锋芒。大统领?听到这个称呼,萧宁心中顿时一震。不会这么巧吧!难不成,眼前这人,是蒙尚元?!而且,还是遇到了危险的蒙尚元?!!!! 第8章 树枝如剑 就在萧宁恍惚间,猛然发现。自己怀里那石头上的金光,以及眼前自己刚刚还能清晰可见的光芒,一同消失了。那块石头,再次变得再无半点光泽,如同死物。看着那石头之上,彻底消退的光芒。萧宁对于这光芒积攒满之后的效果,逐渐有了一个猜测。机缘!应该是这样了。试想一下。如今,对于初入朝堂的自己,自己最需要的,的确是军方的支持。结果。自己就机缘巧合的碰到了蒙尚元。甚至,这光芒还会一分为二化作指引,一直等到自己察觉到了才消失。想来,这应该就是这块石头全部的效果了。萧宁分析着,一旁的蒙尚元,已经再次靠了过来。“二位,这次真的抱歉了。此事原本是因我而起,没想到却要连累二位了。”“不过二位放心,我们一定会尽力护二位周全。”“只是,这次这凶兽着实有些棘手。一会如若真的惊扰到了这凶兽,还希望二位可以多多配合。”蒙尚元一脸歉意的对着二人抱了抱拳,解释道。面对这个粗中有细的壮汉,萧宁已经在心中,对其做出了评价。这个人,是个好汉。在萧宁打量蒙尚元的同时,对方同样在打量着萧宁二人。二人骑马出行,身上没有半分武人的迹象。佩剑、兵器之类的,亦没有随身携带。想来,应该都是不通武学之人。如此一来,保护这二人的难度,就要高一些了。蒙尚元默默判断着,思考着万一一会惊动了凶兽,应该如何应对的诸多办法。王之山静静的骑着自己的毛驴,待到蒙尚元又去一旁,跟其他的几个卫士吩咐些什么时。他才凑到了萧宁耳旁,道:“一会,如果他所说的那凶兽真的出现,尽快溜。”“这应该就是那蒙尚元了,他可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这样的家伙都对付不了的凶兽,咱们自然是没有任何把握。”“所以,不要想着可以靠着这机会和他拉近关系,能溜就溜。留着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当然了,我知道你没有经历过兵争之事。一会,如果真有冲突,你也不必太过慌张,一定要稳住!”“这凶兽一般都是有专人饲养,通人性。”“这次,大概是京中有些人,不想让蒙尚元活着到京城啊。”“只是,为了一个禁军大统领的位置,竟然不惜出动这等等级的凶兽,好大的手笔啊。”王夫子小声的感叹着。手握着戒尺,骑着毛驴,看上去并没有过多的担心。一切。来的似乎快了一些。就在王夫子声音落下的瞬间,某棵孤零零的老树之上。仅剩的几片黄叶,伴随着王夫子的声音,飘飘垂落。在那几片黄叶后,一只通体金黄,似狮似虎的猛兽,猛然扑出。直奔蒙尚元而去!这猛兽的速度,快到连蒙尚元这个超级高手,甚至都没有反应。已经一口咬中了他的胳膊。如若这一口,是咬中的蒙尚元的脖子。毫无疑问,蒙尚元如今已经交代在这里了。一时之间。蒙尚元刚刚才排练好的小方队,瞬间大乱。人群之中,唯有两道身影,依旧镇定的盯着眼前的场面,看上去并没有受到太多的影响,镇定自若!自然是王之山和萧宁。王之山骑在自己的小毛驴之上,手中紧紧握着戒尺。这一刻,他的眼神如鹰隼般犀利!萧宁呢,则依旧是一副平静的样子,眼神之中还有着几分玩味。给人一种,他在欣赏眼前这场面的感觉。王之山看了萧宁一眼,不由得再次一愣。他还以为,没有经历过这等武斗大场面的萧宁,面对这场面会被吓破了胆呢。那才是一个废物纨绔该有的反应啊。可谁曾想。这家伙比自己还要淡定。不过细想一下也对,毕竟,萧宁这厮,也是有点武学在身的。“你们护送这二位先走,我断后!”危急时刻,蒙尚元大吼一声,挥着一双铁拳向着凶兽奔去。只可惜,那凶兽一个飞扑就躲过了这一击,继而对着蒙尚元的右腿,就又是一口。蒙尚元捂着伤口,盯着大乱的队伍,无奈摇头。直到看到了那两个,自己自认为没有武学在身的人,眼中才划过了一丝恍然和疑惑。因为,那两人面对这场景,实在是太过于镇定了些。一般没有武学,没有经历过这等杀伐场面的人,可是很难保持这等镇定的。跟随蒙尚元的,都是随他出生入死的兄弟。现在见蒙尚元负伤,其他人自然是纷纷上前。两个负责保护萧宁和王夫子的军士,同样加入了战斗。就这样。还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随行的一行人,已经全部倒地。再无一人站立。而那凶兽,则是向着正在退走的萧宁和那王之山,飞扑而去。“走!快走!”无能为力的蒙尚元,只能大声呼喊。一切来的太快。映着蒙尚元的呼声,没等萧宁和王之山反应过来,那凶兽已经一扑十几米,来到了二人身前。王之山跟在萧宁的身后,握着戒尺的手,又紧了几分。却见眼前的萧宁,猛然腾身而起。继而在一旁的枯树之上,折下了一枝树枝!疾如风!蒙尚元等人,甚至没有看清楚,这个年轻人究竟是什么时候动身的。就见这家伙,已经来到了那凶兽的身后。紧接着。他手握树枝,却如执利剑。看似漫不经心的轻挥之下,空气中已然响起了阵阵破空之声。伴随着萧宁的动作,官道之上,很快烟尘四起。不少人纷纷迷了眼,隔得远一点根本就看不清楚,这烟雾之内的状况。王之山站在一旁,一脸好奇的盯着那个模糊的身影。苍老的面孔,已经彻底定格。他知道萧宁会武学,却不曾想。短短几年,这家伙的武学造诣,已经来到了这等地步。行家一出手,便知有没有。尽管看不清楚,这小子究竟用的什么流派的功夫。可就他这速度,他出手的这几下,这功底已经透露了个大概。至少。比根本无法跟凶兽过上招的蒙尚元要强上不少啊。而蒙尚元呢?那可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这小子,还这能藏啊。自己明明如此关心昌南王府的消息,却从来没有听过,这小子竟有一身如此精湛的武艺。甚至。远超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蒙尚元!这消息要是被世人知道,怕是所有人都会惊掉大牙吧。也不知道,这事挽儿那丫头知不知道啊。这萧宁,还真能给人惊喜啊,跟他老子年轻时一模一样。至于那蒙尚元。这会同样瞪着大大的眼睛,彻底傻了眼。要知道。就在一刻前,他还以为这位看上去,比自己要年轻不少的小兄弟,根本不会任何武学呢!可谁知……就在众人惊愕间。一切,尘埃落定。待到尘雾散去。当众人再次看清眼前的景象时。那凶兽已然倒在了地上,没了呼吸。至于那白衣少年。他大气不喘一下,脸上满是玩味的拎着那树杈,显得很是随意。衣衫之上,不沾半点灰尘。神情自若,似平湖秋水。“多谢小兄弟救命之恩!”蒙尚元见状,连连拜倒在地,一顿跪谢。“没有想到,小兄弟你竟然有一身如此精湛的武艺!”“敢问小兄弟,高姓大名?”询问间。那看似鲁莽,实则心思细腻的蒙尚元,已然开始在心中思索!眼前这位年轻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自己可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眼前这年轻人,武功自然是要高过自己的。能有如此精湛武艺在身的年轻人,自然不会是普通人了。至于他这年纪,也就二十多岁出头的样子。不由得,蒙尚元又想到了,刚刚继承了皇位的当今圣上!那个自己即将要尽心辅助之人。根据自己的了解,昌南小王爷,大抵也就是这个年纪吧。只是。为什么人与人之间的差距,会如此之大呢?看眼前的年轻人,但凡有几分想要建功立业的心思,想来已经妥妥的堪当一个领数十万户的少年将军了。而当今圣上呢?根据自己打探来的消息,身无半点武学,不通半点文理之事。每日出入赌坊、教坊司,荒淫无道。想来,这样的人,在继承皇位后,大抵又是一位昏君吧。这样的圣上,就算自己有心辅佐,怕是也有心无力啊!想到自己的前途,蒙尚元顿时觉得,眼前的路一阵昏暗迷茫。难不成,自己真的就只有加入三大党派的阵营,这一条路可走? 第9章 入京! 岭南官道。昌南王府那近百人的小队,正在缓缓前行。马车之上。卫清挽呆坐在车厢内,目光无神。今日是寒衣节了,也不知道,自己做的衣物,他穿了没有啊。那京城,也不知道,他去了没有啊。想到京城二字,她的心中,很快就再次悬起了巨石,满心不安。在昌南王府十五年,她和宫城那群老狐狸斗了太久太久了。对于这群人,卫清挽实在是太了解了。可以说。哪怕是自己,身后有着胞弟卫青时的军方支持。对上他们都是十有九负。这群人的心计,实在是太厉害了。反观自己的相公。就这样进京,这可如何是好啊。这几天,因为这事,卫清挽已经担心的茶饭不思了。在这个世界上,她大抵是最了解萧宁的了。就萧宁的心智,面对那三大党派,绝对毫无胜算啊。可以说,那就是一条死路啊。……另外一边。距离京城还有四十里左右的官道驿馆上。夜。蒙尚元等人,纷纷在驿馆的院内,燃起了篝火。萧宁坐在距离这群禁军不是太近的位置,正举着一根鹿腿,烤的滋滋作响。一旁的王夫子,则是板着脸,对着萧宁做出了一个抹脖子的手势。“要我说,今夜干脆就动手。把除了蒙尚元之外的人,通通除掉!”“你要知道,你可是未来的圣上。当皇帝,就必须心狠手辣。”“有关于你的底细,你会武学这种事,知道的人越少越好。这群禁军人多眼杂,还是除掉最好。”萧宁实在没有想到,平日里教书育人的王夫子,还有着这么一面。“还有,你今日,实在是太鲁莽了。你不该出手的!”“记住,进京之后,有关于你懂武学之事,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切忌不可暴露。”“俗话讲,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别人对你的了解越少,就越会恐惧你。”“而你的底牌,往往会在敌人算计不到的时候,发挥出出其不意的效果!”王夫子依旧把萧宁当做是香山书院的弟子,苦口婆心的教导着。只不过。如今。他教导萧宁的内容,已经从所谓的论语、中庸圣人之言,变作了帝王心术。“夫子训斥的是,只是,我们今天不是没溜成么?再不动手,我们就被那凶兽啃了。”“我总不能扔下您一个人,自己逃跑吧。”“那又如何?记住!你是帝王,帝王的性命,比一切都重。”“不说我一个夫子,哪怕是万千黎民百姓,该舍弃的,依旧要学会舍弃。”“当一个帝王,心不狠,那是斗不过那些老狐狸的。”王夫子狠狠地说着。心里,却是觉得暖暖的。他自然也是向往人情味这种东西的。只是,一旦入了帝王家。人情味这种东西,就是失败的祸根。“所以,既然暴露了,那就把知情人,全部除掉!你的一身武学,是我们的一大底牌,绝对不能暴露。”“这种底牌,往往可以起到意想不到的效果。”王夫子旧事重提。对此,萧宁摆了摆手。“放心,我会注意的。如果日后,真有人嘴不严,我会出手的。”说着。他将烤好的鹿腿,递到了王之山身前。“夫子,你先吃。”“宁小兄弟,宁小兄弟?”就在二人谈话间。那边喝的醉醺醺的蒙尚元,已经举着一碗酒走了过来。“宁小兄弟,今天要不是你啊,我老蒙这把骨头,怕是就成了官道上的亡魂喽。”“救命之恩,无以为报,以后在京城但凡有难,随时巡我!来,我敬宁小兄弟一个,干!”对于蒙尚元。萧宁自然不可能交底的。皇帝这个身份,一旦摆出来,你就真的很难听到真心话了。因此,他只是跟对方说,自己叫宁萧。于是乎。就这样。萧宁成了他口中的宁小兄弟。酒过半晌。很快。那半轮弯月,已经行至中天。跟随蒙尚元的不少军士,已经纷纷醉倒,鼾声如雷。只有蒙尚元。这会放下了酒碗的他,却是异常的平静,甚至,还带着几分孤独。“怎么?蒙大哥有心事?”萧宁试探性的问了句。蒙尚元听后,转过头看了萧宁一眼,无奈摇头。“哎,人生在世,又有几人没有心事呢?宁小兄弟应该看出来了,你孟大哥我,是军旅人出身。”“其实,我们是禁军。而我,是当今的禁军大统领!”“有些事情,其实我是不能跟外人道来的。不过,宁小兄弟对我有救命之恩,我信得过。”“而且,宁小兄弟你,总能给我一种若有若无的亲近之感。这些事情,告诉你倒也无妨。”蒙尚元叹了口气,又闷头喝了一碗酒,看着天上的明月:“宁小兄弟,我看你的谈吐,大抵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吧。”“实不相瞒,别看蒙大哥我是个粗人,但也是上过私塾的。从小,夫子就教我们,三纲五常。”“要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一直以来,我都以中兴大尧为己任。”“这么多年,我蛰伏待机,终于是来到了禁军大统领这个位置。”“本以为,成为了皇帝的近臣,我终于可以一展抱负了。可谁曾想,接替老皇帝皇位的。”“不是汝南王,不是淮北王,甚至不是中山王。这么多年少有为,励精图治的王爷们,明明有资格继承皇位。”“但是,他们都没有如愿以偿。反而是那个,这普天之下人尽皆知的荒淫纨绔,昌南王接替了皇位。”“我本一心恪尽职守,我本一心,想要辅佐皇帝,成就太平盛世。”“奈何,抱负难求啊。有了这样的皇帝,我又有什么施展报复的可能呢?”说到这,这个粗犷的大汉,此时此刻竟然无声落泪。大有几分壮志难酬之色。半晌过后。蒙尚元又连干了几碗酒,不时还有烈酒从碗口洒出,湿了衣衫。他粗粗的用袖子擦了擦酒渍,道:“今日,你蒙大哥的话有点多了,多谢宁小兄弟听我在这发牢骚啊。”“天色不早了,赶紧歇息吧。”说着,他拎着酒碗,准备回驿馆内了。此时。夜色之下。那个青年,望着对方孤清的身影,猛然出声:“蒙大哥,你见过昌南王么?”“未曾见过。”“那你又怎么知道,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或许,他跟传闻中的并不一样,也说不定啊。”萧宁淡淡的说着,瞳孔之内金光闪烁。闻言。蒙尚元停下了脚步,回过头看了一眼,这个有着一身高不可测武功的年轻人,释然一笑:“但愿吧。”……一夜,再也无话。翌日一早。蒙尚元和萧宁,结伴而行。大约在下午时分。他们终于是,来到了大尧的帝都,洛陵城。今日!入京! 第10章 庐山真面目 洛陵城,物华天宝,人杰地灵。它坐落在大尧国境的中央,是大尧的绝对核心。青石街,白壁瓦。作为一座历经了五代老朝的国都。这里的每一缕空气,都诉说着岁月的故事。大尧,已经是在这片土地上,建立起来的第六个国都了。萧宁也曾来过几次洛陵城,对这里的一切,倒也还算熟悉。入城后,城最中央的,自然就是皇城了。皇城和洛陵城城池一样,同样有着四面高不可攀的城墙。是一座妥妥的城中之城。当然,皇城也是这洛陵城内,最高的建筑。大尧律规定,城内的其他建筑,皆不可比其高耸。在进了城门之后,萧宁就和蒙尚元分开了。进入皇城前,王夫子和萧宁,路过了如今,这洛陵城内,去除皇城之外最高的一座建筑。醉梦轩。这里,可以说是如今京城之内,最有名的酒楼了。更是心高气傲的文人士子们的聚集地。路经此地,王夫子见到这建筑,都不由得感叹了两句。“早就听闻,这醉梦轩背后的李家不可小觑,这醉梦轩更是令人惊叹。”“今日一见,果然不同反响啊。小王爷,虽然如今,这大尧的四大家族我们不好争取。”“可这个醉梦轩背后的李家,如果有可能,还是要拉拢一下的。”“这李家是最近十多年,才突然崛起的家族。底蕴虽然不如四大家族,但如今的实力,还是很可观的。”“而且,我听说这醉梦轩之所以可以成为京城第一酒楼,完全是因为他售酒的规矩。”“没有爵位,没有功名,没有几首响尽天下的格律,不许入楼。”“这规矩初听,会让人觉得没有什么道理。可细想一下的话,正是因为这规划,这醉梦轩才得以成就如今之名啊。”“现在,京城的所有人都在传,能进醉梦轩的,就没有寻常人物。”“大家都在以能够进入醉梦轩,而引以为豪呢。”“由此可见,这醉梦轩背后李家的手段之高啊。”“如果能拉拢到这种高人辅佐,对我们日后行事,必定大有助益啊。”王夫子毫不吝啬的夸赞着。萧宁听后,却只是冷冷一笑。呵呵。不就是饥饿营销加高端定位么?当初,要不是老子拉了那老李头一把,李家能有今天?来京谋事,现在正是要用到他老李家的时候了。目前,自己这边有些时候,遇到事情还需要让王夫子帮忙参谋。看来,找机会给他先交个底,让他见见李百万那家伙,倒也有必要了。想到这,萧宁回道:“怎么?夫子想要进去看一看?”“老夫本不是附庸风雅之人,可如此地方,自然还是想要一观的。”“既然如此,过几天,本王带夫子来这里瞧瞧。到时候,让您口中的那位高人,李家家主作陪,怎么样?”“此言差矣啊。咱们想要进这醉梦轩,凭着咱们的身份,自然入得。”“只是,这些大家族的人,可不是这般没有脾气啊。那四大家族的家主,以前连老皇帝的面子都不给。”“如今,这李家比他们也不遑多让,除非你用上你皇帝的面子,单单一个王爷,想让其陪酒,难啊。”“我可听说了,这李家家主,可还从来没有过给人陪酒的先例。”“哪怕是穆起章,都被他拒绝了。”王夫子摇了摇头,道。“哦?既然如此,我们打个赌如何?就赌,我能用我王爷的面子,把这李家家主喊来陪酒。”见王夫子这个样子,萧宁不由得玩心大起,道。“好,老夫赌了!你说吧,赌什么?”“赌,算我厉害!”“……”二人打趣着,向着那皇城中,愈行愈远。按照礼法,此次萧宁进皇城,甚至是进洛陵城,就应该有朝堂正四品之上的官员,前来迎接的。可是。萧宁此次入京,绝对算不上什么受欢迎的人物。甚至可以说,就没有人把他这个所谓的未来天子放在心上。三大党派里,太后党和穆党是扶持自己上位的始作俑者,在他们眼里,自己就是个傀儡,玩具。清流党呢,则是觉得自己这个纨绔,没有继承皇位的资格,同样瞧不上自己。因此。就连这欢迎礼节,都被直接免了。唯有一个叫裴十继的老臣,带着三三两两的官员,站在皇城前,理解下的迎接了一下萧宁。入主皇城之后,是太后党手下的宦官,迎接了萧宁。直接把他带到了后宫,安顿了下来。接下来几天。穆党和太后党的人,都来过几次,算是跟萧宁打了打招呼。但萧宁见得最多的,还是礼部的人。礼部尚书,赵荃汉。新君继位,很多时候可不是在电视上、电影上看过的那般草率。不管怎么说,这也是一件举国上下的大事。事前的准备工作,还是必要且繁杂的。而这些准备工作,自然离不开礼部。礼部尚书赵荃汉自然是穆党的人。古人大多还是迷信的,虽然是奸臣,但在什么敬天、敬地、敬宗庙、敬祖宗这些大事上。这些人还是毫不含糊的。萧宁入皇城第一天,先是祭拜了宗庙。之后,第二天祭天,祭地。第三天,试礼服,学礼节。第四天,明宫规,拜皇陵。一直忙到第七天。萧宁才终于是,迎来了他进入皇城后的第一件,不算是走流程的大事。会面群臣!此次会面,萧宁自然还不是以皇帝的身份,跟群臣会面。而是先和众臣熟悉一下,商量一下有关于登基大典的细节等等。萧宁还没有继承皇位,虽入金銮殿,但暂时还不能坐皇帝位置。加上,这次会面也不是什么很是正式的事情。于是,最终此次会面,安排成了一次宫宴。农历十月八日,夜宴。皇宫,御膳房,沐恩殿。沐恩殿是皇城内,皇帝专门宴请大臣们用膳的宫殿。沐恩二字,由此而来!以往,一旦沐恩殿有什么宫宴,必然是人头攒动,热闹至极。可是。今天,蒙尚元来到这里时,这里却显得清冷的狠。朝臣中,至少有三分之一的大臣们,以身体有恙为由,没有前来。这个情况,可是让蒙尚元大失所望。他来到自己的座位坐定后,环顾四周,打量着已经入座的大臣们。席列三排,分别于东西南三个角度,大有一副三足鼎立之势。而在正北面,是沐恩殿的主座,那里只有一个位置。都不用想,必然是给昌南王那个纨绔王爷,未来的天子准备的。此时,那个座位还是空着的。蒙尚元朝着那位置望了一眼,对于这个所谓的昌南王,心中多少有些好奇。也不知道,这昌南王什么时候才会登场啊。这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王爷,又是个什么样子啊。目前。整个沐恩殿的东南两席,已经开始陆陆续续有大臣入座。东面那列,坐着的有礼部尚书,礼部侍郎等等,都是穆党的人。南面那列,则是朝中多数的孟姓官员,为孟太后的外戚势力。仅剩的西面席位,则是空无一人。其实,蒙尚元今天,是打算跟西面的诸位同席的。可是,这群清流一个没来,这也是蒙尚元感到失望的原因了。蒙尚元在禁军中,已经待了不少日子了。对于朝局,他不能说了如指掌吧,对于各大党派的脾气和性格,还是摸得比较清楚的。如今。既然不能辅佐皇帝,蒙尚元唯一在朝堂上生存下去的路子,只有一条。唯加入党争,仅此而已。而相对于穆党和太后党,以中相许居正为首的清流党,大抵是行事最为清廉,最有底线的党派。如若一定要选择一党进行党争,清流党是最对蒙尚元胃口的党派。只可惜。因为要抵制穆党和太后党这次的,挟天子以令诸侯的行径。清流党集体称病,直接连这晚宴都没来。蒙尚元胡思乱想着,就见沐恩殿门口,一道衣着青色衣衫的偏偏男子,不知何时已经踏入了殿中。同时。大殿之内,见到来者,不少大臣纷纷从座位上站起。虽不算恭敬,但还是摆样子似的行了个礼:“昌南小王爷!”昌南小王爷,到了?听到周围的众人打招呼,蒙尚元连连抬头。他想要看一看,这个在大尧已经传得人尽皆知的,纨绔小王爷昌南王,到底是个怎样的庐山真面目! 第11章 蒙尚元:未来天子竟然是宁小兄弟?! 沐恩殿。带着好奇,蒙尚元朝着那青衣男子望去。只见此人一副大摇大摆的样子,头高高昂起,一副不可一世的模样。他举手抬足之间,都带着一股天然的富贵之气。走路的动作大开大合,霸道至极,一看就是横行乡里久了养成的习惯。见到跟他打招呼的人,他很是熟络的开口跟人打趣,语气之中满是自负和傲慢。无论对方的身份尊卑贵贱,他的态度永远是那副高高在上的姿态。跟人说话时,他那几分玩世不恭的语气,让人单是听了其说话,都让人觉得靠不住。似乎,他完全没有意识到,其来到这皇城之内后,他根本就是别人的木偶。这人,怕是没有一点当木偶的觉悟啊。只是。不知为何。蒙尚元明明从来没有遇见过一个,如此张扬跋扈的身影。如今,见了眼前这人的体型,听着这人的声音,他却总觉得有几分莫名的熟悉!就在蒙尚元恍惚间。那青衣青年身后,八个太监,四个宫女,已经纷纷随他入殿。八个太监手中端的是骰宝、蛐蛐等玩物。四个宫女则是很是熟络张扬的分居其左右。这排场,这出行,铺张荒淫至极!蒙尚元盯着那背影,顿时觉得一阵荒唐。和他同样表情的,还有如今的内卫府大统领,荀直!盯着眼前这荒唐的一幕,素来以纯直著称的荀直,眼睛都要冒出火来了。至于其他人,穆起章、孟如秋之流,则是跟其说说笑笑,眼中是满满的玩味和鄙夷。盯着这青衣男子,想到这家伙,就是未来的天子。原本就对自己的仕途,已经满心迷茫的蒙尚元,不由得更加惆怅了。哎,如此昏君,大尧的未来,何去何从啊?带着郁闷的心情,他端起酒桌上的酒杯,一饮而尽。继而,放下酒杯。下一秒。却见一个犀利的目光,不知何时已经盯上了自己。作为一个高手,他是有这样的感知力的。感受着这股犀利的目光,他迎着对方看了过去。却见。这目光的主人,不是别人,而是刚刚入座的青衣青年,昌南小王爷,萧宁!只是。不看还好,这一看,蒙尚元手中的酒杯,那是彻底握不住了。要不是他反应够快,他的酒杯这会怕是已经掉在了地上……这人!宁小兄弟?盯着眼前的青衣青年,他差点就喊了出口。这?不是吧!一时之间,蒙尚元只觉得,自己是不是喝多了?什么情况啊?这昌南小王爷萧宁,竟然是当天,对自己有着救命之恩的,那个小兄弟?叫什么来的?宁萧?宁萧!萧宁!竟然,是这般?想通了所谓,宁小兄弟的称呼,蒙尚元的头更加大了。不对啊,根据自己听到的传闻,昌南小王爷不是不懂半分武学,不知半分文理么?可是,昌南小王爷,明明是有一身极其精湛,甚至就连自己都不如的武学在身的啊?再想到那日,昌南小王爷入皇城前?他没有携带一个宫女,更没有携带任何玩物丧志之物。那日初见,那个翩翩少年身上,更没有半分纨绔子弟的样子。难道说?昌南小王爷,一直在藏拙?蒙尚元只觉得,自己的思绪,已经彻底化作了乱麻。再想到那夜月下,他曾问自己之言。一时之间,一个大胆的想法,猛然出现在了蒙尚元的脑海之中!兴许,全天下的人,都误会这所谓的昌南小王爷了?蒙尚元思索间,就见对方对自己悄悄使了个眼色,接着就再次投入到了其纨绔子弟的角色里。对于今天的这个见面会,萧宁自然还是重视的。此次来京,他可是带着任务来的。眼下,他的战略很是清晰,拉拢清流党,打击穆党和太后党。如今。在这席上的,都是穆党和太后党的人。对于这穆党的首领穆起章,以及孟太后的外戚势力,太后党的首领孟如秋。萧宁都是第一次见,他自然是要好好的观察一下,自己的这两个对手,到底是何许人也。先说穆起章。今日他穿了一身锦衣,上面绣着的虎兽图案,彰显着他的权利和地位。他的眼神犀利而机智,鹰钩鼻,眼窝深陷。深沉的目光里,流露着历经风雨的沉稳与老练。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那种久经沙场,杀伐果断的果敢和威严。至于孟如秋。他则更像一个老奸巨猾的阴险小人。面庞削瘦,脸上带着若有若无的假笑。无论对谁,都是一副笑脸相迎。妥妥的笑面虎一个。萧宁跟着二人互相打着招呼,聊着天。三人心中各有所思,但面上看上去却是亲和如一家,整个宴会除了少了一列的宾客之外。其他的完全没有任何不妥,气氛热闹至极。宴会行至中段,不少大臣们已经打成了一片。就连蒙尚元,都跟一个孟家子弟,喝的称兄道弟了。那个孟家子弟和萧宁差不多的年纪,这是今晚,为数不多让萧宁觉得印象深刻的几人之一。陌上人如玉,公子世无双。这句诗可以形容萧宁,同样可以形容那个孟姓少年。他的名字,好像叫孟少商。萧宁的酒席这边,孟如秋和穆起章两个老狐狸,已经拿着酒杯,分居萧宁左右坐下了。萧宁在二人的眼皮子底下,自然是要做出一副纨绔的样子。在摸不清这二人的底细之前,萧宁必须藏拙。一个纨绔,喝酒哪有不醉的?于是乎,在又喝了几杯之后,萧宁走路,开始摇晃了起来。穆起章见状,连连给一旁的孟如秋使了个颜色。孟如秋立刻会意,当即开口道:“早就听闻,小王爷好美酒,好美人。今日初见,你我一见如故,我也没有什么可以赠予你的。”“倒是我们洛陵城啊,美人多。当今大尧,谁不知道,我洛陵城的洛陵双媚啊。”“洛陵双媚?可是传闻中,赛过貂蝉西施的并列神川第一美人的双冠?”萧宁眯着眼睛,做出一副喝醉的样子,色眯眯的瞳孔放光道。“还是小王爷消息灵通啊,正是,正是。只是,小王爷可能有所不知啊,这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其实就是我孟家人啊。”“我跟他父亲,还是兄弟呢。今日一见小王爷,我就觉得小王爷是个值得托付的人。”“这子衿啊,也到了该婚配的年纪,我们这都正愁呢。如今,见到了小王爷,我们那是真觉得,你们二人简直就是郎才女貌,才子佳人啊。”“加上,当今太后还认了子衿为义孙女,跟小王爷也算是门当户对了。”“如果小王爷愿意,我今日就可做主,把这子衿啊,许配给你。”“今夜,你们就入洞房!”孟如秋说着,大手一挥。就见沐恩殿外,一个俏丽的身影,衣着一身丽装,缓步走入。一旁。正在喝酒的蒙尚元看见这一幕,整个人顿时皱起了眉头。伪装过了一番,坐在不显眼地方的王夫子,同样略显忧心的看了过来。这是套啊,是给萧宁下的套!这一切的关键,其实就在孟如秋的一句话里:当今太后,刚刚认了孟子衿为义女!这说明什么?如果萧宁一旦和孟子衿有了夫妻之名,这孟太后的太后之位,可就坐的更加牢固了啊。原本。在萧宁继位后,孟太后因为没有了和皇帝的关系,太后之位自然是要抹去的。可这么一来,孟太后不但坐稳了位置,甚至还又高了一档。从皇太后变成了皇祖母!日后,哪怕萧宁真的有了实力对孟太后动手,他在礼节上,都要背上不孝的骂名!好手段啊。萧宁,可不能给其这个机会啊!不然,这就是今日搬起石头来,去砸未来自己的脚!切不可被美色,迷昏了头脑啊!二人在心中祈祷着。只是,现如今。看萧宁这喝的醉醺醺的酒鬼样子,他哪还能反应的过来啊!更何况,萧宁原本就是以荒淫出名的。面对此等美色,他能不能保持的住,同样是个问题!二人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一个个都急成了热锅上的蚂蚁。下一秒。就见那又是一杯烈酒下肚的萧宁,大手一挥:“好!”此言一出,二人彻底绝望了。完了啊! 第12章 天机山美人榜榜首,孟子衿 洛陵双媚是大尧世人封的一个名头。缘由则是因为,这天机山的美人榜,跟其他所有的榜单都不同。因为。美人榜有两个第一,没有第二。是的。大尧洛陵城,有着两大美人,就连天机山都无法分出其胜负。于是,便让这二人并列第一,天机山美人榜自此成了一时双璧。洛陵双媚的名声,亦是由此而来。孟子衿作为这洛陵双媚其一,不只是整个大尧,哪怕是在整个神川大陆上都出名的美人胚子。她从出生以来,就自带光环。只是,她的生活却并不如世人所想的那般惬意。为了这个所谓美人的名头,她每日要修琴棋书画,每日要学礼仪、女德等等等等。日子苦闷的很。不过,她自然也是有着自己的追求在的。对于孟子衿来说,她这辈子最大的愿望,就是嫁给一个心目中的佳人,共度余生。那个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姓名,格律诗坛,却有着他的鼎鼎大名!世人,称其为夜面郎君。原因则是因为,这人每次露面,脸上永远戴着一张漆黑的面具,如同黑夜。孟子衿喜欢格律,尤其是夜面郎君的格律。他的那句“行到水穷处,坐看云起时”,无论何时,孟子衿读起时,都不免随着其心境,感动至深,心流激荡。只可惜。在一个月前,她的一切幻想,都被打破了。一切,都是因为,党争。为了某些人的私利,为了孟家的前程,自己要被绑在党争的战车上,成为牺牲品了。父亲通知自己,自己要入宫了,嫁给这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昌南小王爷,萧宁!对于这个昌南小王爷,孟子衿自然是有所耳闻的。用世人的话形容就是,你所能想象到的最荒淫无道的事情,都是这昌南小王爷做的。想到接下来的一生,就要嫁给一个这样的人,孟子衿觉得,自己的心,死了!按照安排,今日的宫宴,就是自己初见昌南小王爷的日子。甚至。孟家家主孟如秋还要求,自己无论使用何等手段,一定要让对方接受自己。甚至,自己今晚就必须丢掉自己的贞洁,要彻底和他捆绑在一起。孟子衿自然不想做这样的事情。只是。自己虽然生在富贵之家,但自己的父亲,在孟家大族中的地位并不算太高。那孟如秋的一句话,就足以主宰自己一家,甚至是一大家的生死。为了自己本家,她别无选择。孟子衿走进宫时,第一次见到这所谓的昌南小王爷。此时。他正在和孟如秋和穆起章把酒言欢,脸上带着不可一世的笑容,张狂之际。一边喝酒,他的手还一边在两旁的宫女身上游走着,丝毫没有在意外人在场。可见。这人平日里,究竟荒淫到了何等程度……哎,可悲,可叹啊。自己守贞二十年,最终却要嫁给这样的人?!更可悲的是。眼前的这男人,似乎丝毫都不知道,自己就是那两个大人物手中的玩物,棋子。胸无半点大志,不同半分文理武学,甚至,就连眼界都低微到了土里。这就是孟子衿初见萧宁,心中所做的评价。孟子衿无奈的想着,缓缓上前:“孟子衿,参见昌南小王爷。”她轻轻行礼,还想着接下来说些什么。却见一旁的萧宁,已经一把抓了过来,将其拦在了怀里。“这就是子衿么?好!好!”他大手一挥,接着就端起了桌上了酒杯:“来,喝酒,喝酒!你,也陪本王喝一杯。”萧宁说着,端着酒杯一饮而尽。孟子衿被萧宁的动作搞懵了,顿时全身下意识的一僵。一股厌恶感,油然而生。一旁的孟如秋见到萧宁的样子,对着穆起章微微一笑。两只老狐狸面容冷峻,他们的目的,达成了啊。一旁的王夫子见到这一幕,真想现在就过去,拎着戒尺狠狠地给这小王八蛋几戒尺!混蛋,简直就是混蛋啊。怎么?难道你这就忘了挽儿了么?这个小混蛋!至于蒙尚元,见到这一幕同样摇了摇头。哎。兴许,这昌南小王爷有一身武学在身。可这纨绔的脾性,终究难改啊。只是,救命之恩为大。日后,自己如果有可能,还要尽心的劝佐对方一番啊。蒙尚元心中想着,不知何时,已经在心里明确了自己接下来的仕途追求。兴许。眼前的昌南小王爷实在是难堪大用。可于公,对方是未来天子。于私,救命之恩大于天。蒙尚元实在是没有,不努力帮这昌南小王爷一把的道理。今晚的宫宴,是礼节上的流程。而穆起章和孟如秋呢,只想在这宫宴之上,做一件事!那就是把孟子衿和萧宁的事情敲定下来。如今,一切已然搞定,他们自然再也没有了陪萧宁喝酒的理由。事实上,他们早就烦了。宫宴进行到此,已然接近了尾声。率先离场的,是萧宁。他站起身子,摇摇晃晃的端着酒杯,道:“二位,本王不胜酒力,就先不陪诸位了。子……子衿是吧,走,扶本王回,回去……”萧宁吞吞吐吐的说着,一只手架在孟子衿的肩上,开始踉踉跄跄的往殿外走去。孟如秋见状,连连道:“子衿,还不赶紧,扶小王爷回去?”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对着孟子衿使了个眼色。毫无疑问。他是在暗示孟子衿,今晚,一定要拿下!孟子衿冷着脸,对着对方点了点头,搀扶着萧宁而去。二人一直行至后宫前。在对宫外的禁军说了句:“没有本王允许,任何人不可入内”后。萧宁就带着满面的淫笑,在孟子衿的搀扶下,步履轻飘的往太乐宫里走去。孟子衿使劲搀扶着萧宁,心中虽有不快,但动作上还是没有丝毫嫌弃的。她从小就修女德。明白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虽然说,对于萧宁,她并不满意。可过了今夜之后,自己就是他的人了。无论自己心中所思为何,自己都只能侍候这个男人一辈子。但愿。日后,他能懂点事吧。孟子衿想着,搀扶着萧宁,终于是回到了太乐宫。太乐宫在皇城,却不在后宫之内,而是在后宫一侧。因为如今萧宁的身份尴尬,暂时还不得入后宫。因此,目前,他只能在这太乐宫住着。当然,太乐宫的条件设施,同样奢华就是了。入太乐宫后,二人一路穿行过宫内的小园、盆景等。终于是到了寝宫。来到寝宫后,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些事情的孟子衿,不由得红了脸。这还是她第一次,跟一个陌生男人,在深更半夜同居一室。同样的。也是第一次,和一个男人有如此近距离的接触。小心翼翼的扶着萧宁,让其轻轻地放倒在床上后。孟子衿看了一眼窗外的月亮,顿时悲从中来,两行清泪,湿了眼眶。“我知道,你是个人尽皆知的纨绔,但是,子衿向来也是传统的女人,自然晓得这嫁鸡随鸡嫁狗随狗的道理。”“只是,如今王爷你的处境,并不妙啊。我也不知道,王爷能不能听懂我所说的这些。”“无论如何,今夜过后,我就是小王爷的女人了。既然是夫妻,自然是要同生共死的。”“你已经走进了洛陵城中的漩涡,想要不被吞没了去,想必是有些难了。”“到时候,你被淹没,我也随着被淹没就是了。只是,我的爹娘,我们本家的人无罪啊。”“但愿小王爷,如若有朝一日祸起萧墙,还不要连累他们的是。总之,尽可能的帮他们开脱一下吧。”“我们夫妻的罪,我们自己扛就好了!”孟子衿是天机山美人榜的帮首不假,但这可不意味着,她是一个花瓶。相反,多年的修习,让她的眼界,心胸,都达到了一个山岳般的高度。对于如今,这京中的局势,她自然也是看得透彻的。眼前,这个即将要成为自己丈夫的人,只是别人的棋子罢了。狡兔死,走狗烹!一枚棋子有用的时候还好,但一旦没了用处,结局怕是只有一个吧。对于这个结局,孟子衿早就想好了。今夜,她是抱着必死的心态入宫的。如若,用自己一命,可以换来自己本家一家族人的太平,也挺好的,不是么?孟子衿想着,悄悄从怀里拿出了一张纸张。“小王爷,这是一份凭信,上面所书为,日后若你我夫妻出了事情,和我孟氏本家没有任何牵连。”“今夜,小王爷你签了这封凭信,你我就是夫妻了。”这一切,都是孟子衿早就准备好的。一边说着,她一边找来了笔墨,转身来到床前。此时此刻,萧宁依旧处于酩汀大醉的状态。不过,对于孟子衿来说,萧宁听得懂听不懂无所谓,醉酒不醉酒也无所谓。她需要的,只是这个不牵连本家的凭信罢了。一边想着,她一边朝着床前看去。却发现,不知何时,那床头上已经再也见不到萧宁的人影!再次转身。就见萧宁已经站在了寝舍的门外。此时此刻,寝舍外的那道身影,明明如此的熟悉!孟子衿可以确定,那就是萧宁。可是。这道身影,又如此的陌生!因为。和自己在宫宴上初见相比,如今寝舍外,自己只能看到背影的那个男人,身上的气质已经全然变了。 第13章 蒙尚元是昌南小王爷的人? 眼下!此人的身姿挺拔,身上的颓唐、荒淫、纨绔之气荡然一空。剩下的,是无尽的坚毅、沉稳,以及翩翩少年身上独有的,那耀眼的光芒。他刚刚还醉醉醺醺的状态也不见了,走路更是稳得出奇,丝毫没有半分醉酒的感觉。看着眼前,灯下的身影,孟子衿不由得有些痴了。还记得,夜面郎君有那么一句诗:“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这会,孟子衿都觉得,那首诗似乎就是为了此时此刻的萧宁而写的。同时,不知为何,她还总觉得,眼前的这道背影,似曾相识!就好像,以往在哪里见过一般。早就提过,昌南小王爷萧宁是长了一身好皮囊的。单是靠脸,就足以排进天机山公子榜的前三甲的。如今。用孟子衿的感觉来说。这昌南小王爷单是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有一股说清道不明的气质,让人心生敬意。孟子衿自然知道,这是一些身处高位的人,经过太多事情的磨炼,才逐渐养成的气场。只是。这样的气场,一般都是在孟如秋、穆起章那些老家伙身上见到。在这等年轻人身上看见,还是第一次遇到。就在孟子衿恍惚间。那个人影,淡淡的开口了:“看来,你也不只是个花瓶,心中对于眼下的局势,倒也明了的很。”“既然如此,倒也省了我给你解释,你为什么只能跟我绑在一条船上的理由了。”“如此更好,跟聪明人打交道,不需要浪费口舌。”“既然你知道,你我是一条绳的蚂蚱,那就记住,从今天起,以后看到的任何有关于我的事情,都不要对外人讲。”“这里的一切,都决定着我们的生死!”萧宁的语气淡淡的,带着几分毋庸置疑。孟子衿听完全身一愣,她有点无法适应,这萧宁的转变。毕竟,萧宁那纨绔淫荡的形象,在她的心里实在是太过于根深蒂固了。如今再一看,眼前这人哪还有半点纨绔子弟的样子?这明明是一条盘龙啊!一条心中清明、随时可能苏醒的盘龙!“当然了,你也可以说。只是,相信我,当你准备将一切对外人道来时,你的生命也就走到了尽头。”萧宁再次开口。这次,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拍了拍手。下一秒。只见一道黑色身影,鱼贯而入!只是瞬息的功夫,那孟子衿的身后,已经多了一道身影!“啊?”孟子衿被这一下,直接惊得惊呼出声。她完全没有想到,萧宁身边,竟然还有这样的人。不是说,这昌南小王爷,就是个纨绔子弟,胸中无半点大志么?可如今一看,这哪是什么纨绔啊。一个纨绔,身边能有这等高手?孟子衿是个聪明人,如果此时此刻,她再分不清半点端倪,那可真的就无药可救了。这昌南小王爷萧宁,那哪是什么纨绔子弟?他分明就是在藏拙啊!他把全天下的所有人,都骗了!孟子衿呆呆地看着眼前的身影。她原本还以为,对方什么都不知道。可谁曾想?他太懂了!“我,子衿,子衿明白了……”孟子衿终于意识到了,萧宁在等自己的答复。于是乎,连连表态。心中呢,也不知为何,这会,她突然觉得,自己死去的心,好像又活过来了一点。相对于之前的那个纨绔子弟,似乎还是这样的萧宁,让她更好接受。尽管。对方对自己的态度,没有半点的客气。“很好。”见到孟子衿表态,萧宁点了点头。“本王还有点事,你先歇息吧。”萧宁对着孟子衿挥了挥手,示意她可以退下了。而其身后的那黑衣人,已经来到了萧宁身旁。“小王爷!”萧宁点了点头。“说。”“岭南官道那边传来了消息,目前一切安好。”“嗯,但是还是要预防,对方斩草除根,必须留人跟着。”“是!”黑衣人恭敬点头。孟子衿在后面,静静听着二人的对话。岭南官道?听说,这昌南小王爷是个绝情之人。得知自己要当皇帝之后,第一件事就是把自己的发妻给休了。如今一看,根本不是这个样子啊。他如今已经置身京城,还在派人打听着对方的消息,保护着对方。兴许,他也有自己的苦衷吧!“清流党重要人物的消息,底细,已经探听的差不多了。按照您的吩咐,全部寄存在了醉梦轩。”“好。”醉梦轩?那不是如今,洛陵城最气派的酒楼么?说到醉梦轩,孟子衿作为洛陵双媚之一,自然是去过的。要知道!醉梦轩可不仅仅是个酒楼,它还有寄存、银庄、当铺等很多的分属生意。只是,这些生意,只有得到了醉梦轩认可的人,才可以使用。如今,在这偌大的京城,真正传出受到了醉梦轩认可的人,屈指可数。据说,那内卫大统领荀直,是其一。没有想到,这个人尽皆知的纨绔,昌南小王爷,竟然也受到了醉梦轩的认可?想到这,那孟子衿心中,不由得再次一惊。心中对于萧宁,再一次开始重新的审视!“那日的凶兽,究竟是何许人的手笔,至今仍在查。这人藏得有点好,可能还需要花费点功夫。”“尽快!”“穆党和太后党的底细,太后党那边有些眉目了。可是,穆党和河西军,守卫森严,不是很好探查!前几天,夜莺前去,还负了伤。”“既然这种事告知了我,想来是重伤了。带上我的一封手书,前往天机山。”“是!”“小王爷还有什么需要吩咐么?”萧宁听后,摸了摸下巴,玩味一笑,道:“今夜这场闹剧,王夫子和蒙大统领,怕不是要着急死了。”“你去,把他们找来吧。记住,小心尾巴。”“是!”黑衣人听闻后,再次猛然一动,如闪电般瞬间消失了。只留下了原地的一道残影!萧宁身后。孟子衿依旧在听着二人的对话,越听越觉得信息量巨大!得亏,自己还觉得眼前这家伙是个纨绔,什么也不懂。现在看来,自己才是那只什么也不懂得小白鼠啊!“听够了?”眼前。那人的声音再次传来。这人身份的巨变,让孟子衿都觉得,全身上下一惊。“对不起小王爷,我刚刚有些失神了。”萧宁听后,只是云淡风轻的微微一笑,道:“无妨,无妨。即是同床客,听点又何妨?”事实上。萧宁是真的不担心,自己的消息被这孟子衿听去。原因很简单。正如这孟子衿所说,她自己心中也明白。如今她的身份,无非就是被孟家放弃的一颗棋子。当他嫁给自己时,当他走进那场宫宴时,她就已经被舍弃了。她,以及她身后的本家,只能跟自己捆绑在一起。她,只是党争的牺牲品罢了。孟子衿只要有这样的觉悟,就绝对不会泄露这里发生的任何事情!而刚刚,自己当着他的面,把铁拳喊来,同样是为了一点!敲山震虎。利用铁拳的存在,先给她上点心理压力。当然了。退一万步讲,就算她真的,是对方派来试探自己的奸细,同样无妨。萧宁可是专门派了人跟着她的,他有自信,当这家伙出宫,跟穆党或太后党的人联系时,她瞬间就能化作一具尸体!今夜,把一切都交底,又何尝不是萧宁,对这孟子衿的试探啊?一直以来,萧宁都喜欢这等,把一切拿捏的感觉。当然了,他也都是这么做的。孟子衿听了萧宁的回答,这才松了口气。遥想道刚刚道黑衣人的身影,她的心中,再次生出了一抹疑惑。高手,她是见过的。孟如秋的身边就有高手。内卫大首领荀直,同样是一等一的高手。可是。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谁能跟刚刚那个黑衣人似的。神出鬼没的,如同一道影子。孟子衿能知晓这些消息,除了因为接触的圈子,经常会和这些事情扯上关系外。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那就是,高手在这洛陵城,那可是很被重视的。因为,在这神川大陆。很多时候。一个高手的存在,往往就能改变一场战争的局面!党争,更是如此。就比如说,如今刚刚拿下了禁军大统领之位的蒙尚元,号称是天机山高手榜的守榜人,排行第五十。这人如今在京城,那可就是妥妥的香饽饽。据孟子衿所知,无论是自己的孟家,还是穆起章那边,甚至是清流党,都在对他抛橄榄枝呢。这几日,京城党争中最重大的事情,想必就是对于禁军大统领蒙尚元的争夺了。三方势力可都铆足了劲,对着蒙尚元那可真是猛下功夫。只是,也不知道,这蒙尚元最终会加入哪个党派啊。当然了,要说如今这三党最想争夺的,应该还是那个所谓的,神秘的铁拳吧。三个多月前,自己听传闻说,洛陵城如今来了天机山排行榜第二十七的高手,人称铁拳!说是有个武学痴迷者见到了他,然后传出的消息。那家伙,是如今洛陵城,最强的高手了。很多人都在猜测,对方来这洛陵城的目的。朝中三党,更是竭尽所能的想要找到他,跟他搭上关系。只可惜。三个月了。除了那次的消息之外,这个神秘的铁拳,还从来没有人见过其踪迹。也不知道,这等神秘人,究竟来京城做什么。孟子衿想着,悄悄地退回到了寝居之内。寝居外的客房内,萧宁依旧坐在方桌前,点着红烛喝着茶。孟子衿则是躺在床上,一边担心着接下来,萧宁进来之后,自己应该怎么办。一边拆解着自己脑海中,那乱麻般的思绪。昌南小王爷不是纨绔?他什么都知道,身边还有一个大高手……这一切,到底是怎么回事啊?孟子衿思索着,一想就是半个时辰过去了。大约半个时辰后。正当孟子衿终于觉得,自己能接受这个现实时!门外,刚刚那个黑衣人的声音,再次传出。“小王爷,蒙大统领来了!”???蒙大统领?蒙尚元?不是吧!这什么情况?难不成?蒙尚元也是,这昌南小王爷的人?!! 第14章 铁拳! 孟子衿是孟家的人,对于孟家这几天,究竟是如何想要竭尽全力的和蒙尚元搭上关系的。她可太清楚了。送书画,送金银财帛,送美人等等等等,所有能用的手段,几乎全用了!孟家、太后党和清流党,在朝堂之内三足鼎立。一旦有了什么好时机,三家永远都是争先恐后的。如今,孟家做出了这等动作,其他两党自然也不会闲着,究竟做过哪些努力可想而知。只是。根据确切的消息,这三家如今都没有得逞。蒙尚元更是把收到的所有东西,都通通退了回来。当时,孟子衿还在想。这些手段都拿不下蒙尚元,这蒙尚元莫非要成为下一个荀直?或者说,究竟要用什么样的手段,才能拿下蒙尚元呢?孟子衿一直好奇这个问题。直到今夜,他有了答案。半夜会面,还要瞒着人,这个举动,已经说明一切了啊!谁能想到!最终拿下了蒙尚元的不是别人,竟然是!这个所谓,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昌南小王爷,萧宁?!这消息,如果被那其他的三党听了去,也不知道那群把昌南小王爷当成了废物的人,会作何感想啊。蒙尚元这边呢。在进了太乐宫后,他二话不说,就要开门往里闯,言语之间满是急切。“我说兄弟,无论如何,一定要赶紧把宁小兄弟喊出来,切记不能让他碰那女人啊!”“那是穆党,给他挖的坑啊。”蒙尚元的消息,自然是落后的。因此,这会他还在因为萧宁掉进了穆起章挖的坑里而焦急。一边说着。蒙尚元一边走到了客房门口。“怎么样兄弟?通报的咋样了?我能进去了么?”蒙尚元焦急的问着。下一秒。那客房的门已经开了。只是。门内。站着的不是那黑衣人,而是,萧宁。“啊?宁……宁小兄弟?你,你不是醉了?”蒙尚元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个熟悉的身影,傻眼了。他可是记得,萧宁离开宫宴时,整个人都已经醉的东倒西歪,不省人事了。再看眼前这身影,气质孤傲的站在那里,眼神之中满是平静,哪还有半点糊涂之意?不是吧?这才多久的工夫啊?宁小兄弟怎么说醒酒,就醒酒了?“醉了?呵呵,和一群虎豹豺狼在一起喝酒,我又岂敢喝醉?”???!!!此话一出,蒙尚元只觉得心头一震。看着眼前的身影,面容平静,身形坚毅。瞳孔里透露出的,是无尽的深沉和老练。好好好!原来如此!蒙尚元可不是那等只知武学,心中毫无半点沟壑的粗人。相反,他的心思,同样细腻的很。如今看见眼前的萧宁,他哪能还不知道,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小王爷,难道你刚刚在酒宴上,一直在顺水推舟,将计就计?”蒙尚元问了一句,心中错愕!尽管,他反应了过来。正如自己所思,眼前的小王爷可能一直在藏拙。可当真的证实了这件事时,他不免还是会觉得有些惊讶!“将计就计算不上,只是,今天这个坑,我是不得不跳啊。”“你也知道,如今,我的皇位都是这二人给的。如若不借这二人的力,很有可能明天就会有下个王爷进京。”“对方的底细我们还没有摸清楚,更不知道一旦发生了冲突,我们能否抗衡。”“这种情况下,我又怎么能让对方,心生疑虑呢?”萧宁此话一出。蒙尚元彻底明白了,自己多虑了啊。“好!好!好!”他一连说了三个好字,面色也跟着澎湃了起来。“我蒙尚元原本以为,仕途无望!如今一见,倒是我多虑了。”“这,实乃苍天之幸,大尧之幸,社稷之幸啊!”就这样一瞬间。蒙尚元觉得,自己那颗已经冷却的想要报效国家的心,再次被点燃了。说到这里,蒙尚元终于意识到了什么。连连再次跪地,道:“当日初见,不知宁小兄弟就是未来天子,昌南小王爷,多有得罪,还望小王爷不计前嫌……”萧宁见状,自然是连连将对方拉起。“说什么呢,本王和蒙大统领一见如故,这原本就是缘分呐。”一边说着。萧宁一边将目光,看向了自己怀中的那块石头。那块自从遇到了蒙尚元之后,光泽就彻底消失的石头。这会。那石头上,又开始隐隐的出现光泽了。确切的说,是从自己跟孟子衿摊牌起,这石头就开始又有了反应!果然!这石头的光泽,确实跟其他人对自己的印象改观有关系。或者说,是朝运!对!朝运。猛然的,萧宁突然想明白了。别人对自己改观,对自己产生了支持之意时,即将当皇帝的自己,其实就是获得了朝运加持的。因此,这石头内储存的,是朝运。朝运之石。萧宁分析着,同时还给这石头取了个名字。一旁的蒙尚元,早就迫不及待的拉着萧宁,再次发话开问了。“宁小兄弟……哦不,小王爷!刚刚,你派了一个黑衣的兄弟前去巡我。敢问,那位兄弟是谁啊?在江湖中可有名号?”“要知道,当时那可是守着上百禁军啊。可是,那群人竟然愣是没有发现。”“就连我,都没有察觉到。这身法,属实高超啊。”蒙尚元赞叹着,脸上更是满满的好奇。这是今天令他感到惊愕的第二件事!在得知,那黑衣人是前来通知自己,去太乐宫的时候。蒙尚元整个人都快要纳闷死了。他实在想不明白,为什么昌南小王爷身边会有这等高手。如今,一切已经明了。昌南小王爷多年来一直在藏拙。那么,他身边有几个高手,倒也就不如为奇了。不过,他依旧好奇,这高手究竟是何等身份。当然了,他也不怕问这个问题会犯了忌讳。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既然萧宁会让这人前去通知自己,那就说明,对于这个人的存在,萧宁没有想要瞒着。“他是铁拳!”萧宁淡淡的声音响起。下一秒。一直身在京中的蒙尚元和孟子衿二人,同一时间变了脸色。啊?那个人,是铁拳?! 第15章 醉梦轩赌约 “他是铁拳!”在蒙尚元问完后,萧宁就给了他答案。铁拳!天机山高手榜上,为数不多的不使用武器的高手之一。凭借着赤手空拳,硬是冲到了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七的位置!“啊?什么?刚刚那个兄弟,是铁拳?就是前几个月,洛陵城三大党派都在争夺的高手铁拳?!”尽管得知,对方的武功有点高。可是,在知道,对方竟然高到了这等程度时。蒙尚元还是难免会有些,一时之间不好接受!昌南小王爷,好大的手笔啊。与此同时。寝居之内。正躺在床上的孟子衿,在听到这个消息后,整个人又差点从床上弹飞了起来。今晚的消息,实在是一个比一个更令人吃惊啊。谁能想到!当初,那个洛陵城名声鼎沸的铁拳!竟然也是昌南小王爷的人!同是今夜惊愕人,一个在房内,一个在房外。就在蒙尚元和孟子衿,都被惊得说不出来话时。屋内,那铁拳的声音,已经再次传来。“小王爷,王夫子来了。”铁拳很是恭敬的汇报道。只是。还没有等铁拳的声音落下。那王夫子的声音,已然传来。“小王八蛋,你给我滚出来!小王八蛋?”“我就知道,你这小混蛋靠不住。这几天对你的教导,你喝点马尿,就直接给忘了?”“你还好意思大庭广众之下,和那什么洛陵双媚胡来?你这样对得起挽儿么?”“小混账,你给我出来。今天,为师就把你阉了,送你去当太监!”王夫子的暴脾气,一直以来都是这般。他风尘仆仆的冲进院内,手里拿着的,是他那根老戒尺……王夫子一路前行。因为身份在这的缘故,他不会和蒙尚元一样,在那里等什么通报。来到门口,一脚踹开门就冲了进去。下一秒。看见屋内,那正端着茶杯对饮,有说有笑的萧宁和蒙尚元,顿时傻眼了。“啊?你们这是,什么情况?你个小王八蛋,没有喝醉?”萧宁听后,面带微笑的站起,道:“一直有着夫子的教导,又怎敢喝醉?只是,今日之事,我不得不为之就是了。”王夫子属实是被宫宴上的事情冲昏了头脑。如今,见萧宁这个样子。冷静下来的他,很快就想通了事情原委。他这才收起了戒尺,老脸之上露出了几分尴尬,道:“小王八……额,小王爷,这么晚找老夫来,所为何事?”他悻悻的说着,凑到茶桌前,战术性的端起了一杯茶,企图尽可能的保持住,自己这教书先生的风度。蒙尚元见状,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的问了句:“小王爷,敢问这位是?”“这位是本王爷的师尊,也曾是家父的师尊。”“啊?是圣师王之山?!”王夫子可不是一个简单的教书先生。早就说过了,曾经老皇帝是太子的时候,他还曾是太子伴读来的。如今这京城,不少大臣还都是他的学生。他的身份地位,在京城可不是一般的高!圣师王之山?另外一边。孟子衿听了这个名号,同样的美眸紧瞪。如今,她整个人都快要麻木了。今夜,让她吃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些。不是吧。这昌南小王爷身旁的,都是些什么大人物啊?蒙尚元大抵也有着同样的想法。先是铁拳,后是圣师王之山。这昌南小王爷这边的阵营,如今一看底蕴还是有的啊。王之山被蒙尚元盯得一阵不舒服,连连转移了话题:“小王爷,刚刚你派人巡老夫时,我见那黑衣人的身手,很是不凡。不知道,那是何人啊?”王之山问了和蒙尚元同样的问题,自然也得到了同样的答案。下一秒,听到铁拳名号的王夫子,露出了和蒙尚元当时同款的懵逼脸。“啥?铁拳?!”王夫子喝了一口热茶,差点烫了嘴。一边呼着热气,一边站起了身子。不过,老东西的应变能力还是快的。守着外人,自己这圣师的风度,还是要保持的啊。于是乎,在发现自己失态后,他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坐定,后做出了一副高深的样子:“老夫就知道,你此次进京,不可能一点准备都没有。”心中,则是早就掀起了轩然大波。混蛋,这小子之前,不是说进京就一个人么?这啥时候就又冒出来了个铁拳啊?小王八蛋,跟自己的老师都不说实话?王夫子假装镇定的说着。其他二人,则是一副我就静静看你表演的样子,继续盯着王夫子。王夫子顿时觉得更加尴尬了,继续道:“嗯,铁拳嘛,天机山高手榜二十七,中规中矩啦。”“遥想老夫当年年轻的时候……”又来了……这几天。跟王夫子接触多了之后,萧宁发现,这王夫子时不时就喜欢追忆往昔。没事就是什么,老夫年轻的时候,那也是天机山公子榜上的常客……老夫年轻的时候,天机山高手榜上都没有几个人敢挑战我之类的……巴拉巴拉的,大有一副反正我年轻时候的事你们也不知道,我吹就行了的意思。对于这些话,萧宁早就听烦了,当即挥了挥手:“既然王夫子也来了,咱们开始说正事吧。如今,本王的心意,二位应该明了。”“所以,今天,本王就给大家交个底。此次入京,本王对三党的态度和战略!”“拉拢清流,清除穆党和太后党!”这次拉二人前来,萧宁原本就是打算把事情统筹一下的。蒙尚元虽然心思细腻,但更多的还是个武将。对于这所谓的战略,如今见识了萧宁的真正底蕴和那恐怖的心计。他觉得,自己只需要听就好了。王夫子则不然。在听了萧宁的话后,他当即道:“清除穆党和太后党我没有意见,穆党和太后党祸国殃民,本来就是罪臣,当诛!”“只是,这清流党人的脾气,蒙大统领应当知道,这群人就算不是荀直,但也比荀直差不到哪去。”“以你一个纨绔王爷的身份去拉拢清流?你怕是连人家的门都进不去。”王夫子倒不是故意泼萧宁冷水,他说的是事实。对此。萧宁浅浅一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道:“这件事情,夫子不用担心。”“还记得,入京那天,我曾跟夫子打了个赌。明日,我们就去醉梦轩。”“到时候,去了醉梦轩,这件事情自解!” 第16章 洞房花烛夜 有关于醉梦轩的赌约,王夫子当时还以为萧宁就是说着玩,怕是早就忘了。现在,见萧宁再次提了起来,他心里不由得有些怀疑了。这个小王八蛋,最近给自己的惊喜实在是太多了。先是武学,后是心性,再到铁拳!难不成。他还真有手段,能把醉梦轩背后的那李家家主请来不成?不过。就算真的请来了,关于清流的事情,他也解决不掉啊?这两件事之间,又没有什么直接联系?王夫子想不通,只得是白了萧宁一眼,等着明天再看看,这小王八蛋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蒙尚元本来就是打算加入清流党的。如今,见萧宁准备拉拢清流,他自然是开心的。不过,他心中同样也有疑虑。和王夫子一样,他更加了解清流。清流党的那群人,如今对于萧宁的态度,那可真是嗤之以鼻,欲除之而后快的。在这群胸有大志、忧国忧民的大臣们眼中。萧宁那家伙,就是个纨绔王爷,是奸党们找来的傀儡。和奸党沆瀣一气,误国误民的荒淫无道之徒!想要拉拢这些对萧宁本就有成见的大臣们。都不需要考虑,必然是一件难如登天的事情。不由得。蒙尚元也有些好奇了,萧宁究竟有何手段,可以支撑他定下这个拉拢清流的战略。蒙尚元思索间。萧宁的下个问题,已经提出。“第二件事,蒙大统领,你这边有关于那天的凶兽的事情,查的怎么样了?具体有可能是谁在半路截杀于你,可有眉目了?”蒙尚元闻言,当即摆出了一副大家都心知肚明的样子,道:“这件事情,小王爷还用想么?当初,我这个大统领之位,本就是借着穆党的计划,打乱了他们的安排。”“要说当今京城之中,有谁对我怀恨在心,想要我当不了这个大统领。除了穆党,还能有谁?”蒙尚元很是不屑的说了一句。萧宁眯了眯眼,待蒙尚元的声音落下,微微摆了摆手,道:“蒙大统领,你对这件事情的考虑,有点不够周全了。据我所知,这几天,穆党、太后党和清流党,都在竭尽可能的拉拢你吧。”“小王爷怎么知道?”蒙尚元听了这话,顿时心中一惊。要知道。这几天,这三党拉拢自己,那可都是进行的很隐秘的。蒙尚元自认为,不会有几人知道。可谁知?不过,一想萧宁的藏拙,他又觉得这一切都很好理解了。一个有心在这京城有一番大动作的王爷,有点眼线也很合理吧。“蒙大统领想过没有,如果这件事情真的是穆党所为,他们派出凶兽截杀,就已经相当于与你撕破脸皮了。”“在这种情况下,他们又怎么还会想着,要拉拢你呢?”“更何况,正如蒙大统领你那先入为主的想法,一旦你出事,几乎所有人都会觉得,一定是穆党动的手。”“这种情况下,其他人会怎么想?你可是朝廷命官,那天是没有出事。可你一旦出事,第一个被怀疑的就是穆党!”“穆党如今在朝堂之上,远远还做不到一手遮天。他们这么做,这不是在给清流打压自己的理由么?”“穆党如果真的这么做了,那不是在搬起石头来砸自己的脚么?”蒙尚元这件事情,其实就是典型的当局者迷,旁观者清。他被自己的主观臆断,主导了思维。如今。有了萧宁的点拨,他瞬间就通透了。“对啊,我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层?不过,这么说的话,如今朝堂之局似三国。”“那穆党和太后党,则是如同蜀吴,正在两方结盟。”“因此,既然这件事情不会是穆党做的,穆党自然也不会让太后党去做,以免给自己招来非议。”“难不成?这件事情,是清流党做的?”蒙尚元这个推论一出,整个人都觉得背后一凉。不是吧?这种杀人越货的事情,是清流党那帮手无寸铁的文官做的?萧宁点了点头,肯定了蒙尚元的推论。“这件事情,目前还难以定论,但清流党肯定是嫌疑最大的。”“因为,此次截杀,无论是你被杀,还是不被杀,受益的都一定是清流党。”“你遭遇截杀,有幸逃脱的话,势必会觉得这是穆党所为,心中便会倒向清流党。”“若是不幸遇害,他们更可以以此为理,攻讦穆党!”“只是,这清流党大多都是文官,也不知道,是哪里找来的这等凶兽!”“看来,我们也是时候仔细瞧瞧这些清廉的大人们,究竟是谁,在背后偷偷动刀兵了。”萧宁沉吟道。闻言。蒙尚元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连连道:“这么一说,这群清流们,好像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啊。”“我听说,以许居正为首的清流党们,为了阻拦小王爷你成功登基,提出了一个代政三月的提议。”“据他们称,这皇位空缺按照礼法,你们七个王爷,是都有资格继承。因此,皇位自然是有能者居之。”“代政三月,可以考核出小王爷你的能力如何。如若代政三月政绩斐然,自然可以任君主。”“如若不然,那他们就有理由,提出让位于贤。”代政三月。这件事情,萧宁倒也听说过了。大抵的意思,就是让萧宁当三个月的临时皇帝,算是试用期。试用期满,表现好就是正式皇帝。表现不好,就换自己的其他那六个兄弟来。不得不说,这些人为了阻止自己,也是想尽了手段啊。而且,根据自己掌握的消息。穆党和太后党虽然结盟了。可清流党这次站在了礼节、有能者居之等高位上。代政三月的事情,穆党怕是要让步了。只是,对于这所谓的代政三月,萧宁并不怎么担心就是了。“无妨。”萧宁很是自信的摆了摆手。期间。王夫子一直在观察着萧宁和蒙尚元的谈话。见到萧宁这副思虑周全的样子。王夫子整个人,不由得对萧宁愈发的满意了。这小子,进步还挺大嘛。比当年强多了。重要的事情,渐渐地已经商量了个大概。于是乎。三人的谈话,便进入了闲谈阶段。“蒙大统领今晚喝的很开心啊,我看跟蒙大统领相交甚欢的那个孟少商,看起来也是个英年才俊啊。”萧宁品了一口茶,道。蒙尚元闻言,顿时一脸的兴奋,道:“这不得不说啊小王爷,此来京城,我还真没有遇到过什么对胃口的人。”“本来,我看对方是孟家人,就对对方没有什么好态度。可是一聊,却发现这个孟少商,那当真是出淤泥而不染啊。”“这小兄弟常年游历在外,没有被这京城的风气扰乱心性,实属难得。如若有机会,小王爷倒是可以结识一番。”“如此甚好。”萧宁闻言后,拿手蘸着茶水,静静的在茶案之上,写上了孟少商三字。其实,对于孟少商,今日酒宴之上,萧宁就注意到了对方。此人谈吐大方,对于世间之事也很有自己独到的见解。如若可以,拉拢一番倒也不错。接下来,三人又闲谈了一番。在和王夫子约定好,明日闲暇时分,去醉梦轩一游之后。蒙尚元和王夫子见时间不早,便一一离开了。今夜对于孟子衿来说,注定是无法平静的。洞房花烛夜,在这个时代,对于女子来说,这是最重要的事情之一了。如今。听着外面的谈话声逐渐消失,关门声响起。孟子衿不由得握紧了拳头,手心之中已经满是汗渍。要来了么?孟子衿咬着牙,如同在等待审判一般。只是,除了煎熬之外,对于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她同样也有几分期待就是了。很快。偌大的太乐宫之内,就只剩下了萧宁和孟子衿二人。“明日,陪我去醉梦轩,装的像一点。”片刻后。寝居外。萧宁的声音,淡淡传来! 第17章 出行,醉梦轩! 明日,去醉梦轩?装的像一点?已经灭掉了红烛的寝宫内。孟子衿在黑夜中,逐渐皱起了眉头。去醉梦轩,她是明白的。只是,这装的像一点是什么意思?见孟子衿没有出声,萧宁大抵是猜到了对方的疑惑,开口解释:“怎么?想不透?那你暂且说说看,在你眼中,本王是个什么样的人?”萧宁是个什么样的人?要是之前,有人问孟子衿这个问题,她肯定是嗤之以鼻的。只是,如今。孟子衿思索了片刻后,道:“小王爷,是个忍辱负重,大智若愚之人。”“不,我是问之前。在今夜的宫宴之上,你觉得我是个什么样的人?”“之前?那,恐怕子衿会觉得,小王爷你是一个荒淫无道,纨绔至极的富家子弟!”孟子衿如实回答。她一字一句的说着,当这句话说完时,她终于是明白了,萧宁话里的意思。“我明白了。小王爷一直在藏拙,因此,哪怕如今我见到了真实的小王爷。”“在外人面前,我依旧要保持之前,对小王爷的那副态度。这般,才能让小王爷不至于露馅。”孟子衿的确是个聪明的女人,一点就透。“对,这就是以后,你要在外人面前,表现出的样子。当然了,还要加上一点。”“不要忘了,我这个纨绔,可是见你的第一面,就对你动手动脚。甚至,还在当晚,就……”剩下的话,萧宁没有多说。但孟子衿也不需要多说,二人心知肚明。只是。这一点,不是即将要发生的事实么?为什么,还要装呢?孟子衿心生疑惑。紧接着,萧宁的话,已然再次传出。“好了,早点歇息吧。”说着,孟子衿就看见,寝舍外客房内的萧宁,在关上了客房的门后,就止住了前来寝舍的脚步。反而是转头,去了旁边的空屋子。???“嗯?小王爷,你,你不进来么?”孟子衿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了?兴许,仅仅是因为好奇。兴许,是因为对于接下来的事情,她也有所期待。总之。她就是这样,硬生生的问了一句,如此令人羞耻的话。问完这句话,孟子衿直接将头蒙进了被子里,红了脸颊。天啊。自己说的,这都是些什么羞人的话啊?孟子衿静静的躲在黑夜里,她甚至可以听见自己的心跳,手心满是汗渍。然而。在听了这个问题后。寝舍外的萧宁,只是驻足了一下,道:“我是有妻之人,尽管如今休妻,那也是迫不得已的事情。一旦这边事了,我自然是要接她回来的。”“何况,孟小姐你本就对我没有想法,我同样只是在迫不得已的情况下,答应了孟家的要求,对孟小姐并无爱慕之心。”“你我本就是逢场作戏的两个人,又何必相互强人所难呢?”说完。萧宁静静的去了另外一间空着的寝舍,躺了下来。这下,孟子衿彻底的冷静了下来。一时之间,庆幸?惊喜?失落?等等等等,众多的情绪,一齐涌上了心头。她庆幸惊喜的,自然是自己的完璧之身保住了。只是。这若有若无的失望,又是从何而来呢?孟子衿有些不解。甚至,这会,她的脑海之中,还突然产生了一些,对于自己魅力的质疑。自己可是这天机山美人榜的榜首啊!竟然有男人,在可以跟自己发生点什么的情况下,拒绝了自己?!这个人,还是以荒淫好色著称的昌南小王爷?这!孟子衿痴痴地望着寝居外。尽管那个身影早就不在那里。可她依旧心神激荡。这个昌南小王爷,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孟子衿猛然觉得,自己对于这个男人,愈发的好奇了!猛然间。孟子衿再次想到了另外一件事。就是自己之前所想到的,外界传言的昌南小王爷是个绝情之人这件事!刚刚,在听到萧宁跟人谈论所谓岭南官道时,她就有所猜测。觉得萧宁兴许是有苦衷。如今,萧宁更是亲口证实了自己的猜测。不由得。孟子衿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羡慕那个素未谋面的大尧第一巾帼才女了!为了保护她,自己甘愿背上骂名,被全天下人所不理解。这件事情,真的做的很男人!那个叫卫清挽的女子,真的很幸运吧!遇到了一个这样的男人。孟子衿觉得,自己心里酸酸的。“子衿知道了,明天,我会把另外一间寝居收拾出来。”良久。孟子衿才说了一句,闭上了眼眸。只是。今晚,对于被惊到了太多次的她,注定是个不眠夜了。翌日。一早。完全没睡好的孟子衿早早地起床,就听到太乐宫外的,传出了稀稀疏疏的响声。她疑惑的从床上坐起,扶开窗帘,透过窗子往外望了一眼。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正在那里弯着腰,捣鼓着些什么。萧宁可是比蒙尚元还要强出不少的高手,感知力自然是一般人无法比拟的。当孟子衿有动作的一瞬间,他已经察觉到了,当即道:“醒了?”“嗯。”孟子衿羞红着脸点了点头。也不知为什么,尽管二人之间并没有什么。可这个场景,总能给孟子衿一种,两人是一对恩爱小夫妻,正在一起过日子的感觉……那种平凡、淡淡的幸福。“好,醒了就赶紧收拾一下,一会王夫子就来了。”“接下来的几天,穆党、太后党和清流,可能要商量有关于代政三月的事情。”“本王闲来无事,正好可以去醉梦轩看看。”萧宁头也不回的说了一句,连看都没有看孟子衿一眼。孟子衿顿觉无奈和失落,这不解风情的男人啊!她悻悻的关上了窗户,梳妆打扮去了。大约一个时辰后。大尧都城,最繁华的街道天上街之上。天上街。因最临近大尧的皇城,被称为天上之境而得名。一对浩荡的人马紧锣密鼓的从皇城出来,排场之大,令人惊叹。此次出行,萧宁用的是仅次于帝王,远远高于自己这个王爷的出行规模。甚至。还直接进行了静街,自己所到之处,白衣勿入!八抬大轿四座,其中三轿为空,仅仅就是为了排场。要知道。在大尧,皇帝出行也就六轿而已。大臣们,一般两轿出行,就会被批不知节俭。这种空三轿出行的场面,众人自然是第一次见。一时之间。被静街到了一旁,不得入街的百姓们,纷纷开始了议论。“这是谁啊?这么大的排场?”“据说,是未来的天子。”“昌南王萧宁呗,听说是个无能之辈。”“荒淫无道的纨绔,一个负心汉。”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加上萧宁的臭名,早就是大尧人尽皆知了。如今见到了这人的纨绔荒淫真面目,百姓们纷纷嗤之以鼻。若不是有一旁的军士震慑,他们手里的大白菜、萝卜,怕是已经招呼,让这次的出行变成游街了。接着。众人就见到,那车轿之上,下来了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眉如柳青,目如星辰,一身白衣盛雪,如同那天上的谪仙人临尘一般。一出场,就吸引了万千少女的芳心。这等气质,怕是那天机山公子榜上的前三甲,也就这般了吧。只是。和他的相貌极为不符的是,他走到了一处小摊前,竟拿起了东西就走。小贩敢怒不敢言,只是悄悄报了个价格。就听那年轻人来了句:“本王买东西还用花钱?”继而扬长而去,直奔醉梦轩!百姓们见到这一幕,纷纷不爽的吐了口吐沫。这长得人模狗样的,咋就不干人事呢?车轿之内。孟子衿看着那个,自己看了都恨不得抽他两巴掌的萧宁,心生敬意。这天赋,不去戏班子里唱个戏,真的是可惜了啊。就刚刚那一瞬间,就连孟子衿都有些分不清楚,这昌南小王爷到底是装纨绔,还是真纨绔……浩荡的队伍一路前行。终于,在最为繁华的天上街中心,醉梦轩前,队伍停下了脚步!醉梦轩,到了!车轿之内。萧宁将轿帘轻轻掀起,看着眼前那高耸入云的建筑,面露欣慰。“老家伙,弄得还算不错。”他喃喃自语着,就见一旁,醉梦轩的门口,一个很是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眼前。杨家,杨千禾!此时,她正在那里,一脸自傲的跟身旁的女子,大肆吹捧着些什么。“你放心,你们进不去这醉梦轩,但我可进得去。而且,这里的掌柜,见了我都得给我行礼呢。”“甚至,李家的本家人,都要亲自做陪的。”“放心,有我在,不怕他们不让进。跟我进这醉梦轩,那可是能入三楼入座的。”杨千禾很是自傲的显摆着。车轿之上的萧宁看见这一幕,只是冷冷一笑。三楼入座?掌柜行礼?李家本家人作陪?呵呵。那是你身为昌南王小妾的待遇。如今,没了昌南王府的名头,你还想入这醉梦轩?做梦! 第18章 笑柄杨千禾 “这就是那醉梦轩?”萧宁的车轿旁。王夫子就跟在旁边,骑着自己的小毛驴。萧宁本是想让他一起坐车轿呢,可王夫子称:“自己这读圣人之书的人,实在是享受不了这奢靡的待遇。”一副自恃清高,不愿与自己这等纨绔同流合污的样子。便一直骑着自己的小毛驴,在旁随行。这会。见到眼前,这大尧除了皇城内,那大尧祭天碑外,最高的建筑。他不由得来到了萧宁车轿的窗户旁,道:“你可知,这醉梦轩为什么要建的如此之高么?”“据老夫所知,这醉梦轩不仅入内有着森严的规定,就连入内后的进食入座,都是有着严格的等级的。”“这醉梦轩一共有九层,第九层不接待人,说是给一位对李家有着大恩的神秘人专程留的。”“除此之外的八层,每上一层,身份就越高贵一层。”“当然了,除此之外,这好像还跟一个叫什么,入盟牌的东西有关系。”“据说,有资格入这醉梦轩的客人,在此地掷万金后,可入盟醉梦轩,为一等盟客。”“之后,每次的花费超过一定金额,即可升到更高的等级,进入更高的楼层去入座。”“当然,这每一层所提供的吃食、侍候的小二等也大不一样。因此,不少人都以自己有醉梦轩的入盟卡为荣呢。”这些消息,都是王之山近期才打听到的。一开始,在听到这些事,王之山只觉得荒唐。但事后自己分析了一番后,又觉得这是高人手笔。堪称是将人的心理和人性,拿捏到了极致。对于李家背后,这个能想到这些点子的人,不得不说,王之山是佩服的。“倒是你,既然你说自己入得了这醉梦轩,咱们可以去第几层长长见识呢?”王夫子打趣着。就见萧宁微微摆手,道:“入内便知。”萧宁一边回复,一边看着那边,杨千禾的动向。杨千禾啊,自从和萧宁恩断义绝之后,回到京城过的,其实并不如在昌南王府惬意。说实话,她是真的有些怀念,在昌南王府的日子的……同时,按照家里的吩咐,她还刻意的开始,跟一些京城内有权有势的妇人们结交。只是。因为自己曾是昌南王小妾,而昌南王萧宁在京城的口碑又不是太好的缘故,那些贵妇人们,都有些瞧不起她。对此,她还只能忍着。可今天,她看到了一个扬眉吐气的机会!京城第一酒楼,醉梦轩!杨千禾早就来过醉梦轩。甚至是这里的常客。以往,在昌南王府时,她每次来这醉梦轩,都会受到三等盟客的待遇。尽管,自己没有掷万金啥的,更没有入盟牌。今日,和这些贵妇们聊天时,她们猛然聊到了醉梦轩,却听她们说,她们从来都不曾来过。一番显摆之心,已然在杨千禾的内心升腾而起。来到这醉梦轩门口,在跟那三两贵妇们打了包票之后。杨千禾便大摇大摆的走到了醉梦轩门口,道:“食客,四位。”她很是高傲的伸了伸手。她很是享受这个时刻,以往也是这般。因为。每一次,她只要来到这,这么喊上一句,就会受到太多人的瞩目。那群人的目光之中,带着浓浓的羡慕或嫉妒,让她觉得虚荣心一阵满足。当她走上三层时,那些一层、二层食客眼中的羡慕,更是来到了极点。只是。今天。在这么喊一句后,别说以往前来招待的李家本家人了,就连掌柜都没有看自己一眼。反而是一个小二走了过来,开口道:“不好意思客官,醉梦轩入内的规矩全部张贴在门口了,请您过目后三思。”???杨千禾被小二这句话弄懵了。以往,自己来这里时,可没有这规矩啊!“嗯?你是不是弄错了?我,我跟你们的掌柜的很是相熟的。”杨千禾一边说着,一边对着醉梦轩内,案台前的掌柜摆了摆手。只可惜。掌柜只是看了她一眼,没有回应。???而小二呢,同样保持着刚刚的姿势,道:“小的没有搞错,杨客官您确实没有入这醉梦轩的资格。”“嗯?你说什么?”杨千禾本是打算今天好好地显摆显摆的,现在,竟然被一个小二拦在这里。一时之间,她只觉得脸上一阵热腾,恼羞成怒,道:“我以前在昌南王府的时候,这里我都来过几百遍了?”“如今,我都离开昌南王府了,我是以我杨家人的身份前来的!”“我杨家不比那昌南王府尊贵?在王府的时候,我入得了这醉梦轩。”“如今,我以我杨家人的身份前来,你告诉我我没有资格?”杨千禾大声呵斥着,还想说什么。却见那小二,不卑不亢的点了点头,顺着杨千禾道:“是的杨客官,您以往的待遇,都是醉梦轩看在昌南王府的面子上给的。”“您的杨家,没有入醉梦轩的资格!”小二字字诛心的说完,对着门前的门馆道:“送客!”???听完小二的话,看着那小二离开的背影,杨千禾彻底傻眼了。围观众人见此,一番哄笑。杨千禾悻悻的逃跑一般离开,彻底成为了笑柄…………另外一边。萧宁饶有兴致的看着这一幕,呵呵一笑。这个戏,很好看。不得不说,这李百万还是这么聪明,这么精于算计,这么会讨人喜欢啊。就这家伙,如果放到现代,不当个大秘,不有一番成就,真的说不过去。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他实在是太会舔了啊。他太懂如何巴结人了。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那就是:他还足够忠心,同时能力、执行力极强。不过也对,若不是有这番本事,单是靠着自己给的几条思路,李家是不可能在十年之内,拔地而起的。“走吧。”看完戏。萧宁带着孟子衿、王夫子二人,大摇大摆的朝着那醉梦轩而去。灰溜溜退走,跟着其他几个贵妇正在解释原因的杨千禾。碰巧不巧的,就看到了那道熟悉的身影。萧宁!身边,还跟着一个比自己不知道要美貌多少倍的女子。“快看,是那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其身旁的贵妇一声惊呼,指的正是萧宁身旁的身影。这一切,让她心中一酸。原本,自己离开了萧宁之后,不应该过的愈来愈好,杨家蒸蒸日上么?可现在。为什么一切看起来,都反过来了?孟子衿不爽的想着,在心中暗道:“萧宁,你就神气吧,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神气多久!”另外一边。半刻后。“我们要不坐这吧?”孟子衿入内后,率先打量了一眼一层的座位,问道。尽管说,昨夜他听到了萧宁谈话时,提到了醉梦轩。可那件事情她无法证实,自然做不得数。孟子衿是这醉梦轩的常客,曾经最高的时候,入座过第六层!对于这醉梦轩的规矩,她自然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了。一般来说。没有醉梦轩的入盟牌,王爷只能入这第一层!加上。和其他人食客不同。其他食客在入醉梦轩后,小二都是会陪着笑脸,亲自引路的。可萧宁入内时,小二虽然没有阻拦,但也完全没有理会。醉梦轩的人,无论是小二还是掌柜,都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看起来丝毫没有把萧宁放在心上。想来,是因为昌南小王爷萧宁在京城的口碑,一直不是太好的缘故。这醉梦轩的人瞧不起他,又不能拦他入内,所以才做出这等,近乎羞辱人的举动吧。因此。考虑到了这个层面,为了不让萧宁难堪,她率先主动提了这么一句。至于王夫子。虽然没有来过这醉梦轩,但作为一个老人精,这醉梦轩的人,对自己这一行人的态度,他还是看得懂的。看那小二和掌柜,一个个的低着头,一副完全无视自己三人的表情。有些不小心跟自己一行人对视了的,也都是露出了一个不屑的神情,继而转过头去忙其他的了。完全就是一副不想理会自己这帮人的场景。显然。他们就是在传达一个信息:我们无法阻止你们入内,但同样的,也不想招待你。见到这一幕,到哪都贵为座上宾的王夫子,顿时心中一股怒气油然而起。不过,这次,他生气不是因为自己,而是因为萧宁!也不知怎的,他就是觉得,这群人如此无视昌南王府的名号,让他心中很是不舒服。“小王爷,虽然这醉梦轩势大,但无非也就是一座酒楼而已,有什么了不起!”“你贵为昌南王府的王爷,他们竟然如此托大。那日想让你带老夫来此长长见识,倒是老夫唐突了。”“走,这地方,咱们不看也罢。”说着。王夫子就要领着萧宁出门。他不想萧宁因为自己,受到这等无视,近乎羞辱。可是。对于这一切,萧宁却是一副完全无所谓的表情,喃喃道:“这样的场面,我早就习惯了。走吧!”他一边说着,一边带着二人,往那一层的的最深处,一间最为隐秘的房间走去!二人见萧宁这个样子,顿时一愣,面带疑惑的跟了上去。 第19章 李家家主李百万! 醉梦轩很大。这一层的道路更是错综复杂,堪称是九曲十八弯。被萧宁带着这么左一圈、右一圈的一顿绕。王夫子和孟子衿,很快就被绕懵了。可再看萧宁,这家伙完全就是一副轻车熟路的样子,在这如同迷宫一般的醉梦轩一层走起来,如逛自己昌南王府的后花园。不由得。二人有些疑惑了。萧宁以往,来过这醉梦轩不成?不然,他怎么看起来会对这里如此熟悉?就在二人思索间。终于。萧宁带着二人,在一间很是不起眼的小房间前,停下了脚步。王夫子和孟子衿对视一眼,完全搞不懂,萧宁这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下一秒。就见萧宁伸手,将眼前的门推开了!“小王爷,您来了!”当萧宁开门的一瞬间。屋内,已经有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在等待着他了。见到萧宁,那人二话不说,当场就是一个大礼。面容之上,满是尊敬。二人被这排场搞得一愣,一同朝着眼前的此人看去。此人身上是一身的锦衣,面料用的是最顶级的丝绒棉。腰间悬挂的玉牌,手上的扳指,以及那油光满面的脸,没有一处不在诉说着,他这暴发户的身家。再看他的面容,大耳朵,圆脸,肥胖,满是富态。如果让那看面相的先生看看,妥妥的有福大富贵之人。他身高同样很是魁梧,言行举止之间,透露着几分笨拙。脸上始终带着一抹讨好的笑意。在对着萧宁一阵点头哈腰之后。他又对着孟子衿和王夫子,一阵行礼。“二位想来是,小王爷的朋友?欢迎欢迎,今日二位可以来我醉梦轩,实乃是蓬荜生辉之事啊。”他很是客套的道。王夫子是个特别看重眼缘之人。很多时候,通过面相,他就能断定一个人的脾气性格。对于眼前的人,他不喜欢。因为,这个人是个笑面虎。不对,笑面犬更为贴切。别看他平日里一副笑吟吟的样子,这种人像极了恶犬。趁你病,要你命是他们的拿手好戏。心狠手辣,城府极深。要说唯一的优点?犬嘛!大家都懂。忠心而已。因此。对于这家伙的示好,他只是摆了摆手,算是回应。可孟子衿不同。面对此人的打招呼行礼,她第一时间,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因为!眼前这人,她认识!当今大尧蒸蒸日上的第五世家,李家的家主!李百万!这?什么情况啊?李百万不是,平日里都不来这醉梦轩的么?都说,这人那可是神龙见首不见尾。孟子衿唯一一次见他,也是几年前,这醉梦轩刚刚建成的时候。李家家主李百万亲自来此,宴请四方宾客。无数才子佳人汇聚于此,高朋满座,宴无虚席!甚至,他还从那天机山公子榜状元,夜面郎君的手中求来了一首五言格律。手笔之大,让人心惊!那首格律,至今仍然挂在醉梦轩最为显眼的中央诗柱的最顶端!可如今?这等身份的人物,为什么会在醉梦轩的一层,一处如此隐秘的位置。甚至是。在这里等待着一个,全天下皆知的纨绔小王爷?最最重要的,还是他对这所谓“纨绔”的态度。说跪舔,那都是好听的。说难听点,这态度真就像极了平日里宫中的奴才,是当狗腿子的那种。谁能想象!如今大名鼎鼎的李家家主,在萧宁面前,会是这么一副姿态?凭什么啊?“你!你是!李……李家家主?”良久,孟子衿才一脸错愕的问出了一句。此刻。这小屋一旁的小窗,正隐隐透着亮。初冬的风,拂过每个人的面颊。不由得让众人,更加精神了。一旁的王夫子,原本对于这李百万,是完全没有好感的。可现如今!当孟子衿的惊呼传入他的耳中时,他顿感背后一阵发凉。什么?眼前这人,是那李家家主????!!!萧宁这小子,说要让那李家家主来陪酒,真就做到了?更重要的是,这李家家主在萧宁这小子面前,竟然还是一副如此的姿态。眼神是骗不了人的。王夫子看得出,李百万看萧宁时,眼中的目光,那是真真切切的服气啊。李家家主在当今的大尧是什么地位?萧宁竟然能让这样的人物,在自己面前服服帖帖?难不成,李家其实是昌南王府扶持起来的?王夫子考虑着各种可能性。心中的思绪,已如海啸般再也无法停歇!今天这件事,真的超出了王夫子的想象。不得不说,这次,真的得算萧宁这家伙厉害!谁能想象,这看起来如同一只待宰羔羊一般进京的纨绔王爷,背后竟然还手握着一只如此的庞然大物!“刚刚的戏不错,不知道,那几个贵妇里,你认识哪一个?”今天带二人前来,萧宁就知道,二人必然会吃惊一番。对于二人的反应,他并不意外。于是,他没有理会二人,而是转过头看了李百万一眼,问道。“哈哈,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小王爷的眼睛。那几个贵妇,都是我安排的。”二人说的,就是刚刚杨千禾吃瘪的事情。世间怎么会有如此巧合的事?萧宁正好来醉梦轩,就看到了一出杨千禾吃瘪的好戏?这一切,其实都是李百万安排好的。目的也很简单,就是为了讨萧宁欢心。一直以来,李百万就是这样的人。“还不错。”萧宁听后微微点头。当然了,对于对方这个“坏习惯”,他也并不讨厌就是了。至少,今天这场戏,他看的还挺舒坦。“那,小王爷,咱们这就上去吧?”“走。”萧宁点了点头。在其他二人懵逼的目光下,四人一行,从这偏僻的小房间内,走到了一处小门内。进入小门口,孟子衿就发现,这里的地面,是和四周分离的。直到,这房间突然晃动,开始缓缓上升!是的。当小房间的房门再次打开时,四人已经到了这醉梦轩的顶层!第九层。出门,入内。孟子衿和王夫子打量着这一层的景色。金碧辉煌,龙雕凤盘。各种价值连城、有价无市的名贵字画、摆件应有尽有。可以说,这里的豪华程度,完全不输皇宫!王之山和那孟子衿二人,尽管不是那种没有见过世面,甚至是见过太多大世面的人。如今来到这里,都不由得看傻了。如同那刘姥姥进大观园一般,二人小心翼翼的走进那雕刻着独特画卷的木门,东打量、西打量,彻底麻木了。萧宁呢,则是没有理会二人这没有见过世面的样子,转头看向李百万,问道:“千流睡醒了么?”“嗯,知道小王爷要来,已经在等您了。”“好,你在这里陪一下王夫子,我去看看千流。那个女人,找几个轻功好的认一下,以后随时盯着。”萧宁指了指孟子衿,转头离开。是的。你以为,萧宁今日来这等机密之地,为何要带着孟子衿?一,自然是为了掩人耳目。自己一个纨绔王爷,刚刚拿下了美人,爱不释手才是最合理的。期间,公开露面时,再做点出格的举动,就再好不过了。第二点,则是为了让自己的眼线认一认她,以便于随时盯着这个,已经知道了自己太多秘密的女人!吩咐完之后。萧宁离开了第九层的大殿,走到了一旁的小房间,轻轻推开了房门。门内。一个头发灰白,星眸如电的少年,正孤零零的坐在窗前。他坐着的,是一架木质的轮椅,双手乖乖地放在两侧,显然在等待着什么。听到敲门声,他当即露出了一副欣喜的面容,两只手也开始快速的打起了各种手势。“萧宁哥哥,你来了?”看见少年的手势,萧宁笑着回应。他打量着眼前的少年,自上次一别,已经三年了。三年,千流依旧没有任何变化!他的发丝如雪般雪白,柔顺而光滑,就像是一匹光洁的绸缎。眼睛大而明亮,像两颗璀璨的星星,总是闪烁着柔和的光芒。他的睫毛长而弯曲,像是蝴蝶的翅膀,给他的面容增添了一丝优雅和魅力。皮肤白皙而光滑,像是雪花一般。五官精致而立体,每一个细节都像是精心雕刻而成。鼻梁高挺而直,嘴唇红润而柔软,像是草莓糖果,明明是男子,却永远散发着一种足以迷倒万千男子的女人气质。“是啊,我进京了。”一边说着,他一边走到了少年身旁,轻轻地摸了摸他头顶的白发。“最近有没有乖乖听话?”“千流一直很听话。”少年感受着对方的手掌,轻轻拂过自己的头顶,笑眯眯的打着手势。……第九层大殿之内。经过一番精神冲击之后,孟子衿和王夫子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坐到了餐桌前。王夫子一直一来,那可都是急性子。如今,已经满心疑惑的他,可是再也忍不住了。盯着那李百万,他毫不客气的当即开口,问出了如今自己最想问的一个问题:“素问这醉梦轩一共九层,越高越是如皇室仙境!敢问,这里是第几层?”“第九层!”李百万陪着笑意回答。只是。这个回答一出,孟子衿和王夫子的表情,再次凝固了!啥?第九层?不是说,第九层只有那李家的大恩人才能入内么?萧宁是李家的,大恩人?!孟子衿和王夫子大眼瞪小眼,又是一阵错愕之后,方才回过了神来。对于这个是第九层的缘故,二人很快,纷纷在心中脑补出了最合理的解释。萧宁毕竟是昌南王府的小王爷,兴许以往,对李家有什么恩情。为了报答萧宁,李家特意在醉梦轩给萧宁留了一层。而李百万对萧宁如此尊敬,可能也是这等缘故,嗯,很合理!王夫子想着,再次开口:“这醉梦轩真是大手笔,且楼内的各种规矩,同样都是好手段。”“不知李家主方不方便透露,这背后指点醉梦轩的,是何许人也?”如今,这是王夫子满肚子问题中,最疑惑的问题之一了。原本。王夫子是觉得,这李家背后,那个心计无双的人,应该就是李家家主李百万了。可在见了李百万,又跟其接触了一番后,他就做出了一个论断:根本不可能。这个恶犬般的家伙,根本就不是一个心计无双的人。这个问题问完之后,孟子衿也不由得看了过来。她本就是个聪明的女人,渐渐地也看出了,这李百万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心狠手辣的莽夫。完全不像是那等运筹帷幄的高人。“嗯?二位不知道?正是小王爷啊?”李百万呆呆地打量了二人一眼,回道。自此!一切都已然明了!第九层的位置,李百万对萧宁的态度,这一切让二人震惊的事情,缘由都只有一个!只是,王夫子和孟子衿,根本就没有敢往这个方向想过。萧宁,就是这李家背后的高人!???!!!这一刻,一言胜过万语。本就只有三人,安静的不得了的大殿内。彻底寂静的再无声音! 第20章 大尧第五家族,背后是萧宁?! 李家是如何起家的?这一点,在大尧从来都不是秘密!李家起家,从一开始就只靠了一个手段。细盐。以往。大尧哪怕皇室,都是吃粗盐的。直到李家,说是经过了家族上百年的沉淀,终于是发明了提炼细盐的办法。自此。李家靠着细盐买卖,加上家族内的武装势力,一跃而起。从十年前从不入流的小家族开始,一跃攀升,最终挤进了大尧家族榜,拿到了第五的位置。只是,自从两年前,李家来到了大尧第五家族之后,就再也没有了更进一步的迹象。毫无疑问。前面的大尧四大家族,底蕴还是有的,并非一个家族靠着一朝一夕的崛起,就可以轻松翻越的。尤其是。最近,四大家族似乎感受到了危机,便开始扶持紧随在李家后面的孙家和沈家。一时之间。李家陷入了很是艰难的境地,非但再往前更进一步难以实现,就连这第五家族的地位,都开始变得岌岌可危起来。这一切。都是孟子衿和王夫子之前所了解的,世人皆知的李家崛起版本。这会,他们正在听着当事人,陈述者另外一个版本。“我第一次见到小王爷,是在曲唐江江畔。那时候,我们李家世代都是水匪,而我,竟然不知死活的打上了小王爷的主意。”“那一日,我掉了一根手指头,但我知晓了小王爷的身份。”“第二次,我前往小王爷住店的客栈寻他。当然,不是寻仇,是投靠。”“我李家世代为水匪,并不长远,我必须攀上一棵大树。只可惜,我们从来不曾遇到过有权有势之人。”“小王爷,是我遇到的第一个大人物。那一夜,我又断了一根手指。”“第三次,我前去找小王爷,结果还是那般。”“第四次,小王爷给了我五十两黄金,让我不要再寻他。”“直到第五次,我自断一指,还帮小王爷抗了一刀,算是交了投名状。那天夜里,小王爷交给我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有关于细盐的炼制方法……”李百万回忆着,举了举自己的左手。他的左手之上空空如也,一根手指都没有。但他,好像引以为豪。这,是他和他小王爷相识的见证。孟子衿和王夫子,呆呆地听着李百万的讲述。不止脸上的表情呆滞,就连手上的动作都凝固了。细盐,是萧宁那小混蛋的手笔?也不知道过了多大会,王夫子才回过了神来。“根据你说的,你一共被萧宁那混小子砍掉了四根手指啊?为什么?”对此。李百万呵呵一笑:“我天生四指。”“……”“接下来,李家就开始了布局……”李百万继续絮絮叨叨的说着。半晌过后这个故事说完,孟子衿和王夫子,又是一番沉默。心中的涟漪,已经化作了惊涛骇浪,再也无法回归平静!李家!大尧排行第五的家族李家!背后竟然是,萧宁?!甚至。李家的崛起,都是萧宁一手所为?这个表面纨绔的小王爷,究竟是何许人啊?!孟子衿还好,毕竟,对于他来说,萧宁在昨夜之前,都只是一个传闻中的人物。可王之山不一样,他可是一点一点看着萧宁长大的啊。就是这样,在萧宁跟自己坦白之前,他都不曾看出任何端倪。萧宁这个小混蛋,伪装的真好啊!不过。带着这个想法,王之山猛然又细思了一下,顿时觉得全身一阵发毛。萧宁,在世间如此之多的辱骂加身之时,竟然还能如此沉得住气,这到底是个多个可怕的心性啊!“那这醉梦轩?”终于。话题再次回到了,王夫子一开始的问题。“是的,这醉梦轩的一切规矩都是小王爷定的。李家在商战中的一切完美策略,也都是小王爷的计划!”李百万的话音落下。孟子衿眼中,异彩连连。王夫子则是木木的喝了口茶水,喃喃道:“萧洛,你后继有人了啊!”不由得,王夫子猛然响起。在自己意气风发的年代,同样有着一名,闪耀洛陵的星……接下来,李百万又跟王夫子絮絮叨叨一大堆有关于李家的产业,以及近况问题。当然了。这些,都是萧宁提前授意的。王夫子不管怎么说,身为一根老油条,智计还是上成的。近期呢,李家的事情又繁杂又多,萧宁又要操心朝堂之上的事情。李家很多事情,可能他都没有心思过问了。因此,才打算把王夫子拉进李家这趟浑水。如此一来,萧宁就能从李家这盘棋里,彻底解放了。很快,李百万就把有关于李家的一切事情,通通和盘托出。王夫子眯着眼睛,打量着李百万,道:“所以,萧宁那个小混蛋让你把这一切都告诉我,是想让老夫帮着你李家掌着眼?”王夫子是何许人也。老人精了。对于萧宁的心思,还是看得懂的。“小王爷的心思,我老李猜不透。不过,早就听闻小王爷提过,王夫子是一位学贯古今的大家。”“能够有王夫子帮忙掌眼李家的事情,再好不过。当然了,还有一件事,我老李必须事先声明。”“夫子掌的是李家的眼,帮的却是小王爷的忙。因为,整个李家,都是小王爷的。”要不就说,李百万适合当大蜜。马屁拍的恰到好处,说话滴水不漏,这同样是一门艺术。而李百万,就站在这门艺术的顶端!王夫子听闻,没有多言,脸上却多出了一丝笑意。谁不喜欢被人拍马屁啊?“据你所说,目前你李家,一共就三处大生意。醉梦轩,李氏钱庄,和布行。”“是的。其中,李氏钱庄和布行,是李家的主要经济来源。”李百万交了个底。“醉梦轩呢?”“醉梦轩自然也赚钱,但小王爷看中的,是醉梦轩的另外一处作用。就算醉梦轩不赚钱,依旧不会被放弃。”“另外一处能力?”“情报!醉梦轩的所有侍女,都是耳聪眼明之辈。凡是入我醉梦轩的人,身上就没有秘密!”李百万笑呵呵的说着。王夫子却觉得心中一震,好手段!怪不得,萧宁这家伙有时候情报如此灵通,原来根源在这!“所以,若是老夫参与进来?”“小王爷的意思,希望三年内,李家可以再上一步!”李百万指了指天,脸上第一次,浮现出了一抹野望。“大尧第四家族!”“这不可能!”听了这话,王夫子一口就下了定论。“大尧的那四尊庞然大物,各个已历千年!哪怕王朝更替,他们都不曾倒下。”“想要超过他们,太难了。如今,在孙家和沈家的围攻下,我只能保住李家不退。”“这就够了。”李百万点了点头。“按照小王爷的意思,你我只需要保住李家不退即可。新的战场,在后面,由他亲自操刀!”一边说着,李百万一边指尖沾了些许茶水,轻轻写下了五个字:“李记!长孙川!”“夫子,今日,除了麻烦您这一事外,还有一事,需要劳烦夫子。”“据传,庆国公长孙南曾受教于您的门下,其女长孙川也曾受教于香山书院,如今则是被天机山评为,“世间商才第一人”。”“李家最近又有些新的小玩意,并在洛陵的南城盘了间铺子,定名为李记。只是,李记还缺少一名掌事人,我想……”“萧宁这小混蛋,想的倒是挺美。长孙川跟他有宿仇,他见不到人家,就让我帮忙?”“长孙川,我可以引荐。但那个丫头,你怕是不知道,萧宁那混蛋从小就跟她不对付。”“想当初,在香山书院,萧宁可小混蛋可把他们几个折腾的不轻啊。”“现在,那长孙川听了萧宁的名字,不对着他吐口水就好了,你还打算请她来?”“这样,我只负责引荐。到时候能不能说服她,是你们的事。我身为人师,不可能强人所难!”“在这,我要提前说一句,你们不要报太大希望就是了!长孙川那丫头,萧宁那小混蛋最了解她的脾气了。”“这次,如果在让长孙川知道,李家背后是萧宁的情况下,还能把那女娃子拉拢进李家。”“那可真是,算他萧宁厉害了。”王夫子摆了摆手,品着美酒,不再多言。心里,则是已经开始上演了一场大戏。萧宁想把长孙川请来?难,难啊!这也是那小混蛋让自己去找寻长孙川的用意了。如若是他亲自前往,长孙川怕是见都不会见他,就将他轰出家门了吧!只是。想当初在香山书院,以元无忌为首的香山七子,是最瞧不上萧宁的。如今,若是萧宁以李家背后掌事人的身份和长孙川摊牌,倒也是一番好戏呢。不由得,王夫子甚至开始有点期待:当那长孙川知晓一切,见识到了萧宁的真面目后,到底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呢?当她们知道了,当初她们最瞧不上的纨绔王爷,实则胸有沟壑,大志在心时,究竟会是一番何等景象啊! 第21章 大尧第一商才,长孙川 醉梦轩九层,密室内。“萧宁哥哥,李记的事,你准备好了么?这可是你未来掀翻四大家族最重要的一环呢。”阳光下,一头白发的千流打着手语。“嗯。只不过,关于这李记话事人的事,还没有搞定。”“长孙川,她的确是最好的选择。”长孙川。听到这个名字,萧宁默默一笑。曾经香山书院,那个腹黑的海棠花,不由得浮现在了脑海之中。提到长孙川,萧宁的评价是:温婉?(x)表面温婉实则粗狂!(√)单纯?(x)假装单纯实则阴比!(√)这样的性格,不去当商人,简直暴殄天物啊有没有?只是,那家伙从香山书院起,就一直瞧不上自己这个纨绔,不屑于与自己这般人为伍罢了。再加上,她跟挽儿的关系还不错……如今,自己又把挽儿休了……“是啊,那个腹黑的家伙,确实是最合适的人选了。我目前也是这么打算的,只是,她不太喜欢我呢。”“怎么会?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人不喜欢萧宁哥哥呢?”千流尽力的比划着。萧宁无声一笑。“既然这样,我们就试试吧。”想来,王夫子那边,应该已经答应了吧。与此同时。长孙府。“阿嚏!”一身青紫衣衫的长孙川,冷不丁的打了个喷嚏。“小姐,您是不是着凉了?”一旁的丫鬟,关切道。对此。长孙川摇了摇头,只觉得背后,莫名有些发凉。“哎,真是晦气啊,今天好不容易有心情,去那天上街上逛了逛,结果竟然碰到了萧宁那个混账!”“当时在香山书院,他就总是欺负我们香山七子。如今,本以为他长大了应该有点长进!”“谁知道,还是这般纨绔。大庭广众之下,当街吃东西不付账不说,还和那什么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眉来眼去的,手都伸人家衣衫里去了,不止害臊!”“真不知道,这样的家伙,清挽姐姐是怎么看上他的!我看见他,就替清挽姐姐来气。”“他竟然还把清挽姐姐休了,哼!要不是,要不是本小姐不想跟他一般见识,我现在就去他轿子上,掀了她的轿子!”“下次别让我看见他,不然,我一定打他个狗血淋头!”长孙川跟卫清挽,那可是香山书院时期的挚友。只不过,二人对于萧宁的态度完全不一样罢了。具体点说大概是,卫清挽有多么爱萧宁,这长孙川就有多么厌恶萧宁……厌恶他不学无术,厌恶他纨绔荒淫,更厌恶他没有男子气概……当然了,最最令她厌恶的,还是他曾经,总是欺负自己最仰慕的那几个香山书院男弟子……再看如今,当初冠有香山七子之称的自己一行七人,元无忌已入朝堂。其他五人,也都各有作为!自己,如今同样是各大世家眼中的香饽饽。再看他萧宁?小时候仗着一点小聪明兴风作浪,如今呢?都成为了别人的棋子了,说不定哪天,一步路走错就下黄泉了,却依旧浑然不知。哎。长孙川无奈的想着,脑海之中,猛然浮现出了一个想法:自己,要不要提醒一下这个混蛋?!毕竟,自己和他也算有着同窗之谊的……在这个想法浮现后,长孙川猛然觉得有些苦恼。“算了,这种纨绔,我见到他不打他就算不错了,还提醒他那穆家是吃人不吐骨头的魔鬼?”“下次再让我看见他,我打烂他的车轴!”一旁的侍女听着长孙川的抱怨,一脸无语。今日一早,她们在天上街遇到萧宁时,小姐也是这么说的。甚至,几年前在香山书院,小姐就是这般。每次都说要教训萧宁,可每次,都永远是等下次……大抵,小姐也知道,这昌南小王爷身上总有护身的宝贝,而且下手还很黑,男的女的都打吧……小姐对上萧宁,永远没有占过上风……元无忌那帮人也是。作为长孙川的伴读和贴身丫头,以往在香山书院她可是见多了萧宁的手段。香山七子!如今在大尧,那可都是名声赫赫,很有手段的人物吧!可就是这群人,曾经在香山书院,都被萧宁这个没有半点武学在身的纨绔,吓得的见了萧宁都只能绕路走……可见,这萧宁小王爷手段之高啊。她一直觉得,自己家小姐很腹黑,很有手段。可是,比起萧宁,这个不要脸的纨绔,还是要略逊一筹。具体原因可能是因为,萧宁不要脸,但自家小姐要……一旁,长孙川还在抱怨着!“还有我那师姐,我原本还以为,她找我前往那天上街,是念起了旧情,想跟当年的同窗叙叙旧!”“可谁曾想,她竟然是为了帮孙家和沈家搭桥牵线,让我去给沈家和孙家当幕僚?”“利用我们之间的友谊,去给沈家和孙家卖人情,我真是恨透了这种行为了!”长孙川恶狠狠的说着。“那小姐,您答应他们了么?”“答应了啊,为什么不答应?”转眼间。刚刚还咬牙切齿的长孙川,已然化作了一副小白兔的嘴脸。“只不过,不是幕僚,而是临时的客卿。出一条计谋,一千两银子!让我狠狠地赚他们一笔!”长孙川得意的伸出了一根手指头。一旁的侍女听后,不由得白了白眼。不愧是小姐啊。可能不会血赚,但永远不亏……在那小丫鬟的白眼中,长孙川又抱怨了两句,就打发小丫鬟出去了。而她本人,则是找到了院内的一棵歪脖子树,扯起了树叶。“跟那混蛋说,不说,说,不说,说……”她一边扯着树叶,一边念叨着。树:我只是一棵树,有什么错?入夜。长孙川拍了拍手上的灰尘,看了看满园光秃秃的树枝,回到了屋中,依旧没有答案。她自认为,自己还是个善良的人的。昔日同窗如今已经半只脚踏入了狼潭虎穴,她是应该提醒一下的。只是,那个混蛋是萧宁啊!就在她犹豫间。府内管家前来传话,说是自己那日理万机的爹爹,今日竟然闲了下来,要跟自己一起用餐。声称是,一家人,一起提前吃顿团圆饭,忆往昔。听了这话,长孙川只觉得心中一阵暖意。饭桌之上。“川儿,今天和你那位香山书院的师姐见面,聊得可还尽兴?”“嗯。别提了,爹爹!那师姐根本就不是来叙旧的,她是来帮孙家和沈家引荐的。”长孙川本就闷闷不乐,提到这糟心事,顿时又皱起了眉头。“爹爹,你说,这世界上为何会有这般,假意做作之人呢?引荐就引荐,何须说那些有的没的亲近话,先套套近乎?”“她还很是客套的给我买了份礼物,真是让人不爽!”???刚刚才跟恩师王夫子见完面,打算把王夫子的邀请说出的长孙南,顿时面色一尬。他看了看自己为了说出邀请,才特意准备的所谓“团圆饭”,悻悻的将精心准备的礼物,木木的扔到了一旁:“咳咳,川儿,为父有句话,不知道当讲不当讲……”长孙南很是“假意做作”的道。入夜。长孙川叹了口气,对着小丫鬟道:“明日一早,你前往太乐宫,给萧宁那混蛋发个邀请,说我请他在醉梦轩叙叙旧。”说完,长孙川很是疲惫的躺在了床上,自我安慰道:反正,明日是要去跟李家的话事人见面。那醉梦轩就是李家人的产业,明日提前在那里吃一顿,肯定不用花钱。既然不用花钱,干脆就请萧宁过去一趟,顺便跟他讲讲京中利害,让他小心点……我也可以白吃一顿醉梦轩。长孙川想着,已然定好了行程。明日一早,可以的话,和萧宁在醉梦轩吃个早点。给他提个醒之后,就去跟那李家的话事人会面。嗯,就这么定了。 第22章 萧宁还有着另一面? 代政三月,穆党是注定争不过清流们了。只是,穆起章这边,似乎还有意做着最后的抵抗,寻找着一线机会。因此,这个皇位究竟是直接由萧宁继承,还是使用代政三月的办法,择贤而居,事情依旧没有敲定。今日。太和殿内。诸位朝臣分为三方,开始了所谓的朝堂论理。如此一来,萧宁自然依旧无所事事,加上一大早,那庆国公府的仆人,就赶着开宫门的时间传来了消息,称长孙川那腹黑女要请自己在醉梦轩共进早食。尽管搞不清楚,这腹黑海棠花长孙川这个节点,找自己所为何事。但肯定不会是,因为知道自己是李家背后的人就是了。这一点,萧宁有把握。在消息的保密上,萧宁有把握做到:他不想让别人知道的,别人就不会知道!只是,对于这种邀约,萧宁也没理由拒绝就是了。于是乎。今日一早,又是醉梦轩之行。出行的排场和昨日无异,萧宁的纨绔行为更甚。长孙川是先一步到的醉梦轩。她的本意,是打算在醉梦轩门口等候萧宁,之后再一同进去的。这样,至少也算是在礼节上说得过去。只是。在看见萧宁出行的排场,和百姓们天怒人怨的气愤神情时。长孙川也顾不得什么礼不礼节了,一头扎进了那醉梦轩。“一会萧宁那混蛋来了,你把他引过来。”她实在不太敢跟萧宁公开会面了,有损名声啊。“小二,来,给我换个包间。”她看了看坐在大堂的自己,抬手又道。嗯,她实在是不希望别人看见,自己跟那纨绔出现在了一张饭桌上。就在她思索间。突然就听闻,这醉梦轩的门口处,一阵骚乱。“哎呦,不知这位,是哪家的姑娘啊?”“小爷我你认识么?跟爷去这醉梦轩第二层,过个早如何?”“嘿嘿嘿,我说顾爷啊,这还跟这小美人说什么啊?”“就是,既然是顾少看上的,哪还有需要征得别人同意的道理?嘿嘿嘿嘿嘿嘿……”伴随着几声淫笑,眼见门口处,那三道身影就要上手。长孙川看见这一幕,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如今,大尧的风气就是这般。贵族地主们抢占民女,欺辱百姓,那是随处可见的事。而大尧官场上,各级官员都在忙着党争,对于这种事根本无暇顾及。于是乎。这种风气更甚,如今已经到了光天化日之下,法已不法,毫无顾忌的地步了。公平!在大尧从来就不存在。“放肆!”就在长孙川思索着,要不要出去说两句时。只见门口处,一个一身白衣盛雪,气质如光沐阳的男子,已然出现在了眼前。“这是大尧的京城,不远处就是司马监,尔等竟然光天化日之下,行此龌蹉之事。难道,真就视我大尧法度为无物?”男子上前,拦在了女子身上。倒在地上,满脸无助的女子,眼中不由得泛起了点点光彩。“我看尔等,也非寻常白衣。身为大尧贵藩子弟,你们本就享受着比寻常白衣更加厚重的恩赐。”“本该恪尽职守,为这大尧做出一番功绩,报我大尧国恩,此乃我大尧男儿之本。”“可是,尔等不思进取也就罢了,竟然还如此自甘堕落……”男子说着,眼中冰冷的目光,紧盯着三人。道出的,是无尽失望!“司马监?呵呵,小子,你竟然知道司马监,既知司马监,那你可知我是何人?”“家父,司马监侍郎,顾二河!”其中一名男子听后,很是得意的一笑,自报家门。“识相的,少管闲事!”男子听闻后,依旧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摆了摆手:“在下,孟少商。”“孟少商?你是孟少商?”当男子口中,轻轻吐出这三字时。那三人身上的嚣张气焰,顿时就消了一半。“啊,原来是孟少爷啊,那个,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了。改日,小弟定然前往贵府,登门赔罪!”三人一番道歉。原地,周围的百姓,一番叫好。就在此时。却见醉梦轩的门口,又是一道身影,缓缓来到了门前。“呦呵?还别说,你们三个的眼光还算不错。”“这个小娘子确实不错,今日,就跟本王爷回府吧。”“从今天起,这小娘子就是我昌南王府的人。你们三个想跟本小王爷抢人?”“你们是什么档次?也想跟本王爷玩一样的女人?”来者,自然是萧宁了。说完后。萧宁看了那孟少商一眼,笑呵呵的走入了醉梦轩,只留下了一句:“给我记下这小娘子家住何处,今夜接小娘子进宫!”事情,以此彻底收尾。顾家的三人灰溜溜逃走。孟少商呢,见萧宁这副模样,不由得愣在了原地,盯着对方纨绔的背影,目光意味深长的一番深思。他在思考,萧宁做这件事的用意!具体说,是真实用意!眼前这个人尽皆知的纨绔小王爷,行此事!究竟,真的是因为纨绔?因为其本性?还是说!他其实是在保护这姑娘,这昌南小王爷其实还有着另一面?毕竟,任谁都知道,自己今日保护了这姑娘,但那顾家少爷肯定不会善罢甘休。自己保得了一时,却保不了一世。可萧宁不同。他只需要这么说上一句,这姑娘成了昌南王府的人。如今昌南王府在朝中的地位,正是水涨船高的时候。顾家少爷就算是再纨绔,也不会去趟这趟浑水了。这手段,确实是高。只不过。按常理想,那昌南王府的纨绔少爷,可想不了这么多啊!孟少商盯着那萧宁离开的背影,犹豫片刻后,目光之中仅仅留下了坚定!算了,斩草,要除根。醉梦轩内。“呵呵,你还是这般,没有任何改变。”入座后。刚刚在三楼看完了一番大戏的长孙川,皮笑肉不笑的嘲讽道。刚刚那出戏,她可是看了全貌的。不得不说,那孟少商,真算得上是大尧年轻世子们中的一股清流了。一表人才,为人正直,胸有大志。哪怕是如今朝中红人蒙大统领,都对其赞赏有加!反观眼前这位昌南小王爷,人比人气死人,真是一言难尽。萧宁听后,倒也不反驳。有些事,顺手一为,无需他人懂。哎,只是不知道,那孟少商懂不懂斩草要除根的道理啊。但凡他知道这个道理,自己就无需多此一举了。事实上。萧宁原本是不打算多管闲事的。不过。今日这事,自己做了会有三层利好。第一层,可以加深自己纨绔荒淫蛮横的固有印象!第二层,日后若有心拉拢这孟少商,今日之事,自己其实是做了好事的。这事,可以作为一个突破口,方便自己与之交心摊牌。第三层,自然是帮了这女子,免遭荼毒。“你倒是不一样哦,还记得当年见你时,你还很小。如今,很大了。”萧宁指了指面前的长孙川。不得不说,长孙川这腹黑海棠花,如果只看样貌,还是太有杀伤力了。今日的她束发于颈,黑亮的发色宛若精灵。秋水般的眼眸,闪烁着柔和的光芒。面容温婉若秋水,身材略显娇小,似初春的柳絮,轻盈又柔软。整个人看起来,就是个人畜无害的小公主。可是,千万不要小看这厮,更不要被她的面相骗了。这家伙。脸上有多么人畜无害,内心就有多肮脏!“你!”长孙川原本还没有听出,萧宁这话中的歧义。可当她看到,萧宁的目光,一直在笔直的盯着,自己的胸前时。整个人瞬间就明白了,萧宁这厮到底在说些什么!不由得,当年萧宁偷看自己洗澡的事,再次浮上了心头!“你,你在说什么变大了?”“你说呢?”“你!”长孙川只觉得背后一凉,以往在香山书院被这纨绔支配的恐惧,又回来了。“哼,今日我不是来跟你吵架的,说正事。”“洗耳恭听。”萧宁笑眯眯的说着,目光依旧紧盯着长孙川的胸前。“你,再看小心我把你的眼珠子抠出来!”长孙川张牙舞爪来了一句,后又道:“今日找你前来,只有一句话。这京城,不是你松河县那弹丸之地。”“这里的事情,远远比你想象的要复杂。所以,正如当年夫子所说。”“遇到何事,都需三思而行!在松河县,你可以为所欲为。”“但如今,京城不是你松河县那小地方,很多人是你哥王爷惹不起的。言尽于此,你好好想想吧。”长孙川说完,连早食都没吃,起身就走了。看着对方离开的背影,萧宁突然觉得有些歉意。今天一早,收到邀约时,萧宁还在想对方找自己的意图。弄了半天,对方原来是单纯的想要提醒一下自己,京中险恶。对方气鼓鼓的离开了,萧宁无奈的捏起一个油丸子,大喊道:“后会有期!”“切,后会无期!”长孙川气呼呼的回了一句,头都没回。“放心,会再见的。”可不是会再见么?就在一会,还是这醉梦轩。萧宁腹诽。其实。今日会面,倒也不是萧宁故意要挑逗这长孙川。只是,在摸不清对方的意图前,他不得不像往常一般,做出这等荒淫纨绔的举动。甚至。在确定了长孙川会为自己所用前,萧宁注定了在对方面前,永远都是这么一副面孔!毕竟,自己的底细和底牌,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长孙川这边。几乎一点东西都没吃的她,气呼呼的出了醉梦轩。她和那醉梦轩的人,约的是巳时会面。原本,她还以为就算自己跟萧宁话不投机,聊聊家常,追忆一下当年的书院时光。消耗上半个时辰的时间还是可以的。可谁知。这一杯茶的功夫都没有到,自己就受不了了。她转过头,看了一眼在醉梦轩吃的正香的萧宁,心中一阵不满。哼!这厮还真能吃的下去!要不是有自己的面子,她怕是连第二层都上不去吧。就别说第三层了。长孙川想着,不由得就来到了天上街的一侧。碰巧不巧的。刚刚在门口遇到的,顾家的那三道身影,再次出现在了眼前。这会,那三人正在那商量着什么。“顾少啊,你看那不是那小娘子么?咱们要不要,嘿嘿嘿……”“混蛋,你是不是脑子抽了?刚刚没听到昌南王府的小王爷说的么?我爹刚说了,如今在这皇城,惹谁都行,尽可能别惹那小王爷!”“谁都不知道,这小王爷以后能走多远!”那顾家少爷悻悻的说了一句,很是贪婪的看了那女子一眼,满目不甘的离开了。一旁的长孙川看到了这一幕,猛然心中一震。虽说。萧宁刚刚做的那件事,看起来很是纨绔。可这个结局,好像并不是看起来那么糟啊。甚至,换个角度看,萧宁那混蛋好像还保护了这女子。这,萧宁会不会是,故意的?霎时间!一个很是恐怖的想法,猛然出现在了长孙川的脑海之中。不过,很快,她就将此想法跑到了脑后。不可能,不可能。如果是元无忌的话,可能还能做出这等事情。萧宁的话……那应该就是纯纯的纨绔荒淫吧。碰巧了吧!长孙川想着,没有再多注意那三人。没有人注意到。当那三人走到了一处拐角时。一阵冷风吹过,接着,一剑封喉!干净利落!当街上有人反应过来时,原地仅仅剩下了三具尸体。几息的时间过后。临近的街道之上。“你好,长孙姑娘!在下,孟少商!我们之前见过!”手中执剑的孟少商,看着长孙川,温文儒雅的打了个招呼。长孙川盯着眼前突然出现的男人,连连回道:“原来是孟公子……”对于孟少商,长孙川的印象还是不错的。二人一番畅聊,倒是让长孙川将剩下的时间消磨了一下。半个多时辰后。醉梦轩。长孙川直上第八层。在一间看起来密不透光,略显阴暗的房间内。她终于是见到了所谓,李家背后的话事人。!!! 第23章 重叠的身影!竟然是萧宁?! “在下,李百万!”第八层内。李百万对着眼前的女子,打了个招呼。“在下,长孙川。”长孙川同样不卑不亢的回礼。对于眼前的男子,亦或是说,所谓李家的家主,长孙川原本还是有着几分期待的。在她看来。能够让李家这么一个,原本寂寂无名的家族,十年时间,一跃成为如此庞然大物。这李家背后之人,定然是一个智计无双、胸有沟壑之人。可是。在看见李百万后,她失望了。接下来的一番交涉,更加让长孙川肯定了这个想法。不过。除此之外,她还注意到了一个细节。那就是。每当二人谈到了一些,涉及到重大决定的问题时,这眼前的男子,总要停顿一下,看向身后的屏风。长孙川微微斜了斜身子,绕过眼前的李百万,向着那屏风望去。只见。屏风之后,一道身影正坐在那里,静静的听着二人的谈话。看见这一幕。一时之间,原本属于长孙川的幻想,瞬间就全部回来了。对嘛!这才应该是,高人的出场方式嘛!长孙川心中暗道。眼前的这所谓的李百万,无论是出场方式,还是长相气质,都没有半点高人的样子。“既然本人在,又何须让他人代劳呢?李家既然想要找我来掌管李家生意,你总要说点话吧。”这次,长孙川绕过了李百万,直接对话那屏风后的身影。显然,这李百万虽然是那李家家主,但那屏风后的人,大概才是真正的掌事人。长孙川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一边说着,她一边紧紧盯着那人的身影。不知为何。透过屏风,她总觉得屏风后的那人,有些似曾相识。“刚刚通过长孙姑娘的话,我已大致听明白了长孙姑娘的意思。”“长孙姑娘是有追求之人,是不打算在徒有金钱的无能之辈手下做事的。”“既然如此,不如我与长孙姑娘打个赌!”屏风后,那男人淡淡开口。长孙川听到这声线的一瞬间,再次一愣。熟悉!很是熟悉!只是,她还记不起来,这人究竟是谁。“打赌?还请明示。”“孙家和沈家两家,在那四大家族的扶持下,如今想要对我李家取而代之。这一点,长孙姑娘应该有所耳闻。”“如今,他们联合开设了一家宏兴楼,想要与我醉梦轩分庭抗礼。”“想来,这一点长孙姑娘也知道,甚至,这两家应该还找过长孙姑娘,想请长孙姑娘为这宏兴楼掌事。”长孙川闻言,轻轻点头。“有此事。”“那么,不知长孙姑娘觉得,那宏兴楼和我醉梦轩相比如何?接下来,这宏兴楼究竟能不能压我醉梦轩一头呢?”“呵呵,这是显而易见的,阁下又何必问这种自取其辱的问题呢。”“宏兴楼是孙沈两家联盟,背后又有着四大家族的支持。如今,他们似乎还有意压低价格,想要跟醉梦轩进行价格的拉锯战。”“李家虽富贵,但以一己之力,抗衡六个家族,必败无疑。”“不出在下所料,如若宏兴楼全力出击,不出半年,醉梦轩必将落败。”长孙川分析了一番,给出了结果。萧宁坐在屏风之后,暗自点头。不得不说,就眼前的情况看。如若醉梦轩不作出改变,宏兴楼的确,可以在半年内,彻底让醉梦轩没落。“长孙姑娘慧眼,因此,在下想和长孙姑娘打个赌。宏兴楼近日,已经开始有所动作了。”“在下赌,接下来半年,宏兴楼不会对醉梦轩的生意造成任何影响。甚至,醉梦轩的生意还会更进一步!”“如若能成,长孙姑娘入我李记。如若不能,条件任长孙姑娘提。”“哦?一言为定!”“一言为定!”……直到从这第八层的密室出来,长孙川才猛然觉得,今天这件事,自己是不是答应的太快了?透过醉梦轩第八层的窗子,俯瞰洛陵城。她拖着下巴,细细的盘算了一番,总觉得,自己好像被人拿捏了一般。就好像。对方一开始就很了解自己,继而从一开始,就在慢慢的引诱着自己,最终和他定下合约……一番思索,在这个问题上无解的长孙川,又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有关于李家家主李百万背后的那道身影的问题。那个人无论是身影,还是声音,真的都极其熟悉啊。究竟,是谁呢?!……就在她思索间。今早和萧宁会面时,一起入座的那个三楼雅座,猛然映入了眼帘。这一刻。一道她从来未曾考虑过的身影,猛然和刚刚脑海之中的记忆,重合了!嗯?等等!不会吧!难不成,刚刚密室内的那道身影,是?这怎么可能?!这?一瞬间,长孙川猛然觉得,背后一凉。脑海中则是不断地划过三个字:不可能!不可能!萧宁是谁?对于这家伙,自己可太了解了啊。毕竟,从还不太在意所谓男女授受不亲的年纪,自己就已经认识那个纨绔了。在长孙川的印象里,那家伙完全就是纨绔、荒淫、蛮横无理、胸无大志的代名词!就是这么一个人,他怎么会是那种,坐镇李家背后,运筹帷幄之中,决策千里之外的人物呢?他一个闲散王爷而已啊,凭什么可以站在大尧第五家族李家的背后,让李家家主俯首称臣啊?这一点,哪怕是如今香山书院第二代弟子中,最令世人看好的元无忌,怕是也没这等本事啊!俗话说得好,好奇心害死猫!长孙川自认为,自己一向不是什么好奇心旺盛之人。可今日之事,她实在是难以平复。那道身影,实在是和萧宁太像了啊!不行,她一定要弄个清楚。在好奇心的趋势下,长孙川终究是停下了准备下楼的脚步。再一次悄悄折返回到了刚刚的密室门外。想来,等到自己离开后,那家伙应该就会从屏风后出来了吧。自己倒是要看看,这家伙到底是何许人也! 第24章 皇帝党!昌南萧党! 来到窗子前,长孙川伸出手指,轻轻的在那窗户上戳出了一个小洞,悄悄向里望去!此时。刚刚那道一直坐于屏风后的身影,已然露出了所谓庐山真面目!只不过,他是背对着长孙川的。那人穿着一身大黄色锦袍,腰间冠带佩玉,英姿如朝,显得风流倜傥。他的身形和声音,看上去都让人觉得无比熟悉。长孙川都不由得感叹:像!太像了!和萧宁,简直就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但,他身上的那种气质,却又让长孙川无法将眼前之人,和那印象中的家伙联想到一起。平日里的萧宁,身上永远是一副无所事事、玩世不恭的纨绔气质。可眼前这人,身上是无尽的稳重和内敛,给人一种胸中有万山沟壑的高人之感。这样的气质,长孙川见过。只不过,她只在王夫子身上见过几分。对了,洛陵的儒学大家,被尊为天下圣人的孔难,似乎出场时也永远给人一等这样的感觉。年轻一代里,还从来没有谁,身上会有这等高人之气!就在长孙川恍惚间。那人像是察觉到了什么般,猛然转过了身子,朝着自己的方向望来!同时,似乎对着某人挥了挥手。一旁的李百万,则是凑到了其身旁,点头哈腰般道:“小王爷,好手段啊!”小!王!爷!萧!宁!这一瞬间!长孙川也终于是看清了此人的庐山真面目。正是萧宁!“啊!这……”一瞬间,长孙川差点惊呼出声。只觉得心中,有某些东西被打破。这一刻,长孙川的心绪,彻底化作了一团乱麻,再也无法理清。什么情况啊?大尧第五家族背后的家伙,竟然是萧宁?甚至,这李家家主还对其如此恭顺?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密室内。“小王爷好手段啊,我之前,可是见过这长孙川。此女足智多妖,却不曾想,今日如此简单的,就和我们定下了协议。”李百万脸上的肥肉颤颤,满面喜悦。一旁的王夫子,则是白着眼,道:“切,这有什么了不起?这小子,无非就是对于长孙川那丫头太过于了解了。”“所以,他先让你出面,自己再以高人之姿后出场,给那丫头在心理上造成一定的压制。”“继而,在顺着那丫头的想法,提出这所谓的协议罢了。”对于萧宁的手段,王夫子一眼就看透了。不过,这依旧不影响,他心里对于萧宁的手段,还是有那么几分认可服气的。对对对!就是这般。听着这老者的分析,长孙川只觉得,这个老者懂自己。知己啊,有没有!就是这般,就是这般啊,刚刚的自己,就是这样的感觉。果然啊。弄了半天,自己竟然是被人拿捏了……而且,还是那个,自己印象里纨绔至极,自己从来未曾看得起的萧宁!嗯?等等。终于。长孙川像是再次发现了华点一般,一脸不可置信的朝着那老者看去。“啊,这!”长孙川这次直接惊呼出了声音。“是?王夫子?!”长孙川盯着另外一道身影,再次迷茫了。这都是什么跟什么啊?王夫子怎么会和萧宁在一起?自己的父亲不是说,王夫子是不会入京的么?想当初,清流党花了这么多心思,请王夫子入京为清流坐镇,梳理朝政。王夫子都无动于衷。谁能想,随着萧宁入京继承皇位,王夫子这尊大佛,竟然也跟着来了。甚至,还跟在萧宁,这个他最不成器的学生身边?这个世界,到底怎么了?“算了,铁拳,把她给我带进来吧。”“念及同窗情谊,我本不想跟你这样见面,不过,你这也太夸张了点。”长孙川懵逼的瞬间。房内的萧宁,再次出声。接着。长孙川的身后,一道黑影已然掠过。长孙川只觉得自己好像长了翅膀,再次落地,已经被那黑影,如同拎小鸡仔般,拎到了萧宁身前。被发现了?这一刻,长孙川虽然暴露了,但却并没有任何担忧。在她看来,萧宁一个纨绔罢了,就算背后有李家。守着王夫子,她还能把自己怎么样不成?自己最多就是丢点脸罢了。她思索的,是另外一件事。在决定偷窥前,她有想过,自己可能被发现,但却没有想到,自己会被萧宁率先发现。这密室外可是很嘈杂的,加上自己以前也师从王夫子,修习过一些隐匿身形的身法。如若没有武学在身,五感没有得到加强,她自认为,那种半点武学不通的废材,是发现不了自己的。比如,萧宁。他在香山书院修习了如此多年,就不会半点武学。可是。正是这个人,第一个发现了自己。难不成,萧宁其实有武学在身?长孙川思索着。那萧宁已然满脸戏谑的看了过来。“说过的,小海棠,咱们还会见面的。”“萧宁?你个混蛋,这都什么情况啊?”她眯着眼,打量着萧宁,还沉浸在以往和萧宁相处的模式中。直到。她的目光,和萧宁对视的一瞬间。长孙川的全身,猛然的打了个冷颤。萧宁,和自己印象里有些不一样的!他的目光,是如此的冷漠和陌生!再也没有了以往的慵懒。“我说过,咱们会再见,但我没有想过,会这么早!”“不过,既然被你发现了,念及同窗之谊,此事,我暂且当做没有发生吧。”萧宁摆了摆手。“不是,萧宁,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你,还有王夫子,为何,为何会在李家……”长孙川现在,那是满肚子的疑惑。只是,还没有等她说完,萧宁已然打断了她。“现在,可不是回答你问题的时候啊。你可知,在我这里,之前窃听的人,可从来不曾有活着离开的!”萧宁的声音,徒然增大!吓得长孙川整个人,都有的浑身一愣!“知道么,我是真的不想,在这等情形下和你见面。”“刚刚,你第一次戳破窗户时,我念及你我同窗之谊,已经让铁拳留手了,当做没有发现你。”“可你竟然还在窗外大呼小叫,这也太不把醉梦轩的密室当回事了吧。”啊?听了萧宁这话,长孙川才猛然反应过来。当时萧宁对着自己的方向摆了摆手,原来是示意那黑衣人,别把自己揪出来……从一开始,萧宁就发现自己了!甚至,还给自己留了余地。嗯?等等。铁拳?!刚刚那个人,是铁拳?半年前入京,天机山高手榜排行第二十七的高手?这人当时清流、穆党和太后党,可是都对其抛出了橄榄枝的。可谁知,这人竟然同样听命于萧宁?这萧宁,究竟是怎么回事啊?这还是当年那个纨绔么?一时之间,长孙川觉得,自己好像有些看不透这个家伙了。“原本,如果你刚刚看完就走,我是完全不需要跟你打开天窗说亮话的。”“我只需要,等你离开之后,找个人日夜监视你。只要你不把这里的秘密透露出去,我就永远不会提这件事。”萧宁喃喃着。一旁的王夫子则是没有出声。“啊?找人监视我?你还想找人监视我?怎么?如果我把秘密透露出去,会怎么样?”长孙川伸着脖子,硬着头皮问了一句。她在试探,试探刚刚萧宁那句,偷听的人没有人活着离开这句话的真伪!下一秒。却觉得眼前此人,全身上下的气质,猛然化作了冰川一般。长孙川只觉得全身一冷。迎着萧宁的目光,她在对方的眸子里,看见了坚定、肃杀和决绝。“你是聪明人,如今京城可是有太多人盯着我呢。”“如果有人说出了我的秘密,你觉得会怎么样?”“这会,我可没有时间跟你开玩笑。”萧宁的声音冰冷,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气息。他身上散发着的,是冰寒,是果断,是迸发的杀意。再也不是曾经的纨绔,浮躁与荒淫。这种气质,长孙川见过。她在穆起章的身上见过。对于这个人,自己的父亲给他的评价是,大尧的第一枭雄!“你!你!”长孙川听出了萧宁语气中的威胁,满脸惊愕。“怎么?你敢动我?甚至,是守着夫子?”“呵,小海棠,你好像还没有弄清楚状况。如今的京城,你今天早上不说过了么?”“这里是你死我活的争斗,可不是当年书院的过家家。”萧宁摊了摊手。“不过,刚刚我说的那些,现在都已经不重要了。如今既然已经戳破了窗户纸,那干脆,咱们就把话说的直白一些吧。”“我知道,你心中会有着诸多疑问,不过,那些话在你掌管李记之前,是你绝对不能听的秘密。”“知道秘密,是要承担代价的。如今,你有两个选择!”“第一,念及同窗之谊,我可以让你走。你带着今天知道的秘密,现在就离开。”“只要你保证,不对任何人透露今天的事情,我会保你平安无事。”“第二,继续留下来听完接下来的事,问完你所有的疑问,我也会都对你和盘托出。”“不过,作为代价,知道了我所有秘密的人,只有两个选择。”“一,带着秘密死去。二,带着秘密,留下来,加入我们!”长孙川终于是郑重了起来。如今,看着眼前,声音冷漠,不夹杂一丝个人感情的萧宁。她开始相信了起来,一旦自己暴露了点什么,萧宁会毫不犹豫的对自己,痛下杀手!自己已经不能再用当年的眼光,却看待眼前的这个家伙了。更何况。她是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萧宁身上说到死去二字时,所带着的肃杀之气的。而当萧宁展露出来杀意之一,王夫子可是无动于衷的。显然,对于萧宁所言,王夫子是认同的!这里,是你死我活,而不是以往书院的那般和睦。“留下来?你是指,李记?”长孙川收敛了以往的儿戏,问道。对此,萧宁却是抿嘴一笑,一副看待天真稚童的表情。似乎是在笑,长孙川完全没有领会,单纯的如同一个孩子。是啊。对比起此时此刻的萧宁,长孙川猛然觉得,自己真的是太单纯了。“我说的不对么?”“对了一半,你要留下来,目前自然是要掌管李记。”“不过,你要加入的,可不是李记!”“那是什么?”长孙川疑惑,抬头看向萧宁的眸子。那个眸子,依旧和当年在书院里一样,如此的好看明媚,如同天上星辰。曾几何时,长孙川和一众女伴还抱怨过,说这么好看的眸子,竟然长在了一个纨绔的身上。这一刻。在这双好看的眸子里,长孙川看见了,火焰!熊熊燃烧的烈火,比那万千星辰更加炽热!“党争!”眼前,那满身英气、气质出尘的男子,淡淡吐出二字,气吞三万里。瞳孔之内迸发的,是足以贯穿宇宙苍穹的光芒!“党争?那,是三大党派的哪一党呢?”“不属于三大党派的第四党,皇帝党!亦或是,昌南萧党!”昌南!萧党!???!!!这一刻!昌南萧党四字一出,八方雷动! 第35章 摊牌!心悦诚服长孙川 党争,是随时可以溺死人的深海!长孙川的父亲庆国公曾经不止一次的提过,永远不要去揭开党争的面纱。不然,你在里面能看见的,再无温情,只有阴暗、血泪、狰狞和仇恨。长孙川也从来未曾想过,要加入党争。甚至,她同样不希望,身边的人卷入这场每隔数十年,就会在京城掀起的巨大漩涡。今早,她去提醒萧宁,同样是希望对方可以在党争之中,保持清醒,不要当了任人摆布的棋子,成了炮灰。可谁曾想。自己错了!大错特错。眼前的萧宁,那可不是自己以为的,那等什么都不知晓,被人当成了棋子的家伙。相反。这家伙是藏得最深的一个。甚至,他们竟然集结了如今,京城大部分人没有看见的第四党!皇帝党。既然提到了皇帝党,细细想来,眼前的李家家主,甚至是自己的恩师,都是这一派的人了。对于这样需要拿着生命去参与的游戏,这等走错一步路都会万劫不复的游戏。长孙川这个腹黑且惜命的家伙,是绝对不打算参与的。可她很清楚。如若今天,自己选择了第一条路,那么自己将永远活在萧宁的视线之下。也将永远会被萧宁这个谜题,压得喘不过气。这就好像,你知道了一个秘密,却不能和任何一个人分享……因为。一旦你分享了,只有死路一条。最可恶的是,这个秘密,你还只知道一半。此刻的长孙川,终于是彻底认清了现实。眼前的这家伙,那可不是一个简简单单的闲散王爷。那是一只长着獠牙,随时都会吃人的猛兽!如今,她已经毫不怀疑,如果自己敢泄露秘密,那个曾经自己未曾看起的家伙,会随时对自己痛下杀手!“我……”长孙川紧闭着眼睛,思索了大半晌。暗窗外,清风涌动,拂过她的发梢。一瞬间,这似有三分凉意的微风,猛然是让她脑海之中一震!等等!不对!一瞬间,长孙川猛然意识到了什么,脑海之中多出了一个答案。“不对!我根本没得选。”长孙川,总算是反应了过来。“你前面说过,咱们会再见面,却不会这么早。”“因此,按照你原本的打算,就算你我今日不见面,日后等我们打完了赌,你还是会跟我坦诚相见的。”“因此,我根本没有选择。你太了解我了,从一开始,你就想把我绑在你们的战船上!”“呵呵,小海棠,总算是聪明了一次呢。”“你可是大尧第一商才,我又怎么能放过你呢?”萧宁拍了拍手。“所以,你怎么想?”“我怎么想,还重要么?”长孙川撅起了嘴,当年那等在香山书院时的无力感,再次袭遍了全身。以往,在香山书院,自己就被眼前这厮拿捏得死死地。本以为,在长大之后,一切就会有所改变。曾经何时,她和其他六人所组成的所谓香山七子,也天真且骄傲的以为,一切都不一样了。自己跟萧宁,已经彻底成为了两个世界的人。自己一行人是天上星,萧宁注定沦为尘土灰烟。却不曾想。长大之后,自己依旧被这家伙拿捏得死死地。算了。既然已经这样了……“既然如此,我想问,今早你调戏人家那个姑娘,究竟是有意为之,想要保护那个姑娘?”“还是说,你就是单纯的想要对人家那姑娘伸出魔爪?”“呵呵,你说呢?”萧宁微微一笑。“能说出来第二个答案,看来你已经看到了那姑娘的结局了。”“只能说,那孟少商看起来大义,实则不够狠辣。”“他做事,只能保得了那姑娘一时,却保不了那姑娘一世。我如此做法,一劳永逸。”“毕竟,现在京城都知道,我是穆党和太后党的人,甚至还是未来名义上的皇帝!”“一般人,也不敢得罪我不是么?”果然是这般!长孙川听了萧宁的解释,只觉得,自己的真的再也不能用以往的目光,去看待眼前的家伙了。夫子曾经教过一门学问,叫做出世。如今一看,在门学问上,自己还远远不如萧宁啊。就在二人商议间。那铁拳已然走到了萧宁耳边,轻轻耳语。“哦?”对此,萧宁一愣,片刻后笑道:“现在看来,倒是我低估那孟少商了。他也做到,一劳永逸了。”“好,这个问题过了。我还想问,有关于挽儿的事,你为什么要休了她?”……接下来的情景,彻底成了问题解惑大会。当萧宁几乎将所有的事情,通通告知了长孙川后。长孙川的脸上,只剩下了倾佩和感动。想不到。眼前这个小王爷,竟然背负了如此之多。虽然不知道,这个小王爷究竟是何时开始藏拙的。但是,有一点可以肯定。那就是,眼前之人无论是心智心性,都远远要比自己所谓的香山七子要强太多!忍辱负重,甘背绝情荒淫之骂名,忍痛休妻,却只是为了保护她!单是这一点,眼前这个男人就不该被全天下人称之为什么纨绔王爷!更何况,为了卫清挽,他竟然能在孟子衿这样的女人面前,坐怀不乱!真的,有点羡慕卫清挽的眼光了呢。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说自己被拿捏了也好,其他的也罢。总之。这一瞬间,长孙川真的觉得,加入所谓的皇帝党挺好的。她真的,想要为萧宁的起势,出一份力了!“好,既然如此,我都知道了。现在,我只剩了最后两个疑问了。”长孙川沉默了半晌之后,再次跟萧宁说话,声音都变得温顺了不少。“第一个,目前咱们这边,京中势力几何?”“我们可有和那穆党、太后党、清流党掰掰手腕的机会?”长孙川这个问题,是在探底!萧宁今天给她的震撼实在是太多,她有点不敢想,萧宁到底还藏有多少后手。王夫子听闻,同样望了过来。和长孙川一样,他也有同感。从入京前,这小子说的什么只此一人,到如今的铁拳,再到李家。谁知道,这小子下一秒又会掏出来什么大家伙?“目前你能知道的,就这些了。”萧宁不假思索,直接回答。切,小海棠,想从我这探我的老底?没门!没看见王夫子都没有成功么?就别说你了。王夫子无语,这小子,还真是什么都不肯说啊。对于萧宁这个回答,长孙川选择了只信三成。萧宁的性子,她还是了解的。更何况,她这个问题,除了为了问出萧宁的底牌之外,还有着更深的一层用意!“既然如此,如今京城之中,有一个人物,其他三党都在竞相拉拢!”“蒙尚元?”萧宁实在是太了解长孙川了。这海棠花还没有开口,他就知道对方想说什么。“正是!禁军可是皇城内,最强的军方势力!哪怕在其他三党眼中,蒙尚元这个人都是重如泰山般的存在。”“因此,我觉得,这个人我们也必须争取一下。”“正巧,我父亲与那蒙尚元的父亲有些交情,我与那蒙大哥,也算是熟识。”“不如,咱们也尝试着拉拢一下对方?”“尽管说,你的名声在外,朝堂中大部分人都不屑与你为伍。蒙大哥又是那等直人,想要拉拢此人的确是件天方夜谭之事,成功的概率极低。”“但总要尝试一下的,不是么?”长孙川絮絮叨叨的说着,眼神真挚。尽管说,在她看来,其他三党都拿不下的人,萧宁成功的概率的确微乎其微。但事在人为啊!加上自己这层交情在!看得出,她的确已经开始站在萧宁的立场上考虑问题了。 第36章 死局! 醉梦轩,八层。“好吧,既然你都这么说了,我摊牌了。蒙尚元,是我们的人。”“???”刚刚还在满心思绪为萧宁谋划的长孙川听完顿时一愣?蛤?你说什么?蒙大哥蒙尚元!如今京城之内,最受欢迎的香饽饽!穆党、太后党和清流都在争取的禁军大统领!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他竟然,也是萧宁的人?!长孙川顿时只觉得内心一惊。这算什么啊?合着弄了半天,外人只有自己?人家蒙大哥跟萧宁才是一家?一瞬间,长孙川只觉得,眼前的萧宁更加深不见底了。自己提一个蒙大哥,蒙大哥就是他的人。那谁知道,这家伙还有多少他没有说出来的自己人??半晌过后。长孙川知道,萧宁不想告诉自己的,自己是绝对问不出来了。干脆继续道:“第二个问题,咱们之前的赌约……”当初。萧宁和长孙川约定时是说,如若萧宁赢了,长孙川加入李记。输了,条件任由长孙川提。可现在。长孙川已经决定加入党争,站在萧宁这一边,无论打赌结果如何,加入李记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这赌注自然也要改一改了。长孙川这个不吃亏的主,既然萧宁的底探不到了,干脆想着在萧宁身上,撸上一波羊毛。“如此的话,不如,用我们打赌的老规矩。”萧宁看了一眼王夫子,问道。王夫子见萧宁投过来的眼神,不由得瘪了瘪嘴。“老规矩?什么规矩?”“嗯,如果你赢了,就算你厉害!”???闻言,长孙川明显一愣,白眼直接翻到了天上……“那,看来你也只能算我厉害了。萧宁,无论之前如何,这次咱们的赌约,我是必胜的!”再次提到宏兴楼的事,长孙川的底气,看起来明显足了一些。“这宏兴楼可是那四大家族扶持,沈家和孙家合盟的酒楼。”“如若对方真要跟你打价格战,你又怎么能保证,自己的生意不被抢走?”长孙川说话时气势十足,仿佛那随时会大张旗鼓开战的宏兴楼。她的眼神微眯,打量着萧宁,眼珠不断地转来转去,也不知道这腹黑女又在算计什么。王夫子眯着眼,推开了密室的暗窗,望向窗外。窗外,是热闹繁华的天上街。在街对面的不远处,和醉梦轩遥遥相望的,就是那一派日新月异之象,挂满了红灯楼的宏兴楼。那宏兴楼目前已经全面竣工,想来过不了几天,就要正式对醉梦轩,伸出它凌厉的爪牙了!“是啊,这个问题,我也想问。”沉吟了半晌,王夫子跟着开口道。对此,萧宁只是呵呵一笑:“夫子在文学和武学上,的确都有着很高的造诣。可在这商学之上,考虑似乎有些欠缺啊。”“至于你小海棠,你的眼界,终究还是看的太窄啊。”“二位以为,就当下来看,我醉梦轩的价格如何?”“很高。”王夫子听后,不假思索的回答。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又捏起了一颗冬枣。嗯,在这第八层,这一颗枣,就是碎银几两啊!如若不是免费,王夫子怕是这辈子都舍不得吃。有着师尊开口,长孙川自然同样是跟着点头。“这就对了。不知你们想过没有,既然我这价格高,为何还有人不断地来这醉梦轩,一掷千金呢?”“甚至,很多食客都很清楚,这醉梦轩的很多食材,第一层和第五层并无区别,但价格却是天差地别。”“但依旧不断会有人,挤破头的想要来这更高层入座。甚至,哪怕多花了银子,依旧以此为荣,这是为什么呢?”萧宁这一句话,就点到了点子上。此话一出。王夫子也好,在一旁等候的孟子衿也罢,纷纷露出了一个思索的神情。只有长孙川,听完这话后,眼前一亮。“很简单,地位!来这里吃饭的人,吃的不是食物,是地位,是权势,是自己的虚荣心,和高高在上,不是么?”“因此,只要我们把醉梦轩渲染成一个只有达官贵人才能前来的酒楼,就算咱们的价格再贵,依旧不会缺少食客!”“因为,这从来就不是价格的问题!只要我们醉梦轩可以保持住洛陵第一酒楼的名号,只要我们还是那个,只有权贵们才能来的酒楼!”“只要我们的名声还在这里,那醉梦轩就永远不会被比下去!”萧宁这次的解释,通俗易懂!王夫子、和孟子衿这下听明白了,纷纷点头。长孙川呢,看向萧宁的眼光,彻底被好奇填满了。作为天机山评出的“大尧第一商才”,若萧宁所说的这些,长孙川都看不透,那她这个所谓第一商才的含金量,未免也就太低了些了。事实上。长孙川自然是知晓这个道理的,她刚刚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实则又是一波试探。显然,萧宁的反应,再一次出乎了她的预料!萧宁在营商上的眼界,比长孙川想象中的要高得多。不由得,长孙川只觉得,眼前的萧宁,愈发的让人看不透了。这明明就是当年那个纨绔,在香山书院无论是比什么,都一直倒数的存在啊!可偏偏!就是这个人,如今各方面的水准,让自己都觉得吃惊!一旁的李百万,听后不由皱起了眉头。醉梦轩的这个高端定位理念,萧宁早就跟他提及过了。因此,他对这一点还是很清楚的。“小王爷,我还记得您说过,我们想要把醉梦轩做成一个,只有上流人士才能前来的场所。”“最重要的一点,就是我们的气势要足够大。只有我们的气势在,让醉梦轩有其华表,才能让那些达官显贵们信服。”“那是自然。我们醉梦轩建设的如此之高,装饰如此华贵,为的不就是如此么?”是的。这就是醉梦轩建设成这样,最初的用意了。“这样的话,可就难办了啊。”提到这。李百万的额头,彻底皱成了一个团。“如若真是这样,咱们的想法,怕是被那宏兴楼看透了。”“哦?”“这件事,因为小王爷昨日一直在忙着和千流商议问题,今日又要和长孙姑娘见面,所以我一直没有提。”“您当时也提到过,想要让醉梦轩和达官显贵四字有所联系,诗词歌赋、声色曲舞是最好的手段。”“我听闻,再过几天,那宏兴楼,好像要举办一个什么,宏兴楼诗会。”“原本,我还没有在意,但如今一想,他们好像就是为了跟我们争势而来!”待到李百万说完,萧宁瞬间就明白了那宏兴楼的意思。好手段啊,竟然开始懂得炒作和明星效应了。萧宁腹诽。就见那长孙川,不知何时已经站了出来,看向萧宁,咄咄逼人般道:“萧宁,你说的一点很对,宏兴楼不会跟你们打价格战,甚至他们可能定价会比醉梦轩还高!”“显然,你们都是在做所谓的权贵专属酒楼,争得,自然也是那洛陵第一楼的名声!”“按照你说的,你应该很清楚才对,想要保住醉梦轩不败,你必须要保证醉梦轩的名声!”“想要保证醉梦轩的名声,就必须在气势、在实力上,压过对方。”“我一早就说过了,这次打赌,我是必胜的!据我所知,为了跟醉梦轩争势,抢这洛陵第一酒楼的名号!”“宏兴楼目前,已经邀请了天机山才子榜上的探花曲一楼、第四秦向隅、第八苏巡。”“除此之外,美人榜上,洛陵双媚之一的灵师师,洛陵第一花魁,柳若湘。”“再者,就是一些京城的达官显贵,到时候,四大家族的公子,可能也会过去为其撑腰,豪掷万金。”“敢问,如此之大的手笔,萧小王爷又打算如何应对呢?”“面对对方如此排场,醉梦轩,又能请来什么人与之抗衡呢?”长孙川挑了挑眉。这自然也就是当初,她敢跟萧宁打赌的底气所在了。在她看来,这道题,无解!醉梦轩这次,是死局! 第37章 夜面郎君! 天机山才子榜探花曲一楼、第四秦向隅、第八苏巡!洛陵双媚之一的灵师师!洛陵第一花魁柳若湘!不愧是四大家族!大手笔啊!听完长孙川报上来的这一堆人名,萧宁不由得感叹道。才子佳人,一直以来,这都是古代上流社会最耀眼、最吸睛的话题。提及什么贵族圈层,才子佳人和诗词歌赋,是永远绕不过去的。说到天机山才子榜探花曲一楼,那就不得不提一下,这个所谓的天机山才子榜了。天机山才子榜前三甲!排行第一,状元夜面郎君。这厮,同样还是天机山公子榜的榜首。只不过,这家伙已经有三年未曾露面,神川大陆上已经好久没有他的消息了。榜眼,齐太白。这家伙是个沉迷于武学的家伙,对于世俗的这些名声权势,根本不感兴趣。除去这两人之外。探花曲一楼,大概就是这所谓才子榜之上,排名最高,最为活跃之人了。能够把曲一楼请来,已经足以说明,这次宏兴楼是真的下足了本钱。不出意外的话。此次曲一楼若进洛陵,必然会引起轰动!就更不要说,当夜还有那所谓的灵师师,柳若湘这等红颜佳人了。到时候,如若那四大家族的某公子,再来一手什么,千金求一诗,万金求一舞的幺蛾子。说不定,这宏兴楼还真就站起来了。听了这阵仗。那王夫子,这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老头,倒是眼中多了几分兴致。孟子衿眼中,更多的则是担忧。她也不知怎的,这才几天。她好像越来越代入自己的这个,昌南王王妃的角色了……“那,依你之见,我们这次若想破局,需要找来何人?”萧宁看向一旁,如同一只大公鸡般,伸着脖子一副胜利者姿态的长孙川,淡淡的问了一句。心中,实则已然有了想法。其实。这个问题,完全就是废话。才子榜就在那,别人把第三请来了。你想压对方一头,还用问么?长孙川听后翻了翻白眼,从来不敢对萧宁有半分不恭的李百万见状,连连出来解围,老老实实回答道:“对方是才子榜探花,我们想在气势上争足面子,保住我们洛陵第一楼的名声。”“想来,那榜眼剑痴齐太白,是最好的选择。关于他,我们也有消息,据说那齐太白,如今在断山城的剑阁问剑。”“只是,能不能请来,就另当别论了。当然了,若是这次,能把那已经消失了三年的夜面郎君找来,就再好不过了!”“花魁方面,我听说那洛陵第一花魁,是那四大家族豢养的玩物,徒有其表罢了。”“这样的话,我们自然没有争夺的可能。唯一的办法,也就是找一个名声不如她的人,为其造势。”“到时候,我们若能在曲舞之上,胜她一筹,应该足矣。”“花钱的事情……”李百万支支吾吾说到这,不由得瞥向了萧宁。“以小王爷您的名声,这件事情让您来,再好不过……”“……”萧宁听着李百万的话,不由得递给了对方一个不善的眼神。这话,怎么听都像骂人呢。王夫子则是没有忍住,他才不需要管萧宁怎么想的,当场就哈哈大笑了起来。“确实,昌南王府小王爷,千金只为搏美人一笑。这种事情,很合理!”“只是,其他那两个提议,你干脆把他杀了吧。”“那夜面郎君已经消失三年了,且那家伙看起来也是个生性高傲淡泊之人,才不会为了金银而折腰。”“齐太白的话,都说他是剑痴了,除了剑术以外,你觉得他为何能来?”“还有什么,在歌舞之上胜柳若湘一筹?柳若湘人品虽然不怎么样,但在曲舞之上的造诣,已然登峰造极。”“尤其是,其背后还有着几个曲舞大家,专门为其谱曲创舞。想要在这方面超过她?难!”孟子衿没有多言。不过。对于王夫子的言论,她是认同的。对于夜面郎君,她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夜面郎君,因为出现时,永远戴着一副漆黑如夜的面具而得名。其真实身份,至今无人知晓。其名声之大,堪称大尧之最!天机山的公子榜和才子榜,双榜单之上,皆有其名,皆列榜首!公子榜上,他是唯一一个,不需展现真面目,单是靠着自身气质,就足以让万千折服的翩翩公子!才子榜上,他是唯一一个,诗作不超双手,但每一首都名震神川的奇才!如今。他已经在这双榜之上,霸榜十年之久了!还记得。自从三年前的赤壁诗会上。他一首《赤壁赋》,再次响彻了整个神川大陆后,就彻底消失在了众人的视野之内。天机山的榜单三年一排。他消失后的第二年,恰巧就是重排公子榜的时候。可是。尽管他消失了。他的名字,依旧位列榜首。且天下皆服!这样的人。想要把他请来,只能说,难上加难啊。在座的人里,要说对于这夜面郎君,最为了解的。除了萧宁,想来也就只有这孟子衿了。提到请来夜面郎君这档子事,她不由得目光看向了醉梦轩的中央诗柱。那是醉梦轩的承重柱梁,上面有着一块巨匾。用以文人骚客们,酒兴至极时挥笔弄墨,一展诗华!如今。那诗柱的最上层,挂的正是夜面郎君的五言格律!“奴婢记得,李家主在醉梦轩刚刚建成时,曾经在夜面郎君处,求来了一首五言格律,继而使醉梦轩名声大噪!”“奴婢想,我们也并非一定要将那夜面郎君请来。若其能为我们题词一首,想来也足以再次掀起波澜!”“当年,李家主可以从夜面郎君处,求来一首五言格律。”“我想,今日不妨以同样的方法,再求一次……”嗯?夜面郎君?题词?提到这个话题。李百万才满目恍然的看向了这醉梦轩的中央诗柱。说实话,若不是孟子衿提起来这事,他怕是都把这档子事给忘了。是啊。想当初,自己可是从夜面郎君处,求来了一首五言格律的。只是。看着孟子衿那满目期待的神情,甚至连王夫子都有点惊愕的望了过来。李百万摊了摊手:“我说孟姑娘,你这也太抬举我了。我当年能求来那夜面郎君的诗词,完全就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当初,还是小王爷告知我,说在洛陵的城南客栈碰到了夜面郎君,让我前去求诗一首。”“并称,如若他不答应,就多烦他几次。”“我当时,都没有当回事。可谁知,还真就求到了。”“这件事,哪怕到今日,提起来我都觉得像是做梦一般,太不真实了。”“那,李家主求了几次?”孟子衿闻言,问道。“额,按照小王爷所说,一天十几次,里里外外加起来,也就几百次吧……”“……”孟子衿和王夫子听闻,彻底无语了。他们还以为。当初李百万能从夜面郎君那求来一首诗,是有什么高超手段呢。谁知……竟然是用的这等多去求别人“几”次的下三滥手段……这下,如此一来,夜面郎君和齐太白,怕是都没有什么希望了。王夫子静静的思考着。他在思索,如今的才子榜上,自己或许找不到人。可当年的才子榜上,自己或许还能寻来几人。新人搞不到,找一群大约六七十岁的老年人才子前来,大概也还行吧……孟子衿站在另一旁,彻底失望了。她还以为,自己可以从李百万这里,听到什么有关于夜面郎君的消息。李百万自然也是一脸忧愁。四人里,只有长孙川听完之后,满脸的狐疑,打量着萧宁一副不太相信的样子:“真就有多求几次这么简单?”不知为何,作为女人的直觉总是告诉她,这件事的背后有猫腻。接下来的现场,一阵沉默。直到。一直以来,都一副胸有成竹之色的萧宁,徐徐开口:“好,既然如此,才子这边,就暂且定了!”“啊?定了?谁?”四人闻言,纷纷满头疑惑的望了过去,异口同声的问道。“你们说的,夜面郎君啊!”???!!!语不惊人死不休!一句说完,还没有等四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萧宁又道:“我想,对面虽然人多,但看你们对这夜面郎君如此恭维的样子。一个夜面郎君撑场,应该是够打了吧!”“既然这样,咱们干脆简单点,把那夜面郎君找来不就行了?”眼前,那玩世不恭的小王爷喝着香茶,一副懒洋洋的样子。说起来话轻松至极,就好像那夜面郎君,他能够随叫随到似的! 第38章 夜面郎君是小王爷相识? “这,小王爷,您,您是认真的么?”醉梦轩内。最先回过神来的,还是那李百万。他本来就胖,平日里,脸上的肉多的,都把眼睛挤没了。这会,他的眼睛却是瞪得出奇的大,死死地盯着萧宁,满目的期待。孟子衿的状况也差不多。虽然和那夜面郎君没有交集!但自从几年前的那次诗会见过一面后,孟子衿的心里,就彻底住下了那个男人的影子。自此无法自拔!如今。她的生活里,除了夜面郎君之外,已经很少有可以撩动她心弦的事情了。当然了。如今莫名其妙的,似乎又多出了个令人无法看透,宛若深渊般的萧宁……这个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胸有城府的昌南王。这二人算是单纯派。属于那种,萧宁说啥就信啥的。王夫子和长孙川则不然。萧宁的混不吝他们早就见识过太多次了。这厮说话啊,不能不信,但同样不能全信。否则,迟早被这厮给卖了。良久。王夫子才迟迟的别过了头,一副试探的语气问道:“真的?”长孙川呢,从始至终没有开口,就那么静静的等待着下文。对此。萧宁呵呵一笑。继而就大手一挥:“李百万,笔墨纸砚找来。”“本王爷说的话,自然是真。一会,我来题字一行。”“之后,你将其挂到咱们醉梦轩的第九层的大匾之上,供全天下人瞻仰。”“到时候,只要那夜面郎君见了此字,诗会那天,就定然会前来。”“甚至,不仅如此,说不定还会有不少才子佳人,不请自来!”此言一出。长孙川和王夫子,当场脸色一白,面容皱成了一团。不约而同的朝着远离萧宁的方向,各退两步,与之拉开了距离。似乎是在说:这人是傻得,跟我们不熟……作为萧宁的师尊和同窗,萧宁的字什么样,他们见过。说句难听的,你给鸡嘴上涂点墨,它啄的都比萧宁写得字好。就那字,他还好意思说什么,挂出去供天下人瞻仰?!说他是本来就小,还要脱光了出去游街,让人笑话还差不多。至于什么看了之后,才子佳人不请自来,那就更是痴人说梦了……二人鄙夷间,那对萧宁言听计从的李百万,已经气喘吁吁的抱着笔墨纸砚小跑过来了。萧宁也不多说,伸手接过来,深呼一口气后,已经下笔。字迹如龙,磅礴有力,很有大家之相。王夫子和长孙川看了这字,不由得对视一眼,纷纷正色。啊?这是?萧宁在写字?不是吧!萧宁这字,写的未免也太好了点吧!跟之前,大相径庭!就眼前这几字,拿出来怕是已经跟一些大尧的书法大家过过招了!萧宁什么时候,能写出来此等上乘的字迹了?孟子衿同样惊愕!她同样懂得书法,且还是大尧国内,能排的上名号的书法大家。盯着眼前人的执笔、行笔,她可以肯定。眼前这字的水平,远远要在自己之上!这,竟然是那所谓的纨绔昌南王写出来的?除此之外,孟子衿还发现了一件更有意思的事情!那就是,眼前萧宁的字迹,自己或许没有见过。但他行笔的一些细枝末节、很有识别度的个人特点上,她又觉得,有些似曾相识……在众人惊愕于萧宁的字迹之时。萧宁已然将笔放下!几息的功夫,一行大字,已经跃然纸上。“今年醉梦轩诗会,恭迎才子榜状元夜面郎君!”???这句话一出!众人纷纷不解的抬头看向萧宁,无数猜测,涌上心头。“那夜面郎君,跟你是相识?”王夫子思索了半天,也就想到了这个可能。不然的话,这夜面郎君凭什么听萧宁的,说来就来啊?若萧宁不能笃定那夜面郎君能来,他又如何敢挂这么一行字。却不想。“不认识!”???“那,你还这么写?”“嗨,我们先把势造出去嘛!你说,我这一行字一出,是不是会有很多才子佳人们,不请自来!”长孙川无语的噘了噘嘴,不知为何,她突然间就觉得,以往那个胡作非为、到处乱来的小王爷回来了。“这,你这么说也对。如若你把这行字挂出去,确实会有不少人不请自来!”“只是,到时候那夜面郎君来不了的话,你这可是拿着这整个醉梦轩的名誉和信誉在胡来!”长孙川吐槽道。萧宁自然还有后招。“谁说他不来?我问你们,这夜面郎君真人究竟什么样,是不是没有人知道。”“对!”“既然如此。”萧宁一副你懂得的神色,看向了其他四人。“子衿,我记得你似乎,对于这夜面郎君很是熟悉啊。敢问,他身高几尺,胖瘦几何啊?”“跟本王爷比,相差多少?”孟子衿听闻,先是一愣,继而略微思索了一番,道:“嗯,相差大约,嗯?我觉得,小王爷的身形,和那夜面郎君似乎很是贴合,并无太大差距。”孟子衿眨了眨眼睛。那日在寝居前,看到萧宁时的那种似曾相识的感觉,又出现了!此时,她才终于弄明白了,为何那日会觉得萧宁的身影似曾相识!原来是因为,萧宁的身影,那日在灯下,很像夜面郎君!很像!很像!“既然如此,我们就做两种打算。”“第一种,那夜面郎君本人看见了这行字,自然会觉得好奇,想要来看看。”“别,夜面郎君才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就算看见了,也不会来。”长孙川打岔道。“好,那就进行第二个计划。由本王爷假扮夜面郎君,代替他前来。”“……”“……”“……”“……”八目相对,四脸懵逼。“那夜面郎君虽然没有露过面,但人家靠的是身上的气质!”“你这气质,装个纨绔还差不多。装夜面郎君,不太合适吧。”“夫子,您说合适么?”长孙川跟萧宁的相处模式早就习惯了,一时之间有点难改。损起萧宁来,毫不留情。王夫子毫不含糊:“不合适。”长孙川又看向了孟子衿。这次,就连平日里很是文静,不爱多言,跟任何人都和和气气的孟子衿,都微微摇头:“不合适。”最后。接力棒来到了李百万手里,李百万面露心虚的看向了萧宁:“小王爷,我这到底是应该说合适,还是不合适?”“那,你们还有更好的办法么?”萧宁打断了众人。“萧宁,目前是没有更好的办法了。但我们也不能,拿着醉梦轩的信誉去赌啊!”长孙川还想劝说什么。却见萧宁已经摆了摆手:“已经晚了,铁拳已经把字挂出去了!”???萧宁说完,众人这才反应过来。刚刚萧宁写的那字,已经不见了踪影。???这,铁拳,你飞的快,你了不起,你清高!这下,王夫子和长孙川一众反对派,彻底沉默了。如今,虽然不赞成这个举动。可也只能这样,死马当成活马医了。不然,你还能把那字拿下来不成?那样的话,怕是笑话闹得更大……长孙川默默想着,望向了一旁的王夫子。只见王夫子虽然没有多言,但神色依旧如常,没有丝毫的担忧。倒是李百万和孟子衿两个呆逼,有点紧张。嗯?等等!自己是不是,又被萧宁这厮给骗了?按理说,如果这件事真的有毁了醉梦轩的可能,王夫子肯定会阻止,会担忧的。可王夫子根本不在乎。有没有可能!萧宁那厮如今这么说,实则留有后手,就像当时自己提到蒙大哥时一样?想到这,长孙川突然觉得,这个可能性最大。兴许。萧宁到时候真能找来那夜面郎君,亦或是有其他解决办法,也说不定啊?……醉梦轩外。在那一行大字挂出去后,消息一传十十传百,大传千里!短短几个时辰的时间。夜面郎君今年要来醉梦轩诗会的消息,已经传遍了整个洛陵城!一时之间。整个洛陵城的才子圈子,都跟着剧烈震动了起来! 第39章 卫清挽的善意隐瞒! “等等等等!我有点跟不上了!你是说,你要拉拢清流党?”“而且,第一个要拉拢的,还是郭芷的父亲,郭仪郭大相?”醉梦轩内。这是长孙川今日所听到的,令其觉得离天下之大谱的第二件事了!萧宁的战略,竟然是要拉拢清流?甚至,第一个要拉拢的,还是郭仪?!在长孙川看来,这件事情,在她心里,真要跟刚刚的请来夜面郎君做一个比较的话。似乎这个,将郭仪郭大相拉到自己的阵营里来,更加困难……因为长孙川已经算是,正式加入到了萧宁的党争阵营了。有关于接下来的具体情况,萧宁自然也是要告知了。加上醉梦轩和宏兴楼之争的事情,已经定论,无论结果如何,都没有更改的可能了。这话题自然而然就来到了这里。“我觉得,不可能,这件事,还是放弃吧。”“萧宁,你不在京城,怕是不知道如今,这京城清流们对你的态度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你真的打算拉拢清流,第一个人也绝对不能是郭大相!”郭大相郭仪!大相二字,是其官职。大尧王朝的官职,实行三相分制。三相,分别为左相、中相和右相。如今,当今的朝堂之上,左相为穆党首领,曾经的河西军的大将军,盘踞在河西的猛虎,穆起章!中相,则是清流的首领,有着大尧第一相之称的许居正!右相,则是霍纲。此人同样属于清流党,只是在穆起章和许居正两个大佬的光环面前,显得有些无足轻重。三相制衡,一直以来都是大尧的传统。直到老皇帝上任,这三相之上,又多了一个大相!因为一直让这三相相互制衡,皇帝时不时的还要从中平衡。老皇帝偷懒,于是设置了一个,可以为自己分忧的官职。这个官职所属,就是郭仪了。由此也可见,当初的郭仪,在老皇帝面前,是何等的受重视。只是,在十年前的一场瘟疫过后,郭仪迅速丢掉了老皇帝的信任,老皇帝觉得郭仪跟自己不再一心。大相这个官职,至此形同虚设。至于那长孙川为什么如此的笃定,萧宁百分百的拉拢不到郭仪。原因很是简单。因为十年前的退婚事件。萧宁的父亲萧洛,和郭仪,以及卫清挽的父亲卫峥,年轻时就交好。而三人的子女,萧宁、郭芷和卫清挽,后来则都受教于香山书院。郭仪的女儿郭芷,名列香山七子之一。她和长孙川,也是香山七子里,唯二的女弟子。在长孙川的印象里,当初在书院,有那么一段时间,郭芷可没有少被萧宁欺负。对此,郭大相永远都只能是一边无奈的摇头,一边安慰女儿。一切,都还要从当初萧宁差点被处死之后的退婚事件说起。前面提过,郭、萧、卫三家,自幼交好。在萧洛和卫峥定下了媒妁之言后,郭仪不甘示弱,同样争着吵着要和好友联姻。加上郭芷、卫清挽和萧宁又都受教于香山书院,同时卫清挽和萧宁又已有了婚约。于是,郭仪提议,提前定下郭芷,和萧宁卫清挽二人,未来的孩子的婚约……萧宁也不懂,当时这群老家伙们怎么想的,总之脑洞大开。就这样,三人一拍即合。而郭仪呢,因为有了婚约的关系,从小到大对萧宁,那也真是视为己出。只可惜。萧宁这厮,从小就从骨子里露出了纨绔的苗头。三个孩子,就萧宁每天都把郭大相气的头大。后来,萧宁的纨绔之名,更是传遍了整个大尧。终于。在萧宁十多岁那年,闹出了大事。也就是萧宁刚刚穿越过来,差点被处死的那次。当初。若不是卫清挽力揽狂澜,就萧宁当初犯的罪,足够让萧家和卫家满门抄斩了。当时的事情,大家知道的,就只有大尧第一巾帼才女,为救丈夫千里奔赴沙场。但里面的具体内幕,除了当事人外,实则至今无人知晓。。要说萧家经此事后的唯一变故,大概就是从那以后,萧家和郭家的婚约,取消了。提出解约的郭仪呢,只留下了一句:“我的老命,可以陪着诸位一起葬送,我也不会觉得怎么样。”“但我还有一家老小。”“我视萧宁为己出,但郭芷同样是我的女儿。我不能看着,未来郭芷被萧宁这小混蛋连累!”当年。因为这件事,刚刚穿越而来的萧宁,还暗自在内心里,留下了一个“莫欺少年穷”的戏码。之后在香山书院,他没少欺负郭芷,没少骂郭仪是个胆小怕事、忘恩负义的小人。这一点,人尽皆知。因此,郭家和萧家,彻底算是友情名分还在,情分实则消亡了。不过,在后来。随着时间的流逝,回忆起郭仪当年对自己的点点滴滴,加上当年的内幕,萧宁也逐渐了解清楚了。对于郭仪,萧宁才知道,当初自己错过他了。细想一下,当初的卫清挽力挽狂澜之时,也就十几岁的年纪。如果只是靠她自己,她又怎么能如此顺利的,周旋在外敌和老皇帝之间?事实上。当年的内幕竟然是,郭仪当初是冒着被杀头的风险,帮着两个老伙计求情。卫清挽同样,是在郭仪的帮助下,才得以完成了这件事。最让萧宁感动的还是。当年卫清挽奔赴战场时。萧、卫两家不得离京!郭仪又被老皇帝要求,在京理事。那时,恰巧京城生了瘟疫。郭仪为了有理由脱身,竟然故意染病。得逞之后,他以身染瘟疫为由,告病三月。拖着自己本就虚脱的躯体,暗中保护着卫清挽前往前线。那场胜仗里,同样有他的功劳在!据卫清挽自己回忆说:当年她是应该身中五箭,死在沙场上的。是郭大相,帮自己挨了两箭!事实证明!对于萧宁和卫清挽,他的那句视为己出,从来就不是空话!也就是自那以后,老皇帝觉得,郭仪跟自己不再是一条心。自此,郭仪一片大好的仕途,算是走到了尽头。当萧宁知道这件事时,郭萧两家已经被自己闹得,情分不复存在了。加上萧宁之后一直在藏拙,没有机会出面和解。在萧洛去世后,老一辈的情义彻底断绝。如今的郭、萧两家,已经再无来往了。这件事情的隐情,不是卫清挽告诉萧宁的,而是萧宁自己查出来的。卫清挽不告知的理由是,郭大相不让萧宁知晓这事。因为,当时郭大相离京,是瞒着皇帝的。他是谎称告病离京的,这事情不追究还好,一旦追究,那就是欺君之罪。萧宁不知道,那以后万一东窗事发,就不会被牵连到!因此,卫清挽和郭仪一直瞒着萧宁,哪怕萧宁误会了郭仪,两家自此形同陌路。这也就是为什么,如今萧宁来京,提到拉拢清流时,第一个就要拉拢郭仪了。郭萧两家的误会,实在是拖得太久太久了。更确切的是,自己欠郭仪的道歉,欠的太久了。萧宁正回忆着,神出鬼没的铁拳,突然出现,附在了其耳边,道:“小王爷,郭府那边,似乎被穆党盯上了!郭大相怕是会有危险!”!!!???这话一出。处于回忆中的萧宁,不由得眉头紧皱。“怎么回事?”那铁拳听后,面露复杂。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盯着王夫子和长孙川。王夫子和长孙川都是明白人,瞬间明白了这铁拳的意思。很显然,铁拳是觉得有外人在场,有些话不方便说。“小王爷你先忙,我正巧好久没有见夫子了,准备请夫子我府上做客,今日就先这样吧。”“不过,小王爷,关于这拉拢郭大相的事情,您可一定要再多想想。”“首先,第一点,那郭仪郭大相,如今在朝堂之上,早就没有了当初的地位。”“大相这个官职,已然是形同虚设了。郭大相的影响力,已经远不如从前了。”“我们冒着如此风险拉拢郭大相,就算成功了,怕是益处也不会太大。”“再者,你当初在书院,和郭家的恩怨……”长孙川提醒了一句,继而跟着王夫子一起出去了。“回去的路上小心,这几天洛陵城有只凶兽出没,已经杀了袭击了数十人了。”“铁拳,你找个人,去送送夫子和长孙姑娘。”萧宁摆了摆手,道。走出醉梦轩。长孙川盯着那如日中天的太阳,不由得用手遮挡了一下刺眼的光芒,感慨万千。“夫子,萧宁这家伙,什么时候有如此之深的城府了?”“我也是近日才刚刚知晓,这小混蛋,藏得太深了。”王夫子摇了摇头。“不过,萧宁这家伙还真是神秘呢。我们现在也算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他竟然还有秘密不能让我们知道。”“呵呵,这就说明,这小子的底牌,远远要比我们想象中的还要多了。”“目前,他还有些底牌,不方便让我们知道。”王夫子将自己的小毛驴招呼了过来。“我倒是有点期待,这小子究竟还能给我们什么惊喜了。”听了这话,长孙川连连凑到了王夫子跟前,盯着其表情,道:“那,夫子觉得,萧宁这次挂那副字的用意,究竟何在呢?”王夫子挑了挑眉:“这件事,如果是之前的萧宁,我会觉得他是在胡闹。”“但眼前的萧宁,绝非莽撞之辈。这小子这么做,定然会有他的用意。”“放心,他肯定是会有后招的,我们就等着瞧就是了。”王夫子丝毫不担心的摆了摆手。一旁的长孙川听后,点了点头。嗯。跟她所想的差不多!醉梦轩内。待到房间内只剩下了铁拳、李百万加萧宁三人时。那铁拳才终于开口。“小王爷,今天的消息,是负责盯梢穆府的影卫兄弟们传来的。”“这件事情,还跟我们一直在调查的,当初在官道上袭击蒙大统领的凶兽有关系。”这话一出。一旁的李百万,已经两眼一怔,懵了。“不是,铁拳,这都啥跟啥啊。不是说郭大相有危险么?怎么又跟那只凶兽扯上关系了?”“你这说的,完全是两码事啊?”“不,是一码事。”铁拳道。“具体的事情,是这样的。小王爷入京后,不是一直在让影卫寻找清流们,到底是谁豢养了凶兽么?”“兄弟们苦苦查了许久,一直没有收获。结果,就在昨天。”“调查凶兽的弟兄们没有结果,负责盯着穆府的弟兄们,倒是发现了一些端倪。”“他们发现,穆府最近,一直在找工匠打造捕捉凶兽的铁网和猎兽矢以及陷兽夹。”“他们近期,好像是有要捕捉凶兽的打算。于是,弟兄们开始注意穆府里,下人的动向。”“最后发现,穆府的府兵,一直在轮流盯着郭大相的相府!”“之后,我们也跟着盯了几天郭大相的相府,发现圈养了这凶兽的,竟然是郭大相!”???!!!郭大相!郭仪?清流里圈养了凶兽的,是他?萧宁只觉得大脑一阵混乱。“除此之外,我们还发现,近日京城里,那个四处捕猎的凶兽,其实是人扮的。”“那个人,同样是穆府的人!”一条条线索,不断地被抛出。萧宁逐一思考着。先是凶兽,是郭仪豢养的。穆党一直在监视郭仪的举动,甚至还准备好了捕兽的工具。最后,穆党还派出了府中的精锐,四处杀人。并假装成是凶兽杀人!当一切串在了一起时,一个歹毒的家伙,已然在萧宁的脑海之中,悄然形成了。“这么看,穆党这是打算,将凶兽杀人的罪过,通通推到郭大相的身上了。”“这招栽赃陷害,虽然手段差了点,但却足以一击致命,这穆起章,高啊!”“不过,郭大相圈养这凶兽,目的又何在呢?这和袭击了蒙大统领的那只,是同一只么?”萧宁思索着,另外一个信息,猛然在脑海之中浮现。还记得,郭大相曾经提过,他也出身于河西军,甚至跟穆起章还有过命的交情。那一天,是十月廿一日。于是,从那以后,每年的这一天,二人都会相聚一次。十月廿一?好像,也就是七天后了。难不成?一瞬间,萧宁的脑海中的线索,迅速拨开了迷雾!通了。一切,都解释的通了。“目前,穆党那边的事,郭大相有察觉么?”“没有。”萧宁点了点头。如今,郭仪已经走在了很是危险的地带。如若没有人提醒,怕是七日之后,他就要彻底走进穆起章的圈套了。看来。自己有必要,去郭仪的相府一趟了! 第40章 新皇萧宁!第一次早朝! “小王爷,千流找您上去。”醉梦轩八层,专门负责照顾千流起居的侍女走到门前,轻声道。“好,我知道了。”萧宁的眼神,如同一江秋水,明净而深邃。千流找自己,看来,是那些大人物们有关于代政三月的事情,有定论了啊。来到九层密室时。千流正坐在轮椅上,抱着一只信鸽,轻轻抚摸。这密室有着一顶天窗。阳光从天窗笔直落下,在密室阴暗的地上,留下了一个不太规则的方形光影。千流就那样,坐在阴暗中的光影里,沐浴在阳光下。看见萧宁,他面带着纯粹的笑容,将鸽子放飞了出去。之后,开始打手语。“萧宁哥哥,代政三月的事情,定下了。”“嗯,我猜到了。”萧宁虽然能说话,但同样是用手语回复。一时之间,萧宁仿佛又回到了那天,刚刚捡到千流的时候。那时候,自己每天就是这样,跟着千流打手语。只不过。是自己打,他学。“萧宁哥哥加油!”“会的。”萧宁点了点头,走过去摸了摸千流的脑袋。又陪着这个孤独的孩子坐了大约半个时辰后,萧宁就离开了。其实,有关于代政三月的消息,就算千流不通知自己,自己也很快就能知道。千流是个聪明的孩子,又怎么会想不到这一点?通知自己代政三月的事情,只是他想要自己陪陪他的一个理由罢了。入夜。太乐宫内。萧宁正式接到了旨意,由穆党、清流和太后党三党联发的代政三月诏书。待到传诏人离开后。萧宁回到了太乐宫的后堂。此时,王夫子,蒙尚元以及长孙川,都已经在此等待了。当蒙尚元见到长孙川时,脸上不由得露出了几分惊愕。“小王爷,明日就要正式上朝了。我记得,从入京到如今,小王爷好像还从来未曾见过清流们吧。”关于朝局,蒙尚元思索了片刻后,问道。“如此的话,明日首次会见清流。小王爷你给清流们留下的印象,倒是会直接影响,我们日后拉拢清流的成败。”长孙川也跟着分析。显然。对于明日萧宁的上朝,这艘即将起航的船只上的每个人,都还是很是憧憬的。一行人一直聊到深夜,从朝局聊到民生,从大尧律法聊到礼制俗成。待到吹灭后堂的灯烛时,已经又是深更了。“小王爷,今日,有人将一封密信,暗中送到了太乐宫。对方说,是郭府的人。”众人离去,孟子衿走了过来,手中拿着一个信封。萧宁接过信封打开。“萧宁小王爷,在下郭仪。当年的事,老夫给你赔个不是,你我两家的恩怨,也是时候有个结果了。”“无论如何,如今不是你我计较以往恩怨的时候。明日,你即将代政三月。”“朝堂之事,不比其他。切记,在朝堂之上,凡事都要做到三思。思危,思变,思退。”“若无可交心之人,老夫建议多亲近裴十继之辈……”信中的内容,洋洋洒洒上千字。几乎照顾到了每个,萧宁上朝后,可能会遇到的事情。郭仪,还是关心萧宁的啊。萧宁从这信里读到的,那是满满的担忧。至于那信中提到的裴十继,就是当初萧宁入京,为数不多的几个在皇城恭迎自己的大臣们的首领。如今,在朝中。除了三党鼎力之外,还有着其他很少数的一部分朝臣,是没有加入党争的。他们厌恶这等阴暗的斗争,裴十继就是这一系列人的代表。他们是纯臣的代名词,遵的是大尧礼制,守护的国家社稷和自己的纯良之心。可以说,如果让萧宁选择,他倒是希望,所有的大臣都是这样的人。不拉帮结派,不以权谋私。公私分明,一心只为国家社稷和天下苍生!看完书信,将信重新放到信封里,收好。萧宁去到了一旁的偏房,里面已经铺好了孟子衿刚刚准备好的被褥。躺在床上,熄灭灯烛。萧宁的脑海中,不由得再次出现了那个英姿飒爽的女将军身影。按照时间来说,再有几天,她们就该到琼州了吧。翌日。旭日东升,鸟啼鸡鸣。太和殿内!萧宁第一次,坐到了这龙椅之上。萧宁左边,下三级台阶,站立着的是禁军大统领蒙尚元!右边,是太监李公公。朝臣们位列殿下两侧。左侧是以穆起章为首的穆党。右侧,为首的是大尧第一首辅许居正。其后的,是孟党的头领,孟太后胞妹的弟弟,孟如秋!属于后宫的外戚党派。萧宁一一的打量着这群豺狼虎豹们。其他人同样也在打量着他,这位有着大尧第一纨绔之称,天下无所不知的混账小王爷,如今大尧的新皇,萧宁!穆起章和孟如秋,萧宁都见过。三人只是对视了一下,便不再有过多的交流。倒是那许居正,一直盯着萧宁,似乎要将萧宁,整个人彻底看穿一般。此人国字脸,眼神犀利,面容坚毅,一身正气,丝毫不负这大尧第一首辅之名!作为大相,今日郭仪也在朝堂之上。自从上朝之后,他就一直面色担忧的打量着萧宁。显然,哪怕昨晚已经对萧宁进行了一番的叮嘱,如今的他依旧为萧宁担忧。“诸位爱卿,可有事启奏?”按照惯例,萧宁做了开场白。所谓早朝,其实就是群臣开个早会。只是,这个早会涉及的内容有点广罢了。“臣有本奏。”穆起章听闻,第一个站了出来。“为恭贺陛下代政,臣从河西,特意寻到了一头珍贵的走兽,想要献给陛下。”“微臣眼拙,不如陛下慧眼。这走兽看角似鹿,看头是马。”“究竟是鹿是马,还望陛下帮微臣下个定论。”萧宁自然知道,穆起章这厮肯定要出幺蛾子。抬手准奏。于是。两个河西军出身的军士,就拉着一头看起来像马,但头生双角的走兽,走上了大殿。“陛下,这就是那走兽了。微臣以为,此兽既生双角,应当是鹿。”“不知,陛下意下如何?”萧宁眯着眼睛,看着这穆起章的表演,心中已然明白了对方的意图。这自然不是什么指鹿为马。更不是什么,穆起章想要试探群臣的把戏。他这次要试探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自己!他想要试探一下,自己跟他是不是一条心。换句话说,他这是在给自己下马威。想来,今日,如果自己顺着他的话说,那么他就会帮自己,尽可能的稳定自己的皇位。作为交换,日后的所有事,只要是其提出来的,自己都要像今日这般认同。如若不然。所谓代政三月,怕是都过不了三月,自己就可以被赶下皇位,抬走,有请下一位了。听了穆起章的话,一旁的太监李公公,连连来到了萧宁身旁,一只手护在嘴边,像是怕被其他人听去是的,轻声道:“陛下,为了您可以坐上这个位置,昨日穆相和孟尚书,那可是为您耗费了不少心思呢。”“以后在这朝堂之上,您可要多多支持他们二人啊。”“不然,若陛下您不支持穆相和孟尚书。他们二人以后不再为您殚精竭虑,那清流可是随时都要置您于死地的。”兴许,是因为萧宁纨绔之名在外的缘故。这穆党和太后党担心萧宁,听不懂穆起章话里的试探和玄机,还特意找了个人当做翻译。这话,那可真是赤裸裸的威胁了。不过。他们根本没有什么顾忌。萧宁。昌南王府的一个纨绔王爷罢了。自从萧洛离世之后,昌南王府就已经强弩之末了。这厮又把那卫清挽休掉,算是亲手葬送了昌南王府的最后一根弩箭。如今的昌南王府,就是个可以人人拿捏的软柿子!做戏做全套!现在,既然穆起章都站了出来,那负责唱反调的人,应该也该登场了。之后,自己再表示支持穆起章,这件事应该才能算过。这,同样也是朝堂之上的一次彩排。对于日后议事的一次彩排。只能说,穆起章这件事做得,真是即猖狂霸道,又考虑周全。枭雄之名,名副其实。果然。正如萧宁所想的那般。在穆起章之后。群臣里,另外一个一看就是溜须拍马之辈的家伙,跟着站了出来。杨清德。杨千禾的叔叔。每家每户,大概都会有个令人讨厌的亲戚吧。在以前,杨清德就是这样的存在。贪得无厌、颐指气使大抵是杨家所有人骨子里自带的。无论是杨千禾的父亲,杨清道,还是杨千禾本人。而杨清德,大抵就是将这所谓贪得无厌,彰显的淋漓尽致的存在。当初,杨千禾还是萧家二房的时候。杨清德可是不止一次的,利用他这个杨千禾叔叔的身份,找萧家帮忙,跟萧家要钱。而杨千禾等人呢,则是默许了这样的行为。如今,可以这么说,他的府邸,他的官职,他的财富,基本上都是靠着萧家得来的。要说最让萧宁吃不消的,大抵是杨清德时不时地,还喜欢借着杨千禾的身份。对萧宁各种的威胁。总觉得自己是杨千禾的舅舅,你萧宁听杨千禾的,我就可以仗着你对杨千禾的偏爱为所欲为!当真是大尧版本的小仙女和穷亲戚戏码!据萧宁所知,这杨清德,一直以来都是穆党的人才对啊。他今天出来跟着萧宁唱反调,想来是穆起章安排好的。既然如此。看着眼前的杨清德,萧宁的嘴角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冷笑。唱反调是么?想让我听话是么?觉得我昌南王府,娶了杨千禾过门,就必须处处低你杨家一等是么?既然如此,那就不要怪我下手重了。“陛下,臣有异议。依微臣看,这走兽既然长得像马,那就是应该是马才对!”果然。杨清德公开和穆起章唱起了反调,梗着脖子。语落之后。一时之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萧宁的身上。如此明显的试探,他们想要看看萧宁会做出何等反应?郭仪见此,连连出列,想要说些什么。这很明显,就是个针对萧宁的坑。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萧宁自己一人面对穆党,自己这个长辈却袖手旁观。却不成想。还没等他说什么,那一旁的裴十继,倒是率先站了出来。“陛下,臣有本奏!”“如若陛下觉得,这个问题难以回答,大可不答!”“这穆起章和杨清德,居心叵测,实乃不义之举。”“陛下如今初到朝堂,看不穿你们的小把戏。怎么,难道你以为这满庭的人,都看不懂你们的意图?”“陛下!这穆起章此举,实则是在效仿秦朝时期的指鹿为马!只是,这次他要试探的不是群臣,而是陛下您!”“作为天子,您应该有着自己的主见,而不是朝臣说什么,就是什么。”“您贵为天子,也完全可以不去回答这个问题,我想这大殿之上,也没有人敢说什么。”裴十继这种官员,那可真是随时都能把生死置之度外的。他们说起话怼起人来,那是丝毫不留情面。管你穆党还是清流,只要是居心叵测,他就会站出来!原本。萧宁的打算已经很是明确了。可谁知半路杀出了个程咬金,他不由得皱了皱眉。“还请陛下,给臣定论!”见这裴十继站了出来,穆起章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冷笑。他样更好!正合我意!杨清德那厮,表现得实在是没有什么魄力。这种情况下,萧宁的心性,怎么会受到影响。只有这等,真实的群臣争辩,才更加符合日后的状况。只有在这等情况下,萧宁可以顶住压力,毫不顾忌的站在自己这边,穆起章才能放心!穆起章也知道,是时候给萧宁上点压力了。他这次说话,声音都低沉了些,显得杀气腾腾的。他的目光阴冷,看向萧宁时,那是满满的威胁!杨清德见状,同样再次开口,甚至把杨家给搬了出来:“陛下,不要忘了,我可是杨千禾的叔叔,我可是杨家人!这,是马!”“陛下,您大可不必回答!今日,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敢胁迫您不成!”裴十继梗着脖子,怒道。看着三人的表演,尤其是那再次把杨千禾搬出来的杨清德,萧宁冷冷一笑。看来,这杨清德如今,还没有摸清楚状况啊。既然如此!那自己也是时候让他清醒一下了。朝堂之上。终于!这位第一次上朝的新君,狠狠地站了起来!发话了!不是需要我支持穆起章么?既然如此,有人反抗穆起章的话,我把这人直接杀了,也不为过吧! 第41章 无药可救的新皇? 大殿之上。群臣的目光,纷纷聚集在了萧宁的身上。“我认为,这走兽既生马面,那就应当是马!穆相,言之有理!”“杨清德和裴十继,竟然敢反对穆相这等忠臣之言,甚至还想迷惑于朕,居心叵测,押入大牢!”“待早朝结束,等朕发落!”对此,萧宁大手一挥。一旁的禁军,在看了蒙尚元一眼后,已经冲入大殿!“陛下!冤枉啊!冤枉啊!”“陛下,臣今日九死而无憾!可,陛下一定要记住,朝堂之上,一定要有自己的主见!切不可被居心叵测之人,迷惑了心智……”伴随着呼喊声,二人自此被拖下了大殿……清流党等人见此,纷纷吸了一口冷气。今天的穆起章,可是对着他们,打了一个狠狠地巴掌啊。他今天,不仅仅是试探了萧宁。甚至还向清流们,释放了一个信号。以后,有了这新君的配合。朝堂怕是要成了这穆党的一言堂了!虽说,他们想过这新君被捧上来会是一个傀儡。但清流们却从来没想过,这厮竟然没有半点的主见!可以说,今日,清流们第一次见到这萧宁,那可真是彻底的失望了。这厮纨绔不说,甚至还善恶不分,远远比想象中的,更加差劲啊!最让他们无法接受的,是这个萧宁看起来,已经没有半点争取的可能了。就连蒙尚元,在看了萧宁的选择后,都皱起了眉头。他是行动上支持了萧宁,可这并不能说明,他支持萧宁的做法。毕竟,今日萧宁的此等做法,那可真的是要把清流狠狠地得罪了。就更不要说什么,他们事先想的给清流们留个好印象,方便拉拢了!这可是和他们昨晚设想的一切,大相径庭。至于郭仪。他神色悲哀的盯着萧宁,彻底失望了。哎,这个纨绔小子,以前最多荒淫了点,胡来了点,但脑子还是有的啊。这如今,怎么就成了这副模样?说好的让他亲近裴十继,结果这第一天,他就把这等忠耿的朝臣,甚至是老皇帝在世时,都不曾惩罚过的大臣,押入了大牢?萧兄啊萧兄,并非我不想施以援手。只是,这萧宁,真的已经无药可救了啊!“陛下,此举不妥!”看着萧宁动了真格的。那清流党纷纷站了出来。对于杨清德,清流党没有好脸色。可裴十继这等一心为了大尧国的纯臣,一向以“清流”自诩的诸位大人,还是要保的!只可惜。对此。这位新皇,还没有等他们说完,已经把事情盖棺定论!“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有事启奏,无事退朝!再有人给裴十继求情,一并押入大牢。”一句话,彻底让大臣们陷入了沉默。原本还有点心思,想要给萧宁这位新皇呈上一些奏本的大臣们,见到这位新皇这副德行,纷纷选择了沉默。就这样的新皇,你就算是把事情告诉了他,也无济于事啊。最终。只有那巡防营的侍郎,顾二河站了出来,一阵鸣冤。称近日洛陵城出没的凶兽,杀了自己家的宝贝儿子,要求大理寺和刑部彻查!听了这话,萧宁不由得对那孟少商,再次有了个全新的认识。这家伙,竟然还知道顺风车杀人。有点手段啊,是个人才。第一次的早朝,就此结束。下朝之后,萧宁没有给其他人劝阻的时间,第一时间就奔赴了大牢。有些事情,做晚了怕是就来不及了。蒙尚元作为禁军大统领,跟在他身旁。待到下朝后,对着萧宁一阵焦急的劝导。显然,萧宁今日早朝上的做法,实在是有点太过了。对此,萧宁也没有给其回复,直奔牢房。与此同时。牢房之内。刚刚被禁军压入的杨清德,至今仍是一副神气的嘴脸,丝毫没有把自己当做一个阶下囚。“你们给我轻点,我告诉你,如今的皇帝小儿,那就是我们杨家的一条狗,是我们家千禾的一条狗。”‘平日里,他对我都是要言听计从的。”“今日他把我押进大牢来,那是在配合我们演戏!不然的话,你以为他能有这个胆子?”“我告诉你,今日他把我押进来,一会就要乖乖的把我送出去!”“你们要是敢弄伤我一根毫毛,我一会一定让他把你们全杀了!”杨清德嚣张至极。边走,还边瞥了一旁的裴十继一眼,嗤笑道:“呵呵,裴十继,裴大人!还记得,你自诩纯臣,对我们杨家,一直瞧不起,看不起!”“想当年,在朝堂之上,你屡屡写本参我!我不止一次的向你求和,你却对我爱搭不理。”“裴大人如此忠心耿耿,一心为了大尧,一心为了皇帝,如今怎么还落得一个这样的下场呢?”“我还记得,这萧宁入京之时,你还亲自前往皇城门口迎接了呢。”“怎么?难道溜须拍马到最后,一心为了皇帝到最后,就得到了一个这种,和我这种奸臣一样,一起入狱的结果?”“纯臣?呵呵呵呵!什么纯臣,那是蠢臣!”“你怕是不知道吧,一会,那家伙就会找来,乖乖的把我送出去。”“至于你,你就等死吧,我们清高的裴大人!”杨清德神气扬扬的说着,仿若一个打了大胜仗的大将军!其身旁的裴十继,则是完全没有理会他。裴十继是个明白人,同样心气很是高傲。对于杨清德这等人,他根本懒得跟对方说话。不过,不得不说的是,裴十继的这一席话,还是有些刺痛裴十继的内心的。自己一心为了大尧,一心支持皇帝,真的错了么?为什么?自己最终会落得这么一个下场?那位新皇,真的就这样无药可救么?想到今日的萧宁,裴十继顿感一阵绝望。完了啊。完了!彻底完了!萧家的大尧,怕是要彻底结束了。这么下去,以后的大尧,怕是要姓穆了!裴十继绝望的想着。就听见那牢房外,一阵脚步声传来。“恭迎陛下!”伴随着牢卒的声音,裴十继知道,是皇帝来了!皇帝,竟然真的来了?真的就如同那杨清德所说,来乖乖放他回去了?就这么一瞬间,裴十继只觉得,自己世界的最后一束光亮,都不复存在了。倒是一旁的杨清德,听到动静后,当即挺直了腰板,一副高高在上的语气,道:“呵呵,裴大人,看见了么?现在知道,什么才叫真正的聪明人了么?”杨清德笑呵呵的说着,继而转过头,对着牢房外大喊道:“萧宁,你赶紧给我滚进来!在朝堂上,你是皇帝。可在朝堂之下,你什么都不是!”“以前,你对我们杨家言听计从,现在一切依旧没有改变。”“想要以后我杨家支持你,那就赶紧的,乖乖把我请出去。” 第42章 杖责杨千禾,处决杨清德! 牢房外。萧宁走到大牢门口时,一道很是熟悉的身影,已经等在那里了。“萧宁!你放肆!”看见萧宁过来,杨千禾当即劈头盖脸的走了过去。看来。和杨清德一样,杨千禾同样,还沉浸在过去和萧宁的相处模式内。见到萧宁,她脱口而出就是这么一句。对于萧宁这位新皇,那是没有丝毫的尊重。“萧宁,你哪来的胆子,竟然敢把我叔父押入大牢?”也不知道,这杨千禾是哪里得到的消息,竟然先一步,赶到了大牢。事实上。杨千禾今日来这里的目的,才不是什么为了自己的叔父。自己的叔父,那可是穆相的人。萧宁就算有一百个胆子,也不敢对自己的叔父做什么。今天自己的叔叔之所以被押进来,那完全就是在配合其演戏。她今天之所以来,就是为了给萧宁一个下马威!自从那日在醉梦轩又一次吃瘪之后。在萧宁这里,她已经吃瘪了两次了。上一次,是在王府,自己被这厮给休了!如今。自己终于是有了个理由,狠狠地在萧宁这里找找场子。杨千禾就迫不及待的来了。想当初,在昌南王府,有卫清挽那个贱人在!自己也奈何不了他。可现在,这里可是京城,是自己杨家的大本营。自己的背后,还有穆相。萧宁一个纨绔王爷,没有半点势力。因此,在杨千禾看来。就算对方是代政的新皇,依旧是个任自己羞辱的废物罢了。杨千禾怒气冲冲、张扬跋扈的冲了上去。迎接她的,是一双冰冷至极的眼睛。“来人?这是哪来的疯子?竟敢冲撞朕,给我拿下!”“暂且杖责二十,押入大牢!”???!!!沃特?杨千禾幻想过很多种,面对自己质问时,那萧宁的反应。比如惶恐、惊吓、给自己道歉,等等等等。毕竟。自己背后是杨家。在京城,萧宁的昌南王府,是断然惹不起的。可谁知?对方开口,就是给自己二十军棍?还没等杨千禾反应过来,随萧宁出来的禁军,已经上前将杨千禾压了起来!“萧宁?你敢!你是不是吃了熊心豹子胆了?你,你竟然敢杖责我?”“我告诉你,今日,本小姐要是在这里受半点委屈,我们杨家肯定让你吃不了兜着走!”“不要以为,你当了皇帝就了不起,识相的,是老老实实的把我放了……”杨千禾还在大呼小叫,却不曾想,萧宁根本没有理会对方。见萧宁不说话,杨千禾当即将枪口,对准了一旁押自己的禁军。“你们两个混账东西,那萧宁就是我们杨家的傀儡,穆相的傀儡!”“听他的话,以后出了事,他能兜得住么?”杨千禾一路大呼小叫,直到被押到了杖责凳上,才终于是清醒了一点。当那军棍重重落下的时候,杨千禾只觉得全身一阵剧痛,差点就痛昏了过去。第五棍下去,杨千禾字自此没有抗住,直接昏死了过去。杨千禾再次回过来神时,只觉得浑身一阵冰冷。她的被冷水浇醒的。醒来之后,她就看见了眼前,牢房之中正关押着的两人,以及穿着黄袍的萧宁。“萧宁,今日之事,全是我等配合你演戏!”“现在,你赶紧把老子放出去。至于那裴十继,他不是穆相的人,暂且关在这里吧。”眼前。自己的叔叔一脸的神气,不但对着那瞳孔散发着寒意的萧宁,没有半点的恐惧,甚至还在对其指手画脚。这一刻。杨千禾猛然觉得,这一幕有点似曾相识。自己好像,就在刚刚就看见过这样的剧情。只不过,那个对着萧宁一脸神气,指手画脚的,是自己!想到这,不由得,杨千禾猛然觉得,一股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她很想说点什么,却发现自己沙哑的喉咙,根本喊不出声。下一秒,那萧宁已然发话了。“蒙尚元,你去将这裴十继押到另外一间牢房,直接杀头,好给这些大臣们一点教训!”“以后,敢违背穆相的意思,这就是后果!”接着。他又看向了那杨清德。此时,这厮见到裴十继的下场,正满脸得意的捋着胡须。“裴大人,走好!”他挥了挥手,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却不曾想,接着,萧宁就对着另外一名禁军道:“还有这杨清德,以为自己是杨家人,与我昌南王府曾经有着联姻之谊,就觉得朕不敢动他!”“但是,他顶撞的是穆相,就算他是杨家人,一样杀!你去,给我将这厮,就地正法!”???原本还一脸神气的杨清德一听这话,彻底傻眼了。沃特?这,这是怎么回事?另外一边。蒙尚元亲自押送着那裴十继,穿过幽暗的牢房,一直笔直的走到了大牢的尽头。“到了么?”停下脚步,已经心灰意冷的裴十继,沉声问了一句。心中,是无尽的悲凉!“嗖~~~”伴随着刀刃挥出的破风声!一道寒光闪过。结束了!裴十继想着,静静地等待着那刀刃落在自己的脖颈之上。“碰~~~”却不料!下一秒。刀刃碰撞镣铐的声音传来,随着身上一阵轻松,裴十继手上的枷锁,已然落地!???这是?怎么回事?自己没死?自己可是清楚地记得,那新皇萧宁,亲口说让此人将自己就地处决的!裴十继茫然的睁开眼睛,看着眼前的人,满目疑惑。就见那拿着钢刀的人,缓缓开口,道:“烦劳裴大人在这等会,有人要见你!” 第43章 退婚你提的,现在你求我复合? 牢房内。“萧宁,你疯了么?你,你敢杀我?”杨清德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可真的没有想到,这一直以来,都对自己乃至杨家言听计从的萧宁,有朝一日竟然敢挥手下令,要杀掉自己!“只要敢跟穆相唱反调,格杀勿论!”萧宁句句话不离穆相,若是不知情的人看了,可能还真觉得,这就是穆起章的一条狗!“你!你!”看见已经拎着钢刀,走进牢房的禁军,杨清德终于是慌了!“萧宁,我,我也是穆相的人,我,我是在配合穆相演戏啊!”杨清德支支吾吾,说话都慌了起来。却听那萧宁大喊一声:“呵呵,这时候是穆相的人了?在朝堂上顶撞穆相时,你怎么不这么说?”萧宁说话时义正言辞,继而缓缓向前走了两步,找到了一个其他人注意不到的角度,微微侧身。压低声音,道:“你是那穆起章的人,我知道,我什么都知道。”牢房幽暗的灯光下,那泛黄的光影,洒在萧宁的脸庞。看着这灯下人,那杨清德猛然觉得,一阵恍惚。眼前的这个家伙,跟以往好像,不太一样。“你!你!”看着萧宁这副面孔,一种莫名的恐惧感,袭遍全身!“你,你什么意思?”“你说呢?我知道,你们所有人,都把我当傀儡。你们所有人,都觉得我昌南王,是个纨绔废物。”“我也知道,今天在朝堂之上,你们是在试探我,是在我给我下马威。”“而你们杨家,不过是穆起章的狗,在配合穆起章演戏罢了。”“我知道,我全都知道。”萧宁的脸上带着笑意。只不过,杨清德的确这个笑容,这个人畜无害的笑容,有点冷!“那,那你还敢处决我?”杨清德依旧有些执迷不悟。直到。“呵呵,为什么不呢?你顶撞了穆相,杀你不应该么?”“更何况,我今天之所以一下朝就赶过来,就是为了杀你!”“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我要杀的,只有你,不包括裴十继。”“可是,可是!”终于。杨清德还想说些什么,但他终于是明白了。“好啊!好啊萧宁!我们所有人,都小瞧你了!”一向张狂自大,自诩为聪明人的杨清德,此时此刻终于是认清了现实。自己错了!自己身后的杨家错了!甚至,就连穆起章都错了!这一切,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萧宁,也并不是一个简简单单,可以人人操控的木偶。这厮,藏得好深啊。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后悔自己面对萧宁时,那种习惯性的笃定和自信。觉得萧宁,就是任自己拿捏的人。他转头看了看一旁的禁军,发现那家伙明明站在可以听到二人对话的距离。却好像什么都没有听到一般,正站在那里看风景。“呵呵,有意思啊萧宁,看来,这禁军也是你的人吧。”杨清德叹了口气,哀声道。他是多么想,把自己知道的这一切喊出来。只可惜,他很清楚。只要自己敢开口,怕是自己连话都说不完,人头就会落地。现在,自己还有机会说话,完全是因为萧宁觉得,自己小声说话对其没有威胁。“不错。”“是只有这一个,还是说?那蒙尚元呢?”“一样是我的人。”萧宁呵呵一笑,看了看自己身旁的禁军。这个家伙叫胡猛!是蒙尚元的亲信,自己同样救过他的命!目前,当初的那群人里,就蒙尚元和胡猛知道,自己的底细。“好!好!好!”没有想到啊!那个天机山高手榜的守榜人,三党都在争的蒙尚元,竟然是这厮的人。杨清德连呼三个好字。就听见一旁,牢房里的杨千禾,说话了。杨清德有点恍惚,他这才发现,杨千禾竟然也被押入了大牢。这会,杨千禾虽然听不到萧宁跟自己的叔父在说什么。可看着自己叔父绝望的神情,她可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她拖着那沙哑的嗓音,尽可能的大喊道:“萧宁,萧宁,我可是你昌南王府的妃子啊。”“我们虽然和离了,那情谊还在不是么?”“只要你愿意,现在你是皇帝,我随时都可以是你的皇后。”“萧宁,那是我叔父,也是你叔父啊,你万万不可杀他啊。”“萧宁,我们复合吧!求求你了,当初是我错了!我现在后悔了!”和杨清德相比。显然,杨千禾不够聪明。加上她如今真的慌了神,真的是什么招都能想得出来啊。她现在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拖住萧宁,争取自己叔父的活命时间。只要穆相发现了此事,一切自解。“哦?”听到杨千禾的喊话,萧宁转过头,冷冷的瞥了对方一眼,道:“退婚你提的,现在你求我复合?”“如今,我尊为天子,你也配?”萧宁说着,示意一旁的胡猛动手。死神将至,杨清德很是不甘的沉声道:“萧宁,我是穆相的人,就算你装傻,以后穆相追查下来,你也不好解释。”“既然你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我说的。”只可惜。萧宁听后只是哈哈一笑,露出了一个很是纨绔的表情:“我一个纨绔王爷,第一天当皇帝有点开心过了头。”“加上我本就莽撞,胸无大志。这样的人,冲动点杀了你,很合理吧。”“我这样的人,心胸狭隘,伺机报复当初你们杨家的和离之耻。”“很是小肚鸡肠的杀了你,很合理吧。”说完,萧宁微微摆手。动手。下一秒。“啊!萧宁!萧宁!求求你……”刀光泛起!人头落地!血溅三尺高!一旁的杨千禾呆呆地看着这一幕,看着那个陌生的萧宁。那个以往胆小如鼠,如今有人就在其面前被砍头,他却面不改色的萧宁。她突然觉得,自己好像从来就不曾认识这个男人!偏过视线,她又看了看一旁,可能血液还是温热的叔父。从未见过这等血腥场面的她,只觉得胃里一阵翻腾,转眼便再次昏死了过去……处理完这边,萧宁拿出了一块黄色的丝绢手帕,擦了擦溅在了自己手上的血迹。扬长而去。他还有另外一件事情要处理。俗话说的好,赏罚分明嘛。如今,惩罚搞定了。那赏赐,肯定也不能少。同时。这也是自己拉拢清流的第一步,一块敲门砖!裴十继。大牢最里面的牢房内。裴十继这会的心情,是复杂的。他想不明白,眼前这禁军大统领口中,那个要见自己的人,究竟是谁。要按理说,应该是那新皇萧宁才对。可是,就根据目前的情况分析,眼前的这禁军大统领没有杀自己,对自己明显是善意的。可那位昏庸纨绔的新皇,可不像是这样的人啊?如今,在裴十继心里,萧宁整个人,就是胸无大略、纨绔傀儡的代名词。就在他思索之时。就见眼前,一个熟悉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视线前。新皇!萧宁! 第44章 这新皇藏得太深了! 44这新皇藏得太深了!“陛?陛下?”看见萧宁的一瞬间,觉得这个所谓“要见自己的人”怎么也不太可能是萧宁的裴十继,一阵恍惚。他的脸上,露出了丝丝迷茫。声音都有些颤抖,沉声喊了一句。“裴卿,刚刚在朝堂之上,多有得罪。”“只是身旁有如此之多的豺狼虎豹虎视眈眈,在下不得不为之。”萧宁推开牢门走了进去,微微躬身,道。裴十继听完,身形微微一颤。陛下!陛下这是,在跟自己道歉么?他有些错愕的盯着萧宁,重新将这眼前的新皇,上上下下的打量了一遍,此时,这新皇身着龙袍,是如此的耀眼,如同天上星辰。尽管礼部对于这位新皇不是很重视,龙袍的做工也不如之前的细腻。可这件衣服穿在眼前人的身上,却显得异常合身。他站在阳光下,面容俊朗,身形丰毅。举止投足里,早已没有了今早时,看起来的那本纨绔。反而给人一种,翩翩公子的既视感。这,这才是自己心目中的皇帝啊。只是,这一切真的是真的么?陛下这是在?给我道歉?幸福来得太突然。这种从地狱到天堂的冲击感,打了裴十继一个措手不及。他支支吾吾了半晌,都没有来得及开口。就见那新皇,已经再次开口了。“今日把裴卿押入大牢,实在是让裴卿受了罪。”“只是,做戏不得不做全套啊。裴卿是我大尧三朝老臣了,应该知道目前朝堂的局势。”“朕只是一个闲散王爷,初来京城没有半点势力。”“身在此等旋涡,每走错一步,怕是都会万劫不复。”“所以,朕在早朝之上,只得得罪了。”萧宁又解释了一番。站在对面,听着萧宁说话的裴十继,已然老泪纵横,全身都跟着颤抖了起来。“陛下!陛下!”裴十继的声音,都带上了哭腔。萧宁连连制止,轻声道:“这里虽然是最深处的大牢,但依旧要担心隔墙有耳。”裴十继听闻,连连使劲的点了点头。陛下大智啊!自己错怪陛下了。全天人都误会陛下了。陛下哪是什么纨绔王爷?陛下明明什么都知道!裴十继只觉得欣喜若狂,他现在觉得,为了眼前这位新皇,自己死都值了。他激动的跪在地上,对着萧宁一阵三叩九拜,蒙尚元在那里拦都拦不住。“那,陛下今日此举,实则是为了迷惑那穆起章?”待到其平复了一下情绪后,裴十继才终于是问了一句。“正是。裴卿应该知道,如今朝堂之上,清流党是最瞧不上朕的。”“目前想要坐稳这皇位,朕必须借着穆起章的势力,和清流抗衡。”“所以,朕必须要当好这个提线木偶,不让那穆党有丝毫的怀疑。”“那陛下接下来是打算?”“穆党祸国,清流党虽然抵触朕,但却是真正的一心为民。”“因此,朕会慢慢的收服清流。等到时机成熟,朕自会和那穆党,决一死战。”对于眼前的老臣,萧宁知无不言。毕竟,对于裴十继,萧宁已经调查的十分详尽了。这老臣一心为国,死都不怕,根本没有半点泄露自己秘密的可能。“陛下,这可是一条很是难走的路啊。”听了萧宁的话,裴十继不由得动容。“如若陛下不嫌弃,老臣愿意帮忙做说客。不然,单是靠陛下一人,怕是很难说服那群清流们啊。”“他们对陛下本就有成见,如今,陛下还要假装是穆党的傀儡。”“此等情况下,想要拉拢他们,获得他们的支持,根本不可能啊。”“人心中的成见,有时候可是要比那山岳更重啊。”“如果有裴卿的辅佐自然是好。只不过,裴卿如今在穆党眼中,已经是个死人了!”“在我有能力抗衡穆党之前,裴卿怕是不能再出现在朝堂之上了。”“不过,裴卿放心!若是在与清流接触期间,需要你出现。”“我会找人通知你的。”萧宁将自己的安排,通通说出。“这么说,陛下是想让老臣假死?那,尸体怎么办?”“已经准备好了。”萧宁对着那蒙尚元摆了摆手。按照萧宁的安排,做好了准备的蒙尚元,不知何时,已经提出了一颗还冒着热气的人头。“其他的事情,裴卿就不需要担心了。”“接下来,裴卿就在这里躲一下。我一会会让人,将你偷偷带出去。”“你暂且就住在醉梦轩。”萧宁吩咐完,又跟裴十继将一应事情商议好。就带着蒙尚元离开了。他们自然不可能明目张胆的带人离开。这刑部的尚书,那可是清流的人。尽管这件事,清流是乐意看到的。但目前,双方还没有摊牌之前,贸然被发现很有可能会把事情闹大。这可不是萧宁愿意看见的结果。因此,这件事只能悄悄进行。当然了,素闻这刑部尚书狄彦春狄大人,是个断案如神的猛人。既然如此,自己在大牢里,再给其留点线索。让对方自己把这件事情调查出来,当然就最好不过了。离开大牢。半个时辰后。两颗人头,被挂上了刑场的高台,悬颅示众!当杨清德和裴十继的死讯传出的一瞬间!整个大尧的官场,瞬间就爆炸了!这就仿若一颗巨石,被丢入了平静的湖面。换来的,只有惊涛骇浪!一时之间。各方汹涌!与此同时。刑部大牢内。那刑部尚书狄彦春,正听着牢房内的牢卒们的讲述,若有所思。这件事情,好像有猫腻啊!这个新皇,好像有问题。狄彦春思索着,脑海之中,猛然出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想法!难道!是这样?!难道!我们都错看这位新皇了? 第45章 清流议政:这新皇有点猫腻! 今日的朝局,对于清流们来说,绝对是极其难以接受的存在。这会。以许居正为首的清流们,正齐聚许府,商讨着接下来,对于这位新皇的应对策略!“这新皇的纨绔程度,远远要比之前传闻的更甚。接下来的三个月,在那朝堂之上,怕是不好过喽。”“谁说不是呢?就仅仅因为顶撞了穆起章两句,竟然就被押入了大牢?这厮还真有当傀儡的觉悟啊。”“诸位慎言!”眼看大臣们一个个义愤填膺,越来越过火。那一直没有发言的许居正,叫停了众人。这会的许居正,脸色阴沉。他才刚刚接到了府内管家,传来的消息。待到众人停止了商议后,他微微叹了口气:“这新皇,不仅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纨绔,还更加残暴啊。”“那杨清德和裴十继,都被砍头了!”???此话一出。整个大堂内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凝固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满脸惊愕的盯着许居正。迟迟都不敢相信,这句话的真实性!“什么?那厮竟然把裴大人这等老臣给?”“这算什么?我看,这皇位怕是真不能让这厮坐下去了。”“我看,你我这就进宫……”片刻后,众清流们沸腾了。许居正听后微微摇头:“如今可不是时候啊,那穆起章有着河西军的支持,加上这萧宁继承皇位,名正言顺!”“就算想要反抗,也不是现在。”“更何况,如今就算我们把萧宁换下来,也没有其他合适的王爷可以接替皇位。”“在军方上,各地藩王各有打算,并不会有太多人支持我们。我们真跟穆党撕破脸皮,怕是毫无胜算。”“到时候,除了让大尧燃起战火,生灵涂炭,各地割据以外,于我们怕是没有半点好处,朝局也不会有丝毫改变。”“如今,这萧宁虽然不堪,但有其坐着皇位,穆起章携天子以令诸侯,借着他的威势。”“目前无论是大尧的朝局,还是我们京城和地方的关系,都可以保持一个微妙的平衡。”“现在可不是打破平衡,最好的时机啊。”“刑部大牢那边,一会彦青就回来了,听听他怎么说吧。”“总之,对于咱们的这位新皇,我们怕是不能抱任何希望了。”接下来,就是漫长的等待。大约半个时辰后。从刑部大牢一番问询调查的狄彦青,来到了许府。“关于裴十继和杨清德被处死的事情,具体是何等情形?”见到狄彦青,许居正开门见山,问了大伙最为关心的话题。“却如外界所言,他们二人已被斩首示众。”“我去刑部大牢的时候,那两人已经被杀了!”“从现场看,我也没有找到什么,其他的线索。”“只不过,通过狱卒们的描述,我总觉得,这件事情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狄彦青托着下巴,喃喃道。“并不是看上去的那么简单?这话什么意思?”“我也说不清楚,就是觉得,这件事情,亦或是咱们的这位新皇,有点猫腻。”“这只是我的直觉,具体的,我也说不上来。”狄彦青解释了一句。接着就坐在了一旁,不再开口。事实上。他脑海之中,有一个推论。只是,看见这同僚们对于这新皇的态度,他没有说出口。他目前没有决定性的证据,去证实自己的猜测。这种情况下,自己去跟这群人说出自己的猜测,这群人怕是会觉得,自己疯了。“不过,我来的路上,还听到了另外一件事,不知道你们听说没有?”“嗯?另外一件事?何事?”对于这话,众大臣再次被勾起了好奇心,纷纷看向了狄彦青。“我听闻,这新皇,从刑部出来之后,好像奔着郭府去了。”“郭府?我记得,郭大相跟着萧家,不是有些旧恩怨来的?这新皇刚刚登基,去拜访郭大相干什么?”“送礼!”“送礼?什么礼?这位新皇,看上去可不像是以德报怨之人啊。”“听说,是两个木雕。一鼠,一狼!”“鼠和狼?”听到这两个动物,在场的大臣们,当场就回过了味来。“这么看,这位新皇还真够睚眦必报啊。”“我还记得,当年萧家和郭家的恩怨发生之后,那萧家小王爷可是没少大肆骂郭大相,胆小如鼠,忘恩负义。”“谁说不是啊,如今,这又是送鼠,又是送狼的。不就是在旧事重提,骂郭大相胆小如鼠,白眼狼么?”“咱们这位新皇的心胸,看起来也同样让人,不太敢恭维啊。”在得知这个消息后。在场的诸位大臣,更是眉头直皱。“还有更加过分的。”狄彦青说完这些,又叹了口气。“咱们的这位新皇啊,除了送了这份礼物之外,还附上了圣旨一封。”“圣旨?敢问,是何内容?”“这厮在圣旨中称:郭大相一直以国之良臣自居,曾经更是多次教导朕身为王爷,胸中没有百姓和大尧社稷。”“古有比干剖心,为证忠正之典故。今日,朕倒是也想瞧瞧,你郭大相,是否也有比干之忠,是否,也有那忠臣之心啊!”待到狄彦青将这封圣旨的内容叙述完。此时此刻,可以说。在场清流们对于这新皇的厌恶之心,堪称是到达了顶点!“什么?他这是要学那商纣王么?”“想要郭大相效仿比干?那不是逼着郭大相死么?”“虽然当初,郭萧两家是有矛盾,但也不至于直接逼死这郭大相吧!”“这几年,那郭大相本就因为自身的顽疾,身体虚弱。就不要说剖心了,哪怕是受点伤,郭大相的身子怕是也扛不住啊!”“他这就是要报复当年郭大相当年和他萧家解约,他这是要郭大相死啊!”“这新皇,还真是残暴啊。”“看来,不赶紧找个解决办法,将这新皇从皇位上赶下去,这洛陵城怕是都不得安宁了啊。”“今日能杀裴大人,能去逼杀郭大相,谁知道他日,这厮还能做出来什么荒唐事!”许府内。诸位大臣怨声四起。对于萧宁,众人的抵触情绪,更是来到了极点。心中对其,不再抱有任何幻想! 第46章 来信!卫清挽的请求 另外一边。穆府内。“看来,这昌南小王爷,还是挺识相的嘛。”孟如秋捋着胡须,对着穆起章阴阴的一笑,道。“这厮虽然纨绔了点,但是还算是明白人。今早的试探,还算成功。”“接下来,咱们算是有了可以跟清流掰掰手腕的筹码了。”穆起章点了点头。只是。还没有等二人得意太久……一个下人已经匆匆跑了上来,道:“老爷,不好了。”“怎么了?慌慌张张的,成何体统?”“刑部大牢那边有变动!刚刚,李大人拿着老爷您的腰牌,去刑部捞人,想把那杨清德给救出来。”“结果,听说那杨清德,已经被那皇帝给砍头了!”“什么?”穆起章听后,不由得皱了皱眉。不得不说,这件事情,还是有点出乎他的预料的。一旁的孟如秋听后,却是直接呵呵笑出了声。如今朝堂之势,如同三国。穆党和太后党虽然合作,但依旧有着竞争关系。杨家是穆党的人,如今,杨家人出了事,就相当于穆党出了事,有热闹看的孟如秋,自然是开心的。不过,见穆起章这脸色,他还是假惺惺的说了句:“哎呀,穆兄,这虽然不是什么好消息,但这事啊,其实细想一下也挺正常的。”“那杨家自作聪明,怕以后这昌南王府出事,连累到他们,及时跟昌南王府切割了。”“我可听闻,这昌南小王爷喜欢那杨家的美人,可是喜欢的很呢。”“如今,这小王爷有了权势,想要报复杨家,不很正常。”“这倒也是。”穆起章听了这话,才算是面容舒展了些。毕竟。从这个角度一看的话,那萧宁才登基第一天,就去报复杨家。此等沉不住气的性子,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这人也就这样,成不了什么气候了。如此一来,也就侧面说明,这新皇好控制的紧。这大概算得上是,坏消息里的好消息了吧。“好,我知道了。”“在正在和孟大人谈正事,接下来没有大事,不要来打搅!”穆起章沉沉的挥了挥手,将下人赶了下去,不再多言。……另外一边,郭府。作为郭仪的独女,郭芷这会正坐在书房里,拿着一封信端详着。“郭芷姐姐,好久不见,我是卫清挽。”“近日诸事并起,没有想到,你我再通书信,已是物是人非。”“想必姐姐也已经听闻了昌南王府的事情。”“尽管,如今我已经不算是昌南王府的人,但与那昌南王爵仍有情分在。”“他此去京城,怕是千险万难。还望郭芷姐姐,在必要时刻,可以施以援手。”“如若遭遇危急时刻,还望郭芷姐姐来信告知,并劳烦郭大相出面调和。”“此恩没齿难忘,若来生有机会,清挽势必偿还。”“若方便,还望姐姐可以来信,告知有关昌南王之近况。”一封信挥挥洒洒,数百字。郭芷看完这封信,想到当年,香山书院那个冠绝书院年轻一代的女子,不由得叹了口气。谁能想到,当年如此意气风发的人,如今会落得这等下场?虽然郭家和萧家,自从上次的事情过后,就开始变得疏远。但郭芷和卫清挽二人,都是心胸豁达之辈。郭芷的性子,大抵是随了郭大相,宅心仁厚。而卫清挽,更是知道当年事情的内情。因此。这么多年,二人之间的关系,倒没有半点生疏。看完来信。郭芷叹了口气,提起笔,迟迟无法下笔。信中,卫清挽让自己将那昌南王萧宁,如今这新皇的近况告知。这可真是让其有些为难了。就目前的状况,这昌南王身上发生的事情,哪有一点是可以让卫清挽知道的啊?是他休了挽儿之后,入京就娶了那孟子衿为妾?还是其今日在朝堂之上,当了那穆起章的犬牙?郭芷叹了口气,最终还是将笔放了下来。她实在是不想把这些事情,告知卫清挽。俗话说得好,报喜不报忧。这等事情如若让那卫清挽知道,对方怕是会更加担心那萧宁的境况吧。这个萧宁啊,为什么如今,变成了这个样子呢?回忆起以前香山书院的时光,郭芷一阵唏嘘。“芷姐姐?在么?”正当郭芷犹豫之际。门外已然传来了一阵呼喊声。这个声音,郭芷还是熟悉的。长孙川。如今洛陵城中,跟自己关系最亲近的同龄人。“长孙妹妹?”看见长孙川,郭芷顿时觉得一阵惊喜。她这会,正需要一个树洞,听听她的抱怨。有了长孙川在,她倒是可以畅所欲言了。很快。在将长孙川带入了闺房后,郭芷一番絮叨,将近日烦忧,通通说了出来。其间自然是大部分的内容,都与那萧宁有关。长孙川静静的坐在一旁,听着郭芷的话。几次欲言又止。作为见识过了萧宁真面目的人,长孙川自然是想,将一切真相告知的。只是。这些事情,偏偏又都是不能说的。于是乎。她只能是借着对方的话,安慰道:“郭芷姐姐不要瞎想了,还记得夫子曾经教导过,一片叶子从树枝上掉落。”“在其落到地面之上时,你我皆不知其会飘往何处。”“或许,目前我们所看到的一切,并非其原本的样子。”“我们又何不让这叶子,再飘一飘呢?”长孙川暗示了一下,还没有再多说什么,就被那郭芷打断了。“长孙妹妹不必再安慰我了,这等事情,若是放在其他人身上,我或许还可以抱有期待。”“可是那可是萧宁啊,你我跟他一起长大,可是最了解他了不是么?”“萧宁的这片叶子,那是一眼就看到了头的。这件事情,是不会有任何改变了。”“只是可怜了挽儿啊,哎。听闻,今日在朝堂之上,他处死了裴大人。”“我是真的很难想象,如今的他,竟然变成了这副模样,比从前的恶劣行径更甚!”这次。郭芷这话,可真是说进了长孙川心里。虽然对于萧宁,长孙川算是知根知底了。可提到今日萧宁的做法,她还是不由得皱起了眉,眼角之间满是疑惑。不得不承认,今日萧宁的做法,她实在是没有看懂。接下来。就是无尽的沉默。二人看着窗外,若有所思。窗外的老树上,一片黄叶,正在悄然飘落。在空中,划起了一段绝妙的独舞。打破沉默的,是郭芷随身丫鬟的敲门声。“小姐,不好了,当初在书院,总是跟您过不去的萧宁,又来找麻烦了!”郭芷有个通房丫头,从小就跟郭芷一起长大。几乎郭芷所有的事情,她都知晓。“什么?萧宁?”沉默中的郭芷,听闻后不由得站了起来,道:“小苑,发生什么事了?”“我刚刚在回府的路上看见的,那萧宁小王爷,来咱们府上,大张旗鼓的送礼来了。”“送礼?”“对,只是,他送的礼,是两个木雕,一个老鼠,一个狼……别人都说,他这是在刻意嘲讽老爷……”木雕?老鼠和狼?听完这话。那郭芷的脸色,已经阴沉了下来。“小姐,还有更加过分的,听说,他还附上了一封圣旨!”小丫鬟欲言又止。“那圣旨之上,说要老爷效仿当年,那剖心的比干,以表忠正。”???!!!荒唐!听完这圣旨的内容,郭芷自此再也坐不住了。效仿比干?那不就是要自己父亲自裁么?父亲这几年,身体的病情愈发加重,身体元气大伤,本就身体虚弱了。如此行径,根本就是要杀了自己父亲啊!难道,就仅仅是因为当年的婚约?还记得,自从自己家跟那萧家撕破了脸皮后。父亲就教导自己,要尽可能的谦让萧宁。从那以后,这么多年了,自己对萧宁都只有无尽的容忍!可是呢?这么多年的容忍,换来的是什么?是这厮才刚刚登基,竟然就打击报复,直接欺负到了自己父亲的头上!甚至,还要置自己的父亲于死地?士可忍孰不可忍!郭芷缓缓地站起了身子,看向了窗外。还记得当年在书院,说到武学,卫清挽第一,而自己,则是第二。今日,自己的利剑,当再出鞘!有些事情,是时候有个了结了!为了自己的父亲!为了挽儿!更为了这大尧朝廷! 第47章 出剑!萧宁是落剑山庄的人? 提到之前和萧宁的关系,从小就听从父亲命令的郭芷,绝对可以说,对萧宁的谦让实在是太多太多了。加上从小开始,郭仪就让萧宁、卫清挽和郭芷三人,以兄妹相称。作为年纪最长的存在,一直以来,郭芷在很多时候,都是把萧宁当成弟弟看待的。哪怕是在后来,萧家郭家逐渐疏远,在书院内,郭芷依旧处处让着萧宁。其实,今日这事,若萧宁只是欺负到郭芷自己一人头上。按照以往的习惯,郭芷是绝对不会去跟萧宁计较的。就更别说什么拔剑相向了!可是,此次,萧宁这次要的,是自己父亲的性命啊!对了,还有挽儿那一份!这个负心汉,负了挽儿。在挽儿心中,他可是挽儿的全部。他休了挽儿,与杀了挽儿又有何异?除此之外。更加重要的,还是大尧的朝堂!萧宁如今已经贵为天子,可是却依旧做这等荒唐事。就连裴老那得,三朝的老臣,都说杀就杀了。理由甚至还是那么离谱的,顶撞穆起章!郭芷觉得,这件事情,是时候有个人,站出来了结一下了。夫子从小就教导过自己,国家之安危,匹夫有责。她自己可以受委屈,但她不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其逼杀,看着挽儿,被这等纨绔所辜负。看着自己的国家,被这厮搅和的天翻地覆!她淡淡的想着,已经缓缓走出了闺房,最终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个木匣子,搬到了院子里。她轻轻将那木匣子打开。里面躺着的,是一把剑!“郭芷姐姐,你这是?”看见郭芷的举动,长孙川连连捂住了嘴巴,一阵惊慌失措。这郭芷,不会是想要行刺萧宁吧!“这件事情,是时候由我来了结了。我不能,看着自己的父亲被逼死!”“萧宁那昌南王府的守卫状况,以往我和挽儿聊天时聊到过。”“他今日来我郭府,就定然要经过矮洞桥。那地方光线昏暗,人烟稀少,是个行刺的好位置!”“我可以在其车轿路过矮洞桥之际,闯入其车轿内,继而,一击必杀!”“我对我的剑术,有十足的把握。”郭芷说着,已然取出了木匣子中的宝剑,擦拭了起来。一直以来。郭芷最引以为傲的,大概就是自己在剑术方面的造诣了。这也是她,为何如此自信,自己能够行刺成功的原因。在大尧国,如果问哪里是剑修们最好的归宿,大概就是有着大尧第一剑庄之称的落剑山庄了。同时,它还是神川大陆的三大剑修圣地之一。而郭芷,则是这落剑山庄的外门弟子!这是她一直以此为荣的事情。落剑山庄,势力那可是非同小觑的。据说,如今京城内,那位有着第一直臣之称的内卫大统领荀直,同样是出身于落剑山庄。只不过,他是内门弟子罢了。想当初,郭芷能够加入这落剑山庄,还有那么一番小插曲。还记得几年之前。郭芷路经落山,被这落剑山庄的名声所吸引。恰巧,当日这落剑山庄在招收新弟子。于是,郭芷便抱着试试的心态,前往拜访。落剑山庄招收新弟子的规矩十分严格,对于天赋的要求更是近乎苛刻。毫无疑问,郭芷落选了。郭芷至今记得那个场面。当时,在落剑山庄的庄口,有着一个木架,木架之上挂着一个铜锣。每当有弟子被选中,那守在铜锣身旁的人,就会敲响铜锣。若那敲锣人没有动静,说明拜庄者落选。郭芷走出落剑山庄时,敲锣人是没有动静的。可谁曾想!当郭芷满心失落的打算离开落山之际。那落山之巅,一道青衣的身影,抬手一剑挥落。剑意贯穿长虹,如仙霞绕过云烟,上天,后入地。直冲山脚,击响铜锣!郭芷没有看清楚那人的容貌,只知道,那人似乎是落剑山庄的新一代领剑人!他所使用的招式,则是落剑山庄的看家绝学,落剑式!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可以看做是下任庄主的继承人。可以说,是落剑山庄年轻一辈里,天赋、地位最高的存在。很多时候,他还肩负着代师出行,考教弟子的责任。有了此等存在的认可,郭芷如愿以偿,成为了这落剑山庄的外门弟子。也正是从那以后,有了这落剑山庄弟子的身份加成。郭芷行走江湖,仿佛加上了一个光环,所到之处,得到了太多因落剑山庄弟子身份,给到的便利。后来,回到香山书院。她更是因为此等身份,成功列入了香山七子之一。时至今日。遥想到当年的那道身影,郭芷都觉得仿若幻梦。对于当年的那人,她更是心怀感激,却再无交集。这就是郭芷,今日有信心去刺杀那萧宁的原因之一了。在剑术造诣上,她确实不差。尤其是这几年,她的剑术愈发的精炼成熟!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大的原因,那就是!她的身边,一直有一个影子。郭芷前几年都曾在外游历,自然经历过了不少风险。可是。她却从来都没有受过伤。因为,她的身边,每当危难时刻,总会有一个黑衣的高手出没,帮自己化险为夷。后来,为了验证这件事情的真实性,郭芷还不止一次的故意试探过。发现,这人的的确确,总能在自己遇到危险时,出现在自己身边。他,大概是一直跟随在自己身旁,时刻保护自己的。尽管说,她并不清楚,这人究竟是何人派来的。如今,想要前去刺杀萧宁。有了这个底牌,郭芷觉得,大抵是万无一失了。毕竟。就算到时候,自己做不到。有那影子的存在,自己总能逃走。一旁的长孙川看着郭芷,那瞳孔之内的坚定。欲言又止。刺杀萧宁?这怕不是疯了。萧宁身边,那都是一群什么变态啊。虽然郭芷的剑术的确高超,可跟铁拳那些家伙比,差距还是太大了些。就在长孙川思来想去,最终还是决定阻止郭芷,哪怕要向其透露一些内幕时。其身后。她刚刚还在思索的铁拳……猛然出现在了其身后,神出鬼没的拍了拍她的肩膀。“啊~~~~~~”长孙川惊呼一声,引得那郭芷转过头来。“怎么了?”“啊,没怎么,我就是嗓子不舒服……”长孙川悻悻的说了句。待到那郭芷回过头去,铁拳已经再次出现了。“不要阻止,顺其自然,一切都在小王爷的计划中。”铁拳冷冷的留下了一句话,很是潇洒的消失在了郭府之内。啊?计划?长孙川呆呆地愣在原地。这样的话,既然是计划,那自己干脆也跟着去凑凑热闹吧!半个时辰后。当萧宁坐在八抬大轿内,悠悠的眯着眼睛,闭目养神时。那大轿的窗帘微动。下一秒。他的对面,已经多出了一道身影!郭芷!虽然长孙川是和郭芷一同前来的,但长孙川武学上不如郭芷,做不到这等悄无声息的飞身闯入。因此,只能为外应。郭芷的行事倒也干脆。在闯入了大轿之后,她毫不犹豫,抬剑,就放在了对面之人的肩膀之上。这个距离,她可以保证。只要这人敢发出声音,自己完全可以让其在一息的时间内,血染当场!郭芷自然也不是说,想要潜入进来之后,直接就送萧宁归西的。一直以来,她都将萧宁当做亲生胞弟看待,感情还是有的。这也是为何,她可以一次次的忍让萧宁的原因。这种大义灭亲,对于郭芷来说,何尝不是一种身心上的折磨?只是,她还不得不这么做。因为,这次他要杀的,是自己的父亲啊!按理说。就郭芷对萧宁的了解。当自己的利剑,落在萧宁的肩膀上时。对方的第一反应,怕是会很是慌乱的大呼小叫。郭芷甚至做好了应对这次骚乱的准备。却见。那对面之人。在感受到了利剑近身时,只是微微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平静如秋水。没有一丝的涟漪。眼神之内,没有丝毫的意外。他就那样笔直的盯着自己,似乎是在打量一个,许久未见的老朋友。他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平静。平津的郭芷都觉得,好像有些不认识这眼前人了!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厮认出了自己?不可能啊。这毕竟是刺杀,而且对方还是皇帝。对此,郭芷还是进行了一番乔装打扮的。她的头上,顶着一个斗笠,下面是黑色的面纱。按理说,眼前人是认不出自己的。只是。不知为何,兴许是作为女人的直觉。总之,郭芷总觉得,自己好像被认了出来。这种的感觉,很不舒服。加上,做这等事,郭芷也实在是不知道,该跟这个自己一直当做是胞弟的人说些什么。干脆,直接出手!郭芷思索着,眼眶已经有些许湿润。她手中的利剑,猛地一挥,已经狠狠地朝着萧宁砍去。“对不起了!”郭芷咬着牙,默默念了一句。动作间,她的眼睛紧紧地闭拢。她不想要看见这样的场景。临闭眼前,她只看见,面对自己的攻势,眼前的人,没有做出丝毫的反应。就如同当年在香山书院一般,此人,是武学最差的弟子!别了!萧宁!“噹~~~”只是。那血溅当场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这是?郭芷自认为,自己这一剑可是用出了全力的。按理说,就萧宁那不通半点武学的底子,是根本接不住的。可是。自己刚刚这一剑挥出后,却仿若是砍在了山岳之上一般。这抵挡住了自己这一剑的力量,沉重如泰山!自己这用尽浑身解数的一剑,根本没有办法撼动对方分毫!郭芷惊讶的睁开了眼睛!就见,眼前,一柄黝黑的剑身,正抵挡在自己的剑前!很巧。这柄剑,郭芷认识。甚至是,熟悉的不能再熟悉。因为。这把剑不止一次的,救过自己的命!影子!没有错。这个挡住了自己全力一击的,不是别人!而是郭芷一直以来,当做成了底牌的那名黑衣剑客。自己一直以来的那道附身符,那个影子。“你?这!”郭芷满眼无措的盯着眼前人,这一刻,她的大脑,彻底宕机了。一击不中!很显然,这次的刺杀,已经结束了。更何况。这个影子究竟何等实力,郭芷最清楚了。对方既然拦着自己,不允许自己杀萧宁。那在其在场护佑萧宁的情况下,自己就一定杀不掉对方!“为什么?”只是,郭芷不解。为什么。曾经数次救过自己性命的影子,会在今天,突然倒戈!留下了一个问题之后,郭芷将自己的黑色面纱狠狠收拢了一下,继而一个闪身,冲出了车轿之内!“有刺客!快护驾!”那一旁的护卫,以及小太监,听到动静后纷纷惊呼出声。整个队伍,顿时乱做了一团。好在。跟随而来的几名禁军,还算是训练有素,尤其是那胡猛。几人很快,就将场面安定了下来。郭芷离开车轿之后,一路狂奔。直奔长孙川所在的接应地而去。此时,她可不敢多有逗留。毕竟,这等刺杀皇帝的罪名,一旦被抓,就是死罪!加上这萧宁,如今就想报复自己萧家。一旦自己被抓,他一旦有了其他理由,自己的郭家怕是再无安宁之日啊!在这矮洞桥的不远处,有一座小石山。从那山坡之上,正巧可以看见这矮洞桥的状况。此时,长孙川正在山坡之上,打量着那边的状况。见郭芷匆匆忙忙的返回。知道郭芷的刺杀,肯定不会成功的长孙川问道。“怎么样?”“失败了!”“失败了?为何!”“我,我也解释不清楚。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影子,会帮他!为什么影子会阻止我!”郭芷自问着,满脑子的不解,使她说话反应的速度,都慢了下来。她细细的想了大半天,却没有得到任何一个,还算是合理的答案。郭芷望着远处的天边,遥想着这个影子,第一次出现的状况。不知不觉,一个在她看来百分百不太可能的想法,猛然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影子不允许自己杀萧宁,那会不会是这影子认识萧宁?如若这影子认识萧宁,那二人又会是什么关系呢?难不成?郭芷的脑海之中,某个极其不合理的猜测猛地出现。不不不!不可能!绝对不可能!就在郭芷思索之时。这小山丘一旁,一处算得上是最高耸的小山之下。萧宁刚刚重整了旗鼓的队伍,已经开始在下面穿行。萧宁是坐在第四个大轿之上的。此时。前面三台大轿刚刚行过窄口。恰巧到了第四台大轿经过的时候。就见。那小山之上,一道身影掠过,接着,一块巨石,猛然笔直的落下!垂直的朝着那大轿,狠狠地砸去!“不好!”也不知道,是出于本能,还是下意识的反应。郭芷在这一瞬间,甚至忘记了自己是来刺杀萧宁的,忘记了这厮此去的目的,是要去逼杀自己的父亲!她就这样,如同往常照顾、忍让萧宁时一般,像之前一样,下意识反应般的,一个箭步!已经冲到了那大轿旁,狠狠地将车轿推翻了出去。那巨石实在是大,她没有把握将其击碎,只能选择将萧宁的大轿救出危险位置!而她本人!则是来到了车轿刚刚的位置!以命换命!头顶之上,是那笔直垂落的巨石,随时可以将人压人肉饼!黑影如乌云一般垂落。已经来不及逃离的郭芷,在看了一眼萧宁所在的车轿后,紧紧闭上了眼睛。她的面容之上,带着苦笑和不甘。她想不通,自己明明是来刺杀萧宁的,为何最终却会为了救对方而死!这可是要杀自己父亲的人啊!但愿,自己死后,对方发现了自己的身份,可以良心发现,放过自己的父亲吧。郭芷心中想着。就觉得,眼前似乎一阵飓风,猛然吹起。她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就看见一道明无形却似有形的剑气,从自己刚刚撞开的车轿内,拔地而起,有剑意,如潮水般卷来!继而!冲天,入云霄,破苍穹,贯穿长虹!最终!笔直垂落!这一招,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似曾相识。落剑式!此时此刻,郭芷的耳旁,似乎再次响起了那悦耳的敲锣声! 第48章 幡然醒悟的郭芷! 落剑山庄,之所以以“落剑”二字为名,主要有着两个原因。原因一,是因为其坐落在落山之山,庄内以修剑为追求。原因二,则是因为其庄内的绝学,是被称作是三大剑修绝学之一的,落剑式!落剑式并不是什么一个简单的招式,而是一种出剑攻击的技巧。落剑山庄修的是无形剑,主修的是剑意。当然,并不是说,落剑山庄觉得一柄名剑不重要。一柄好剑,自然会对使用者有所助益,让使用者如虎添翼。但除此之外,他们认为万事万物皆为剑。他们真正用来伤人的,从来不是剑本身。而是剑意和剑气!其具体的攻击手段,则是挥剑集气,冲天,最终落势!其实。这是靠着挥剑的速度,所扬起的气流伤人,最终会给人一种隔空杀人的错觉。落剑式是落剑山庄最神秘、最强大的招式。据说。当年落剑山庄的老祖,靠着一柄巨剑,曾以剑气击穿山岳!也正因如此,落剑山庄可以名列神川大陆三大剑修圣地之一!“落剑式?”作为落剑山庄的外门弟子,尽管没有掌握这门绝学,但郭芷认识还是认识的。据说,这落剑式只有内门弟子才会。且,哪怕在内门里,能够修的这门绝学的人,都是少数!可现如今,在这洛陵城,除了那荀直以外,竟然还有人能使出来落剑式?对于这一点,郭芷的内心,是无法做到不心惊的。郭芷瞪大的眼睛,直视着那股,自己的肉眼似乎能够看到的剑气,笔直的朝着自己袭来!这一幕实在是太过惊艳,加上如此熟悉的招式。郭芷不由得,再次回到了那个午后,那个敲响了铜锣之声的落剑山庄。那个一切开始的地方!“碰~~~”下一秒。一声巨响过后。郭芷头顶的巨石,已经应声破碎,瞬间化作了齑粉!好强大的剑意!这一刻。郭芷只觉得,自己的发丝飘动!头顶之上的碎石屑,如同初冬的朝雪!这,是谁呢?究竟是谁,竟有这般手段?郭芷满目疑惑愕然的又看了一眼,那落剑式袭来的位置。不偏不倚的,正是那个刚刚被自己推出去的大轿!这落剑式,就是从那车轿之上挥出来的。据自己所知,那车轿之上,只有两人!影子!和萧宁!想到这两人,郭芷几乎第一瞬间,就在脑海之中,确定了救下了自己之人。萧宁,一个纨绔王爷,毫无半点武学。当年在香山书院的比武,他就从来没有赢过。这样的人,是断然不可能会这大尧最绝密的剑修招式的。既然如此,能救下自己的,还能有谁?影子!这一次,又是他!只不过,难不成,那影子是落剑山庄的人?不然,他为何会这等,落剑山庄的绝学?就在她思索间。那大轿之上。熟悉的那道身影,已经从车轿之上,飞身而下。正是影子!只见。他手中执着剑,一个箭步已经踏出数十米。当郭芷再次注意到对方时,对方已经杀到了刚刚巨石落下的地方。在那个位置,一道黑影,猛然暴起。接着,就是一阵刀光剑影!影子的剑术,郭芷知道,很强。见到二人交战,影子逐渐占了上风,郭芷倒也放下了心来,将目光移向了别处,那车轿的位置。此时。那车轿旁边,已经又多了一道身影。萧宁。那厮这会,正拿着一根甘蔗,一边啃着,一边打量着战局。一副吊儿郎当的样子,笑呵呵的看着热闹。看见这厮,郭芷就觉得一阵气不打一处来。她实在是想不明白,自己刚刚为何会救这厮!不过,现在,如此之乱的局面,似乎是个不错的机会!“呼~~~”风声!郭芷的耳畔,一道凌厉的破空声,猛然响起!不好!是暗器!毕竟也是曾经行走过江湖的人,对于这种声音,郭芷还是太熟悉了。郭芷的反应还算快,一瞬间就意识到了,有人要偷袭自己。暗器的来源,正是如今,正在和影子交战的那黑影。那个特意等在这里,埋伏萧宁的偷袭者。郭芷的反应,还算快。但,依旧晚了!因为。尽管能察觉到飞来的暗器,但在察觉之后,她已经来不及躲避了。眼前。那影子,已经放弃了和那偷袭者交战,尽可能的朝自己飞奔而来。不过,郭芷深知,来不及了。哎,那偷袭者明明,已经要被影子杀掉了。不得不说,这家伙的目的,达到了。也真是可笑啊……常言道,大难不死,必有后福。可自己这,怎么就才躲过一死,就再次遇到了死劫呢?或许,这就是命吧!自己,终究是没法完成刺杀了!郭芷苦苦的笑着,身体还在下意识的躲避。就见另外一旁。刚刚那个纨绔的身影。不知何时,已经收起了那副吊儿郎当的表情,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郑重!他目光凝重,瞳孔之内,是无尽的认真。从小到大,郭芷还从来没有见过,萧宁这么认真的时候。伴随着这个表情的,是一个看起来极其熟悉的动作。只见他猛然举起了手中的甘蔗,微微一挥。这一幕,如若是执剑还好。现在,萧宁手中是甘蔗。以至于这个动作看上去,真的要多么滑稽,就有多么滑稽。然而!郭芷看着这个动作,脸上的表情却是彻底凝固了。好熟悉的动作!这是!对!等等!在看见这个动作的一瞬间,郭芷猛然又想到了,刚刚自己忽略了的,那影子行为里的不合理之处。刚刚,自己将那使出了落剑式的人,先入为主的当成了影子。可细想一下。如若影子真的会用落剑式!他刚刚想要跟那偷袭者交战,只需要使用落剑式攻击就好了,又何须近身相搏呢?想到了这一点,郭芷只觉得,自己内心深处的某条线,彻底乱了,如同乱麻。自己的某些习以为常的认知,在这一刻彻底的颠覆了。不是影子!刚刚使出了落剑式的,不是影子!可以确定的是,那道剑气,确确实实是从车轿内迸发出去的。可是,那车轿里,只有两个人啊。除了影子,那还能是谁?难不成!刚刚真正使用了落剑式的,是萧宁?当郭芷想到了这一点时。就见某道贯穿了长虹的剑气,笔直而下。“叮~~~”一声脆响过后。那枚即将将自己送往鬼门关的匕首,已经狠狠地落在了地上,插进了土里!果真!刚刚救下了自己的,不是影子!而是!萧宁?就在她惊愕之间,却见眼前,那道印象里纨绔的身影,已经调转了身形。下一秒。一道血光,冲天而起。不得不说,这厮的动作,干净利落……当郭芷再次反应过来。那偷袭者,已经变成了一具尸体。 第49章 一直在保护我的人,竟然是萧宁! 要问在香山书院内,谁最了解萧宁?首当其冲的,自然是卫清挽。而在其后,怕是就要数到郭芷了。因此,她们往往可以看见,萧宁除了传言之外的,更多真实的一面。作为长姐一般的存在,在郭芷的印象里,萧宁是个什么样的人呢?纨绔!荒淫!仗势欺人!却又软弱,毫无男儿血性。等等等等。率先联想到的,大概就是这些词汇。这也就导致,当郭芷看见眼前这个,伸手直取他人性命,杀伐果断的不像话的萧宁时!她的心中,产生了一种强烈的割裂感!眼前这人,真的是萧宁么?他的束发在风中微微摆动,眼神犀利。当他挥剑的一瞬间,卫清挽在其瞳孔内看见的,是一种独属于上位者的威严。真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这萧宁竟然可以做到这等程度了。要知道,在以前,郭芷的印象里,萧宁这个小王爷虽然纨绔,且手段残暴。可真要说让他动手杀人,他可是连杀只鸡都怕的软骨头。可现在呢?对了!还有那落剑式。这厮,竟然会武功!而且,还是这等如此强大的武学?为什么?他是什么时候学会的?自己可是记得,这家伙以往在书院比试,谁都打不过啊。一想到这里,郭芷只觉得心情一阵沉重。萧宁竟然有这等武学在身,这刺杀怕是不现实了啊!难道,真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这厮,将父亲逼死么?按照郭芷原本的想法,这次就算自己刺杀失败,自己刚刚救了他一命,一命抵一命也就算了。可是,他刚刚,却又救了自己!只是,他刚刚救自己,是因为认出来自己了么?还是?如果是认出自己来了,他已经打算对自己郭府发难了,直接杀了自己不更好么?为什么,还要救下自己呢?此时此刻,捡回了一条性命的郭芷,没有庆幸,只有无尽的烦忧。郭芷愣在原地,还在思索着什么。却见自己的身旁,一道黑影,已然猛然冲出。下一秒。她就被人牢牢固住了手臂,再也无法动弹!此人衣着一身黑色的劲装,脸上戴着银色面具,看起来一副训练有素的样子。这是?自己被抓了?郭芷的第一反应,自然是这般。毕竟,不管怎么说,她这次可是行刺萧宁在先的!而萧宁,又是正打算对自己郭家进行打击报复的新皇。落在他手里,怕是再也没有好果子吃了吧!郭芷茫然的抬起头,就见又多出了几个,和此人衣着同样装束的家伙,纷纷出现。他们还押着大约三四人的样子。看起来,是刚刚那偷袭者的同伙。“小王爷,人全部抓到了!”银色面具们的头领,在将抓来的人,与自己排成一排之后,恭恭敬敬的走到了萧宁面前,道。萧宁听后,微微点头。说实话。今天,郭芷要来刺杀自己,他知道。甚至,他还打算借此将计就计,故意放走郭芷。以便让京城的人看看,自己一个纨绔王爷,在京中并无势力。随随便便一个人,就能刺杀自己。由此,来降低穆党、太后党等人对自己的提防。只是,这场戏原本演到那郭芷成功逃出车轿,就应该结束了才对。可谁能想到。自己竟然,又一次遇袭了。看来,这想杀自己的人,还真不少啊。这一次,又是谁呢?清流?还是?萧宁默默地在脑海之中思索着,又抬头看了看那几个被生擒的偷袭者。心中暗自后怕。还好。在来到京城之后,自己一直如履薄冰。出行时,自己习惯性的让影卫在暗中布控。不然,这一次还真就让这几个偷袭者逃掉了。一旦这些人逃掉,自己是落剑山庄的人的事情透露,后果怕是不堪设想。不得不说,这次的偷袭者,行事同样很有条理,显然是有备而来。他们先是抛下了巨石袭击自己。随后,在被发现后。更是留下了一名死士,也就是刚刚和老魏搏斗的那厮,吸引自己的视线。其他人则是趁乱逃走。最终,这群人被影卫发现,才被擒来。嗯。过程之中,或许有点小插曲,但好在没有出现太多意外。唯一的意外大抵也就是,自己只交代了影卫们,放走第一次前来刺杀的人。而郭芷呢?竟然又跑来了第二次的刺杀现场,于是也被当成了那群人的同伙,一起被抓了……萧宁眯着眼睛,打量着这一排的刺杀者。“既然是来刺杀我的,应该知道,我是个纨绔王爷,还有点残暴。”“今天早朝,我才刚刚杀了两个朝臣,草菅人命,横行乡里,可是我的拿手好戏。”“所以,我想你们应该清楚,该怎么跟我对话。”一边说着,萧宁一边走到了第一个被抓的刺杀者前。“你是谁的人?”“呸~~~”“我想看见他的两颗后槽牙!”“啊~~~”没有丝毫的废话。短短几息的功夫,那人的两颗后槽牙,已经出现在了萧宁手中。值得一提的是,这人还真是块硬骨头。萧宁让影卫硬生生的拔了他两颗牙,他竟然一声没吭!萧宁一脸玩味的捏着对方的牙齿,轻声道:“你这次的回答,我不喜欢。下次,想好再说话。”“该你了,你是谁的人?不如,让我猜猜?你是,清流的人?”同样的问题。只可惜。这第二人的反应,如出一辙。这次。萧宁让人夹碎了他的两根大拇指。这人同样是,一声不吭,哪怕疼的冷汗直流,都没有发出声音。始终那样,挺着胸膛,一副顶天立地的模样。这么一对比,自己看起来倒像是个大恶人了。萧宁暗自腹诽。郭芷站在这群人的最后一个,看着前面这群人的惨状,不由得心中一凉。她实在是没有想过,自己有朝一日,会落在萧宁的手上。对于这样的状况,她更是毫无应对之策!只是,前面那四人,竟然想要来刺杀萧宁。想来,应该也都是看不过去皇帝如此残暴昏庸的仁人志士吧。可惜,这样的人,如今却要在这里,受这等折磨!就在郭芷郁闷时。那前面的另外两人,已经再次受到了非人的折磨。萧宁的手段,堪称残暴。而此刻,萧宁正在缓缓地,朝自己走来!郭芷盯着朝自己而来的萧宁,不由得心中一沉。只见。那萧宁来到自己身前,已经伸出了手。郭芷紧紧闭上了眼睛。她也是人,也会怕。刚刚那四人的下场,已经足够让她胆战心惊了。却不曾想。那萧宁的手抬起后,只是在自己的头顶摸了摸,拂去了自己头顶的灰尘,并未多言。郭芷见状,迷茫的睁开眼睛。就见萧宁,眼神平静的对着一旁挥了挥手,叹了口气,沉声道:“老魏,先暂且把她带下去吧。”萧宁的声音落下,接着,一道熟悉的身影,已经走了过来。是!影子!那个一直以来,暗中保护自己的人!这?!看见这一幕。郭芷彻底的愣在了原地!什么意思?难不成!一直以来,保护自己的人,竟然是萧宁?!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一刻!郭芷傻了!彻底的傻了!就在自己刺杀萧宁失败时,她还在想。那影子,一直以来都在保护自己的人,为什么会突然倒戈!她和萧宁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她想到了很多可能,但始终都没有得出一个合理的答案。直到!在刚刚,她终于明白了!那个影子,叫老魏!看样子!他,是萧宁的人!曾经,郭芷可是不止一次的猜想过,为什么这影子会帮自己,在暗中保护自己?这人来保护自己,总会有缘由的。促成了这件事的幕后之人,究竟会是谁呢?郭芷猜过很多人,自己的父亲,卫清挽,王夫子,等等等等等。甚至,她还思索过香山七子里,元无忌等几个人的可能性。但她从来没有想过,这个人会是萧宁。在她看来,这等高手,是完全不会听命于一个如此纨绔的王爷的。如今再看,错了,自己大错特错。一时之间,郭芷只觉得,有些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是今天,萧宁带给她的第三次惊愕了。也是最让她难以接受的一次。第一次,让她惊愕的,是萧宁的转变,变得如同一个陌生人。第二次,是萧宁使出的落剑式。这第三次,则是发现了那个多年来,一直保护自己的人,竟然会是这个。自己甚至不曾认可过的,如今还正打算为对郭家发难的,纨绔王爷!他竟然一直在暗中,默默地保护自己。可是,为什么啊?既然他一直在暗中保护自己,这次还刻意放了自己,那对自己和郭家,应该是善意的啊。如果是善意,他今天为何,又非要前去逼杀自己的父亲呢?郭芷内心的思绪,此刻彻底化作了乱麻,无法理清。就在郭芷茫然间。一旁的萧宁,已经走到了其他四人的面前。他负手而立,眸子里散发着些许,让人看不透的光亮。他打量着四人,脸上已经收起了刚刚的戏谑,取代代之的,是真诚。“看得出,你们四人,都是汉子。”“我这人是个小人,也喜欢折磨小人,却不愿意为难好汉。”“你们刺杀我,兴许是觉得本王是个纨绔王爷,不配坐这天子之位。”“无妨,你们不懂我,无妨。天下人不懂我,也无妨。”“你们都是汉子,我敬佩你们的忠诚。”“可惜,你们刺杀了我,我总要给我自己一个交代。”萧宁转过身去,不再看这四人。“送好汉们上路吧,给他们点痛快的!”萧宁挥了挥手。最后时刻。这四人前来刺杀萧宁的刺杀者,那从未正眼看萧宁一眼的眸子。在死前的最后一秒,看向了萧宁,露出了一抹不一样的光彩。这个小王爷,有点意思啊!他看起来,好像并不像传闻中的那般纨绔啊。难不成,是我们看走眼了?如果真是这样的话,真好啊!大尧!还有救。一阵血光划过天际。这一刻。没有正派和反派,没有小人和英雄。亦或是,大家都是英雄。只是,立场不同!待到四人没了声息,萧宁对那影卫的头领挥了挥手:“等到应付完朝里的那些人,把这四人厚葬了吧,同时好好查一下,这究竟是谁的人。”对于英雄,对于好汉,萧宁是倾佩的。因此。在看得出,自己就算再怎么折磨这四人,这四人也不会透露消息后。萧宁决定给他们点痛快的。郭芷站在一旁,看着萧宁行事,突然觉得,自己好像真的有些,不太认识这家伙了。这萧宁,真的越来越让人看不懂了。难道?真就如他所说,其实全天下的人,都不懂他?郭芷愣神间。又是一道道血光,猛然冲上了天际。只见。是萧宁,又一次挥手下了命令。接着。刚刚的那群影卫,直接将此次跟随而来,如今已经被吓破胆的太监、仆人们,通通抹了脖子!他们,拿的还是刚刚那四个刺杀者的剑。做完一切,萧宁没有再停留。在给老魏留了一句:“先把她带个地方严加看管,今日之事是我和郭大相之间的事情,不要让其插手。”“其他的,等我回来再说!”说完。萧宁仿佛没有看到郭芷一般,就此再次上路。郭芷愣愣的看着萧宁离去的影子,感受着自己,似乎已经被那老魏控制住了,顿时一阵挣扎。要知道,萧宁此次前去,那可是要去取自己父亲的性命的!“放开我!你们这是什么意思?你们要不就不要救我,直接杀了我!”“既然救了我,就放我回去!你们把我控制住,一群人去郭府欺负我父亲算什么本事?”“既然与我郭家交恶,随时准备报复我国家,你又何必假惺惺的派人一直保护我!”“又何必今日,在此处这般留情?你直接杀了我好了!”“萧宁,你混蛋!你给我滚回来!”这一刻。郭芷歇斯底里的嘶吼着,心情再也无法平复。毕竟,这里距离郭府,已经近在咫尺了。自己再不回去阻止。自己的父亲本就体弱多病,病魔缠身,可经不得任何折腾。他宅心仁厚,对于萧家一直觉得有所亏欠。加上他那忠正体国的性格。萧宁此次前去,必是凶多吉少啊!不行!自己不能眼睁睁的,看着父亲就这样被逼死啊。这萧宁,刚刚不杀自己,想来就是想要这般,折磨自己吧!这萧宁,还真是睚眦必报啊!一旁的老魏看着这一幕,微微摇头。哎,小王爷这位置,还真是难做啊!懂他的人,是真的少啊。要不,自己来帮他一把吧。另外一边。历经波折之后,萧宁的大轿队伍,终于是来到了一处破旧的府邸前!郭府!到了! 第50章 七王争霸,儒贤择主! “吁~~~~”伴随着禁军的呼声,那马车如期停在了郭府的门前。马车之上的萧宁,打开了车帘,缓缓下车,看向了这座已经显得有些老旧的府邸。今天的郭府,显得格外冷清。曾几何时,这里也曾门庭若市,前来拜访者络绎不绝。想当年,萧宁也曾在这里,无忧无虑的度过了一段惬意时光。那时候的郭府,像极了一个风华正茂的中年人。可如今,俨然一副风中残烛的老妇人韵味了。在那郭府前,一个看起来有些佝偻的身影,正静静的站在那里。郭仪。今天的风有些大,以至于他正不断地咳嗽。站在风中,他削瘦的身形,看起来似乎随时都会被吹倒一般。在他的身后,一个衣着布衣的清丽女子,正拿着一件厚厚的袍服,跟在郭仪的身后。这个女子,萧宁知道。她是郭仪在京城的养女,名叫琉箐,从小受教于儒门,胸有沟壑,城府极深。如今,名列天机山谋士榜的第九位。是天机山谋士榜前十里,唯一的一个女人。这会,她正站在郭仪的身后,在对方咳嗽时,便帮其轻轻拍打一番对方的后背。两人的动作很是自然,显然这样的事情经常发生。这是他们二人很是随意的下意识动作。期间,二人的目光,一直都落在停在了郭府门口的那几辆马车之上。尤其是琉箐,她的目光柔和又平静,就那样打量毫不遮掩的打量着萧宁,似乎要将其看穿一般。自从和萧家解除了婚约之后,郭仪已经许久没有见过萧宁了。盯着从马车上走下的萧宁,郭仪微微有些皱眉。哎。自己早该想到的啊,当年那个纨绔小子,如若不加以引导,总有一天,会变本加厉的。如果他年幼的时候,自己可以多加管教,尽可能将他引入正途,那该多好啊?郭仪叹着气,行礼,接旨。当萧宁将那鼠、狼两个木雕,递到他的手中时。他本就虚脱的躯体,毫不受控制的剧烈颤抖了起来。“老臣,谢陛下隆恩。”接过木雕,郭仪重重的说了一句,接着就是一番剧烈的咳嗽。见状,琉箐只是轻轻地盯着萧宁,抿了抿嘴,终究没有多说什么,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接着。二人就将萧宁迎进了府内。期间。无论是府门口,还是府内的院落,萧宁一直保持着一副戏谑的表情,说起话来,如同那凌冽的寒风,让人听了为之心寒。郭仪听了他的话,都是一脸的失望和沉痛。琉箐则是一成不变的扑克脸,看不出喜怒。她的目光,则是一直落在萧宁身上。进了郭府,来到了正厅后。那郭仪暂且去了偏房。他是他的管家将其唤走的,说是喝药的时间又到了。如今的郭仪,似乎每日要服用五六次药汤……期间,琉箐还帮着去煎了一下药,之后便先回了正厅。此时的正厅,只有萧宁一人正在静静等待。郭仪让琉箐过来,自然是陪客的。琉箐走进门后,淡淡的看了萧宁一眼,继而笔直的朝着萧宁走了过去。“我有几句话,想要对你说,可以么?”琉箐的声音有些低沉,听起来毫无感情。目光柔和,一副征求萧宁意见的样子。琉箐从小被郭仪收养,继而就被儒门中的大人物收为了徒弟。因此,无论是萧宁,还是郭芷,他们都很少和琉箐有过过多的接触。如今,首次接触琉箐。萧宁不由得觉得,这个不愧是受教于儒门啊,的确很有圣人风范。要知道。人家可是天机山谋士榜排行第九的高人啊。可是,就是这样的人,对上自己这个纨绔王爷,竟然还能保持一副平易近人的样子,丝毫没有任何高高在上的架子,那可是很难得啊。在平时。不要说这等身份的人了,哪怕是个什么小将军,怕是都瞧不起自己这个纨绔王爷。“哦?姑娘请说!”萧宁见对方这个态度,喝了口茶水,接话道。“我希望,你能对郭大相的态度好一些!”“为何?”“因为,一直以来,你都错怪他了!当年的事情,根本就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而且,郭大相从来都不曾亏待过你。无论是之前,还是现在。”“哪怕是今日今时,就在这一刻,郭大相都还在为了你的事情殚精竭虑。”“因此,我希望你可以手下留情,不要为难郭大相。”琉箐面无表情的说着,目光坚定。对此,萧宁只是摊了摊手,点头道:“这些事,我都知道,就不劳琉姑娘费心了。”闻言,对面的琉箐看见萧宁这副样子,不由得愣了一愣,低下头看上去像是在思索。接着,她再次开口:“公子知道?那自然是再好不过的事情,琉箐本也不该再多言。”“但,圣人之道曾说,知之为知之,不知为不知,是知也。”“琉箐只是一介小女子,自然没有对人说教的道理。”“但是,郭大相为了如今陛下的处境,真的可以说得上是精疲力尽了。”“如果陛下懂得医术,应该可以看出,郭大相已经没有多少时日了。”“因此,希望陛下在郭大相的事情上,可以慎之又慎。”她说完这些,不再开口,重新挂上了那副扑克脸。直到见那大堂门口,郭仪已经拖着自己的躯体,缓缓挪了进来。她才连连上前,搀扶着郭仪走进了正堂内。进入正堂后,郭仪来到了萧宁身边,先是给萧宁倒了一杯茶水,后才开口道:“萧宁啊,我知道,你心里对我,有诸多怨恨。对于这些事,我也不打算解释什么,就当是老夫的错吧。”“我与你父亲,曾经毕竟亲如兄弟。我想,今日,你我可以谈君臣。”“但是,我希望你我之间的君臣之道里,可以加上我与父亲的这层关系。”“就暂且,让我当个年迈的叔父吧。”郭仪叹了口气,继续道:“你的圣旨,我看了。”“我明白,你对我有怨恨,你想让我用这等方式,给你赔罪!”“可以,我答应你。我可以效仿那比干,将心剖给你。”“只是,我希望在这之前,你可以听听老夫的这席话。”“你要知道,这大尧的朝廷,这大尧的皇位,可从来不是那么容易坐的。”“既然坐到了这个位置上,你就要尽可能的得到清流们的扶持才行。”“靠着那穆起章,终究不是长远之道!身为皇帝,你就要收一下你以往的那些小性子了。”“你要明察是非,分清忠奸。要赏罚分明,心有大略。”郭仪一条一条的叙述着,看起来是要把昨日跟萧宁说过的事情,再次给其讲一遍。“还有那裴十继这一众老臣,这些老臣可以说,是朝中唯一真正支持你的力量,对待他们,你一定要慎之又慎。”提到裴十继,郭仪很是惋惜的摇了摇头。这段说教,大约说了足足半个时辰。一边说着,郭仪还一边将其写在了之上。看上去,就像是在留遗言一般。说话间,他时不时的还咳嗽两声。看得出,他的身体状况,的确已经很不乐观了。“好了,陛下,老臣想说的,就是这些了。”“这张纸,陛下留好。日后若遇到不决之事。想起来或许还能看上一看。”郭仪说完,轻轻地将那纸上放在了太阳下晾晒。墨迹未干。一时之间,正堂之内有些安静。就见那从萧宁入府起,就一直在打量其的琉箐,缓缓走了到了萧宁面前。她目光坚定,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般,躬身道:“陛下,义父说完了,小女子还有个请求。”“但讲无妨。”萧宁挥了挥手。一旁的郭仪见状,却是阻止道:“箐儿,谋士择主,不可盲目!”“当年,为父在婚约之事上,就曾犯过大错,至今仍在弥补。”“所谓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实在是没有任何道理的事情。”“你是我郭仪的女儿不假,但你在择主之事上,完全不可被这层身份所累!”“当年,我为芷儿定下了婚约后,才明白了这个道理。所以,我在拼命地找补。”“你虽然是我的养女,但在你的事情上,为父依旧不想让你,因为为父和萧家的关系,而去做一个违心的决定!”“老夫想要帮助萧宁,那是老夫的事情。你我都是茫茫世界中,有所羁绊的两颗星。”“两颗星星,可以各自耀眼。”“你完全不需要,因为老夫的行为,而去影响自己的决定。”“更何况,你如今可是在天机山谋士榜上,排行第九啊。你的未来,大有可为!”“你的身上,还背负着儒门的期望。所以,你万万不可冲动啊!”郭仪还是了解琉箐的。对方这才刚刚开口,郭仪已经阻止道。却见那琉箐,目光平静的抬起头,与之对视,道:“义父,箐儿明白。箐儿做这个决定,跟义父的所作所为没有任何关系!”“箐儿,是真心的打算,辅助陛下的。”说着,琉箐又看向了萧宁。“小女子既然是天机山排行榜上第九的谋士,对于陛下自然是有所了解的。”“尽管,陛下看起来有些荒淫无道,但小女子一直都很相信自己的眼光。”“在儒山上时,我们就曾料想过未来七王争霸的格局。”“当初,大家还为七位王爷,纷纷做过一个评估。”“陛下,是最后一位。同时,也是他们认为,在最终的乱战中,完成一统最难的一位。”“儒门的师尊和师兄,也希望箐儿可以选择其他六王中的一个。”“可是,小女子却从来不这么认为。”“小女子是个极其看重眼缘和面相之人。尽管,在我们面前,陛下永远是一副玩世不恭的样子。”“但我相信,陛下只是一头在假寐的雄狮。小女子相信自己的直觉,并愿意赌上这么一成!”“再说了,义父也知道,小女子身上背负着的,是我儒门的期待。既然如此,我又怎么可能胡来呢?”“因此,还请陛下,允许小女子成为幕僚!”“陛下如今初登大宝,身边怎么能没有谋士呢?更何况,箐儿是天机山谋士榜上,排名第九的谋士。”“我相信,有了箐儿的帮助,你在这朝中,陛下应付起来那些老家伙们,就会更容易一些。”“退一万步讲,就算最后的结果,不如我们所想。有箐儿在,至少可以保陛下一个周全。”“如此一来,义父这边,你也可以彻底放心了。”琉箐说完,恭恭敬敬的行了个礼,等待着萧宁的答复。郭仪见状,不由得叹了口气,摇头道:“箐儿啊,你又何必做到这等程度呢?”琉箐听完,只是释然的一笑,如那摇曳在风中的小花般,道:“人生在世,一切问心。选择无关对错,心之所向即可。”“箐儿在做自己想做的事情,那就是正确的。这是圣人,教给箐儿的道理。”琉箐说完,又一次细细的打量了一眼,眼前的萧宁。事实上。别看琉箐表面上,做这个选择时,看上去如此的轻松。事实上,琉箐做这个选择的背后,是个很沉重的事情。琉箐受教育儒山之上。儒山的教义,讲究的是出世。加上如今百家争鸣,各个学派之间,都在针锋相对。作为谋士榜前十名上,唯一一个儒家学派的人。儒门对于琉箐,那可是抱着很大的希望的。他们都希望,琉箐可以择贤主,继而成就大业,为儒家扬名。继而让儒家在百家之中的地位,更上一步。从这个角度来看,琉箐这次的选择,可就是个下下之策了。至于刚刚琉箐说的那些话,什么相信萧宁之类的,自然全是假话。她,根本就是在胡来!刚刚那些话,只是她辅佐萧宁,让郭仪放心的理由罢了。作为天机山排行榜之上,排行第九的谋士,她又怎么可能,看不懂萧宁目前的处境呢?可以说,加入萧宁的阵营,这完全就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这件事,她自己心中,再清楚不过了。不过,又何妨呢?一切,问心即可! 第51章 萧宁的另一面! 琉箐深知,在七王之中,选择萧宁就是一条死路!甚至,选择了其之后,可能都到不了七王争霸的局面,萧宁这个人,就已经在大尧除名了。但是,她愿意如此为之。且,在择主之后,她也真的会专心辅佐萧宁。这一切的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她想要帮助义父做点事情。帮助萧宁,保护萧宁,这是义父如今最想做的事情。义父对自己有救命之恩,养育之恩。如今,义父病重,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日子再多尽孝道。因此,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帮着义父,在他离世后,继续完成一些他想做的事情了。在师门和家族里,在尊师和尽孝上,她选择了后者。尽管,这个抉择,会让儒山之上的师父、师兄弟们失望。但她在所不惜!加入萧宁的阵营,是的,九死一生。至于什么,在七王争霸中,完成大一统?那更是完全不可能完成的事情。但这一切重要么?我做了我心中真正想做的事情,我让义父放心了,这才最重要。这,就是琉箐如今的想法了。她明白,自己的这次豪赌,绝对会失败。选择这萧宁,根本没有任何胜算。但她愿意这么做!她静静的打量着萧宁,从今日见到萧宁起,她的目光,就一直落在这个,自己已经决心辅助的男人身上。无论是初见,还是后来通过其言行举止的分析,琉箐在对方身上看见的,都是和传言所相符的纨绔、胸无大志、荒淫不堪等……只是。不知道为何,在这一刻,当自己的目光,再次落在这位新皇的面容之上时。她好像突然觉得,眼前这位新皇的气质,好像跟刚刚有些不一样了!这种气质,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但让人不明觉厉的笼罩感!曾经,她只在一个人身上见过!当初,儒山之巅,那位号称是无所不知的天下第一圣人,孔难!奇怪。在刚刚这新皇进府时,他还给人一种池中之物的感觉。为何这一刻,他会突然给人一种,一遇风雨便化龙的错觉呢?要知道,这等气质,那可不是随意伪装,就可以伪装出来的啊?那是要历经了沧海桑田之后,逐渐磨炼出来的。这位新皇,以前究竟经历过什么啊?难不成,眼前的这位看似纨绔不堪的新皇,其实真的有些过人之处!自己刚刚的那句,假寐的雄狮,一语成谶了?郭仪站在一旁,看见这一幕,听着琉箐的话,不由得老泪纵横。琉箐的想法,他又怎么会看不出。同时,他也了解琉箐的脾气。这丫头,别看外表一副静雅的样子,但其实,她这个人固执的狠。只要她一旦下了决定,怕是任何人都更改不了了。只是可惜了啊,萧宁这厮,是真的不值得辅佐啊。事实上,对于郭仪来说,他又何尝不希望,这琉箐可以辅佐萧宁啊。如若萧宁真是这块料,他肯定是会劝阻琉箐,前去辅助萧宁的。只是,萧宁什么样子,他最清楚了。虽然不想这么说,但用那句烂泥扶不上墙形容萧宁,的确是再合适不过了。那老臣裴十继,不就是一个很好地例子么?自己当初,如此苦口婆心的劝阻,结果,他今早就把人杀了。这样的萧宁,就别说琉箐了,就算是那天下第一谋士前来辅助,怕是也无济于事。郭仪愿意辅助萧宁,那是因为,他是真的将萧宁视为己出。他不能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后辈在朝堂之上,一步一步走向灭亡。可琉箐,她对萧宁没有任何感情,两人以往几乎没有交集,她完全没有必要趟这趟浑水啊!只是,如今,这一切自己怕是阻止不了了。可惜了箐儿啊。作为天机山谋士榜第九的存在,她若是走出去,选择一个贤主,未来真的不可限量啊。想到这,郭仪只觉得心中一阵惋惜。“咳咳~~~”一时之间,想到萧宁和琉箐的未来,郭仪有些急火攻心,只得是暂且出了大厅,前往药房拿药去了。大厅内,再次只剩下了琉箐和萧宁二人。琉箐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萧宁的身上。在察觉了萧宁身上的异样后,她依旧在仔仔细细的审视萧宁。萧宁也没有想到,这琉箐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整个人不由得愣了愣。他看的出,这琉箐的投诚,那是真心实意的。他微微正色,看了琉箐一眼,缓缓开口:“这事可不是儿戏,你可想好了?既然你们已经料想到了未来,七王争霸的局面。”“那应该就知道,朕的这个皇位,大概率是坐不久的。”“未来的七王争霸,那是必然之事。而本王,则是七王里,最不值得辅佐的一个。”“这可是一条,九死一生之路啊。你,可想好了?”这一刻,萧宁彻底收起了刚刚的随意,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郑重。琉箐见到萧宁这个样子,整个人第一次,在萧宁面前,因为这位新皇而愣住了。自己的直觉,好像并没有错。这位新皇看来,还真不是传闻中的那么简单!至少,从他刚刚的话里就可以听出。他对于自己当前的处境,很是清楚。这位新皇,并不糊涂。如果去除这位新皇入府时的第一印象,单看此刻。琉箐会根据对方的行为,判断觉得对方是一个砥砺奋进、胸有城府的明君。“箐儿想好了。且,箐儿选择辅助陛下,也从来都不是为了什么大业。”“郭大相视如下如己出,而我又是郭大相的养女。你我本就是一家人,这世上,哪有不帮自家人,反而去帮助外人的道理啊”“陛下尽管放心,日后,箐儿定然会全力辅佐陛下。”琉箐拱了拱手,目光坚定道。好一个忠孝的女子啊。这一刻。从眼前琉箐的身上,萧宁觉得,自己甚至看到了几丝卫清挽的影子。当然,不是感情上,而是性子。“既然如此,我想,朕也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面对琉箐,萧宁彻底换上了一副郑重的神色,允诺道。面对这突然正经的萧宁,琉箐都觉得有些不适应了。说实话,对于萧宁的这句话,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位新皇究竟是哪来的自信?理智也告诉自己,所谓的一定不会让自己失望,是断然不可能的。萧宁在未来的乱战之中,毫无胜算。这一点,是肯定的,琉箐很是清楚。但是,不知为何。面对萧宁,当他这句话说出来时,他的声音,仿佛就跟有什么魔力一般。琉箐就是不由自主的想要相信!“既然如此,你我今日之约,就此达成。”“我今日本该一早就前往儒山的,为了见陛下一面,箐儿才等到了这会。”“如今,箐儿想做之事,已经全部了结。箐儿就暂时失陪,先前往那儒山面见师尊了。”“后会有期。”琉箐拱了拱手,除了正堂。之后,似乎又去了药房,帮郭仪煎药。药房内。“来,让我来吧。”琉箐从仆人手中,接过了扇子,道。一旁的郭仪,看见琉箐进来,问:“跟萧宁商议好了?”“商议好了。”琉箐点头。“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你本大有可为啊,如今这大尧的乱世即将来临,这是老天为你准备的,最绝佳的舞台!”“可是,你却为了我郭家,选择了萧宁!”“不义父,这不仅仅是你的郭家,也是箐儿的郭家。”琉箐一边动作着,一边干脆的回道。“就算是这样,这萧宁你也知道,你辅助他,简直就是,哎……”郭仪欲言又止,他是真的不希望,因为自己而拖累了风华正茂,本该有一番作为的琉箐。却见琉箐,似乎想到了什么,转头道:“义父,您认为,您真的了解萧宁么?”“我从小就看着他长大,当然了解他。”“可是,我觉得,他似乎并不是我们看起来的这么简单。”“我有一种直觉,兴许,义父并不认识真正的萧宁。”“而且,我辅佐萧宁,也未必就是九死一生之路。”“咱们的这位新皇,并不一定就一定比那其他的六王差!”琉箐分析道。听了这话,那郭仪挑了挑眉,整个人的目光都跟着郑重了起来。琉箐同样是他带大的。这小丫头有没有说谎,他一眼就能看得出来。就比如刚刚,琉箐在正堂内,说的那一番辅助萧宁的理由,就是假话。而眼前说的这些,是真话!并不一定比六王差!琉箐可不是个喜欢夸人的家伙。能够在她嘴里听到这样的评价,那可真的实属难得。自己不认识真正的萧宁?那真正的萧宁,又是什么样子呢?郭仪淡淡的想着,已经将这席话放在了心上。要知道,琉箐看人的眼光,一向都是很准的。也正因如此,郭仪才会如此的重视这件事情。“何以见得?”“没有实质的根据,就是一种直觉,觉得,这萧宁可能还有着我们未曾见过的,另外一面。”“我此去儒山,大概又要一年半载的时间。在儒山之上,我也会着眼京城,帮着陛下盯着这边。”“义父在跟萧宁接触时,可以有意注意一下,验证一下我所说话的可能性。”琉箐说完,将煎好的药倒进碗中,放在一旁帮郭仪冷着。看着药丸那滚滚上浮的热气,琉箐抱了抱拳:“义父,别忘了按时喝药,箐儿先走了。”看着琉箐离去的背影。郭仪端着手中的药碗,毫无征兆的往地上一摔。那药碗,猝不及防的就被摔成了碎片。“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郭仪仰起头,一阵大笑。他,是真的开心啊。这是释然的笑,安心的笑。“老爷,您,您怎么把药打了?您没有受伤吧。”仆人听到了动静,连连跑了过来询问。对此,郭仪只是挑了挑眉:“老夫当年,也是挽过长弓,降过烈马,上过战场,杀过敌寇的。”“堂堂的大男人,哪有每天和这汤药打交道的道理?”“生死自有定数,死亡又有何惧?从今天起,老夫不再吃药了。”郭仪说完,挥手朝着药房外走去。事实上。郭仪是从来不怕死的。他以往之所以吃药,就是因为担心,放心不下萧宁。现如今。听了琉箐对萧宁的评价,加上有了琉箐对萧宁的辅助与照看。郭仪突然觉得,自己紧绷着的心,好像放下了。自己,完全可以下去见那些老朋友了。自己的身体,自己知道。只要撑过七天,自己将当年救下的那条命拿回来。自己,就可以安心的离开了。如此,还喝什么药?这一刻,郭仪那年迈的躯体,似乎突然变得轻盈了起来。这叫回光返照。郭仪这次没有去正堂,反而是去了正堂的一旁,一座看起来比整座院落都要久远,建造的很有质感的偏房。这里是郭府用于祭祖,陈列列祖列宗排位的祠堂。此时。在里面陈列桌之上的最后一排,还陈列着萧氏洛之牌位。祠堂内。心中喜悦、一身轻松的郭仪,静静的站在牌位前,上了三炷香,道:“萧兄啊,如今,我能做的,也就只有这些了。”“自从十年前中了那两箭,身体落下了顽疾后。”“我已经感觉到了,自己的身体,越来越虚弱了。我,怕是也没有多少时间了。”“你也知道,就萧宁这小子的性子,是真的难堪重用。之前,我是真的担心啊。”“他从小就纨绔,胸无谋略。在这京城之中,如果没有人帮他盯着点,他一个人怕是寸步难行啊。”“这一点,当初,我是真的放心不下啊。”“好在,有箐儿在,箐儿是个懂事的丫头啊。为了可以让我安心,她硬是放弃了儒门对她的期待。”“她是那天机山谋士榜排行第九的谋士,有她在,萧宁在朝中,就会舒服些许。”“一般的小问题,我们应该就不需要过多的担心了。”“退一万步讲,到时候,哪怕坐不稳皇位,有她在,保萧宁一条命,还是没有问题的。”“如此一来,你我两个老家伙,也可以安心了。”“更何况,箐儿也说了,萧宁也不一定比别人差。”“箐儿看人一向很准,是从来不会乱说的。他既然说了,就说明萧宁那小子,可能还真藏着点什么底牌。”“知道了这些,我是真的觉得心安啊。”“再有六天,等我了结了当年河西军营的因果后,就下去找你们团聚。”郭仪站在那浓浓升起的青烟下,一番念叨后。又深深地拜了拜,便回到了正堂。正堂内,郭仪将刚刚晾晒好的宣纸,折好递给了萧宁,道:“陛下啊,老夫想说的,就这么多了,刚刚都说过了。”“这张宣纸,记录了老夫所有的谏言,陛下收好。”“至于那剖心之事,如果这么做,真的能够解了陛下对于老臣的怨恨。”“陛下做了这件事,真的可以按照老夫说的,去做好这个皇帝。”“那陛下就于六日之后,来府上寻老夫吧。”郭仪语气坚定的,给出了允诺。就见一旁坐着喝茶的萧宁,突然开口了。“六日之后再前来,怎么,是要我等你将那穆相杀掉之后,再来取你的性命么?”“如今的天气,的确是越来越凉了。”“可是,尽管是这样,在府中饲养一头凶兽,怕是也不能取暖吧。”萧宁说着,缓缓站直了身子,目光犀利的看向了郭仪!霎时间。整个郭府内,都跟着安静了下来!却听府外,风云涌动,雷声乍做! 第52章 剖心?!绝望的郭仪! 这个时节的大尧,早已到了入冬的节气。黄叶尽落,树头孤零,似乎和雷声从来都不相配。今日的雷声,来的有些不合时宜。郭府内。那郭仪的心,就仿若这突然响起的雷声。“你?你说什么?你,你怎么知道?”郭府是一座老府邸了,甚至有几分年久失修的迹象。而郭仪,和他这位老伙计一样,同样是到了浊灯油灭的年纪。可以说,在这大尧的帝都,他们都已经远离了中心,成为了边缘人。郭仪已经好久,没有过什么秘密了。他远离那暗潮汹涌的朝局,已经太久太久了。直到最近这几个月,他又多了一个秘密。那就是!他在自己的府中,建造了一个密室。密室之中,饲养了一只凶兽。说到他饲养这凶兽的目的,很简单。为了一个人,穆起章!郭仪和穆起章是老相识了。二人年少时,结识于河西军营。后来的一次战场上,穆起章冒进,被敌军包围。郭仪冒着生命危险,杀进敌营,七进七出,将其带了回来。那一战。穆起章的腿跛了,郭仪的右手,变得不再利落,再也做不了已经精细的活计。以此为代价,换来的是二人过命的情义。只是。从那以后。郭仪渐渐地,发现了一个问题!上次的那一战,穆起章跛了的,不止有左腿,还有他的那颗心!他的心,也跛了。在军营里有个规矩。一般,只要从战场活着回来,就会受到嘉奖的。且杀敌越多,嘉奖越丰厚!那时候的穆起章风华正茂,一心想要报效大尧帝君。一心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成为大将军,开疆拓土,成就这大尧之盛世。因此,那时候的他,真的勇猛的很!那一战,穆起章虽然冒进,但却是杀敌最多的人。一战,斩敌军五百多人!比第二名,足足做出了三倍之多。可是。战后。主帅却斥责穆起章冒进,吞了他的军功。反而是第二名的那厮,最终得以封为百夫长!同时,那次的军功簿子上,赫然记着他杀敌七百!穆起章,零!那个被封了百夫长的,和那当时军营的小侍郎,都姓王。后来,半年之后。那两人都死了。再后来。穆起章升至百夫长!又是十个月后,入中军,参拜侍郎!……尽管如此。二人的感情,却从来没有见过。每年,二人在战场上结缘的那天,他们都会聚在一起,把酒言欢。有次喝醉了,穆起章还说过:“郭兄,你我不同啊!你是京城人,你来战场上,是文官,是不用上战场杀敌的。”“如若不是因为你心中热血难凉,你可以一辈子坐在军营里,看着我们厮杀,然后走到一个,别人用鲜血甚至生命都换不来的位置。”“可我不一样啊,我每想要往前走一步,距离我儿时的梦想近一步,我手上就必须沾满鲜血。”“不只是敌人的血,还有自己人的血。我儿时只想过,开疆拓土,扬我大尧国威,报效皇上。”“却从来没有想过,这一切的代价,是如此的庞大。”那一顿酒过后,穆起章更是一路青云……直到如今,他已经成为了大尧的第一权臣!仅仅靠着自己河西军营,老部下的支持,就足以跟整个朝堂的清流叫板。如今更是挟天子以令诸侯,完全成为了这大尧国实至名归的话事人!穆起章是个祸害,如今的他,心中只有那至高无上的权利和王座,已经再无其他了。至于什么儿时的梦想,他怕是早就抛到脑后了。当年,是自己救了他的命。如今。为了大尧,自己有必要了结了这一切。对于郭仪来说,这件事,毫无疑问是至关重要的一件事。一旦泄露,自己的身家性命必然不保。因此,这件事情,他是瞒着所有人,仅仅自己和府内的两个亲信,三人一起进行的。哪怕是郭芷和琉箐,她们都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的保密工作,郭仪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没有问题了。可不曾想。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的人!萧宁!他!竟然知道了这件事!“你,你怎么会知道?”郭仪瞪大了双眼,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对此。萧宁只是摊了摊手,眼神之中满是玩弄之意。“呵呵,怎么?郭大相,你不会以为,自己的这件事情,还进行的很隐秘吧。”“至少在你出现之前,是的!”郭仪顿了顿,道。他的眼神看向密室的方向,他在思考,思考萧宁究竟是如何得知这件事的。要知道!萧宁就是个纨绔王爷,仅此而已啊!“其实吧,你想杀那穆起章,跟我关系也不大。如若没有之前那些事,我也完全可以不声张。”“但你当年,瞧不起我萧宁,硬生生的退掉了郭萧两家的联姻!”“此等耻辱,我会永远记得。”萧宁摊了摊手。“对了,还有那郭芷!你今天没有见到郭芷吧,实话告诉你,今天,如果你做的不能令我满意,你以后怕是再也见不到她了!”“不得不说,还真是虎父无犬子啊,你这里要刺杀穆起章,而郭芷,竟然想要行刺于我。”“于是,今日她被我拿下了。不信的话,你可以去询问一下,府中的丫鬟。”郭芷?刺杀萧宁?被萧宁拿下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萧宁的话,一句又一句,不断地冲击着郭仪的心脏!他瞪大了眼睛,仿佛从来不曾认识眼前的萧宁一般,喊道:“小苑,去把小苑找来!”一时之间,郭仪急火攻心,一口浊血喷涌而出。而他顾不得这么多,就那样急切的站在那里,焦急的等待着。很快。小苑就被带到了这里。明明只有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郭仪却觉得,像是等了几十年!小苑来到了正堂后,心惊胆战的低着头,话都说不利落了。“我问你,小姐去哪了?”“老……老爷,小姐……小姐听说,今日那萧宁,要前来逼你挖心,效仿比干,所以去刺杀萧宁了!”???!!!小苑说话间,猛然就瞥到了,这正堂内的萧宁。此时,他正一脸神气的喝着茶,满脸的玩味。“呵呵,现在,你信了?郭大相!”“当年你要退婚的时候,应该想不到,有朝一日你会落到我的手中吧。”“现在,到了你求我的时候了。”“对了,我还记得,当年商朝的那王叔比干,剖心之后还没有死。”“如今,我为皇帝,你也算是王叔了。对于这剖了心是否还能活着这件事情,我同样很好奇。”“不如,今日郭大相你让我验证一番。”“倘若,我剖了你的心,你还能活!那么,今日之事,我就当做没有发生过。”“否则,后果你可以想象!”萧宁笑呵呵的说着,不知何时,已经拿出了一把闪着寒光的利刃!郭仪绝望的闭上了眼睛,对着那小苑挥了挥手,将众人纷纷赶了出去。继而。他狠狠地脱掉了衣衫,将自己的胸膛,亮给了萧宁。他的前胸后背之上,满是伤疤。最引人瞩目的,还是那两道箭矢留下的伤疤,极其狰狞!“来吧!”做完一切,郭仪恶狠狠的喊了一句,紧紧闭上了眼睛!他的心中,是无尽的失望,失望透顶!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这一生都把萧宁当做亲生儿子看待,最终会落得这等下场。他更加无法接受的是,对自己挥起了刀刃的,是萧宁! 第53章 用心良苦的萧宁! 郭府。正堂内。郭仪紧紧闭着眼睛,萧宁则是面露玩味的打量着对方。整个屋内寂静的可怕,唯一能听见的,只有二人的呼吸声。就眼前这个场面,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一副大反派逼杀忠臣的戏码。然而。这一切,就是萧宁想要看到的。郭仪的病情,萧宁清楚。对于医术,因为学什么都很快地缘故,萧宁自穿越而来,就曾经以想要学医之名,将那大尧名医于世珍绑到了府上。后来,于世珍在府上住了三个月,萧宁将其毕生所学,通通掏空了,才将其放走。如今。萧宁近几年,在于世珍医术的基础上,又有了更多感悟。只要他想,现在这所谓大尧第一名医的称号,已经可以改名换姓了。只是。在外人眼中。萧宁的那三个月。无非就是眼高手低,三分钟热度。将那大尧第一名医绑去后,什么都没有学会的纨绔之举罢了。不然,一般提到学医,动辄就是数十年才出师的。三个月,能学会啥?郭仪的病情,在脏腑!尤其是心脏。萧宁,需要为其做一台手术!剜心!这也就是为什么,萧宁一开始,要提出剖心的理由。至于他为什么不直接跟郭仪说明,而是要以这种方式进行。甚至。在行医前,还要对其进行恐吓!理由很简单。人活着,都是有主气在的。主气在,人就在。主气亡,人就亡。主气盛,则人健壮。主气衰,则人疲弱。主气呢,跟身体状况无关,而是受人心思的影响。这也就是为什么,很多人可以因为某件事情,苦苦支撑数十年。最后,当事情完成的那一瞬间,人死灯灭!而郭仪,如今就处于这个阶段。在郭仪看来。他没有男丁,只有郭芷一个女儿,和琉箐一个养女。这两个人,一个师承落剑山庄,名列香山七子,一个是天机山谋士榜的第九名!都是人中龙凤的存在,郭仪也算得上是人生赢家了。现在,吊着他命,支撑着他活下去的事情,只有两件。一个,是自己的处境。另外一个,怕是就是那穆起章了。想来,只要完成了这两件事,郭仪怕是下一秒就能倒地,自此长眠。如今的他,已经完全是靠着主气在活着了。今早。自己前来时,郭仪看上去,主气依旧还足够充足。可谁知,在琉箐突然要辅佐自己之后。郭仪仅有的两件事,又完成了一件。对于自己,有了琉箐辅佐,他也可以放心了。如今,也就只有一口主气,吊着他的生命了。主气这种东西,是和意志相关的。对于郭仪来讲,能够给他最坚定意志的事情已经不在了。况且,就算在,这些主气,也不确定能不能支撑他,挺过剜心这场手术。因此。萧宁需要给其提供更多的念想。而郭芷,毫无疑问,是他最关心的事情。果然。在听了萧宁的话后,郭仪整个人的精气神,似乎都随着愤怒,提高了几个档次。毕竟,萧宁已经告诉他了!只有他剜心不死,自己才可以放过郭芷!有了这一道保险在。萧宁知道。是时候开始了。于是乎。他拿起手中的快刀,用酒精消毒,继而在火上烤了烤,笔直的插进了郭仪的胸膛。郭仪咬着牙,一声不吭,任由自己的鲜血直流。“希望,你能信守承诺!”他一字一顿的说着。萧宁则是一边用那戏谑的语气,回复着对方。一边快速的挥动利刃,在郭仪的胸前快速的划动着……与此同时。矮洞桥旁的无名小山脚下,一个山洞里。里面点燃着火烛。郭芷正在洞内,被绑了个结实。而老魏呢,则是守在洞口,望着远方,喝着酒。这郭芷,自从被绑进来后,就没有消停过,一直在咒骂着萧宁。老魏不由得感叹,人家萧宁那边,在救你父亲性命呢。用心如此良苦,你却什么也不懂。小王爷,当真是委屈啊。早就看不下去了,有心为小王爷正名的老魏,再也听不下去了,忍不住提点道:“你心里,肯定有很多疑惑吧!为什么,小王爷这么多年来,明明一直在派我在暗中保护你。”“今天,还救了你的命,就连你刺杀他,他都放过了你。”“为什么一边对你这么好,一边却又要逼杀你父亲,郭大相。”“哼,他不就是想报复我,想让我眼睁睁的看着这一切,却无能为力么!”郭芷恶狠狠地说了一句。老魏听后,微微摇头:“姑娘啊,你被仇恨和气氛冲昏了头脑,这件事情的缘由,你仔细想想吧。”“呼呼呼呼呼……”说着,老魏的头一仰,已经睡了过去。看起来,像是喝醉了。见到这一幕。郭芷被绑住的双手,不由得快速动作了起来!她要逃走!一切进行的很是顺利。在老魏睡着以后,没一刻钟的时间,郭芷就用早就藏好的刀子,割开了绳子。出了山洞,她快速的朝着郭府跑去。结果。没走多久,就看见了一个熟悉的身影!侍女小苑!“小姐!不好了!不好了!”看见郭芷,小苑当即带着哭腔,朝着郭芷小跑了过来!而另外一边,萧宁的手术,也终于是快要来到了尾声! 第54章 真相大白!错怪萧宁了! 距离郭府,大约还有三里路的道路上。郭芷带着丫鬟小苑,着急忙慌的朝着郭府赶着。“小姐,具体的事情,就是这样了。”小苑一番吞吞吐吐,终于是把事情的具体原委描述清楚了。这小苑比郭芷还要小上几岁。遇到这种事情,她已经急哭了。郭芷听后,不由得面色变了又变,道:“我说那萧宁,为什么要放过我,结果竟然是打的这个主意?”“我就知道,他这样的人,从小就是睚眦必报,气量小的很,又怎么会如此轻易的以德报怨?”“弄了半天,他果然一直在记恨我们郭家。”“从小到大,我一直处处忍让她,什么事情都考虑着他,将他当弟弟看待,真是瞎了眼!”郭芷说话时气呼呼的,手中的剑握的紧紧地。她巴不得,现在就一剑杀了萧宁,以解自己的心头之恨。弄清了事情原委,二人不再废话,快速的朝着府内赶去。二人的步履很快,不到一刻的功夫,二人已经回到了郭府。郭芷是个急性子,她回到郭府后,就打算直接冲进正堂,跟萧宁对峙。小苑见状,连连拦住了她:“小姐,这样好像有点莽撞!我们至少,应该看看里面到底怎么样了?”“如果这会,老爷已经被……,我们这么莽撞的进去,到时候萧宁狗急跳墙,难保会发生什么事。”郭芷闻言,觉得那小苑说的有道理,于是便在正堂旁的窗纸处,悄悄挖了个小洞,朝着里面望去。不看不知道!这一看,郭芷整个人瞬间就被眼前的场景,搞得背后一凉。父亲,不会已经出事了吧!只见。那正堂内,满地的鲜血,令人触目惊心。自己的父亲正侧躺在一处长椅之上。他沉沉的呼吸着,看起来很是虚弱。萧宁则是拿着一把满是鲜血的利刃,刚刚从父亲身上离开。“呼……”那厮松了一口气,看上去还一副大功告成、如释重负的样子。看见这一幕。郭芷是真的,再也忍不住了!这厮,究竟对自己的父亲做了什么啊?要知道,当初年幼时,自己的父亲对萧宁多好啊?他怎么就真的忍心,做出这等事情来?这一刻,郭芷手中的剑,迸发出了浓浓的杀意!萧宁!自己必须,杀了他!郭芷恶狠狠地想着,这就打算冲进去。却听屋内,突然传出了萧宁的声音。“郭伯父,你现在觉得,身体怎么样?”屋内。成功做完了一切的萧宁,微微松了口气,将手中的利刃扔下后,关切的问道。对于萧宁这突如其来的称呼转变,倒在一旁的郭仪微微一愣,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会,他的心已经失望到了极点。自己对萧家,对萧宁,掏心掏肺,最终却换来这么一个后果?就见萧宁擦了擦额头上挤满的汗珠,接着道:“刚刚的事情,小侄多有得罪,还望郭伯父不要放在心上。”“因为郭伯父十年前从战场上回来后,身体上就留下了顽疾,且一直未能恢复!”“前几日,再见郭伯父时,我发现伯父的身体,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程度。”“小侄如若再不帮叔父处理一下,叔父的身体怕是就扛不住了。”“好在,小侄当年在昌南王府内,跟那于世珍学过医术。”“对于这病,有百分百的把握,只是需要叔父有着坚定的意志力。”“因此,小侄这才出此下策。”“如今,手术已经结束,且我刚刚还给叔父服下了上品的气血补药,以及我调制的醒神汤。”“所以,这会伯父就算失血过多,依旧可以保持清醒,且那补药也支撑着伯父身体的活力和机能,不会误了事。”“如今将真相告知伯父,倒也没有什么关系了。”萧宁解释了一番。躺在一旁的郭仪,则是已经满脸写满了懵逼两个大字。啥?萧宁在说啥?我怎么,听不懂?他刚刚是在给我治病?郭仪懵懵的转过头,看向了萧宁。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这才察觉,还别说。自己的身体,这会除了因为失血过多有点虚弱外,之前那顽疾的症状,好像消失了。且,自己的头脑,似乎异常的清晰,身体也并没有因为失血过多,而觉得不适。甚至,自己还觉得,自己的身体比之前轻松了不少。萧宁,竟然还有这么一手?郭仪心中一阵惊讶!等等?就在郭仪惊愕之际,刚刚萧宁的一句话,猛然再次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萧宁刚刚说什么?十年前?自己从战场上回来?什么意思?难不成?!郭仪猛然睁大了眼睛,看向了一旁的萧宁:“十年前的事情,你知道了?”“是挽儿告诉你的?”“不是挽儿告诉我的。但是,十年前的事情,小侄的确知道了。”“小侄,多谢郭伯父当年,救下挽儿,救下我萧家的恩情!”萧宁拱了拱手,恭恭敬敬道。“啊,你,你竟然知道了?也对,也对。”郭仪摆了摆手。“老皇帝驾崩了,现在这些事,告诉你倒也没有关系了。”“至于什么感谢,那就不必了。我一直都拿你当自家人,自家人,又何须说什么感谢呢?”“只要你我两家没有隔阂,那就比一切都好。”说话间。郭仪又仔仔细细打量了萧宁一番。只见,眼前这个,自己一直以来都很是熟悉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不再是自己印象中的模样。他气质沉稳,面容坚毅,早已毫无当日的纨绔之相。“所以,你入京后所做的一切,都是伪装?”“郭伯父,如今的京城,具体什么情形您最了解。我如若不以一副那样子的面孔示人,处境怕是只会更加艰难吧。”郭仪闻言,不由得心中一震。萧宁!此次入京后,所做的这一切纨绔之事,竟然都只是他的保护色!那个最让人不放心的孩子,终于成长了啊!与此同时。屋外。那郭芷听着屋内二人的对话,整个人俨然已经呆在了原地,彻底化作了一座雕塑……“你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掩人耳目?”“你在朝堂之上的一切,都只是掩饰?为了博取穆起章的信任?”“这样是可以,但是,你万万不该杀那裴十继啊?”屋内。萧宁和郭仪,算是彻底摊牌了。闻言。萧宁挑了挑眉,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道:“郭伯父,是谁告知你,那裴十继死了?”“嗯?难道?你小子!”郭仪听后,愣了足足大半晌,才欣慰一笑。“好!好啊!”说话间。那郭仪不知何时,已经是老泪纵横。他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欣慰。终于,终于啊,自己最担心的孩子,长大了!虽然说,这小子悔悟的晚了点!但现在明白了,也还来得及!虽然他的底子弱了些,如今在京城也没有半点势力。但只要不再纨绔,一切就都还可以从头开始!到时候,就算坐不上那宝座,自保还是可以的!此时,哪怕萧宁已经摊牌,对于萧宁,郭仪依旧不觉得,他在未来的争霸中,可以占据一席之地。毕竟。如今昌南王府的势力,终究还是太弱了些。屋外。那郭芷静静的听着二人的对话,手中的利剑,悄然落地。一切,竟然是这个样子?自己!错怪萧宁了?!所以说。那个一直以来,在暗中保护自己的人,是他!今日救下了自己性命的人,是他!今日,为了帮父亲治疗顽疾,宁可背负朝中如此之多骂名的人,还是他?想到这,郭芷的心中,已然被愧疚之意填满。嗯?等等!就在她恍然大悟间,猛然想到了一件事!那就是,自己的父亲的顽疾!说到自己父亲的顽疾,自己郭家虽然已经不复往日荣光,但依旧也算是上的名门望族啊。自己的父亲得了病,肯定不会不治疗的。之所以拖到现在,其实完全是因为,如今这大尧,已经没有人能够治疗的了这疾病了。哪怕是大尧第一名医于世珍,对此都束手无策?甚至,他还声称:这病已经无人可治了。可萧宁?他是怎么做到的呢?看父亲这会的气色,虽然因为失血过多,脸色显得苍白,身子看上去也很是虚弱。但从他的整体状况上看,好像确实要比之前好太多。自己可是记得清清楚楚啊,萧宁当时在王府中,明明就学了三个月的医术啊?当初,自己还因为这件事情,取笑过他来的。可谁曾想?他还真的学到真东西了?如今,甚至还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了? 第55章 泪崩!是萧宁一直在负重前行! 要不就说,郭芷和郭仪是父女俩。当郭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时,屋内的郭仪,很是巧合的也想到了这件事。“嗯?等等!”“你说你会医术?我记得,你当初在王府,一共就学了三个月的医术吧。”“那时候,这件事还在京城成为了笑话,很多人饭后茶余都会拿出来笑上一番的?”“结果,你还真就学会了?”郭仪迷茫的仰着头,问道。“小侄从小就聪明,学的快亿点很合理吧。”“可是,你那时候,明明看起来什么都没有学会?”“如果让别人知道,我学会的这么快。我那便宜老子,怕是会死的更早啊。”“说不定,就连我,也跟着他一块被杀了吧。”萧宁摊了摊手,感叹道。这话一出。那郭仪的表情僵了半天,就那样定格着,再也没有动静。他突然想到了一个可能。萧宁并不是最近才幡然醒悟的。换句话说。从一开始,这萧宁就不是什么纨绔。这,只是他的一种生存手段罢了。“这么多年,很辛苦吧。”郭仪试探性的问了一句,算是打了个暗语。“已经习惯了,当个纨绔,也挺好的。”萧宁直接坦白。这一刻。郭仪才终于,感觉重新,也真正的认识了眼前,这个自己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原来。不是这个孩子长大了。而是,自己就从来没有真正的看懂他。果然啊。就如箐儿说的那般,这萧宁,还有着另一面啊。箐儿看人的眼光,还真是准啊。“所以,此次入京,你是真的打算,去走那一条九死一生的道路了?”“我本一心想当一个闲散王爷的,但既然有人逼着我走这条路,我又岂是能后退的了的?”“好!既然如此,郭家,永远是你最坚定的后盾!之前是,现在是,未来依旧是。”郭仪拍了拍萧宁的肩膀,道。“不,郭伯父,这是我一个人的路,我萧家已经欠郭家太多了,这件事情,我一人来就好了。”“这条路必定是一条险象环生之路,我不能让你,还有郭芷、琉箐她们,一起跟着冒险。”萧宁站直了身子。这一刻。站在了郭仪和郭芷眼前的男人,似乎突然变得高大了起来。“但是,你要知道,这条路可比那华山之险还要险,比那登天之难还要难!”“以你昌南王府如今的状况,怕是绝对走不到最后的。”郭仪及时的泼了一盆冷水。如今,在他的视角来看。萧宁的处境,就是这般。昌南王府早已不复当日荣光,就不要说走到那至高之位了,哪怕在京城站稳脚跟,怕是都有些困难。“无妨,如今京城的事情,我还应付的过来。”“如若到时候,侄儿真有需要的地方,也定然会及时开口的。”“这样,也好。毕竟,如今老夫在朝中,也早就没有什么势力了。”郭仪摆了摆手。“对了,你刚刚说芷儿刺杀你的事情,具体是怎么回事?”对此,萧宁只是呵呵一笑,无奈的撇了撇嘴,道:“郭芷啊,还是和小时候一样,有大姐头的风范,行事风风火火的。”“这次听说我要来逼您剜心,着急了,所以就去刺杀我了。”“不过,我早早的就得到了消息,所以,一切并无大碍。”“只是,我原本的计划,是先让她逃走的。这样一来,也可以让其他人看看,我这个小王爷身边防卫力量的薄弱,以打消朝中其他人的戒心。”“之后,再找人将其抓住。”“结果,她跟另外一伙刺杀者一起,又被我的人抓住了。”说到这,萧宁都有点绷不住了。“这次,我把芷姐控制住,一共是有两个目的。”“一,自然是因为,这次为伯父治疗,伯父的主气不足,我必须用芷姐的安危,让您打起精神来。”“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更重要的一点。”萧宁背过手去,看向正堂外。“就和当年,郭伯父刻意隐瞒我一样,是一个道理。”郭仪曾经毕竟是大相,脑子转的还是快的。听了萧宁这话,他立刻反应了过来,道:“怎么?你有什么话,是不能让芷儿听得么?”“自然是关于那凶兽和穆起章的。”萧宁解释道:“这件事情的危险程度,伯父应该知道的。如此事情,还是不要让芷姐知道的好。”萧宁淡淡道。郭芷呆呆地立在屋外,听着二人的对话。这一刻,她整个人再也绷不住了,两行热泪,已经划过了脸庞。看着萧宁时不时无奈的笑,时不时胸有成竹的挑眉。想到今早,他轻轻拂去了自己头上的灰尘时的场景。不知何时,郭芷猛然觉得,在萧宁面前,自己明明才更像一个妹妹。自己一直以来,都觉得自己是在处处忍让萧宁,处处维护萧宁。如今,当一切真相大白时,她才猛然发现,自己才像那个,处处需要别人保护的小孩子。原来,一直以来,都是萧宁,在为了自己负重前行!以往,自己游历江湖时,派人贴身保护自己是。现在,跟父亲商量危险的事情,刻意不让自己知道也是。他明明自己的处境,就如此的不妙,却还处处为了自己着想。而自己呢,还一直一来,都觉得她是个纨绔?得亏,自己还一直觉得萧宁不懂事来得?如今一看,真正稚嫩的,是自己啊!这一刻,郭芷彻底的泪崩了。她转过头,笔直的朝着府外跑去。她突然,有很多话想要问一个人,老魏! 第56章 给郭仪来一波军火展示? 对于郭仪来说,今天令其震惊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点。况且,一般这种时候,面对如此之大的冲击,人们往往在第一时间,难以反应过来。郭仪也是这般。直到萧宁都把一切跟他解释清楚了许久之后,这会他心中才开始,越发的震惊和诧异。难以想象啊!眼前的这人,真是当年的那个纨绔么?要说最令郭仪惊愕的,还是郭仪后知后觉才想到的医术问题。要知道。自己的身体,哪怕是那大尧第一名医于世珍都束手无措的啊。结果,萧宁还真就给自己治好了?此时此刻。哪怕萧宁已经尽可能的将一切,都跟郭仪解释清楚了。郭仪依旧是满心的疑惑。这会。萧宁再次提到了凶兽和穆起章的问题。那郭仪不由得再次皱起了眉头,道:“关于凶兽的事情,你是怎么知道的?”正如之前所言,对于自己饲养凶兽这件事,郭仪自认为自己做的,已经很是隐秘了。可谁曾想。这件事情,竟然会被萧宁这个,来到京城后没有半点势力的纨绔王爷先察觉了。“伯父,小侄来京城,只身走进这暗潮汹涌的漩涡。没有点谋划和准备,又怎么行呢?”这话一出。郭仪的表情,再次愣了一愣。“好!好!好啊!”大半晌,郭仪才拍着大腿,一阵赞叹。原本。他还在担心,萧宁初来这京城,会寸步难行呢。如今。听萧宁这么说,他才算是放心了些。“有准备就好。可是,就算这样,昌南王府的底蕴我还是清楚地。”“如今,昌南王府的权势,跟京城的其他人比,还是差了太多了。”“就更不要说,你未来的对手,那其他六个,在封地内早就准备了数年之久的王爷了。”“因此,就算你早有准备,依旧不可掉以轻心啊。你们之间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不明所以的郭仪,叹了口气。“据我所知,虽然那四大家族,并没有直接参与到党争之中。刚刚崛起的李家,也没有参与其中的迹象。”“但除此之外的其他家族,那可是都已经有了公开支持的王爷了。”“到时候乱战一起,这些大家族囤积的粮食和金银,就是他们最大的保障。”“相对于他们,昌南王府的底蕴,还是太弱了些。”郭仪叹了口气,道。对此。萧宁点了点头,心中暗自道:“看来,以后如果有机会,是时候给郭大相开开眼了。不然,郭大相天天的,还不得担心死。”“算了,等以后有机会,给他来一波军火展示吧。”萧宁腹诽着,继续道:“有关于凶兽这件事,我之前说过的话,可不是在吓唬您。”“事实上,穆起章也的确知道了这件事。据我所知,如今,穆府的不少亲兵,就在郭府周围盯梢呢。”“因此,郭伯父的这件事情,其实一直都是在穆起章的眼皮子底下进行的。”“最要命的是,那穆起章还专门找人打造了一批陷兽夹。同时,还专门派出了杀手,在京城模仿凶兽杀人。”“不出意外的话,他是想将那凶兽抓住后,直接将凶手杀人的帽子,扣在伯父的头上。”萧宁分析了一下目前的状况。郭仪皱了皱眉,道:“这穆起章,确实越来越难缠了啊。”回忆起,当年军营里,那个一起吃肉一起喝酒的好兄弟,郭仪一阵唏嘘。“不过,对于这件事情,我也已经进行了部署。”“小侄知道,穆起章如今祸乱朝纲,郭伯父心中一直觉得,这是您的责任。”“因此,我尊重伯父的选择。伏杀穆起章这件事情,如果伯父依旧想做,小侄会尽可能的配合你。”“哪怕是东窗事发,我也会尽可能的保证郭府的安全。”“如若伯父放弃,我可以偷偷帮伯父将这凶兽处理掉,将这件事平息了下去。”其实。如果做理智一点的选择,萧宁就应该直接劝郭仪放弃这次的行动。但是。郭仪的性子,他是了解的。郭仪一直喜欢说,郭芷的性子倔,琉箐的性子倔。可是?细想一下,如果不是因为有这个这样的父亲整日耳濡目染,又怎么会有这样的女儿呢?郭仪,才是那头最大的倔驴啊。更何况。萧宁也能理解郭仪的心情。每个人都有选择的权利,只要做出了自己想做的选择,生死都可以置之度外。每个人的生死,自有命数。对于这一切,萧宁并不打算过多的插手。他将选择的权利,交给了郭仪。对此。郭仪抿嘴一笑,道:“这件事情,贤侄就不用管了。此事本就是我和穆起章两人的恩怨,就由我们两个,自己解决吧。”“只是,如若六天后,真的东窗事发。还望贤侄可以,帮我照顾一下芷儿和琉箐。”“放心,我了解穆起章的。这件事情,就算最后撕破了脸,他也不会诛连我郭家的其他人。”郭仪感叹了一句。萧宁听后点了点头。既然郭仪做了决定,他深知自己改变不了什么。算了。还是等到那天,让影卫多多操点心吧。“既然如此,伯父,小侄今天,还有最后一件事情想问。”“但说无妨。”“伯父所饲养的这头凶兽,不知道在小侄前来京城前,有没有跑出去过?”终于。萧宁问到了这些天,自己一直在调查的问题。“未曾。老夫做这件事,还是很小心的。怎么?你前来京城时,曾经遇到过凶兽?”“正是。那凶兽,当初还袭击了蒙大统领。”“目前,可有怀疑对象?”“我怀疑,是清流做的。今日,我在前来郭府时,也遇到了刺杀。这件事,我同样怀疑清流。”说到这,萧宁的目光阴沉了下来。这也就是,他不把卫清挽带在身边的原因了。尽管如今,自己在京城的部署,也算得上是准备充足了。可依旧有着太多意外,太多未知的风险,随时可能降临。京城里有些人,藏得实在是太深了。比如那穆起章,哪怕是至今,萧宁的影卫都未曾查清楚他的底细。更何况。此次入京,萧宁的对手也从来就不仅仅是一个穆起章这么简单。那其他的六个王爷,可也从来都不是省油的灯。他们一直龙盘虎踞在自己的封地上,实力雄厚,又有着世家支持。这才是真正难对付的存在啊。“清流?那,会是谁呢?许居正?霍纲?狄彦青?”郭仪快速的在脑海之中,过着这些人的名字。一旁的萧宁,则是在这一刻,猛然眉头一紧,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片刻后,他紧皱的眉头,逐渐舒展开了。目光明朗,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之色。他,突然想到了一个,自己本该注意,却一直都忽略掉了的问题! 第57章 如果没有萧宁,你不配我亲自保护! 还记得。当初在官道上遇到蒙大统领时。那凶兽明明有直取蒙大统领性命的能力,但是,它却一直在攻击蒙大统领的四肢。而没有直袭蒙大统领的脖颈,直击要害!要知道。凶兽这等生物,攻击时直接去撕咬对方的脖颈,那是先天就带来的习惯,是刻在基因里的。可是,这头凶兽,却违背了这一常理,显然,是有人刻意训练过的。换句话说。这个幕后之人,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杀掉蒙大统领!这,是为什么呢?既然如此,他这次的伏杀,又有什么意义呢?和这件事情,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还有今天,自己遭遇到的伏杀。萧宁刚刚细细的想了一下,今天自己被伏杀时的细节。又努力的在脑海之中推算了一下,很是惊愕的得出了一个结论!其实。当初就算郭芷,不飞身救自己那一下。那块巨石落下时,依旧不会砸中自己。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砸下来。有着车轿的支撑,自己大概率也不会死。既然已经决定要伏杀自己,弓箭手不比那石头更有威胁?为什么对方已经决定出手,却偏偏和当初的凶兽一样,选了一个几乎不会致死的手段呢?他次次刺杀,次次都在留手,究竟是为了什么呢?萧宁细细的思索着。一旁的郭仪见状,不再打扰,静静的卧在了长椅之上。另外一边。骑着快马,一路狂奔的郭芷,终于是又回到了那处小山洞。此时,老魏拎着酒壶,正一人喝着酒。看见郭芷的身影,他抿嘴一笑,本来浑浊的眼睛,逐渐清亮了起来。“回来了?”他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问道。“是他让你来保护我的?”郭芷没有接话,笔直的朝着老魏走来,看着眼前的剑客,问道。“是啊,不然,我怎么也是有点身份的人,怎么会来这保护你一个小丫头?”老魏摊了摊手,一副完全不把郭芷当回事的样子。眼神里就写了一句话:如果没有萧宁,你不配让我亲自保护!他直视着萧宁,感叹道:“既然回来了,你应该明白了吧。小王爷,对你真好啊。”听到这几个字,郭芷没有接话,只是抬起头,轻轻咬了咬嘴唇。不得不说,如果如今,站在上帝视角来看,萧宁对自己,确实挺好的。“看来,郭姑娘应该是已经发现这一点了。”“说实话,除了挽儿姑娘,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小王爷,对一个人如此的关心过。”“举几个例子?”郭芷如今,只觉得脑子里乱极了。她已经完全想不明白,自己应该以一种什么样的姿态,去面对萧宁。“例子?刚刚不就是很好地例子么?在我印象里,刺杀小王爷的人有很多。”“这些刺杀者里,小王爷欣赏的人,也有很多。但他们没有一个,是活着离开的。”“你,是第一个!”“如果你还想听,我还可以告诉你,就今天一天,小王爷为你破了两次例。”“两次?看来,放过了我应该算第一次,那还有一次呢?”郭芷不由得被勾起了好奇心,问道。“知道么?我跟了小王爷将近八年了,我也知道,他在武学方面的造诣,很高。”“但是,我从来都没有见过小王爷出手。或者说,我从来没有见过,小王爷在他需要提防的人面前出手。”“今天,是第一次!”“你要知道,这次前来刺杀小王爷的,是未知的敌人。”“未知,是最恐怖的对手。他们前来刺杀,难免暗处还会有其他人。”“可是,小王爷在这样的处境下,硬是暴露了自己。”老魏又感叹了一句。“而这一次,同样是因为你。他担着暴露的风险,仅仅是为了救你。你怕是想不到,他们这种人,一张未知的底牌,究竟有多重要!”“这么跟你说吧,当年,就因为守着宫里的人。”“一个刺客,一剑差点要了小王爷的性命,他都硬是没有出手。而是等着护卫来救。”“为什么?”郭芷闻言有些不解。“你父亲好歹是朝中大相,对于朝局,你应该了解才对。”“小王爷,可是从出生以来,就背负着猜忌和提防啊。他越是强大,处境就越危险,不是么?”老魏循循善诱,道。“所以,你的意思是,萧宁真的,一直以来都在藏拙?他在书院时的一切,都是装的?”“据我所知,是的。”“那他休了挽儿?是?”“你看一下如今他的处境,不就很容易想清楚了么?”“萧宁当了皇帝,就是穆起章的爪牙。如今,连你都想刺杀他。”“如果挽儿姑娘跟着进了京,所有人想要对付他之前,怕是都要先去对付挽儿姑娘吧!”“更何况,以后,想要走到那至高的王座之上,穆起章是他必须翻过的一座山。”“在此之后,还有六王!就算他早就有所准备,又有谁能保证,这样的道路,会没有一点风险?”“别看他平日里一副纨绔的样子,他可是最珍惜挽儿姑娘了,是绝对不能看着她受一点伤害的。”“龙都是有逆鳞的,毫无疑问,小王爷的逆鳞,就是挽儿姑娘。同样的,这也是他的弱点。”老魏这话说得通透!闻言。这一刻,郭芷终于是明白了。自己,一直都在错怪萧宁,哪怕是在挽儿这件事上。萧宁表面看上去是休了挽儿,实则是在保护她?!“可是,我还有些不解?他刚刚为什么,要杀那些太监和仆从?”“你还没有想明白么?郭芷姑娘?原本,小王爷是可以不杀他们的。”“但因为他救你了,所以就要杀了他们。因为,他们不是小王爷的人。”老魏叹了口气。“你是说,他因为暴露了自己的实力,所以要把除了可以信任的人以外的所有人,都杀掉?”“是这样了。”“就因为不暴露,所以要杀掉这么多无辜之人?”“身在他那个位置,想要手不染血,是不可能的。想要手上不沾染无辜者的血,同样不可能。”“当然了,据我所知,新皇登基,身边安排的第一批太监和仆从,都是各方眼线。”“有时候,他也很难,你说呢?” 第58章 萧宁逆天的人格魅力! 他也很难?听完这四个字,郭芷只觉得,心中似乎某根弦被触动了。是啊。站在萧宁的位置,他也很难啊。他只身来到京城,身后的依靠,只有一个昌南王府而已。况且,还是已经没落的王府。而他要面对的,是穆党,是六王!他在京城,每走一步都要如履薄冰。可是,哪怕在这样的情况下,他还想着给自己的父亲治病,还想着自己,派人暗中保护自己的安危!这一刻,郭芷的心,彻底热了起来。不知为何,她心中突然有了一种冲动!她,想要为萧宁做点事!想要为萧宁的至尊之路,出一份力。“是啊,突然觉得,有些看不懂他了。”郭芷感叹了一句。脑海之中,刚刚萧宁屠杀太监仆从的画面,猛然再次从脑海之中浮现!等等!“不对!刚刚,他只杀了太监和仆从,却没有杀那几个禁军?”“难不成?那禁军是他的人?”终于。郭芷的反应快了一次,终于是意识到了某些盲点!对此,老魏呵呵一笑,一副显摆的样子:“老夫当初之所以愿意跟随这小王爷,自然是看中了他的心性。”“可不要低估了小王爷的人格魅力啊,如果你真正了解了他,我想你也会真心追随他的。”“显然,那位禁军的大统领,如今朝中所有人都在争相拉拢的存在,同样加入了小王爷的阵营!”这话一出。那郭芷再次呆若木鸡般,瞠目结舌的愣在了原地。啥?禁军大统领蒙尚元,是萧宁的人?这?郭芷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印象中的萧宁,她实在是没有办法,把萧宁和人格魅力几个字,联系到一起。萧宁有人格魅力么?他真的,有这种东西么?疑惑间。萧宁又想到了,今天自己重新认识的萧宁。嗯。如果不联想以前,只是考虑真相的话,萧宁看起来,好像也的确,是个值得追随的王爷。至少,现如今,他在郭芷心里,完全不比其他的那六个王爷差!郭芷在心里,胡思乱想了一番,最终摆了摆手,道:“算了算了,现在还提这些干什么?我现在只想问一个问题,老魏,我现在,能够帮他做些什么呢?”对此。老魏头都不抬一眼,只是眼睛向着郭芷的方向瞥了一眼,继而一脸鄙夷的摇了摇头:“你?你不添乱就好了。”“……”郭芷顿时抓狂了。要不要这么伤人啊。“如今,朝中的大事上,确实没有你能帮得上忙的。”“不过,近日醉梦轩那边,好像遇到了麻烦。李百万那家伙,正愁的头疼呢。”“你倒是可以去看看。对了,长孙姑娘也知道这件事,你可以去问问她。”“长孙姑娘?长孙川?”提到这个名字,郭芷不由得一呆。什么情况?长孙川,那可是一直以来,在书院里,最瞧不上萧宁的存在啊。她,怎么也加入了萧宁的阵营?难不成?萧宁还真有什么,所谓的人格魅力?郭芷茫然了,瞪着清澈的大眼睛,思虑了许久许久。继而。她转动的好像不太快的大脑,终于又发现了另外一个盲点。“等等!老魏!老魏,你刚刚说,醉梦轩遇到了麻烦?可是,这醉梦轩有麻烦,跟萧宁有什么关系?”“你所说的醉梦轩,可是那京城的第一酒楼,醉梦轩?就大尧第五家族,李家的那个?”“是啊。”“可是,那醉梦轩明明是李家的啊,这跟萧宁有什么关系?醉梦轩有麻烦,关萧宁什么事?”“醉梦轩是李家的?没错!可是,整个李家都是小王爷的,我说醉梦轩有麻烦了是小王爷有麻烦了,很合理吧。”“???”李家是,萧宁的?“你不要看李家现在这么辉煌,之前就是个老水鬼。尤其是那李百万,当年死皮赖脸的追着小王爷,我都瞧不起他。”“要不是小王爷,李家现在还不知道在哪里抢劫呢。”!!!这绝对是,郭芷今天听到的,最让她惊讶的事情了。李家的崛起!竟然跟萧宁有关?以一己之力,直接让李家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家族,成长为大尧第五家族?萧宁这,还是人么?今天重新认识萧宁认识的有点多,郭芷这下,彻底的昏了头!先是落剑山庄的落剑式!之后是那一群神出鬼没的面具卫士。再来就,是那医术!现在,又来了个李家和醉梦轩。萧宁身上,到底还有多少秘密啊?带着满心疑惑,郭芷跟老魏告别之后,直奔当时和长孙川约定的接头地点而去。想到这件事,郭芷就觉得心中一阵来气。当时,自己还跟长孙川约好的,一起来刺杀萧宁。弄了半天,结果……这长孙川是萧宁的人。这群众里面有坏人啊,那还怎么玩?来到街头地,看见长孙川,郭芷劈头盖脸的,上去就是一手无敌挤扔手。这是当初,她们书院比较相熟的女弟子间,夜深人静在寝居时,互相打闹的习惯。“我错了我错了,只是,萧宁肯定又不会杀你,我就跟着看看笑话呗……”长孙川被捏的一顿摊牌,嬉笑连连。“好了,不跟你闹了,我听说,最近这醉梦轩遇到麻烦了?什么麻烦啊?我能帮上什么忙么?”两女打闹了一会,郭芷终于是提到了正事。“怎么突然问这啊?怎么突然就想给萧宁那厮帮忙了?”长孙川故意露出了一副取笑的样子,继而开始模仿起,今日要来刺杀萧宁前,那郭芷的样子:“我记得,今早是谁来的,嘴里还喊着一定要杀了萧宁这狗贼的?还什么不杀此贼,誓不为人!”“这才多久啊,怎么突然就要帮人家的忙了?咋,你也发现了,这萧宁对你的好了?”长孙川一番取笑,道。只是。提到萧宁对郭芷的好时,这长孙川的语气,明显酸溜溜的。对此,郭芷用那想要杀人的目光,恶狠狠的瞪了对方一眼:“对我好?你这又是从哪看出来的?”这是郭芷今天,从第二个人嘴里听到这个结论了。这话一出,那长孙川可是彻底憋不住了,如同洪水泄闸般,当即开口道:“这对你还不够好?你看你今天这,又是刺杀又是啥的,结果啥事没有。”“我呢?你要知道,那天我只是在醉梦轩,偷看了一下他们谈话。”“结果,萧宁就差点杀了我!” 第59章 你不会爱上萧宁了吧! “结果,萧宁就差点杀了我!”长孙川很是不爽的说着,空气中飘荡着一股酸酸的味道。“差点杀了你?”听了这话,郭芷也是瞪大了眼睛。“可不!我可是从来没有见过那个样子的萧宁,我想你也没有见过。”“就他当时那气势,我真的丝毫不怀疑,我但凡敢多说一句,他就能杀了我,丝毫不留情面的那种。”“得亏,我跟她还是一个书院的师兄妹,我那天一早还好心的去提醒他京城水深呢。”“结果,人家想对我下杀手时,那可是丝毫不留情。”“哎,人家还真是命苦啊,没有我郭姐姐的这种待遇。”长孙川抱怨间,还阴阳怪气的内涵了郭芷两句。听了长孙川的抱怨,郭芷突然觉得,心里暖暖的。萧宁,对自己跟其他人是真的不一样啊。自己,当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虽然心中这样想,但跟好姐妹的斗嘴,郭芷还是不能认输的。于是乎。见长孙川这个语气,郭芷同样模仿出了那阴阳人的语气:“哎呦,这空气里怎么突然这么酸啊,谁家的醋洒了啊?”“我记得,某人之前,不也一直都瞧不上萧宁的么?”“怎么现在,突然就加入他的阵营,帮他做起事情来了?”面对郭芷的嘲讽。这次,长孙川的面孔,却是突然正色了起来,打量着好姐妹,道:“我之前,的确是瞧不上萧宁的。不过,自从那天,我重新认识了萧宁之后,我可就再也没有这样的想法了。”“怎么说?”见长孙川这个样子,郭芷问。“怎么?难道,你不觉得,如今的萧宁,真的很优秀么?”“甚至,我觉得,他完全要比咱们香山七子要优秀、沉稳的多。”长孙川望着远方,喃喃道。她说话间,眼神之中,不知何时已经是异彩连连。“你这一说,还真是呢。看了如今的萧宁,我是真不觉得,他比那元无忌之辈差呢。”“不对,元无忌怕是连他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吧。”郭芷同样认可的点了点头,目光赞同的看向好姐妹。接着。好姐妹的那副怀春不遇的模样,就落在了他的眼中。“嗯?长孙川,你这个表情,可不太对劲啊。”“我说,不是吧,你不会是,喜欢上萧宁了吧!”见长孙川的这副模样,郭芷猛然捂住了嘴,做出了一副惊讶状。长孙川倒是毫不掩饰。面对郭芷的询问,她一脸正色的看向了郭芷,继而很是认真的点了点头。“是啊,我觉得,我大抵就是喜欢上他了吧。”“这也正常吧,一个如此奇特的男子,还生的如此英俊,我对他心生爱慕,很正常吧。”“不过,放心好了,我是不会跟挽儿抢的。而且,我也抢不过,这一点,我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这份爱,我会好好藏在心底的。”长孙川郑重道。继而,她又摇了摇头,感叹了一句:“真的,好羡慕挽儿姐姐呢。虽然她如今被休了,可是一想到,萧宁这么做,完全是为了她,我就突然好羡慕她啊。”“谁说不是呢?”郭芷听闻。愣了好大会,才跟着点了点头。心中。对于那萧宁的印象,自然是变了又变。因为跟萧宁的关系,自己从来都没有站在男女之情上,去考虑过萧宁。如果真的站在男女之情上。单是萧宁的那张脸,就已经足以迷倒太多人了吧。更何况。真正的他,还是如此的,嗯,用老魏的话说就是,人格魅力如此的强大!“好了好了,不说这些事了,说正事。我听说,最近醉梦轩有麻烦?具体是怎么回事?有什么是我能帮上忙的么?”两女一番打闹闲聊后,终于是说回了正事。长孙川听后,细细的思索了片刻,额头不由得皱了起来:“麻烦呢,倒也真有。只不过,你能帮上忙的可能性,不大。”她摊了摊手。“最近那宏兴楼的动作挺大,你应该知道吧。”“宏兴楼?当然知道啊。我还听说,最近几日,那宏兴楼要办一个诗会呢。”“不是说,就连那天机山才子榜的探花曲一楼,都给找来了?”郭芷几年前就开始行走江湖,对于一些江湖逸闻,一直都是很感兴趣的。如今。这宏兴楼诗会在即,天机山榜单之上的诸多榜上有名者齐聚。这种事,她自然不会不知道。“嗯,既然郭姐姐知道,那这件事情就好解释了。”“里面具体的情况,我也不跟你分析了,就用最浅显易懂的话说给你听吧。”“那宏兴楼此次办这个诗会,就是冲着咱们醉梦轩来的。”“醉梦轩你应该也听说了,同样要在当天,办一场诗会。”“此次,双方的比拼就在这里了,说白了就是,要比比到底谁的排场更大,请来的人名气更大!”长孙川没有给郭芷解释什么高端定位,争抢大尧第一酒楼这些弯弯绕绕的事情。直接把表面上最容易看得到的事情,跟郭芷解释清楚了。“啊?这样的话,那咱们岂不是输定了?”郭芷闻言,瞬间就拉下了脸。“诗会诗会,主角自然是那些才子们了。可是,宏兴楼都已经把那曲一楼找来了,咱们还能找谁啊?”“齐太白就是个剑痴,没有什么名剑、剑谱之类的,肯定找不来。”“至于那夜面郎君,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消失三年了,同样完全没有希望……”“这件事,还真是麻烦啊。”郭芷叹了口气。却见长孙川摆了摆手:“这还不是最大的麻烦!”“哦?那最大的麻烦是?”“最大的麻烦是,萧宁说能把那夜面郎君找来,甚至还把事情公之于众了!” 第60章 儒尊孔难的评价:潜龙! “嗯?”闻言,郭芷第一瞬间都没有反应过来,满脸疑惑的皱了皱眉:“把夜面郎君找来,这不是好事一件么?又算得上什么麻烦事呢?”“可是,那可是夜面郎君啊,怎么可能这么容易找到?”长孙川泼了盆冷水。“这件事,如若是以前,我定然不会相信,萧宁能把那夜面郎君找来。”“可如今的萧宁,我觉得,咱们应该选择相信他才对啊。”郭芷细细思量了片刻,道:“以前的萧宁,或许是纨绔了些。可现在的萧宁不管怎么看,都不像是会胡来的人啊。”“郭姐姐啊,话是这么说,可是那毕竟是夜面郎君啊,哪是咱们说请来就能请来的啊?”“自从萧宁将这件事情广而告之之后,我就立刻发动了所有人脉去寻找,最近三年有关于夜面郎君的踪迹。”“结果呢?”郭芷听闻,很是关切的问道。“结果就是,根本没有半点消息!”“自从三年前,夜面郎君销声匿迹之后,整个大尧,就再也没有了他的踪迹。”“我联系了元无忌等人,还有一些我们长孙家的朋友和情报网。虽然说,我的情报网可能不如萧宁。”“但找人这种事,找不到就是找不到啊,并不是说他势力更大,就能把一个已经销声匿迹的人找出来这么简单啊。”“这,也不绝对吧。”郭芷还是抱有着几分希望。就见那长孙川摆了摆手,叹了口气,放出了杀手锏:“哎,原本,我也是跟你一样,是这么考虑的。”“甚至,我还问过王夫子,王夫子也觉得,萧宁应该是有后招和底牌的才对。”“可是,昨天我又特意问了那李百万,萧宁有没有给他什么吩咐。”“毕竟,这诗会已经是迫在眉睫了。如果萧宁真有什么打算,应该也开始着手准备了才对。”“结果,李百万告诉我,萧宁只是让他找工匠,打造了一个和夜面郎君一模一样的面具。”???!!!这话一出,那郭芷彻底变成了一副豆豆眼,人傻了。“蛤?你的意思是?萧宁打算?”“正是啊!萧宁打算自己假扮夜面郎君,这件事,他当时倒也提过。”“不过,他当时提出这件事情时,我们还都觉得,他是在说笑话,并没有放在心上。”“如今看起来,他是真的打算孤注一掷了。”“毕竟,宏兴楼这次的攻势,醉梦轩无论如何,都是难以化解的了。”“诗会上,对方请来了曲一楼,听说曲一楼还特此准备了五首格律,势在必得。”“以后,如果打价格战,醉梦轩背后只有一个李家,可宏兴楼是孙沈联盟,背后还有四大家族的扶持。”“价格战上,醉梦轩肯定更不是对手。因此,此次醉梦轩面临的,本就是死局。”“所以,萧宁准备死马当成活马医,想要孤注一掷,倒也说得通了。”长孙川解释了一番。郭芷站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眉头愈发的紧皱了。“这么说的吧,孤注一掷,似乎的确是唯一的办法了。”“算了,光在这操心也没有什么用,咱们干脆还是去那醉梦轩看看吧。”二人一拍即合,朝着那醉梦轩赶去。二人到达醉梦轩时,醉梦轩门外,人声鼎沸。不少人正盯着那醉梦轩最顶层的字匾议论纷纷。“夜面郎君?这醉梦轩还真是大手笔啊。”“李家不愧是李家啊,出手就是阔气。”“这字写的如游龙,一看也是高人手笔啊。”不少人针对这夜面郎君之事,争相讨论,面露激动之色。二人没有理会,直上九楼。到达时,那李百万正一脸忧愁的坐在九层喝茶。看见李百万,二人第一时间,就前去询问那李百万,萧宁有没有给他什么最新的吩咐。得到的消息是没有,依旧只有打造一个和夜面郎君一样的面具这一条。二人听后,纷纷沉默了。这会。看着这醉梦轩楼下,那围的水泄不通的宾客们。她们突然觉得亚历山大。不出意外的话,这可能是醉梦轩轰然倒塌前,最后的辉煌了。现在,因为这件事被吸引的人越多。待到萧宁的假夜面郎君出场,醉梦轩走向死路的可能就越大。这群密密麻麻的人影,像极了即将一起推翻醉梦轩这庞然大物的蚂蚁。这还远远不是巅峰。接下来的两日。长孙川和郭芷,就那样看着这前来围观、议论这件事情的人数,足足数十倍的猛增。不只是醉梦轩了,就连这醉梦轩的方圆数里,都围满了人。不少人都期待着,可以再见一眼那夜面郎君的真面目,更多人的人则是来凑热闹。此等场面,堪比如今的大型追星现场。天上街之上,文人才子们从来没有这么多过,附庸风雅的人更是满天都是。两日后。醉梦轩。一个衣着粗布麻衣的老者,穿过拥挤的人潮,来到了醉梦轩楼下。他眼窝深陷,目光之内带着的,是无尽沧桑。其身材看起来也没有任何特殊之处,削瘦、羸弱,尽显着普通老年人,人到暮年的颓唐。不过,在其身后,跟随着的两个年轻人,看上去倒是很是不凡。他们面容英俊,仪表堂堂。谈吐之间尽显儒雅之气。“师尊,这里就是那醉梦轩了。传闻里说的,那夜面郎君诗会当天会来这座酒楼。”其中一名青年,汇报了一句。老者点了点头。“嗯,这夜面郎君的格律我读过,无论怎么看,他都应入我儒门才是。”“但愿这次,我们可以一睹他的庐山真面目吧。”老子叹了口气,继而看向了那醉梦轩最顶层的牌匾,不由得眼前一亮。“这行字,你们觉得怎么样?”“上佳!”“比起你们来呢?”“远超我等。”“嗯。写这行字的,是高人啊。从他的字里,我看到了两个字。”“还望师尊赐教。”“潜龙。”老者默默念了一句,转身离去。其身后的二人一听,不由得纷纷面露惊愕之色!潜龙?!要知道,师尊孔难!那可是这世上,为数不多的几个半步俗仙。他们这个修为的人,甚至已经可以参破天机。潜龙!这个形容,未免评价太高了些。也不知道,写这行字的人,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第61章 天下共主 挤出拥挤的人潮,那孔难身后之人,再次带来了一条消息。“师尊,今日清晨,三师弟传来了消息,说是咱们儒门给予厚望的那名弟子,给出了要出仕辅佐的答案。”“就是入围天机山谋士榜的那个?”“正是。”“她给出的答案,是何人呢?我记得,她是这大尧国的人。她可是要,加入这大尧的乱局?”孔难始终保持着一副平淡的表情,似乎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让他的情绪,荡起丝毫涟漪。“是的师尊。那名弟子叫琉箐,她给出的答案是,要加入昌南王的阵营。”“哦,那又有何不可么?这种事情,何须让我知晓?”孔难的眸子里,散发着微弱的光芒。给人一种一切了然于胸的感觉。“师尊对于这等小事不太过问,可这件事情,弟子和子松觉得,有必要禀报师尊。”“如今儒释道佛兵杂墨工百家争鸣,我儒家想要在俗世占有一席之地,自然要有人出世拜阁入相,打响名声才好。”“琉箐是年轻弟子里,最有希望的人,我们同样,在她身上寄托了厚望。”“因此,为了她,我们还可以帮其分析了大尧朝局。”“未来的大尧朝局,内乱必起。六王之乱,短则一年,多则三五年,必定开始。”“而这六王里,这个昌南王,传闻中纨绔不堪,荒淫无道,跟那其他励精图治、胸有大志的五王相比,实在是没有任何胜算。”“更何况,依弟子之拙见,这昌南王的心性,也是最不值得辅佐之人。”“因此,我们希望,师尊可以下一道成命,让琉箐师妹,另做打算。”颜伦拱手道。却见那孔难听后,轻轻一笑,微微摇头,道:“颜伦、子松啊,你们觉得,琉箐师妹如何?”“那自然是聪慧至极。”“既然如此,她做出这样的选择,必然是有她的理由的,我等又何必多加干涉呢?”“我们儒门从一开始就有门规,只教出仕之技,不做出仕之择。”“我们会为这乱世,培养大才。但我们不会决定,他们未来会帮谁。”“你们要明白,我们儒门可以游列国,在各国都受人崇敬,在各国的宫城,都能坐上上宾之位。”“那就是因为,我们从来不偏袒谁。”“我们只修学问,不过问国事,这是我们的生存之道。”“更何况,我儒门出仕之人,必然是心思通透之人。为师愿意相信他们的抉择,他们每个人的选择,都必定有自己的理由。”孔难笑着说完,不再多言。那颜伦和子松听后,只得是将一肚子的话,通通咽了回去。见两名弟子这个模样,孔难平静道:“怎么?你们觉得不妥?既然如此,我记得,如今这大尧的新君,正是那昌南王萧宁吧。”“明日,这大尧新君就会召见我等,商谈天下共主的事情。”“到时候,我们一起见一见这位新君,这箐儿的选择,究竟是对是错便可知晓。”“不过,你们要记住。一定不要带着答案,去找佐证。”三人说着,缓缓离开了这天上街。与此同时,醉梦轩,九楼,密室内。“萧宁哥哥,那儒尊走了。他已经找寻萧宁哥哥你许久了,这次,萧宁哥哥怎么打算的?”千流一边望着楼下的身影,一边打着手语。“顺其自然吧。以往,我都是躲着这群老家伙,可现在,既然箐儿那边,决定出仕加入我的阵营。”“我们跟儒门的接触,以后定然就少不了了。”萧宁摇了摇头。“世人都传,这儒尊是半步俗仙,但却从来都没有人见过他出手。”“千流觉得,此人如何?”“千流感受不到,对方身上任何的气。我觉得,只有两种可能。”“要么,儒尊是个大骗子。要么,他是目前,无论是萧宁哥哥,还是我,都无法触及的存在。”千流打着手语道。“呵呵,儒尊的话,骗子倒也不至于。”萧宁笑了笑:“不过,他们此次前来,要跟我大尧皇室商谈的所谓天下共主的事情,你可知晓具体的细节?”事实上。有关于儒门所宣讲的天下共主之道,各国皆传,世人皆知。萧宁又怎么会不知道?只是。千流想跟自己说说话,所以,自己给他个话头罢了。“萧宁哥哥又怎么会不知道?”千流白皙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满足的笑容。“儒门所宣扬的天下共主,无非就是由他们儒门,牵头各国,选举心性纯良的年轻才俊,成为天下共主。”“以后,各国但有战乱之事,皆需先由天下共主牵头,和平商议。”“听上去,这是个不错的主意。只是,具体实施下来,被利用的可能性也很大吧。”萧宁评价道,心中则是有些佩服,这个所谓的儒尊孔难。毕竟,他这个构想,可是未来的联合国啊……这是什么离谱的超前思维啊!萧宁所穿越的这里,其实是个地球上的历史中,所不存在的朝代。而这个孔难,无论怎么看,都有几分孔夫子的味道。“嗯,乍眼一看,的确很容易被利用。按理说,那儒尊应该也能想到才对。”“可是,他却从来不担心这件事,或许,儒尊是有着,一旦签订了这天下共主的联盟,他就有百分百让所有人听话的把握吧。”千流望着窗外,打着手势道。翌日。早朝。今日的朝堂之上,注定不寻常。因为。名震天下的儒门之尊,儒尊孔难,带着其亲传的两个弟子,同样跟着朝臣们,一起步入了这大尧的早朝。颜伦和子松入朝前,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他们已然读懂了对方的意思。好好地审视一番这昌南王萧宁,看看这厮,究竟有什么不寻常之处,竟然得到了琉箐师妹的青睐! 第62章 儒道问心,萧宁的野望! 大尧国早朝,大殿之上。“天下共主,此等提议,我等早就有所听闻。只是,儒尊难道不觉得?”“此事如果真的做下来,会有被有心之人利用么?”“被有心之人利用?这件事情,我想诸位大可放心。”“既然老夫提出来了这件事,自然就有能力,保证这件事情的有序进行。”同样的问题,被清流们抛了出来。此时的孔难,正坐在大殿中央的位置。这是儒尊的待遇,在各国入殿,都可得赐座。其身后站着的,应该就是传闻中,儒门双贤中的颜伦和子松了。萧宁静静的打量着三人。而这三人,同样也在默默地打量着萧宁。这会。孔难依旧是一如既往的风轻云淡,说话时的语气不急不躁,显得胸有成竹。其身后的颜伦和子松则不然。这会,二人打量着这位大尧国的新皇,已经是皱紧了眉头。尽管说,他们听从了儒尊的教导,没有带着答案,带着先入为主的念头,来审视这位新皇。但这半个时辰的辩论下来,二人对于这位昌南王,还是失望了。原因很简单。这厮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平庸了些,完全看不出胸有有半点城府的样子。整个早朝的辩论,他基本上没有提出过任何令人眼前一亮的见解。所说的每个观点,都让人觉得可笑……不由得。颜伦和子松已经在心中,下定了决心。无论如何,都不能把儒门的希望,赌在这厮身上啊。那琉箐师妹,无论如何也不能来辅佐这等存在。不然的话。到时候儒门的希望不在事小,最终被这厮连累丢了性命可就坏了……二人心中各有所思。孔难依旧不为所动,无论是对谁,他都保持着一副同样的态度,不卑不亢。“如果真如儒尊所说,那这天下共主之事,倒是件不可多得的好事了。”“一旦可以有天下共主,作为连接进行止战,以后我大尧边境的子民,倒是也可以享点清福了。”在和孔难进行了数十回合的辩论后,许居正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作为清流们的领袖,许居正的言语,自然就代表了清流们的态度。看样子,这大尧国加入天下共主盟约的事情,就要自此促成了。岂料。一直站在一旁,从未发言过的穆起章,在这一刻却是站了出来。他从今日早朝起,就一直冷着脸,一改以往张扬跋扈的模样,站在一旁安静的可怕。见清流们和这孔难谈妥,那穆起章不由得呵呵冷笑了起来。“天下共主?以盟止战,天下太平!说得好,说得好啊!”“不过,我想问一下,儒尊。天下共主,可以止住战争,但他能止住仇恨么?”“我大尧国曾经是神川大陆版图最大的国家,如今国土面积却被分食了二之有一。”“我从小在北地长大,那里被你们称作是北凉,被当做是可舍弃之地。”“因此,从小,大尧就不曾把那里的子民,当做是子民。”“我从小在那里,看着北地敌国的铁骑,一遍遍扫掠着我的家乡。”“眼睁睁的看着,儿时的玩伴被杀害,同胞被奸淫,乡亲们被活活烧死。”“哪怕时至今日,北凉已经成为了敌国的领地。可是,北凉的子民们,依旧因为身上刻着大尧的烙印,被当做是下等人,活的生不如死。”“你们每日穿的富丽堂皇,站在这大殿之上高谈论阔,你们可知道,他们过得是什么样的日子?”“至于所谓天下太平?现在的北凉,就是太平的。可是,子民们,真的过上了好日子了么?”“小时候,我曾经不止一次的想过,以后如若我能有机会,一定要这些债,通通讨回来!”“如今,尽管时间已经过去了几十年,可这一切,依旧烙在我心上。我,没有办法背叛儿时的自己!”说到这里,穆起章转过身,久久伫立,凝望着北地的方向。“敢问儒尊,你那所谓妥协下的和平,真的算和平么?”“你那所谓的和平,真的能让治下的子民们,安居乐业么?”“我来告诉你,不能!真正决定了治下子民们能安居乐业的,只有一件事!”“那就是,你手中的剑,可以挥多远!”“仇恨!是不能被忘记的!没有经历过仇恨的人,也永远不会知道,仇恨能刻在人心上多深!”“这样的人,是不配在这里,大谈和平的。”“因此,我们大尧,是断然不会接受所谓天下共主的提议的。”“因为,我们大尧失去的,早晚要拿回来!”“我们同胞受过的苦难,早晚要还回去!”“那些流落他乡的大尧子民,早晚有一天,我要将他们接回来!”“那些不再属于大尧的大好河山,早晚有一天,我要重新在那里,插上大尧国旗!”穆起章振振有词,此时此刻,他的瞳孔里,分明燃烧着火焰!“你说呢?陛下!”说完一切。他缓缓地抬起头,目光冰冷的看向了萧宁。萧宁见此,则是点了点头,道:“穆相讲的有道理!”说实话。这几日登基之后,萧宁在朝堂上点过的头,已经有很多次了。可是。这次,他却是心甘情愿的,同意了穆起章的提议。天下共主?和平?这种事情,真的有用么?这样的和平,能长久么?还记得,当年的某位教授曾经说过:尊严只在剑锋之上!真理只在大炮射程范围之内!只是。这次,萧宁的反应,再次落在了颜伦和子松的眼睛里,已经变了味道。这厮,可当真是傀儡啊!都说,这昌南王就是穆起章的犬牙,提线木偶。如今看起来,果然这般。就刚刚那穆起章的态度,那哪是询问这位昌南王的意见啊?完全就是威胁啊。可是,那昌南王二话不说,就被吓得连连点头?这位昌南王,可真是没有一点男儿的血性啊!就当真,如此心甘情愿的当一个傀儡皇帝!二人的眉头,皱的愈发的紧了。那孔难听后,不由得呆滞了一下。继而,他目光深邃的看向了萧宁。这一刻,萧宁猛然觉得,自己似乎站在了某处光洁无瑕的平原之上,在任由眼前的这个老者审视。“陛下,真的这么想么?”“是的!”也不知为何。面对这老家伙的问题,萧宁就这样,把自己真实的想法,很是肯定的说了出来。“好,既然如此,老夫,告辞了。”终于。孔难在这大尧的早朝之上,第一次露出了一抹微笑。继而,挪动着自己苍老的身躯,一步步离开了大殿!呵呵,这位大尧国的新君,野望很大啊! 第63章 这昌南王不简单啊! 63这昌南王还真不简单啊!大尧皇城外。孔难缓步走在前,脸上带着的是无尽的平静和沧桑。按理说,此次的提议被拒绝了,他无论如何,都应该觉得沮丧才是。可是,孔难的脸上,却看不出任何的情绪波动。似乎。这提议的成功与否,对他来说是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颜伦和子松,那是真心的钦佩师傅这一身修身养性的功夫的。好像这世界上,就算天塌下来,师傅都永远不会着急。“那位昌南王可真是,别人说他是穆起章的犬牙,真的没有说错。”“谁说不是啊,你也看见了哈颜伦,那厮在朝堂之上,只是被那穆起章瞪了一眼,就赶紧开始支持穆起章所说的了。”“真是,这厮不但胸无城府,还没有半点男儿血性!实在不是什么好选择啊!”“箐儿师妹在儒山之上,也收到过不少邀拜的啊。”“甚至,那大晟帝国的太子,还曾经效仿那蜀王,三顾茅庐。可箐儿师妹,就硬是没有接受。”“箐儿师门明明是如此之高的眼界和要求,可怎么就会青睐这昌南王,决定辅佐他呢!我实在是不能理解!”二人不爽的议论着。却听一旁的孔难,眯了眯眼,开口了。“不,那个回答,他不是被威胁了才选择支持穆起章。他是,真心地!”“将大尧的国旗重新插回去,那昌南王的心里,同样是这么想的。这厮的野心,很大啊。”“嗯?师傅为何会这么认为?”二人听后,脸上纷纷露出了一抹疑惑。不过。对于孔难的话,他们还是深信不疑的。他们疑惑的点在于,孔难是怎么看出来的。自己二人,可是没有看出半点端倪。“为师对他用了儒道问心。他的心告诉的我,他选择了和穆起章一样的答案。”孔难笑了笑。“颜伦、子松啊,你们二人,跟为师也如此之久了,甚至,外世还称你们是,儒门双贤。”“可如今,你们二人的表现,实在是称不上什么双贤啊。”“想想看,平日里遇到问题,你们永远可以保持风度,不骄不躁。”“为什么今天,遇到了这位昌南王,就开始无法保持镇定了呢?”“师尊,这毕竟是跟我们儒门,跟箐儿师妹相关的事情啊,我们又怎么保持镇定?”“可这同样是,跟为师息息相关的事情啊?记住,对于不关己的事情可以保持风度,只能算是能者。”“只有将自己的事情,依旧置身事外,当做一个旁观者来看。这才能算得上是贤者啊!”孔难教训道。“更何况,你们二人的眼界,也实在是太窄了点。如今一看,甚至都不如箐儿了。”孔难边走,边道:“难道,你们没有在那位昌南王的身上,看到什么其他的气质么?”“其他的气质?没有啊。”二人对视一眼,在对方的眸子里,他们只看到了两个字,懵逼。“呵呵,这就是了。在看人看事上,你们还要多加历练啊。”“这位昌南王,可不是你们想的那么不堪。这个小王爷,不简单啊。”孔难感叹了一句,不再多言。只留下了两个徒弟,满脸疑惑的跟在身后,心里跟被挠了似的,好奇的异常难受。师傅,何出此言啊?!谜语人!都该死!他们此次来大尧,定下的是在大尧帝都度六日的行程。如今,已历四日。只等明日,那醉梦轩和宏兴楼的双楼诗会一起举办。一睹那夜面郎君的风华之后,三人就会自此离去,前往下个国家。三人就住在距离天上街不远处的客栈内。他们实则是想住在醉梦轩的,奈何,住不起……回到客栈后。颜伦和子松趁着那孔难一人回客房,诵读儒经的功夫,偷偷溜了出来。他们还是在好奇,孔难的那句,昌南王不简单。他们要再去见一见这昌南王,一探究竟。不然的话。如果就这样,带着这个疑问离开大尧。他们怕是真的要好奇死……出了客栈后,二人一番奔走,直抵皇城。只可惜,二人的运气,终究是不太好了点。二人来到皇城后,直到那暮色西沉,才遇到了大批的宫中禁军请路静街禁行。二人被一群禁军,很是粗莽的推挤到了一旁。之后,就见一八抬大轿,从皇城内缓缓出来。大轿之上坐着的,自然是那萧宁。二人瞥了一眼,当即就又不爽的咬紧了牙:“这就是师尊所说的不简单?”“这昌南王每次出行,都还要静街?真是纨绔至极,纨绔至极啊!”二人小声谴责着,继而跟上了马车。很快。二人就又透过车窗,看到了另外一幕。只见,车窗内。那萧宁一副淫荡的表情,正在跟那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有说有笑的嬉闹呢。荒淫!据传闻,这厮明明有一个发妻,还是救过其性命的那种!结果,这厮就这般?二人算是开了眼界。接下来,二人又目睹了这厮吃霸王餐的好戏,之后,就见这厮,进了京城内极其有名的一座青楼!!!!皇帝逛青楼,甚至还如此的大张旗鼓?真的平生仅见,平生仅见啊!就算你是个傀儡,没有任何话语权。但你好歹也是九五之尊,是老百姓眼中的圣上。你就算装一装,也得装出来几分天子的模样吧。难道,那穆起章就不知道管管么?二人彻底无语了。此次青楼之行,他们没有跟着进去。嗯,荒淫之事,不可入目,不堪入目。颜伦和子松,只得是候在青楼外,等候着那萧宁啊。他们可不想,就这样一无所获的回去。师傅说那话,自然是有他的道理的。站在青楼门口。看着时不时有莺莺燕燕从眼前走过。二人终于是站不住了。他们平日里跟随在孔难身边,永远都保持着儒门双贤的风范。如今身边没了老师,说话自然也随意了些。那颜伦率先开口:“你说,他多久能出来?”“我觉得,怕是不需要一盏茶的功夫吧。毕竟,我看那昌南王的身子骨,不如颜兄。”“……”“子松你在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颜伦,你少给我装纯。”“师傅常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果然是这般啊。你我今日才在这风月场所,受了这几息时间的熏陶,竟然就口出此等污言秽语。”“罪过,罪过啊!一定要慎言,慎言啊。”子松说完这话,很是自责,痛定思痛的反思道。紧接着。就见他又转过了头,猛然瞥见了一个风尘女子,神情妩媚的从眼前走过。“颜伦,快看!那个大!”“……”就在颜伦无语间。只见那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从那青楼内飞身而出。那身影穿着一身夜行衣,身手极其敏捷。最重要的是,那人身上的气息,很是熟悉!好像似曾相识,曾在哪里见过?!???!!! 第64章 奸细?! “颜伦颜伦,你快看,那个人。”盯着那熟悉的身影,子松抬着头,指着那夜空中的身影道。“嗯?”颜伦听后抬起头瞟了一眼,那不是个男人么?“子松,你现在这品味,真是越来越难以琢磨了。”“不是!颜伦,我是说,你不觉得这人很眼熟么?”“嗯?”因为子松这会处于“非正常、非儒”模式,颜伦还以为这厮在口嗨。如今听了这话,才又仔细打量了那身影一眼。再次细观之下,颜伦才终于是回过了神来:“还别说,确实有点眼熟。这人?嗯!等等!这人不就是那昌南小王爷么?”终于,对号入座成功。子松听后,连连点头:“对对对,我就说,这厮怎么看着这么眼熟!”“你看,我就说吧,这昌南王平日里荒淫惯了,有损阳元。怎么样,说中了吧,这才多久的功夫啊?”“……”颜伦无语。“嗯,确实。只是,这会不会太快了。”“你不要说他们要那样那样,他就算是把裤子脱了再穿上,也不至于这么快吧。”“那样是哪样?”“……”二人对于萧宁的时间问题,进行了一番探讨。直到。那颜伦猛然意识到了一件,很是不合常理的事情。“等等等等,子松,咱们先不要说这快不快的事情。你不觉得,这昌南王太快了么?”“你这还不是在说快不快的事情?”“不不不,我是说他,飞的太快了!这昌南王,怎么还有这身手?”“传闻中不是说,这厮受教于香山书院,跟随圣师王之山修行数十年,却未曾学到任何武学么?”“嗯?对啊!”子松闻言,猛猛地拍了下脑门。咋把这茬给忘了?“不对劲,这昌南王很不对劲,走,快跟上!”二人当即正经了起来,尾随着萧宁的身影,奔走而去。大约一盏茶的功夫后。二人盯着眼前不在的身影,皱紧了眉头。跟丢了!自己二人,竟然被发现了!一时之间,颜伦和子松对视了一眼,满脸惊愕。要知道!他们如今,可是儒门之内入除了儒尊之外,最强的两人了。就算说,师尊平日里不允许他们动用全力,要将自己的修为压制在神武境界。可这神武境界也不是大白菜啊,放在这大尧,也算得上是高手了啊。更何况!那人还是萧宁!这种情况下,能跟丢的?难不成?萧宁不但有修为在身,甚至还是一个,神武境起步的高手?有关于这所谓的修为体系,是这个世界上比较尚武的大国,祁国提出的。从上到下依次为宗师境、大宗师境、天武境、神武境、神游境、天人境、圣人境等境界。在大尧,好像目前并没有这等说法。“子松,看来,这样怕是找不到这厮了。这昌南王,还真有猫腻。”“那?”二人对视一眼,紧接着,一股庞大的气息,猛然以二人为中心,朝着四周席卷而去。大约半刻之后。二人来到了醉梦轩外。只是,因为发现了萧宁的修为至少在神武境之上,二人担心被发现出了疏漏。因此,他们躲在了较远的地方,悄悄地观察着醉梦轩的动向。只见。那萧宁去到醉梦轩后,是直接从九楼的暗窗入内的。进入醉梦轩时,透过那暗窗,已经可以看见一个肥头大耳、衣着华贵的中年人,正在那里等待着他了。“那人是谁?”颜伦盯着那李百万,问道。“这人?李家家主李百万啊,就是这醉梦轩的主人。”“李家家主?那他为何会对这萧宁如此恭敬?”看着二人的相处模式,盯着李百万那一副讨好的嘴脸,颜伦的神色愈发的郑重和疑惑了。“无论原因为何,这李家家主既然在其面前如此姿态,自然就说明,这昌南王有不凡之处!”“果然,正如师尊所言,这昌南王,还真不简单啊。”二人得出了一个结论。接着。二人刻意压制着气息,又找到了一个更好的角度,继续窥探。跟随着李百万和那萧宁的角度,当二人来到另外一处仅留了一扇暗窗的房间时。开门的一瞬间,里面的人再次让二人大开了眼界。以至于这一瞬间,二人彻底的呆住了!天机山高手榜第五十的高手,蒙尚元!大尧第一商才长孙川!大尧大相之女,琉箐师妹的姐姐郭芷!还有大尧圣师王之山!一众人等,面色凝重,齐聚一堂。明显是在等待着萧宁!伴随着萧宁的到来,几人纷纷朝着萧宁望了过去,一副急切的模样。这种感觉,就好像是四人遇到了麻烦,都将希望寄托在了萧宁身上一般。这?萧宁是什么人?一个纨绔的小王爷啊?可是?这样的人,又怎么值得让这么一行人,将希望寄托在其身上呢?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不行颜伦,我受不了了,我憋得难受……”“如果你是想表达自己对于昌南王的底细感到好奇的紧,我觉得你可以换一个不是如此污言秽语的形容词……”“不行,我要进去!”“……”最终。二人又靠近了一些,最终停留在了一个不至于被发现,还能隐约听到几人对话的位置……与此同时。醉梦轩内。李百万等五人齐聚一堂,面色凝重,整个房间内,都显得压抑的紧。“小王爷,不好了。”“这么着急通知我出宫见面,怎么了?”萧宁摘下夜行衣之上的黑色面纱,问道。“宏兴楼的探子传回的消息,咱们之间,好像有内奸!”李百万凝视着屋内的几人,眉头紧皱,凶神恶煞的开口道。“内奸?”萧宁也没有想到,这李百万开口就是这么重量级的话题,整个人都跟着愣了一下。“是这样的,小王爷对于那和宏兴楼争势之事,不是打算利用夜面郎君的名声,孤注一掷么?”“而且,小王爷你最近让我准备面具,想要自己假扮那夜面郎君!”李百万询问道。目前,在所有人的眼中,萧宁应该都是这般打算。“是这样。”“这件事情,被那内奸,通通透露给了宏兴楼。”“因此,他们似乎还打算在明日诗会当天,揭穿这件事!”“虽然小王爷打算假扮夜面郎君这件事,对于我等来说不是秘密。”“但对于其他人,无论是醉梦轩的伙计还是其他人,我都从不多言。”“所以,其他人是无法把这件事情透露出去的!”李百万很是不爽的说了一句,目光凶狠的扫过了屋内的每个人。王夫子!长孙川!郭芷!这是三人第一次见到,平日里都笑眯眯的李百万露出这副凶相,都不由得呆滞了片刻。“不,还有一个人,那个孟子衿!”长孙川见状,又提了一句。“那天,那女人也在!”内奸!四选一? 第65章 最坏局面!宏兴楼把夜面郎君请来了? 说到内奸的话题,整个醉梦轩九层的暗室内一阵寂静。因为,在场的每个人都不曾想过,自己这一行人里,还会有内奸。无论是王夫子、长孙川还是郭芷,这些人都不应该啊。就算有,或许,那孟子衿的可能性最大吧。“你在怀疑我们?”长孙川大概是在场,最了解王夫子和郭芷的人。她直视着李百万的目光,很是不爽的站了起来。王夫子见状,微微摆手,道:“先不要说这些了,真是这样的话,目前醉梦轩的事情,就不再重要了。”“既然你说,那宏兴楼得知了醉梦轩打算假扮夜面郎君的事情,萧宁的身份,有没有暴露?”“这一点还好,没有暴露。”显然,李百万也考虑到了这个问题,回答了很是肯定。“这样的话还好,最多,就是这醉梦轩折了进去。”“更何况,面对这次宏兴楼的攻势,我们原本就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王夫子分析道。“原本,见你小子如此的自信,我还以为你会有什么底牌。”“弄到最后,原来是那釜底抽薪、孤注一掷的把戏。”“既然本就没有希望,放手一搏的确就是最好的办法。”“如今看来,无非就是我们的最后一搏失败了。”王夫子安慰道郭芷和长孙川听后对视了一眼,目光之内,是那满满的失落。毕竟。自从郭芷决心帮萧宁做点什么事情后。二人可是为了这一天的诗会之争,努力了好久了。甚至。在外游历过许多年,行走了多年江湖的郭芷,还动用自己的关系网。在诗会那天,找来了不少朋友,帮忙撑场子。其中,就有几个公子榜上,排名二三十名左右的才子们。本来。她们以为,就算最终可能斗不过宏兴楼,也不至于输得太难看。可谁知,最终的结局会是这般。还没有开始争锋,败局已定!李百万、王夫子、郭芷、长孙川各有所思。接下来,又是一阵死一般的沉静。最终。还是萧宁开口,打破了平静。“这件事,就先说到这里吧。”萧宁站在暗窗前,凝望着远处,已经高挂起了红色灯笼,热闹非凡、人声鼎沸的宏兴楼。宏兴楼从昨天一早开始,就已经在为明日的诗会造势了。如今,和那宏兴楼比起来,醉梦轩看上去的确冷清多了。无论怎么看,这次诗会之争,醉梦轩都已经处在了必败的局面上。“还有没有其他事情,需要我知道的?”萧宁转过身,目光平静的看着几人。看见萧宁的样子,长孙川等人不由得心生了几分钦佩。面对这样的事情,她们几个人都已经急的坐不住了。反倒是萧宁这个当事人,完全没有一点慌乱的样子。和王夫子一样,云淡风轻,如同那平静的湖水。“还有一件更加致命的事。”李百万听闻,面色再次一沉,脸色青如铁。“那探子还传来了消息,说那宏兴楼,好像真的将那夜面郎君找来了!”“嘶~~~~~~”这话一出。无论是王夫子,还是那长孙川、郭芷,都跟着瞪大了眼睛。原本。一开始他们以为,萧宁假冒夜面郎君孤注一掷,就已经是最坏的结果了。可谁曾想,这件事情,竟然被宏兴楼知道了。甚至,自己一行人还被怀疑是内奸?这样的结局,应该算是够坏了吧。宏兴楼知道了萧宁打算假冒夜面郎君,甚至打算在诗会当天揭穿。这样的话,事情闹到最后,虽然已经很难处理了,但罪不至死。毕竟。夜面郎君的真实身份,一直都是个迷。就算宏兴楼真的前来揭穿,只要他们无法证实萧宁是假夜面郎君,那最多也就是给醉梦轩造成一些负面的影响罢了。可现在!那宏兴楼竟然还把真夜面郎君找来了?“这件事情,可信么?”王夫子听后,古井无波的脸上,依旧平静。他的目光深沉,也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可信。”“这样的话,这件事情,大概有两个可能。”“第一个可能,是宏兴楼知道了我们要假扮夜面郎君的事情。”“所以,他们也打算找个假的来,揭穿我们的同时,再利用我们的手段,给自己造势!”“当然了,这是比较乐观的一种推测。除此之外,还有另外一种。”“那就是,对方真的找来了夜面郎君。”王夫子说完,抬起头看向了长孙川:“长孙川,依你看,这件事情,目前最合理的解决办法,应当如何?”王夫子这一问,让那长孙川瞬间找到了当年在香山书院受教的感觉。她细细思索了一下,道:“我觉得,目前醉梦轩最重要的事情,是信誉问题。”“而宏兴楼这次针对我们所发起的攻势,无论是找来了新夜面郎君,还是打算揭穿我们假扮夜面郎君这件事。”“从根本上,都是从信誉方面下手的。”“因此,只要我们不假扮夜面郎君了,甚至公开认个错,就大大方方承认,我们最终没能请来夜面郎君,出了意外。”“那么,宏兴楼的一切攻势,以及他们知晓了我们打算的事情,就通通化解掉了!”“到时候,我们甚至还可以针对他们找来夜面郎君这件事情,去质疑他们夜面郎君的真假,给他们泼上一盆脏水。”长孙川分析道。与此同时。宏兴楼前。一个戴着漆黑如夜的黑金面具的男子,已经缓缓来到了宏兴楼前!他一身白衣盛雪,气质如谪仙临世。如果有人熟悉那才子榜榜首,看见这身装扮,定然会大呼一声:夜面郎君! 第66章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醉梦轩内。郭芷坐在一旁,听到了长孙川的这个提议,不由得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就差拍手叫好了。“长孙妹妹不愧是大尧第一商才,看事情竟然如此透彻。”“此次和宏兴楼争势,我们本就不占优势,败下阵来也是无可奈何的事情。”“如今的处境,如果我们执意要继续那么做下去,很有可能会输的一败涂地!”“可一旦我们收手,尽管会在争势上输掉,醉梦轩到时候,可能生意不如宏兴楼,但至少不至于输掉一切。”“甚至,在夜面郎君这件事上,我们还有可能掌握一定的主动权!”此话说完。所有人都不约同的看向了萧宁。在他们看来,如今,这的确是最合理的解决办法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萧宁的答复。却见一道黑色的身影,猛然飞身而入。正是铁拳。“小王爷,不好了。”“怎么了?”萧宁的脸色依旧宁静,不见一丝慌乱。“夜面郎君出现了!就在宏兴楼的门前,如今,已经引起轰动了。”???!!!夜面郎君?出现了?什么意思?宏兴楼,真的将那夜面郎君找来了?“这?”一时之间,听到消息的几人,无论是长孙川还是郭芷,都焦急的站起了身子。就连一向沉稳的王夫子,这下脸色都跟着变了变。“小王爷,我先去探探真假!”李百万听闻,当即拖着自己肥胖的身躯,晃晃悠悠的走了出去。“知己知彼,百战不殆,我们也去看看那。”郭芷和长孙川听后,跟在其后,同样一起出了房门。只留下了王夫子,缓缓起身,叹了口气:“四大家族的手笔,还真是让人心惊啊。三年不露面的人,竟然都被他们找到了。”“小子,能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不错了。以一己之力扶持一个家族,走到今天已经是一件很了不起的事情了。”“斗不过那宏兴楼,重头再来罢了,没有什么沮丧的。”“老夫素闻那夜面郎君之名,却从来未曾得以一见,老夫也去看看了。”“醉梦轩的事情,就按长孙川所说的,放弃吧。”王夫子说完,最后一个走出了房间。醉梦轩外。颜伦和子松看完了醉梦轩的这场大戏,感叹道:“想不到啊,这昌南王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底牌。”“是啊,只是可惜了,这次的楼轩诗会,醉梦轩已经立于了必败之地,已经毫无翻盘的可能了。”“师尊一直想要见见那夜面郎君,走吧,咱们今天先去瞧瞧,尝尝鲜。”二人对视一眼,同样朝着那宏兴楼而去。宏兴楼门前。那夜面郎君已经在众人的簇拥之下,进入了宏兴楼的最顶层就座!整个宏兴楼内,已经挤满了人,座无虚席。甚至在宏兴楼外,都围满了人。大批的文人墨客,纷纷齐呼着他的名字,希望可以一览这夜面郎君的尊荣。夜面郎君坐定后。开始不断有让其赋诗一首的呼声传出,越传越齐,越传越响。“夜面郎君!”“夜面郎君!”“夜面郎君!”不少怀春的才女们,面色潮红,如痴如醉。终于。在众人的情绪,到达了顶峰之际。就见那气质出尘的身影,终于是站了起来。继而,拿起了宏兴楼早就准备好的笔墨。着墨!题字!“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夜面郎君落笔开篇,甚至不假思索,已经将前两句题出。那宏兴楼的掌柜,更是亲自站在了其身后,充当起了那传诗客。“传!记!”“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一声喊出。开始不断地有人,将此诗传出,直到传遍整个宏兴楼,接着又传到了那宏兴楼外。一时之间。此句诗词似乎已经开始,在整个洛陵城内回荡。听了这第一句,不少文人墨客,已经开始咬文嚼字的斟酌了起来。“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好诗,好诗啊!”“不愧是夜面郎君啊。”众人纷纷赞叹。唯有那曲一楼。这会,他正坐在宏兴楼最顶层的另外一间雅座内。听着这句诗,托着下巴,面露思索之状。“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曲兄怎么了么?”见曲一楼这个样子,其他两个同样被宏兴楼请来的,秦向隅和苏巡,纷纷凑了过来问道。“没什么。”“难不成,曲兄觉得这诗不佳?”“不佳倒是没有,诗是好诗啊。夜面郎君,永远站在我等无法企及的高度。”曲一楼说着,端起酒杯,狠狠地饮了一杯,大有几分既生瑜何生亮的味道。“只是,不知为何,我总是觉得,这格律的开篇,有些突兀。”“突兀?”“确实啊,曲兄高见,在下也有同感。我说,听了这诗之后,我明明也觉得是高人手笔,但还总觉得有那么一丝丝的奇怪。”“曲兄这话,正是解了我心中之疑惑啊。这格律的开篇,确实有些突兀。”“正是。”曲一楼点了点头。“按理说,格律讲究的是一个起律,承律,放律,合律。”“以往,夜面郎君的诗作,也都是这般,可这首,似乎开篇就是放律,没有起律,令人有些难以反应。”曲一楼毕竟是那天机山才子榜第三的存在,真才实学还是有的。他说着,已经听闻,那传诗客已经再次传来了另外的几句。“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陈王昔时宴平乐,斗酒十千恣欢虐。”“主人何为言少钱,径须沽取对君酌。”“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在这几句,一一传入了曲一楼等人的耳际之后。对于他们刚刚所提出的疑惑,三人已经是完全不放在心上了。上佳之作!上佳之作啊!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夜面郎君,难不成上辈子是什么格律精转世?为什么这人要么不出手,这一出手,就是这般,让人一眼看了,就自觉再也无法超越的佳作?毫无疑问。今日,夜面郎君的这首格律一出,接下来的诗坛,又要抖上几个月了。同样作为才子,曲一楼等人自觉,被这夜面郎君支配的滋味,那是真的不好受啊。这样的佳作一出,他们几个来年争榜,这榜首之位,怕是又无望了啊!几人纷纷感叹。至于他们刚刚提到的所谓此诗的怪异之处,几人早就不再在乎了。开什么玩笑!就这等级别的佳作,一出手就已是极限。你还要什么自行车啊?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醉梦轩内。萧宁正凝望醉梦轩最高层之处挂着的,如今正被人指指点点的那条巨匾。上面,是前几日萧宁所写的那句:“恭迎夜面郎君”之类的话。他凝视着这匾牌的背面,那点点墨迹,喃喃自语:“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 第67章 乾坤未定,不可言说! 对于洛陵城来说,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时隔三年,夜面郎君突然现身宏兴楼!这条消息不胫而走,瞬间引爆了整个洛陵。此时此刻,尽管夜面郎君的那首新格律,已经开始在各大酒楼传唱。依旧不断有人,在源源不断的朝着那宏兴楼的方向挤去。一时之间,整条天上街上人满为患,人声鼎沸。这些人里,多是那腹有诗书的文人墨客,和那对才子心生爱慕的怀春少女。其中有很大一部分,那是真的懂格律。作为欣赏者,他们自然是,可以感受到此次,这夜面郎君格律中的某些怪异的。只是。在这等佳作面前,面对如此豪放大气的格律,那一点点的瑕疵,自然就微不足道,不足以再被人提起了。宏兴楼的诗会,是定在了明天。只是。因为这夜面郎君的缘故,这会,不少人就已经在宏兴楼内占好了座位。甚至不少人,直接就打算今夜不再离去,一直等到明日的诗会。以便再睹夜面郎君的风采!不少醉梦轩的酒客,也纷纷离开了醉梦轩。能豪掷千金占得座位自然是好,占不到座位,干脆就在宏兴楼外,席地而坐。总之。明日之盛会,不容错过。醉梦轩自然,还是会有些忠实的酒客的。只是,和宏兴楼相比,醉梦轩俨然是一副暮色沉沉的颓唐之象。宏兴楼内。王夫子等人,也在这里的一层角落,占得了一个座位。只是。和这里的其他人,因为占得了座位,一睹了夜面郎君的风采,亲身参与了这场盛会而兴奋不同。几人愁眉苦脸,面色凝重。“原本,我们还打算,在这夜面郎君的身份上,可以泼这宏兴楼一盆脏水呢。现在看来,是完全不可能了。”“这诗句,这手笔,定然是那夜面郎君没跑了啊。”谁能想到!这宏兴楼,竟然是真的,将那夜面郎君找来了。想到接下来,醉梦轩的处境,几人就一阵头疼。恰在此时。一旁几个刚刚从醉梦轩跑来酒客的议论声,很是不合时宜的传来。“话说,老兄们,那醉梦轩不是说,明日的诗会,他们会找来那夜面郎君么?”“谁说不是啊?就因为这,我还在醉梦轩,特意购得了席位。”“结果,弄了半天,这夜面郎君竟然来这宏兴楼了?”“那醉梦轩他们是什么意思?他们早早地打出来那牌匾,不是骗人么?”几人正抱怨着,一个面黄肌瘦,看上去就显得很是狡诈的家伙凑了过去。“几位老兄有所不知吧,老弟这里有个小道消息!”“怎么说?”“你们都被骗了呗。几位老兄也看见了,这宏兴楼啊,除了因为没有拿到更好的图纸,没有办法建起那么高的楼以外。”“这宏兴楼的其他一切,都要比那醉梦轩好太多。无论是气势,还是装潢。”“那醉梦轩一直自诩为第一酒楼,如今一看,明明是宏兴楼才是第一酒楼啊。”“这倒是。”几人听后点了点头。“所以,那醉梦轩担心被抢了生意呗,就打算借着夜面郎君的名声,欺骗酒客。”“你们也知道,夜面郎君三年没有露面了,大家又不知道其真面目,所以,他们就打算浑水摸鱼。”“可谁知道,这宏兴楼还真把夜面郎君找来了,所以,就骑虎难下了呗。”“不出我的预料啊,今天晚上,他们就要把那牌匾摘下去了。”“甚至,他们还有可能会站出来,公开给大家道歉,说什么出了疏漏,最终没有办法把那夜面郎君请来了。”“可是,就算这样,他们不还是欺骗酒客了么?没有把握的事情,一开始就不要提嘛!”“就是啊!”几人都喝了酒,本来就处在喝酒前我是洛陵的,喝了酒洛陵是我的这等状态。这会,一有人鼓动,几人纷纷皱起了眉头,酒劲大起。“这醉梦轩,死骗子!”“不行,咱们要去讨还公道才行!”“对,必须讨还公道。”“以后这醉梦轩,谁爱去谁去。”几人纷纷不爽的抱怨。甚至还有人,这就要出去跟醉梦轩算账了。同样类似的场景,此时此刻还在宏兴楼的各个角落发生着。看见这一幕。长孙川微微叹了口气,完了!一切,都完了!很显然。那群自称有小道消息的人,就是那宏兴楼自己派出来的。因为这会,醉梦轩还没有到真正,约定好把那夜面郎君请来的时间。宏兴楼没有办法前去发难,所以先来了这么一手。同时。他们甚至还把一开始,长孙川所想的退一步的办法切断了。如今这么一来。这会如果醉梦轩再卸了那牌匾,那可就是不打自招了,骗酒客的名声,直接坐实。可不摘吧!夜面郎君就在宏兴楼,醉梦轩明天无论如何,都找不到第二个夜面郎君了!死局!这次才是,真正的死局。宏兴楼,好手段啊!此情此景,几人再也坐不下去,干脆起身离开了宏兴楼。如今。是时候考虑一下,这醉梦轩的后事了。此次楼轩诗会,醉梦轩的败局,俨然已经彻底注定了。几人纷纷沉默着。败局,注定成为了今夜的主旋律。 第68章 醉梦轩的匾! 另外一边。颜伦和子松,已经重新换上了以往的那副乖巧面孔。只因。在二人身前,又和以往大部分时间一样,站上了一位老者。孔难。“五花马,千金裘,呼儿将出换美酒,与尔同销万古愁。”“这夜面郎君的格律,永远是如此的令人惊叹啊。”孔难感叹了一句。盯着眼前,那人声鼎沸,似乎已经开始沐浴胜利曙光的宏兴楼。他眯着眼睛,问向身后的两个弟子:“这楼轩诗会,醉梦轩和宏兴楼的争锋,你们早就开始关注了。”“如今这个局面,你们觉得,最终的结局会是如何呢?”颜伦和子松听后,一副不解的样子:“师尊,这应该已经没有什么可猜的了吧。”“醉梦轩,败局已定啊!”二人懵逼的看着孔难,完全无法理会师傅问这个问题的意图。却见那孔难呵呵一笑,转身离开,边走边道:“你们忘了醉梦轩的那块匾啊。记住,乾坤未定,不可言说啊!”???这?不是吧!听完师傅的这个评价,颜伦和子松彻底的呆住了。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何这醉梦轩的败局都如此明显了,师傅却还说什么,乾坤未定!“怎么?想不透?”孔难头都没有回,仿佛背后生了一双眼睛般,问道。“这,的确想不透……”“徒儿愚钝。”“虽然说,这次夜面郎君的这首诗,听起来的确是上佳之作。但你们不觉得,这诗的开篇,总让人觉得突兀么?”“确有此感,但这和那楼轩诗会的争锋,有什么关系?”二人依旧不解。可孔难这个该死的谜语人,就是这样,点到为止,不再多言。……与此同时。穆府。今日,穆府的客房,生起了火炉。炉上一壶沸水,煮的滚滚冒气。穆起章和另外一个衣着粗布麻衣的男子,相对而坐。他是穆起章的幕僚,更是穆起章的亲信,同时还是穆起章的学生,名唤樊兵武。“兵武啊,你是说,昨日那昌南王,在前往郭府的时候遇袭了?”这几天。穆起章一直在忙其他事情,今日才终于是闲了下来,来得及过问了一下,这几日京城发生的事情。“正是,老师。”“你觉得,会是谁做的?”借着这事,穆起章用那考教的语气问道。“回老师的话,兵武猜不到。”樊兵武露出了一个不好意思的表情。“按理说,这件事,那昌南王是去郭府找郭大相的麻烦了。最有可能做这件事情的,自然是郭家。”“只是,郭家目前在朝中,早就没有什么势力了,所以这事,郭家就算想做,也没有太大的能力。”“嗯。”穆起章点了点头,示意对方继续。“其次,就是杨清道了。杨清德的弟弟杨清德,前几日刚刚因为那昌南王的报复,将其杀了头。”“甚至,萧宁还把那杨家的闺女折磨了一顿,送了对方一遭牢狱之苦。”“我觉得,这件事情上,杨家同样有动机。只不过,杨清德的为人,我们都了解。”“这厮外厉内苒,感觉少了点做这事情的气魄。”“嗯。”“接下来,自然就是那清流了。清流一向自诩为朝中正道,对于裴十继那老臣,可是看中的很。”“加上,近日这昌南王又完全成了我们的傀儡,清流想要除掉这昌南王,也同样有可能。”樊兵武继续分析着。这时候,穆起章已经一脸满意的接过了话。显然。他对于这次,自己徒弟的这番言论很是满意。“不过,那许居正是个明白人,他知道,目前除掉这昌南王,只会让朝局更加混乱。”“所以,先不说清流有没有可用之人。就算有,他们在朝局如此的情况下,也不太可能轻举妄动。”穆起章喃喃道。“这么一说,还真是稀奇啊。一个小小的昌南王,竟然有这么多人想要杀他。”“也不知道,这个完全没有走入我们视线的,究竟是哪路人马啊。”“算了,只要做了,终究会露出马脚的,我们静观其变就好了。”“不过这样也好,那昌南王受到了刺杀,却完全没有显露身边有高手出现的踪迹。”“甚至,带去的随从和太监,还都被杀了个七七八八。”“就连禁军,一个个都受了伤。如此看来,这颗棋子,应该是足够安全的,我们能握的住。”樊兵武就那样静静的听着。“除了这件事,还有什么事情么?”“有的老师,今天晌午,那杨清道又来了,找老爷您,帮忙讨回公道。”“关于他弟弟还有他家闺女的事情,他还是咽不下这口气,一定要给昌南王好看。”听了这话,穆起章不屑的一笑。“呵呵,就让他继续找吧。这种人,不值得我理他。”“不过,这昌南王,确实是要敲打一下了。自从来到京城后,他未免有些太过于放肆了。”“昨日不管不顾的去那郭家寻仇不说,今日又公然八抬大轿去了青楼。”“他当自己还是那个纨绔王爷么?他现在是皇帝啊!”穆起章皱着眉头说了一句,接着对着门外挥了挥手。“来人,换茶。”闻言。屋外很快来了两个人,换上了新茶。只不过,是两张新面孔。原因很是简单。昨日负责汇报消息的人,被换掉了。理由是。郭府出了事情,那两人竟然没有及时汇报。穆起章知道消息时,萧宁都已经把那郭仪折腾的不死不活了。对此。穆起章直接将那两人送下了地狱。“除了这些以外,我觉得如果如今京中,还有什么大事需要老师知道,想来也就只有那楼轩诗会了。”“只不过,我觉得老师不会喜欢就是了。”“楼轩诗会?那宏兴楼和醉梦轩?”穆起章听后,果然如同樊兵武预想的一般,不爽的摆了摆手:“这群人,真是闲的。整日在这洛陵城附庸风雅,花天酒地。”“殊不知,这大尧国内,还有如此之多的地方,有那么多的子民,正在饱受欺凌。”“还有那么多的将士,都发不上军饷。”“没有他们,他们哪能在这洛陵城,过的这么安稳。”“再等等吧,都老夫将手中的棋子握的更紧点,就拿这些王公世家开刀!”穆起章恶狠狠地说着,眼神之内露着凶光。醉梦轩内。王夫子、李百万等人,终于是挤出了宏兴楼那里三圈外三圈的人群,回到了醉梦轩内。此时。醉梦轩内,已然是酒客寥寥。看的几人,只觉得心中一凉。不过,现在还不是在这里垂头丧气的时候。因为。在楼轩诗会开始前,他们还要赶着,将那最顶层的牌匾摘下来,以免那宏兴楼过来借机找麻烦。另外一边。那颜伦和子松,在将孔难送回了客栈后,已经再次来到了醉梦轩附近。对于这次所谓的楼轩诗会争锋,他们自然还是好奇的。如今,他们正站在那块匾牌前。“师傅总是说什么,别忘了这块匾。这匾有什么稀奇的嘛?”子松望着那几个字,不解的抱怨着。就听身后,颜伦似乎发现了什么,声音惊愕的猛然道:“子松,你快过来看一下!这是!” 第69章 等死? 醉梦轩来。“来人,去,给我把顶层,那块匾摘下来去。”回到醉梦轩后。李百万二话不说,挥着大手就对着店里的伙计道。王夫子等人虽然没有说话,但从他们的眼神里可以看出,他们也是同样的意思。尽管说。在前往宏兴楼前,他们只是商议出了策略,具体的还要等萧宁定夺。可现如今。他们觉得摘匾这件事,已经不需要跟萧宁商议了。因为,无论让谁来看,如今面对宏兴楼,这就是最佳的处理方式了。如今,想要醉梦轩不被宏兴楼锤的死死地,唯有一条路:服软。听了吩咐,伙计们当即行动了起来。别看李百万对萧宁以及萧宁的朋友,永远是一副笑眯眯的模样。对于下人,他可是严苛的很。伙计们动作很快。不过。没走几步,他们就被另外一个声音叫住了。“住手!”开口者正是铁手。“嗯?铁手兄弟?这是?”看见铁手,李百万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凑过去问道。“这是小王爷的意思,他说这匾暂时不能摘。”“什么?暂时不能摘?这还不能摘?”一听这话。李百万当场愣住了。长孙川、郭芷等人,同样满面急迫的走了上来,道:“萧宁说这匾不摘?这怎么能行啊?”“对啊,这还有什么暂时不能摘的啊?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啊!他现在在哪?我去找他!”二人急切的道。说句难听的。如今,在她们二人心里,她们是真觉得,萧宁大抵是疯了,才能做出这样的决定。“铁拳是么?如果是之前的情况,萧宁不摘这块匾,倒也无妨。浑水摸鱼一下,还能混得过去。”“他说暂时不能摘,想必也是还在考虑,事情有没有回旋的余地。”“可现在,事情发生了变化。宏兴楼的那夜面郎君,是不会有假了。”“这件事情,已经没有了任何回旋的余地。”“所以,这匾说什么,都必须得摘了。萧宁在哪呢?我们有事情要对他说。”这下。王夫子都站了出来,尽管他的语气依旧平静,脸色也没有什么异样。但口气里,却可以听出,他那无尽的无奈。“这?小王爷刚刚说,自己不能在这醉梦轩呆太久,加上青楼那边来信,说有事找他,所以,他已经离开了。”铁拳回道。这话一出。四人再次呆愣在了原地,彻底傻眼了。什么?这?开什么玩笑?关键时刻,找不到萧宁?这算什么事啊?“那你现在,能不能去找找他?你告诉他,我们有很重要的事情要找他。”长孙川是真的变成了热锅上的蚂蚁。“怕是不太可能。刚刚小王爷好像,是被那穆府的人喊走了。”“好像是那穆起章,要寻小王爷有什么事情。”“穆起章?”听了这个名字。几人的脸色,又变了变。雪上加霜!这下,是真的完了啊!如果萧宁是回青楼了,他们还能潜入进去,找他说一下宏兴楼的具体情况。可现在。这厮去了穆府。那穆起章的府邸,可真是龙潭虎穴。他们可不敢冒着暴露的风险,去找萧宁汇报这醉梦轩的事情。“这?”王夫子愣了大半天,最终摇了摇头,道:“天意啊。不过,既然如此,这件事情就先斩后奏吧。这匾,必须得摘。”“小王爷吩咐过,无论你们回来说什么,都不能摘!这块匾,是楼轩诗会争锋的关键。”铁拳又是一句,横在了几人身前。“这……你怎么就这么愚呢?这块匾,确实是关键,我们之前摘了,那就是向宏兴楼低头了。这事,我们当然懂!”“可现在,我们唯有向宏兴楼低头,才能有一线生机!”长孙川叹了口气,她觉得自己的头都大了。盯着那铁拳,抱怨着眼前这个男人的这股轴劲。可谁曾想。那铁拳真是说话不气死人不罢休。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铁拳又开口道:“小王爷一共吩咐了两件事。第一件事,是不能摘匾。”“第二件事,则是让我把这封信交给诸位!”???这?弄了半天。萧宁临走之前,留了话?可这。留了话这铁拳为什么不早说啊?“不是,你怎么不早说啊?”“是你们先要摘匾的,我只能先阻止你们。”“……”四人彻底被搞无语了。以前怎么没有发现,这个神出鬼没的高手,就这么的让人不爽呢?可是吧。不爽,你还打不过他。李百万等人很是无语的接过了铁拳递过来的宣纸。在接过纸后,长孙川就发现,那铁拳就站在自己身旁,盯着那宣纸看了起来。“看什么看?你没什么事了,还不走?想等着看这密信啊?没门!”拿铁拳没办法,长孙川只能用这手段,跟对方置气。“我们现在不想看见你……”“好,只要你们不摘匾,我就不会出现。小王爷说了,这匾不到迫不得已不能摘。”说完。就见那铁拳仿佛是化作了一阵妖风一般,转眼就不见了身影……几人无语的盯着那道消失不见的残影,无奈的对视一眼,后打开了那宣纸。只见。那宣纸上只留有三句话。“勿要着急,此匾不到迫不得已不可摘。”“深知诸位心急,但勿要来穆府冒险。”“只需静静等待,一切自然明了。”???这?看似是说了话,但不就等于什么都没说么?还什么静静等待?一切自然明了?等什么?等死么?一时之间。被这么一搞,本就着急的几人,更加的慌乱了。 第70章 战事突起!去卫清挽所在的琼州?! 洛陵城官道上,距离穆府大约还有一盏茶功夫。马车前领路的,是穆起章的学生,樊兵武。萧宁静静的坐在马车上,暗中打量着四周。这是他第一次亲自来这穆府。穆起章一直都是个行事低调,且隐藏颇深的人。没有人知道,他的底牌到底有多少。哪怕时至今日,自己的影卫在穆府盯了好几年了,依旧都无法探查出他的底细。穆起章,无愧于一代枭雄之名啊。这也是为什么,这么久了,萧宁一直在隐忍的原因。去除那其他的五个王爷之外,这穆起章同样是一个原因。并非他不想,直捣黄龙,直接将一切彻底解决。只是,他虽然有所准备,但完全不足以直接跟这么多势力公开抗衡。更何况,鹬蚌相争渔翁得利。在这等乱战将起的阶段,一开始不入战局,先看着别人狗咬狗,静观其变,才是最好的选择。打量了一番后,萧宁又回过神来,开始考虑醉梦轩的事情。自己不辞而别,还没有留下什么具体的指示。如今。那李百万等人,怕是要急疯了吧。不过也好。因为,自己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毕竟。对于萧宁来说。如果他真的打算,将一切的事情和盘托出,将一切告知。他有一千种办法告知。甚至。从一开始提到奸细时,他就可以将一切说明。不过。他不能这么做。倒不是要刻意隐瞒什么,对于李百万等人,他也没有什么需要隐瞒的。只是,暂时不让他们知道此事的真相,让他们急的团团转。这一切,同样是请君入瓮计划的一部分。反正有铁拳在,他们是无论如何,也摘不下那匾的。既然如此,最多也就是让他们几个着急点,上点火。就暂且让他们担惊受怕上这一天一夜吧。这样,才能让宏兴楼的那些人看到啊。“吁~~~”伴随着车夫的一声呼声,穆府,到了!只不过。这会,穆府的马棚内,有着一匹马蹄看起来,都有着点点猩红的马匹,正在大口吃草。这是刚刚跑了数十里路的马。“老师,陛下来了。”樊兵武来到书房前,小声道。继而,就听到了那穆起章沉沉的声音:“让他等会,先去正堂喝茶。”看见这一幕,萧宁的心中一阵苦笑。皇帝当成这个样子,自己怕是第一个吧。一个大臣,想要见自己不是去请示自己,反而是把自己找来。找来之后,自己甚至还要等着他。书房内。穆起章盯着那个身着一身甲胄,满头都在滴汗,身上带着多处新伤的年轻军士。为其递过去了一块方巾。“不着急,慢慢说,你叫什么名字?”“禀穆帅,小人是穆家军的一员,叫王方营!”“官职?”“小人,小人只是个普通的士卒,没有官职……”听到穆起章询问自己的官职,王方营显得有些窘迫,说话都支支吾吾起来。“不必惊慌,哪怕是普通的士卒,同样是我穆家兄弟!你此次来京,所为何事?”“还请穆帅,救救我的故土啊!小人从小生在那和琼州隔海相望的夷州!”“夷州之地,四面环海,虽然属我大尧国土,却很难受到大尧庇护。”“近日,夷州的海岸上,出现了一批水匪和海寇,不断地在我的故土烧杀抢掠……他娘的,我的父母,已经死在那里了。”“小人因为回乡探亲,才恰巧遇到了此事。于是,我组织了父老乡亲们一番抵抗,却还是无法抵御他们的进攻。”“如今,整个夷州都快要沦陷了,只有小人冒死逃了出来!”“那,你们没有上报朝廷么?”穆起章闻言,整个人当即愤怒的站了起来。因为从小淋过雨,因为从小有过同样的处境,因为自己的故土,那北凉的一州三郡,至今依旧在敌国之手!如今的穆起章,最听不得的就是这样的事情!“这件事情,朝廷为何不知?”“小人有给朝廷请示过。奈何,这书信不知为何,投出之后就如同石牛入海,没了音讯……”“就在前几天,我们终于收到了朝廷的批文,只是说让我们自行抵抗……朝廷如今,已经没有银两,可以再供大军出征……”“小人也是实在没有办法了,才来恳求穆帅!希望穆帅,一定要救救我的家乡……”“夷州就算不和大尧接壤,但那依旧是大尧的国土。那片土地上生长的,依旧是大尧子民啊!”王方营说完,整个人跪在了地上,头埋得很低很低。他很担心,对方会拒绝自己的请求。毕竟说。自己只是一个小卒,在穆家军中籍籍无名。这是自己和眼前,这个权倾朝野的左相之间,唯一的联系。对方,怕是有一万个理由,拒绝自己!然而。在听了王方营的话后,穆起章却伸手拍了拍他的肩膀,沉声道:“起来!你既然是我穆家军的人,告诉我,我穆家军的信条,是什么!”王方营闻言,两行热泪,已经滚滚而出。“穆家兄弟,家乡有难,无论战果成败,穆家军必至!”“既然如此,又何说请求呢?穆家军的兄弟愿与追随本帅,不就是因为,我们都有着一颗为家乡而死的心么?”“我创建这穆家军时就说过,只要你加入了穆家军,只要你为穆家军流过血。”“有朝一日,你的家乡受到了侵犯,无论敌我实力如何,无论胜算如何!”“你的家乡,就能看见穆家军的身影!”“王方营是么?夷州是么!记住,那里不是你一个人的故土,那是穆家军全军的故土!”穆起章不知何时,已经掏出了一块腰牌。“兵武!”“老师,我在!”“你,执本帅令,立刻前往河西军营,调我穆家军,即日启程。”“你们先行,我明晚自会快马跟随。”“我们不能让任何一个,为穆家军流过血的兄弟失望!”“十日后,你我合兵琼州,夺回夷州!”一时之间。王方营全身颤抖,激动地无以言表。这!就是穆家军!“谢穆帅。”他久久跪地,情绪无法平复。……半晌过后。萧宁终于是,在正堂见到了那穆起章。“陛下!”看见萧宁,穆起章还是装模作样的行了个礼。“左相。”萧宁还礼。“自入京后,可还习惯?”“还好。”“还好就好啊,只是,如今你贵为天子,不再是那闲散王爷了。有些事情,还要注意朝中人的非议啊。”“左相教训的是。”萧宁微微点头。见到萧宁的模样,穆起章微微一笑:“呵呵,我看你,在京城待得也不舒服吧。正巧,本相这边出了点问题,要前往琼州!”“大约明晚启程,到时候,我会为陛下安排好。陛下明日晚上,就跟随我,一同前往那琼州吧!”“离开了京城,你行事自然也就可以随意些,舒服些。”???!!!啥?琼州?消息来的太快,萧宁一时之间,甚至有点茫然。这穆起章什么情况,怎么还想一出是一出啊?刚刚还在说京城的事,怎么突然话锋一转,就要带着自己去琼州了?不过,也好。挽儿如今,想来应该已经到了那琼州吧。也不知道,她如今过的怎么样。去一趟琼州?好像也挺好的! 第71章 醉梦轩的死期,到了! 夜。时至这个时节,大尧的天气,已经有些凉的刺人了。今夜,明月高悬,不少人对酒当歌。整个宏兴楼内,一片红火的气象。一切看起来,都是如此的欣欣向荣。就连那宏兴楼的每一缕气息,似乎都在高唱着凯旋的高歌。宏兴楼的设计,几乎是完全照搬的醉梦轩。在经营上,他们同样建立了入盟制度,建立了一层更比一层尊贵的身份地位象征。只不过。宏兴楼的九层,相比醉梦轩,要矮了好几丈。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如今的工匠们,根本就建不起来,醉梦轩那般高耸的楼。墨家,百家之中最擅长器作者。墨家的首领,墨家的开创者,人称墨圣。其名复姓公输。公输尺。此次,宏兴楼请来的器作者,就是公输尺的亲传弟子。为了请来他,四大家族都动用了好大的人脉。可是,结果依旧是,无法超越醉梦轩的高度,甚至一比一仿制都做不到……对于这一点。就连那墨家门人,向昌游都好奇的紧……此时。宏兴楼的九层内。宏兴楼的主人,那孙家的家主,孙长鄂,正眯着眼睛,喝着酒,一副怡然自得的样子。“呵呵,我们宏兴楼不如那醉梦轩高耸,那又如何呢?如今的胜利,不还是攥在我们手中?”“那李百万,还不是只能在醉梦轩内,看着那么多空着的座位直挠头?”一旁的沈家家主,沈乐庄听闻,同样是哈哈大笑。接着,他问向了一旁的伙计。“让你们去跟踪那李百万和醉梦轩的人,你们跟踪的怎么样了?”“回老爷,那醉梦轩看样子,是要把那牌匾摘掉了。他们,大概率是要向我们服软了。”听了这话,二人碰了个杯,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我就知道,不过,这样是真不尽兴了。”“如果他们那牌匾,能挂到明天。到时候,我们直接当面前去质问,那才能真正的将那醉梦轩踩入深渊。”孙长鄂得意的想着。“老爷,还别说,这件事,好像也还真有可能。”一旁的下人看见了巴结主子的机会,连连道。“哦?这话怎么说?”“前去跟踪李百万的人说,李百万到了醉梦轩后,就要摘掉那牌匾,不过最后被人拦住了。”“好像是,有什么人不允许李百万将那匾摘下来。因为离得太远,我们也听不太清楚。这些还是内应传出的消息。”“哦?有这事?”孙长鄂听闻,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呵呵,我们当时就猜过,这李家或许背后有人扶持。如今看来,还真是这样了啊。”“既然如此,那醉梦轩如今的情况如何了?匾牌摘下来了没有啊?”“回禀老爷,依旧没有。那李百万似乎在等消息,他似乎没有跟其背后之人沟通好。”“嗯?还有这等好事!”一听这话。那孙长鄂整个人都激动地站了起来。原本。他们设想的,此次打压醉梦轩,最好的可能也就是醉梦轩灰溜溜的摘下那匾牌,然后对宏兴楼低头罢了。可现在。他们竟然还没有摘匾!不由得,孙长鄂想到了一个更好的结局!如果。这件事可以拖到最后,那自己岂不是可以直接登门质问。到时候,醉梦轩直接颜面扫地!他兴奋的想着,整个人都不由自主的激动了起来。一旁的沈乐庄倒是个沉稳的人。见了对方这个样子,他微微摇头,道:“此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吧。”“站在醉梦轩的角度讲,无论如何,这牌匾都是摘了才是最好的选择,醉梦轩又怎么会不知道?”“他们至今还不摘,会不会有什么阴谋?”孙长鄂听后,道:“怕是那李百万背后之人,还没有得到消息,觉得此事有回旋的余地,所以才不让摘吧。”“咱们亲自前去那醉梦轩打探一番,不就好了?”二人一拍即合,穿上了棉衫后,就出了宏兴楼。二人到达醉梦轩时。那李百万正在一楼的大堂坐着。他一边喝着闷酒,一边急的直跺脚。长孙川、郭芷等人,同样急的坐立难安。时不时的,那李百万还站起身子,去找那伙计问些什么。看上去,应该是在焦急的等待着消息。看见这一幕,孙长鄂呵呵一笑,得意道:“看来,正如我们所想啊。这厮就是没有把消息传出去,其背后的主人,还不知道咱们宏兴楼的事。”“所以,没有其背后之人的命令,他们还不敢摘匾。”“如此一来,只要这件事情拖到明天,那牌匾还没有摘!醉梦轩的死期,就到了!” 第72章 楼轩诗会,序幕! 今夜,对于醉梦轩来说,注定是无眠的一天。李百万等人,一直到深夜,都焦躁的难以入睡。第二天一早。清晨,天才蒙蒙亮,李百万就已经派自己的宝贝儿子李天泉,前往皇城去打探消息了。他们如今唯一想做的,就是尽可能的将这个消息传给萧宁。在此之前,他们已经找过铁拳了。只可惜。跟铁拳这厮说完之后,他们就再也没有见到铁拳的影子。而能帮着传话,可以完全信任的,除了铁拳,也就只有宝贝儿子了。大尧是有吃早食的习惯的。饿了一晚上没睡,原本李百万等人是应该狼吞虎咽的吃一顿的。不过,这种情形下,他们实在是难有什么食欲。三人就这样呆在醉梦轩的一层,望眼欲穿的等待着出去打探消息的李天泉回来。可谁知。早食时间才过。李天泉没有等来,倒是店里的不少伙计,一副气势汹汹的样子,起着哄出现在了醉梦轩的门口。为首的家伙叫魏三,是醉梦轩的伙计头头之一。这厮平日里,对李百万讨好巴结的很。今早,他却换上了一副神气的神情。“来人,给老子温壶酒!”进了醉梦轩,他大喝一声,接着就带着平日里,一直跟着其混的几个下人,一起坐在了一层的大厅里。“魏三,你这是干什么?”有伙计见状,不解的问道。毕竟。魏三能进入这醉梦轩,因为他是活计。不然,他可没有资格进入这里,就更别说在这里喝茶了。结果。那魏三当即头一仰,神气道:“老子不干了!我说,李五,还有你们,你们也别干了。还干什么啊?”“你们还没有听说么?这醉梦轩,过完今晚,就要关门喽!”显然。这魏三典型的墙头草。洛陵城的风言风语,一向传的快得很。楼轩诗会,这宏兴楼和醉梦轩的争锋,又是今日洛陵城中最大的事情。醉梦轩的伙计们,自然也听过这消息。原本。在所有人都开始不看好醉梦轩的情况下。醉梦轩的伙计,已经在心里惴惴不安了。现在,这魏三一起哄,这群人顿时也是愣了神,慌了。接着。那魏三更是趁热打铁:“伙计们,正巧那宏兴楼,近日才开张,正是缺少人手的时候,给的银子还多。”“我已经跟那宏兴楼的掌柜说好了,信我魏三的,跟我走!”李百万见状。当然暴怒的冲了过去。只可惜。最终的结局,只能是看着魏三,神气的出了醉梦轩的大门。“怎么?我现在可不是你们醉梦轩的人。咋,我来醉梦轩喝茶,醉梦轩还打人不成?”“还什么入盟规矩?就你这破酒楼,现在求着爷进爷都不进!”魏三满脸挑衅的说完,扬长而去。店里的不少伙计见状,同样一声不吭的,跟随着魏三离开了醉梦轩。仅仅留下了不到半数的伙计,依旧老老实实本本分分的,干着手中的活计。看着那魏三的背影,李百万的脸色铁青。李天泉,依旧没有回来……那匾,明明就是个火药桶,却依旧不能摘……“砰~~砰~~~砰~~~”巳时。醉梦轩一片死气沉沉的迹象,几乎没有来任何的客人。与其全然相反的宏兴楼,准时响起了百响的烟竹。当初醉梦轩开张的时候,是九十九响。宏兴楼,就是要处处压醉梦轩一头。在此之后,宏兴楼更是一阵气派的景象。楼里楼外水泄不通,人潮涌动。“还别说,这宏兴楼看上去,还真气派啊。”“谁说不是?人家今天,可是请来了夜面郎君的!”“不是那醉梦轩也说要请夜面郎君么?”“切,我听说了,这醉梦轩是担心争不过宏兴楼,所以欺骗酒客,自己出的馊主意,准备自己假扮夜面郎君呢!”“可他们那匾都挂出来了,这还能有假?”“呵呵,你看吧,他们今天肯定就要摘了的。不然,今晚宏兴楼找上门去,有他们好看!”“还能这样?”“不过,这醉梦轩也活不了多久了。过了今天,大尧第一酒楼的名字,就要易主喽。”不少前来围观的酒客,纷纷议论着。不断有人,从醉梦轩离开,加入那宏兴楼的欢天喜地之中。过了今日。宏兴楼将彻底取代这醉梦轩的位置!如今,这似乎已经成了全洛陵的共识。李百万无奈的看着这场景,听着酒客们的议论,毫无办法。午时。距离醉梦轩所说的,诗会开始的戌时,还有四个时辰。同样,这也是宏兴楼的人找上门来的倒计时。醉梦轩周围,这会就有宏兴楼的眼线,随时盯着这边的动向。李百万相信,如果到了戌时,自己还没有把那匾摘下来。宏兴楼的人必然会登门!打探消息的李天泉回来了一趟。只可惜,带回的消息是。没有见到萧宁……李百万真的要疯了。他实在是想不明白,为什么平日里,自己还没有觉得,小王爷如此的难寻。可今天,如此紧要的时刻,想要跟小王爷传递个消息却难如登天!就好像,这小王爷在刻意躲着自己一般……事实上呢。萧宁还真就是,在刻意的躲着李百万。今日一早。萧宁依旧是早早地上朝,继而开始听朝臣们在大殿之上扯皮。只是。平日里。尽管三党会互相攻讦,但大佬们一般是不会下场的。可今天不一样。今日早朝一开始,那穆起章就一脸怒气的站了出来:“夷州战事吃紧,消息早就抵达京城,为何没有人在这大殿之上提出?尔等平日里自诩清流,如今却看着夷州百姓自生自灭,究竟是何居心?”穆起章的矛头,直指清流。他已经打探清楚了。关于夷州战事的事情,是被清流截获的。穆起章这种重量级人物亲自上场。清流自然也不会再让小鱼小虾米出来掺和。这次,出面的是霍纲。萧宁对于这个霍纲,一直印象不是太突出。这厮相对于许居正和穆起章,存在感着实低了点。不过。今日,萧宁才算是明白了,什么叫,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这件事情,与清流无干。是我得到消息后,决定自行处理的。”霍纲长着一张国字脸,鹰钩鼻,说话的语气,带着非比寻常的果决。“你?”穆起章看向霍纲。他还以为,这次会是许居正出头。可谁曾想,是这个平日里低调的毫无存在感的霍纲。“正是。夷州的消息,在下的确早就收到了。不过,我不公之于众,就是担心左相会冲动啊。”“试问,这件事情,左相若是知道了,打算怎么做?”“怎么做?自然是倾我大尧之力,护我大尧子民。”穆起章的语气,不容置疑。却见那霍纲似乎早就想到了这样的回答一般,叹了口气道:“左相不愧是军旅出身,不惧战。可,我大尧子民惧战,我大尧土地里的粮食,百姓家里的米惧战!”“左相可知,一场战争下来,要耗费多少国力,要花费多少银子,要掏空百姓家里多少米缸?”“左相又可知,这一场战争下来,又要有多少百姓,跟着饿肚子。”“来年的春天,那街头之上,又会多出多少冻死之骨?”“如今的大尧,早已不复往日。我们,不敢打仗,更打不起仗了!”“所以呢?右相就打算,牺牲那夷州一州百姓的性命?来换取大尧其他州百姓冬日里的米粮?”穆起章瞪着眼睛,丝毫不退让。“死一州之人,总比死九州的人好!既然保不了十州,那就放弃一个,保护好其他的。”“牺牲一州百姓,护全我整个大尧内地,这是如今最好的办法。”“正所谓,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不然,百姓们饿了肚子,明年饿殍遍野,大尧,亡矣!”霍纲看了一眼萧宁,抬头看了看天空,悲痛道。却见那穆起章闻言后,猛然上前一步,目光直直的盯着霍纲:“此言,差矣。右相只知,战事将至,会有百姓没有食物,饿了肚子。”“殊不知,我们若不出兵,如今我夷州的百姓面临的,可不是没有食物,而是,他们就是食物!他们,会进入别人的肚子!”“会被当做两脚羊,被人活生生剥了皮!”“既然如今国库空虚,好,我河西军不要军饷,不需粮草!”“但是,我大尧,不能放弃夷州!”“我穆起章,一开始也就没有打算要粮草,我只要后方的安宁,这一点,诸位大人能保证吧!”“还有,陛下素来心系百姓,要求随本相前往夷州督战!尔等守在洛陵,好自为之!”“不要觉得,我穆起章去了前线,你们就能在后院翻了天!”“河西,毕竟距离洛陵,只有一州之隔!”穆起章说完,不再多言,扔下一句话离开了大殿。大殿之上,一阵唏嘘。清流们有苦难言。他们是看不惯这穆起章的作风。只是。偏偏,如今整个洛陵的朝堂运转,还就要受他河西军的庇护。不然。如若没有他的河西军,看管着洛陵的门庭。怕是那其他五王,早就有人发兵,杀进京城了。待到穆起章离开。一直站在其身后的孟如秋,终于是抬起了头,隐隐一笑。笑容里,带着的是无尽的得逞之色。……今日的早朝过后,萧宁算是彻底想明白了一件事。那就是,穆起章此去琼州,为什么还要带着自己。有句话怎么说来的,挟天子以令诸侯。如今,就算自己是个傀儡,但依旧是名正言顺的天子。自己在,穆起章就能行使皇权!另外一点。想来,他也担心把自己留在京城,自己会被那清流拉拢吧。结束了早朝,萧宁这个形式皇帝,就自由了。毕竟,没人把他当回事,更没有人给他上奏折啥的。他本是可以就此出宫的。不过。为了让李百万等人把最后一场戏演好,他特意躲过了李天泉好几次到访。李天泉。李百万的儿子,是个学武的好苗子。只可惜。武学讲究的是从小培养,他这半路出家,没有打好根基,自然是落后了些。不过。尽管如此,他这些年依旧是进步神速。又一次让李天泉白白扑了个空后。铁拳不知何时,已经再次出现在了萧宁的身后。“小王爷。”“有事?”“穆起章,去郭府了!”“哦?走,出宫。”萧宁听闻,当机立断。穆起章和郭仪,每年都要一起喝顿酒,忆往昔。这件事情,他知晓。但他没想到,穆起章会把这事看的这么重要。今夜,他们就要正式启程,前往琼州。可不曾想!都这种时候了,穆起章竟然还要去见郭仪。不过,细想一下,倒也说的过去。穆起章不管怎么说,也已经策划这件事很久了。此去琼州,还不知道多久才能回来。有些事情,迟则生变,这种事他自然还是清楚地。因此。临走之前将这件事了结了,倒也合理。想明白这一切,萧宁当即出宫。找了个隐秘的地方,歇了歇脚,换了身衣服,在确认了没有尾巴跟随后,直奔郭府。萧宁到达郭府时。大约在巳时前夕。楼轩诗会的预热已经开始。郭府门前。在郭仪的欢迎下。穆起章在郭府的门口下了马车。他手里拎着一个礼盒,看见郭仪就迎了过去,搀扶着对方,给人一种假惺惺的感觉:“听闻,郭兄前几日因为当年的旧恩怨,被那圣上为难苦了?”“还好,还好。”郭仪摆了摆手,一副无碍的样子。“郭兄的身体,还是要多注意啊。你身上旧伤多,都是老毛病,可经不起折腾。”一边说着。穆起章一边将礼盒打开:“这是一株百年的老山参,我可从来都舍不得拿出来。”“你多注意身体,补补身子,延年益寿。”看见这手笔,萧宁不由得惊了一下。穆起章平日里,除了穿甲胄以外,一般都是粗布麻衣的。过的说白了,比那清流还节俭……而这棵老山参,据影卫们的汇报,穆起章的确珍藏了好些年了。他是年年想吃,又年年舍不得啊。谁知,今天竟然大手一挥,将这自己舍不得吃的送人了?看不出来啊。虽然这次见面,杀机四伏,两人各怀鬼胎。可这出手,倒还真挺大方。二人寒暄间。只听那天上街之上,一声声的炮竹之声,猛然响起,不断传来!一道道白烟,不断升入天空,在空中划出了一道道美妙的弧线。伴随着宏兴楼的百响烟竹,这宏兴楼和醉梦轩最后的厮杀,如期拉开了序幕! 第73章 两个老男人 郭府门前。伴随着宏兴楼的炮竹声渐渐隐去。郭仪、穆起章同样,寒暄结束,正式在郭府的正堂就座。正堂的气氛,看起来有些尴尬。二人一番推杯换盏,交谈了大约一个多时辰之久……毕竟,二人终究是各怀鬼胎,话不投机倒也正常。终于。“起章啊,你先坐着,还有几个菜,我去去就回。”说着。郭仪就拖着自己,前几日才刚刚缝合好,还带着伤口的躯体,跑到了膳食房。看见这一幕,萧宁又是一愣。因为。郭仪可是从来不亲自下厨的。一般,除了自己父亲、挽儿的父亲前来以外,他还从来没有见过郭仪再为其他人下厨。穆起章此来,带来了自己都舍不得拿出来的老山参。而郭仪呢,则是亲自下了厨。萧宁突然觉得,这两人还挺好磕的,啥情况啊……“郭兄,自古有言,君子远庖厨!以前,我也劝过你了。今日怎么,还又自己动上手了?”穆起章嘴上说完,身体很是诚实的跟了出去。“你来干什么?”“我不是君子。”穆起章哈哈一笑:“你注意点,这你身子骨,已经有很多事情不太适合做了。我是真怕哪天,咱们保持了这么多年的忆往酒,就没有下次了。”穆起章开口,似乎意有所指。“呵呵,你也一样。你是身子骨强,但依然要注意啊,做事不要太夸张。”二人脸上依旧带着笑。但似乎话里有话。不过,这不影响他们手上的动作。就这样。两个老男人,一个朝中大相,一个如今名副其实的大尧国话事人,就这样钻进了男人君子入不得的膳食房……萧宁静静的等在外面,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有些动容。一切,看似温馨。只可惜。萧宁知道,这一切只是暗潮前的宁静。如今。郭府外,那些随时手握陷兽夹的穆府府兵,依旧严阵以待……萧宁的耳朵里,甚至也听到了,郭府膳食房后密室内。那凶兽的嘶吼声……是的!郭仪饲养凶兽的地方,就在那膳食房后的密室里。按理说,这穆起章应该也知道才对。可是,他就是这么毫无防备的跟着进去了。郭仪主厨,穆起章打下手。一时之间,二人在膳食房内,忙的手忙脚乱……屋内热气腾腾,烟雾缭绕。穆起章看着郭仪的背影,喃喃道:“不知为何,我突然又想起了,当年在河西军营的日子。”“那时候也是冬天,晚上冷,我们就会熬一锅鹿肉炖汤。”“那时候郭兄的手艺是真好啊,年少时,每次上战场。在那决战前,我总能梦到郭兄熬的汤。”“在梦里喝完了汤,第二天我总能打胜仗。”“只可惜啊,已经好多年没有再尝到了。”“这不巧了么?”听了穆起章的话,郭仪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只鹿腿。“河西邬州,刚刚让人送来的,就知道你好这口。”郭仪三下五除二,将鹿腿下锅。一股莫名的烟火气,油然而生。这一刻。二人似乎远离了朝堂,远离了世间纷扰。真就是两个无牵无挂,年近古稀的老友。不过。在一番细看之下,萧宁还是发现了一些端倪。是那郭仪。在熬汤的时候,他的目光,在时不时的看向背后的密室。看起来,是在思索,应该在什么时机,以什么方式。送穆起章走完这最后一程。穆起章依旧跟在郭仪屁股后面,切菜,洗菜。总之,女人的活他全包了……看起来,没有任何的反常。奇怪,这穆起章明明有所准备,为什么看起来,却没有任何防备呢?“小王爷,出事了!”就当萧宁疑惑之际,铁拳这个无情的传话筒,古代行走的人形大哥大,出现了。“怎么了?”“是穆府那边!”“穆府那边?穆府那边怎么了?”萧宁不解。穆起章这个正主都在这,穆府那边能有什么事?“我们好像都猜错了!穆起章,穆起章的真实用意,不是这般,他好像没打算……”铁拳解释道。“什么意思?”“就在刚刚,穆府那边行动了,府中的幕僚樊兵武带人,拿下了当初,他们放出了四处杀人的刺客!”“四处杀人的刺客?就是,当时模仿凶兽杀人的那一只?”“正是!”铁拳点头。“据说,是京兆衙门,最先在郭府附近,发现了凶兽的踪迹,因此一直在找那凶兽的踪迹。”“于是,穆起章便出人帮忙。最终,结局就是这般,他们找到了一个模仿凶兽杀人的杀手……案子,已经正式了解了……”“穆起章,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嫁祸郭大相!”???这!听完这话,萧宁的心,猛然那么狠狠地颤了一下。自己似乎,真的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原来。从一开始,穆起章做这件事就是为了保护郭仪!京兆衙门发现了郭府附近有凶兽的踪迹,如果继续查下去,很有可能会查到郭仪。这种情况下,穆起章插手。一边派人围着郭府,以防那凶兽逃掉,被京兆衙门的人发现。一边放出了一个杀手替死鬼,出来抗罪,最终将一切了结,尘埃落定!这幕后的真相,竟然是这样?萧宁惊愕着。就见郭府的膳食房内。郭仪终于是,趁着穆起章的不注意,走到了那密室前!继而!狠狠地推开了密室门!顿时,一声嘶吼声,笔直传来!阴森!血腥!狰狞!这大概是密室内的全貌了!这?看样子,郭仪是打算动手了啊。萧宁心道。“起章啊,我记得,我们刚认识的那一年,军营外出现了一只凶兽。”“那时候,你跟我说,很想尝尝这凶兽肉。可惜,凶兽是何等的珍贵啊,最终,我们连凶兽毛都没有见到一根。”“转眼间,就这么多年了。”郭仪笑呵呵的说着,继而往密室内一指。只见!密室内。一只正在嘶吼的凶兽,出现在了眼前。它张牙舞爪,做飞扑之状,看起来随时都要将眼前人撕裂。如若它冲上来,怕是瞬间就能将那穆起章撕成碎片!只可惜。在二者之间,有一坚固的精钢牢笼!“今天,你有口福喽。”郭仪叹了口气,这一刻,他的表情看起来怅然若失。但是,某一瞬间,萧宁似乎又看到了庆幸……穆起章闻言,转头看了过来。这一刻,两个老男人的目光,猛然碰撞到了一起。继而,释然一笑。这一刻,他们似乎又回到了二十几年前……“郭兄,不,仪哥,你知不知道京城不允许饲养凶兽啊,要杀头的!你,你怎么敢的?这!”穆起章露出了一副惊慌的样子,看起来,毫不知情。“怎么样?小穆子,还不赶紧烧火?”“来喽……”萧宁静静的看着眼下的一幕,一抹笑意,仿若春风。这是什么tm的双向奔赴啊?我以为你要陷害我,你以为我要杀你。实则呢?最终,我一开始就为了保护你。而你,最终也没舍得动手杀我,哪怕我是全世界的罪人!你,背叛了全世界。此时。时近戌时。不出意外。那李百万怕是人都要冒烟了吧。“铁拳,去把那李百万找来吧,让他来音柳阁见我。”“是时候,跟这厮说清楚了。接下来,就等着那宏兴楼的人上门吧!”萧宁胸有成竹的说着。郭府的事情尘埃落定,是时候,将这最后的事情了结了啊。好戏。即将开场了! 第74章 底牌! 音柳阁同样是萧宁在京城的据点之一。此阁以音艺为主,形同勾栏,是听曲的好去处。当然了,姑娘们也都是真的,卖艺不卖身。音柳阁在明面上看起来,同样是李家的产业。按照萧宁的要求,这里自然也有着一间,专门供萧宁会见众人时,所特意准备的密室。此时。密室内。李百万那肥嘟嘟的脸,都激动的颤抖了起来。看见萧宁,他整个人眼睛都红了。可以看得出,这一天一夜对他的折磨,到底是有多大啊。“小王爷!”李百万开口,就差带出哭腔了,像极了受欺负了的儿子找到了爹。让萧宁意外的是。这次前来的,不仅仅是李百万。那王夫子,此次竟然也跟着前来了。看得出。王夫子这人吧,不说归不说,对这事同样也是焦急的很。“小王爷啊,我总算是找到您了啊。你知道么?出大事了啊。”李百万焦急的说着。萧宁见此,微微摆手,打趣道:“我知道你很急,但你先别急。”“???”那么一瞬间。李百万和王夫子的目光里,似乎闪烁出了某种,想要干掉某人的冲动……“让我猜猜。”萧宁笑了笑,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是不是,那宏兴楼真的找到了夜面郎君!”“你们此番前来,是为了找我,让铁拳把那匾牌摘下来?”“是啊!小王爷!这些,你都知道?”见萧宁这一副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李百万瞪大了眼睛。“那还等什么小王爷,距离戌时,就这么点的时间了。”“咱们现在让那铁拳飞回去,可能还来得及。”“不然,真等宏兴楼找上了门,那可不得了啊!”李百万眼神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额头上冒出的细汗,以及那紧握的拳头,都表达出他内心的极度焦急。然而。对此,萧宁只是呵呵一笑,摆了摆手,道:“无妨,我们等得,就是他们去摘匾。”“啊?这是为何啊?”李百万懵了。“我们等着他们去摘匾,当面跟着那宏兴楼的人对峙,那不是等着颜面扫地么?”此时此刻。李百万就算有一万张嘴,怕是都难以说清他心中的焦急和疑虑。一旁的王夫子,神色也差不多。只不过,他更在意自己大尧第一圣师的风度。所以。只急在心里,嗯,还有手里。因为。萧宁看见,王夫子的戒尺握紧了。看样子。萧宁这个该死的谜语人再在这里不和盘托出,他就要出手替天行道,处死谜语人了……“啪~~~”王夫子的戒尺拍在了桌子上。“啊?夫子,你这是?”“没事,我用戒尺挠挠痒。”王夫子皮笑肉不笑。“其实,是这样。”萧宁不再藏着掖着,附在了二人耳边,解释道。几息的时间后。“什么?竟然是这样?”“不是吧?你!你小子,竟然有这一手准备?”二人听着萧宁的话,脸上的表情。从一开始的懵逼,逐渐变得震惊,再到后来的惊讶。以至于最后,二人激动地连连叫好。“是的。所以,这件事,我才让铁拳拦着你们。才故意不见天泉。”萧宁这话落下的一瞬间。神出鬼没的铁拳,猛然出现在了二人头顶,看上去是在说:不是老子昨天不近人情,是谜语人昨天就这么安排的。你们要怪,就怪他好喽,这锅我不背。刷完一波脸后,铁拳再次消失不见。萧宁走到暗窗边,看上天上街,宏兴楼的方向。“我不敢提前告诉你,就是因为,只有真实的,才是最可信的。”“你们极度焦急下,张慌失措的样子,无论如何,都是你们演不出来的。”“因此。让你们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展现出最慌乱的样子,就是为了今夜。”“为的,就是他们宏兴楼的人,亲自找上门!”萧宁淡淡的说着。此时。夜色已至。天上,已经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墨彩。戌时,降至!宏兴楼。不断有伙计来回跑动着,给那孙长鄂汇报着消息。“很好,李百万最后也没有把消息传出去,真是天助我也!”“走,去醉梦轩。”接到最后一条消息后。孙长鄂大手一挥,以孙长鄂为首的宏兴楼众人,包括那刚刚叛变过去的魏三等人,一齐朝着那醉梦轩浩浩荡荡而去。再后面跟着的,还有一众看热闹的酒客。以及柳若湘、曲一楼等,今日宏兴楼到场的贵客!音柳阁内。听着远处,若有若无的声讨声,萧宁淡淡一笑:“好了,戌时将至,你们赶紧回去吧。”“已经憋了一天的气了,接下来,就到了你们表演了。”吩咐完毕。萧宁看着窗外,高悬的明月。嗯。明天,又将是一个好天气啊! 第75章 夜面郎君&萧宁 醉梦轩内。“什么时辰了?”长孙川这会的心情,很是焦急。她坐立难安的看向一旁的李天泉,问道。心中期待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希望李百万可以在戌时前回来,将那块有可能直接将醉梦轩拖入万劫不复境地的匾牌摘下来。“马上戌时。”李天泉答。戌时!就要到了。“你父亲不是说去见萧宁了么?怎么还没有回来?”听到时间就要到了。看着那醉梦轩顶层之上,依旧还挂在原地的匾牌。长孙川的心,如今就跟在架在火上煎烤一般。一旁的郭芷,就站在宏兴楼的门旁,望眼欲穿的盯着李百万离开的方向,都快成望夫石了。她怕是从来没有想过,第一个让自己等待的如此之苦的男人,竟然会是李百万这个不修边幅、大腹便便的中年男人……宏兴楼的人,如今已经到了醉梦轩的门外。只等那戌时一到,他们怕是就会上来发难了。唯一的办法,就是在戌时之前,将那惹人非议的牌匾摘下来!低头!只可惜。李百万终究是没有出现。醉梦轩外。孙长鄂不断的四处张望着,迫不及待的渴望着,那戌时的到来。其身后的魏三等,从醉梦轩叛逃出去的下人们,一脸玩味的打量着醉梦轩内,那些未曾离开的伙计、掌柜。满脸嘲弄。曲一楼、秦向隅等三人,已经在醉梦轩对面的一处空地,支上了小方桌,准备着看这一场闹剧最后的大戏。作为今日的主角。那夜面郎君同样站在人群之中。漆黑如夜的面具下,他的眼神微眯,大拇指和食指不断地搓捻着。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是宏兴楼等一众人来此叫嚣的最大底气!写出了《将进酒》的夜面郎君就在我们这,你们又怎么找来夜面郎君?有这一点,足以让醉梦轩彻底下不来台。和曲一楼等人挨着的,是那柳若湘。此女看上去妩媚之际,这会正在拿着一把柳琴,跟曲一楼有说有笑探讨着些什么。她的一颦一笑都摄人心魂,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妩媚。此外,还有洛陵双媚的灵师师,同样找了一处好地方。只不过,和柳若湘相比,她少了点妖娆在身上,多了几丝端庄,给人一种大家闺秀的感觉。可她眼神内又灵气十足,显得古灵精怪,宛如十几岁的少女。这会,她给自己温了一壶酒,正在那咂吧着小嘴品酒,一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样子。所谓楼轩诗会的争锋,俨然已经从原本的双酒楼各唱各的大戏,变成了聚在一起的大混战了。不少酒客见状,干脆和那灵师师一样,席地而坐,点酒小酌。最众多酒客中间。孔难今日同样选择了一个比较亲民的方式,混在了酒客之中。跟两个弟子喝着酒,一脸惬意。一时之间。整个天上街水泄不通。醉梦轩人潮如漠中沙。没有人注意到。“蹬蹬蹬~~~天干物燥,小心火烛……”打更的更夫,在所有人期待的目光之中,登场了。更夫的工作,要打五更。始于戌时。戌时,是一更天!当更夫的锣敲响时,戌时,已然来临!“不好了,那宏兴楼的人,朝着咱们醉梦轩来了!”待到那打更人的吆喝声渐行渐远。醉梦轩的伙计焦急的跑进了醉梦轩,汇报道。长孙川和郭芷闻言,脸色彻底黑了下来。完了。一切!完全了!都怪那铁拳,如此的榆木脑袋。如果早早地将那牌匾摘下来,哪还有这等事?二人无声的叹了口气。这一瞬间。醉梦轩内的一切,都显得如此沉重!“这是干什么呢?”就在二人已经彻底不抱希望,已经开始默默地等待这个,最差劲的结果时。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响了起来!是李百万!李百万!终于回来了。只见。醉梦轩内。那个走起路来,满身肥肉都跟着打颤的中年男人,气势汹汹的从醉梦轩内走出。他的身后,李天泉紧随其后。之后就是李家的一些人,以及醉梦轩的伙计了。大喝一声之后。李百万笔直的朝着宏兴楼众人,直直走去。“小王爷要的东西,在九层。你们过去,给小王爷准备好。”路经长孙川等人时。李百万小声说了一句,继而出了醉梦轩。这一刻。不知为何。看着那昂首挺胸的李百万,长孙川和郭芷,竟然有了一种,死到临头的不是醉梦轩,反而是宏兴楼的错觉……可是。凭什么啊?那宣称夜面郎君今夜要来此的匾还在醉梦轩挂着!而夜面郎君,还在宏兴楼那边。无论怎么看。醉梦轩都永远是理亏的一方啊?那李百万的自信,从何而来啊?带着疑惑。二人直上九楼,根据李百万的吩咐,找到了所谓萧宁所需要的东西。看见这物件,二人又是一惊。因为,李百万所说的萧宁要的东西不是别的!正是从一开始,萧宁就命令李百万仿制的,那夜面郎君的面具和衣冠。这?什么意思?萧宁这是,还打算夜面郎君?都死到临头了,他还打算假扮夜面郎君,跟人硬碰硬?开什么玩笑啊?就算是孤注一掷,也不是这样吧。如果说,对方真的是个冒牌货,兴许这样做还能震慑住对方。可……对方写出的那首惊为天人的《将进酒》,已经是将自己的身份,坐的实实的了。说白了,就算是假的,现在也是真的了。因为。那首《将进酒》,无价!萧宁!他就算假扮夜面郎君去与之对峙,除了自取其辱外,又能怎么样呢?二人满心的不解。思索间。就见她们已经期待了一天一夜的身影,终于是出现在了九层!萧宁!看见二人,萧宁笑着对二人摆了摆手,接着接过了那身衣冠和面具。看见萧宁的一瞬间。不知为何,二人只觉得,今日今时,萧宁身上的气质,和以往又有些不太一样了。因为,这是萧宁给她们的第三种印象了!想当初!初识萧宁,亦或是印象里的萧宁,永远是一副纨绔的样子。蛮横无理,胸无大志。直到,后来他们见识到了真正的萧宁。那个胸有城府,看似玩世不恭,实则胸怀天下的翩翩男儿。可今日。萧宁的身上,又多了一丝儒雅之气。淡笑化融千处雪,明眸停驻万星光!还别说。就某个刹那,似乎还真有几分高谈阔论,挥斥方遒的才子之感。二人呆住了。直到萧宁将那面具和衣冠拿走,二人才回过了神来,继而大喊道:“萧宁,你疯了么?现在还要去假扮夜面郎君?”“对方可是真的啊,你一个假的,去跟人家真的硬碰硬?”“就算孤注一掷,这样也不太合适啊。”二人如今的脑子,都已经彻底变成了浆糊。只能是将自己脑海之中的第一想法,通通说了出来。对此。萧宁只是笑了笑,这一刻,他的瞳孔里,闪烁着如同星辰的光芒,道:“一切都还尚无定论,你们怎么就知道,他是真的,我是假的呢?”语落。一身白衣的萧宁,只留给了二人一个背影,逐渐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里。除却君身三重雪,天下谁人配白衣!这一刻。盯着那萧宁的背影,二人的心中,猛然浮现出了这么一句话。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怎么回事?她们总觉得,今日的萧宁,真的有点和往常,和所有时候的萧宁,都不太一样! 第76章 摘匾!匾的背面…… “轰隆~~~~~”就在长孙川和郭芷愣神的片刻。醉梦轩外,一声巨响传来。二人连连走向窗边,朝着那窗外的声源处望去。只见。不知何时。那醉梦轩之上,她们曾几何时最想摘下来的匾,终究是摘了下来。是那李百万指挥的。李天泉和店里的伙计,一块动的手。终究是,走到了这一步么?看着那掉落的牌匾。在二人眼中,这分明是醉梦轩那洛陵第一楼的桂冠啊!要知道。就在刚刚,李百万信誓旦旦的走出去时,她们心中还泛起了那么一丝,兴许李百万可以力挽狂澜的波澜。事实证明,自己想多了。这匾,终究是摘掉了。而且。还是在这等,最不能摘的时候,摘掉的。但凡早一点,也不至于如此啊?当这匾牌落地的一刹那。人人百态,面面无常。宏兴楼众人的眼中,是无尽的得意。一时之间。孙长鄂的张狂,魏三等人的得意,酒客们的指责、咒骂,曲一楼等人的戏谑等等。铺天盖地般涌来……“现在摘有什么用?你们醉梦轩,现在服软又有什么用?”“戌时了,你们夜面郎君人呢?”作为宏兴楼的话事人,孙长鄂才不会放弃这千载难逢的机会。第一时间冲了上去,对着李百万大喝道。岂料。本该一脸郁闷的李百万,如今俨然已经走到了失败路尽头的他。在这一刻,脸上却露出了一抹精光。他猛然转过头,带着一抹一切了然于胸的笑容,看向孙长鄂,淡淡开口道:“嗯?孙家主,敢问,是何人说,我们要服软了?”“嗯?你不会是被气傻了吧!不服软,你们摘这匾干什么?现在这么多人看着呢,你李家家主,不会还想赖账吧。”听闻,孙长鄂冷笑着。脸上不见一丝慌乱。在他看来,自己已经是稳操胜券了。这醉梦轩,无论如何也掀不起什么波澜了。可谁曾想。对此。李百万只是挥了挥,自己那戴满了玉扳指的手,道:“不好意思,我将这匾摘下来,只是想要向全洛陵的酒客们,证明一个事实!”“那个事实就是!你们宏兴楼从前天开始,大肆宣扬的夜面郎君,是假的。”此话一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酒客们满脸懵逼,他们实在想不到,在这等时刻,李百万会突然说出这么一句话!夜面郎君是假的?开什么玩笑?孙长鄂同样,有点被说的彻底摸不着了头脑。他转头看了看那夜面郎君,这什么情况?夜面郎君可是写出来《将进酒》这等名篇啊!假的?这李百万就算是造谣,这谣言也太过离谱了点吧。长孙川和郭芷,更是一副不解的样子。啊?这李百万在说什么啊?那写了《将进酒》的人,明明就是夜面郎君啊?这又怎么会有假啊?就昨天,他们可是亲眼见过那夜面郎君的风采的。这一刻。在场的所有人都愣住了,被李百万这句话彻底说懵了。热闹了一天一夜的天上街,终于是沉寂了这么几息的时间。唯有那孔难,以及颜伦、子松等几人,一副早有所了解的样子。尤其是那子松,一口干了一杯温酒,后笑嘻嘻道:“看吧,好戏终于要开始了。”现场,一片寂静。子松的声音,完全掀不起一丝波澜。直到。那孙长鄂回过了神来,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开口道:“呵呵,素闻李家家主,是个有大智慧,大魄力之人。”“我原本以为,能够将李家这等名不见经传的家族,从一无所有带到如今这个,大尧第五的位置,李百万定然也是个值得敬佩之人。”“却不曾想,原来你李百万,就是个只会搅浑水的无赖。”“你说我宏兴楼的夜面郎君是假的。的确,夜面郎君未曾暴露过真实身份,这件事情,我们可以各执一词。”“可这《将进酒》总不能也是假的吧?试问,李家主,诸位才子们。”“这普天之下,除了夜面郎君,还有谁能写出这等才高百斗的诗篇么?”“曲一楼可是公认的才子榜探花,敢问曲探花,你能做得出这等诗篇么?”孙长鄂振振有词。甚至将曲一楼拉了出来佐证。“在下不能!”曲一楼听后,倒是很谦卑的承认了。做完这些,那孙长鄂再次看向李百万。“不知道,对此,李家主有何话讲?”“呵呵,孙家主不要着急么?我李百万只是说,你那夜面郎君是假的。”“可从来不曾说,这《将进酒》不是出自夜面郎君之手啊。”李百万依旧一副风轻云淡的样子道。嗯?这话,又是什么意思?李百万这话一出,再次把所有人都整懵了。所有人都默默无声的,等待着李百万的下文。一言不发!最终,还是那李百万的声音,再次打破了宁静!“把那牌匾翻过来!”李百万大喝一声。李天泉等人闻言,立刻动作了起来。将那牌匾,狠狠地翻了个面。这一刻。那块巨匾的背面,彻底面向了所有人。只见。那巨匾的背面,有着一片如游龙般的墨迹!从右向左开始,依次是:《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 第77章 反转!半首诗! 当这牌匾的反面,露出的一瞬间。站在最前排的酒客们,率先瞪大了眼睛。一个还在倒酒的酒客,酒杯倒得都溢出去了,依旧没有丝毫察觉。更有甚者。在看了几眼之后,继而不由自主的站直了身子……孙长鄂距离这牌匾的距离同样很近。一开始,他还一副稳操胜券,毫不在意的样子。可当他看清楚这牌匾之上的字眼之后,整个人也同样愣了神,良久才满目疑惑,甚至带着几分惊慌道:“这,这是怎么回事?”伴随着孙长鄂的表情变化。围在外围,那些未曾见到牌匾后面字迹的众人,纷纷纳闷了。“什么情况啊?那匾后面到底怎么了?”“是啊?那孙家家主刚刚不还神气的很啊?怎么突然就变了脸色?”醉梦轩的九层之上。长孙川和郭芷,盯着那孙长鄂神情的变化,同样满心茫然。“这?郭姐姐,怎么回事啊?那李百万到底做了什么?这孙长鄂怎么,突然就蔫了?”长孙川面露好奇的问道。闻言。郭芷同样纳闷的摆了摆手。长孙川问她,她又问谁啊?另外一边。曲一楼等人,这会也停下了跟那柳若湘的打趣,饶有兴致的看了过来。怎么回事?难不成,今天这事都这样了,还能有啥反转?这醉梦轩,还能在最后掀起什么大波澜?灵师师倒是依旧是那副吃瓜样,一边吃着花生米,一边看着这边。醉梦轩门前。面对孙长鄂的惊愕,李百万大手一挥,展露出了一副天下地上,唯吾独尊的气势。继而大喊道:“来人!念!传!”醉梦轩的伙计们,打量着此时,那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将宏兴楼的锐气彻底打消下去的李百万,不由得眼前一亮。内心之中,不知为何猛然生起了那么一个想法。虽然李百万这厮,长得就是个酒桶。那他今天,好帅嘞。李百万这会的心情,有一说一应该是场上最激动的了。吃了一天一夜的瘪,为了这个扬眉吐气的时刻。就这个挥手的动作,他可是回忆着印象里小王爷的样子,模仿了几十遍了。只可惜,依旧不得精髓。哎,论装逼,还得是小王爷啊。做完这一切。他骚包的挑了挑眉,眉眼之间就那么五个字:“怎么样?帅么?”传!念!这是大尧诗会中,经常会出现的一个环节。毕竟说。诗都是写在那宣纸之上,再好一点的,无非也就是题诗在诗匾和诗柱上。这种情况下,一般也就那些距离相近的人能看见。如若想让其他人欣赏,就需要传诗客来工作了。闻言。那李天泉当即模仿着老爹的样子,雄邹邹气昂昂的走到了匾牌前,清了清口,念道:“将进酒!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君不见,高堂明镜悲白发,朝如青丝暮成雪!”此话说完。已经有酒客,开始按照传统的样子,跟随李天泉的声音,向后传去。“传!将进酒!君不见……”一时之间。这将进酒那最炸裂的开篇,就此,在不到一盏茶的功夫间。已经近乎传完了半条天上街。那传诗声不绝如缕,哪怕过了半刻,依旧在有人在口口相传,不断扩散……现场。听了这诗。再配着壶中热酒,一众酒客们只觉得全身飘飘然。“好诗!好诗啊!”“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这气魄,不愧是夜面郎君啊!”“将进酒?这不是那夜面郎君的诗么?可是,为什么我之前没有听过这一段?”众酒客们纷纷回味着这诗。一个个腹有诗书的才子们,不断拍手称赞。直到。一个酒客,提出了自己的疑惑。将进酒。这诗,早就一天前就已经在宏兴楼传出来过了啊。可是?为什么?没有见过这两句呢?李百万只觉得,问出了这个问题的酒客,真是过分的可爱啊。自己就等着这话呢。闻言,他当即接话道:“想必,大家也和这位仁兄一样,有这么一个疑问。”“这将进酒,诸位明明已经在宏兴楼听过了。为什么,未曾见过这句?”“那么,就让我来告诉大家!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正如我刚刚所言。”“诸位花费了大把酒钱,在宏兴楼一睹风采的那夜面郎君,是假的!”“至于这首将进酒,此乃我醉梦轩跟夜面郎君求来的诗,原本是打算在今日诗会上,再揭下匾牌,请诸位共赏。”“可谁曾想?这诗竟然被宏兴楼发现,所以才剽窃了过去,继而自称是夜面郎君,欺骗诸位。”“只可惜,他只抄到了半首!”“由此可见,那夜面郎君,就是个沽名钓誉,只会剽窃的小人!”李百万还是懂的浑水摸鱼,乱扣帽子的。原本。那假夜面郎君,跟宏兴楼根本就没有关系。说白了,孙长鄂同样是受害者。他之所以如此笃定,这厮就是夜面郎君,完全就是因为那半首将进酒。可现在。李百万这么一个帽子一扣。此事就成了宏兴楼主导,假扮夜面郎君,欺瞒酒客了。孙长鄂闻言,整个人都被气的脖子通红。他是真想解释点什么。不过,他心中很是清楚。如今这种局面,无论自己如何解释,怕是都跳进黄河洗不清了。李百万这招,高啊。在孙长鄂的身后,一众酒客们,闻言后义愤填膺。毕竟。前来参加诗会的,大部分都是酒蒙子+读书人这种人设。人家虽然喝酒,但毕竟也是读书人。在大尧,读书人最看不上的就是抄袭啊。那里毕竟是学风朴素的大尧,不是现在这等,读书人的事不算抄……一时之间。酒客们的纷纷开始了对孙长鄂等人,一番亲切的问候。那唾沫星子,都快要把人给淹死了……“我就说,当时这将进酒虽然是好诗,但为何开篇如此怪异,原来是这样。”“宏兴楼贼喊捉贼,他们真该死啊!”孙长鄂实在是顶不住这等,疯狂的酒客们的围攻,当即看向了自己身后的夜面郎君。妈的。现在这时候了,自己唯一能做的,也就是把这厮拎出来,帮自己的宏兴楼洗一下了。可谁曾想。他回头再一看。背后哪还有什么夜面郎君的身影?与此同时。醉梦轩的九层。一道白色的身影,如闪电般飞身而入。以至于那郭芷和长孙川,当即被吓了一跳。“谁?”二人惊愕的回过神,看向那身影。只见。正是那夜面郎君。这会。他正一边摘着自己脸上的面具,一边念叨着:“得亏我花中妙手小郎君啊,这次,大帅那家伙又欠我二帅一个人情。啊?谁?”洋洋自得间,听到郭芷等人的声音,他同样被吓了一跳。但转过身来,一看是两个美女,就见他将身上的白衣一遮。下一秒。他已经变成了一个,一身青衣的男子。甚至,手里还装模作样的拿了一根筷子。声音也没有了刚刚的流里流气,显得异常庄重,如那洪钟:“两位姐姐好,在下,剑痴齐太白……想学剑,就来找我。咱们,后会有期……”“若是有缘,修的那同床渡,也未尝不可呦。”说完。就见他再次一跃,消失在了二人的眼前。???二女盯着眼前的身影,满脸的黑人问号。沃特?刚刚那,好像是那假夜面郎君吧。什么情况?什么大帅二帅啊?而且,看在他醉梦轩来去自如,轻车熟路的样子。难不成,是自己人?难不成?从一开始!那宏兴楼的夜面郎君,就是萧宁派过去的?猛然之间。二人的脑海之中,出现在了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 第78章 面具之下,究竟何等人也? 长孙川的大尧第一商才之名,那可不是轻易得来的。尽管一开始,面对这件事情,她在束手无策时慌了神。可在如今的这等,几乎事情的所有轮廓都已经显现了出来,就差复盘的阶段。如果她还没有反应过来,那这大尧第一商才可真就有些名不副实了。这里是大尧,并不是如今社会这等,高端的商战,往往采用最朴素的方式。就是啥给人Ceo头上泼屎人身攻击,转一下人家地方店面的吸金蟾蜍破坏风水,划对方共享单车车座,捏爆对手货架上的方便面这么简单。不得不说。萧宁的这一波操作,长孙川从头开始复盘之后,依旧觉得惊艳。这里,就不得不提到所谓奸细的事情了。如今一看,哪有什么奸细?就是萧宁自己啊。他先找人,将一切消息透露给宏兴楼。继而,又找人假扮夜面郎君,用这半首将进酒,将宏兴楼的所有人搞上头。直到最后,将一切演变成了如此局面。这也就是为什么,萧宁昨天不露面,不让自己一行人摘匾的原因了。如果摘了匾,自己一行人当初没有表现出如此慌乱的样子!宏兴楼的人又怎么会上当?又怎么会找上门来,将自己架到这等退无可退的火上来烤呢?如今,唯一让那长孙川疑惑地,也就是这首将进酒了。要知道。这首诗,那妥妥的是夜面郎君的手笔啊。萧宁又是哪求来的呢?总不能又是所谓的,半夜敲人家窗户,多求了“几”遍吧。思索间。只听下面,那酒客们的抱怨声越来越响,要不是因为他们手中没有大白菜。那孙长鄂等一众人,怕是已经被白菜活埋了……见到这一幕。长孙川的心里,猛然再次浮现出了一丝不安。试问,如今现场的局面,酒客们的怒火,在一开始宏兴楼的造势,加上那李百万的拱火下,已经彻底来到了最高峰。无法控制了。这等情况下,如今看起来,自己醉梦轩已经大获全胜。但不要忘了,这匾上写的是什么,醉梦轩要请来夜面郎君的。宏兴楼和醉梦轩,从一开始攻击对方的手段就是说对方欺瞒酒客,欺骗读书人。最终,醉梦轩取胜。可这时候,如果孙长鄂拿着这牌匾上的事,拉醉梦轩下水。今天,醉梦轩没有找来夜面郎君,不也是欺瞒酒客么?退一万步讲,就算萧宁假扮,孙长鄂一定孤注一掷,拿真假说事。醉梦轩又能怎么办呢?无非是,伤敌一千自损八百啊。这等情况下,与其被揭穿,不如直接声称,夜面郎君因为宏兴楼假扮自己,不屑于参与这所谓楼轩诗会,已经离开了比较好吧。长孙川的脑子,再次乱了起来。醉梦轩外。酒客们对于孙长鄂的声讨,已经来至顶峰。孙长鄂找不到那夜面郎君,只能是出声辩解:“诸位听我一言,并非我宏兴楼有意欺瞒各位,实在是我宏兴楼也上当了啊。”只可惜。他的话还没有说完。就听外围,一句贱兮兮的声音传来:“孙家主,这事情不对,我先跑了。假扮夜面郎君的银子,不要忘了找人给我送去。”“……”孙长鄂闻言,彻底傻眼了。妈的。这盆子屎再往自己头上一扣,彻底把自己醉梦轩的罪名坐实了啊……此时此刻。身为孙家家主,如果孙长鄂再想不明白,自己中计了。那他就真不配当这孙家家主了。怪不得。这醉梦轩一直不摘匾。原来,从一开始,他们就在等着自己送上门。堆好火,然后将自己煮到锅里,退无可退!最过分的是。为了让酒客们对醉梦轩的印象,达到最恶劣的程度。自己这两天,一直在让人造谣醉梦轩店大欺客,将欺瞒酒客这件事,说的恶劣至极。就差说这是跟刨人祖坟同等令人不齿的事了。一众酒蒙子们,被自己宏兴楼一番拱火,这对于这欺瞒酒客的事情,已经可以说是零容忍度。可谁曾想。在自己将水烧开之后。被煮了的,竟然是自己。而这柴,还是自己添的!真就是铁锅炖自己!与酒客们的声讨一起进行的,还有那传诗!此时。这首将进酒的全貌,终于是随着李天泉的一句句传诗,彻底显露了出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奔流到海不复回……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天生我材必有用,千金散尽还复来!……将进酒,杯莫停!与君歌一曲,请君为我倾耳听!钟鼓馔玉不足贵,但愿长醉不复醒。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一句句震撼人心的诗句,不断传出。最终,再次接到了酒客们最为熟悉的版本。接的恰到好处,接的天衣无缝!众人纷纷沉浸在这首诗内,无法自拔。酒客们也终于是,忘记了声讨那孙长鄂以及宏兴楼。在场的大部分都是读书人!如今。这就是他们,最极致的享受。就连那秦向隅、曲一楼等人,都纷纷站了起来,品味着这首诗!夜面郎君,不愧是夜面郎君啊。真不知道,这夜面郎君的面具下,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第79章 登场!真夜面郎君! 兄弟们,明天上午12点再看吧。今天好多事,实在是没有写出来。先上传一下,保个全勤,谢谢大家醉梦轩前。位于诗匾前充当传诗客的李天泉,已经将整首诗传完。目前,这首诗依旧在以醉梦轩为中心,不断地向着整个洛陵城扩散。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直至和以往的所有时候一般,传遍整个大尧,乃至整个神川大陆。为夜面郎君的故事,再次添上那浓厚的一笔。现场。一片寂静。刚刚对于那宏兴楼以及孙长鄂的声讨声,已然停止。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的愣神与沉浸。将进酒!不得不说,这首诗,像极了一坛老酒。越听,越令人觉得意犹未尽。不少文人酒客们,在心中反复的斟酌、品味着这首词。或面露享受,或面露惊愁。不过,无论是何等表情,他们心中都有着一个共同的想法:惊艳!当初,这首诗的后半首初听之际,尽管也令人觉得惊叹,眼前一亮。但由于没有前半首的烘托、对仗和引申,还未曾达到这等高度。如今,这全诗的面目全部展露,才彻底让所有人都开始反应了过来。这首诗!太绝了!不愧是夜面郎君啊。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开始思索。这夜面郎君,究竟是何许人也啊。才能写出这等格律!那句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究竟是何等仙人手笔啊。醉梦轩三楼。王夫子坐在临窗的位置,点了一壶热酒,一边平静的欣赏着这场大戏。一边品味着夜面郎君的诗词,喃喃道:“好诗,好诗啊。只是,萧宁这小子跟夜面郎君,究竟是什么关系啊?”“怎么就能一直求来这夜面郎君的格律呢?”王夫子说话间,就是一杯百年桃花酿一饮而尽。“夫子。”待到其饮尽,身后那长孙川和郭芷,不知何时已经前来。二人刚刚还在那醉梦轩的九层。在见证了事情的全部经过,通过那孙长鄂的表情,判定了这楼轩诗会最后的胜败后。二人因为不得听见,那传诗的内容。于是来到了三层。方才,二人还在疑惑,这匾牌的后面,究竟是一首什么诗,竟然能掀起这等轩然大波。如今。在来到三层,又听三层的酒客,说了一遍方才的传诗后。二人也不由得觉得惊艳。“夜面郎君,不愧是我大尧的第一才子,天机山才子榜的状元啊。”郭芷感叹了一句。“只是,也不知道,他那面具底下的庐山真面目,究竟为何啊?”“真的很难想象,能够写出此等大气魄格律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啊。”“还记得当初在香山书院,元无忌在格律方面的造诣,同样是惊才艳艳。”“我们年少时,还曾经艳羡的不行。可现在与这夜面郎君一比,真是毫无可比性啊。”毕竟。郭芷和长孙川都曾受教于香山书院。王夫子又是二人的老师。三人在一块,难免会拿出一些书院的人和事,进行一番比较。“也不知道,萧宁是从哪里弄来的这夜面郎君的格律啊。”“看起来,这萧宁跟那夜面郎君的关系,好像不一般呢。”长孙川同样点了点头,感叹道。王夫子闻言,见二人这一副疑惑的样子,只是笑了笑。就听那郭芷道:“萧宁这家伙,我算是看出来了。他想让咱们知道的,咱们能知道。这家伙想保密的,咱们怕是就算打破砂锅问到底,他也不会说。”“如今,反正醉梦轩的事情解决了,我们只管放心就好了。”然而。长孙川听闻,目光之中却隐隐的露出了一丝担忧:“今天的事情,还不好说啊。”“我刚刚也提过了,就怕那孙长鄂,拉着咱们醉梦轩下水。”“让那萧宁假扮夜面郎君怕是完全撑不过去,毕竟,我们没有另外一首格律,可以来证明这夜面郎君身份的真伪。”一边说着,她一边打量着下方,那一众酒客,以及李百万、孙长鄂的动向。结果。就听那孙长鄂。在所有人沉浸在这将进酒的意境之中时,开口了。“李家主,我想,刚刚我们好像忽略了一个问题!”“你口口声声说什么,我们” 第80章 千古第一骈文!夜面郎君竟然是萧宁?!(第一卷完) 兄弟们,非常不好意思,谢谢大家的支持。这会才写了一千,但如果不更了全勤就没了。先更后改,明日十点前,肯定改成4000字大章。多谢兄弟们支持,可以等十点再来看。在大尧国,一向有着酒楼题诗的传统。醉梦轩的中央诗柱,则是醉梦轩内,文人才子们题诗的地方。只是,跟其他酒楼不同的是。这根诗柱,不仅仅用来题诗。同时,这是整座醉梦轩的承重柱梁,堪称一艘战船的龙骨。因此。这根诗柱一直以来,都被认为是整个醉梦轩,最为壮丽的建筑之一。此时。那诗柱前。那道一袭白衣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伴随着李百万的声音,所有人都纷纷望了过来,震惊、疑惑等,眼神各异。三层。长孙川与郭芷二人见状,顿时一愣。糟了!她们还是晚了一步。看着眼下,那站在醉梦轩的最中央,已经成为了所有酒客眼中焦点的身影。二人对视一眼,脸上是无尽的无奈。哎。没有办法了啊。本想提醒阻止一下萧宁的,可现在看,是完全没戏了。如今,她们唯一能做的,也就是祈祷这萧宁能蒙混过关吧。二人细细的打量了一眼,那中央诗柱前的身影。不得不说。虽然她们很是肯定,眼前的人影就是萧宁。但今日的萧宁,身上的气质的确和以往的任何时候都不同。如若不是因为她们知道,眼下此人就是萧宁。他身上的那身白衣,还是自己二人刚刚给他的。她们甚至很有可能,会被眼前的萧宁给糊弄过去。至少。这会萧宁身上的气质,那是妥妥的将那等文人才子的风范给拿捏住了。只是,不知道他究竟能撑到哪一步啊。那孙长鄂,可不是这么容易糊弄的。酒客中。秦向隅、曲一楼等几人,同样纷纷朝着那所谓“夜面郎君”的方向看了过来。目露思索之色。灵师师则是满目的好奇,依旧是吃着糕点,嘴巴里都塞得满满的,显得丝毫不在意眼下的事情。看起来,她对眼下这事的关注,大抵最多也就是觉得好玩。倒是孔难这边。子松和颜伦二人,自然是知晓今天这件事情的走向的。早在昨晚,他们在无意间发现了这醉梦轩匾牌后的将进酒全诗后,就已然料到了今日要发生的事情。如今,他们二人眼中纷纷是一副看热闹的眼神。但对萧宁的态度,倒是有了很大的改观。毕竟,在此之前,他们可是从来没有想到过,萧宁竟然还能有这么一手操作。只是。当下,看到眼下这一幕时。那颜伦无奈的摆了摆手,道:“师傅,咱们还要看下去么?接下来的事情,怕是也没有什么意思了。”“那昌南小王爷能做到这一步,真的就已经很不错了。”“可不管怎么说,他这次也无法把真的夜面郎君找来。再怎么假扮,假的依旧是假的。”“这次,咱们想见那夜面郎君的庐山真面目,怕是又要失望了。”颜伦解释了一句。他和子松已经盯了醉梦轩很久了。有关于醉梦轩的计划,他们已然了然于心。其中。自然也包括那有关于萧宁要假扮夜面郎君的部分。然而。对此。孔难却摇了摇头,依旧是以往那般模样,道:“既然来了,看完又何妨呢?”说完。他不再多言,就那样盯着那醉梦轩,静静的看着。眼下的情况,对于孙长鄂来说,自然是他最想要看到的局面了。找人假扮夜面郎君!很好。真是天助我也啊,这醉梦轩竟然选择了,于自己最有利的应对方式! 第81章 琼州!我回来了! 旭日初升。今日的太阳还算温暖,大尧迎来了入冬后的第一场雪。马车之上。这会的萧宁,正坐在那,闭目养神。他的身旁不远处,是孟子衿。嗯。毕竟说,孟子衿现在是名义上昌南王府的人。加上萧宁这荒淫纨绔的臭名。如果这出趟远门,没有带上刚刚迎娶进门的美人,倒是会引人怀疑了。“小王爷,那醉梦轩的事情,不要再多想了。宏兴楼背后毕竟是四大家族,人生不如意之事十有八九……”有关于醉梦轩的事情,孟子衿看起来应该是早就提了。只不过,夜晚嘛。她要跟萧宁在一个马车内过夜,气氛有些尴尬。加上夜深人静,不赶路的时候,说这些话实在是太容易被人听去。周围又都是穆府的人。于是,她一直等到了今早再次赶路时,才小声的安慰了萧宁一句。至于为什么,她会安慰萧宁。原因很简单。因为最后两天,孟子衿基本上都没有跟着萧宁。她对于这醉梦轩的事情最后的了解,还停留在宏兴楼占得大势,醉梦轩即将一败涂地的阶段。在她看来,这件事情怕是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了。加上,自今早以来。萧宁的表情一直很是严肃。她还以为萧宁还在为了这件事情而烦心。岂料。在萧宁听后,只是摊了摊手,道:“没事,一切都解决了。”“嗯,没事就好。”孟子衿闻言,点了点头。半晌后。她才后知后觉,猛然意识到了某些华点。嗯?等等!萧宁说什么?解决了?“你!你说什么?解决了?”孟子衿惊讶的瞪大了眼睛。她还不敢太大声说话,只能是那样捂着嘴巴,声音很小。但那震惊的表情,震耳欲聋!“你的意思是,醉梦轩最终,在楼轩诗会中,赢了?”“嗯。”萧宁点了点头。只留下了孟子衿一人,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脑海之中,那各种各样的猜测,已经接踵而来。从今早开始,萧宁的表情就一直很郑重。原因呢,则是因为,他在等一个老友。准确点说,是一个很不靠谱的老友。这也是为什么,他一副心烦意乱,忧心忡忡的表情了。实在是这厮行事太过于跳脱……太容易出事。就在孟子衿一番惊愕过后,又打算开口问些什么时。就见马车的后门处。一道身影,猛然飞入。孟子衿见状,当即就要惊呼出声。却被那身影一把捂住了嘴。不得不说,还得是这家伙啊。在占姑娘便宜这件事上,他就没有失败过。“我说,你这出现的方式,能不能不要这么奇怪。”“这里可都是穆起章的府兵,万一被发现了怎么办?”萧宁看了那身影一眼,无奈道。“哎呦,哥哥这么埋怨我,倒是弟弟的不是喽。”“不过,那穆起章又没有紧跟着,我注意着呢。我做事,你还不放心?”那身影白了一眼。孟子衿见二人认识,终于是平静了下来。再一看眼前这人,这家伙,嗯?这不是穆府派来的,一路上一直跟随保护小王爷的那个侍卫么?纳闷间,她透过马车的窗户,向外望去。发现那侍卫明明还在。那?这是?易容术?“姑娘,你在找那侍卫么?不用找了,他还在原地。”这家伙似乎很懂女人的心思。“不用好奇,姑娘只需要说你喜欢谁,我这里千张脸,总有你洞房时喜欢的那一款。”“我想想,现在你们女人,应该都喜欢?嗯,对!您好,在下儒门弟子,颜伦。”说话间。就听那人声音猛地一变,整个人都跟着正经了起来。还别说,真有几分那儒门弟子的气质。“行了,别在那闹了。”萧宁不爽的踹了对方一脚。就见那家伙当即不满的撇了撇嘴:“怎么?你个不懂风情的家伙,自己跟着个大美人在一块什么都不做,就不允许别人干点什么吗?”“江湖上称我为千面禽兽,但我至少还知道干点什么。你这种,只能算是禽兽不如了。”那家伙说着。就从怀里掏出了一张面具。“呶,小心点用哈,琼州月下回。”“真不明白,那洛陵城明明有个这方面的高手,你还偏偏让我冒这风险,图什么啊?”那人不爽的抱怨道。“嗯?洛陵城有这方面的高手?”萧宁一边接过那面具,打量着,一边问道。这个消息,他还真不知道。“你不知道?我看那孟少商,跟那禁军大统领关系要好的很。”“我还以为,你得知道这事呢。”“什么意思?孟少商也精通易容之术?”“嗯,会点吧。虽然不如我这等美男子的技术出神入化,但也还过得去。”这话一出。萧宁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似乎有某些东西被勾了起来。要知道。这家伙那可是挑剔的很啊。他既然说孟少商的易容术过得去,那就绝对是个好手了。易容术。这可是江湖上最难学的一门绝学。想不到,那孟少商竟然会。看来,如果可能的话,拉拢一下这厮,倒还真的很有必要。只是……那千面禽兽见萧宁这个样子,目光再次放到了孟子衿身上。“行了,咱们有机会再见吧。小娘子,想我的话,别忘了让这不懂风情的家伙通知我哦。”“我可比他强多了,各方面都是哦,你懂得。”说完。就见这人纵身一跃,消失在了二人的视野之中。见那人离去。萧宁默默地抚摸着这张面具。嗯。琼州,我回来了。这大尧的盗帅,琼州月下回,也要重现江湖了!那些琼州的故人,好久不见啊。挽儿。也不知道,你最近过的怎么样?可曾,一切安好? 第82章 卫清挽得了瘟疫?! 琼州界。“小姐,前面就是琼州地界了。跟松河相比,这里还真是暖和多了。”马车内。丫鬟小莲探出了脑袋,在对着前方凝望了一会后,开心的钻回了马车里。官道之上。暖风洋溢,阳光透过树顶的叶子,洒向大地。卫清挽坐在马车内。看着小莲这一副大惊小怪,对什么都很是好奇的样子。不由得露出了一个浅浅的笑容。从一开始的穿棉衣,再到穿布衣,再到如今的穿纱衣。她们这一路上,光景随步伐而变。一切,给人一种日新月异之感。原本。她们早该在十几天前,就到达此地的。只不过。因为卫清挽的心情并不太好,一路上都是边走边逛。所以行程上慢了不少,基本上就是一路游玩着过来的。马车摇曳,时不时还发出几声轰隆轰隆的声响。不过。卫清挽已经习惯了。只能说。这大尧国的官道,实在是该修了。“嗯?”就在卫清挽都已经习惯了颠簸之际。在看见那刻有琼州界的石碑后。突然开始不再晃动、平稳的有些不像话的马车,令卫清挽不由得一呆。她不由得探出头,朝外望了一眼。只见。以往印象中的那等,满是泥沙碎石,一下雨就满是泥泞的官道。在进入了琼州界后,竟然立刻大变了模样。不仅仅宽敞了不少,地面也平坦的不像样子。“方叔,这怎么回事?这里的路怎么如此平坦?”不由得,她问向了车夫。方叔是王府的老车夫了,这么多年走南闯北,见识也挺广的。“小姐,你还别说,老夫这么多年,也还是第一次见如此平坦的路。”“按理说,我印象里琼州都是帝国边陲之州了,有没有修官道都得另说。”“谁知道,这里的路修的,甚至比洛陵还要好。”卫清挽听后点了点头。“是啊,我之前也来过这琼州。在我印象里,琼州这地方,明明偏僻的很,百姓的生活也很艰难。他们哪来的银子,修这么好的路啊?”几人惊讶间。又是一番前行。终于。在下午时分。他们来到了琼州城前!只见。那琼州城巍峨入云,城墙看起来,甚至比帝都的还要高大不少。守军们看起来勇武有力,瞳孔炯炯有神。见此。卫清挽不由得再次一愣。距离上次来琼州,已经十年了。十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要说物是人非,十年真的够人们经历太多。但要说百姓生活的变化,这十年可真的,很多时候什么都变不了。甚至日子还会越来越苦。可这琼州城不知为何。就是这样,硬生生的变了个模样。和十年前一比,似乎都完全不再是同一座城了。“冰蝶,这是怎么回事?这琼州城的变化,为什么这么大?”好在。负责出去打探消息的另外一个丫鬟已经回来。卫清挽身边一共两个丫鬟,从小随卫清挽一起长大。小莲性子跳脱,古灵精怪,很会逗人开心。同时也很会照顾人,是个小开心果。这次来琼州,一路上卫清挽为数不多笑的几次,都是被她哄得。冰蝶则永远是一副冷冰冰的面孔,不如小莲机灵,更没有小莲讨人喜欢。但冰蝶最大的好处是,她足够可靠。而且有着一身好武艺。平日里打探消息,做一些危险的事,都是她来。就在三天前。冰蝶就已经提前来到了这琼州城内。按照卫清挽的吩咐,提前来这边看看,一些房产、田地的具体位置。就在刚刚半个时辰前。冰蝶才回来。“回禀小姐,有关于这件事,冰蝶特意打听过。”“有关于这琼州城的变化,所有人都提到了一个名字。”“谁?”卫清挽听闻,微微抬起了头,脸上有些许好奇。“琼州城的知州,贺泰铭。”“贺泰铭?”卫清挽听了这个名字后点了点头。嗯。这个人,她有印象。十年前的那场硬仗,就是自己差点死在战场上的那次。贺泰铭曾经对自己伸出过援手,帮了自己一把。只不过。他那时候不过是一个县丞罢了。谁能想到,短短十年。他一个没有什么人脉,升迁本无望的官员。当初,自己在回到京城后,还想着尽可能帮他邀一下功的。只可惜。当时自己昏迷了。当自己醒来时,一切都变了模样。昌南王府受尽猜忌,自己也再也没有机会,帮当初对自己仗义援手的那些人说句话了。如今,听到这人竟然升迁了,真好。“所以说,这琼州城的这些变化,归根结底,都是因为贺泰铭?”“是的小姐,至少,琼州城内的很多州策,都是他提出来的。”“不过,后来,冰蝶又打听到了一些小道消息。”“小道消息?”“对,有人说,其实贺泰铭只是一个站在台前的代言人罢了,真正让琼州改变的,是另外一个人。”“谁?”“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大尧盗帅?这个名字,卫清挽曾经听说过。大尧的江湖一直鱼龙混杂,三教九流,什么人都有。不少人还喜欢聚在一起,排出一些排名。而大尧盗帅,则是一众大盗、小贼们聚在一起,选出的盗贼首领。据说。这琼州月下回最先是在琼州崭露头角的。他每次偷盗前,都会给人府上送上书信。在偷盗完成后。人们还经常会在月色下,看见他的身影。琼州月下回,由此得名。琼州月下回是个侠盗。他偷的,永远都是达官显贵、亦或是乡绅地主们。而他偷的东西,最终都会用于帮扶穷苦的百姓。在百姓中,威望极高。“这琼州月下回,我听说过。不过,他跟贺泰铭有什么关系?”“小姐,是这样的。有人说,曾经有人见过贺泰铭和琼州月下回会面。而且,贺泰铭是听琼州月下回的吩咐的。”“只不过,这消息的来源不,加上说法众说纷纭,所以冰蝶还要继续确认一下。”“好。不过,如果真是这样的话,这个琼州月下回,我们倒是可以拉拢一下。”“相公那边,在京城危机四伏。如果真如传言所说,这琼州月下回有着如此能力,若能让他帮着相公,相公在京城应该也能舒坦些。”卫清挽淡淡的说着。就觉得,自己的头猛然一热,下一秒已经毫无征兆的晕倒了下去。半日后。那即将抵达琼州界的萧宁。已然收到了铁拳的消息!卫清挽初到琼州就病倒了!很有可能,是因为瘟疫!瘟疫。在这个时代,那可是随时都能要人命的!看来,这一次,自己是必须走一趟了。别人,他信不过! 第83章 无人可医?卫清挽的绝命时刻! 卫府。毕竟说,已经跟昌南王和离,尽管带着以往昌南王府的全部家丁,府邸依旧不能再叫昌南王府了。更何况。昌南王自从七年前,在萧洛死后,就被收回了封地。如今。所谓的昌南王府,真的早就名存实亡了。这名字还在不在的,其实用处也不大了。这就是为什么,穆起章等人找傀儡的第一个目标,就选中了萧宁了。因为其他五个王爷都有自己的封地。有封地就意味着有兵马。有兵马就意味着不好控制,有可能会对京城构成威胁。而一无所有,只有一座王府和数百府兵的萧宁,则安全的多。事实上,诸子百家中,诸多不看好昌南王在未来六王争霸中胜算的人,有很大一部分原因,也是因为这昌南王失去了领地!不得不说的是,萧宁在琼州置办的这一处府邸,还是很舒适的。面积比之前的王府还要大,各方面的设计也很是精致。一众家丁搬过来后,本应该再细细的打理一番。只是,这会整个卫府内乱作一团。众人可没有心思打理这些东西。原因无他。卫清挽!病倒了。这会。小莲的脸上还带着泪痕,一副刚哭过的样子。“周管家,这可怎么办啊?”她一边摸着卫清挽的头,一边焦急的问道。这会,她是真的担心急了。老管家周叙合,也是王府的老人了。平日里行事老练,见小丫头这么慌里慌张的,便安慰道:“小莲姑娘,无需担心。冰蝶、长盛他们都已经去寻郎中了,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能找到。”“小姐自幼习武,体质比一般人要强很多,不会有事的。”周叙合正劝说着。就听门外,长盛的声音已经传来。“爹。”“长盛,怎么样了?”见到周长盛回来,周管家不由得松了口气,小莲也连连跟着凑了过来。“长盛哥,怎么样了?”却不曾想。“爹,我已经跑遍了东城的医馆,他们听了小姐的状况后,都不愿意来啊。”“嗯?都不愿意来,这是什么道理?”周叙合皱了皱眉。“那医馆的郎中,听了小姐的病症之后,说这是瘟疫,没救的。”“瘟疫?”瘟疫二字,在这个年代,那可不是什么小病小灾。闻言。那周叙合一向稳重平静的脸上,这次也多出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小莲更是一个没忍住,眼泪都差点跟着涌了出来。“可是?这如果是瘟疫,我们怎么会无事?”按理说。瘟疫都是那等有传播性、大面积病发的怪症啊。“关于这一点,我也问了。那郎中说,这等瘟病,在琼州附近已经持续了很长一段时间了。”“只不过,因为这个瘟病很奇怪,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会得。所以,才没有造成大面积的流行。”“这么说,你的意思是,这个瘟病,因为我们的身体机理各不相同,因此,只有很少一部分人可能会感染。”“而小姐,恰巧就是那很少的一部分人里面的一份子?”周叙合大致的思索了一下:“既然如此,只是我们家小姐得了,那些郎中们又不一定一定会被传染,他们为什么不敢来呢?”“这就是如今,我们面临的难题。”周长盛无奈道:“那郎中之后又告知我说,这瘟病虽然说只有很少的一部分人会感染。”“但是,一旦这感染了瘟病的病人,病症了时间久了。其体内的瘟病就会进行病变,从而变得可以传播其他大部分人了。”“换句话说,这个瘟病一开始可能只会传染很少的一部分人。但一旦一人染病,且染病的时间久了。”“那瘟病在其体内完成了病变,就开始变成了普通瘟疫那般了。”“所以,那些郎中都担心,这瘟病在小姐体内产生了瘟变,开始传染了,所以才不敢来。”周管家一开始还有些慌乱。但他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很快就平复好了心情,在好好地考虑了一番后,再次道:“既然如此,那郎中有没有说,瘟变的最快时辰?最慢又是多少?”“多则一日,迟则三日,必定完成瘟变。”“多则一日,迟则三日。”周管家念叨着,算了算时间。“那也就是说,再有一个时辰,小姐的瘟变,就有传染给大家的可能了。”“长盛,立刻去通知下人们,去乖乖打扫整理卫府的其他房舍。没有我的允许,谁也不许来小姐的院子。”“小莲,你暂且也先别伺候了,小姐这边,我来看着。”“对了,长盛,再安排一批人,全琼州寻找郎中。”“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我就不信,这有钱还没人来赚。”周叙合安排完,自行一个人跑去一边,洗毛巾去了。小莲见状,连连跟了过去,道:“周叔,小姐这边,你照看也不方便,还是小莲侍候吧。”说着。小莲接过了毛巾,径直进了卫清挽的闺房。周叙合见状,苦苦一笑。继续守在卫清挽的房外,道:“小莲,有什么事情,就喊周叔。”大约半个时辰后。出去寻找郎中的人,陆陆续续都回来了。只可惜。他们带回来的消息,几乎都是一模一样的。“周管家,西城那边的郎中,都不愿意来看病。他们还劝小的,将得病之人……”那带消息回来的下人欲言又止。“将得病之人如何?”“将得病之人,送进无人接触的荒野,自生自灭……以免在城中,造成大面积的瘟病流行……”“而且,他们还说,这里一般遇到这种瘟病,都是这样做的。”“是的周管家,就连这琼州最有名的医馆也说了,这种瘟病,一旦染上,是治不好的……”“好了,知道了,你们下去吧。”周管家摆了摆手,叹了口气。这时。冰蝶也终于回来了。她拖着一副疲惫的身躯,走起路来看上去有些落寞。“冰蝶,怎么样了?”“和他们说的一样,我几乎跑遍了所有的医馆,就连一些乡下的都去过了。”“但琼州人似乎对这种瘟病很是了解,根本不愿意来看。”“甚至,他们还觉得,将得病之人弃之荒野,是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他们已经,习惯了……”冰蝶叹了口气,再无声音。然而。就在此时。卫清挽的卧房内。一个虚弱的声音,缓缓响起。“周叔,冰蝶,你们说的,我都听到了。”是卫清挽!“小姐醒了?”听到这个声音,二人顿时一喜,连连跟着凑了过去。却听房内人当即有气无力的喝止道:“停!你们不要进来!一日的时间,很快就要到了。”“你们都不要进来了,给我准备一匹马就好。”“小莲,你也出去吧,不用陪我了。既然这病没办法医治,想来这就是命吧。”“只是,我真的好担心啊,我好担心夫君在京城,会被那些有心之人算计啊……”卫清挽不甘的说着,声音里满是虚弱。“好了,你们都离开吧。记住,我死之后,一切家产都留给相公。”“冰蝶,你暂时先不要去京城打搅相公,省的他烦心,只需要找人注意着他的动向就好。”“等他危难,亦或是需要这王府的钱财时,你再告知他。”时至此时。卫清挽已经开始安排后事了。三人一听,这小姐竟然临死之前,还在给小王爷着想。一个个不由得在心中,对那小王爷蒙上了一层恨意。小姐是多好的人啊?为什么,那小王爷就能做出这等事?“小姐!你不要再说了,我们是不会离开的!”“是的小姐,小莲本就是小姐的丫鬟,小姐死了,小莲也不活了。”冰蝶没有说话,但她坚定地眼神,已经说明了她心中所想。听了这话,卫清挽虚弱的笑了笑,道:“说什么傻话呢?好了,给我准备好马,你们就散去吧。”“这,是命令!怎么?我得了病,你们就连我的话都不听了么?”卫清挽故作严厉的说了一句,只可惜,声音里除了虚弱之外,已经听不出其他。三人闻言,依旧一动不动。没有人注意到。此时。卫府的门前。一匹快马,两只前腿被那马上之人拉着狠狠抬起。疾驰如电的快马,急停在门前。继而。在那马上之人下马后,那烈马再也不堪重负,笔直的倒在了地上。那马,被活活累死了! 第84章 登门!神秘郎中 卫清挽静静的躺在床上。如今,她只觉得,自己全身上下很是乏力,全然没有一点力气。难道,真的要死了么?卫清挽静静的看着房梁,回忆着自己这前半生的点点滴滴。说实话。她是满足的。至于生存亦或是死亡,对于她来说。离开了昌南王府,生死这些事情,就已经不再那么重要了。唯一让她挂怀的,也就是自己的夫君了。哎。那京城之内,穆党、太后党、清流党三党争权。自己的夫君去了,就是个傀儡,而且还很有可能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那群老狐狸一个比一个阴险,穆起章又手握着河西军马,夫君无论如何,也斗不过他们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侥幸成功了。老皇帝驾崩,在大尧朝局的安稳,又能安稳几时呢?老皇帝一直没有子嗣。除却夫君之外,其他的五王早就有了不臣之心,早早地就开始在自己的领地内,运筹起兵之事。事实上,哪怕老皇帝没有驾崩时,那五王就已经有些脱离掌控了。如今。那群人不起病,无非也就是顾忌穆起章手下,那大尧的至强战力河西军了。这等形势下,夫君一没有能者跟随,二没有领地作为后援。这可如何是好?真的,好不甘心啊!原本还想着。在来到这琼州之后,天高皇帝远,还不会被人觊觎。这等情况下,静静的积蓄一下力量,为夫君的未来,做一些打算呢。只可惜。这些怕是做不了了啊。卫清挽无力的想着。只觉得头越发的沉重,思绪都开始跟着有些模糊了。卫清挽的房外。这会。非但那三人没有离去,反而还有更多的下人,都跟着来到了这里。“小姐对我们一直这么好,我们怎么能扔下小姐一人?”“就是,就算没有郎中来,我们也要守着小姐。”当初,萧宁送卫清挽离开时。早就对其身旁的人,做了一层又一层的筛选。这些人,都还是信得过的。众人围在卫清挽的院落内,有人已经开始扒起了医书。大有一副别人不给治病,我们自己来治的模样。只是。尽管这般,气氛依旧有些沉重。就在众人一筹莫展之际。“咚咚咚~~~”一阵急促的敲门声,传入了冰蝶的耳际。院落内有些纷杂,加上府门距离这里有一段距离。其他人听不到倒也正常。好在,冰蝶的五感远超常人。在听到这声音后,她微微皱眉,继而一个腾身而起,朝着那府门奔去。只见她一跃,已经来到了墙头。继而又是一步,就到了那府门处。朝着府门外一望。只见。一个面孔很是陌生的黑袍人,正站在那里,一脸急促的敲打着府门。他的身后,还有着一匹马,已经躺在地上奄奄一息了。对于马匹这样的状况,有过类似经历的冰蝶知道。这马,是类似的。什么情况?小姐身边的人,昌南王府的故人,自己都认识啊。这个人,自己可从来没有见过。可是。为什么她看起来,甚至比自己这一行人还要着急啊?“敢问在下,来此所为何事?”冰蝶翻身下墙,打开了房门,冷冷问道。“冰……哦不,姑娘,听闻这里有人病了?还出重金悬赏是么?”那人尽可能的使自己的声音平复了下来,显得不是那么着急的问道。只是,冰蝶还是听出了,他的刻意。还有。他开口说的第一个字,好像是冰啊!什么情况?难道,这厮认识自己不成? 第85章 卫清挽:萧宁哥哥!你来了…… 萧宁已经不记得,自己到底有多久,没有如此的焦急过了。一直以来,自己对于所有的事情,基本上都能握在手中。就算有些出现了意外,也都能保持镇定。可是。涉及到了卫清挽的事情。不得不说,他是真的很难镇定起来。如今。站在这府门前,他可真的是,真真切切的体会了一次,什么叫心急如焚。都怪这次,自己一直跟着穆起章的队伍,导致自己的情报传递,相比之以往有些困难。加上。自己也没有想到,这种百里挑一传的瘟疫,竟然偏偏就被卫清挽得上了。好在。对于这病,自己还算有把握。自从得到这个消息后,他直接脱离了穆起章的队伍。一个人快马加鞭,跑死了好几匹马。比那队伍,早三天就先到了琼州。至于那边。自己已经通知了那禽兽,让他先去顶着了。这自然也如了那禽兽的愿。那家伙。最喜欢跟美女凑合在一块了。对于昌南王府的下人们,萧宁还是太熟悉了,以至于他刚刚,差点就说漏了嘴。尽管说,他打算来帮卫清挽治病,但可没有打算将一切就此摊开来讲。京城的事情还没有尘埃落定。那个先是暗中偷袭了蒙尚元,后又偷袭了自己的势力,至今还没有调查清楚。穆起章依旧是虎视眈眈,五王更是随时都准备着伺机而动。此等局面下,还是让卫清挽留在琼州更好一些。萧宁自然也不想这么残忍的对她。在来到卫府后,他甚至有过一丝,想要直接跟卫清挽坦诚相见的冲动。只是。他忍住了。现在将一切说开,岂不是相当于一切都前功尽弃了。既然决定了,不能将事情摊开说,萧宁自然还是要尽可能的做好伪装的。冰蝶这个丫鬟,他还是了解的。这丫头心思缜密,眼光还很毒辣。自己还是要小心些。冰蝶静静的注视着眼下的这个男人。心中已经开始觉得不对劲了。这个人,有点奇怪啊。明明嘴上说着什么,为了赏金而来。可脸上看起来,甚至比自己还要着急。就好像……他认识小姐一般。更过分的是,他刚刚分明就是想喊冰蝶的……他认识自己?可是,那也不对啊。如果认识自己,是昌南王府的故人,只是明说就好了啊?冰蝶疑惑着。不过,这会她也思考不了这么多了。这人是为了治病而来。如今,小姐的病最重要啊!在犹豫了片刻后,冰蝶没有再多想。当即打开了府门。“既然如此,那就麻烦您了!敢问先生贵姓?”“月。”萧宁答了一句,进了府门。至于月这个姓氏,他可不是胡诌的。事实上。几年前来琼州时,自己一直化名为月先生来的。“那就麻烦月先生了,月先生请……”冰蝶一边说着,一边快步在前面带路,将萧宁引进了内院。内院中。这会,小莲已经被卫清挽赶了出来。一众下人正聚在一起,商量着办法。以周管家为首的这群人,已经决定了,要跟小姐共存亡。走进院落时,萧宁正巧看见这群人在那里表决心呢。见此。萧宁不由得心中轻松了些。看来,自己当初留下来的这些人,没有选错啊。“周管家,有郎中来了。”进了内院。冰蝶禀告了一句。此话一出。满院子的下人,纷纷朝着萧宁望了过来,跟见到了救星一般。“郎中?太好了!太好了!”众人一听,面露喜色。周管家更是上来,亲切的拉着萧宁的手,道:“月大夫是么?真是太感谢您了。这次,您若是能治好小姐,条件随您提!”“我们小姐的病症,是……”接着。他便给萧宁介绍了起来,卫清挽的情况。周管家口齿利落,短短的时间内,就将一切说清了。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萧宁拿了一些银针、道具之内的用具,走向了卫清挽的房门。“等等!月大夫是么?请留步!”正当萧宁就要推门而入时。房门内。一个很是虚弱的声音,已经传出……“月大夫,小女子都了解了,我得的,是不治之症。”“而且,很有可能,我这病还有可能会感染他人。”“月大夫,钱财乃身外之物。为了赏钱,搭上自己的性命,可不是一件明智之举……”“所以,我看还是算了吧。周叔,送客……”是卫清挽。一直以来。卫清挽都是这样的人。尽管她从来不愿意主动出手,帮助他人。可只要跟她相关的事情,她总会习惯性的为别人考虑。众人一听,当即皱紧了眉头。小姐实在是,太过于善良了啊。岂料。就在此时。那个已经走到了门口的郎中。竟然连脚步都没有停,直接推开了房门。就那样义无反顾的走了进去。临进门前,他似乎还喃喃说了一句:“真个是傻女人啊……我来这里看病,可不是为了赏钱。”这句话。萧宁是喃喃自语的。他能保证,自己的这句话,除了自己之外,无人可以听见。只是。他没有注意到。在屋顶之上,那冰蝶的视线,就一直落在他的身上。冰蝶是懂唇语的。看着萧宁的口型,她的脸色不由得变了又变……这……这人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话?难不成,他真认识小姐不成?冰蝶拖着下巴,陷入了沉思。走进房舍。萧宁顺手,就关上了门。“月大夫,您确定有把握吧!”小莲还有些担心,最后还问了一句。萧宁挥了挥手,笑道:“无妨,交给我了。”说着。就朝着那卫清挽的病床走去。这会。卫清挽显然还有着一丝意识。听到萧宁进来。她一脸惋惜的抬起了头,看向了萧宁的位置。“月大夫,小女子的好言相劝,您为什么不听呢?”“难不成?这钱财要比性命还重要?”感叹见,她模糊的视线,已经落在了那眼前的身影上。嗯?这是!这一瞬间。卫清挽没有说完的话,突然梗塞住了。整个人,更是那样,直直的愣在了原地。意识愈发的模糊。额头愈发的如烈火般滚烫。卫清挽感觉,自己好像就此昏过去了。可是。她已经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因为。眼前的这个身影,这个气质,是如此的熟悉!是他!没错!一定是他!是自己的夫君,萧宁!自己的夫君来了?!这一刻,卫清挽的眼眶内,猛然涌现出了两行热泪。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浅浅的微笑,眸子柔和,满面满足的道:“萧宁哥哥,你来了……能看见你平安无事,真好……” 第86章 这郎中有猫腻! 当卫清挽说出这句话时,脸上是那样的满足、兴奋和激动。只不过,她虚脱的身体,已经不足以支撑她再做其他的事情。萧宁闻言,整个人如同遭到了电击一般,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这?卫清挽?认出自己来了?萧宁打量着卫清挽,从对方的目光里,看得出。对方真的很是笃定。这一切,并不是因为她得了瘟病,犯了热疾,头晕脑胀所致。她是真的认出来自己了。一时之间,萧宁也有些慌了。好在!卫清挽的身体很是虚弱,她的这话,只有这房舍内的人能听见……萧宁的大脑快速的转动着,思索着该如何应对这眼下的局面。好在。下一秒。在说完这句话后。卫清挽似乎再也坚持不住,就好像当年回到了那大尧皇城的大殿之上。在大殿之上,终于看到了平安无事的萧宁一般。就此,重重的昏倒了下去!萧宁见此,连连上前。点起烛火,开始烧针、行针……因为一日之限已到,这瘟病已经有了传染的可能。因此。此时这房舍内也没有什么帮手的,一切都要靠萧宁自己完成。大约一个时辰之后。萧宁那额头的热汗,已经低落了一次又一次。终于是。将最后一针轻轻转动,继而拔出后。卫清挽的嘴角,吐出了一丝黑色的污血。做完一切。萧宁给卫清挽摆了一个舒适的姿势,便收针出了门。“月大夫,怎么样了?”看见萧宁出来。众人当即围了上去,满脸关切的问道。“已经没事了,大该明天清晨就能醒过来了。瘟病已经彻底清除了,现在再接触她,你们不会被感染了。”“好了,现在你们可以进去照顾她了。”“啊,好!好!好!”见萧宁如此笃定的样子,众人纷纷激动地一番感谢。小莲更是第一个跑进去,给卫清挽换毛巾去了。周管家毕竟是老江湖了。在众人激动之余,他则是留下了萧宁的一些信息,家住何处。又通过一番旁敲侧击,确定了一下萧宁话的真实性。后来,又却确认了一番卫清挽的状态,看对方的气色确实好了不少。最终觉得,应该是没有什么问题了才罢休。“那,今日之事,就多谢月大夫了。”“言重了。没事的话,我就先回了。”萧宁摆了摆手,准备就此打道回府了。开什么玩笑。那千面禽兽除了偷东西的时候,可能靠谱点之外。办其他事,他是真担心对方会办砸。当初听到了卫清挽出事,自己头脑一热,一切不管不顾的就来了。如今。一切都尘埃落定了,萧宁不由得开始有些后怕了。他现在要做的,就是赶紧赶回穆起章的队伍里。然后,随着穆起章的队伍,一起来这琼州。毕竟说。在到了琼州之后,不出意外的话,穆起章还是要带着自己这个新皇,见见琼州的官员大臣们的。就算说,自己是个傀儡。这程序还是要走一走的。说完之后。萧宁转身就要走。就听到身后,那冰蝶的声音,冷冷的响了起来:“月大夫,稍等一下。这酬劳还没有给您算呢!”冰蝶说话间,目光一直落在萧宁的身上。看上去,似乎是想要在萧宁身上的每个细节处,找到什么痕迹。如今。对于冰蝶来说,她已经很是笃定了。这个自称是月大夫的家伙,一定有猫腻。他从一开始就说,自己是为了赏钱而来。甚至。在明知给小姐治病会有被传染的风险的情况下,依旧不顾危险的前去帮忙治病。为了钱,连生死都不顾了。最后。治完了病却忘了要钱?哪有这样的人?如此看来,这厮里卫府,兴许从一开始就不是为了钱而来啊?那他为了什么呢?难不成,就是单纯的,为了给小姐治病?冰蝶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着。“啊?对!算钱。”萧宁闻言,连连又折返了回去。他转过头,看了那冰蝶一眼。这一刻。冰蝶同样在注视着萧宁。两人的目光,就那样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对视之后。冰蝶的目光倒也不闪躲,就那样笔直的盯着萧宁,看起来似乎要将萧宁看穿一般。看样子,这小丫头是看出来什么了。萧宁在心中得出了一个结论,去跟周管家结完了酬劳之后,落荒而逃……关于这个月大夫的医术,不得不说,还是令人佩服的。在第二天的清晨。卫清挽就如其所说的那般,清醒了过来。只不过,就是身体稍稍还有些虚弱罢了。但气色上,的确要比之前好了太多太多了。在清醒之后。卫清挽醒来的第一件事,就是将小莲、周管家、冰蝶等几人叫了过来。“我问你们,昨日,那个自称是月大夫的郎中,长什么样子?”在清醒之后。卫清挽第一个回忆起来的,自然就是昨日,在自己昏倒前出现在了自己眼前的那个身影。那个!和自己的夫君气质、轮廓如此相像的身影!要知道。在昨天,她分明觉得,那人就是他啊。只可惜,自己最后没有撑住,还没有看清楚对方,就昏倒了过去……如今既然清醒了,她自然要一探究竟! 第87章 琼州知府亲自登门? 卫府内。“啊?那郎中长什么样子?小姐,我想一想哈。”“昂,他大概这么高,然后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小莲歪着脑袋思索了一下,一边用手比量着,一边答。……其他三人听了这描述,不由得满脸黑线……不胖也不瘦,不高也不矮,这是个什么回答啊……“啊?反正就是很中规中矩的样子啦。”小莲最终给出了一个总结。“那,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人有什么奇怪之处么?”“没有啊,那人可好了呢。”小莲就是个傻白甜……“怎么了小姐?那人有什么问题么?”还得是周管家。闻言后,露出了一副沉思之状。他在思索,卫清挽问这个问题的用意。“嗯?问题,那倒是没有。”卫清挽并没有将自己心中所思说出口。毕竟,当时她处于半梦半醒之际,意识已经太过于模糊了。尽管当时的那个情况下,自己很是笃定那就是夫君……可是。自己那时候头脑都不清楚了,神志不清时的判断,自然是算不得数的。不过,好像还有一点事,可以证明这一点!卫清挽又猛然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那,你们能确定,这的瘟病,就是那人治好的么?”在卫清挽的印象里,萧宁可不会什么医术。如果说,府内的下人们可以确定,自己的瘟病就是昨日那人治好的。那人自然就不会是萧宁了。卫清挽心中打算着,问道。这一刻。她是多么希望,可以得到一个否定的答案。只可惜。闻言之后。小莲当即狠狠地点了点头:“是啊小姐,那人可厉害了呢。他走之前还说,您今早就能醒过来了。结果,您就真的醒了。”“说的可准了呢。”“……”听了小莲的回答,卫清挽的眼神彻底黯淡了下来。果然啊。是自己想多了啊。既然那人的医术如此的好,自然就不会是夫君了……想来,昨日的一切,都是自己在病入膏肓之际,产生的幻觉吧。真可惜啊。如果那一切是真的,该多好啊。卫清挽心中泛起了无尽失落,很是无力的对三人摆了摆手,道:“好了,你们先下去吧,我想自己静一静。”说完,她便毫无精神的躺在了床榻之上。原本心中的一番憧憬,彻底化作了泡影。三人听后,见卫清挽面色不佳,也不敢再打扰,依次出门离开。嗯?不对!就在卫清挽满心失落之际,当初在昌南王府,萧宁学过三个月医术的事情,再次从其脑海之中浮现!对啊。自己记得,当时萧宁可是师从那大尧第一名医于世珍,学过三个月的医术的。尽管说。当时在所有人看起来,萧宁都没有学到什么东西。说他短短三个月的学习,就能治疗自己这等,其他人都治不好的瘟病,也有点天方夜谭。但这也并不是百分百就没有可能的啊。一瞬间,在自我的安慰下,卫清挽的心中,又泛起了一丝希冀只可惜。这个时候,猛然又杀了个回马枪的冰蝶,直接将其最后的泡影戳破了。“小姐,我知道您在想什么?不必再多想了,事情绝对不会是您想的这个样子。”冰蝶不知何时,已经走到了卫清挽床前,微微躬身,道:“我知道,您在想那个人会不会是小王爷。因为,昨晚您昏倒时的呢喃,我听到了。”“当时,您应该是觉得,那郎中很像小王爷吧。”“不过,依冰蝶看,这应该是您当时心中之思所致的幻象。”“因为,在听了您的话后,我立刻就派人前去打探了。”“你派人去打探夫君的动向了?”卫清挽一听,不由得坐直了身子,紧张地等待着后话。“是的,冰蝶知道,小姐醒了一定会问这件事,所以派人打探了一下。”“结果,还没有等我们的人出发多久,上次前往京城打探消息的人就回来了。”“按照他的说法,小王爷如今正跟穆起章的人马在一起,昨日,他不可能在琼州!”冰蝶直接将事情盖棺定论。“是么?好,我知道了。那,他最近的近况怎么样呢?”卫清挽愣了片刻,才点了点头,后又忍不住问了一句。“嗯,目前的消息来看,小王爷除了在京城做了点惹人非议的事情外,一切有穆起章力保,倒过的还不错。”“至少,没有任何性命之忧。”“那就好。”卫清挽松了口气。“至于其他的,小姐如果还想知道什么,我想,再过几日,小姐自己去看看就是了。”冰蝶再次开口,有点吊人胃口般道。“啊?我自己去看看?冰蝶,你这话什么意思?”卫清挽闻言猛地一愣,目光朝着冰蝶望了过来。“根据昨日打探消息的下人回报,因为夷州的战事,穆起章的河西军出征了。”“穆起章打算以琼州为据点,对夷州进行讨伐。而小王爷,就在这次的出征队伍里。”“根据最新的消息来看,不出三天,小王爷应该就要到琼州了。”“那时候,小姐您有什么想知道的,完全可以自己去打探一番了。”小姐是个专一的人,对于小王爷,一直长情的很。如今,她身体虚弱,神思郁结。告诉她这个消息,她应该能开心一些吧。果然。在听了这消息后。卫清挽的眸子里,猛然又添上了几分星辰般明媚的光亮。那道光亮,是希冀,是期待,更是盼望。“小姐,小姐,府门外有人寻!”周管家的话,恰到好处的打断了二人的对话。“是什么人?我们初来琼州,按理说并没有什么故人啊?”卫清挽从病榻上坐起,准备开始更衣。对于一般的事情,周管家都会自行处理的。他既然来通知自己了,那就说明这件事情需要自己出面。果然。周管家的答复传来:“小姐,那人自称是贺泰铭,是这琼州的知府……”琼州知府贺泰铭?这人来卫府干什么?卫清挽眸子里,多出了几丝疑惑。与此同时。卫府外。以贺泰铭为首的不少人,正齐聚在府外。这人手上,纷纷拿着各种琼州特产,丝绢,亦或是日常会用得到的东西。除此之外。在这群人的后面,还跟着一群郎中…… 第88章 卫清挽的小算盘 “听闻卫小姐初来琼州,就染上了瘟疫……我等听说后,甚是担忧,特来探望。”进了卫府。那贺泰铭率先发言。其身后的众人,则是一一将携带而来的礼物,摆满了院落。府内的家丁们,一个个看的一脸懵逼。他们有点搞不太懂……这一州的知府,那是什么级别的大人物啊。如果说之前,自己算是昌南王府,有着封爵,对方顾及情面,最多请主家喝个酒也就是了。那等情况下,都不需要亲自登门拜访。这就更不要说,如今的卫府,无爵无封,就是个寻常白衣的府邸了。这卫府,何德何能啊?卫清挽已经穿戴好了衣物,出门相迎。她的脑海之中,同样出现了和下人们一样的想法。自己和那贺泰铭,除了当初在打仗时,有过接触外。并无以外的交情啊……他今日大张旗鼓的来这么一出,可是为何呢?贺泰铭是个老人精啊。他打量了一眼众人的模样,大抵就想到了卫清挽等人的疑惑,当即道:“卫姑娘无需惶恐,当日我琼州之战,是您在战场上奋勇杀敌,才解了我琼州之危局。”“为我琼州,打下了接下来如此之久的太平。”“一直以来,我等都想找机会,答谢您一番呢。”贺泰铭解释道。“而且,听闻卫姑娘昨日染了瘟病?不知现在如何了?”“此次前来,我还特意带了几个郎中……”别人的话说的如此客气,卫清挽连连请对方正堂入座。交谈间。卫清挽不断地打量着这个贺泰铭。毕竟,冰蝶当初打探的消息,这琼州如今如此之大的变化,似乎都和这贺泰铭有关系。她要看一看,这贺泰铭究竟几斤几两。如果对方谈吐大气,胸有沟壑,那这琼州之变与之有关的可能性就很大。如若不是,那有关于琼州月下回的传言,可就可信度更大了。卫清挽考虑这些,可不单纯是因为好奇心。要知道。如今的夫君身在京中,那是一团怎样的旋涡啊。更何况。夫君的其他五个潜在的敌人,那都是有封地在的。唯有夫君一人,如今连封地都不在了。封底,在任何时候,都是极其重要的一张底牌!这琼州之地,位于大尧的最南部。一面环海,一面环山,一面与番邦接壤。可以说,这片封地,如若是诸侯割据的格局下。这绝对是最适合夫君据险与之抗衡的绝佳地域。琼州南边是海,与夷州隔海相望。东面为山川,山川外同样是海域。西面则是下燕番邦。十年前,自己与下燕番邦一战,对方国力大减。时至今日,怕是都难以恢复,同样对琼州造不成任何威胁。因此。从此地割据,只需要守住北面,即可保一方太平。如今呢。琼州的知府贺泰铭,自然就是琼州的话事人。其下三司,司马掌军,司徒掌户,司空掌吏建。自己如果可以拉拢好这几人,假以时日,如果能让他们在乱局之中,助夫君一臂之力。那这有无封地对于夫君来说,倒也就不是那么重要了。这琼州,可是比其他人的封地要强出了太多太多啊!只不过……唯一可惜的。自古以来,良禽择木而栖。就夫君目前在大尧的名声,想要让这些人接受夫君,怕是一件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尽管这般。卫清挽依旧觉得,一切都要试一试嘛。正好,这会贺泰铭亲自来府,倒是个不错的机会。只是不知道,对方对于夫君,究竟会是个什么印象啊…… 第89章 萧宁的瘟病,是从哪染上的? 卫清挽和贺泰铭相谈甚欢……这位琼州知府,远远比卫清挽所想的要好打交道的多。一开始,对方前来时,卫清挽还在思索对方此行的目的为何。按理说,自己一个小小的卫府,可不是什么大树,对方这个身份地位,完全没有前来拜访的理由。因此,无论是谁,在这等情况下,率先想到的,恐怕都是对方来自己这里,是带着某些目的来的。至于那贺泰铭所解释的什么,因为旧情这等场面话,卫清挽才不会相信……可是。这对方都坐下了一个多时辰了,讲道理,如果对方真有目的,想跟自己收点银子啥的,也早该直入正题了。可是,对方真就只字未提。对自己的态度,还和善的过分。甚至,对方说话时,还很是顾及卫清挽的感受,让卫清挽都觉得,好像自己才是知府……唯一可惜的,大概也就是卫清挽光忙着应付对方的恭维了,一直没有机会提起萧宁的事情。直到最后,卫清挽也没有找到机会。大约一个多时辰后,这群人才纷纷离开。来的这些人,除了那几个郎中之外,都是当初在琼州之战时,跟卫清挽有过交集的众人。按照他们的说法,众人来此,都是为了报答当年的恩情的。待到众人纷纷离开后。卫清挽将人送出府门,依旧如同做梦一般。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堂堂知府,来自己这一趟,真就是为了跟自己交流一下感情?真就半点要求没有提?卫清挽还以为,对方多少得收点银子呢。结果。对方离开时,下人们给他们准备的礼物,也都被拒绝了……这件事情,可真是怪异极了啊。对方来这里不为银子,那究竟是为何啊?就这么白跑一趟?如此一看,自己倒是有些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啊。卫清挽心中喃喃。就在她疑惑间,突然,一件事情猛然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自己昨日才刚刚觉得,自己卫府在琼州立足未稳,时下急需解决。想要解决这件事,其实也就很简单,就跟琼州的一些大人物攀上关系就好了。可谁曾想!这事情还没有等自己走动,这琼州知府就亲自登门,自己送上来了。如此一来,在外界来看,搬迁至此,知府亲自登门。这卫府就别说立足了,马可真是瞬间就成了这琼州的名门了啊!这一切,究竟为什么会这么巧呢?细细一琢磨,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人在刻意安排一般?再进一步讲,如若这事真的是有人刻意安排的,那又会是谁呢?卫清挽也不知为何,尽管她没有任何证据佐证。但她的直觉总是在告诉她,这件事情就是有人刻意安排的!安排这事的,会是何许人也呢?如果真有这么一个人,可以命令动贺泰铭这等大人物,会是谁呢?卫清挽在脑海之中思索了一个又一个的人,始终没有答案。“小姐,怎么了?”周管家笑眯眯的将这群人送走,正开心着。他是真没有想到,小姐还有这层关系!身为管家,他更明白,如今卫府在琼州的处境。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卫府初来乍到,如果不能攀上点达官显贵,的确有些难以立足。如今,此次这琼州知府亲自登门,那可真是瞬间就让这卫府在琼州城的名声打出去了啊!这么一来,以后下人们办事,可就方便多了……按理说,这可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啊。可是,小姐为什么皱着眉啊?见小姐这个样子,周管家不由纳闷道。冰蝶可以说,是这整个卫府里,除了卫清挽外,心思最细腻之人。见周管家疑惑,她当即开口:“事出反常必有妖!小姐是觉得,这贺泰铭,有些热情过头了吧。”“最关键是的,他来这里忙了大半天,竟然一点银子都没有收。所以,小姐是在想,对方此行的目的吧。”“的确。”卫清挽点了点头。尽管说,她跟贺泰铭接触时,向着扯虎皮提过胞弟卫青时。可对方的态度,不得不说,也实在是太过于恭顺了……要知道。如今的自己,除了弟弟卫青时还掌管着一部分军权外,可以说已经是毫无价值可言了。贺泰铭一个州府,亲自登门,如果说是为了表达当年的感谢,非要这样极其勉强的解释,倒也还能说得过去。可这一番交谈下来,对方的态度,实在是太过于让卫清挽费解了。“就算当初,我在这琼州之战中,对他们算是有恩。”“可他们同样,也帮过我不少,我们之间,其实并没有太多感恩可言……”“更何况,就算是有,当初我在琼州时,他们可从来都没有表达过感谢。”“在十年前,他们对我的态度都没有如此的热情。如今,事情都过去了十年了,他们却又因为当年的事情,感激于我……”“这事情无论如何看,怕是都会让人觉得有些怪异吧。”“一开始,我还以为对方是觉得咱们卫府家大业大,是为了钱财而来的。”卫清挽思索着。冰蝶闻言,微微点头,道:“按理说是这样,不过小姐有没有想过,这人此次前来,有一件事是改变了的。”“那就是,他的前来,帮我们改变了目前,咱们卫府在琼州难以立足的局面。”“对方如此大张旗鼓的前来,有没有可能,他们一开始,就是为了这个目的而来?”冰蝶分析着。二人不愧是主仆,这次的想法,又不谋而合想到了一起。“你说的这个,我也想过。”卫清挽点了点头。“只是,这种瞌睡了就有人送枕头的事情,为什么会发生在我们身上?”“我对于他们的恩情,是绝对不足以让他们,做这等事情报答的。”“你说,他们为什么呢?这知府对我们的好,没有任何道理啊!”“这点,冰蝶就想不到了。”冰蝶无奈摇头。卫清挽则是不再多想,一个人先回了房间。有些事,既然看不透,那干脆就不想了吧。反正。如今卫清挽最想做的,是跟这贺泰铭等人尽可能的搭上线,为未来大尧时局的巨变做准备。对方的态度过于热情的些,并不是什么坏事。自己只需要时刻注意着,不要落进了什么陷阱就好了……“冰蝶。”在心中将思路理顺之后。卫清挽将冰蝶唤了过来。“小姐。”“今日有消息传来么?穆起章的军马,到什么地方了……”“小姐,我不是昨日才刚刚汇报过么……”“……”“好吧,总之,时刻注意着点,讨伐夷州可是大事。今日起,你就多去城门处走走吧,多跑几趟,有了消息,立刻禀告我。”“……小姐,您这是关心讨伐夷州的事么?”冰蝶悻悻的抱怨了一句。两日后。穆起章的队伍,终于是姗姗来迟。抵达了这琼州城下!而冰蝶!则是已经静静的立在这城门之上,等待着对方进城了。今天的小姐,那可真是太焦急了。一大早,她就把自己叫了起来,让自己在这里盯着小王爷……说是,希望第一时间可以知道这小王爷的近况。冰蝶自然也明白卫清挽心中所想,于是,早早地就在这等着了。顺着穆起章兵马的队伍,打量着这浩浩荡荡的队伍。很快。冰蝶就看到了那小王爷马车所在的位置。冰蝶没有犹豫,飞身过去。转眼之间,就又靠近了萧宁所在的马车一些。“咳咳咳……”就在此时,马车之上,一阵熟悉的咳嗽声传来。是小王爷。“你怎么又咳嗽了?我给你打开帘子,通通风吧。”马车外。孟子衿打开了马车上的窗帘。这正合了那冰蝶之意。透过马车的窗户,她朝着那萧宁看了过去。却见对方正躺在马车之内,不断地咳嗽着。这?看着眼前的一幕,冰蝶突然觉得有些熟悉。嗯?这一场景,好像在哪里见过啊?好像,小姐入城之前,也是这般!对!这是,那瘟病发病的前兆啊!就目前这么看,这小王爷的状况,跟那天的小姐简直一模一样!什么意思?难不成?小王爷也染上那瘟病了?只是!他这瘟病,又是从哪里染得呢?!一时之间。冰蝶只觉得,自己大脑之中,似乎忽略了某些重点……亦或是,有着某些线索明明都指向了一个方向,可自己偏偏还连不上…… 第90章 好久不见,琼州故人 琼州府衙。今日。整个琼州官府的重要人物,都穿戴了最正式的官服,齐聚一堂。为首的,自然是琼州知府,贺泰铭。在其后,则是琼州的三个权力最大的官职,三司。掌管军权的司马冉九成。掌管人口田地等的司徒王世宝。以及掌管官吏、建筑、漕运等各项的司空,佟东方。再在其后的,则是琼州的一众官员。这些人大部分,都是近几年才刚刚提拔上来的。此时。那贺泰铭正在和那三司聚在一起,说着些什么。“知府大人,不知道月先生托我们照顾的人,你这边处理的怎么样了?”“听说那卫小姐初来乍到,那卫府的下人第一天在琼州走动,就受了不少刁难呢。”“这些事,还需要我们三个再出面帮忙么?”司马冉九成轻轻瞥了一眼身后众人,继而小声问道。“不需要了。卫小姐那边,我已经去过了。还好这次幸运,没有出差错啊。”提到卫清挽,那贺泰铭脸上露出了一抹心有余悸的神情。“还好月先生发现的早,不然,卫小姐那瘟病,真不好说啊。卫小姐到了琼州,都染上瘟疫了,我们却不知道。”“这可真是,失职啊!”他摇了摇头。“不过,关于卫府立足的事情,这次有我这一番走动,月先生倒是应该放心了。”二人正交谈着。就见那佟东方,缓缓走了过来,叹了口气道:“哎,几位大人,现在好像不是说这件事的时候啊。”“那穆相的兵马,可是很快就要到琼州了。”“夷州那边被海寇侵略,外敌如此猖狂,穆相的兵马来了不好么?”听到对方叹气,王世宝不解的问了句。按理说,夷州沦陷,穆起章出兵相助,无论怎么看都是好事。“穆相的兵马前来解决夷州困局自然是好,只是,那新皇也跟着来了啊。”新皇!萧宁!一提到这个名字,四人几乎同一时间,皱紧了眉头。就此一言不发。新皇萧宁。这可不是个好伺候的主啊!大家都是大尧的朝臣,有关于这大尧官场的风吹草动,大家自然都是关注的。最近这一个多月,要说大尧官场之上,最为人议论的。自然就是,萧宁这新上任的新皇了。俗话说得好,好事不出门,坏事行千里。尽管这个时代的消息闭塞。但有关于官场上的风言风语,传的可从来都不慢。加之各位官老爷们,都有着自己的情报人员。如今,这贺泰铭和三司,对于萧宁的事情,可谓是已经了解的透透的了。“哎,原本以为,我琼州山高皇帝远的,可能那新皇这辈子都不会来这里。”“咱们就只管着,看京城的笑话就行了。可谁曾想,这才一个月,这小祖宗就来咱们的底牌上了。”王世宝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最近萧宁在京城办的那些事,他们可都听说了。如此荒淫无道、还残暴纨绔的新皇。他们是真的,想起来要跟对方打交道就头疼啊。“我觉得吧,有关于这新皇,无论如何,咱们都不能让步。”“像这新皇这类人,都是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辈。这次他来了我们琼州,若提出什么过分的要求,我们一定要拒绝!”“对他的态度,我们一定要强硬一些。不然,一旦开了头,后面可就会越来越不好收拾啊……”想到接下来,就要正式和这位新皇打交道了,三人商议道。“现在说这些都没有用,咱们还是先见见这位新皇,看看其到底是个什么德行吧。”“到时候,有关于政事,只要他不破坏月先生的计划,我们无论如何都好说。”“但如果事关月先生的计划,那就要仔细琢磨一下了。”贺泰铭打断了三人的议论,道。与此同时。另一边。萧宁躺在马车内,喃喃道:“好久不见啊,诸位故人们。也不知道让你们准备的事情,你们准备的怎么样了!” 第91章 那郎中就是小王爷?! 琼州地处偏僻,在大尧完全算得上是边陲之地。历来的皇帝们,出行巡视时来到这里的次数屈指可数。因此。和其他州府不同,琼州从来未有一座备皇帝出行居住的行宫。衙门客栈。这就是如今,琼州为官府的公办人员,准备的最高档次的待遇了。尽管萧宁身为皇帝,可这里已经没有了更高的规格。琼州城内倒是有几家不错的客栈,但城内毕竟不如衙门有司安全。最终。萧宁的住处,由穆起章拍板,直接定在了琼州的衙门客栈。和三品大员同待遇。尽管不是行宫,但这的条件,也还算是能接受。加上穆起章等人来到城中见过了贺泰铭等人后,甚至都没有停留。直接再次南下了,只把萧宁留在了琼州。除了萧宁之外,此次前来的还有另外一人留在了琼州。樊兵武。穆起章的弟子。想来,留下这厮,是为了防止琼州有人异动吧。樊兵武没有住在衙门客栈。整个偌大的客栈,只有萧宁、孟子衿,以及几个随行侍卫、下人住。倒也清净。冰蝶一路跟随来此,如一只飞燕一般。最终轻盈的落在了那客栈的屋顶之上。看见萧宁一人进了客栈,没有让任何人陪同。她的眉头再次微微皱紧。不对劲。这个小王爷,很不对劲。从今天入城时,冰蝶就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问题。那就是,小王爷似乎对自己染上了瘟病很是清楚。要知道。萧宁前来时的马车,那可是大得很,那个有着洛陵双媚之称的孟子衿,完全是可以坐进去的。可是,对方这一路上,却偏偏骑马。来到了这客栈也是。萧宁已经接受了孟家的赏赐,跟孟子衿搅在了一起。这件事情,在京城是公开的,大家都知道。既然这样,以小王爷的性子。根据冰蝶的固有印象,对方无论如何,都应该跟对方住在一起,夜夜笙歌才对啊。可对方这来了客栈之后,直接跟对方分居了。对方这么做的理由,冰蝶想不到第二个。唯一的解释就是!小王爷很清楚自己染上了瘟病,甚至还有可能传染。所以,才选择了跟人暂且隔离开。如果这么看,小王爷这当了皇帝之后,跟以往相比,好像确实变了一些。如果是之前的小王爷,才不会在乎别人的死活呢。只是,他是怎么知道这瘟病的具体情况的呢?当初小姐染病时,自己一行人可是完全不清楚,完全没有察觉啊。萧宁身边又没有带太医……冰蝶带着疑问,在衙门客栈探寻了一番后,脑海之中。之前那等觉得连不上的线索,猛然又在脑海之中开始浮现。嗯!等等!猛然之间,冰蝶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她当即飞身而去,暂且离开了客栈。有关于打探小王爷近况的事情来日方长。在此之前,卫府前往京城打探消息的人,今天有一批该回来了。自己要去问他们一个问题!一个冰蝶认为,很是重要的问题。如果这个问题得到了答案,一直困扰自己的某些事,似乎就能有一个合理的解释了。冰蝶想着,快速的离开了客栈。半个时辰后。琼州城内。冰蝶如愿见到了卫府打探消息的探子。冰蝶作为卫清挽的贴身丫鬟,武功又高。府内和探子们的情报联络,一直以来都是她负责。“怎么样了?京城那边,可又有新的消息传来?”“京城那边此次最重要的消息,大抵是有关于那夜面郎君的。醉梦轩请来了夜面郎君。”夜面郎君?对于这个名字,冰蝶完全没有兴趣。她不是那种喜欢附庸风雅的人。“我想知道跟小王爷有关的。”“那倒是没有很重要的。”那探子思索了片刻,拱手道。“那我问你,负责跟踪穆起章行军队伍的那边,有一个细节不知道你们有没有注意到?”“小王爷此次前来时,那孟子衿一直随行的。我问你,那孟子衿一路上是一直自己骑马么?”这个问题一出。那探子当即脸色一变,一副吞吞吐吐的样子。“行了,我知道你们男人,都一个德行。对于这等女人,肯定关注的紧。”“你们爱看女人就看女人,我又不会怪罪你们。”冰蝶摊了摊手,一副完全不感兴趣的样子。她之所以问这个问题,就是因为她觉得,这群探子的眼珠子,肯定有不少时候都盯在孟子衿这种骚女人身上。原本这个恶习,她是恶心至极的。可这次,倒是帮了她的大忙。“是,冰蝶姐。那个,还是你对我们兄弟们了解,那孟子衿是洛陵双媚之一,兄弟们肯定是会多看几眼,你懂得。”“至于她是不是一路上一直自行骑马,这件事情我记得很清楚,并不是!”那探子很是笃定。“她一开始是坐在马车里的,是中途换的马匹。”“当时,因为她坐在马车里,跟着的兄弟们看不到,还抱怨来着。结果,后来她好像知道了兄弟们的想法一般。”“干脆不坐马车了,出来自己骑马了。这当时,可真把兄弟们激动坏了,一个个都大饱眼福了呢。”那探子汇报着,描绘起来绘声绘色的。冰蝶依旧一副木瓜脸,看不出任何情绪,道:“具体是哪天?”“大概的话,三天前!”三天前!听到这个答案,冰蝶的脑海之中猛地一震!“好了,你可以滚了。”冰蝶摆了摆手,将那探子打发走了。继而。冰蝶冷清的目光,扫向了那衙门客栈的方向。“三天前,三天前。还记得,当时那个郎中,不顾风险来给小姐治病,也是三天前。”“当时,小姐还把那郎中,当成了小王爷。”“如今,若真是这样的话,难不成,当时小姐并没有认错?”“而是,当时打探消息的那群下人们那边,出现了差错?”“其实,那个神秘郎中,就是小王爷?”恍然间,冰蝶的脑海之中,得出了一个令她完全无法相信的结论!她细细的回忆着那天,初见到那郎中的一幕。一个甚至看起来,比自己还要着急的郎中冒着染病的风险而来。甚至累死了一匹马,这足以见他来时究竟有多么着急。这个人打着领赏钱的名义,最终却忘记了要赏钱。她细细的回忆着。某些线索,逐渐在心中,渐渐地交织在了一起! 第92章 暴露了! 琼州城内,最大的客栈莫过于云门客栈。琼州地处大尧的最南方,在大尧帝都一眼望过来,是无尽的云烟。云门客栈,由此得名。时至正午。冰蝶坐在客栈内,点了一壶茶,又点了点小点心,一个人在角落里,边吃边思考着自己刚刚得出的结论。那个神秘郎中,就是昌南小王爷,如今的新皇,萧宁!她静静的思索着,手中举着的点心到了嘴边,拿起又放下。心思已然不在吃东西上了。根据目前的线索来看,如果抛开一些疑惑点。小王爷染上了瘟病这一条,无论怎么看,都指向了他就是那天的郎中。首先,时间对的上。在来卫府探过病之后,他再次回到了队伍。之后,孟子衿就开始自己一个人骑马了。这明显是因为,小王爷知道这瘟病的具体状况,担心会传染扩散。其次。还有一点,就是那日,那神秘郎中见了自己,开口明明说了“冰……”如果说,那人是小王爷的话,这事情就解释的通了!只是。这个推论,如今还有着三个疑点,导致自己的想法根本无法成立。第一点。自然是关于小王爷的医术。有关于这次的瘟病,自己打听过了,按照那些郎中的说法,的确是无治之症。这样的病症,小王爷一个纨绔子弟,又怎么会医治?第二点。就是那日,探子们的回报明明说了,小王爷一直都跟随着穆起章的队伍,并没有来琼州城。第三点。自然还是那小王爷的脾气和性子。在冰蝶的印象里,小王爷的性子顽劣,又怎么会关心小姐呢?甚至,还会如此着急的前来救小姐?这可一点都不像是小王爷做的事。冰蝶在脑海之中盘算着。目前来看,这三个疑点。第一点,还记得小王爷曾经,在王府内将那大尧第一名医于世珍绑来了三个月。退一万步大胆的假设,他真的学到了某些医术倒也能解释。第三点的话,无论什么理由,最近小王爷改变了也好,之前自己对他有误解也好。总之。这一点也能解释。唯一无法解释的,只有第二点!这个世界上,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出现两个小王爷啊?如果当日在卫府的是小王爷。那个,探子们看到的,又是谁呢?“是我,万花丛中过,叶叶都粘身的花中一条龙。”衙门客栈。萧宁刚刚入住的房间内。伴随着敲门声,一道身影已经飞身而入。这会,萧宁正坐在方桌前,调理着一些药材。“我说,你喊我来,不会传染我吧。我告诉你,我可是刚刚跟一位富贵人家的妇人约好的……今夜趁她相公熟睡之际,在其床榻之上幽会。”“……”对于这千面禽兽,萧宁不得不承认,要论脸皮厚,他肯定数第一。真就什么话都敢说啊。不过,这也是没辙的事。这家伙每次出现都是不一样的脸,甚至还能是不一样的声音,不一样的气质。时至今日,自己都不知道他姓甚名谁,家住何处……“放心吧,我自己的瘟病,已经好的差不多了。加上这些药材的压制,不会传染了。”“那你找我来,所为何事啊?”千面禽兽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在房间内找到了一块点心,就捏起来扔进了嘴里。“怎么?才分别两日,难不成你就思念我思念的紧?”他冲着萧宁抛了个媚眼。萧宁见状,恨不得现在就一脚将这厮踹出去。只是,他现在还有求于人。“倒也没有别的事,就是这个易容的事情。”“易容的事?怎么了?本人圣手打造的面具,有问题?”“那倒不是,只是,我想知道的是,人身上会不会有一种,你独特的气质,以至于无论你如何伪装,都还是会被熟悉亲近的人看出来。”萧宁回忆着那晚,卫清挽的认出自己的场景,问道。“这个啊,那当然有了。就比如我,身上就有一种这帅气、内敛、沉稳、学识渊博又纯净如霜的书生公子气质。”“回兄你呢,可能是因为跟我没有过非常近距离的接触,所以感受不到。”“但那些跟我有过肌肤之触的人,嗯,你懂得!她们可是一眼,就能认出来我呢。”千面禽兽自卖自夸着。萧宁二话不说,拎起一块点心塞进了他的嘴里。“说重点。”“唔唔唔……呼呼呼……有,而且,很难改变。不过,也不是没有改变之法。”“这就涉及到了易容术更深层次的内容了,一般人我都不传的……”接着。那千面禽兽就开始絮絮叨叨了起来。一番讲解结束,待萧宁领会到了要点之后。那厮又露出了一副贱兮兮的样子:“怎么?小王爷突然问这个,难不成那天,被认出来了?”“是啊。那天,虽然我自认为,自己已经伪装的很好了。可是,挽儿还是一眼就认出了我。”“我很确认,她当时是真的,很笃定的认出了我了。”听了这话。那千面郎君的眸子里,竟然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动容。不过,很快,他又换上了以往那副样子。“哎呦,回兄这是在跟我炫耀么?既然如此,你都有你的挽儿了,那这次抓住的那个美女,可就归我喽。”千面郎君呵呵笑着,猛然看向了屋顶天窗的位置。萧宁甚至连头都没有抬,沉声道:“既然来了,那就下来见一见吧。相信我,已然被我们发现了,你就逃不走!”房顶之上。这会听到了事情真相,已经是满面惊愕的冰蝶,猛然一惊!这?什么情况?自己这是,被发现了??? 第93章 摊牌! 卫府。“小姐,那厮又来找麻烦了。”小莲推开门,一脸不爽的跑进了院落。此时的卫清挽,正专心致志的立在院内的石桌旁,铺开一张地图,细细的观看着。她时不时地还在地图之上,标出几个位置,一副认真的样子。微风卷动她的发丝,芳香随风而去,在大院里肆意流荡。她在看这琼州城在地图上详细的位置,以及周边的地形地势。继而结合自己入城前的实地所见,分析这琼州城若作为割据之地,具体的可行性。如今。经过了这么一番的分析,有着十足的行军打仗经验的卫清挽,已经得出了结论。这个琼州,简直就是个一顶一的好地方。可以说,这个地方作为割据点,与其他势力鼎足而立的话。完全可以说是占尽了优势。自己如果能在这个地方运营好,将此地的大权握在手中的话。日后就算夫君在京城遭遇危险,只要能撤出京城,自己就绝对可以保夫君一个全身而退。卫清挽深吸了一口气,已经开始在脑海之中,考虑具体的实施方案了。不过。尽管这琼州的地理位置很符合割据之险,但依旧有些不足。那就是这琼州不像大尧中心的几块版图,自给自足完全够。琼州作为边陲之地,物资匮乏是自古以来就难以改变的难题。尽管这几年,琼州看起来愈发的富足了起来。可是,几年的积淀,完全无法和有着大尧粮仓的那几个地域相抗衡啊。想要改变一个地方的底蕴,可从来就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情。卫清挽思索间。小莲已经进了院落。那人又来了?听到这话,卫清挽不由得微微皱眉。当初在战场上,哪怕那家伙当时投降了,自己也真该当场就一刀抹了他。当时的一时犹豫,竟然留下了今日这般后患。卫清挽听闻摆了摆手:“我知道了,让大家都躲着点那家伙。”说完,她不再理会。来者叫铁木勒,原本是下燕番邦的一个将军之子。十年前。在战场上,就是这厮偷偷地藏在暗地,突施冷箭,才让自己受了那等重伤。这个仇,本来是一定要报的。可谁知。这厮后来发现下燕军兵败已定时,竟然直接叛变,放弃了自己的父亲和家国,自己一个人偷偷投降了。同时,他还将下燕准备偷袭殊死一搏的计划,一块带了过来,一波告密,成功完成了对下燕的背刺。之后的事情,自然就是卫清挽拖着受伤的躯体,加上郭仪的驰援,将计就计,一波剿灭了下燕的主力军。战后,卫清挽将一切如实奏报。而铁木勒,则是靠着这一波的告密,破天荒的受到了当时老皇帝的赏赐。这一点,可以说是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当时,这陛下不但赐了其马匹、丝绢、银子良田,还亲自命令琼州司空,为其打造了一幢府邸。直接封子爵,入权贵。自此。铁木勒尽管没有实权,但可以开府招募数十府兵的他。也在琼州过上了富足的生活。当时。卫清挽是想杀了这厮不忠不孝、卖国求荣的无知之徒的。只可惜。到了琼州之战的后期,她的体力不支,加上箭伤的影响,已经开始有些心力憔瘁了。这件事情,就这么忘了。直到对方得了赏赐,卫清挽才想到了这厮。加上那奏报是郭仪帮忙写的,自己只负责呈报。而郭仪又不知道这厮的原委,这才让对方捡了一波漏。对方得到了封赏,加上卫清挽再也没有来过琼州。这件事情,就这么过去了。可谁曾想……十年之后。自己来到了琼州之后,那厮竟然开始找起了自己的麻烦。想来。尽管当年,他投降了。但对于自己,他还是心怀怨恨的。目前卫府立足未稳,加上卫清挽身上的瘟病还没有好全。她也只得是暂且避其锋芒,从长计议了。卫清挽吩咐完,已然没有了心情再看这琼州地图。便坐在了石凳之上,托着下巴,神思飘往了那衙门客栈。夫君就住在那里,近在咫尺!也不知道,夫君怎么样了啊。与此同时。衙门客栈。冰蝶呆呆地立在那屋顶之上,呆若木鸡,彻底化身了一座石雕。今天这趟,不得不说,是真的没有白来了。谁能想到,那天的那郎中,竟然真是萧宁小王爷。而探子们之所以在穆起章的队伍里看见了萧宁,竟然是因为易容术。她心中掀起的轩然大波,如今已然无法抑制。再看那小王爷身边的人。千面禽兽!这厮,不是号称大尧轻功第一,盗榜排名第二,仅次于琼州月下回的那厮么!在冰蝶的印象里。小王爷这人平日里花天酒地,身边的朋友,永远就只有那么一群无所事事的纨绔子弟,狐朋狗友们。什么时候,他竟然跟千面禽兽这等高手结识了?而且看上去,还是一副很是熟络的样子,就像是认识了许多年一样。这么看,这绝对不是小王爷去京城之后结识的。可,在之前自己却从来没有发现?难不成?当初在王府的时候,小王爷其实就已经有了不少秘密了,只是自己没有发现?冰蝶还在因为这件事情而疑惑着。那冷冰冰的声音,已然传来!什么情况?自己竟然被发现了?要知道,自己的跟踪一向都很少有人能察觉的啊?更何况。眼下的这两人,说话时可都没有半点注意到了自己的迹象,就好像完全没有发现自己的存在一般。他们连头都没抬,甚至眼皮都不曾往自己这个方向瞥一下。这,怎么就发现了自己呢?!冰蝶无法理解!千面禽兽轻功第一,武学自然也不差。五感远超常人,发现自己,倒也还能解释。被其发现,冰蝶可以接受。真正让她感到意外的是!那厮发现自己时,小王爷的脸上可是淡然的很。就好像,他也早就发现了自己一般。小王爷又是,怎么知道的?难不成?小王爷也有武学在身?这是绝对不可能的事情啊。要知道,当初有次在王府,有人要刺杀小王爷。他都差点死了,也没有展现出半点会武功的迹象。唯一的可能就是,这两人之间的默契太足了!那千面禽兽,用自己没有察觉到的方式,通知了小王爷。冰蝶的大脑快速的转动着,在心中尽可能合理的解释着自己的疑惑。那千面禽兽似乎能看懂冰蝶的心思一般,再次开口了:“看来这位小娘子,是在思索我们是怎么发现小娘子的了?小娘子怕是不知道吧,本英武帅气的小郎君,别的没有,就是鼻子好用。”“我这鼻子啊,闻别的闻不出来,但是闻那美人的气味,可是一闻一个准。”???这人是自己肚子里的蛔虫么?听到这厮的话,冰蝶整个人都不好了。在这家伙面前,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就没有秘密一般。自己想什么,他都直接给自己看透了……“哎呦,小娘子不用惊讶。我呢,别的不行,但就是懂女人的心思。”千面禽兽呵呵的笑着。“好了,说了这么多,在房顶上多冷啊。”“来哥哥的怀里取取暖,不好么?”千面禽兽一副猥琐的样子。下一秒。萧宁已经一脚,将对方踹出了老远。“滚蛋。”骂完千面禽兽,萧宁端起桌上的茶水,饮了一口,后道:“冰蝶,好久不见。”说着。萧宁淡淡的抬起了头,目光直视对方。心中,则是微微叹气。哎,这么下去,终究不是个事啊。冰蝶这丫头,自己太了解了。此时,若是不把事情弄个清楚,以后说不定还会有多少次这种事。这次,既然冰蝶来了。干脆,跟她摊牌吧!反正,自己原本也是这么想的! 第94章 不可置信!震惊的冰蝶! 是的!萧宁决定,跟冰蝶摊牌了。事实上,这件事,从他让卫清挽等人来琼州时,就已经决定了。原因主要有四点。第一,冰蝶当晚,已经对自己起了疑心。作为昌南王府的小王爷,萧宁对府内的每个下人,自然都是极其了解的。冰蝶这小丫头,心思缜密,武功又好。堪称是卫清挽身边的智囊。最关键的是,她还固执。这件事情,自己若不跟她说,她肯定会查到底。到时候,她再跟卫清挽提起来这事情,那可就坏事了。再者。冰蝶刚起了疑心,就查到了自己身上,还已经开始时不时的过来监视自己。冰蝶的武功虽然还不错,但在穆府这等高手如云的情况下,那是远远不够看的。这种情况,被自己发现还好,若是被那穆起章的人发现了可就坏事了。这么下去,实在是太危险了。更重要的一点是。萧宁目前在卫清挽身边,是没有一个知晓自己底细,可以随时跟自己通信的自己人的。原本。萧宁以为靠着鹰眸的情报,自己完全可以了解卫清挽的一举一动。可这次瘟病的事情让萧宁发现。没有个自己人在身边,有时候情报的传递还是太慢了。自己必须在卫清挽身上,放一只眼睛。这个潜藏在卫清挽身边的自己人,实在是太重要了!而冰蝶负责卫清挽身边的情报传递,绝对是最好的人选。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琼州的有些安排,足以保佑卫府在琼州平安无事的安排,早在几年前就开始运筹的安排,必须要让卫清挽身边的某个人知道。将来,若有需要,这个人也好能找到,用于救急!因此。萧宁决定,跟其将一切彻底的说清楚。让她做自己在卫清挽身边的一只眼睛。同时,更是做自己在琼州的代言人!“冰蝶,房顶上这么冷,下来说话吧。”萧宁对其摆了摆手,语气温和。冰蝶闻言,看见这个样子的小王爷,第一时间多少是有些错愕的。以往在王府,她可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个样子的小王爷。当初在松河县,小王爷平日里只有三个状态。要么喝的醉醺醺不省人事。要么脾气暴躁口出恶言。要么流里流气不务正业。此番,见到这三种状态之外的萧宁,她是真的有些不适应的。冰蝶愣了愣,飞身而下。一旁的千面禽兽见状,当即凑了上来,打趣道:“哎呦,你这木头脑袋,什么时候还开窍了?知道怜香惜玉了?”“你以前可不这个样子啊?我记得,以前偷听过你谈话的人,可都被你杀掉了。”“这次怎么这么温柔?不符合你的行事风格啊?”千面禽兽打趣着。不过。说者无意,听者有心。冰蝶听了这话后,可是已经在心中开始思索了。这厮什么意思?小王爷把以往偷听其谈话的人,都杀掉了?!看这厮的样子,可不像是说谎啊!再见他那副随意的样子,就好像小王爷杀个人,就跟吃饭喝水一样平常……小王爷,竟然也有如此杀伐果断,如此狠辣的一面么?联想起以往的小王爷,冰蝶根本就不敢相信,更想象不到。“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的疑问。现在,我可以全部告诉你。”萧宁给那冰蝶沏上了一杯热茶,缓缓开口。“其实,如今你看到的一切,都是假象……”大约半个时辰后。端着茶水,一口都没有喝进去的冰蝶,就安阳端着茶杯,静静的愣在原地。她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恨不得眼睛都要瞪出来了似的。“所以说,小王爷如今做的所有,看起来纨绔不堪的事情,都是刻意的?”良久。冰蝶才问出这么一句,脸上依旧是满满的不可思议和不可置信。这一切!怎么可能啊!一直以来,自己都错怪小王爷啊?一直以来,自己都不曾看懂过这个男人?这!冰蝶无法相信!“那,小王爷,冰蝶还是无法理解。这件事情,既然能告诉我,为什么不能告诉小姐呢?”“你们小姐什么脾气,你还不知道?作为昌南王府明面上的话事人,其他人还是很顾忌挽儿的手腕的。”“一旦挽儿介入了这件事,她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成了所有人眼中,对付我之前需要率先对付的目标!”“你觉得,我怎么能让挽儿踏入这等危局呢?”萧宁顿了顿。“更何况,我将一切告知了她,她又怎么才能来琼州呢?毕竟,对于我们来说,琼州城才是最安全的啊。”琼州才是最安全的?听了这话,那冰蝶再次不解的抬起了头。她听不懂,萧宁说这句话的用意。琼州城是最安全的?何来此言啊! 第95章 琼州暗涌 冰蝶这会有点懵。今日,萧宁的一番话,对她的冲击实在是太大了。琼州城是最安全的。对于这句话,如今脑子俨然已经不转弯的冰蝶,完全无法理解。她尽可能的使自己平静了下来,后在脑海之中细细的分析一番。小王爷为什么会觉得,琼州城是最安全的呢?嗯。按理说,如果是自己,没有来琼州之前。在听闻了要去琼州之后,当时好像也的是确松了口气的。当时,在自己的潜意识里。琼州城远离京城洛陵,和那其他五王的封地也相隔甚远。可以说,完全是远离了朝堂的漩涡中心。外加琼州相对于其他的几个边陲州府。因为十年前的琼州之战,那下燕的国力现在依旧没有恢复。这十年来,琼州是唯一一个,没有被其他外邦国家侵袭骚扰过的边陲州府。这么一比较,琼州看起来的确是最安全的。至少,当初的自己是有过这等想法的。想来,小王爷这会说出这等话,应该也是这个想法吧。冰蝶一共两件擅长的事情。一是心思细腻,二是总能给各种事情,一个合理的解释。想到了这一点后,冰蝶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小王爷如果仅仅是因为这个想法,就觉得这琼州是个安全之地,那可就太不严谨了啊。看来,小王爷对这琼州的了解,还是太少了。自己必须要警示他一下才行啊。冰蝶想着,不由开口反驳道:“小王爷,请恕冰蝶的直言了。小王爷觉得,这琼州是最安全之地。”“那么,小王爷对这琼州的了解,想必一定不深吧。”“依冰蝶只短见,这琼州,绝对不是什么安全之地。至于什么最安全,那就更无从谈起了。”“尽管这里十年来没有发生战乱,且远离朝局中心。可是,这个地方的暗涌,绝对不是小王爷可以想象得到的啊。”这话一出。一旁的那千面禽兽,已经是瞪大了眼睛,一副搞不懂的样子盯着那冰蝶。沃特?这厮说的这是什么话?这不懂风情的人或许不懂女人,但你说他不懂琼州?!这瓜女人怕不是个傻的吧……人们在心中留下的成见和印象,远比山岳更重。冰蝶就是如此。无论如何,她还是会下意识的,以之前的视角和想法去看萧宁。有关于这琼州城,冰蝶自问是要比萧宁了解的多的。自从离开了京城后,自己作为先锋第一个到达琼州,已经不止一次的探查过琼州城了。毕竟,她要率先打探好消息,保证小姐的安全!根据她这几天的探查,她发现了一个很大的问题。那就是:琼州城远远不像是表面上看上去的如此平静!在这平静之下,很多人都心怀鬼胎,暗地里都在策划着些见不得光的事情。琼州城这个地方,用明面上风平浪静,暗地里暗潮汹涌来形容,绝对不为过。回忆着这几天的探查结果,冰蝶开口道:“小王爷怕是不知道吧,这琼州城,有人在囤积粮食!”冰蝶小声说完,还小心翼翼的走到了窗边,在确认了附近没有人偷听之后,又很是小声的道:“甚至不止粮食,还有兵器!”“兵器?”萧宁听闻这话,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个说不清道不明的表情。“是的!而且,不是普通的兵器!那兵器,至少我之前没有见过。”“看上去,好像是弓弩。只不过,要比我们之前用的那挽弓,威力强了不止一倍。”“我当时也没有看清楚具体的,但可以确定的是,那弓弩之上有机簧,像是那墨家的手笔。”冰蝶将声音压得很低很低,生怕有人听见一般。“最重要的是,我还发现这琼州,有人在操练一支军队。那军队的人数虽然不多,但重在精!”“他们每个人都是可以以一敌十的好手,身手极佳。”“我不知道,小王爷有没有读过兵书。不过,小王爷可以猜想一下!”“有人在集结军队,打造武器,还在囤积粮食!你觉得,他们准备要干什么?”冰蝶还刻意加以引导的说了一句。“因此,小王爷在这琼州,还是少出去的好。以免,遇到了什么危险。”“那你觉得,他们想做什么,做这些事情的背后之人,又会是什么人呢?”萧宁依旧是保持着那副表情。“当然是蓄意养站,只是目标是谁,就不好说了。至于这背后之人。”“这一点,我也有所探查。根据我的观察,是琼州的大人物!”“谁?”“琼州知府贺泰铭和琼州三司,可以说,这件事情,应该是整个琼州在暗地里运作的。”“当然,这些都只是我的猜测,目前并没有什么太多的佐证。”萧宁闻言点了点头,道:“既然如你所说,这群人在背地里运作这些事,那为什么会被你发现呢?”“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说,这次的探查运气出乎预料的好。”关于这个问题,冰蝶其实也有些不解的。不得不说,自己这次在琼州的探查,实在是有些顺利的过分。不过,实在无法解释的事情,她只能将此解释成了运气好了。与此同时。这房门外。铁拳静静的听着二人的聊天,都快要被这个叫“冰蝶”的傻女人搞无语了。天啊。你看你都说了些什么啊?就你知道的这些,若不是我的刻意引导,加上小王爷刻意的安排想让你看见。就你这身手,再查十年怕是也查不到啊……“既然这样,不如等哪天,你带我再前去探查一番如何?”萧宁笑了笑。这些事情,按照自己原本的安排,就是要让冰蝶知道的。自己跟她一起过去一趟,将一切的底细都跟她讲清楚。将来万一卫府遇到什么问题,这些也就足够她们用于自保了。这也是为什么,萧宁会说这里是最安全之地!同时。自己已经离开琼州这么久了,也的确该去看看,让这群人做的事情,成果究竟怎么样了。“小王爷想去探查一番?这,不好吧!小王爷没有武学在身,而那些地方,又危险的很……”冰蝶低着头,沉思良久后,道。铁拳和千面禽兽看着这一幕,都快要吐血了……小王爷,没有武学在身?你是在开玩笑么?“我毕竟受教于香山书院,还是有些底子的,这件事情,就这么定了。”萧宁直接敲定了这件事。那冰蝶闻言,只能是无奈的点了点头,吞吞吐吐道:“啊,那,好吧……”自此,萧宁目的达到,深邃的眸子里,闪烁出了微微光亮。这冰蝶的身手,来到这天武境瓶颈,也已经三年了吧。三年的沉淀,也该够了。是时候该突破了。也只有她的实力来到了神武境,自己才能放心啊。接下来,自己就送她一场造化好了。 第96章 小王爷还有这等手腕?! 天武境,神武境。这些武学境界划分,是最近神川大陆刚刚开始流行的。这个说法,是和大尧隔着十万八千里的尚武之国,天下武学中心,祁国中的一位高手提出的。祁国的国师,神川大陆第一高手,天机山高手榜榜首!秦玉京!只是,在如今的大尧,尚且还没有这个说法罢了。冰蝶的实力,在大尧也算看得过去了。可按照那个境界的划分,冰蝶的修为,就只有天武境巅峰罢了。事实上。有关于萧宁在琼州城的准备,他打算是让冰蝶做自己在琼州的代言人的。这么一来,冰蝶就可一边作为自己人,帮忙处理这些事务,一边利用这些准备,保护卫府。因此,这些原本可以直接告诉她的。萧宁之所以选择了隐瞒,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他打算让冰蝶,亲历一次险境。当然了,这也是必须的。按照秦玉京的说法。人外练筋骨内练气。只有将这两者都练到极限,方可正式进入宗师之境。大陆上大部分的武夫也好,军士也罢,大概都是在宗师境之下的。骨气练至极限,方为宗师。而宗师,很多时候,就是一个人一生的终点。毕竟说。极限之所以称为极限,不就是因为无法突破了。在此之后,只有你机缘巧合也好,获得了某些机遇也罢。突破了此等极限,方可走到上修炼之途。这宗师境的突破,就是修炼之路的第一道坎。而第二道坎,就是天武到神武的突破。天武境想要突破神武,同样是需要突破极限,历经生死的。天武神武,同为武夫,但一念天,一念神。神,实则是信念的代名词。只有以自身之念,胜天半子,方可入神武。冰蝶的实力卡在天武之后,再无寸进,也是这个缘故。她需要一场生死的考验,助她突破。因此。萧宁才提出,要让其带着自己,前去探查一番的要求。为的,就是让其遇险,继而完成蜕变,一念胜天!“这样的话,具体时间,我们再行商议。”“好的小王爷。”冰蝶恭敬的拱了拱手。“如此的话,今夜之事,冰蝶已经全部铭记于心。在此,请容冰蝶为当初,对小王爷的误解和偏见而道歉。”“罢了,一家人,说什么两家话。”萧宁摆了摆手。可冰蝶,却是真心实意,满脸真诚的鞠了一躬。“此外,小王爷为了保护小姐,甘心背负骂名,一人入京冒那等风险,冰蝶敬佩!”说着,她又鞠了一躬。脸上满是佩服和尊敬。做完这些。她转过身,道:“小王爷,卫府那边还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冰蝶就不多留了。”“还望小王爷记住冰蝶今日所说的事情,在这琼州城一定要小心!小王爷保重!”说着,冰蝶就欲要飞身离去。可谁曾想。在其身后,萧宁的身影,已经再次幽幽响起。“冰蝶,你这么着急离去,怕不是因为卫府的事情吧。”萧宁转过身,朝着琼州城东南方的方位看过去。那里,有着一座老皇帝御赐的府邸,门上还有老皇帝亲手所书的匾!铁木勒的府邸。“啊?冰蝶不懂小王爷的意思。”“怎么?那铁木勒最近,总是去卫府挑事么?你从昨天开始,一直在盯着那铁木勒的府邸。”“不就是打算,在今天动手么?这么着急回去,不就是想先去那铁木勒的府邸,进行一番准备么?”???!!!这?冰蝶实在是没有想到,这小王爷的情报,竟然如此的灵通。在她印象里,小王爷哪里有这等手腕啊?“这!小王爷,您,您怎么知道?”“本王如今已经继承皇位,被这么多双眼睛盯着。加上我原本就是前往京城谋事的,是谋事,又不是送死!”“我有点准备,有点眼线,应该说得过去吧,很合理吧。”“……”“这……”一时之间,冰蝶竟然觉得无从反驳。只是觉得,眼前的小王爷,似乎越来越陌生了。“冰蝶,我问你,你可知道,那铁木勒的具体底细?”“略有耳闻。只知道,他就是当年伤到了小姐的人。之后,他又以卖国求荣为机,受到了先皇的赏赐。”冰蝶回道。“自从我们来到这琼州后,他就开始不断地前往卫府滋生事端,想来,是对小姐心怀怨恨吧。”“嗯。”萧宁点了点头。“既然如此,你觉得,为什么我不动手杀掉他呢?”“啊?”冰蝶一下被问住了。对啊,小王爷也是能杀人的。身边有千面禽兽这等高手,想要杀一个铁木勒,还是很简单的啊!那,为什么不杀呢?“为什么?”“冰蝶,你以为,那先皇就真的昏庸,真的无能么?”萧宁的话题,跳跃的总是这般快。“先皇?这点,冰蝶并不知。只是,听一些士子们提过。”“这朝堂之上,三足鼎立,原本就是先皇昏庸所致。先皇死后,又留下了这等乱局……”“如此看的话,先皇的确足够昏庸……”冰蝶思考了一下,回道。“是啊,如今朝堂的局面看起来,的确有些难看。但是,先皇在时,朝堂之上三足鼎立相互制衡,这是历代所少玩弄权术的高手,毕生都在追求的东西啊?”“先皇只是没有子嗣,所以才懒得为大尧朝堂的未来考虑,可这并不说明,咱们的这位先皇没有手腕啊。”萧宁淡淡的说着,大有一副高谈论阔之势。见此状。冰蝶不由得微微一愣。这等大谈朝局的小王爷,她同样第一次见到!只是,这个话题,她突然觉得,好像有点熟悉……还记得当年老爷在世时,似乎也提到过这个话题!铁木勒! 第97章 我本就是魔鬼,冲动一下很合理吧! 说到老爷萧洛,不得不说,曾经的萧洛,在大尧那也是声名赫赫的人物。其实,萧宁的纨绔之名,之所以远扬,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他老子的存在让其丢尽了颜面。俗话说得好,有其父必有其子。有萧洛这等风云人物在,当时朝中很多人都觉得,萧宁作为昌南世子,以后定然也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后面的事情,大家就看见了。正是这等强烈的高期待,最终没有达标甚至还拉了裤,所以才导致萧宁成了津津乐道的大尧第一纨绔。至于老爷提到铁木勒这件事情。冰蝶记得并不是很清楚了。只不过当萧宁刚刚说出那些话时,她觉得有些似曾相识。还记得。那是一个冬日,小姐刚刚从琼州回到松河县养伤。那日的夜有些冷,月亮如弓弦。老爷在屋内烤着火炉。“老爷,世子妃被伤成了这个样子,咱们直接派华叔过去,去琼州抹了那人不就好了!”“世子妃作为此战的功臣受此重伤,那始作俑者却受封加赏!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脑海之中的记忆,逐渐清晰。“怎么?你的意思,是去杀了那铁木勒?”萧洛的手微微伸向火炉,继而看向了一旁,一直没有开口的中年人。那是当年的才子榜探花,苏子房。苏子房在当年,绝对也是大名鼎鼎的人物之一了。那时候的萧洛加上苏子房,绝对算得上是大尧最让人忌惮的存在。这也是为什么,那时候的昌南王府,会受到如此猜忌!看见老爷的样子,那苏子房已然明白了萧洛的意思,无奈开口帮其解释道:“我们不能动那铁木勒啊,因为,从一开始,那就是针对我昌南王府,埋下的一颗钉子!”就这么一瞬间。冰蝶脑海之中回荡的话语,猛然在这房间内,再次响起。只是,这次说这话的人,是眼前的小王爷,昌南世子,当今的新皇,萧宁!“那铁木勒,从一开始就是针对我昌南王府的一根钉子!”这?记忆中,那次有关于铁木勒府邸的谈话愈发清晰。当初,那谋士榜探花的言论,和眼前萧宁的看法。在十年后,竟然不谋而合!听到这个言论,那冰蝶不由得瞪大了眼睛。当时的小王爷是戴罪之身,这才刚刚免罪,还未曾回府。因此。那时候的小王爷,是绝对不会听到当年的谈话的。这就说明!小王爷对着铁木勒的看法,跟当时的才子榜探花,竟然是一模一样的。小王爷不是不懂权谋,不懂朝局,没有什么深谋远虑么?可这等见解,又是从何而来?冰蝶惊愕间。萧宁已经再次开口:“其实,有关于我大尧的朝局,它并非一直以来都是这个样子。”“事实上,在前几年,我大尧朝堂上三方制衡,还是极其稳定的。”“朝堂混乱,制衡不在,也是这一两年才有的事情。这一切,归根结底,无非是因为陛下没有子嗣。”“没有子嗣,下一任皇帝又不是自己儿子。先皇对于这朝堂的未来,也就开始放任不管了。对于地方上的王爷们,同样不再猜忌。”“毕竟,无论大尧接下来的朝堂未来如何发展,都跟他没有关系了。”“因此,咱们的这位先皇,可从来不是什么没有心机、没有手腕的昏庸皇帝。”“恰恰相反,他的权谋之术,在大尧都是顶尖的存在。”“非我族人,其心必异!这样的道理,他自然是懂得。可是,尽管这样,他为什么还是要给那铁木勒封爵呢?”“很简单,那是一步妙棋啊。那时候,父亲和子房叔二人,可是让先皇极其忌惮的。”“他给那铁木勒封爵,为的就是针对父亲。当时,如果父亲冲动了,直接派人杀了那铁木勒。”“擅杀朝廷封爵的罪名,足以让我昌南王府一夜之间,灰飞烟灭。”“就算父亲忍住了,这一颗棋子,依旧可以保证我昌南王府,罪在将来的任何时候。”“可以说,只要这铁木勒死了,他们就可以把这帽子,扣在我昌南王府的头上。”萧宁尽可能的将一切,跟那冰蝶解释清楚。事实上。得知伤害了挽儿的人,就在这琼州,萧宁又怎么能忍得住?只不过。这么多年了。为了王府不被那莫须有的罪名,直接被那老皇帝端掉。萧宁只能是暂且不动那厮。可现在,不一样了!老皇帝驾崩!朝堂混乱。自己的昌南王府,也已经没有人再放在心上!只是。这件事情让冰蝶做……不太合适……毕竟。铁木勒也不是什么蠢材。他的府邸,可不是冰蝶自己一个人,就能随意进出的。“既然如此,那现在呢?现在杀了那厮,总可以了吧!”冰蝶听后,满脸的愤愤不平。见此,萧宁摇头。“你才说了,最近这琼州暗涌不断,那些身居高位的大人物们,都在策划着什么。”“卫府刚到琼州立足未稳,你这时候杀那铁木勒,不是给自己平添麻烦么?”“更何况,据我的了解,目前天机山高手榜第六十一的高手,王云山,目前也一直被那铁木勒养在府上。”萧宁的话轻飘飘的传入冰蝶耳中,仿佛有什么魔力一般。在刚刚还杀气腾腾的冰蝶,瞬间泄了气。天机山高手榜第六十一?王云山?冰蝶虽然武功还算不错,可这高手榜还是她不曾触碰到的存在啊。这么说的话,怕是还真动不了那厮了。“哼!”冰蝶的拳头握的紧紧的,心中很是憋屈。真是太令人窝火了!本来以为,可以给小姐报仇的,可谁曾想……可是,如果这杀不了那厮,那厮天天来府上寻事……岂不是接下来,自己这卫府就彻底没有好日子过了。想到这,冰蝶只觉得满心恨意,却又无从发泄。“冲动,是魔鬼啊。放弃吧,那铁木勒的府邸,不是你可以随意进出的。这件事情,先放放吧。”萧宁摆了摆手。那冰蝶顿时撅起了嘴巴,一副不爽的样子。“既然如此,小王爷,告辞!”说完。冰蝶看起来真是,半句话都不再想多说。飞身而出,直至没了踪迹。心中,尽管无尽的不甘,依旧是别无他法了。“怎么?那人,你真不准备杀了?”千面禽兽一直没有走。听着两人的对话,待到冰蝶离开,他不解的看了看萧宁。要知道。就在那冰蝶没来之前,这厮还说今晚要去那铁木勒的府邸,请自己看火树银花呢。“谁说不杀?”“不是你说的么?冲动的魔鬼啊!”“嗯,对啊。可是,我本来就是魔鬼,冲动一下很合理吧。”萧宁呵呵一笑,目光之内杀机乍现!铁木勒的府邸,不就是养着一个天机山高手榜第六十一的高手,王云山么?在这琼州小地方。一个王云山,保他周全倒也还说的不过去。至少,冰蝶那小丫头,去了绝对是自投罗网。可现在不一样了,形势变了!萧宁眯着眼睛,喃喃道:“静等今夜吧。”……翌日。一早。卫府的下人打开了门,发现了一个很是奇怪的事情。“小姐,奇了怪了,今天,那铁木勒府的人,没有来寻事骚扰。”准备打扫庭院的下人,来到卫清挽的闺房前汇报道。此时。正在侍候卫清挽洗漱的冰蝶,听后猛然一愣。没来?这是怎么回事?难不成?一瞬间。一个她平日里想都不敢想的猜测,猛然闯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第98章 火灾? 一个时辰后。卫府。正在用膳的卫清挽等几人,随意的围拢在圆桌前。前面就提过,大尧的礼制相对开明。尽管很多时候在外,人们还是会在意一下下人和主子之间的礼仪僭越。可在家里,这就随意的很了。至少。无论是之前在昌南王府,还是如今在卫府。卫清挽和小莲、冰蝶,几乎都是在一起吃饭的,从来就没有过什么主仆之分。“嗯?小莲,今天早上的菜很新鲜的样子,这是从何处买来的?”“啊,是一个卖菜的老伯,自己送到咱们家门口的。他说他都是从乡下拉来的,自己种的,我看成色不错还便宜,就买了点。”小莲笑眯眯的回应。“嗯,这个还真不错,下次如果再来,你就问问他。”“如果可以的话,以后我们我们卫府的菜,就交给他们来。这个是什么?以前怎么没有吃过?”卫清挽吩咐着,又看向了餐桌上另外的一些膳食。自从来到琼州之后,这餐桌上总能出现一些新鲜东西。“这个是酱菜,好像说是琼州这几年才流行起来的吃法,说是一般都很不容易买到呢。”“可小莲昨天运气特别好,竟然说是什么中了彩头,直接免费送了我一大缸。”“除了这些,还有些叫梨膏糖的东西,说是可以治疗咳嗽很有帮助呢。正好,小姐可以用得到。”“对了,就是昨天晚上,小莲给小姐吃的那冰块似的小糖。”小莲满脸喜悦的讲述着自己这几天的收获。卫清挽听后,则是笑眯眯的点头。最近自己卫府的运气,好像出奇的好啊。只是,为什么一切都让人觉得怪怪的呢?虽然也说不出来什么具体的一场。但总是有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就是让人觉得很是,莫名其妙?“小姐!有关于那铁木勒府邸的消息,打探到了!”就在三人其乐融融交谈间。负责打探情报的探子,已经跑了回来。今早。在得知那铁木勒府邸的下人,没有和前几日那样,来府邸骚扰寻事后。冰蝶就想到了一个,她自认为不太可能的可能。不过,她还是派探子出去,打探了一下。毕竟。这铁木勒府邸的下人突然不来,总得有理由吧。“果然,正如冰蝶姑娘所说,铁木勒今天没来的原因,还真是因为,他的府上出了事故!”“事故?!”卫清挽闻言,不由得放下了手中的筷子,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诧异。“细细说来。”“具体的,小人也没有打探的太过于清楚。总之,官府的结案文书是说,昨夜铁木勒的府邸走了水。”“今天发现时,已经全府化为了灰烬。铁木勒府上的所有人,无论是那铁木勒,还是家奴下人,全部被烧死了!”!!!此话一出。卫清挽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那种令其总是觉得莫名顺利的感觉,再次浮现。又来了。这等打瞌睡了就有人给送枕头的事情。自己昨日还在想,以后要想办法整治一下这铁木勒才好。总不能一直让其在卫府门口寻事吧。结果,今天那铁木勒府邸就失火了?而且是,全府皆亡?一旁的冰蝶闻言。整个人更是跟着瞪大了眼睛!这?火灾?全府的人无一幸存?这!难道真的是单纯的火灾么?“所以说,就是单纯的火灾喽?”卫清挽细细的思索了一下,有点不可置信的反问道。“看样子,应该是这样了。不过,小人在回来时,又听到有人闲谈,说不一定是火灾。”“在昨晚失火时,好像有人在这铁木勒府邸的屋顶,看到了两个身影。”“其中一个说是很有特点。”“什么特点?”“说是那人满嘴尽是污言秽语,说什么小娘子之类的……”“……”“啪啦~~~”!!!那下人正说着,就听到一旁冰蝶的筷子,不知何时已经掉在了地上。冰蝶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这?满嘴尽是污言秽语的人,这人,自己明明见过啊!昨天!千面禽兽!那厮,不就很符合这个描述么?所以!自己果真没有想多。这根本不是意外。这一切的始作俑者,是小王爷?看不出啊,这小王爷平日里不紧不慢的,做起事情来竟然如此雷厉风行。只是,他不是说什么,冲动是魔鬼么?怎么转眼间,自己就……尽管心中有些诧异,但不得不说,冰蝶的心中,对于那萧宁的改观,愈发的大了。这么一看,小王爷对小姐,其实也蛮好的啊。不仅如此,小王爷对自己,好像也不错呢。他昨天满口大道理的告诉自己,不要以身犯险。结果,转过头就自己去冒险了。这何尝不是在保护自己呢?冰蝶思索着这一切,嘴角不由得露出了一抹笑意。“怎么了?冰蝶?你是想到了什么么?这件事情,你是知道什么隐情么?”就在冰蝶愣神间。卫清挽已经看了过来,脸上带着狐疑问道。 第99章 卫清挽:好像背后有一个人,在默默帮我们…… “啊?”面对卫清挽这冷不丁的询问,冰蝶茫然的抬起头,朝着对方看去。只见,卫清挽的脸上带着浓浓的疑惑。事实上。从昨天晚上开始,她就觉得冰蝶好像有点怪怪的。但具体的,还说不上来,就是一种感觉。“啊,小姐,没有,这铁木勒府上的事情,我哪里会知道。”冰蝶有些心虚的跟卫清挽对视,露出了一个悻悻的笑容。“哦。”卫清挽点了点头,没有多想。冰蝶则是连连捡起了自己掉在了地上的筷子。“这么看,这琼州还真不太平呢。好在,如今夫君贵为天子,身边的防卫应该很好,我们就不用太担心了。”卫清挽的脑子里可真是,无时无刻不想着萧宁啊。提到萧宁。她的眼神不由得从一开始的神采奕奕,逐渐变得落寞,最终黯然失色。显然。小姐这是又想到了之前的事情,伤心了。看见这一幕,一瞬间,冰蝶的心中不由得出现了一股强烈的冲动!一种想要将自己的所见所闻,自己所知道的一切,都对小姐和盘托出的冲动。看见小姐这伤心的样子,她是多么想告诉小姐!一切,都不是你想的这个样子。小王爷其实,对你真的非常好!就连今天这件事,都是小王爷为了你,才冒险做的。所以,小姐大可不必为了眼下的烦忧而担心!只是。她不能。想到小王爷昨天告知自己的理由,冰蝶很清楚,小王爷的做法是对的!一旦自己将一切告知了小姐,小姐肯定是坐不住的。哪怕现在,两人都不在一起了,小姐还无时无刻不为小王爷考虑。这如果让她知道了真相,她到时候肯定是小王爷车前的马前卒啊。加上小姐在朝中的威望。到那个时候,危险自然而然的就来了。思索间。冰蝶手中拿着筷子,愣愣的望着前方,没有半点动作。见此。卫清挽再次疑惑的打量着对方:“怎么?冰蝶!你有什么事情想对我说么?”“啊,没有。对不起小姐,刚刚冰蝶走神了。”“想什么呢你,这么着迷。”卫清挽打趣了一句,又看向了那探子。“照你这么说,既然昨晚有人看见了铁木勒府邸的屋顶有人,那这次铁木勒的府邸失火,很有可能是人为的才对。”“这些信息,那些人没有告知官府么?”“告知了啊小姐。”“那官府怎么说?”“小姐,官府根本就没听,就这样以意外失火结案了。”探子回道。“小姐,如果没有其他的事情,小人就先退下了。”“嗯,你先下去吧。对了,小莲,这酱菜,给他们也盛点尝尝。”卫清挽摆了摆手,吩咐道。小莲的动作麻利,听后就去忙活了。“同喜哥,别提了,你怕是不知道,这酱菜可好吃了。这可是小莲中奖得的哦。”冰蝶在一旁默默地听着。听到官府已经以意外失火结案,才松了口气。还好,虽然被发现了,但最终没有被官府盯上。小王爷这次运气还真不错,但是,这种事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他昨天还教训自己不能冒险,下次,再见了他自己也得给他说一下才是。这琼州官府的大人们,贺泰铭之流,都是藏着秘密的人。一定要小心才是。这次运气好,那下次呢?冰蝶在心中想着,联想到近日自己打探到的那些屯兵、屯粮、暗藏军士的大人物,不由得心生后怕。尽管小王爷是天子,可暗地里一旦落到这群人手上,谁知道会怎么样……更何况,小王爷目前是绝对不能露馅的啊。待到小莲离去,卫清挽放下了手中的筷子,脸上再次挂上了那副疑惑的神情。“小姐,您怎么了?”冰蝶见状,问道。“没什么,就是觉得,这件事情有些奇怪。”卫清挽眉头紧锁,手指轻轻地敲击着桌面。“难道冰蝶你没有发现么?这次铁木勒府邸这件事,你不觉得有点太过于合我们的心意了么?”“就像是,有人刻意为我们做的一般。”“啊?这,并没有啊。”冰蝶听闻,直接否认了。否认完,冰蝶连连夹了几口菜,吃的“啪叽啪叽”直作响,以掩饰自己那慌乱的内心。她狠狠地埋着头,脸上就写满了几个字:“别看我别看我,我什么都不知道……”小姐啊,你说这铁木勒府邸的事情太过于合我们的心意了?就像是,有人刻意为你做的一般?那可不是么?本来就是刻意为你做的啊!“而且,不仅仅是这件事,而是从一开始,自从我们进了这琼州之后,好像一切就显得太过于顺利了。”卫清挽思前想后,又给出了一个总结。“从那天的神秘郎中,再到这铁木勒府邸的事情……一切的一切,总让我觉得,好像背后有一个人,在默默地帮我们。”“啊……那冰蝶就不知道了。小姐,这个真好吃,来,你再多吃点吧……”“冰蝶,你的筷子,换了么?”“……”呸呸呸,我说怎么这菜吃着味道不对……今早的饭,吃的实在是有些令人心慌慌。差点就忍不住,把一切说出去了啊。吃完早饭。冰蝶一溜烟出了府。这府邸,这有小姐的府邸,这有小姐在思考琼州事情的府邸,真是一秒都没法呆了。不然,露馅指日可待啊……今日出府,冰蝶的目的地直指琼州城的城北官道。城北街道距离那官衙相对较近。萧宁昨日传话,让自己今日在这里等他会面。目的呢,则是因为昨天说好的。小王爷要求自己,带着他前去那些屯粮、屯兵的地方打探一番。“冰蝶。”才到这官道附近,冰蝶就看到了一个陌生的男子,在对着自己挥手。细看之下,冰蝶才认出对方。这是易容之后的小王爷!“小王爷。”“好了,走吧。不过,在此之前,咱们需要先去城北一趟。”萧宁说着,就带着冰蝶朝着城北而去。尽管冰蝶不知道,萧宁此去是何意图。但作为一个下人,她就只管跟着就行了。二人一路前行,一直走到了一家卖胭脂水粉的店停了下来。“小王爷,这是?”冰蝶一脸迷茫的盯着萧宁,实在是搞不清楚,萧宁这葫芦里,究竟是卖的什么药。这不是姑娘家逛的店么?小王爷来这里干什么?懵逼间,冰蝶已经跟着萧宁进了店面。萧宁上前,跟那掌柜说了几句。之后,就见那掌柜,从一开始那毫不在意的神情,变得恭敬了起来。对方跑进店内的里屋,在里面一番翻找,最终从店里如同捧什么翡翠珍珠般。小心心的双手托着一个木盒子走了出来。“先生,洛陵快马送来的东西,都在这里了。”“嗯,好的。”萧宁点了点头,打开了木盒子。香皂。牙粉。翠竹牙刷。宣薄纸。等等等等。这是李记最近新研制的日常用品。李百万那厮一直都是个爱恭维,且会恭维上级的人,这一点萧宁早就了解了。自从楼轩诗会的事情了结后,第二天,李记就在洛陵城开业了。按照这几年的计划,萧宁商业版图里研制的一批新品,纷纷开售。李百万知道萧宁在琼州,卫清挽也在琼州。当即让人快马加鞭,将这李记开业后的头一份送了过来。说是送给卫清挽的。萧宁原本是打算多此一举的,但一想到这是自己这几年的心血,他还是忍不住想让卫清挽试用一下……更何况,卫清挽总不能通过一套李记的用品,就查到自己头上吧。更何况,李百万为了让自己能放心接受,这琼州的水粉店那边,他都已经帮忙准备好说辞了。卫清挽肯定查不到,更不会暴露萧宁的身份。至于如今李记在洛陵的现状,里面的商品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有价无市!就眼前这个木盒子里的一套东西。就不要说什么普通的贵族了,哪怕是一些顶级的豪强乡绅家的夫人,想要买一套怕是都要抢破头……当然了,这一切也都是李记的营销策略。依旧是老一套。高端定位,外加饥饿营销……“冰蝶,你今天回去的时候,把这些给你们小姐送去。”“啊?”冰蝶盯着那木盒子里,那一个个用上等丝绢包裹,看起来就价值不菲,而自己又叫不上来名字的东西。不由得一愣。“小王哦不,月先生,这是?”“一些日用品,你带回去给挽儿就可以了。具体怎么用,我一会告诉你。”“好的。那我怎么跟小姐解释呢?”“有人送的,或者是你是正好是今天第一个进店的人,是幸运儿等等,随你怎么编。”“……”冰蝶无语,这一刻,她猛然想到了小莲……小王爷,小姐现在就已经开始怀疑了,你是嫌我暴露的不够快么?冰蝶搬着那木盒子,跟在萧宁身后出了门。她有些搞不懂,这东西究竟有什么好的,小王爷还得让自己给小姐带回去。这东西,虽然看起来精致,但也看不出有多么珍贵的样子啊……而且,听小王爷说,这是日用品。既然是日用品,那就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小王爷又何必费尽心思,让自己给小姐带回去一份啊。在此之后。二人就出了城,一起朝着那今日此行的目的地黎山而去。期间。小王爷还在城外一个山庄前停了一下。在那里,有着一批人在精心培育一些蔬菜果植。那群人对小王爷同样很是恭敬。冰蝶呢,还在这里看见了一个熟人,给自己卫府送菜的那老农……再后来,她又见到了今早的酱菜。直到这时,冰蝶才算是回过了神来。这。原本,自己还以为,来到琼州之后,也就那上次帮小姐治疗瘟病,和昨日的铁木勒府邸的事情,是小王爷做的。现在这一看,何止啊。好像自己卫府的吃穿住行,都是小王爷安排的啊……可就这,小莲那傻丫头,竟然还以为是自己运气好。这小王爷对小姐,可也真够用心的啊。这一点,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一路上,冰蝶带着满心的惊讶。对于萧宁的认识,再一次刷新。终于。在中午时分。那黎山,到了!黎山!这里就是冰蝶之前提到过的,自己探查时发现的,有人屯兵、屯粮、暗自打造弓弩的地方。其实。按理说。这黎山位于琼州的一角,距离琼州城有着一段很长的距离。如果冰蝶按照正常的道路走,是肯定不会发现这里的。可说来就是巧了。那天,冰蝶先是赶路到此,遇到了通行不顺。之后,又看到了这个方向有炊烟,还以为有人在此。就是这样,几番机缘巧合之下,就发现了这的秘密。哪怕到了这会,想到那天发现这黎山秘密的诸多巧合,冰蝶还觉得奇怪。“小王爷,接下来,咱们就不能这么随意了。”临近黎山。冰蝶的神情,逐渐的凝重了起来。毕竟说。小王爷不会什么武功,而这里既然是有人在暗中打造武器,屯兵屯粮,看守自然是严密的很。那天自己前来,都差点被发现。就更不要说今天了。“小王爷,我们马上就要进山了。那些人,就在这黎山的山穴里。”“一会进了山,你一定要紧跟在我身后。这样遇到了危险,冰蝶好能尽最大的可能,保护小王爷。”冰蝶面色凝重,对萧宁道。“好。”萧宁点了点头。接着。二人下马,接近山穴,进山!期间。在走山路时,萧宁还刻意的放重了脚步。他这么做的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把压力给冰蝶给到位。他必须让冰蝶在心中心知肚明,自己是半点武功都没有,就是个纯纯的累赘。这样,她就要一边分心照顾自己,一边应对危险。这等情况下,她要时时刻刻考虑着自己,对其的考验是最大的。对其突破,也是最有帮助的!果然。在萧宁的这番伪装过后。冰蝶的表情,变得更加郑重了。同时。她和萧宁之间的距离,更是进一步缩短了。原本。二人之间还有着五步远的距离,如今就只剩下三步了。在跟萧宁保持好了更近的距离后,冰蝶才放下心来,带着萧宁继续前进。哎。看小王爷这登个山都如此的耗费力气,他这体力,远远比自己所预料的更差啊。看来,自己对小王爷,需要花费更多的心思了。冰蝶心中暗道。 第100章 遇险! “小王爷,慢点……”冰蝶小心翼翼的走在前面,挡在萧宁身前,一步三回头。一副生怕萧宁出什么状况的样子,像极了那护犊子的老母鸡。萧宁依旧是那副慢吞吞,走起山路来都费劲的样子,跟在其身后。不过,他的注意力还是很集中的。因为此次前来,他根本就没有和任何人打好招呼。为的,也是让这里的守卫,拿出来最真实的攻击,不放水。只有这等最真实的战斗,才能帮助冰蝶快速的蜕变。若是有一方知道了实情,在那里演戏,那就没什么效果了。反正,有自己在这里,能百分百的保证双方不受伤。“小王爷,再往前一些,就要到了他们有守卫的地方了。一会如若起了冲突,你就躲在我身后。”“还有,这样侧着身,最容易不被察觉……”冰蝶一边走,一边小声的给萧宁上着小课。跟他讲一些最基础的步法之类的武学常识,以便让萧宁在接下来面对危险时,可以尽可能的自保。当然了。她也肯定会把注意力全部放在萧宁身上,保证对方百分百不受伤就是了。“小王爷,看,那里就是他们屯粮的地方了。”在走到了一处洞天处。冰蝶指了指下方,那地面很是平坦,明显有人修整过的大山洞。山洞顶上有着开了一裂口,正好可以让阳光进入。凑着阳光,二人可以看见摆在那里的数十个大粮仓。“只是,具体他们到底囤了多少,这粮仓有没有囤满,我就不知道了。”就在冰蝶讲述之际。那藏粮洞的守卫,突然一起弯下了身子,对方一衣着黑斗篷的人,微微鞠躬。“大人。”“嗯,这粮仓的状况怎么样了?最近又有多少入粮?”“……”下方,明显是这藏粮洞的首领的人物,对着那黑斗篷汇报着。只是。二人离得有点远,他们的具体对话,萧宁二人没有听到……“好,我知道了。”在一番交谈后,那黑袍人点了点头,露出了一副为难之色。“哎,当初,月下回先生计划的是八年期限。如今,八年之期即将到了。”“如果到时候我们完成不了这任务,那可拿什么脸去见他啊!”黑袍人无奈的摇了摇头,叹息道。一边说着,他一边将那斗篷脱下。斗篷下,是一张熟悉的脸!不是别人!正是这琼州的知府,贺泰铭。贺泰铭脱下衣袍后,就自己跑到了粮仓处,探查了起来。“这边怎么样?知府大人?”几息的时间后。又是三个人进入了这藏粮洞。正是琼州三司!司马冉九成!司徒王世宝!司空佟东方!“哎,一言难尽。你们那边怎么样?”“驻兵坑和器作洞那边都还不错,大人一起过去看看?”“好,走吧。”说着。四人并肩离开了这里。这藏粮洞之上,崎岖到甚至都难以落脚的小山道上。冰蝶盯着下方的一幕,满目骇然。“这!这里的背后之人,竟然还真是贺泰铭和三司。”之前。冰蝶就有过这方面的怀疑,可惜一直没有证实。如果,看到了确切的答案,她不由得开始有些担心。“看来,这琼州的大人物们,一个个还真都是心怀叵测之辈啊。小王爷,您可一定要小心了。”说着,她又托着下巴,目光盯着下方的粮仓,思索了起来。“小王爷,您知道琼州月下回么?”良久,冰蝶才猛然问了一句。“琼州月下回?大尧盗帅嘛,自然是知道的。”“刚刚,那贺泰铭提到了月下回先生。而且,从他的话里很明显可以听说,这月下回才是真正的幕后主使!”“也不知道,这月下回究竟是何许人也啊,竟然能够让琼州的这些大人物们,都如此的顺从听话。”“不过,看如今他藏兵藏粮的迹象,很显然这厮是一个危险人物啊。小王爷接下来还要在琼州,可一定要多加小心啊!”“没想到,这月下回还有如此一面啊!”冰蝶总结了一下。“哦?听你这么说,好像你对这月下回,还很了解的样子?”听了冰蝶这话,萧宁不由得有些好奇。“那是自然。传言里一直说,月下回英俊倜傥,身姿丰毅。且身手高绝,还心系天下苍生百姓。”“大尧好多像冰蝶这样的女子,都会倾慕对方啊。”“更何况,如今大尧酒楼的说书先生,都把那琼州月下回编成了话本了。”“就算想不知道这琼州月下回,怕是都难啊。”冰蝶一直都是这般,很耿直的性格。这如果是小莲,她肯定不好意思说。但冰蝶的话,这些话她说起来,就从来不会觉得不好意思。“所以冰蝶你?”“冰蝶自然也是倾慕对方的,只是,冰蝶是王府的人,而且是通房丫头,还是个下人,自然不会有多余的心思。”“更何苦,如今冰蝶知道了小王爷用心良苦,以后自然会更加忠心的服侍小王爷。”冰蝶说着,又看了萧宁一眼,道:“小王爷,咱们再去看看前面的吧。”冰蝶说着,带着萧宁继续向前。下一秒。“咔嗒~~~”一声石块,猛然坠落!是萧宁。刚刚,萧宁一步没有踩稳,竟然踩空了。继而。仓促之下,直接蹬落了一块山石。当然,是故意的!“啪嗒~~~”最终。山石落地的声音传来。伴随着这声响,那藏粮洞的守卫们,纷纷一起抬起了头,朝着声源处看了过来。好在,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冰蝶瞬间也反应了过来,伸手将萧宁拉入了一块巨石之后。而冰蝶,则是暴露在了所有人的视线之下!冰蝶自然是知道,这是萧宁踩空了。对此,她当机立断,立刻先朝着退回之路,探路而去。只可惜。那藏粮洞内的首领,在看见冰蝶的第一时间,当即大手一挥:“有人闯入,封闭山口!”接着。一道道身影,已经鱼贯而出,不断地进入了这藏粮洞!两旁的人,甚至开始登高,朝着冰蝶涌来!“完了!”看见这场景,冰蝶的心当即凉了半截……这次,怕是真的要有去无回了!只是,连累了小王爷。小王爷如果死了,那小姐可怎么办啊…… 第101章 结束了! 冰蝶心中后悔莫及。自己当初,无论如何也不该带着小王爷孤身犯险啊。不过,现在可不是后悔的时候。冰蝶回过神来,开始打量地形。她在想,有没有办法可以把萧宁送出去。在一番探查之后,冰蝶失望了。根本没有任何出路。最令人无奈的是,这黎山之内竟然有机关,自己上次来,竟然没有发现。在刚刚那厮发出了封闭山口的命令后,那自己进来的洞口处,竟然落下了一扇巨型的石门。如今,她们的处境,是真正的进退两难了。好在,小王爷目前还没有被发现!“小王爷,你躲在这个石块后面,我下去引开他们!”冰蝶拿定主意。如今。这里的人都在下面,正在往自己这个方向突围。如果自己带着小王爷在这里死守,怕是只有死路一条。小王爷还会被发现。因此。只有自己去把人引开,让小王爷趁乱离开,兴许还能有一条生路。冰蝶思索间,飞身而下!直接义无反顾的冲进了眼前的乱局之中。两方人混战到了一起。萧宁则是开始站在上面,观察了起来。如今,他要做的只有一件事。防止有人受到致命的伤害!除此之外,其他的无需他过多的插手。萧宁坐在原地,打量着眼下的战局,最终幽幽开口。“半刻钟!”他说出了一个时间。这是他计算的,冰蝶的体力,可以支撑的最终时间。他一边打量着冰蝶的身影,一边手指轻轻地敲击着山洞内的石块。山洞之内,刀兵之声和他的敲击声,组合成了一种莫名悦耳的节奏。萧宁则是闭目养神,静静的等待着冰蝶强弩之末的那一刻。冰蝶这边。她是用掌的!且之前也听她提过,其最崇敬的高手,是天机山高手榜第四十六的高手,抚云掌,禅一秋。在一掌将又一人击退之后。冰蝶身后,又来两人。她艰难闪躲过一人的攻击,可惜,另外一人还是一刀划过了她的臂膀。一丝丝殷红的血液,开始不断渗出。可冰蝶没有丝毫在乎伤口的时间,再次转身,将人击退。她一边跟人对战着,还一边打量着萧宁所在的位置。还好。那个地方暂时没有人发现,小王爷暂且没有危险。自己的战略,完成了。接下来。自己只需要将这些人全部打倒,继而带着小王爷,想办法离开这里。冰蝶想着,继续跟人搏斗着……一刀刀利刃划身而过,一个个守卫被其不断地击退又上前,再击退……尽管冰蝶将每个凌厉的攻击都躲了过去,可刀剑无眼。她的身上,还是很快就满是小伤口了……一丝丝的鲜血,不断地渗出。以至于她一身的黑色衣装,都开始显露出点点斑红。时间一分一秒的逝去。“哒~~~哒~~~哒~~~”萧宁不断的敲击的手指,在已经数不清究竟敲打了多少下后。动作戛然而止!半刻。时间到了。萧宁淡淡的睁开眼,向下看去。却见那冰蝶,尽管显得已经是满身疲态了。可她还是尽可能的拖着自己已经行动迟缓的身子,跟那群人殊死搏斗着。“不好!”甚至。在看见了有人要即将到达可能发现萧宁的位置后。冰蝶竟然再次飞身而起,一掌将那人击飞了出去!“嗯?强弩之末,竟然还能回光返照,打出如此凌厉的一掌?”萧宁不由得感叹道。要知道。就刚刚那一记攻击,可是很耗费体力的。冰蝶竟然在这等情况下,还能打出来。不得不说,还是让萧宁有些惊讶的。“极限!”他淡淡的吐出了两字。是的。如今的冰蝶,俨然身体已经到了极限。如今的她,是在透支自己的体力。如若是平常,可能他早就倒下了。可现在这个局面,她不能倒下!她一旦倒下,小王爷就会落到这群人手里。这贺泰铭等人,明显不是表面上看起来的如此正派。在背后运筹这等事,谁知道他们在谋划什么。尽管小王爷如今贵为天子。在这等暗地里落在他们手中,能不能活下去依旧没有任何保障!因此,自己不能倒下!为了小王爷,更为了小姐……冰蝶默默地想着,几乎已经没有任何体力的她,身体还在本能性的不断反击着。是意志,一直支撑着她站在这里。“以前,冰蝶的潜力确实差了点。可如今,她的潜力,倒是有点冲击神游的可能了。”如今。虽然冰蝶看似在透支体力。但是,这也是她一次又一次的在突破极限啊!这等时候,这等致命时刻,这等体力耗尽完全依靠意志支撑的时刻。每多坚持一秒,都能抵得过平日里修习的一天甚至是更久……冰蝶不断的反击着,受伤的频率明显比之前更高了一些。不过,她没有任何退让。以至于前来围攻她的众守卫,看着眼前的女子。眼神都从一开始的冰冷,逐渐变得柔和,变得满是钦佩。“姑娘,你是必死无疑的。这么挣扎,又是何必那?”那为首的人见状,无奈的摇了摇头。“原本,我们是打算抓活的。可现在看来,你这个状态,就算我们抓了活的。”“你的心志一旦放松了下来,怕也是很难再说话了。”“兄弟们,既然如此,就给这姑娘一个痛快的吧!”那首领的声音依旧冰冷。可话语之中,可以听出对于冰蝶,无尽的敬意。众多守卫闻言。当即停下了攻击,纷纷往后撤。在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冰蝶彻底围拢在中间之后。其中有几人,则是拿起了弓箭,上前一步,张弓搭箭!是的。因为冰蝶如今的状态,想要近身将其砍杀,依旧要耗费一些力气。加上他们已经决定不再抓活口。远程攻击,自然是最好的选择!拿弓箭的几人,都是神射手。这个距离,他们能保证,自己的每一箭都能射中冰蝶,不会出现误伤!“放箭!”冰冷的声音淡淡响起!在冰蝶耳中,这似乎是那死神的召唤!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 第102章 出手!小王爷的武学! 这一刻。冰蝶看着这群人的架势,她是多么想飞身而去,回到刚刚的位置,看看有没有什么办法,尽可能的把萧宁送出去。自己死了没关系!但小王爷,绝对不能死在这里啊。只可惜,没有出口,她也没有体力了。看着那一支支凌厉的箭矢,冰蝶知道。这一次,自己无论如何,都再也没有生机可言了。此时此刻,冰蝶的心中,那是无尽的后悔。她在想,自己一开始为什么要答应小王爷呢?自己明明对这里都不了解,自己就该有了百分百的把握再来的啊!对于死亡,冰蝶并没有太多的恐惧。只是,小王爷还在那里啊!冰蝶很是不甘的朝着那小王爷看了过去。只见,这会的小王爷依旧躲在那里,她心中又泛起了点点凉意。有时候,人心真的很矛盾。就比如此刻。冰蝶明明很希望,小王爷可以躲在那里,不被任何人发现。最终,兴许还有可能逃出生天!可是。当自己的生命要走在尽头时,她又奢望小王爷在这一刻,在自己即将死去的这一刻,为自己站出来!她也不知道为什么?兴许,她内心之中渴望的是一种,对自己付出了生命的一种认可?她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有这等想法。只不过。当看见都这等时刻了,小王爷竟然依旧无动于衷时。她的心中,多少还是有些落寞,有些失望的。哎。在小王爷眼中,自己终究只是个仆人吧。通房丫头,说到底,还是丫头啊!是不值得让主子付出生命去拯救的啊。如果此时是小姐在的话,或许她会不顾一切的来救我吧。如果是小姐落在此刻自己的境地,小王爷应该也会不顾一切的去救小姐吧。自己自然没有任何,想要跟小姐对比的意思。只是,真的会有些伤心啊。可惜。小王爷永远不会是小姐,自己在小王爷心中的地位,更是低到了泥土里吧。冰蝶又看了萧宁一眼。恰巧,此时的萧宁,也朝自己看了过来。两人的目光对视。只见,小王爷此刻的眼神,并看不到半点的担忧!哪怕如今,自己已经身陷囹圄,小王爷似乎都完全不在意自己的死活。自己,终究是一个下人,而不是家人吧!失落之间。冰蝶的脑海之中,思索了太多太多。小姐。对不起,可惜,我尽力了。小王爷!对不起,冰蝶怕是,无法带你出去了。“嗖~~~”“嗖~~~”“嗖~~~”凌厉的破风声,在这山洞本就狭窄的空间内响起。在冰蝶耳中。这是在她生命最后一刻,为其敲响的丧钟!冰蝶静静的闭上了眼睛,等待着死亡的到来。她想要反抗,但是,她真的没有力气了。一支支箭矢,如暴雨落下般,朝着冰蝶飞来。大概有数十支!兴许,只需要一息的功夫,自己就彻底离开这世界了。死于数箭穿身。“叮~~~~~”“叮叮叮~~~~~~~~”冰蝶静静的等待着。只是。那等乱箭穿心的痛感迟迟没有传来,一声声金属声与箭矢的箭头接触撞击的声音,已经在冰蝶的耳畔响起!“这是?”冰蝶迷茫的睁开了眼睛!只见,刚刚小王爷所在的位置,早就没有半点人影。嗯?小王爷人呢?就在冰蝶疑惑间。下一刻。只见一道熟悉的身影,从天而降!他的手中,还拿着几个四楞刺模样的飞镖!和自己身边地上刺进了土里的,是同一种!这就是刚刚挡住了刺向自己的箭矢,救了自己命的东西。这一切,都是小王爷做的?这?!一瞬间。冰蝶的内心之中,茫然、不解、疑惑、惊愕瞬间充斥了起来。这!小王爷不是不会武学么?可是,为什么他的四楞刺会扔的这么准?哪怕是自己,怕是也没有这样的准头啊?刚刚那飞行的箭矢是什么速度啊?要知道,那群人手中的弓,拉力可不低!更重要的是!小王爷是怎么飞的这么高的?又是怎么一跃就从刚刚的位置,转瞬间来到自己身边的?冰蝶左思右想,脑海之中诸多想法飘飞而去。只是,这时间,也就是一刹那。她再次抬头,只见自己身前,依旧有着三支箭矢在笔直朝自己飞来。她想躲,可是,实在是没有力气了。小王爷,兴许是会武功的吧。看起来,好像还很精湛的样子。这样,自己也能放心了。这三支箭,自己是躲不过去了。小王爷手中的飞镖也用完了!冰蝶释然了。却见。这个想法才出,那道身影已经从天而降,笔直的落在自己身前。接着。就见其伸出手,对着那三支飞箭而去。“嗖~~~~~噌~~~~~”破空声戛然而止。三支飞箭,停在了距离冰蝶身体一毫的距离!这!冰蝶眸子里满是错愕。笔直的盯着眼前之人!自然是萧宁。只见,他只用了两根手指!竟然硬生生的夹住了这三支飞箭!“冰蝶,没事吧,你受苦了。”小王爷没有抬头,只是站在自己身前,不断的处理着飞箭!当淡淡的声音传入耳中,冰蝶的眼眶,不由得升起了浓浓雾气。小王爷来救自己了?小王爷!来救自己了!“小王爷,不要管我,他们人多,冰蝶已经走不了了,你自己快走吧!”冰蝶心中,那是无尽的感动。不过,她的理智很清晰的告知她,不能让小王爷留在这里。更何况,自己如今的情况,已经百分百的走不了了。自己跟着小王爷,已经不再是一个保镖,而是一个累赘。她还想劝说什么,却见那小王爷,在很是随意的处理飞箭的同时,竟然递过来了一个红色的小方盒子。“来,把这个丹药吃了。”冰蝶可是透支了体力的,这种时候尽管有助于突破,但身体也是虚弱到了极致的时候。一旦挺不过去,死亡在所难免。因此。这种时候,补药这等东西,就很有必要了。“这是?回光丹?”打开小盒子,看见这药品,冰蝶的眸子里,再次闪过了一丝惊愕。除此之外,是那浓浓的感激和感动。“小王爷,这,这太珍贵了!”回春丹!大尧丹圣清君真人每五年才能炼制出一颗的珍贵丹药。丹药内的每一株药材,都价值连城,有价无市!这东西,皇宫贵胄们平日里求都求不到。自己一个下人,哪有资格吃?“这是命令,赶紧吃了,之后坐下恢复体力,感悟刚刚的状态。我给你护法!”萧宁依旧没有回头。他站在冰蝶身前,步伐稳健,看起来这些箭矢对他来说,完全不是问题。“多谢小王爷!”冰蝶闻言,也不再啰嗦。吃下丹药,席地而坐!她明白。小王爷这是让自己赶紧借助这丹药的药力恢复体力,只有这样,一会自己二人才有可能一起出去!小王爷,是打算带自己出去!自己在小王爷心里,才不仅仅是一个下人这么简单!冰蝶心想着,尽可能的稳定心绪。萧宁则是一边护法,一边处理着这群护卫们。当然了。都是引导式的将其击伤!这属于指导式的对战,对方受伤不会致命,悟性高的反而会有所感悟!伴随着时间的推进,一众护卫们开始越来越少,倒地的越来越多。“怎么了?怎么回事?发生什么事了?”藏粮洞外!那贺泰铭等人,终于是听到了动静,姗姗来迟! 第103章 玄炽军! 藏粮洞外。那贺泰铭迈着本就不是很利落的步子,很是焦急的跑了进来。其身后,还跟着佟东方、王世宝等人。“怎么了?”跑进洞内。看见这满洞倒地的卫士们,四人很是慌乱的瞪大了眼睛。“大人,有外人闯入!”那卫队首领过来汇报道。贺泰铭闻言,当即皱紧了眉头,有些斑白的胡须,都跟着微微颤抖了起来。“什么?有人闯入?这怎么可能!”他有些不解。要知道!黎山这个地方,那可完全称得上是人迹罕至的地方。何况这里筹备的事情,一向保密的很是妥当,加上卫士们的守卫也很是严密。这么多年了,可是从来未曾有人发现过啊!“务必把人给我拿下,一个都不能放跑!月先生将这里交给我们,我们绝对不能让他失望。”贺泰铭当机立断。后又见到这双方悬殊的实力,当即大手一挥:“你们三人去,给我把玄炽军的精锐调来!今天这人,绝对不能让他逃掉!”玄炽军!这可以说是这黎山之内,贺泰铭最大的底气。当初,月先生交给了自己三个任务!屯粮!打造兵器!以及,屯兵!而玄炽军,就是他们屯的兵!这玄炽军可不是一般的军马可以比拟的,根据一些在京城当值过的军士评价,这玄炽军的战力,甚至比内卫也不遑多让!内卫!那可是整个大尧宫内的,最强大的军队。由那落剑山庄的荀直,亲自操练。每一个都可以称得上是以一敌百。由此可见,这玄炽军的战力。只不过。唯一的缺点就是,目前玄炽军的人数,还是太少了。只有数千。一声令下。三人当即离去。一转眼的功夫。两队穿着整齐,步伐沉稳的甲士,出现在了山洞之内。他们人人穿着黑亮的玄铁甲,单是站在那里,就给人一种无声的震撼。萧宁这边。那冰蝶听到动静,很是艰难的睁开了眼睛,提醒道:“小王爷,那人就是贺泰铭。你不要管我了,赶紧走吧。”“他要去调那玄炽军了。玄炽军的战力,远远不是一般的军队所能比的。”“虽然人数不多,但战力绝对不容小觑。小王爷你一个人,怕是很难是对手。”“冰蝶一时半会,怕是难以恢复,只能拖小王爷的后腿。”“好在,冰蝶这会恢复了一点气力,可以为小王爷断后!”冰蝶说着,就挣扎着想要站起身子。萧宁却是像没有听见一般,二话不说拉起冰蝶。一个飞身,已经回到了刚刚的高台之上。接着。她将冰蝶靠在了那巨石之后,一个人缓缓上前,护住了冰蝶。“小王爷,不要,不要再拼了……那玄炽军,真的不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冰蝶很是担忧的劝阻着。萧宁摆了摆手,平静的眸子,朝着那玄炽军的方向扫了过去。玄炽军!自己还真的有些好奇,那兵家的家伙,把这玄炽军给自己操练的怎么样了!反正。这会谁也不认识谁。自己干脆就跟他们真刀真枪的试一场!看看这玄炽军,究竟有没有自己想象中的那么强吧。玄炽军!自己确实是时候,检验一下这群人,这几年训练的成果如何了。萧宁淡淡的想着,向前一步。那玄炽军见状,当即列好了阵来,随时准备着交战。贺泰铭等人朝着萧宁看来。因为今日出门时,萧宁就做了易容。三人并没有看出,眼前的闯入者,就是那初到琼州的新皇。那贺泰铭捋着胡子,打量了萧宁一眼,下令道:“注意,给我拿活的!我倒是要看看,这厮背后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要打探我黎山的消息!”萧宁听后,不由得释然一笑。果然,和自己所想的,几乎一模一样。其实。如果玄炽军跟自己动真格的,自己在情急之下,说不定还真的有可能会下重手。但萧宁早就料到了,以贺泰铭这刨根问底的性格,他会让玄炽军抓活的。“上!”贺泰铭挥手下令!那玄炽军当即兵分两路,一左一右朝着萧宁袭来。萧宁上前一步,挡在冰蝶身上,向着众人冲去。冰蝶无力的靠在那巨石之上,看着眼前的场景,急在心里。这玄炽军的操练场景,她见过!这一般的高手,绝对不可能在这群人手上讨到便宜的。冰蝶费力的转过头,担忧的看着萧宁。却发现。萧宁冲进敌阵后,并没有半分的不敌之相,甚至显得游刃有余!这?见到这一幕,冰蝶彻底瞪大了眼睛。她想过,兴许小王爷的可能会武学。但她真的没有想到,小王爷的武学造诣,竟然会如此之强!冰蝶惊愕间。只见。交锋中的萧宁,不经意间,一个玄炽兵的枪尖,划着其面庞呼啸而过。下一秒。萧宁易容的面具,随枪尖而落! 第104章 这身手,你告诉我这是纨绔傀儡皇帝? 藏粮洞内,刀光剑影!贺泰铭等人,站在一旁看着双方的交锋,眼神从一开始的底气十足,逐渐变得疑惑了起来!这,不对劲,不对劲啊!眼前这人的身手,好像有点好的离谱了啊……玄炽军什么实力,他们最清楚不过了。就这玄炽军合围的战力,他们甚至敢拍着胸脯保证,在这琼州,玄炽军完全可以称得上是无敌的。可是。眼前这人,竟然在玄炽军的合围之下,不见半点狼狈,来去自如。这,不太合常理啊。“冉大人,难不成,最近这琼州又来什么高手了不成?”冉九成身为琼州司马,对于江湖了解的最多。“神秘高手,确实来了一个。但那人出手的风格狠辣,而且往往都是一击毙命,是个狠角色。”“他的出手风格跟眼前此人,绝非同一人!”“那就是说,目前琼州,多了一个不在我们知晓范围内的顶尖高手?”贺泰铭托着下巴,打量着眼前那上下翻飞的身影,脸色愈发凝重。“可以这么认为。”冉九成点了点头。“根据我的了解,咱们琼州,还真没有这等身手的人物。”“那就怪了,最近我查看近半年入城的通关文牒时,也没有发现城内来了江湖人士啊。”“更何况,这等身手,在江湖上定然也有一番名号才是,就算真来了,我们也断然不会半点都发现不了啊。”贺泰铭拖着胡须,自言自语道。“那,知府大人,不知本月琼州城一共来了多少人?就上月所有入城人员,我都核查过了,可以保证没有这号人。”“那卫府的人,也查过了?”“嗯,他们入城时,正好赶上了核查,查过了。虽然卫府有个丫头功夫不错,但绝对没有这般实力。”“嗯?”这话一出,那贺泰铭更加的惊讶了。“这么说的话,那就更不对了啊。我原本还以为,这人应该是之前混进来的。”“如果按照冉大人这个说法!那这件事,可就太奇怪了!”“这个月入城的,除了穆相借道的兵士,已经全数离开之外,就只剩下了留在城中的新皇那一行人了啊。”“新皇?萧宁?那绝对不可能!新皇是个什么货色,我们比谁都清楚……他要是能有这身手,早就不用背着这纨绔废物之名了。”“究竟会是谁呢?”贺泰铭喃喃自问。身后的三人,同样满目的不解。要知道。在月先生的提议下,琼州的城防堪称是大尧之最。城墙高耸不说,入城的检查也是极其严格,会登记、核验通关文牒。且每月,都会进行一次身份核验。为的就是担心,会有人混入城中,发现了黎山的秘密。对于一些看起来可疑的家伙,琼州还会进行每日一次的审查。因此,城内如今竟然出现了如此陌生的高手,的确是一件令他们觉得难以理解的事情。按理说,根据那通关文牒查看,城内是没有来高手的啊。那眼前这位,又会是谁呢?一边疑惑着,三人一起向着那身轻如燕、身手高绝的身影看去。只可惜,距离太远,藏粮洞内还光线昏暗,完全看不清楚…………众所周知,高手们对决之时,决定胜负的往往是毫厘之间,很是细小的数值差距。比如双方比剑,我的剑挥的远你一毫,速度快你一瞬!因此,很多时候,萧宁只要判断打不到自己的攻击,哪怕距离自己再近,毫厘之间,他也不会躲避的。多余的躲避,只会造成自己的慌乱,带来更多的破绽!如若过平时,那军士的枪尖是肯定扫不到自己的。可今日,萧宁忘了一点,自己戴了面具!就是那面具多出的那么一毫的误差,让萧宁的预算出现了失误!枪尖擦着萧宁的面具,呼啸而过。那面具径直的飞到了空中,继而缓缓飘落。萧宁没有过多的在意,一记攻击,将再次冲上来的军士们击退,继而再次飞身,回到了刚刚的石台之上。打到这里,萧宁觉得已经可以结束了。这玄炽军的战力,自己已经试探出来了。总体来说,训练成果还算可以。只不过,在配合上,行军的步法上,还有些许生疏和不足之处。想要跟自己对战,就眼下这些人,还是差了点。不过,若是他们人数再多点,配合再默契点。用车轮战尽可能耗费自己的体力,自己可能也还真讨不到好处。萧宁回到石台之上,已经给这玄炽军做了一个评价:高于自己的期望!同时,也在心中想到了一些如何进一步改进的办法。此时的冰蝶呢,尽管在刚刚她就发现了,萧宁对付这玄炽军,完全是游刃有余。但她依旧是满脸不放心的打量着下方的战局。如今,见到萧宁的面具竟然被挑飞了出去,她整个人的面容之上,都挂上了满满的不安!不好!小王爷的身份,这是要暴露了?不对!还好,好像暂时还没有。她打量了一眼身旁的萧宁。因为刚刚萧宁的攻击,是一手背身的攻势。加上他飞回高台,同样是背着贺泰铭等人的。因此。贺泰铭等人,并没有看清楚小王爷的面容才对。至于那玄炽军,他们每日在这里练兵,根本就不认识萧宁,同样无需担忧。想到这。冰蝶当即开口:“小王爷,不要再打了,不要转身!你的易容面具掉了,再这么打下去,可就要暴露了!”“这琼州是贺泰铭他们的地盘,你一旦暴露,在这里你没有任何兵权,完全讨不到好处。”“更何况,你的事情,一旦被他们知晓了,告知了穆起章,那就更麻烦了。”“最重要的是,这群人既然在这里预谋屯兵,想来他们肯定也有起事的打算。”“细想一下,如今大尧国内,准备起事之人,必然是有资格角逐至尊之位的人。”“可以推测,他们背后之人,无论是谁,总会和那五王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你藏拙这么多年,在这里暴露,被那五王盯上,实在是太不值了。”冰蝶焦急的说着。在她的视角看来,的确是这样。这贺泰铭等人的举动,就是在预谋造反。如今,要说谁最有可能造反?除了穆起章,就是那其他的五个王爷啊。这六个人,那可是小王爷的死敌!一想到这里,冰蝶的心中,更是觉得压力重重。琼州城什么样子,这几天他们已经见到了。琼州城如今的变化,有目共睹,日新月异,八街九陌。就连小姐,都觉得这里是个绝佳之地,想要拉拢这贺泰铭等几人。可谁知?这群人如今已经,归顺了其他阵营了!如此一来,小王爷以后的局面,只会更加凶险啊!冰蝶担忧的想着,费力的站起了身子。尽管体力依旧不如之前,但她已经比刚刚还好了太多。“小王爷,你先找个位置看看能不能撤走,冰蝶给你垫后。您的身份,一定不能暴露。”“好在这里灯光昏暗,他们应该还没有看清楚小王爷的真实面目。”冰蝶还想说什么。却见萧宁,像是没有听到自己刚刚所说的话一般,默默转过了身子。与一众玄炽军对视!就好像,丝毫不担心自己的身份会暴露一般!“小王爷,这,这是为何啊?”冰蝶满心不解。“你在贺泰铭他们眼前暴露了身份,可就是和你的敌人摊牌了啊。”冰蝶惊慌失措的说着。只见。对面,那贺泰铭等人,已经朝着小王爷望了过来!脸上带着的,是无尽的惊愕!另外一边。因为刚刚距离萧宁太远,看不清其相貌的缘故。对于这个高手很是疑惑的贺泰铭四人,已经再次拉近了和萧宁之间的距离。如今,贺泰铭所在的位置,有着玄炽军亲手护卫,距离萧宁只有数米之遥。他们已经能很是清晰的看清楚这高手的长相了。就这样!当萧宁转身之际。之前。还在想这究竟是什么人物?身手竟然这么好的四人!就这么一瞬间,表情同一时间凝固了。他们一个个的张大了嘴巴,震惊的差点下巴掉在地上!并同时异口同声道:“啊?这!”一时之间。四人的议论声,彻底停止了。整个藏粮洞内的时间,似乎都不再流转。四人的动作,就那样定格在原地,良久才回过神来。贺泰铭更是狠狠地揉了揉眼睛,盯着眼前之人。他们一直在思索,这人究竟是谁。甚至怀疑过,是不是有人躲过了通关文牒的查验……可他们就是没有想过眼前的这人。尽管刚刚在核算之时,他们都提到了此人!新皇!萧宁!这!不应该啊。对于这个新皇萧宁,他们可真是了解的不能再了解了。无论是在他们印象中,还是传闻里,亦或是这新皇来到琼州之后的几次会面。他们可都不觉得,新皇萧宁能有这么一身精湛的武学啊!哪怕如今,他们都已经看见了,已经得到了一个事实:眼前此人,这个高手,就是新皇萧宁!可是,他们依旧无法把这两道身影联系到一起。新皇萧宁不就是个纨绔,不就是个傀儡么?他哪来的一身如此高超的功夫啊!这身手,你告诉我这是纨绔傀儡皇帝?“这?这怎么办?”冉九成有点慌了。毕竟说。按照他们四人的想法,既然有人发现了黎山的秘密,那说什么都不能让他活着回去了。如果说,对方是个普通的江湖人士,他们的确打算这么做。可是?对方不是普通人啊,而是当今圣上!“这?知府大人,这怎么办?”冉九成打量了萧宁一眼,显得有些无奈。贺泰铭同样摇了摇头,这是个大难题啊。“这件事情兹事体大,咱们不能轻易论断,我觉得,应该找月先生定夺才好。”“既然如此,我们先想办法稳住他!”王世宝闻言,眼睛转了转,继而看向了萧宁,遥遥开口道:“陛下?失敬失敬!没有想到,在这人迹罕至的深山,还能看见陛下!”他对着萧宁拱了拱手:“陛下,既然事情都已经发展到了这一步,咱们干脆明人不说暗话。”“在我们的认知里,陛下可不应该有这样的一身好武功啊。兴许,微臣可以这么推断吧!”“陛下在人前的那副模样,都是装出来的!陛下一直在藏拙!”王世宝对着萧宁喊着。只是。这句话不仅仅传入了萧宁的耳中,更是喊进了贺泰铭等人的心里。是啊!谁能想到,萧宁竟然一直在藏拙!对此。萧宁只是呵呵一笑。“所以,王大人是想说什么呢?”“我想,陛下在藏拙这件事,肯定也不想让穆相以及其他五王知道吧。”“正巧,我黎山的秘密,同样不想被这些人知道。因此,兴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王世宝淡淡的说着。只是。说者无意,听者有心!那冰蝶听了这话,心中已经不由得再次纳闷了起来。原本。她还以为,这贺泰铭等人,应该是穆党亦或是五王的人。可是。现在从这人的话里可以听出,并不是啊!那,他们又是谁的人呢?“哦?说说看?”萧宁眯着眼睛,目光如刃。“今日之事,你我权当没有发生过。陛下没有见过我等,我等同样没有见过陛下!”“如果陛下答应的话,我们一会就可以放陛下安全离开。”“只是,目前这黎山的机关已经启动,一时半会打不开。陛下需要在这里,稍稍等会便是了。”冰蝶闻言,终于是松了口气。在她看来,这应该是最好的选择了。萧宁看起来,大概是同样的想法。闻言后点了点头,同意道:“如此甚好!既然如此,就请诸位大人,赶紧将这黎山的机关开启,放我等出去吧。”“呼~~~”听到萧宁同意,王世宝松了口气。继而对贺泰铭等人使了个眼色。意思很明确,暂时拖住了,想办法再多拖一会。“东方兄,一直以来,都是你负责跟那铁拳兄弟联络的。”“你趁着现在,赶紧想办法联系一下铁拳兄弟,问一下月先生这件事,究竟该如何处理……”“你放心,在此之前,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拖住他!”对此。贺泰铭当机吩咐道。 第105章 幕后之人 自此。双方的对峙,暂且告一段落。贺泰铭等人松了口气,佟东方见机则是打算,赶紧想办法自己偷偷出去,联系一下铁拳。王世宝和冉九成,同样装模作样的,下命令道:“今日之事,任何人不许为外人说道。好了,你们现在,赶紧去给我想办法,尽快将那洞口的山石打开。”“陛下还等着出去呢。”一边说着,他还一边对着那玄炽军使着眼色。藏粮洞内的气氛,一时之间,显得平静和谐了不少。岂料!就在这轻松的氛围间,贺泰铭四人一同放松了警惕,玄炽军也准备收队的一刹那。那萧宁的身影,毫无征兆的猛然再次飞出,直逼贺泰铭等几人!就这么一息的功夫,所有人都还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萧宁就已经来到了四人身边!萧宁的手中,还握着一把利刃,眼中杀机乍现:“不好意思,四位大人和我离得近了些。现在咱们之间的距离,只要我想,就可以随时要了四位的性命。”“所以,四位不用在跟我耍什么花招了,你们不就是因为顾忌我的身份,是杀是放不能擅自做主,所以才打算先拖住我么?”“现在,不想死的话就告诉我,你们背后的主子,究竟是什么人!”萧宁说着,手中的刀柄狠狠地朝着贺泰铭的背后一靠。霎时间。杀气弥漫!这一幕一出,那刚刚还各有各的小动作的四人,彻底愣住了。这新皇萧宁,不是个纨绔废物么?这怎么不但武功高,心计也如此之高啊?兴许是因为对于萧宁的固有印象。贺泰铭等四人是真的没有想到,萧宁竟然如此聪明,自己的这些小计谋,人家竟然全部看在眼里!他们还是小看了萧宁,把这新皇想的太简单了啊!冰蝶靠在那一旁的巨石上,打量着这一幕,额头紧缩。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可就不好办了啊。小王爷藏拙的事情暴露,一旦这件事情传出去,接下来小王爷的路可就不好走了。这贺泰铭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啊?但无论是谁,小王爷如果惹到了贺泰铭这群人,在这琼州,日后的局面很被动就是了……听到萧宁问这句话,冰蝶心中多少也是有些好奇的。如今这琼州发展如此迅速,自然是跟那贺泰铭背后之人有关才对。传闻中说,那人是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不过,月下回的真实面目,却是无人知晓。也不知道,这月下回跟这琼州究竟有没有关系。这贺泰铭的幕后之人,亦或是月下回,又究竟是何许人也啊!冰蝶思索间。萧宁那边已经有了动作。“我只给几位大人一盏茶的功夫考虑,如若诸位不能给我一个满意的答案。”“那么,非常不好意思,我只能送诸位大人,先行一步了。”死亡威胁!贺泰铭等人听后,目光不由得愈发黯淡。萧宁的身手他们见过。就如今这个距离,萧宁想要瞬间杀了自己四人,的确是一件很是简单的事情。不过。在听了萧宁的威胁后,四人却没有任何的犹豫。那贺泰铭带头,率先向前一步,面对萧宁手中闪着寒光的利刃,不退反进!继而,一脸轻蔑的抬起了头,很是高傲的一笑,道:“兴许,贺某只是一介文官。不过,不管怎么说,贺某也是读过几年圣贤书的人。”“自然是明白,人生在世,活的就是忠义二字。”“所以,萧宁,呵呵,如果你打算用这手段撬开我等的嘴,我劝你还是死了这份心吧。”在其之后。剩下的三人,同样挺直了腰板,一副顶天立地的样子。“陛下就不用看我等了,兴许在报国杀敌上,我等文官不如武将。”“但要说骨头硬,我们文官也不曾输过。要杀要剐,随便吧。”“想让我们说出先生的名号?不可能!”三人说完。一起闭上了眼睛,大有一副宁可下黄泉也不再多发一言的架势!看见这一幕。萧宁的脑海之中,不由得再次回忆起了上次,自己在前往郭府被暗杀的路上。那群刺杀自己失败,选择慷慨赴死的死士们。事实上,当初对于那些人,萧宁多少是有些拉拢之意的。自古忠义之士,最难得!时至今日,自己还没有查到这群人的底细。京城之中,除了穆党、太后党和清流党之外,另外的最后一股势力,始终是一把悬在自己头顶的利剑啊。不过。也没有什么好羡慕的。如今。看见这四人的态度,萧宁的心中,多少是有些欣慰的。一旁的冰蝶见到这一幕,再次看向四人的目光,同样变得欣赏了起来。美眸之内,还带着点点钦佩。不管什么时候,忠义之士,永远都是被人尊重的存在。只是。这四人背后的那人,还真是让人羡慕啊。四个手下,一个个都是如此忠心。也不知道,这四人的主子,究竟是何等人物啊?竟然能让琼州知府、三司这等人在高位的大人物们,甘愿用性命去维护。不管怎么说,无论对方是敌人还是对手,想来,那人的人格魅力,都是值得信服的吧。不由得。对于这琼州城幕后真正的话事人,冰蝶更加的好奇了。那可是一个,能让琼州知府、三司为了维护于他,都心甘情愿去赴死的人啊。冰蝶靠在巨石边,只觉得这会,自己的身体愈发的燥热。自己的皮肤表层,都开始升起一团浓浓的雾气。之前那等体力不支的感觉,已然一扫而空。想来。是刚刚那回光丹起作用了。一边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冰蝶一边打量着萧宁那边的动向。等待着最终的结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一盏茶的时间,转瞬即逝。可那贺泰铭几人,从始至终,眉头都没有再皱一下。就那样很是平淡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期间。玄炽军自然也想过要反抗,但萧宁的刀刃距离四人实在是太近了。一群人投鼠忌器,最终在尝试了一次失败后,就再也没有敢轻举妄动。萧宁一只手拿着刀刃,另外一只手不断敲击着腰间的腰牌。“哒哒哒哒哒~~~~~”那清脆的响声,就是四人死亡的倒计时。是萧宁为其奏响的丧钟。“哒~~~~~~”最后一下!萧宁敲打腰牌的动作,戛然而止!时间到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萧宁的身上。他们甚至已经预想到了下一秒,血溅当场的场景。玄炽军更是准备好了,在这最后一刻殊死一搏。如果再这么等下去,四个大人就必死无疑了。可如果反抗,兴许还有机会!岂料。下一秒。“哐啷~~~~~~”萧宁手中的利刃,已然掉在了地上。刚刚还在那等待着最终结局的冰蝶,看见这一幕,整个人瞬间就傻眼了!啊?这是?什么情况?小王爷为什么把自己的武器给扔了? 第106章 似曾相识的气质 萧宁手中的利刃,应声落地!这一幕,可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给整不会了!率先反应过来的是冰蝶!看见这一幕,她整个人的神经,瞬间就紧绷了起来!武器是什么?那就相当于老虎的獠牙!没有了獠牙的老虎,还能算老虎么?不好!大事不妙!冰蝶打量着现场的状况,大脑已经开始了快速的运转。小王爷如今手中没了武器,还被那玄炽军包围了。这可如何是好啊!见状,冰蝶思前想后,可不再敢犹豫,起身就打算翻身而下。如今,她感觉自己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甚至觉得体力比之以往更加充盈。贺泰铭等人静静的立在原地!对于死亡,他们心中自然还是有些许恐惧的。不过。他们依旧愿意,就这么去死。对方可是新皇,如今看对方这不显山不露水,却出手就足以让人震惊的架势。谁也不知道其背后还有什么势力。这要是把月先生暴露了,谁也不能保证,这萧宁还有多少后手。所以。他们是真的下定了决心,宁死不言的。可谁曾想?就在那最后一刻。萧宁手中的刀刃,不知道是何缘故!竟然掉在了地上。四人猛然睁开了眼睛,一起看向了萧宁。却见那厮目光柔和,早已不见杀机。只是那样淡淡的打量着自己一行四人,一副平静如水的样子。这是?不知为何!这一刻。打量着眼前的新皇,四人猛然觉得,眼前这人的气质,有些似曾相识!就好像,以前在哪里见过一般。一众玄炽军看见这一幕,自知机会来了。大人就在这萧宁手中,可现在对方没有了武器,那就是最好的机会。“大人,快跟我们走!”距离贺泰铭等四人最近的玄炽军,第一时间挡在了双方之间,先是将那贺泰铭等人救了出来,远离了萧宁!接着。更大批的玄炽军,也是纷纷赶到了藏粮洞这边。转瞬之间。那玄炽军的兵力增加了三倍之余。看起来大约得有足足三千人。冰蝶在那高台之上一眼看下去,密密麻麻的全是人头,以及那闪烁着寒光的黑色玄铁战甲!“小王爷!”冰蝶看见这一幕,不用脑子想也知道,小王爷这次面对这么多人。就算身手再好,怕是也无法与之抗衡了。她飞身而下,同样护在了萧宁身前。“小王爷,你不要管我,想办法自己先走,冰蝶断后!”“这里的人太多了,就算小王爷武功再高,这群人光是耗费小王爷的体力,也能将您拖垮!”“小王爷,你先走!”冰蝶挡在萧宁身前,义无反顾道。却见那萧宁,呵呵一笑,对着冰蝶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开口:“冰蝶,让开。”嗯?冰蝶闻言,转过头一副焦急的样子。“小王爷,现在不是再顾忌冰蝶的时候了。小王爷,你快走啊!”“没事的,让开。”萧宁依旧没有任何的焦急,走到冰蝶身旁,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继而将其拉到了自己身后。一个人,笔直向前,目光犀利的打量着一众玄炽军。已经被救出去的贺泰铭等人,在众军的团团保护之中,打量着这边的动向,同样有些迷茫了。新皇萧宁,如今看起来,他绝对不是个没有脑子的人啊。其现在来这么一出,是何用意啊?贺泰铭等人搞不懂,完全想不明白,萧宁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不过,现在也不是纠结这些时候。贺泰铭不再犹豫,大手一挥:“众军听令,抓活的,上!”一声令下,一众玄炽军鱼贯而上,喊杀声震天!下一秒。却见那萧宁,目光直视贺泰铭等一行人,略带不满的开口:“你们四人,在忠心这一点上,做的还不错,没有让我失望。”“可是,文官们的优柔寡断,仁慈手软,为什么至今还没有任何改变呢?”“行事胆小甚微,有时候是个优点,但有时候,可就是个缺点了啊。”此话一出。站在萧宁身后的冰蝶,第一个听傻了。小王爷这什么情况啊?生死攸关之际,怎么还给人上起来课,说教起来了?贺泰铭等四人,更是傻眼了。这新皇萧宁,什么情况啊?这等关头了,还有闲工夫废话?只不过。忧愁寡断,仁慈手软。这个缺点,之前月先生倒是提到过。这萧宁和先生竟然能有一样的看法,看起来在识人方面,多少是有些本事的啊。几人不解间。萧宁的话,还在继续:“记住,优柔寡断,是对自己的残忍。对敌人仁慈,就是在把自己的命,交给敌人。”萧宁声音刚落。声音已经再次飞出。一众玄炽军完全没有来得及反应,萧宁已经神出鬼没般,再次出现在了那四人身后。手中,还拿着刚刚落地,不知道何时已经捡起的匕首!“啊?这!”刚刚逃出生天的四人,见状瞬间傻眼了!这什么情况啊?萧宁这,是人是鬼啊?冰蝶这下同样看呆了。她想过萧宁的武功很高,也见识过了。可她真的没有想到,竟然高到了如此程度!萧宁这死神一般的人物,竟然再次出现在了自己身后!贺泰铭等人的心,又一次紧绷了起来。好好好,这么玩是么?才刚刚逃出生天,转眼就又要经历生死了?四人慌乱间。却见那萧宁,再次将那匕首扔到了地上。“记住,这是今天,给你们所有人上的第一课!”???!!! 第107章 盗盟信物,暗金莲花 卫府。 今日,艳阳高照,是个在松河县很难见到的好天气。 卫清挽的精神状态,比之以往要好了不少,整个人都显得神采奕奕的。 这会,她正坐在院子里,打量着石桌上的一份份贺礼,时不时的调整一下包裹的带子,时不时摆放一下物品的位置。 “小姐,前面两份,已经差人送去贺府和冉府了。” 小莲哼着一段听不出是什么风格,像是跟本地人刚学的小调,一蹦一跳的走进了院落,汇报道。 “好,剩下的这几份,按照我拟的礼单,也派人送出去吧。” 卫清挽的脸上挂着浅浅的笑容。 见小姐这副模样,小莲当即跑到了卫清挽的身后,推着她的纤腰就往闺房里走: “哎呀,小姐,小莲都知道了知道了,该送给谁,小姐都跟我说了几百遍了,不用这么盯着……” “小姐,你病体刚愈,哪有这就出来劳累的道理呀……” 对此,卫清挽微微摇头。 “夫君如今在京城谋事,我们虽然远在局外,但还是谋划些什么的。” “如今,我们想要拉拢那琼州知府和三司,想要直接邀请他们来府怕是不合规矩。” “所以,我们可以先从他们的夫人入手,说些妇道人家的话。” 这就是卫清挽的战略了。 先从这些大人物们的身边人下手。 等跟这群女人们打好了关系,到时候枕边风一吹,剩下的事情就好办了。 “我自然知道小姐的想法,只是,这么做未免就有些委屈小姐了。” “小莲知道,小姐一向最不喜欢这些关系走动的。” 小莲撅着嘴巴,气嘟嘟的叹息道。 “哎,终归要做些什么吧。不然,一旦停下来,就会痛。” 卫清挽闭上了眼睛。 “哎呀,小莲不是说这些啦。小姐,我是说您明日想要请这群阔夫人们来府上吃饭这事。” “据我所知,这琼州知府和三司的夫人,几人关系原本就不错。只不过,她们的名声也不是很好就是了。” “京中的那些贵妇人,小姐最了解了。她们什么样子,这几人就什么样子。” “都是些趋炎附势,附庸风雅,喜欢攀比之人,总之就是小姐不喜欢的那类人就是了。”“一想到小姐明明讨厌这种人,还要应付她们,小莲就觉得不开心。” “不喜欢也要做,对了,让你打听得事情,可打听到了?明日,我们可以从哪些话题入手啊?” “啊,小莲打听了。我听说,她们这几天才刚刚从京城回来……” “既然如此,从洛陵的见闻入手,倒是个不错的话题呢。” 卫清挽淡淡的说着,目光深沉,显然在思索些什么。 …… 藏粮洞内。 伴随着萧宁的声音落下。 整个洞内的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停了下来,呆呆地盯着萧宁,再无半分动作。 无论是贺泰铭等人,还是那玄炽军,亦或是冰蝶。 所有人都再无反应,就那样如同蜡像一般,纹丝不动地盯着萧宁,眼神之中满是迷茫。 额? 萧宁这是要干什么啊? 他的这举动,没有道理啊,我们实在是看不明白啊。 众人呆若木鸡间,就见那道身影,猛然转过了身子,目光直视着贺泰铭以及那王世宝等四人。 “四位大人,好久不见啊。不知自从上次四年前琼州一别,可还一切安好?” ??? !!! 几人的脑子本就转不过来弯了。 现在。 萧宁这话一出,他们更是觉得,自己的脑子不够用了。 嗯? 等等! 我们好像,想到什么了…… 那贺泰铭瞪着自己充满了智慧的大眼睛。 嗯,他真的好像想到了什么,可是吧,又想不明白。 啊,头好痒,要长脑子了…… 一旁的冰蝶看着这一幕,同样歪着头,迷茫了。 小王爷这话什么意思? 他之前来过这琼州?还和这琼州知府等人见过面? 在萧宁说话间。 一众玄炽军瞬间反应了过来。 不管怎么说! 眼前这人是敌人啊! 四位大人还在他的手里。 众人回过味来,当即就打算卷土重来。 却见那萧宁似乎早就看穿了他们的想法一般,在众人还没有动作前,俨然率先上前一步。 来到了一众玄炽军身前。 紧接着。 就见其从袍袖之中,拿出了一块闪着金光的令牌,淡淡举起! 那是一块纯金打造的令牌,看上去做工极其精细细致,定是出自某些名匠大家之手。令牌之上,刻画着一朵金色的莲花,散发着道道光泽,很是耀眼。 暗金莲花! 这是,大尧盗盟的信物! 相传。 这是大尧的第一任侠盗,怪盗楚香客在成立盗盟之时确定的。 因为当时,楚香客所生长的地方,长着一种其他地域都没有的金色莲花。 于是,盗盟便以此为信物,组建成功。 暗金莲花,则是成为了盗盟的一种象征! “见甲字暗金莲花,如见先生!” 一时之间。 一众玄炽军耳中,不由得回荡起了从他们进入这黎山之时,知府大人就一直在跟自己重复过的信条。 如今,那信条中提到的暗金莲花! 出现了。 在萧宁身后。 贺泰铭等人,也终于是见到了这令牌,一个个顿时瞪大了眼睛,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 暗金莲花! 这新皇萧宁,难不成还和盗盟有关系? 这是? 几人细细的打量着那块令牌。 纯金制! 是当初盗盟成立时,众盗凑集纯金,找墨家匠人公输墨打造! 如今。 那件事情已经过去了几十年。 这批金色令牌,也算是年代久远了。 众人细细的观看着。 一个他们从来都不敢想的推断,俨然出现在了脑海之中。 这盗盟的令牌,他们曾经见过。 令牌双面,一面雕刻着暗金莲花,为盗盟的象征。 另外一面,则是刻有道字,意为盗亦有道。 在道字之下,还刻有数字。 那数字,变得盗盟所排的盗榜排名。 这些排名之中,只有一块最为特殊。 因为,其上所刻排名并非数字,而是一个甲子! 大尧盗榜,甲子为先! 甲! 即为盗帅! 如今的大尧盗帅,正是他们口中的月先生,琼州月下回! 贺泰铭等人从萧宁身后,远远地打量着这令牌,只觉得越看越熟悉。 心跳的速度,自然也是愈发的急促。 直到! 他们在那令牌的道字之下,看见了一个小巧的字眼! “甲!” 第108章 萧宁就是琼州月下回?! 一时之间。 整个藏粮洞内的气氛,有些奇怪。 冰蝶愣愣的看着那边的动向,满脸的疑惑。 这怎么回事啊? 为什么,小王爷拿出了一块金色令牌,这群人就都呆住了啊。 带着疑问,萧宁同样打量了一番那金色令牌。 直到。 她也在那金牌之上,看见了那一朵暗金色的莲花! 嗯? 等等! 这! 暗金莲花?! 在看见这标识后,冰蝶的脸色陡然一变。 要知道,无论是在卫府,还是之前在昌南王府。 一直以来,冰蝶都是卫清挽的左膀右臂。 加上冰蝶的身手还算不错,府内的不少和江湖人打交道的活,基本都是她在做。 所以,对于一些江湖传闻,她比小莲那丫头可要知道的多太多了。 暗金莲花,盗盟! 这一点,她还是知晓的。 什么意思? 小王爷还是盗盟的人? 冰蝶只觉得心中一惊。 打量着此刻,那一脸平淡的小王爷,遥想道就在几天前,其在自己心中,还是一个超级大纨绔…… 冰蝶只觉得,这个男人,她真的彻底看不透了。 就在冰蝶恍惚间。 只见,那眼前的一众玄炽军,似乎是察觉到了什么一般。 在那为首之人的带领下,猛然退后一步。 紧接着,两腿一屈,单膝跪地,做了一个很是恭敬的手势,微微躬身,齐声道: “先生!” 而在萧宁身后。 那贺泰铭等人,也终于是回过了神来。 他们一脸激动之色,小跑着来到了萧宁身前,试探性的问道: “月……月先生?” “怎么?知府大人。今日,月某以真面目示人,诸位就不认识了?” “啊?不敢,不敢!” 见萧宁直接承认了。云九小说 四人哪还犹豫,一个个当即跪地行大礼。 萧宁连连拦住了几人,道: “好了,大家都不是外人,这些虚礼就免了吧。” “因为想要看看,诸位最近的训练成果如何,所以这次前来,没有让铁拳率先通知大家。”“当然了,更重要的是,我也需要玄炽军,帮我一个小忙。” 萧宁解释了一句。 贺泰铭等人,直到这会,才后知后觉的明白了某些事情。 怪不得! 当初月先生第一次见自己时,说要报恩。 可是,那时候自己明明不记得,自己做过什么,是对这么一个陌生人有恩的。 如今一看,月先生的真实身份,竟然是那昌南小王爷。 当初,其夫人前来琼州之地打仗! 那时候,自己和王世宝、冉九成等人,的确是帮过其不少忙。 更重要的是,当初卫清挽中了毒箭病重。 自己四人那时候最大的官职才任县令,次点的为参军和主簿。 不过,当时的确是自己四人,亲自带着数十捕快,跑到了这黎山之上,采到了一株名药,才遏制住了那卫清挽姑娘体内的毒素。 只是,那时候卫清挽伤重昏迷,根本不知道自己一行人还对其有救命之恩罢了。 可是,月下回月先生是谁? 其消息灵通,打听到了这件事情,倒也很合理。 所以。 其所说的恩情,其实是当初自己对其夫人卫清挽的救命之恩! “所以,月先生之前一直未曾告知的,所谓恩情,其实是我等上次,为卫姑娘找到草药的事情?” 王世宝一直都是个直肠子的人。 其他三人想明白了就是明白了,肯定不会多问。 可王世宝可不会想这么多…… 对此。 萧宁淡淡点了点头。 “一直未曾跟诸位提起过这件事,当时也是因为身份不便。” “不错,当年月某所提的恩情,正是你们当时前往黎山三天三夜,帮忙找到了解毒之草,才保住了贱内的性命!” “此等恩情,终生铭记!” 萧宁拱了拱手,对几人恭身道。 “卫姑娘当时就是在为了我琼州打仗,我等做此事也是应该的。月先生,又何必多言谢字!” “更何况,月先生从五年前开始,就为我等谋划!让我们一步步从县令县丞,来到今日之位。” “此等知遇之恩,我等早就无以为报。以往的小恩小惠,先生又何必再提及?”四人连连还礼。 想通了! 通透了。 原来,这么多年,月先生之所以如此殚精竭虑的为我等谋划,都是因为当初的事情。 这么一来,月先生在卫姑娘进城之后,一直让自己几人暗中保护卫府,照顾卫府的事情,也就说得通了。 一旁的冰蝶,呆呆地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早就傻眼了! 琼州之战? 小姐中箭受伤? 琼州的小县令贺泰铭? 这? 霎时间,许多年前的一桩桩旧事,不由得开始在脑海之中浮现。 是啊。 还记得,十年前小姐为了救王爷,出征琼州。 那时候,的确是中了箭的。 只是,那时候小姐好像并不知道,自己中的是毒箭,还以为自己是失血过多昏迷的。 不过,尽管如此,小姐对于这贺泰铭等几人的恩情,也未曾忘记过。 那时候,小姐在醒来之后,还想着为几人邀功请赏来的。 只可惜。 那时候的王府,受尽了猜忌。 还没有等小姐有机会多言战事,就被排挤出了朝堂之外。 那份恩情没有报,也让小姐至今都觉得羞愧。 可谁曾想? 原来! 小姐当年欠下的恩情,小王爷早就帮忙报了! 小王爷,您究竟还在背后做了多少事啊? 冰蝶恍惚间。 另外一件事情,再次在其脑海之中,泛起了涟漪。 等等! 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 这? 还记得,当初小王爷前往府邸为小姐治那瘟病之时,自称月先生。 传闻里,这贺泰铭等人背后之人,是那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 还有! 小王爷的手中,还有着那块盗盟腰牌! 所以! 小王爷其实就是? 对啊! 自己,早就该想到的啊! 这一刻,冰蝶只觉得,自己心中的涟漪,再也无法抑制。 直到其彻底化作了一道道惊涛骇浪,不断冲击着自己的认知。 第109章 惊喜 对了! 冰蝶恍惚间,又想到了一点。 那日在衙门客栈里,自己明明还遇到了那千面禽兽。 千面禽兽是大尧盗榜第二,轻功第一的高手! 这种人物,尽管当时看上去,他口无遮拦,在小王爷面前毫无尊重之色。 可是,冰蝶依旧看得出来,如果真到了某些正经时刻,他还是要听小王爷的。 能让这等人听话,那得是个什么身份啊? 从这一方面看,这不同样也是佐证么? 自己的脑子是怎么长的啊? 其实,在如此之多的线索给到自己时,自己早早地,就想过这个可能的啊! 只是,自己一直没有敢往深了想…… 或者说,自己从来都不觉得,这个可能会是现实! 小王爷和月下回,无论怎么想,都不会是一个人啊! 怪不得,小王爷还说什么,琼州是最安全的地方。 现在看来,可不是么? 满城都是他的人,琼州可不就是最安全的地方了么…… “冰蝶,你过来!” 直到。 萧宁的声音在其耳旁响起,冰蝶的魂才被从震惊之中拉了回来。 “啊?小王爷。” 她愣了片刻,连连应声,小跑了过去。 到了萧宁身旁,萧宁当即指着她,介绍道: “前几日,四位大人都去过卫府了。想必,对于冰蝶,应该也很是熟悉了才对。” “那是自然,而且,我们知道冰蝶姑娘,可不是在去卫府之后啊!” “事实上,在去卫府之前,我们就已经注意到冰蝶姑娘了。” “因为有小王爷的身份文牒的核查制度,我们早早地就对冰蝶姑娘有所了解了。” “毕竟,玄回帮忙核查时说过了,冰蝶姑娘可是有神武巅峰实力的存在。” “对于这等高手,我们总会重视几分的。(重复一下实力:宗师境、大宗师境、天武境、神武境、神游境、天人境、圣人境。)” 贺泰铭几人答道。 接着,就是对着冰蝶一番见礼。 冰蝶在卫府尽管地位不算低,但不管怎么说,她依旧是一个下人啊! 作为一个下人,她可是从来没有过这等,知府亲自给自己行礼的待遇…… 冰蝶受宠若惊,这是什么神仙待遇啊? 体会着此时这等感受,冰蝶猛然间,又想起了自己一行人刚刚来琼州的第二日。 那时候,卫府立足未稳,下人们出去办事,总会是遇到各种各样的刁难! 当时,琼州不少人都或多或少的想要看看,这个初来乍到的卫府。 究竟是块钢板,还是个任人拿捏的软柿子。 那时,小姐也没有什么办法。 可谁曾想,第二天知府大人就亲自登门了。 那时候,小姐也是一番这样的感受。 等知府大人走之后,还奇怪了很久,觉得过于巧合呢。 原来,原因在这…… 一切,都是小王爷交代的啊。哎,不得不说,这种受宠若惊的感觉,真的有点…… 啊啊啊啊啊啊啊! 受不了啊。 你们对我这么客气干什么啊。 冰蝶觉得要抓狂了。 不过,她没想到,这才仅仅是个开胃小菜。 更抓狂的事情,还在后面。 “冰蝶这丫头,从小就在我们卫府长大,事情交给她,我很是放心。” “我目前的处境,诸位大人也看到了,很多事情的确抽不开身不说,过段时间还要回洛陵。” “如果只是靠着铁拳传递消息,很多时候可能会误了事。” “更何况,挽儿也来了琼州,以后一旦有了事情需要你们出面,转达给我在通知你们也更麻烦。” “所以,既然如今冰蝶就在这琼州了,以后,我在琼州的一应事务,就由她代劳了。” “日后若是有什么事情,你们商量着来。如果实在还是不能下定决定,再联系铁拳。” 冰蝶站在萧宁身后,听着这话,只觉得脑子懵懵的。 小王爷这是什么意思? 这么大的事,就这么轻描淡写的交给我了? 还有。 小王爷说谁? 铁拳? 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七的高手! 他? 是小王爷的人? “而且,玄回那家伙虽然实力足够,但一般都懒得出手。让他在琼州,遇到一些江湖人,我知道你们有时也很为难。” “好在,冰蝶如今的实力,也已经正式突破了神武境,在这琼州,除了那玄回之外,应该再无敌手了。” “这下,你们倒是可以放心多了。” 萧宁又轻描淡写的说了一句。 是的! 在那回光丹加上刚刚冰蝶突破极限的缘故! 她终于是迈过了神武境的门槛,来到了神游境界! “哦?没有想到,冰蝶姑娘年纪轻轻,竟然已是这种等级的高手!” 对于萧宁的话,贺泰铭四人还是深信不疑的。 一时之间,对于眼前的冰蝶,四人的态度再度恭敬了几分。 对于琼州城内的高手,萧宁一直以来都是有所监视的。 不然,他也不敢让卫清挽来琼州待一年! 可以说,如今整个琼州城,都在萧宁的掌控之下。 琼州城有着入城核查制度。 可不要小看,城门处那负责核查通关文牒的家伙。 表面上看着,他是一个负责登记身份的小卒。 事实上,那玄回可是神游境的高手! 他在琼州的任务只有一个,将所有入城的高手,统统记下来。 之后,告知贺泰铭。 如今。 萧宁掌握的线索,这琼州城内,除了玄回,的确没有比冰蝶武功更高的人了。 “啊?神游境?” 就在贺泰铭等人纷纷称赞间,冰蝶一脸不好意思的开口了。 “小王爷,有关于这天下第一武国祁国的实力境界划分,冰蝶也有所耳闻。” “只不过,冰蝶如今的境界,也就只有神武巅峰而已啊……”显然。 冰蝶还没有意识到自己突破这件事。 对此。 萧宁只是呵呵一笑,道: “你现在再感受一下?” 萧宁一言,冰蝶如梦初醒! 等等! 还记得。 自己第一次来琼州,就莫名其妙,很是巧合的发现了黎山! 紧接着。 小王爷就毫无征兆的提出了,让自己带其前来黎山。 他明明有武学在身,却没有出手。 最后,还准备好了回光丹! 将这一桩桩一件件串联起来,冰蝶就算是再傻,也该想明白了! 这! 小王爷这次来黎山,其实是为了,给自己提升实力? “看来,你都明白了。” 看见冰蝶这幅模样,萧宁笑了笑。 “神游和神武,可是一道分水岭。在神游境界,实力的差距就会彻底凸显出来了。” “神游共有四个小境界,化武、登玄、自在、分神!这每一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都比之以往一个大境界的差距还要大。” “所以,以后还要多多修习。” “多谢小王爷提点。” 冰蝶的小脸红扑扑的,自然是因为激动! 实力提升,这一直以来,都是一件足以令人兴奋地事情。 “月先生,这,最近有件事,我们一直没有联络上铁拳兄弟,所以有件事,一直没有来得及告知你……” 贺泰铭一副尴尬的样子。 其实,这话在萧宁提到冰蝶如今在琼州城,排名第二的实力时,他早就想说了。 只是,二人一直在说话,他没有找到机会。 “何事?” “最近,琼州城不是很太平……是跟江湖有关系的事情,这件事情,怕是就连冰蝶姑娘的实力也处理不了。” “哦?何人!” 萧宁闻言,眼神微眯。 “具体身份不知,玄回大人的评价是,那人的实力在其之上,他观之不透。至于那人的手法,出手狠辣,几乎出招就是奔着要命去的。” “有点像是索命门的杀手风格。” 玄回! 境界神游登玄境! 莫说是在琼州,就算是在大尧,都足够横着走了。 没想到。 这琼州,竟然来了这等高手? “杀手?” 萧宁闻言点了点头。 “我知道了。” 语落。 就听这藏粮洞内,猛然响起了一阵风声。 接着。 一道身影,已经落在了萧宁的身后。 有萧宁的地方,定有铁拳。 贺泰铭等人,似乎早就习惯了。 那冰蝶可不一样,她呆呆地盯着铁拳,一副惊愕的样子。 嘴巴都能塞进去拳头了。 这人? 从哪里冒出来的啊? “小王爷,您让我请的客人到了,现在,冰蝶姑娘可以过去了。” “好,走,除了突破之外,我还给你准备了一个小惊喜。” 萧宁神秘道。 第110章 李记锦盒 琼州城。 望京楼。 据说。 这是大尧国的开国元勋,耗费自己的全部身家打造的。 那位开国元勋的名字,姓刘名央。 他曾是前朝的皇子。 但是,当时前朝的皇室腐败,全国上下敛财无度,民乱四起。 官场贪墨盛行,奢靡之风吹遍了全国上下。 朝廷的制度出现了很大的问题,他曾力图变法,最终却以失败告终。 无奈之下。 他选择了举兵反叛,大义灭亲! 随大尧开国皇帝四处征战,最终还给了天下一个清明。 他选择了大义,放下了亲情和孝道。 原本。 所有人都觉得,他这等功劳,必定会封相入阁! 可谁曾想。 大尧开国皇帝却忌惮其前朝皇室血脉,在登基的第二天,便封其为琼北王。 没有封地,只有名声。 继而,便将其下放到了这琼州之地! 刘央心灰意冷,但大尧开国皇帝毕竟是其一起打下了天下的兄弟。 他一直在期待着那大尧皇帝,有朝一日可以幡然醒悟,诏其回京。 于是。 他建立了这望京楼。 一望一等,就是一生。 望京楼,由此得名! 如今,望京楼已经成为了整个琼州,最为豪华的酒楼。 此时。 望京楼三层。 一间客房内。 冰蝶满脸激动的看着眼前人,迟迟说不出来话! 小王爷这,手笔也太大了点吧! 天机山高手榜第四十六的高手,抚云掌,禅一秋! 小王爷竟然! 将其给找来了。 而且,还要收自己为徒。 这就是小王爷所谓的惊喜!冰蝶的心中满是感激,盯着眼前人,眸子里是无尽的兴奋。 二人一见如故。 兴许是有小王爷打招呼的缘故,这禅一秋没有丝毫架子,跟冰蝶相谈甚欢。 “听说,师傅是那大淼国人,日后若有机会,冰蝶定要带着师傅,一览我大尧盛景。” “好,同样,我大淼国为水上之国,岛屿为国,船舰为家。有朝一日,为师带你一览水国风华。” …… 直到深夜。 冰蝶才与之告别,打道回府。 回到府邸。 冰蝶第一件事,就是将今日小王爷命自己带给小姐的盒子,给拎进了府内。 只不过。 这会天色已晚,也不知道小姐是不是已经休息了。 无奈之下,她只能是将其先扔进了正厅之内。 正好。 冰蝶作为一个不太擅长说谎的人,让她跟小姐解释这东西的来历。 她也真的搞不太定…… 翌日。 一早。 太阳才刚微微亮,四辆马车,已经从卫府出府,分别前往琼州的几户大户人间而去。 卫清挽今日特意挑了一件,自认为算的上是华贵的衣物。 只可惜。 对于真正的富贵之家来说,她的这衣物,着实有些上不得台面。 不过也没有办法。 卫清挽出身将门,身上带着的,是武将的习性…… 奢华,外在,从来就不是她考虑的事情。 四辆马车出去了半晌,才姗姗而归。 接着,这卫府就跟着热闹了起来。 马车之上下来的,是四个打扮得很是艳丽的妇人。 自从进了这卫府的大门,她们的目光就开始四处打量,时不时还指指点点一番。在看见卫清挽,以及其穿着之后。 四人的目光,很快就变得更加冷淡了。 卫清挽打量着几人的反应,颇有些无奈。 正如小莲所说,这几人的确都是那等京中贵妇的形象。 从来都是以外貌取人,心中装的太多的,无非也就是金钱地位。 “那,请几位姐姐正厅就坐?” 入府后,卫清挽指了指卫府的正厅。 几人听后,对着卫清挽略微点头,神色很是高傲。 边走,几人还边在议论。 “你们听说了么?那京城李记的香皂之类的锦盒子,好像未来会在咱们琼州售卖呢。” “啊?真的假的啊?在京城,那李记实在是火爆,咱们完全搭不上边。” “可若是来到了这琼州,咱们几人定然就可以买到了。” “李家不愧是李家啊,没想到随手一个李记,竟然就如此的受欢迎。” “我听说,那四大家族的小姐,有很多都买不到李记的东西呢。” “如此火爆的东西,李记不在洛陵周边的州府售卖,反而第一批货要送到琼州。” “真不知道,咱们琼州怎么就讨得了一个这么大的大便宜。” 几人叽叽喳喳的聊着。 卫清挽也很想跟她们说几句,熟络一下。 可是。 她完全插不上嘴,这群人说的这些话,她完全听不懂啊。 李记? 香皂锦盒子? 这都是什么东西啊? 听起来,好像很难得的样子? 哎,看来,自己这次想要跟这群人拉拢关系的想法,是要泡汤了啊! 第111章 奇怪的态度转变 待到安排四人坐定,并一一奉上了茶水之后。 卫清挽也在主座之上坐了下来。 在大尧,男尊女卑兴许依旧是不可绕开的礼节,但却从来没有什么所谓女子就得在深闺中不可出门的说法。 甚至。 大尧还有不少女性的女官、掌权者。 此等风俗下,这等女子之间的会面,自然也就更加常见了。 四人的话题,依旧还在围绕着李记进行。 卫清挽是真想跟她们说些什么,以打破这尴尬的气氛。 可惜,对于李记,她是真的半点不了解啊。 听几人的话,如今卫清挽唯一知道的也就是,那李记似乎是大尧第五家族,李家所新经营的买卖。 有关于这李家,卫清挽是知道。 毕竟。 李家的崛起,如今在大尧国完全可以被称得上是神话了,人尽皆知。 更重要的一点是。 卫清挽早早地就关注过李家,甚至是李家才刚刚崭露头角的时候。 身为没有封地的王族,相比于其他五王,昌南王府可更需要有其他大家族的支持才行。 可惜,因为萧宁的缘故,一直以来,从来就没有哪个大尧的豪门氏族,公开说要支持昌南王府。 排行前十的家族,因为封地、联姻等诸多缘故,早早就站好了队。 如今,卫清挽唯一可以拉拢的,也就只有李家了。 只是,这件事无论怎么看,都不太可能办到就是了。 “四位姐姐先聊,妹妹出去一下。” 因为实在插不上话,卫清挽决定去将自己早就准备好的礼品拿出来。 这也是她特意为了应对这种情况,所准备的后手。 俗话说得好,拿人手短嘛。 而且,借着这礼品,卫清挽至少可以从礼品的角度入手,来扯开话题。 将话题引到自己的主导之下。 卫清挽想着,跟几人打过招呼,便先走了出去。 心中,对于这次的首次相会的结果,俨然已经很是不看好了。 她心事重重地出了门,心情有些无奈。 在卫清挽离开之后。 那正厅内的几人,互相对视了一眼,一个个当即露出了满是鄙夷的神色。 “哎,都说这卫清挽是什么巾帼女将,大尧第一才女?这么看,也就这样嘛!” “谁说不是,当初收到这请帖,我还以为这厮得是个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呢,如今一看,有点名不副实了。” “切,别管她之前怎么样,现在看来,就是有求于我们啊。无事不登三宝殿嘛,想来,也看中了知府大人,以及司马司徒大人的身份啊。” “其实吧,对于她这样的行为,我倒是不会觉得突兀。只不过,俗话说得好,人以类聚,物以群分啊。”“昌南王府本来就算不上什么真正的权贵,如今她还与那昌南王和离了,这样的身份,凭什么攀附我们啊?” “就是,想要攀龙附凤,首先自己也得是龙凤才行啊!” 几人絮絮叨叨的小声议论着,显然是打算着将卫清挽排除在这个小圈子之外了。 几人今日这么不给面子,也是想让卫清挽早早断了这个念想。 四人虽说是没啥远见的贵妇,确实势利了一点,但她们绝对不傻啊! 几人议论着,又开始在这正厅之内打量了起来。 正厅的装潢还算入眼,只不过,相对于真正的豪门,还是差了点。 她们自然不明白,萧宁是因为很清楚,卫清挽就喜欢这种简素的风格,所以刻意这样设计的。 众人的目光,在正厅内不断打量着。 直到! 那目光猛然瞥见了一个,看起来很是熟悉! 她们之前只见过,却未曾有资格买下的盒子! “嗯?这是?” “你们看?” “这?不是吧?李记的锦盒?” “嗯?真的假的?!” “这,不应该啊,小小的卫府,怎么会有这等珍稀之物?” 几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打量着那桃木色的锦盒,一个个愣了神。 面露沉思,脸色有变。 卫清挽这边。 一路回到内院,将之前给四人准备好的礼物拿好,再次回往正厅。 还没有等她走到正厅,正巧就见到小莲噘着嘴,一脸委屈的往后院走了过来。 “小莲,你怎么了?” 卫清挽问道。 “啊?小姐?” 看见卫清挽,小莲当即换上了另外一副面孔,打着哈哈强颜欢笑道: “没怎么啊小姐,小姐,你怎么一个人拿这么多东西?来,小莲帮你拿吧。” 说着,小莲就去接卫清挽手中的礼物盒子,似乎生怕卫清挽累到了一般。 “小莲,小姐我将门出身,这点东西不算什么。倒是你!” “你还说没有?怎么小莲,你是觉得小姐我还看不透你是吧?到底怎么了?赶紧说!” 卫清挽还是太了解小莲这丫头了。 加上小莲就是那种,喜怒尽显于色的直性子,完全藏不住事。 被卫清挽这么一问,小莲的小脸当即皱了下来,噘着嘴戳着手指头,道: “小姐,并不是小莲想要让您不开心,也不是小莲故意给您添堵。” “只是,那四个夫人,实在是太让人不舒服了。她们,她们怎么能人前一套,背后一套呢?” “小姐这么客气的对待她们,一片好意,她们怎么能背后议论小姐呢?” 是的! 在看见卫清挽暂时不能陪客后,小莲担心这四人会有什么需求,于是一直静静的候在正厅外。想着四人若有事,自己也能及时有个照应。 结果。 就听到了这几人的非议。 对于卫清挽,小莲那自然是百分百维护。 当即就觉得又委屈又伤心,在心里替小姐一万个不开心。 这要不是看小姐日后,可能还有求于她们。 小莲怕是早就上去,跺着小脚骂街了…… 听了这话,卫清挽只是浅浅一笑,摸了摸小莲的脑袋,道: “这种事情,有什么奇怪的呀。现在是咱们有求于人家,发生这种事很正常。” “小莲啊,你要记住,人生在世,最重要的就是要保住本心,不要受外物影响。” “只要咱们保持本心,自己心中不这么认为,不生气,不妒忌。任由别人怎么说,跟我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卫清挽是个很是大度的女人。 在劝慰完小莲后,她平复了一下心绪,接着,便重新回到了正厅。 “嗯?挽儿妹妹回来了?” 只是! 这次! 看见卫清挽。 几人破天荒的,一个个竟然站直了身影,做出了一副迎接之状。 这虽然算是对于主人最基本的尊重。 可在刚刚,这群人可从来没有过这等举动啊! “嗯?” 看见这一幕,卫清挽不由得微微有些发愣。 这气氛,怎么有点怪异? 这几个人,怎么好像突然变得客气起来了? 带着疑惑,她对着几人一一点头,后道: “几位姐姐应该知道,挽儿是从松河县一路来到琼州的。挽儿从小在松河县长大,对于松河县的很多东西,都有着一份不言而喻的喜爱。” “这是挽儿当初在松河县,带来的一些松河县特产,不是很贵重,但胜在一个稀罕,还望各位姐姐们不要嫌弃。” 说着。 卫清挽将礼盒一一摆到了桌子上。 四人见状,连连摆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表情。 “妹妹这是哪里话,妹妹精心准备的礼物,我们又怎么会嫌弃呢?” “是啊,挽儿妹妹真是有心了呢……” ??? 看见几人这反常的表现,卫清挽如今心中可是彻底的确定了! 不对,有猫腻! 这几人的态度转变,实在是太奇怪了! 可是? 为什么呢? 小莲明明刚刚还听见这四人,在背后偷偷议论自己? 这才多大会的功夫啊? 为什么这几人的态度,就突然有了如此之大的转变?! 卫清挽打量着四人的神情,环顾了这正厅一周,不由得有些迷茫了…… 第112章 卫清挽的怀疑:冰蝶在替谁隐瞒?! 接下来。 这今日的会面,对于卫清挽来说,可就完全是惊喜了。 直到正午用完午膳,将几人一一送出府,再由卫府的马车将四人一一送回。 卫清挽都觉得有些匪夷所思。 这群人,那可真是太奇怪了。 这态度的转变,简直堪比翻书啊。 也不知道,这群人在正厅内看见的那个盒子,究竟有什么玄机啊! 待到将几人送走之后,卫清挽当即返回了正厅。 她要去看看,正厅内的那个盒子,究竟有什么不同寻常之处。 是的。 自从发现了四人的态度转变有些异常之后。 卫清挽就开始刻意的去注意,这四人态度转变的原因。 最终,她发现这四人的话题,甚至眼神,都总是会有意无意的打量自己正厅内的一个桃木盒子。 直到那时,卫清挽才发现,自己这正厅内,不知何时多出了这么一个桃木锦盒…… 守着那四人,卫清挽就算再好奇,也不能就此打开。 现在。 将四人送走了。 卫清挽再也忍不住,当即就跑回了正厅,打开了那桃木锦盒,仔仔细细的研究了起来。 打开那桃木锦盒,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刻有“李记”二字的金色小牌。 李记? 看见这二字,卫清挽不由得想到了刚刚那四人的谈话。 这是? 刚刚那四人谈话中所提到的,李记锦盒? 可是,为什么自己府内的正厅之内,会有这等物品啊? 卫清挽接着看。 在小牌之下,则是分成了几个小方盒。 每个方盒之内,都有着些许不同的物品。一块洁白带有清香的方形物品。 一个带着很是柔软发丝的刷子。 还有一些纸簿,很是绵薄…… 卫清挽一一打量着这些东西,不得不说,稀罕确实很稀罕,也很精致。 可是。 并看不出来有多么贵重啊。 一番探寻无果,卫清挽当即将府内的所有人,纷纷叫了过来。 “不知,这等物品,是从何处而来?你们,有知道的么?” 卫清挽开门见山。 一众家丁,纷纷摇头。 只有那偷懒补了个觉,这会才刚刚睡醒的冰蝶。 看见小姐闲着没事,别的没问,突然问起了这锦盒的事情,整个人都跟着心中一惊! 啊? 这? 什么情况? 小姐怎么,突然问起来这了? “啊?小……小姐,这,这……这是冰蝶昨日,拿回来的。” “就是,就是一些胭脂水粉之类的东西……本来,是想放到小姐寝居的。” “只是,冰蝶昨日归来太晚,所以才暂时放到了……正厅……” 冰蝶很是心虚,支支吾吾的道。 卫清挽见状,眸子之内精光闪烁。 嗯。 今天的冰蝶,看起来有点怪怪的。 亦或是说,从昨日清晨一起吃饭起,这冰蝶就开始有些奇怪了…… “嗯?那,这东西你又是从哪来的?据我所知,这东西可是很贵重的。” 啊?! 这! 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啊! 该要面对的,终归是要面对! 苍天啊! 冰蝶欲哭无泪。 不由得,在昨日拿到这锦盒时,自己跟小王爷的那一幕对话,再次浮现在了脑海之中。“怎么?看你有些为难的样子,具体究竟该怎么说,还需要我教你么?” “不用了小王爷,这点事情,冰蝶还是可以搞定的。” “那你准备用什么说辞?” “放心吧,肯定不会是用什么,第一个进店,什么幸运这种蹩脚的说辞的!” …… 冰蝶愣愣的想着,最终开口: “额,就是在城北的一家胭脂水粉店,我昨日去店里,店家说我是第一个进店,比较幸运……啊……就是这样。” 说着蹩脚的说辞,冰蝶真想狠狠地给自己一巴掌。 搞什么啊? 当时为什么就不听小王爷说啊! “哦?原来是这样啊,好的,我知道了。” 卫清挽点了点头,脸上的笑容看不出任何情绪波动。 “那,小姐,今天洛陵那边,会有探子回来,没事的话,冰蝶就先出门了。” “嗯,去吧。” 卫清挽轻轻点头,挥手,示意对方可以离开了。 “好了,你们也散了吧。” 接着,卫清挽又对着一众下人摆了摆手。 很快。 众人离去,现场就只剩下了卫清挽一人。 卫清挽站在门前,打量着冰蝶刚刚离去时的方向,脸上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表情。 “冰蝶啊,你究竟在替什么人,隐瞒什么呢?” “长盛,你过来一下。” 周长盛,周管家的儿子。 在卫府内,除了冰蝶,大概也就是他的身手好了。 “城北,胭脂水粉铺子,你去一趟……” 第113章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卫府送人的马车上。 知府夫人坐在车内,盯着那卫府逐渐化作了一个小黑点,目光之中依旧带着思索。 有关于那李记锦盒的事情,最终她们也没有问出个所以然来。 不过。 那锦盒的真伪,她们已经能够确定了,的的确确是真的! 真就奇怪了! 京城如此珍贵的东西,为什么那卫府会有呢? 难不成,这卫府背后还跟什么权贵们有联系? 这问题,她一直没有想透。 但这不影响她对卫清挽态度的转变。 正如刚刚所言,她只是势利了一点,但并不傻。 既然如今搞不清楚卫府背后的水,那只能先换个态度对待卫府了。 不然。 一旦以后卫府真的背后有什么人支持,这脸上闹的抹不开可就不好了。 知府夫人心事重重的回到府内。 恰巧,就看见自己的相公,今天竟然破天荒的在府前等候。 这是在等待自己么? 她有些惊愕的下了马车。 就见那贺泰铭迎了上来。 “怎么?听说,今天你们前往那卫府拜访了?” “是的相公,是那卫府的卫清挽姑娘邀请的。” 一听这话,那贺泰铭当即露出了一副沉思的表情。 不久之后,他疑惑的面容,逐渐松弛了下来。 想通了! “哦?如此甚好!以后,你尽量跟这卫府走近点。” ??? 那知府夫人一听,不由得一愣。 有关于这种事,相公以前可是从来没有管过的啊。 “怎么了相公?难道这卫府?” “不该你管的别管,总之这卫府,以后绝对不能得罪就是了。” “……” 听着贺泰铭的话,那知府夫人不由得心中一紧。 还好啊,还好! 还好,今天没有把事情搞得太难堪…… 卫府内。 待到将所有下人遣走后,卫清挽一人来到了后院,坐在那避暑喝茶的石亭内。 目光悠悠,眼神迷惑。 她贝齿轻轻咬着嘴唇,望着石亭下的湖水,微微摇头。 对于冰蝶,卫清挽那是百分百信任的。 不管冰蝶做了什么事情,卫清挽都能保证,就冰蝶的性子,她是绝对不会做对自己有害的事情的。 只是,她今天的表情,明明就是撒谎了啊! 卫清挽有些不解。 如果仅仅是一个胭脂水粉盒子的事情,冰蝶又何至于失了态? 她究竟在隐瞒什么呢? 兴许,冰蝶不会伤害自己。 但今天的她,绝对有事情瞒着自己就是了。 卫清挽淡淡的想着。 就见那周长盛,一路小跑的走了过来。“小姐。” “长盛回来了啊,事情怎么样?问清楚了么?” “是的小姐,关于城北那胭脂水粉铺子的事情,全部问清楚了。正如冰蝶姐所言,那李记的锦盒,的确是他们送的。” “嗯?” 卫清挽闻言,愣了片刻,才挥了挥手。 “好,你先下去吧。” 奇怪! 这? 究竟是哪里出了问题啊。 目前看起来,冰蝶所说的事情,也跟胭脂水粉铺子那边对上了啊。 可是,冰蝶为什么会一副说了谎的样子呢? 卫清挽盯着那石台之上,摆放着的李记锦盒。 不对。 还记得,刚刚那知府夫人等人说过,这李记的锦盒可是珍贵的很,在京城,四大家族的很多小姐都买不到。 这么珍贵的东西,为什么会白白送给冰蝶呢? 这件事情,从常理上想,就不对劲啊。 为什么呢? 翌日。 周长盛又一次从城北归来。 “小姐,那胭脂水粉的铺子,看不出来什么异常。如今,他只是开始宣传李记锦盒了。” “继续查。” 三日后。 “小姐,今日在那胭脂水粉铺子,看见了一个可疑人物。那铺子的老板,平日里对谁都一副不太感冒的样子,完全就是个怪老头。” “可是,今天那间铺子里去了一个年轻人,那老板却很是恭敬!就好像,那年轻人才是老板的样子。” “对了,还有,好像那间铺子,已经被李记的人盘了下来,要更名李记了。” …… 五日后。 深夜。 周长盛又一次回来,只是依旧没有查到任何实质性有用的消息。 卫清挽盯着桌上的李记锦盒,微微摇头。 “难道,真的是我想多了?” 她的目光深邃,继而猛地变得犀利了起来。 目光停留之处,正是那李记的金色小牌。 “李记?既然这琼州找不到答案,那就去洛陵看看吧。” 如今,不知为何,卫清挽尽管还看不到任何蛛丝马迹。 但她总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有猫腻。而且,是对于自己来说,很重要的猫腻! 卫清挽喃喃着,脑海之中,已经开始在寻找合适的人选了! 此去洛陵探查消息的话,周长盛可就不行了。 洛陵可是龙盘虎踞之地,周长盛完全不够看。 实在不行? 喊妹妹回来? 那丫头,已经很久没有回家了。 想来,她至今还不知道,自己和离的事情吧。 要是被她知道了,她一定会去找夫君的麻烦吧…… 这要是让她去李记探查,自己可一定要叮嘱好她才行。一边想着,卫清挽一边将目光,放在了另外一张的请帖之上。 “卫府清挽小姐,老夫素闻小姐巾帼才女之名,心中一直敬仰。腊月二十三小年时节,本王特在望北楼摆宴,宴请四方。还望清挽小姐赏光。” 一个不算很是正式的拜帖。 发出者,是当年那琼北王刘央的后代,刘温良。 原本,卫清挽是对这等宴请从来不感冒的。 不过,明日的宴席,她准备去。 原因有二。 首先,最重要的一点,明日那宴席之上,琼州知府等人都会到。书包阁 对于自己来讲,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 其次则是,望北楼同样在城北。 自己打算亲自,去看看那李记的铺子! 与此同时。 衙门客栈。 “小王爷。” “怎么样了?我听说,那琼北王刘温良打算明日宴请挽儿?有关于玄回提到的索命门的杀手的事情,你们查的怎么样了?” “小王爷,目前依旧没有查到踪迹。” “好,知道了。调一部分影卫过来,继续查。还有,刘温良的资料,给我找一份来。” 萧宁皱眉。 真是讨厌这些没有边界感的人啊。 怎么谁都请? “是。” 铁拳拱手道。 萧宁端着手中的茶杯,轻轻吹了吹茶盏之上的浓浓热气。 “还有什么事么?” “还有一件小王爷。李百万传来了消息,明日想要请小王爷,亲自去那城北的李记一趟。” “说是,有什么重要的消息,要当面跟小王爷汇报。” “好,知道了。” 萧宁摆了摆手,道。 待到铁拳离开。 听着窗外,已经开始时不时响起的炮竹声。 哎,这新年的味道,愈发的浓郁了啊。 遥想去年这个时候,在昌南王府,一切都还是如此的快活。 萧宁思索着,只见一团大大的烟竹,猛然升向空中,在那月下狠狠炸响! 月光下。 光影七彩斑斓,很是绚烂。 其目光不由得变得迷离: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这一刻,似乎时空重合了一般。 卫府内。 “小姐!快看!烟花!” 小莲兴奋的拍着手,指着那月下的花火道。 卫清挽脸上带着浅浅的笑容,她突然想到了去年这个时候。 一切似乎都没有变化,只不过,那时候是在昌南王府。 凝视着远处的烟花,卫清挽轻声呢喃: “腊月二十三,小年夜。” 第114章 小年夜,偶遇! 翌日。 腊月二十三,小年! 清晨。 不得不说,铁拳的办事效率,还是让人放心的。 这不,才睁开眼,对方已经很是及时的,将那刘温良的资料放在了桌案之上。 “今晚,咱们风流双煞,一起出击啊?让这琼州城的美妇人们,好好体会一下什么叫风流才子这也长,那也长。” “……” 萧宁无语。 真不知道,这玩意是什么时候来的。 “怎么?突然要打探这刘温良的消息?不会是因为,人家要宴请挽儿,你就吃醋了吧。” “啊?吃醋,开什么玩笑,这种事情,会发生在我身上?” 萧宁嘴硬。 一边说着,一边就打算打开那份刘温良的资料。 “哦,那就行,我还以为,你连一个耄耋之年的老头子的醋都吃呢。” “……啥?刘温良是个老头?” “对啊,好像今年贵庚八十七八了吧。” “哦,这样啊,一听琼北王,我还以为是个正值壮年的王爷呢。” 萧宁淡淡的说着,又顺手将那资料放在了桌案之上。 这还看啥看。 “切,虽然这厮是个老头,但你可不要小看他。” “怎么说?” “你可知这厮的祖上,是那一生被贬,却望京城一生的刘央?” “有所耳闻。” 萧宁点了点头。 “这厮是那刘央的后代,听说是个年少成名的全才来的。据说,这刘温良三岁就能题诗作赋。” “五岁就只手屠狼!堪称是年少有为,文武双全啊。” “他十岁,那可就高中了状元!” “啊?这么说,他现在应该身材京城才对啊?为什么?” “嗨,别提了。结果啊,皇帝非要说他科举舞弊,将他赶回来了。” “他被禁止十年不能参加科举,结果,二十岁那年,他武举人、文举人,直接双中!”“你猜怎么着?” “又被赶回来了?” 不由得,萧宁脑海之中,似乎开始有印象了。 原来,自己小时候听过不止一次的故事里的那个猛人,就是刘温良! “对,皇帝又找了个理由,将其赶回来了。总之就是一点,不让他当官!” “后来,他二十一岁,二十三岁,二十四岁,三年又三次高中,可皇帝还是次次有理由。” “你也知道,咱们大尧的皇帝,都不长命!” “他三十岁那年,老皇帝驾崩了,新皇继位。他再次科举,高中状元!” “只可惜,新皇同样,根本就不允许其进入朝堂。自此,他彻底心寒了,再也没有参与过科举。” “反而是在这边陲之地,闲散的过了下来。” 萧宁点了点头,这件事情,他想起来了。 “我想起来了,当初这件事,皇帝之所以不愿意让他前来,好像是因为他身上的前朝血脉。” “正是,哎,真是搞不明白,血脉这种事情,真的有这么重要么?” “刘央当年一生未反!临死之前,还给子孙们留下了永世不反,永护大尧的祖训!” “这这么多年,琼北王都不曾有过任何异动。这王室的猜疑,的确令人寒心啊!” 千面禽兽感叹了一句。 “那刘温良,无非也就是一腔热血,想要报效家国罢了。只可惜,一生壮志难酬,如今也就只能和这酒杯为伴了。” 二人一阵无言。 腊月二十三,傍晚时分。 萧宁易容好,来到了那城北的李记铺子。 对于李百万,萧宁是了解的。 这厮如果不是真的有什么,他自认为很重要的大事。 他才不会让自己劳累。 在进入李记之后。 那老板当即一脸恭敬的迎了过来。 “小王爷,这边。” “走。”萧宁跟着老板,一路前行。 最终来到了一处偏房的角落,拉开了地板! 这是一间密室! 走进密室。 里面一个黑衣人,正被五花大绑在柱子之上。 “这是?” “蒙尚元大统领在巡卫宫城时发现的,说此人形式怪异,担心其背后有什么关于京城的阴谋,所以让人给绑来了。” “而且,郭芷姑娘还让您注意,这厮的衣服。” “哦?衣服!” 萧宁听闻点了点头。 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黑衣人衣服的材质。 嗯! 等等! 盯着这衣服熟悉的款式,那日刺杀的死士们,再次浮现在了萧宁的脑海之中。 是那群死尸? 京中的那伙势力,又出手了! 怪不得,他们一定要让自己审问! “把他弄醒!” “是,小王爷。” 那人闻言,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只是,这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直到。 这人探了根手指,凑了过去。 只可惜…… “啊,小王爷,这厮,好像死了!” “嗯?” 萧宁见状,连忙找来了一根银针。 中毒! “不对啊,这人的毒牙,被抓的第一时间就拔掉了。” “这是缓死毒!就封存在他们的心脉附近。一旦被抓,毒牙被拔,他们运功催动心脉毒素,还是会死。” 萧宁一番探查后,得出结论。 又是死士! 这群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啊? “走吧!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是,小王爷。来,我先扶您上去。” 二人出了密室。 就听那铺子外,一声清丽的声音传来。 “你好,有人么?店家在么?” 卫清挽! 第115章 小年夜重逢!卫清挽&萧宁! 李记铺子的密室内。 “把他弄醒!” 萧宁打量着那黑衣人,眼神微眯。 “是,小王爷。” 那掌柜闻言,一盆冷水泼了上去。 只是,这一盆水下去,这人却迟迟没有动静。 见状,那掌柜又是几盆水加几个大耳刮子,依旧没有动静…… “嗯?” 直到。 这人探了根手指,凑了过去。 只可惜…… 早已没有了任何呼吸迹象。 “啊,小王爷,这厮,好像死了!” “死了?” 萧宁闻言,连连吩咐人找来了一根银针。 伴随着银针刺入之后的,针尖变黑! 答案,已经很是明了了! 中毒! 这厮,又是中毒而死的! “不对啊,自从上次的事情后,咱们的人都长了教训。” “这人的毒牙,被抓的第一时间就被拔掉了啊。” 那掌柜的一脸不解状。 对此,萧宁又是一番探查,最终银针刺探到这人的心脉附近时,停了下来。 “哎,这是缓死毒!就封存在他们的心脉附近。一旦被抓,就算他们毒牙被拔,只要运功催动心脉毒素,他们还是会死。” “这群死士们,还真是忠心不二啊。” 萧宁一番探查后,得出结论。 又是死士! 这群人,究竟是些什么人啊? 按理说,一群被抓之后,甚至为了忠心可以舍弃性命的人,品行自然是好的。 可是,这么一群人,究竟是打算干什么呢? “走吧!看样子,是问不出来什么了。” “是,小王爷。来,我先扶您上去。” 二人一前一后,打算出密室。 就听那铺子的外间,一声清丽的声音传来。 “你好,请问有人么?店家在么?” 卫清挽! 伴随着她的一声喊声,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已然传来。 很显然! 这是从外间,向里面走的声音! “嗯?小王爷,赶紧上去!” 那掌柜闻言,连连跟着萧宁快速的出了密室。 继而,将那密室的地板,再度遮挡之上。 在这动作结束后的下一秒,就见那道熟悉的身影,已然出现在了门前。 “老板,货物的话,既然暂时没有存货了,那我改日再来吧。先告辞了。” 萧宁刻意使用那千面禽兽教自己的法子,压制了一下自己的气质,继而趁着卫清挽还没有注意到自己时。 已经对着那掌柜的拱了拱手,快速的离开了李记。 “好的,客官您慢走!” 那掌柜的闻言,连连拱手,道。 卫清挽打量着二人的交流,没有多言。 只是。 盯着那个匆匆离去的背影,她觉得有点熟悉。 就好像,在哪见过一般。 总之,就是有一种浓浓的熟悉感。 只是,在某一刻,她又会觉得这个身影很是陌生…… 这还是她第一次,有这等对一个人又觉得熟悉,又觉得陌生的感觉。 不过,这不重要! 重要的是! 刚刚这二人,好像是从这内间里,那地板下面走上来的! 不出意外的,这间屋子下面,应该有一间密室! 不应该啊。 如果说,这李记就是单纯的需要一个储物间。 那可完全用不到打造什么密室啊。 而且,还是这种刻意隐藏起来的类型! 看来,这李记还真是有猫腻啊。 卫清挽心中已经得出了结论,不过并没有表达出来。 只是打量了那掌柜的一眼,继而挂上了一个浅笑,开口爽朗道: “掌柜的原来在忙啊,我说刚刚堂前怎么无人。” “听说咱们店里,有那李记的锦盒出售?不知道是不是真的?” “啊?对对对,这还能有假?不过,这李记锦盒啊,供不应求,京城的夫人们实在是太喜欢了。” “货物现在,还很难送到琼州来,因此暂时没有货了。” “那唯一的一件货品,也已经作为李记的开业礼,送人了。” 那掌柜的摆了摆手。 卫清挽听着对方说话的声音,感受着对方对自己的态度。 她的心中,已然再次出现了一个疑惑。 不对啊。 那周长盛来这里探查时,不是说这掌柜的是个脾气古怪的老头。 虽然招待客人也热情,但总会给人一种逢场作戏,热情的很假的感觉么? 说什么,他就是表面上赔个笑脸,实质上会给人一种,打心底瞧不起客人的感觉。 可是。 现如今,自己跟这掌柜的接触之后,完全没有感受到这一点啊。而且,自己还是带着答案,以这种先入为主的方式来感受的! 哪怕是这样,自己依旧没有感受到周长盛所说的那般。 难道,这次是那周长盛看走眼了? 卫清挽想着。 不由得又想起了刚刚那个离开的家伙。 嗯。 这掌柜的对那家伙,热情同样不是虚假的啊。 而且,更没有任何看不起对方的感觉,反而会给人一种,发自内心的尊重? 不过,等等! 终于。 想到这。 卫清挽的脑海之中,灵光乍现。 等等! 不对。 这掌柜的就是个老板,跟客人就是买卖关系而已啊。 他为什么会对刚刚那人,有一种说不出的那等,尊重甚至是顺从的感觉呢? 而且,二人刚刚还一起去了密室! 不对不对,果然,这老板好像跟刚刚那人,有问题啊。 只是。 可惜了。 自己刚刚没有看到那人的正脸。 现在一想,那人好像是在刻意躲着自己啊。 卫清挽幡然醒悟间。 就见这铺子里,又来了一位客人。 “老板,给我看看最新的胭脂水粉。” “好的。” 掌柜的迎了过去,的确,陪着笑脸,给足了客人尊重。 只是,皮笑肉不笑。 果然啊。 周长盛所说的那等奇怪,出现了。 !!! 这么说,眼前这老头,平日里对其他人就是周长盛所说的那般态度。 自己刚刚没察觉到,只是因为他对待自己,跟对待其他客人不一样! 一瞬间,卫清挽只觉得,细思极恐! 事实上。 这样的人,卫清挽以往也见过。 就在当年的昌南王府,府内的一个老仆人就是这般。 除了对老王爷,永远保持恭敬之外。 对于其他人,哪怕说面子上会显得言听计从。 但自己依旧能感觉到,对方对其他人,他是打心底是完全不屑一顾的。 后来,自己才知道,那个老仆人是个高人! 在这世上唯一信服的,只有老王爷。 卫清挽不由得又多看了那掌柜的一眼,最终离开。 心中,则是已经成了一团乱麻。 难不成? 这个李记的掌柜,这个怪老头,也是一个和当年王府内的那个仆人一样的,扫地僧一般的人物? 只是,如果真是这般,他为什么对自己的态度会不一样呢? 而且,李记还送给了自己一个很是珍贵的礼盒? 这李记对自己的善意,究竟是因为什么呢? 对了,还有刚刚遇到的那人,他究竟又是何身份? 卫清挽联想着出了李记的大门,小莲正在街上等待着她。 “小姐!” 看见卫清挽,小莲喜笑颜开,蹦蹦跳跳的迎了过来。 “走吧。” 卫清挽思考片刻无果,干脆不再多想。 反正,自己已经决定了。 无论如何,对于这李记,一定要好好地探查一番。 既然这会想不清楚,那就等等日后的探查结果吧。 今日。 卫清挽前来这李记的原因,就只有一个。 那就是亲自确认一下,这李记究竟有没有猫腻。 答案是显而易见的。 事实上。 在周长盛连续探查了好几次之后,卫清挽都开始有些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 如今一看,绝对不是。 甚至。 这李记的人,跟冰蝶之间说不定还有些小秘密。 也不知道,这一切跟自己来到琼州之后,那些莫名很是顺意的巧合有没有关系。 还有当初给自己治疗瘟病的医生,也不知道是何许人也。 要知道,在事后,根据自己的探查了解,大尧国境之内,可都把那瘟病当成不治之症啊。 而当自己想要答谢那人时,他已经再也寻不到踪迹。 这一个个谜团,始终萦绕在卫清挽的脑海之中。 直到此刻,她感觉自己好像找到了某个突破口! 就是它! 李记! 尤其是洛陵城的李记。 琼州的夜晚,月光习习却不做寒。 舒适的天气,搭配上风卷走倦意。 在这琼州,在灯烛燃起的时候出门散步,绝对是最惬意的一件事。 因此。 自从贺泰铭上任,解除了城内的夜间宵禁后。 琼州城的夜晚,变得愈发丰富多彩了起来。 腊月二十三日,小年。 距离除夕守岁,还有短短的七天时日。 华灯初上。 月影照人。 琼州城上下,一阵热闹。“小姐,快看快看,那里有卖冰糖葫芦的!” “小姐,那个人会喷火哎。” “小姐,快,你猜猜我是谁?” 小莲脸上挂着一个刚刚买来的鬼脸面具,手中拿着一串糖葫芦,张牙舞爪道。 小莲是卫府的丫头,但更多时候,她跟卫清挽的关系,像极了姐妹。 当然了,小莲是妹妹。 卫清挽看着这小丫头开心的样子,不由得脸上多出了几分笑意。 有小莲这种小开心果在,时间总是过得特别快。 转眼间。 那望北楼,已经就在眼前了。 望北楼。 一生望北。 刘央! 对于这个人,卫清挽是真心佩服的。 如今。 看着这斯人已去,只留故居的望北楼。 卫清挽不由得心生敬仰。 她朝着那望北楼看去。 只见。 那望北楼雄伟巍峨,在月光之下,显得异常壮丽。 楼内灯火通明,人流涌动。 今日。 是那刘央的后人,琼北王刘温良宴请四方的日子。 琼州知府等人都会来。 但愿,今日可以将自己所计划之事,再推进一些。 卫清挽想着,已然来到了楼前。 只见。 此时的门口,一个白发苍苍的老者,正静静的坐在那里。 他的背后,背着一个大大的木匣子。 头发花白,皱纹深长。 最重要的是。 他的双眼处,有着一处狰狞的剑伤。 这是个盲人。 “我说,你这老头怎么回事?是不是听不懂人话啊?不跟你说了么?今天老王爷要在这里宴请宾客。你不要在这挡着客人了。” “我说你这老头,听不懂好赖话是么?” 望北楼内。 一个小二一脸不耐烦的走了出来,对着那老者驱赶道。 但那老者却无动于衷,依旧静静的坐在那里,毫无动静。 “我说?你个老头……” “哎,李哥,算了算了,别生气,我来跟他说。” 见小二要上手,楼内又有一个青年跑了出来。 将那急脾气的小二劝进去后,那人就在老者身前蹲了下来。 “老人家,您是饿了么?给,热馒头,您趁热吃。” “不过,这个门槛,您是真不能在这里呆着了啊。” 那人手里拿着两个刚出锅的热馒头,劝说道。 却见那从始至终都没有过任何动作的老者,默然抬起了头。 他明明是个瞎子,此刻却像是在打量着眼前人,最终淡淡开口: “可惜。” 说完。 他再度低下了头,没有接馒头,就是在那坐着。 “老人家……” 青年还想说什么。 卫清挽已然开口。 “小二,今天是小年夜,去给这位老先生,开一个雅座吧,记我卫府名下。” 那青年闻言,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了卫清挽。 脸上的神情稍稍愣了一下,继而就小道: “得嘞~~~~~~” 这次,那老者没有再固执。 最终进了望北楼,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坐了下来。 之后,就再也没有了动作。 哪怕小二给其上了热酒和牛肉,他依旧无动于衷。 卫清挽从来都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 只不过。 在看见此人时,他不由得想到了自己的父亲…… 哎,已经有段时间,没有去白灵山啊。 “小莲,你先进去吧,我自己再出去走走。” 想到父亲,卫清挽不由得有些落寞。 望北楼再向前,是一个小湖。 此时湖畔之上,不少人正在放着烟火。 卫清挽慢慢走着。 就听道一个很是流里流气的声音,传入了耳际。 “嗯?这位小娘子,不要害羞嘛。认识一下,在下秦向隅……不错,才子榜第三,正是在下。” 一个青年很是玩世不恭的说着,吓得眼前的少女落荒而逃。 “哎,你说我风流小郎君,人中小白龙,怎么就得不到佳人青睐呢?这秦向隅都不管用,看来只能换齐太白了。” “……” 卫清挽见状,不由得微微皱眉。 她朝着对方看去。 却在下一秒。 目光猛然被那人身旁的一道身影,彻底吸引了过去! 嗯? 那是! 卫清挽惊愕间。 只见两个挑着灯笼的小童,从那人身旁奔跑而过。 灯前! 月下! 意中人! 夫?!!! 君?!!! 第116章 望北楼,卫清挽的生死险境! 打量着眼前人的身影,卫清挽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道背影,实在是太像萧宁了。 更何况。 现如今,自己明明知道,夫君人就在琼州。 他在小年夜出来,夜游琼州,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啊。 卫清挽思考间,另外一件事情,不由得再次闯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还记得。 铁木勒的府邸失火的那天,周长盛带回来的消息说过。 当夜,有人在铁木勒府邸的屋顶,见到了两道身影。 其中有一个人,特征很是明显。 那就是,那人总是满口污言秽语…… 再看眼前此人,何其之像啊! 卫清挽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总之,就这么一瞬间。 卫清挽猛然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到了一起。 难不成? 那天晚上的那场大火,跟夫君有关系? 不应该啊,夫君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当年琼州的事情啊。 带着这个疑问。 盯着眼前,那个背影、身形和夫君如此之像的身影。 卫清挽甚至心中笃定,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阁下,请留步……?” 打量着那道久违身影,卫清挽不由得痴痴开口。 前方的二人闻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继而,在愣了片刻之后,一同转过了身。 刚刚,那个自称是秦向隅的家伙,在看见卫清挽之后,还对着其拱了拱手,沉声道: “姑娘,你是在喊我们么?” 卫清挽抬头! 只见,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卫清挽很是肯定,这两个人,自己都不曾见过。 “不好意思二位,认错人了。” 见状,卫清挽连连解释。 说完之后,卫清挽对二人拱了拱手,转身朝着那望北楼折返了回去。 哎,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总会莫名其妙的将别人认成是夫君呢? 卫清挽纳闷的摇了摇头,正向回走着。 就听身后,那玩世不恭的家伙,声音再次响起。 “这位姑娘,在下齐太白,可否认识一下?” 嗯? 听到这声音,卫清挽猛然意识到。 不对啊,这厮明明性子顽劣的狠,刚刚跟自己说话时,却很是恭敬啊。 那个原本完全没个正行的家伙,为什么跟自己说话时,会变得如此彬彬有礼起来呢。 直到这会,卫清挽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转过身,却已经不见刚刚那二人的身影。 这几天琼州奇怪的人,是真的不少啊。 当卫清挽回到望北楼时,那个老者依旧坐在门口的桌前。 热酒和牛肉没有动,只是在那静静的坐着。 大约又过了有一刻的时间,那琼北王刘温良所邀请的宾客,几乎就到齐了。 “下燕的流民想要迁入我们琼州城,其实也未尝不可!” 这会。 知府贺泰铭,正在跟司马王世宝,聊着些白天未曾处理完的问题。 下燕流民。 关于这件事,卫清挽一直有所耳闻。 事实上。 十年前,下燕之所以要对琼州动武,就是因为下燕国内流民太多。 下燕难以自我消化,才决定抢他国国土。 王世宝闻言,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讲,只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啊。这些年,我们跟下燕打过这么多交道。” “下燕狼子野心,这一点,我们有目共睹啊。” “谁说不是。自从十年前,那下燕国师贺尔沙被降罪处死后,下燕国内早就没有了可以主持大局的人。” “如今,下燕的颓势是必然的,我觉得,不出几年,下燕怕是迫于国内压力,怕是又要卷土重来了。” 下燕国师贺尔沙! 有关于这人,卫清挽记得很是清楚。 当年,琼州之战,下燕国内的战争推动者,就是他。 具体原因,好像是因为下燕的国内,有着一座烈焰山! 烈焰山之上,岩浆天火吞噬大地,下燕的国土,正在日渐一日的化作火海。 十年前,天火吞没了一州之地,下燕其他州府没有接纳流民的能力。 那一州的流民,面临的只有死亡! 为了子民,那贺尔沙站了出来,决定发动对大尧的战争。 不得不说,站在当年的下燕角度来看,贺尔沙是个妥妥的英雄。 然而。 在后来下燕兵败之后,举国上下,甚至包括那一州的流民,都将怒火发泄在了贺尔沙的头上。贺尔沙最终被判车裂,五马分尸。 对于卫清挽来说,她认可对方是个可敬的对手。 “下燕虽然是蛮夷之地,但依旧不可小觑。尤其是如今,他们国内的国土面积进一步缩小。” “卷土重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不得不防。” “因此,若是不能保证咱们接纳的流民里,有那下燕的内应,咱们就绝对不能容许他们入城!” 谈论到这个问题,几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场的气氛,有些低沉。 就见那衣着一身大红袍,银发鹤颜的刘温良,已经举着酒壶走了进来。 “诸位,今日是开心的日子,这等国事,不谈,不谈!喝酒!喝酒!” “当然,对于下燕,诸位也无需担心。” 刘温良走过来坐定后摆了摆手,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卫清挽从小就听说过有关于刘温良的故事。 见对方这副模样,她不由的摇了摇头。 哎。 曾几何时。 这刘温良也是一个胸有大志、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有志之士。 只可惜。 在皇权的猜忌下,如今的他,只能靠着这酒精的麻痹,来混天度日了。 如果是以前的刘温良,提到这等国事,肯定也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吧。 可惜。 如今的他! 志不在此了。 接下来,宴会的主题,彻底化作了酒乐的狂欢。 刘温良左拥右抱,与一众舞女们交杯换盏,看起来奢靡至极。 卫清挽自然是打算,跟那贺泰铭等人,拉进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的。 奈何宴会进行的如火如荼,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时间,在这一片歌舞升平中不断流逝。 转眼间。 已至宴会中段。 另外一边。 距离望北楼不远的一处小茶楼内。 萧宁打量着望北楼的动向,淡淡的坐在茶楼之上喝着茶。 毕竟。 如今琼州城中有一个索命门的高手在,连玄回都摸不清楚其底细! 按理说,最近琼州城内的大事,无非也就这么几件。 因此。 萧宁不守着今天的宴会,直到到那卫清挽回到卫府,他还真放心不下。 “小王爷,不好了。” 单独的雅间外,铁拳的声音,焦急传来! “怎么了?” “玄回来了!” 伴随着汇报,一个衣着守城军士衣装的男子,面露急色的走进了屋内。 “小王爷!” “怎么了?那索命门的家伙,有动静了?” “是的小王爷,刚刚我在城中,发现了那厮的踪迹。而且,我还跟其对了一招!” “根据对方的招式,我怀疑,对方是万山平!” 玄回道。 值得一提的是,当他提到万山平三字时! 在场的其他二人,不约而同的神情一震! “你是说?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燎火剑,万山平!” “是的,小王爷。传闻中说,这万山平上榜前,曾是那祁国恶人岭的三当家!这种人加入了索命门,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他人去哪了?” “我跟丢他时,是在城北。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今晚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望北楼!” 这一刻。 三人一同说出了这个名字。 “不过,小王爷不用担心,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我已经按小王爷的吩咐,通知了贺泰铭大人。” “他已经调了重兵过去,挽儿姑娘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走!铁拳,你现在立刻飞鸽传书给少山主。” 萧宁当机立断。 果然,这厮还真的出手了。 幸好,自己早就有所准备。 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这等高手,说实话,自己对上都不一定有把握! 只是,将这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找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整个琼州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这琼州内,究竟还有什么人,在暗中酝酿什么阴谋? 竟然把万山平这等角色都给找来了! 萧宁带着疑问,快速的赶往了那望北楼。 与此同时。 望北楼内。 除了贺泰铭和那王世宝匆匆出去了一趟以外。 现场的其他人,依旧还是一副其乐融融、歌舞升平的样子。 卫清挽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打量着众人推杯换盏,无聊的紧。“碰~~~” 直到! 一声巨响,猛然打破了望北楼内的平静! 只见。 那望北楼的楼顶,一道火光猛然亮起,接着,就见那楼顶的砖瓦,猛地炸裂开来,散落一地。 整个望北楼的楼顶,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入眼,还有着纷飞的火星。 透过那黑色的洞口,能看见的,是那散发着寒意的月亮。 “啊~~~~~~” 正在或跳舞、或倒酒的舞女们,哪见过这等场面! 她们第一时间,完全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待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当即乱作一团,抱头鼠窜。 一瞬间。 这望北楼内和谐宁静的氛围,都跟着恐慌了起来。 这是? 卫清挽见状,武将出身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一处藏身之地,继而打量着现场的状况。 贺泰铭等人,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脸上带着焦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事。 其他的宾客,或鬼哭狼嚎,或匆忙逃窜。 那个衣着大红色袍服的身影,这会倒是保住了自己琼北王应有的姿态,是有数的几个没有自乱阵脚的人。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 危急时刻,贺泰铭和王世宝站了出来,尽可能的维持着秩序。 就见。 在二人身后。 今日卫清挽在望北楼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就是给那老者馒头的青年。 “二位大人,你们没事吧。” 贺泰铭闻言,回过头来。 见是那小二,当即道: “小鲁啊,我们没事,这里危险,你赶紧先跟着人群撤吧。” 显然。 贺泰铭作为这望北楼的常客,对于这小二还是很熟悉的。 看起来,双方好像还很熟络,关系不错的样子。 贺泰铭说着,就劝说那小二离开。 却见那小二,只是摇了摇头,道: “大人,不急,不急。”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 下一秒。 却是话锋一转: “反正,不管怎么样,今晚你们都要死的!” !!! “你!你说什么?” 贺泰铭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转过头,深深的打量了那小二一眼,厉声道: “小鲁,你,你说什么?” “大人,您没有听错,我说,今晚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那小二的声音淡淡的,神情落寞。 “嗯?你!你!你是谁?” 这一刻,贺泰铭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啊。 自己七八年前就认识了这个,被称作是小鲁的小二。 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个小人物,是谁! “在下的名字,大人可能不知。但是,或许大人知道我的父亲,就在刚刚,你们还提到过。贺尔沙!” 那小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刚刚刘温良所在的位置,拿起了一个酒壶,微微举起。 仰头,倒酒。 狠狠地咽了一口酒后,那小二再次开口,声音之中,似乎依旧带着些许歉意: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下燕人,贺鲁!” “我知道,诸位大人一定很是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琼州吧!” “只能说,多谢诸位大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当年琼州之战后,你们曾接收过一批我们下燕国的流民。” “很荣幸,我就是当年的一份子。” 贺鲁说着,不由得遥想起了当年。 那个曾经以县令的身份,却力求知府,将自己一众流民放进了城来的那天。 那一年,琼州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雪,天气很凉。 但是。 那却是贺鲁一生之中,最暖和的一天。 “万先生,动手吧。诸位大人,对不起了。” 贺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最后又喝了一口酒,红着眼眶的他,冷冷下令。 紧接着。 就见那望北楼的之上,一道黑影,拿着一把赤红色的利剑,飞身而下! 首要目标,直指卫清挽! 危险! 就这么一瞬间。 同样有武学在身的卫清挽,下一秒已然察觉到了危机将至。 只可惜。 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 一切! 为时! 已晚! 死亡! 将至! 有剑声来,呼啸而起。 第116章 望北楼,卫清挽的生死险境! 打量着眼前人的身影,卫清挽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道背影,实在是太像萧宁了。 更何况。 现如今,自己明明知道,夫君人就在琼州。 他在小年夜出来,夜游琼州,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啊。 卫清挽思考间,另外一件事情,不由得再次闯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还记得。 铁木勒的府邸失火的那天,周长盛带回来的消息说过。 当夜,有人在铁木勒府邸的屋顶,见到了两道身影。 其中有一个人,特征很是明显。 那就是,那人总是满口污言秽语…… 再看眼前此人,何其之像啊! 卫清挽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总之,就这么一瞬间。 卫清挽猛然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到了一起。 难不成? 那天晚上的那场大火,跟夫君有关系? 不应该啊,夫君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当年琼州的事情啊。 带着这个疑问。 盯着眼前,那个背影、身形和夫君如此之像的身影。 卫清挽甚至心中笃定,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阁下,请留步……?” 打量着那道久违身影,卫清挽不由得痴痴开口。 前方的二人闻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继而,在愣了片刻之后,一同转过了身。 刚刚,那个自称是秦向隅的家伙,在看见卫清挽之后,还对着其拱了拱手,沉声道: “姑娘,你是在喊我们么?” 卫清挽抬头! 只见,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卫清挽很是肯定,这两个人,自己都不曾见过。 “不好意思二位,认错人了。” 见状,卫清挽连连解释。 说完之后,卫清挽对二人拱了拱手,转身朝着那望北楼折返了回去。 哎,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总会莫名其妙的将别人认成是夫君呢? 卫清挽纳闷的摇了摇头,正向回走着。 就听身后,那玩世不恭的家伙,声音再次响起。 “这位姑娘,在下齐太白,可否认识一下?” 嗯? 听到这声音,卫清挽猛然意识到。 不对啊,这厮明明性子顽劣的狠,刚刚跟自己说话时,却很是恭敬啊。 那个原本完全没个正行的家伙,为什么跟自己说话时,会变得如此彬彬有礼起来呢。 直到这会,卫清挽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转过身,却已经不见刚刚那二人的身影。 这几天琼州奇怪的人,是真的不少啊。 当卫清挽回到望北楼时,那个老者依旧坐在门口的桌前。 热酒和牛肉没有动,只是在那静静的坐着。 大约又过了有一刻的时间,那琼北王刘温良所邀请的宾客,几乎就到齐了。 “下燕的流民想要迁入我们琼州城,其实也未尝不可!” 这会。 知府贺泰铭,正在跟司马王世宝,聊着些白天未曾处理完的问题。 下燕流民。 关于这件事,卫清挽一直有所耳闻。 事实上。 十年前,下燕之所以要对琼州动武,就是因为下燕国内流民太多。 下燕难以自我消化,才决定抢他国国土。 王世宝闻言,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讲,只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啊。这些年,我们跟下燕打过这么多交道。” “下燕狼子野心,这一点,我们有目共睹啊。” “谁说不是。自从十年前,那下燕国师贺尔沙被降罪处死后,下燕国内早就没有了可以主持大局的人。” “如今,下燕的颓势是必然的,我觉得,不出几年,下燕怕是迫于国内压力,怕是又要卷土重来了。” 下燕国师贺尔沙! 有关于这人,卫清挽记得很是清楚。 当年,琼州之战,下燕国内的战争推动者,就是他。 具体原因,好像是因为下燕的国内,有着一座烈焰山! 烈焰山之上,岩浆天火吞噬大地,下燕的国土,正在日渐一日的化作火海。 十年前,天火吞没了一州之地,下燕其他州府没有接纳流民的能力。 那一州的流民,面临的只有死亡! 为了子民,那贺尔沙站了出来,决定发动对大尧的战争。 不得不说,站在当年的下燕角度来看,贺尔沙是个妥妥的英雄。 然而。 在后来下燕兵败之后,举国上下,甚至包括那一州的流民,都将怒火发泄在了贺尔沙的头上。 贺尔沙最终被判车裂,五马分尸。 对于卫清挽来说,她认可对方是个可敬的对手。 “下燕虽然是蛮夷之地,但依旧不可小觑。尤其是如今,他们国内的国土面积进一步缩小。” “卷土重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不得不防。” “因此,若是不能保证咱们接纳的流民里,有那下燕的内应,咱们就绝对不能容许他们入城!” 谈论到这个问题,几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场的气氛,有些低沉。 就见那衣着一身大红袍,银发鹤颜的刘温良,已经举着酒壶走了进来。 “诸位,今日是开心的日子,这等国事,不谈,不谈!喝酒!喝酒!” “当然,对于下燕,诸位也无需担心。” 刘温良走过来坐定后摆了摆手,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卫清挽从小就听说过有关于刘温良的故事。 见对方这副模样,她不由的摇了摇头。 哎。 曾几何时。 这刘温良也是一个胸有大志、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有志之士。 只可惜。 在皇权的猜忌下,如今的他,只能靠着这酒精的麻痹,来混天度日了。 如果是以前的刘温良,提到这等国事,肯定也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吧。 可惜。 如今的他! 志不在此了。 接下来,宴会的主题,彻底化作了酒乐的狂欢。 刘温良左拥右抱,与一众舞女们交杯换盏,看起来奢靡至极。 卫清挽自然是打算,跟那贺泰铭等人,拉进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的。 奈何宴会进行的如火如荼,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时间,在这一片歌舞升平中不断流逝。 转眼间。 已至宴会中段。 另外一边。 距离望北楼不远的一处小茶楼内。 萧宁打量着望北楼的动向,淡淡的坐在茶楼之上喝着茶。 毕竟。 如今琼州城中有一个索命门的高手在,连玄回都摸不清楚其底细! 按理说,最近琼州城内的大事,无非也就这么几件。 因此。 萧宁不守着今天的宴会,直到到那卫清挽回到卫府,他还真放心不下。 “小王爷,不好了。” 单独的雅间外,铁拳的声音,焦急传来! “怎么了?” “玄回来了!” 伴随着汇报,一个衣着守城军士衣装的男子,面露急色的走进了屋内。 “小王爷!” “怎么了?那索命门的家伙,有动静了?” “是的小王爷,刚刚我在城中,发现了那厮的踪迹。而且,我还跟其对了一招!” “根据对方的招式,我怀疑,对方是万山平!” 玄回道。 值得一提的是,当他提到万山平三字时! 在场的其他二人,不约而同的神情一震! “你是说?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燎火剑,万山平!” “是的,小王爷。传闻中说,这万山平上榜前,曾是那祁国恶人岭的三当家!这种人加入了索命门,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他人去哪了?” “我跟丢他时,是在城北。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今晚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望北楼!” 这一刻。 三人一同说出了这个名字。 “不过,小王爷不用担心,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我已经按小王爷的吩咐,通知了贺泰铭大人。” “他已经调了重兵过去,挽儿姑娘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走!铁拳,你现在立刻飞鸽传书给少山主。” 萧宁当机立断。 果然,这厮还真的出手了。 幸好,自己早就有所准备。 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这等高手,说实话,自己对上都不一定有把握! 只是,将这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找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整个琼州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这琼州内,究竟还有什么人,在暗中酝酿什么阴谋? 竟然把万山平这等角色都给找来了! 萧宁带着疑问,快速的赶往了那望北楼。 与此同时。 望北楼内。 除了贺泰铭和那王世宝匆匆出去了一趟以外。 现场的其他人,依旧还是一副其乐融融、歌舞升平的样子。 卫清挽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打量着众人推杯换盏,无聊的紧。 “碰~~~” 直到! 一声巨响,猛然打破了望北楼内的平静! 只见。 那望北楼的楼顶,一道火光猛然亮起,接着,就见那楼顶的砖瓦,猛地炸裂开来,散落一地。 整个望北楼的楼顶,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入眼,还有着纷飞的火星。 透过那黑色的洞口,能看见的,是那散发着寒意的月亮。 “啊~~~~~~” 正在或跳舞、或倒酒的舞女们,哪见过这等场面! 她们第一时间,完全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待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当即乱作一团,抱头鼠窜。 一瞬间。 这望北楼内和谐宁静的氛围,都跟着恐慌了起来。 这是? 卫清挽见状,武将出身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一处藏身之地,继而打量着现场的状况。 贺泰铭等人,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脸上带着焦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事。 其他的宾客,或鬼哭狼嚎,或匆忙逃窜。 那个衣着大红色袍服的身影,这会倒是保住了自己琼北王应有的姿态,是有数的几个没有自乱阵脚的人。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 危急时刻,贺泰铭和王世宝站了出来,尽可能的维持着秩序。 就见。 在二人身后。 今日卫清挽在望北楼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就是给那老者馒头的青年。 “二位大人,你们没事吧。” 贺泰铭闻言,回过头来。 见是那小二,当即道: “小鲁啊,我们没事,这里危险,你赶紧先跟着人群撤吧。” 显然。 贺泰铭作为这望北楼的常客,对于这小二还是很熟悉的。 看起来,双方好像还很熟络,关系不错的样子。 贺泰铭说着,就劝说那小二离开。 却见那小二,只是摇了摇头,道: “大人,不急,不急。”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 下一秒。 却是话锋一转: “反正,不管怎么样,今晚你们都要死的!” !!! “你!你说什么?” 贺泰铭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转过头,深深的打量了那小二一眼,厉声道: “小鲁,你,你说什么?” “大人,您没有听错,我说,今晚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那小二的声音淡淡的,神情落寞。 “嗯?你!你!你是谁?” 这一刻,贺泰铭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啊。 自己七八年前就认识了这个,被称作是小鲁的小二。 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个小人物,是谁! “在下的名字,大人可能不知。但是,或许大人知道我的父亲,就在刚刚,你们还提到过。贺尔沙!” 那小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刚刚刘温良所在的位置,拿起了一个酒壶,微微举起。 仰头,倒酒。 狠狠地咽了一口酒后,那小二再次开口,声音之中,似乎依旧带着些许歉意: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下燕人,贺鲁!” “我知道,诸位大人一定很是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琼州吧!” “只能说,多谢诸位大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当年琼州之战后,你们曾接收过一批我们下燕国的流民。” “很荣幸,我就是当年的一份子。” 贺鲁说着,不由得遥想起了当年。 那个曾经以县令的身份,却力求知府,将自己一众流民放进了城来的那天。 那一年,琼州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雪,天气很凉。 但是。 那却是贺鲁一生之中,最暖和的一天。 “万先生,动手吧。诸位大人,对不起了。” 贺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最后又喝了一口酒,红着眼眶的他,冷冷下令。 紧接着。 就见那望北楼的之上,一道黑影,拿着一把赤红色的利剑,飞身而下! 首要目标,直指卫清挽! 危险! 就这么一瞬间。 同样有武学在身的卫清挽,下一秒已然察觉到了危机将至。 只可惜。 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 一切! 为时! 已晚! 死亡! 将至! 有剑声来,呼啸而起。打量着眼前人的身影,卫清挽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 那道背影,实在是太像萧宁了。 更何况。 现如今,自己明明知道,夫君人就在琼州。 他在小年夜出来,夜游琼州,简直再正常不过了啊。 卫清挽思考间,另外一件事情,不由得再次闯入了她的脑海之中。 还记得。 铁木勒的府邸失火的那天,周长盛带回来的消息说过。 当夜,有人在铁木勒府邸的屋顶,见到了两道身影。 其中有一个人,特征很是明显。 那就是,那人总是满口污言秽语…… 再看眼前此人,何其之像啊! 卫清挽也不明白究竟为什么,总之,就这么一瞬间。 卫清挽猛然将这两件事情,联想到了一起。 难不成? 那天晚上的那场大火,跟夫君有关系? 不应该啊,夫君根本就不可能知道,当年琼州的事情啊。 带着这个疑问。 盯着眼前,那个背影、身形和夫君如此之像的身影。 卫清挽甚至心中笃定,自己绝对不会认错! “阁下,请留步……?” 打量着那道久违身影,卫清挽不由得痴痴开口。 前方的二人闻言,不由得停下了脚步。 继而,在愣了片刻之后,一同转过了身。 刚刚,那个自称是秦向隅的家伙,在看见卫清挽之后,还对着其拱了拱手,沉声道: “姑娘,你是在喊我们么?” 卫清挽抬头! 只见,是两张完全陌生的面孔。 卫清挽很是肯定,这两个人,自己都不曾见过。 “不好意思二位,认错人了。” 见状,卫清挽连连解释。 说完之后,卫清挽对二人拱了拱手,转身朝着那望北楼折返了回去。 哎,最近自己这是怎么了? 怎么总会莫名其妙的将别人认成是夫君呢? 卫清挽纳闷的摇了摇头,正向回走着。 就听身后,那玩世不恭的家伙,声音再次响起。 “这位姑娘,在下齐太白,可否认识一下?” 嗯? 听到这声音,卫清挽猛然意识到。 不对啊,这厮明明性子顽劣的狠,刚刚跟自己说话时,却很是恭敬啊。 那个原本完全没个正行的家伙,为什么跟自己说话时,会变得如此彬彬有礼起来呢。 直到这会,卫清挽才意识到了这一点。 转过身,却已经不见刚刚那二人的身影。 这几天琼州奇怪的人,是真的不少啊。 当卫清挽回到望北楼时,那个老者依旧坐在门口的桌前。 热酒和牛肉没有动,只是在那静静的坐着。 大约又过了有一刻的时间,那琼北王刘温良所邀请的宾客,几乎就到齐了。 “下燕的流民想要迁入我们琼州城,其实也未尝不可!” 这会。 知府贺泰铭,正在跟司马王世宝,聊着些白天未曾处理完的问题。 下燕流民。 关于这件事,卫清挽一直有所耳闻。 事实上。 十年前,下燕之所以要对琼州动武,就是因为下燕国内流民太多。 下燕难以自我消化,才决定抢他国国土。 王世宝闻言,点了点头: “话是这么讲,只是,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啊。这些年,我们跟下燕打过这么多交道。” “下燕狼子野心,这一点,我们有目共睹啊。” “谁说不是。自从十年前,那下燕国师贺尔沙被降罪处死后,下燕国内早就没有了可以主持大局的人。” “如今,下燕的颓势是必然的,我觉得,不出几年,下燕怕是迫于国内压力,怕是又要卷土重来了。” 下燕国师贺尔沙! 有关于这人,卫清挽记得很是清楚。 当年,琼州之战,下燕国内的战争推动者,就是他。 具体原因,好像是因为下燕的国内,有着一座烈焰山! 烈焰山之上,岩浆天火吞噬大地,下燕的国土,正在日渐一日的化作火海。 十年前,天火吞没了一州之地,下燕其他州府没有接纳流民的能力。 那一州的流民,面临的只有死亡! 为了子民,那贺尔沙站了出来,决定发动对大尧的战争。 不得不说,站在当年的下燕角度来看,贺尔沙是个妥妥的英雄。 然而。 在后来下燕兵败之后,举国上下,甚至包括那一州的流民,都将怒火发泄在了贺尔沙的头上。 贺尔沙最终被判车裂,五马分尸。 对于卫清挽来说,她认可对方是个可敬的对手。 “下燕虽然是蛮夷之地,但依旧不可小觑。尤其是如今,他们国内的国土面积进一步缩小。” “卷土重来的可能性,实在是太大了,我们不得不防。” “因此,若是不能保证咱们接纳的流民里,有那下燕的内应,咱们就绝对不能容许他们入城!” 谈论到这个问题,几人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现场的气氛,有些低沉。 就见那衣着一身大红袍,银发鹤颜的刘温良,已经举着酒壶走了进来。 “诸位,今日是开心的日子,这等国事,不谈,不谈!喝酒!喝酒!” “当然,对于下燕,诸位也无需担心。” 刘温良走过来坐定后摆了摆手,一副醉醺醺的样子。 卫清挽从小就听说过有关于刘温良的故事。 见对方这副模样,她不由的摇了摇头。 哎。 曾几何时。 这刘温良也是一个胸有大志、一心想要报效国家的有志之士。 只可惜。 在皇权的猜忌下,如今的他,只能靠着这酒精的麻痹,来混天度日了。 如果是以前的刘温良,提到这等国事,肯定也能有一番自己的见解吧。 可惜。 如今的他! 志不在此了。 接下来,宴会的主题,彻底化作了酒乐的狂欢。 刘温良左拥右抱,与一众舞女们交杯换盏,看起来奢靡至极。 卫清挽自然是打算,跟那贺泰铭等人,拉进一下彼此之间的关系的。 奈何宴会进行的如火如荼,自己根本没有机会。 时间,在这一片歌舞升平中不断流逝。 转眼间。 已至宴会中段。 另外一边。 距离望北楼不远的一处小茶楼内。 萧宁打量着望北楼的动向,淡淡的坐在茶楼之上喝着茶。 毕竟。 如今琼州城中有一个索命门的高手在,连玄回都摸不清楚其底细! 按理说,最近琼州城内的大事,无非也就这么几件。 因此。 萧宁不守着今天的宴会,直到到那卫清挽回到卫府,他还真放心不下。 “小王爷,不好了。” 单独的雅间外,铁拳的声音,焦急传来! “怎么了?” “玄回来了!” 伴随着汇报,一个衣着守城军士衣装的男子,面露急色的走进了屋内。 “小王爷!” “怎么了?那索命门的家伙,有动静了?” “是的小王爷,刚刚我在城中,发现了那厮的踪迹。而且,我还跟其对了一招!” “根据对方的招式,我怀疑,对方是万山平!” 玄回道。 值得一提的是,当他提到万山平三字时! 在场的其他二人,不约而同的神情一震! “你是说?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燎火剑,万山平!” “是的,小王爷。传闻中说,这万山平上榜前,曾是那祁国恶人岭的三当家!这种人加入了索命门,倒也没有什么好奇怪的!” “那他人去哪了?” “我跟丢他时,是在城北。不出意外的话,对方今晚可能去的地方只有一个!” “望北楼!” 这一刻。 三人一同说出了这个名字。 “不过,小王爷不用担心,在发现他的第一时间,我已经按小王爷的吩咐,通知了贺泰铭大人。” “他已经调了重兵过去,挽儿姑娘暂时应该没有危险。” “不过,为了以防万一,我们还是赶紧过去吧。” “走!铁拳,你现在立刻飞鸽传书给少山主。” 萧宁当机立断。 果然,这厮还真的出手了。 幸好,自己早就有所准备。 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这等高手,说实话,自己对上都不一定有把握! 只是,将这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八的高手找来的,究竟是什么人? 如今,整个琼州都在自己的控制之下,这琼州内,究竟还有什么人,在暗中酝酿什么阴谋? 竟然把万山平这等角色都给找来了! 萧宁带着疑问,快速的赶往了那望北楼。 与此同时。 望北楼内。 除了贺泰铭和那王世宝匆匆出去了一趟以外。 现场的其他人,依旧还是一副其乐融融、歌舞升平的样子。 卫清挽一脸百无聊赖的样子,打量着众人推杯换盏,无聊的紧。 “碰~~~” 直到! 一声巨响,猛然打破了望北楼内的平静! 只见。 那望北楼的楼顶,一道火光猛然亮起,接着,就见那楼顶的砖瓦,猛地炸裂开来,散落一地。 整个望北楼的楼顶,被击穿了一个大洞! 入眼,还有着纷飞的火星。 透过那黑色的洞口,能看见的,是那散发着寒意的月亮。 “啊~~~~~~” 正在或跳舞、或倒酒的舞女们,哪见过这等场面! 她们第一时间,完全都没有意识到发生了什么。 待到愣了片刻反应过来后,当即乱作一团,抱头鼠窜。 一瞬间。 这望北楼内和谐宁静的氛围,都跟着恐慌了起来。 这是? 卫清挽见状,武将出身的他,第一时间找到了一处藏身之地,继而打量着现场的状况。 贺泰铭等人,似乎并没有太多意外,脸上带着焦急,似乎早就预料到了这事。 其他的宾客,或鬼哭狼嚎,或匆忙逃窜。 那个衣着大红色袍服的身影,这会倒是保住了自己琼北王应有的姿态,是有数的几个没有自乱阵脚的人。 “大家不要乱,不要乱!” 危急时刻,贺泰铭和王世宝站了出来,尽可能的维持着秩序。 就见。 在二人身后。 今日卫清挽在望北楼门口,有过一面之缘的小二,不知何时走了过来。 就是给那老者馒头的青年。 “二位大人,你们没事吧。” 贺泰铭闻言,回过头来。 见是那小二,当即道: “小鲁啊,我们没事,这里危险,你赶紧先跟着人群撤吧。” 显然。 贺泰铭作为这望北楼的常客,对于这小二还是很熟悉的。 看起来,双方好像还很熟络,关系不错的样子。 贺泰铭说着,就劝说那小二离开。 却见那小二,只是摇了摇头,道: “大人,不急,不急。” 他不紧不慢的说着。 下一秒。 却是话锋一转: “反正,不管怎么样,今晚你们都要死的!” !!! “你!你说什么?” 贺泰铭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 他转过头,深深的打量了那小二一眼,厉声道: “小鲁,你,你说什么?” “大人,您没有听错,我说,今晚你们都要死在这里。” 那小二的声音淡淡的,神情落寞。 “嗯?你!你!你是谁?” 这一刻,贺泰铭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 是啊。 自己七八年前就认识了这个,被称作是小鲁的小二。 但是,自己从来没有想过,这么个小人物,是谁! “在下的名字,大人可能不知。但是,或许大人知道我的父亲,就在刚刚,你们还提到过。贺尔沙!” 那小二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刚刚刘温良所在的位置,拿起了一个酒壶,微微举起。 仰头,倒酒。 狠狠地咽了一口酒后,那小二再次开口,声音之中,似乎依旧带着些许歉意: “重新认识一下,在下下燕人,贺鲁!” “我知道,诸位大人一定很是疑惑,我为什么会在这琼州吧!” “只能说,多谢诸位大人当年的救命之恩。当年琼州之战后,你们曾接收过一批我们下燕国的流民。” “很荣幸,我就是当年的一份子。” 贺鲁说着,不由得遥想起了当年。 那个曾经以县令的身份,却力求知府,将自己一众流民放进了城来的那天。 那一年,琼州下了有史以来的第一场雪,天气很凉。 但是。 那却是贺鲁一生之中,最暖和的一天。 “万先生,动手吧。诸位大人,对不起了。” 贺鲁紧紧地闭上了眼睛,最后又喝了一口酒,红着眼眶的他,冷冷下令。 紧接着。 就见那望北楼的之上,一道黑影,拿着一把赤红色的利剑,飞身而下! 首要目标,直指卫清挽! 危险! 就这么一瞬间。 同样有武学在身的卫清挽,下一秒已然察觉到了危机将至。 只可惜。 那黑影的速度,实在是太快。 自己根本就来不及做出其他反应! 一切! 为时! 已晚! 死亡! 将至! 有剑声来,呼啸而起。 第117章 救险!萧宁!
第117章 救险!萧宁! 剑声呼啸。 火光纷扰。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卫清挽,只能是目睹着天空之上,俯冲而下的身影。 笔直的来到自己身前。 完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说来也是好笑啊。 都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现在看来,好像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灾更为贴切吧。 最后时刻。 卫清挽的眼前,似乎又一次看到了自己夫君的身影。 当然,是幻觉。 “叮~~~~~~” 就在卫清挽已经彻底放弃了的刹那间。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是一根竹筷! 速度极快,如那雨中闪雷。 那竹筷朝着空中的黑影射出,以至于那人不得不在第一时间放弃朝着卫清挽的挥剑攻势。 转而抬剑,先挡住这冲着自己面庞扎来的竹筷。 趁着这个间隙。 卫清挽只觉得,自己身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冲过来,先是挡在了自己身前。 继而,二话不说,拉起自己的手就朝着一旁飞扑而去。 下一秒。 那黑影赤红色的利剑,狠狠挥下。 卫清挽刚刚所在的地面处,直接被炸出了一个焦黑的大坑! 燎火剑! 躲过一击,卫清挽心有余悸的看了那万山平一眼。 接着,目光就放在了眼前,那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之上。 这人的气质,自己完全不熟悉。 再看其面庞,自己应该第一次见此人。 是个陌生人。 只不过,他的模样,自己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的画像。 这种感觉很是强烈,但卫清挽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有这等想法的,还有那一众的酒客们。 他们同样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很是相熟。 万山平一击未中,打量着眼下的二人,露出了一抹冷笑。 继而,挥剑,再攻。 至于他为什么把卫清挽选做第一个攻击目标,自然是因为,眼下这群人里,似乎就这女子还有点武学在身。 难对付一些。 骨头,先捡硬的啃! “轰~~~” 一击击出! 挡在卫清挽身前的萧宁,连连抵挡。 只可惜。 他手中的铁剑,根本就挡不住这凌厉的一击。 瞬间就化作了两段! 这就是燎火剑的恐怖之处了。 和其他剑修不同。 燎火剑的攻击,不在意,而在势!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那把纯火锻造的赤阳剑! 因为,天下万般兵器,很少有可以跟赤阳剑的铸剑铁相抗衡。 大多数的兵器,与之交战,都会如自己刚刚那般。 一击,即败。 兵器都断了,这还怎么打? 好在。 就在万山平打算再出一击时。 那贺鲁开口了。 “万先生,卫清挽那边,不是琼州官府的人。如今,她已经无爵无职,对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更何况,我还给她留了一个更大的惊喜。所以,你只管杀了这几人就好了。” 贺鲁的一句话,相当于给卫清挽暂时的发了一张安全牌。 万山平闻言,放弃了攻势。 “你没事吧!” 萧宁闻言,才终于是有时间转过头,打量一下卫清挽。 结果,迎接他的,是一个不冷不热的面孔。 “这位先生,感谢刚刚的救命之恩。但还请阁下,注重礼节。” 卫清挽淡淡的说完,将手从萧宁的大手中抽出。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不近人情。 只是,身为有夫之妇,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依旧应当与其保持距离,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萧宁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刚抓住了卫清挽的手后,就未曾再放开。 还好,刚刚事出有因。 不然的话,如果自己无缘无故的来这么一出,现在自己的手怕是早就…… 尽管,卫清挽并没有说,但她的行事风格一向这般。 “刚刚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偿还。若是阁下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来卫府巡我。但凡是在下能做之事,定当倾尽全力,在所不辞。” “在下乃武将出身,自幼习武,如今已经对那万山平有所了解,定然可以做到自保。” “所以,阁下还是去多多关心一下那边的大人们吧,在下自己一人足矣。” 卫清挽说完,对着萧宁微微躬身,继而一个人率先走开了。 一直以来。 卫清挽都是这个性子。 除了对萧宁之外,对于其他男人,她永远都是一副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 嗯,她不想跟其他男人,扯上一丁点关系。 萧宁听完微微一愣。 目送着卫清挽离开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有喜更有忧。 另外一边。 贺鲁说着,目光有些闪躲的看向了贺泰铭等几人,继续道: “知恩图报的道理,我一直都懂。诸位大人对我的恩情,我也一刻不敢忘记。” “但是,身为下燕国人,为下燕国效力,同样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身为贺家人,当年父亲为了一州子民,发动了对大尧的战争。最后,哪怕背负了所有人的骂名,他依旧不曾后悔过。” “身为贺氏儿郎,我自当追随父亲的脚步。为了下燕,我可以付出一切!” “尽管,当年那下燕愚民,对不起我贺氏一族。但,我贺氏一族,要对得起自己家族的荣耀!为了家国,为了下燕!” “诸位大人,我真的不想对诸位大人出手。但,在下别无选择。” “日后,我会记得为诸位大人上香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谈国仇,不谈私情。” “但请相信我,我下燕国占领了这片土地,也会像诸位大人善待我一样,善待这里的人民。”云九小说 “诸位大人,就当是十年前那个冬天,救了一头白眼狼吧!走好!” 说着。 贺鲁狠狠挥手。 那万山平闻言,举剑,便朝着贺泰铭杀去! 萧宁见状,连连是朝着那万山平再次冲去。 因为是对付万山平么,他带的剑可不止一把。 只是,还没有等他冲上前。 就见万山平的剑前,猛然冲出了一道身影,狠狠地挡在了贺泰铭身前。 “噗~~~~~” 利剑穿身! 帮贺泰铭挡下了一击! 那身影一口鲜血喷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一愣。 这是? 众人犹疑间,就见那人转过身来,看向了贺鲁: “小鲁,你长大了啊。” 那人虚弱的说着: “其实,在你们开始计划这次的进攻前,我就发现了你们的动向。” “于是,我们就一直在盯着你们。最终,我们确定了你们要向贺大人动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在这望北楼等着了。” 那人虚弱的倒在贺泰铭怀里,喃喃道。 “你,你是?” 贺泰铭看着眼前这个很是陌生,却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不由得有些惊愕。 就见那人微微一笑,道: “大人,在下,只是个下燕流民罢了。刚刚大人说,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我觉得,大人说的不对。因为,决定了我们要跟随谁,舍弃谁,支持谁,反抗谁的,从来就不是家国种族,而是情谊啊。” “所以,若是日后再有战争,再有下燕流民来到琼州城外。还望大人可以像当年一样,给他们一条生路!” “兄弟们,保护四位大人!” 那人说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 在他倒地的瞬间。 一个又一个的陌生的面孔,纷纷围了上来,将贺泰铭等四人,牢牢的围在了里面。 “要杀大人,就先杀了我们吧。” “大人当年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不能让善意,化作刀刃!” 众人说着,面容坚定。 在贺泰铭众人的身旁,建起了一堵墙! 一堵下燕人躯体铸就的钢铁城墙! 贺鲁打量着众人,不由得释然一笑。 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不同的选择罢了。 当年,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下燕国而来的流民。 如今,自己和他们做了不同的选择。 他们选择了忠于情义! 自己,选择了忠于家国! 最终,贺鲁微微摆手,示意万山平稍等片刻,再次开口: “大人,无论今日之事,最终会是何等走向。还希望大人记住,并不是所有人下燕流民都是白眼狼。” “若是日后下燕兵败,还希望大人可以给下燕流民们一条生路。” “我贺鲁,只是一个特例罢了。但愿大人不要因为我一个人,就判了所有下燕人的死路。” “万先生,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完成就好了。” 贺鲁说完。 自己先拿出了一把刀刃,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胸膛插去。 “家国之事,我已尽数完成。接下来,就是私情了。” “诸位大人,这条命,在下今日还给你们了。还望诸位大人,原谅!” 一刀刺入胸膛,那贺鲁的眼眸之中,生命之色逐渐消亡殆尽。 解脱之色,却是冉冉升起。 是啊。 终于,解脱了。 他缓缓跪在地上,朝着那下燕国的方向,狠狠叩首。 最终,目光落在了卫清挽身上。 “卫清挽,女中豪杰。我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你了。” “可谁曾想,上天眷顾。当年父亲的遭遇,全部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败仗。” “我知道,作为发起战争的一方,我没有资格去抱怨你什么。” “可那毕竟是我的父亲啊,对当年的一切,我无法做到不怨恨,不仇视。” “在我狭隘的私心里,你就是那悲剧的始作俑者!” 贺鲁的声音越发的虚脱,鲜血不断地从他的胸膛流出。 “所以,在得知你到了琼州之后,在天时地利的帮助下,我给你准备下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我想要让你也感受一下,当年父亲心中的悲凉。” “我想看看,在经历了那等事情后,你是否会后悔当初守护过,这么一帮愚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鲁大声的笑着,笑声愈来愈小。 直至最后,再也没有了声音,笔直倒在了地上! 贺鲁死了。 卫清挽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愿意给一个陌生老者递上两个热馒头的年轻人。 他,从始至终没有负任何人。 为了国家,他背叛了自己心中的情义。 为了情义和救命之恩,他以命谢罪。 为了父亲,最后时刻,他为卫清挽送上了一份未知的大礼。 他没有负任何人,只是负了自己罢了! “呵呵?没有出息的东西。情义?那才是这世界之上,最没用的东西啊!” 万山平不屑的看了贺鲁一眼,挥剑再次朝着那贺泰铭等一行人刺去。 萧宁见状,连连阻拦。 只可惜。 一次兵刃的接触过后,自己手中的剑已经再次成了两段! 不行! 这么下去,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之抗衡啊。 都怪当初在落剑山庄,师尊要求自己修炼剑意,练万物皆为剑! 所以要求自己不能锻造良剑,更不能去寻找传世名剑。 不然。 有一把和赤阳齐名的名剑在手,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啊。 就在萧宁无奈间。 自己的衣衫内,猛然射出了一道光亮,笔直的冲向天际! 是那朝运石。 自从上次遇到了蒙尚元之后,这朝运石一直处在储存能量的状态。 就在刚刚,他竟然再次储满了! 这光芒依旧是,只有萧宁一人可以看见。 只见那光芒冲上天空之后,这次竟然又笔直落了下来。 就落在了这望北楼内。 下一秒。 只见那一直坐在望北楼门口处的老者,猛然抬起了头。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像是在凝视着那望北楼的三层一般。 紧接着,起身! 萧宁等人只听到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者,已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身上背着那个古素的木匣子,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那木匣子之内,还不断发出嗡嗡的声响。 来到那望北楼三层,他停下脚步,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萧宁朝着那老者看去。 只见。 那朝运石的光芒,正是落在了这老者的身上。 亦或是说,他身后的木匣子之上。 只见,那老者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朝着万山平淡淡开口: “情义无用?呵呵,你这等人,又怎会懂得情义的分量。” 他的声音苍浊有力,不夹杂任何的情绪。 在说完之后,就见他默默地蹲下了身子,将那萧宁刚刚被斩成了两段的剑柄,轻轻捡起。 紧接着。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萧宁,道: “小子,看好了。老三啊,别了。” 下一秒。 断剑挥出,如电光火石,直指万山平!剑声呼啸。 火光纷扰。 根本来不及反应的卫清挽,只能是目睹着天空之上,俯冲而下的身影。 笔直的来到自己身前。 完了! 一切,都要结束了么? 说来也是好笑啊。 都说什么,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可现在看来,好像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灾更为贴切吧。 最后时刻。 卫清挽的眼前,似乎又一次看到了自己夫君的身影。 当然,是幻觉。 “叮~~~~~~” 就在卫清挽已经彻底放弃了的刹那间。 只听一声清脆的响声传来。 是一根竹筷! 速度极快,如那雨中闪雷。 那竹筷朝着空中的黑影射出,以至于那人不得不在第一时间放弃朝着卫清挽的挥剑攻势。 转而抬剑,先挡住这冲着自己面庞扎来的竹筷。 趁着这个间隙。 卫清挽只觉得,自己身前出现了一道人影。 那人冲过来,先是挡在了自己身前。 继而,二话不说,拉起自己的手就朝着一旁飞扑而去。 下一秒。 那黑影赤红色的利剑,狠狠挥下。 卫清挽刚刚所在的地面处,直接被炸出了一个焦黑的大坑! 燎火剑! 躲过一击,卫清挽心有余悸的看了那万山平一眼。 接着,目光就放在了眼前,那挡在自己身前的身影之上。 这人的气质,自己完全不熟悉。 再看其面庞,自己应该第一次见此人。 是个陌生人。 只不过,他的模样,自己虽然没有见过这个人。 但自己似乎在哪里,见过此人的画像。 这种感觉很是强烈,但卫清挽就是想不起来,究竟是在什么地方。 有这等想法的,还有那一众的酒客们。 他们同样觉得,眼前这人,看起来很是相熟。 万山平一击未中,打量着眼下的二人,露出了一抹冷笑。 继而,挥剑,再攻。 至于他为什么把卫清挽选做第一个攻击目标,自然是因为,眼下这群人里,似乎就这女子还有点武学在身。 难对付一些。 骨头,先捡硬的啃! “轰~~~” 一击击出! 挡在卫清挽身前的萧宁,连连抵挡。 只可惜。 他手中的铁剑,根本就挡不住这凌厉的一击。 瞬间就化作了两段! 这就是燎火剑的恐怖之处了。 和其他剑修不同。 燎火剑的攻击,不在意,而在势! 他最大的优势,就是那把纯火锻造的赤阳剑! 因为,天下万般兵器,很少有可以跟赤阳剑的铸剑铁相抗衡。 大多数的兵器,与之交战,都会如自己刚刚那般。 一击,即败。 兵器都断了,这还怎么打? 好在。 就在万山平打算再出一击时。 那贺鲁开口了。 “万先生,卫清挽那边,不是琼州官府的人。如今,她已经无爵无职,对我们的计划并没有太大的影响。” “更何况,我还给她留了一个更大的惊喜。所以,你只管杀了这几人就好了。” 贺鲁的一句话,相当于给卫清挽暂时的发了一张安全牌。 万山平闻言,放弃了攻势。 “你没事吧!” 萧宁闻言,才终于是有时间转过头,打量一下卫清挽。 结果,迎接他的,是一个不冷不热的面孔。 “这位先生,感谢刚刚的救命之恩。但还请阁下,注重礼节。” 卫清挽淡淡的说完,将手从萧宁的大手中抽出。 当然,这并不是因为她不近人情。 只是,身为有夫之妇,哪怕对方是自己的救命恩人,自己依旧应当与其保持距离,这是最基本的道理。 萧宁这才意识到,自己从刚刚抓住了卫清挽的手后,就未曾再放开。 还好,刚刚事出有因。 不然的话,如果自己无缘无故的来这么一出,现在自己的手怕是早就…… 尽管,卫清挽并没有说,但她的行事风格一向这般。 “刚刚的救命之恩,日后定当偿还。若是阁下以后有需要,可以随时来卫府巡我。但凡是在下能做之事,定当倾尽全力,在所不辞。” “在下乃武将出身,自幼习武,如今已经对那万山平有所了解,定然可以做到自保。” “所以,阁下还是去多多关心一下那边的大人们吧,在下自己一人足矣。” 卫清挽说完,对着萧宁微微躬身,继而一个人率先走开了。 一直以来。 卫清挽都是这个性子。 除了对萧宁之外,对于其他男人,她永远都是一副这样不冷不热的样子。 嗯,她不想跟其他男人,扯上一丁点关系。 萧宁听完微微一愣。 目送着卫清挽离开的身影,有些哭笑不得,心中有喜更有忧。 另外一边。 贺鲁说着,目光有些闪躲的看向了贺泰铭等几人,继续道: “知恩图报的道理,我一直都懂。诸位大人对我的恩情,我也一刻不敢忘记。” “但是,身为下燕国人,为下燕国效力,同样是我义不容辞的责任。” “身为贺家人,当年父亲为了一州子民,发动了对大尧的战争。最后,哪怕背负了所有人的骂名,他依旧不曾后悔过。” “身为贺氏儿郎,我自当追随父亲的脚步。为了下燕,我可以付出一切!” “尽管,当年那下燕愚民,对不起我贺氏一族。但,我贺氏一族,要对得起自己家族的荣耀!为了家国,为了下燕!” “诸位大人,我真的不想对诸位大人出手。但,在下别无选择。” “日后,我会记得为诸位大人上香的!从现在开始,我们只谈国仇,不谈私情。” “但请相信我,我下燕国占领了这片土地,也会像诸位大人善待我一样,善待这里的人民。”云九小说 “诸位大人,就当是十年前那个冬天,救了一头白眼狼吧!走好!” 说着。 贺鲁狠狠挥手。 那万山平闻言,举剑,便朝着贺泰铭杀去! 萧宁见状,连连是朝着那万山平再次冲去。 因为是对付万山平么,他带的剑可不止一把。 只是,还没有等他冲上前。 就见万山平的剑前,猛然冲出了一道身影,狠狠地挡在了贺泰铭身前。 “噗~~~~~” 利剑穿身! 帮贺泰铭挡下了一击! 那身影一口鲜血喷出,把在场的所有人都看的一愣。 这是? 众人犹疑间,就见那人转过身来,看向了贺鲁: “小鲁,你长大了啊。” 那人虚弱的说着: “其实,在你们开始计划这次的进攻前,我就发现了你们的动向。” “于是,我们就一直在盯着你们。最终,我们确定了你们要向贺大人动手,所以在第一时间,就在这望北楼等着了。” 那人虚弱的倒在贺泰铭怀里,喃喃道。 “你,你是?” 贺泰铭看着眼前这个很是陌生,却救了自己一命的人,不由得有些惊愕。 就见那人微微一笑,道: “大人,在下,只是个下燕流民罢了。刚刚大人说,非我族人,其心必异?” “我觉得,大人说的不对。因为,决定了我们要跟随谁,舍弃谁,支持谁,反抗谁的,从来就不是家国种族,而是情谊啊。” “所以,若是日后再有战争,再有下燕流民来到琼州城外。还望大人可以像当年一样,给他们一条生路!” “兄弟们,保护四位大人!” 那人说完,重重的倒在了地上。 只不过。 在他倒地的瞬间。 一个又一个的陌生的面孔,纷纷围了上来,将贺泰铭等四人,牢牢的围在了里面。 “要杀大人,就先杀了我们吧。” “大人当年救了我们的性命。我们不能让善意,化作刀刃!” 众人说着,面容坚定。 在贺泰铭众人的身旁,建起了一堵墙! 一堵下燕人躯体铸就的钢铁城墙! 贺鲁打量着众人,不由得释然一笑。 这种事情,从来就没有对错,只有不同的选择罢了。 当年,自己和他们一样,都是下燕国而来的流民。 如今,自己和他们做了不同的选择。 他们选择了忠于情义! 自己,选择了忠于家国! 最终,贺鲁微微摆手,示意万山平稍等片刻,再次开口: “大人,无论今日之事,最终会是何等走向。还希望大人记住,并不是所有人下燕流民都是白眼狼。” “若是日后下燕兵败,还希望大人可以给下燕流民们一条生路。” “我贺鲁,只是一个特例罢了。但愿大人不要因为我一个人,就判了所有下燕人的死路。” “万先生,接下来的事情,你自己完成就好了。” 贺鲁说完。 自己先拿出了一把刀刃,狠狠地朝着自己的胸膛插去。 “家国之事,我已尽数完成。接下来,就是私情了。” “诸位大人,这条命,在下今日还给你们了。还望诸位大人,原谅!” 一刀刺入胸膛,那贺鲁的眼眸之中,生命之色逐渐消亡殆尽。 解脱之色,却是冉冉升起。 是啊。 终于,解脱了。 他缓缓跪在地上,朝着那下燕国的方向,狠狠叩首。 最终,目光落在了卫清挽身上。 “卫清挽,女中豪杰。我曾以为,自己这一辈子,都不可能遇见你了。” “可谁曾想,上天眷顾。当年父亲的遭遇,全部都是因为当年的那场败仗。” “我知道,作为发起战争的一方,我没有资格去抱怨你什么。” “可那毕竟是我的父亲啊,对当年的一切,我无法做到不怨恨,不仇视。” “在我狭隘的私心里,你就是那悲剧的始作俑者!” 贺鲁的声音越发的虚脱,鲜血不断地从他的胸膛流出。 “所以,在得知你到了琼州之后,在天时地利的帮助下,我给你准备下了一个小小的惊喜。” “我想要让你也感受一下,当年父亲心中的悲凉。” “我想看看,在经历了那等事情后,你是否会后悔当初守护过,这么一帮愚民。” “哈哈哈哈哈哈哈~~~~~~” 贺鲁大声的笑着,笑声愈来愈小。 直至最后,再也没有了声音,笔直倒在了地上! 贺鲁死了。 卫清挽不由得又想起了那个,愿意给一个陌生老者递上两个热馒头的年轻人。 他,从始至终没有负任何人。 为了国家,他背叛了自己心中的情义。 为了情义和救命之恩,他以命谢罪。 为了父亲,最后时刻,他为卫清挽送上了一份未知的大礼。 他没有负任何人,只是负了自己罢了! “呵呵?没有出息的东西。情义?那才是这世界之上,最没用的东西啊!” 万山平不屑的看了贺鲁一眼,挥剑再次朝着那贺泰铭等一行人刺去。 萧宁见状,连连阻拦。 只可惜。 一次兵刃的接触过后,自己手中的剑已经再次成了两段! 不行! 这么下去,没有一件趁手的兵器,根本就没有办法与之抗衡啊。 都怪当初在落剑山庄,师尊要求自己修炼剑意,练万物皆为剑! 所以要求自己不能锻造良剑,更不能去寻找传世名剑。 不然。 有一把和赤阳齐名的名剑在手,自己也不至于如此狼狈啊。 就在萧宁无奈间。 自己的衣衫内,猛然射出了一道光亮,笔直的冲向天际! 是那朝运石。 自从上次遇到了蒙尚元之后,这朝运石一直处在储存能量的状态。 就在刚刚,他竟然再次储满了! 这光芒依旧是,只有萧宁一人可以看见。 只见那光芒冲上天空之后,这次竟然又笔直落了下来。 就落在了这望北楼内。 下一秒。 只见那一直坐在望北楼门口处的老者,猛然抬起了头。 他明明什么都看不见,却像是在凝视着那望北楼的三层一般。 紧接着,起身! 萧宁等人只听到一阵沉沉的脚步声响起! 伴随着脚步声越来越近,一个衣衫褴褛、头发花白的老者,已然出现在了众人眼前。 他身上背着那个古素的木匣子,每走一步,都显得异常沉重。 那木匣子之内,还不断发出嗡嗡的声响。 来到那望北楼三层,他停下脚步,注视着这里的一切。 萧宁朝着那老者看去。 只见。 那朝运石的光芒,正是落在了这老者的身上。 亦或是说,他身后的木匣子之上。 只见,那老者在原地站了一会,才朝着万山平淡淡开口: “情义无用?呵呵,你这等人,又怎会懂得情义的分量。” 他的声音苍浊有力,不夹杂任何的情绪。 在说完之后,就见他默默地蹲下了身子,将那萧宁刚刚被斩成了两段的剑柄,轻轻捡起。 紧接着。 他目光灼灼的看向了萧宁,道: “小子,看好了。老三啊,别了。” 下一秒。 断剑挥出,如电光火石,直指万山平! 第118章 天下第一名剑,认主! 第118章 天下第一名剑,认主! 望北楼。 在那精雕细琢的楼顶砖瓦之上,四个衣着飞鱼服的人,正静静的站在月光之下,打量着望北楼内的动静。 “这万山平是天机山高手榜排行十八的高手,有他先帮我们打打头阵,伤那古飞棠几分。” “到时候,咱们兄弟四个再动手,这灭业剑,岂不是志在必得?” 言语间,提到所谓灭业二字,四人不由得眼中泛起了绿光。 灭业剑! 在神川大陆,几乎没有人不知道这个名字! 世间孽业纷扰,人生难渡。 若要渡人渡己,天下大同,只有完成一个目标! 那就是灭天下之业! 这是祁国大同学宫的宗旨。 大同学宫,以促成天下大同为己任,是祁国京城最大的学宫。 同时,也是祁国的国学。 学宫掌监,那更不是寻常人也! 乃是天下第一高手,秦玉京! 是的,这位人尽皆知的天机山高手榜第一人,正是提出大同之道的人。 而灭业剑,就是他亲手打造的。 天机山洞察世间万物,天上地下无所不知。 其每三年除了网罗天下,发诏公子榜、美人榜、才子榜、高手榜等榜单之外。 名剑榜,同样是最受天下人关注的榜单之一。 那赤阳剑,就名列名剑榜第十三位! 而这灭业剑,也不知道是因为有那秦玉京的身份加持,还是说这铸剑材料属实稀有。 总之! 当这灭业剑问世的第一天,就已经名列天下名剑之首,再未动摇! 那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情了。 时至今日,日新月异,天象渐变。 各种名剑层出不穷,这灭业剑依旧名列榜首! 秦玉京在成功铸出此剑之后,一直将其悬挂于大同学宫。 曾有人问其既剑已铸成,为何不利刃出鞘? 其给出的答复是: “灭业剑代表的是大同学宫的信条,聚集了大同学宫的信仰,这把剑认主,它在等待自己的主人。” 直到后来,他将这把剑送给了祁国的小公主。 据说,当时,祁国小公主来到了大同学宫。 悬挂在学宫的灭业剑,竟然自己震动了起来! 名剑认主! 这般说法,至今仍有很多人不相信,觉得此等说法太过玄妙。 也正是因为这背后的诸多故事,这灭业剑一直都在被各方势力所觊觎。在那祁国小公主端木朵去世后,这把剑就随着她一起消失了。 至今,依旧下落不明。 “哎,谁能想到,那名震天下的灭业剑,如今会在一个这么穷途潦倒的瞎子手里。” “管他呢,总之,今日咱们兄弟几个,一定要拿下此剑。” “拿下了这把剑,咱们兄弟四个,可就出息了。” 这四人曾经出身恶人岭。 他们四人,也是无意间发现了这把剑的下落的。 当然了,这个消息,他们从来都没有对外人说过。 可以说,他们四个,是除了那瞎子之外,唯四知道这把名剑下落的人。 不然的话,鬼知道这消息传出之后,这大陆之上会因为这把剑的再度现世,掀起怎样的波澜和暗涌…… 四人一边打量着望北楼内的动静,一边商议着。 与此同时。 望北楼内。 那老者的声音落下后,手中断剑飞出。 是的。 他是直接将这剑,掷向了那万山平。 剑飞如电,破风声入耳。 万山平这是何等的高手? 可是! 就算是他,都没有反应过来这飞剑的速度! 直到那飞剑已经到了其眼前,他才恍然反应过来,抽出赤阳剑格挡。 赤阳剑,那可是名剑榜之上的存在,削铁如泥! 在老者如此之大的力道下,那断剑接触赤阳剑的一瞬间,直接一分为二! 这剑竟然被那赤阳剑,硬生生的切割成了两半。 尽管如此,这飞剑的速度依旧未减分毫! “嗖~~~~~~” 如箭矢,如闪雷。 待到所有人回过神来,那万山平的左右两胸之上,已经出现了两个血窟窿。 那被一分为二的断剑,则是狠狠的钉在了其身后的墙面之上。 “噗~~~~~~” 万山平瞪着大大的眼睛,盯着那老者,迟迟没有说出话来。 “噗通~~~~~” 片刻后,万山平倒地,再也没有了呼吸。 这老者杀他,宛若碾死一只蝼蚁这般简单。 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狠狠地震撼到了! 那可是万山平啊。 这等高手,竟然被眼前这老者,一击杀掉了! 眼前这老者,究竟是何许人也啊? 萧宁盯着这人,同样惊愕。 因为,天机山榜单上,好像并没有这么一个人啊! 老者没有理会众人的目光,而是径直走到了刚刚自刎的贺鲁身前。伸出自己干枯的手掌,轻轻地扶上了其紧瞪的双眸。 继而,将两个冒着热气的馒头,轻轻放在其身边。 “哎,可惜,可叹啊。” 老者做完一切,缓缓站起了身子。 他身上那凌厉的气息早已不再,再次变成了一个像是即将走到人生尽头的瞎老头。 “老夫不知道,是哪位书信一封告知了老夫,有关于这仇人的消息。” “在此,先行谢过。日后若有需要,可再来书信。” 老者说完,转身,淡淡下楼。 萧宁听着这话,不由得皱了皱眉。 什么意思? 这老者,是有人传信找来的? 也就是说,这里面有人早就知道,今夜那万山平会来? 会是谁呢? “嗡~~~嗡~~~” 然而。 就当所有人都以为,尘埃就此落定时。 那老者身后的木匣子,在这一刻,竟然剧烈的颤动了起来! ??? 这? 那老者的耳朵瞬间竖起,听闻到这动静。 他那亘古无波,就连杀人时都没有分毫波澜的脸上,第一次露出了震撼之色。 这是? 他转过头,目光复杂的看着身后的木匣子,就那样站在原地,愣了良久,最终喃喃自语: “灭业认主?这一切,都是真的?!” “找到了!我找到了?!” 老者的声音很轻,加上这会的望北楼很是嘈杂。 并没有人听到他的话语。 在发现了那木匣子之内的异响后。 本打算就此离开的老者,再次转身,上楼。 由于刚刚这老者展现出的超然实力,如今,在场的人,哪还有人敢忽略这老者的举动啊? 见其去而复返,所有人都不由得朝着他看了过来,目光之中好奇、担忧等诸多神色皆具。 卫清挽同样盯着这老者,见其缓缓地朝着楼上走来,不由得心中纳闷: 这等实力不俗的老者,这是打算干什么? 就在所有人都纳闷间。 只见那老者,最终缓缓地走到了萧宁面前。 驻足! “我曾经想过很多次,那个人会是什么模样。但我没有想到,会是你!” 老者停在了那萧宁面前,目光复杂的看了萧宁许久,喃喃道。 第119章 大善与大恶 关于名剑认主的故事,古飞棠听过太多太多遍。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听腻了。 故事是那个出身祁国皇室的傻子讲的。 别看她在其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落落大方,对世间一切虚名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在自己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爱显摆,跟自己说话时,每次都带着点点小得意。 这名剑认主的故事,就是她跟自己吹嘘过的最多的事情了。 “我真的没有骗人,你怕是不知道吧,当年本公主走到那大同学宫之后,那剑真的就自己颤动起来了。” “正是因为这样,秦掌监才把这把剑送给了我。” 那个女子,叫端木朵。云九小说 大祁国皇室最受宠的小公主。 而自己呢? 一个被判流放恶人岭,自生自灭的罪人罢了。 古飞棠自认为,自己是懂剑的。 尽管,自己在那天机山高手榜上,未曾留下姓名。 但对于剑道,自己似乎浑然天成。 因此,他从来都不相信名剑认主这等玄妙之说。 在那个女孩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自己只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报仇,杀掉世间一切恶人。 第二件事,拜访剑道高手,寻当年所谓的名剑认主。 名剑认主。 这是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故事。 除了自己之外,她活在陌生人口中时,永远都是因为这个故事。 而在故事之后,则是无尽的诋毁,和质疑。 “名剑认主?怎么可能?” “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剑道啊,还认主?” “我看啊,还不是因为人家是皇室公主,给造个名声罢了。” 因此,自己一直想要证实这件事,以绝天下人之口。 只可惜,这么多年了,自己都没有成功。 自己曾经拜访过很多剑客,其中不乏剑客榜之上的高手。 只可惜,自己从来都不曾见过,那所谓名剑认主……以至于,这么多年,哪怕是自己都开始麻木,都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然而。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好像找到了。 只是。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 古飞棠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有关于他的身世,他的一切,自己都不了解。 不过,自己可以感受的出,他的品行,他心中的善恶之念! 这是古飞棠在那个女孩死去,自挖双眸之后,获得的一项能力。 那就是,自己可以感受一个人的心中善恶。 曾经,自己幻想过。 能够被这名剑认可的人,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一个心性纯良之辈吧。 就像那个傻女人一样。 现在看来,自己失算了。 因为,眼前此人。 那可绝对算不上什么纯良之人啊。 要说善念,这人心中也有,而且,还是大善。 对于这一点,古飞棠还是满意的。 只不过。 这个人心中除了大善之外,竟然还有大恶! 是的,穷尽一切、无法言语的世间大恶。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完全就是个疯子。 他可以做出天下最善良的事情,但同时,也可以做一个丧尽天良的恶徒。 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 可这种心中包揽了一切大善和大恶之人,他还真未曾见过。 其他人,善恶两端总有一端为主宰,而此人则是两相极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古飞棠木然的站在萧宁身边,没有言语,只是愣愣的站着。 事实上。 他的心中,已经对萧宁做出了一个判断。 他阅读人心中的善恶,就如同那些文人士子们读书习字一般容易。 这兴许,就是他自挖双眸的代价。 古飞棠杀过很多心中有大恶之人。 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杀尽天下恶人。 根据古飞棠的经验,眼前此人,终究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终究会成为一个手中沾满鲜血,脚下踏进累累白骨的世间人屠,手上满是无辜者的命。 若是到时候,自己还活着,不出意外自己还会找上门来,让他成为自己的剑下鬼。 可是! 那出自于大同学宫的名剑,为什么会认主他?! 古飞棠愣了许久,才缓过了神来。 盯着眼前的身影,他叹了口气,道: “有人以一州之人的性命为要挟,要求你以一个陌生人之命,或是一个你爱之人之命来交换,二者选其一,作何选择?” 问出问题的一瞬间。 古飞棠的思绪,不由得再次回到了那年的祁国。 清雨,低飞燕。 亭台,煮茶间。 那是朵儿死去后的一个清晨。 “秦掌监你应该知道吧。” 朵儿的哥哥,如今大祁国皇帝,问。 “秦掌监乃天下第一高手,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当年秦掌监未曾提出大同之道时,曾镇守边境。有关于秦掌监当年的围城诛心之事,你可有所耳闻?” “围城诛心之事,自然知道。敌国以一州百姓的性命,逼迫秦掌监亲手杀掉自己最爱之人。” 当年的太子闻言点了点头。 “那件事情的结局怎么样了?” 古飞棠问。 “不知。当年之事的结局,无人知道。” “但是,这个问题,秦掌监在当年朵儿名剑认主之时,问过朵儿。” “那,朵儿作何作答?” “第一问,一州之生灵,陌生人和所爱之人选其一,朵儿答,陌生人!” 那太子轻声讲述。 “那自当是陌生人之命!” 眼前。 那青年淡淡开口。 在这一瞬间,古飞棠似乎看到了当年,朵儿对答秦玉京的场景! 第一问。 答案相同! 舍弃,陌生人之命。 第119章 大善与大恶 关于名剑认主的故事,古飞棠听过太多太多遍。 早在十几年前,他就已经听腻了。 故事是那个出身祁国皇室的傻子讲的。 别看她在其他人面前,永远是一副落落大方,对世间一切虚名都不感兴趣的样子。 在自己面前,她永远都是那么的爱显摆,跟自己说话时,每次都带着点点小得意。 这名剑认主的故事,就是她跟自己吹嘘过的最多的事情了。 “我真的没有骗人,你怕是不知道吧,当年本公主走到那大同学宫之后,那剑真的就自己颤动起来了。” “正是因为这样,秦掌监才把这把剑送给了我。” 那个女子,叫端木朵。 大祁国皇室最受宠的小公主。 而自己呢? 一个被判流放恶人岭,自生自灭的罪人罢了。 古飞棠自认为,自己是懂剑的。 尽管,自己在那天机山高手榜上,未曾留下姓名。 但对于剑道,自己似乎浑然天成。 因此,他从来都不相信名剑认主这等玄妙之说。 在那个女孩去世之后,这么多年来,自己只做两件事。 第一件事,报仇,杀掉世间一切恶人。 第二件事,拜访剑道高手,寻当年所谓的名剑认主。 名剑认主。 这是她留给这个世界,最后的故事。 除了自己之外,她活在陌生人口中时,永远都是因为这个故事。 而在故事之后,则是无尽的诋毁,和质疑。 “名剑认主?怎么可能?” “一个小丫头片子,懂什么剑道啊,还认主?” “我看啊,还不是因为人家是皇室公主,给造个名声罢了。” 因此,自己一直想要证实这件事,以绝天下人之口。 只可惜,这么多年了,自己都没有成功。 自己曾经拜访过很多剑客,其中不乏剑客榜之上的高手。 只可惜,自己从来都不曾见过,那所谓名剑认主……以至于,这么多年,哪怕是自己都开始麻木,都开始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然而。 就在刚刚那一瞬间,自己好像找到了。 只是。 他没有想到,这个人会是! 古飞棠静静的盯着眼前的年轻人,有关于他的身世,他的一切,自己都不了解。 不过,自己可以感受的出,他的品行,他心中的善恶之念! 这是古飞棠在那个女孩死去,自挖双眸之后,获得的一项能力。 那就是,自己可以感受一个人的心中善恶。 曾经,自己幻想过。 能够被这名剑认可的人,不管怎么说,都应该是一个心性纯良之辈吧。 就像那个傻女人一样。 现在看来,自己失算了。 因为,眼前此人。 那可绝对算不上什么纯良之人啊。 要说善念,这人心中也有,而且,还是大善。 对于这一点,古飞棠还是满意的。 只不过。 这个人心中除了大善之外,竟然还有大恶! 是的,穷尽一切、无法言语的世间大恶。 也就是说,眼前这个人,完全就是个疯子。 他可以做出天下最善良的事情,但同时,也可以做一个丧尽天良的恶徒。 每个人心中都有善恶。 可这种心中包揽了一切大善和大恶之人,他还真未曾见过。 其他人,善恶两端总有一端为主宰,而此人则是两相极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 古飞棠木然的站在萧宁身边,没有言语,只是愣愣的站着。 事实上。 他的心中,已经对萧宁做出了一个判断。 他阅读人心中的善恶,就如同那些文人士子们读书习字一般容易。 这兴许,就是他自挖双眸的代价。 古飞棠杀过很多心中有大恶之人。 这也是他一直在做的事情,杀尽天下恶人。 根据古飞棠的经验,眼前此人,终究会走上一条不归路。终究会成为一个手中沾满鲜血,脚下踏进累累白骨的世间人屠,手上满是无辜者的命。 若是到时候,自己还活着,不出意外自己还会找上门来,让他成为自己的剑下鬼。 可是! 那出自于大同学宫的名剑,为什么会认主他?! 古飞棠愣了许久,才缓过了神来。 盯着眼前的身影,他叹了口气,道: “有人以一州之人的性命为要挟,要求你以一个陌生人之命,或是一个你爱之人之命来交换,二者选其一,作何选择?” 问出问题的一瞬间。 古飞棠的思绪,不由得再次回到了那年的祁国。 清雨,低飞燕。 亭台,煮茶间。 那是朵儿死去后的一个清晨。 “秦掌监你应该知道吧。” 朵儿的哥哥,如今大祁国皇帝,问。 “秦掌监乃天下第一高手,自然知道。” “那你可知,当年秦掌监未曾提出大同之道时,曾镇守边境。有关于秦掌监当年的围城诛心之事,你可有所耳闻?” “围城诛心之事,自然知道。敌国以一州百姓的性命,逼迫秦掌监亲手杀掉自己最爱之人。” 当年的太子闻言点了点头。 “那件事情的结局怎么样了?” 古飞棠问。 “不知。当年之事的结局,无人知道。” “但是,这个问题,秦掌监在当年朵儿名剑认主之时,问过朵儿。” “那,朵儿作何作答?” “第一问,一州之生灵,陌生人和所爱之人选其一,朵儿答,陌生人!” 那太子轻声讲述。 “那自当是陌生人之命!” 眼前。 那青年淡淡开口。 在这一瞬间,古飞棠似乎看到了当年,朵儿对答秦玉京的场景! 第一问。 答案相同! 舍弃,陌生人之命。 第120章 天机山,卫轻歌 问答间。 古飞棠的思绪,似乎来到了那日的大祁国苍南城。 要知道,今日他之所问,那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凭空假想出来的。 这是当年,天下第一高手秦玉京的亲身经历。 一城百姓之命,手握在敌国之手。 百姓之命、所爱之人之命、将士之命纷纷成为了筹码。 敌国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摧毁秦玉京这位大高手的道心。 “第二问,你出生入死的手下将士之命,和数百陌生百姓之命!” “将士之命生,百姓之命,亡。” 萧宁不假思索,答。 说实话,这会的萧宁有点懵。 他搞不懂,这老者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类似于电车难题的问题。 只不过。 那朝运石的光芒就落在这老者身上,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在其身上肯定能获得某种机缘。 因此。 萧宁只能是一一回答。 古飞棠见萧宁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日祁国太子的话,再次于脑海之中浮现。 “第二问,百姓与将士。朵儿答案,生将士,亡百姓。” “其实,如今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将士还能守城攻城,活着远远要比百姓更有价值,这个选择无可厚非。” “只是,当初朵儿给出的理由……” “怎么了?” “朵儿没有诡辩,她说这么做,仅仅是因为私心。” 回到望北楼。 “理由为何?” “私心。” 一瞬间。 古飞棠再次一愣。 眼前这厮尽管心中有大恶之念,但和朵儿的回答,却是一模一样。 “最后一问,筹码为将士和所爱之人。” 太子淡淡讲述。 当年秦玉京所面临的的困境! 一城百姓的性命落于敌手,敌方攻心为上的主帅,不断要求秦玉京做着选择。 最后一个选择。 在所爱之人,和忠心跟随他,宛若兄弟的二者之中选其一! 否则,敌方将屠城! 没有人知道,当年秦玉京的选择为何。 只是。 那日,秦玉京是唯一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 也是那一日过后,他仿佛就此悟道了一般。 实力一路高歌猛进,一直突破到了圣人之境。 再之后,便提出了大同之道。 “这最后一问,朵儿是如何回答的?” “朵儿没有答上来。” 太子微微一笑。 “所以,当初秦掌监说,朵儿的火候还不够。他只能执剑一段时间,但不是大同之道真正的有缘人,更不是灭业真正的主人。” 现场。 “所爱之人和我的将士?既然如此,放弃那一城百姓之命又何妨?” 来了! 这就是心有大恶之念之人的选择。 为了某些人某些事,他们可以置一城百姓之命于不顾。 “理由?” 那古飞棠盯着萧宁。 这一刻,望北楼内的其他人,也纷纷盯着这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一幕。 对此。 萧宁开口: “非常之道,当行非常之事,只要我心光明,何惧踏足黑暗。” “在下问我这等问题,是想要测试我心中的仁义么?可是,这样的问题,无论我作何回答,都会引来非议。” “因为,这本就是诛心之问。所以,我只需要心中记得仁义二字,做出我更愿意做出的选择,仅此而已。” “人生在世,每个人的选择都会不同。只要无愧于心,又何惧他人非议?” 萧宁淡淡的说着,目光坚定。 这一刻。 古飞棠似乎,猛然明白了那么一句话。 依旧是那次,和太子。 “在下不明白,那秦掌监为何要用自己亲历之事,来测试朵儿呢?” “测试?这哪是什么测试?这是秦掌监给朵儿的指点啊。灭业剑集结了大同学宫的信仰,朵儿是大同学宫选中的人,而并非秦掌监所选中的人。” “更何况,朵儿当时已经是百家学派公认的天下第一奇女子,儒、道、墨、兵、杂、农、阴阳等等诸家,都希望她可以加入自家学派。” “这样的才女,传承秦掌监的大同之道,又何须测试呢?” “所以,秦玉京并不是要测试朵儿。他是站在长辈的角度,在指点朵儿。” “当年,秦掌监因为此时明悟,因此,他是想将这等心境,同样让朵儿体会一番,以增长其心性。”“当然,也有可能,他想看看,这被大同之道选中的人,面对当年自己面对的事情,究竟会做出何等选择。” “那,秦掌监当年的选择是?” “无人知道,这怕是永远的秘密了。” 那日的凉亭,春风呼啸。 今日,望北楼外吹进的冬风,带着暖意。 这一刻。 古飞棠终于是懂了。 秦玉京问这个问题,从来就不是考验朵儿。 他是在指引朵儿,体味这等心境,以便有所增益。 至于作何选择,根本不重要。 正如眼前此人所说,选自己所想选择的就好了。 这人虽然心中有大恶,可还真是通透啊。 在一开始,古飞棠对于眼前此人,的确是不认可的。 因此,他才想到了当初,秦玉京跟朵儿的对话。 以此,来考校一下萧宁。 只是,他没有想到,不但萧宁对答如流。 甚至,其还帮自己想通了某些事情。 现在看来。 眼前此人好像要比朵儿,更加的通透。 或许。 大同之道从一开始要选择的,就是一个这等心中大善与大恶平衡,心思通透之人? 亦或者是,当初灭业剑选择了朵儿,完全是因为朵儿和眼前此子一样,也是这等心中大恶与大善并存之人。 正所谓,这厮所说。 非常之道,当行非常之事。 遇到了大恶,我自当行大恶之事。 只要,我心向大善,就不怕用大恶之事,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此的话,朵儿是那天下第一奇女子,眼前之人不但与其给出了相同的回答,甚至还有过之! 岂不是! “你,跟我来吧。” 良久。 那古飞棠的心绪,终究是恢复了清明,道。 一边说着。 只见他随手从一张木桌上,拿出了四根筷子。 继而,狠狠一挥! 下一秒。 那筷子笔直飞出,穿过望北楼的屋顶。 四声惨叫过后,便是“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从楼顶坠落的声音。 自此,知道这灭业下落之人,就只剩下了那古飞棠! 二人一直来到了城外,荒无人烟的地方。 “碰~~~~~~” 古飞棠将有关于灭业剑的一应事情告知,最终将那木匣子沉沉的放在了地上。 “灭业认主,如今,这把剑选中了你!” “你自己选,要不要接过这把剑。俗话说的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尽管,如今已经无人知晓这灭业剑的下落。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的。” “灭业剑的价值,你我都懂。一旦被人得知这剑在你手中,这就是一块可以吸引来无数饿狼的肥肉。” “你,自己选吧。” 萧宁并非贪心之辈。 更何况,正如古飞棠所说,拿了这剑,与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危险。 可是,那朝运石的光芒,就在这木匣子之上啊。 亦或是说,就在这灭业剑之上。 最终。 萧宁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古飞棠。 他坚定的接过了木匣子,将其打开。 只见。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透体乌黑的钝剑。 感受着萧宁的举动,古飞棠瞎掉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好,既然如此,你我就此别过。” “老夫是个粗人,不如那大同学宫。因此,这把剑交给你,就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辱没了这把剑上代主人的名声。天下百兵,剑为王!” “剑客榜你知道吧。三年后,我会来寻你一趟。到时候,我要你名列剑客榜前五之上!” “若是不能达成,作为守剑人,我将会收回此剑。” 古飞棠说着,已经愈行愈远。 最终。 他又道了一句: “这灭业剑代表着的,是与那大同学宫的羁绊。拿了这把剑,你就和那大同学宫有了牵扯。” “至于你的日后境遇为何,就全靠你自己了。” 伴随着古飞棠飘忽的声音,其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月下。 萧宁静静的盯着这木匣子,思考着刚刚,这古飞棠所说的故事。 祁国。 秦玉京。 大同学宫。 莫名其妙,自己好像突然就和这大陆的第一武国有了无数的牵扯。 至于那剑客榜。 正如那古飞棠所说,天下百兵,剑为王!如今的天机高手榜之上,前十用剑者十之有六。 这三年让自己冲上剑客榜前五,那就是杀进天机山高手榜的前五啊! 尽管自己在武道方面的悟性极佳,可是,这修为终究是要靠时间的磨炼的。 自己跟那天机山前十的高手们,还是有着一段距离的。 不过,三年时间尚早。 如今,自己还是关注一下这琼州城内的事情吧。 回到望北楼时。 那贺泰铭等人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今晚之事。 刘温良老爷子本就上了年纪,又受了惊吓,于是便先去休息了。 “今日之事,你们不觉得贺鲁的行事,有些虎头蛇尾了么?” “运筹这么久,就仅仅是为了刺杀我们几个老家伙?这没有道理啊。” “就算是杀了我们,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对他们下燕国而言,没有任何帮助啊?” 贺泰铭不解的说着。 “最重要的,还是那老者前来时,所说的那句感谢书信告知。” “这书信将那老者找来的人,究竟是谁?而且,能做出这等事,就说明他一早,就知道这万山平要来刺杀我等!” “这个背后之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萧宁坐在一旁听着,心中同样疑惑。 看来,如今的琼州,已经不再是绝对安全的琼州了啊。 这个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卫清挽这边。 回府的路上,她同样在思考着,那贺鲁所说的那句,给自己准备的大礼。 究竟,是何物呢? 还有,那个救了自己一命之人,武功如此之高,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为什么,他会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出现,最后救下了自己呢? 今夜,注定难眠。 因为那贺鲁虎头蛇尾的刺杀,就这么匆匆结束。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还会有后手。 这次的风暴,还远远没有结束。 可是。 在此夜过后,接下来的两日,整个琼州城却是宁静安详的可怕。 伴随着年关将至,年味越来越浓。 人们更是转瞬之间,就把这望北楼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两日后。 琼州城外的官道之上。 “清歌师妹,前面到哪了?” 马车之上。 一手握书卷,坐姿端正的男子,坐在马车之上,轻声问道。 “回少山主,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到那琼州城了。” “好。” 男子闻言,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书卷。 “你此次前来,是为了看望家姐吧。” “正是。” 女子点头,眼神之中已经满是跃跃欲试和躁动不安了。 只是,因为守着这男子,她只能是尽可能压制着自己的性子。 “好,既然如此,咱们一共到了那琼州城,就此别过。” “在城内若有事情,可以给师兄来信。” 男子嘱咐了一句。 “多谢少山主。” 半个时辰后。 卫轻歌终于是得偿所愿,从那马车上走了下来。 哎。 天机山上都传,少山主南宫拓尽管心思通透,有算计天下之能。 可有时候,表现得总会让人觉得,太过于老实了些。 若不是因为知道其身份,平日里陌生人遇见,说不定会觉得他是那佛门子弟。 如今一看,还真是。 “呼~~~” 卫轻歌轻轻呼了口气,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啊。 跟少山主在一起,快要闷死了。 待到稍稍放松了一下,卫轻歌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 她此次下山,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天机山知晓天下一切天机,自己在天机山的任务,除了每日修炼之外,自然就是整理、归拢消息。 然而。 就在前几天,她突然发现了有关于自己姐姐的消息! 自此,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如今,她来到琼州后的第一个想法,可不是去卫府。 而是,去找那萧宁,问罪! 与此同时。 衙门客栈。 “你再晚来一会,可能就能直接给我收尸了。” 打量着门前的南宫拓,萧宁打趣道。 第120章 天机山,卫轻歌 问答间。 古飞棠的思绪,似乎来到了那日的大祁国苍南城。 要知道,今日他之所问,那可从来就不是什么凭空假想出来的。 这是当年,天下第一高手秦玉京的亲身经历。 一城百姓之命,手握在敌国之手。 百姓之命、所爱之人之命、将士之命纷纷成为了筹码。 敌国做这一切的目的只有一个,摧毁秦玉京这位大高手的道心。 “第二问,你出生入死的手下将士之命,和数百陌生百姓之命!” “将士之命生,百姓之命,亡。” 萧宁不假思索,答。 说实话,这会的萧宁有点懵。 他搞不懂,这老者为什么会突然问这种类似于电车难题的问题。 只不过。 那朝运石的光芒就落在这老者身上,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在其身上肯定能获得某种机缘。 因此。 萧宁只能是一一回答。 古飞棠见萧宁不假思索的回答,那日祁国太子的话,再次于脑海之中浮现。 “第二问,百姓与将士。朵儿答案,生将士,亡百姓。” “其实,如今站在我们的角度来看,将士还能守城攻城,活着远远要比百姓更有价值,这个选择无可厚非。” “只是,当初朵儿给出的理由……” “怎么了?” “朵儿没有诡辩,她说这么做,仅仅是因为私心。” 回到望北楼。 “理由为何?” “私心。” 一瞬间。 古飞棠再次一愣。 眼前这厮尽管心中有大恶之念,但和朵儿的回答,却是一模一样。 “最后一问,筹码为将士和所爱之人。” 太子淡淡讲述。 当年秦玉京所面临的的困境! 一城百姓的性命落于敌手,敌方攻心为上的主帅,不断要求秦玉京做着选择。 最后一个选择。 在所爱之人,和忠心跟随他,宛若兄弟的二者之中选其一! 否则,敌方将屠城! 没有人知道,当年秦玉京的选择为何。 只是。 那日,秦玉京是唯一从战场上存活下来的人。 也是那一日过后,他仿佛就此悟道了一般。 实力一路高歌猛进,一直突破到了圣人之境。 再之后,便提出了大同之道。 “这最后一问,朵儿是如何回答的?” “朵儿没有答上来。” 太子微微一笑。 “所以,当初秦掌监说,朵儿的火候还不够。他只能执剑一段时间,但不是大同之道真正的有缘人,更不是灭业真正的主人。” 现场。 “所爱之人和我的将士?既然如此,放弃那一城百姓之命又何妨?” 来了! 这就是心有大恶之念之人的选择。 为了某些人某些事,他们可以置一城百姓之命于不顾。 “理由?” 那古飞棠盯着萧宁。 这一刻,望北楼内的其他人,也纷纷盯着这让人摸不到头脑的一幕。 对此。 萧宁开口: “非常之道,当行非常之事,只要我心光明,何惧踏足黑暗。” “在下问我这等问题,是想要测试我心中的仁义么?可是,这样的问题,无论我作何回答,都会引来非议。” “因为,这本就是诛心之问。所以,我只需要心中记得仁义二字,做出我更愿意做出的选择,仅此而已。” “人生在世,每个人的选择都会不同。只要无愧于心,又何惧他人非议?” 萧宁淡淡的说着,目光坚定。 这一刻。 古飞棠似乎,猛然明白了那么一句话。 依旧是那次,和太子。 “在下不明白,那秦掌监为何要用自己亲历之事,来测试朵儿呢?” “测试?这哪是什么测试?这是秦掌监给朵儿的指点啊。灭业剑集结了大同学宫的信仰,朵儿是大同学宫选中的人,而并非秦掌监所选中的人。” “更何况,朵儿当时已经是百家学派公认的天下第一奇女子,儒、道、墨、兵、杂、农、阴阳等等诸家,都希望她可以加入自家学派。” “这样的才女,传承秦掌监的大同之道,又何须测试呢?” “所以,秦玉京并不是要测试朵儿。他是站在长辈的角度,在指点朵儿。” “当年,秦掌监因为此时明悟,因此,他是想将这等心境,同样让朵儿体会一番,以增长其心性。”“当然,也有可能,他想看看,这被大同之道选中的人,面对当年自己面对的事情,究竟会做出何等选择。” “那,秦掌监当年的选择是?” “无人知道,这怕是永远的秘密了。” 那日的凉亭,春风呼啸。 今日,望北楼外吹进的冬风,带着暖意。 这一刻。 古飞棠终于是懂了。 秦玉京问这个问题,从来就不是考验朵儿。 他是在指引朵儿,体味这等心境,以便有所增益。 至于作何选择,根本不重要。 正如眼前此人所说,选自己所想选择的就好了。 这人虽然心中有大恶,可还真是通透啊。 在一开始,古飞棠对于眼前此人,的确是不认可的。 因此,他才想到了当初,秦玉京跟朵儿的对话。 以此,来考校一下萧宁。 只是,他没有想到,不但萧宁对答如流。 甚至,其还帮自己想通了某些事情。 现在看来。 眼前此人好像要比朵儿,更加的通透。 或许。 大同之道从一开始要选择的,就是一个这等心中大善与大恶平衡,心思通透之人? 亦或者是,当初灭业剑选择了朵儿,完全是因为朵儿和眼前此子一样,也是这等心中大恶与大善并存之人。 正所谓,这厮所说。 非常之道,当行非常之事。 遇到了大恶,我自当行大恶之事。 只要,我心向大善,就不怕用大恶之事,去达到自己的目的! 如此的话,朵儿是那天下第一奇女子,眼前之人不但与其给出了相同的回答,甚至还有过之! 岂不是! “你,跟我来吧。” 良久。 那古飞棠的心绪,终究是恢复了清明,道。 一边说着。 只见他随手从一张木桌上,拿出了四根筷子。 继而,狠狠一挥! 下一秒。 那筷子笔直飞出,穿过望北楼的屋顶。 四声惨叫过后,便是“扑通”一声,似乎有什么从楼顶坠落的声音。 自此,知道这灭业下落之人,就只剩下了那古飞棠! 二人一直来到了城外,荒无人烟的地方。 “碰~~~~~~” 古飞棠将有关于灭业剑的一应事情告知,最终将那木匣子沉沉的放在了地上。 “灭业认主,如今,这把剑选中了你!” “你自己选,要不要接过这把剑。俗话说的话,匹夫无罪,怀璧其罪!” “尽管,如今已经无人知晓这灭业剑的下落。但是,总有一天,会有人知道的。” “灭业剑的价值,你我都懂。一旦被人得知这剑在你手中,这就是一块可以吸引来无数饿狼的肥肉。” “你,自己选吧。” 萧宁并非贪心之辈。 更何况,正如古飞棠所说,拿了这剑,与之而来的,就是无尽的危险。 可是,那朝运石的光芒,就在这木匣子之上啊。 亦或是说,就在这灭业剑之上。 最终。 萧宁没有说话,而是用行动,回答了古飞棠。 他坚定的接过了木匣子,将其打开。 只见。 里面静静的躺着一把透体乌黑的钝剑。 感受着萧宁的举动,古飞棠瞎掉的眼眸微微动了动。 “好,既然如此,你我就此别过。” “老夫是个粗人,不如那大同学宫。因此,这把剑交给你,就只有一个要求。” “不要辱没了这把剑上代主人的名声。天下百兵,剑为王!” “剑客榜你知道吧。三年后,我会来寻你一趟。到时候,我要你名列剑客榜前五之上!” “若是不能达成,作为守剑人,我将会收回此剑。” 古飞棠说着,已经愈行愈远。 最终。 他又道了一句: “这灭业剑代表着的,是与那大同学宫的羁绊。拿了这把剑,你就和那大同学宫有了牵扯。” “至于你的日后境遇为何,就全靠你自己了。” 伴随着古飞棠飘忽的声音,其身影已经消失在了月下。 萧宁静静的盯着这木匣子,思考着刚刚,这古飞棠所说的故事。 祁国。 秦玉京。 大同学宫。 莫名其妙,自己好像突然就和这大陆的第一武国有了无数的牵扯。 至于那剑客榜。 正如那古飞棠所说,天下百兵,剑为王!如今的天机高手榜之上,前十用剑者十之有六。 这三年让自己冲上剑客榜前五,那就是杀进天机山高手榜的前五啊! 尽管自己在武道方面的悟性极佳,可是,这修为终究是要靠时间的磨炼的。 自己跟那天机山前十的高手们,还是有着一段距离的。 不过,三年时间尚早。 如今,自己还是关注一下这琼州城内的事情吧。 回到望北楼时。 那贺泰铭等人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今晚之事。 刘温良老爷子本就上了年纪,又受了惊吓,于是便先去休息了。 “今日之事,你们不觉得贺鲁的行事,有些虎头蛇尾了么?” “运筹这么久,就仅仅是为了刺杀我们几个老家伙?这没有道理啊。” “就算是杀了我们,他们又能做什么呢?对他们下燕国而言,没有任何帮助啊?” 贺泰铭不解的说着。 “最重要的,还是那老者前来时,所说的那句感谢书信告知。” “这书信将那老者找来的人,究竟是谁?而且,能做出这等事,就说明他一早,就知道这万山平要来刺杀我等!” “这个背后之人,又是谁呢?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萧宁坐在一旁听着,心中同样疑惑。 看来,如今的琼州,已经不再是绝对安全的琼州了啊。 这个背后之人,究竟是谁呢? 卫清挽这边。 回府的路上,她同样在思考着,那贺鲁所说的那句,给自己准备的大礼。 究竟,是何物呢? 还有,那个救了自己一命之人,武功如此之高,究竟是何许人也呢? 为什么,他会在如此危急的时刻出现,最后救下了自己呢? 今夜,注定难眠。 因为那贺鲁虎头蛇尾的刺杀,就这么匆匆结束。 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的背后,还会有后手。 这次的风暴,还远远没有结束。 可是。 在此夜过后,接下来的两日,整个琼州城却是宁静安详的可怕。 伴随着年关将至,年味越来越浓。 人们更是转瞬之间,就把这望北楼的事情,忘了个精光。 两日后。 琼州城外的官道之上。 “清歌师妹,前面到哪了?” 马车之上。 一手握书卷,坐姿端正的男子,坐在马车之上,轻声问道。 “回少山主,再有半个时辰,就要到那琼州城了。” “好。” 男子闻言,轻轻合上了手中的书卷。 “你此次前来,是为了看望家姐吧。” “正是。” 女子点头,眼神之中已经满是跃跃欲试和躁动不安了。 只是,因为守着这男子,她只能是尽可能压制着自己的性子。 “好,既然如此,咱们一共到了那琼州城,就此别过。” “在城内若有事情,可以给师兄来信。” 男子嘱咐了一句。 “多谢少山主。” 半个时辰后。 卫轻歌终于是得偿所愿,从那马车上走了下来。 哎。 天机山上都传,少山主南宫拓尽管心思通透,有算计天下之能。 可有时候,表现得总会让人觉得,太过于老实了些。 若不是因为知道其身份,平日里陌生人遇见,说不定会觉得他是那佛门子弟。 如今一看,还真是。 “呼~~~” 卫轻歌轻轻呼了口气,终于是放松了下来啊。 跟少山主在一起,快要闷死了。 待到稍稍放松了一下,卫轻歌的眼神,逐渐变得犀利了起来。 她此次下山,可是带着任务来的。 天机山知晓天下一切天机,自己在天机山的任务,除了每日修炼之外,自然就是整理、归拢消息。 然而。 就在前几天,她突然发现了有关于自己姐姐的消息! 自此,她就再也坐不住了。 如今,她来到琼州后的第一个想法,可不是去卫府。 而是,去找那萧宁,问罪! 与此同时。 衙门客栈。 “你再晚来一会,可能就能直接给我收尸了。” 打量着门前的南宫拓,萧宁打趣道。 第121章 打抱不平,卫轻歌登门! 衙门客栈。 “此次出行,尽管在下已经快马加鞭,尽可能赶路了。但依旧没有想到,还是差点耽误了萧兄的事。” “尽管说,我从天机山而来,两日的时间来这琼州已是极限。但既然萧兄出言责怪了,那么,千错万错,就都是在下的错。” “就算我相信,在武学造诣上,萧兄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就算遇到了那天机山排行十八的高手,依旧足以自保。” “但既然让萧兄担心了,在下还是要给萧兄赔个不是。” 南宫拓站在门前,听见萧宁的打趣。 整个人一本正经的,当即就拱手给萧宁道歉。 “哎哎哎,别,跟你开玩笑的。” 萧宁恍然回过了味来。 跟那千面禽兽天天在一起待多了,见谁都想开个玩笑…… 忘了这南宫拓,就是个清纯小白兔了…… 这倒是让萧宁有了一种,自己在欺负老实人的内疚感。 “啊?原来是开玩笑?哈哈哈哈!开玩笑啊,真好笑,哈哈哈哈……” 见萧宁没有责怪之意,那南宫拓又换上了一副捧场脸,一阵“啪啪啪”的鼓掌,把手都拍红了…… “走,咱们进去吧。” “嗯。” 小白兔点了点头。 “萧兄,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琼州城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感觉,这里的气息不对劲。” “气息不对劲?” 二人边走边说。 南宫拓的一番话,说的萧宁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啥气息不对啊…… “总之,就是觉得很奇怪。” 小白兔一副警觉地模样。 “怕是你在那蓬海岛上,闻仙气闻惯了吧。” “萧兄又打趣我了。” 萧宁看着眼前,这呆呆模样的男子,一脸无奈。 哎,明明长了一张,嗯,比自己也就稍稍逊色那么一点点的脸蛋。 为什么就生了一副这等呆逼性格呢? 真不知道,就这样子,他是怎么混上这天机山少山主的。 这跟老山主那个老家伙,完全就不搭啊。 得亏那老山主还说什么,小白兔像他,脾气性格跟他一模一样。 我呸,不要脸的老东西,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 另外一边。 卫轻歌与南宫拓分开之后,一番寻路,终于是找到了衙门客栈。 此时,已经时至夜晚。 她一路摸黑前行。 今夜,无论如何。 她都要前往那衙门客栈一趟,给自己的姐姐出这口恶气。 就算是做完这件事,会被那姐姐狠狠地训斥一番,自己也必须做! 真的是,那姐夫,呸,还什么姐夫……那萧宁有什么了不起? 当初,要不是姐姐愿意,自己第一个就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 姐姐是什么人? 大尧的巾帼才女! 姐夫呢? 大尧第一纨绔! 这两人,除了名声都传遍大尧之外,还有什么可比性啊? 可是,耐不住姐姐喜欢啊,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说实话,卫轻歌对于自己的这个姐夫,那是真心地不喜的。 不过,姐姐愿意了,她自然是不能说什么。 可谁知,就这么一个纨绔,还跟自己的姐姐和离了?! 尽管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可能会让自己觉得合心意的事情。 但是,那也得看谁提的啊! 这要是姐姐提的,自己肯定第一个拍手叫好。 只是,依旧会觉得姐夫有点可怜就是了。 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莲?” 来到那客栈附近时,卫府的丫鬟小莲,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她是偷偷跑回来的。 卫轻歌回来之前,给她写了信。 一听卫轻歌要给小姐打抱不平,小莲立刻就把这事应下来。 “轻歌姐姐,你来了啊?这几年,你在天机山过的好么?” “嗯,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总觉得,那天机山的人,都会没来由的对我特殊照顾。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我姐的银子。” 这是卫轻歌的真实感受。 她总觉得,同样是在天机山学艺。 自己跟其他人的待遇,好像完全不同。 自己好像总能得到最优的待遇…… 无论是巧合也好,还是山主的安排也好。 总之,自己就是过得比别人舒服,吃的比别人好,学的还比别人多。 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就好。” 小莲听后一脸开心,就好像受到了这些优待的是她一般。 她是真心为卫轻歌开心。 “那萧宁,就在这客栈里是么?” “是的,轻歌姐姐!” 小莲这会同样一脸激动的样子。 哼! 本来就该好好地教训王爷才对! 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看上去要不是因为她不会功夫,怕是这事就轮不到卫轻歌来做了。 衙门客栈客房内。 “轻歌是跟你一块来的琼州?” 萧宁给南宫拓沏了一杯热茶,问道。 因为当初卫轻歌去天机山的时候,萧宁就跟老山主打过招呼。 甚至,还提前跟对方商量好了报酬。 对于卫轻歌和萧宁的关系,天机山的核心人物还是心知肚明的。 因此。 这卫轻歌还没下山呢,她下山的消息,萧宁就已经知道了。 “正是。” “这样的话,按照她那脾气,应该也快到我客栈了才对啊。” 萧宁轻轻品了口茶,笑说道。 对于卫轻歌的脾气,他可太了解了。 只能说,这个丫头啊,跟她姐姐根本就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接着。 他闭目静心,感受着四周的气息。 下一秒,感知内已经跃进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呵呵,来了。这几年,轻歌进步了不少啊。” 萧宁睁开眼睛,二人相视一笑。 南宫拓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道: “真好喝,在天机山上,老山主从来没有给喝过这么好的茶……” 小白兔喝着茶水,一脸满足,一副与世无争的平静模样。 …… “小莲,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就等着听那哭鬼狼嚎、惨绝人寰的叫声吧!” 卫轻歌交代好小莲,一跃就翻进了衙门。 一路上,卫轻歌如入无人之境。 蜻蜓点水般,一连飞越了好几处客房。 然而,她这般上蹿下跳,如同逛自己家后院的方式,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见此。 那卫轻歌不由得撇了撇嘴: “当年,我回昌南王府可不是这样,冰蝶可是一下就发现我了。” “这萧宁看似当了皇帝,结果,没了姐姐在身边,身边的防卫竟然变得更差了。” 卫轻歌嘟囔着,不由得觉得这萧宁,在心中变得更加无用了。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才是男儿本色。 可是呢? 在萧宁身上,她看不到一点。 这厮不但胸无大志,还没有半分的责任心。 甚至,连最基本的能力都有所欠缺…… 就算说,不能提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至少最基本的能力得有吧…… 继而,飞身来到了又一处客房上空。 在确定了这就是萧宁所在的客房后,卫轻歌将耳朵贴近客房屋顶的砖瓦。 里面的窃窃私语声传来。 似乎是在跟人叙旧。 只是,这个说话方式,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卫轻歌偷听着房内的动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衙门客栈。 “此次出行,尽管在下已经快马加鞭,尽可能赶路了。但依旧没有想到,还是差点耽误了萧兄的事。” “尽管说,我从天机山而来,两日的时间来这琼州已是极限。但既然萧兄出言责怪了,那么,千错万错,就都是在下的错。” “就算我相信,在武学造诣上,萧兄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就算遇到了那天机山排行十八的高手,依旧足以自保。” “但既然让萧兄担心了,在下还是要给萧兄赔个不是。” 南宫拓站在门前,听见萧宁的打趣。 整个人一本正经的,当即就拱手给萧宁道歉。 “哎哎哎,别,跟你开玩笑的。” 萧宁恍然回过了味来。 跟那千面禽兽天天在一起待多了,见谁都想开个玩笑…… 忘了这南宫拓,就是个清纯小白兔了…… 这倒是让萧宁有了一种,自己在欺负老实人的内疚感。 “啊?原来是开玩笑?哈哈哈哈!开玩笑啊,真好笑,哈哈哈哈……” 见萧宁没有责怪之意,那南宫拓又换上了一副捧场脸,一阵“啪啪啪”的鼓掌,把手都拍红了…… “走,咱们进去吧。” “嗯。” 小白兔点了点头。 “萧兄,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琼州城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感觉,这里的气息不对劲。” “气息不对劲?” 二人边走边说。 南宫拓的一番话,说的萧宁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啥气息不对啊…… “总之,就是觉得很奇怪。” 小白兔一副警觉地模样。 “怕是你在那蓬海岛上,闻仙气闻惯了吧。” “萧兄又打趣我了。” 萧宁看着眼前,这呆呆模样的男子,一脸无奈。 哎,明明长了一张,嗯,比自己也就稍稍逊色那么一点点的脸蛋。 为什么就生了一副这等呆逼性格呢? 真不知道,就这样子,他是怎么混上这天机山少山主的。 这跟老山主那个老家伙,完全就不搭啊。 得亏那老山主还说什么,小白兔像他,脾气性格跟他一模一样。 我呸,不要脸的老东西,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 另外一边。 卫轻歌与南宫拓分开之后,一番寻路,终于是找到了衙门客栈。 此时,已经时至夜晚。 她一路摸黑前行。 今夜,无论如何。 她都要前往那衙门客栈一趟,给自己的姐姐出这口恶气。 就算是做完这件事,会被那姐姐狠狠地训斥一番,自己也必须做! 真的是,那姐夫,呸,还什么姐夫……那萧宁有什么了不起? 当初,要不是姐姐愿意,自己第一个就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 姐姐是什么人? 大尧的巾帼才女! 姐夫呢? 大尧第一纨绔! 这两人,除了名声都传遍大尧之外,还有什么可比性啊? 可是,耐不住姐姐喜欢啊,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说实话,卫轻歌对于自己的这个姐夫,那是真心地不喜的。 不过,姐姐愿意了,她自然是不能说什么。 可谁知,就这么一个纨绔,还跟自己的姐姐和离了?! 尽管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可能会让自己觉得合心意的事情。 但是,那也得看谁提的啊! 这要是姐姐提的,自己肯定第一个拍手叫好。 只是,依旧会觉得姐夫有点可怜就是了。 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莲?” 来到那客栈附近时,卫府的丫鬟小莲,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她是偷偷跑回来的。 卫轻歌回来之前,给她写了信。 一听卫轻歌要给小姐打抱不平,小莲立刻就把这事应下来。 “轻歌姐姐,你来了啊?这几年,你在天机山过的好么?” “嗯,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总觉得,那天机山的人,都会没来由的对我特殊照顾。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我姐的银子。” 这是卫轻歌的真实感受。 她总觉得,同样是在天机山学艺。 自己跟其他人的待遇,好像完全不同。 自己好像总能得到最优的待遇…… 无论是巧合也好,还是山主的安排也好。 总之,自己就是过得比别人舒服,吃的比别人好,学的还比别人多。 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就好。” 小莲听后一脸开心,就好像受到了这些优待的是她一般。 她是真心为卫轻歌开心。 “那萧宁,就在这客栈里是么?” “是的,轻歌姐姐!” 小莲这会同样一脸激动的样子。 哼! 本来就该好好地教训王爷才对! 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看上去要不是因为她不会功夫,怕是这事就轮不到卫轻歌来做了。 衙门客栈客房内。 “轻歌是跟你一块来的琼州?” 萧宁给南宫拓沏了一杯热茶,问道。 因为当初卫轻歌去天机山的时候,萧宁就跟老山主打过招呼。 甚至,还提前跟对方商量好了报酬。 对于卫轻歌和萧宁的关系,天机山的核心人物还是心知肚明的。 因此。 这卫轻歌还没下山呢,她下山的消息,萧宁就已经知道了。 “正是。” “这样的话,按照她那脾气,应该也快到我客栈了才对啊。” 萧宁轻轻品了口茶,笑说道。 对于卫轻歌的脾气,他可太了解了。 只能说,这个丫头啊,跟她姐姐根本就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接着。 他闭目静心,感受着四周的气息。 下一秒,感知内已经跃进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呵呵,来了。这几年,轻歌进步了不少啊。” 萧宁睁开眼睛,二人相视一笑。 南宫拓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道: “真好喝,在天机山上,老山主从来没有给喝过这么好的茶……” 小白兔喝着茶水,一脸满足,一副与世无争的平静模样。 …… “小莲,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就等着听那哭鬼狼嚎、惨绝人寰的叫声吧!” 卫轻歌交代好小莲,一跃就翻进了衙门。 一路上,卫轻歌如入无人之境。 蜻蜓点水般,一连飞越了好几处客房。 然而,她这般上蹿下跳,如同逛自己家后院的方式,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见此。 那卫轻歌不由得撇了撇嘴: “当年,我回昌南王府可不是这样,冰蝶可是一下就发现我了。” “这萧宁看似当了皇帝,结果,没了姐姐在身边,身边的防卫竟然变得更差了。” 卫轻歌嘟囔着,不由得觉得这萧宁,在心中变得更加无用了。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才是男儿本色。 可是呢? 在萧宁身上,她看不到一点。 这厮不但胸无大志,还没有半分的责任心。 甚至,连最基本的能力都有所欠缺…… 就算说,不能提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至少最基本的能力得有吧…… 继而,飞身来到了又一处客房上空。 在确定了这就是萧宁所在的客房后,卫轻歌将耳朵贴近客房屋顶的砖瓦。 里面的窃窃私语声传来。 似乎是在跟人叙旧。 只是,这个说话方式,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卫轻歌偷听着房内的动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122章 大礼,全城瘟疫起! 第121章 打抱不平,卫轻歌登门! 衙门客栈。 “此次出行,尽管在下已经快马加鞭,尽可能赶路了。但依旧没有想到,还是差点耽误了萧兄的事。” “尽管说,我从天机山而来,两日的时间来这琼州已是极限。但既然萧兄出言责怪了,那么,千错万错,就都是在下的错。” “就算我相信,在武学造诣上,萧兄是同龄人中的佼佼者,就算遇到了那天机山排行十八的高手,依旧足以自保。” “但既然让萧兄担心了,在下还是要给萧兄赔个不是。” 南宫拓站在门前,听见萧宁的打趣。 整个人一本正经的,当即就拱手给萧宁道歉。 “哎哎哎,别,跟你开玩笑的。” 萧宁恍然回过了味来。 跟那千面禽兽天天在一起待多了,见谁都想开个玩笑…… 忘了这南宫拓,就是个清纯小白兔了…… 这倒是让萧宁有了一种,自己在欺负老实人的内疚感。 “啊?原来是开玩笑?哈哈哈哈!开玩笑啊,真好笑,哈哈哈哈……” 见萧宁没有责怪之意,那南宫拓又换上了一副捧场脸,一阵“啪啪啪”的鼓掌,把手都拍红了…… “走,咱们进去吧。” “嗯。” 小白兔点了点头。 “萧兄,不知道你有没有感觉到,这琼州城有点问题。” “什么问题?” “我感觉,这里的气息不对劲。” “气息不对劲?” 二人边走边说。 南宫拓的一番话,说的萧宁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 啥气息不对啊…… “总之,就是觉得很奇怪。” 小白兔一副警觉地模样。 “怕是你在那蓬海岛上,闻仙气闻惯了吧。” “萧兄又打趣我了。” 萧宁看着眼前,这呆呆模样的男子,一脸无奈。 哎,明明长了一张,嗯,比自己也就稍稍逊色那么一点点的脸蛋。 为什么就生了一副这等呆逼性格呢? 真不知道,就这样子,他是怎么混上这天机山少山主的。 这跟老山主那个老家伙,完全就不搭啊。 得亏那老山主还说什么,小白兔像他,脾气性格跟他一模一样。 我呸,不要脸的老东西,真会给自己脸上贴金。 …… 另外一边。 卫轻歌与南宫拓分开之后,一番寻路,终于是找到了衙门客栈。 此时,已经时至夜晚。 她一路摸黑前行。 今夜,无论如何。 她都要前往那衙门客栈一趟,给自己的姐姐出这口恶气。就算是做完这件事,会被那姐姐狠狠地训斥一番,自己也必须做! 真的是,那姐夫,呸,还什么姐夫……那萧宁有什么了不起? 当初,要不是姐姐愿意,自己第一个就不同意他们两个的婚事。 姐姐是什么人? 大尧的巾帼才女! 姐夫呢? 大尧第一纨绔! 这两人,除了名声都传遍大尧之外,还有什么可比性啊? 可是,耐不住姐姐喜欢啊,自己还不能说什么。 这么多年来,说实话,卫轻歌对于自己的这个姐夫,那是真心地不喜的。书包阁 不过,姐姐愿意了,她自然是不能说什么。 可谁知,就这么一个纨绔,还跟自己的姐姐和离了?! 尽管对于自己来说,这是一件可能会让自己觉得合心意的事情。 但是,那也得看谁提的啊! 这要是姐姐提的,自己肯定第一个拍手叫好。 只是,依旧会觉得姐夫有点可怜就是了。 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小莲?” 来到那客栈附近时,卫府的丫鬟小莲,已经在那里等候了。 她是偷偷跑回来的。 卫轻歌回来之前,给她写了信。 一听卫轻歌要给小姐打抱不平,小莲立刻就把这事应下来。 “轻歌姐姐,你来了啊?这几年,你在天机山过的好么?” “嗯,很好。虽然不知道为什么,那总觉得,那天机山的人,都会没来由的对我特殊照顾。也不知道,是不是收了我姐的银子。” 这是卫轻歌的真实感受。 她总觉得,同样是在天机山学艺。 自己跟其他人的待遇,好像完全不同。 自己好像总能得到最优的待遇…… 无论是巧合也好,还是山主的安排也好。 总之,自己就是过得比别人舒服,吃的比别人好,学的还比别人多。 堪称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那就好。” 小莲听后一脸开心,就好像受到了这些优待的是她一般。 她是真心为卫轻歌开心。 “那萧宁,就在这客栈里是么?” “是的,轻歌姐姐!” 小莲这会同样一脸激动的样子。 哼! 本来就该好好地教训王爷才对! 她一副摩拳擦掌的样子,看上去要不是因为她不会功夫,怕是这事就轮不到卫轻歌来做了。 衙门客栈客房内。 “轻歌是跟你一块来的琼州?” 萧宁给南宫拓沏了一杯热茶,问道。 因为当初卫轻歌去天机山的时候,萧宁就跟老山主打过招呼。甚至,还提前跟对方商量好了报酬。 对于卫轻歌和萧宁的关系,天机山的核心人物还是心知肚明的。 因此。 这卫轻歌还没下山呢,她下山的消息,萧宁就已经知道了。 “正是。” “这样的话,按照她那脾气,应该也快到我客栈了才对啊。” 萧宁轻轻品了口茶,笑说道。 对于卫轻歌的脾气,他可太了解了。 只能说,这个丫头啊,跟她姐姐根本就没有半点相像的地方。 接着。 他闭目静心,感受着四周的气息。 下一秒,感知内已经跃进了一股熟悉的气息。 “呵呵,来了。这几年,轻歌进步了不少啊。” 萧宁睁开眼睛,二人相视一笑。 南宫拓双手捧着茶杯,喝了一口,道: “真好喝,在天机山上,老山主从来没有给喝过这么好的茶……” 小白兔喝着茶水,一脸满足,一副与世无争的平静模样。 …… “小莲,你就在这等我的好消息,就等着听那哭鬼狼嚎、惨绝人寰的叫声吧!” 卫轻歌交代好小莲,一跃就翻进了衙门。 一路上,卫轻歌如入无人之境。 蜻蜓点水般,一连飞越了好几处客房。 然而,她这般上蹿下跳,如同逛自己家后院的方式,并没有引来任何人的注意。 见此。 那卫轻歌不由得撇了撇嘴: “当年,我回昌南王府可不是这样,冰蝶可是一下就发现我了。” “这萧宁看似当了皇帝,结果,没了姐姐在身边,身边的防卫竟然变得更差了。” 卫轻歌嘟囔着,不由得觉得这萧宁,在心中变得更加无用了。 都说男子汉,大丈夫,建功立业才是男儿本色。 可是呢? 在萧宁身上,她看不到一点。 这厮不但胸无大志,还没有半分的责任心。 甚至,连最基本的能力都有所欠缺…… 就算说,不能提笔安天下,上马定乾坤,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 至少最基本的能力得有吧…… 继而,飞身来到了又一处客房上空。 在确定了这就是萧宁所在的客房后,卫轻歌将耳朵贴近客房屋顶的砖瓦。 里面的窃窃私语声传来。 似乎是在跟人叙旧。 只是,这个说话方式,这个声音,怎么听着这么耳熟啊? 就好像,在哪里听到过一般…… 卫轻歌偷听着房内的动静,不由得皱起了眉头。 第123章 冰蝶为何跟萧宁在一起?! 琼州起了民乱? 现在还在围攻卫府? 要求把挽儿赶出城去? 萧宁闻言,那贺鲁之前所说的话,再次在脑海之中浮现。 怪不得,自己当初觉得,贺鲁的刺杀虎头蛇尾。 怪不得,他说什么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挽儿,还提到了他的父亲贺尔沙! 如今看来! 这场瘟疫,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大礼了! 当初,这贺尔沙明明是为了救那一州百姓,才选择了发动战争。 最后呢? 战争失败,当初他要救得那帮人流离失所,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竟然都开始跟着攻讦贺尔沙。 原来,贺鲁想要挽儿经历的,是跟他父亲一模一样的经历! 就是那等,被自己所救之人,那些没有任何主见、心性刻薄的愚民刁民背刺! 曾经。 若是没有挽儿,这琼州的百姓当年可能就城破而亡了。 可以说,挽儿对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救命之恩! 如今呢? 这群人却忘恩负义…… 贺鲁这么做,想必是因为内心之中,对挽儿依旧有所恐惧吧。 当年,挽儿力挽狂澜,打败了自以为必胜的下燕。 如今,若是下燕卷土重来,要说他们对于挽儿不恐惧那是假的。 这贺鲁这么做,其实是在诛挽儿的心。 最好可以就此寒了挽儿的心,下次下燕卷土重来时,挽儿可以不再出头。 只是,他不懂挽儿…… 目前的情势,虽然民乱已起,但好在挽儿没有感染瘟疫,只是一帮愚民而已,好应对。 萧宁思索着,脑海之中已经开始了盘算。 …… 卫府内。 卫清挽打量着府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 他们义愤填膺,挥舞着手臂,随着领头人的鼓动,众人的喊声震天: “卫府滚出琼州城!卫府滚出琼州城!卫清挽滚出琼州城!” 对于卫清挽来说,她不怕战争,不怕跟敌人的明争暗斗。 但就怕这等,跟一群完全无法说理的人对峙。 如果这群人是敌人,卫清挽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们。 可这群人都只是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平常老百姓。 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受到了有心之人的鼓动而已。 “滚滚滚!都给我滚!再不走,我把你们都杀了!” 卫轻歌无拘无束惯了,可不吃这一套。 看见这群人围着自家府邸,她当即上前,抽出了利剑! “怎么?你们卫府把瘟疫带到了我们琼州,现在还想杀人么?” “大家伙让她杀!我就不信,你们真敢动手!” “有本事,就把我们大伙杀光!” 这群愚民在这里闹,根本原因在哪? 如果这是在松河县,面对萧宁,松河县的人敢闹么? 这群琼州的愚民们之所以敢,就是因为他们笃定了,卫清挽作为当年的大将军,巾帼女将,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一行人出手的。 卫轻歌见此,当即咬着牙就要挥剑。 卫清挽见到这一幕,连连阻止。 将自己的妹妹拉回了府内。 众人等看见这一幕,一个个叫的更凶了…… 府内。 周长盛等人,同样受到了感染。 尽管已经服了药,依旧收效甚微。 “这可怎么办啊?” 如今的情况,卫清挽是不可能出去解释的。 这群上了头的刁民,哪会听你解释? 卫轻歌也没想到,这才回家就遇到了这等情况,满面愤怒。 府内就已经够乱的了,府外还有刁民围攻。 时不时地,还往府内扔石头、火把之类的,且愈发的过分。 就在此时,她想到了一个人。 “这群刁民,就是欺软怕硬!他们就是欺负姐姐你心善,不会对他们出手。” “你想想看,如果姐夫还在,他们谁敢来?” 卫轻歌猛然想到了萧宁。 “对啊,姐姐,咱们找姐夫,哦不,找萧宁来帮忙吧!” “掌嘴!” 卫清挽闻言,对着卫轻歌板了板脸。 卫轻歌这才改口: “好好好,陛下,陛下,行了吧!” 她撇了撇嘴。 “总之,现在那厮是皇帝,而且,本来就是他欠姐姐你的,咱们找他来帮忙很合理啊。” “他是皇帝,就算不能亲自出面,随便找个大臣,把这群人轰回家还是可以的吧。” “更何况,他最擅长做的,就是欺负这帮刁民了。”卫轻歌想着,当即就要行动。 却见那卫清挽摆了摆手,道: “你以为,他这个皇帝真有这般权利?他这个皇帝,并不好当啊。那些大臣,怕是也没有那么听话!” “如今瘟疫再起,他都自身难保,你就不要为难他了。” “更何况,如今他贵为天子,又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子民呢?” 卫清挽摆了摆手,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也有些昏昏沉沉的。 “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稳住民心。现在很显然,是有些有心之人在鼓动大家。” “只有把大家稳住,后面的事情才有希望顺利解决。” “好好好,姐姐就你说得对,我们都听你的。” 见卫清挽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卫轻歌只得是连连满口赞同。 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 一番好话,在将卫清挽哄走之后。 卫轻歌的脸上,才露出了一副得逞。 “哼,不管怎么说,姐姐跟他也是青梅竹马。现在找他帮个忙,总不能不帮吧。” “我就不信他一个皇帝,连这点忙都帮不上!” 在卫轻歌心里。 自己这姐夫虽然昏庸无能,纨绔不堪,但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 “也不用做别的,就找点人过来,先把这群愚民哄回家就行。” 心中想着,趁着没人注意,卫轻歌一个飞身,出了卫府。 …… 只可惜。 没多久,她心中所思,就破灭了。 衙门客栈,是有着一处可以会见大臣的房舍的。 这也是专门为了前来琼州的大臣们准备的。 屋内的陈设、布局,和衙门很是相似。 此时。 卫轻歌听着眼前人所说的话,整个人的眼神都跟着黯淡了下来! 这? 这话真的是萧宁所说的么? “我与卫清挽已经和离,你们卫府的事情,跟朕又有什么关系呢?” “再说了,就算有问题,你可以去找衙门啊!难不成,天底下这么多人,出了事就都要来找朕么?” 坐于那主座之上的萧宁,声音很是冷漠的道。 一瞬间,卫轻歌猛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萧宁了…… 在其身旁,还有着一个年轻人,好像是叫樊兵武。 是那穆起章的学生。 对着卫轻歌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后,萧宁转头看向樊兵武: “兵武,最近既然有了瘟疫,为了朕的安全,接下来朕这衙门客栈就闭门谢客吧。” “接下来几日,朕也不出门了,再有什么事情,不用告知朕,让琼州知府全权处置吧。” 萧宁摆了摆手,道。 樊兵武打量着萧宁的举动,目光微动。 其实吧。 如果是一般人来找萧宁汇报政事,他是断然不会管的,甚至通常都不会理会。 开什么玩笑,萧宁的皇帝,只是个摆设罢了。 真正的政务处理,还是靠府台衙门。 因此,一般的政务,他根本不会知会萧宁。 可是。 这卫轻歌就不一样了。 尽管萧宁跟那卫清挽和离了,谁知道是不是在演戏? 因此,樊兵武才决定,通传一下。 继而,试探一下各方反应。 如今一看。 这一切倒也不似作伪。 只是,不知为何,在证实了这件事后,对于这新皇,他心里更加的看不起了。 “轻歌姑娘,你也听了,陛下从今天开始就不见客了。” “你们卫府的事情,还是去找衙门吧。” 卫轻歌直到被轰出了衙门客栈,整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 樊兵武则是带着自己留下的不多军士,前往城内维持秩序了。 见萧宁解决事情未果,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 现在,那群刁民已经开始围攻卫府了,跟打仗似的。 干脆。 按照樊兵武所言,卫轻歌只能是再度,来到了琼州衙门。 找谁无所谓,只要能把那群愚民赶走就行。 第一个找萧宁,也是自己下意识的觉得找姐夫更加靠谱一点罢了。 可谁曾想,他竟然能说出这样的话! 府台衙门。 一路奔走,卫轻歌又敲响了衙门的大鼓。 琼州城不是下面地方的小县城,不设县令。 府台衙门,是由州府直接统辖的。 “你之所言,本官已尽数知晓,事情衙门会去处理的。好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在走了一番过场后,那知府贺泰铭摆了摆手,道。 “多谢大人。” 卫轻歌拱了拱手,满脸无奈,心中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说是一会会去处理,可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定论啊。、 卫轻歌五年前就前往天机山学艺了,对于这俗世之事,她真的堪称是一只小白兔。 直到这时。 这个在天机山无拘无束,没有经历过任何现实的姑娘,才猛然意识到了这俗世的复杂。 她出了衙门,满心失落。 明明是一群刁民听了别人的鼓动,然后去自己卫府挑事。 为什么,最后却没有人出面帮忙呢? “你好,轻歌姑娘,知府大人有请!” 正当她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回卫府时。 身后一个人影,猛然道。 “知府大人?” 卫轻歌闻言,回过了头。 只见。 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国字脸男人。 看起来,身手不错的样子…… 铁拳! 知府大人有请? 带着疑问,跟着黑衣男人,一路前行。 原本,卫轻歌以为,知府大人有请,应该是事情有定论了。 既然如此,应当是去府台衙门的。 可是。 跟着这人一番弯弯绕绕之后,卫轻歌就算一向自诩为记忆力极佳,依旧被绕晕了。 最终。 在一处很是不起眼的,都离开了琼州城中心的偏僻处,二人进了一间房舍。 来到这种地方,卫轻歌已经提起了警惕之心。 进入房舍之后,她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知府大人,整个人的警戒之心顿时来到了极点。 直到。 在进入了内堂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 那是一个很是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堂前,喝着热茶。 正是那萧宁! “你!你!” 看见萧宁,卫轻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要骂! 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朝着萧宁冲了过来,满脸委屈: “你,你跟那群刁民一样,忘恩负义……你,你薄情寡义……” 刚刚是在很正式的场合,卫轻歌自然也知道,不能以下犯上。 可现在就不一样了。 只是。 还没有等她上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然飘忽而动,死死地拦在了其身前。 “二小姐,不要冲动!” 看见这白色身影的第一瞬间,卫轻歌就觉得有些熟悉。 接着就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前往那衙门客栈时,自己似乎见过这厮! 再定睛一瞧! 这! 是冰蝶! “嗯?冰蝶!你,你怎么在这里?” 卫轻歌瞬间就张大了嘴巴,呆住了。 在她的印象里,冰蝶的性子冷淡。 相对于小莲,她这个人更加的直接。 以往在王府,她是最不喜欢萧宁的那一个。 可现在? 为什么她会跟萧宁搅合在一起? 看见冰蝶,卫轻歌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不太够转了…… 接着,就听那冰蝶讲: “二小姐,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刚才在客栈的衙门大堂,陛下是不得已而为之,你错怪陛下了!” “刚刚在衙门,那个樊兵武是穆起章的人。在他面前,陛下不得不演戏给他看,所以才会……” 冰蝶小声解释道。 “那?那……” 卫轻歌闻言,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更加不够用了,都快要烧了。 “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你不是,最讨厌他了么?” 卫轻歌也是个直肠子,口无遮拦的主。 一听这话,冰蝶的脸色当场就变了。 用那想要杀人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那二小姐。 冰蝶只想说,二小姐,不会说话您就少说点…… “咳咳。” 萧宁微微咳嗽了两声,打破尴尬,道: “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待我以后慢慢给你解释。” “卫府的事情可不能等,目前你只需要记住,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一句都不能跟你姐姐提!” “冰蝶,一会你就跟着她,看着她不要说错了话,说漏了嘴。” “是。” 冰蝶拱手。 卫轻歌看着这二人的一唱一和,整个人都傻了。 这? 什么情况啊? 第123章 冰蝶为何跟萧宁在一起?! 琼州起了民乱?现在还在围攻卫府?要求把挽儿赶出城去?萧宁闻言,那贺鲁之前所说的话,再次在脑海之中浮现。怪不得,自己当初觉得,贺鲁的刺杀虎头蛇尾。怪不得,他说什么有一份大礼要送给挽儿,还提到了他的父亲贺尔沙!如今看来!这场瘟疫,应该就是他所说的大礼了!当初,这贺尔沙明明是为了救那一州百姓,才选择了发动战争。最后呢?战争失败,当初他要救得那帮人流离失所,在有心人的挑唆下,竟然都开始跟着攻讦贺尔沙。原来,贺鲁想要挽儿经历的,是跟他父亲一模一样的经历!就是那等,被自己所救之人,那些没有任何主见、心性刻薄的愚民刁民背刺!曾经。若是没有挽儿,这琼州的百姓当年可能就城破而亡了。可以说,挽儿对他们每个人都有着救命之恩!如今呢?这群人却忘恩负义……贺鲁这么做,想必是因为内心之中,对挽儿依旧有所恐惧吧。当年,挽儿力挽狂澜,打败了自以为必胜的下燕。如今,若是下燕卷土重来,要说他们对于挽儿不恐惧那是假的。这贺鲁这么做,其实是在诛挽儿的心。最好可以就此寒了挽儿的心,下次下燕卷土重来时,挽儿可以不再出头。只是,他不懂挽儿……目前的情势,虽然民乱已起,但好在挽儿没有感染瘟疫,只是一帮愚民而已,好应对。萧宁思索着,脑海之中已经开始了盘算。……卫府内。卫清挽打量着府外,那密密麻麻的人群。他们义愤填膺,挥舞着手臂,随着领头人的鼓动,众人的喊声震天:“卫府滚出琼州城!卫府滚出琼州城!卫清挽滚出琼州城!”对于卫清挽来说,她不怕战争,不怕跟敌人的明争暗斗。但就怕这等,跟一群完全无法说理的人对峙。如果这群人是敌人,卫清挽完全可以直接杀了他们。可这群人都只是一个个手无寸铁的平常老百姓。他们只是为了自己的安危,受到了有心之人的鼓动而已。“滚滚滚!都给我滚!再不走,我把你们都杀了!”卫轻歌无拘无束惯了,可不吃这一套。看见这群人围着自家府邸,她当即上前,抽出了利剑!“怎么?你们卫府把瘟疫带到了我们琼州,现在还想杀人么?”“大家伙让她杀!我就不信,你们真敢动手!”“有本事,就把我们大伙杀光!”这群愚民在这里闹,根本原因在哪?如果这是在松河县,面对萧宁,松河县的人敢闹么?这群琼州的愚民们之所以敢,就是因为他们笃定了,卫清挽作为当年的大将军,巾帼女将,是绝对不会对自己一行人出手的。卫轻歌见此,当即咬着牙就要挥剑。卫清挽见到这一幕,连连阻止。将自己的妹妹拉回了府内。众人等看见这一幕,一个个叫的更凶了……府内。周长盛等人,同样受到了感染。尽管已经服了药,依旧收效甚微。“这可怎么办啊?”如今的情况,卫清挽是不可能出去解释的。这群上了头的刁民,哪会听你解释?卫轻歌也没想到,这才回家就遇到了这等情况,满面愤怒。府内就已经够乱的了,府外还有刁民围攻。时不时地,还往府内扔石头、火把之类的,且愈发的过分。就在此时,她想到了一个人。“这群刁民,就是欺软怕硬!他们就是欺负姐姐你心善,不会对他们出手。”“你想想看,如果姐夫还在,他们谁敢来?”卫轻歌猛然想到了萧宁。“对啊,姐姐,咱们找姐夫,哦不,找萧宁来帮忙吧!”“掌嘴!”卫清挽闻言,对着卫轻歌板了板脸。卫轻歌这才改口:“好好好,陛下,陛下,行了吧!”她撇了撇嘴。“总之,现在那厮是皇帝,而且,本来就是他欠姐姐你的,咱们找他来帮忙很合理啊。”“他是皇帝,就算不能亲自出面,随便找个大臣,把这群人轰回家还是可以的吧。”“他最擅长做的,就是欺负这帮刁民了。更何况,当初卫府出了这么多事,他都一点忙不帮。”“这次,就算把刀放他脖子上,我也得把他找来!”卫轻歌想着,当即就要行动。却见那卫清挽摆了摆手,道:“你以为,他这个皇帝真有这般权利?他这个皇帝,并不好当啊。那些大臣,怕是也没有那么听话!”“如今瘟疫再起,他都自身难保,你就不要为难他了。”“更何况,如今他贵为天子,又怎么能欺负自己的子民呢?”卫清挽摆了摆手,突然觉得,自己的头好像也有些昏昏沉沉的。“如今,最重要的事情,是稳住民心。现在很显然,是有些有心之人在鼓动大家。”“只有把大家稳住,后面的事情才有希望顺利解决。”“这国家是夫君的,我们帮忙稳定子民,就是在帮夫君!”“好好好,姐姐就你说得对,我们都听你的。”见卫清挽一副放心不下的样子,卫轻歌只得是连连满口赞同。头点的跟拨浪鼓似的。一番好话,在将卫清挽哄走之后。卫轻歌的脸上,才露出了一副得逞。“哼,不管怎么说,姐姐跟他也是青梅竹马。现在找他帮个忙,总不能不帮吧。”“我就不信他一个皇帝,连这点忙都帮不上!”在卫轻歌的印象里。自己这姐夫虽然昏庸无能,万苦不堪,但倒也不是那么不近人情啊。当初小莲给她写信,说卫府出了事,萧宁一点忙没有帮,她都觉得有些难以置信。如今,自己来到了琼州,这事自己干脆自己去验证一下真假吧。“也不用做别的,就找点人过来,先把这群愚民哄回家就行。这应该不算为难他吧!”心中想着,趁着没人注意,卫轻歌一个飞身,出了卫府。……只可惜。没多久,她心中所思,就破灭了。衙门客栈,是有着一处可以会见大臣的房舍的。这也是专门为了前来琼州的大臣们准备的。屋内的陈设、布局,和衙门很是相似。此时。卫轻歌听着眼前人所说的话,整个人的眼神都跟着黯淡了下来!这?这话真的是萧宁所说的么?如今,一番亲自验证之后,卫轻歌的心,彻底寒了!“我与卫清挽已经和离,你们卫府的事情,跟朕又有什么关系呢?”“再说了,就算有问题,你可以去找衙门啊!难不成,天底下这么多人,出了事就都要来找朕么?”坐于那主座之上的萧宁,声音很是冷漠的道。一瞬间,卫轻歌猛然觉得,自己不认识这萧宁了……看来,小莲当初在心中所说,没有半分不实。这萧宁,真的是如此的无情,翻脸不认人!在其身旁,还有着一个年轻人,好像是叫樊兵武。是那穆起章的学生。对着卫轻歌狠狠地训斥了一顿后,萧宁转头看向樊兵武:“兵武,最近既然有了瘟疫,为了朕的安全,接下来朕这衙门客栈就闭门谢客吧。”“接下来几日,朕也不出门了,再有什么事情,不用告知朕,让琼州知府全权处置吧。”萧宁摆了摆手,道。樊兵武打量着萧宁的举动,目光微动。其实吧。如果是一般人来找萧宁汇报政事,他是断然不会管的,甚至通常都不会理会。开什么玩笑,萧宁的皇帝,只是个摆设罢了。真正的政务处理,还是靠府台衙门。因此,一般的政务,他根本不会知会萧宁。可是。这卫轻歌就不一样了。尽管萧宁跟那卫清挽和离了,谁知道是不是在演戏?因此,樊兵武才决定,通传一下。继而,试探一下各方反应。如今一看。这一切倒也不似作伪。只是,不知为何,在证实了这件事后,对于这新皇,他心里更加的看不起了。“轻歌姑娘,你也听了,陛下从今天开始就不见客了。”“你们卫府的事情,还是去找衙门吧。”卫轻歌直到被轰出了衙门客栈,整个人都还没有回过神来。樊兵武则是带着自己留下的不多军士,前往城内维持秩序了。见萧宁解决事情未果,那总不能什么都不干吧。现在,那群刁民已经开始围攻卫府了,跟打仗似的。干脆。按照樊兵武所言,卫轻歌只能是再度,来到了琼州衙门。找谁无所谓,只要能把那群愚民赶走就行。第一个找萧宁,也是自己下意识的觉得找姐夫更加靠谱一点,同时想要验证一下罢了。可谁曾想,他竟然真能说出这样的话!府台衙门。一路奔走,卫轻歌又敲响了衙门的大鼓。琼州城不是下面地方的小县城,不设县令。府台衙门,是由州府直接统辖的。“你之所言,本官已尽数知晓,事情衙门会去处理的。好了,你先回去等消息吧。”在走了一番过场后,那知府贺泰铭摆了摆手,道。“多谢大人。”卫轻歌拱了拱手,满脸无奈,心中一股浓浓的无力感油然而生。说是一会会去处理,可归根结底,还是没有定论啊。卫轻歌五年前就前往天机山学艺了,对于这俗世之事,她真的堪称是一只小白兔。直到这时。这个在天机山无拘无束,没有经历过任何现实的姑娘,才猛然意识到了这俗世的复杂。她出了衙门,满心失落与寒凉。明明是一群刁民听了别人的鼓动,然后去自己卫府挑事。为什么,最后却没有人出面帮忙呢?“你好,轻歌姑娘,知府大人有请!”正当她不知所措,甚至不知道要不要回卫府时。身后一个人影,猛然道。“知府大人?”卫轻歌闻言,回过了头。只见。是一个一身黑衣的国字脸男人。看起来,身手不错的样子……铁拳!知府大人有请?带着疑问,跟着黑衣男人,一路前行。原本,卫轻歌以为,知府大人有请,应该是事情有定论了。既然如此,应当是去府台衙门的。可是。跟着这人一番弯弯绕绕之后,卫轻歌就算一向自诩为记忆力极佳,依旧被绕晕了。最终。在一处很是不起眼的,都离开了琼州城中心的偏僻处,二人进了一间房舍。来到这种地方,卫轻歌已经提起了警惕之心。进入房舍之后,她也没有见到所谓的知府大人,整个人的警戒之心顿时来到了极点。直到。在进入了内堂后,一个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自己眼前!那是一个很是英俊的男子,正坐在堂前,喝着热茶。正是那萧宁!“你!你!”看见萧宁,卫轻歌顿时气不打一处来,开口就要骂!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朝着萧宁冲了过来,满脸委屈:“你,你跟那群刁民一样,忘恩负义……你,你薄情寡义……”“当初,看了小莲给我的信,我还不敢相信!没有想到!”刚刚是在很正式的场合,卫轻歌自然也知道,不能以下犯上。可现在就不一样了。只是。还没有等她上前,一道白色的身影已然飘忽而动,死死地拦在了其身前。“二小姐,不要冲动!”看见这白色身影的第一瞬间,卫轻歌就觉得有些熟悉。接着就又想到,自己第一次前往那衙门客栈时,自己似乎见过这厮!再定睛一瞧!这!是冰蝶!“嗯?冰蝶!你,你怎么在这里?”卫轻歌瞬间就张大了嘴巴,呆住了。在她的印象里,冰蝶的性子冷淡。相对于小莲,她这个人更加的直接。以往在王府,她是最不喜欢萧宁的那一个。可现在?为什么她会跟萧宁搅合在一起?看见冰蝶,卫轻歌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好像不太够转了……接着,就听那冰蝶讲:“二小姐,事情不是你所想的那个样子,刚才在客栈的衙门大堂,陛下是不得已而为之,你错怪陛下了!”“刚刚在衙门,那个樊兵武是穆起章的人。在他面前,陛下不得不演戏给他看,所以才会……”冰蝶小声解释道。“那?那……”不过,卫轻歌完全没有听进去,只觉得自己的脑子有些不够用了。“可是,你为什么会在这里啊?你……你不是最讨厌他了么?”卫轻歌也是个直肠子,口无遮拦的主。一听这话,冰蝶的脸色当场就变了。用那想要杀人的眼神,狠狠地盯着那二小姐。冰蝶只想说,二小姐,不会说话您就少说点……“咳咳。”萧宁微微咳嗽了两声,打破尴尬,道:“现在不是解释这些的时候,我知道你心中有很多疑惑,待我以后慢慢给你解释。”“卫府的事情可不能等,目前你只需要记住,今天在这里发生的事情,你一句都不能跟你姐姐提!”“冰蝶,一会你就跟着她,看着她不要说错了话,说漏了嘴。”“是。”冰蝶拱手。卫轻歌看着这二人的一唱一和,整个人都傻了。心中更是无尽的疑惑。这?什么情况啊? 第124章 救了卫府的月先生,就是萧宁?! 卫轻歌已经有几年没有见过萧宁了。打量着此时,眼前的萧宁。对方的脸色庄重,一副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跟自己印象里的那人大相径庭。不由得,卫轻歌有些纳闷了。为什么自己突然觉得,这姐夫跟自己印象里的不太一样了啊……还有!卫轻歌的目光,在萧宁之后,又落在了冰蝶之上。在自己印象里,这冰蝶之前明明就是最讨厌姐夫了啊。现在怎么还就,对他言听计从了?“听说在我那离开后,你又去府台衙门了?卫府的事情,我已经知道了。轻歌你暂且不用担心,也不用四处奔走了。”“卫府已经有人病倒了,你们就不要再添乱了。至于卫府接下来的事情,我会处理的。”萧宁摆了摆手,对那卫轻歌道。对于卫轻歌,这是他绝对能拿捏住的主。所以,有些事情让她知道了,倒也无妨。省的这家伙仗着自己是天机山出来的,跟自己闹个天翻地覆,不让自己安生。这要不是因为琼州城突然出了事,她怕是早就来找自己兴师问罪了。听萧宁这么说,卫轻歌突然觉得,怎么这萧宁说话,就跟教训小孩、晚辈似的。“嗯?回卫府等消息?我想知道,这件事情,陛下打算怎么处理?”见萧宁这胸有成竹的样子,卫轻歌不屑道。毕竟,刚刚在客栈,萧宁才义正言辞的拒绝了自己。这怎么换了个地方,就换了说辞了?这一点,卫轻歌实在是想不通。更何况,虽然这几年卫轻歌一直在天机山,对这世俗之事经验尚浅。但她眼力还是有的,聪明的很,号称是天机山小奇女。在来找萧宁之前,姐姐就曾经说过,萧宁这个皇帝当的并不容易。当时,自己还以为这是姐姐不想让自己来找萧宁,所以才找的借口。可现在一看,这还真不是姐姐夸大其词。刚刚在那客栈,她就看出来了。正如姐姐所说,如今的萧宁看上去,这皇帝当的还真不容易。无论是看周围的人对他的态度,还是其他方面,这些细节都在表述一个事实:萧宁这个皇帝就是个傀儡,根本就没有人听他的。对此,卫轻歌才会有所疑惑。萧宁就是个傀儡皇帝啊。这事情,就算他真的打算帮忙,他手下又无可用之人,这还能怎么处理呢?他自己武学不如自己,也没有什么太多的才学,应付这事的能力怕是还不如自己呢。然而。还不等她再说什么,萧宁也没有回答其问题。就见这门口,有一个很是熟悉的面孔,鬼鬼祟祟的走了进来。进门后,他笔直的朝着萧宁走来,接着就是躬身道:“陛下!”这是?!琼州知府!贺泰铭!知府。这个官职,卫轻歌还是了解的啊。堪称一州之主。如今。这一州之主,在这等隐秘之地,跟萧宁偷偷见面?这可不由得,激起了卫轻歌无尽的联想。什么意思?难不成,这贺泰铭表面上看起来不受控制,实则背地里是萧宁的人?“城里的形势,怎么样了?”面对这贺泰铭,萧宁可就没有刚刚面对卫轻歌时的和善面孔了。他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声音冷漠且果断,还真有了几分上位者的威严。打量着萧宁的变化,卫轻歌不由得有些好奇了。同时,她的心中,也多出了几分说不出的感觉。嗯,萧宁对自己,那可是和颜悦色的。但对其他人……尽管说,如今对于萧宁,自己心里依旧满是怨气。那怎么感觉,还是会有点飘飘然呢。“回陛下,目前可以确定的是,这瘟疫应该就是贺鲁所谋划的了。”“至于卫府的事情,我马上就会带人去处理。”贺泰铭拱手道。“好。”萧宁点了点头。“知道该怎么处理么?”“定然不让陛下失望。”贺泰铭打着包票,率先离开了。卫轻歌目送着人离去,看着这知府对萧宁如此恭敬的举动,整个人的心里,那是有一万个不解。还记得刚刚,在那客栈内,就那樊兵武,以及几个小官,都一副对萧宁不屑一顾的样子。这位位高权重的知府,为何会对萧宁如此恭敬啊!还不等他等明白,处理完贺泰铭这边事情的萧宁,目光落在了卫轻歌身上,开口问道:“这几年在天机山,待得还习惯么?”对于自己这个小姨子,萧宁多少还是上心的。不管怎么说,那都是挽儿的亲妹妹啊。当初,她一心想进那号称是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机山学艺。于是,萧宁便通过一番运作,让天机山亲自登门,将其选走了。加上她本就聪明伶俐,又有老山主等人的格外照顾。如今,在天机山内,可谓是名声大噪,被称做是天机山的小奇女。除了因为还没有经历过凡俗之事,入世的经验还稍显浅薄之外,在其他方面,卫轻歌的确已经足够优秀了。甚至,不少人说,她身上有当年祁国的天下第一奇女,端木朵的影子。也不知道,现在这神川大陆,有多少国家、学派只等着她学成离山,就准备三顾茅庐,去邀请其为自己效力呢。萧宁刚刚有事没有交代完毕,自然不方便闲谈。现在把事情给贺泰铭安排了下去,他才有空问上一问。同时寻思着,就算南宫拓和老山主会对其格外照顾,也难免会有些疏漏。自己也好问问,若是有什么事情,自己也好提前跟天机山沟通。这种感觉,简直像极了自己的孩子从学校回家,自己这当家长的关注一下孩子的学业以及生活状况。可是。没有上帝视角的卫轻歌,可不会这么想!事实上。这些年来。在天机山上,尽管她几乎没有离开过天机山,与外界的接触少之又少。但依旧不免,会收到很多人的来信。他们有些是父亲曾经的故友,有些是家里稍微沾亲带故点的亲戚。还有一些儿时的玩伴,等等等等。他们来信的目的,都只有一个。拉拢自己!对于自己这个,所谓小奇女的名声,卫轻歌是厌烦的。她也是在到了天机山之后,终于感受到了这等名声带给自己的烦扰。这就导致她如今,只要听到有人在信里也好,还是其他地方也好,只要问自己有关于天机山的事情,她难免就会多心。都形成了条件反射了……因此,最近这段时间,除了姐姐的来信之外,其他人的信她干脆看都不看了。这会。听到萧宁问自己有关于天机山的事情,她当即警觉了起来。心中的联想,难免就开始了。由于对那些别有用心的人,实在是太过于厌恶。萧宁这个开口,难免就让她先入为主的,将萧宁归入了这一类人里。不过,细想一下,也对。如今,他是皇帝,眼下正是用人的时候。在这个角度这么一考量,他的所有举动,可就全部都说得通了……自己所有的疑惑,全解开了!还记得。自己在回来之前,曾经跟小莲通过书信,也问过有关于萧宁的事情。当初。小莲说,姐姐一行人来到琼州之后,遇到了重重困难。可是呢?身为皇帝的萧宁,却是一点忙都不曾帮忙!初到城中的第一天,姐姐还染上了瘟疫。最终,还是一个叫月先生的郎中,冒死帮忙救得姐姐。对于这个月先生,卫轻歌自然是记在了心里。姐姐的救命恩人啊。府中说,事后就再也没有见过他。因此,若是以后见了,自己一定要好好答谢一番。而萧宁呢?从始至终,他都不曾露面。哪怕事后,都也不曾理会。这么久了,他更是都没有问过任何一丝,有关于卫府状况的消息!可以说,他眼中心中根本就不曾有过卫府和姐姐,更不在乎姐姐的死活。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这会却一反常态,在刚刚不但帮姐姐的忙了,还破天荒的找来了那琼州知府。要知道,刚刚在客栈的时候,他还是另外一副嘴脸。这是为什么呢?卫轻歌刚刚还觉得有些难以理解。现在,考虑到自己天机山的身份,卫轻歌觉得,一切都能解释的通了。想必,他也是考虑到了自己天机山小奇女的身份,所以才一反常态,是打算跟自己拉近关系吧。无形脑补,最为致命。只是,卫轻歌如今的状态,很难让她不这么认为就是了。至于他刚刚所说的什么,有些事情事后再解释,想来无非也就不知道该怎么解释自己心中的龌龊想法,所找的借口罢了……这里面唯一解释不通的,也就只有冰蝶为何会出现在这里罢了。“在天机山,还好。”卫轻歌对于这个话题兴趣缺缺,加上自以为考虑清楚了事情的来龙去脉,对萧宁的问话,都开始有些爱答不理了。对于萧宁的厌恶,那更是剧增。之前对姐姐不管不顾,现在考虑到自己的价值了,又开始假惺惺!见此,萧宁也没有多想,于是转头看向冰蝶,道:“冰蝶,你说卫府现在已经有人染上瘟疫了是么?走,事不宜迟,我们一起去看看。”萧宁说着,已经拿出了千面禽兽做的面具,伪装好自己。听到萧宁要跟着一起去卫府,卫轻歌嘴上没有说什么,心里其实是有着万千不情愿的。切……自己没有回来之前,他一次都不曾理会卫府和姐姐,关心的话都不曾有一句。现在,想跟自己拉拢关系了,又开始假情假意的。更何况,萧宁是什么样的人,她很清楚。现在卫府的事情,那是瘟疫啊。他除了能帮忙把那群刁民赶走之外,好像也帮不上其他的忙吧。于是道:“陛下,现在卫府的事情,你去了也帮不上什么忙……之前姐姐出了这么多事,你都不曾帮忙。”“现在的话,倒也不必劳烦陛下过去了。陛下的身体贵重,要是染上了瘟疫可就不好了……”一听这话,冰蝶立刻过去,拉了拉那卫轻歌的手臂。卫轻歌却是一副不服气的样子,昂着头,不觉得自己做错了什么。对此,萧宁听后,也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道:“冰蝶,无妨,走吧,先一起过去看看再说。”“轻歌,我知道你对我,心中肯定有怨气。等事情平息了,我慢慢给你解释。”闻言,卫轻歌只得作罢,在心里对萧宁的厚颜无耻,更加的无语了。切。还解释。事情都发生了,你还能解释出花来么?还是说,当初那个救了姐姐一命的“月先生”,能是你不成?卫清挽打量着萧宁,见对方不知何时,已经易容好了,还戴上了一副面具。不由得更加不屑了。进个卫府还要遮遮掩掩,怎么,就这么怕我卫府沾上你皇帝的关系么?卫轻歌心中满是怨气,但还是尽可能的压制住了,没有发作。一番收拾之后,三人并肩出发。因为贺泰铭还要回府台衙门调兵,萧宁等人回到卫府时,那群乱民依旧在围着卫府,大放厥词。三人见状,甚至都没有从正门进府。而是从后院飞身入府。卫轻歌是有点小机灵在身上的。在后院入府,那就难免翻墙。自己跟冰蝶有武学在身,轻功都很好,自然没有问题。可是萧宁?嘿嘿。没有轻功,他就只能爬。到时候,自己一定要看着他出丑。卫轻歌依旧有些孩童心态,带着这份期待来到后墙处。她刻意走慢了两步,接着,就看见冰蝶第一个飞身而上,飞过了院墙。这一举动,可算是合了她的心意。冰蝶先进去了,自己也不帮他,看他怎么办。冰蝶心中打着鬼主意,目光都放在了萧宁的身上。却不曾想。眼前的萧宁,在看见冰蝶过墙后,竟然一样没有犹豫。起身,踏步,直接飞过了院墙!???!!!这?什么情况?这萧宁,不是不会任何武学的么?可是,为什么,他翻个墙如此的轻松?而且,看他刚刚的步伐,这明显是会轻功的啊。什么情况啊?她目光疑惑的盯着萧宁的背影,进入了府内。下一秒,就听到了府内有声音传来。“什么人!”“嗯,冰蝶?嗯?这是!月先生!”月先生????!!! 第125章 萧宁在背后做了这么多事? ???听着院内的动静,如今的卫轻歌,那是满脸的黑人问号。啥?什么意思?刚刚除了冰蝶和萧宁以外,这还有什么其他人进了后院么?没有了吧。可是,没有的话,这月先生又是喊的谁啊?她懵逼的愣了好大一会,心道:“难不成,是那月先生在我们之前来卫府了?要是这样,我可得好好地去答谢对方一番。”带着这个想法,卫轻歌当即一个飞身,同样进了卫府的后院。月先生。对于这个名字,她可真的是,都不知道在心里把这个名字念叨了多少遍了。根据小莲说,那可是冒死救了姐姐性命的人啊。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要好好答谢人家。进了后院之后,卫轻歌的目光在众人身上不停地扫视。她在寻找那个月先生。嗯?只是,这里好像并没有什么陌生人啊?更没有什么,自己可以把月先生的名号,可以与之联系在一起的人。这?难不成,刚刚是自己幻听了?就在她纳闷间。只见那卫府的管家周叙合,不知何时也来到了后院。紧接着。就见他满是皱纹,本因府内的瘟疫而充斥着苦恼的脸庞,猛然露出了一抹喜色。随后。在卫轻歌直直的目光中,就见他一脸兴奋的来到了萧宁身边!是的,萧宁!那个来卫府一趟,还要特意做好伪装,生怕跟自己卫府沾上半点关系、高高在上的皇帝,萧宁!那个想到了自己在天机山的身份,继而一反常态,想要跟自己拉近关系的萧宁!下一秒。周叙合的话语,已然响起。“月……月先生?竟然是您!您怎么来了?这,这也太巧了吧!”???!!!这话一出。终于,卫轻歌的表情,彻底是绷不住了。啊哈?什么?周管家在说什么?月……月先生?他在喊萧宁,月先生?这下,卫轻歌可算是真真切切的搞不明白了,眸子里就仅仅剩下了几个大字:他们在说哈?只见卫轻歌愣了片刻,在使劲晃了晃头,确定自己的头脑还很清醒后,便跑到了小莲身边。这会的小莲,同样在满面喜悦的围着萧宁,跟萧宁讲述着卫府的事情呢。如今。卫府又有人感染了瘟疫,这个当初治好了全琼州郎中都束手无策的瘟病的月先生。那简直就是所有人眼中的救星!卫轻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乱乱的。她悄悄地将那小莲拉到了一边,指着萧宁,小声问道:“小莲,你们在说什么啊?他?就是你之前说过的月先生?”小莲闻言,很是确定的点了点头:“对啊,轻歌姐姐有什么问题么?对了轻歌姐姐,您不是说以后见了月先生,一定要好好答谢他一番么?”“呶!这就是月先生。当初,我们寻找了好久,都没有找到月先生。”“没想到今日,我们卫府刚遇到了瘟病,月先生就又来了,这也太巧了吧!”小莲就是那种不带脑子的人,才不会想“一个大活人一直没找到,结果卫府一有瘟病他就送上门来”这事本身,是不是太巧合了一些。小莲的声音很大。这话一出,不少人都朝着卫轻歌看了过来。包括,萧宁。刚刚,卫轻歌可没有给萧宁半点好脸色。现在,见对方朝自己看了过来,还对着自己眨了眨眼睛,点了点头。一副莫要声张的样子。卫轻歌只得是悻悻的低下了头,后又道:“小莲,这月先生那天,究竟是怎么回事?你仔仔细细的跟我说一遍事情的具体经过。”“不用了,这件事情,我最清楚。因为,当时月先生来卫府时,是我给他开的门。”不等小莲讲述,那冰蝶就走了过来。由于卫轻歌对于萧宁的误解,冰蝶早就想解释了。只是一直没有机会开口。“那天,卫府上上下下乱做了一团,我们找遍了整个琼州的医馆,却没有任何人愿意来给小姐治病。”“甚至,还有人提议,让我们直接把小姐扔到荒郊野岭去,省的传染其他人。”“那时候,小姐也准备好接受死亡了,毕竟在所有人看来,当时小姐所得的都是一个不治之症。”“甚至,小姐当时都开始安排后事了。却不曾想,就在这个时候,月先生敲响了大门。”“当时,月先生是骑着马,披星戴月赶来的。在来到了卫府之后,他的马当场就倒地而亡了,嗯,累死的。”冰蝶慢慢说着,回忆着那天的一幕。卫轻歌借着冰蝶的讲述,不由得在脑海之中,联想到了当时的场景。自称月先生的男人,在得知姐姐的病情后,连夜赶来。他甚至,累死了一匹马!“要知道,这瘟病可是不治之症啊。当初,我们开出了很高的悬赏,可是依旧没有郎中愿意来。”“他们也是人,也怕死,也怕拿了这钱没命花。可是,在到了卫府后,月先生没有任何犹豫,直接进了小姐的房间。”“幸运的是,最后他将小姐治好了。”讲到这里。卫轻歌再次看向萧宁时,目光已经彻底变了!所以。当初,那所谓的月先生,真的就是萧宁?就是这个,自己在心中不知道咒骂了多少遍的,萧宁!自己,从一开始就错怪了他?!卫轻歌只觉得,自己的脑子嗡嗡的,乱极了。她根本就不敢相信,那个人会是萧宁。可事实,就这么摆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这么说的话?不由得,卫轻歌又想到了小莲说过的另外一件事。卫府初来琼州,无依无靠,下人们出去办事难免会遇到一些地头蛇之类的。结果,第二天,那琼州知府就亲自登门了。那件事,让卫府在琼州一夜扬名,所有人都明白了,卫府是他们不能轻易招惹的。从此,卫府的人,再也没有人敢欺负了……在得知了月先生就是萧宁这一事实后,再想想这件事。自己早该想到的啊。就在刚刚,自己才看见了,那贺泰铭就是萧宁的人。因此。不出意外的话,当初那件事,肯定也是萧宁授意的啊。想到这,卫轻歌再也忍不住了。她走到了冰蝶身旁,再次小声问道:“这么说,当初铁木勒府邸的事情,也是?”“没错,那天陛下发现了我打算去铁木勒府邸,便阻止了我,说不要冲动。”“可谁知,当天晚上,他就冲动了……”冰蝶小声回复,像是怕被其他人听到一般。声音入耳,万千柔情!一时之间,卫轻歌只觉得百感交集,无数想法涌上心头。 第126章 姐姐你也发现了?月先生就是姐夫! 126姐姐你也知道了?月先生就是姐夫!听完冰蝶的这些话,卫轻歌目光触动,满是温和。自己真的错怪姐夫了啊。自己原本还以为,他从未曾理会过卫府的死活,丝毫不关心姐姐?可是呢?事实上,在卫府所有人都在误解他时!在幕后,他一直在关注着卫府的一举一动。在姐姐遇到危险时,是他不顾一切,冒死前来相救。不仅自己,卫府的所有人,也都错怪他了啊!只是,为什么呢?既然对姐姐明明还有如此感情,为何要和离呢?卫轻歌思索间,猛然想到了今日,在客栈时的情形。守着那樊兵武,他假装出一副无情的样子……在事后,却是连连找到自己。如今一看,这些事和当时那事,不是异曲同工么?他身为新皇,内忧外患,处于危险之中。他是不想连累姐姐,所以才跟姐姐暂时的撇开了关系!他担心一旦自己跟姐姐的关系还是以往那般,姐姐就会成为别人的眼中钉!所以,他选择自己一人,独自面对危险,独自承受这一切?姐夫,真男人啊,用心良苦!这一刻,对于萧宁,卫轻歌真的彻底改观了。这也是她第一次,觉得自己真真切切的认识了眼前这个男人!“听说月先生来了?”就在卫轻歌幡然醒悟间,卫清挽的声音,柔柔传来。今天卫轻歌的声音,相对于以往,少了些气势。“月先生对我有救命之恩,奈何我当初有病在身,一直昏迷未醒。如今,既然恩人登门,我自当好好答谢。”一边说着,卫清挽一边走了过来。“因为于神医今夜,恰巧也来到了我卫府,所以赶来的有些晚了,还望月先生海涵。”卫清挽落落大方,说话有理有据,将礼节做到了极致。这也是她平日里的一贯作风。萧宁站在一旁,听着卫清挽的解释,不由得目光一怔。挽儿说什么?于神医也来了?谁?大尧第一名医,于世珍?!想到这个名字,萧宁的心中,猛然一震!不对,不对,这件事情,有古怪啊。还记得。当时在望北楼的时候,那万山平前来刺杀。结果,有人就留好了后手,提前通知了古飞棠前来。再看眼前的琼州瘟疫。瘟疫刚起,还没有开始大面积蔓延。结果呢?于世珍竟然又很是巧合的,出现在了琼州城?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呢?就好像,有人早就知道了贺鲁的一切阴谋。但是,他没有一开始就阻止,反而是任由事情发生,自己只是做提前的补救。为什么呢?这一切,又究竟是何人所为呢?在萧宁疑惑间。卫清挽的目光,已经朝着萧宁的位置而去。“想必,这位就是月先生了吧。”卫清挽轻声问道,目光之中满是谜底揭晓前的好奇。事实上,对于这个所谓的月先生,卫轻歌的好奇程度,可是丝毫不亚于自己的妹妹卫轻歌。毕竟。当初自己所得的那瘟病,自己刚刚也问过于世珍于神医了。就连于神医都称:那是不治之症,当初月先生能治好,实乃天人之举。对于一个医术如此神乎其技的人,卫清挽原本就是好奇的。更关键的是。在当时那等情况下,给自己治病,可是要冒着生命危险的!一个陌生的神医,冒着生命危险,都要前来救治自己!他嘴上说着,是为了钱。可是周管家事后却告知自己,他走的时候,差点连钱都忘了。就好像,是特意为了救治自己而来!为什么啊?还有,自己当时,还在其身上,看到了夫君的影子。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都让卫清挽对于月先生这个名字,充满了好奇。一旁的于世珍跟在卫清挽身后。他刚刚才帮卫清挽瞧过病。卫清挽这会身体虚弱,其实也是因为染上了瘟疫。只不过,因为之前的瘟疫,她体内已有抗性,这瘟疫发生在其身上,也不会再传染。卫清挽这会才能随意走动。月先生。对于这个名字,于世珍自然也是好奇的。要知道,当初卫清挽得的是自己都没有把握治好的瘟病。可是,这个人却治好了?对于这个医术比自己还要高超的存在,于世珍自然想要一睹对方的风华。于是乎。在小莲的指引下,二人一同朝着萧宁望去。嗯?目光落下,盯着眼前人,卫清挽的表情,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变得震惊,继而化作了无尽的惊讶!嗯?这是?这人,这人是谁?月先生?他就是月先生?!看着眼前人,卫清挽整个人都呆住了。因为,眼前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在望北楼万山平的利剑之下,救下了自己的神秘人。说来也巧。这易容面具,原本做起来就很是耗费时间。加上萧宁当初出现在望北楼时,情况紧急。这才致使,自己无论是出现在卫府,还是望北楼,都是同一副面孔。好在,自己早在几年前出现在琼州时,就是这副容颜。至今那琼州月下回的海捕文书上,还画着自己这副面容。自己这个身份,倒也能经得住考验。“好巧啊,挽儿姑娘,又见面了。”萧宁微微一笑,道。“你!月先生竟然,是你?”卫清挽指着萧宁,良久没有回过神来。一旁的其他人看见这一幕,纷纷纳闷了。什么意思?难不成,小姐早就认识月先生不成?卫轻歌打量着眼前的状况,有几分不明所以。怎么说?难不成姐姐跟自己一样,认出来了这是萧宁?所以觉得惊讶?想到这,卫轻歌当即道:“怎么了姐姐?难道你也发现了?月先生就是姐夫!” 第127章 卫清挽醒悟:月先生就是夫君! 啊?姐夫?这死丫头,在说什么啊?卫轻歌的话语,传入卫清挽耳际的一瞬间。卫清挽的第一反应是大脑有些宕机。啊?这丫头虽然平日里口无遮拦了些,但也总不至于守着陌生人,就说出这种话来吧。再说了,什么月先生就是姐夫?这丫头在这里胡乱认什么姐夫啊?再者,月先生和夫君?这俩人怎么可能是同一人啊?这死丫头,都在说些什么胡话?看来,这家伙在天机山待了几年,的确有些皮痒了啊。自己是时候让她感觉一下,什么叫姊慈妹叫(惨叫的叫)了。嗯?卫轻歌饶有兴致的打量着姐姐,正准备看一下接下来,如同那画本里一般,一对苦命鸳鸯含泪相认的苦情戏码呢。这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小板凳怕是都伺候上了。切,姐夫还一直瞒着姐姐,这不,被发现了。我看你怎么演。卫轻歌乐滋滋的打量着二人。可是?这一看姐姐的面孔,那一脸懵逼,接着就换做了一副“慈祥版”姐姐的预备式。卫轻歌心中顿时“咯噔”一下!不好,难道说,姐姐所说之话的意思,自己理解错了?姐姐脸上,目前只能分析出来这些了。那在看看其他几人?冰蝶!转过头。额,冰蝶跟姐姐的表情不太一样,满脸的急迫,看起来有“亿点”焦急,额头上冷汗都出来了。再看看姐夫?额……同样恶狠狠地盯着自己,一副头疼的样子。同时,好像眸子里还带着一副:我早就知道,这丫头的嘴管不住的既视感。完了。综上所述,卫轻歌那聪明的脑袋瓜得出了一个结论!事实证明,自己说错话了。真的说错话了。这可怎么办?在萧宁和冰蝶郑重的目光下,那卫轻歌霎时间跟着紧张了起来。看萧宁和冰蝶的表情,她已经明白,自己犯的这个错好像有点致命了。现场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卫清挽皱着眉头,板着脸,就差抽出七匹狼了。然而。当卫轻歌那精彩纷呈的表情变化,进入她的眼中时。她的脸色,开始由刚刚的略带恼怒,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卫轻歌是谁?自己的妹妹啊。要说这世上,谁最了解她,肯定是自己这个当姐姐的。就在刚刚,卫清挽还没有看出来什么。可是,当卫轻歌脸上那精彩纷呈的变化出现时,卫清挽顿时反应了过来。不对!自己好像,理解错了。难道说,这轻歌一开始所说的话里,就没有挑逗之意。她根本就没有胡说?更没有什么胡乱人姐夫……所以,她现在脸上满是惊慌,是因为意识到了自己说错话?等等。月先生!这个人,已经救了自己两次性命了。事实上。在刚刚认出了对方的一瞬间,卫清挽心中已经在思考一个问题了。对方为什么要救自己!一次救命还可以说的过去,可这两次,在完全不同的场合,以两种完全不同的方式。这就绝对不能用巧合来解释了!他为什么对自己的行踪,掌握的如此准确?他这么做的理由又是什么?抛开身份来讲。如果让卫清挽在相识的人之中,找一个可能会做出这等事的人。不在世的,老王爷算一个。在世的,没有疯之前的父亲算一个,自己的弟弟算一个,郭大相算一个,自己的妹妹算一个。还有一个,或许别人不这么认为,觉得对方才不会做这等事。但卫清挽知道,他也会这么做。那个人就是,萧宁。只是……这一次,真的会是他么?!继续盘算。如今,自己的父亲是绝对不可能了,弟弟的话,还在范州驻军,同样不可能。郭大相身体欠安,人在京城,行动起来怕是都有所不便,根本来不了琼州。自己的妹妹,那就不可能了,这厮今天才从天机山回来了。这么盘算完,除此之外。就只有一个人了。自己的夫君,萧宁。更重要的是,他现在人就在琼州,一切条件都符合!还记得。几年前,自己曾经在江湖上,见过一种很是精致的易容面具。人在戴上之后,完全看不出伪装。再观眼前之人。还记得,自己那次身染瘟疫,半梦半醒之间,明明就是在其身上,看见了夫君的身影。这完全可以当做一个佐证,卫清挽相信自己的直觉。另一个佐证在于,时候自己派了很多人前去寻他,可是这个月先生,就好像凭空消失了一般。这一切,似乎都在指向一个可能。那就是:这个月先生,还有另外一重身份。平日里,他是以另外一重身份出现的!月先生,一直在易容!不由得。卫清挽又想到了一个细节!那日在望北楼,他救自己时,明明就是习惯性的拉住了自己的手!对了。还有铁木勒的府邸。小莲曾经说过,当晚纵火的人,身边有一个满口污秽之言的人。那日在望北楼,同样的,自己就遇到了这月先生和那满口污言秽语之人。对上了!全对上了。就这么几息的功夫,卫清挽的大脑飞快的转动。眼神也从一开始的稍显恼怒,变得好奇,变得惊愕,变得意味深长……难道说!难道说!她深深地吸了口气,再次看向那所谓的月先生。这一刻。卫清挽只觉得,哪怕眼前之人刻意掩盖了其身上,那熟悉的气质。她依旧仿佛在此人看上,看到了某些熟悉的感觉。难不成?眼前的这个人其实就是……夫君!萧宁?!卫清挽心中默默地想着。带着这个猜测,她目光放在萧宁、冰蝶等三人身上,看的更加仔细了。他要将这三人的所有举动,任何一丝小细节,都看在眼里!“啊?二小姐,尽管说,月先生对小姐,的确是有所青睐,小姐如今也是形单影只之人。他们两人在一起,的确合适。”“可是,月先生还没有跟小姐表达心意,你现在就这么说,不太好吧!”关键时刻,还得是冰蝶站了出来。她拉着长声,脑袋左顾右盼,眼神先是在萧宁的身上停留。在看到了萧宁那微微点头的表情后,又立刻看向了卫轻歌。这下,卫轻歌的脑袋也彻底灵光了起来。在看见冰蝶拼命地挤眉弄眼之后,卫轻歌当即使劲的点了点头:“啊……对对对,啊对对对,是我,啊,唐突了,唐突了!我只是觉得,这等月老牵线的好事,多好啊!”“所以,我提前说出来,多是一件美事啊!”她很是配合的顺着冰蝶,说道。卫清挽没有打断二人这拙劣的表演,目光狐疑。看自己这个吃里扒外的妹妹的眼神,则是更加“核善”了。呵,美事是么?好,一会我就让你美逝!让妹妹,美美的,去世。她就那样,细细的看着二人,眼神里带着思索。就眼前这两人的举动,无论怎么看,都太不自然了吧。不得不说,此时此刻,这冰蝶看似在遮掩。可在卫清挽眼中,这毫无疑问,又是一个天大的佐证!对于冰蝶,自己这几天就觉得,这小丫头有些奇怪。在自己面前,她好像有些不坦诚了,这可是之前从来都没有过的。现在想想,如果说有个人,可以让冰蝶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长大的小丫头,刻意瞒着自己一些事。那能是谁呢?只能是,自己的夫君,萧宁!不由得,卫清挽的心跳愈发的急促了。她觉得,自己距离这个所谓的真相,越来越近了!自己的猜测,似乎距离成真,已经一步之遥了!不知不觉间,卫清挽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笑意,心中更多的则是激动,和喜悦。难道说!自己的夫君,嘴上说着要跟自己和离。实则呢?他一直都在关心着自己,甚至一次又一次的救了自己的性命!只是,为什么夫君的武学会如此精湛呢?还有着如此的医术。这一切,看来只有等他自己解释了。很多时候,人就是这样。当你心中已经有了答案,确定了一个答案之时。你就会开始,疯狂找寻周边的细节,与之进行佐证。哪怕一些很不合理的事情,你都可以将其稀里糊涂的糊弄过去,进行合理化。就比如此时的卫清挽,对萧宁那武学以及医术的猜测。既然不能想明白,那就不多想了。她无法解释,干脆直接糊弄过去。至于他跟自己和离的理由,他是为了保护自己!这一点,但凡多想想,都可以想得明白!通了,所有的一切,都说通了。卫清挽思考着这一切,目光渐渐落在了萧宁身上。自己还需要进一步的证据,去佐证这一切!现在。小莲这丫头,和轻歌都把戏唱完了。接下来,自己倒是要看看,这正主打算怎么表演了!卫清挽打量着萧宁,目光深邃。这一刻,卫清挽绝对是此生有史以来,最为专注的时刻。她要仔仔细细的看着眼前人的一举一动,找出眼前人就是夫君的,决定性证据!琼州的夜风吹起,吹得今晚的月色,都更加温柔了。萧宁这会的心情,是复杂的。要问,他想不想跟卫清挽相认,将一切都彻底的讲清楚。让一切都回到从前那样,一起安安稳稳的过日子?自己的身边,无时无刻都有她!他自然是想的。只是!他又深知,自己不可以这么做。当初天机山的定论,还历历在目,记忆犹新。老山主的断言,几乎从来都没有出现过差错。早在自己做出了“既然早晚躲不过,那就趁早入京角逐至尊之位”这个决定时,老山主就特意给自己来信。关于挽儿,老山主断言:自己若是入京,绝对不能带着挽儿。否则,挽儿的生命,就会在这次至尊争夺中,走到尽头!当然了,若是不带着挽儿,自己就要加倍小心!因为,这是一个死劫!这个劫难,若是挽儿入京,劫难就会指向挽儿。挽儿不入京,劫难大概率会从挽儿身上,落到自己身上!只有自己扳倒了穆起章,亦或是拖过了三年时间!这个危机才能过去。由此可见,这个危机本身,亦或是说危机的始作俑者,应该就在穆起章身上。至于这个三年时间究竟是何理由,萧宁暂时还无法理解。但可以肯定的是,自己的真实身份,此时是绝对不能告知挽儿的。否则。一旦一切坦白,自己回京之日,定然就是挽儿跟着回京之日。她的脾气有多么倔强,自己太了解了。京城这等九死一生之地,争夺皇位这等九死一生之事。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一人前去的。就算自己严明厉害,她也肯定不会听。更何况,一旦将这些说清楚,拿出当年老山主的信件。那挽儿入京,劫难在挽儿。挽儿不入京,劫难在自己!这等话让她看了,她还能在琼州呆着就怪了!当年,她就为了自己的性命,奔赴战场,企图以命换命。这么多年过去了,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萧宁丝毫不怀疑,对方依旧能做出这等事!不行,自己绝对不能将一切告知于她!想到这。现在这种时候,尽管冰蝶情急之下想到的理由有些蹩脚,甚至萧宁听了,脚指头都能抠出三室一厅了。萧宁还是只能是硬着头皮上了。“嗯?是啊,轻歌妹妹。尽管我青睐令姊这件事,已经跟你说过。”“但是,这件事可是未曾对他人提及。这么提出,未免有些唐突了……”“不过,男欢女爱本就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既然你已经提出了,我倒是也该坦诚一些才对。”“因为当年,在十年前的琼州之战中,在下曾与卫姑娘有过一面之缘。”“当时巾帼女将的丽影,至今历历在目。”萧宁尽可能的将一切,说的合理一些。自己如今脸上顶着的这张面孔,其实就是琼州月下回出没时的那张。众所周知,琼州月下回出身琼州。但真实身份,无人所知。自己这琼州月下回的身份,以后暴露怕是也在所难免。因此,用琼州月下回的身份,说出这么一行话,倒也合理。说出这些话时。萧宁恨不得一剑砍了冰蝶这厮。就算你着急,你这算是什么理由啊。卫清挽静静的听着萧宁的解释,目露思索,表情令人寻味。萧宁看在眼前,都不由得心中一紧。看来,这挽儿,是真的已经起疑心了。 第128章 卫清挽的攻势,高手过招 见卫清挽这个样子,说完这话的萧宁又看向了卫轻歌,对其使了个眼色。很多时候不就是这样,一句谎言往往需要更多的谎言来掩饰。“啊?原来,原来是这样啊。那,看来是我嘴太快了。”卫轻歌一脸尴尬的道。说话间,低着头,都不敢正眼看卫清挽一眼。“当时姐姐说,竟然是你,我还以为你青睐姐姐的事情,并不是什么秘密呢,姐姐应该也有所耳闻才是。”“所以,当姐姐说出月先生竟然是你时,我还以为姐姐在惊讶,月先生竟然就是在追求自己的人这件事。”“既然如此,我自然直接喊月先生姐夫,成人之美了。”“现在看来,是我想多了。只是不知道,既然姐姐并不知道,月先生就是喜欢自己之人。”“甚至都不知道,月先生青睐于你。那姐姐的这句竟然是你,又是从何而来呢?”真是的。姐姐来了琼州后,一共接触到的男人,且印象深刻的。除了月先生,好像就是在望北楼救了她一命的神秘人了吧。她当时这一句竟然是你,自己可不就误解了么?只是。既然姐姐刚刚那句所谓的竟然是你,不是因为知道了月先生就是姐夫萧宁这件事?她又在惊叹什么呢?总不能说,当初在望北楼救了姐姐一命的武林高手,还能是姐夫吧……不现实啊。对于这个问题,卫轻歌还是有几分纳闷的。她的脑子还算转得快。一番诡辩后,又把问题抛回给了卫清挽。卫清挽闻言,倒也不反驳。只是轻轻一笑,带着几分咄咄逼人的感觉,道:“月先生青睐于我之事,我自然不知。我惊讶是因为,我没有想到!”“当初救了我一命的月先生,和前几日在望北楼救了我一命的高手,竟然会是一个人!”“大尧之大,茫茫江湖。一个未曾有过任何关系的陌生人,竟然能在短短几日之内,救了我两次。”“这还真的有点巧,不是么?月先生!”说着,卫清挽看向萧宁,表情意味深长,目光犀利如刃。此话一出。一旁的卫轻歌已经傻眼了。啊?什么?姐姐说啥?当初在望北楼救了姐姐的,竟然还是姐夫?这!她再次看向萧宁,只觉得头皮一阵发麻。内心之中,更是无数的感动和愧疚。早知道姐夫在背后做了这么多,自己哪来的脸啊,刚回来就去找姐夫兴师问罪。甚至,还不给他好脸色啊。啊啊啊啊啊啊啊!卫轻歌觉得有些抓狂。自己好像,应该好好弥补姐夫才是啊……一旁的冰蝶听了卫清挽的问题,不由得吸了一口凉气。小姐永远是这么的明察秋毫。一个问题,直指命脉!不由得,她的内心开始紧张了起来。卫清挽说完这句话,整个人的眸子,都彻底挂在了萧宁身上。她微微皱眉,满面期待、甚至有些急迫的,等待着对方的答案。尽管对于眼前此人的身份,她已经有了猜测,甚至在心底,都开始将一切确定了下来。但这一切,终究没有任何实证!现在,她就是要看看对方打算怎么回答自己的问题。她要在对方的回答中,找到破绽。只可惜。让其失望的事情出现了。因为,对方的回答听起来,似乎有理有据。甚至,这次回答起问题来,连一开始的慌乱之色,都不见半分了。“挽儿姑娘觉得,这一切都是巧合么?”萧宁是谁?可能一开始,这件事情突发的时候,他还觉得有点棘手。可时间已经过去了这么久了。现在的他,早就反应了过来。对于接下来卫清挽会问的问题,甚至都已经有了准备。自己对挽儿,那可是再了解不过了啊。果然。第一个问题,自己直接押中了。不紧不慢,萧宁反问道。“哦?难道不是巧合么?”“自然不是。”就算是要编谎言,也要就地取材,让谎言和谎言之间,有所联系,让谎言显得无比真实才行啊。萧宁语落。所有人的目光都放在了他的身上。卫清挽更是紧紧盯着他,想看看他能找出什么花一般的理由来。“刚刚轻歌妹妹也说了,我是青睐挽儿姑娘的。虽然这件事情没有跟挽儿姑娘说,但是冰蝶姑娘和轻歌妹妹,是知道的。”“在下刚刚也曾经说过,早在十年之前,就曾见过挽儿姑娘,那时候就已经心许姑娘。”“既然如此,在得知了挽儿姑娘来到了琼州,我自然是要格外关注的。”“所以,在我日日夜夜,都对挽儿姑娘的行踪有所了解时,可以在合适的时间,出现在挽儿姑娘遇险的地点。”“这应该还能说得过去吧。”萧宁不紧不慢,扯起谎言来脸不红心不跳。小莲周管家等人,听着二人的对话,只觉得一脸懵逼。卫轻歌和冰蝶则是微微松了口气。好家伙,姐夫不愧是姐夫啊。什么是高手过招?这就是啊!显然。卫清挽也没有想到,对方的回答如此顺畅,甚至还有理有据,甚合情理。甚至。在这个解释过后,他还将之前所说的所有话,都联系上了!“按照月先生的说法,那岂不是,当时铁木勒府邸的事情,也跟月先生有关了?”“当时,小莲曾经说过,那夜有个满嘴污言秽语之人,曾出现在了铁木勒府邸的屋顶。”“望北楼出事那夜,我曾遇见过月先生,和那所谓的满嘴污言秽语之人。”“正是。我早在十年前,就认识了挽儿姑娘。对于这铁木勒是何人,自然无比了解。”“这等不忠不义的投机之辈,还时时找挽儿姑娘的麻烦。顺手清理祸害,无伤大雅吧。”萧宁呵呵一笑,对答如流。“这!这!”这下,卫清挽彻底是落了下风了。刚刚一鼓作气,准备好的杀器问题,通通被化解掉了。一时之间,卫清挽那叫一个急在心里,可又别无他法。眼前此人,明明很有可能就是夫君。可是,自己却没有任何证据,去指明这一点!等等!等等!就在卫清挽焦急间。身后一个人的身影,猛然映入了自己的视线。对啊!自己怎么把这个人给忘了……要知道,现在对于月先生的身份感到好奇的,可不止自己一人啊。既然自己没有办法了,何不借助其他人呢?想到这,卫清挽心中顿时轻松了起来。有办法了! 第129章 定论:月先生肯定易容了! 眼下。卫清挽深知,自己就算拿出来再多的问题,怕是也没有办法在言语之上,攻破眼前人的防御了。因为对方的回答,太过于模棱两可了。要不是因为,自己心中早就有了猜测。他的这番解释,还真就能把自己糊弄过去了。可是,冰蝶的怪异,和自己那吃里扒外的妹妹的举动,可做不得假。这里面,肯定有猫腻!不由得,卫清挽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抹狡黠。她转过身,看向了一直跟在自己身后,并未开口之人。大尧第一名医!于世珍,于神医!是的,卫清挽所想到的破局者,正是他了!这所谓的月先生,很有可能戴着易容面具,很有可能月先生不是他的真实面目。这件事情,不出意外应该是可以确定的。因此。既然如此,对于眼前所谓月先生的身份感到好奇的,就绝对不会是仅有自己一个。于世珍是何人?大尧第一名医。天机山神医榜排名第六!现在。眼前出现了一个,明明不在天机山榜单之上,却在医术之上高于自己之人。他能不好奇么?于是乎。卫清挽作出决定后,对着萧宁等人摆了摆手,道:“既然如此,倒是挽儿误会月先生了。月先生远来是客,轻歌你代我尽一下地主之谊,为月先生接风洗尘。”“关于长盛他们的瘟病情况,我还有点问题,想要找于神医了解一下,就暂时先失陪了。”卫清挽说着,对着那于世珍摆了摆手。于世珍会意,跟在卫清挽的身旁,暂且先离开了。待到来到了一处无人处。于世珍停下了脚步,道:“大夫人刚刚的手势,似乎是有其他的意思。不知道,大夫人避开其他人,是有什么事情要对老夫说么?”大夫人。这个称呼,是当初萧宁将于世珍绑到昌南王府,在昌南王府时,他养成的习惯。卫清挽倒也没有纠正什么,开口道:“那是自然。于神医作为大尧第一,神川大陆第六的神医,想必在听了月先生的事情后,对于月先生,也很是好奇吧。”“那是自然。夫人的人品,是断然不会说谎的。既然夫人说了,此人曾经治好了夫人的瘟病。”“对于这等能治好在下都无能为力的瘟病的医者,老夫自然是好奇的。”于世珍没有否认。“只是,不知道夫人,有什么指示?”“指示倒是没有,只是想问一下于神医,关于这月先生,于神医可看出什么来了?”要知道。于世珍可不仅仅是个郎中,他还是个江湖人。一直以来,他都居无定所,一直在行走江湖,完全算得上是江湖人士。江湖之大悠悠,江湖之上的奇人逸闻、诡妙手段更是数不胜数。比起自己这个一直在深闺中的女子,于世珍的见识,自然更广些。听了卫清挽的问话,于世珍微微点头,道:“既然夫人问了,老夫自然不会隐瞒。只是,若是想让老夫分析这月先生的底细,老夫还需要观看他的行医手法。”“就眼下而言,老夫能看出的问题,还真不多,只有一个!”“哦?”果然。江湖人士,就是不一样。“还望于神医如实相告!”“老夫常年行走江湖,见过的精妙手段,自然不在少数。还记得,在几年前,老夫曾经在琼州,见过一门鬼神难分的易容之术。”“那等易容之术,堪称仙人手笔。若是不知道其中的玄妙之处,只是凭借着肉眼,绝非看不出半分破绽。”“老夫幸运,恰逢机缘巧合,见到了这门高人之术。因此,哪怕刚刚在院内,那月先生的面容看不出半分不合理之处。”“但老夫依然可以断定,他易容了!眼下的那副模样,不是月先生的真实模样!”于世珍淡淡回答。“能够确定?”于世珍的这个回答一出,卫清挽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都跟着加速了起来。自己的猜测,终于在此刻得到了定论!易容术!果真,这月先生用了易容术。“十分确定!这易容术虽然精妙,但若是明白了其中原理,假的就是假的。”“加上老夫对于这易容之术,也进行过几分研究,略懂一些。所以,老夫能够保证这一点。”“只是,夫人明明也发现了这个问题,不是么?”于世珍一直保持着一副沉稳的样子。卫清挽闻言,重重的点了点头。“自然是有这番猜测的,只是没有证据罢了。现在,既然于神医这么说了,自然就能确定了。”“刚刚于神医说,若是想要进一步探查一下对方的底细,还需要看其出手行医,通过其行医之法,来判断对方的医法传承何门,师从何处,是么?”“正是。”于世珍点了点头,终于也问出了一个问题。“夫人问了这么多,其实是在怀疑,眼下之人,就是当年的昌南小王爷,当今的大尧新皇,对么?”此话一出。卫清挽不由得一惊。易容之事,于神医可以看出来,情有可原。可是,这件事情他是怎么分析出来的?“夫人不必惊讶,事实上,老夫跟夫人,有着一个同样的猜测,所以才出此言。”于世珍道。闻言,卫清挽的眼睛,瞪得更大了。“于神医说什么?”“不知夫人是否还记得,在月先生来之前,老夫仔仔细细的对府中的下人们,问过了那月先生的行医经过,以及药方等具体情况么?”“嗯,自然是记得。”卫清挽点了点头。“虽然不能确定,但是通过描述,老夫觉得,所谓月先生所用的行医之法,与老夫的师门之法,极其相似。”“于神医的意思是,这月先生很有可能是您门下的一位,出于蓝而胜于蓝的弟子?”闻言,卫清挽不由得一愣!要知道,尽管萧宁当年三个月什么都没有学到。但萧宁出自于世珍的门庭,那可是千真万确啊! 第130章 中计 于世珍点了点头。“这么说,或许会显得老夫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但如果只是听那些下人们的描述,的确有这个可能!”“根据府上下人们的叙述,无论是月先生开方子的思路,还是行针手法,都很像老夫门庭的风格。”“更重要的是,这一切,还让我想到了几件,当年在昌南王府的怪事!正是这些事情,才让我有了这般猜想。”说着,于世珍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当年的昌南王府。“怪事?”卫清挽眉头紧皱,只觉得这事情变得愈发有意思了。“是啊,怪事。”于世珍的脸上,带着笑意。“当年,昌南小王爷将我绑到了府上三个月,在所有人看来,这都成了饭后笑谈。”“觉得行医之事,只学三个月,实在是可笑。三个月,连皮毛怕是都学不到吧。”“事实上,从后来的结果来看,也的确如此。小王爷就学了三个月,确实是什么都没学会,就将老夫轰走了。”“当年之事,挽儿替夫君再次道歉……”卫清挽听闻,连连拱手。当年的事情,萧宁做的的确是太过鲁莽了些。“大可不必。”于世珍摆了摆手。“老夫提这件事,并不是要怪罪什么。只是想告知大夫人一个事实,那就是,尽管当年,老夫只在府上三个月。”“但有关于老夫的医术之道,那小子可是一滴不剩的全部给老夫榨了去了。”“暂且不提,这小子有没有学会,但老夫当年会的东西,可是全部倾囊相授了。”“啊?”卫清挽只知道,当年萧宁胡作非为,一时兴起要学医,将于世珍绑到府上三个月。却不知道,这里面还有这等秘辛。“至于老夫所说的怪事则是,当年无论是炼药也好,配方子也好,行针也罢,小王爷失败的都太过于离奇了。”“那里面的问题,老夫至今都没有想通。”“老夫毕竟行医多年了,炼药煮药,讲究的是方子和火候。很多时候,老夫都不需要看着,只需要闻一闻,就知道这方子对不对,火候行不行。”“很多时候,小王爷自己在房间内煮药时,老夫路过闻到气味,都会觉得这次肯定能成。”“因为,那气味闻起来会让老夫觉得,只要能这样保持下去,那必定是有上佳的药效。”“可是,每次老夫这么觉得,到最后那药里要不就是莫名的多了几味药材,要么就是火候太大煮过了。”“总之,在刚刚开始煮药时,老夫都觉得这次肯定能成。但最后,却总是成不了。”“行针也是,尽管在最后,老夫看小王爷那行针的轨迹不成体系。可若是将那最后的几针抛开,前面的行针却是浑然天成,很有章法!”于世珍淡淡的讲着。“所以,那时候,小王爷都把老夫搞得开始自我怀疑了,是不是自己的鼻子坏掉了,眼睛坏掉了。”“不然,为什么每次都觉得能成的事,最后却都成不了。”卫清挽是何等的聪明伶俐,听着于世珍的讲述,她目光灼灼,问:“所以,于神医是想说,觉得夫君是故意失败的?”“当时,老夫是断然没有那么想过的。毕竟,那时候的小王爷才多大年纪?小小年纪,应该不会有如此深沉的心机才对。”“这么多年,这些话我也一直未曾对外人提过。医者守其言,同样是本门庭的门规。”“直到最近,看了最近朝堂之上发生的诸多事情,老夫才开始有了这等想法。”“或许,当年的小王爷,如今的我们这位新皇,一直在藏拙!”绕了大半天,于世珍终于是说出了自己的判断。“理由呢?”于世珍的这个想法,可以说跟卫清挽的猜测不谋而合了。卫清挽顿时有些激动,问道。“理由有其三。其一,自然是当年的诸多怪事。其二,如今,这月先生的出现,以及他的医术,更加让我觉得奇怪。”“最重要的一点,自然是这月先生对大夫人的态度。按照大夫人所讲,这月先生曾经不止一次救过你的性命。”“一个易容之人,有着本门庭的行医风格,还对大夫人各处照顾保护有加。除了萧宁,我想不到其他人了。”微风拂过,弯月啸。这一刻,当话说到这里时,二人的心中已经有了某些答案。“那,于神医觉得,他为什么要这么做呢?”“大夫人近日的身体,想必一直不怎么好吧。其实,老夫知道,这一切都是心病。”“庸医医人,仙医医心。大夫人的病,还需心药解。”“既然大夫人如此看重此事,不如,咱们一起去将这心药服下吧。”“至于大夫人所提的问题,想来只能自己去询问了。”于世珍说着,看向了萧宁所在的方向。“刚刚于神医说,要确定这件事,还需要看其行医手法。”“正是。”“好,请于神医随我来。”二人一拍即合,在一番计划后,再次朝着萧宁所在的地方而去。此时。卫府的患者,周长盛、马夫等人,都已经被于世珍诊治过了,只需要精心休养就好。萧宁来了一趟,没有帮上什么忙。这会,他正在这卫府内闲逛,看看自己给挽儿准备的宅院,还有没有什么不妥之处需要修理。就见卫清挽和那于世珍,踏着月色再次前来。二人的脸上带着庄重的神色,看起来,大有一副破釜沉舟,欲要打破砂锅问到底的架势了。“月先生。”走上前来,卫清挽对着萧宁行礼。接着就看向了卫轻歌:“轻歌,你可有好好招待月先生?”“那是必须滴啊,姐姐。”卫轻歌做了个一切交给自己的手势。卫清挽听后点了点头,并没有什么其他的举动。这倒是让萧宁有些纳闷了。看卫清挽这架势,无论怎么看,对方都是打算说些什么了才对啊。可是,为什么这来了之后,只是谈些家常呢?接下来的半个时辰,几人一直都在闲谈。萧宁的戒心,倒也逐渐的放下了。“对了于神医,说到这瘟疫复起的事情了。虽然于神医已经为我开了方子,但我这会依旧觉得有些疲累。”“你说,会不会是瘟疫又有反复的症状了?”“什么?你又染上瘟疫了?!”萧宁此次来卫府之前,可是特意问过冰蝶,冰蝶说卫清挽没有事。自己来了之后,见卫清挽行动无碍,于是没有多想。可现在,一听挽儿说什么又得了瘟疫?他顿时觉得脑中一热,当即走上前去,诊脉。刚刚还带着几分警惕的心绪,硬是抛到了脑后。“来,我来给你看看!”萧宁上前,握住卫清挽的手腕。他静静的感受着对方的脉搏。只觉得挽儿的脉象,好像真的有些怪异。的确很像是瘟疫复起之状。按理说。有了上次的抗性后,这瘟疫应该不会再次复起才对啊。有点难办,必须进一步施针才行了。顿时,萧宁眉头紧皱,从自己的衣衫之内,摸出了银针。“我来探一下你体内的状况。”他缓缓行针。可谁知。伴随着萧宁针尖的刺入,游走,那挽儿的脉搏,猛然恢复了正常!嗯?不对!这脉搏,怎么突然就恢复正常了?萧宁一脸懵逼的抬起头,脑海之中,猛然恢复了清明。坏了!自己好像,太冲动了。挽儿这脉搏?是装的? 第131章 终有定论!月先生就是萧宁! 一时之间,萧宁好像猛然回味了过来,意识到了什么。不好!这是个圈套!他只觉得,自己背后一阵发冷,好像有什么人,正在紧紧盯着自己一般。转过头,正是那于神医于世珍。看见这厮,萧宁心中更是直呼,自己太过于疏忽大意了。怪不得,刚刚挽儿离开时,还要喊着这于世珍。原来,问题在这!只见,那于世珍缓缓走了过来,道:“月先生是么?久闻大名,在下,于世珍。”“医者,讲究望闻问切,老夫观月先生之面堂,觉得有几分怪异,医者难自医。”“如今,见月先生似有小疾在身,不如老夫也为月先生诊个脉吧。”于世珍说着,不由分说已经将手搭在了萧宁的手腕上。可恶!这没有边界的老头子啊!萧宁内心直呼,已经将于世珍问候了好几遍。老头,你害我!可是,这于世珍所说的都是人之常情,自己还没有拒绝了道理。片刻后,于世珍松开了萧宁,和卫清挽对视一笑,脸上露出了一抹得逞之色。二人对完眼色,不约而同的看向了萧宁。仿佛眼前之人,已经不再是什么月先生。而是一个嗷嗷待宰,已经被彻底拿捏的存在。“轻歌啊,我跟于神医,还有些要事需要商谈一下。”“你先陪着月先生,在府内逛逛。今夜已经这么晚了,城外瘟疫横行,府外还有百姓拦路。”“今夜,就安排月先生在府内留宿吧。”卫清挽淡淡的说着,语气里带着浓浓的不容置疑。有了她这句话,毫无疑问,意思已经很是明确了。今晚。萧宁是别想离开了。在安排完之后,卫清挽又转过头来,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意有所指道:“目前,府外有百姓拦路,城内又瘟疫横行。因此,月先生今晚就在卫府留宿吧。”“还望月先生切莫推辞。一会,还有些事情,想要请月先生指教。”“啊,求之不得。那么,在下就恭敬不如从命了。”因为前面才说了,自己对于卫清挽,那是十年前就有了青睐之情。如今。对方邀请自己留宿,自己若是推辞,倒是显得自己前后矛盾了。萧宁皱着眉头,摆出了一副乐意至极的模样。跟萧宁打过招呼后,卫清挽跟着于世珍,再次离开。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萧宁微微叹了口气。完了啊。不出意外的话,自己刚刚行针时的手法,应该已经被于世珍看出来了。自己该小心点的。哎,就是不知道,其他人还能不能靠谱点了!卫清挽离开后,冰蝶和卫轻歌纷纷围了过来。见萧宁这副愁容,卫轻歌道:“怎么了姐夫?这件事情,很难办么?还有,在望北楼那次,我听说那可是万山平啊。天机山排行十八的高手!”“姐夫,你真是在那等高手手上,将姐姐救下来的?”不得不说,卫轻歌这不知道事情利害关系的家伙,心就是大。都这会了,还能想到这些闲事来。冰蝶则是靠谱多了。站在萧宁身旁,思索一番,沉吟道:“怎么?问题真的很难解决么?”萧宁叹了口气,道:“哎,静观其变吧。”另外一边。于世珍和卫清挽回到后堂后。卫清挽迫不及待道:“怎么样,于神医,刚刚有什么发现?”“嗯,刚刚他的行针之法,老夫已经看过了。的确跟本门庭的方法很是相似,不过,又有所不同。”于世珍摇了摇头。“不同?不知道,有何不同?”“世间万物,没有十全十美的。本门庭的行针之法,自然也有所欠缺。而月先生的行针之法,则是将本门庭的缺点,全部更正了。”“所以,月先生的行针之道,是建立在您门庭之上,有所增补更加完善的行针之法!”“正是。”于世珍点了点头。“所以,尽管看了月先生的行医之法,我们还是不能通过这判定,他就是您的门徒。”卫清挽听懂了于世珍的话外音,不由得面露失望。“可以这么理解。”于世珍道。不过。这老头子还真会卖关子。在说完这话之后,他又话锋一转:“不过,老夫有另外一个途径,可以证明他就是当年的昌南小王爷,当今大尧新皇,萧宁!”“而且,老夫已经证实了这一点!”啊???!!!这话一出。卫清挽脸上的失望,瞬间化作了无尽的惊愕。这?什么意思?这么说,于神医的意思是,已经可以下定论了?已经确定了,那月先生就是夫君?!月先生!真的是夫君!世间最如意之事,莫过于此吧。我未负卿,卿心有我!她目光灼灼的看向于世珍,等待着对方的最终答案!清风动,人心动,情更动。 第132章 乱民 弯月下。卫清挽丽影伫立,静静的等待着于世珍最后的答案。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冰蝶同样打量着萧宁的面孔。“怎么?看起来,您好像有些心神不宁。”这会身边已经没有旁人,冰蝶问道。“是啊,我在思索,刚刚于世珍给我诊脉的意图。”萧宁叹了口气。“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只怕是,挽儿那边已经将一切都搞清楚了!”“为何这么说?这诊脉,还有什么猫腻么?”“你怕是不知道吧,世间没有什么事物,是一模一样绝对相同的。人生来不同,脉象自然也一样。”“世间,是没有一模一样的脉象的。”“您的意思是,那于世珍有可能通过您的脉象,查到您的真实身份?!”……“大夫人可知,世间之人,每个人都有自己独特的脉象。其实,仅仅是根据每个人脉象的特点,我们就能分析出此人的身份。”一语落,卫清挽的眸中微亮。刚刚她还在纳闷,于世珍为什么突然要给萧宁诊脉。根源原来在这。“只是,世间医者每日诊脉数太多,若非患者的脉象有特殊之处,医者倒也不会刻意去记忆。”“于神医的意思是,夫君的脉象,有特殊之处?”“正是。”于世珍点了点头。“这一点,是我当初在昌南王府,第一次遇见小王爷为其诊脉时发现的。”“当初,因为他的脉象相对于他人太过于特殊,因此老夫一直记得。”“至于这脉象之中的特殊之处究竟为何,老夫就不多言了。可以告知大夫人的是,眼下这月先生的脉象!”“和当初昌南小王爷的脉象,有着相同的异于常人之处!”“若是说,这世间还有第二人,同样有着和昌南小王爷相同的特殊脉象,倒也可以解释。”“只是,这种可能,大夫人应该知道,微乎其微啊。世间,哪会有如此巧合的事情啊?”“所以,根据这个脉象,我们完全可以判定,眼下这月先生,就是当年的昌南小王爷,当今的大尧新皇!”“况且,这个结论,也是我们所猜想的最佳证证,不是么?”于世珍捋着自己的白须,侃侃而谈。闻言。卫清挽整个人再也忍不住,不知不觉间,眼眶已经有些许湿润。她趁着于世珍没有在意,轻轻揉了揉眼睛。心中五味杂陈。当然了,最多的还是激动和欣喜。夫君!月先生,真的就是夫君。“只是,目前看月先生,亦或是说陛下的反应,他似乎并不想承认这一切。”“因此,摆在大夫人面前的选择,有两个。”“第一,假装什么都不知道,任由月先生这么蒙混过关。毕竟,我想他这么做,肯定有他的理由。”“第二,若是大夫人实在是心病难除,则必须强迫他,摘下易容面具!”于世珍的语气,猛然变得强硬。“大夫人也看出来了,月先生找到了近乎完美的说辞。如果只是靠着言语攻势,是万难让其承认这件事的。”卫清挽点了点头。她又何尝不知道,这于世珍所说啊。“作为一个妇道人家,无论夫君做什么,我自然都应当鼎力支持才对。这若是其他的事情,我完全可以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就这样,任由夫君蒙混过关,不去拆穿他,只是默默地,支持他。事实上,以前我也都是这么做的。”“只是,这一次,我想选择第二条路。”卫清挽喃喃道。“如若这月先生真是夫君,毫无疑问,他无论是与我和离,还是之前的种种纨绔,都只是伪装。”“他与我和离,将我一人送到这琼州之地,很有可能是不想让我成为京城这群老狐狸的眼中钉!”“既然如此,可以想象,他一个人在京中,要面对是怎样的危险。”“我与他既是夫妻,遇到危险,自然要一起面对才是。只有将这一切说开,我才能为他遮风挡雨!”卫清挽很是郑重的说道。这些话,兴许对别人说,她会有所顾忌。但于世珍完全没有问题。于世珍跟老王爷有交情,加上他从来不插手朝中之事。就算插手,也定然是站在自己这边的。卫清挽倒也无需担心。很多时候,于世珍对于卫清挽,倒也有几分长辈的感觉。“既然如此,那么,走吧。”于世珍见卫清挽已经下定了决心,道。二人对视一眼,正打算再次前往后院,寻找萧宁。就见一个下人小跑着过来,道:“夫人,不好了。”“怎么了?”“门外,门外那群刁民,他们变本加厉了。在那几个领头的煽动下,他们开始要砸我们的府门了。”“还说什么,要冲进府来,将您赶出城去……”“好,你先下去吧。”卫清挽摆了摆手,面露无奈。于世珍叹了口气:“世间最令人无奈之事,莫过于愚民自认为自己,掌握了真理。殊不知,自己所掌握的真理,是别人早就写好的阴谋。”“看来,在这之前,大夫人要先去解决一下这件事了。”说着,二人朝着那前院走去。此时,卫府门前。那领头之人手中持着火把,言辞激烈。随着他的鼓动,身后的一众民众,情绪愈发的高昂。火光将众人的脸庞照的火红,鲜艳中带着丝丝狰狞和疯狂。“兄弟们,看见了么?这就是有权势的老爷们,跟我们这些普通百姓的区别!”“我们的家人,因为这瘟疫,已经危在旦夕。琼州城,因为这瘟疫,已经是满城风雨!”“用不了多久,琼州城就将满城累累尸骨!”“可是呢?这始作俑者,却还在这府中相安无事,甚至是作威作福,府门紧闭,没有一丝认错的意思。”“如今,琼州城中瘟疫再起,这卫府作为瘟疫的源头,难道他们就不用负责任么?”“大家都是琼州同胞,琼州生存着我们的父母,我们的妻儿!”“但凡大家还是有点血性的汉子,为了我们的琼州城,就跟我一起攻进卫府!”“跟我一起,冲进府中!将那始作俑者,逐出琼州!”领头之人义正言辞。他身后还有几个应承者,跟着吆喝。众人哪里知道,这些人早就收到了贺鲁的好处,事后还有。一时之间,群众们的火焰,已经燃至最高点!萧宁等人站在卫府的屋顶之上,向下看着已经开始上前,开始推砸卫府府门的众人。目光冷肃。好在。街道之上,马鸣声起。那前往府台衙门搬兵的贺泰铭,终于是到了。贺泰铭行事还是果决的。只见他到场后,干脆利落,转眼就让军士们,将一众群众隔绝开了。整个卫府,都跟着被保护了起来。身为知府,他更是亲自站了出来,道:“大家听我说,听我说!”在人群最前方,他大声的喊道。“我乃琼州知府,贺泰铭!有关于琼州城的瘟疫,琼州的府台已经尽数知晓。”“目前,官府已经开始汇集郎中,在城内对全城的受疫百姓进行救治了!”“有关于城内的瘟疫源头,目前也已经查明。瘟疫的源头,来自于城内的几口水井,和卫府并无直接联系……”“还望大家,暂时先各回各家,有关于此次瘟疫,官府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贺泰铭本就是个宅心仁厚的官老爷,官德上完全没有问题。在琼州,还是有几分威望的。加上他平日里的行事作风,一心为民,一直都被百姓们所称赞。他说话,百姓们还是很受用的。诸多被鼓动的百姓闻言,不由得情绪冷却了些。显然,不少人都被说动了。卫轻歌站在屋顶之上,看见这一幕松了口气。“看不出来,这个知府老爷还真有两下子嘛,威望还挺高的。”她赞叹道。在大尧,这官府的老爷们相对于百姓,是要尊贵上几分。可大尧一向政治开明,百姓告官、不尊官的例子也屡屡皆是。很多人在街上见了官员不行礼,也不会显得突兀。大尧信奉,为官者并不比百姓身份尊贵。因此。在大尧,贺泰铭能有这等官威,说句话百姓都能听的进去,愿意去相信,已经实属难得了。“那可不,虽然我们来琼州不久,但贺泰铭大人的名声,最近我们可是听得太多了。”冰蝶感叹道。“贺泰铭在琼州十年,琼州从原本的边陲小城,一跃发展至如今这个规模,让无数百姓从饥荒变得富足。百姓们可都把他当成自己的再生父母啊。”“在琼州,提到这贺泰铭大人,百姓们无不开口称赞。贺泰铭大人的名声,那可真不是可以小觑的。”二人说话间。目光不由得再次落在了萧宁身上。这样成功的官员,日后定然会成为大尧栋梁啊。哪怕在如今,贺泰铭在朝中都有一定的威望。一个这样有能力,有权势的人,却甘心为眼前的这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效力。真不知道,这眼前之人,究竟还有哪些过人之处啊。卫府前堂,卫清挽同样赶了过来。听到门外有贺泰铭的声音,不由得放下了心里。贺泰铭她还是了解的,是个靠得住的人。且对方在琼州地位名望颇高。对于这些被煽动的民众,只可讲道理,不可动刀兵,此事必须交给一个民众信服之人来做。让他来处理这件事,最合适不过了。伴随着贺泰铭的入场,场面很快就跟着平息了下来。萧宁静静的看着下方的事态发展,依旧皱着眉头。没有人比他更了解贺泰铭。贺泰铭的优点是很多,但缺点同样很明显。优柔寡断,太过于仁慈,就是他最大的缺点。就眼下这个局面,那可绝对不是简简单单,靠着说几句话就能解决的啊。正如萧宁所预料的。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事情就此可以万事大吉时。刚刚那领头之人,却是再次开口了。“大家伙听我说,贺泰铭大人的话,我们自然相信。贺大人对我琼州,有着天大的恩情!”“在场之人,有很多在十年前都吃不上饭,贺大人堪称我们的再生父母!在以前,我也跟大家一样,对贺泰铭大人,那是尊敬有加。”“只是,后来我才发现,贺泰铭大人并不是我们所想的那般啊。”“大家应该知道啊,这卫府才刚刚搬到琼州第三天,贺泰铭大人就亲自登门了!这卫府和贺大人之间的关系,岂是我等可以知道的?”“反观如今的局面,瘟疫之事尚未解决,贺大人所说的郎中,也还没有看到踪影。”“他就已经带着府台衙门的捕快,拦在了我们面前。大家想想,如果贺大人,仅仅是为了跟我们讲道理,何须带捕快啊?”“贺大人来这里说得好听,可是他带着捕快前来,不就是打算先礼后兵么?”“简而言之,大家所信赖,所称赞的这贺大人,这次可是带着对我们动武的念头而来的啊!”“若不是因为卫府有什么苟且之事,他又何须做到这一步?很显然,他是准备包庇这卫府啊!”“由此可见,这卫府和贺泰铭,根本就是蛇鼠一窝!大家千万不要上当!”“兴许,之前的贺大人是个好官,可现在,他已经变了!”“今日,无论如何,为了保护我们的琼州城,我们都必须将卫府之人,赶出琼州!”不得不说,这领头之人的口舌之利,犹如刀刃。每一刀,都能准确的对准这群愚民的心脏。人心最怕的就是猜忌!一旦你心中有了猜忌之念,就会无限放大,直至吞噬本心。眼下的一众百姓们就是如此,他们能被煽动,就已经说明了,在场的都是一群心思不坚定之人。在这领头人的一番鼓动下,众人的思想一变再变。很快,就再次换了一副脸孔。“这?贺大人是个好官不假,但贺大人跟卫府关系匪浅,也的确是事实啊。”“人都有私心,虽然贺泰铭平日里为官正直,但为了保护自己人,谁知道他能不能做到大公无私。”“现在看来,显然是做不到了。”众人一阵交头接耳。加上民众之中,有不少贺鲁临死之前,安排的搅屎棍在里面带节奏。很快。这伙乌合之众的势头,再次被点燃!“冲进卫府,将卫清挽赶出琼州!将始作俑者赶出琼州!”“冲进卫府,将卫清挽赶出琼州!将始作俑者赶出琼州!”众人大声呼喊着,如此癫狂。萧宁打量着这群人,手指轻轻敲击的手中的那块暗金色令牌。看来,今晚这场闹剧,自己不出手是无法避免了! 第133章 出手!大尧盗帅 月光扑朔,人心阴寒。那领头之人见自己的煽动再一次有了效果,不由得底气更足了。加上哪怕自己一直如此出言不逊,那宅心仁厚的官老爷也没有下达更加过分的命令。他心中清楚,这一次,自己已经把眼前的事情拿捏稳了。对于贺泰铭,他还是了解的。这个官老爷一向有清誉在身,宅心仁厚。因此。就算他带了捕快前来,也定然是不会对自己出手的。苦口婆心的劝阻,大抵就是他的极限了。在这世界上,人善被人欺,马善被人骑。原本就是这个道理,可惜这个官老爷不懂啊。身为堂堂的一州知府,但凡有点狠辣手段,自己这一行人哪至于如此嚣张?自己一行人敢守着他这个知府的面,生此等事端,不就是因为吃定了一点。这贺泰铭不会对自己下狠手。卫府内的那巾帼女将,那就更不会了。不然,谁敢这么硬砸她的府邸?我们这些人啊,欺负的就是他们不会对我们出手!欺负的,就是他们的善良!那领头之人心中暗道:“有朝一日,我要是爬到了这等位置,绝对不要做这等善良之辈!”随着群众呼声的水涨船高,他知道,自己的举动需要更进一步了。只见他上前,一手就推在了自己身前阻拦的捕快身上。其他同样收了钱的人见此,纷纷效仿。不由得。众人见样学样,纷纷开始对那捕快们又是推搡,又是咒骂。一时之间,场面乱作一团。在来之前,贺泰铭就下过命令,不到万不得已,不要对百姓们动手。这就导致一众捕快们看似威严,实质上完全就成了摆设。不一会的功夫,捕快们就被推搡的七零八落。领头之人越过捕快后,直指卫府大门!只要冲进卫府大门,自己的任务就完成了。自己就能拿到另一半的报酬!“大家伙,冲进卫府,将始作俑者赶出琼州城!”一声令下。众人纷纷上前,对着卫府开始了最后的攻势!贺泰铭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是,他又能怎么办呢?自己也是出身穷苦人家,深知这群老百姓的不容易……这要是一群暴匪,自己现在就能差人将他们拿下。可是,这群人都是谁的父亲、谁的儿子啊?将他们拿下抓进大牢,一个家庭就散了啊。卫清挽身在府内,听着这门外的呼喊声,卫府府门被敲击碰撞的“碰碰”声。心中深知:完了。这次,就算是贺泰铭,怕是也阻止不了这件事了。卫轻歌站在屋顶之上,见到这等场面,眼神之内已经满是怒火。她一直都是个直率性子,脾气火爆。这等场面,她哪能看得下去?怒气冲冲的盯着那领头之人,她抽出利剑就要上前。却见自己身前,一有力的臂膀,拦在了自己身前。“这等事,你不要出头。以暴制暴,并不是个好的选择!”那人挡在了其想要飞身而下的道路上,拍了拍她的肩膀。定睛一瞧。自然是萧宁。姐夫?看见萧宁站了出来,卫轻歌不由得有些愣神。姐夫这是打算干什么?看他这架势,他这是打算自己出面?可是?姐夫说以暴制暴不是个好选择?自己又何尝不知道?只是,不以暴制暴,还能怎么样?贺泰铭这等声望,都制止不了这件事了。姐夫去又能干什么啊?除了以暴制暴之外,这件事根本就别无他法。再晚一步,自己就只能看着这群乱民砸开卫府的府门了!难不成,姐夫在这琼州城内的威望,还能比贺泰铭这个知府更高么?就在她疑惑间!只见萧宁向后伸出了手,冷冷道:“弓箭!”冰蝶不明所以,但还是快速的将弓箭呈上,放在了他的手中!这是要?卫轻歌看见这等场景,心中一震!姐夫这是打算干什么?另外一边的卫清挽,同样目光一怔。夫君?他这是要?卫清挽发誓,她真的从来没有见过萧宁这么冷肃的神情,这么冰冷的目光。以及这等,如此果决的杀意!张弓!搭箭!拉满弓!射!这一箭的准度,相当之高!“嗖~~~~~”一箭射出,直奔那领头之人!箭矢从其左边太阳穴入,右边太阳穴出!加上这十足的力道,箭矢贯穿之后,直接狠狠的钉在了那石墙上!时间也就是眨眼间,很多人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那领头之人已经是一命呜呼了,死不瞑目!卫轻歌印象里,一直都觉得姐夫纨绔不堪,胸无大志。她是从来没想过,姐夫还有这一面。盯着萧宁的身影,一阵失神。原来,姐夫杀人也能如此果断的!只是?姐夫不是说以暴制暴不是好的选择么?他不让自己以暴制暴,结果转头就?卫清挽心中的波澜更甚!她自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萧宁了,直到这一刻。自己一直担心,夫君在京城太过懦弱优柔,没有狠辣的手段,不是敌人的对手。如今一看,倒是自己多虑了。只是!今晚这卫府的事情,以暴制暴绝对不是个好的选择啊!乱民们的怒火,已经被煽动了起来。再懦弱的人,也是有血性的。这等情况下,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让他们平复下来,或许还能将他们劝阻回去。而杀人见血?这只能是帮那领头之人印证了他那句,贺泰铭打算动武的论断!看见了血的乱民们,怕是只会更加癫狂!难不成?还要把他们都杀光?“杀人了?杀人了!”“看见了么大家伙,这就是贺泰铭大人的诚意!”“官府杀人了!难道,我们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冲进卫府,誓死不退!”果然。在这一剑过后,后果和卫清挽所猜测的差不多。一众乱民非但没有害怕,反而一个个的更加情绪激昂了!他们的动作幅度更大,卫府的大门已经有些摇摇欲坠了。看见这后果,卫清挽终于有些慌乱了。不行。这件事情,自己必须出面了。擅杀百姓的罪名,总不能让夫君来承担啊!她焦急的向着府门走去,企图打开府门!却见府门外的天空之上,猛然飘起了一阵阵白色的光影!那是一张张白色的纸张,白纸黑字,在月光之下飘零。卫轻歌没有发现,姐夫是什么时候在自己面前消失的。只是,再次看见其身影时,他已经身在那一团白色光影的中间了。待到那白色纸张纷纷落地。寒月下。那道身影,变得逐渐清晰灵动了起来。只见他没有一言一语,只是在月光之下,淡淡的回过了头。继而,手中的一块暗金色令牌,缓缓举起。暗金莲花!大尧盗帅! 第134章 盗帖!琼州盗影! “这是什么东西?”“不知道啊,好像是信?”突然飘零的白色纸张,暂时打断了一下暴民们的情绪。为数不多识字的几人中,有人捡起了一张,看了看。只见,纸上之上:“盗帖:吾将于今夜子时登门,盗走琼州瘟病,还琼州清明!”“啊?这是?!是月下回!是琼州月下回!”“什么?盗帅大老爷?”“真的假的?真的是月下回大恩人么?”“盗帅大老爷标志性的盗帖都发出来了,还能有假!”“看这莲花图案,是盗帅大老爷没错了啊!”不知道是谁惊呼了一声。紧接着。“盗帅大老爷”、“月下回大恩人”等字眼,就在这群暴民之中传开了。霎时间,除了那少数的几个煽动者外,一众乱民纷纷停下了自己的动作。他们纷纷捡起地上的纸张,无论认识不认识字,他们都小心翼翼的将纸张握在手里,如视珍宝。场面,瞬间就平息了下来。“太好了,月下回大老爷来了!”“他在盗帖上说,今夜子时,要盗走琼州的瘟病!”“什么意思?月下回大老爷要帮我们,治疗瘟疫?”“那我们岂不是不用担心了!”“苍天有眼啊!”众人纷纷议论着。直到那月下的光影浮现,一众乱民才发现了其踪影。继而纷纷跪地,对着那身影叩首。“那就是月下回大老爷么?”“你没看见他手里的暗金盗令么?肯定是了!”“我还是第一次见盗帅大恩人啊!当初,要不是他盗来粮食给我们,我们早就饿死了!”“我也是第一次见到月下回大人的真容啊!”“大家伙,给恩人磕头啊!”民众之中,有人回过了神来,连连跪地叩首。其他人见状,终于是反应了过来。一时之间。刚刚还气势汹汹要冲进卫府的乱民们,纷纷跪地叩首。场面异常的和谐!屋顶之上。那卫轻歌看见这一幕,早就傻眼了。这是什么情况?琼州月下回?大尧盗帅?姐夫?说实话,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将这几个名字联系到一起。只是,眼前的场景,以及姐夫手中的那块令牌,可做不得假啊!这就是姐夫的底牌么?这就是他刚刚,敢射出那一箭的理由么?她使劲甩了甩头,想让自己的脑子清醒一点。此情此景,无论怎么看,自己都觉得像是在做梦啊……姐夫竟然是琼州月下回?这,根本不敢想啊!再看眼下,那些全体跪地叩首的民众。这是何等的民意啊!民心所向!与之相比,那贺泰铭又能算得了什么啊!卫轻歌只觉得,满心的疑惑和惊愕,盯着那月下的身影,头脑至今都觉得不清醒。她觉得,自己愈发的看不懂姐夫了。至于卫清挽。她此刻的心情比之卫清挽,完全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啊。夫君竟然是,琼州月下回?对于她来说,这是个多么炸裂的消息啊。再看一下眼前,这一众人等,集体跪地的画面。她的心中已经没有词汇可以形容了……自己的夫君,原来还有如此一面。只是,自己从来都不知道。不由得,她终于是明白了当初,为什么自己会觉得,好像在哪里见过眼前此人。亦或是说,见过此人的画像!是那张贴在大尧各处的海捕文书啊!在那上面,琼州月下回就是这张面孔!冰蝶的目光中,同样有些激动。她早就知道,这陛下就是琼州月下回。但是,她没有想到。这个名字在琼州城内,竟然是这等的分量!至于卫府的其他人,目前唯一知道的信息无非也就是:月先生就是琼州大名鼎鼎的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不由得纷纷惊叹。在众人的惊愕,乱民的俯首间。萧宁的身影,轻盈的落在了卫府的屋顶之上。他先是将那令牌收起,紧接着再次张弓搭箭。“嗖嗖嗖~~~~~~”这一次,他一次射出了三支箭,分别命中了三个刚刚带头煽动群众的家伙。其后,又是五箭!直到整整射出了十三支箭!现场,已经是血流成河!期间。那些预感到了危机的人,自然还想故技重施。“快看啊,大家伙,这月下回大恩人直接滥杀无辜了!”“很显然,他也是跟卫府一伙的啊!”“大家伙起来,不要被他骗了啊!这琼州月下回,归根结底就是个小偷!”“不允许你造谣恩人!”“放肆,大家伙撕烂他的嘴!”只是。这一次,尽管萧宁没有给出任何一个理由。可在场的众人,依旧根本就不相信他们的话。就算琼州月下回没有解释,他们依旧坚信!恩人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甚至,听到了萧宁被人污蔑,这群乱民还上前,对着那人一人一口口水。最终这群人中箭身亡后,他们还不忘跟着踩两脚!有时候,这些人也有着可爱的一面……这场景看在卫清挽、卫轻歌等人眼中。那可真是把他们看的,一看一个不吱声……这,同样是被造谣污蔑,后果怎么就如此的大相径庭啊!感叹间,他们同时对萧宁这狠辣的手段感到惊愕和震撼。如此果断,说一不二,说杀就杀的萧宁,他们还是第一次见到……卫清挽伫立在原地,目光迷离的盯着萧宁的身影。这一刻。那站在屋顶,受众人敬畏的男子,同一时间回过了头。四目相对。默默两无言! 第135章 与卫清挽摊牌的时刻,到了! 卫清挽的目光,仿若一道温暖的阳光,却又带着无尽的穿透性。她就那么平静的注视着自己,萧宁却感觉在某一瞬间,对方都要把自己看穿了。萧宁内心之中,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连连转过脸,不敢再多看卫清挽。今晚,怕是不好过了啊。萧宁心中暗道。转过头,看着正在那对着自己一番膜拜感谢的百姓们。萧宁对着众人拱了拱手,道:“多谢诸位的抬爱,在下受宠若惊!刚刚在下所射杀之人,皆是下燕奸细!”“至于有关于卫府的瘟疫之事,卫府当日确实曾爆发瘟疫,但已经全面治好,与今日城内的瘟疫,并无关系。今日琼州城内之瘟疫,实乃下燕奸细们所为。”“至于他们为什么要祸水东引,实则是因为当年卫府的卫清挽将军,曾力退下燕敌军。”“诸位总不能才短短十年,就记不得卫府当年的恩情了吧。”“在下出身琼州,十年前同样受到过卫将军的帮助。若是没有卫将军,就没有我的今天。我月下回,自然就没有机会为琼州的大家伙做事。”“今天这件事,确实是大家错怪卫府了。更何况,卫将军得知了疫情之后,还找来了大尧第一名医来为大家诊治。”说话间,萧宁还将于世珍拉了出来。于世珍闻言,气氛都哄到这里了,他只能是站了出来,跟众人打了个招呼。呵,不是给我诊脉么?这次琼州城内的瘟疫,忙死你!“如此热心之人,我们又怎么能寒了她的心?因此,我们大家真正应该感谢的,是卫将军!”萧宁一本正经的说着,看的于世珍只觉得牙痒痒。萧宁是个什么号召力?单是看刚刚的场面,就足以看出来了。他的一番话后,刚刚还对卫府嗤之以鼻,声称要将卫清挽赶出琼州的乱民们,纷纷低下了头。在他们那黯淡无光的脸庞上,卫轻歌等人竟然还破天荒的看见了浓浓的不好意思。人群中。一个很是粗犷的大汉,这会发出了绝对不属于他原本的低沉嗓音,声音小的如同蚊子。“嗯……刚刚是谁认字来的?来个有文化的啊,赶紧说点什么啊。这场面,多尴尬啊。”他提醒了一句,那人才回过了劲来。于是,一个多少有点文化的人领头道:“啊?多谢卫将军!是我等错怪卫将军了,还望卫将军恕罪。”其他人多少还有点发愣,看见这一幕还没有反应过来。那粗犷大汉当即又按了按身边人的头:“你们看啥呢?赶紧跟上啊,不会说还不会跟着学啊!来,咱们三二一,一起!三二一,走!”“啊?多谢卫将军!是我等错怪卫将军了,还望卫将军恕罪。”群众们的喊声震天!真就是跟着学,啊那个语气词都学的惟妙惟肖。“俺也一样!”粗犷大汉的喊声,更震天,堪称直接冲破天际。嗯?双方迷茫的对视,看着对方……彻底尬住了。这,怎么跟预想的不一样啊。“啊……哈哈哈,那个俺是干木匠的,对于修门这种事,俺最在行了。”“咦?这卫府的门框怎么坏了?谁干的?来来来,我帮忙修好。”“我正好是木匠学徒,可以帮忙。”“我家有个老母鸡,我这有一筐鸡蛋,门受伤了,赶紧给门补补。”众人反应甚快,很快都开始用自己的方式,表达起了自己的歉意和弥补。“俺也一样”选手看见这一幕,不甘示弱。直接上前,将另外一半门框也卸了。“嗯?这边门框怎么也坏了,俺来补……”卫轻歌盯着眼下的一幕,满头黑线。这确定是在帮忙修家么?只怕是一会,越修家里坏的东西越多。到最后,怕不是直接整个府都被拆了……“好了大家伙,现在不是表达你们歉意的时候。如今城内瘟疫横行,大家还是赶紧回家吧。”“这几天,尽可能的不要出门了。大家不给琼州的瘟疫添乱,就是对我们最大的帮助。”萧宁一番苦口婆心的劝阻,终于是将这群“大神”们送走了。“哎,终于把他们送走了。”这群人就算听话,但不见卫清挽还是不肯走。萧宁看着最后一个人,给卫清挽一番磕头离开后,松了口气。卫轻歌早就不耐烦了,抱怨道:“这都是群什么人啊?还好你把他们都送走了。不然,我真想出手,亲自送他们走了。物理上的!”“今夜之事,可多谢月先生了。”待到事情尘埃落定,卫清挽对着萧宁微微躬身,目光郑重。萧宁知道。卫清挽这是打算,跟自己进行最后的对峙了。简而言之,与卫清挽摊牌的时刻,到了!“卫姑娘客气了。”萧宁同样回礼,神情迟疑。看卫清挽这架势,今夜,怕是没那么好混过去了啊。“真没有想到,月先生竟然就是琼州城内,人人爱戴的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真是失敬,失敬啊!”这次,卫清挽也不来虚的的。直接就是直入正题。没有任何的弯弯绕绕了。“虚名而已。更何况,没有当年卫姑娘平定琼州战事,可能我早就成为了沦陷之州的他国俘虏。”“在下能有今日,全部依仗卫姑娘。”“既然如此,其实在我一直都很是好奇来的。”卫清挽向前缓缓踱步,背对着萧宁。“几年前,我曾在江湖之上见过一种神鬼难辨的易容之术。易容者戴上特定的面具,即可瞒天过海。”“一直以来,大尧各大城池都张贴着月先生的海捕文书,可月先生却不曾落网。”“江湖对您的传闻,都是说您神出鬼没。因此,我想到了一个问题,月先生是不是也在易容!”此话一出。府内的小莲等人,纷纷一脸没见过世面般,打量着月先生。要不是萧宁是客人,小莲怕不是能直接过来,扯扯他的脸皮,以辨真伪……“不知道,姑娘想说什么?”“我想说的是,今夜,我们都得知了一个令人震惊的事实,月先生就是琼州月下回。”“只是,我是个贪心的人,在此之后,我还想问另外一个问题!琼州月下回,又是谁!”“他的易容面具之下所隐藏的那张脸,究竟是何样貌!”卫清挽一字一顿,丝毫没有给萧宁留有任何反驳余地。“先生一直口口声声,说青睐于我。既然如此,何不以真面目示人呢?这不是,最基本的礼节么?”额……这!小姐,您还好意思说礼节呢?小莲和周叙合等人,看着这一幕,都觉得有些看不下去了,纷纷背过头去。人家月先生曾经救了您两次命,今天又帮卫府化解了危机……结果,您竟然这样咄咄逼人,还说什么礼节?这次,明明是您更没有礼节好不好?听着卫清挽的问话,萧宁静静的搓着手指头。他目光静静的望着府外那安静的大街,至今依旧空无一人。卫清挽见状,趁热打铁继续道:“怎么?这里又没有其他人,月先生是不方便么?还是说,月先生的真实面目,不能让我们知道!”夜色之下。整个琼州城,变得愈发静谧。似乎整个城市,都跟着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倾听,这最后的秘密。 第136章 陛下到! “卫姑娘可想好了,真的想看?”萧宁无奈的叹了口气,柔声道。“既然我问出此言,自然是已经做好了选择。我,想看!”卫清挽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答。“既然如此,姑娘需要答应我一个条件。在看完之后,姑娘必须无条件答应我一件事!”既然要摊牌,那就要给自己留好后路。萧宁心中思绪快速的理顺,手已经放在了自己的面庞之上。最后时刻了,再不来,怕是就没办法了!“啊哈哈哈哈,姐姐,这样会不会冒昧了……”卫轻歌看得出来,萧宁在这件事情上的犹疑和无奈,于是帮腔了一下。冰蝶作为一个丫鬟,则是没有开口。“不知,月先生所说的,是指何事?”琼州城内,一片寂静。整个府内,就只能听到卫清挽和萧宁的说话声。然而。“踏踏踏踏”的马蹄声,伴随着卫清挽的声音,似乎悠悠的响起,由远入近,变得愈发的清晰了起来。刚刚还将手放在面具之上的萧宁,不由得将手再次拿开,嘴角如释重负的露出了一抹笑意。还好,等到了!“在下所说之事,其实是跟在下当初的一句誓言有关系。”萧宁胡扯道。“我曾经说过,我会娶第一个见识过我真面目的女子为妻。我也只会在自己喜欢的姑娘面前,摘下面具!”“如今,我对卫姑娘,自然是青睐的。若是姑娘愿意,我摘掉这面具,倒也无妨……”萧宁尽可能的拖着时间。感受着萧宁的情绪变化,听着萧宁的这等要求,卫清挽犹豫了。尽管,她跟于世珍都很是肯定,眼前的月先生就是萧宁。可万一不是呢?!不行!事关自身清誉,自己不能如此冒险!就在卫清挽思索间。门外。一声阳气不足、特意拖长的声音响起。“陛下,卫府……到了!”???!!!这是?太监的声音!他所说的是,陛下?要问,如今这大尧,还有谁能担得起陛下这个名号,毫无疑问,只有萧宁啊!只是?夫君不是,就在眼前么?卫清挽一脸惊愕的打量着眼前的萧宁。就听门外,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响起。是夫君的声音!“嗯?不是说这卫府,被一群乱民们围住了么?俗话说得好,打狗还得看主人呢!”“我跟这卫氏虽然和离了,但这群刁民公然围攻卫府,这不是打朕的脸么?”卫清挽静静的听着府外的声音。如果只是听声音,完全没有问题,就是萧宁本人!她又看了眼前的萧宁一眼,最终走过去,打开了卫府的大门。只见。卫府门外,一辆马车停在府前。马车之上,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走了下来。只是,他只是走了下来看了看。在跟卫清挽对视了一眼后,转身就又回到了马车之上。“走,既然这里没有什么事,回去吧。”这人来得快,去的也快。很快,那身影再次消失在了月色之中。卫清挽打量着逐渐化作了一个小黑点的马车,只觉得心中猛然一乱!什么意思?难道!自己和于世珍,都猜错了!明明,刚刚那个才是夫君啊!所以,一切都是自己想太多。此时此刻,月下回毕竟还在那里,根本由不得卫清挽多想。她快速的调整好了心态,走回到了府内。只是。这次回来,她那冷淡清丽的气质,已然又回来了。“不知道,卫姑娘还要不要看?”“既然如此,涉及到了月先生的终身大事,那就不要看了。对不起,刚刚好奇之心作祟,倒是我唐突了,还望月先生勿要怪罪。”“至于月先生青睐之事,还望月先生以后切莫再提。在下乃有夫之妇,还望月先生注意礼节和界限。”“这种话,劳烦月先生以后就不要再说了。”“月先生救命之恩情,在下定当谨记。以后若有差遣,先生随时都可以来我卫府。”“感激之意,无以言表,论迹论心不论言。以后,卫府定然会回报先生之恩。”卫清挽道。言语之中,很是明显,已经快速的跟眼前的“月先生”,拉开了距离。至于对于月下回的恩情,萧宁明白,她肯定会想方设法的还给对方的。她才不想欠其他男人一点人情!又是一番交代后,卫清挽很是恭敬的和萧宁告辞,还是留卫轻歌和冰蝶,帮萧宁安排住处。望着卫清挽离开的背影,萧宁终于是松了口气。呼……终于啊,这件事,暂时结束了。岂料。就当他放松警惕之时,身后猛然传来了一道男声。“怎么?你以为,这件事情,这样就能瞒过去了?狸猫换太子的把戏,瞒得过大夫人,可瞒不过我。”不好!还有一个人,自己忽略掉了!这件事若是瞒不过他,就算瞒过了挽儿,最后还是会泄露的啊!毕竟,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这两人提起来的!与此同时。正在回寝居的卫清挽,走到半道时,似乎突然意识到了什么。“嗯?于神医呢?”“好像跟轻歌姐姐他们在一起。”“好,小莲,你先回寝居,我要回去一趟,有些话要跟于神医讲。”说着,卫清挽再次,折返了回来!!!! 第137章 天机山 对方的声音满富磁性,又显深邃。萧宁转过头,正是那于世珍,于神医。“我真没有想到啊,当年那个看似纨绔的家伙,竟然是个学医的天才。”他目光凛凛,意味深长。“甚至,他竟然还有一身如此的武学。”对方都这么说了,萧宁自知,在于世珍面前,怕是演不下去了。刚刚那把戏都没有骗过他,加之他如今的语气还如此笃定。想来,他的心中,已有定论了。“见过师父。当年在昌南王府之事,弟子不得不如此为之,还望师傅莫怪。”“无妨,无妨!”于世珍摆了摆手,神情看不出喜怒哀乐。“只是不知道,您是怎么看出破绽的?”萧宁疑惑。“清挽对你思之入骨,见到那假萧宁时,她的心乱了,但老夫没有。”“老夫也活了大半辈子了,各种事情见过不少。只是,你这般事还是第一次见。”“其实,见清挽时不时茶饭不思的样子,老夫一开始是打算揭穿你的。只是,当我看到不惜一切,宁可找人来易容假装成你,都不愿意暴露之时。”“心中就知道,你的这件事情,不到万不得已之下,是绝对不能让挽儿知道的了。”于世珍这老家伙,心思还是通透的。在确认了这月先生就是萧宁后,他已经将自己脑海之中对于萧宁的刻板印象一一抹除。又带着已有信息,重新分析了一下萧宁后。得出了一个定论。自己这个徒弟,武学、医术天赋异禀,还懂得隐忍,小小年纪时就心思深沉。关键是,背负了如此之多的骂名,竟然还能沉得住气。当初,自己三个月都没有看穿他的伪装!上述种种,都说明了一个问题:这小子,定非池中之物啊。一个这样的人,行这等事,肯定是有理由的啊!“只是,老夫还是想不通,你有如此武学在身,在琼州民意如瀚海。”“如果不出我的所料,你应该也有一部分自己的势力和支持者才对。”“朝局如此,你又不是没有自保之力。这等情况下,你又何须去假意和离,用这等方式去保护清挽呢?”“这对清挽,是一种何等的伤害啊。”萧宁见于世珍这副通透的样子,便不再隐瞒。“徒儿也不想这般啊。只是,不得不为之。此举,是因为那天机山……”一番解释过后。于世珍不由得一惊!“天机山的论断,可是不曾出过错的。其入洛陵,劫难在其!”“其不入京,劫难在你?这么说,你这和我们医者医道之上的最高境界,以命医命,异曲同工啊!”“此等境界,实乃高绝。请陛下,受老夫一拜!”于世珍在想清楚了一切后,自然就没有了向卫清挽揭露一切的想法。尽管不清楚原因,但他看出了萧宁的无奈。只是,他没有想到,这背后的原因,竟然如此的曲折。于世珍深深躬身,对着萧宁行了个很是标准的作礼。这一刻,对于眼前的这个,算不上徒弟的徒弟,于世珍是真心钦佩的。然而。就在二人谈话间。“以命医命的最高医道境界?不知二位,在聊些什么?”卫清挽再次折返了回来,开口问道。???!!!二人闻言,顿时一惊。“啊,就是在交流一些,医理和医格上的东西。”于世珍尽管内心慌乱,面色依旧从容不迫,稳如老狗。卫清挽闻言,点了点头:“原来如此。”卫清挽说话时,二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聚集在了她的脸上。通过卫清挽的表情分析,她应该没有听到其他的,至少还没有对今夜之事再起疑心!还好,还好。“于神医,挽儿还有些事情想要跟神医商讨。待到神医与月先生交谈完毕,还望可以前来寻我。”“好!好!好!”于世珍松了口气。好险!于世珍弄清楚了一切,在又回答了萧宁一个问题,跟萧宁又闲谈了两句,就跟卫清挽离开了。萧宁看着二人的身影,只觉得脑海之中,有关于这琼州乱局的谜团,愈发的清晰了。果然。此次于世珍出现在这琼州城,同样不是巧合。他同样是收到了一封信,信里称琼州不日将爆发瘟疫。他这才赶来的。如此一看,琼州的确是有某个神秘人,明知道贺鲁要做什么,却任由对方做。自己则是在背后,帮忙弥补。会是谁呢?另外一边。毫无疑问,卫清挽找于世珍,是要跟其对一下最后的答案。月先生的事情,是自己想多了。于世珍已经弄清楚了事情原委,自然不会再多说什么。“是啊,没有想到,这次我们二人都看走了眼。那月先生跟当今陛下,实在就是两个毫不相关之人啊。”于世珍给出了一个结论。“是啊。”卫清挽点了点头。如今,于神医跟自己的想法是相同的,看来,这件事情的确是自己想多了。自己自从离开洛陵后,还是太过于敏感了啊!所以,在听到轻歌那丫头的那句月先生就是姐夫时,才会多想。事实上,正如轻歌本人所说,那丫头一开始应该就是单纯的想要撮合自己和月下回!冰蝶想来,应该亦是如此。但是,自己却误解了。至于脉象,尽管天底下两个人有相同怪异的脉象,会有些巧合。但大千世界无所不有,也不是没可能啊!当时,自己还想不通如果月下回是夫君,为什么会有这等精湛的武学……现在,就解释的通了啊。他们根本就不是同一人啊……这!从始至终,都是自己一个人多心了?!卫清挽的心中,不由得有些失望。但好在,没有跟这月先生,有过多的牵扯。而且,刚刚看夫君的样子,好像过得还不错,暂时也没有什么危险。这样的话,自己倒是也可以放心了。卫清挽!卫清挽!打起精神来。夫君现在还在最危险的京城!既然确定了夫君的安危,也确定了这个一次又一次救自己性命的人,跟夫君并无关系。自己就应该调整心态,继续做自己的事情,为夫君的后路做准备,尽可能的在夫君日后遇到危险时,可以帮上他!同时,跟这月下回保持距离!卫清挽在心中警醒着自己。只是。不知道为何,卫清挽总觉得,这件事情还有些奇怪,共有其二。其一,自己刚刚前去寻找于世珍时,在远处分明听到了,这二人似乎在说什么洛陵城、天机山之类的话,还有什么劫难来的。在自己过去后,他们好像有些刻意的避着自己,不说这个话题一般。不过,既然提到了天机山,想来他们说的,应该是有关于神医榜的事情吧。卫清挽脑补了一下。毕竟,这神川大陆,无论是何等人物,对于这天机山的榜单,总是有一种莫名的情愫和重视。其二则是,刚刚于世珍再次提到夫君,这个大尧新皇时,口气好像比以往尊敬了些……在以往,他都是一副不屑的语气。这次,确实恭恭敬敬的。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哎,算了,不想了!卫清挽,你就是因为想得多,才会闹出这么一场闹剧啊!另外一边。危机落幕,萧宁正在对那卫轻歌,吩咐着事情。经过了今夜这件事,那卫轻歌对萧宁的态度,可谓是惊天大变。比之前不知道恭顺了多少倍。“轻歌啊,最近琼州城那可是一点都不太平。没有事情的话,你暂时就不要回天机山了。”“卫府的高手还是少了点,加上挽儿平日里,也没有什么人可以谈心。”“可以的话,你接下来就留在府上,保护你姐的同时,也多陪她散散心。”卫轻歌闻言,仰着头在嘴里囤满气,整个人的脸庞如同一个大气球一般。她一边搞怪,一边皱着眉,抱怨道:“哎呀,姐夫啊,我又何尝不想留下来啊。只是,我在天机山的学业还没有出师,是不能离开天机山太久的。”“姐夫你不是天机山之人,不懂这天机山上的事情。我给你介绍一下,这天机山的具体情形吧。”“天机山在整个神川大陆之上,都是独立的存在。”“天机山独占一海三岛,犹如一个独立的王国,海产物资如此丰富,土地又富饶,可神川大陆之上没有一国敢侵犯天机山,打他的主意。”“就从这件事情,你应该也能看出,这天机山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卫轻歌觉得,姐夫对这天机山肯定不了解,侃侃而谈。“更何况,天机山的门规森严,你们这些外人,根本就不了解啊。”“就拿你说的暂时不回去这件事来说,此次我来琼州,师尊只允许我来此一个月,若是我一个月不回,会有大惩罚的。”“我知道,您想说托假啥的,这根本不可能。姐夫别看您又是皇帝,还是啥大尧盗帅,可是,这些在天机山根本就没用。”“他们可是谁的面子都不给,天王老子来了也不行……所以,根本行不通啊!”卫轻歌讲述着有关于天机山的事实。在她看来,尽管姐夫很厉害。但提到天机山,她可真就无知的像一个乡巴佬了!至于姐夫的身份,嗯,在这俗世已经很是惊世骇俗了,想必走到哪都能有一席之地。可在天机山,管你什么身份,是龙得盘着,是虎得卧着。这些老家伙们才不管这些。“算了,既然如此,你这么不放心,明日你找机会,再来客栈寻我吧。”萧宁见卫轻歌对着天机山的看法已成了思维定式,便没有再过多解释,回道。琼州城。回客栈的马车之上。“嗖~~~”只听一道风声呼啸而过。下一秒,正在拉车的老马,只觉得身上担子一重。要不是因为不会说话,老马怕是已经骂上了。妈的,怎么天天这样?我一个马,怎么还总让我干两个马的活?你们礼貌么?马车之上。“哎呦,今夜大尧盗帅,真是好风采啊。以月下回之名,盗走琼州瘟病!真的好帅呢!”“嗯?不是?你这是什么眼神?你,别别别,你,你不要过来啊!”“好好好,我堂堂大尧盗盟二帅,冒死来给你帮忙,你竟然还打我?我堂堂浪里小白龙,人中一枝花,能受这气?”“你不跟我道谢也就算了,还打人,你对的我起么?啊!!!!我改了!我改了!!!我不说了!!!啊!!!”千面禽兽快要憋死了……他都要被打死了,可是还不敢大声喊……“让你打狗还得看主人……”“人家,人家不是想把你演的惟妙惟肖么。”“啪!”“我让你惟妙惟肖!”“呜呜呜,终究是错付了,终究是我一个人扛下了所有……”千面禽兽脸上青一块肿一块的小声嘟囔。“闭嘴!”片刻后。“哦……对了,你想查的事情,我倒是碰巧查到了一点,你要不要听。”“说!”“那你求求我?”千面禽兽又露出了一个贱贱的表情。“嗯?”萧宁死亡目光威胁。“啊!好好好!近日的琼州边境,确实出现了大军调动的迹象。这次的大军里,出现了很多当年追随琼北王的旧部之后。”“而且,已经拿到了确切证据。集结了大军的,是当今的琼北王,刘温良!”千面禽兽道。“那下燕那边,可有什么异动?”“有。”千面禽兽点头。“不出意外的话,这刘温良应该可以确定了,就是个内奸。因此,这次琼州边境的屯兵,是下燕和琼北王旧部的联军!”“刘温良从小就是人中龙凤,中了数次科举却不得仕途。其如今,已经要到了灯灭油尽的年纪。”“如此才学之人,一生要想有所建树却最终碌碌无为。最后的时间,想要做点大事,倒也说得过去。”“嗯。”萧宁闻言点了点头,目光闪烁。“琼北王,刘温良。”翌日。黄昏。趁着即将到来的夜色,卫轻歌身轻如燕,一番飞檐走壁,来到了衙门客栈。却听客栈内,上次就觉得有些熟悉的声音,再次传来。嗯?这个声音,到底是谁啊?为何会如此熟悉啊! 第138章 天机山关系户 卫轻歌今日来寻萧宁,其实并无要事。只是因为昨日,萧宁曾与自己说过,让自己有时间前来寻他。对于昨日之事,当时姐夫说的时候,她并未多想。事后来衙门客栈时,她才开始有了些许不解。当时自己说的,可是天机山之事啊。这件事,就算今天来寻姐夫,又能如何嘛!轻盈的落在了那屋顶之上,听着这房内传出的声音。卫轻歌还是先找了一处隐秘的地方,静静等待。姐夫有客人,也不知道需不需要自己避嫌。所以,自己还是稍等一会的好。只是,这熟悉的说话声……伴随着这屋内的声音不断传出,卫轻歌愈发的觉得耳熟。于是,她又换了一个位置。找寻了一处可以透过缝隙,观察到房内动静的位置。此时。客房内。小白兔南宫拓双手捧着茶杯,脸上带着满足的笑意,边喝茶边道:“萧兄,这次无论如何,你可都要让我带一首你的格律回去啊。”“你都欠老山主多少首格律了?此次下山,老山主可是刻意嘱咐了我的。说如果拿不到诗,就不让我回去了。”萧宁听了这话,不由得在心中腹诽。这老山主是真狗啊。知道自己不会为难乖巧听话的小白兔,所以让他出面……压榨自己本就不多可以文抄公的诗词。“放心,那是自然。”萧宁摆了摆手,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此时。那屋顶之上。卫轻歌看着这一幕,早就看呆了。这?这是什么情况啊?她狠狠地揉了揉自己的眼睛,满目的不可思议。自己这没有看错吧!此时姐夫的客人竟然是,天机山少山主南宫拓?!不是吧!姐夫竟然,还认识天机山的人?甚至,还是天机山的少山主?未来天机山的话事人?真的假的啊!卫轻歌压制住满心的震撼和疑惑,继续打量。他们好像在说什么写诗?还说是老山主要的?天机山老山主,那可是个神秘的存在。其最为人称道之事,共有三者。一是那推论之准确,二是武学之精湛,三则是乃格律之高绝。据说,这老山主在十年前,一直都未曾有过格律之作。直到十年前,偶然兴起。在那之后,老山主就会偶有佳作,且作作上乘,成为了佳话美谈。现如今,盯着这眼下的场景,卫轻歌觉得自己似乎撞破了什么,惊天秘闻。难道说?老山主的诗作都是假的,根本就不是他自己写出来的?只不过,这少山主为什么会跟姐夫来要诗作啊?!总不能!卫轻歌的心中,其实已然有了答案。但是,她是真的不敢相信,甚至连想都不敢往那个方面想啊。姐夫哪里是什么,会写诗的人啊?胡思乱想间。就听房内,姐夫的声音再次传来。“诗作自然是有的,只是,上次我说过的,让那老头住简陋房子的事情,他做了没有啊?”萧宁露出了一个略显阴险的表情,大有一副看戏的样子。“事关诗作,老山主自然是听了的。在上次萧兄去信之后,老山主就搬出了自己的宅院。”“在一处焦岛之上,重新弄了一处极其简陋的院落住了下来。如今已经住了一年有余了。”“期间,我去看过一次。那时候正值炎炎夏日,老山主热得满头大汗,身上满是蚊虫叮咬的红包。”“但是,他硬是一声不吭,就在那住着。时至今日,老山主还在那里受难呢。”小白兔从来不撒谎。听了这形容,萧宁直接笑出了声。老山主那家伙,从十年前骗走了自己的一首诗后,时不时就骗自己的诗。有事没事还喜欢坑自己。这次,终于是狠狠地让他个老头子,也难受一次,算是礼尚往来了。卫轻歌在房顶上听得直皱眉。不是吧。怪不得老山主天天住那么简陋的院子,天机山上不少弟子,都因此称赞老山主的高风亮节。可谁曾想?背后的原因竟然是如此!卫轻歌只觉得,自己眼中的滤镜碎了!“只是不知,萧兄你这是何意啊?让老山主行此作为,和这诗作可有关系?”“那是自然与诗作有关了”“可是,为啥我觉得,你就是想让老山主过的苦一些呢?”“年纪轻轻的,瞎猜什么呢?听着!现在,我说,你写。”萧宁抿了抿嘴,喝了口茶,清了清嗓子,道:“陋室铭!山不在高,有仙则名!水不在深,有龙则灵……”就这么转眼的功夫,一篇萧宁为老山主量身定做的改良版陋室铭,已经跃然纸上。“好诗!好诗啊!”那小白兔一边写,一边称赞。眉眼之中满是钦佩之意。这就是他最佩服萧兄的地方了。要他说,萧兄的文采,绝对是这亘古第一人啊!???!!!卫轻歌静静的看着这一幕。看着轻描淡写间,就即兴赋诗一首的姐夫,以及那双手鼓掌宛若傻瓜一般的少山主南宫拓。卫轻歌惊呼:这少山主刚刚看起来还挺正常的,怎么突然间就宛若痴呆了啊。谁能想到……天机山的堂堂少山主,在姐夫面前,竟然是这么一副模样……自此。继老山主之后,这少山主的滤镜,再次破碎。嗯?等等。直到此刻,卫轻歌才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姐夫与这天机山之间的关系!姐夫给那老山主写诗,还出口就是老头。这少山主在其面前,就如同一个傻子。如此推测的话,姐夫跟这天机山之间的关系,必然是非比寻常的啊。不由得,卫轻歌再次联想到了,自己在天机山受到的那些,比其他人要优厚不少的待遇。一时之间,明白了,全部明白了。怪不得,天机山会收自己为弟子。怪不得,天机山会如此优待自己。如今看来,这些怕不都是因为,姐夫在暗中运作的啊。得亏自己之前,还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以为姐夫对自己的和善,是因为看中了自己天机山弟子的身份。如今一看,人家有和老山主、少山主的这层关系。自己一个小破弟子,算什么啊?卫轻歌心中,彻底通透了。对于眼下的姐夫,那自然是更加的钦佩,甚至都称得上是仰慕了。谁能想到,自己印象里一向纨绔的姐夫,竟然是这等人物啊!这下,她也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姐夫今夜让自己前来了。当时,姐夫让自己暂时不要回天机山了,自己还以为他是个外行人,什么都不懂。不知道天机山的规矩森严。呵……自己到底是低估了姐夫啊,还是高估了天机山啊。就姐夫这关系,天机山还有规矩么?想到这,卫轻歌心中突然觉得,有点飘了!我姐夫可是萧宁哎!跟老山主打成一片的,少山主在他面前,都宛若一个傻子!不由得,卫轻歌环抱着手臂,高傲的昂着头,头顶之上出现了一个方框。方框里。自己在天机山大摇大摆,如入无人之境,见人就高喊:“我姐夫是萧宁!”对此。以往的那些师尊啊,师兄之类的,纷纷跪地:“恭迎轻歌师妹回山!”“嘿嘿嘿嘿嘿嘿嘿,嘎嘎嘎嘎嘎嘎……”卫轻歌一翻傻笑,头都快笑掉了。呵!我姐夫是萧宁,天机山的门规算什么东西!这次,老子就是不走了。就是要在这琼州住下来!“碰~~~”直到。一颗果壳砸到了她的脑瓜子上,卫轻歌才从幻想中回过了神来。只见。这会。屋子下面,萧宁正和南宫拓一起,用那看傻子的眼光看着她。“来了就进来啊,在屋顶做什么呢?也不知道,是跟谁学的,这没事就喜欢在屋顶偷窥。”“怎么?这是你天机山的师兄,你不进来拜见一下,还避嫌啊,快点下来……”“师兄。”卫轻歌被一番训斥,连连翻身而下。加上萧宁随意的几句话,卫轻歌只觉得,自己跟少山主的关系,好像就近了许多许多。现在的自己,好像也能算得上是什么,关系户了吧。不由得,卫轻歌只觉得,姐夫这也太厉害了吧。要知道,少山主在那天机山之上,那就宛若空中的云彩,天上的寒月。犹如霁月清风,冷淡的很。平日里,很少有弟子可以与其亲近……可现在。对方时不时还给自己泡杯茶,这什么待遇啊!一番商谈,将接下来卫轻歌留在琼州的事情,三两句下了定论,小白兔答应,会回去帮忙带话后。卫轻歌终于是想到了一个,从知晓了姐夫的不同寻常开始,自己就一直疑惑的问题。“姐夫,我有一事不解……”卫轻歌将茶杯放于桌上,问出了自己心中的疑惑。“以往,我不了解姐夫的底细,如今清楚了这些,心中的疑惑不由得愈发强烈了。”卫轻歌还想说什么,萧宁已经一副懂了的样子,将其打断了。“你是想问,既然我有如此武学,还有如此势力,为何还要与你姐姐和离吧。”“正是。”卫轻歌狠狠地点了点头。就从目前的情况看,姐夫一直在暗中保护姐姐,两人情义还在,完全没有必要和离啊。就算说是为了保护姐姐,不让其卷入党争的漩涡,这也太牵强了点吧。姐夫在琼州有如此势力,在京城想必也有一定部署才对。这等情况下,就算要保护姐姐,又何须和离呢?“那是因为,我们天机山!”这时。小白兔淡淡的开口了。“这是来自于当初,老山主的一个论断。称三年内,若挽儿姑娘跟随萧兄入京,将有性命之忧。”“若是挽儿不入京,这性命之忧,或许将落在萧兄身上!”嗯?这!卫轻歌还从来没有听过这等秘闻,闻言整个人都不由张大了嘴巴。整个人的心,都跟着颤了一下!所以!姐夫做的这等背尽骂名的事情背后,竟然是这等,在用自己之命,保护姐姐?!“这等抉择,为世人所不解,萧兄背负了无尽骂名。因此,萧兄无愧于大丈夫之名。”小白兔再度露出了一个崇拜的目光。看上去,简直就是萧宁的小迷弟一枚。“可是?为什么会有这等劫难呢?”卫轻歌还是不解。“这一切,就无从而知了。这些事老山主的论断,只有老山主知道答案。”“只不过,老山主称,其不能影响凡尘皇权之中的因果。此次给出论断,已经是开了先例。”“至于其他的,老山主是无论如何,都不肯再多说半句了。”南宫拓闻言,不由得目光微亮,甚至有几分邀功请赏的韵味,开口道:“萧兄,我目前还是天机山的少山主,身处红尘,还没有传承师尊衣钵,与你谈论一下此事,倒是无妨。”“不过,关于这里面的具体密辛,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是通过目前掌握的消息,给萧兄一个猜测。”别看小白兔看起来呆,他还是有真才实学在身上的。不然,这天机山的少山主之位,也轮不到他。“速讲。”“这件事,应当是跟那穆起章有关,这一点,根据当年老山主的论断,就不难猜出。至于,这劫难的来源究竟是什么,我觉得,是跟血咒有关。”“在大尧建国之前,前国的皇室,曾掌握了一门,类似于儒修们语力的修行方式,不知萧兄可曾有耳闻?”“据说,穆起章曾经在打仗时,发现了前朝皇室的一处藏宝地。因此,我怀疑,这所谓劫难,可能与此有联系。”“当然了,具体的我就不知情了。”南宫拓最终,归根结底,只是给萧宁提供了一个情报。前朝皇室的血咒?这一点,萧宁倒是有所了解。这是一类,利用自身之血,去诅咒目标的方式,有点像扎小人之类的巫邪手段。至于有没有效果,就不清楚了。毕竟,这等高武的世界之上,自己对于武学的了解,依旧还是有限的。与此同时。琼州戍边营。“将军,我可听闻,这新皇上任之后,不听益言,生性残暴。您确定了么?一定要去面见他么?”一参军模样的青年,问道。“我与青时毕竟是兄弟,他是青时的姐夫,就是我的姐夫。无论如何,这件事,我必须去汇报给他。”“更何况,青时的姐姐,如今也在琼州。实在不行,我就去找她帮忙引见。”“这毕竟是关系到那新皇之事,其总不能怪罪吧。更何况,这二人刚刚和离,青时的姐姐好像还有余情未了。”“我们给他们创造一个会面的机会,说不定还能让他们死灰复燃,倒也不失为一件好事啊。”那将军目光深邃,道。 第139章 琼州险境!荒唐至极的新皇! 夜幕之下。风尘弥漫。阵阵硝烟起。花元觉与参军邓啸,站在戍边营前的峰堡之上,凝望着下燕边境的大军,目光凝重。花元觉,琼州戍边营主将。他与卫青时相识于军营,曾同生共死,报效大尧。之后,二人结为了异姓兄弟,感情深厚。如今,花元觉的面前,出现了一个大难题。琼州的边境之危!琼州戍边营,原本就是为了防范这下燕而设立的。一直以来,他们都在紧盯着下燕国内的动静。近几个月来。下燕国内山火再起,国内的难民无处安置,情形和当年如出一辙,花元觉敏锐的嗅到了战争的味道。果然。这没多久的功夫,下燕就集结好了军队,准备朝着琼州开拔了。对于下燕的动静,花元觉从来不觉得吃惊,一切都在预料之中。此次真正觉得意外的,是城内的奸细!琼北王,刘温良!一个世代不曾造反,一辈子数次中科举被拒,依旧不改初心的全才。在生命的最后时刻,竟然反了!甚至还是勾连异族,进犯同胞!目前,城外有下燕军,城内还有刘温良作为内应,也不知道其在城内,又留了多少后手。琼州的局势,迫在眉睫!“将军,您去面见那新皇可以,只是,找卫将军的姐姐引见,会不会有点不太合适。”“他们二人已经和离,您尽管出发点是好的,可目前您摸不清楚这新皇的意思,一旦触了他的眉头,让其迁怒于卫家,那可就有点得不偿失了。”参军邓啸听了花元觉的话,劝说道。“你说的,倒也有几分道理。可是,不管怎么说,这次的情况,我必须去汇报给那新皇。”“于私,我与青时兄弟相交,这新皇与我来说,是长辈。于公,其是大尧天子,我等自当效忠。无论如何,这都是我应尽之责。”“至于你所说的疑虑,我们至多不去拜访卫府就是。”花元觉道。“您说的这些,我都明白。只是那新皇的为人,朝中可是颇有微词。”“如今琼州城内情况不明,刘温良在城内留了多少后手我们不得而知,本次前去,本就危险重重!”“咱们冒死前去事小,就怕您这次去了,还会费力不讨好啊!”邓啸一脸的犹豫和担忧。有关于新皇的事迹,他们也都听说了。这新皇登基之前就纨绔不堪,胸无谋略,登基之后更甚。他觉得,冒险进城提前将危险告知新皇无妨,但就怕,这新皇不好打交道啊。“我等为后辈,为人臣,只管尽忠即可。至于后果,何须考虑。”“更何况,这次我等若不去汇报,如今琼州城内城防难言,城内守军又调了不少前去夷州。”“刘温良运筹帷幄,下燕军精锐尽出。不快速做出应对,琼州沦陷就在眼前,这新皇怕是要成下燕的阶下囚!”在这琼州边上镇守了这么多年了,对于如今琼州的形势,他还是了解的。琼州城内看似风光,实则那贺泰铭等人抱团取暖,身后似乎还有某只巨手运筹。可以说,这琼州城的内政,早就已经脱离了大尧国的掌控。加上那琼北王刘温良这个内奸,准备去琼州进犯。如今,那置身城中的新皇,形势岌岌可危。琼州城的安危,同样迫在眉睫。至于花元觉为何,要直接将消息汇报给萧宁。实在是这琼州知府,让他觉得无法信任。这新皇是卫青时的姐夫,就算双方和离,自己对其还是要格外照顾的啊。“看着下燕军的动静,战争应该是快了。我们必须将目前的形势,一一告知新皇。”“此事宜早不宜迟,你我现在就动身,前往琼州!”“哎,好吧。”邓啸无奈的叹了口气。总之。对于这新皇的品行,他是真心的不怎么看好。翌日。正午时分。花元觉和邓啸,一路风尘,终于是拍马赶到了那衙门客栈。在来到客栈后。那二人说明来意,称有要事,要直接面见圣上。可谁曾想!都还没有走进门呢,就被那看门的守卫,来了当头一棒。“圣上在客栈内不理政事,二位将军若有事禀报,可去寻樊将军!”樊将军,自然是指樊兵武。自从来到琼州以来,萧宁在衙门客栈的情况,基本就是这般,消息途径早就被樊兵武抓在手中。一般有什么事情,基本都是樊兵武和贺泰铭等人解决。事情根本就不会对萧宁汇报。唯一的一次,无非也就是那樊兵武刻意试探萧宁时,让卫轻歌面见了一次萧宁。“本将之要事,事关圣上。他樊兵武算什么东西?也敢替陛下决断?”花元觉是个粗人,脾气又大。武将们醒来耿直忠诚。一听这守门的小厮都如此嚣张,顿时气不打一处来。一旁的邓啸闻言,当下就更是觉得,这新皇有些靠不住。就看这目前的情况,这新皇妥妥的已经被人架空了啊。这是何等的窝囊和憋屈啊,简直就是个废物啊。邓啸心中暗道。门内的樊兵武听到了动静,连连迎了出来。这二人的衣着军装,风尘仆仆,称从戍边营而来,自称本将。不出意外的话,想来这是那戍边营的花元觉和邓啸二人。樊兵武在心中分析着二人的身份。在出征前,老师曾经说过,戍边营内都是大尧的忠义之士。对他们,能拉拢就拉拢。无法拉拢,也不可打压。想到老师的叮嘱,樊兵武走出门来,连连对着二人拱手作揖。“小厮不懂事,让二人见笑了。二位想要面见圣上是吧,请随我来。”“那就多谢了。只是,此事仅我一人汇报即可。邓啸,你留在外面吧。”花元觉显得有些警觉的盯着樊兵武,继而对那邓啸使了个颜色。邓啸立刻会意。如今,琼州城内至少有贺泰铭和刘温良两股势力,极其不太平,堪称是龙潭虎穴。这樊兵武师从穆起章,具体底细,二人也不清楚。因此。花元觉此举,实则是为了留一后手。他担心这樊兵武行事有诈,自己进去,让邓啸留在外面。两个鸡蛋装进两个篮子里,到时候也不至于被人一锅端了。“你我此次入城,分开行事。若是我有什么危险,你即刻返回戍边营,固守峰堡。”“没有我的命令和旨意,你们只需固守营地,切莫轻举妄动。”“只要我能见到圣上,到时候琼州事发,就算城池沦陷,也定能保其周全。”“那,我等戍边人,就眼睁睁的看着下燕进犯么?”“就算是下燕进犯,此次下燕举全国之力,戍边营也不是对手。圣上不下令发兵,没有其他军队驰援,我等根本没有办法阻挡下燕,只能是送死。”“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我的话,你一定要记住。”邓啸想到来时,花元觉交代过的话。盯着花元觉进了客栈,自己则留在了外面。紧接着。在看着二人渐行渐远后,邓啸更是悄悄溜走,又找到了一处墙壁不算高的地方,向里面探查了一番。最终确定了这新皇所在的客房位置,便找到了一处隐秘地,悄悄侧耳偷听了起来,屋内的对话。这会。将军似乎刚刚面见了新皇,正在见礼。邓啸竖起耳朵,尽可能的偷听着里面的对话。“在下,花元觉,乃卫家卫青时的结拜兄弟。”将军很是恭敬,道。“卫青时?”萧宁重复了一下这三字,那个小小年纪,已经勇冠三军的小子,不由得在脑海之中浮现。花元觉,卫青时的结拜兄弟,萧宁同样有所耳闻。这二人,那可都堪称是少年英雄啊。不过,这会的他,却是没有表达出半点欣赏之意,反正话锋一转:“怎么?将军此来,是为了跟我攀关系么?”对于萧宁的口碑,邓啸早就清楚。但他依旧没有想到,这新皇闻言之后,第一句不是让人起身,而是直接出言讥讽。这品行,可比他预料中的,更让人无奈。单膝跪在地上的花元觉,只觉得心中,略微寒凉。尽管来时,就已经知晓这新皇的品行一言难尽。可这面对这等事情时,还是会觉得一阵失望。自己为了他的安危,冒死前来报信。换来的,却是一句想要攀关系?!这是何等的侮辱人啊?“实话告诉你,我与那卫家卫氏已经和离。如果,你是想靠着那卫家兄妹的这层关系,来我这里寻求什么,那你就别想了。”那新皇摆弄着茶杯,从头至尾都没有正眼看花元觉一眼。花元觉听着这话,满心悲愤。这新皇,还真如传闻所言,心胸狭隘啊。他深深吸了口气,咬了咬牙,继续道:“末将此来,并非为了前程。只是为了汇报,有关于这琼州城迫在眉睫的危难事端!”这会。花元觉已经没了和这新皇多言的心思,只想尽快的将话讲完。至于接下来,对方究竟是相信自己,愿意下旨守城,与自己合兵一处,讨伐下燕逆贼。还是无动于衷。自己都已经仁至义尽了。当然了。尽管心中悲愤,但为臣者,哪怕有一丝微末的机会,自己依旧自当尽忠,鼎力直言!“哦?危难事端?”那新皇依旧一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缓缓道:“细细说来。”“末将近日戍边,发现那下燕有大军调动迹象!如今,下燕国的敌军,已经来到了琼州边境。”“同时,末将几番探查后,还发现了那下燕军中,有我朝军方的影子!”花元觉顿了顿:“是那曾经琼北王的旧部,不出意外的话,此次敌军,怕是城内琼北王刘温良的人,与那下燕的联军!”“因此,还望陛下下旨,立刻调附近的范州军或泽田军驰援。不然,此时琼州城内有刘温良作为内应,城外下燕军精锐尽出。”“城内守军又有大半,被调往夷州驰援。一旦兵临城下,琼州恐有失守之险!”他一口气,将目前琼州的局势,内忧外患,统统汇报完毕。此等急迫的情况,想来任谁听了,都会有所动作吧。可是。花元觉还是低估了眼前,这新皇的昏庸。只见。在听了这话之后,那新皇当即就皱起了眉头,道:“你说什么?下燕军?开什么玩笑!据我所知,下燕军国内近日,频繁发生山火。他们连自己都自顾不暇了,还有空来进犯我们?”“至于你说的刘温良,朕与他曾在酒楼,有过几次交谈。对方风花雪月,喜欢听曲问戏寻佳偶,是个妙人,更是朕的好友。”“更何况,对方这一生如此波折,却不曾对朝廷有过任何怨言,你说他是奸细,要造反?”“呵,他要是造反,需要等到现在么?你之所言,实在是一派胡言!”眼前的新皇,一手将茶杯砸在了地上,怒气冲冲。邓啸听到这话,瞳孔之内满是火光。自己说什么来的?就这皇帝,哪值得冒死回来报信啊!花元觉想过,这皇帝或许昏庸了些。但他真的没有料到,对方会如此昏庸无端。就算是个昏庸之辈,听了这话总要调查一番,再下结论吧!可他,就仅凭着自己心中的直觉,凭着那所谓跟刘温良的关系,就这么武断的下定论了?更有甚者。只见那新皇说完,目光微转,又道:“俗话说得好,人嘛,大多无利不起早。倒是你啊,如果没有目的,怎么会闲着没事来这琼州找朕汇报呢?”“你刚刚提到了范州军,据我所知,那卫青时就是那范州军的将领吧!”“想必,你这次前来,无非是那卫青时觉得我与卫氏和离,心中有怨气。所以才想拉拢你,一起造反吧!”???疯了!真的疯了!花元觉打量着眼前的新皇,彻底无语了。荒唐至极。这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有这样的脑回路,才能说出这等话啊!“呵,不说话了?看来,是被我说中了。”说完这些,那新皇还一副洋洋自得的样子。“既然来了,你这次就先别走了,等朕调查清楚,给你定罪!”一句话。花元觉,彻底心死了。屋外。那樊兵武听着屋内的对话,整个人脸上的不屑之色,愈发浓郁了。呵?就这新皇,这辈子怕是都成不了大器了啊。这等人,自己和老师猜忌他,都是抬举了他了。他如此行事正好,不会打破了琼州的节奏!带着不屑的笑意,樊兵武悄然离去。屋内。感受着两道悄然离去的气息,萧宁走到桌边,重新沏上了一壶热茶。终于,走了啊。 第140章 鸿门宴 客栈外。听着那屋内传出的声音,邓啸的瞳孔中,甚至都可以喷出火焰了!尽管没有听全,但关键信息,他基本上都听完了。好了。现在看来,将军一时半会,怕是回不去了。邓啸皱着眉头,快步离开了这是非之地。戍边营的兄弟们,现在群龙无首,自己必须回去组织大局。至于下燕人的进攻,管他们呢!这样的皇帝,实在是不值得守护。花将军有自保之能,自己无需担心。按照之前花元觉的吩咐,邓啸饭都没来得及吃上一口,就“吨吨吨”喝了口水,便返回了戍边营。客栈内。“哗啦~~~~”温热的茶水冒着热气,倒入杯中。萧宁的动作不紧不慢,将水倒好,继而目光落在了眼前人身上。“花将军,不如,喝杯茶?”待到那樊兵武的脚步声渐行渐远,再无动静,萧宁开口道。喝茶?这?什么意思?花元觉打量了一眼眼前的皇帝,觉得有些摸不着头脑。就在刚刚,这皇帝还气势汹汹的,说什么要调查清楚,给自己治罪,还在怀疑自己造反呢。这咋突然,就要请自己喝茶了?这不符合他的办事风格吧。难不成!花元觉顿时想到了一个可能!这皇帝不会是干脆不打算调查了,想要直接下毒毒死自己吧!“花将军从戍边营远道而来,风尘仆仆,想必渴坏了吧。”有一说一。他确实有些渴。可面对萧宁递过来的茶杯,花元觉犹豫了。“放心,没毒。”见自己没有接茶,那皇帝将茶杯放回了原地,杯中的热茶还冒着滚滚热气。朦胧之中,那新皇背过了身去,眺望着屋外,道:“朕知道,你刚刚所言非虚,下燕军已经兵临城外,朕也知道,那琼北王刘温良,跟下燕之间,有些不清不楚的关系。”???!!!此话一出,那花元觉的眼睛顿时瞪大了。他目光怔怔的盯着眼前,这好像突然变了个人似的的皇帝。心中彻底不解了。对比一下刚刚,那皇帝的态度。如今这个皇帝,好像比刚刚顺眼太多了。“朕也知道,花将军一心为国,戍边有功,所提出的调范州军和泽田军过来,是再好不过的策略。”好家伙。听着这皇帝意味深长的话,花元觉心中惊呼。什么情况?你都清楚?你都清楚,你刚刚说那些话什么意思?这会的皇帝,看起来比刚刚精明了不止一点半点。就仿佛自己心中的蛔虫一般。自己心中刚有所疑问,他接下来的话就能完美解答自己的问题。这皇帝,难不成还会什么读心术?“我刚刚之所以如此,实则是因为隔墙有耳啊。花将军是青时的结拜义兄,于我算是晚辈,自然是信得过的。”看,又来了,读心术。“因此,这些事告知于你,倒也无妨。”这话说出,花元觉已经开始悟过来味来了。“陛下是指,那樊兵武?”“樊兵武,是穆起章的学生。”“所以,关于你所说的,如今琼州城的这些危机,花将军无需担心了,朕心中有数。”萧宁解释了一句,再未多言。这花元觉是聪明人,就这么一句话足矣。好好好!都说,这京城水深,京城漩涡内的争端,都不需要武力,就足以置人于死地。如今一看还真是名不虚传啊,这里根本就没有简单的人啊。“既然陛下知晓,不知道准备作何策略呢?在入城时,我特意查看了琼州的城防、排兵等,目前根本看不出任何针对下燕进军的准备和部署啊。”花元觉依旧觉得有些不明所以。“这件事情,无需我们担忧,会有人考虑的。我们只需要,静观其变即可。”萧宁将茶水的水喝干,又递给了花元觉一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谢陛下。”这下,花元觉也敢接水了。接过杯子,吨吨吨就是一顿造。“只是,接下来,你怕是不能回戍边营了。我刚刚已经那么说了,现在就让你回去,怕是会惹人怀疑。”“你一时半会不回去,戍边营那边不会有动作吧。”“不会。”花元觉将自己来之前的策略,对萧宁完完整整叙述了一遍。“如此甚好啊,这样就不需要再专门给戍边营送一遍信了。”看着萧宁的举动,花元觉总觉得,眼前的这皇帝,好像段位比自己高太多了。虽然看起来,他就身在这么一个小小的客栈里,两耳不闻窗外事。可似乎他的心中,对一切都了如指掌。真就是足不出户,已知天下。“啊,陛下的意思是,下燕军前来,不需要我戍边营有任何行动?”“是啊,朕不是说了,这件事情,自有其他人关注。你的戍边营出手,说不定会坏了他们的计划。”萧宁意有所指的一笑。听得花元觉云里雾里的。“好了,没有其他事情的话,花将军就先在客栈住下吧。等下燕军兵临城下,证明了你刚刚所言属实,你就可以回去了。”“是!”花元觉拱手抱拳,行礼道。“陛下,末将还有一事,想帮义弟青时问一句……”“你是想问我与其姐姐和离之事吧,此事另有隐情,不是简简单单就能说清楚的。”“总之,今日之事,切莫对那青时提起。青时与其姐一心,此事一旦让他知道,就相当于其姐知道了。”“到时候,一旦其姐怀疑,怕是会坏了事情。”萧宁解释了几句。花元觉听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件事情不好说清楚,但也绝对不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同时呢。这些事,还不能让青时他们知道。这事指的,应该是皇帝藏拙之事吧。毕竟,眼前这个似乎对一切都运筹帷幄的萧宁,跟传言里可没有半点吻合啊!不过。刚刚提到青时的姐姐时,这皇帝的眼神明显是温柔的。尽管不知道这和离之事背后究竟有什么内情,但很显然,这二人明显的余情未了啊。不由得。属月老的花元觉心中,那“帮皇帝和青时姐姐创造个见面机会”的思路,不由得再次活跃了起来。“陛下!有事禀报!”就在花元觉准备离开之际,门外一个太监,敲响了萧宁的房门,汇报道。“说。”“琼北王设宴有请!”“好,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萧宁摆了摆手,脸上的神色没有丝毫改变,打量着萧宁的神情,已经脸上满是凝重的花元觉,不由得心生钦佩。陛下的心境,还真是稳啊。无论发生什么事,他的脸上好像就没有显露出情绪。琼北王!刘温良!怕是这次下燕起事的主导者之一啊。这人在下燕军即将到达的时候有请,怕是没有安什么好心思啊。自己听了这消息,都觉得有点难搞。不去吧,怕打草惊蛇。去了,又担心对方有所埋伏。可陛下,脸上只有无尽的平静。“陛下,这……难不成您还打算去?”见萧宁无动作,花元觉很是担忧问道。“为什么不去呢?你是担心,这琼北王会设下埋伏?呵呵,放心吧,不会有什么事的。”萧宁淡淡一笑,道。“陛下,这事情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既然陛下想去,请陛下带上末将!”“末将在战场上历练了这么多年,一旦发生了事情,也好保护陛下周全。”花元觉皱着眉头,很是警觉。“你?你自然得去。”萧宁打量着对方,道:“琼北王有请,我让你这个诬告他的始作俑者留在客栈,而不是带你前去对峙,这可不符合我这昏庸之人的作风。”萧宁说着,云淡风轻的出了门,继而刻意大声喊了句:“把花将军也带上!他不是说琼北王打算谋反么?正巧,带他去和琼北王对峙一番!”见萧宁准备出门,太监们立刻活跃了起来。“备轿。”主事太监大喊一声,随着萧宁出门。花元觉跟在萧宁身后,一同前往,不由得一阵担心。琼北王刘温良!这次的宴请无论怎么看,都是妥妥的鸿门宴啊! 第141章 身已入黄土,心恰如少年! 琼北王刘温良!抛开此人造反的行为不讲,对于这个人,花元觉是佩服的。关于刘温良的故事,在琼州几乎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五中文状元,三中武状元!不但文采斐然,对于武学以及兵法谋略,同样造诣颇深。据说。当年青时的姐姐,卫清挽卫将军的琼州之战,对方还出谋献策过。如果只是说他的能力,花元觉是绝对认可的。也正因如此,现在对方谋反,花元觉才会如此担忧。这个人,那可绝对不简单啊。作为对手,定是个让人头疼的存在。琼北王所住的刘府,绝对是琼州最为显眼的府邸,无人能及。尽管当年,初代琼北王被流放至这等地带。但皇室为其建造的府邸,开垦的良田,赏赐的金银珠宝,那是绝对下了血本的。大约半个时辰的功夫。萧宁带着那花元觉,来到了刘府门前。刘府门前,还立着一根石柱,石柱之上有着大尧先皇的题字。入府。府内的侍女成群,莺莺燕燕。萧宁带着那花元觉,被一行人领着,来到了那刘温良设宴之处。萧宁在来到琼州之后,是见过这刘温良几次的。二人还曾一起在对饮,算得上是不务正业的“狐朋狗友”。平日里,刘温良永远是一身宽松的锦衣,全身上下腰牌、玉扳指应有尽有,风流好酒,富贵翩翩。说起话来,三句话不离美酒佳人。妥妥的就是老年萧宁的pLus版。可是。今天的刘温良,却是一反常态。衣着一身戎装,腰间还佩戴上了锋利的宝剑。来人将萧宁领过来后,就自行退下了。萧宁见此,对着那刘温良摆了摆手,道:“怎么了,琼北王今日这是,打算让哪里的姑娘,见识一下你的军中英姿啊?”萧宁流里流气的打趣道。看起来,颇有几分纨绔子弟的韵味。那刘温良呵呵笑了笑,眼底略过了一丝不易察觉的精光。继而,缓缓开口,道:“今日设宴,与往日不同,没有佳人作陪。陛下,请坐!”萧宁落座,刘温良斟酒。一时之间,场面尽管和以往不太相同,倒也显得其乐融融。花元觉一直警觉的站在萧宁身后,不敢有丝毫松懈。这刘温良今日的装扮,看起来就不同寻常。鬼知道,这厮想要干什么。带着这等紧张地情绪,花元觉只是站了一炷香的功夫,就已经觉得满身疲惫,手中都是汗渍了。终于。酒过三巡后。刘温良目光灼灼,眼神微转,似在追忆那如水流年:“陛下可知,在下的生平?”“哈哈,朕虽然不是琼州人,可琼北王五中文状元,三中武状元的壮举,自然还是听闻过的。”萧宁点了点头。“是的,五中文状元,三中武状元,听起来,是何等的荣耀!”刘温良叹了口气,将杯中美酒一饮而尽。“还记得,我第一次中状元时,那是何等的激动。心想着自己,终于可以做心中之事,行胸中宏愿!”“而当我最后一次中状元时,已经波澜不惊,心如死灰了。”“转转波折,悠悠华年,最终,我这等人啊,曾经八次中状元的人,竟然落了个碌碌无为,浑浑噩噩的暮年。”“几经辗转,再回首,如今也已经是两鬓斑白的年纪了。”一边说着,他一边站起了身子。萧宁是正午时分来的府上。在一番畅饮过后,如今太阳已经走到了地平线处。那是迟迟坠落的暮阳。刘温良盯着太阳,仿佛看见了如今的自己。阳光之下。他放下酒杯,缓缓开口:“那夜面郎君说,天生我材必有用!天生我材必有用!可是?我呢?我最终除了与这女人和酒杯为伴之外,还能有何用?”说着。他猛然转身,目光笔直的看向了萧宁!“所以,你不甘心,是么?”萧宁问。“不甘心?我又如何能甘心呐?”刘温良的声音,始终平静。“世人皆知我五中文首,三中武冠。每当他们听闻,我如今如同落山流水般的光景,无不叹息。”“可是,世间又有何人懂我?又有谁知道,尽管糊里糊涂这么多年,但我这颗心,就从未曾如那流水一般,从未从高山之巅坠落过!”“我身,已半入黄土,我心,仍恰如少年!世人不懂,又何妨?”刘温良说着,猛然抽出了腰间的宝剑,朝着萧宁笔直袭来! 第142章 摊牌局?这把高端局 在别人的印象中,这几年的刘温良,永远都是一副病殃殃的样子,像是随便一阵风都能将其吹倒。这等人,哪里还能拿得动剑啊!可是,这一刻的他,目光犀利,身轻如燕,早已看不出半点老年人之感。前一秒,他才有所动作。下一瞬,他已经杀到了萧宁身前。见到这一幕,花元觉整个人都惊了。在来到这刘府后,他的心就没有放下来过。他每分每秒,都在等待着刘温良可能出手为难萧宁的这一刻。可是,当刘温良动手时,他竟没有来得及做出反应!好一个老当益壮,不愧是当年的武状元啊。他急忙出手,然已经晚了。刘温良手中的利剑,已经笔直的朝着萧宁面堂而去。“陛下!”花元觉惊呼。却见。那皇帝的脸上,依旧是一如既往的平静,看不出任何的惊慌!不只是来不及反应,还是真的沉得住气。他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一直等到,那刘温良手中的利剑,来到自己面前的时分。萧宁整个人的身形,猛然腾空而起。仿若平地升仙,腾云驾雾般,笔直的朝后撤退,再缓缓落地。从始至终,那皇帝都是如此的平淡自然,不见丝毫慌乱。好轻功!花元觉见此,心中惊呼。他没有想到,这刘温良这把年纪了,竟然还能有这等身手!更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人尽皆知的皇帝,竟然会有如此武学在身。“好轻功!”一剑未中之后,那刘温良本应趁势追击,再来一剑。可是。他没有那么做。一剑逼退萧宁后,他收剑重回腰间。继而端起酒杯,一饮而尽,当了一波那花元觉的嘴替。“没想到,陛下还有这等轻功啊,倒是老夫眼拙了。”刘温良说了一句,瞳孔之中某些光芒逐渐充盈。表情更是缓和了不少,像是有什么心事,终于是放下了一般。“世间轻功,千奇百变。但是,依我之见,要属那千面禽兽的轻功最为上乘。”“而那大尧盗帅琼州月下回的轻功,同样有那千面禽兽的影子。”刘温良点到为止,未再多言。说完这些。他缓步向前,一步一步,最终走到了暮阳光辉洒落的木阶处。负手,凝望那暮阳。这一刻。那暮阳也不知,是感应到了什么,还是作何?总之,在这一刹那,那暮阳竟然再一次微微闪烁了一下,挥洒出了一抹极其耀眼的光亮。回光返照!这是暮阳的告别,更是其最后的追求、志向和倔强!“好了。老夫身在琼州,能有幸和陛下结识,此生足矣!”“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陛下,今日酒已进行,老夫很是畅快!咱们,退席吧!”刘温良说着,转过身,对着那皇帝深深跪地,行了一个很是标准的君臣之礼。紧接着。他又朝着那北方,帝都的方向,行了个大礼。退席。这无异于逐客令。萧宁闻言,对着刘温良点了点头,起身,声音突然增大:“既然如此,那就祝老将军,此酒席过后,此战,凯旋!”???花元觉在一旁看着这一幕,整个人都看傻了。我是谁?我在哪?这两人前一秒不是还在动刀兵么?怎么突然之间,又搞得这么沉闷了。而且。这刘温良不是要造反么?皇帝怎么还祝对方凯旋?什么意思啊?我祝叛臣打我自己凯旋?“哦?”刘温良听后,站起了身子,仰天哈哈大笑起来。“果然啊,老夫没有看错。人生得此知己,夫复何求啊?既然如此,不如咱们再饮最后三杯?”“那是自然,退席前的最后三杯酒,岂有不喝的道理?这三杯酒,你我不再是君臣,更没有什么不能言之语。”萧宁举杯。二人目光对视。“第一杯,敬潜龙!”一饮而尽。这次,刘温良明显郑重了起来。“老夫一生波折,境遇如梦。正是因为这等境遇,正因暮年这寻欢作乐的生涯,我觉得,我懂陛下!”刘温良话锋一转:“事实上,从我见到陛下的第一天起,就在陛下身上,看到了自己的影子!”“看到了陛下,那颗不甘沉于土泥的心,看无尽的野望!”此话一出。花元觉心中不由得紧张了起来。这刘温良的意思,明显是在说,陛下藏拙的事情,他一清二楚啊!陛下!暴露了?“至于那琼州月下回的身份,老夫许久之前,就在好奇其身份。我发现,他的轻功很是怪异,于是特意留意了一番。”“就在刚刚,在见识了陛下的身手后,老夫证明了这件事。陛下还真是深藏不露,英雄出少年啊!”“老夫世代居于琼州,多谢陛下!”啊?啥?琼州月下回?那大尧盗帅?说的是,皇帝萧宁?花元觉现在就觉得,越来越摸不清楚头脑了。这二人的对话什么情况啊?是加密过了么还是咋?“曾几何时,我最担忧的就是这大尧朝廷,最担忧的就是你萧氏皇室!”“先皇驾鹤西去,大尧内忧外患,乱象丛生。我根本,就看不到大尧的未来。而我刘氏一族存在的意义,就是守护大尧。”“亦或是说,守护皇室是萧氏的大尧!”“天下人都以为,老夫的暮年,一直在与杯盏佳人为伴,再无雄心?错!大错特错!”“早在先皇离世前,我就看到了未来大尧的乱象!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暗中观察着你们这些,有可能接手大尧基业的王爷们!”“无论是汝南王,淮北王,还是中山王等,其他五王,我都曾在暗中,不止一次的试探过他们。”“可惜,我深知,他们这些人,救不了未来内忧外患、风雨飘摇的大尧!直到,老夫第一次遇见了你!”“陛下这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一个从来不曾被老夫看在眼中的人物!”“最终,通过种种观察,我确定,陛下是唯一一个,有可能将大尧的基业,传承下去的人物!”“老夫深感,自己已经时日不多了。好在,在这最后时刻,我看见了萧氏的皇室延续下去的希望,看见了大尧的未来!”“如此,我也可以放心的下去见列祖列宗了。所以,我们的第一杯酒,敬潜龙!”花元觉在一旁静静的听着,瞳孔不断放大!刘温良是什么人物?可以说是大尧最有才华、最有谋略的人啊。他对萧宁,竟然是一番如此评价?!甚至觉得,他能做到其他五王无法做到的事情?在未来的大尧乱局中,力挽狂澜?眼前这皇帝,究竟何德何能啊?竟然能获得这刘温良的这等评价。还有,刘温良不是要造反么?现在这是什么情况?思索间。二人的第一杯酒已经结束。接着,第二杯酒寅始。就见这一次,那皇帝静静的举起了酒杯,目光深邃:“既然如此,第二杯酒,当敬老骥!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萧宁和刘温良,对饮而尽。很显然,这最后的三杯酒,是一波摊牌局。“事实上,早在望北楼那次,我就心生疑虑,那个书信一封,将古飞棠找来救险之人,究竟是谁?”“之后的琼州城瘟疫,我同样纳闷。究竟是何人,会提前一步,将那于世珍找来。”“他明明清楚贺鲁的一举一动,却不加以阻拦,而是暗中补救,我想不明白,这是为了什么?”“直到,我听到了下燕联军中,有刘温良的影子。终于,我明白了!”萧宁似乎意有所指。是的,萧宁思考了许久的那个幕后之人,如今他已经有了定论!正是眼前的这老者,刘温良!“不错。”刘温良的目光之中,露出了一抹欣赏之色。自己果然没有看错啊,眼前之人只是通过这么一点点线索,就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这是何等的心智啊。“这些事,的确是我做的!事情要从一年前说起,下燕的将领找到了我,邀我共举大事!”花元觉听到这,神情紧绷。下燕将领?这是要摊牌造反的事情了么?刘温良目光流转。“下燕将领,找我商议进攻琼州之事,邀我为内应。时候,我可在下燕国内封侯拜相!”“可是,他不知道,我们刘家的祖训,永世不反,永护大尧!”“我一生碌碌无为,又没有后人。若是没有机会,或许,我真的就要如此不甘心的,就此下了黄泉!”“或许,也正是因为对我这等生平的了解,他们才会觉得,我会是那个愿意叛国的人。”“我本已经打算好,就此碌碌无为赴黄泉。那一夜,我预感到,机会来了!”“按照计划,想要拿下琼州,我们需要消除的第一个绊脚石,就是那琼州知府以及三司!”“只有琼州乱了,我们才有机会,所以就有了望北楼的刺杀!”“可是,若是那古飞棠不来呢?那知府和三司,可就……”萧宁打断,问了一句。“呵呵,这琼州知府贺泰铭最近本就行事诡异,怕是在筹备兵变之事,三司更是他的心腹。”“所以,我本就没打算让他们活!毕竟,有我坐镇琼州还好。一旦我不在了,他们在琼州起事,可就无人可以镇压了啊。”“因此,我本想借万山平之手,为大尧除掉这琼州大患。再由古飞棠出手,除了万山平这个效力于下燕人的高手。”“但是,你出手了!时至今日,我都不明白,你为什么要出手?”“那贺泰铭等人一直在琼州运筹刀兵之事,对于未来的你,那是无尽的威胁!我除掉他们,对你来说更有利!”不得不说,刘温良的确算尽了一切。可是,他毕竟不是神仙。“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探寻,这四人的背后,究竟是什么人。”“只可惜,对方的行踪实在是太隐秘了,我一直都没有调查清楚。”“我出手的原因很简单。”萧宁笑了笑。“因为,他们的背后之人,是我。”???!!!这应该是刘温良今夜,瞳孔内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半晌。他才回过神来,直呼:“好!好!好!我早该想到的!你之所以救他们,是啊,我早该往这个方向考虑的!”“至于后来的琼州城瘟疫,同样是打算让那琼州城乱起来。这下燕国在城内有奸细,若是看不见城内乱象,他们是不会出兵的!”“你如此行事,是为了让下燕人出兵。同时,你还要维持这件事情,我们可以收场。”“因此,这次的瘟疫毒性并不强,那于世珍也提前来到了琼州城。”萧宁补充。那花元觉在一旁,则是渐渐地搞明白了这二人的对话。“是啊,我做这一切,就是为了让那下燕军出兵。如此,我们才能有机会,永除下燕后患!”“只是,现在还有唯一的一个问题,戍边营!”刘温良皱紧了眉头。“此次,若是下燕军直直入境,必败。我现在唯一怕的,就是戍边营会加以阻拦,如此一来,怕是会徒增伤亡啊!”“只可惜,我也不知道那戍边营究竟是谁的人,有没有被渗透,因此不敢轻举妄动。”花元觉闻言,彻底回过了神来。怪不得,萧宁要自己的戍边营不要有动作。说什么,担心自己会坏了别人的计划。原来根结在这里!原来,这刘温良也从来都不是要造反的那一个。一切都是假象!甚至,这一切,都还是刘温良为那下燕国的军队,挖好的陷阱!而自己若是加以阻拦,倒是会影响计划。那么说?那下燕联军,怕不是要内斗?这么一看,这新皇也太恐怖了点吧。他竟然还要高过刘温良一层,早早地看破了这一切,甚至,还顺水推舟,帮了那刘温良一把!不得不说,这一盘棋有点烧脑,高端局啊!只是,这皇帝的脑子,真的是肉长的么?这心计也太恐怖了点吧!“那个,那个……”花元觉听了那刘温良的担忧,连连想要解释。萧宁轻笑,帮其开口,解释道:“这位是戍边营主将,花元觉将军。此次下燕叛军入境,他们不会有任何动作。”“我不知道你此次,究竟是打算用何等手段消灭那下燕叛军。但通过你的行军路线,我知道,你是不打算让那戍边营参战的。”“而您的目的,则是放那下燕军引入琼州境地。因此,我这也算是帮老将军一把吧。”什么?此话一出,那刘温良的面色,肉眼可见的呈现出了一抹惊喜。 第143章 高手过招,以命为饵,以躯为刃! 刘温良知道,眼前的萧宁心计不容小觑!但他没有想到,他不但能通过这点蛛丝马迹就看破自己安排,竟然还能帮自己一把。甚至,在都不清楚,自己是打算如何应对下燕叛军的情况下,就选择了无条件相信自己。不愧是自己看好的人物啊!“好!好!如此,甚好啊!老夫在这,先替将士们谢过陛下信任!”刘温良顿时一喜!太好了,戍边营会放那下燕军入境!如此一来,就不会让戍边营白白牺牲了!与此同时。琼州边境。那下燕和琼北王旧部的联军,已经越过了琼州的边境线,朝着琼州开拔。他们特意绕过了戍边营巡查疏漏的位置,一切,都进行的无比顺利!“不愧是琼北王安排的行军路线啊,竟然还真绕过了守备!甚好!甚好啊!”那下燕的将领啧啧赞叹了两句。只是,寒月之下,他的目光看向了身旁,那琼北王旧部的将领,脸色微寒,略显阴冷,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刘府内。今日的酒宴,安排在了刘府三层的赏月台之上。站在临高的位置,萧宁朝着下燕和琼州交界的方向眺望着。“只是,我有一点不解,你这么演戏,那下燕军就看不透么?难道,琼北王就不担心,万一那下燕军看透了你的计谋,将计就计?”“继而提前对联军中,你祖上的旧部出手?下燕军精锐尽出,我看过你旧部和下燕军的数量对比。”“都不足二十比一,一旦他们出手,你们断然不是对手,众军怕是只有死路一条。”萧宁提出了自己的疑虑,这也是他唯一担忧的。只是,之前尽管有此等疑虑,但他还是选择了相信这刘温良的战术。毕竟。退一万步讲,就算下燕军真的看破了刘温良的计划,此次行动失败,还有另外一路人马,会关心琼州的局势。倒也无需太过于担忧。萧宁语落,风声起。似乎,是这风声,将萧宁的话语,吹到了城外,印证了某些事情。说话间。那琼州边境。跨越了边境线的下燕军,在那领头将领的带领下,快速的朝着琼州开拔。“三!”“二!”一边走,那将领一边用那下燕的方言,数起了数字。他满面的寒光,在凄冷的月光下,显得有些狰狞。正在行军的下燕军士听讯,纷纷竖起了耳朵,悄然将手放在了腰间的弯刀柄上!“一!”“动手!”一声令下!下燕军全军齐动!一众下燕军顿时动作了起来,刀砍乱麻。瞬间对着身旁,那琼北王的旧部们出手了!那领头之人,更是一刀切下了那琼北王旧部领军之人的头颅,将其狠狠举起,继而一阵大笑:“哈哈哈哈,愚蠢的大尧人,你们以为,你们的诡计我们会看不出来?”“你们以为,你们假意合作,实则是想里应外合,杀我们一个措手不及,我们会不知道?大错特错!”“自从你们说什么,等那琼州城瘟疫爆发一周,等琼州变成死城时再出手,我们就已经有所防备了。”“你们不就是打算,用障眼法迷惑我们,让琼州城的人感染最容易治疗的瘟疫,作秀给我们看。”“之后,待到我们行军来到琼州时,琼州军力已经恢复,你们再里应外合,对我们包饺子么?愚蠢!”“如此低级的谋略,还想骗过我们?”“你们怕是不知道吧,我们要的就是这样一个局面!为了引我们上钩,就算你们感染了最容易治疗的瘟疫,甚至提前准备好治疗。”“城内依旧会乱上三两日吧!我们要的,就是这三两日的机会!”“哈哈哈哈,现在,你们乖乖地,去死吧!我们下燕的轻骑到达琼州,仅需两日!那,正是你们琼州城最疲软的时候!”那下燕将领大喊着,仿佛已经将胜利,握在了手中!就目前的情形来看,是的!因为,一切,都在他们的计划之中。他们从来就没有打算相信,一生未反的刘温良,在最后时刻会造反!他们要的,无非就是这个,琼州城混乱的这三两日的机会,打一个快攻!速战速决!一众琼北王旧部纷纷倒地,血染大地。下燕参军自然是知情者,在将这群大尧军士屠戮殆尽后,他仍有些疑惑的问道:“将军,末将还有一事不明!那琼州城如今是真的满城瘟疫了,探子们来报也没有任何异常。”“如果,刘温良是真的打算跟我们合作。我们这样,擅自杀了他的兵马,不会造成误会么?”那下燕将领名为托托,闻言后,只是轻轻一笑:“知道,你为什么只能做一个参军么?因为,你会把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你要记住,机会只有握在自己手中,才能称作是机会!”“事实上,我也不知道,那琼北王是否是真心地跟我们合作。但是,这些都不重要。”“因为,从一开始,他就是我们的棋子。无论他是否打算跟我们合作,我都打算在今夜杀死他的军士!”“只有这样,他们才没有算计我们的可能,我们的性命,才不会交到别人手中。只有这样,我们才能以一切全部掌握在自己手里。”“我们要的是胜利,至于那刘温良是否造反,重要么?”托托说着,拿着那弯刀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这是下燕国的习俗,类似于鼓励。“好了,今晚,有了这些两脚羊,让兄弟们开开荤!”“之后,我们将马不停蹄,直取琼州!”“打完这一仗,有了琼州,我们国家那数以万计,生存在苦难中的子民,就有了生存之本!”“有了如此宽广的疆土,我们再也不用担心时时可能爆发的山火!今生今世,能有此等建功立业,为国马革裹尸的机会,是我等的荣幸!”那妥妥说着,举起了一本羊皮书卷!“这上面,记载了你们每个人的名字!等到战争胜利,无论大家生死与否,你们都将是我下燕国的功臣”“此战过后,我等注定,名垂千古!”“直取琼州!名垂千古!”“直取琼州!名垂千古!”“直取琼州!名垂千古!”一众杀红眼的下燕军士,举着那闪着寒光的弯刀,声声震耳!他们猩红的眼睛里,是那无尽的战意和渴望!他们深信!此战过后,身后的同胞、妻儿,就能过上再也无需担惊受怕,年年可有有余粮的日子。为此为国,一切值得!沉重的脚步,踏过大尧军士的躯体!这是他们,最后的晚宴。……刘府。花元觉不管怎么说,也是个主将。萧宁的担心,他也能了解。正所谓,兵不厌诈。待到萧宁的这个问题提出,二人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刘温良的身上。刘温良点了点头。“是啊,你担心的,有道理。”“正如你所说,此次负责下燕战事的,是如今下燕国的名将托托,此前,他参与的所有战争,鲜有败绩。”“他手下的兵马,是下燕国最精锐的军队。而托托本人,更是个不择不扣的名将。”“只不过,无论那托托手下的精锐,再怎么能打。无论这次,他们出动了多少兵马!”刘温良缓缓踱步,来到了这堂前的正中。那里,挂着一幅大大的地图。刘温良盯着地图,浑浊的眼眸里,射出了一抹江光。“这一战,他们都注定到不了琼州城了!毕竟,这从琼州边境到城内,最快也需要两日的时间啊!”???花元觉听后,只觉得大受震撼。这战争都还没打,不知道这刘温良的自信,从何而来啊!“为何?”他纳闷的问了一句。萧宁则是,干脆继续当一个倾听者。毕竟,今夜,注定了刘温良才是这场大戏的主角。“原因很简单!因为,从一开始,我就是站在那托托会将计就计的角度,去考虑问题的!”“从一开始,我就没想过托托这等级别的将领会中计!甚至,我还必须让他将将计就计!”“人只会相信自己愿意相信的东西,若不让那托托看穿我的计谋,下燕又怎么会出动国本,背水一战呢?”“如今我所做的一切,都只为了一点,那就是让托托以为,他已经胜利在握,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中。”“继而,下燕国举国尽出,不留余力!”“而你们见过的那些,我祖上旧部的子孙们!”“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着,要活着回来!他们也注定,回不来了!”???这下。哪怕是萧宁,都开始觉得有些惊讶了。刘温良顿了顿,继续道:“下燕军有个习惯,也不知是为了震慑敌军,还是因为下燕国本就粮草匮乏。总之,他们一直有着吃战俘、吃敌军尸首的习惯。”“所以,那些将士们,从一开始,就是下燕人口中的两脚羊。他们,从一开始就是自愿前去,他们早就交代好了后事!”终于。这话一出,那花元觉破防了。不得不说,这一波棋,下的实在是有点狠!“所以,你一开始就已经舍弃了他们的性命?”“成大事者,不拘小节!我们此次若能胜利,将会换来琼州边境永久的太平!”“下燕此战举国尽出,若败,从今以后,这神川大陆的地图上,就再也不会见到下燕国的踪迹!”“兴许,这些对我们死去的将士来说有点残忍。但你们能说,这一切不值得么?”“行一时为人诟病之事,建千古之功业,造福万世之子民。此当大丈夫之举!”“我认为,这一切值得!我相信,他们作词抉择,是因为他们同样认为,这一切,值得!”刘温良目视着琼州的方向。不出意外的话,如今,那些将士们已经先一步,去见先祖们了吧!“可是,我还是不理解,牺牲他们,怎么就能确保,这下燕国的精锐兵败呢?”花元觉已经彻底变成了好奇宝宝。这天花板级别的高端局,根本不是他能想象的。“呵呵,有件事情陛下知道,就是于世珍是我请来的。但是,陛下可能不知道,我跟那于世珍,其实是故交!”“我们在许久之前,就已经相识了!”“因为此次战事,我琼州城闹得满城风雨,百姓们身染瘟疫。这等瘟疫蔓延的滋味,又怎么能不让那下燕国人感受一下呢?”“事实上,几年前,于世珍在琼州调制出了一等,人死亡后才开始发病传播的瘟疫。这一切,跟琼州城的一种独有瘟疫有些关系。”“没错,就是卫清挽姑娘之前染上的那等瘟疫,这等瘟疫,就是于世珍所调制瘟疫的变体”“事实上,从上战场的那一刻起,我大尧将士的身上,就已经携带了瘟疫。只是,瘟疫不死不发不传播罢了。”“可是,一旦他们成为了那所谓的两脚羊,一切,可想而知!”都说,医者仁心。以药伤人,绝非医者所谓。可是,这于世珍看起来,似乎一点都不讲究这些啊。看不出来,这厮竟然还有如此一面。想到那于世珍之前,自己跟其学医时,其在昌南王府畏首畏尾的样子,萧宁不由得有些意外。刘温良似乎看出了那萧宁的想法,淡淡一笑:“于神医是个医者不假,是神医也不假。但是,他是我大尧神医,这个称号的最前面前,是大尧!他,是我大尧国人!”萧宁点头。是啊!这个立场,他也不是不能理解。站在医者的角度,于世珍行此事,不妥。可若站在家国的角度,他是个英雄!只是。那日在卫府见到这厮时,他对这一切可真就是只字未提啊。就好像对于这城中的瘟疫,对于这一切都毫不了解。自己就是个局外人一般。哪怕自己问过他,为什么来琼州,他都糊弄了事。医者守其言!还真不是一句空话啊!花元觉在一旁,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只觉得整个人的世界观都跟着崩塌了。这?他们可是在用将士们的性命做饵,又以尸骨做兵刃啊。不得不说,真是高手过招啊! 第144章 剑指都城! 大尧国都,洛陵。相对于琼州,洛陵在这个时节,可谓是冰冻三尺的节气。临近除夕。尽管霜寒,却依旧挡不住帝都百姓的热情。洛陵城昨日的降雪方才停止,今夜那天上街上,已经又一次人满为患。醉梦轩内。身体一日强过一日的郭仪,第一次来到了这里。听说,那长孙家的闺女,有着大尧第一商才之名的长孙川,还有自己家的丫头,最近都和李家人打得火热。在这醉梦轩和新开的李记铺子间,来回奔波。郭仪是个心思通透之人,自从发现了萧宁的秘密后。渐渐地,很多事情,他心中的眉目愈发清晰了。不出意外的话,这李家背后站着的,应该是萧宁吧。郭仪坐在这醉梦轩的三层,心中暗自想着。曾几何时,自己还想着,如果可以将李家拉拢到萧宁的麾下,那就好了。可谁曾想,这一切都不需要自己多想,已经是现实了。今日他来醉梦轩,是有事而来。没多久,一个拿着酒葫芦走路飘飘然的老者,朝着他的方向走来,继而坐在了他的对面。圣师!王之山!同样,是如今萧宁党派下的重要角色。一开始,听到郭芷说就连王之山这老家伙,都跟着萧宁出动了,他是真的丝毫不敢相信啊。要知道,自从太上皇驾崩前,那祁国使者周游神川大陆,正值当打之年的他败了一仗躲到了香山书院后。那个曾经在大尧帝都门庭如柴上火的圣师,就再也不复往日荣光了。“圣师!”看见王之山,郭仪端端正正的行了个礼。对于这老家伙,郭仪是明白的。他永远都是两副心态。一副糊涂心态,一副清醒心态。也不知道如今,对方是以哪等心态在活。“郭大相,在进京前,老夫就听闻你大限将至,现在看倒是越来越健壮了。”王夫子意有所指。有关于郭仪的事情,他已经了解过了。据说,郭仪的身体好转,是萧宁去了一趟郭府后开始的。想不到,这小子还有一身医术在身。看来,当年将那于世珍被绑到昌南王府,还真没有白绑。萧宁这小子,还真是总能给人惊喜啊。医术,可加分啊。王夫子心中默默想着。“圣师说笑了。今日,郭某找圣师前来,实则是有些事情想要询问。”“你我两个老家伙了,但讲无妨!”王之山摆了摆手。“圣师知道,我与那老昌南王萧洛,情同手足。说句大不敬的话,您门下的劣徒萧宁,当今天子,对郭某来讲,郭某从小就将其视作己出。”“对于圣师,这些小辈们或许不了解当年旧事,不知道当年圣师是何其的耀眼。”“但我这个老家伙,可是当年太上皇还在时的亲历者,亦懂得圣师心中的高傲啊。”“因此,圣师自上次离京后,竟然再次出山,还是为了这劣徒。老夫实在是,有点怀疑圣师的真实用意啊。”郭仪的语气平静,但声音里却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气场。那王之山闻言,只是呵呵一笑,灌了口酒道:“人啊,贵在糊涂,可是,郭大相好像有点过于清醒了些。像我一样,将一切交给年轻人折腾,我们就做好老家伙该做的事,不好么?”“好是好,只是,自己的犊子,自己终究还是要护的啊。”郭仪没有丝毫退让的打算,甚至有些咄咄逼人的韵味。要知道!王之山是何许人也?真以为他圣师的称号,是凭空而来的?兴许,平日里的王之山,永远给人一种遭老头子的感觉。但郭仪明白,那永远都是他的一种伪装,是他糊涂心态下的生存方式罢了。正如他所说的,糊涂一些不好么?因此,有些事不是他不懂,也不是他想不透,而是他根本就不想去思考。至于他的心性!王之山当年是何等风华?那可真是在京城跺跺脚,大尧都跟着震动的人物,堪称是大尧最亮眼的星!当时,是多少党派心中的香饽饽啊?可是,他又心性纯良,从来不涉党争!他是先皇之父,高祖太上皇手下的忠臣,在朝中的仕途,从头至尾未曾结党,一心拱卫皇权。当年先皇还是太子的时候,曾经拉拢过他,都未成功。他的心中,所忠于的人只有一个,那就是:高祖,太上皇!一个如此心性之人,你说他因为萧宁,竟然打破了一生的规矩,加入了党争?郭仪怎么可能会相信?王之山看出了郭仪的疑虑,只是呵呵一笑,道:“郭大相放心,老夫无论如何,都不会害自己的弟子。老夫来此京城,跟随萧家那小子前来,的确只是个理由罢了。”“跟随其来参与党争,的确,也只是混个名头。有些事情上,老夫也从来没打算过出手相帮,你怀疑的这些,都是事实。”“但郭大相可以放心,老夫所行之事,跟党争有关系,但绝对不会影响党争。”王之山的浑浊的眼睛,猛然清亮了几分。看上去,是他为数不多清醒的时候。他顿了顿,又淡淡道:“我毕竟,也时日不多了啊。我曾经答应过高祖,要守护大尧。如今这大尧乱局,总归要有人帮忙掌眼不是。”王之山正说着。就见一旁,那李百万跑了过来。显然。是那李记又遇到了什么麻烦。王之山见此,瞬间就换了个面孔,道:“哎呀,这事你问我,我问谁?”王之山搪塞着,拎着酒壶慢悠悠下楼,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任何真才实学,只有虚名的糟老头子。李百万见状不由得撇了撇嘴,就这,还圣师?楼上,郭仪一人端着酒杯,盯着对方的背影一阵沉思。王之山,这可从来不是一个简单地人物啊。哎,这京城的水,还真是浑啊。与此同时。琼州城!刘府!以命为饵,以躯为刃。将士们最终,甚至连个全尸都无法留下。花元觉思索着刘温良的这整个计划,不由得觉得残忍。可眼前这人,这琼北王刘温良,却还能若无其事的谈笑风生。真就是什么,成大事者不拘小节?这一刻,花元觉猛然觉得,自己似乎真的不适合做元帅!自己跟这人比,差的还是太多太多了。反观这皇帝萧宁,对于这一切,他似乎毫不意外。和那刘温良的神情别无二致。想来,若是有机会,他应该会是一个,这等狠辣之人啊。花元觉平复了许久,才稳定了心绪。他突然觉得,自己不该跟着来这场高端局。自己跟这二人,根本就不在一个频道啊。可这已经来了吧,有点好奇的,还忍不住不问。“我还有一个问题。既然那托托的兵马,根本就到不了琼州城,那说明咱们跟那下燕,就没有什么战争了啊。”“可既然如此,琼北王这身戎装,还有您城内潜藏的兵马,又是为了什么呢?”听了这个问题。刘温良第一时间看向了萧宁。萧宁则是一脸的胸有成竹。继而,二人对视一笑,显然这个答案,二人都心知肚明,了然于心。“因为,本王也有一场仗要打!”刘温良转头看向花元觉,解释道。“我的战场,在这里!”他的声音突然增大!伴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琼北王利剑出鞘,狠狠地刺向了那地图!最终,利剑深深地刺入了墙体!剑锋所到之处,下有四字。下燕——都城! 第145章 敬凯旋! 大尧皇城,洛陵。孟府。一身白衣盛雪的孟少商,趁着无人注意,悄然溜出了府邸,直往皇城。来到了皇城下后,他又连夜找人,花了几两银子,联系上了蒙尚元。最近这段时日,蒙尚元和孟少商私交不出。对于这青年才俊,蒙尚元很是欣赏,甚至有几分想要拉拢其加入萧宁阵营的意思。只是,这件事情还没有跟萧宁禀明,暂时不方便跟对方和盘托出罢了。听到是那孟少商连夜要见自己,蒙尚元当即手持令牌,接对方入了皇城。对方可从来都不是无礼之人。这深夜来访,定然是有要事。孟少商风尘仆仆,入了皇城后,又一直找到了一处无人的角落,确认了一下四下无耳,才松了口气,一脸焦急的开口:“蒙大哥,不好了,我发现了一件很是重大的事情,但我实在是不知道该找谁了!所以,只能是前来寻您了。”蒙尚元还是第一次见到,一向稳重的孟少商露出这等慌乱之色,问道:“孟兄,怎么了?”“孟家!太后党!要造反!”孟少商语出惊人!接着,他顿了顿,继续道:“我身为大尧子民,食君俸,沐君恩。尽管我也是孟家人,但我更是大尧国人。”“我实在是不想看见,因为我孟家,这大尧陷入战乱的局面。”“如今,圣上和穆相正在夷州打仗,我等身居后方,怎么能行此等作乱之事?”“因而,在下听闻了这件事,就赶来找大统领了。因为,这浩大的京城,除了大统领,我也是在不知道还能将这事告知谁了!”孟少商无奈的说着。脸上满是纠结和无奈。是啊。一边是家国,一边是氏族。何其难抉择?幸好,此次穆起章出征,因为放心不下清流和太后党,为了给清流和孟家留点事干,于是便将这两方都想拉拢的禁军大统领留在了城中。以便于让这双方都把目光放在蒙尚元身上,争相拉拢蒙尚元,以至于没心思去思考更多的事情。不然的话,孟少商就算知道了这等消息,怕是依旧无处传递。???!!!太后党?孟如秋?要反?!蒙尚元听闻此等消息,目光彻底凝重了起来。这京城,还真是不让人安稳呢!必须赶紧通知陛下才行!……琼州,刘府。下燕国都?打量着这四个在地图上,堪称是很不起眼的小字。花元觉瞬间明白了这刘温良所图!他毕竟也是个将军,对于兵法,还是懂得的。“下燕精锐尽出,国都必然空虚!琼北王是打算,直接攻入下燕国都?”“下燕国度一直威胁我琼州边境,本次老夫引诱他们倾巢而出,为的不就是这个机会么?大机当前,何不为之?”琼北王的视线,转向下燕的方向。在他的目光中,萧宁已然看见了胜利的曙光!自此。一切明了!最终,二人又一起,端起了第三杯酒:继而,异口同声,道:“第三杯,敬凯旋!”“第三杯,敬凯旋!”要不然,这琼北王就说什么,自己跟萧宁是知己。有时候,二人还真就是如此默契。最后一杯酒,一饮而尽。萧宁将酒杯轻轻放下,缓缓踱步。行至窗边,酒至酣处,情至开口:“少年十五二十时,步行夺得胡马骑。”“射杀山中白额虎,肯数邺下黄须儿!”“一身转战三千里,一剑曾当百万师。”“汉兵奋迅如霹雳,虏骑崩腾畏蒺藜。”“……”萧宁闲庭信步,一步一句,句句珠玑。花元觉不曾想,这陛下还有此等诗才,不由得满目愕然。刘温良可是五中过状元的大才,在诗文格律上,自然也有着极高的造诣。见萧宁如此信手拈来的一步一句词,他的眼中,同样露出了几分惊愕之色。继而,化作了无尽的钦佩和欣赏。“试拂铁衣如雪色,聊持宝剑动星文。”“愿得燕弓射天将,耻令越甲鸣吾军。”“莫惜老将半生闲,今朝一战取功勋。”待到萧宁一诗念完。那刘温良和花元觉,纷纷拍手称赞。刘温良更是开口直言:“没想到,陛下还有此等诗才。依我之见,此等佳作,不属于那夜面郎君啊!”“哪怕是老夫年少的时候,也无这般风华啊!”他说话间,别有深意的看了萧宁一眼。也不知道,是不是从这诗词之中,抿出了什么味道。“好了,时间不早了,兵贵神速!陛下,花将军,我们就此别过!”“就此别过,将军凯旋!”二人躬身,拱手送行。刘温良披上披风,正欲出门。却听门外,下人轻轻敲响了房门。“老爷,老爷……”下人的声音有些许紧张。“穆相,来访!”穆相!穆起章!刘府外。穆起章穿着有着多处破痕的盔甲,坐于马背之上。樊兵武恭敬地站在一旁,低声问道:“老师,这琼北王无论如何,有您的部署,肯定是翻不起什么风浪的!”“只是,京城的事情,可是迫在眉睫。此次皇帝回京,究竟找何人护送?不知您可有想法了?”穆起章正眯着眼睛,闭目养神。良久,才缓缓睁开了眼睛,道:“那是自然,此次的最佳人选,只有一人。”这是标准的考校语气。樊兵武闻言,低声猜测:“卫?!”听到答案,穆起章不由轻笑。孺子,可教! 第146章 永世不反!永护大尧! 打量着那穆起章的神情,樊兵武知道,自己这是猜对了。老师心中护送陛下回京的最佳人选,是那卫家人,范州军的统帅,卫青时!他细细的思索了一下,不由得对于眼前的老师,一阵钦佩。自己的老师,无论是兵法谋略,还是心计,都足够自己学好几辈子的了。就单是从其对于如今琼州乃至整个大尧乱局的应对上看,就足以令人叹服!要问,穆起章今日为什么会出现在这刘温良的府邸前?又为什么会提到京城的乱局,提到萧宁回京?这一切,都要从穆起章出征前说起!穆起章出征前,一共给樊兵武留下了两个任务!第一,监视太后党,以及和孟如秋来往甚密的军侯,驻扎在洛陵城邻州渭水畔渭水营的段汝斜!第二,坐镇琼州后方,时刻关注着下燕军的举动!穆起章近乎半辈子都是在马背上度过的,他的行军经验,那是何等的丰富?自己出征,朝中可能会有人有动作这种事,他又怎么会想不到?“老师,有关于您怎么知道,那孟如秋很有可能会有动作,甚至,还让我早早地就去盯着段汝斜这事?我心中,已经有了些许猜测。”“但我还是想听您说一下理由,来印证一下自己心中的猜测。”樊兵武对眼前自己的老师,那可真是佩服的五体投地。正所谓,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说的,大抵就是老师这种帅才吧!“理由其实很简单。”对于这个徒弟,穆起章还是很看重的。“大尧如今的局势,上得了台面的势力,无非也就是京中的清流和太后党,以及京外的五王!”“说到这些势力,五王虽然励精图治,都有争夺皇位之念,但几乎都还处于观望状态,且五人相互掣肘,动手的概率并不大。”“倒是京城我们的这两个老对手,在皇帝登基后,清流和太后党早就有些坐不住了,动手的概率,要远远高于五王。”“可清流们大多文官,和武官来往不多,加上许居正的眼光还是看的长远的。他能想明白,有我在,大尧朝局还能保持不乱,相对稳定。”“而我一旦出事,五王怕是就坐不住了,到时候大尧大乱,生灵涂炭,绝非他清流想要看见的!”“因此,一能看清局势,二无军方驰援的清流,有动作的可能,同样不大。”“将五王和清流一一排除,我们唯一需要提防的,自然就只有孟如秋了。他和那渭水营主将本就来往密切!”“在新皇登基后,我们把持了朝政,清流们虽然顽固,但私念并不多,只有他,是真得焦躁不安呐。”“而且,他还有动手的条件,那渭水营是他在军方的倚仗!我们自然需要提防。”“至于下燕和琼北王,我带兵奔赴夷州,琼州相对空虚!”“而下燕国内最近又不太平,山火丛生!下燕有可能会来趁火打劫,不是一件很容易想到的事情么?”樊兵武点了点头,跟自己的猜测相差不多。这后面的事情,就很清楚了。自己发现了渭水营和下燕军都有大军调动的迹象,于是便通知了老师。之后,探子又在下燕军中,发现了琼北王旧部的踪迹。最终,今日就有了这本,围攻琼北王王府的事。老师这可真是精密的分析,严谨的判断啊。樊兵武在心中感叹道。至于为什么穆起章如今,没有在夷州。理由很简单,夷州之战已经大获全胜,这已经是穆起章来到琼州的第二天了。穆起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道:“这些事情,想做到其实并不难,只要多看多想,大家都能做到。现在,你来给我说说,为什么那卫青时,是此次送皇帝回京的最佳人选?”樊兵武闻言,略微思考了一下,点头道:“此事的源头,还是那孟如秋谋反。孟如秋想要谋反夺取京城,关键在于调动渭水营!”“想要调动大军,必须师出有名!因此,孟如秋最有可能做得事情,就是让那太后下旨,说老师挟持了陛下,先对我们打上谋反的罪名。”“最终,找个合理的理由,让渭水营前往京城,拱卫洛陵城。”“如果对方一旦这么做,清流肯定是不同意的。但若有皇太后的旨意在,他们根本没有一个合理的理由去辩驳。”“所以,想要解决问题,唯一的办法,是让皇帝回京,那旨意便不攻自破,清流也就有了辩解的理由和支撑。”“想要维持朝局稳定,清流这次就必须帮助我们,维护这新皇的正统,反驳太后。”“这就是必须送皇帝回京的理由了!”“可是,我们的首要任务,是前往京城和渭水营之间的要道,岐山山口堵截段汝斜。因此,就必须找人兵分两路,护送那皇帝回京。”“这个人呢,既要真心保护皇帝,还有懂得兵法谋略,且自身武艺出群,可以做到临危不乱,随机应变!”“卫青时虽然年少,但身手高超,且心有谋略,在自身条件上很是符合。”“同时,卫青时是那卫清挽的胞弟,卫清挽与那萧宁虽然和离,那萧宁还大有忘记了旧情的征兆,可卫清挽余情未了。”“卫青时和姐姐一心,自然会为姐姐着想。卫清挽是不想这新皇出事的,因此,他肯定会一心保护这皇帝!”穆起章听到这些话,眉眼之间尽是满意。不错,不错啊。自己这弟子的长进,真不小啊。“好啊,好啊。兵武啊,如今,你也算是可以出师了啊。以后,我穆家军也算是后继有人了。”穆起章很是欣慰的打量着对方,道。穆起章一生未有子嗣,樊兵武在他眼里,既是徒弟,又是儿子。“老师,兵武还有一事不明?”“问。”“按照我们的分析,如今的重中之重,自然是前往那岐山峡谷,围追堵截段汝斜的渭水军。”“既然如此,这琼州提防琼北王之事,您交给我就好了,又何须自己亲自在这等这么一天呢?”樊兵武纳闷的道。穆起章是昨天到的琼州。大军呢,已经兵分两路。一路已经悄悄隐藏在了琼州城外扎营,准备应对下燕军。另外一队,已经昨天就开始,往那岐山峡谷开拔了。按理说,下燕军这边,琼州城据险守城,相对容易,那堵截段汝斜才是更重要的事情。可穆起章却因为琼北王的事,硬生生的耽搁了一天。要知道,前线有没有穆起章坐镇,对于穆家军而言可是有着天大的影响的。闻言,穆起章摇头,叹了口气,道:“这琼北王年轻时,五中文状元,三中武状元。这样的人,一生想要报效国家,未曾谋反。”“就算如今,他私通下燕,那也是情有可原啊。对于这等忠心了大半生之人,总不能让他寒着心下黄泉吧。”“兵武啊,这历朝历代的琼北王,虽然能力各异,有长有短,但都曾未曾有过造反之心。”“刘温良更乃世间大才,且忠肝义胆,一心为国。对于这样的人,其实给他个一官半职,也未尝不可啊!”“可是,历朝历代的皇帝,在这种情况下,却还都在提防他们,不许他们入朝为官么?你可知,这是因为什么么?”“这,除了皇室提防他们,难不成还有什么其他的理由?”樊兵武愣住了,目露疑惑。对此。穆起章的神情,多出了几分忧伤,道:“是啊,若不是当年找到了当年前朝皇室临灭亡之前,留下的复国宝藏,我也不会发现这些事啊。”他正喃喃呢。就见刘府的大门,缓缓打开了。门内。一身戎装的刘温良,抬头挺胸的走了出来,脸上带着的,是一种说不出、道不明的高傲。“穆相!”刘温良轻轻拱手,行礼,面对这大尧第一权臣,不卑不亢。穆起章见状,同样下马,作揖。“王爷。”“不知穆相深夜到此,所为何事?”“深夜叨扰,自然是有要事。王爷是聪明人,我呢,是个直人,因此,有些话我就不妨直说了。”穆起章目光郑重的打量了对方。“我调琼州军前往夷州,琼州空虚,而下燕又频发山火,这是个进攻琼州的好时机,我知道,王爷知道,下燕同样知道。”“只是,你们不知道,应对夷州之乱,我穆家军足以,完全用不到那琼州军!”“我之所以要调走部分琼州军,就是因为,我穆家军来这琼州一趟,如果只是打打夷州的海寇,未免有些小题大做了。”刘温良是何等聪明人。话说到这里,已经很是清楚了。“所以,穆相同时还在打下燕的主意?”刘温良一语中的。原来,跟自己一样,打算着要引下燕进攻琼州的人,还不止自己一个!“不错。自上次琼州之战,下燕已经休养生息了十年!这十年,他们操练兵马,且主帅托托战意高涨!”“若是不杀一杀他们的士气,这琼州城又怎么能让人放心的下呢?”“不过,有关这下燕之事,我们一会刀兵上见。本相今日前来,为的是另外一件事!”穆起章的声音冷了几分。他可没有萧宁这般情报,对于此次刘温良的计谋更无半点了解。如今,在穆起章的心中,这刘温良显然是一个叛国之臣。面对叛国的叛徒,他已经很是隐忍了。“哦?请穆相详说。”刘温良皱了皱眉,想要听听这把控了朝政的大权臣,想要说点什么。“你此次为了一生不寂寂无名而造反,自是死罪难逃。本相念你之前半生纯良,不想你就这样带着怨念去那黄泉之地。”穆起章说到这里,目光隐隐能看得见几分惋惜。看起来对刘温良,还有了几分同情之意。“五中文状元,三中武状元,却一生未得朝廷重视。这等壮志难酬,怀才不遇,本相懂。”“因此,你在生命的尽头,想要拼死一搏,在史书上博得片名,不让自己的大才一生未曾得以施展,本相也能理解。”“对于你的心情,本相甚至可以感同身受。因此,本相想让你,闭着眼睛安心的下黄泉。”穆起章说着,在怀中缓缓拿出了一卷有些褪色的黄色锦书。“你祖上是前朝皇室,你身上流淌着前朝皇室的血脉。可是,你大抵不知道,你们祖上流传下来一门,有点类似于如今,那儒门孔难所宣扬的修行方式!”“儒修们提到过,但至今未曾现世的语力!你们家族,将此称之为,红愿,即以血命之言,对人留下诅咒。”红愿?听到这话,樊兵武也好奇的看了过来。就见穆起章接着道:“其实,大尧的皇室,从来未曾负过你们刘家!当年,你们刘家的刘央随萧家起兵,建旷世功勋。”“战后,却被发配琼州之地,听起来,的确是一段狡兔死,走狗烹的戏码。”“可是,你们不知道,当年前朝皇室对你们刘央一脉,满腔恨意,所以以前朝皇室三人之血躯,对你们这一支族人的血脉,留下了红愿!”“这就是那红愿的具体内容……”刘温良目光怔怔,打量着这已经褪色的锦书。上言:【以三者纯粹的皇室血脉之名,换为萧氏效力的刘央后人,多灾多难,永无宁日。】【若刘氏后人不再效力萧氏,则换萧氏一族代代短命,五代皇室五子,自此灭族!】一字一字的看完这内容,那刘温良浑浊的眼眶,不由得清澈了起来!他这一生心中一直堵着的那一块石头,仿若洪水决堤一般。释然了!彻底,释然了!原来,这才是萧氏皇族,不再让我刘氏入朝为官的理由!“所以,王爷啊,萧氏从来不曾对不起过你们刘氏!不允许你们入朝为官,实则是对你们的庇护!”“在得到这份红愿的祈书之后,我已经查证过了。不许你们刘氏入朝为官,是萧氏皇族历代相传的祖训!”“这是多么狠毒的咒语啊?虽然我们不知道,其具体的功效如何,但从萧氏的五代皇帝的性命来看,显然是应验了的。”“甚至,这第五代先皇,真的都没有留下子嗣。我们可以说,这一切是巧合。”“但不管怎么说,萧氏皇族,是不曾对不起你的。我想,这个真相,应该足以解你心头的幽怨了吧。”穆起章叹了口气,看向了月亮。今日的月色,格外的温暖,暖意里却又藏着刀刃,有些伤人。“幽怨?”刘温良听后,抬头仰天长笑,道:“或许,我曾不满于自己不能为国效力,但我刘温良就不曾对皇室,有过任何的幽怨!”“穆相刚刚说什么?本王谋反,下燕之事,一会我们刀兵上见?甚至,你是刻意在引诱下燕出兵?”“可是,谁又不是在引诱下燕出兵呢?实话告知穆相,你那驻扎在琼州周边的穆家军,可以撤了!”“因为,下燕军以及那托托,是到不了琼州城了。”刘温良胸有成竹,瞳孔里分明燃烧着浓浓的火焰!“我刘温良,一生就未曾想过,要因为抱负无法施展而造反!”“萧氏皇族,不曾对不起我刘氏一族。我刘氏,也从来没想过要背叛萧氏!”“萧氏祖训代代流传,我刘氏祖训,又何尝不是?身为刘氏儿郎,刘氏祖训,本王至今铭记于心。”刘温良说着,干脆利落的点燃了手中的火折子。他的手中有着一束火把,将其点燃。继而,猛地高高举起。下一秒。伴随着火光的照耀,这刘府的周围,不知何时已经出现了一张张坚毅的面孔。他们衣着铠甲,手中的刀刃闪着冷光,气势昂扬!刘温良打量着聚集而来的众人,猛地振臂一呼!就听众人一同跟着举起了手臂,喊声如雷般,震天动地!所喊之言,正是那刘氏祖训!“永世不反!永护大尧!” 第147章 范州军神!卫青时!(第二卷完) “永世不反,永护大尧!”此时,那刘府周遭,也就数十军士。可他们那沙哑的声音,歇斯底里,硬生生的喊出来千军万马的气势!伴随着他们的声音,渐渐地,渐渐地!不知道在什么地方,这铿锵有力的八个字,开始出现了回响!兴许,是琼州的某个角落。兴许,是那望北楼旁的街角。开始不断有军士,骑着马顶着风尘而来!穆起章等人自然是知道,这刘府的周遭,是有那么数十伏兵的。可他没有想到,这城内还有这么多。伴随着越来越多人,响应着那已经传递了三代的口号!整个琼州的上空,都回荡起了那似乎能穿越时空的挽歌,大有一副星星之火,可以燎原之势!风云流转,世事变幻。这一刻的琼州,时光仿佛回到了百年前的那个午后。和大尧的开国皇帝,征战半生的刘央站在望北楼前,望着帝都的方向。微风吹动他花白的须发,沉重的如同山岳的眼皮,尽力支撑着模糊的视线。他凝望着那洛陵的方向,叫来了自己的后人。“我不相信,陛下是这样的人,他这么做,一定有自己的理由!”“我相信,陛下,萧氏,总会给我们一个交代。我相信他,不会让我失望!”“你们记住,凡我刘央之后,凡我刘央旧部之后!”“永世不反,永护大尧!”这是刘央最后的遗言。他说完这最后一句话,永远的站在那望北楼的瞭望台之上。他生前最后的目光,依旧眺望着洛陵的方向。“爷爷,你当年说的交代,我等到了。”刘温良仰着头,仰望着当年,爷爷在望北楼眺望过的,那同一轮明月,喃喃道。越来越多的兵马,开始向着刘府的方向聚集。永世不反,永护大尧八字响彻云霄。刘温良打量着穆起章那略显疑惑的目光,呵呵一笑,道:“穆相,有些事,可能你永远不会懂。今日之事,穆相若有疑惑,一会可以去询问那新皇和花元觉花将军。”“正巧,那花将军和您一样,也怀疑本王要造反来的。就在你们来之前,那新皇还带着他,前来找我对峙。”“理由,已经对他们二位解释过了,本王不想再解释第二遍了。琼州之事,就不劳穆相费心了!”刘温良说完,轻轻地举起了手臂。此时此刻,诸多军士已经纷纷聚拢到了刘府四周。伴随着刘温良举起的手臂,手掌猛地握拳!所有人的呐喊声,很有默契的停了下来。就听那刘温良,沉声道:“出征!”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萧宁站在那刘府三层,凝望着那位老友的背影,目光流转。兴许,就这样走到生命的尽头,也挺好。刘温良,已经时日不多了。从他的面色上看,兴许,这是最后的见面了。“祝,凯旋!”萧宁再饮一杯酒,神情辗转间再次换上了那副纨绔之色。没有多久的时间,那穆起章就带着樊兵武进了刘府。“陛下,京城孟氏一族造反,朝纲大乱!洛陵急需陛下,回去主持大局……”……范州和琼州相邻,两地不过百里之隔。翌日。当晚霞映照在人们的脸庞之上,将人们的笑容都照的泛红时。一个披着红色披风,骑着白马的少年将军,停留在了琼州戍边营的营前!来者正是卫青时!他早在前天就接到了那穆家军轻骑传去的奏报!以圣旨的名义,令其前来琼州,护送当今的天子萧宁回京!卫青时是个冷淡的人,对于萧宁,他的态度一向都是不冷也不热。倒不是说,瞧不上对方之类的。仅仅是因为性格,他这个人跟谁都算不上亲近。就算心中真有几分亲近之感,也不太会表达。说白了,就是个面瘫脸。平日里,似乎也很少有事,可以荡起他的情绪。然而。这姐姐和萧宁和离的事情,还是在他心中,留下了很深的一笔。如今的他,对于萧宁,那自然是厌恶的。只是。他又和那卫轻歌不同。常年的军营生活,让他比卫轻歌更加的成熟稳重。深知对方如今的身份,就算自己心中有怨气,依旧只能埋在心里而已。邓啸打量着眼前,这个看起来都快能当自己儿子的年轻人,不由得心生几分惊讶。这就是那范州军的统帅,卫青时?卫青时的名声,号称是范州军神,响亮的很。他自然听说过。可是,当见到对方竟然如此年轻时,心中还是难免会有些疑虑:这小小年纪,真的能服众么?就在邓啸纳闷间。就听身后,一名手下的惊呼声,猛然响起:“邓将军,不好了,花将军的那匹黑旋风挣开了缰绳,跑出来了!”那军士正说着,就见身后一匹烈马,对着那卫青时直冲而去。邓啸一眼就看出了这里面的把戏。军营嘛,都是一群血气方刚的汉子,这种事情太常见了。无非就是男人之间的那点事。卫青时的名声,谁没有听过?少年将军,范州军神!都能用神来形容了。首次见到真人,竟然是这等黄毛小儿,自然是会有些不服气,想要试探一下的。邓啸寒下脸来,这可不是待客之道啊。可是,他也没管。额……他也想看看,对方有几分本事。就这样,只见那黑旋风笔直的朝着对方冲去,转眼间已到对方身前。说时迟,那时快!眼见,那烈马就要踩踏在人身上时,那少年终于动了。轻轻侧身,一转。紧接着,就只是伸出了一只手,轻轻一扯!刚刚还如同奔雷下山的烈马,竟然就那样被死死地拉住了!“吼~~~~~~~”一声嘶鸣,那烈马双腿狠狠抬起,扬起道道尘烟。它似乎还在用尽全身解数在挣扎,可是再也无法向前分毫。反观少年,却是一脸的轻松,表情没有丝毫变化,依旧是那般云淡风轻。再次深深一拉,那烈马已经被拽了回来。似乎知道,眼前人不好惹,那烈马也跟着温驯下来。做完这些,少年又使劲将那缰绳狠狠一扔,直接扔到了刚刚那名军士手上。力道大的出奇,竟致使那军士双手接过缰绳时,硬生生的被砸了个趔趄。“本将虽然年少,但这样的事情早就见多了。以后,这样的见面礼还是不要拿上来了。花大哥呢?”卫青时不紧不慢的说着,声音里也听不出怒气,就像是很是平常的说些闲话。“啊?想来,您就是那卫青时将军了吧!”邓啸这下可不敢再怠慢了,连连上前问道。“花大哥不在么?”“花将军?”一提到花元觉,那邓啸当即皱紧了眉头。在想到了这卫青时和那新皇的关系,以及他这身高超的身手后,当即就跟着对方,将那日的所见所闻,一股脑的吐了出来。“这么说,花将军现在还被皇上扣在那衙门客栈?”卫青时点了点头,语气倒也没有什么变化。但从他的眼底,还是能看出,他多多少少有些怒气。这陛下做事,确实有点过了啊。“好的,我知道了。花大哥的事情,交给我吧,告辞!”说完,那卫青时上马扬鞭,朝着琼州方向而去。翌日,当那打更的更夫,还未曾敲响五更天的铜锣时。卫青时已经在那衙门客栈前等候了。好在,那樊兵武一向有早起晨练的习惯,接待了对方。穆起章在弄清了事情的原委后,已经带着琼州城外的穆家军,朝着那岐山峡谷开拔了。如今的琼州,就剩下了樊兵武以及少数的军士,在等待着卫青时前来。“卫将军!”樊兵武将那卫青时请进客房内,为其斟了一杯热茶。这是穆家军的规矩。对待为国守土、为国杀敌的将士。无论对方立场如何,他们都会恭敬以对。“想必,此次的具体任务,卫将军应该已经清楚了。”“洛陵城内八百里加急昭告天下,称穆相挟持陛下谋反,想必是太后党要动手了。”“此次说是护送陛下,其实更重要的是躲避那太后党可能派来围追堵截的追兵!”卫青时虽然年轻,但绝对不是什么黄口小儿。无论是军政还是朝局,他心中都通透的很。“哦?没想到,卫将军年纪轻轻,还知晓这些?”樊兵武的态度,不由得又恭敬了几分。毕竟。武将大多是粗人,能够看明白朝局的,可不多。“那不知,卫将军有何想法?”“如今大尧朝局动荡,能够维持大尧安稳的,仅有穆相一人。尽管本将不想涉足党争,但力保大尧不陷入内乱,是为将者的职责。”“我知道,因为我与陛下的关系,你们会担心此次护送,我会有二心。”“还请阁下放心,何为家事,何为国事,何为公何为私,在下还是能分得清楚的。”卫青时拱了拱手。“就算本将心中,有万般不情愿,依旧会尽力完成任务,尽快将陛下送抵京师,稳固朝堂大局!”“如此甚好,如此甚好!事成之后,在下一定会禀明穆相,为将军请赏!”樊兵武略带试探的提了一句。却不曾想。那卫青时根本就不来虚的,当场就打直球道:“请赏就不必了,此次护送,并非为了帮你们穆党的忙,在下也没有加入党争的想法。此等拉拢,大可不必。”“其实,就算你们不找我,我也会申请护送陛下回京。朝中之事,家中姐姐已经有所耳闻。”“姐姐对陛下情深,就算为了姐姐心安,我也会尽可能去做好此事。”这话的意思很明白,我做这些跟你们没关系,你们也不用想着拉拢我。我或许对陛下有些怨气,但不会因为这点小事,就误了大事。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我姐姐!樊兵武尴尬的摸了摸鼻子。他知道,对方可能会拒绝。却没想到,对方拒绝的如此干脆,还如此直白……“好,既然如此,这件事可就拜托将军了!”樊兵武现在,可真是多一秒都不想跟对方聊下去了。这就是年轻人的思路么?咱就是说,咱们说话就不能委婉点?“阁下放心!”卫青时还礼,道。“除此之外,穆相临走前,还给阁下留了言,称此次护送,那太后党定然会尽全力阻拦,因此,还需要将军做好筹谋才行。”“不知道此次护送,将军打算用什么方法,护送陛下入京?”“嗯?”卫青时闻言,抬起头看了那樊兵武一眼,道:“筹谋自然是有的。只是,此次护送,你我都知肯定不会容易,太后党定然会全力围追堵截。”“既然如此,这事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吧。”好好好!樊兵武再次碰了一鼻子灰,真的要破防了。这小家伙,真的让人讨厌啊。可是呢,对方还一副义正言辞的模样,一本正经的。自己就算不爽,还挑不出什么毛病。“铛铛铛~~~~天干物燥,小心火烛!五更天了……”“五更天了!此次进京,宜早不宜迟。在下先回卫府一趟,看望家中姐姐。”“也请阁下尽早让陛下准备后回京事宜,我们一个时辰后,正式启程回京!”“好的,将军放心!”樊兵武是真想拒绝对方。什么时候,还轮到对方指挥自己了?可是?这让人家护送那皇帝回京,是自己找人家来的……且人家说的这些也甚合情理。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只有点头称是的份了。另外一边。萧宁坐在客栈二楼的床前,听着街外的打更声,不由得站起身子,打开了窗子,望向了卫府的方向。此时的卫府,正点着灯烛,似乎是在等待着什么人。想来,青时那小子,要到琼州了吧。此次回京路,定然不容易啊。不过,太后党和穆党,终于开始内斗了么!“再有一月,大抵就能来接你回京了吧。”萧宁看着卫府的点点光烛,心中暗道。鹬蚌相争,渔翁得利!萧宁知道,机会来了!自己,也该露出自己的獠牙了!此次回京,那太后党和穆党,是时候一起端了!【第二卷完】第三卷卷名:大鹏一日同风起!锋芒毕露,开始摊牌! 第148章 筹备回京,危险重重!【第三卷,始。】 琼州。衙门客栈。尽管已经是五更天了,可天色依旧还没有丝毫光亮。萧宁点上灯,将视线从彻夜挂着灯笼的卫府收回。“小王爷,您看起来似乎……有点疑虑?”铁拳等人,都是早早就跟在萧宁身边的老人了。小王爷这个称呼,早就喊顺口了。因此,哪怕萧宁身份更替,众人依旧未曾改变称呼。“疑虑?我只是觉得一切来的有点快罢了。”是的,此次这太后党的大动作,的确出乎了萧宁的预料,可又在情理之中。想来,如果不是这次的夷州战乱,那孟党怕是还要沉寂一段时间才会起事。可夷州战事引发的洛陵空虚,倒是让那太后党觉得看见了机会!只是,他们不知道。这同样是萧宁等待的机会!“不过,快点也好。如今既然机会来了,我们可要好好掌握。铁拳,你去将那花元觉找来。”“是!”铁拳恭敬道,瞳孔之内精光大放。他跟萧宁这么久了,自然是了解对方的脾气的。看得出,这一次,小王爷是要有大动作了。没一会的功夫,那花元觉就敲响了萧宁的房门。“陛下,您找我?”“进来!”“是!”花元觉进屋。萧宁已经斟好了两杯热茶,独坐在茶桌一旁。对面空着的座位,自然是留给花元觉的。“陛下!”“来,坐。”花元觉顿时觉得,有些受宠若惊。尤其是,那日在琼北王的府邸,见识到了萧宁的实力和底牌后。面对萧宁,如今花元觉的心中,只剩下了仰望和尊重。萧宁摆了摆手,示意对方无需拘谨。“花将军,你戍边的能力,是无可厚非的。不过不知道,你领军行军的能力,如何?”“末将不敢妄自尊大,但在行军上,末将自认为还是颇有心得的。”花元觉连连跪地,拱手道。说话间,他还略微思索了一下,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又接了句:“陛下若有差遣,末将定然全力以赴。”萧宁点了点头。“好。”继而。萧宁在那茶桌之上,摊开了一张地图。“你过来看……”两人在那油灯之下,一番商讨。伴随着萧宁的手指,在那地图之上不断地移动。就见那花元觉的神情,逐渐的凝重,震惊,满目骇然!“陛……陛下,您,您是想对……对他出手?!”花元觉有些不敢置信。这个决定,说实话,怎么想都会让人觉得,有些以卵击石。萧宁却是一副坦然的模样,道:“放心,事情没有你想象的那般困难,对方也绝对不是不可战胜!”“行军之事,我还会派另外一人与你一起。你现在开始,着手准备吧。”“是!只不过,陛下,青时那边,您怎么知道他会?”“放心!我了解那小子,你就在这客栈,静静的等待着即可。”……孟子衿在客房的另外一间屋内,透过窗户悄悄地打量着这边的情况。三个月的时间,如同白驹过隙。转眼间,自己都已经跟萧宁一起快三个月了。只是,对方如今只是代政,自己也没有什么名分罢了。这三个月,尽管与那新皇已有夫妻之名。但二人之间,其实很少有往来,平日里除了逢场作戏外,和陌生人无异。除了这个夫妻的名义外,二人再无其他。不过,对于萧宁这个人,孟子衿倒是愈发的了解了。看着那花元觉离去,以及萧宁郑重的目光,孟子衿知道,萧宁这次怕是做了一个至关重要的决定吧!也对。京城事发,大尧的朝局动荡开始,战乱近在眼前!对方本就不是池中之物,若是没有动作,那倒不像他了!哎,这种时候,自己劝说他,他应该不会听吧。孟子衿手中捏着自己本家,父母的来信,无声叹息。“出来吧。”似乎发现了孟子衿在打量外面的情形,萧宁对着内室喊了一句。萧宁总是这个样子,自己在他面前,似乎一切都无所遁形。孟子衿闻声走出,好几次张了张嘴,最终还是化作了一声叹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有什么话就说吧。”萧宁打量着对方那绝美的容颜。“孟家起事,你们本家应该给你来信了才对吧。”“正是。”孟子衿点头。“家父家母担心陛下与小女的安危,信中提及,让我们切莫回京。”“称此次事件,是神仙斗法。陛下一旦回京,很有可能会……”孟子衿说到这,没再多言,只是将信递了过去。萧宁接过信看了一眼,上书:“子衿啊,切莫与那皇婿回京!一旦入京,恐有危事。爹娘已是半身入土之人,倒也无妨,只是希望你们可以平安喜乐。”“皇婿虽为天子,奈何朝中奸佞太多,皇婿恐不是对手,你们二人干脆不如逃了,去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爹娘知道,你自幼心高气傲,而皇婿的名声,又有些不尽如人意。但嫁鸡随鸡嫁狗随狗,且皇婿贵为天子,也未曾嫌弃我们本家什么。”“尽管皇婿纨绔了点,但身为天子,能够看得上我们,已经是我们的福气了。你还是,自该多担待的是。”“本次孟家起事,尽管我们本家只是外族旁支,但一旦失败,怕是依旧难逃死罪。爹娘已经老了,死就死了。”“但你们可千万不能回来……做了别人的枪头啊!”孟子衿的父母,萧宁见过几次,跟孟如秋等人完全不同。相对于孟家人,孟子衿本家的几位长辈,倒是宅心仁厚,且老实真诚,心里也没有什么过多的心思。萧宁还去过孟家两次,尽管在外萧宁骂名甚多。可孟家二老一直都是将萧宁当做自家人看的。此时发来这信件,想来也是真的担心。萧宁看后,将信重写叠好:“你是怎么打算的?”“一切,全凭陛下定夺。子衿知道,陛下心中只有清挽姑娘一人。子衿将这信给陛下,也没有其他的意思。”“只是想要告知陛下一个事实,此次回京,怕是危险重重!”孟子衿抿了抿嘴,道。“无碍。”萧宁摆了摆手。看见萧宁这副样子,孟子衿的心中,大致是有了底的。她早就明白了,眼前这个男人,那是绝对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的。他如此轻松的答应回京,想来早已经是筹措完全。于是乎,面对萧宁,她沉默了片刻,终于是鼓足了勇气,像是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没有说出口。“好的陛下,既然如此,子衿也去准备回京的事宜了。”看着对方的背影,萧宁无奈的撇了撇嘴。他自然知道,对方想说却没有说的话是什么。孟子衿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刚刚见自己如此笃定,自然能想明白,自己已经有了应对这次事情的办法。因此。她是想要请求自己,若是可以,可以帮着她保护一下她们孟氏本家,也就是她直系的那一批族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最终她没有开口。“哎,贸然提出这种事,也不知道会不会对陛下的事情有影响。更何况,我们二人本就没有夫妻之实……”“陛下根本就没有,帮助我的理由啊。”孟子衿只觉得一阵心烦意乱。看来,只能是回京之后,自己再想办法了。实在不行,若是条件允许,在不耽误陛下事情的情况下,再跟陛下开口好了!……卫府。卫清挽又端来了一盘新出锅的糕点,摆在了卫青时面前。卫青时正俯在餐桌前狼吞虎咽,早就没有了之前,那少年将军的威风和沉稳。“你慢点吃。”“呜呜呜呜~~~”卫青时点了点头,嘴巴塞得鼓鼓的,也不知道在说些什么。“咽了再说话。”卫清挽无奈的笑了笑,道。“你先吃着,此次的事情,姐姐有些事情要交代你。”卫清挽又将一块糕点放在卫青时面前,同时用勺子给他搅着热粥,以便于一会卫青时可以喝到最合适的温度。边动作,边道:“朝中的事情,我大抵都已经了解了。那太后党运筹了这么久,终于是反了!”“此次护送陛下回京,可不是一件简单地事情,你可要好好想想回京的路线,以及应对敌人的办法了。”“不出预料的话,这次孟家起事,定然会全力一搏。他们诏渭水营回京的理由,就是陛下被挟持,穆党挟天子令诸侯。”“若是陛下回京,他们就再也没有了理由。因此,无论如何,他们都不会让你们回京的。”听到姐姐说正事了,卫青时连连将食物一股脑的咽了下去,道:“放心吧姐姐,我已经想好了。”“那你来说说看,目前你都做了哪些准备?”倒不是卫清挽信不过自己的弟弟,只是,这等重要的事情,自然还是一起商量的更好些。“目前,我已经将回京的路线发布了出去。想必,不久之后,孟党就会得到消息。”“狡兔三窟,你是想兵分两路,一路伏兵,一路真身,伏兵走明面?”“是的。”“这样不错,有这一层保障,至少会被发现的慢一些。”卫清挽点了点头。“我还已经研究了回京的路上,所有的官道、小路、城池、山渠,周边地形也多有了解,肯定可以做到随机应变。”“除此之外,我还专门找到曾经游历他国时,所结识的义兄,那天机山高手榜上,排行第二十六的高手,云霄剑,韩平韩大哥!”“云霄剑韩平?就是你之前提过的那个?”“正是!有他在,至少安全可以保障。尽管韩平大哥这个人,是贪财了些,但还是靠得住的。加上我对行军,以及大尧地形的熟悉程度,应该不会有太大问题。”卫青时一一说出了自己的安排,看得出,他是真的做足了准备。毕竟,这天机山高手榜上,第二十六的高手都请来了!“如此甚好。”卫清挽点了点头。“不过,就算你知道再多的地形,就算你们有着韩平这等高手在,还是不能掉以轻心!”“若非紧急时刻,一旦被他们发现了行踪,一定要以走大路、城池为先!”“同时,你们还要大张旗鼓,打出来陛下的旗号!这样,那孟党明面上就没有了理由对你们动手!”卫清挽又帮着思前想后,出了一堆主意。“放心吧姐,我会看着办的。”卫青时又炫了一块糕点,道。“这些糕点真好吃,我全带走了。”说着,他又将那剩下的统统打包。这些都是姐姐亲手做的,肯定要带着。“还有最后一点,就算陛下,已经跟我卫家没了姻亲关系,依旧要……”“放心吧,我不是好孩子了。此次事关国事,我定然会将他安全送回京城。至于他负姐姐的这些,日后我定然会找他算账!”“算什么账?你算什么账?”卫清挽一巴掌抽在了卫青时的脑瓜上。当然了,就是轻轻地一下。卫青时没有闪躲。“好了姐姐,没事的话,我要启程了!”可能是怕卫清挽接着训自己,卫青时说完就开溜了。不过,在来到卫府门前后,他左顾右盼了一番,见姐姐还没来得及跟出来,又一个转身,溜到了西厢房。那是卫轻歌的房间。“二姐?你咋还在睡?我回来一趟,你也不见见我?”卫青时轻轻敲了敲门,无人回应。却听那屋顶之上,卫轻歌的声音响起。“行了,别喊了,我早就起了,只是你们刚刚肯定要说什么兵法,我不想听。”“不过也真是的,姐姐还真是偏心,我回来这么久了,也没有见她给我做糕点。”卫轻歌不满的埋怨了两句,又看了看屋檐下的弟弟。她已经好久没有从天机山回来了,没想到转眼间,弟弟都这么高了。“哈哈,我这还有,二姐你吃不吃?”“切?我是那贪吃的人么?”卫轻歌不屑道。说话间,她的目光一直落在那卫青时身上。对于自己的弟弟,她还是很了解的。甚至,兴许是双胞胎的缘故,就好似有心灵感应一般。她甚至比大姐还要了解弟弟。感受着弟弟身上的气息,她明白:尽管看起来,弟弟一脸的风轻云淡,好像一切成竹在胸。可这一切,都只是假象!实际上,对于这次的回京之路,他心中也是忐忑不安的。毕竟,此次姐夫回城,是穆起章破局的关键。太后党定然会全力以赴!“没事的话,二姐我先走啦!”同龄人嘛,话都在心里。煽情的话,谁说谁丢人……“嗯。”卫轻歌点了点头。不过,看着那似乎身上压着山岳的背影,她还是忍不住来了句:“哎呀,放轻松,你们肯定能安全回京的。”切……有姐夫在,你怕什么啊?真是的!正准备出门的卫青时听闻这话,眉头一皱。嗯?二姐这话,好像话里有话啊! 第149章 启程!兵不厌诈 卫青时回过头,打量了一眼坐在屋檐上的二姐。直到这时,他才发现了不对劲……二姐这去了趟天机山,咋还喜欢上爬墙了。这以前也没发现二姐还有这习惯啊,都跟谁学的啊?当然,这会不是想这些的时候。卫青时和卫轻歌毕竟是亲姐弟俩,卫轻歌了解卫青时,卫青时自然也了解自己这个二姐。二姐和大姐不一样,她永远都是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直直爽爽的性格。一般都是有什么就说什么。就看目前,二姐这表情,说这话时那一副不似作伪的样子。卫青时心中已经明了。二姐是真的在心中很是笃定,自己这次进京不会有危险。只是,他这哪来的依据啊?莫非,是从天机山得来的消息?!带着这个疑惑,卫青时又问:“二姐,你这判断是从哪来的啊?你可知道,这太后党此次,肯定会全力拦截我们的!”“你竟然这么笃定,你这得是多信任你弟弟啊。”关于太后党的底细,卫青时还是多少有些了解的。能成为大尧朝堂的三大党派之一,那绝对是不容小觑。正因如此,卫青时才会觉得,此次护送压力山大!“啊?这次你要面对的,是太后党?”卫轻歌面露惊愕。这个小细节,瞬间就被卫青时敏锐的捕捉到了。看来,二姐的笃定,并不是来自于天机山了。如果是天机山的消息,她不可能连这次护送任务,要面对的太后党这等庞然大物都不知道。不过这倒也符合二姐的风格,她一向不了解朝堂之事的。可这就怪了!明明什么都不了解,二姐哪来的底气这么说啊?要说二姐就是顺口安慰自己,绝对不是。自己太了解二姐了,若是顺口安慰自己,她的语气不会是这个样子。更何况,她的表情也太放心了……“行了,赶紧去吧,放宽心。”卫轻歌又摆了摆手,便跃下了屋檐。“姐!我也要吃糕点,你亲手做的糕点……”目送着对方的背影走远,卫青时不再多想。二姐这人啊,就是个直肠子,她刚刚这举动,明显是不想说太多。算了。不想这么多了。这次的护送,最关键的还是自己要有把握、不掉链子才行!至于其他的,都靠不住。……当琼州的东方,翻起了白肚皮。朝阳在地平线上,露出了一角。衙门客栈门前。一队全副武装,由数百人护送的马车队伍,已经集结完毕。“出发!”领头的少年将军,身披红色披风,一身银色的铠甲在阳光的照耀下,反射着光泽。从琼州前往京城,不绕远的情况下,共三条路。东线、中线和西线。这队人马从琼州的东门出城,继而笔直的开始朝着东方行军。显然,是打算走东线的。一路上,人马大张旗鼓,似乎生怕别人看不出,他们就是护送皇帝回城的士兵一般。大约过了半个时辰,才有另外一队人马,悄悄从客栈后门出来,很是隐秘的朝着西城门开拔。客栈旁,一个小摊摊贩,看见这一幕,眼睛咕溜溜的一番转动。他将一切默默地看在眼中,待到人马离开后,快速的收摊离开了。……禹州城。一座可以连通,琼州前往京城的三处要道的核心城池。在以往战时,堪称是兵家必争之地。客栈内。一衣着灰色圆领袍服的男子,手握纸扇,托着下巴,眯着眼睛,思索着什么。身旁,一衣着华贵,面容之上带着几分英气的男子,正在低声汇报情况。“路先生,这是那卫青时出发前,特意探查过的城池。”孟少龙递过来一张名单。路先生,名叫路舟山。位列天机山谋士榜第十一名!曾在神川大陆的大疆、南齐和西夏三个国家,帮助过皇子成功夺嫡,继而名声大噪。这一次,太后党可谓是耗尽了心思和本钱,才将这尊大佛请出了山。正因如此,对于这位陆先生,太后党派出负责拦截皇帝回京的人,对其可谓是恭敬地很。孟少龙,孟如秋之子!此次围追堵截皇帝回京,由他亲自负责!路舟山答应孟家,自然也有自己的想法。一方面,帮助孟如秋在大尧起事,成功拿下天下,能让自己的名声在天机山谋士榜上,再上一层!另一方面,对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好!”路舟山接过名单,打量了一眼名单之上记载的诸多信息,目光深邃。卫青时!此次护送皇帝回京的护卫。这厮在出发前打探的城池信息,自然是有用的。“先生可能对大尧不太熟悉,在下为先生解释一番。从琼州前往京城,不想绕远横穿天险的话,只有三条道路!”“东线,中线和西线!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他所打探的城池信息,都是这西线上的城池!”孟少龙见路舟山看起了城池信息,轻声对其解释道。门外。一个管家模样的中年,抱着一只鸽子跑了过来。“少爷,少爷……琼州那边的探子,有消息传回来了!”“念!”“是,少爷。”管家将信从鸽子身上拆下,打开,道:“信中说,衙门客栈的人马,已经从琼州东门出发,朝着东线行军。这一支人马大张旗鼓,动静很大,好像生怕别人发现不了他们似的。”“之后,大约半个时辰后,又有另外一支人马,从衙门客栈的后门悄悄溜出……”孟少龙听后点了点头。“看来,这范州军神,还真有两把刷子啊。一开始,就给我们来了出了一路伏兵。”“不过,好在我们有路先生在,提前让我们的探子,在那衙门客栈门口多盯了一会。”是的!此次。那探子在衙门客栈门口,多等半个多时辰,正是路舟山安排的。如果按照以往那探子的性子,怕是看见第一支队伍后,就已经溜回来了。孟少龙看了那路舟山一眼,见对方那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不由得心生佩服。不愧是老爹花了大价钱请来的,贵的谋士就是好用啊!“既然如此,我们也可以出动了。那卫青时特意晚一刻动身,甚至刻意让东线人马大张旗鼓。”“在此之前,他还特意调查过西线的城池!如此看,他们真正的行军路线,自然是西线了!”孟少龙边说着,就要出去整肃军马!准备出发!这一次,在渭水营入京前,说什么也不能让这陛下回城!只要能拖住,就算穆家军再厉害。只要京城在手中,父亲就可以不断地向各地发号施令,调那些跟穆起章有仇的军侯入京,前后夹击穆家军!这次,父亲可是把精锐的部队,都调到自己这了。自己说什么都不能掉链子!孟少龙搓着手,只觉得这次,有路舟山在手,一切胜利在握!……另外一边。今日的萧宁,破天荒的没有坐马车,而是骑了一匹快马。“江先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再次见面啊。”萧宁对着身旁,一个留着络腮胡,背后背着双刀的中年男子,道。“穆相之前就跟我说,此次会派一个熟人前来护送我,没有想到会是你啊!”“哈哈哈,草民也是觉得有些巧啊!能够护送陛下,实乃是草民荣幸!”那中年男人对着萧宁拱了拱手。“哎,江兄不必太过自谦,你我本就相识,无需如此多礼。还记得,江兄上次提过,说你们双刀门的绝学,你马上就要大成了!”“不知道,你双刀门绝学的大成技巧,那双刀互搏之境,你如今是否掌握了?”“哎,最近心境受阻,还是有所欠缺啊!”中年男人无奈摇头,显得有些拘谨。一旁的卫青时听着这二人的对话,面色显得有些许无奈。尽管说,自己跟那皇帝,已经没有了任何姻亲关系。可这皇帝,未免有点太过于敌我不分了吧。今天一早。就在卫青时准备出发时,那樊兵武突然找到了自己一行人。说因为担心路上会有危险,所以穆起章临时给安排了一个高手护送。就是眼前此人了。只是,没想到这人竟然还跟皇帝认识。这不,这二人已经聊了一路了,有说有笑的。卫青时就纳闷了。这皇帝难道真就看不出,这厮是穆起章派来,监视自己一行人的么?再说了,这皇帝以前虽然也游历山水,遍走大尧,但他更多的,都是逛各个城池的酒楼、怡红院。什么时候,他对这江湖中的事,对这些江湖中的门派,也如此了解了。还这么巧,随便来了个盯梢的,还是熟人……不过说来也是奇怪,穆起章如果事先知道,这次派来的人跟皇帝有交情,难道不会怀疑么?卫青时身旁,韩平戴着斗笠,竖着耳朵,听着身旁那二人的谈话。双刀门?双刀互搏?有点意思。“陛下,有了我们之前的那一番安排,目前,那太后党的人应该反应不过来。”“因此,微臣想,接下来的几日,我们要快速前进。争取在对方没有反应过来之前,占得先机!”尽管对于萧宁不满,但卫青时还是做到了尽职尽责。“好。”萧宁点头。不得不说,自己这小舅子,这次做的还是不错的。这一番安排,恰到好处。唯一的破绽就是,他之前了解过的城池信息,或许泄露的有点太轻易了……越是容易得到的消息,对方越是会觉得,这消息是对方刻意让自己知道的!越是容易起疑心!“青时啊,没想到,这几年不见,你竟然变得如此狡诈了!”韩平听了卫青时的话,抿嘴一笑,打趣道。“韩大哥,这怎么能叫狡诈呢,正所谓,兵者诡道也!兵不厌诈嘛!”在自己熟悉的人面前,卫青时倒也不至于显得太过冷淡。“是是是。你之前一番安排,又是提前给那些人透露信息,又是让东线的兵马大张旗鼓的。”“我都觉得,咱们要走西线了。谁知道,你竟然反其道而行,要走这东线……”是的!就之前卫青时的那一番安排,任谁都不会想到吧,他最终选择走的,是东线!西线那条悄悄摸摸前进的,才是真正的疑兵!在出发前,为了防止有人告密,卫青时将这件事压到了最后一刻。都临近启程了,他才告知了其他人,要走哪条线。当知道自己一行人要走东线时!不少人都吃了一惊!不过一想,又觉得这么做的确很有道理。……另外一边。“慢着!”正当孟少龙已经集结好了此次前来拦截的五千渭水军精锐,准备大干一场时!身后,那路舟山的声音,缓缓响起。“路先生,您可有什么指教?”见路舟山开口了,孟少龙停止了动作,示意众人先停。“我们是该动身了。不过,不是去西线!”“啊?不是去西线?那是去?”“东线!西线,是疑兵!”路舟山说着,站起了身子,走到了一旁挂着的大尧地图上。“琼州……洛陵……”他在地图上,寻找着那两座城池的位置,继而用手指,在地图上划出了一条东线。最终。他的手指落在了东线中的一个点上!“宛昌城!我们去这!”“啊?”孟少龙被对方的这一波操作搞懵了。挠着头,一脸的迷茫和不解。“少龙愚钝,还请先生指教。”“对方这次的行军主帅,是那有着范州军神之称的卫青时,是么?”“正是!”“既然如此,对方有着军神之称,我们就要多想一步啊。你觉得,那家伙真有这么蠢么?他的行军路线,会如此轻易的被人看透么?”路舟山笑眯眯的说着,目光似乎可以洞穿一切!“不过,在我看来,这家伙也是徒有虚名罢了!虽然有心设局,但不得不说,这个局实在是有些拙劣啊!”“不知先生何出此言?”孟少龙纳闷道。“我问你,如果是你准备秘密走西线,你打探过西线城池信息的事情,会让人知晓么?”“啊?这!”“还有,既然对方已经决定出两路兵马,就说明已经开始提防会有人拦截他们了。”“既然如此,在真正的兵马出动前,你觉得他们会不会调查一下,有没有人跟踪盯梢?”“按理说,是应该调查一下,以防万一,这才符合常理!可是,我们的探子,很容易就看到了他们的动向!”孟少龙点了点头,终于觉得,自己好像要长出脑子来了!“这就对了。因此,目前我们所知道的信息,都是那卫青时想让我们知道的。”“你调查到的他提前探查的城池信息,是他让你查到的。我们探子们看到的走西线的那队人马,也是他让我们看到的。”“做这一切的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让我们觉得,我们猜到了他的动向,他们走了西线!”“所以,去这里,他们跑不掉了!”路舟山胸有成竹的一指,似乎胜券在握! 第150章 守株待兔,被困宛昌城! “路先生,您的意思我明白。只是……”孟少龙皱了皱眉。“宛昌城可是在东线的中间位置了,我们现在去宛昌城,怕是我们到达时,他们也还得再过三日才能到。”“与其耽误这三日,我们为何不往前一点,提前去拦截他们?”“无论怎么看,这次的拦截,他们每靠近洛陵一步,我们就会多一步的不利!”“更何况,我们的兵马虽然都是精锐,可毕竟只有五千之数,根本不足以同时守卫两个关口!”“眼下他们要走东线,依旧只是我们的分析罢了。一旦我们去了宛昌城,在那里等了三天却预测失误。”“岂不是白白浪费了先机?这要是让他们绕到了咱们前面,那可就不好追了!”路舟山依旧是那副不紧不慢的样子,瞳孔里带着的,是那等胸有成竹的微光。“你再想想!”他的声音显得意味深长。“请先生明示!”孟少龙懒得猜哑谜了。“你没有发现么?宛昌城和东线上的其他城池都不同!其他城池,想要去洛陵,还有其他路走。”“可宛昌城只有两条路!要么退回去改走其他线,要么接着向前,走宛昌城到定萍乡!”“这个地方,是我们最容易拦截的地方。更何况,按照飞鸽传书的时间细算一下,他们已经出动了有两日了。”“我们若是卡着他们的脚力去拦截,万一出了失误,才是难以弥补。”“守株待兔,才是上上之选!”路舟山解释了一句。“更何况,你看这!”说着。路舟山拿出了一张纸条,递给了孟少龙。“这是你父亲的安排,事先除了我以外,没有告诉任何人,怕走漏风声!”孟少龙将信将疑的接过了纸条。只见,是一张飞鸽传书专用的小字条,上面只有两个字:“东线!”“这是?”孟少龙眼前一亮,心中俨然已经有了猜测。“没错,混进了他们行军大军的探子!所以,我们现在,只需要去宛昌城守株待兔即可!”“他们走东线这件事,是可以的确定的了!”路舟山站起身子,眺望着远处。“还有两件事,你需要同时去做。”“先生请讲!”“派三百人,去西线一趟。再让你的管家,提前去宛昌城那边,打点好关系。”“这次,我们要做到,一击致命!东线这个地方,一旦放他们过去宛昌城,可就是一马平川了!”路舟山将一切吩咐,一一安排了下去。随着其将计划一一的透露,孟少龙的眼神,变得愈发自信了起来。好!好啊!如此一来,不但我们没有了顾虑。甚至,他们这次安排的疑兵,还成了我们占得先机的武器!路先生不愧是天机山谋士榜上的人物啊!还是那句话,贵的就是好用!听完这路舟山的整个计划,孟少龙只觉得,这次的胜利,已经彻底握在了自己这边了!与此同时。行军东线。卫青时一行人已经伪装成商队,军士们伪装成镖局的镖师,出发了两日了。琼州回洛陵,快马加鞭的话,大概需要十天左右。卫青时的计划,是争取在十天内,抵达洛陵城。迟则生变。一路上,卫青时都小心谨慎,除了每天必要的休息外,几乎所有的时间都在赶路。按照卫青时的计划,这会对方应该已经被自己西线的疑兵所牵制。当前,太后党的注意力,应该都在西线上。趁着这个机会,他们自然要全力行进。韩平、江三敖二人,则是一前一后,韩平探路,江三敖断后,负责整个队伍的安全。一行人的行进秩序井然。萧宁已经坐上了马车。这会,他正闭着眸子,细细的思索着。倘若敌方早早地得到了消息,知道了我们走的是东线。他们最有可能设套的地方是?萧宁拿出地图,在那大尧地图上细细的观察了一番。最终的目光,落在了这东线的中间位置!“宛昌城?”萧宁喃喃着,又细细的看了看这宛昌城内的状况。不由得目光一皱。“陛下,您是发现什么了么?”孟子衿见萧宁这副样子,道。“难说啊。”萧宁摇了摇头,继而打开了马车的窗户,探出头,在无人注意的情况下,做了一个手势!他是在告诉铁拳,等休息的时候,自己会留下讯息。待到行军众人离开,让铁拳过来取。一旁的卫青时没有太在意萧宁的举动。他的注意力,落在了对方手中的地图上。嗯?这皇帝还看地图?看见这一幕,卫青时不由得无奈撇嘴。真是的。对于自己这前姐夫,他可太了解了。对方看地图,那可真是牛听琴曲啊。能看出来门道就怪了!接下来的三天。依旧平安无事。可卫青时心中的弦,却随着时间的推进,逐渐紧绷了起来。此次皇帝回京与否,可以说是这次太后党能否成功的关键!因此。他比谁都清楚,太后党肯定会设法拦截,甚至是不惜出动全力!可是。自己这前方就要到达宛昌城了!行程都即将过半了。自己却连对方的人影都没有看见。显然,这不是真正的没有危机,而是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正是因为知道,这危机随时都有可能会来。卫青时才开始,愈发的紧张不安了起来。不知道对方会在什么时候、什么地点出手!这等未知,才是最可怕的。傍晚时分,伴随着夕阳西下,将大地染成了赤红色。宛昌城,到了!宛昌城是一座历史古城,当年大尧开国皇帝打天下的时候,都将这座城池视作是必争之地。这座城池和其他城池不同!主要的一点在于,这城池是当年的昏庸皇帝,为了博美人欢心,劳民伤财填地所建!他不像其他城池一样,周边是荒地,尽管没有官道,却依旧可以勉强通行。宛昌城的周边,除了贯穿了城内的一条官道外。其他地方乱石、密林加沼泽地,堪称无法下脚。因此。一般进入宛昌城,只能是从城池南北方向的官道入,官道出。在战时,这样的地方易守难攻,堪称磐石门户。按理说,这样的城池,卫青时这次的任务是最不该走的。无论是谁,在看见这样一座城后,定然都会想到,在此城池拦截是最容易的!可卫青时就是拿捏了对方的这个想法。别人先入为主的认为,我因为宛昌城容易被围困的原因,不可能走东线!可我偏偏走东线!最危险的地方,最安全!当然了。他没打算在宛昌城停留就是了。按照卫青时的想法,入城后,直接沿着中心大街快速出城!只要过了宛昌城,东线后面就是一马平川。除此之外,为了以防万一,他还留了一手!那就是韩平了!哪怕说,最后他们被堵截在了这宛昌城内!有着韩平这个高手在。由他带着皇帝二人,翻越城墙离开,同样不是问题!若是没有韩平,他是绝对不敢冒这个险的。来到了城门前!卫青时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道:“所有人听令,进城后不许逗留,一定要赶在日落之前出城,我们在城外修整!”他语气严肃,面色凝重。众军当即意识到,此次的任务的重要,纷纷露出了郑重的表情。“入城!”卫青时一声令下,众人快速的朝着城内走去。入城,在城门口,递上通关文牒。卫青时仅是靠着自己的文牒,就给所有人开了道。众人顺利进城。萧宁坐在马车上。当临近城门的一瞬间,他的眸子猛然睁开,朝着那宛昌城的城楼之上望去。只见。那城墙处。一个怀中抱着长剑的男子,同样在凝望着自己一行人。他神情淡然,眉宇之间透露着高傲。衣摆随风而动,手中的长剑无需拔出,就释放着浓浓的战意。高手!在某一瞬间。二人的目光,有着那么片刻的对视。从对方的目光之中,萧宁确定了。这是个不好对付的人。看来,自己所想的应该没错了。这宛昌城,大抵就是太后党的大本营了啊!这等高手,定然是在天机山高手榜上有名的!城墙之上。林陌渊抱着长刀,打量着那马车之上的青年。那厮,是皇帝么?不应该啊!高手之间,相互之间是有着感知的。就仿佛磁铁的磁场一般!刚刚,透过对方的眼神,和那种淡淡的气质,林陌渊有一种感觉!这厮,是个高手。甚至,看不透深浅,怕是不在自己之下!可是!不是说那大尧国的新皇,是个干啥啥不行的纨绔傀儡么?傀儡纨绔,能有这般实力?林陌渊抱着长刀,看着夕阳西下。静静的等待着,等待着!“加速前进!”入城之后。卫青时当即下令!众军闻言,纷纷加快了速度。然而。才走了不过几里,就听身前猛然传来了一阵骚乱之声!“官府静街!所有人回避!百姓归家,旅客入宿!”“官府静街!所有人回避!百姓归家,旅客入宿!”“来了。”萧宁闭上了眼睛。将头靠在了马车上,那由棉绒打造的头枕处。接下来,就看卫青时这家伙,能做到什么程度了。等锻炼的差不多了,自己就该出手了。???静街?卫青时示意众人停下。先是一人走到前方探查。此次,宛昌城怕是所有的卫士都出动了。他们列队两行,一左一右,直接将整条大街占满。街上的百姓,纷纷归家闭户。一些开着档位的老板,连连收拾着东西,关了铺子。见状。卫青时随意找到了一家开店的老板,递上去一块碎银,询问道:“老板,我们是刚入城的旅客,这是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静街了?在这之前,你们可有听到什么小道消息?”“这?我也不知道啊!之前都好好的,也没有听说什么必须得禁街的事啊。”那店铺老板同样一脸懵逼,撇着嘴摇着头关了店门。没有提前告知百姓,甚至百姓们都不知道原因!就这样突然禁街了?来者不善啊!卫青时心中知晓了个大概,不由得眉头紧皱。就听那群静街的军士们,已经朝着自己一行人而来!“青时,快走!”就在卫青时犹豫,要不要上前问问这些官军时。那韩平不知何时,出现在了卫青时身后,拍了拍他的肩膀,将其拉到了一旁。“嗯?韩大哥?什么情况?”“别提了!我们中套了!”韩平看了那官军一眼。“走,咱们先找个客栈住下,等我给你解释!现在城门已经关了,咱们今天,是无论如何也走不了了!”“行军计划,怕是要变一下了!”韩平!一路上,他都是个前锋军,负责探查接下来的路况,以及情势。在入宛昌城前。韩平才刚刚探查了城内的情况。卫青时是确认了这城内无事发生,可以快速入城出城,才决定进城的!谁知!这才进城,就出了这种事。可是,现在再说这些也来不及了。卫青时打量着韩平,猛然觉得,自己对于对方,是不是有点太过于信任了……毕竟。自己跟他无非也就是江湖游历认识的,尽管是结拜兄弟,但并无更深的交情……以往,对于韩平的人品,卫青时是完全信得过的。可如今,这突然发生的事情,令他不得不再重新的审视一下,自己身边的人!好在。除了客栈有点难找,找了好几家都住满了以外。入住客栈后,并没有出现什么岔子。那客栈的老板娘,见一下来了个如此之大的商队,直接乐开了花。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嘛。这种突然地静街,最欢喜的就是这些开客栈的了。几乎家家爆满!“客官,有什么需要,随时喊我啊!”老板娘打着算盘,心中只希望这静街能够多持续几天。“听说,好像是有一伙人假冒护送皇帝回京的使臣,抢劫了一批官银?”“我可真的感谢这帮人啊,简直就是送财童子嘛!”“哎,前几天,看人家那几家客栈家家爆满,你看我羡慕的呦。终于,这次也轮到咱们了!”老板娘跟人叨唠着,甚至哼起了小曲。……客栈三楼。“什么?你是说?”卫青时瞪大了眼睛,神情愈发的凝重。“是的!咱们西线的那路疑兵,倒是给别人做了嫁衣了!我也是刚刚听到消息!”“那太后党声称,既然要护送陛下回京,他们自然愿意迎接,甚至找人亲自护送。”“于是,他们在明知那西线是疑兵的情况下,故意错把他一群人当做了皇帝,正在护送呢!”“同时,他们还放出消息称,有一伙歹人,冒充护送陛下回京的使臣抢了官银,就在这宛昌城内……”“这说的,自然就是我们了。”卫青时总算是转过了弯来!完了!如此看来,很显然,对方从一开始就知道了自己一行人的全部计划!他们是在守株待兔罢了!而这宛昌城,就是他们守得那棵树!自己一行人,彻底踏入了死境了。只是,这次究竟是谁的手笔?孟如秋的门客里,什么时候也有这种角色了! 第151章 第三个高手! 宛昌城衙门。“路先生不愧是路先生,好手段呐!”孟少龙兴奋的给路舟山沏了一杯热茶,很是恭敬地双手捧给对方。“先是利用他们西线的疑兵,给我们找足了由头,让他们这一招成了搬石头砸自己的脚。”“甚至,还能显得我们大义,守卫皇室,在这大义之上,占得了先机。”“之后,再来一手守株待兔。这次,就算他们插上翅膀,怕是也出不了这宛昌城了!”倒也不能怪孟少龙这半场开香槟。只能说,如今的他,已经看不到自己失败的任何可能了。对方已经被自己牢牢地围在了宛昌城内。城内的无论是官府还是守军,都是自己的人。再有路舟山路先生在这里坐镇,给这次的事情上最后一道保险。这根本就不知道怎么输啊!路舟山接过茶水,微微一笑,道:“你知道,接下来该怎么做么?”孟少龙挑了挑眉:“这还用说,现在城内有一伙贼人冒充护送陛下回京的使臣,我们自然是要剿贼为先,以绝后患!”说话间,阴寒的杀意,已经浮上了他的面庞。路舟山却是摇了摇头:“俗话说得好,围师必阙,穷寇莫追。如今,我们将他们困在城中,就已经成了!”“在他们没有动作前,我们也不要再有其他动作。只要确保他们离不开宛昌城,我们就已经赢了。”“记住,不要画蛇添足,兔子急了还咬人呢。能花费最少的力气将他们留在城中,就是我们的目的!”路舟山喝了口茶水,教训道。“是!全听先生的。”孟少龙现在,对这路舟山那可谓是心服口服,言听计从。“不过,这卫青时也真够有胆量的,竟然还真敢走这宛昌城!如此一看,范州军神,也不过如此。”孟少龙很是不屑的感叹了一句。却见那路舟山摆了摆手:“你觉得,他们不了解宛昌城的局势么?”“先生的意思是?”“他们既然敢来,自然就做足了后手!天机山高手榜上,可以飞檐走壁,轻松越过城墙的高手,可不在少数!”“今天晚上,你们应该知道该干什么了吧!”路舟山暗示了一句。那孟少龙当即会意,道:“懂了!懂了!我这就去办!”……福来客栈内。“这次,也怪我没有提前打探清楚。”韩平很是自责的道。“不过,这次对方明显是有备而来的。”“在我们进城前,他们根本就没有放出任何消息。甚至,哪怕我提前进城探访,他们都没有动静!”“直到你们随后进城,这宛昌城的衙门立马就行动了起来。”“毫无疑问,他们一直在盯着我们,只等我们进城,然后将那冒充使团的帽子一扣,最后将我们围在城内!”“有人泄露了我们的行踪!”是啊。这会的卫青时,早就分析清楚了,这一切究竟是什么情况。毫无疑问,对方早就准备好了一切,就等着自己往里钻了。他抬起头,看向了那韩平:“韩大哥,一开始在看这三条路线时,所有人都说,西线和中线可以走,但东线因为宛昌城的存在,是断然不能走的!”“你可知,最终为何我还是选择了走东线?”韩平一愣:“不就是因为,你想要反其道而行,走一条所有人都觉得你不会走的道!加上西线的疑兵,这走东线其实很稳妥!”“只是,对方竟然如此精准的猜到了我们要走东线!不得不说,对面有高人指点啊!”“不仅仅是这样。”卫青时走到窗边,看着这宛昌城的月色。“其实,在决定走这条路之前,我就设想过可能会出现的种种可能,想过孟如秋的门客里,出现什么狠角色。所以,我才联系了韩大哥。”“我之所以敢走东线,是因为韩大哥就是我的底气。”韩平闻言,目光先是疑惑,但很快就变得清明了起来。“我懂了!我懂了!你是想……”“韩大哥的轻功,我还是知晓的。为今之计,就只能依靠韩大哥了。”“其实,这东线最凶险的,无非就是这宛昌城,只要出了城,外面就是一马平川!”“到时候,就算没有军士护送,我相信以韩大哥的手段,加上我,咱们依旧可以带着陛下,平安回到洛陵。”“月黑风高,今天的夜色,还真挺照顾我们呢。”韩平笑了笑,继而来到窗边,纵身一跃:“等我消息!”说着。韩平的身影,逐渐化作了一道黑夜中的光影,最终消失不见。看着对方离开,卫青时的脸色,不由得寒了下来。如今对于韩平,他已经无法做到百分百信任了。不过。今夜这件事,就可以试探出来,对方究竟是黑是白了。此次拦路的是太后党,他们唯一想要的,并不是自己和陛下的命,而是防止自己一行人回京。因此。若是韩平是对方的人,这次他只需要无动于衷,跟着自己一起,被困在宛昌城。那么,太后党的目的,就达到了。反之。如果韩平愿意带着自己和陛下离开,说明,他跟那孟党没有关系。若是韩大哥不值得信任,自己只能拿出最后的底牌了啊。只是,最后的底牌需要迟五天到洛陵!那时候,不知道陛下回京还能不能来得及啊!此次的事情,如此重要!卫青时自然不可能只做一道保险!他还有最后一道保险!若是韩平不灵,再说吧。另外一边。韩平在夜色之下,急速穿行。在行动之前,他还特意换上了一身夜行衣。如疾风般的身形,在本就漆黑的月色下,像是完全融入了这片茫茫之夜。一路上,几乎没有人发现韩平的行踪!他毕竟是天机山高手榜上,第二十六的高手。大尧国虽然地域不小,和相邻的几个周边国家相比,也算得上是大国。但和其他的六个真正的大国相比,大尧是武学发展最薄弱的国家。天机山高手榜上!神川大陆七个称得上是大国的国家,只有大尧国,没有一人入榜高手的前二十。如此来看,自己这个排行二十六,在大尧国完全可以横着走了!宛昌城毕竟是填地建的城,当年建这座城,唯一的目的也就是供皇帝避暑玩乐。因此,这城池本就不大。韩平没走多久,就已经看见了城门。从这里出城,之后就是一马平川了。今夜,他要做的,就是仔细探查一下,这里的情况如何,守卫如何。“来了?我等你很久了!”就在韩平来到城门前,打算一跃而上之时。林陌渊不知何时,抱着宝剑已经出现在了城头之上。“路先生早就料到,你们既然敢来宛昌城,就肯定还有后手!”“所以,我早早的就在这里等你们了。我看你也是个江湖人,所以,我不为难于你。”“我们的目的,就是让你们乖乖地在这城中,待一段时间。因此,只要你们不乱来,我们就不会怎么样!”“当然了,若是你打算趁着这夜色,出城去做点什么。那就不要怪在下,剑下无情了!”说着。就见那林陌渊抱剑的姿势未动,那利剑却已经脱鞘而出,笔直的飞向空中!最终,狠狠落地,刺在了那韩平前行的道路前!仿佛是给韩平的前进之路,划出了一道红线!这是?刚刚,对方这一招,明显是用那庞大的内力,将利剑旋出剑鞘的!“以气渡剑?你是?”“在下气旋剑,林陌渊!我看阁下的习惯,想必是大名鼎鼎的云霄剑,韩平吧!”林陌渊一脸轻松,始终摆着那抱剑的姿势,懒洋洋的背靠在城墙的石柱之上。“你我在天机山高手榜上,只差一位!但是,到了我们这个级别,你应该清楚这一位之间的差距。”“相信我,老老实实的回去吧,你没有机会的!”“天机山高手榜,排行二十五!没想到,今晚还能打场排榜战!”韩平缓缓向前走去,走路间,利剑出鞘!“结拜义弟将最后的希望放在了我身上,若是不战而退,又怎么能说得过去呢?看剑!”一声厉喝,韩平举剑上前,身形如下山虎。林陌渊不紧不慢,猛地起身,再次落地,脚点自己的剑柄,立在了那利剑之上。紧接着。再次腾空而起,他甚至都没有接触到剑柄,那利剑已经自行飞出,朝着那韩平刺去!气旋剑!以气御剑!动作间。那林陌渊又拿起剑鞘,朝着那林陌渊一甩。只见剑鞘之上,无数如细钉一般的暗器,一一射出。细看,竟是一排很是细微的镖器,形状如剑。这剑镖通体黑色,在这夜色之下,仿佛能完美融入月夜一般,很难分辨。韩平只顾得躲避那主剑了,还没有来得及反应。那剑镖已经在他身上,留下了一个个小小的破口!“收!”做完一切。林陌渊喊了一声,诸多剑镖,包括那主剑,一同收回。“我是拿人钱财,为人办事。你呢,是为了帮朋友。做人留一线,回去吧。你,不是我的对手!”“嗯?”韩平听后,不由得的愣了愣神。不应该啊。江湖传闻称。这林陌渊平时,要么不出剑。出剑,必取人性命。可是?眼下,他竟然要放过自己?事有蹊跷!韩平可不是什么无脑的莽夫,刚刚,若是那林陌渊见到自己,出手就取自己性命,自己肯定拔腿就跑。之所以一定要跟对方过过招,其实目的很简单!因为这次,那林陌渊没有按套路出牌,见到敌人不留活口,才是他的风格!韩平怀疑对方是不是身体有恙之类的,不方便与自己对战。这样的话,自己或许能捡个便宜。再加上,韩平有着一张底牌,能够保证这林陌渊杀不掉自己!在此等确保万无一失的情况下,他跟对方交手,试探对方。可现在很明显,对方的身手远在自己之上。既然如此,他还要放过自己?莫非,这家伙转性了?不应该啊!都说,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这家伙,为什么这次为何不要自己的命呢?不过也还好,对方没有来真的。不然,自己的底牌就要暴露了。韩平想着,假意离开。转头,就寻了一处,可以看到对方的地方,悄悄地打量了起来。天机山高手排行榜,是个综合的榜单。自己能只跟对方差一名,在剑术上却差了这么多。那么,在其他地方,他自然有不如自己的。比如,感知能力以及五感!这两点,那林陌渊比之自己,还差了点!韩平很是笃定,对方在这个角度,完全发现不了自己的存在。他悄悄地观察着。很快,就发现对方身边,出现了一个人物。“孟少!”林陌渊拱手道。想来,这应该就是背后的金主了。“林兄,刚刚那厮,想来就是护送皇帝的高手吧。虽然说,路先生不让我们做过多的举动。”“可是,如果他们想要试探咱们宛昌城的城防,我觉得还是要给他们点教训的。”“就算不要命,也得断他条腿,不然,日后他们怕是还要打夜间出城的主意!”孟少龙旁敲侧击的言明利害。“更何况,我们请林兄来,不就是因为林兄的口碑么?剑下无活口!”林陌渊已经恢复了之前的那副面孔,听了孟少龙的话,寒着脸扭过了头:“对敌人客气,就是对自己残忍。给对手留生息,就是给自己掘坟墓,我又怎么会不懂?”“只不过,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总觉得,刚刚我的背后,有一双眼睛在盯着我。”“虽然那韩平实力不如我,但我要是想要杀他,也得用尽全力!”“到时候,一旦再有人出手,都不知道,死的人会是谁!”“我们的任务,是防止他们出城!一旦我与对方两败俱伤,对方再有一个高手,就算那厮实力不如我,你们怕是依旧挡不住!”“所以,我的事,以后孟少就不用操心了,我自己都有数!”说完。林陌渊自顾自的离开了。只留下了那孟少龙,心中又是一番感慨。还别说哈,那些花大价钱的,一个个还真是,不但有能力,心思都还挺深沉。不过,他刚刚的话是?这宛昌城内还有高手?“原来是这样,为了保存实力以防万一,林兄才刻意留手。”“对。除此之外,我此次留手,那韩平定然会觉得,我是个讲道义的江湖人。所以,下次等他放下防备,要他的命才更简单!”“老虎捉兔子,也是要动脑筋的!”韩平站在暗处,听着这二人的对话,只觉得背后发凉。说实话。若不是听了这话,他刚刚对那林陌渊,还真就有点改观了。见那林陌渊又回到了城墙之下,韩平清楚。不解决这家伙,想要出城怕是难了!只是,那厮刚刚说什么,宛昌城内还有高手?甚至,刚刚自己跟其对战时,就在背后盯着他?如果真有这么个人,这第三个高手,会是谁呢?韩平带着疑惑,刚回到了门前。就见客栈三楼,一道黑影也不知从哪猛然窜出,继而飞入了三楼的一间客房内。三楼!那不正是,自己一行人下榻的地方么?! 第152章 新皇的秘密? 韩平盯着那黑影,鱼跃而入,紧接着还关上了窗户。“厮~~~”他不由自主的吸了一口冷气,为之惊叹!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对方的这身手!这轻功,虽然比不上自己,但在大尧还是很罕见的……这一瞬间,他整个人的脑海中,率先想到的,是刚刚那林陌渊的那番话!自己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六位!林陌渊,是第二十五!除了自己二人之外,林陌渊觉得,城内还有第三个高手!想到这的一瞬间,韩平很难不把眼前的那黑影,跟那林陌渊提到的高手联系起来。难不成,这就是刚刚林陌渊提到过的高手?这岂不是说,那所谓的高手,就在自己这行人的队伍里?会是谁呢?真的是,大尧什么时候开始,也有这么多高手了?考虑着这个问题,韩平当即在脑海之中,回忆起了今日的客房分配。嗯?等等!伴随着韩平的回忆,一抹冷汗,不由得从其额头滴落!待到他终于想清楚了,这房间内住的是谁。这!不好!大事不妙!韩平心中暗道一声,当即起身朝着那房间冲去。原因无他,仅仅是因为,他刚刚终于是想起了,这房间里住的,好像是皇帝啊!皇帝是个什么样的人?韩平这一路可是见到了,至少目前看不出来,那厮有任何的武学功底。而他身边的孟子衿,那就是个花瓶罢了。这就说明,那间客房里,根本就没有这样的高手啊!如此一来,那黑影的身影,韩平只能想到一个可能。刺客!“碰~~~救驾~~~”韩平大吼一声,一头冲进了那皇帝的房间,直接将那木制的窗户撞成了碎片。他惊慌的冲进客房中,脑海之中已经设想到了各种可能,以及面对那刺客,自己该如何应对的方法。岂料。在冲进房间后。只见自己设想过的种种,根本就没有发生。那孟子衿不在房内,皇帝正坐在桌前,静静的品着茶。整个房间内平静的很,一副岁月静好的模样,根本就没有任何刺客的影子。啊?这?韩平顿时傻眼了。什么情况?这虽然是黑天不假,但总不能见鬼吧。自己刚刚明明就看见了,一个黑影从这窗户进来了啊。可现在……怎么还就,没人了?“嗯?何事?”那新皇抬起头,一脸疑虑的盯着自己。韩平尴尬的摸着脑袋,彻底说不清了。最终,迎接韩平的,是一番来自于皇帝的训斥……之后,还要给那客栈老板赔银子。灰溜溜的出了客房,韩平依旧满脑子的不解。自己真的眼花了不成?不应该啊。可是,那房间里,也确实没有什么高手在……倒是那皇帝,都大难临头了,他竟然还能喝得下去茶,真的是有够昏庸的啊。当前的情势,都如此紧急了。可他呢?真是一点心也不操啊,跟个没事人一样。嗯?等等!就在韩平思索间,一个念头,猛然在其脑海之中浮现。试问!面对危险,若真是一个纨绔之辈,一个如同传言中的那昏庸无道的皇帝,他会是何等表现?韩平不知道,兴许是大声惊叫,兴许是狼狈而逃,但绝对不可能是如此的平静!平静的,令人都觉得有些惊讶。况且。自己早就听闻过,这大尧新皇心胸狭隘。可刚刚呢?自己误闯的,那可是皇帝的寝居!可对方,竟然只是将自己训斥了一顿?这等处理,跟传闻里的狭隘,可完全不同啊。不对!不对!这个皇帝,不正常。韩平的眸子里,逐渐泛起了淡淡微光。难道,是皇帝在藏拙?亦或是说?这个皇帝,是假的?!福来客栈中间是个大大的院落,四周都是客房,形成了一个环形。在皇帝居住的寝居对面,是那双刀门高手,江三敖的住处。伴随着对过的闹剧结束,那背后背着双刀的江三敖,悄悄地关上了自己房间,那刻意留了一道缝隙的窗户。将双刀从身上解下来,静静的坐在榻上。又端了盆热水泡脚。从始至终,他都满面深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伴随着那热水散发上浮的滚滚热息,江三敖的表情,逐渐凝重了下来。那皇帝,好像有些不对劲啊。刚刚,自己可是亲眼看见了,一个轻功很高的好手,从窗户一跃而入。可是呢?最终,那韩平在客房内,竟然没找到人?这不可能!自己绝对没有看花眼,刚才切切实实,是有人进去了啊。因此,结果只有两个可能!要么,是皇帝将那人藏起来了。要么,那人就是,眼前的皇帝?不可能不可能。眼前的皇帝,可没有那般身手。江三敖默默地思索着。神情愈发的严肃。如今。无论是哪种可能,这皇帝似乎,都不是表面上看起来这么简单啊。而且,刚刚韩平那边的动静,自然是引来了守卫们的询问。可这皇帝就好像不想让这件事被人知道一般,随便两句,就把人打发走了。很显然,这皇帝是担心这事情被人知晓!只是,他究竟害怕别人,知道什么呢?他在隐藏什么秘密呢?卫青时房间内。“王副将,刚刚外面什么情况?”王善全。是卫青时在范州麾下的副将,同样也是卫青时的心腹。此次护送,卫青时的范州精锐,都是由其率领的。“回将军,刚刚已经差人去问过了。陛下说无事发生,就把人赶回来了。”“无事就好。”卫青时点了点头,埋头继续看着那桌台上的地图。“客栈的情况怎么样?守卫们没有发现什么状况吧。”“没有。不过,倒是遇到了一件怪事。”“怪事?说来听听!”“在大约一个时辰前,我在一层时,见到了一个黑影,从陛下的房间窗户出来。”“那身影飞檐走壁,轻功极佳,看起来像个高手。当时,韩平大哥刚刚出去,咱们使团里,已经没有这种级别的高手了。”“我有点好奇,连连问了周围的守军,他们说没有看见其他人进入陛下的房间。”“最终,我担心陛下的安危,又去问了问孟小姐。孟小姐说,陛下已经睡着了……”“这弄得我,都怀疑自己刚刚是不是花了眼……”卫青时听后,不由得皱起了眉头。“你的意思是说,你看见了一个身手不错的高手,从陛下的房间跃窗出来。”“但是,又没有人看见有人进陛下的房间。”“对。将军,你说,这陛下会不会另有自己的一些安排和谋划?”王善全猜测道。卫青时摆手,一副很是确定的样子,道:“不太可能,咱们这个陛下,我是了解的。我小时候,可是跟着他长大的……”卫青时回忆起过去的种种,得出了一个结论:他宁可相信是王副将眼花了。“对了,韩大哥回来了么?”他叹了口气,全身上下都散发着一种疲惫的气息,如同那刚从战场上厮杀归来的战马。如今的卫青时,可谓是满心的压力啊。他唯一的希望,就是韩平了。“回来了,不过好像是被陛下喊去了。刚刚看见他从陛下房间出来,想来一会就来了。”“好。”卫青时打量着地图上,琼州到达宛昌城的这段距离。王善全跟卫青时也好几年了,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心思,道:“将军无需担心,韩副使可是天机山第二十六的高手,这小小的宛昌城,困不住他的。”“可别抬举我了,这次,怕是要让你们失望了。”这王善全的身影未落。就听韩平的声音,传入了房内。“韩大哥?怎么说?”听了那韩平的声音,卫青时先是一喜。可在听完了内容之后,卫青时的情绪,肉眼可见的又低落了几分。这几天,他的压力实在是太大了。如今,这韩平又带来了他最不想听到的消息。“对方这次,是真的下血本了。他们找来了那天机山高手榜排名第二十五的高手!”“天机山高手榜二十五?刀下无活口?气旋剑,林陌渊?”“对。”韩平点了点头,将城内的情况和守备,以及与林陌渊对战的事,跟那卫青时复述了一下。“城内第三个高手?”卫青时不由得有些惊愕。“正是。只是,不知道是什么人。”“算了,无论是什么人,跟我们总没有关系。倒是你,韩大哥!”“你我都知道林陌渊的风格,你却还跟他交手?难道就不怕成为他的剑下鬼?这次是侥幸,下次可不能冒险了。”“放心,我有底牌,对方杀不掉我的!”韩平摊了摊手,卫青时这才放下心来。“好的韩大哥,我清楚了。你们先回吧,我想一个人静一静。”卫青时对着二人拱了拱手,他这会的心已经乱了。至于韩平的底牌,对方不说,他也不会多问。韩平见状,将刚刚还想说的,有关于陛下的事情,通通咽了回去。“好,那你先一个人静一静吧。不要给自己这么大的压力,我们一起想办法。”二人安慰了卫青时一番,各自告辞。“好的,二位也劳累了五日了。目前,我们不动手,太后党似乎也不打算有动作。”“今晚,大家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卫青时将二人送走。一个人将那地图扯到了地上,静静地坐了下来。席地而坐,抬头,看着那天上的孤月,打量着这宛昌城内的月色。卫青时只觉得,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哪怕当年,自己第一次上战场,面对敌军压境,孤守空营,自己都不曾有过这样的感觉。自己这一次,是真的败了,败的彻彻底底!在行军上。对方一早就看破了自己的全部计划,先一步将计就计,将自己的疑兵化作便利,接着在这宛昌城守株待兔。一手请君入瓮,将自己牢牢地困在了城中!在江湖高手的博弈上。他们竟然提早就考虑到了韩大哥,所以竟然找来了林陌渊这等高手。对方背后,究竟是什么人?竟然能做到如此,将自己的一举一动,都看的清清楚楚,最终彻彻底底,干脆利落的击败了自己!尽管不知道,这次棋局里,坐在自己对面的是谁!但毫无疑问!绝非等闲之辈。这等情况下,自己的最后一手,又能否奏效啊?原本。卫青时对自己的计划还满是信心,如今,却不由得心生忧虑。已经有了前面两波的交锋失败,他又哪来的信心,觉得自己第三波筹谋,对方会想不到……况且,退一万步讲,就算对方真的想不到……等到花大哥收到消息,率兵前来!怕是也要五日之久。朝中的情势瞬息万变,谁知道到时候陛下再回京,还赶不赶的上。当初,卫青时设定计划时,根本就没有考虑过,会真的走到这一步。引花元觉的大军前来,只是最后的保命之举。可谁知,如今还真用上了。而且,怕是还不如自己想的那般。这个林陌渊,是个变数啊。当时,自己所想的是,哪怕自己被围困宛昌城。只有花元觉率军前来。自己就有把握,在保护柱陛下的情况下,里应外合,将敌军击溃。可现在……有林陌渊在,一旦真的攻城,能不能保护陛下的安全,都要两说了。如今,究竟还有什么办法,可以将陛下送出宛昌城去?卫青时只觉得,浑然无力。面对如今的情况,他真的已经毫无办法了。不行,自己不能就此消沉下去。大尧的朝局安稳,如今就落在了自己身上!自己要好好地考虑考虑!面对这等情况!如果是姐姐,如果是父亲,他们又会怎么做?如果是当年的那些兵法大家,沙场大才,他们又会如何?卫青时凝望着铺在地上的地图,席地而坐。默默地想着,只觉得脑汁,都快要耗尽了。他的心中,却始终没有一个答案,甚至愈发的烦乱了。如今的他,俨然就是一只困兽。而且,是一个再无任何依靠的困兽!无依无靠,没有任何的帮手,仅有自己一人。盯着天上的月亮,看着远方,时时亮起的临城灯烛。他觉得这一切,都是对自己无力的嘲弄。那一抹抹嫣红,都是戏弄的底色。这次,怕是真的没有人,可以解救这个局面了!“江畔何人初见月,江畔何年初照人?虽然有些冷,但好在月亮足够明媚,今夜赏月,倒也不能说是个错误的选择!”就在卫青时觉得,自己就要被这无尽的无力感压垮。一个爽朗的声音,悄然在自己的耳畔响起。声音很是熟悉。可是。这所说之言的内容,确实让人觉得惊讶!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等佳句,自己以前可未曾在古籍上见过,听上去,像是配着这今日月夜,即兴所作。可是,说这话的人,可不像能吟出这诗的人啊! 第153章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卫青时默默地抬起头,朝着那声源处望去,面色疑惑。因为。这声音,是从窗外传来的……这可是三楼啊,没有轻功在身,岂有能在窗外踏空说话的道理?甚至,听起来还是如此的轻松自如。对于萧宁,卫青时还是熟悉的。很显然,听声音,他知道对方是萧宁。可这等诗句,以及这身轻功,又令卫青时无法相信。自己那姐夫自己太了解了,他可没有这般本事啊。纳闷间。只见,自己客房的窗户,不动自开。窗外。伴随着东风的吹入,那熟悉的身影,已经悄然入室,踏月而来。有风为伴,身形亦似风。夜色下。今夜对方的穿着,和往日并没有什么区别,还是那老一套。一身彰显着贵气的锦绣华服,头戴珠冠。面容英气十足,气度翩翩,身材挺拔,若不是因为了解对方的品行。就对方这副派头拿出去,说不定还真能唬住不少人,让人觉得这是一位当世明君!卫青时打量着这道,来的有些出其不意的身影,没不由得愣了神。今日的萧宁,穿着打扮和卫青时印象里的,依旧一模一样。可是,卫青时却总觉得,眼前此人,好像与往日有些许不同。具体的,他还说不上来。卫青时打量萧宁的同时,萧宁同样看了对方两眼。这会,对方一副颓然的样子,就这样坐在地板纸上。那铺在面前的地图之上,是其因为苦恼、无奈而攥拳时,留下的密密麻麻的抓痕。地图有些许湿润,点点滴痕。时不时,还能看见几滴汗珠,从卫青时的额头滴落。谁能想到,这入冬的天气,如此清冷的时节,对方还能急出一头的冷汗。这会的卫青时,早就没有了以往那等少年将军,范州军神的意气风发。有的只是无尽的无力和迷茫,颓唐和无奈。自己这小舅子,看样子是真的走到了山穷水尽,彻底没有办法了啊。“陛……陛下……”盯着眼前的萧宁,感受着对方身上,那似有似无的陌生气质。卫青时也有点拿不准了。他轻声问了一句:“您,您是怎么进来的?”萧宁平平一笑。“如你所见。”说着,他淡淡的蹲下身子,看了看卫青时眼下的地图。“在计算那花元觉从琼州和范州调兵,再到达宛昌城所需要的行军时间么?这件事情,你就不用想了。”“你留下的最后一张底牌,已经无用了。那花元觉,是不会来了。”???!!!就在卫青时迷茫至极,被这眼前陌生的萧宁,和眼下宛昌城的困局,搞得心烦意乱之际。萧宁的这句话,毫无疑问直接将其心中的疑惑,推到了顶峰!自己最后的底牌是,花元觉作为最后的后手。在自己出发前,已经有人先自己一行人一步,去那宛昌城前面的下一城池,定萍乡等候了。按照计划,若是自己一行人被困宛昌城,与明日还没有到达。那提前等候之人,就会飞鸽传书,给花元觉报信。花元觉则拿着自己的信物,调集范州军,同时汇合琼州戍边营,集军力三万,率军前来!进攻宛昌城!自己在城内接应,同时负责陛下安全。对方大军压境,全力攻城。方解此次的危难!这也是为什么,自己去琼州时,第一件事是琼州戍边营见花元觉!这件事情,对于自己乃至整个计划来说,都乃是绝密啊。哪怕是姐姐,自己都没有告诉。大尧军制!在外领军者,无诏命不得调军队离开辖区。军士不见皇帝军令,不可擅自行动,只能尽本职,戍边御敌。因此,自己这个举动,实则是违反了大尧律法的。可是。军营嘛,军士们的心,都是向着将军的。以卫青时的威望,他完全可以靠着自己的信物,无需皇帝军令即可调动大军。按理说,卫青时事先,是应该先将此事禀明皇帝的。可是,眼下的皇帝,实在是有些眼高手低,胸无城府了点。卫青时担心,一旦皇帝知道了,事情会泄露,到时候,消息被其他有心人得知,会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再加上,此事不到万分急迫之际,也根本用不上。提前调兵,也会引起其他人的非议。所以,他决定了先斩后奏。可谁知!只有自己和花元觉两个人知道的事情,眼前自己曾经最放心不下,甚至连计划都不敢让其知晓,担心其会坏了事情的陛下!竟然知道了。卫青时抬起头,只见,对方的目光幽幽,眼神深邃。和往日里那般,胸中无半点沟壑的形象,大不相同。“陛下,此事末将并没有想要隐瞒。只是,因为担心……”卫青时深吸了一口气,解释道。对方毕竟是皇帝。对方不知道这件事,自己可以隐瞒。可对方都清楚了,为了不让对方起其他疑心,自己还是很有必要解释一下的。不然。陛下一旦多想,事情就坏了。更何况,看眼下陛下的举动,怕不是来算账的?陛下一向心胸狭隘,自己早就见惯了。岂料。对方闻言只是摆了摆手,做了一个和其往日的行事风格,完全不相符的举动,叹气道:“行了,我不是因为这件事才来找你的。我知道,你瞒着我,是有你的苦衷的。”卫青时听后,不再过多解释,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今天的姐夫,是真的有点陌生啊。一时之间,卫青时只觉得,眼下的这个皇帝,自己曾经印象里最熟悉的姐夫。此时此刻让他觉得,再也无法看透了。再次默默打量了对方一眼。这一次,卫青时在他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种难以言明的感觉。总之,就是跟往日里再也不一样了。卫青时打量着如此陌生的萧宁,心中依旧疑惑,对方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件事的?花元觉花大哥自己是了解的,他不可能出卖自己。那?眼前的陛下是如何知道的呢?“你在思考,我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你的判断没错,花元觉是不会出卖你。”“只是,我一开始就想到了,你会有这番举动。”???什么?卫青时听后,有些发懵。陛下这,是会读心术么?自己想什么,他都能看得到?如今,眼下的萧宁,在他眼中彻底换了一副印象。仿若对方是一层迷雾般,观之不透。整个人,都变得深不可测了起来。“陛下的意思是,您一早就想到了,我会做这等安排?”卫青时实在是有些难以置信,眼下的姐夫,能够什么都不靠的,推算到自己的打算。“这些没什么难的,不管怎么说,我是你姐夫。我看着你从小长大,你什么性子,我还是了解的。”“此次的任务,对于大尧朝局可谓是重中之重!你既然敢走其他人都不敢走的道路,选择了这东线。”“选择了这无论怎么看,都对围堵之兵更有利的宛昌城,就说明你肯定做好了打算。”“反其道而行之,再故意露出破绽,让别人以为你要走西线,让西线做疑兵。这是你的计划,你的第一道保险!”“宛昌城城墙低,护城河狭窄,那韩平又是天机山高手榜上有名的高手,想来,这就是你的底牌。”“按理说,安排到这等程度,就差不多了。可是你自幼谨慎,肯定要做第三手打算。”“可是,一旦被彻底围困到宛昌城内,根本就没有了办法,只能选择攻城。攻城你能信任的人,只有你的结拜大哥,花元觉!”“这,就是你最后的底牌。”???卫青时听着萧宁的分析和解释,整个人早就张大了嘴巴。任由那从窗外吹进的寒风,呼呼的灌进了肺里。他目瞪口呆的盯着萧宁,眸子里是无尽的惊愕。这真的是自己印象里的姐夫么?自己觉得,自己的安排,已经堪称绝妙了!可是,陛下竟然从一开始,就把一切都看穿了?!以前,自己一向都觉得,陛下胸无城府的。可现在看……似乎是,自己错了。姐姐错了!天下人,都错了。只是,陛下什么时候,还有这等本事了?当卫青时的思绪,开始在以往的种种回忆中游荡,想要找寻出一些,以往未曾察觉的蛛丝马迹时!萧宁的思绪不由得回想起了出发前,自己将那花元觉叫到了客栈的清晨。是的。自己当时对花元觉料定的一件事就是,卫青时临走前,会把能够调动范周军的信物,交给他!而这一切,将会成为自己手中的利刃!待到卫青时一番头脑风暴过后。他依旧觉得脑袋里乱乱的,捋也捋不清楚。不过,如今由不得他关心这些了。花元觉来不了了?这是他如今最为担忧、最为迫切需要知道的事情了!“陛下,眼下宛昌城情况危急,陛下说花大哥来不了了,末将不知道是何原因!”“是我不让他来的,我命他去做更重要的事情了。”这话一出,卫青时只觉得胸中一堵,刚刚因为陛下的转变,可建立起来的最后一点信心,彻底化为了虚无。“陛下,您既然知道,我让花大哥前来解围,是最后的底牌,应该就能知道,如今我们在宛昌城,已经是穷途末路了吧!”“这等情况下?您怎么能?!”卫青时欲言又止,脸色难看到了极点。“穷途末路?”萧宁喃喃,重复了一下这四字,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最近的压力太大,所以导致你从一开始,就没有看清局势。我这么做的原因,你很快就会清楚地。”“还有,以后,在只有咱们两个人的时候,叫我姐夫就行了。”姐……姐夫?听到这两个字,卫青时面容呆滞,思绪暂离宛昌城,心中生疑:陛下不是,已经跟姐姐和离了么?而且,还是陛下提的?可现在看陛下这样子,难道事情有什么隐情?就听萧宁解释道:“我跟你姐姐和离的事情,有很多隐情在里面。这么多年,你一直不了解我。”“不过有一点可以告诉你,你以前看到的一切,都只是假象。待我坐稳了这大尧江山,你姐姐依旧是这大尧皇后!”“姐夫我啊,也有自己的苦衷的。有些话,以后再慢慢给你解释。”当这些话说出口的时候,毫无疑问,萧宁是打算跟卫青时摊牌了。要是之前,萧宁定然是不会这么做的。他很清楚,卫青时跟卫清挽一心,自己将这些事告知了他,就相当于告知了挽儿。可眼下,已经没有关系了。因为,此次回京后。就是自己和那清流摊牌,和那太后党以及穆党决战的时候。待到一切终了,就是时候让挽儿知晓一切了。因此,这些事情,已经没有瞒着卫青时的必要了。至于为什么,在出发时,自己没有和那卫青时直接说明。自然是想看看,自己这小舅子究竟几斤几两。更何况,这等和那天机山谋士榜十一交锋的机会,实属难得。在有自己托底的情况下,让其历练一下不正好。听着眼前萧宁的话,卫青时就算有些许不解,但大致也能想通一些了。“所以,姐夫你一直在伪装?在藏拙?”“这些话,暂时不提了。等我们离开宛昌城再说!”离开宛昌城?听到这五个字,卫青时思绪再次被拉回,顿时觉得一阵无力。最后的底牌被姐夫掀翻了,这还提什么离开宛昌城啊?“离开宛昌城,怕是,没机会了吧!姐夫,眼下这宛昌城的局面,我不知道您能不能看得懂,您又知晓多少!”“目前,想要离开宛昌城,除了让花大哥前来解救,我们根本就没有任何机会了。”“眼下,宛昌城内静街,众军围困,据韩大哥讲,还有那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五的林陌渊坐镇。”“我刚刚可没有夸大其词,眼下,咱们真的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的时候了。”在卫青时看来,眼前的萧宁,俨然还没有看清楚眼下的局面,解释道。却见那萧宁挑了挑眉,满面自信道:“穷途末路?你错了!眼下,我们的情况,还远远没有到穷途末路的时候!”“姐夫我,自然更不会对眼下宛昌城的局面,一无所知。”嗯?卫青时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姐夫这意思是,他很清楚眼下的局面?可是,就算这样,他还有办法?这,不可能吧。如今,自己一行人已经是插翅难飞了啊!“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 第154章 姐夫的套路,有点深啊! “山穷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萧宁起身,边踱步边道。“青时啊,你要记住,无论什么时候,都不能绝望。至于你这次的失败,也没什么好妄自菲薄的。”“你可知,你这次的对手,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其实也困扰了卫青时许久了。卫青时虽然不身处京城旋涡,但由于姐姐以前经常会受到波及。因此,对于京城的党派,他的了解可一点都不少。对于那太后党的孟如秋,在卫青时的印象里。对方的门客,无非也就那么几人。卫青时可不觉得,那几人可以看破自己的行军计策。这一次,坐在这个棋盘对面,让自己输的体无完肤如此彻底的,究竟是什么人,卫青时早就纳闷了。“谁?”卫青时来了兴趣。“这次你的对手,可不是那孟如秋的门客,他的门客们,可没有这般手段。”“我一点,我自是知晓的。”“嗯,你这次的对手,其实是孟如秋花了大价钱才得以请出山的,刚刚从西夏帮助三皇子夺嫡成功的路舟山!”“路舟山?”听到这个名字,卫青时顿时一愣。这个名字,他可一点都不陌生。“就是那个,天机山谋士榜第十一名的路舟山?”“对,所以,这次你跟那家伙交锋至此,已经很是可以了。这场棋局,虽然你没有做到比对方多算一步,满盘都被对方看穿了。”“但前面的两招,还是足够精妙的。小小年纪,能够做到这一步,已经很是不错了。”“若不是路舟山出手,想必如今我已经出了那宛昌城,一马平川了。”“至于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我来吧。”萧宁说着,从地上将那地图捡了起来,重新铺在了桌面之上。眼神之中,炯光灿灿。他盯着地图,左比比,右看看,时不时的还计算一番。边算边道:“之前,由于连日的行军,咱们的脚力越发的慢了下来。好在今夜修整了一晚,咱们明日出城,走官道入定萍乡……”一番计算后,萧宁得到了一个结论:“元宵节,咱们可以回到洛陵!”啊?听着萧宁的这番计算,卫青时已经懵了。以往那种不靠谱的感觉,已经扑面而来。“不是,姐夫,目前咱们的问题,不在行军上啊。关键是,咱们怎么出城啊?”“出城?放心吧,宛昌城是困不住我们的。用不了多久,我就能带你出去!”萧宁胸有成竹道。卫青时抬眼,盯着对方那自信的面孔,顿时觉得有些摸不清楚。姐夫这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啊?他刚刚才说了,这次的对手,是那天机山谋士榜第十一的路舟山。就先不说,如今宛昌城的情况,自己一行人已经可以说是彻底被动,没有任何机会了。就算在没有任何被动,双方的情势势均力敌的情况下,想要在路舟山的围堵下进京,怕是都很难做吧。对方的心计,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姐夫这,哪来的自信可以跟这路舟山过招啊。卫青时还想要说些什么,但还是欲言又止。为今之计,自己是没有任何办法了。既然姐夫如此的自信,那暂且听听对方的思路吧。有思路总比干等的好。尽管,自己并不觉得,姐夫能提出什么好的策略。或许,能提出一些办法,但想骗过路舟山,难。“那,姐夫打算怎么办?”“具体的方法,咱们一会再谈。在这之前,我需要先问你一件事。”“咱们已经行军五天了,这一路上,你可发现了,咱们这些人里,有对方的眼线!”有奸细!这件事,卫青时早就怀疑过了。他皱紧眉头:“我早就怀疑过了,只是,心中一直没有定论。难道,姐夫你知道是谁?”询问间,韩平的身影,又浮现在了卫青时的心头。是的,韩平是卫青时如今的怀疑对象。“是的,从对方跟在我们身边的第一天起,我就知道了。不是别人,就是那江三敖。”江三敖?穆起章安排的那厮?一听这个名字,卫青时瞬间就站了起来。这个人,他可是从来没有怀疑过。毕竟,这次的对峙,那可是穆起章和太后党的纷争。因此,从一开始,卫青时就没有怀疑过穆党的人。“是啊,就是他。”萧宁透过窗户,看向了那江三敖的房间。“我知道,因为对方是穆起章的人,所以你从来没有往他身上想过。”“或许,太后党就是拿定了这个主意,才将其安插进来的。至于他一开始就是太后党藏在穆起章身边的卧底。”“还是说,是那真的江三敖赶来琼州时,被人调了包,替换了真的江三敖,我也不清楚。”“但可以肯定的是,他就是奸细。”“可是,姐夫你是从哪看出来的啊?我一路上,并没有看出来什么怪异啊?”萧宁叹了口气,道:“你啊,游历江湖的时间,还是太短了,戒备之心不足。事实上,一开始我也没有怀疑他。”“只是,当我知道樊兵武只是知道,穆起章让江三敖前来随行,但樊兵武本人并不认识江三敖时。”“我便留了个戒心,为了保险起见,试探了一下对方。”试探?听到这两个字,当初行军的路上,萧宁和那江三敖的对话,再次在他的脑海之中浮现。【江先生,没有想到,我们竟然还能再次见面啊】【穆相之前就跟我说,此次会派一个熟人前来护送我,没有想到会是你啊!】【哈哈哈,草民也是觉得有些巧啊!能够护送陛下,实乃是草民荣幸!】【哎,江兄不必太过自谦,你我本就相识,无需如此多礼。还记得,江兄上次提过,说你们双刀门的绝学,你马上就要大成了!】【不知道,你双刀门绝学的大成技巧,那双刀互搏之境,你如今是否掌握了?】【哎,最近心境受阻,还是有所欠缺啊!】???想到这,卫青时的心中,猛然回过了味来。“我明白了,所以姐夫你,从一开始就不认识江三敖?”这,还能这么玩?卫青时这会,只想说一句,姐夫这套路,有点深啊。“当然不认识,至于什么穆起章之前跟我说过会派熟人来这些,都是假的。”“那,万一这个人没有问题呢?”“没有问题就没有问题,我就说记错了,还能怎么样?行走江湖也好,身在朝局也罢,小心点总没错。”“所以,双刀门什么的,也都是姐夫编的?”这会,卫青时已经开始,渐渐有些为眼前人所折服了。“他来自双刀门,这是我们都知晓的事情。只不过,双刀门的绝学,从来都不是什么双刀互搏,都是我胡扯的。”“双刀门的绝学,其实是双刀天地境。一个双刀门的人,连自己门派的绝学都不知道,你说这不是笑话么?”噗……好吧,姐夫不但套路深,还挺能编。当时,他说什么双刀门的绝学说的有鼻子有眼,自己还觉得奇怪来的。“可是,姐夫你是怎么知道,这双刀门的绝学的?”“你以为,我之前的游历江湖,真的就只是去吃喝玩乐了么?”卫青时听后,彻底服了。他以前真没想过,自己姐夫竟然懂这么多,还这么细。如果是这样的姐夫,对上那路舟山,也不知道能不能有几分机会啊。“姐夫,你这也太细了吧!”“咳咳,这叫心思缜密。细这个词,以后少说。”萧宁摆了摆手。卫青时点了点头,在萧宁露了这一手后,他对于萧宁已经多少有点信服了。“那姐夫,既然你知道他是内奸,为什么还要让其留在我们身边?”“我们的行军路线,无论有没有他,都已经被路舟山看穿了,既然如此,他留在我们身边,最多也就是掌握我们的动向。留在身边,其实并无碍。”“说白了,他留不留在我们身边,从当时的情况看,对我们来说是一样的。既然如此,我们又何必揭穿他,引起那路舟山的警惕呢?”“更何况,别人的眼线,有时候对我们,也能起到意想不到的作用。”“知道了这些,接下来,就是咱们要怎么出宛昌城了。这样……”这次,萧宁先是四处打量了一番,在确定了无人偷听后。才来到卫青时身旁,窃窃私语起来。卫青时静静的听着,眉头皱起:“这样,真的能行?”二人悄悄地说着,随着萧宁计划讲解的深入,卫青时的神情,逐渐变得惊愕起来,眉眼之间尽是钦佩之色。这!姐夫这招好像,有点绝啊!二人一直商量到了深夜,才将计策定了下来。“既然如此,我就先回房了。”萧宁走到窗边,打开窗户,一跃而下……额,等等。这一刻,卫青时突然想到了二姐。不是,我说,二姐那爱上屋顶的习惯,不会是跟姐夫学的吧。而且,二姐当时如此笃定,自己这一路上不会有问题,是不是因为,姐夫?!……翌日。清晨。韩平敲开了卫青时的房门。“青时,你找我?”韩平推门而入。却见,眼前一个自己之前完全没有见过的男人,正坐在卫青时的房内。“嗯?你是?青时呢?”韩平顿时警觉起来,手不由自主的放在了剑柄之上。“韩大哥,不要着急。”对方见此,连连道。“你是谁?你怎么穿着青时的衣服?”看着对方身上熟悉的银色战袍,却顶着一张陌生的脸,韩平难免慌乱。“我是谁,韩大哥不需要多想。韩大哥只需要知道,接下来的几天里,我就是卫青时。”那人说着,从手中掏出了一块令牌,这是这次的行军令。同时。在在行军令下,还有着一封书信!“韩大哥请看。”“嗯?”韩平接过书信,脸色依旧不是很好看。将信将疑的书信打开,竟是一封亲笔信,明显是卫青时的字迹!他一字一字的看着书信的内容。“这?什么意思?”看完书信后,韩平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真正的卫将军,已经出城了。现在我们留在宛昌城的这些人,是疑兵!”“卫将军说了,如今太后党已经知晓了你的存在。你是天机山高手榜上,第二十六的高手!因此,他们一定会觉得,韩大哥你就是我们的底牌。”“有你在的地方,肯定就不会是疑兵。所以,接下来,为了彻底骗过他们,韩兄就要跟我一同前行了。”“出城了?你是说,青时他们,昨晚出城了?”韩平一脸惊讶。如今这宛昌城的出城难度,他可是知晓的。“是的。”那人点了点头,不知道从哪里,已经摸出了一张易容面具,开始往自己的脸上贴!很快,一个活灵活现的卫青时,就出现在了韩平的面前。行为举止,神态表情,简直一模一样。说实话,就算是韩平,都觉得难以分辨真假。“可是,这宛昌城重重危险,他们是怎么出去的啊?”韩平还是觉得有点难以理解!这样的困局,能出的去的?“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只能等以后,让卫将军给你解释了。现在,有件事需要韩大哥帮忙。”“你说!”“因为昨晚,卫将军走的比较着急,不能跟我交代太多。”“因此,还望韩大哥能把你跟卫将军相识的过程,再跟我说一遍。我也好更能带入这个角色,以免被人发现破绽……”这个要求,很合理。韩平早听说闻。江湖上的一些易容术,模仿人的面容容易,模仿他的习惯,模仿他与熟人交谈的神情,难!若是想要模仿的像,就要尽可能的了解,自己与那人的关系,交情,等等。“好。”韩平点了点头。“你我,相识于大疆……那时候,你去我们大疆游历山河……”另外一边。孟子衿同样盯着一个很是陌生的男人,正在对着铜镜,精心的往自己的面容之上,涂抹着什么……“吱嘎~~~碰~~~~”孟子衿连连走到窗边,将那窗户关牢。虽然他不知道,陛下又在忙些什么。可这绝对不是能让别人看见的啊!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在对面,正有一双眼睛,在紧紧地盯着这边!至于她与那“皇帝”的一举一动,早就暴露在了别人的视线之下!ps:从开书至今,从来没有求过小礼物啥的。兄弟们的催更视频啥的,都是免费的,送点吧。这本书的成绩实在差,至今四十多万字了,礼物一共收了十多块钱……免费的礼物来点吧,谢谢大家了!最后,新年祝福,就写到作者的话里了,谢谢大家! 第155章 陛下的计划?! “皇帝”居住的客房外。“客官,您要的茶点……”一店小二路过,先是一副没有看见守卫军士的样子。看起来,就好像是顺道路过。岂料,在走到萧宁门前时,他猛地转身,就推开了萧宁的房门,毫无征兆的冲了进去。“什么人?”孟子衿听到动静,惊慌问道。第一反应自然是挡住来者的视线,以免这客房内的秘密被人察觉。只可惜。那店小二眼疾手快,还是一眼就瞥到了“皇帝”所在的方向。至于那皇帝的一举一动,同样全部落入了他的眼中。“茶点?我们没有叫茶点。”这一刻,孟子衿的面色微寒,第一次拿出了一股上位者的气质,语气冰冷。“啊?不好意思客官,不好意思!那就是小的记错了!我真该死……还望客官宽宥……”那小二连连跪地磕头,手中的茶点,惊慌间还掉在了地上。“哎呀,小的笨手笨脚的,实在是不好意思,我真该死……”见手中的茶点洒了,那小二顿时手忙脚乱,趴在地面上打扫了起来。打扫间,他的目光不断地朝着萧宁所在的位置扫望……“你不用打扫了,我问你,你知道我们是谁么?”孟子衿声音冷若冬日寒风,问道。这店小二的一举一动,她都看的清清楚楚。对于这家伙的身份,早就有了疑心。“您?您不是远道而来的富商老爷么?”小二硬着头皮,装出了一副不明所以的模样,看的孟子衿只觉得牙痒痒!这拙劣的演技!不出意外的话,这家伙应该是个探子,不能让他离开!孟子衿想着,转过头,问道:“陛……表哥,这小二好像走错房间了,你看?”“让他走吧。”萧宁摆了摆手。小二听后如释重负,快速收拾好自己打翻的茶点,端着碗盘跑开了。“呼……”出了客房,那小二松了口气,快速离开。孟子衿重新关上房门,皱着眉头看向了萧宁。“就这么放他走了?”面容之上,满是不解。毕竟,萧宁这可是在易容啊。这种事要是被发现,那岂不是一切都暴露了?孟子衿很是重视此事,却见对方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微微一笑,道:“无妨,一切都在我的计划中。”萧宁淡淡的说着,耳朵微动。入耳,是一阵关窗的声音。听到这声音,萧宁抬起头,笔直看向了自己客房的对面。那是江三敖的房间。从今早开始,萧宁就发现了,对方的房间,一直留着一道小小的缝隙。就在刚刚,对方关上了窗户!在萧宁客房的对面。江三敖将今早,那皇帝房间发生的一切尽收眼底,神情凝重的关上了自己的窗户。“陛下和那卫青时,竟然都是假扮的?我说,昨夜从那皇帝的窗户翻进去的高手,最终跑到哪去了?”“我看了这么久,都没有找到人。难不成,那皇帝从一开始就是假的?所以,昨晚真正翻窗进去的,其实是这皇帝的替身!”“不行!无论如何,不管是何等情况,皇帝是假的是肯定的了。我得赶紧将这些汇报给孟少才是!”江三敖想着,快速的拿出了纸笔。提笔,在一番犹豫之后。江三敖又将一切收起,收拾收拾,悄悄出了门。不行。如今这种情况下,写信实在是不太妥当。一是意思传达不清楚,二是送信还浪费时间。自己还是亲自过去一趟汇报比较合适。哪怕说,就算因为此事暴露了自己。那也总比已经被那皇帝跑了,耽误更多时间要强!毕竟,自己已经跟丢了那皇帝,没有当眼线的价值了。江三敖走出客房,才走了没几步远,身后一个军士走了过来。好像,是那卫青时的亲卫!不好,难道被识破了?!江三敖立刻警觉起来,却听对方道:“江副使,卫将军让我给您的信。卫将军说了,只让您自己看,不要对任何人讲。”“知道了。”江三敖这才放松了下来,接过信件。待到那亲卫离开,江三敖打开了信件。只见,信封上写着一行字:“我与陛下已出宛昌城。但我一人护送陛下,能力有限,没有高手保护,陛下不安心。还望江副使找机会出城,与我等在定萍乡会和。”定萍乡?看见这行字,江三敖的脚步,变得更快了。对方的行踪,有了!出了宛昌城,外面就是一马平川了。必须立刻组织拦截!……另外一边。从萧宁客房离开的小二,来到了客房二楼,萧宁房间楼下的位置,轻轻敲了敲门。“咚咚咚~~~咚咚~~~”一共敲了五声。三长两短。接着,就听小二喊道:“客官,您要的梅花酥好了。”“吱嘎~~~”房间内。一个中年男人探出了头,道:“帮我放进来吧。”中年男人四方脸,面庞的线条分明,颧骨平坦,给人一种坚毅之感。气质沉稳而威严,仿若一座高山,沙场铁血的气质十足。然而。若是仔细体味,其实他的身上,还有着一股微弱的文官气质,像是刚刚沾染不久的样子。这里若是洛陵城,定然会有大批人一眼就认出他的身份。兵部尚书!边孟广!在洛陵城外,兴许边孟广的面容,认识的人并不多。但要是提到他的名声,怕是无人不知。大尧名将,不败战神!一生军功累累,在军中威望十足,当年不输穆起章。只可惜。在老皇帝即位前,为了给老皇帝的皇位安稳铺好路,他的兵权被收回。又因其对于行军打仗、军资运送等等诸多军务事无巨细都了如指掌。最终,他成了一名文官,封兵部尚书。如今的他,是清流的一员。此番离京,他只有一个任务,受清流党的领袖,中相许居正之命。前来东线,尽可能的接应护送皇帝回京的队伍!争取让皇帝,早日顺利回京!可不要以为,如今太后党突然起事,把控朝政,就只有穆起章慌乱。事实上,清流党的慌乱,丝毫不亚于穆党。提到洛陵城朝中三党,清流党和穆党受大尧子民支持的程度,其实相差不多。但太后党,绝对是妥妥的蛀虫党!人人恨不得往他们头上扔白菜游街、然后千刀万剐的那种……如今情势下的清流党,和穆党一样,同样是更见不得太后党得权。在许居正看来,穆党跟自己,只是党派之争。大家都想拿到至高的权利,用自己的方式去改变大尧,拯救大尧。穆起章那厮虽然行事狠绝,不择手段,有时为了目的会纵容贪腐,行恶事,不计后果,但他的初心是好的。心中,还是有大尧子民的。许居正和他最本质的理念区别在于,许居正想要律法治国,从文治道。而穆起章坚信,大尧的剑刃锋利与否,才是治国之本,习惯大兴兵事,好战。太后党孟如秋呢?他们只想搞钱,享乐,不顾百姓死活的。因此。这次孟如秋起事后,尽管坐山观虎斗,才是清流的上上之选。可许居正还是第一时间,站在了抗议太后党的第一线。许居正和穆起章这两个老对手,很有默契的联合到了一起,一致对外!期间,他们没有信件往来,甚至都没有打过一声招呼。但已经开始,一起为着同一件事而努力。边孟广此次前来,就是因为知晓了这太后党会阻拦陛下回京,所以前来接应。毕竟。他是清流党内,为数不多的几个懂兵法,身上有武学的人。至于,为什么他们没有直接面圣。自然是因为,此番他们是偷偷前来,为的就是不让那太后党发觉。这样,太后党在做各种筹谋时,就不会想到自己的存在。双方对弈,就怕棋差一步!自己一行人,只有不被对方计算在内,才有成为奇兵、在对弈中胜出的可能。只是,他们没有想到。自己才来到宛昌城,就遇到了此等天崩开局!小二走进房间,褪去了伪装,单膝跪地:“边帅!”此人不是别人,正是边孟广之前的旧部。“现在不是客套的时候,陛下那边具体什么情况,你们打听清楚了么?”“末将从昨晚开始,就和王虎一起,伪装成小二偷听着这卫青时和陛下房间的动静。目前,已经将现在回京使团的全部情况兵力部署等,一一打探清楚!”那小二很是专业的拿出了笔墨纸砚,将目前萧宁等人面临的现状,一一列出。边孟广毕竟是老将了,嗅觉一向灵敏。事实上。在得知陛下走的是东线之后,他们早就想到了,宛昌城是最难经过的地方。所以,他一早就在此等候了。可谁知,这陛下才进京,太后党就封了城。尽管,目前还没有打听清楚,这皇帝面临的情况,具体如何。他依旧知晓,这次的情形,绝对不容乐观。听完小二的叙述,那边孟广的神情,愈发的凝重了。“所以,目前我们的对手,是林陌渊和路舟山!陛下如今的情形,犹如笼中之雀。”边孟广分析着,深叹这情形,比自己之前预估的还要棘手。“是。边帅,您打算怎么办?咱们要不要,去跟陛下接头?然后一起想办法?”“先不。”边孟广摆了摆手。“你是不了解咱们这位新皇的为人,不但心胸狭隘,还胸无城府。我们现在去面见他,对于我们的任务没有半点好处。”“说句难听的,陛下还有可能会给我们添乱!”“昨晚,你们不是打听到那卫青时和陛下商谈的事情了?他们是怎么说的?”边孟广细细的思索着一切,统筹全局。“昨晚,具体的我们没有听太清。只是隐隐听到陛下说,对于如今的困局,他有办法……”“陛下有办法?”听了这话,边孟广如同听了什么天大的怪事一般,整个人的脸都皱了起来。“咱们这陛下,还能有办法?他的办法是什么,知道么?”“这个我们没有听到,在说办法的时候,陛下好像察觉到了屋外有人,很是警觉地四处探查了一番。”“我们只能先走了。”“哦?”听到这个消息,边孟广才不由得多出了几分好奇。上次上朝见那陛下时,可没有见到对方有这番谨慎的心思啊。想来,是那卫青时的习惯吧。“之后,末将以为,既然陛下定下了计划,今早肯定会有所行动的。所以,今早末将混进了陛下的客房。”“结果,发现陛下好像在做伪装?除此之外,并无异动。”小二回忆着今早,隐隐看到的景象,道。“什么?伪装?莫非,他想伪装一番,混出城去?天真!”边孟广嗤笑一声,对这所谓“陛下的计划”,根本就不抱任何期待。咳咳。若是那新皇真有本事,他也不会被推到这个位置上啊。“哎,这次的任务,怕是完不成了啊。”在了解了全部的情况后,边孟广叹了口气。小二深表同感,点头似拨浪鼓。“是啊,对手是那路舟山和林陌渊,可以说无论是在计谋上,还是武学上,都对我们进行了全面压制。”“不过,将军您之前,也是熟读兵法,百战百胜的。难道,对上这路舟山,您也一点办法没有?”“若是从头交锋,兴许我还有三分胜算。但如今这个局面,我也是无力回天。路舟山,毕竟是路舟山啊。”边孟广不是什么自大的人。就眼下的局面,他已经绝望了。“这次中相交给我的任务,怕是完成不了了。但愿没有陛下的正统身份在,中相依旧可以在朝中支撑住吧。”“你继续探听着回京使团的动向,同时注意着太后党那边的情况。就算没有机会,咱们也要继续想办法。”“是。”小二拱手应答,准备退出房间。就听客房外,传出了一道声音。“尚书大人,陛下召见!”???这一瞬间,二人不约而同的抬起头,朝着声源处望去。就见客房门前。透过清晨的阳光,映在了门上一个虚影!边孟广呆呆地打量着那人影,整个人的脑子都成了一团浆糊。这人说什么?陛下?召见?! 第156章 急! 宛昌城衙门。江三敖出了客栈,跟守卫的军士解释了一番,最终被带到了这里。这会。孟少龙正悠然自得的喝着茶,路舟山在看书。太后党这边一片岁月静好,早就对拦截之事,不甚在意了。在他们看来,此次已经是大局在握,胜利已经被收入囊中。其他的,不足为虑了。看见这群人如此悠闲的模样,江三敖更急了!“孟少!孟少!不好了!”他一副着急上火的样子,当即就要往衙门里冲。一旁守卫的军士,连连伸出手,将其拦住。好在孟少龙抬头,看见了这厮,才对那两名守卫摆了摆手。“老宋,什么情况?闲着没事你不好好在皇帝身边待着,跑出来干什么?”老宋,自然是这假江三敖的名字。“孟少,不好了啊!”这江三敖一着急,口齿都有些不清晰了。“哎呀,老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做事情不要着急,遇到什么事情,都要慢慢讲!”孟少龙一副调教的口吻。“不是,孟少!我们,我们好像中计了啊!”“中计?什么计啊?你不要着急,就算是中计,也慢慢说!”孟少龙毫不在意。在他看来,就如今自己手握的这优势,那皇帝谁的,根本就掀不起什么风浪来了。“哎呀,我我说孟少,我还怎么慢慢说啊,那皇帝和卫青时,好像跑出宛昌城了!”“留在城内的那厮,是假的!”终于。江三敖把这一肚子的话一吐为快。就见刚刚还一脸轻松的孟少龙,“啪”的一巴掌,打翻了手中的茶水。“什么?你说皇帝不在宛昌城?这怎么可能!”“我们可是亲眼看见,他们在静街之后,住进了福来客栈啊?”孟少龙的语气,跟着着急了起来。说话的语速开始加快,脖子肉眼可见的红了。再也没有了刚刚其所说的什么,遇到什么都要慢慢说的淡定!目光一直落在自己书卷上的路舟山,缓缓抬起了头,直视江三敖。神情之中,多出了几分在意,静静等待着后话。“是,他们是住进了福来客栈。可那两人,很有可能都是假的。”“昨天晚上,我亲眼看见一个高手翻窗跃进了皇帝的寝居!但那韩平找了大半天,都没有找到人。”“那皇帝又没有武功在身,可一个有武功的人进去却不见了,我只能想到一个可能,我看到的那人,就是皇帝,假皇帝!”“而且,我还看到,那假皇帝在今天早上,在往自己脸上贴面具!”“最重要的是,刚刚我还收到这么一封信!”江三敖将信拿出,递给了对方。“什么?”听到这里,孟少龙彻底慌了。他急的手指都跟着颤抖的打开了信,看完内容后,彻底红温了。“你,你怎么不早来?”“我这不是知道了消息就跑来了么?”“……”“路先生,现在怎么办?你看,这信!他们,他们真的出城了!”孟少龙面红脖子粗,说话的神态,彻底江三敖化了。妥妥的就是,刚刚那江三敖的同款。“不要急,任何时候,都不要急。”这下,提醒别人不要急的角色,换成了路舟山。他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接过了信件。继而。轻轻放下了手中的书卷,很是平静道:“这次的事情,看起来看的确有些棘手。”“那咱们该怎么办啊?”“先静静,先静静。”路舟山沉沉的吸了一口气,略微思索一番后,拿定主意:“为今之计,怕是只能出城追讨他们了!这样,你继续伪装成江三敖,去定萍乡与他们会和。”“我们则是安排兵马,立刻前去定萍乡追击。”“这样,我们岂不是要?”孟少龙看向路舟山。路舟山思索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没事,取消静街,开城门!之后,让你的副将,带五百人前去定萍乡,配合江三敖拦截那二人!”“江三敖则是负责提供那皇帝的消息!告诉那五百军士,若是失败,斩立决!其他军士待命。”“至于福来客栈的那些疑兵,随他们去吧。”路舟山很是平静的公布完了任务。听完这吩咐的二人,更急了。这?这样能行么?福来客栈!时间,仿佛凝固了。客房内,边孟广和那小二对视了一眼,都下意识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边孟广本人,已经开始了疯狂的头脑风暴!这人说什么啊,陛下召见?就是那新皇?他是怎么知道自己在这里的?要知道,自己从京城来此,哪怕是太后党的人都不知道。自己一路上的潜藏伪装,堪称绝笔。可谁知?自己的行踪,能被这新皇察觉?不可能!在这事情的影响下,边孟广本就因为当前困境而混乱的思路,彻底成了乱麻。“边帅?您看?”小二小声的问了句。边孟广抬了抬手,他需要先考虑一下再做决定。当前的情况,一共有两种可能。无非就是,对方的确是皇帝,和对方是借皇帝之口,其实是太后党的人。对于第一种情况,边孟广只能说,这新皇坏事啊。这种情况下召见自己,自己暴露在那太后党的视野下,之前为了成为奇招而做的努力就白费了。至于第二种情况,那就更坏事了。思前想后,边孟广还是决定,先去见一见这所谓,召见自己的“陛下”再说!“走,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那,对方真的是皇帝么?边帅一路上行踪很是隐秘,就连盘查很是严密的太后党都没有发现。”“这皇帝是怎么发现的?”“大概率不是皇帝,那皇帝什么样我知道,他哪能查到本尚书的情报?太后党倒是更有可能。”边孟广判断着。出门,接着就被那人,带到了三楼,萧宁的房间!推门而入,就见那新皇,正坐在房内喝着茶,一脸平静!“啊?这!”“老臣兵部尚书边孟广,参见陛下!”上一秒还在说,肯定不会是新皇的边孟广,傻眼了。自己竟然还真的是,被那新皇发现了?!不不不,就算现在看到皇帝了,发现自己的,也应该是那卫青时的眼线吧。边孟广心中,尽可能的将一切合理化。就见皇帝身旁,那衣着银色袍服的少年将军,瞪大了眼睛,道:“啊?陛下,竟然真的是边尚书!您,您是怎么知道的?”卫青时同样有些惊讶。他没有想到,这皇帝不但计划如此高明,竟还能有如此的情报。???为了防止自己迪化,边孟广才刚刚才心中将一切合理化,将发现自己行踪这等事情的战果,推到了卫青时身上。卫青时就帮他将这个想法推翻了!真的是皇帝发现的?!边孟广心中终于是,再无抑制不住那轩然大波。陛下,那个纨绔不堪,心思狭隘,完全就是穆党傀儡的陛下,能有这般情报的?他是怎么发现自己的啊?他抬起头,仔细打量了这新皇一眼。也不知道,是受此事的影响,先入为主!还是说,这陛下的确变了!总之,他发觉,眼前的陛下好像和当初,有那么一点不一样。是气质不同了?还是?说不出来!就是觉得,眼前的人,似乎比之以往,城府更深?威严更甚?打量着对方,那略显冰寒的脸庞。边孟广不由得有些心虚了。尽管自己此次的来意是好的。可私自出城,且来了后没有禀明皇帝。甚至,还派人打探皇帝的消息。就皇帝那残暴、狭隘的性子,自己这可该如何辩白啊。是的。在清流党的心中,因为杨清德和裴十继的关系,萧宁早就被打上了残暴的标签!“边尚书,你来这里的理由,朕都明白。你是想作为底牌,当做奇招,趁着太后党没有发现你,不把你计划在对峙棋局中时。”“你再杀出,成功破局。”眼前人目光深邃,似乎对一切都了然于胸!“啊?对对对!陛下明鉴!”听了这皇帝的话,原本对于接下来,陛下处理此事的预期远不如此的边孟广。整个人都惊得呆住了!陛下竟然,连这些都能看透?他!他懂自己!这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又是怎么回事?什么时候开始,这陛下竟然如此明事理了?一时之间,边孟广甚至有些不知所措了。就听那陛下接着道:“我知道,我这样贸然喊你前来,一旦被太后党发现,会破坏了你的计划!”“哪有,哪有!”边孟广连连摇头否定,当文官这么多年了,他是懂怎么面对皇帝的。皇帝都没错,错都在自己!心中呢,则是:就是,就是啊!你喊我来,可不就破坏了我的计划么?“行了,边尚书不用否定,我知道,的确是这样。不过,边尚书也无需担心,因为,我们不需要你的计划了,更不需要你作为什么奇兵!”“很快,咱们就能出城了!”那皇帝淡淡的道,脸上是满满的自信!啊?出城?“陛下的意思是,宛昌城今天会开城门,取消静街?”边孟广试探性的问了句,满心的怀疑!“对!”“这,不可能啊!陛下!”虽然知道,不到万不得已,对付皇帝就一定要顺着毛撸。可这次的事情,实在是超出了边孟广的承受范围!太后党今天会开城门?开什么玩笑!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放心,边尚书。之前不可能,但这次,是可能的。”萧宁依旧是那副自信的模样。“因为,朕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很快,他们就会打开城门的!”一切,都按照计划如期进行。无论是“萧宁”,还是一旁的“卫青时”,二人都在按部就班的,做着预期中的事情。其实,这次将这边尚书拉来,虽然是计划中的一环。但他在此次宛昌城危局中,是没有任何作用的。萧宁之所以将他列入计划内,是在为了回到洛陵城后考虑。在回到洛陵后,自己要和那太后党以及穆党决战!这等情况下。拉拢清流,征服清流,让那帮心高气傲、自视甚高,把风骨当做一切的文官,真心实意、死心塌地的效力于自己!就必须要提上日程了。清流党派,内部的构架大致是两超多强!两超,自然是那中相许居正和左相霍纲!边孟广,就是清流党内,强的代表之一。因此。此次之所以把那边孟广拉出来,完全就是为了向对方秀肌肉。打破这群清流们,对自己的成见!那皇帝说出了计划之中,肯定会激起边孟广反驳的话语。果不其然。尽管边孟广成为文官后,一直都在修心养性了。可作为武将时的那等鲁莽、冲动,依旧还在。闻言后,他当即开口,道:“陛下,并非老臣不相信您的计划!只是,此次和那太后党在宛昌城的对峙,关键就在咱们出不出城!”“说白了,只要目前他们按兵不动,咱们就是必败的。这等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会开城门呢?”“根本就不可能的!”边孟广极力劝说:“要老臣说,为今之计,陛下还是趁着太后党没有发现老臣的存在,赶紧让老臣回去。”“我们在暗中运筹,重新计划,最终由老臣杀他们个措手不及!”此时,边孟广都快要急死了。陛下这不是胡闹么?还说什么,他的计划已经开始了,宛昌城会开城门?开个屁的城门啊!那太后党又不是没有脑子,路舟山更不是傻缺。他们怎么会开城门,把你放出去啊。陛下这,真以为这是过家家么?要按照他以往的脾气,他真的已经开始指着皇帝的鼻子,开喷了!喷对方个狗血淋头。真是的,刚说对这陛下有点改观,结果这厮就……真是,江山易改啊……“无妨,静观其变。”可那皇帝依旧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云淡风轻。之后,又很是让人摸不着头脑的来了句:“兴许,你们此番前来,并不是为了朕。但是,你们前来,毕竟是为了护送朕回京。这,也算是一种情义啊。”“朕,应该救你们。”口气,还显得有几分意味深长。其实,这也是萧宁的真实想法。就目前萧宁掌握的消息,这次,若是这边孟广和临州营的众人不跟随自己一起。他们必将全军覆没!边孟广彻底服气了,心中吐槽:我说,又没有那两把刷子,在这里装什么运筹帷幄之中啊。还要我给你把扇子摇一摇么?对方是路舟山,能被你这三脚猫的把戏给骗了?真能被骗了,那路舟山就不是天机山谋士榜的十一了!他能这么蠢的?!还什么,救我们?这是什么胡话啊?我们需要你救么?就眼下的局势,明明是你需要我,需要我临州营的旧部。可你呢?却还大言不惭什么,救我们?就在他思索间。那王善全很是激动的跑进了屋内,躬身道:“陛下!将军!城门,开了!” 第157章 将计就计再就计! ???边孟广抬起头,四方脸上就写上了四个大字:不可思议!啥情况?自己心中绝对不可能发生的事情,还真的发生了?太后党竟然真把城门打开了?他们是抽风了么?这路舟山的脑子是怎么想的啊?他满肚子问号的抬起头,打量着眼前那一脸淡定,对这个消息丝毫不感到以外的皇帝。彻底迷茫了。眼前这陛下,好像还真有两把刷子了啊。之前能有情报,找到自己的藏身地。如今,更是用了一个计划,竟然还真把城门骗开了!“很好!如今,城门既然开了,咱们就不能在这宛昌城浪费时间了。青时,你立刻安排下去,立刻整顿军队。”“一刻后,咱们立刻启程。这次,咱们必须用最快的脚力赶路,路上除了进食以外尽可能不休息!”萧宁下令。这命令,任谁听上去,都会有一种要尽快逃离是非之地,越远越好的意味。一刻后。众人下楼。就看见那客栈的老板娘,正板着个臭脸。“哎,这静街怎么就维持了一天了?怎么搞得?我这才刚有点生意,就跑掉了。”“对了,二狗子,他们那边什么样?也走光了么?”老板娘问的,自然是自己的同行,城内的另外几家客栈。“静街之前,他们就家家爆满,就咱们没生意。这下,静街结束了,咱家没生意了,他们总不能还爆满吧!”“那群住店的客商们不走么?”据说,其他客栈的客源,是一群商贾。那叫二狗子的小二闻言,很是尴尬的挤了个笑脸:“老板娘,他们客栈都没有人离开……还是爆满……”“娘的,怎么能这个样?”老板娘直接爆上了粗口。萧宁静静的看着二人,微微一笑。自从进城那天,他们找了好几家客栈家家爆满,萧宁当时就感叹,这宛昌城的客栈生意还真是好。边孟广呢,则是打量着萧宁。自从这城门因为那皇帝的计划打开之后,他对这皇帝的好奇心,就如同雨后春笋般,彻底的冒头了。他静静的打量着萧宁。只觉得,这个皇帝看老板娘的眼神,好像有点意味深长的样子。啊?不会吧。这种半老徐娘,陛下不会感兴趣吧?不会吧!不会吧!不然,他盯着人家这老女人看什么呢?小插曲很快过去。有了卫青时的吩咐,加上修整了一夜。这次的使团,行军可是直接用上了最大的马力。一出客栈后,一行人当即用最快的速度,出了城。继而顺着官道,一路急行而去。在抵达城门口时。只见有那大约四五百人的军士,骑着快马出城疾驰,“驾驾驾”的骑马声喊得震天响。一行人风尘仆仆,朝着那定萍乡杀去!今日,萧宁也没有坐马车,而是自己骑了一匹马,抛头露面,引来了不少人的注目。“卫将军,今天怎么没有见那江三敖江副使啊?”王善全清点了一番人马后,发现了怪异,问道。卫青时抿了抿嘴,呵呵一笑,道:“咱们的江副使,去干大事了。若是没有他,陛下怕是到不了京城啊。”一边说着,他朝着皇帝会意一笑。萧宁旁边,是那边孟广。一路上,他不断地打量着萧宁的行为举止,重新审视着萧宁,就没有停下过。直到刚刚,他看着那群出城狂奔的军士,皱了皱眉头,但并未多言。见众人不再说话,他终于是忍不住了,道:“陛下,老臣有个疑问,还请陛下解惑!”“边尚书请讲!”那皇帝骑着马,很是平和的应道。“我想知道,陛下的计划到底是什么啊?我实在想不通,什么理由啊,竟然可以骗太后党打开城门啊?”“老臣以前,也常年行军打仗!就宛昌城那等局面,若是老臣,是断然不会放开城门的。”“更何况,这次坐镇宛昌城的还是那路舟山!”听到这疑问,边孟广就见那皇帝的神情,好像变了变,一副忍俊不禁的模样。而那卫青时,更是露出了一抹诡异的笑容。二人对视一眼,最终看向了韩平。“韩大哥,要不,你给边大人解释解释吧!”???边孟广看着那皇帝的样子,总觉得,不知为何,这皇帝好像越看越没有皇帝的样子了……反而显得,流里流气的?他仔细看了看,总觉得这眼前的皇帝,身上的气质越来越放荡了……就给人一种,装正经装不下去的感觉……一旁的韩平,则是开口,道:“这件事情,还要从青时发现了内奸说起。”“内奸?”“对!刚刚,王善全提到的江副使,其实是内奸。所以,我们就有了一个,可以帮助我们给太后党传话的工具。”“哦,是这样。可这,跟他们开城门有什么关系?”边孟广依旧不解。“我们给太后党传去的消息是,陛下和青时在城外,需要他前去接应!”“不对吧!就算是这样,那路舟山又不是蠢货,怎么可能会因为这等消息,就贸然开了城门?”他还在问着。就见一旁的皇帝,嬉笑道:“边尚书,对不起了,让你对我恭恭敬敬了这么久。”那皇帝说了,猛然对着脸上一扯。一副很是陌生的面孔,出现在了边孟广的面前!“啊?这?你!你!你是!”怪不得,自己一直觉得这皇帝不对劲!弄了半天,这是个假的!“所以,你们本来就是假的,而且,你们还让江三敖看到了这些。所以,他们才会深信不疑?”“对!”韩平点了点头。“这也是将边尚书拉来的原因!如今,咱们这队人马,其实就是疑兵!咱们要做的,就是将太后党的视线,都到咱们的身上。”“而有了边尚书的加入,这看起来会更有说服力。”“所以说,你们是打算来一波真真假假。当那江三敖发现咱们是假的时,定然会通知太后党。他们就会彻底,对咱们这批人马放下了戒备。”边孟广顺着思路,慢慢的捋顺。“对。然后,咱们再做出刻意快速出城的样子,同时身边还有韩大哥以及边尚书护送,这样,定然会再次引起他们的怀疑。”“让他们觉得,会不会那江三敖带去的消息,其实是我们故意让他带去的。”卫青时也加入了复盘。这会的他,同样扯下了面具,是一张陌生的面孔。“可,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呢?”边孟广还是觉得,有点多此一举。“很简单,目的就一个,掩护真正的陛下和卫将军回京!”“他们现在在哪?”边孟广打量了一下四处,小声问道。“边尚书是自己人,告知您也没有关系。因为,之前我们打探过这城内的兵马数量,发现孟党带来的,只有五百之众……”“就刚刚,出城的也就只有五百人。因此,很有可能,这次孟党的拦截军队,是分散到了东线后半程的各个城池的。”“若是陛下想要一马平川的离开,只能换路线!”假卫青时眸子一闪。“因此,我们骗开城门,一边利用密信,将太后党的注意力引到定萍乡!一边利用我们营造出的假象,真真假假,将他们的注意力放在我们身上。”这下,边孟广彻底的明白了!“所以说,真正的陛下想要换路线,只能离开重新折返回宛昌城,之后去大埔城换到中线或者西线!”“没错。不出意外的话,这会的陛下和卫将军,应该已经要行动了!他们,这会应该已经在折返回宛昌城的路上了!”……宛昌城外,官道上。两道身影,正骑马疾行。正是那萧宁和卫青时。“走吧,不出意外的话,宛昌城应该开城门了。按照计划,该咱们行动了!”“走!”二人骑上快马,头戴斗笠,从定萍乡这边,朝着宛昌城快速行进!……宛昌城,衙门。“路先生,您总要给我一个解释吧!咱们现在明知道,那真正的皇帝已经要去定萍乡了!”“咱们有五千人马在宛昌城,结果,您就派去五百人?这不是开玩笑的么?”“而且,就算去追那真皇帝,咱们也没有必要放开城门吧!”孟少龙彻底被搞急了。这次路舟山的计策,无论怎么看,都不太靠谱,而且有一种应付公事的感觉。路舟山端着书卷,依旧是以往那副毫不担忧的样子。“孟少啊,无论什么时候,都永远不要急!我先问你一个问题,你觉得那卫青时是傻子么?”“自然不是!”孟少龙气冲冲的回复道。“现在不是他是不是傻子的问题啊,我是觉得咱们的行为像傻子!”“既然那卫青时不是傻子,当他掉进了咱们宛昌城的圈套时,你告诉我,他会想什么?他会不会怀疑,自己身边有内奸?”“自然是会的。”孟少龙见路舟山这个样子,逐渐平复了几分。“好,既然这样,你觉得他会怀疑谁?又会怎么做?”“怀疑谁不知道,但要说怎么做,那自然是守好自己的秘密,尽可能不再被别人知晓。”“对,那你觉得,陛下是假的这算秘密么?”“那肯定是秘密了!”“既然是秘密,为什么要让江三敖知道?而且,按照他们的说法,真皇帝已经出了城,要去那定萍乡了!”“这种情况下,他只需要走就好了,为什么还要通知江三敖呢?江三敖又不是什么很强的高手!”“通知江三敖,不是多此一举么?”路舟山静静的引导着孟少龙。“您的意思是?”“这些都是假的,想来,是他们发现了江三敖的内奸身份,刻意将这消息带给我们的。”“啊!”听着这话,孟少龙瞬间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转不过来了。“可是,他们这样为了什么啊?而且,那真皇帝在哪啊?”“两个可能,要么,就在现在的使团里,要么,是真的出了城亦或是依旧藏在城中。这个时候,咱们就要看权重了。说白了,就是要看,他们到底是谁在为谁服务!”路舟山的眸子星亮,徐徐道来。“首先,按照他们将消息告知了江三敖的行为来看,他们大概是想要骗我们开城门的。”“因为,我们只要想让江三敖去定萍乡跟他们口中的真皇帝去会和,江三敖就必须出城!”“出城,江三敖就需要一个合理的说法,他是怎么出的城,才能不引起我们的怀疑。”“所以,您开了城门?”“我开城门不止这一个理由,还有另外一个,那就是,对方想要我们开城门,定然有他们的理由。说白了,他们要么是想进城,要么是想出城!”“但无论是哪种,只有咱们打开了城门,才能看清楚,才能将那真皇帝引来。在打开城门后,那使团的行为,我们都看到了。”“首先,他们得到城门打开的消息后,立刻就整顿军马出了城!那皇帝还刻意抛头露面,一副丝毫不担心被人发现的样子。”“他们一边快速逃离,一边又刻意的抛头露面,你不觉得这行为很矛盾么?”孟少龙细细的思考了一番。“确实。”“这就对了。很显然,他们是假的,是为真正的皇帝服务的。他们要做的,就是真真假假,将我们的注意力,吸引到他们身上去。”“至于我只派五百人出城的理由,很简单。你要知道,虽然我们很清楚,一个小小的宛昌城内,竟然有咱们的五千军士。”“可皇帝并不知道。如今,我们在宛昌城设伏,你觉得他们会不会担心,定萍乡也有埋伏?”“那是自然,要是我,我肯定会担心。”孟少龙终于是,想通了!“我懂了!所以,他们之所以要开城门,并不是为了出城,而是为了换线!想要换线,不走定萍乡,唯一的道路,就是重新宛昌城,之后去宛昌城后面的大埔城!”“您只派五百人马过去,是为了让他们觉得,宛昌城咱们只有五百人。其他人,分布在其他城池!”“而定萍乡,肯定也有伏兵!同时,给他们立下军令,则是让他们表现出咱们切切实实上当了,要去定萍乡追捕的假象!”路舟山长呼了一口气。这孟少,终于是明白过来了。“是的。这样,无论那皇帝现在身在何处,城外也好,城内也罢!咱们只需要在一个地方设伏!”“之后,就能继续等待着他自投罗网!”路舟山满脸自信,一切,依旧掌控在其手中!接下来,他要做的,是继续守株待兔!而这宛昌城,则又一次成了他守着的树! 第158章 计划有失,再中圈套?! 宛昌城!南门通往大埔城!北门通往定萍乡!“南门!他们要退回大埔城换线回京,就必须走南门!”孟少龙领会了路舟山的意思,跑到地图前,指了指。“既然现在明白了,赶紧去部署吧。”路舟山眯着眼,打量着清晨的日光。今天真是个好天气的。“好的先生,我这就去,您就等着我来报喜吧!”孟少龙拱了拱手,跃跃欲试的出了房间。但很快,就又折返回来,挠着头,不好意思的道:“不好意思先生,刚刚是我鲁莽了。对了,为什么没有见林先生?”孟大公子道了个歉,之后就快速转移了话题。“他还有别的任务。你要知道,就算咱们很是笃定了一种可能,依旧要为另外一种可能做好准备。”“只有这样,我们才能立于不败之地!”路舟山说着,在书卷内拿出了一张字条。上书:【使团为假,真皇换线大埔城!】“走,这次,我跟你去那南门围堵。这群人如此大费周章的跟我们周旋了半天,这次,我就要让他们,死个明白!”路舟山声音微寒,与这冬日的冷气,如出一辙。……前往定萍乡的官道上。已经卸下了伪装的假卫青时和萧宁,依旧是用那最快的速度,朝着定萍乡疾驰。做出了一副匆匆逃跑的动作,以便于尽可能的吸引太后党的注意力。“这个计策,确实够绝妙的啊。”那边孟广在一旁,很是兴奋的嘟囔着。对于这个计策,他已经赞叹了一路了。“先是利用内奸,告知他们使团这里的陛下是假的。之后,我们再加大护送队伍的规模,甚至把我都抬出来,之后快速出城。”“如此一来,太后党难免就会怀疑,我们是故意放给他们的消息,其实我们就是真的。这样,他们就会再次派兵来追!”“这样,太后党的注意力也吸引到了,城门也开了,陛下就能顺利回京了。”“我真的很难想象,这真是陛下想出来的计谋么?”提到这计谋的提出者,哪怕都为此惊讶过数十次了,边孟广依旧觉得心中波澜四起。陛下能想出来此等计策的?这陛下,怎么来了琼州一趟,就大变样了。这真是自己之前认识的那个陛下么?“不过,我还是有一点不明白。陛下和卫将军,究竟是如何逃出去宛昌城的?”他看向那假卫青时和假萧宁。这是边孟广最好奇的问题。如今看来,这二人应该是最了解那皇帝计划内幕的了。一旁的韩平闻言,同样也看了过来。要知道,就昨天夜里,他还见过卫青时。结果今天一早,这卫青时就变成假的了。他也同样好奇,这卫青时和皇帝,究竟是什么时候来了这么一出大变活人的。“我们也不知。”二人摇了摇头。也不知道,是要保密,还是真的不晓得。边孟广见二人这个样子,便不再多问。“禀告卫将军,后方传来消息,宛昌城那边,依旧没有发现追兵的踪迹。”一探子从后方,宛昌城的方向而来,马蹄声踩在那官道之上踏踏作响。汇报声,打破了几人的对话。“好。”假卫青时听后,抬了抬手,眉眼之中似乎略过了一丝喜色:“继续探。”边孟广是个行军老手了,听到消息,他习惯性的抬头,看起了太阳。“嗯?现在好像,快要正午时分了吧。等等!这,不对劲啊。”在一番探寻之后,他神情中的轻松,逐渐消失,继而皱紧了眉头。今早出城时,那宛昌城出城追击陛下的五百人马,再次浮现在他的脑海之中。“不对,不对!”在一个个线索,不断地从其脑海之中掠过之后。边孟广的心中,猛然出现了一个很是惊恐的猜测。“不好!”他大吼一声!“嗯?边尚书,怎么了?”假卫青时循声望去,目光疑惑。就见边孟广很是焦急的猛提缰绳!疾驰的快马,瞬间刹停!“我怀疑,我们中计了!那太后党其实并没有中计,甚至他们还识破了咱们的计划,继而将计就计!”边孟广的脑海中,今早的一幕幕如同走马灯般,不断的翻阅。“今早,咱们见到那宛昌城只有五百人出城!可是,那群人骑马的样子,个个都是老手,显然都是骑兵啊!”“按理说,根据行军的配置,五百骑兵就会有少则八百、上则两千步兵!太后党在宛昌城骑兵都有五百,怎么会没有步兵?”“可是,我们一直没有在城中发现他们的踪迹!之前藏着掖着,还可以理解。但这等时刻了,他们的步兵依旧没有出城追击!”“还有,如果他们真的相信了你们传去的消息,那林陌渊、路舟山,为何没有一人随军前去?”“如果他们真的相信了你们的消息,宛昌城其实就已经没有用了,他们根本没有必要留在宛昌城了。”“至于那五百人,他们明知道我们是皇帝的人,为什么还要特意在我们眼前出发?难道,他们不怕我们给皇帝泄密?”“还有这追兵!都到现在了,我们却依旧没有看到追兵。显然,他们早就识破了,咱们这一道是疑兵!”“太后党根本就没有中计!今早的五百骑兵,是他们故意做给我们看的!而没有追兵,是因为他们根本不想把兵力浪费在我们这支疑兵之上。”“我甚至怀疑,他们在定萍乡,可能根本就没有拦截的兵士!他们的所有人,都在宛昌城!”在推算到这一步时,那边孟广肉眼可见的焦急了起来。“不行,我们必须立刻马上,现在就派人前去寻找陛下。将这一切告知陛下!”“只有去定萍乡,才是正解!现在返过去回宛昌城,怕是要中了圈套。”“那路舟山至今还坐镇宛昌城,孟少龙也没有动静!我是了解孟少龙的,如果他真的信了,早就坐不住了。”“他们到现在了,还迟迟没有动静,就只有一个可能!他们早就知道,陛下要回宛昌城。所以,他们在那里守株待兔!”“什……什么?边尚书,您,您是认真的么?”那王善全同样跟着着急了起来,张大了嘴巴,一时之间有些不知所措。这边孟广说的有理有据,好像确实是这么回事啊。由不得他不着急!然而。当这焦急二人组的目光,落在了假卫青时的面庞上时,等待着对方的决断时。却发现这家伙,整个人已经愣在了原地!“卫……不是,这个兄弟,你怎么称呼?现在都这个样子了,咱们赶紧回援陛下吧!”“你这突然发呆是怎么回事?”二人焦急的说着。就听那人,沉声道:“哎,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么!不过!”“现在说这些,显然已经晚了!陛下他们,这会怕是已经进了宛昌城了!”“按照陛下的计划,他们会在我们出城后一个时辰,就进城的!”“什么?”二人听后,眼神之内彻底遍布了绝望之色。这下,完了啊!陛下他们,怕是要落进了那太后党的圈套,这可如何是好啊。“可是,就算是这般,咱们也得赶紧驰援啊!实在不行,咱们就算是调军打宛昌,也得把陛下救出来!”“绝对不能,让陛下落在太后党的手中啊!只有陛下二人前去,这可也太冒险了吧!” 第159章 围城,穷途之境! 另外一边。宛昌城内。当边孟广等人,已经因为萧宁重回宛昌城,着急的直上火时。卫青时和萧宁,头戴斗笠,由北门入城,快速的穿行于城间。“走,再快点。只要出了城,就算是大功告成了。”萧宁边走边道。那卫青时点了点头。“嗯。只是,不知道使团那边怎么样了。”“咋?还担心他们?那边也有高手在,有什么好担心的?现在不是考虑他们的时候,最后关头了,顾好我们自己要紧!”二人边说边行,不敢有丝毫停顿。似乎是生怕被那太后党识破,最后一切功亏一篑!只可惜。就在二人身后的不远处,就有两道人影在不断地尾随!他们已经盯了二人很久了。他们奉那孟少龙之命,一早,开了城门后不久,就守在城门前了。接着,从二人进城开始,他们就已经跟在二人身后了。除此之外,这街边不少摊位的小贩走卒,同样时不时的打量二人一眼,一副盯梢的模样。可以说,如今的宛昌城,看似平静,实则已经遍地都是那太后党的眼线了!大概一盏茶的功夫后。那宛昌城的南门,已经近在眼前!“呼~~~”眼前就是那近在咫尺的南门,萧宁长呼了口气。出了城,可就是虎归山林,鱼入大海,天空任鸟飞了。只要离开宛昌城这羊肠小破路,太后党就再也没有机会了。走近城门。和往日一样,城门前的军士,正在检查通关文牒。“你们,通关文牒出示一下。”守城军士一丝不苟,语气显得公正不阿。萧宁二人对这一关,自然不会有丝毫的担忧。这东西,他们早就准备好了。“两位官爷,这昨天突然静街,什么情况啊?”萧宁还一副熟络的样子,跟那军士闲聊着。这是一种技巧,利用说话分散二人的注意力,以便于更容易的蒙混过关。说话间,他还塞给了对方几两碎银。二人一本正经的检查着二人的通关文牒。小手一抖,碎银入钱袋。说话的语气,也变得和善了几分。“昨日啊,是因为这城里来了盗匪,他们不但冒充护送陛下回京的使团,还抢了官银。你们二人出城了,可要小心啊。”“我们这检查通关文牒,也是为了查盗匪。好了,你们没问题,通关文牒收好,出城吧!”听了二人的话,萧宁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终于!结束了!出城!与那卫青时对视一眼,二人一同迈开轻松地步伐,出城!然而。就在二人前脚踏出城门的刹那!只听“啪啪啪”响起了三声清脆的掌声。“等了你们一个时辰,终于到了啊。”一句轻飘飘的声音传出。继而!二人身前!猛然冲出了数排军士,黑压压一片,围成了一个半圆形,将二人严严实实的包围了!前后联动!而那掌声,就是信号。当前面出没了大片人马时,身后同样传来了一句:“关城门!”刚刚身后检查通关文牒的二人,直接没了影子。就见那城门快速的移动,闭合!城门仅仅用了几个呼吸的时间,就彻底被关闭!身后,是关了门的城池。宛昌城因为曾是为了皇帝游玩避暑而建,城墙高耸,难以攀越。更何况,那城墙之上,还站满了弓箭手。一支支利箭,搭在弦上,一触即发!身前,则是数以百计的围堵官军!此时的局面,可真称得上是前有狼,后有虎!退无可退,穷途之境!那孟广所预料到的困局,最为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范州军神,卫青时!”在前方众军对萧宁二人虎视眈眈之际。伴随着这道缥缈的声音,那围成了半圆形的层层军士,在中间闪出了一条道。一个一身白衣,手捧书卷,文质彬彬的男人,从众军的护送之中走出。一边走着,他还一边瞧着书卷。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天机山谋士榜第十一名,路舟山!在他身后,还有着一个青年人,手提宝剑,满脸喜色。孟少龙!走上前来,那路舟山在距离卫青时大约十多步的距离停了下来,身前还留了数名手提铁木方盾的军士。从始至终,他的目光都在那卫青时的身上。根本就没有看那萧宁一眼。在他看来,这前两次的计划,虽一次青涩,一次稍有进步,但都是那卫青时的手笔。自己这前两次的对手,都只有那卫青时。面对对手,他还要是要足尊重的。至于这皇帝?呵呵。一个无能的傀儡、卫青时的累赘、无用的软包罢了!根本就不配自己看他一眼! 第160章 第二轮交锋的做局人! 宛昌城前。路舟山一边打量着卫青时,一边在自己看到的那一页垫了个竹片,合上了书本,开口朗声道:“不得不说,你的计策,很不错。这个年纪,能有这般心计,已经算得上是英雄出少年了。”“不过,我还是要说一句,如果你是个学生的话,肯定不是个好学生。”“什么样的学生是个好学生呢?要我说,自然是那知道举一反三,懂得不能在一个坑里栽倒两次的学生。”“可你不一样,就这么一个守株待兔的把戏,你这已经是栽倒第二次了。”“尽管说,你的这第二次的计谋,的确要比之前的第一次好很多,进步很大。但终究,是棋差一招。”“因此,对你的评价,我只能说。作为对手,你很愚蠢。作为学生,你不够聪明!”“记住,双方对弈,很多时候,比的就是谁想得更远!谁的后手,谁的底牌,能藏到最后!”“你我是政敌,并非仇敌。今日,你们已经落在了我们手中,就老老实实待着好了。”“毕竟,如今的京城,那是龙争虎斗。至于咱们这位陛下,给谁当傀儡不是当呢?跟我们一起在这里,吃香的喝辣的不也挺好。”路舟山平静的说着,大有一副说教的意味。卫青时的面色依旧平静。这个表现,还是让路舟山和孟少龙有些惊讶的。毕竟。这等身陷囹圄之际。还能保持这等姿态,心性的确可嘉。至于他身旁的那皇帝,可就完全不如他了。那皇帝满面的铁青,阴沉着脸庞,一副死气沉沉的样子。这等心性,难成大事啊。有了这等对比,路舟山对于这皇帝的印象更差了。“想必,阁下就是那路舟山了吧。”卫青时目光直直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天机山谋士榜第十一名,您的教诲,我都记下了。不过,阁下的话有个小小的错误,我要更正一下。”“哦?很好,我就喜欢你这种,敢于直言的性子。我的话里,有什么错误?你且说说?”路舟山的声音愈发的兴奋,看起来兴致十足。“您刚刚说,我们的两次交锋,这一点,您说错了。因为,从始至终,我跟您的对弈,都只有一次。”“这第二轮跟你交锋的人,是陛下!”卫青时看向一旁,那沉着脸的萧宁。“嗯?你说什么?”听了这话,路舟山满脸不可思议的看向了那皇帝。第二轮,这等相对于第一次交锋,要高明了不少的棋局,做局者竟然是这位自己不曾看尽眼中的皇帝?怎么可能?!他不相信!这皇帝要有这本事,还能给人当傀儡?……另外一边。“无论如何,我们都必须回去,解救陛下!如今太后党在朝中搅风弄雨,以太后之名,自诩为朝中正统!”“若是陛下不回京,我等朝臣就算有心抵抗,依旧很难师出有名!陛下回京,是这盘棋局里最重要的一步!”“实在不行,我们现在就调集兵马,征讨那宛昌城!”一番商议过后。边孟广身上的文官之风早已荡然无存。“此次,若是不能将陛下早日带回京城,我等就彻底一败涂地了!”那假扮萧宁的家伙,听着边孟广的话,眼眸微亮。“边尚书,我觉得,为今之计,最为重要的,不是商讨接下来的决定。而是要分析一下,为什么路舟山可以看穿我们的计策!”“亦或是说,就算他看穿了我们的计策,为什么就敢如此的笃定?若我是路舟山,就算是觉得,我们这一路是疑兵!”“当我们快速离开宛昌城时,我依旧会有所怀疑。为了以防万一,我总还是要两手抓这件事的。”“可现如今的情形我们都看见了,对于我们这边,他真是毫不在乎。为什么,他能如此的笃定我们是假的,就好像亲耳听到了我们的计划一般!”边孟广一听这话,整个人的眼睛都跟着睁大了,状若耕牛:“啊,什么?你的意思是,有内奸?怎么?你们怀疑我?”“你说呢?韩先生!”那假萧宁又看向了韩平。韩平闻言,思索了一番,后点了点头,道:“嗯,要说的话,的确是有可能有内奸。这样的话,知晓咱们的计划的,除了我们三个,就只有王善全和边尚书了!”“青时,你怎么看?”一边分析着,韩平一边看向了假卫青时。卫青时这会,情绪显得有些低落。韩平喊了他好几声,他才回过了神来。“啊?韩大哥。我觉得,你们说得对。至于刚刚提到的,为什么路舟山敢如此笃定?其实,我觉得。”“他确实知晓我们的整个计划!不过,针对我们,他也并不是没有做准备。”“而是,他一直都很清楚我们的一举一动,也一直有他的人在我们身边监视着,甚至可以说是控制着我等。”“因此,对于我们的行踪,他丝毫不担心。退一万步讲,就算我们这路疑兵,最后变成了真的,他也不会害怕。”“因为,从始至终,我们这伙人,都在他的控制之中!”啊?王善全听了这话,脸色当即跟着难看了起来。边孟广则是一脸的懵逼,你们都在说什么啊?有内奸?还有内奸????!!!……宛昌城门口。“你说,这第二次的整个局,都是这傀儡皇帝做的?”路舟山的眉宇之间满是迷茫。他根本就不敢相信。不少人的目光,纷纷落在那皇帝的身上。这会。那皇帝的面色,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低着头,显得垂头丧气。“娘的,真的服了气了。你们这帮龟儿子,坏了本英俊潇洒小郎君的好事啊!”直到。他猛然抬起头,继而指着那路舟山,就破口大骂了起来。???一瞬间,无论是那路舟山,还是那孟少龙,都傻眼了。这怎么回事啊?这皇帝,咋还突然就骂上人了?众人懵逼之际。那皇帝似乎是骂累了,最终干脆坐到了地上。“一群狗日的,耽误老子赚钱。这夜面郎君的一幅字画外加一首诗呢,就这么没了?”“你说我辛辛苦苦的,逃跑逃了大半天,我容易么我!”“我说,铁拳头蛋子,你还跟他们闲聊些什么。赶紧放倒这群人,回家吃饭了。”“真是的,就知道那家伙的东西不好赚。说好的离开宛昌城,就给本小郎君字画和诗。”“当时出城的时候,我都怀疑了,这能这么容易?结果,好家伙,原来是在这等着老子呢!”“妈的,不管了,今天本英俊潇洒小郎君心情不妙,弄他们!”说着。只见这人的身影猛然飞出,只在原地留下了一道残影。下一秒!他整个人已经来到了那路舟山旁边。“刺啦~~~”一声听起来好像还很是悦耳的声音。原来是那路舟山刚刚看的书。这会,已经在那千面禽兽的手中,被撕了个稀巴烂。“狗日的,坏老子好事,你还在这装腔作势。我让你装!让你装!”撕完书,他伸出手,一巴掌就朝着那路舟山扇去! 第161章 水货和冤大头 路舟山身前,那一众盾牌兵根本就没有反应过来。这厮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点!直到那大耳刮子招呼到了路舟山脸上,红肿着脸的路舟山,才回过了神来。如今的他,脑子里只有三个问题!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停停停!”好汉不吃眼前亏!路舟山挨了一巴掌,再也没有了往日的气度,转身就跑。边跑还边问:“这?发生什么事了?你这人,不讲武德啊!”“妈的,还好奇是么?好,让你好奇个够!看着!”那千面郎君说着。就见他的手,朝着脸上一摸。下一秒,一个活灵活现的路舟山,就出现在了众人面前。“呶,为了你们啊,老子准备太多了。你们可真是害苦了老子。用那家伙的话说,这叫普兰必!”说着。还见这厮装模作样的,在地上捡起了点被撕碎的纸张,装腔作势的看了起来。还别说,挺像。“还有什么,普兰谁!”说着。就见他手往脸上再次一抹。如同变脸一般。“我是你爹!”伴随着他满是戏谑的声音,一个活灵活现的孟如秋,出现在了众人眼前。孟少龙早就看傻眼了。这,这啥情况?自己老爹咋还突然跑出来了!“你!你!你!所以,所以,你们是,是假的?”路舟山如梦初醒!“不然呢?你以为那家伙真能这么蠢?第二局他都接手了,你还想赢?想屁吃去吧!”“让你影响老子赚字画,你还我字画,还我诗,还我千古留名!”恶狠狠的说着,千面郎君就朝着那路舟山的屁股踹了过去。那路舟山这会倒是不跑了。他满面迷茫的张大了嘴巴,看着眼前,已经彻底变成了陌生人的二人,自言自语道:“不,不应该,不应该啊!我,我明明得到了消息的!你说的那家伙,是皇帝?”“不然呢,除了他还能有谁?至于你得到的消息?呵呵……你就喜欢给人队伍里安内奸,别人不知道,你以为我们也不知道?”那千面禽兽恶狠狠的瞅着这路舟山,越看越气。“那家伙的使团队伍里还有一个内劲,他早就知道了!你以为,别人都是傻子不成?”“还有你,你说你没事装什么大头蒜啊?你这天机山谋士榜第十一的名头是怎么出来的,你以为大尧没人知道还是咋?”这话一出。那孟少龙等人,纷纷朝着路舟山看了过去。这话什么意思啊?听这话,难不成这天机山谋士榜第十一名的名号,也能有假有水分?“看什么看?你们孟家人啊,那就是一群冤大头!这天机山排行榜确实,可以信。但是,你们也不能全信啊!”“就比如说这家伙,要不是靠着他那喜欢安插内奸的把戏,他真实的水平,也就是个守榜员水准。排到第五十名,差不多了。”“这么多年,他混到现在这个位置,就全靠安插内奸打探消息。你们怕是不知道,他以前是干什么的吧。”“江湖百晓生,听说过么?就是他这号人。就这,你们还觉得请来了什么了不起的人物?”“咋?他装得人模狗样的,他就真有水平了?以后啊,看这天机山排名,要看真正的实力,别光看排名!”“天机山的排名,那也是靠战绩排出来的。战绩,那是能作假的!”千面郎君絮絮叨叨的,还想继续说些什么。就见那平日里,永远是一副运筹帷幄模样的路舟山,一脸崩溃的跑了过来:“你!你是谁?你是谁啊?求求你,你不要说了,你不要再说了啊!”“你现在这样,比脱我衣服还难受,我没脸见人了!”路舟山咆哮着。“啊?你,你说什么?照你这个意思,这家伙就是个骗子了?”孟少龙同样崩溃了。靠!不是吧!自己恭恭敬敬,佩服了这么久的人,结果是个骗子?“骗子倒也不至于,但肯定没有你想象中的厉害就是了。不是跟你说了,守榜员的水平!”“也就咱们大尧人,不太了解这家伙。很多圈内的人都知道,这家伙就是个水货加骗子!”“……”路舟山和孟少龙对视了一眼。就见孟少的眼神里,透露出了一抹的凶光!有时候,想要刀人的眼神,那是真的藏不住!“别!停停停!孟少!停!”见孟少龙这副模样,路舟山连连双手抱头,求饶道。“孟少,孟少!你听我说!”“你最好给我一个交代!”“对,这家伙说的没错,一直以来,我确实都是靠着安插内奸,和一些当年做百晓生的底蕴,一步一步爬到现在的。”“可我敢拍着胸脯的讲,这么多年,我真的有进步的。从之前外界评价我,五百名开外。到现在的守榜员,这进步是显而易见的啊!”还说着,就见那孟少龙脱下了鞋子……“啊啊啊啊!别打,别打!孟少!听我说,听我说!这次这个局,绝对是我做的最完美的局!”“还记得我说的么,就算咱们很是笃定了一种可能,依旧要为另外一种可能做好准备。”“这次这个局面,虽然我们没有料到,但为了以防万一,我依旧做了准备的!”“皇帝的身边,还是有我们的人的!孟少今早不是问我了么?林陌渊去哪了!林陌渊!” 第162章 真&假?第二层易容! 林陌渊!提到这个名字,加上路舟山这确有其事,不像瞎扯的样子,孟少龙的脸色,才算是缓和了些。“你最好,能给我解释出个花来。”一旁的千面禽兽,妥妥的看热闹不嫌事大。打量着这开始内讧的二人,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之前,咱们就分析了。无论皇帝在哪里,他最终要走的路,一共就两条。要么进,要么退!要么,来咱们这里,出城去大埔城。”“要么,就是以假乱真,真真假假,跟随那我们以为是假的使团出城,去定萍乡!”“现在看,咱们这边的妥妥的是假的的,所以,很显然,真皇帝现在依旧在使团里。”路舟山捂着红肿的脸,解释道。“你的意思是,那林陌渊现在,在跟踪使团?”孟少龙板着脸,这才松了口气。“正是!尽管,我当时已经笃定了,这边更有可能是皇帝的目标!但我还是留了一手。”“今天一早,林陌渊就跟随那使团出城了!所以,咱们还没输!有林陌渊在,他一个人,已经足以把他们都杀了!”路舟山说话间,还狠狠地挥了挥拳头,自信十足。孟少龙的脸色,终究是缓和了下来。这个解释,听起来还算靠谱。“好,那本少就再信你一次!”眼看着,这二人之间的状态,好像开始缓和。千面禽兽可不干了。他是干什么的?大尧盗榜第二名的千面禽兽,之所以得名禽兽,那是有原因的。主要是因为,他的两个特长。一是调戏良家妇女,二是煽风点火,满嘴跑火车……“呵呵,看你这信心十足的样,我还以为你能有啥高明安排呢,结果就这?”他撇着嘴,一副鄙夷的样子。“我记得,刚刚你还教训铁拳头蛋子来的,说什么,双方对弈,就看谁的底牌能藏到最后,就看谁能多算一步。”“不好意思,这次要让你失望了。归根结底,这次还是你棋差了一招啊!”“不过,我还是挺纳闷的,你这个以前的江湖百晓生,也不太行啊。骗人者,人恒骗之。你这次栽到这,也是活该。”千面禽兽也不知道从哪里摸出了几粒花生米,边嚼边道。路舟山听了这话,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直接来了一手变脸,自信的表情瞬间蒸发。孟少龙现在,那妥妥的就是个火药桶。一听这话,整个人立马就再次进入了红温状态。“你,你什么意思?”“嗨,我刚刚不就说了,你们孟家人啊,冤大头!就这,还想抢皇位?我呸!”千面禽兽毫不留情的取笑道,说的那孟少龙啊,满脸铁青。可是,他又不能把眼前这两人怎么样。刚刚,这二人的实力,他们都展示过了……没有林陌渊在这里,打不过,根本打不过!另外一边。“不是,听你这话说,还有内奸?是谁啊?”边孟广打量着假卫青时,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完全转不过弯来了。然而。还不等他解释,就见那骑着快马的探子,从宛昌城方向赶来。边行边高呼:“急报!急报!”他骑着那快马,一直来到众人跟前。也顾不上休整一下,当即气喘吁吁道:“不……不好了,将军!宛昌城那边,不知道什么情况,竟然出动了数千兵马,在南门拦截了两个人……”“看样子,好像是我们的人!我看他们竟然出动了如此之多的兵马拦截,想必是大事,就赶紧来汇报了!”“啊?两个人?他们分别什么模样?你跟我们描述一下!你们快听听,看看他说的是不是陛下啊!”边孟广心中,已经出现了一个很是不好的猜测。在那探子一番描述后。就见那假卫青时点了点头。“没错,就是他们了。”“啊?你确定?那两个人,就是陛下?!”有了这个确定的答案,边孟广瞬间炸毛了!直到这会,他才猛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对啊。自己刚刚的思路,都被带跑偏了。陛下从刚刚开始,就已经身陷陷阱了。就算自己对那陛下有所成见,可为了这次的任务。自己最该做的,是去宛昌城解救陛下,而不是跟他们在这里查什么内奸啊。考虑到这。他再也不等了,当即调转马头:“不行,你们要怎么来就怎么来吧,为今之计,我必须回宛昌城,解救陛下!”“就算他们把陛下困在城中,我一封飞鸽传书,从那大埔城调兵,也必定要攻进城去,将陛下带回京城。”“这次,整个大尧的朝局安稳,都落在我等的肩上!我们不能在这样等了。”边孟广说着,就要离开。就见一旁的韩平走了过来,拦在了那边孟广身前,道:“边尚书,您先不要着急。我们也没有说不救陛下,只是,在商议下一步的计划前。若不先把内奸找出来,怕是我们的计划还是会被泄露!”一时之间。因为那探子带回的消息。现场乱做了一团。边孟广是武人出身,现场就他嗓门最大。“以前,我对陛下的确有所看法。可自从听了你们的计策,我觉得陛下不一定不是个好皇帝。”“所以,如今无论如何,不管是为了陛下的安危,还是考虑到朝局的安稳,我们都不能再在这里等下去了!”“我问你们,一个时辰找不到内奸,咱们可以等!那一天呢?十天呢?”“等到十天,说不定陛下都变成灰了!”边孟广夸张的说着,就要骑马与众人分道扬镳。韩平则是立于这边孟广的马前。“边尚书,您冷静一点!”就在众人争吵之际。只见。那一直没有开口的假萧宁,在这一刻,发话了。“边尚书,您想多了。无论什么时候,朕都不会变成灰的。怎么,朕的计划,就这么让边尚书信不过么?”假萧宁的声音一出,在场的不少人等愣在了原地。边孟广更是痴痴地转过了头。因为,他发现,这假萧宁的声音,好像又变了。而且,变得很是熟悉了。简直就跟之前,自己在朝堂之上听到的这般,一模一样!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那假萧宁身上。一个很是大胆的想法,猛然出现在了众人的脑海之中!难不成?当众人心中,出现这个想法的刹那。那假萧宁已经伸手,在自己的面孔之上,再次一揭!依旧,是易容!谁能想到,在他易容的面容之下的这张脸,竟然依旧还是假的!他脸上的易容,有两层! 第163章 棋高一招!陛下的计策有亿点厉害! 伴随着那假萧宁的动作,假卫青时也跟着,做出了一样的举动!众人迷茫的瞪着眼睛,就见二人,一同从脸上,再次揭下了一张面具!啊?这!这是?边孟广打量着这一幕,早就看呆了。当一个面孔极其熟悉的皇帝,再次活灵活现的出现在他的眼前时,他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韩平同样也傻了。因为,对于眼前的这二人是假皇帝和假卫青时这件事,他是深信不疑的。谁能想到!他们竟然进行了二次易容!当那天早上,自己看见他们在易容时。其实,他们的脸上,已经有了一层易容。所以。皇帝和卫青时,也从来都没有离开过宛昌城。当时,很多人都纳闷过。那天晚上,宛昌城的防备如此严密,还有那林陌渊坐镇。这等天罗地网般的防备,他们怎么能跑出去?弄了半天!竟然是如此的把戏!只不过,他们的这一招,竟然连自己都瞒过去了!“陛……陛下?”边孟广使劲揉搓着眼睛,若不是因为眼前这人是皇帝,他恨不得都要上去再摸摸这家伙的脸皮,以鉴别真伪!“边尚书,无需怀疑了,朕就是真的。朕知道,你们心中都有无尽的疑惑。放心,青时给你们一一解释清楚。”萧宁淡淡的说着,目光看向了卫青时。“当然了,这件事情,也只有让青时来解释最为合适。”卫青时这会的神情有些落寞。他的视线先是扫过王善全和韩平。这二人,一个是跟了自己好多年的副将,一个是自己的结拜大哥。最终,目光落在那边孟广身上,开口道:“我知道,边尚书会觉得完全搞不清楚发生了什么。其实,当初我听到陛下提到这个计划时,同样是云里雾里,震惊了许久。”卫青时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昨日夜晚。当自己心烦意乱,对于眼前的乱局,完全无能为力时。自己心中,那纨绔不堪、胸无城府的姐夫,给自己狠狠地上了一课。之后,就提出了这么一个,反转到自己都头皮发麻的棋局!“其实,一切都很简单。从一开始,我们就是要让那太后党觉得,我们是疑兵。”“甚至,我们还刻意抛头露面,故意让别人看见我们易容。为的就是让太后党觉得,我们是为真正的皇帝服务的。”“当然了,我们也知道,那太后党肯定会很是笃定,我们这边是假的。”“为什么?”边孟广现在,只觉得这陛下的计策有那么亿点厉害。脑子不太好的他,完全转不过弯来,摸不清楚这里面的诸多玄妙。“为什么那路舟山会如此笃定?我刚刚就说了啊,内奸!”卫青时的声音猛然增大,视线落在了那韩平身上。这会的韩平,身形还横在边孟广身前,要阻拦其回宛昌城解救那假皇帝二人。“韩大哥,如果说,边尚书一定要回宛昌城救陛下,我想你这天机山第二十六的高手,肯定会果断出手吧。”“啊?青时,你在说什么啊?”韩平先是愣了愣,之后挠着头赔笑道。卫青时叹了口气。“韩大哥,不用再继续演戏了,你就是我们里面的内奸。因为,当初我们的这个计划,就只有你一个人知道。”“因此,当那路舟山没有派出追兵,而是笃定的坚信,真正的陛下会重回宛昌城时,你的内奸身份就已经证实了!”“好在,也正是因为你的内奸身份,才让我们得以,在没有任何追兵阻拦的情况下,顺利出城!”听了这话。那韩平的表情,逐渐从刚刚的尴尬,化作了冷漠。他抬起头,看向那卫青时。良久,才问道:“你是怎么怀疑到我的?”边孟广在一旁早就看愣了。这就是那些高人之间的斗法么?自己好像有点看懂了,要长脑子了……“这个,要问陛下了。”卫青时答。边一听这话,心里本来就因为这次的计谋,而大赞皇帝的边孟广。这下更惊讶了。就拿这次的计划说,对方可是天机山谋士榜第十一名的路舟山!看如今的局面,很显然是陛下的计谋更胜一筹啊。如今,这内奸竟然还是陛下发现的。边孟广现在只想说,这陛下,自己看不透了。如此看来,以前那个纨绔至极的陛下,都是骗人的?都是假象啊!这样的话,如果许大人他们知道这件事,知道这个皇帝并不昏庸,应该会开心吧。边孟广将视线移向了萧宁,已经开始等待对方的表演了。“很简单,其实,一开始我并没有刻意怀疑你。只是,我一直很小心,我的习惯,是怀疑任何陌生人。”“那江三敖,就是因为我的这一份小心暴露的,你也一样。”“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六名,云霄剑韩平,大疆人。这点常识,我是知道的。”“而那路舟山,曾经也在大疆帮忙皇子夺嫡成功过。”“所以,一开始我只是习惯性的想了一下,你们会不会认识。之后,在进城我们中了圈套后,我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萧宁摊了摊手。“问题?什么问题?”“客栈。我们入住客栈时,城内的好几家客栈都人满为患。我想,那里面住的,其实是太后党的伏兵吧。”“按理说,这些事,你作为前锋打探消息,应该很简单就能打探到。可是,你没有。”“作为天机山高手榜上的高手,连这点随处可查,甚至那客栈老板娘闲谈抱怨都能听到的消息都打探不到,难道不可疑么?”边孟广愣在一旁,听着萧宁的分析。整个人只觉得开了眼界!陛下这,强啊!“原来,是这样啊。”韩平冷冷的笑了笑,点了点头。今早离开时,那客栈老板娘的抱怨,再次在耳边响起。是啊,这一点,的确有点刻意。只是,如此细小的细节,也能成为线索么?不过,终究是被发现了啊!“可是,那又怎么样呢?”他的声音,渐渐冰冷了下来。手中的云霄剑,出窍!他这动作一出,以边孟广为首的众人,当即如临大敌般将萧宁围在了中间。云霄剑!韩平!这可是真真切切的高手啊!“保护陛下!”边孟广的声音高高响起! 第164章 以一敌二!萧宁vs韩平、林陌渊! 官道之上。双方紧张的对峙着。尽管说,萧宁这边人多势众,可双方此时的表情姿态,看起来却像是那韩平的人马更多一般。萧宁这边。无论是卫青时,边孟广,还是那王善全,那是清一色的眉头紧皱,满面紧张。反观韩平,他神色平静,显然对于这样的场面,早就见怪不怪了。身为天机山排行第二十六的高手,这样的场面,根本唬不住他。韩平手握利刃,感受着清风吹拂。今天,又是赚钱的好日子。是的!他韩平就是内奸。昨夜出去探查宛昌城的情况时。面对那号称是刀下不留人的林陌渊,他之所以敢和那疯子动手,不怕那刀下不留活口的家伙要了自己的性命!之前分析过的原因也有。但最重要的原因就是因为。那是自己人啊!这就是他所谓的,绝对能保证自己不死的底牌!“大尧皇帝,萧宁。”韩平面带得意,努了努嘴,略带玩味的打量着萧宁。“陛下啊,陛下。不得不说,你的智计,确实非常人所能比。你的心性,确实沉稳。你藏拙这么多年,也的确让人佩服。”“还记得,青时这家伙啊,曾经不止一次,跟我抱怨过你,说你胸无大志,没有心计。”“当年他游历大疆,每次喝醉了酒,跟我说的最多的,就是姐姐所嫁非人。如今看来,是他低估你了。”“作为一个皇帝,你确实很有手段。甚至,这一次,你还差点斗赢了路先生。可惜啊,可惜,你终究是奇差一招。”“有件事,卫青时说的很对。路先生之所以敢毫无顾忌的放你们走,原因只有一个,那就是,你们一直都在我的掌控之下。”“因此,就算我们不派追兵前来!就算,真皇帝在使团里面。有我跟你们在一起,我们就依旧能立在不败之地。”“你们这里的防备,究竟是什么力量,我最清楚。只要我想动手,你们就无可奈何。”“至于陛下你,你终究还是太沉不住气啊。如果你这时候不站出来,可能我还蒙在鼓里呢。可惜了啊!”韩平笑呵呵的说着,将那利剑往地上一插。“有青时的关系在,我不想杀人。你们,乖乖地跟我回宛昌城,今天的事情,我当做没有发生过。”“我与青时毕竟是结拜兄弟!只要你跟不为难过,我赚我的钱,同时保你们平安无事!”“休想!”见韩平这叛徒,如此得意洋洋的样子。边孟广不屑的吐了口痰。卫青时的神情有些失落。曾几何时,他是真的把对方当成亲大哥,觉得他是真正可以交心的人。可谁能想到,到了最后,出卖了自己的会是他。卫青时的思绪,不由得回到了自己年少无助外出游历之时,遇到了韩平的那个午后。在那异国他乡,大疆的城镇之上。自己与他一起行侠仗义,一起游历山水,那是何等的逍遥快活啊。为何时过境迁,对方会变成这个样子。“我不明白,我之前认识的韩平,从来都不是这个样子的!”卫青时目视着对方,道。“曾经,我以为我们就是志同道合的同一类人。”“呵呵。”韩平轻笑一声,一边擦拭着自己的剑刃,一边笑道:“你啊,还是太年轻。不错,我们的确志同道合。我们可以一起行侠仗义,路见不平,拔刀相助。”“可以快意恩仇,可以浪迹江湖,所过之处留侠名。可是,人啊,总要吃饭的。你理想的那些,终究是理想。”“你当初看见的我,无非也都是我们最理想的样子。只是啊!”“当我们拿起了生活时,终究要去面对一些事情的,青时你啊,还是太单纯。”“当一个讲侠义的江湖人,我们都能做到。不过,那些终究是理想。当我们面对现实时,一切就不一样了。”“当我面对生活时,为了那碎银几两,我就要做这些事。人生如此,谁又能说我错了呢?”韩平说话间,已经将那剑刃擦的透亮。“曾经的一切,是我的理想。如今的一切,是我的生活和谋生。谁挡我,就是跟我的剑过不去。你,也不行!”“更何况,我一开始就跟路先生说好了,只是让你们晚点回京城,不会要了你们的命!”卫青时听得越发茫然了。韩平的这些话,他听不懂!“呸,能把出卖朋友说的这么理直气壮的人,我还真是第一次见。卫将军,不要跟他啰嗦了。”“这种见钱眼开的小人,不值得!管他什么高手不高手,今天,我们跟他拼了!”边孟广打断了二人的谈话。“陛下!之前在朝堂之上,老臣曾对陛下不敬。但是,老臣那是对事不对人!如今,老臣已明白陛下的苦心,自然是愿意效忠于陛下的。”“尽管说老臣不是什么天机山高手榜上的高手,但也是上过战场,杀过敌寇的!”“卫将军,你带着陛下先走,老夫来断后!今天,就让老臣来会会,这所谓的天机山高手,是个什么水平!”边孟广说着,已经伸手将萧宁拦在了身后。他一人上前,不见丝毫惧色,倒也有了几分无惧一切的气概。韩平见他这副样子,只是呵呵冷笑,道:“无知啊无知,要不就说,大尧人啊,只有血性,没有本事。没有见过高手的人,就如同那井底的青蛙。”“你们啊,永远不会知道,我们之间的差距能有多大!”“而且,就算我不动手,你们又怎么会觉得,你们能跑得掉呢?就算路先生对我很是放心,但依旧怕我一人处理不了你们。”“所以啊,今天的我,还有一位帮手!要开始干活了,兄弟,出来吧!”那韩平对着远处,吹了吹口哨。就见众人的身前,又一执剑的白衣身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环顾着双手,往常一般将剑抱在胸前,懒洋洋的往官道旁的老树上一靠。那王善全见状,立刻上前,横在了萧宁等人的后方。他和那边孟广,一前一后保护着萧宁和卫青时。众军则是在外围围成圈,将萧宁等人围在了最中间。众将士尽管没有退缩,但额头上的冷汗依旧可以看出。面对这两个高手,他们心里那是一点底都没有啊!“卫将军,这家伙是谁?你们知道么?”边孟广气势上没有输人不假,但心中没底也是真。看着又一个面对数百兵马,却能保持如此镇定的家伙,他自知这家伙定然也是不好对付的。想来,也得是江湖上,有头有脸的人物吧。卫青时看了对方一眼,心中已经想到了一人。只是,当初姐夫计算这一切,设下这局时,并没有提到这家伙啊。难不成?这次是姐夫失策了?真就和那韩平所说的一样,终究是姐夫奇差一招?就在他思索间。那萧宁已经给了二人答案。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没有丝毫的慌乱,面对如此被动的局面,竟然依旧显得一切成竹在胸般,淡然道:“那人的名字,你们应该听说过。刀下不留人,气旋剑,林陌渊!天机山高手榜排名,第二十五!”是的。来者除了林陌渊,还能是谁?身前!那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六的高手,韩平!身后!则是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五,林陌渊!这等局面,当真要比前有狼后有虎,更让人难以应付啊!林陌渊?一听到这个名字,无论是卫青时,还是那边孟广韩平,都不约而同的浑身一紧。有个韩平,就已经够让人头疼的了。结果,现在又来了个林陌渊?边孟广打量了萧宁一眼,发现这会的陛下,竟然比自己一行人要镇定的多。不由得在心中有些钦佩。陛下不愧是藏拙的人啊,面对如此危局依旧临危不乱,这等心性,当真少有,令人钦佩。卫青时皱着眉,前后打量了一眼二人。终于,也跟着紧张了起来。对于这一次的一切行动,他知道的全部计划,无非也就是陛下一早就断定了,定萍乡没有围堵的太后党势力。韩平呢,则是内奸。因此,自己二人利用一波双层的迷惑手段,加上韩平的告密助攻,最终进入定萍乡,前往京城。当初。说到韩平时,自己还问过陛下。韩平是那天机山高手榜上的高手,自己也见过这厮的手段。对于这等高手,一旦韩平跳反,自己一行人要如何应对。那时候,因为姐夫似乎对一切都运筹帷幄。当姐夫说出那句“山人自有妙计”时,卫青时并没有怀疑。可是。那时候姐夫并没有告知自己,这次的对手不止有韩平,还多了一个林陌渊啊!这可怎么办啊?“姐夫,这?怎么办?”卫青时小声问了一句。边孟广现在也算是看明白了。这次的使团行军,显然陛下才是主心骨啊。看起来,一切都要靠陛下兜底啊。听卫青时问这,他也连连竖起了耳朵,想听听陛下有没有什么好主意。就见萧宁拍了拍卫青时的肩膀,道:“不用怕,昨晚不是告诉你了,山人自有妙计。”萧宁说着,走上前去。又分别拍了拍边孟广和王善全的肩膀,道:“你们今日的忠勇,朕记下了。”萧宁说着,看似很是熟练地,已经将二人手中的利剑,握在了自己的手中。二人大眼瞪小眼,看着萧宁这熟悉的动作,呆若木鸡。他先是拿过了那边孟广的宝剑,轻轻敲了敲,又扔起一根发丝,往那剑上吹了口气。额……这发丝没有任何动静。边孟广尴尬的咳嗽了两声。“陛下,老臣不当武将好多年,这剑很久没用了……”可不么。萧宁看了看这厮的剑刃,有些地方都长锈了……接着,又看了看那王善全的宝剑。这厮的剑还不错,至少有刃。只是,跟那些名剑,还是没法比的。只不过就是军中发的,那最普通的剑罢了。“边尚书,不用妄自菲薄。不管你们的剑怎么样,这执剑之人,都气魄可嘉!”看着萧宁的这番举动。左右手一边执一把剑,还很是熟练地试了几下。在场的所有人,都已经愣住了。我去。什么意思?不是吧!难不成?陛下这是打算要?!自己动手?边孟广瞪着呆滞的眼睛,打量着萧宁的动作。就听那萧宁开口,朗声道:“众军听令,退下!”???王善全、卫青时等一行人直接听傻眼了。沃特?什么意思?陛下让我们,退下?对方那可是,两个天机山高手榜的高手啊。陛下这是打算,以一敌二不成?“姐夫,你,你说真的?”卫青时这才想到,昨夜姐夫,那是从窗户进来的啊。要说姐夫有点武学在身上,也不是没可能。只是。这次的对手是什么人啊?萧宁摆了摆手,道:“小小的神游自在境罢了,不足为惧!”有关于天下武学境界的划分,卫青时听说过。自下到上分别为宗师境、大宗师境、天武境、神武境、神游境、天人境、圣人境等。而从神游开始,每个大境界下,又设有诸多小境界。可不要小看这小境界。这神游的每个小境界之间的差距,要比以往的大境界差距还要大!神游境界,分为神游四境!分别为化武、登玄、自在、分神而天机山高手榜的守榜员,据说是一名神游化武境巅峰的高手!听到姐夫提到了这些字眼,卫青时才松了口气。这至少说明,姐夫懂行啊。他与那边孟广对视了一眼,纷纷撤到了一旁。不过,二人的眼神还是进行了一番交流。大致的意思是:一旦发现陛下处于下风,立刻上前拼命!边孟广如今,那是真的有点懵。他对于萧宁的了解,就在一天前还停在对方的纨绔、残暴上。世人不传言这昌南王兵武之事丝毫不通的么?就算陛下藏拙,会点武学。面对这天机山高手榜上的两个中游的高手!这,能不能行啊。 第165章 这新皇的实力,有亿点点强啊! 冬日时节,天地间一片苍茫,整个大尧国的主色调都化作了无尽的淡白和凄凉。由宛昌城通往定萍乡的官道之上。官道中央,三道执剑的身影,站成了一线。中间人双手各执一剑,瞳孔似带刀,犀利而冷峻。发梢随风而动,伴随着杀机,将这冬日渲染的更加苍凉。两侧之人同样,利剑在手,神情之上更多的,是或多或少的疑惑和迷茫。他们虎视眈眈的盯着中间之人,手已经轻放在了剑柄之上。官道两旁,是那数百军士。利刃出鞘,警惕如狼。他们目光中是五分警觉、五分担忧,视线笔直的打量着场上的局面。那中间之人但有危险,他们就会奋不顾身的冲上前去。面对高手,他们自然会怕。但他们都是范州军中,最为精锐的将士。领了军令,就要不顾一切的去执行!此次任务,是护送陛下回京。为了皇帝,面对这等高手,就算恐惧,他们亦要上前!当然了,这一切,都是因为那范州军神,卫青时。跟那皇帝,并没有任何关系。对于大尧皇帝萧宁,众军士自然是听过其名声的。纨绔,无能,傀儡皇帝,这几乎就是这位皇帝的代名词。又因为其是自家将军的姐夫,在当了皇帝后休了将军姐姐的关系。在此之前,将士们对于这个所谓的大尧新皇,除了和其他营的军士一样,有些看不起以外。他们心中还是憋着一股怨气的。至于此次,关于什么萧宁的计谋之类的,众军就是听命行事,自然不了解他们心中的这个皇帝。在此次对弈中,究竟是何等分量,是如何力挽狂澜的。不过。尽管如此。在这一刻,当他们看到这皇帝,能够如此平静的拎着剑,站到两大高手中间时。这群身为范州军营营中精锐,平日里都心高气傲惯了的军士们。对于眼前的皇帝,还是多少有点改观的。韩平,林陌渊!这两人的实力,他们或多或少是知道些的。这位新皇,在这种时刻胆敢站出来,已经算是勇气可嘉了。至少,并不像是传闻里所说的那般!在冬日冷风的呼啸中。站在官道中央的身影,双手各执一剑,对着二人拱了拱手,先是拜天,后又转向二人,淡然开口:“萧宁!”林陌渊和韩平闻言,脸上的疑惑,不由得又多了几分。眼前,这萧宁的动作,是一种很是小众的见礼!一般,江湖之上,天机山高手打榜,亦或是江湖上,饶有名号的江湖门派之间的比试,才会有这么一番的自报家门。拜天的意思,是表明,生死,各安天命!“云霄剑,韩平!”“气旋剑,林陌渊!”二人拱手,先拜天,后回应。对于眼前的皇帝,不由得在心中暗自发问。眼前的这情况,不太对啊!这皇帝身为一个庙堂中人,平日里养尊处优的纨绔王爷,懂得道道是不是多了点,杂了点。这江湖里如此小众的礼节,他咋知道?要知道,不是常年混迹江湖,在江湖之上有一番地位、名号的江湖人,怕是很少会知道这里面的礼节。尽管这细节并没什么了不起,但二人依旧难免纳闷。尤其是那林陌渊,他对于这皇帝的了解,还停留在对方就是个纨绔傀儡的旧版本……啥情况?莫非,这皇帝还是个江湖人?不过,就算这厮是个江湖人,他又哪来的自信啊?面对自己和韩平,两个天机山高手榜的高手。他直接就是一手生死各安天命?这勇气是谁给的?凭什么啊?难不成,就凭他手中的那把锈剑?“既是自报家门,单点一个姓名,可不是江湖人所为啊。”韩平因为知晓,这皇帝心计非常人可比的关系,对于这皇帝,已经不敢轻视了。这皇帝,心思深沉,可不像是那等,会胡来的人啊。他敢站出来,莫非真有所依仗?莫非,他跟江湖也有什么联系?这是韩平所担忧的。因此,他这么说,其实是打算探探这皇帝的底细。只不过。那皇帝只是轻轻地瞥了自己一眼,道:“无名之辈,才会自报家门。我的师承,一会,我的剑会告诉你!”官道旁。边孟广只觉得自己的心怦怦直跳。看着萧宁与那两个高手,针锋相对的场景。他现在简直,比自己在上面跟二人打还要紧张啊。“我说,卫将军啊,老夫虽然打仗打的多,但江湖走的少,对于你们说的这些什么高手不高手的,我也不是太了解。”“你给老夫解释解释,就他们两个这水平,有多厉害啊?陛下对上他们,有多大胜算啊?”边孟广挠着头,小声问道。卫青时这会同样担心的不得了啊。姐夫昨天晚上是说了,面对韩平山人自有妙计。可是,他可没说,他所谓的山人自有妙计,就是自己上啊!“林陌渊的实力,我没有见过。不过,韩大哥的话,当初在大疆。他一个人,杀了上百山贼!”“那伙山贼当初,连官府出动数千人都没有拿下!他一人砍掉了那群人所有的人头,身上却没有留下一点伤痕!”“嘶~~~~~”听了这话,那边孟广瞳孔一震,吸了口冷气。“这,这是硬茬子啊。那岂不是说,咱们这些人要跟他动手,也一样……”“韩平的实力,一个人杀掉我们所有人,应该是完全够得,就更不要说,还有个林陌渊了。”“这也是为什么我说,他一个人在这,就相当于控制了我们所有人。”“……”边孟广傻眼了。他知道,韩平可能有点实力在身上。但没想到,对方会这么强啊!“那,那林陌渊呢?”“天机山高手榜上,韩平排名二十六,那林陌渊排名二十五……”“也就是说,林陌渊比韩平还要更胜一筹?”得出了这个结论,那边孟广的脸都黑了。“不行不行,这样我们坚决不能让陛下上啊,让我来送死,也不能让陛下去啊!”“咱们暂时先看看吧,陛下既然敢上,应该有所依仗才对吧。”卫青时尽可能的沉住气,安慰了一句。只是,说出这话时,他自己都觉得有点心里没底。边孟广还是放心不下,又道:“我说卫老弟啊,你说的这,到底靠不靠谱啊?如果真照你这么说,这两人武功这么高,凭陛下一个打他们两个,怎么可能嘛!”就在二人小声议论之际。那官道上,一棵枯零的老树上。最后一片残叶,缓缓飘落。伴随着那叶子轻轻落地,萧宁,动了!那棵老树下,萧宁提起了自己手中的剑刃。动作不快,但有风声呼啸。若是仔细去听,可以分辨出。这是萧宁的剑刃,带来的声音!一旁的韩平和林陌渊,这会还在因为萧宁的那句“他的师承,他手中的剑会告诉自己二人”而纳闷。冷冷的破风声,已然传入耳际!萧宁要动手了!二人不愧是天机山高手榜上的高手,有着自在境的修为。随着萧宁的动作起手,二人已经反应了过来。同时,剑刃出鞘!“好快的反应!”边孟广这会的头,犹如在看人踢马球。脑袋左右摇摆不定。打量着这二人的反应,他心中的沉重又多了几分。“好大的口气,既然如此,我们倒是要看看,阁下有几分真本事了。”韩平持剑而立,厉喝道。林陌渊呢。则是以气御剑,没有更多的动作。二人尽管第一次合作,但还是很有默契的。他们没有选择先下手为强。在这等二对一的局面下,显然开局保持防守,才是上上策。尤其,是面对一个陌生的对手。这样,一来是可以根据对方的起手式,摸清楚对方的底细、招式和深浅。二来,二人同时防守,可以互为犄角之势。如此,但凡对手攻击其中一人,后背必然会留给另外一人。一旦腹背受敌,主攻者胜率堪称渺茫。边孟广不是什么高手不假,可他懂打仗啊。看着这三人的动作,他这会的脑子倒是跟上了。“不好,他们这是要互为犄角之势啊。不行不行,我得上去跟陛下背靠背帮忙。”“不然,这么下去,陛下还没有打呢,就先输了一半了。”边孟广焦急道。卫青时同样看懂了眼下的局面。他现在心中所想的,是眼下的局面,是否真的超出了姐夫的预料!若是那林陌渊的出现,超出了姐夫的预料。这个局面,确实不太妙!就在二人惊慌失措间。萧宁手中的两柄剑,一同动了。这一次,他的动作打破了所有人的预料。因为,他没有朝着任何一个人攻击而去,反而就是站在原地。双手的利剑同时举起,挥剑!就是这么一个简简单单的动作,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看起来,简直再简单不过。然而。站在这官道两侧的众人,伴随着萧宁的动作,只觉得似乎有一阵飓风一般,刮着自己的面庞呼啸而过!继而,就是一阵尘烟四起,黄沙弥漫!那官道之上的场景,他们再也无法看清!“这是?什么情况?我迷眼了,看不清了……”边孟广因为刚刚焦急上前了一步,整个人都差点没有站稳,说话嘴都瓢了……眼前,也只剩下了翻飞的灰尘,隐隐中,似乎还能看见萧宁身形的轮廓。风,如飓!速,如闪!这飓风来得快,行的更快。有些人只是觉得,自己的头发被猛地卷起,接着眼前一模糊,都没有反应过来,是怎么回事。一切就过去了。“这是什么啊?卫老弟……这里面什么战况了?”“这,好像是,剑气!具体的我也看不见!”卫青时张大了嘴巴,面容呆滞道。在场围观的众人中,也就有他,似乎意识到了刚刚的萧宁做了什么。和这剑气一样快的,还有那韩平和林陌渊的反应。当萧宁挥剑的刹那,他们已经意识到了,事情不简单。当即提剑,做出了一副格挡的架势。其实。面对这等攻势,选择躲避剑气,接着上前硬碰硬才是最佳的选择。可惜。他们根本来不及做出更多的动作了。那剑气呼啸而至,根本没有给他们留更多的时间。能够持剑抵挡,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砰~~~~~”伴随着那剑气狠狠碰撞在了二人的剑身上。整个官道之上,都爆发出了一阵剧烈的声响。霎时间,整个官道之上,烟尘再次暴起,弥漫。以二人为中心,朝着四周扩散而去。将此处的天,荡的更加浑浊,满天黄土!就连那马匹,似乎都察觉到了危险的味道。纷纷嘶鸣着,高高抬起了前蹄,奋力的想要挣脱马缰。场面瞬间慌乱了起来。听着那剧烈的声音,以及烈马的嘶鸣,看着那弥天的烟尘。边孟广和那卫青时,心都跟着提了起来。“卫老弟,咱们要不要上去帮忙?”“这场面,我觉得陛下可能不太妙啊!”因为看不清局势,所有人都跟着担忧了起来。加上在开战前,所有人本就对萧宁很是担忧。如今,他们可以说是,心焦至极。只是,他们不清楚。这会比他们还要焦急的,是那韩平和林陌渊!剑气扫荡之下,那韩平和林陌渊,二人手持利剑,纷纷被剑气冲击的身形后仰。双脚滑地快速的向后倒飞了出去,在泥土官道之上,留下了两道长长的拖痕。二人大约同时朝后倒飞了将近数十米,才堪堪稳住了身形,不至于让自己直接倒在地上。“噗~~~~~”继而,二人同时做出了一个要吐血的动作。他们面容痛苦,表情狰狞,一副咬牙切齿的模样。不过。最终,他们终究还是,将这翻涌而上的血气咽了下去。这才第一招!如果这刚开始,就露出了这等疲态,接下来还怎么打?“呼~~~~~”最终。大约花了数个呼吸的功夫,二人才算调整了过来姿态。也就是萧宁没有继续发难,不然,二人现在已经没了半条命。此时此刻,二人的眼神之中,再也没有了刚刚的轻视和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凝重和恐惧。不得不说,这新皇的实力,有亿点点强啊!ps:爱大家,前几天求礼物,大家加起来竟然给送了将近二十块,谢谢大家。非常感谢!爱死你们了! 第166章 一剑!定风波?! 一剑过后,萧宁的动作,就此停了下来。他的表情轻松自如,刚刚的那一剑,对他来说根本不需要耗费太多的力气。官道之上。伴随着萧宁停止攻击。那韩平和林陌渊可不敢再有丝毫的动作。官道之上,在那一声巨响后,彻底平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漫天飞扬的尘与土。烟尘与飞沙之中。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的卫青时和那边孟广,满面担忧。对于他们来说。这没有动静,可是比有打斗声更让人心惊胆战啊。有打斗声,意味着胜负未分。可平静,则是意味着!“什么情况?难不成?这就结束了?”“卫老弟,谁赢了啊?你看得清么?陛下!陛下!”现场再也没有了动静,加上本就对萧宁的实力感到担忧。要说萧宁可以在这么一瞬的时间内,解决战斗,所有人更是想都不敢想,只会觉得这是天方夜谭。这下的状况一出,任谁都会觉得,难不成是?这双方的战斗已经结束了?陛下,败了不成?不会,驾崩了吧!“陛下怎么没有动静了?陛下,陛下不会!陛下!”见卫青时也搞不清楚状况,边孟广满脸惊恐,说着就要冲上前去。众军,更是乱了马脚!这下,就连卫青时,都跟着有点慌了起来。直到!“你?落剑山庄?!你竟然是落剑山庄的人?”烟尘之中。有声音响起。只是,现场太过混乱,只能听到声音,但听不清说了什么。说话的,是韩平!这一刻,本就担心的众人,心彻底跌落了谷底。一场风暴之后,一切再也没了动静。再次响起的,却是那韩平的声音。这,韩平还活着,那失败者,又能是谁啊!韩平的声音带着颤抖,他瞪大了眼睛,满面的不可置信。他没有想到。眼前,这个传闻之中,曾经在香山书院甚至打不过女流的纨绔之辈,竟然会有一身如此的武学。甚至。他的师承,还很有可能,来自于那天下三大剑庄之一的落剑山庄!落剑山庄,那是多少人心中的梦啊!林陌渊同样面露疲色,再次动作间,他的手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江湖外的很多人都以为,江湖高手之间的对决,应该很是精彩才对。什么翻山倒海,剑开山岳!然而。事实上。除非这两个高手势均力敌,亦或是真的是生死局。否则,一般江湖上的切磋,尤其是高手之间。往往只需要数次交锋,就足以分出胜负。更有甚者,可能你还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胜负就已经产生了。只需要短暂的交手,双方就足以看出互相之间的差距了。若不是为了取对方的性命,当明白差距的时候,再打下去就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在韩平、林陌渊的惊恐,边孟广等人的慌张中!片刻之后。官道之上,尘烟渐渐落下。终于。可以依稀的看清楚状况了。第一眼,场上至少还有三人站立,看起来各自安好,并没有什么伤亡!“呼~~~”这下,就算还没有弄清楚状况,至少悬着的心放下了。陛下没事就好。边孟广等人松了口气,心中的担忧少了几分。继续朝着三人细细的打量去。只见。此时三人的情形,跟刚刚好像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们各自站在自己的位置。要一定要说区别,好像陛下的呼吸更为平稳,神情轻松自得。反观那韩平和林陌渊。尽管觉得不可思议,但卫青时和那边孟广,明明在对方的眼神之中,似乎看到了!恐惧!没错!就是恐惧!难不成?这次的结局,其实是?陛下赢了?二人目瞪口呆。此时。那二人还喘着粗气,执剑的手还在止不住的颤抖。这是刚刚的那一击的余威,让他们现在还没有缓过来。“这?怎么回事?我怎么觉得,那韩平好像连剑都拿不稳了……”“怎么回事?将军。他们这是打完了么?为什么都停下来了?”王善全纳闷的问了句。卫青时盯着场上的情形。他微微皱眉,似乎发现了什么:“你们有没有发现,他们和陛下之间的距离,似乎变远了。”这话一出。边孟广等人立马反应了过来。再仔细一比对。确实,相对于刚刚三人的站位,他们之间的距离好像是变远了一点。继而。终于!在一番注视后,三人的目光,就一同锁定到了地面之上,那长长的拖痕!“这!”在看见官道土地地面上,那长且深的拖痕!以及那二人鞋子上的泥土后。三人只觉得脑海中似乎炸响了一声惊雷!一时之间。三人的脑海之中,大抵已经猜测出了些许什么。不过。他们根本不敢朝这个方向想!不会吧不会吧!这,假的吧?边孟广还使劲搓了搓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陛下真能这样,隔空一剑,将这两个大高手,击退这么远?陛下啊,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王爷,据说当年在香山书院连女弟子都打不过的笑柄。竟然能有,如此武学?三人惊愕间。就见那萧宁,手上再次有了动作。错过了刚刚的那一幕,三人显然不想再错过这一次。加上本就好奇!三人使劲瞪大了眼睛,打量着萧宁的一举一动。有些事,光是耳朵听了就信了。但是,有些事,必须亲眼看见才足以相信。而眼下这件事,对于三人说,兴许他们看了,依旧会觉得不真实。难以想象啊!一旁的韩平和林陌渊,显然是怕了。一见萧宁有动作,两个人再也不见了所谓高手的风范,以往的那副淡定更是消失的无影无踪,肉眼可见的慌乱了起来。这些举动,自然全部落在了边孟广等人眼中。看见这一幕,三人对视了一眼。从对方的眼神之中,他们看到的是无尽的震撼!韩平和林陌渊显然有些慌不择路了。这么看,从侧面似乎也可以看出,陛下在这两位所谓的高手眼中,究竟是个什么分量了……好在!这一次,并没有飓风刮起!只见。萧宁只是持剑,继而左右手一起挥动,抬手!一左一右,朝着二人的方向将手中利剑,狠狠一掷!这两柄剑就如同长了眼睛一般,势如闪雷,风一般迅猛的朝着二人飞去。“噌~~~~~~”剑锋呼啸,带着破空声!“叮~~~~~~”不偏不倚!最终。利剑在韩平和林陌渊脚下相差毫厘的位置落地,狠狠地插进了土里。剑身入土将近二分之一!剩余的上半部分,还在原地不断地左右摆动,颤抖!而那地面!伴随着利剑的刺入。更是显而易见的,裂开了一道道密密麻麻的缝隙!“嘶~~~~”离得近的众人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很难想象,这剑抛出来究竟是何等的力度啊。刺入土中,尚有如此余力!这要是刺在人身上,哪怕是已经!剑入土,人无声!林陌渊和韩平见识到了萧宁这恐怖的准度,再也不敢有丝毫动作。如今,他们丝毫不怀疑,萧宁随便找根木棍扔过来,都能把自己贯穿!边孟广见三人没了动静,便戳了戳卫青时,小声问道:“这,怎么回事啊?陛下怎么把剑都扔了?不打了么?”卫青时没有回头,声音发颤,道:“好像,已经结束了!应该是,不需要打了!结束了!”结束了?!这三个字一出。这下不只是边孟广了,就连王善全,以及范州营的一众军士,都跟着瞪大了眼睛,傻了。啥?不是吧。不是说好了,这是两个大高手的么?怎么这就,结束了?要知道,不算刚刚陛下扔剑。从始至终,陛下可就只出了一招啊!而其他两人,更是一招都没有出。这就结束了?众军等着硕大的瞳孔,迟迟无言!如今的他们,只觉得不可思议。那等震撼,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边孟广和王善全这等,从来都不觉得萧宁能赢的就不说了。他们从来没指望过萧宁能赢,现在你告诉他,萧宁只用了一招!战斗就结束了。他们的心情,可以想象!其实!就连卫青时。这会都觉得难以接受!他知道姐夫有武学在身,因此,如果说萧宁会点武学,他并不会太意外。你说姐夫跟他们两人打了个势均力敌,或者是惨败,他也能接受。可是,你说这……面对这等高手,这可是天机山高手榜上的佼佼者啊!一个排行二十五,一个二十六!还是以一敌二的情况下!姐夫竟然,一招制敌!一剑定风波?姐夫这,到底藏了多少啊!众军恍惚间。此刻,他们心中最为好奇,已经蒙上了不知道多少层神秘面纱的陛下萧宁,终于开口了!“冤家宜解不宜结,我等是政敌而非仇敌,我不想要了你们的性命!但是,也不要觉得我不敢杀你们。”说着。他转过头,看向了那韩平。“那柄剑,就是你的界。接下来我们行军,但凡你敢越过那剑一步,我的下一剑要的,就是阁下的项上人头。”说完。他又转过头,看向了林陌渊。“至于你?你自己什么货色,你高手榜地排名是怎么来的,你应该最清楚。再敢插手此事,死路一条。”二人晃了神。萧宁竟然,放过了自己。“多……多谢!”“今日这把剑能刺入土中,就能刺入我的心脏。此等恩情,我记住了!”二人耷拉着头,小声道。对此。萧宁再也没有正眼看二人一眼,回道:“要谢,就谢你们在不知道朕的实力的时候,也从来没想过杀我们吧。”萧宁说完,最后看向了那官道两旁的众人。“继续行路,早日回京!”说完。萧宁不再理会这二人,自顾自的走向了马车。这两人,应该是聪明人,接下来应该不会再继续犯傻才对。至于萧宁为什么不杀掉这二人,很简单。政敌非死仇,更何况,他们也只是想要阻拦自己进京,从来没有想过要自己性命。哪怕之前,在他们认为,他们完全可以很轻松杀掉自己一行人的情况下。他们也只是尽可能拦截,而不是直接取自己一行人的性命。江湖,虽然有刀光剑影,同样有侠行道义。死仇易结不易解!不滥杀无辜,本来就是一条江湖人的底线。更何况。穷寇莫追。若是真下杀手,尽管萧宁有百分百的把握杀掉他们,但依旧不能保证,他们会不会在拼的鱼死网破的时候。将矛头对准卫青时、边孟广以及一众官军。为了减少伤亡,他也要留二人一命。有时候就是这般。对于有些敌人,要狠,能一剑索命,绝对不多留一秒。但有些人,只要打服了他,就够了。现在的韩平和林陌渊,很显然就是真的服了。就如同丧家败犬一般,以后见了萧宁,怕是只能夹着尾巴做人了。官道之上,一切都平静了下来。边孟广等人快速的重新整顿军马,准备起航。只是。看着那被两柄剑定在了原地的二人,他心中明显有些不安。“卫老弟,陛下这两柄剑,真管用么?万一这两个人一会不老实……”他有些担心,这二人会搞什么偷袭。然而。事实证明了。他的担心,真的是多余了。因为。接下来。那韩平,真的就站在了原地,再也没有上前半步。他朝着萧宁,深深地鞠了一躬,继而席地坐下。最后还喊了一句:“尽管前方就是一马平川了,但我们还是在前面,设下了几处埋伏。需要帮忙么?”“我这人平日里做的,就是拿人钱财为人消灾的买卖。你留了我一命,我给你打个折,一个麻烦,五百两!”边孟广等人汗颜。这人,还真就是认钱不认人啊。前脚还在为别人干活,下一秒就打起来雇主的主意了。萧宁没有回应。如今,团队的主心骨显然已经成了萧宁。他不开口,自然没人说话。萧宁没有理会韩平,而是看向了卫青时。想着影卫汇报上来的情报,接下来的情况,萧宁都觉得有些头疼。“青时,这个任务磨炼你磨炼到现在,也够了。接下来的困局,就不是你能面对的了!”“不要以为,过了宛昌城就是一马平川,我们就可以掉以轻心了。实则,真正的考验,才刚刚开始!”“将虎符给我,接下来的行军,我来指挥!还有,边尚书,据我所知,你在前面的城池,还有一万兵马吧,接下来,这些人也由我来调动!”???沃特?这话一出。那边孟广、卫青时等人,再次觉得脑袋懵懵的。啊?陛下的这意思,接下来他要掌兵了?陛下,还会掌兵? 第167章 高手榜第九,疾风人屠,聂如空! 萧宁的这句话,可真的一句话把其他两人都沉默了。边孟广先是愣了一会,在犹疑了许久这陛下要掌兵后,又猛然意识到了另外一个问题。此次他出行,自然是要有军队的啊。不过,为了不引起太后党的注意,加上他也没有军权。他没办法在京城调兵,所以只能临时集结了大约一万人左右,都是他当年的旧部。如今,这些人就驻扎在定萍乡再往前的临州城。只是,这等事情,陛下怎么知道的?不由得。他再次想到了在福来客栈,自己被发现的事情。想当初,对于自己的行踪,自己也自信的觉得,不会让任何人察觉来的。结果,就硬生生的被陛下发现了。那时候,自己还不太相信!如今看来,陛下这情报,还真不是盖的啊。不由得,对于萧宁,边孟广心中的敬重和畏惧,又多了几分。其实,要说当下这边孟广的心境。对于眼前的皇帝,那真的是已经佩服的五体投地了。可是,当皇帝提出接下来要掌兵的时候,他心中还是泛起了嘀咕。倒不是他不信任皇帝,且皇帝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足以征服自己了。可,掌兵毕竟不是单打独斗,更不是纸上运筹啊。那可是要考虑诸多问题的。陛下身为昌南王,早就被剥夺了兵权和领地。可能这辈子见过的最多的,就是自己那几百人的府兵了。贸然掌管数万大军,他可没有任何经验,更没有过历练,这能行么?他自然是想提醒一下皇帝的,可他也深知,有些事绝对不能触皇帝的霉头。所以,他只能是希望,这卫青时可以提提这件事了。他是那范州军的统帅,应该能明白自己的担忧。且,他看起来跟皇帝的关系还算不错。然而。那卫青时听了这话,却是没有丝毫犹豫,直接恭敬地将兵符递了出去……额……边孟广看了一眼,无奈了。这还能咋办,卫青时不提,自己不能不提啊。毕竟,卫青时只有五百人,而自己有一万人。而且,那群不服管教的刺头,本就看不起新皇。万一到时候,触了陛下的霉头,那可不妙。因此,就算真的要让陛下掌兵,自己也要提前说清楚这些。无奈之下,他只能自己硬着头皮提问题了。“陛下,并非老臣信不过您。只是,这掌兵和其他的事情,是完全不同的两回事。”“而且,我集结起来的那些旧部,大部分都是老兵了。他们久经沙场,一个个可是难驯服的很。”“那群人,一个个的说白了,就是军中刺头。就怕到时候,他们会不服陛下管教啊……”边孟广跪在地上,硬着头皮说出了自己的担忧。萧宁闻言,只是呵呵一笑。他明白,这老家伙所言是事实。而且,他的担忧,的确也有一定道理。于是,萧宁便没有怪罪他,只是道:“无妨,边尚书说的这些,朕都明白。所以,到时候还要靠二位辅助于朕。但无论如何,接下来的决策,一定要听朕的!”萧宁皱着眉头。接下来的第二仗,可不简单!很多时候,哪怕就多一个传达者,都有可能会误了先机……更何况,自己既然准备要跟那太后党以及穆党摊牌了。自己在军中的威信,军侯们对自己的支持度和信服度,就显得更加重要了。此次,这正是自己在军中立威的机会,更是一个新的开始。卫青时虽然跟萧宁接触不算久,可这两天的配合,依旧快速的拉高了他对自己这位姐夫的了解。见对方神情凝重的样子,他似乎意识到了什么,问道:“陛下,按理说,咱们出了宛昌城,后面的路线四通八达可通京城,堪称是一马平川了。”“加上这次,无论是路舟山还是林陌渊,甚至是韩平,显然太后党的底牌都安排在宛昌城了。”“我不明白,这宛昌城后,还能有什么危险?竟然让陛下眉头紧锁。难道,陛下知道些什么?”是的。这卫青时的直觉没有错,当下还真有些事情,让萧宁很是烦忧。一切,都来自于影卫的情报。“或许,疾风人屠的名字,你们应该听说过吧。”疾风人屠,聂如空!这个名字,可不仅仅是在大尧出名。他在大尧,以及大尧周边的几个邻国,都可以说是名声显赫。这人不是大尧国人,而是来自于与大尧夷州隔海相望的海岛之国,大淼国。不得不说,聂如空是个奇才。大淼国是个海岛之国,加上国内有一半的国土,都是船舰组成的,堪称船舰之国。这样的国家,按理说更擅长海战。然而。聂如空却是以陆战而闻名!他手下的军士,最擅长的是闪电战。他本人因为最擅长打追击战和拦截战,所以得名疾风将军。大淼国和邻国的战争,大大小小在陆地上共打过十几场,全胜。而面对败军,在聂如空的追击之下,还没有任何一支败军,在其手上逃走过。在聂如空手上,所有与其遭遇被击败的军队,最终都会被其追上,最终坑杀!这也是聂如空的特点,别人是打了胜仗就鸣金收兵。可他,却硬是追上败军,继而,坑杀!是的。他还喜欢杀俘虏,杀逃兵。正是因为这个原因,对手才不敢投降。可是,你不投降,打了败仗逃跑还是会被他追杀,最终坑杀。几乎,就是个死循环。因此。军中一直有个传言称,只要遭遇到了聂如空,想要活下来就只有一个办法,那就是击败他!可是呢?这厮还是个天机山高手榜上有名的高手。一人,就足以抵挡千军万马了。从来没有人击败过他,他手下更没有过活着离开的对手。对于各国的所有军队来说,聂如空的名字,都是噩梦般的存在。他是真的狠人,真正的手下不留活口!这就导致,很多时候在跟其打仗时。军方的统领都不敢对军士们说,对手是疾风人屠,聂如空。因为。这个名字,是真的会影响军心稳定的。这个时候,就能体现出来这聂如空名头的威力了。当萧宁提到这个名字时,那卫青时明显的表情一滞。边孟广的额头上,更是肉眼可见的挤出了几个豆粒大的汗珠。距离比较近的几名军士,也纷纷心虚的朝这边看了几眼。现场,瞬间就沉默了下来。良久,那卫青时才一脸不敢相信的问了句:“什么意思?陛下的意思是,太后党还找来了聂如空?!”这次。还没有等萧宁回话。就听一旁的韩平,再次开口了。“既然陛下不需要在下帮忙,那在下也不能白领陛下的情。这样吧,我告诉你们一个消息!”“陛下,你要知道,有些事情,并不是武功高就可以得手的。人外有人,天外有天。总有人的武功,是要比您还要高!”“更何况,您以为,那太后党为了预防你回京,一共就设置了这一个关碍?那他们也太掉以轻心了吧。”“疾风人屠,这个名字,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过!”这不,没等萧宁回答,韩平那边先抢答上了。韩平所在的位置,是听不到萧宁等人的小声议论的。只能说,这韩平和萧宁默契上了,呼应上了!“据我所知,此次太后党一共给陛下准备了三关。”韩平刚打算一一说出。就见萧宁摆了摆手:“第二关,疾风人屠。第三关,洛陵城四门的杀手。”“???”韩平愣了。他还打算,用这些消息,还萧宁个人情呢。可谁曾想,这些人家都知道!卫青时和那边孟广看着韩平的表情,自然明白,萧宁是说对了。甚至,这个情报,还得到了韩平的佐证。一时之间。卫青时不由得想到了设计宛昌城逃离计划的那晚,姐夫说边孟广就在福来客栈内。当初,自己还不信。结果,第二天,那边孟广就被揪了出来。姐夫这情报,到底有多恐怖啊。早就被萧宁的情报所折服的边孟广,同样又一次体会到了萧宁情报的恐怖。韩平呢。则是直接闭嘴了,只留下了满面的惊愕。这次,自己一行人输的不冤啊。对方的情报,比自己一行人快太多了!这萧宁,到底是什么人啊?不都说他就是个纨绔么?一个纨绔,这情报网能这么强的?一个纨绔,能有这实力的?韩平愣在原地,开始了怀疑人生。萧宁这边,则是继续给二人科普道:“据目前的情报,聂如空的确被太后党请来了。不过,好在他没有带自己的军士来。”“想来,太后党也是没有办法,放他的大军入境,更怕他的大军入境,是引狼入室。所以就只是将他这个以打闪电战闻名的将军请来了。”“不过,太后党这次的目的,就是为了围堵我们入京。这聂如空的能力,正好对口。”萧宁的话一出,大致的意思就很明白了。这第二道阻碍,就是聂如空了。听完这话。那边孟广和卫青时的脸色都青了。萧宁第一次见卫青时这这副模样,明显就是一副挫败的样子。可见。这聂如空,简直就是他们这种,每个军侯心中的噩梦啊。事实上,的确如此。在很多将军心中,聂如空都是那等,不可战胜的存在。“不是,陛下,在下不能了解。要知道,聂如空不仅仅是疾风人屠,他更是天机山高手榜上,第九名的高手!”“这等高手,怎么会听从太后党的指派呢?”天机山高手榜,第九名!这个名号,说实话,哪怕是萧宁都会觉得有压力!“听从指派应该不现实,他们之间更有可能,是合作关系。不要忘了,大淼国虽然靠着出海贸易,国力强盛。”“但他们一直受国家陆地面积太小的制约,一直希望多打下几块陆地,扩充国土。”“那夷州城,在他们眼里,可一直都是块肥肉啊!”萧宁道。在萧宁心中。这洛陵城的三党。清流可留,穆党可留!但太后党,绝对不能留!因为。只有这一个党派,那是没有丝毫底线的!“陛下的意思是,那孟如秋把国土,许给了大淼国?”“不然,你觉得这等天机山高手榜上第九的高手为什么会来?你以为,他没有属于他高手的高傲么?”“他能来,只能说明,那太后党割肉了!太后党给出的好处,他无法拒绝!”“无耻之徒!”边孟广闻言,一阵怒骂。只可惜!在一番义愤填膺之后。遥想到接下来的局势,他整个人再次蔫吧了下来。甚至。就连众军的情绪,都跟着低落了下来,瞳孔之内多出了几分恐惧。这就是聂如空的恐怖之处了。他甚至不需要跟敌人对峙。仅仅一个名字,就足以让敌人的实力,大打折扣!天机山高手榜第九,这个名号,从来都不是盖的!“不过,你们也不要担心。这次,那聂如空没有带军士来,临时调配给他的军队,肯定不如他亲自操练的。”“只是他一个人的话,我们需要提防的,无非也就是他打快的特点。”“只要能在行军的博弈上打赢他,就足够了。”萧宁原本是想宽慰一下这二人的。可谁曾想。这话一出,那卫青时和边孟广的表情,更加忧愁了。他们又怎么会不知道,此次对峙,需要注意的就是对方打快的特点,只要在逃跑的时候,不被对方围堵成功就行!只是。那聂如空号称什么?疾风人屠!排在人屠前面的二字,是疾风啊!他本来最擅长的,就是追击和打快!这跟人家比行军,比谁行军快,那不是往人家枪口上撞么?“怎么?觉得有压力了?”见二人这副模样,萧宁笑呵呵的问了句。脸上,依旧是那副悠然自得的神色。这会。无论是边孟广,还是卫青时,他们是真的打心底里,佩服萧宁的心态了。面对如此压力,可以说是必败的局面。他竟然还能如此的平静。这应该说陛下心态好呢?还是该说陛下不是行内人,不知道这疾风人屠的恐怖呢?反正。萧宁怎么想的不知道。但对于掌过兵的卫青时和边孟广来讲。那聂如空,绝对就是不可战胜的对手。“陛下,老臣不明白,为何您还能如此的平静。并不是老臣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只是,咱们接下来的情况,可以比作是猫捉老鼠!咱们就是那只老鼠。而这种游戏,就是聂如空最擅长的。”“要知道,就目前为止,他手下还没有逃脱过一只老鼠啊!老臣,实在是想不明白,咱们应该怎么行军。”边孟广无奈的叹了口气。如今,他是真的没有丝毫办法了。甚至,就连斗志都荡然无存了。结果。就见那新皇正襟危坐,眼眸之中有精光亮起。“所以,朕让你们将接下来的掌兵权,交给朕!”“你们打不赢的硬仗,换朕来打!你们逃不出的天堑,让朕来越!” 第168章 执军令,再启程! 宛昌城前。“行了,不要跟他们多啰嗦了,走吧。”铁拳无奈的看了那千面禽兽一眼。后者这会,还因为被坏了生意,而死命的折腾那孟少龙和路舟山。听到再次被人叫冤大头,孟少龙眼睛都红了,浑身上下,止不住的颤抖。“不是?你!你什么意思?你!你说清楚!”千面禽兽听后,笑呵呵的看向了路舟山。“看来,你这百晓生也不行了啊,这么炸裂的信息,你都不知道了,竟然还如此信任你那什么林陌渊?”“你还真当他,是个什么杀人不眨眼的高手?”“啊?什么意思?”路舟山瞪大了眼睛,心中突然有了一丝不好的预感。“孟少爷,这么跟你说吧,为什么说你是冤大头呢?因为,你这次请来的水货,可不止他一个。”千面禽兽指了指路舟山,这会他也玩够了,闹够了。说完这句话,跟着铁拳雄邹邹气昂昂的离开了。他们迈着四方步,大摇大摆,面对这前来围堵的五千军士,如入无人之境。现场的众人根本不敢拦。原因无他,唯打不过耳……二人走了一段路,铁拳饶有兴致的凑了过来。那林陌渊的排名,就比他高几位。对于林陌渊,他也是感兴趣的很呢。“我说,那林陌渊,什么情况啊?你为啥说他是水货?”“嗯?一个有钱的二世祖,以前就不务正业,就喜欢点什么江湖上的杂耍戏法,之后误打误撞,自己研究出了用气御剑。”“看着花哨,实则没有半点杀伤力。唯一的一点伤人手段,还是靠着那杂耍戏法的功底搞出来的。”“整个人,完全就是故弄玄虚!你觉得,这不是水货是什么?”“啊?”铁拳闻言,只觉得整个人的世界观都崩塌了。这天机山高手榜的选手,都这个样子么?他突然觉得,有点无法直视这些高手们了。“那,他的排名?”“要说他一点功底没有,那也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肯定不是这么高,连守榜员都难……”“这不应该啊,不是都说他什么,刀下不留人么?那之前跟他交手的高手们,怎么都消失了?”“别忘了,人家是二世祖……还别说,如果你家小王爷的底细暴露,那家伙应该会缠着他的。”“你以为他为什么喜欢以气驭剑……咳咳……”……听完各种密辛,铁拳只觉得大开了眼界。“对了,郎君兄,小王爷之前说的,那影卫的影首之事,你帮忙看的怎么样了?有没有什么合适的人选?”影卫!是萧宁手下的情报组织,负责各种情报传递,打探等。同时,在大尧各地,都有一定眼线。影首,则是影卫的头目,之前一直由铁拳担任。不过,最近京城的事情太多了,铁拳怕是要成萧宁的贴身保镖加传话筒了。这影首,自然要重新找人了。“嗨,你瞎操心什么?这事啊,那混蛋早就计划好了。他看中了一个潜力无比的家伙,已经在套路人家了……”“啊?真的假的?”“自然是真的,而且,刚刚你还见过那家伙。想要离开这宛昌城,你家小王爷的办法多得很。”“你以为,他为什么一定要在这宛昌城内,斗智斗法一番,而不是直接砍出城去。”“他浪费这么多时间,自然是有原因的啊。”“啊?哦。”铁拳没听懂。但他好像想到了一个人,嗯,仔细想想的话,这人确实挺合适的…………“陛下,渊飘零半生,只恨未遇明主。公若不弃,渊愿拜为老师……”官道之上。日头已经逐渐西斜,将余晖透过树梢,洒向官道的土地。待到将接下来的事情商谈确定,又确定了一下行军方案。众军准备重新出发时。只听,那一直杵在原地的林陌渊,对着那萧宁的马车大声喊道。“扑通~~~~~”接着。众军就看见,那林陌渊就让狠狠地跪在了萧宁的马车前,行了个大礼。这?不是吧。哪怕因为聂如空的关系,边孟广、卫青时等人都已经无暇其他了。看见这一幕,他们一个个还是瞪大了眼睛,不可思议的打量着眼前的情况。搞什么?林陌渊咋就跪下了?就这么一剑,还能直接就给打拜师了?!这也能行?只不过,你这天机山的高手这个样子,会不会有点太不讲究了……再说了。你这胡子拉碴的,多大年纪啊。陛下什么年纪啊。这不管怎么看,也不像是你能拜陛下为师啊。萧宁的嘴角抽了抽,他甚至怀疑,这林陌渊是不是看过新版三国演义的电视剧啊?不然,这么熟悉的句子,他是怎么脱口出口、张口就来的。好在,最后改口了,是想拜师……否则,自己真的担心,自己这会不会最后被这位义子给送走。事实上,这种事发生在林陌渊身上,萧宁倒也能理解。这个纨绔的二世祖啊,行事一向如此啊。额,提到纨绔,萧宁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有点受冒犯。还有一点。你以为这林陌渊所谓的以气驭剑,是怎么误打误撞练出来的?要知道,三大剑庄。以气驭剑,讲究剑气的,只有一个!落剑山庄。江湖人众所周知,这林陌渊一直都是落剑山庄的小迷弟……他的以气驭剑,实质上就是模仿落剑式,误打误撞练成的。“朕暂且没有收徒资格,你若真有心,去落剑山庄碰碰运气吧。”对于这个二世祖,萧宁摆手拒绝。哎。这不想等的人,莫名其妙的要跟着自己,甚至想要拜为义父……哦不,师父。而自己这次设计,特意来了这一出,真正想要套路的人,都混进使团了,却不出来跟自己对峙说点什么。真是可惜啊。看来,还是需要再给他展示点高端操作,让他亲眼看看自己的能力,他才能心服口服啊。正好,眼下的聂如空,给自己提供了一个绝佳的舞台!听到萧宁的拒绝,林陌渊倒也没有再说什么。当即站起了身子。之后。就见他左掏右掏,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锭锭的金子。接着。他一脸郑重的走到了卫青时面前。“卫将军是么?你好!这是黄金十两!这是,我送给卫将军的。这里,还有更多。希望将军收下之后,犒劳犒劳弟兄们……”卫青时狐疑,盯着对方的举动,摸不清楚对方的意图。这突然送金子,是个什么说法?“咳咳,卫将军不要多想,在下只是有个不情之请。你放心,绝对不会是什么伤天害理的事,还望卫将军切莫推辞!”“不知,林兄有何事指教?”“咳咳,你可知道,在下在那天机山高手榜上,也是赫赫有名的人物。世人皆知,我林陌渊刀下不留人!”“所以,今天,你们没有见过我。或者,你们已经死了。咳咳,你,能懂么?”“啊……”卫青时的瞳孔瞪得大大的,脑子转了好大会,才明白了过来。好家伙。不是吧。难不成,这林陌渊的名声,都是这么来的?!“至于这些,还望卫将军请请手下的弟兄们吃饭喝酒,今日之事,就拜托了!”“额……”“卫将军,一定要收下,切莫推辞!”面对如此热情的林陌渊,甚至都快把金子怼到卫青时脸上了,他只能笑纳。“啊,卫将军,并不是在下信不过你,只是,在下确实需要些保障。毕竟,黄金都花了。”“还望,卫将军可以发个誓……”“那,你的金子还是拿回去吧……”“不不不!别啊别啊!卫将军,卫将军!还望卫将军,切莫推辞……”“噗~~~~~”卫青时差点一口老血喷出,皱了皱眉,最终很是嫌弃极不情愿的道:“我发誓,今日之事,绝对不会外传……”林陌渊很是满意的点头,一溜烟的朝后跑去,目光洒向了众军士。众军士的头顶,飘起了一片乌压压的黑人问号,目光是一阵阵的迷茫和无语……最终。“俺也一样!”“俺也一样!”“俺也一样!”“……”此时此刻,若单是听这动静,不知道的还以为,这官道上来了上百个的车骑将军张飞张翼德。就连马车之上的萧宁,都想问一句:这群人一顿吃几个张飞啊?林陌渊一一监督着众人。呼喊声之中,他突然在人群之中。看到了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只见。那人只是一脸幽怨的看了林陌渊一眼。本在监督每个军士发誓的林陌渊,在看清此人的面容后,便很是心虚的低下了头。“俺也一样!”那人咬牙切齿的说了句,再次混入了人群之中。看样子,牙都碎了!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路舟山了。这厮,正是那千面禽兽和铁拳提到过的,作为影首合适的人……萧宁这次的套路,正是为他而设。还有什么人,能比一个对江湖事了如指掌的人江湖百晓生,来当影首更加合适呢?路舟山显然没有想到,当自己来到这里时,其实就已经落入了萧宁的圈套之中。这会,他还正在心中庆幸呢。在那假皇帝二人离开之后,如果按照他的想法,他是一定要孟少龙,带着兵来这里看一看的。无论结果如何,至少看看那能不能弥补啊。然而。路舟山在孟少龙那里,显然是信誉已经成负数了。孟少龙觉得,既然萧宁的替身,都能有这般实力。他身边的人定然不会差,韩平和一个水货林陌渊,绝对拦不下萧宁。最终,在暴捶了路舟山一顿解气后,他干脆来都没来……只是,放走了一只信鸽……想来,应该是给接下来的聂如空报失败的信去了。路舟山心有不服,还顺着官道一路追踪。皇天不负有心人。幸运的是。没走多久,他就追上了使团……当时。正值正午,军士们正在进食干粮。场面显得有些混乱。他便趁乱混入了其中。加上,这次使团因为伪装成商队的关系,不少人都是便装出行。他混进来倒也不算显眼。而且,更顺利的是,自己混进来之后,兴许是因为自己的伪装技术高超,并没有人过多的怀疑自己。总之,他很是顺利的就混进了使团。他自然不知,这一切,同样是萧宁早就安排好的……萧宁此次在宛昌城斗智斗勇,为的不就是请这路舟山入瓮,最终被自己所征服,心甘情愿的给自己当牛马么?路舟山来的理由只有一个。他不明白,自己为什么会输。而且,还不是输给了卫青时,而是这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新皇。他不服啊!当初,在假皇帝那里得到这个消息时,他是断然不信的。可在混进了使团,一番打听后,他得到了同样的答案。如今。路舟山整个人的脑袋都是懵逼的。他是真的无法理解。大尧皇帝萧宁,那不是个人尽皆知的纨绔么?这厮,怎么就突然有这等智谋了?于是,他留了下来,为的就是!他想要看看,这次站在大尧使团背后,战胜了自己之人,究竟有何手段!这个所谓的大尧皇帝,何德何能啊。就算说,自己这个谋士榜十一名有点水分……可自己当年的真实水平,也有五十名左右啊。最近,自己又经历了各种历练,水平肯定是有长进的。那大尧皇帝什么水平啊?能把自己玩弄于股掌之间。路舟山决定留下来,一探究竟。而接下来,就有一个很好地机会,一个绝妙的考验这新皇能力的机会!疾风人屠,聂如空!天机山高手榜第九名,谋士榜第十名,堪称是文武全才!路舟山自问,这次领军的若是自己,那是绝对逃不脱这聂如空的围堵和追击的。若是此次这大尧皇帝可以成功,一切自当明了!就在他思索之际。就见前方,他一直在暗中打量的新皇,终于是骑上了烈马!他手执军令,落日的余晖,照耀在那令牌上,闪烁着耀眼的光泽。“全军听令,启程!” 第169章 不畏浮云遮望眼,只因身在最高层! 翌日。天还未亮,万籁俱寂。官道之上,已经燃起了几团篝火。众军烤着干粮,匆匆进食。“这个速度行军的话,大概今日正午,就能到达那临州城,与边尚书的旧部会合了。”卫青时将地图铺开在篝火旁,就着火光的微亮,分析着接下来的行军路线。在一番思索后。他缓缓踱步,来到了萧宁身旁。“姐夫?我有话想要跟您说。”“嗯?怎么了青时。你我无需这么拘束,但说无妨。”卫青时左右打量了一番,四下应该无人可以听见。加上篝火燃烧木柴的声音“啪啪”作响,以及冬日呼啸的风声,也可以掩盖一些声响。他凑在萧宁身旁,小声道:“姐夫,我觉得,执掌军令这件事,要不还是算了吧。”他打量了萧宁的神色,沉吟了许久,还是提了出来。“哦?为何?”萧宁眯着眼,问。“姐夫应该明白,行军这等事,谁执军令就相当于是谁主导了这场战斗。执军令者,可以说是战役成败的主角。”“之前,姐夫说要执军令,我没有丝毫犹豫,是因为我觉得,姐夫的确有带领我等打胜仗之能,姐夫绝对可以带我们回到京城。”“若是执军令者是姐夫,回京之后,这必然可以成为一件为姐夫正名之事。”“可现如今,对手是那聂如空,咱们胜利的希望渺茫。咱们暂且生死不计,这吃败仗回不了京城是铁定了的。”“到时候,一旦失败来临,姐夫执掌军令,铺天的骂名,其他党派的诟病,失败的罪责,将全部要落在姐夫的头上。”“如今,青时虽然不懂,姐夫为何要做出这纨绔的模样。可是,我相信,姐夫的心中是有天下与那至尊之位的。”“一旦这些罪名落在姐夫头上,就算姐夫皇位仍在,依旧对姐夫的名声不利,对姐夫得民心,得天下不利!”“因此,如今这等险境,这等罪名,还是让青时来承担!还请姐夫,收回成命!”卫青时小声的说着,像是生怕被人听见一般。显然,他已经深思熟虑很久了。萧宁听后,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些。此时此刻,在这小子身上,萧宁甚至看到了卫清挽的影子。之前,挽儿也都是这般,站在自己身前的。这青时啊,确实越来越像他姐姐了。“无妨。”萧宁摆了摆手,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示意对方无需担心。卫青时见此,还想要再说些什么。就听眼前的姐夫,沉声道:“你觉得,姐夫我不懂你说的这些么?”“没有,只是,我不想姐夫冒险……”“放心吧,青时。”篝火的火光,映衬在眼前男人的脸上。卫青时猛然发觉,自己姐夫脸上的红光,洋溢着的,分明是自信的光芒。“我,正是因为知道,这次所有人都不觉得我们能胜利,才要执掌军令的啊。”“只有做到了别人做不到的事情,才能让所有人信服,我才更能为自己证明,不是么?”“更何况,自古以来,心性最为高傲的,是那些上过沙场的汉子。”“你是军营里走出来的,现在大尧将士们对我是何等评价,你应该最清楚。”“而此次,正是我取得军心的最佳时机。”一边说着,萧宁一边将手放在那篝火上方,轻轻烤了烤。口中呼出一口热气,在冬日中化作一片白雾。“这一次,我之所以要执掌军令,就是要让这聂如空,成为我脚下的石块。直至,我可以站的更高,站在将士们和朝臣们眼前!”萧宁站直身子,面向东方。此时。东方刚刚有微红亮起,太阳还没有出现。眼前,依旧有些昏暗。卫青时有些看不清萧宁的脸,更不明白,姐夫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可是,陛下啊,您没有打过仗,不知道这聂如空究竟是何许人也啊!”一阵稀稀疏疏的脚步声传来。就见,那边孟广也来到了二人身边。显然,刚刚二人的对话,他全部听入了耳中。“陛下,卫将军,我本是不该来的。只是,这种事情,你们就不必背着我了。之前老夫反对陛下,是因为不了解真正的陛下。”“如今,老臣已经明白了陛下的秉性。对于陛下,老夫自然是要鼎力相助,尽心辅佐的。”一边说着。他目视远方,似在回忆,苦口婆心。“陛下啊,卫将军的担心,绝不是多此一举。你们可能都没有与那聂如空交锋过。”“可是,老夫曾经有个学生,却是在他手中吃过败仗的。那一战,全军覆没。”“据说,掩埋逃兵的土坑,足足挖了十个,挖了好几天!”“那聂如空,真的不是凡俗之辈啊。陛下,军令依旧可以由您下。不过,军令,还是让老夫来吧。”“老夫年纪如此,已不畏生前之语,身后之名。接下来,咱们只要能保住性命就好。”“至于能不能如期回京,不去管它了,能走到哪一步算哪一步。至于无法回京,这个罪名和骂名,算我的。”边孟广拍了拍胸脯,笑道。“边尚书,你多虑了。”见这老家伙,都能说出这么一番肺腑之言,萧宁倒是有些意外。于是,他同样亲昵的拍了拍对方的肩膀,第一次对对方说了几句实话。“你们怕不是忘了,是谁第一个将这对手是聂如空的消息,告知你们的?”“对于那聂如空,朕又怎么会不了解呢?你们两个,就把心放到肚子里。”“不惧浮云遮望眼,只因身在最高层!对于那聂如空,朕并非是盲目自信。”“其实啊,朕已经将他的底细,查得一清二楚了!”“你们,也无需再劝了!接下来,咱们就一起断了那聂如空的不败之名。”萧宁目视东方,沉声道。他的语气中,是无论边孟广,还是卫青时,乃是是所有将军,面对聂如空时,都不曾有过的坚定与自信!此时,那东方的朝阳,正冉冉升起!朝阳下。看着眼前这道身影。边孟广和那卫青时不知为何,心中猛然没来由的觉得。兴许,陛下还真的能行!“不畏浮云遮望眼,只因身在最高层!好诗,好诗啊!”边孟广重复,感叹道。卫青时眸光微亮。没想到,姐夫还有这般好文采啊。远处的另外一团篝火旁。路舟山正冻得浑身发抖,裹着衣服,烤着火,吃着干巴巴的干粮。他时不时朝着新皇的方向看一眼。只见。那家伙跟自己吃的,好像是一个东西,也是这种干巴巴的干粮。发现了这个细节。他的心中,不由得泛起了一丝,兴许这大尧的纨绔皇帝,还真有另外一面的可能性。毕竟。这等干巴巴的东西,自己都吃不下去,难咽的很,味同嚼蜡。但那新皇吃的时候,可是眉头都没皱一下……他又看了看那新皇旁边的卫青时和边孟广。尽管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不过,看表情大抵能分析出来,他们应该是在商量。那关于聂如空的事情吧。说到聂如空,经过昨天一夜的分析和了解,他觉得:此次皇帝回京,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也必然要完!这次,新皇的开局,就犯了一个错误。他竟然把对手是聂如空的事情,直接告知了军士们。如今。这军士们一个个早就被吓慌了神。就连那所谓的范州军神卫青时,以及边孟广这两个主心骨。看样子都闷闷不乐,一副忧心的样子,看起来不对顺利回京抱有希望了。接下来。这新皇的行军难度,就可想而知了!更何况。这次双方的对峙。天时之上。今早起,天上已经有了要降雪的预兆,一旦下雪,行军难度更甚。地利上。聂如空作为常胜将军,显然已经把控了所有入京的行军关口!人和上。聂如空这次,太后党好像用重利,收买了数个军候。聂如空手中有三万兵马左右。加上得知主帅是聂如空,军士们一个个战意高涨。聂如空本人的实力,更是无人能比。天时地利人和,使团一个不占。甚至,这次行军还没有让卫青时和边孟广两个专业的执掌军令,反而是那大尧皇帝越俎代庖。想赢,想逃过围堵进京?天方夜谭!带着这等必败加看戏的想法。一行人灭了篝火,再次踏上了行军之路。在队伍的最前方,那边孟广骑马跟在大尧的皇帝身旁,边说边比划。想来,是因为对于大尧皇帝执掌军令不是很放心的关系,那家伙正在对着皇帝,费尽心思的叮嘱着什么。“陛下,今日正午,就要到那临州城了。我集结起来的旧部,就驻扎在城外。”“此次陛下您执掌军令没有问题,只不过,老臣之前也跟你提到过了,这群旧部啊,一个个的都是刺头。”“所以,陛下见了他们,指挥他们,可能还要费点力气。他们其中,领头的叫庄奎,也是目前这群人中声望最高的。”“这家伙以前,在我手下当过兵,是个性情中人,也讲义气,就是脾气大了点,而且还有点不服管教。”“陛下您若是想要治服这群刺头,只需要从这家伙身上下手就行了。”“这家伙啊,有个典型的特征,就是吃软不吃硬。所以,陛下您到时候……”边孟广尽可能的给萧宁支着招。将自己这群旧部的脾气啊,性格啊,应该怎么对付啊,都对萧宁讲的清清楚楚。在提到庄奎的时候,他描述的最多。显然。对于这个家伙,他是最放心不下的。不过,这也从侧面说明,他对于萧宁去领军自己这帮旧部,同样不放心。“陛下,这个庄奎啊,您可一定要多花点心思。陛下您目前的处境,您应该也了解。”“尽管您贵为天子,可这军中之人,一个个都浪荡惯了。”边孟广已经说得很客气了。其实,真实的情况就是,对于大尧新皇,军中这些上过战场的,根本就看不起,不服气。“这庄奎,有时候连我的话都不听,所以陛下……”边孟广喋喋不休的说着。说累了,就喝点水。就这样。谁能想。他竟然说了一路……“驾~~~驾~~~驾~~~”距离临州城还有十里左右的位置。远处的官道上,扬起阵阵烟尘,传来了一人匆忙的赶路声。“啊?边……边将军?”就在即将来到使团面前时。那人的目光停留在了边孟广的身上,停下了赶路的步伐。“嗯?小徐?”看见眼前人。刚刚还在喋喋不休的边孟广,终于是消停了下来。“嗯?你怎么在这里?”“哎!晚了!晚了啊!终究,还是晚了一步。这下,真的完了啊!”确认了,眼前就是那皇帝的使团。来人的脸瞬间就耷拉了下来,脸色变青,人蔫了……“怎么了?”边孟广发问。“哎,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回去吧,我在路上给您解释。”“好。小徐,这位是陛下!”边孟广又给对方引荐了一下。就见那小徐抬起头,瞥了萧宁一眼。最终很是应付了事的对着萧宁拱了拱手。“陛下!”说完。转身就想再上马。却见一旁的卫青时,一掌将其拍了下来。“你是哪个将军账下的?平日里,他就教你如此无礼么?”“你?”那小徐瞥了卫青时一眼,见对方的衣着,似有将军之衔。才不情不愿的跪地,又慢慢悠悠的来了句:“参见陛下!”“你!”见对方这懒洋洋的样子,卫青时有些不爽。就被那萧宁拦下了。“好了,青时。军中之人,原本不就是这个样子么。好了,你起来吧。”萧宁摆了摆手。那小徐不服气的瞥了卫青时一眼,站直身子,翻身上马。萧宁打量着这小徐的样子,嘴角露出了一抹冷笑。呵呵。怪不得,这边尚书一路上,都在跟自己讲他的这旧部。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这一个小小的信使,都这副模样。那个叫庄奎的主帅,是个什么样子,倒也就不难想象了。如此看来,这群家伙,不好好的给他们来点硬的,确实是不能服众了。 第170章 刺头、军令、妙计? “徐学忠,你个混蛋,你怎么跟陛下说话呢?”看见这家伙这么跟萧宁说话,边孟广的脸上可挂不住,当场就对着徐学忠吼了起来,跟要吃人一样。他不愧是这厮的老主帅了。那徐学忠对他的态度,和对萧宁完全不同。哪怕边孟广哐哐给了头上来了两巴掌,他也只是赔笑脸。“哎,陛下,我之前跟你说过了,他们有点刺头,您别往心里去,老臣给您赔不是!”“不过,你别看这群小的没个礼数规矩,他们一个个可都仗义的很……”赔笑脸的表情并没有消失,只是转移到了边孟广身上。他悻悻的解释着。萧宁自然不会跟他过不去。这样的场面,他早就想到了。于是笑了笑,道:“无妨。”徐学忠打量着这边,边孟广又是赔笑,又是说好话的。不由得心中一阵嘀咕。不对啊。在自己印象里。边将军不一向都看不上这个新皇的么?在他去宛昌城之前,还是一提到这新皇就皱眉头,满口抱怨。这才几天啊,咋就变成这样了?路舟山身在后方,看着这边的动静,表情玩味。呵呵,看来,这新皇即将要接手的这支军队,还是个刺头队啊。这样的话,就看这信使的态度,这新皇执掌军令,他们肯定不爽。这下有的看了。自己倒是要看看,这新皇面对这刺头,可怎么办。“走,赶路吧。去你们扎营的地方。”闹剧过后,萧宁下令道。“是!”卫青时和那边孟广一齐恭敬回应,比以往声音更响亮。一行人继续赶路。显然,二人是故意表现出来这般姿态,为的就是做给接下来的人看。以便给萧宁造出一点声势来,这样也能让他更好的去服人。二人应是,转头相视一望。从彼此的目光中,他们看到的,是浓浓的担忧。二人都是军旅人出身,对于军中的这种,军士们不服新统帅的事情,早就屡见不鲜了。这种事,一旦处理不好,以后的事情可就不好办了啊。对于接下来的情况,他们还是忧心的很啊。一路再也无话。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临州城外。那是一处老林,这将近一万人的旧部,就分别驻扎在林中。尽管树叶已凋零散落,但有着密林遮掩,倒也不算太过于显眼。“陛下,边帅,我先进去汇报,让庄将军出来迎接!”到达地点。那徐学忠这次破天荒的,先对萧宁拱了拱手,之后才跟边孟广介绍了一下。看来,是一路上边孟广和卫青时刻意的对萧宁恭敬,起到了一定作用。但从这家伙对萧宁只是拱手,象征性的汇报了一下,对边孟广则是恭敬有加来看。很明显,他还是没把萧宁放在眼中。看来应该是不想让边孟广太过难看,才提了一句萧宁。“徐副将,您回来了!”看见徐学忠,那营地门口看守的军士,连连行礼。原来。这厮并不是个信使,而是这批人里面的副将。徐学忠进入营地,直抵中军营房。营房内。一个衣着戎装的男子,正眉头紧锁的看着地图。他腰间挂着长剑,一身甲胄走起路来哗啦作响。看见徐学忠进来,他整个人的脸色,更加难看了。“什么情况?学忠,你怎么回来了?”“不好了,庄将军,出大事了。我是按照计划,打算去报信来的。可是,还没有走出临州城,就碰到了边帅他们!”“现在,边帅还有那新皇,就在营地呢!”“什么?”此时。那庄奎眼前的地图之上,有几座城池都被其用黑墨圈了出来。这几座城池分别罗列在临安四周,正好将整个临安城围拢了起来。“我们终究,是慢了一步啊。事情已经发生了,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来不及了。走,我们先去见边帅。”庄奎说着,就火急火燎的往外走。看得出,是个急性子。徐学忠连连跟上,小声在其身旁道:“在去见边帅前,末将有件事情要告知将军。”“什么事?”“这次回来,我发现那边帅好像有些不太对劲。之前,他不是对那新皇满腔怨言么?”“可是,这次我见到边帅,发现他对那新皇恭敬的很。甚至,就连军令,现在好像都是那新皇执掌……”“什么?新皇?就那纨绔的昌南王?他执掌军令?我记得,这昌南王还没有过成人礼的时候,昌南王府就被夺了封地吧。”“这厮纨绔不说,可能这辈子掌管最多的,无非也就是他那几百府兵,他有什么能力,什么资格执掌军令?”“走,我们一起出去看看,这新皇到底想闹哪一出!”庄奎皱着眉头,恶狠狠地说着,大步流星的朝着营房外走去。营地门口处。萧宁四处打量了一番这营地,心中对于这个叫庄奎的将军,不由得多了几分青睐。不得不说,被边孟广当时一路上,夸得天花乱坠的这个庄奎,还真是不空穴来风。如果单是看其扎营的话。这厮的营地虽然只有一万人,但麻雀虽小五脏俱全,且扎营的位置,军士的部署都很有章法。来到营地内,萧宁所见的军士,皆是神采奕奕,形神似虎。单是从这一点看,就不难得出一个结论。这个庄奎,不管脾性如何。至少在治军和军事素养方面,都有着很高的造诣。“边尚书,不知这个庄奎,现在是个什么官职啊?”萧宁不由得好奇了。因为。单是从目前的这些细节来看,这庄奎的能力就比一些朝中很是受宠的武将们要强得多了。可是。他却从来没有听过这厮的名字。在此之前,甚至不知道这家伙的存在。“官职?嗨,就是个临安城的驻城将军罢了,手下也就掌管了一万多人。”提到这个话题,边孟广不由得就叹起了气。“其实,照我说啊,这庄奎的能力,那是绝对有的。统领个数十万兵马,绝对不在话下!”“可惜他这脾气,太容易得罪人。加上不屑于参与党争……”“这么多年了,他基本上就没有过任何机会……”萧宁闻言点了点头。弄了半天,这厮还是块被埋没的金子啊。就在他思索间。只见。中央营帐的方向,那庄奎已经带着徐学忠,威风凛凛、风尘仆仆而来。“边将军!”到了营地门口。他和那徐学忠之前的动作如出一辙,同样是先行跪拜边孟广。对于那萧宁,连看都没有看一眼。“额……这是陛下!”边孟广尴尬的指了指萧宁,介绍道。“哦。”结果。那庄奎只是“哦”了一句,然后就转身道:“诸位跟我来吧。”“你!你什么意思?”卫青时就算平日里再冷静,这下也受不住了。他这人吧,脾气太像他姐姐了。其实。如果这种情况发生在他自己身上,他可能完全不会在意。可是,发生在姐夫身上,他就是忍不住!见卫青时就要冲上去。萧宁当即拦下了对方。“青时,回来。”声音平静,听不出任何情绪。这一幕。倒是让那庄奎,第一次转过头看了萧宁一眼。都说,传言里这新皇心胸狭隘。如今看起来,好像也不是这般啊。庄奎心中嘟囔了一句,继续像无事发生一般。带着众人朝着中军营房走去。行路间。萧宁注意到。这庄奎还刻意趁着自己不注意的空隙,对着那边孟广使了使眼色。看起来,应该是想要询问一下。这边孟广去了一趟宛昌城,就对自己态度大变的情况。边孟广只是尴尬的撇了撇嘴,没有多言。庄奎没有领会对方的意思,只得作罢。进入中央营房。只见。这营房内,布置朴素,除了一些必要用品外,没有任何多余的装饰。主打的就是一个简洁、节约。伴随着对于这营房里的一切看到的越多,萧宁对于这庄奎越是满意。这家伙,是个人才。唯一的缺点就是,这家伙确实有点不守礼节了些。对于他佩服、看得上的人,他的礼节是没话说的。参考边孟广。可对于一些其他人,尤其是不看好的人,他根本就不给人任何好脸色。这也就能解释,为什么他能力有,但就是不能升迁的原因了。京城的大老爷们,怕是没人喜欢这性格。哪怕清流!萧宁不一样。有一说一,这庄奎,还挺对他的胃口的。这种人,萧宁最了解了。只要他认可了你,他就是你最忠心,完全可以托付后背的那种人。三国时期的许褚,大抵跟他是一类人。相比之下,他可能比那许褚,还多了几分智谋在身上。粗中有细。“诸位既然来到了我这,想来目的就是回京城,很多事情,咱们就不需要再讲了。”“眼下呢,临州的形势,我还要对大家介绍一下。”庄奎是个工作狂。加上,因为情势急迫的关系,让他没有时间再讲废话了。到了营地。他就将众人带到了营房中央的地图旁。“眼下,咱们的局面,很是不妙。原本,我派徐副将出去,是想让他通知诸位,不要再来临安了。”“可惜,还是晚了一步。既然大家来了,我就先把如今临安的局势,跟诸位讲一下。”庄奎说话间。目光更多的,是看向卫青时。从刚刚卫青时的举动,他能看明白,卫青时是一心力挺萧宁的。所以。要进行接下来的事情,他就必须说服卫青时。“当前,孟如秋找到了那聂如空,正在对你们回京进行围剿。聂如空的名声,我就没有必要多说了,可以说是我们所有人心中的噩梦。”“而且,这次和那宛昌城的围堵不一样。毕竟,这里已经距离洛陵很近了!”“他们是真的,会下杀手的!”“目前,他手下的三万人马,已经兵分五路,分别从川阳、定山、南溪、肖沟渠以及平野五个城池,一起朝着临安围剿。”“他们应该早就知道,你们要来临安,所以提前就做好了部署。”“我们只有一万人,对方有三万人。且对方已经占据了地利,对于我们来说,情况很是危急。”“卫将军,这个局势,你应该能看得懂!”卫青时就算不爽庄奎,但对方说的有理有据,卫青时还是点了点头。“所以,我有一事要提出来。我希望,陛下可以交出军令!”“如今的情势,可不是简单的过家家。陛下显然没有带兵反围剿的能力,就算是此次让卫将军执令,我都没有意见。”“可是,让陛下来,实在是太儿戏了点。”庄奎直言不讳。直接就将矛头对准了萧宁。“再说了,边帅虽然如今为兵部尚书,不再掌军。但他曾经掌军的时候,未曾有过败仗。”“所以,我建议陛下,将掌军权,还给边帅!只有让边帅掌军,咱们才有可能保下性命!”“至于冲出围堵,我想大家就不要抱有幻想了,不可能。咱们现在唯一要做的,只有活下来!”此言一出。那边孟广的脸色都变了。这也就是陛下脾气好,这要换个其他猜忌心重的。自己怕是都不知道,死了几回了啊。边孟广连忙过去拉住庄奎,示意他闭嘴。只可惜。庄奎显然是因为,觉得这边孟广在新皇身旁受委屈了。这次他做这些事,一是确有其事。二则是为了给边孟广打抱不平。现在,他才刚挑起头,能停下就怪了。“还请陛下,交还军令,由边帅继续统领我等。不然,请恕在下,难遵军令!”庄奎高傲的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兴许,是觉得自己的话,说的有些过了。他顿了顿,继续道。“当然了,若是陛下不允,也可。这件事,在下是对事不对人!只要陛下能给出个合理的方案,告知我等,面对此等困局,陛下有何良策。”“若是陛下真有妙计,不说冲出重围,只要不落入那聂如空的手中,成了别人的刀下亡魂!”“只要陛下可以给出详略,令我等信服,我等愿听调遣!”此言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一人身上。萧宁! 第171章 新皇是个有骨气的人啊! 庄奎和徐学忠目露挑衅。他们当然不会指望,这纨绔的新皇真能拿出来什么对策。二人这么做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新皇知难而退。果不其然。那新皇的反应,和他们所想的如出一辙。“就目前的状况,我的确不能拿出什么具体的对策。”萧宁坦言。这倒不是他藏拙,而是事实。战场犹如棋局,千变万化。只有看了对手的出招,自己才能做出应对。毕竟。这一局,原本就是自己要走反制方的棋局。在这种局中,只有一种招式,那就是见招拆招,随机应变。不过。在庄奎和那徐学忠二人眼中,可就不是这般了。在他们看来,这不就是妥妥的无能么?无能,还想执掌军令?二人闻言,不屑的打量了萧宁一眼,道:“既然如此,还望陛下可以将军令,交于有能者之手。当然,若是陛下执意不肯,也无妨。”“只不过,若是接下来的统军之人依旧是陛下,我等怕是只能离开了。我们虽然不怕死,但可不想白白送死!”二人再次提出了刚刚的要求。甚至,这次为了施压,二人还更进一步。表明:若是萧宁不同意,他们便摆烂,带人离开。卫青时见状,当场就想再次上去撕逼了……他也不知道自己这是怎么了。在之前。他可从来没有过这等如此易怒的情况,无论面对何等事端,他都能沉得住气。可自从跟了姐夫后。他就是忍不住啊……只能说。这就是血脉里带着的基因……卫清挽,同样有这个毛病。有其姐必有其弟。“青时,你回来。”和刚刚一样的是。这次,萧宁还是劝阻了卫青时。看见这一幕。庄奎还以为,自己这是彻底拿捏住这新皇了,不由得心中对这新皇,更加不屑了。切。就这点本事,连自己都治不了,还想掌军?如果你敢说句硬气话,也就算了。这个样,只会让我更看不起。庄奎心中还想着。却发现,这次剧本接下来的走向,好像跟自己预想中的不太一样!只见。那新皇在劝下了卫青时后,缓缓上前一步。他身形本就高猛,猛然上前,看上去如同下山虎,还莫名的能给人几分压力。之前的那等平和气质,已经一扫而空!身上取而代之散发着的,是一种冷淡的气息,似乎比营外寒冬的冷气更刺骨。这等气质,配上他的体型,不由得让人觉得心虚了几分。他开口,声音如冰山般沉稳又冰寒,再无往日的那等温和。尽管音调依旧不高,但就是给人一种无言的压力。只听,那新皇道:“既然如此,有谁想离开,现在就可以走了。”说完。萧宁不再理会二人。如今。这两人的脾气和性格,萧宁已经大致了解透了。接下来,就是拿捏这二人的时候了。至于萧宁打算怎么办?很简单。就是最常见,却很好用的招式。先打一棒子,再给一颗枣。“嗯?你?你说什么?”这下,萧宁这话一出,可真是把庄奎整不会了。在传闻中。这新皇纨绔不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极其无能。如今,在这生死关头,自己这一万兵马,可以说就是他保命的最后稻草啊。可是呢?他现在在说什么啊?让自己走?他,他怎么敢的啊?不要命了么?“怎么?庄将军没有听明白?好,那我再说一遍。你,可以滚了!还有谁有跟你同样的想法,一样可以滚了!”这次。萧宁的声音更甚,甚至看都没有看这二人一眼……“你!你!你!”庄奎被气的一连说出了三个你字,后面想说的话,终究没有说出口。他直接被萧宁气的,话都不会说了。徐学忠同样懵逼了。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之中那是满满的不可置信。不是。这新皇,怎么就不按套路出牌啊?他这是哪来的底气啊?见萧宁这副架势,从来没想过会是这般结局的庄奎,是真的有点骑虎难下了。他对着那徐学忠使了个眼色,接着二人就去到了一旁。“将军,怎么办?”徐学忠面露尴尬。“那个,你有没有发现,刚刚那新皇发怒,好像还挺有威严的……”这是徐学忠的真实体会。就在刚刚,面对新皇的愤怒。不知为何,从来不曾把那新皇放在眼中的他,竟然没来由的觉得心中一阵颤栗。“确实,这一点,我倒是也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还真有点骨气。”庄奎挠了挠头,回忆起刚刚萧宁的模样。不得不说,刚刚那皇帝的气势,确实挺唬人的。“还别说,那厮刚刚的气势,倒也真挺足的。看来,这纨绔和纨绔之间还是有区别的。这家伙跟我以往见得那些二世祖,都不一样。”“至少,骨气够足。”庄奎评价了一番。“那,咱们接下来怎么办?”庄奎眯着眼,沉吟了一番,最终道:“哎,胜仗可不是靠着骨气就能打出来的。我刚刚只不过是想给那厮来个下马威,帮边帅出口恶气,谁知道会弄成这个样子。”“我们来都来了,自然不能真的走。不然,边帅落到那聂如空手中,肯定会没命的。新皇的话,就算纨绔,该保还是要保的。”“对手是聂如空,要是指望新皇,这厮有点魄力也没用,不会掌兵只会死的更惨。这样!”庄奎朝着萧宁的方向看了一眼。“咱们接下来兵分两路,你留下来带五千人,跟在边帅和新皇身边。我呢,则是跟你们分开行军。”“我们保持传书通信,距离控制在二十里以内,也好有个照应!就算看不上这皇帝,也不能真让他送了性命。”庄奎说完,就气冲冲的离开了中军营房。“一营,三营,五营,跟我走!”说着,他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边孟广老脸实在是挂不住,连连出来阻拦。最终自然是无果……离开营房之后。庄奎打算带着众人,去到了二十里开外的位置,再次扎营。骑着马,穿行在官道之上。这会,他气也消了。思索着刚刚的一幕幕,捏着下巴上几朵胡须的庄奎,脸上渐渐地露出了一抹笑意。“呵呵,还别说,虽然被骂了。但是那新皇的性子,好像还挺对味的。有点意思,有点意思……”不知不觉间。对那新皇,庄奎好像猛然觉得,自己没有那么排斥了。至少,这新皇是个有骨气的人啊。 第172章 不听军令者,斩! 营房内。伴随着庄奎带着人马离去,一下少了五千人,让这里顿时显得空旷了不少。在那庄奎离开后,萧宁当即下令:“全军集合!”庄奎治军还是有素的。下令之后,没多大会的功夫。众军就已经集结完毕。才刚刚来到这里,就赶走了五千军马。剩下的五千人,看起来对萧宁依旧有很大成见。如今,对于萧宁的处境,边孟广和卫青时可谓是担忧的很啊。见萧宁赶走庄奎后非但没有停下,反而还有继续加大火势的意图。二人更慌了。可是,他们还不能说些什么。很快,剩下的军士开始在中军大营前集结。“陛下,众军集结完了。”庄奎离开,徐学忠就是这群人里的主心骨了。没一会,他便走进营帐,对着萧宁汇报了一句。依旧是一如既往那般,一副心不在焉、不把萧宁当回事的样子,很是应付。萧宁侧目看了对方一下,眯眼一笑。呵呵。那庄奎的棒子打完了,接下来就该这家伙了。走出营帐,萧宁缓步来到了众军面前。有什么样的将军,就有什么样的兵。加上。这徐学忠等人,原本就对萧宁的印象不佳。他们手底下的兵对萧宁是个何等姿态,就可想而知了。在萧宁站在众人面前后。尽管这群人没有表现出来什么。但他们的态度和神情,可以说跟刚刚的庄奎以及那徐学忠,如出一辙。萧宁没有过多理会这群人,朗朗开口,道:“朕知道,你们这里的人,对朕颇有微词。这些,对于朕来说,都无所谓。”“我们大尧朝堂一向主张广开言路,不兴字狱,不绝民言。你们对朕什么看法也好,对朕不尊也罢,无妨。这些,朕都可以不去理会。”“但是,现在你们这群人既然留下来了,就说明是接受了朕执掌军令的。”“你们可以不尊朕,但是,却不能不遵大尧军纪!大尧的治军军规,在场的诸位都是老将了,应该心中有数。”“接下来,朕的每一言每一语,皆是军令!按照大尧军法,不听军令者!”萧宁说话间,目光炯炯的扫视在场的每个人。包括那徐学忠。“斩!”当萧宁的这最后一字,斩钉截铁的说出时。在场的众人,没来由的心中一颤。那么一瞬间,他们似乎已经看见了自己头颈之上,悬着的闸刀!徐学忠同样打了个冷颤,刚刚那种敬畏的感觉,又回来了。不得不说,这皇帝尽管纨绔了点,但该有的威严,还真是一点没落下……“好了,朕要说的,都说了。接下来,你们有一炷香的时间,去收拾军备。一炷香的时间过后,我们正式出发!”说完。萧宁不知从哪里,摸出了一个香炉,点燃了一柱清香。随后,就在一旁,找到了一张椅子坐了下来。卫青时和边孟广都是聪明人。从萧宁刚刚的话,以及他现在的举动,二人已经能想明白。他打算干什么了……这应该是每个新官上任,都喜欢做、且很有用的事情。杀鸡儆猴。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哪个不长眼的,会当这只鸡啊……萧宁下完命令,众军散去。各回各营,走路间还各自念念有词。其中,以徐学忠为首的几人,行动最慢。“徐副将,我说,什么情况?咱们这就服软了?”徐学忠身后,有一人满脸不服气的问道。这人开口后,另外一人紧随其后,愤愤不平,道:“这新皇真是好心当成驴肝肺,我们好心来帮忙,他倒是好,上来就把庄将军挤兑走了。”“现在,还要给我们来这么一出?徐将军,咱们总不能真就这么咽下这口气吧?”“如果这样的话,以后这营地岂不是成了那皇帝的一言堂了?以后,他开口闭口就是军令,不听令者就斩,咱们可怎么办?”这句话,算是彻底说到了徐学忠的心上。同样,这也是他现在,最为难的问题。这新皇没啥谋略,众所周知。这等情况下,如果接下来的行军路,真的成了那新皇的一言堂。可真就坏事了。“徐副将,实在不行,咱们干脆一起给那新皇施压得了?这次,咱们就刻意迟到,一定要给那新皇点脸色看。”“对,我们就故意晚去。到时候,就算他要斩我们,那卫青时只有五百多人马,咱们有五千,谁怕谁?”徐学忠听着二人的鼓动,他的眼神逐渐坚定。毫无疑问,他把这话听进去了。尽管说,这么做有些大逆不道了些。但是,为了接下来将士们的安危考虑,这么做是有必要的。自己必须要能跟那新皇对上话,至少能让他在做决定时,自己的话语能有一定影响力才行。否则。全军被带到茄子地里去,都无人能管,那就不是现在大逆不道的事了。性命攸关啊!“好,就这么办!”那徐学忠似下定了决心,沉声道。时间一分一秒流逝,一炷香的时间,很快就过去。当这香燃到了一半时,就已经有三分之一的军士来到了集合地。之后,陆陆续续,开始不断有人前来。萧宁坐在一旁,盯着那燃烧的清香,轻轻地敲击着手指。“十!九!八!七……”“四!三!二!一……时间到!”当那最后的一丝清香燃尽时,萧宁果断的站起了身子。“谁还没到?”声音震耳。在场的军士,尽管对萧宁很是不屑。当听到这话时,一个个都没来由的觉得背后一凉。“不好意思,陛下,迟到了。”片刻后。一道极具挑衅韵味的声音传出。就见,那徐学忠带着五六人,迈着四方步姗姗来迟。 第173章 新皇手下能有高手? 徐学忠走路带风,目光傲然,看上去底气十足。尽管迟到了,但从他的言行举止上看,却看不出丝毫的担忧,反而像极了一个前来视察的领导。这一切,自然是因为他在决定做这件事情之前,心中就已经有底了!关于目前的形势,他已经分析过了。当下,想要争夺接下来的话语权,其实看得无非就是,谁的手腕更硬。再明白一点,就是谁手底下的人更多嘛。就拿眼下的情况来说事,自己手下五千人,对方五百人。一旦起了冲突,最终会是什么走向,可想而知!这营地周边,一直都有自己的探子打探军情。新皇是不可能再有其他的兵马的。要一定要找出来点什么可能……除非说,他手下有那等可以,以一敌百,甚至以一敌千的好手。一直就跟在这五百人的队伍中。只是,可能么?呵呵!不然,他就只能对自己服软!要说他身边有这等高手?呵呵,一个纨绔罢了,高手能听他的?谁信?以一敌百、以一敌千,那得是江湖上赫赫有名的高手了。就算上不了天机山的排行榜,那也得有一定江湖地位的。新皇一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能找来这等高手帮忙就怪了……人家高手不要脸啊,还是光认钱啊?至于什么天机山高手?呵呵,这大尧都没有几个,新皇身边就更不要说了!天机山高手如果能跟着新皇混?别说这了,就算那些上不榜单的,前面几百名开外的,但凡有一个!自己这名字都能倒过来写了!这等情况下,这新皇拿什么跟自己橫?就算是心有不满,目前他还用得到自己,他也只能忍着啊。此时,原本就对新皇赶走了庄奎一事心有抱怨的徐学忠,已经彻底做好了打算!今天,只要那新皇敢找茬,自己就是要给那新皇点颜色瞧瞧!行军的话语权,一定要争取到!路舟山一直混在人群中,时时刻刻盯着这新皇的一举一动。经过了这短暂的观察,要让他结合目前的表现,给这新皇一个评价。他只能说,这厮看起来,几乎就没有什么,让人觉得意外的表现啊。说白了,和传闻别无二致。这样的人,能够设计出之前那等计谋?开玩笑的吧!这个评价可不是他空穴来风,从一件事就可见一斑。庄奎被赶走这件事!身为一个皇帝,连自己手下的兵都稳不住,这不是无能是什么?且,如今还是他的处境很是不妙,急需军方支持的情况下。现在。看见那庄奎走后的军营二号人物,又开始出来搞事。他眯着眼睛,打量了那站在营帐前,依旧没有意识到事情重要性的新皇。只觉得,这次,新皇怕是要遇到大麻烦了。刚刚,那新皇可是把话都说满了。违抗军令者,斩!按理说,想要立威,这么做也没错。可你总要考虑现实的情况啊。这新皇现实的情况就是,目前军营里的五千人,没有一人支持他。说白了,在别人的老巢里,要砍别人的头?可能么?现实么?如果一定要给此刻,这新皇的处境一个评价。只能是,骑虎难下!现在,这徐学忠迟到了,你怎么办?杀他?那就是跟全军营的五千人叫板,你能把所有人都杀了么?到时候,怕不是还没等你砍别人呢,别人先造反了!不杀吧。刚刚海口都夸下了,不杀那就是啪啪打自己的脸。最糟糕的可能呢?就是你要杀,最后全军都跟着反抗,你杀不掉只能妥协。这样被逼着服软,比自己打脸还要糟糕。要问路舟山。这件事情应该怎么处理?他只能说,没有办法处理。新皇从一开始,就做错了。接下来,自己就等着看戏就够了。路舟山是这么认为的。那徐学忠呢,同样是这么认为的。在他们看来,无论如何,新皇但凡心里有一点数,都不可能杀自己的。甚至,这事提都不会提才对。眼下,只能说,但愿新皇可以聪明点吧。不然,今天这新皇的脸,那是丢定了!二人心中这么想着。但下一秒,但新皇就已经把二人的幻想打破了!只见。那新皇站在军营前,身上的气质寒如冰,利如刃。开口,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有短短的几个字:“违抗军令者,斩!”说着。他甚至都没有多看那徐学忠一眼,手一挥,道。徐学忠闻言心中暗道:“呵,这新皇还当真是一点事情都看不明白啊。既然如此,是时候给他长点教训了!”他撇嘴一笑,眉眼之中没有丝毫的慌乱。怎么?总不能真在自己的地盘,还被别人砍了头吧!自己五千人呢,新皇有屁啊?对于这样的情况,他早就设想过了,且一切安排早已妥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待那新皇手下的亲信一动手,自然会有人给他们上上课。当萧宁下令的瞬间。那王善全作为卫青时的亲信,当即站了出来。手执钢刀,闪着寒光,就朝着那徐学忠走去。徐学忠打量了他一眼,昂头一笑,脸上的表情写满了嘲弄。他甚至没有开口,就见他的身后,之前就一直在煽风点火的那二人组,随着王善全有动作后,很有默契的一齐站出,挡在了徐学忠面前。“陛下!虽说,我等这次是来迟了些,但罪不至死吧!”一边说着,那二人一同拔出剑刃,和那王善全针锋相对起来。跟随卫青时而来的范州军一看这情况,尽管自己只有五百人,依旧没有怯场。众人纷纷上前一步。自己的将军都上了,他们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你们想干什么?”“怎么?难道你们还想抗旨么?”王善全怒问。显然,事情有些超出了他的设想。徐学忠打量着事情的进展,一切,都在他的预期之中。他依旧无动于衷。就见他手下的五千多人,在范州军之后,同样有了动作!“你们想干什么?”那领头之人反问一句,气势汹汹。其身后的数千人,立刻跟上,上前几步,调转身形与那范州军面对面矗立!他们一个个已经将手放在了剑柄、刀柄之上。双方人马情绪怒恶,火药味十足!路舟山静静的打量着这场闹剧。当事情进展到这一步时。他知道,一切,就意味着要结束了。对方的五千人一条心,已经摆明了立场。“你们敢杀人,我们就敢造反!我们五千人,你们五百人,比人多谁怕谁”这样的话,除了没有写在脸上之外。已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面对这样的状况,那新皇又能怎么样?除了服软?还能怎么样? 第174章 天机山高手! 见了此等失控的场面,路舟山对于这新皇的评价,已经来到了最低谷。眼下这件事,只能说新皇太不明智了。但凡有点脑子,弄明白自己的处境,提前说点漂亮话,将这徐学忠迟到的事情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糊弄过去。都不至于最后发展成这样啊!就一个这样的人,自己是怎么输给他的啊?看来,是那日那假卫青时,给这新皇脸上贴金了啊!“陛下,您看?”王善全这下可算是犯了难!他没有想到,这群人的胆子竟然这么大。他自然没有打算真的杀这家伙。只是寻思着,陛下说杀,自己上去装装样子,然后他的人一求情。陛下点头,把他放了,走了流程就完了。可谁曾想?这群人直接不求情,来了这么一出!“呼~~~”萧宁呼了口气,缓缓坐回到了刚刚的椅子之上。无论在谁看来,萧宁这下都是彻底泄气,没有什么办法了。只能说。这群人不懂萧宁。但凡熟悉萧宁的人,看见这一幕大抵都能明白,这是萧宁要出底牌了。萧宁坐回椅子上,身形朝椅背之上轻轻一靠,口中吐出一口浊气,神情怡然。缓缓地抬起二郎腿,目光直直的打量着眼前的徐学忠,眸子之内,只剩玩味。徐学忠朝着萧宁看了一眼。当目光与对方对视的刹那,他没来由的,猛然心中一紧,背后一凉。这?不对啊!就眼下的情况,明明优势在自己啊。自己这慌什么呢?就对方一个眼神,自己怎么就怕成这样?自己什么时候开始这么没出息了?自己可是有五千人,这新皇有啥?不慌!徐学忠扪心自问着,还给自己打了打气。就见那新皇,缓缓开了口。他声音低沉,声响不大,却掷地有声。字字句句,如同恶魔的低语一般。“违抗军令者,杀!”从始至终,萧宁的表情都没有变化!此时此刻,听了萧宁的话,徐学忠还在笑,笑这新皇不识抬举,看不清形势。王善全同样在为难,这面对对方的五千人,应该怎么杀!就见不知从哪里,猛然冲出了一道黑漆漆的身影。行如鬼魅般,悄然出现在了那徐学忠的身后。“噌~~~~~”阳光之下,猛然有一光亮之物,狠狠地反射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徐学忠甚至从没有察觉到发生了什么,就觉得脖子忽的一凉……嗯?这是?疑惑之间,一道悠悠的声音,已然在其身后响起。“虽然我的剑一向只杀人,不威胁人。但眼下,似乎只有这东西架在你脖子上,你才能明白你的处境!”“说吧,想怎么死?”???这是?什么情况?大变活人么?这突如其来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懵了!众人盯着那恍如变戏法般,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徐学忠身后的家伙。一个个眼睛都瞪直了!因为,他们是真的没有注意到,这厮是什么时候出来的?众人细细的打量着此人,神色慌乱,戒备十足。那人一身黑衣,腰间有剑鞘。手中的利剑,反射着寒光。身形潇洒,大有一番江湖味。神情清冷,气质带杀!来者不是别人,卫青时等人,都还认识,就在之前还见过。不错。正是那林陌渊!有一说一。虽然这厮的真实水平有待考证。但他装逼、唬人,配合他之前学的一些戏法手段,确实很有一手。就这一套一出。无论是那徐学忠,还是那众军士,纷纷都觉得心中一紧。这来人!单是看这气质,听这说话,就是个高手啊!“你,你是谁?”徐学忠不敢转头,只能是颤颤巍巍的问了句。心中,已然掀起了轩然大波。这身手,这语气,这鬼魅的速度,这神出鬼没的英姿!这这这,总不能说,新皇身边还真有什么高手吧……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这新皇,他何德何能啊,会有江湖高手听命于他?是图他老?还是图他不洗澡?那林陌渊可是很喜欢这等,在众人面前表现得机会。现在。徐学忠正好就给了他一个这样的机会,他自然是,当场就自报了家门。守着这么多人装逼,这不是专业对口了么?“在下,林陌渊。”林陌渊!这个名字一出,那些不明所以,对江湖有所耳闻,但知道的又不多的军士们。瞬间就被吓破了胆!什么情况?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五的存在,他怎么会在这里?甚至,还是给新皇帮忙的?众人又仔细的查看了一番。看这二人的样子,明显就是认识。且这林陌渊,应该是听命于新皇!新皇什么时候,还有这等手下了?他什么档次啊?之前就是个纨绔王爷罢了,也能调动天机山高手了?众人满脸惊愕。那徐学忠呢,更是心中一寒,只觉得自己的脖子冰凉,好像要大出血了……什么?林陌渊?这等高手,听新皇的?甚至看起来,还是言听计从?有没有搞错啊!徐学忠彻底傻眼了!什么鬼,这怎么还说什么来什么啊?这新皇身边不但有高手,还是天机山高手榜上有名的高手?!这个世界怎么了?疯了吧!徐学忠颤颤巍巍的愣在原地,只觉得全身上下都跟着僵硬了起来。这等高手的压迫感,太强了吧!这种人,为什么会听新皇这等纨绔的啊!还好,就只有这么一个……再多几个,自己的胆怕是都要被吓破了!此时,他没有注意到。就在新皇的身后,还有两道身影,正静静的打量着场上的一切。蠢蠢欲动! 第175章 杀! 现场的众人,彻底乱了套。因为林陌渊这等高手的出现,众人直接炸锅!只有那路舟山,看见这水货,第一反应是满心的幽怨,宛若一个被欺骗了感情的小怨妇。那些悲痛的回忆,再次涌来。以至于他现在,就只想跟这林陌渊算算账……虽然惊慌,但徐学忠不愧是副将。还是有点气魄在身上的。面对此等局面,在几经慌乱后,他终于是稳定了心神。对方林陌渊,就算武功再高,那也就一个人啊。自己五千人,真比比,也不一定会怎么样!怪不得,这新皇敢这么做,弄了半天原来是有底牌?可那又怎么样呢?他开口道,声音有些颤抖,但依旧嘴够硬:“林陌渊?这个大名,我等早有耳闻。只不过,那又怎么样?我们有五千人,你们有一个林陌渊,又能如何?”“就算我们这里是五千个馒头,那也够你林陌渊啃一阵的。陛下难道真的打算这么做么?”“那加上我们呢?”徐学忠态度依旧强硬。他依旧在拿自己捆绑所谓的五千军马。利用一旦起冲突,自己五千军马的优势更大,给萧宁施压。从一开始,这双方比拼的,就是战力!只可惜。徐学忠注定是惹错了人。还没有等他的话说完。就见又有两道身影,出现在了林陌渊的身边!一人赤手空拳,一人手执利剑!正是那韩平和铁拳!“在下,韩平!”“在下,铁拳!”???这二人又一番自报家门,直接把徐学忠看傻眼了?啊?这么玩?不是,天机山高手榜的高手,都是大白菜么?一下出来三个,还是连号的?这高手现在已经这么不值钱了么?一个林陌渊,就已经足够这徐学忠等人掂量掂量了!眼下一下出来了三个,他们还掂量啥?真要思考,怕是唯一能思考的也就是死在谁的手下了。局势瞬间逆转,徐学忠这下,可算是开始慌了,底气全无。原本,他是欺负新皇手下就五百军士。到最后呢?新皇手下确实是,只有五百军士!但是,耐不住还有三个天机山高手榜的高手啊!跟对方比起来,自己这五千军士,可能还真是五千个馒头了。虽然需要啃一会,但啃起来却丝毫不费力……徐学忠彻底软了下来。他现在就只想给自己的嘴巴,狠狠来两个大耳刮子!是谁说新皇身边没高手的?谁说的?让你乌鸦嘴!这特么,明面上随随便便就来了三个连号的,谁知道还有多少藏着掖着的啊?疯了!这个世界,疯了!新皇何德何能啊?路舟山在一旁,同样看呆了……他现在心中就只怀疑一件事!这新皇是不是会什么化敌为友的神奇魔法啊?不然,这林陌渊和韩平是怎么了,之前不都是敌人么?怎么这一转头,都成了这大尧皇帝的麾下兵马了?他到底用了什么法子啊,能直接把这二人掰过去!此时,萧宁在他心中的评价,终于是出现了一点提升。尽管不知道,这新皇是怎么把这两个高手忽悠到麾下的。这都是一种实实在在的能力啊!卫青时和那边孟广,尽管见过韩平和林陌渊。可当这两人出现在这里时,他们还是会有点意外。最让他们意外的,自然还是铁拳。二人没有想到,萧宁手下还有一个这样的高手。不过联想到萧宁的实力,似乎这一切又合理了起来……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局面。接下来的情况,就可想而知了。双方一开始,其实就是比拼双方的硬实力,最终得出来一个谁服软的结局罢了。伴随着这三大高手的出现,徐学忠还能说什么?不想选死法,只能服软!“陛下,末将动作迟缓,最终导致来迟了一些,还望陛下,恕罪!”终于!徐学忠拱手,开口道。不过,说话时,他依旧向左上方昂着头,一副不服气的样子。今天的事情,本质上其实是为了争夺话语权!徐学忠从始至终,目的都在于此,从来都没有想过真正的爆发冲突。他相信,新皇应该也是这般考虑才对。这件事,无论走向如何,都是要以其中一方服软来结束的。就目前的情况看,傻子都知道,最终该服软的,是自己!只是。尽管已经服软,但他脸上依旧是满满的漫不经心,毫无诚意。事实上。虽然这会,徐学忠已经彻底处于了下风。但心中对这件事的本质很是清楚地他,根本丝毫不慌。在他看来。今天这件事,本质上无非就是新皇新官上任三把火,杀鸡儆猴,做做样子罢了!他提出这么一档子事,不就是为了立威么?如今,自己为了大局,都已经服软了,双方很有默契的得过且过就行了,他还能怎么样?难道,还真敢杀了自己不成?更何况,真要杀了自己,这五千人就算不造反,怨言还是有的,没有自己,他也不好带兵!最重要的是。要论带兵,他的三个高手可是一点用没有,一切都还要指望自己呢。自己一服软了,给足了这新皇想要的面子,让他立威的目的达到了。二,自己的价值还如此的大!但凡那新皇不傻,他就不敢杀自己!对于这一点,他还是很有底气的!也正因如此,他觉得自己只需要低头认个错就行了,这件事情新皇就会很识趣的翻篇。得过且过。所以,什么认错啊之类的,张张嘴就行了,要什么郑不郑重,严不严肃啊!他很是应付的说完,就打算归队。一副啥事都没有了的样子。林陌渊不由得看了萧宁一眼,道:“陛下,您看?”萧宁眯着眼睛,打量着那至今,都还没有摸清楚状况的徐学忠,呵呵一笑。“这就是你认错的态度?”“我已经认错了,陛下还想怎样?难不成,还真就因为这点小错误,要了末将的性命不成?”被萧宁这么一问,徐学忠可是恼火了。在他看来,自己都低头了,做出了如此之大的牺牲了。这新皇还咬着不放!这也太不够意思了吧。“呵,其实吧,这件事情,如果真如你所说,你是因为动作迟缓了,才来迟的,朕是不会小题大做的。”“但是,你们究竟因为什么原因来迟,还需要朕多言么?”此话一出。那徐学忠彻底变了脸色!就连他身后,那两个跟着扇风的家伙,都瞪大了眼睛。什么意思?皇帝这是打算,将这件事情清算到底了么?不!不可能!他怎么敢杀我们的?三人还在幻想着。就见那萧宁对着林陌渊摆了摆手,道:“你们不就是想要,刻意的来挑战朕的底线,看看朕会做到哪一步么?既然如此,很好!我就如你们所愿,让你们见见我的底线所在!”说着。他对着那林陌渊轻轻地摆了摆手,轻描淡写,口中只吐出了一个字!“杀!” 第176章 亲自动手?! ???“杀!”当这个字响起时。徐学忠彻底瞪大了眼睛,神情呆滞,整个人都愣在了原地!什么?这新皇说什么?他,他真敢杀自己?边帅已经老了,当年的军中威严已经不在,行军打仗身体也不支持了。自己一是这五千军士最信服的将军,二是在场唯一一个,可以带兵打仗的人!这等情况下,新皇是如此的需要自己!他怎么敢杀自己的啊?嗯?可是,现场的情况,已经给不了他更多的思考空间了。看那新皇的样子,他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了。可恶!自己,自己早就该想到这一点的啊?当初,新皇能够如此干脆利落的赶走庄将军,不就已经说明了一切么?自己手里有什么?论能力,论威信,论战绩,自己都比不过庄将军!新皇连庄将军都能说赶走就赶走,自己又算什么啊?自己只有五千兵马,还是庄将军交给自己的,说白了,狗屁不是!自己哪来的自信啊?直到此刻,他才想明白,只可惜,为时已晚!恍惚之间!只听。那新皇再次开口:“还有,那两个鼓动这厮的,以及刚刚拔剑与范州军对峙的,统统格杀勿论!”???!!!这?新皇不但要杀,而且是要清算所有人?这一刻,徐学忠才终于是,很是清晰地认清楚了现状和自己。新皇,是真的敢杀自己啊。甚至,还要连刚刚跟自己起哄的,一起杀掉!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这一瞬间,徐学忠后悔了。心里也是真真切切的慌了起来。“这!陛下!陛下!末将有罪,可能也想过要跟陛下,起点冲突!但可从来都没有想过,有什么造反之类的想法啊!”“请陛下相信,末将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拿到一点话语权而已。从始至终,末将都是为了接下来的行军考虑啊!”“还望陛下明察,末将还想为陛下效力,请陛下,恕罪!”这下。徐学忠也不昂着头,一副高傲的样子,仗着自己有五千人,就觉得萧宁不敢动他了。他双腿一弯,整个人“砰”的一声就跪在了地上。他是真的怕了。当然了,并不是怕自己死。其实,自己死了也无所谓。但是,自己不能连累这么多兄弟们一块死啊?自己一开始,无非就是想要保护他们的安全而已。是因为从始至终都没有瞧得起皇帝,才做到了这一步。可自己的出发点,真的是好的,也真的没有想过其他的啊!其他人见状。同样一齐跪在了地上。先是那两个鼓动者,之后,是跟徐学忠关系最亲近的一些军士。最后。是所有的五千军士,纷纷跪在了地上。尽管,此时此刻,对于这新皇,他们心中不是真的服气。可他们是真的怕了!这,就是萧宁所要达到的目的了。在军中,拳头就是道理。他们可以不服自己,但不能不怕自己。一众人马心惊胆战的跪在地上,苦苦哀求。再也没有了当初的狂妄。见此。萧宁只是呵呵一笑。“呵,你们就这点本事?如果你梗着脖子硬气到底,我可能还当你是条汉子?”“就这?那你装什么大头蒜?杀!”萧宁再次下令。一旁的路舟山打量着眼前的萧宁,这是他第一次,看到这大尧的皇帝,这番姿态。杀伐果断,态度强硬。隐隐看上去,倒还真有几分为君者的气质了。甚至,面对聂如空,这等如此危机的情况下,依旧要执意杀一位将军。这有点偏执,但更多的,是魄力啊!卫青时和边孟广从始至终,都没有发声。两人都是老狐狸,自然不会不懂萧宁的想法。如今,看到眼下的场景,他们知道,该轮到自己上场了。“陛下,那徐学忠虽然刚愎自用,自以为是,自持有军马在手,就反抗圣威。但考虑在,他也是念在行军的份上,暂且饶他一命吧!”“还望陛下,让其戴罪立功!”卫青时和边孟广一前一后,分别站出,跪在地上。看见卫青时都出场了。五百之数的范州军,同样学着卫青时的口吻,在其身后跪了下来。“陛下,俺也一样……”众军纷纷道。不得不说,卫青时这一招是聪明的。他不但给了萧宁台阶。甚至,还借着这个机会,拉近了范州军和这临州军之间的距离。那些跪地求饶的临州军见到,这刚刚还跟自己针锋相对的范州军都不计前嫌!来帮自己求情了。一个个顿时满面感激。事情发展到这,林陌渊都有些犯难了。再次请示:“陛下,您看这……”他为难的问了一句。结果。就见那萧宁神情一凛,缓缓从那中军大营前,走上前来。“怎么?这群人求情,就不动手了?既然如此,我来!”说着。他伸手,拿过了那林陌渊手中的钢刀,朝着那徐学忠一步一步走去!背后寒风刮过,仿若,死神的靠近。呵。这等事情么,既然都开始了,那就要让他们,怕到骨子里!萧宁带着冷笑,心道! 第177章 削发为杀,震慑全军 “嗒嗒嗒……”伴随着萧宁的靠近,那一步一步,很有节奏的脚步声,在徐学忠的耳畔,愈发清晰!“嗒嗒嗒……”随着脚步愈发的接近,徐学忠的心跳和呼吸,不由自主的加快。直至此刻,他才恍然接受了一个现实!这次,自己,是真的要死了!他从来没有如此贴近、真实的感受过死亡。这一秒,无数的念头,从他的脑海之中划过。逃跑?这个计划可行,只是,那林陌渊就在一旁,逃得掉么?退一万步讲,就算自己逃得掉,兄弟们怎么办?奋起反抗?那就更不要想了。先不说,有这三个连号的高手在。就算他们不在,自己也不能真跟那新皇动刀兵啊。兴许,自己对那新皇的确恨铁不成钢,有些不服气也实属正常。可造反这种事,自己可从来没有想过啊。如若是反抗,自己兴许有反杀新皇的希望,但那就真成造反了啊。那是要遭天谴的,且有违自己从军的初衷,怎么能可以这么做?不行!绝对不行!终于!当萧宁的脚步声停止,那个一直以来都令他看不起,此时恍惚间,竟然显得极具压迫力的身影,出现在自己身后。徐学忠的眼神,逐渐清明。跪在地上的他,猛然挺直了胸膛,高高的昂起了头颅,道:“大丈夫,死就死了,无可惧也。只不过,还望陛下在杀了末将后,可以放过临州营的兄弟们一马。”“今日之事,全是因末将而起,他们全是听了末将的军令罢了!所以,这罪责,末将一人承担,足矣!更何况,陛下如今正是危难之际!”“面对那聂如空,陛下正是缺兵少将之时。这五千的临州军,对于陛下还有大用。无论于情于理,都请陛下饶恕他们,给他们一个戴罪立功的机会!”“末将即将赴死,一切皆因末将所作所为,陛下斩杀末将,末将毫无怨言。唯有此愿,还望陛下恩准!”徐学忠说完,狠狠地叩首。“碰~~~”一声闷闷的响声,伴随着飘飞的红光。只见,那徐学忠狠狠埋头叩首,竟然把额头直接磕出了血来!徐学忠自问,自己一直以来,都是个色厉内荏,欺软怕硬之人。哪怕就在刚刚,面对那三大高手,他还怕得要死,全身上下都止不住的颤抖。然而,不知为何,就在萧宁提刀而来的那一刹那,他的灵魂好像猛然来到了另外一处天地,让他想明白了某些东西。此时此刻,要问他马上就死了,怕不怕?只能说,怕是肯定的。面对死亡,哪会真有人不怕?但是,就算怕,如今的他却不缺少从容面对的勇气。在某些时刻,总需要有些人站出来。并非所有人天生就是性格完美的英雄。懦夫,同样可以匹夫一怒,站在风口浪尖之上!当天塌下来时,谁说矮个子就不能登上高塔,顶起一片天?英雄,不都是从熊包而来的?哪有天生的英雄?我是懦夫,我认。但我同样可以做一些,超出懦夫的事!站在徐学忠的身后,萧宁无声的笑了。对于这厮的性子,萧宁是一直不喜的。相对于庄奎,这家伙没有庄奎的直率、坦荡。反而显得畏畏缩缩,色厉内荏。不过。当这厮刚刚说出了那番话时,萧宁不得不多看这厮一眼。还,不错。萧宁心中评判着,伸手,慢条斯理地抓起他的头发,将其的身子拉直。面容冷酷!感受着这股拉力,徐学忠自知,死亡,将至!“陛下!还望陛下手下留情!”“陛下,这徐学忠虽然不尊圣威,但初衷还是好的,陛下饶他一命吧!”“还望陛下,饶恕徐将军的性命!我等情愿以命抵命!”“陛下,这徐学忠我是了解的,他家世世代代都是军户,虽有不尊,但的确是一生为国啊!”众人纷纷叩首。尤其是那临州军的将士。一直以来,相对于庄奎,他们是瞧不上徐学忠的。可就在刚刚,当徐学忠选择自己面对死亡,而为众军求情之时。在他们心中,徐学忠的身影不由得高大了起来。终于。在众军心中,他成了和庄将军一样的将军!“噌~~~~~~”只是。萧宁并没有留手。他左手提着徐学忠的头发,右手握刀,手腕上翻,做出了一个劫匪挟持人质的握刀势。手臂内收,使劲一划!伴随着那闷闷的切割声!“扑通~~~~~”一刀划过,萧宁一把将那徐学忠推倒在了地上!这是?死了?真的杀了?众人懵逼的打量着萧宁。最终,却发现,对方的手中提着的,并非是那徐学忠的头颅。而是!一团乌黑凌乱的头发。只见,阳光下,那新皇将那团黑发高高抛起。凌乱的发丝,随风飘荡。“呼呼呼~~~~~~”徐学忠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就在刚刚萧宁的钢刀挥下之时。他觉得自己的心脏都快要跳了出来。哪怕此时,都无法平复。果然啊,面对死亡,自己这等懦夫还是怕的。当英雄的代价,果然不好承受啊。好在。自己没有在关键时刻退缩!“若是没有你刚刚的那番话,你已经死了。不用谢我,你的命,是自己给自己的。”“接下来,戴罪立功吧。”说着。萧宁又转过头,看向了那跪在地上的一众临州军军马。呵呵,这棒子打完了,徐学忠现在服不服自己不知道,但怕自己肯定怕到了骨子里了。兴许自己没有杀他,但刚刚的那一切,绝对无异于杀了他一次!接下来,就给他颗枣吧。刚刚,这厮的人情都卖出去了,自己就顺水推舟,帮他一把吧。更何况,凭着徐学忠刚刚的行为,萧宁突然觉得,这家伙尽管先天的性格并没有什么领袖气质。但他的成长,还是令人期待的。当成一个养成系游戏玩,也不错。其实。对于这临州军对于徐学忠的态度,萧宁也能看出来。听令是听得,但并没有太信服。不过,这次之后,徐学忠将会彻底成为他们心中,神一般的存在。“还有你们,都起来吧。这家伙已经死了一次,他用他的死,换了你们一命!”“今天,这件事就算揭过去了。”说完。萧宁转头,回到了中军大帐之中。那好不容易才得以平复了一丝心绪的徐学忠,抬起头看了那新皇一眼。这一刻,他突然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新皇了。他刚刚这么做,究竟是有意的?还是无心的?不管是哪等,总之,新皇这次,绝对是帮了自己的大忙的。看,那军士们看向自己的目光!那可是从来没有过的。直到,那新皇刚刚说出那番话!“多谢陛下!”这是第一次!徐学忠很是恭敬,满心感激的跪在地上,高呼!临州军众人,也一起跟上。“陛下圣明……”当这等喊声震天之际。萧宁明白。兴许,他们依旧不服自己。但自己如今的一声咳嗽,绝对都足以让他们颤栗。这就够了!剩下的,就是让他们心服口服的时候了。作为帝皇,王夫子曾经跟自己说过,只是让下属们心服口服是不够的。让别人怕你,才是最关键的第一步。不然。只是心服口服,是不足以支撑他的忠心的。心服口服的人,忠于自己是忠于他们的心性。而害怕自己的人,忠于的是他恐惧的本能,和对上位者不由自主的屈服!这才是刻在骨子里的!如今,第一步已经搞定。接下来,是时候展示真正的技术了! 第178章 第一位女皇? 入夜。洛陵城。许府。今夜的许府,灯火通明,彻夜未眠。时值三更时分。以许居正、霍纲为首的清流们,依旧聚在这里,满面愁容。自从得知,那太后党竟然找到了聂如空这等高手前来助阵之后,他们已经好几天没有睡过好觉了。此时,他们都一个个的顶着黑眼圈,依旧商谈操持着国事。“就目前的形势来看,陛下若是再不能回京,情况怕是不容乐观啊!”霍纲叹了口气。“虽然我不喜欢穆起章那家伙,但孟如秋绝对比穆起章更加为我等所不齿!一旦真让孟如秋掌了权,大尧怕是就要彻底乱了。”“到时候,民生疾苦,满城横尸,饿殍遍野,近在眼前啊!无论如何,这次一定要想办法,不能让孟如秋得逞啊。”“我觉得,我们还是要从师出有名这件事情下手!”许居正比霍纲要显得沉稳几分。他再次端起茶杯,喝了口热茶提神,继续道:“如今,虽说那新皇是个傀儡不假,但他的皇位合乎礼节,登基有名!可那太后那边,除非再找来一个王爷。”“不然,就算新皇不在了,他也没有办法执掌大位!不然,就要背上造反的名头!”“所以,礼部那边,正在想方设法的引经据典,想要造出一位女皇来啊!”霍纲摇头。“无论如何,这新皇是我们最后的退路。否则,一旦新皇真的被定性为那穆党的傀儡,失了名分!”“礼部那边再动动笔杆子,敬敬天地,那孟氏说不定还真敢,当这大尧的第一个女皇帝啊。”“只要能够开动这个先例,让天下人信服。他和陛下的关系,可比那新皇更近啊!”最近。除了孟如秋结党造反之外。在师出有名上。宫中那所谓的太皇太后,也开始有了动作。“咱们的这位太皇太后,可不是什么简单的人物。想当年,他不是先皇生母,却硬是在皇后的位置上稳坐了下来。”“最后,甚至在先皇登基后,都没有办法将太后的名分给到自己的生母。如今,新皇登基,他更是坐上了太皇太后的位置。”“对方虽然一介女流,但手腕绝对不简单!”说起这孟氏。众人无不担忧。这个女人,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如今。这女人的意图,已经剑指至高!若是这次,清流和穆党不能阻止。这以后的大尧,可能真要改换姓氏了!神川大陆第一个女皇帝,这听起来,也不知道究竟是笑话,还是开先河的壮举啊!而想要阻止对方,目前最简单的办法,就是维护新皇的绝对正统地位!所以,新皇能否顺利如期回京,以代政三月的结局登基,不让皇位空缺,就是眼下最为重要的事情!“哎,尽管说,边尚书当年驰骋沙场之时,未有败绩。可这次对手毕竟是聂如空,我们还是要做两手准备啊!”“是啊,只不过,那赵荃汉已经公然倒戈,我们就算想要从礼仪上下手,怕是依旧有些难了啊。”“难不成,咱们还能请一些庙堂之外的名士们,与他们在朝堂之上当堂对峙?”众人正商议着。“报!”门外。有下人的声音传来。清流们听到声音,纷纷面露紧张之色。还有几位大人,甚至在那里双手合十,祈祷了起来。但愿,这次能够听到些好消息啊!“大人,临州城那边,有消息传来了!”“哦?什么消息?快说!”许居正这下也有些坐不住了,略显着急的问道。“共有两个消息。”“第一个,是有关于那聂如空的叛军的。据说,又有两位军侯,响应了太后党。”“目前,聂如空原本的三万军马,已经涨到了十万人!”十万人!这个数字一出。哪怕这些朝堂之上的大老爷们,没有上过战场,对于兵法堪称一无所知。但听到这个数目,他们依旧能够联想到接下来,那新皇回京究竟会有多么困难!十万人啊!对于聂如空来说,这岂不是如虎添翼。还记得。边尚书前段时间来消息,是说一共召集了一万人的旧部!一万人,面对十万人。对方的主帅还是聂如空。这怎么可能在他们的包夹之下逃得掉?“还有呢?第二个消息!”这次,霍纲同样坐不住了,率先开口。“这第二个消息,是关于护送陛下回京的临州军那边的。”那下人经常负责传递情报,已经练就了一身察言观色的本领。这第一个消息一出,老爷们已经是这等愁容。若是第二个消息说出来,他们怕不是要……“第二个消息说,边尚书已经带着陛下的回京使团,和临州旧部合兵一处!”“只不过,执掌军令的不再是边尚书,而是换成了,陛下!”???!!!此言一出!满堂哗然! 第179章 擂鼓聚将!还真当我不会掌军啊! 一瞬间,许府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无论是那许居正,还是霍纲,纷纷满目茫然的抬头,或对视,或看着那传信的小厮。他们整齐划一的呆滞在原地,宛若一座座石像。一堆人聚在一起,颇有几分兵马俑的味道。良久。那许居正才仿若听错了一般,很是急迫的站起了身子,问道:“你,你刚刚说什么?是谁接替了边尚书的军令?”“回禀中相大人,是……陛下!”“陛下?!”再次确认了这个消息,只见那许居正身形往后一仰。整个人有气无力的瘫坐在了椅子上。一旁的众人见状,连连上前搀扶。“许大人……平心静气,切莫动气啊!”“中相大人,你没事吧!”“无碍!无碍!”许居正缓缓地伸出手,对着其他人摆了摆。动作迟缓且无力。看起来,好似就这个简单的动作,都要消耗他无数的体力。许居正瘫瘫的坐在那,目中再也无神。短短几息的功夫,他好像整个人都又老了好几岁。霍纲见此,不再让许居正操心这事,转而自己看向那传信的下人。“陛下掌军令?那陛下是什么人,边尚书难道不知道?那临州营的军士们,难道不知道?”“况且,虽然我不喜那临州营的主帅庄奎,但这厮我还是知道的,他还是很拎得清的。”“我印象里,那厮不是对谁都是一副不服管教的样子,没有个大小,张嘴就来么?”“回京使团里,有这么多人都很是清楚,咱们这位新皇究竟是个什么人,也不缺能站出来的,难道就没有人出来阻拦,就任由他在那里胡闹么?”霍纲反问,眼神之内燃烧着熊熊怒火。“这个,据说是反对了的。先是那庄奎将军,反抗了一下。结果,直接就被那新皇赶走了。”“之后,徐学忠将军也试图争夺话语权,结果差点被砍了头!”“这!这!这!胡闹!胡闹!岂有此理啊!岂有此理啊!不是,这庄奎平时,不是挺能闹腾的么?”就这样!即许居正之后。霍纲也和那许居正一样,满目绝望的往后一仰,作出了一个许居在同款的瘫坐姿势。心中,对于庄奎这次的发挥不佳,大感意外。“完了,完了啊。”他喃喃自语。“那庄奎被赶走,临州营的众人没有造反么?”“自然是造反了的,所以,他们一下走了五千人!”五千人!听到这个数目。霍纲只觉得,自己的呼吸都越来越微弱了。再这么下去,怕是得掐掐人中才行了。五千人啊!占据了整个使团一半的人数了。再遥想一下,刚刚这厮说的,聂如空的人马,已经涨到了十万!十万和五千?二十倍的差距!这,怎么赢?更何况。这次双方执掌军令的。一个是那大名鼎鼎的疾风人屠聂如空,专业对口。一个呢?是那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新皇!额……送死专业挺对口。“好了我们知道了,你,你先退下吧!”霍纲摆了摆手,将那下人招呼了下去。一旁的许居正看了自己这老伙计一眼,道:“陛下亲自掌军,军力二十倍的差距!这么看,想让新皇在代政三月政末朝会前回京,是不可能了。”“一旦这样,那孟氏定然会找各种理由,弹劾新皇,罢黜新皇。到时候,她的女皇梦,可能还真要实现了!”“那?依您之见呢?”霍纲无力的喝了口茶水,感觉整个人的大脑,都已经被打击的停止了思考。“放弃新皇,开始从礼部下手!往赵荃汉身边安插人手,确定他们要从哪个方向,为孟氏正名!”“同时,尽可能的寻找神川大陆有名望的大士们,准备和他们,朝堂论礼。无论如何,都不能让孟氏登基!”今夜。清流的战略再次更改。新皇,彻底被他们放弃了。因为。这一次。已经没有人再指望,那新皇可以如期回京!十万人和五千人的差距,纨绔和聂如空的对决。都不用看就知道,结局如何……插翅难飞啊。而到时候,一旦代政三月的政末朝会上,新皇不能接受监政官的考校。那太皇太后必然发难……到时候,大尧就要真正变天了。……翌日。当太阳升起又落下……回京使团临时营地。中军大营内。萧宁正坐在火炉旁,一边烤着干饼,一边给边孟广和卫青时解释着。为什么那韩平和林陌渊,会恰巧出现在这里。对于这个问题,二人早就疑惑了。只不过,一路行军,他们一直没有找到机会。直到这会,才有时间问上一问。“很简单啊,因为,从一开始,他们就跟在我们军中了。至于,他们为什么肯来。”“林陌渊的话,他有求于朕,肯定愿意给朕帮忙。至于那韩平,青时你应该了解的。你那韩大哥,见钱眼开啊。”“这倒是。”卫青时点了点头。其实。韩平这个人吧,卫青时刚结识对方的时候。对方就有些贪财。但卫青时那时候觉得,君子爱财也不是什么大毛病,只要取之有道即可。直到这次事件他才发现。为了钱财,那韩平是不讲道义的。这不,姐夫这次随便用了点钱,那韩平就从对手变成了帮手……简直了,毫无底线和下限……“这韩平可真是见钱眼开啊,没想到,区区一点银子,就把他找来了……”边孟广听后,同样感叹道。与此同时。在中军大营外。一临州营的军士,恰巧从这走过。听到里面人在谈论什么韩平,这人的眼前一亮,耳朵瞬间跟着竖了起来。韩平?那不是,今天那三个天机山高手中的其中一个么?他们好像是在谈论,这韩平是怎么被请来的?听一下听一下……副营内。被削了头发的徐学忠坐在火炉旁,同样烤着干饼,眉头紧皱。他还在思索白天的事情。自然是有关于那天机山高手榜上的三个连号高手的。行军途中,自己可是找那些对江湖事感兴趣的军士问过了。那三人的的确确,是天机山高手榜上的超级高手,做不了假。他就纳闷了,这新皇,是怎么把这三人找来的啊?徐学忠一个走神,饼都烤黑了……冒起了阵阵浓烟。不过,他才没有心思理会这饼。此时他的脑海之中,已经被那满满的疑问填满,哪还有烤饼的容身之地。不是!这新皇到底何德何能,有啥本事啊?为什么,他的身边会有三个这样的大高手听命于他啊?如果说只是靠着银子和权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啊!高手们都是有自己的信仰和高傲的?如果只是因为银子啥的,这些世俗之物,那是根本不可能的。一般来说,高手们愿意为某个主君效力,最大的可能就是因为,他们真的敬佩这个人!如今,手下网罗高手最多的,自然是那祁国的主君,世称天下第一皇!可,这大尧的新皇,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昌南王?他有什么是能让这些高手们心服口服的啊?毛都没有啊?难道说,这新皇还能有什么过人之处不成?他的疑惑,同样是其手下的众军士心中的疑惑。副营的另外一边。此时还有其他的军士,同样聚在一起,聊着闲天。其中有一军士,正拎着烤饼,同样纳闷着徐学忠思考的问题。跟他搭档的家伙平时就喜欢听些江湖上的传闻,这会正好帮他解答疑惑。“老三,你不常跟我吹嘘,说什么那江湖上的高手们,尤其是天机山上榜了的,一个个都高傲的很么?”“现在一看,也不过如此啊,你吹得有点太过了吧。要真照你你说的,他们这么高傲,能给这新皇效力的?”“这新皇什么人啊,哪怕我都不服他!这群高手怎么想的啊?”那被称作是老三的家伙闻言,摊了摊手:“这我哪知道。一般来说,高手们自然是因为钦佩某个人,才愿意为其效力的。说不准,咱们这新皇,其实并不是咱们看到的这样呢。”老三吃着饼,猜测道。就听一旁,另外一个刚刚换防回来的军士,摘下了头盔,呼了口冷气,在营内扬起了阵阵白雾。他将手放在火炉旁,边烤边道:“你们说啥?新皇并不是咱们看到的这样?那老三你怕是说错了。你们知道这新皇是哪里人士么?”“哪里?不是,这新皇纨绔不纨绔,是什么样的人,跟地域还有什么关系?难不成,你还是个地域黑?”有人不解。“不不不,我跟你们说,新皇是松河县的人。”“松河县,那又怎么了?嗯?!等等!我记得,你也是松河县的吧。”“对!所以,这新皇到底是个什么人,我一清二楚!”那人坐下,拿起了自己的饼子,开始讲了起来。“我这么跟你们说吧,那新皇啊,绝对比你们想的,要纨绔的多。他有多混蛋,只有你们想不到,没有他做不到。”“当初在松河县,他整天搞得街市上鸡犬不宁,教坊司、勾栏、红楼那是天天在里面住,总之啊,别提了……”这话一出,营内的军士纷纷投来了羡慕的神色。在场的诸位,人人痛恨萧宁,人人想成为萧宁。“最搞笑的是,这新皇有次跟人起了冲突,连个姑娘家都没有打过……”这人开始扒起了萧宁的黑历史,听的这一众军士直皱眉。“所以啊,老三你猜的什么,可能新皇还有什么另一面?不可能!绝对不可能!”“那我就纳了闷了,那些高手为什么会听命于他啊?”众人的话题,再次回到了原点。就见有人,神秘兮兮的走了过来。“小道消息!”正是刚刚,在那营房偷听到消息的家伙。“啥小道消息?快说说,因为啥?”“我刚刚听说了,好像是,因为钱……”那人把自己听到的,添油加醋叙述了一遍。“钱?哎呦,我还以为,这新皇有啥大本事呢,原来是因为钱?”疑惑解开,不少人本来还在因为这三个高手的出现,猜测新皇是不是有什么鲜为人知的面孔,比如明面上纨绔,实则两袖清风之类的。这下对新皇,算是彻底不抱希望了。呵,一个只会花钱请打手,然后用武力压迫弱小的纨绔罢了……“呸……我是服了。那你有没有听到,那新皇他们吃的什么?咱们行军了一天了,结果就吃这干饼!”“对对对,那新皇吃的啥?”“不清楚,但肯定不会跟咱们吃一样的啊。”“就是!听你们这一说,这新皇如此纨绔,他能吃下这干饼就怪了……我是真不服……”“嘘,你们小声点!”当众人义愤填膺,恨不得将那新皇抽筋扒皮之际,有一人突然小声道。“你们忘了,那新皇的手段了?”“嗯?!”一听这话,想到昨日白天那新皇的样子,刚刚还咋咋乎乎的众人,纷纷收了声。这就是如今,他们对于这新皇的态度了……要说服气吧,肯定不服。但是,因为实在是怕这新皇。所以一个个的,只敢暗地里议论,敢怒不敢言……事实上。这等情况,正是萧宁想要看到的。有句话怎么说来的?同一个乞丐,如果你每天给他一块钱,有一天没给,他就会恨你!如果你每天打他一巴掌,有一天没打,他反而会感激你!这就是人性。如今,这群临州营的军士们,就是这个乞丐。眼下。他们心中,对于这萧宁的刻板印象越深。当萧宁稍微展示出来一点本事,或是稍微对他们好一点,他们就会感激涕零。这,就是人性。副营内。众军还在絮絮叨叨的议论着。就见一旁的徐学忠走了过来,厉声道:“从今以后,我不想再听到,你们在背后议论陛下!”这自然不是,他徐学忠对这皇帝服气了,还是怎么样。单纯的就是因为,他真的怕了……怕那新皇,怕到了骨子里。中军营帐内。萧宁眯着眼,听着铁拳带回来的最新军情,眼前一亮。十万军马围猎计划?很好!接下来,是时候给众军开开眼了!怎么,我就演的纨绔了点,还真当我不会掌军啊!“青时,擂鼓聚将!”萧宁手执军令,厉声道! 第180章 与军同苦!新皇的另一面! 副营外。“报!徐将军,军情急报!”负责情报刺探的小队长,急匆匆从营地外一路狂奔而至。他甚至来不及在副营外等候,等待通报了。直接推开营帐的门帘跑了进去。可见,这次的军情,着实有些火烧眉毛。在其身后,数十米之外的一棵老树之上,两个中年人看见这一幕,无奈摇头。“哎,都入营三个月了,我觉得,世子怕是永远学不会军营中的礼数了。”其中一人笑说道。“礼数?嗨,这还学什么礼数?此次,我们只需要借着这场战争,让世子见见这真实的战场是什么样子的,就够了!”“世子作为兵家未来的掌权人,如今还半点兵法不晓。如果连这等如此重要之事都学不会,礼数不礼数的还重要么?”“可以预测,最多三年,世子要是再没有长进,这兵家世子的位置,怕是就坐不稳了啊。”“二公子,今年可也要办成人礼了。况且,你知道的,二公子从小就聪慧,有野望啊。”“我们两个老家伙,从小负责教导世子,跟随世子。一旦世子被废,咱们的处境,可想而知啊。”那人叹息道。就见另外一人,当即吹了吹胡子。“我说老海,你什么意思?弄了半天,难不成你做这些就是为了自己考虑?”“那倒不至于,这一切我早就看淡了。我你还不了解?我只是希望,世子可以安稳就好。二公子的性子,你是知道的。”“他可不跟老大一样,宅心仁厚。从小,他就知道斩草除根的道理。”二人你一言我一语的聊着闲天。“哎,其实吧,世子也不是不聪慧,就是对这兵法之道,不怎么上心!”“可不嘛,世子爷小时候,学东西学的多快。只要他感兴趣的,哪有学不会的,就是少一个可以激起他兴趣的领路人啊。”“对了,近日那大尧新皇要来临州营了。那大尧新皇,可是比世子还要纨绔百倍的家伙啊。”“我看世子对他还这么感兴趣,但愿世子不要受到这厮的影响才好啊。不然,学好不易,但坏简单啊!”提到这所谓的大尧新皇,二人又露出了一副头疼的神色。尽管兵家主城独立于各国之外。但对于大尧的这个新皇,他们还是知晓的。主要还是因为,其父萧洛当年在神川大陆赫赫有名。大尧新皇,萧洛之子,传闻中胸无大志,纨绔至极,玩世不恭,身无长处。偏偏呢,可能是从小就和这新皇境遇差不多的关系,这世子还对这新皇格外的感兴趣。如今,这新皇已经来了临州城。二人是真担心,这本来前来外出历练,打算见识一下战争,观摩一下聂如空用兵,增长增长见识的世子。别的没学到,最后再跟这新皇学一身坏习性回去。“哎,咱们还是长点心吧。”“是啊。二公子一直对世子的行动虎视眈眈,若是世子再染上些恶习,传到老大耳朵里,怕是三年都用不了了。”“都说富贵人家无亲情,还真是这般啊。二公子,明明跟世子是亲兄弟啊。小时候,他还一直跟在世子屁股后面呢。”“可不,那时候兄弟二人的感情,多好啊。”二人越聊,越发的惆怅,沉默。冬日的寒流,呼啸而过,吹在脸上别是一番滋味。这冷风,当真是一日比一日更刺骨了。营内。“徐将军,军情急报!十万火急!”情报刺探小队长吕舜喘着粗气,张口就准备汇报。来到这临州城的营地,已经有三个多月了。这是他从兵家的主城,第一次出来历练。这次,两个老师说什么,要带其出来,见识一下,什么叫真正的战争!同时,还要观摩一下,一个大人物是如何用兵的。好像是叫什么聂抽风?至于为什么,观摩对方却要来敌军的阵营,说是要让自己真真切切的体会一下,这真正的兵法大家,用兵的压迫感。于是,按照两个老家伙的指示,他来到了临州营。并用三个月的时间,从一枚新兵蛋子,混成了一名打探情报的五人军情小队的小队长。最近这几天,营里好像来了什么大人物,说是那大尧的皇帝来的。对于大尧新皇,吕舜听说过。据说,是个自己跟其比起来,都小巫见大巫的超级纨绔。在主城,很多人都把自己比作他,说自己跟他是一类人。正是因为这个形容,他总是会觉得,自己对那大尧的新皇,有一种莫名的亲近感。这会,他还打算着,赶快把消息传到位,就找机会见见那大尧的皇帝,到底是何许人也呢。是的。他着急,有一部分是因为,军情紧急。更重要的原因是,他想见见那新皇……闯进大营后,他正欲开口。却见那徐学忠眉头一皱,接着伸出了一只手掌,做出了噤声的手势。“啊?”那吕舜茫然的闭上了嘴巴,脸都憋红了。这么着急的军情,徐将军不让说?这是来哪一出啊?我赶时间啊!“我说,既然是传递紧急军情,那你是不是来错地方了?”徐学忠的目光,猛然变得锐利。“这里,是副营!”“啊?徐将军,这!”副营?副营?!副营!!!那吕舜抬起头,仔仔细细思量了一下对方的话,愣了大半晌,才回过了味来。徐将军的意思,是让自己先去主营,找那皇帝汇报?不对啊,什么时候开始,这皇帝的地位如此之高了啊?根据自己的观察,在之前,这营里上上下下对那皇帝可是从来都看不上眼的。可以说,那皇帝虽然处于高位,但他在这军营的处境,简直像极了自己在主城那般,被各种人瞧不起!说话,那更是没人听才对。可现在一看,这哪还有什么瞧不起、不尊重的迹象啊。吕舜这几天一直都奔走在外,对于近期营里发生的事情并不清楚。这次汇报他之所以来副营,也是营地前守夜的军士告知的。此刻,他心中分外的疑惑。这徐副将怎么突然,对这新皇有了这般的态度转变啊?连这消息都不敢自己先听了,怕有僭越之嫌!难不成,这皇帝完成了某些,自己一直幻想,却未曾做到的事情?吕舜虽然是神川百家中,兵家开创者吕恪的嫡长子。但由于他从小性子跳脱,喜欢游戏人间,不思进取,玩世不恭,一向被兵家追随者所不喜。这一点,简直和萧宁如出一辙。因此,他常常幻想。自己有朝一日,可以出乎所有人预料的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成就了一方霸主,做到一些所有人都不觉得自己能做到的事情。拯救整个兵家!正所谓,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莫欺少年穷。之后,那群平日里瞧不起自己的人,才幡然醒悟:原来,这才是真正的世子!“嘿嘿嘿……”带着傻笑,吕舜回过了神来。额,这些幻想,他目前自然做不到。可此刻,看着这徐学忠的态度转变。这个梦想,不由得照进了别人的现实。或许,这新皇和自己平日的幻想一样!他并不是平日里,众人印象中那副纨绔的样子,反而还有什么过人之处,所以征服了众军?应该有可能!天下乌鸦一般黑的同病相怜感,让吕舜瞬间迪化。当这个想法出现的刹那,他当即就觉得,自己好像猜到了点子上,眼前一亮!对于新皇,这个所谓的同类,他本来就感兴趣的很。想到这,他不由得更多了几分好奇。“是是是!小的明白了!”徐将军让自己直接去主营将军情汇报给那新皇?这不更好了!正合我意啊。终于可以看看,这个一直出现在自己耳旁,自己却从来没见过的大尧新皇,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了。那吕舜连连起身。就听那徐学忠的声音,再次传来。“记住,你没有来过我这!”“小的遵命!”吕舜说完,着急忙慌的离开了。有将士看见这一幕,一个个纷纷摇头叹气。“哎,这算什么事啊?”“咱就是说啊,没有金刚钻,不揽石器活啊。这等紧急军情,本来就应该先让徐将军知道啊。”“可不么?就算那新皇知道了,又能怎么样?不还是完全不知该怎么应对!”“我就不信,这军情先让新皇知道,新皇就能带我们打胜仗!”众军敢怒不敢言,有些话不敢当面顶撞,怕了!只能在背地里这么议论两句。却听!那吕舜才离开没有几息的时间,怕是他现在还没有走到主营!已经有范州营的军士,跟他前后脚传讯而来。“徐将军,陛下有令,称有紧急军情,现命令所有军士,紧急整队!同时,请徐将军赴主营与陛下商讨军情。”???这个消息一出。那徐学忠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神情之间多了几分疑惑。这,不对啊……那吕舜才离开了多大会啊,按照脚程算,现在肯定到不了中军大营。就算到了,陛下听到消息,再由范州军传回来,这时间也绝对不够用啊。所以说,难不成陛下是提前知道了什么消息?其他军士,同样是这般的想法……一个个顿时心生疑惑。“你们赶紧整备,我先去主营,问问陛下什么情况!”徐学忠起身,朝着应外走去。主营内。带着猜测的吕舜,终于是来到了主营。紧随其后,那徐学忠也恰巧跟来。通报过后,二人一同入内。吕舜开口还是老一套:“禀报陛下,有紧急军情汇报!”“禀报陛下,陛下传令全军汇集,不知有何派遣?”徐学忠则是说明来意。就见那火炉旁的新皇萧宁,缓缓站直了身子,转过身来目视二人。嗯?这是?当萧宁回过头的瞬间,二人的第一反应,并没有落在萧宁的脸上。而是,落在了对方的手上!只见。对方手中拿着的,不是别的!而是,一个烤的有些发黑的干饼。就是那等,全军上下一起都在吃,吃的时候还怨声载道的食物。嗯?当吕舜看见这一幕的刹那,不由得露出了思考的表情。他本就在猜测,这徐学忠之所以对新皇大变,可能就是因为新皇有什么过人之处,征服了众军。如今见到这等,与军士进同食的皇帝,不由得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果然啊。那所谓的纨绔面孔,果然是这新皇的一副假面。所以,眼前的这位新皇,其实是一位表面纨绔,实则励精图治的高人!两个老师,一直对自己恨铁不成钢。而这新皇的境遇,在之前跟自己的处境,是差不多的。所以,兴许自己可以跟他学习一下?想到这,他看向萧宁的目光,开始变得火热了起来。显然,眼前这个细节,也是新皇获得认可的手段之一啊!与下属同甘共苦?吕舜在心中,将这一切纷纷记在了心里。和自己一样的纨绔,最终得到了认可。他的所作所为,妥妥的值得自己学习啊!那徐学忠就不一样了。他满目的骇然,盯着那新皇手中的干饼,一时之间竟然大脑一片空白。什么情况?陛下在吃?干饼?他仔仔细细的察看了一番,又是四处寻找,又是闻气味。最终确定,这主营内真的除了干饼外,再无其他食物!新皇并不是刻意演戏给自己看的!看到这。许久,他才接受了这个现实。新皇,并没有像自己和手下军士猜测的那般——自己一行人在副营吃干饼,他则是在主营吃香的喝辣的。而是!他吃的跟自己吃的,是同一种食物。大尧军纪中,一直有一条明文规定。主帅应该与军同苦,没有任何例外。只是,在军中,拳头硬就是天。加上,只要军士们真心服了这个将军,就算他吃香的喝辣的,自己当兵的吃干饼,军士们一样没有怨言。众军对萧宁有怨言,如此恶意揣测,仅仅是因为不服罢了。因此。真的很少有人,可以做到真正的与兵同苦!萧宁,眼前的这个新皇,是他徐学忠从军以来,见到的第一个!徐学忠看向萧宁的目光,不由得流转变幻。他之前从来没有想过,这新皇还有如此一面! 第181章 送死?出乎所有人预料的行军路线! 这么一瞬间。徐学忠第一次,对于眼前的皇帝,多了几分敬佩之意。他没有想到,在某些看不到的地方,这新皇也有如此闪光点。只不过之前,自己没有发现罢了。只是,如此的话,那以往有关于新皇纨绔的传言,会不会有点过了呢?想到这,这萧宁的处境,不由的出现在了他的心中。也对。身处高位的人,总是会因为各种原因,遭人诟病的啊。因此,自己还是要学会,用自己的眼睛和心去看问题!就这样,徐学忠甚至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思想转变。但他对于萧宁的态度,的确是开始有所转变了。徐学忠正思索间。那新皇已然开口,一副胸有成竹之色,道:“徐将军,召你过来,自然是因为有紧急的军情,需要与你商议。”“至于你要传达的军情,朕来猜猜看,如何?”听了这话。徐学忠算是明白了。果然,陛下并没有从这吕舜这里,得到所谓的紧急军情。那,陛下这所谓的军情,是从何而来啊?跟这吕舜所知的,不知道是否一样啊。如果真的一样的话,那岂不是说,陛下的情报要比,自己的更快更准?“陛下请讲!”吕舜拱手道,面露好奇。心中,则是已经开始猜测。看新皇这意思,他是打算跟自己对对情报?不是吧!要知道,自己这个情报小队长,之所以可以升的这么快,完全是因为,自己情报打探的快且准。而这些呢,自然不是自己的成绩。而是海老和沙老帮自己做出来的。没错。吕舜所得知的这些军情急报,其实都是那两个老家伙在帮忙……在兵家。兵家四老可以说,是除了父亲之外,最强的四人。因此,他们所打探的这些情报,可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打听到的。根据自己的了解,一般人想要打探这情报,简直难上加难啊。可是,新皇现在要跟自己对情报。果然啊,自己猜测一点都没错。这应该也是,他征服军士们的其中一点吧。吕舜已经再次脑补,就听那新皇讲。“你是要说,那聂如空的军马,已经增长到了十万人,我们身后的宛昌城和定萍乡,已经有追兵敢来!”“正是!”听了萧宁的话,那吕舜瞬间眼前一亮。脑海之中,在那第一条与下属同苦之后,已经又记下了一条。这应该是叫,运筹帷幄,掌控一切吧!吕舜默默在心中思索、总结道。徐学忠呢,见到两人的情报竟然对上了,则是瞪大了眼睛!传递消息的小队还没有将消息送来,这新皇已经先一步知道了?行军打仗,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军情。这么看,这新皇似乎,还真有点东西啊!至少,这种一线的军情,他甚至能够更早的知晓!更何况。这吕舜打探情报的能力,他是知晓的。可以说,这家伙的情报能力,简直无人能敌。他有时候甚至猜测,这厮背后其实有什么大高手在给他帮忙。因为,他总能探听到敌方最重要的消息。之前。就连庄奎将军,都为他打探情报的能力而折服!可眼下呢?陛下竟然要比他还快?这,有点匪夷所思啊。“好了,我都知道了,你先下去吧。”待到跟那吕舜对完了消息,萧宁挥了挥手,将对方打发了下去。继而,萧宁没有停顿,打量了那徐学忠一眼,问道。“因此,咱们目前的情况,大致就是,前方有聂如空的众军围堵,后方以孟少龙为主的追兵,大约三万人,已经直奔我们而来。”“徐将军,对于这等局面,你有何看法?”徐学忠正处于震惊之中。听到萧宁的问话,他才猛然回过了神来,将心思拉回到了军情之上。聂如空的军马,涨到了十万人?定萍乡方向而来的追兵,更是有足足三万?而自己这里,只有五千人马。就算加上庄将军的,无非也就一万。前有聂如空的围堵,后有三倍兵力强过自己的追兵,这该怎么办?又能怎么办?徐学忠思索半晌,眉头紧锁。说实话,他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倒不是他无能,而是,眼下的这个局面,这根本就是个无解的题啊!他满脸无奈的抬起头,却发现那新皇,依旧是一副从容的面孔。这一刻,他也不知道,是应该觉得陛下无知,还是应该佩服陛下的沉稳……想来,应该是这陛下,根本就不知道五千人和十万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差距。没有上过沙场的二世祖,对于这等绝对军力的碾压,没有什么观念,不知道这究竟有多么恐怖。对那聂如空的恐怖,更加没有了解。所以,此时依旧还能如此镇定吧。徐学忠思索了良久,才硬着头皮,道:“陛下,依末将之见,此次围堵,我军原本就局势不利。如今,聂如空的人马又从三万增长到了十万,堪称是如虎添翼。”“这等情况下,我们想要如期进京是不可能了。所以,退而求其次,保住性命,才是上上之选。”“若是想要保住性命,继续向前肯定不行,那样只能落入敌军的包围圈。所以,我们只能想办法,躲开那孟少龙的围堵。”“向后退,在临州附近的城池落脚,避开他们的包围!躲过了他们的围堵之后,再图其他。”徐学忠给出了自己的答案。萧宁听后,点了点头。他此问,自然不求能在徐学忠这里,得到什么建设性的建议。无非就是想要借机考教一下,这个自己打算来一波养成系的,非完全体·大将军,评估一下对方在行军打仗上的深浅罢了。同时呢,这样一来,对方先说出了自己的想法。未来,自己再给他另外一个更佳的答案时,才能引起对方的思考,让其有所长进。“好了,你的想法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萧宁摆了摆手,将对方同样打发了下去。接着,就又看向了那卫青时和边孟广。“对于这徐学忠的策略,你们有什么想法?”卫青时和边孟广对视一眼,道:“陛下,我等认可徐将军的说法,此为上策!为今之计,徐将军所说,的确是最佳选择。”看起来。就目前的场面,这三人的思想,已经是站在了同一条战线上。毕竟。无论任谁来看,就眼下的局面,都只有暂避锋芒,放弃回京这一条路,最为妥帖!这是大多数人,都会做的选择。“嗯。”萧宁听后,点了点头。二人见状,终于是松了口气。他们是真担心,陛下会不听这徐将军的建议。回想起之前,萧宁要接过军令时,那副自信满满的状态。他们丝毫不怀疑,萧宁会做出来什么其他的,冒进的决定。可眼下的局势,那可跟之前不同。完全不是面对路舟山时那般,可以冒进的局面啊。这边,二人这才刚刚松了口气。就听那萧宁,已经再次开口:“传我军令,全军连夜向着洛陵方向行军,丢弃锅灶等一切重物,先至双山渠!”“是!啊?等等!陛下,您说什么?”二人闻言一愣,大眼瞪小眼,懵了。按理说,陛下不应该是打算退军,先绕过这定萍乡方向,孟少龙的追兵么?可现在,他竟然要,向前行军?这不是在压缩自己的生存空间,强行往帮着对方缩小包围圈么?弄了好半天,陛下征求了所有人的意见,结果是一条都没有听进去啊!赶着往对方的包围圈里钻,这不是送死么? 第182章 王侯将相,宁有种乎? “全军连夜向着洛陵方向行军,丢弃锅灶等重物,先至双山渠!”卫青时和边孟广是了解萧宁的。他们深知,只要对方下达了命令,基本就不会更改了。一番劝阻未果之后,军令传出。一时之间。整个营地,都跟着混乱了起来。军士们也都是老兵了,对于这战场的形势,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就目前的局势,鬼都知道,只有逃出包围圈,才是上上之选。可这新皇竟然要继续行军,不逃也就算了,甚至还要往人包围圈里跑?这跟送死有何区别啊?临州营内,怨声载道,抱怨声四起。不过,这群人还是有点胆识的。尽管不情愿,但却没有出现一个逃兵。他们最多也就是聚在一起抱怨一阵,之后便匆忙开始收拾东西,准备行军。从这里倒也能看出,这庄奎治军,的确可以!主营外。本以为萧宁会接受自己建议的徐学忠,再一次求见了新皇。“陛下!”这一次,那徐学忠是真的着急了。火急火燎的进入主营后,见面就先给萧宁来了个大礼。“扑通”一声,跪在地上。扬起了地上阵阵尘土。没有办法,想要跟萧宁争夺话语权没有成功。加上现在的他,是真的怕萧宁了。不能以“物理”服人,就只能晓之以情理,动之以实情了。“陛下,末将不明白,陛下明明问了末将行军之策,末将也给出了策略。为何陛下最终,却弃而不用?”“陛下,末将深知,之前末将对陛下有些许冒犯,但请陛下相信,末将真的是一心为了全军的安危。”“方才给陛下提出的策略,也绝对是末将深思熟虑后的最佳结果,绝对没有半点恶意。”“如今眼下的形势,陛下依旧冒然行军,无异于自投罗网。还望陛下,可以三思!”他狠狠地跪在地上,埋头垂地,一脸的急切。萧宁打量了这厮一眼,面露欣赏。他之所以想要培养这厮,就是因为这厮有这么几分真性情。明明很怂,但在关键时刻,却能不缺乏振臂一呼的勇气。见对方这副楚楚可怜,都快要哭出来了的惨样。萧宁无奈的摆了摆手。“怎么?你觉得,朕很蠢么?”“没有,末将绝对没有这般想法。”“那你觉得,朕像是一个会随随便便送死的人么?”“自然不会。陛下聪慧过人,自然不是末将等人可比。只是,陛下对于行军之事,从来未曾有涉猎!”“陛下若是研读兵法,定然可成一方大才。只是,陛下不晓兵法,所以,有时可能会有所误判……”徐学忠连连开脱。但请求萧宁收回成命的意思,丝毫未减。萧宁算是看明白了。自己若是不给这厮一个交代,或者是展现出来点真本事。这厮是打算跪在这里不走了……哎,算了。看在对方如此情深意切的份上,罢了。“行了,这些拍马屁的话就不用讲了。”萧宁摆了摆手,一副不受用的模样。“朕问你,之前朕在众军面前杀你头时,为何会用你的名义,免除了全军的罪责,你可明白?”“啊?”这,什么意思?陛下为什么突然提这出?徐学忠的大脑猛然短路。不,等等。陛下说什么?之前用自己的名义,免除了自己的罪责?要知道,自己如今在军中威望猛涨,甚至这五千人马隐隐有了成为自己亲兵的趋势,可全部是因为这件事啊。这个问题,自己还在猜测,陛下这么做是误打误撞,还是刻意为之。如今。陛下猛然提到这个问题,一切,似乎就显而易见了。徐学忠抬起头,看向萧宁。迎在自己眼前的,是一张坚毅的脸庞,瞳孔之内,满是精光!显然,对于这一切,他了如指掌!“陛下的意思是?”“王侯将相,宁有种乎?虽然你天生不是块当将军的料子,但你身上,有一股憨劲,朕很喜欢。”“那大祁国的麾下,有天下第一勇将拓跋于津。大淼国呢,你知道的,有那疾风人屠,聂如空!”“就连那下燕,都有着号称是战无不胜的神将托托。而朕呢?朕也需要一名这样的勇将。”“兴许,你先天不是这块料子。但在你身上,朕看到了这样的潜质。”萧宁瞥了对方一眼,转身踱步向前。“所以,朕打算培养你。”此言一出。卫青时和那边孟广,对视一眼,面面相觑!整个主营内,都跟着安静了下来。只剩下了无尽的沉默,和难言的震惊! 第183章 赌约!三天摆脱包围圈! 主营内。卫青时和边孟广,纷纷凑过来头,朝着那徐学忠看了过去。脸上那是满满的不解。不是,陛下这是认真的么?眼前这厮,徐学忠?就这个堪称是别无长处的家伙,他能比肩那拓跋于津、聂如空之流?开什么玩笑,就目前这厮的表现,怕是那托托他都够呛能比得上啊。简直就是笑话!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瞳孔之内,他们看到了与自己相同的不解……倒不是让他们不相信萧宁的眼光。只是,眼前这人,无论怎么看,他们都看不出任何潜质啊……“啊?”而我们的当事人!此时此刻,听闻此言的徐学忠,已经彻底石化在了原地。━━∑( ̄□ ̄*|||━━他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神情紧绷。陛下这,什么意思?陛下要培养自己?还说什么,自己和拓跋于津、聂如空?这?!自己何德何能啊。陛下哪来的勇气,替自己说出来这等大话啊。他小心翼翼的抬起头,打量了那新皇一眼。只见,那新皇面色郑重,可没有丝毫开玩笑的样子。可是。自己是什么人,自己几斤几两,自己再清楚不过了。自己能比得过那拓跋于津?聂如空?就算自己有三个头,六条胳膊,怕是也没有这水平啊。只能说。在这件事情上,不是自己疯了,就是陛下疯了。徐学忠震愕间。就听萧宁继续道:“所以,如今你的这份威望,让你可以拥有第一批全心全意支持你的亲兵,这五千人,是朕送你的。”“接下来,就要靠你自己了。至于朕为什么要问你军策,无非是为了考考你。至于你在军策之上的天赋,朕只能说一般。”“至于接下来的具体行军计划,朕早就有了打算。现在,你能明白了?”“啊,末将,明白!”徐学忠这会的心情,怎么形容呢?就有点像,你去算命。本来吧,你觉得这个算命的先生,没有任何真才实学。可是,他却突然你有大帝之资。就是这等感觉。对于新皇,他是不能信服的。可新皇来了这么一出,他又不知道该如何应对了。不过,有一点还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刚刚新皇的这些话,绝对不是空穴来风。当初他借杀自己的名头,帮自己的那一把,可是切切实实的。徐学忠满心乱麻。按理说,有人这么说自己,欣赏自己,这自然是一件令人开心的事。事实上,哪怕是边孟广边帅,跟自己这么说一番,自己可能都会觉得备受鼓舞。可新皇呢。额,新皇的身份尴尬,又身无长处,尽管他身处至高之位,他的话依旧实在是没有什么信服力可言。从对方前面帮自己筹谋的那一波来看,这新皇兴许是有些手段的。但是,并不多啊。一般来说,只有强者、高人对一个人的认可,才会让人觉得受用。一个本就不能服人的人,就算把自己夸得天花乱坠,又能如何呢?这是人之常情!如今,徐学忠对于萧宁的态度,无非也就是顺着萧宁说。对方是皇帝,他怎么说,自己就听着呗。至于这些话,那就当听个笑话,别太往心里去就是了。没有太大的参考。徐学忠心中如此想着。就听主营外,一道很是清脆的声音,伴随着鼓掌声,缥缈而来。“呵呵!好玩,有意思,有意思!”声音传来。就见主营的门帐大开。一个一身青袍的男子,缓步走了进来。“好手段,好手段啊。不得不说,陛下这收买人心的套路,用的还真是好啊。”“只不过,这样会不会显得太假了点?就这家伙,一个怂包,能比肩拓跋于津、聂如空?陛下这话,怕是就连自己都不会相信吧。”男子开口,话锋直指徐学忠。话中的轻视之意,显而易见。若是往常,徐学忠早就怒了。可这次,他憋得脸色通红,最终依旧没有开口。他不是什么天生的英雄,心性、性格各方面,都有太多平常人的缺陷。说实话。当这男子说出这段话时,他心中的第一反应,是自卑!是啊。自己一个怂包,有什么资格比肩那拓跋于津、聂如空?就连他自己,都不相信自己!相对于萧宁的话,他甚至觉得。这人说的,陛下说这些话是想要拉拢人心,更加的合理……他甚至觉得这个瞧不起自己的人说得对!营帐之中,突然闯入了一个陌生人。卫青时和萧宁,纷纷站了出来。却见那萧宁,一脸胸有成竹的样子,缓缓开口:“呵,终于来了啊。”“哦?你认识我?”“江湖百晓生,路舟山!朕等你很久了。”???路舟山本以为,这次自己前来,最合理的剧情应该是。自己出场,众人都不认识自己。新皇这厮呢,可能会让人,将自己拖出大营!自己呢?则是表明身份,最终这大尧新皇等人,将自己视作上宾看待。自己则是利用他们,下一步大棋,最终达到自己的目标。要问,路舟山的大棋和目标是什么?当然是,利用萧宁这次的行军当棋盘,跟那聂如空过过招!身在天机山谋士榜上,战绩就是一切,不进则退。上次机缘巧合,输在了那新皇身上,让他的名声有所挫败。他现在急需一场酣畅淋漓的大胜,来保住自己的名声和地位。眼下。这次和聂如空的交锋就是机会。赢了,自己名声大噪,还给卖给这大尧皇帝一个人情。输了,大尧皇帝兵败如山倒,可能命都没了。自己又不会损失什么。百利而无一害,何乐而不为?这就是他此番前来的目的了!然而。令他没有想到的是,这次事情的开端,就出乎了他的预料。这大尧新皇,竟然知晓自己的身份?!甚至,听他这口气,似乎早就知道自己要来?什么情况啊这是?对于萧宁这副似乎洞察一切的表现,路舟山还是有些惊讶的。经过这几天的观察,他几乎已经确定了,这新皇根本就没有什么太多的过人之处……兴许,宛昌城那次,无非也就是巧合罢了。所以,他才敢这样贸然前来。因为,他笃定的觉得,新皇会需要自己。可这新皇开口突然来这么一出,倒是把路舟山整不会了。路舟山?这个人,自己记得,好像那老三跟自己说过。是谁来的?一旁的徐学忠打量着对方,在脑海之中努力翻找着这个熟悉的名字。却迟迟无法记起。“哦?既然陛下知道我,那就更好不过了。”路舟山摊了摊手。“听说,陛下这次行军,是打算继续向前,直插双山渠?”“怎么,有问题么?”“当然有,而且很大!刚刚,陛下跟这家伙说,对于接下来的行军计划,已经有了打算。”“可是,在下实在是看不到,这陛下在继续往对方包围圈自投罗网的情况下,还能有何生机。更看不出,陛下能有什么好打算。”路舟山说出了自己的判断。卫青时、边孟广等人一听,眉头皱起。这次陛下行军的计划,是真的有些冒进了吧。就连路舟山都这么觉得,这次怕是真的是死局了啊。尽管说,上次路舟山败给了陛下,可他的看法,还是很有参考意义的。路舟山!路舟山!这人,究竟是谁来的?为什么会听起来,如此的耳熟?而且,看陛下跟其对话的样子,二人似乎还有些恩怨的样子?嗯?等等!终于,一道闪电,划过了那徐学忠的脑海。他终于是想起了,这路舟山究竟是何许人也!天机山谋士榜排行十一!这?什么意思?一直以来,在徐学忠的脑海里。那些天机山排行榜上的大人物,都是自己这辈子都可望不可即的存在。可现在……陛下这是什么水平啊?怎么身边随随便便,就是这些大人物啊。徐学忠抬起头,看向那新皇。他猛然觉得,自己有必要重新审视一下,这位自己从来不曾看得起。甚至觉得他都不如边帅的新皇了!试想一下。如果这新皇真的一无是处,他又怎么会跟如此之多的大人物有交集?在他的注视之下,那新皇再次开口。“呵呵,是啊。正是因为,你从我的抉择里,看不出任何的微妙之处。所以,在宛昌城你才会败给我!”???!!!沃特?什么意思?这话一出,直接在那徐学忠的脑海之中,彻底炸开了锅,仿若晴天霹雳。这句话的信息量,实在是有些大的离谱了啊。陛下说什么?路舟山,曾经败给过他?一直以来。徐学忠都先入为主的认为,此次回京使团可以顺利回来是边帅的功劳。可谁曾想?当初打赢了那路舟山这等庞然大物的,是这新皇?!徐学忠大脑一阵昏乱,他有点无法相信。目光先是看向边帅,又看向那路舟山。想要得到这件事情的求证。就听路舟山不屑一笑,道:“呵呵,是,我在宛昌城败给过你,这件事不得不承认。我之所以来这里,一路观察你,也是想要看看,自己败给的,究竟是何许人也。”“可惜啊,恕我直言,通过我这几天的观察,我只能说,你上次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在你身上,我实在是看不出任何的过人之处。如今,既然你如此的自信,不如,我们打个赌?”路舟山缓缓说着,不断让事情的发展,朝着自己的目标推进。萧宁一直眯着眼,听了对方的话,呵呵笑道。“打赌,既然如此,就让我来帮你说说,你所谓打赌的目的吧。”萧宁一副一切了然于心的样子。这倒是把路舟山说愣了,就听萧宁继续道:“你是想用我的人马当棋子,跟那聂如空过招,打你的天机山排名。如果赢了,你赢得了名声。”“输了,打不过排名高于你的人也是理所应当。除了搭上了我等的性命外,对于你来说,并无损失。真是个不错的打算啊。”???这话一出。那路舟山直接呆住了。他没有想到,这新皇的心思能如此明透。自己甚至还没有开口,他已经把一切都看透了。看来,自己多少还是有点小瞧对方了啊。这样的话,对方怕是不会答应自己了吧。路舟山失望的想着。就听!“你想要打赌,可以。按照你的想法,我们就赌,三天之内,我能不能让全军摆脱这聂如空的包围围堵。”“若是可以,你要答应我一件事。若是不能,三天之后,军令的执掌权,由你接手。”萧宁提议道。“可是,你又怎么能保证,你们能撑过这三天?”路舟山反问。“那我们可以加一条附加的协议!若是我掌军期间,出现了重大的危机导致兵败,就视作我的赌局失败,你随时接手军权!”“如今我军的情形,在你看来,本来就是个必败的局面。既然如此,无论是在三天之后接手,还是在我掌军出现重大危机时接手!”“到时候的局面,只会显得我军更加劣势。如此,你是在我等败军之际接手军权的。”“这样,你就算输了,局势本就对你不利,对你的名声也不会有太大影响。但若是侥幸赢了,这可是一场堪称为奇迹的胜仗!”“你想赌一局赢名声的目的,也就达到了。同时,在这期间,我还将用事实,解答你刚刚的一个疑问”“为什么,我敢说这徐学忠,有成为聂如空、拓跋于津之流的潜力!”“你认真的?”路舟山目光灼灼,满面喜色。他没有想到,最终萧宁会给其一个如此的回答。“那是自然。”“那么敢问,你的条件是什么?”“为我效力,三年!”“一言为定。”路舟山思考了一番,咬了咬牙,道。反正,这次这新皇绝对没有胜利的可能。这个条件,答不答应的,永远都不会生效。说白了,这次打赌就是给自己送了一个机会,何乐而不为呢?“好,一言为定!”萧宁沉声道。 第184章 一渡双山渠!有去无回的送死之路! 看着眼前,这二人针尖对麦芒般的对话,徐学忠目光徐徐,面露沉思。从二人的对话中,新皇说自己曾经击败过那路舟山,路舟山没有反驳。足以证明,这一切都是真的啊!不由得,徐学忠的脑海之中,开始罗列出了一个个事实。不管是侥幸也好,还是怎么样,新皇带使团从路舟山、林陌渊一刀切式的拦截中逃出是事实!那林陌渊等人,这些本是对手的人,现在都为其所用是事实。他身边都是天机山高手榜上的有名者是事实。他的情报又早又准确是事实!面对自己这一行人的不服从,他雷厉风行,虽然手段显得有点不明智,但最终确实震慑了全军,是事实!他是自己见到过的第一个,与军同苦的领军者,这也是事实。如此种种,桩桩件件!一瞬间。徐学忠的脑海之中恍然觉得,一直以来,自己是不是把这新皇看的,太扁了些……自己甚至天真的觉得,新皇甚至不如那边帅?若是不凭着自己先入为主的想法去看,单是看这些事实,这边帅哪里比得过这新皇的一根毛啊!边帅是什么性子,自己最清楚了啊。若是边帅不认可新皇,他又怎么可能,一直在新皇身边唯唯诺诺?自己早就该想清楚了的啊。新皇,绝对是有着足以征服边帅的过人之处的。想到这,新皇刚刚的那句想要培养自己,再次从徐学忠心中炸响!这一次,他的眼神不再迷茫,取而代之的,是燃起的点点自信之光,以及快要溢出的荣幸。就目前的情况看,这新皇哪怕算不得什么超级大人物,但也绝不是什么籍籍无名之辈啊。一个这样的人觉得自己有潜力,自己刚刚竟然还觉得可笑?如今来看,真正可笑的,是自己啊。一个身边都是天机山高手榜上的大人物的人,自己何德何能瞧不起他啊?对方想要培养自己,这难道不是自己的荣幸么?再说了,你看看现在,人家打得是什么局啊?对手都是谁?聂如空之流。打赌的是谁?路舟山。这等自己可能这辈子都接触不到的战局,人家愿意带着自己玩。自己算根毛啊。人家能看得起自己,已经是万幸了。自己刚刚竟然,还觉得什么,人家的认同没有价值?这是天大的价值好不好!当徐学忠生出了这等想法时,他体内的热血,开始不断地升腾。内心之中,更是多出了一份受宠若惊之感。新皇啊,这等击败过路舟山的高人。身边往来的,都是天机山有名级别的存在。人家竟然愿意栽培自己,给自己铺路?这简直,别说叫贵人了,叫人家一声义父都不为过吧!“在下,还有一个疑问。”一切商定,路舟山话锋一转,脑海之中想到了最后一个问题。“你是想问,你当初留的最后一手,安排了韩平和林陌渊两人跟随使团。就算那林陌渊是个水货,韩平也足够了。为什么,我们能顺利离开吧。”萧宁现在可谓是,把这路舟山看得透透的。对方什么想法,他再清楚不过。“呵呵,我承认,之前对于你的观察,的确大意了点。现在通过跟陛下聊天我才发现,陛下的心思还真是通透的狠啊。”“不错,我确有此问。这一路上,我也没有看到,陛下身边还有什么高手。唯一的那个铁拳,排名也要比韩平低。”“我实在不明白,陛下还有何底牌?那韩平,又输给了谁!”路舟山问道。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他很久了。按理说,萧宁身边应该有一个比韩平还要强的高手才对。可是,他一直没有找到。“这个问题,就留给路先生自己想吧。”萧宁呵呵一笑,不再多言。“既然如此,但愿陛下至少能撑过三天喽。”路舟山摊了摊手,笑着离开了主营。“接下来,我会继续跟随着陛下,帮陛下盯着点局势。”待到这路舟山离开。卫青时、边孟广二人,连连凑了上来。现在的他们,可谓是心急如焚啊。在他们看来,刚刚萧宁的一番话,简直就是一下给他自己加了两个无法完成的任务啊。第一,三天,逃出聂如空的包围圈。第二,这徐学忠的潜力……无论哪件事,看起来都是天方夜谭啊。“陛下……”二人刚想开口,萧宁已经拦住了二人。“好了,朕知道你们想说什么。我跟那路舟山都赌了,你们要不要也赌一下……”“啊?陛下,现在不是赌不赌的问题啊。”边孟广挠着头。“那好,那你们说说吧,朕跟路舟山,你们觉得谁赢的可能性更大?”“啊,这……”边孟广和卫青时对视一眼。“陛下,并非老臣不相信陛下,只是,你要做的事情,相对于路舟山要做的,困难太多!”“带着众人保住性命,不要被聂如空包围。相对于您的冲出包围,回到洛陵,那可要简单太多啊。”“因此,不是我等不相信陛下的实力。我们也深知,那路舟山是陛下的手下败将。只是,陛下要做的事情,实在是太难了些……”二人小心翼翼的说着。意思很是明显。萧宁说的这些,他们依旧觉得根本无法完成。他们更相信路舟山一些……“你呢?”萧宁又看向徐学忠。“末将也觉得,陛下所选的是个无法完成的任务。不过,既然陛下相信末将,末将也愿意为陛下赴汤蹈火。”“只是,末将也觉得路舟山赢得可能性更大就是了……”咳咳。卫青时和边孟广见状,满脸的嫌弃。就这……还有聂如空、拓跋于津的潜力?“嗯,所以,若是朕不跟这路舟山打这个赌,这次朕要如此行军,你们肯定会阻拦到底吧。”“现在,有那路舟山给兜底了,你们也该放心了吧。”“啊……嘿嘿嘿……”三人挠了挠头。可不是么?先不说之前,徐学忠已经跪在地上不走了。就连卫青时和边孟广其实也已经商量好了,如果徐学忠劝不动陛下,自己二人就要一起出来劝谏。绝对不能让陛下向前继续行军。否则,那可就是妥妥的自投罗网。现在的话。反正有那路舟山帮着托底了,陛下想试试,倒也不是不行了。“好了,你们三个可以滚了。”萧宁摆了摆手。一切,都在他的计划之中。包括,这三人的心态。有人托底,让这三人不再死谏,可比顶着三人的死谏给他们解释轻松多了。三人一个个低着头,悄悄向上翻着眼,打量着萧宁。看起来,略显焦急。萧宁无奈,道:“我知道,你们现在还是不放心,去找那路舟山吧。你们不就是觉得,最后我们还是要走那路舟山的路子么?”“所以,提前听听那路舟山的计划,你们才会放心吧。去吧,提前跟那路舟山商量一下,如何给朕收拾烂摊子……”“嘿嘿嘿……”三人继续一顿嘿嘿笑。这点心思,也被萧宁看穿了。可不嘛,现在在这三人看来,萧宁这三天无论做什么,想要逃出聂如空的包围是不可能的。最终,这件事情,还是要靠路舟山。所以,现在三人的心,早就跑到路舟山那边,想要去听听这路舟山的对策和计划了。也好提前根据对方的想法,未雨绸缪一下。“那,陛下,臣等告退……”三人拱手告退。就听萧宁骂道:“滚吧!别忘了,传朕军令!一刻后出发,走双山渠的东段,渡渠回洛陵!”“顺便你们可以问问,朕这个行军路线,那路舟山能不能兜得住!”“遵命!”三人一同称是,离开。很快。随着三人的传信,军令传遍全军。当夜。临州营正式出兵!直指洛陵!一刻后。众军启程。萧宁和路舟山已经商量好了一切事宜,但众军可不知道。此时,在众军看来。新皇的这番决策,妥妥的与送死无异。因此。众人哪怕没有当逃兵,但行军的兴致依旧不怎么高。常言道,吃人嘴短,拿人手短。徐学忠现在,也算是半个萧宁的亲信了。看见自己手下的人,对于萧宁的埋怨和不信服。他是打心底里替萧宁着急。皇帝不急太监急。于是乎。几番犹豫后,徐学忠再也坐不住了,可这种事又不能直接找萧宁。于是,便找到了卫青时。“卫将军,现在众军虽然听从陛下的军令,但皆是因为心中畏惧陛下……而不是,像之前一样,信服庄将军。”“末将也想过,要不要去帮陛下,跟众军解释两句。只是,目前军士们私下里对于陛下的怨言颇多,我贸然劝解,怕是会适得其反……”“您说,咱们要不要去劝谏陛下,让陛下做点什么,至少凝聚一下将士们的心啊……不然,他们心中不服陛下,这么下去也不是个事啊。”卫青时听后,却是一脸的轻松。只留下了那徐学忠干着急。“徐将军莫急,我相信,陛下是有自己的想法的。我们就等着看就好了……”只能说,还是卫青时了解萧宁。萧宁对于这临州军的策略,一直都是先给棒子再给枣。之前的棒子给他们打服了打怕了,接下来是时候给枣了。徐学忠呢,已经给了他点小恩小惠。接下来,就是众军了。听了这话,徐学忠脸上的急切没有丝毫缓解。他太了解自己手下的这群人了,想要把他们治服怕是不简单啊……临时营地。众军已经先行,如今营地内,就剩下了最后一批军马了。“海老,沙老,我发现,这大尧的新皇,好像并不像传闻中那般!”从主营归来,刚刚见过萧宁的吕舜,满脸兴致的说着。“甚至,我觉得,在他身上,我还能学到很多有用的东西。这次,还真是来对了!”“那个,先不说了,我们要行军了,以后再讲吧!我先走了……”吕舜没说几句,就着急忙慌的离开了。还打算劝吕舜两句的那海老和沙老,根本就没有开口的机会。看着这兵家世子离开的背影,二人对视一眼,满脸的无奈和担忧。“他刚刚说什么?他能从谁身上学到有用的东西?”“你没听错,不用怀疑你的老耳朵,说的就是大尧新皇!”“什么?大尧新皇?他跟这纨绔能学到什么啊?”“可不是说么,我们之前还担心,他会跟这新皇学些什么恶习!结果,怕什么来什么……”二人愁容挤满了面庞,千言万语,化作了无尽的叹息。“不过,这大尧的皇帝身边,就没有个懂点兵法的谋士么?这次的行军,是什么打算啊?”“看不懂,看不懂啊。这行军之法,我只能说,不是我疯了,就是这大尧皇帝疯了。”“按照兵法之道,面对前方包围,后方围堵,还要朝着包围的方向逃跑,这就是妥妥的送死啊。”“你当所有人都懂兵法不成?这决策是大尧那纨绔皇帝做出来的,不奇怪吧。”沙老目送着最后一批离开的军马。仿佛是在看着一群将死之人,奔赴刑场。“可是,就算不懂兵法,这么简单的道理,只要不傻,是个人应该就能明白吧。”“二世祖们的心思,岂是咱们能猜得透的。来吧,老样子,我猜五天,大尧皇帝全军覆没。”“我猜,三天。”这两个跟随兵家之主,天机山谋士榜排名第一的兵圣吕恪的老者。在兵法上的造诣,那是绝对不容置疑的。眼下呢。在他们看来,这次大尧新皇的渡渠战略,妥妥的就是一条有去无回的送死之路!“算了,咱们也跟上去看看吧。这大尧可以兵败,但世子的安全,还是要保障的啊。”“走吧。”二人尾随在行军队伍的最后方,一路北上。中军。萧宁骑在马上,打量着前前后后的行军队伍,内心激荡。再有几个时辰,就要正式渡渠了吧。到时候,也是时候让路舟山等人开开眼。让他们见识一下,什么叫做神出鬼没的运动战了!疾风将军聂如空又如何?十万兵力的数量碾压又如何?这一战!必将成为载入史册的一战!这一战!注定是自己宛若大鹏鸟,一日同风起九天的一战! 第185章 苛刻行军路 双山渠,因为渠道之上横跨了两座野山而得名。此渠修于大尧建国之年。从大尧国境的仙鹤湖,直抵洛陵,为洛陵通水利之事。当初。在修至这两座野山时,因这两座野山阻隔,工匠本打算改道而行。结果。却发现这两座野山之下,竟然各有一道天然的孔洞,简直就像是老天在创造这两座山时,为了这修建水渠特意留下的。于是。这水渠因为这两座野山而得名“双山渠”。两座野山呢,同样因为水渠而得名。水渠的总体形状大致是半个佛印的形状,呈轮廓方正的倒置“s”型。仙鹤湖在洛陵水库的西南方,二者由此渠连接。倒置的方形“s”,两段由南至北,分别为前段和后段。一段作为连接,东西横跨,为中段。眼前,横在萧宁面前的,就是这中段。两座野山,因全部横跨在这中段之上,一东一西。因此得名东渠山和西渠山。这双山渠的中段,由此又分为了三段。由两山划分。东渠山往东为东渠段。西渠山以西为西渠段。位于两渠之间的,为山间段。其中。这三段里,尤其属这山间段最为险要,一直以来,此处都乃兵家的行军大忌。因为两侧皆为山脉,好藏兵,容易形成以高打低的局面。且这两山之间,还常有毒草、毒虫生长,在此处行军,中毒受伤的风险极高。据说,有不少经验丰富的猎户,都曾在这山间丧了命。(没啥画工,凑合看吧)萧宁此次行军路线,在路舟山等人看来,应该是打算横渡这东渠山以东的东渠段。最终,从兴宁关入洛陵。因为知道,萧宁目前对于军士们更多的都是威压,军士们对他的感情更多的是恐惧,而不是信服。徐学忠本以为。在萧宁正式掌军之后。深知自己目前处境的他,定然会体贴军情,至少给军士们留个好印象,以便于接下来的行军。可谁知。这萧宁的第一天掌军,就苛刻的很。此次行军,从昨夜开始出发。行军一夜,几乎未停。直至第二日清晨。天蒙蒙亮的时候,众军终于是来到了那双山渠的东渠道前。萧宁行在中军,在众军士期待的目光下,迟迟举起了右手。“好,原地休息整顿。”终于。一夜的行军,总算是等来了这句话。众军士面露喜色,纷纷席地而坐,各自休息。尽管众人没有过多的议论什么。但从他们的表情上,就可以很清晰的看出。他们对于眼下的行军策略,是极其不满的。毕竟,行军又不是逃命,哪有把人当马使得?一天一夜不让人睡觉,这还让人活么?这自然就是军士们的内心想法了。只是,因为守在萧宁的眼皮子底下,他们内心深处又惧怕萧宁,害怕抱怨被听见,所以才没有发声议论。这一路的行军路,徐学忠、边孟广、卫青时三人,基本上都跟路舟山混在一起,商量着接下来的战略。在他们看来,陛下这次尝试的结局,终究不会有结果,最终还是要靠路舟山托底。因此,三人把重点都放在了三天后。徐学忠对于自己手下的兵可太了解了,可以这么说:这群人不脱裤子,他就知道他们想放什么样的屁。众军休整,尽管他们没有说话,徐学忠还是通过他们的表情,把他们的心思和不满看的一清二楚。把一切看在眼里的徐学忠,想到萧宁对自己的认可,本就有心报答萧宁的他。那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他早就担心,这陛下贸然掌军,难以服众。如今,陛下又在行军第一天,就直接如此不体谅军士,直接行军走了一夜。这要是能够服众就怪了啊。路舟山打量着徐学忠的表情,呵呵一笑,道:“怎么,徐将军这是为陛下的行军策略担心么?贸然掌军,就如此的不体恤军情,确实会影响到军心的稳定。”“加上这陛下本来就军中就没有什么威望,这么下去,确实会失了军心。”“徐将军若是真的担心,就去劝劝陛下嘛,何必自己在这里干着急呢?”路舟山同样心思明透的很。就目前来看。他同样看不懂萧宁的意图。只是觉得,这新皇还是太过于沉不住气了。为了所谓的三天约定,直接连军士们的休息都不顾了。自己之前竟然输给了这样的人?这新皇一定是侥幸吧。听了路舟山的话,徐学忠和那卫青时对视了一眼。卫青时同样觉得,这么行军实在不是个办法。心中,同样正有此等担忧!于是乎。二人一个眼神,就确定了对方是对的人。便和徐学忠,一同朝着那萧宁走去。此时。那萧宁正蹲在地上,看着这地面上为数不多的草植。他一会看看地面上的草、虫,一会直起身子,吹一下天边的微风。时不时的还拿根树枝,在地面上写写画画。也不知道在搞些什么……卫青时和那徐学忠看了半晌,也没有看懂对方在干什么。但也不好打扰。只能是等到那萧宁停下来后,二人才过去,开口道:“陛下,咱们这第一天的行军,会不会太赶了些?”“是啊,若是这么下去,将士们怕是会心生怨言啊。”二人稍稍提了一句。没有把话说太明。就听萧宁道:“嗯,你们说的,确实有些道理。”他点了点头。二人闻言,终于是松了口气。还好还好,至少,陛下还能听得进去。二人心想。结果,就听萧宁再次开口:“不过,咱们就剩下六个时辰的时间了。根据咱们的脚力计算,只能辛苦一下大家了。”“通知全军,休息六刻时间,六刻后,继续行军!” 第186章 众军休整,皇帝值守?! ???!!!啥?这话一出,二人甚至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陛下这什么意思?刚刚他不还说什么,自己二人说的有道理么?可是,这弄了半天,他是觉得有道理,但是半点都不听啊。再说了。就算陛下你不懂行军,这么个赶路法,怕是就算是个骡子,也够呛受得了啊……二人无奈,还想说些什么。就听萧宁再次开口:“告诉大家,大家体力有限,所以就不要再多讲话,耗费体力了。你们两个也是,传完军令,也赶紧去休息一下吧。”说完。就见那萧宁轻轻地倒在了地上,真的休息了起来。???二人对视了一眼,满脸无语。哎。陛下都这样了,还能说什么呢?但愿,陛下真的能如他所说,有个清晰的计划,接下来可以给众军一个交代吧。不然,这样不把军士当人的行军法,日后传出去,那是真的会遭人诟病的。二人一前一后离去,开始前去传报军情。军士们一个个本就对行军极其不乐意了。现在,听到这次久违的休整,就只有短短的六刻时间,一个个顿时怨言四起。只是,碍于距离萧宁太近,他们还只能在心中抱怨。生怕自己的抱怨传到萧宁的耳朵里,惹到了这新皇不满。这大致就是,距离中军较近的军士们的真实写照了。至于跟在后面的军士们,在这军中,也可以称得上是,天高皇帝远了。他们可就不一样了。因为行军一夜不满,他们一个个早就忍不住,都抱怨了一路了。“我是真的服气了,这新皇不会掌兵,就不要乱指挥啊。”“咱就是说,一走就是一夜,这是疯了吧。”“就算着急,也不至于连夜赶得这么急吧,咱们可是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这还算他有点良心,知道让我们休息会。”结果。这话才说了半句,都没说完。就听前军传来消息:“休息六刻时间,继续行军!大伙们,赶紧睡会吧。”???“啊?”“这陛下疯了吧!”“就休息六刻?这干脆别让我们休息得了!”“我从军这么久,还从来没有听说过,长途跋涉之后,休息六刻的。”众军满口的嫌弃。不过,他们一个个也都是老兵了,深知这体力的重要性。正所谓,口嫌体诚。虽然嘴上骂着,可他们一个个躺的那可真是比谁都快。一溜烟的功夫,众军已经整整齐齐躺了一排,休息了起来……海老和沙老跟在最后,看着这使团的行军状况,深深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大有一副深感烂泥扶不上墙的感觉。“这大尧皇帝还真是啥都不懂啊,本来就不得军心,还不懂得体贴军士。这么下去,他们怕是都不需要外敌了,内部都迟早要出事啊。”“这样的皇帝,我实在是想不到,他还能怎么得到军心啊。”海老叹息道。那沙老听后,却是没有接话。从刚才开始,他的目光就一直放在那中军处的新皇身上。刚刚,那新皇的一番举动,他可都看在眼里。“也说不定啊。”“怎么了老沙,你是看出什么来了?”“你说,我只是猜测啊,你说,这新皇会不会……”两人已经搭档了几十年了。一看沙老这表情,那海老就懂了。他双眼一瞪,满面不可置信的搓了搓手,道:“这,不至于吧。有关于天时天象的学问,我们两个老东西跟随老大这么多年,都没有掌握到精髓之处。”“你说他一个纨绔懂这些?不可能,绝对不可能!”二人最终达成共识,否认了这个猜测。可是。在这个猜测出现后,他们对于这新皇的关注,还是不由自主的多了些。……路舟山这边。“休息六刻?呵呵,这陛下啊,有计划是好事。可是,有些时候,尤其是跟我们的身体对抗的时候,这计划往往都不能如愿啊。”他感叹了句,评价道。“路先生的意思是?”“按照你们所说,陛下说过一句,还有六个时辰的时间。尽管,我们不知道,这六个时辰的时间究竟是何等期限。”“但是,毫无疑问,陛下肯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不过,陛下还是太过于不了解,我们人的这副皮囊了啊。”“众军都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难道说,陛下说休息六刻,他们就这能六刻后,就能快速醒过来么?”“这休息啊,要么就不休息,一旦躺下去,想要恢复清醒,可需要一阵啊。”“虽然影响不大,但依旧不得不说,陛下对这行军的常识,还是太过于欠缺了些。”“但凡有点经验的将领,应该都知道,若是打算长途跋涉,期间长时间赶路。”“最好的办法就是,将赶路的时间拉长。比如,我们可以行军两天一夜,之后一连休整几个时辰。”“这样,军士们的体力恢复的最快。”“在下读了这么多兵书,可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长途跋涉还短休息的先例啊。”卫青时和徐学忠,又何尝不懂这些。他们刚才,也打算劝阻陛下来的。可惜,萧宁没有给他们机会。加上。萧宁一夜没有让众军休息。他们觉得,虽然休息六刻短了些。让给点休息时间,总能平复一下众军心里的怨气。所以,就没有多言。“不过,说归说,但陛下都让休息了,时间宝贵,能休息总比不休息的好,咱们也休息一下吧。”路舟山感叹了句,道。众人听后,纷纷回到了自己的位置,席地而坐。路间有一些落叶枯草等,纷纷成了他们最佳的取暖物。众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很快,双山渠前就传出了阵阵均匀的呼吸声。众人没有注意到。当他们休息的时候。刚刚才躺下闭目养神,自从掌军后,一直在为众军所诟病,就连卫青时都开始觉得其行为不满的新皇萧宁,竟然缓缓坐直了身子。看着众人已经纷纷睡去,他缓缓站起了身子。哎。虽然是白天,不太需要守夜。但只要是休整,就总需要值守的人啊。眼下。这群军士们显然都累坏了。加上萧宁也没有传令说,一定要让某个小队出来值守。众人现在鼾声如雷,哪还有半点警惕性。萧宁打量了一眼众军,无奈苦笑。哎,当了皇帝,还要给军士们值守。天底下能把皇帝当成这样的,怕是也就只有自己一个人了吧。萧宁腹诽着,席地而坐。整个人坐在那里,像极了一尊江中钓叟。 第187章 终得军心!众军的感动! 禄山之巅。“今日,我大尧皇帝,萧宁,祈祷向天,问川岳封禅……”“列吾功绩数十,尊天以昭,表以四海。”“初登大位,清除奸佞,任用贤士,稳民生之安定,还朝政以清明,此为一也。”“扩土封疆,逐鹿下燕、大疆各国,清扫六合,统汉治疆土。此为二也。”“广施德令,严律天下德行。天下为公,选贤举能,驱凡俗之罪,灭世间之业,天下大同。此为三也。”那新皇眼眸有神,一举一动满富威严。天子之相,在他身上书写的淋漓尽致。在其旁边,一落落大方,超凡脱俗的女子,身披皇服,头戴凤冠,列其身旁。正是那大尧的巾帼才女,卫清挽!禄山下。第二台阶。号称是大尧第一将、天下第一神将的卫青时,以及当年曾经被新皇钦点有那拓跋于津潜力的天下第二将徐学忠一左一右,护卫在封禅台旁。再往其下。天机山排行榜之上的诸多有名者,分别一脸恭敬的跪地俯首称臣。其中,韩平赫然在列,正满脸悲痛的悔恨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嘿嘿嘿嘿嘿……”嘴角呼出的气泡,又大又圆。最终。“碰”的一声,在冬日初升的朝阳下破碎。卫青时的美梦,就此惊醒。啊?禄山封禅!天下第一神将卫青时!好吧,弄了半天,原来是个梦……也对,陛下想要封禅,大一统,何其的难?至于那徐学忠,更别指望了。哎,眼前能不能回京保住皇位,都是问题了……卫青时悻悻的擦了擦嘴角的口水,转过头。发现有一人,已经率先醒来了。正是那路舟山。只见。这会他正朝着大军后方的位置,目光深邃的眺望着。嗯?这路先生是在看什么啊,竟然看的如此出神。卫青时纳闷的朝着路舟山所望的方向看去。寒气呼啸,冷风萧瑟。初升的旭日,染红不了半分冬日的惨白。徒留了无尽的严寒。寒冬腊月。那旭日之下,一道很是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凝望着远处。他时不时左右走走,时不时四处眺望。显然,是在警戒着四周的动向。这是平日里,军士们值守再平常不过的动作了。根本就没有任何值得关注的。可是,今天不一样。因为。那个身影,分明是!姐夫?!卫青时瞪大了眼睛,满目骇然……“路……路先生,那个是,陛下?”“是啊。”路舟山发现卫青时醒了,又意味深长的看了那萧宁一眼,便默默回过了头。第一次。路舟山的心中,对这新皇有了改观。“没想到,我一直没有看透你们这陛下啊。兴许,他的能力依旧让我无法信服,输给他我依旧不服。”“但不得不说,他的确是个值得尊重的对手。”路舟山说完,盘腿坐在了地上。以往。路舟山提到萧宁时,语气中都是充满了轻视。可是,这一次,卫青时分明听出了尊重的韵味!“嗯?你们在说什么啊?就这么短的时间,还不休息?”徐学忠和那边孟广,也被二人的谈话声吵醒。接着。二人的目光,很快也落在了那值守之人的身上。“咦?都走了一天一夜了,这么累的情况下,竟然还有人值守?这一说还真是,我们怎么把值守这等事给忘了。”“那个是谁啊,竟然如此尽职尽责,我要给他嘉奖。”徐学忠显然还没有清醒过来,揉搓着眼睛,喃喃道。但很快。那道身影,就在他的眼前,愈发的清晰了起来。啊?等等!那是!徐学忠目光一怔,终于是看清了那人。“那!那是,陛下?!”徐学忠惊呼一声,瞬间就红了眼眶。当初,陛下跟自己一样,吃那干饼时。他就已经惊讶的五体投地了。如今。看见这一幕,他是再也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感动。边孟广是朝中老人了。可他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皇帝啊,整个人捋着胡须,目光怅然。“哎,若是生在平稳的世道,陛下必然会是一个贤皇啊。可惜可叹啊……”“不过,陛下如此贤明,为何京中多流言啊?下次再让老夫听见,老夫要撕烂他们的嘴!”……另外一边。那海老和沙老,自然也看见了这一幕。二人对视一眼,眼神之中,多出了点点的欣赏。“嗯,看不出来,这大尧皇帝还有如此一面。替士兵们值守的皇帝,平生仅见啊。”“如此看来,这新皇还是有点心计的。他这次的一波作为,可是彻底抓住了军心啊。”“谁说不是啊,这么看来,若是世子能够把这些学进去,倒也不错。”二人正说着。就发现。已经在那值守了许久的皇帝,猛然转过了身形!???他这是?二人都是老家伙了,对于人与人之间的交往,他们信服套路胜过感情。在他们看来,新皇这一波就是为了拉拢人心刻意而为。可是呢?这新皇在军士们都睡着的时候值守。马上要把他们喊醒了,结果……这新皇却打算回去了。这岂不是做了好事没人发现?“不是吧,难道说,这新皇这么做,不是为了演给别人看?他是真的体恤军士们啊……”“看不出来啊,这纨绔,竟然有如此淡泊的心性。可嘉可敬啊。只能说,这新皇身边缺个好谋士啊。”“可不。君王可以心性淡泊,行善事不为谋取私利。可是,谋士们可不能让君王做的好事,不被人发现啊……”二人说话间。并没有注意到。在人群中。一个平日里负责值守,今日根本就没睡着的军士,这会已经把同伴叫醒。他们已经盯着那新皇,看了有一刻的时间了。这会,打量着那新皇准备离开的身影,二人彻底红了眼眶!陛下!那人竟然是,陛下!陛下竟然在帮我们值守?!事实上。这二人原本,是觉得今天应该有人值守才对。但陛下没有下命令传军令,他们也一天一夜没有休息了。加上,对于这新皇,他们本就不爽不服。因此。二人便钻了个空子。可他们没有想到,最终,那新皇会默默无闻的顶替了自己的工作……甚至,在全军即将再次启程时,陛下就打算就此回去,甚至不声张!这一刻,他们内心之中的愧疚之感,再也无法抑制。“陛下,小的有罪!”“陛下,小的有罪!接下来,让小的来,陛下休息片刻吧。”二人连连走出。在那萧宁面前跪了下来。这是他们第一次如此近距离的面对这皇帝。当他们看见,那陛下眼中,清晰可见的红色血丝时。他们才猛然想起。确实,自己一行人很辛苦,走了一天一夜。可陛下呢?他同样,也是走了一天一夜了啊!这一刻,这二人对于眼前的萧宁,彻底心悦诚服了。二人的动静可不小。这么一吵。很快。其他处于睡梦中的军士们,也一块被吵醒了。醒来之后的众军,揉搓了睡眼惺忪的眸子,很是不解的看向了这边。就听那令人胆怯的声音传来。“有罪?不知你们二人,罪从何来啊?朕没有要求你们值守,你们自然没有罪。”“你们都行军了一天一夜了,让你们休息你们就休息,哪来的这么多事情?”“还好,现在正好也到了叫醒大家的时间了。不然,贸然吵醒军士们休息。”“军士们休息不足,就有可能影响战力,继而影响全局。这要是出了岔子,我才要治你们的罪!”只见。那萧宁面露凶色,一板一眼,和平日里没有任何区别。正经的很。单是看他的样子,听他的语气,众军就有点心中惶然。就这么一个人,若不是看见,谁能想到他背地里会因为体恤军士,帮军士们值守!那两名跪地的军士见状,释然的笑了。原来,我们一直看错了陛下啊。尽管说,这次陛下的语气依旧严厉。某些骨子里的恐惧,依旧是随之而来。可他们这次,却私下露出了一抹苦笑。陛下这可真是,刀子嘴豆腐心啊。明明因为体恤军士,自己值守。最后,却一句不提,甚至还要给自己二人治罪……就不能好好说嘛?这样的陛下,难怪不得军心啊。看来,以后我们二人要帮陛下多宣传宣传才好。哪有做了好事不声张的啊陛下,我们甚至觉得,我们都比你会当皇帝……明明可以得到军心的,却一定要板着脸,偷偷做好事?“小的知错了!”二人连连应答。萧宁打量着二人一眼,这才满意离开,并道:“好了,到时间了,你们两个负责叫醒众军,将功补过。”“遵命!”二人疯狂点头。此时此刻,他们突然觉得,能够为陛下做点事情,是件很兴奋、很幸福的事情。通过这几人的对话,加上这二人在传令时的一些解释。很快。众军也彻底明白了发生了什么。一时之间。本来还满是怨气的众军,不知何时,一个个纷纷红了眼眶……没想到,陛下还是个刀子嘴豆腐心的人呢。只是,他一旦发火,也是真的吓人就是了。这一刻,众军也终于想到了很重要的一点。是啊。自己一行人,一直在因为陛下的行军而抱怨不已。可是,陛下同样是,在跟自己一起行军啊。自己骑马,陛下同样骑马,而不是马车!陛下根本就没有任何的例外……甚至,他还帮我们当兵的值守?你见过这样的皇帝么?最重要的是,听那值守二人的话。好像陛下做了这些事后,竟然还想悄悄地溜走,不被人察觉……别人的达官权贵们,都是做了好事巴不得全天下都知道。陛下竟然,好像生怕被人知晓似的。如此的话,谁知道陛下除此之外,是不是还悄悄做了其他众军不知道的好事?明白了一切的众军,纷纷又感激、又羞愧,带着钦佩的同时,又有几分恐惧的看向了那新皇。这会。那皇帝正在传军令。“通知众军,现在进食。进食结束后,开始行军!”“遵命!”卫青时和徐学忠二人,拱手称是,开始传令。接着。众军就发现。陛下在他的食兜里,掏出了一张白中泛黄,还有几个可能是烤过了而形成的黑点的干饼。这?什么意思?当看见这干饼时,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是吧!难不成说,一直以来,陛下也跟自己一样,在吃干饼?!众人一番大眼瞪小眼。甚至有很多人,根本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幕。这消息自然也是,一传十,十传百。很快,众军的目光纷纷凑了过来。当然,难免也有些军士,依旧觉得这可能是做戏。在看见前来传讯的徐学忠后,便开口问道:“徐将军,陛下他,一直都在以干饼为食么?”嗯?徐学忠闻言,扫了一眼自己的军士们。前面就提过,徐学忠对这群人可是太理解了。看众人的这目光,他瞬间就明白了发生了什么。“是啊,怎么了?”徐学忠实事求是。他看到的所有时候,陛下确实是吃干饼的。这一点,本来也就是陛下让他信服的一点。“啊?!”“没……没什么……”众军闻言,想到当初,自己还质疑陛下让众军吃干饼,他自己吃香的喝辣的。顿时心里很不是滋味。当在众军那错愕、迷茫,还带着几分感动的目光之中穿行而过后。徐学忠的嘴角,微微翘起。露出了一个狡黠的笑容。“笑什么?这么开心?”卫青时拿胳膊肘撞了对方两下,问。“没什么,就是突然觉得,真是好人有好报啊。”“怎么了?”“你可知道,陛下值守的事情,本来是不打算让军士们知道的。”“嗯,我听说了。”“本来,我还为这而可惜呢,现在,终于好了。大家都知道了,我现在甚至觉得,这群小的们信服陛下,都要超过我了!”徐学忠感叹道。就见有几个军士,朝着萧宁而去。“陛下,小的这有点大酱……您要不要……”一旁的路舟山、沙老、海老等人,听到动静,纷纷诧异的看了过来。 第188章 自己人!军旅情! 大酱。在军中,这可是好东西。毕竟都是自己家婆娘亲手做的,尤其是在那分别的久了的岁月,吃上一口的意义非比寻常。再加上大酱里含盐量高,可以补充盐分。同时还有点小肉末,味道也比平日里吃干饼、胡饼要好上不少。所以,在这等寒冬腊月行军的时节,有人愿意把大酱拿出来跟你分享,绝对是认可你,把你当兄弟看的。无论是边孟广、路舟山,还是海老、沙老。四人其中边孟广本就是大尧老将,路舟山以前那可是消息贩子。海老、沙老跟随了兵圣吕恪几十年,对于各国的军情同样了如指掌。因此。当他们看见这一幕时,多少是有些惊讶的。这四人一开始,可都对于萧宁可以征服这群刺头们没有什么信心。加上这次行军,萧开局就搞了一出如此苛刻的行径。他们甚至觉得,军士们不造反就是好事了。可谁曾想!最终。这事情竟然会以一种,如此戏剧性的方式发生了反转。要知道,这萧宁掌军一共才多长时间啊。尽管说,军中大多数都是粗人,直性子,恩怨来得快去的也快。但也没有这态度转变,能如此之快的啊。就这速度,哪怕是放在兵法书上,都是绝无仅有的案例。这前来的军士不是别人,正是那负责值守的小厮。他们这会对于萧宁实在是觉得惭愧,所以才有了如此举动。不过,说实话,当做出这个决定时,他心中多少还是有点忐忑的。不管怎么说,对方毕竟是皇帝啊。请别人吃大酱,这都是平级之间的兄弟,才有的行为。自己这样,会不会有僭越、高攀之类的嫌疑啊。再说了,谁家皇帝吃这种醪糟东西啊。他一开始没有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想要感谢一下皇帝。直到做出这个行为之后,他才突然有点后悔了。目光紧盯着这皇帝。已经露出了全部真容的冬日暖阳,光芒照耀在那副令人看了便自惭形秽的面容上。精致的五官,微微一冷,眉头皱起。这个举动一出,那小厮顿时慌了起来。完了!他诚惶诚恐的低下头,手里依旧举着那点,自己都舍不得吃的大酱……心中,幡然醒悟。哎。人家皇帝,终究跟自己不是一路人啊……其他军士们看到这一幕,同样不由得面露几分失望之情。哎,还以为这皇帝,会是一个从来没遇到过的头呢。“呵,你小子可以啊。有这种好东西,早不拿出来。自从来了你们临州营,我干饼都吃吐了!”那带着几分怨气的声音,猛然响起。接着。就见那皱着眉头的家伙,将大酱端进了手中。撕下一小块干饼,沾了沾。萧宁一口吞下。别说,还真香!“啊,嘿嘿嘿……”那人顿时面露惊喜。面对萧宁的抱怨,就只剩下了傻笑了。“哎,你还别说,你酱做的真不错。等打完了仗,一定给我来两桶!”“啊……这,我可能得跟我家婆娘商量一下……”“哈哈哈哈,陛下,这六子是个耙耳朵,你跟他说没用。”“六子,你这真可以啊,还有大酱不给兄弟们尝尝?”刚刚的一切担忧、怀疑、失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所有人心中隔阂的消散。一罐大酱,成了最好的调和剂。众军和萧宁欢聚在一起,这一刻,他们真正的成为了自己人。“真没想到,咱们这陛下跟我想的,区别这么大。”“是谁说陛下纨绔,还不讲理的?这么一看,简直比太多当将军的强好嘛!”“人家可是皇帝,可是一点架子都没有。这样的皇帝,天底下怕是都没有第二个吧!”“对了,老三呢?还有那老王,妈的,他不是说什么自己跟陛下是同乡么?之前还疯狂造谣陛下来的。”“啊,我,我也是听说啊……”老王满脸苦闷。他也有点懵,还被兄弟们一顿收拾。这陛下跟自己当初在松河县听说的,怎么完全不一样啊。都是骗子!“让你听说,让你听说。你特么还想吃大酱?大耳刮子要不要?”“……”萧宁在众人的簇拥下,吃下了一整张饼。还记得在穿越前,自己的时代一直在流传着一句话:战友的情义,比天高!当兵后悔两年,不当兵后悔一辈子!萧宁在穿越而来后,这还是第一次跟兵士们打交道。之前,在自己那个时代当兵的那些久远记忆,渐渐复苏。此时此刻,恰如彼时彼刻!兴许。在之前,萧宁的种种行为,多少都还有有些刻意拉拢军心的想法在。但在这一刻,他真的觉得自己成为了这里面的一份子。心中再无那些苟且的想法。军营真的是个大染缸啊。能够把所有薄情人,全部感化……徐学忠呆呆地看着这边的动静,不由得有些酸了。妈的,这可是自己都没有过的待遇,陛下是怎么做到的啊?就这么简简单单一件小事,就搞定了?你看看!现在陛下在人群里,好像在发光唉。“你还别说,陛下的性子,好像还挺适合这里的。”他感叹道。就听一旁的卫青时,满脸自豪,傲娇一笑。“呵,姐夫本来就很优秀。所以,放在哪里都优秀!”不知道为什么。听到有人夸姐夫,他总觉得比夸自己还要开心……至于路舟山、边孟广、海老沙老等人。在看见这一幕时,同样神态各异。这一刻。尽管说,对于这新皇的能力,他们依旧褒贬不一。但在对方的心性和品行上,众人的评价,那是出奇的一致的。如此之人,你管他叫纨绔?你问那军士们,能答应么?呵呵,看来,真就是造谣一张嘴啊。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这可真是千古至理啊。沙老打量着这边的场景,抿了抿嘴,道:“你说,这次新皇的行为,是有意,还是真性情?”海老呵呵一笑,目光似乎早就洞察了一切。“这些还重要么?无论之前他是有意还是无意,总之现在,他是真性情啊。”“你没看出来么?那皇帝还挺享受现在呢。明明消息显示,这大尧的昌南王是六王里,唯一一个没有掌过军、没有在军营里过过日子的王爷。”“可为什么,我总能在他身上,感受到一种,他是个老兵的错觉呢?”“管他呢。没想到啊,这来了大尧之后,第一个给我等开眼的不是聂如空,反而是大尧皇帝。”“说实话,他这个性子,真是当兵的好料子啊。一想到他马上就要败给聂如空,我还有点惜才了呢。”“哈哈,你个老鬼,别以为我不知道你想的什么。再看看吧,若是世子真能在他身上把这些学去。”“咱们到时候帮他一把,也不是不行……咱们老大,不是最喜欢这种性子嘛!”二人正商议着。就听那位于中军位置的萧宁,再次恢复了常态。神情威严,语气郑重!“好了,全军休整,启程!” 第189章 六刻行军法 萧宁一直都是这般,公私是一直分明的。这也是他的治军理念。事实上,这个理念,放在任何掌权者、上位者身上都适用。私下里,咱们可以要多好有多好。但到了正事上,我们就是上下级的关系,不能有任何的马虎。该什么就是什么,我说什么,你就是要听。这样,才能走的长,走得远。当然。想做到这一步,还有一个最关键的点。那就是,你必须让下属怕你。显而易见。临州营的这群人,尽管已经和萧宁冰释前嫌。但对于萧宁,骨子里还是有着一股恐惧的。这就是萧宁要的。“还别说,如果你们这陛下好好地看看兵法,加以进修,说不定还真是个治军的好手。”“公私分明,不错不错。”这下。就连路舟山,都跟着感叹了两句。一旁的卫青时听后,无言轻笑。嘴都快被钓成翘嘴了,简直比Ak还难压。“启程!渡渠!”徐学忠站在萧宁一旁,高喝一声。众军重新开始上路,准备渡渠。边孟广是个老兵了。可以说,论行军经验,他绝对不输在场的任何人。当然了。除了沙老沙和海老。这会。行军中的边孟广,正皱着眉头,一脸疑惑的上下打量着全军。行军中,军士们一个个神清气爽,精神头十足。看起来,或许依旧会有些劳顿,但早已没有了那等行军了一天一夜的疲态……“嗯,不对啊。”边孟广喃喃自语。又活动了活动自己的胳膊。怎么说呢。确实,那种一天一夜行军的疲惫,还在。不过。眼下,确实能提起力气来了。这不合常理。自己明明就休息了六刻的时间啊。“路先生。”眼前这群人里面,最见多识广的,就是那路舟山了。边孟广决定找那路舟山解惑。“你有没发现,这军士们的体力,似乎恢复了不少?这六刻的时间,能起这么大的作用么?”路舟山早就注意到这了这点。就连他本人,也有这等感受。听后,他点了点头,道:“是啊,我本来还以为,就休息六刻,醒来肯定会疲惫不堪。谁知道,竟然舒适的很。”“虽然不知道,你们陛下这六刻的依据是从哪里来的。但是,显然,这是有说法的。”“没想到啊,你们这陛下懂得还不少。”路舟山感叹了一句。“谁敢信,这次行军,我竟然在你们陛下身上,能学到了东西。”边孟广在路舟山这里没有得到答案。最终跑到了萧宁那,去问正主了。“哦,你问这个啊。”萧宁微微一笑。其实,他也想说:谁能想到,当年刷抖音看到了一些睡眠小妙招,有朝一日在这还能用上。“这个,其实是跟咱们的这副躯体有着直接关系。事实上,咱们睡觉,是有周期的。”“周期,你可以理解为,一个圈,一个循环。一般来说,六刻,就是咱们睡眠的一个周期,因人而异。”“啊,原来是这样。”边孟广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把这些全部记在了脑子里。一旁的路舟山,这会也竖起了耳朵,头不由自主的往萧宁的方向使劲扯了扯。脖子都歪了……他自诩为什么都懂,自然不好意思问,但他还想听。“什么?寻欢?偷妻?”“这两人没个正经的,不是说这睡眠六刻的原因的么?怎么突然说起来如此见不得人的东西了!”路舟山瞳孔一阵地震。接着,又打量了一眼那萧宁和边孟广的神情。只见。那萧宁谈笑风生,似乎这些都是再平常不过的事情。至于那边孟广,更加不得了,一副好学的样子,还频频点头,往脑子里记。啊!你们这样,真的好么?光天化日讨论这种人,都不遮掩一下么,如此光明正大真的好么?这个世界怎么了?军士们斗志昂扬,神清气爽。渡渠仅仅用了不到半个时辰,就全军通过。“陛下,您对洛陵应该比末将熟悉,但末将还是给您介绍一下吧。”“想要入关洛陵,一共有四个关口。南边两个,北边两个。这次距离咱们最近的,是偏东北的兴陵关。”“之后,还有偏西北方向的隆陵关。这两个关口,在洛陵城以南。在洛陵城以北,还有嘉陵关和贺陵关。”“不过,我们要是想要从那两个关口入关,就需要绕过洛陵……目前,还是兴陵关应该最合适。”“只是,毫无疑问,那聂如空肯定在兴陵关和隆陵关,都布置了大量兵力!咱们若是直接硬碰硬,怕是难以破关。”“嗯,我知道了。”萧宁点了点头。“不要停歇,继续进军。”萧宁大手一挥,下令道。心中,则是默默盘算着这六个时辰的时间。前往兴陵关,是有官道的,无需跋山涉水的。萧宁一声令下,众人继续进军。与此同时。在众军之后。带着另外五千人一直跟其保持距离的庄奎,看着前军的动向,皱紧了眉头。“身后就是围堵的敌军了!再往前行军,这不就把自己的活路都堵死了?”“前面的兄弟们愿意跟着这新皇,那是因为我的命令。可我不能让他们去送死啊。”“不行,我必须去叫停这场闹剧了。忠心归忠心,但总不能让兄弟们,因为我的命令,就在这毫不情愿的跟着这新皇去送死啊!”庄奎喃喃着,不由紧提马绳,加快了速度! 第190章 众军态度大反转?!震惊的庄奎! 后军,庄奎部。“小肖,你带着弟兄们在这里等会,我要去前军一趟,你们就地休整。”庄奎给身旁的副手安排了任务,就骑马匆匆而去。此次,庄奎多多少少是有些恼怒在的。在这临州营里,谁人不知?这新皇身无长处,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而临州营的众人呢,不少是边帅的旧部。其中的一些新入营的,则是看在了自己的面子上,才愿意前来帮忙护送其回京的。这等情况下,众人皆信服边帅,且有边帅曾经的功绩在。这掌军的事情,边帅完全可以胜任!可是呢?在这等情况下,那新皇却夺了边帅的掌兵之权。自己在这里拿着将士们的生命过家家!这要换是其他人,怕是早就带部离开了。庄奎是看在这新皇脾气性格,还挺合自己胃口的。加上,他们从小读的圣贤书里,都一直说要忠君爱国。真正的将士,肯定要以家国安稳为己任。尽管这新皇不是什么好东西,但此次护送其回京,是清流们的战略,是有助于安稳朝政的。说白了,那是利国利民的好事。这等情况下,就算看不上新皇,庄奎依旧打算完成这个护送新皇回京的重任。也正是因为自己的命令,这前军跟随新皇的五千人,以及自己身后的五千人,才愿意留下来。简而言之。他们都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只可惜,这新皇的心里,似乎没有任何的数啊。他此次行军,可以说,那是妥妥的败笔。这敌方还没有请君入瓮呢,新皇就带着部下,开始自己往里钻了,这哪了的?因此。在看到了这些危机的情况下,他特意写了一封信,让军士直接传达给了那新皇。期间之所以不经那徐学忠之手。很简单。这徐学忠可是个暴脾气的家伙,除了自己,也没有几个人能让他服气的。庄奎担心,自己让他送信。他本就看不惯新皇,留在新皇身边统军,还全部是因为自己的安抚。不然,他早就跟自己跑了。本就不服新皇,让其再跟新皇接触,他万一跟新皇起了冲突,撂了挑子不干了,那就得不偿失了。所以,庄奎决定直接和那新皇对话。他本以为。新皇看了自己的信,明白了自己信中言明的利害,会停止继续向前行军。至少跟自己商量一下,下一步的行军举动。可谁曾想。这信去了之后,如同泥牛入海,毫无音讯!新皇呢,更离谱,还加快了行军速度!庄奎的底线。是官道上的土驮山。一旦众军过了土驼山,将土驼山这块易守难攻的点,给了身后孟少龙的围堵军。前方再有聂如空的大军拦截。再想有所反制,就彻底晚了。他做过推算!现在,就看这新皇的行军速度。不出半日,他就要彻底将这块战略重地,拱手让人了!自己好意留下来帮他,他却无视自己!甚至,自己写信他都不理会!他难道不知道,这些临州军愿意跟着他,都是因为自己么?这一次,自己只给他两个选择。要么!新皇就继续带着他那五百人,他们自己行军。自己则是带着临州营的兄弟们离开,自己已经尽可能尽忠了。可是,这皇帝实在是烂泥扶不上墙,自己总不能让弟兄们跟着送死!要么!新皇听自己的,将掌军权还给边帅,自己和边帅开始,组织反制!先图存,后图进京!庄奎一边想着,一边快马加鞭!终于。自己很是熟悉的兄弟们,出现在了远处,如同一个个小黑点。此时,他们正在原地休整。身后孟少龙追兵,这几天也一直在慢慢挺近。想来,最多两日,他们也会跟随着自己渡双山渠,继续压制己方的生存空间。这等情况下,时间就是生命!庄奎深知这一点。于是。在来到了前军后。他没有丝毫的停顿,也没有和军士们叙旧,直接找上了那新皇。萧宁早就看到过这庄奎的信了。只不过,心中全是废话,不足为虑。加上萧宁这几天同样疲累的很,便没打算理会。可谁知,这厮还直接找上来了。“陛下!末将在信中所说之事,事关全军安危,那可都是天大的事情。陛下为何不听劝谏,还要一意孤行呢?”“在下读过圣贤书,也深知此次行军,对于大尧朝廷来说,意义深重。”“可是,行军并不是一味地快,就是好啊。可能说,末将接下来的话,有点唐突。”“但依末将之见,毫无疑问,陛下现在的行为,就是在带着全军送死。在把最好的战略地点,通通让给地方。”“陛下是在帮着敌军,不断地压缩我们自己的行军范围!我庄奎食君禄,自当为君分忧。”“陛下想要送死,末将不怕死,可以陪着陛下。但是,末将没有资格,让部下们陪着陛下一起送死。”“陛下应该明白,现在陛下手下的军马,除了那范州军以外,其他人之所以愿意留下,都是因为末将的安抚。”“现在,末将只想要陛下一句话。陛下是打算继续一意孤行,还是说,愿意听从末将的建议。”“陛下喜欢掌军,可以,陛下依旧可以掌军。但遇事,一定要与边帅,或者末将等人商议。不知陛下,能否允准?”庄奎一口气,将想说的话通通说出,掷地有声!萧宁居高临下,俯视般打量了对方一眼,冷冷道:“怎么,庄将军这是,在威胁朕么?”萧宁自然明白,这庄奎其实一直在暗中出力,在帮着自己想要送自己回京。也清楚他在暗中的安排,包括徐学忠等人的留下,都与其有关。可以说,这个人还是为自己考虑的,也算得上是个忠臣了。可是。萧宁不喜欢对方这等,咄咄逼人,还威胁自己的感觉。说实话,若不是对方的出发点是好的,萧宁很有可能,还会再来一出杀鸡儆猴的好戏,也说不准。“末将没有此意。只是,希望陛下可以听从劝诫!”庄奎解释道。但语气没有丝毫服软的意思。萧宁见状,不怒反笑,嘴角轻轻挑起,又道:“那如果朕不愿意呢?”“既然如此!”那庄奎的怒目圆瞪,接着整个人站直了身子。“那么,接下来陛下身边,护送陛下的就只剩下末将,以及您的范州军了。”“至于其他兄弟们,他们愿意走愿意留,末将是不会再强求他们了。也就是说,他们不需要再看在末将的面子上,留在这里送死了。”“末将愿意陪陛下继续行军,但没有资格让兄弟们陪末将送死!”“陛下应该能明白吧,只要末将一声令下,根本就没有人愿意留在您身边!”庄奎的口气中,带着的那是满满的自信!这也是他敢此行前来,威胁萧宁的底气。他坚信!这些将士们愿意留下,都是因为自己,是看在自己的面子上!“好,那庄将军就,请吧!”萧宁同样丝毫不服软,面色轻松道。见萧宁这副样子,庄奎那是真的失望极了。他甚至有些不懂了。这新皇究竟是看不清楚形势,还是真就如此的沉得住气……“嗯?怎么了?怎么了?”徐学忠这边,终于是发现了庄奎和陛下,似乎在吵架?他连连小跑着过了过来,想要劝解一下。就见。那庄奎转过了头,怒声道:“徐将军,之前本将命你留下来,你已经出色的完成了军令。接下来,你可以自己选择了。”“徐将军你也是个老兵了,自然能看得出,此次行军跟送死几乎没有区别。所以!”“你若是不情愿继续行军送死,你可以交出军牌,离开了。临州营同意你的退军申请!”庄奎看了那徐学忠一眼。自己这个副将,他太了解了。这厮啊,对这个新皇的抱怨本就多的离谱。当初,自己让其留下,他更是不情愿的很。现在,让他离开,他肯定头也不回的就走了。在庄奎看来,对于徐学忠来说,这简直就是一种解脱啊。庄奎说完,就看向那萧宁,一副耀武扬威的样子。逼宫从来都不是庄奎的目的,他这次的行为,和上次那徐学忠一样。只是想要争取到一些掌军的权利,不让这皇帝一意孤行。想到这徐学忠马上就会离开的场面,庄奎倒是想要看看,面对此情此景,这新皇会是一副何等的表情。会不会慌乱,还能不能如此刻这般,怡然自得。庄奎想着,脑海之中甚至已经幻想出了,那徐学忠可能会有的行为。这几天跟着这皇帝,他肯定忍气吞声,憋了一肚子火吧。想必。有了自己这番话,他会毫不犹豫的离开!“啊?退军?为什么啊?我们走了,陛下怎么办?”岂料!庄奎幻想中的事情,半点没有发生。徐学忠那一脸懵逼的问话,直接将庄奎拉回了现实。甚至,这厮开口的第一句,还是问的新皇的安危!“不是,你不是,觉得这新皇纨绔至极,无可救药,觉得留在这新皇身边,度日如年,如在火上煎么?”“啊?这……”徐学忠顿时面露尴尬。这些话,确实是之前自己说的。可是,那是之前了啊。“额,庄将军!您能不能,过来一下,我有些事情想跟您汇报一下……”徐学忠尴尬的摸着鼻子,接着又看向了萧宁,解释道:“嘿嘿嘿,陛下,那,那都是以前的事情了……”???看着眼前,自己心中那个刺头副将嬉皮笑脸,拼命解释的样子,庄奎傻眼了!啊?这什么情况啊?不对劲,这不对劲啊!这徐学忠什么时候开始,跟皇帝说话都这副态度了?总不至于说,这刺头,被那皇帝给收服了?不可能!绝对不可能!我的副将天下第一刺头,怎么能就这么被征服了?“你,你什么情况?”庄奎满面不解。徐学忠尴尬的干笑两声:“额,这可能有些,说来话长了……”好好好,看来,这小子是被收买了啊!尽管不明白发生了什么,但庄奎知道,徐学忠这家伙是指望不上了。不过也无妨。徐学忠一个人才能施加多大压力?关键还是要看这五千军马啊!毕竟,没了这五千军马,这皇帝身边一共就剩下几百人了。那对于他来说,才是真正的打击!想到这。庄奎白了一眼那不争气的徐学忠,不再理会他。转头,看向了一众正在休整的军士们。众军这会,目光也正聚集在庄奎身上。不管怎么说,这可是自己的亲将军啊。他们一个个也想着跟将军叙叙旧呢。庄奎对众人的反应很是满意,便清了清嗓子,道:“兄弟们,我知道,这几天,跟着陛下,你们又是连夜行军,又是接受了一些极不合理的军令。”“这等情况下,我们临州军却没有一个逃兵,大家,辛苦了!”这句话,庄奎说的那是一个真心实意。毕竟。这次新皇的军令,那是真的离谱至极。可是,这群兄弟们愣是没有一个当逃兵的,他是真的很满意,很感动。“不过,现在,目前的情况,大家心中应该都有一杆称。因为本将的军令,大家留下来为家为国,大家都是勇士。”“但是,本将却没有资格,命令大家在这里送死。因此,若是大家对于这军令有所质疑,觉得这军令不合理。”“不打算在继续跟随军队行军,大家可以交出军牌,退军!”“大家无需再因为我,而留在这里继续效力!”庄奎尽可能的把一切都说的极其清楚明白。他相信!只要军士们明白了自己的话,领会了自己的意图,接下来自己肯定会一呼必应!这五千人不说全走吧,走个四千人,应该没问题。自己的兵,自己最了解了。都是群刺头,怕是早就忍这新皇忍到忍无可忍了。要不是因为自己的权威在,他们肯定早就走了。庄奎说着,目光瞥向了萧宁。这次,可算是能把压力,给到那皇帝了。我倒是要看一看,接下来这新皇还能不能如此的从容!庄奎心中暗爽。却不曾想。接下来的一幕,彻底让他傻眼了! 第191章 陛下的计划!退军? “接下来,大家想要离开的,直接来找我,排队上交军牌就可以了!”庄奎站于休整处的一处小土堆之上,张罗道。他本以为,自己这话一出,全军肯定会瞬间沸腾,退军之人大有人在!因此,他还特意加上了排队二字。然而。待到他的话语落下之后。现场除了阵阵尴尬的风刮过之外,其他的众军,完全没有任何的动静!???额(⊙o⊙)…庄奎瞪大了眼睛,打量着眼前的一幕,彻底懵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涌上心头。之前,徐学忠就是这般。他很是自信,那刺头听了自己的话会转头离开。结果,他开口却是担心那皇帝的安危。可在自己心中,那徐学忠也不是会被权财利诱的人。因此,他至今还没有想明白,究竟是什么让徐学忠对新皇的态度,发生了这等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他还正纳闷着呢。现在。眼前自己的这群部将们,总不至于也是……想到这,他只觉得全身上下猛地一抖。不可能啊,根本不可能。庄奎完全就不敢相信!对于自己手下的这群兵,他可太了解了。他根本就不相信!能有人可以在这么一两日的时间,让他们如此彻底的改变自己的看法!更何况,那个人还是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庄奎心想着。就听众军互相对视了一眼,接着异口同声的喊道:“将军,我等没有想要退军之人!”声音整齐,喊声震天!庄奎顿时汗颜,悻悻的对着众人使了个眼色:“咳咳,其实,你们可以退……”“将军,我们真的不打算退!”“是啊,将军。您一直教训我们,要生死与同,要同患难,共富贵。如今,我们行军面临的危难,我们心中很清楚。”“只是,若是我们走了,陛下怎么办?”“是啊将军,当初您一定要我们留下,我们还满心怨言来的。直到现在,我们才发现了您的用心良苦!”???蛤?用心良苦?什么用心良苦,自己什么时候用心良苦了?这群人,脑子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一瞬间,众军的反应,直接把庄奎整不会了。就听众军继续陆陆续续,有人道。“对,将军一定也是早就知道陛下的为人,所以才愿意护送陛下回京的吧。”???这话一出,庄奎更是满目迷茫。啥?这皇帝的为人?他什么为人?这,自己知道么?自己怎么不知道,自己知道(汉字的魅力,博大精深)……庄奎彻底化作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军士们足以让他们头脑风暴的话语,依旧没有停下。“将军知道陛下的为人,是个可以追随之人,是个把将士们当自己人的好皇帝。所以,愿意自己冒险留下来,护送陛下。”“我们明白,如今面对危难,将军想要护送陛下的同时,还想要保护我们的安危,所以才同意我们退军!”“但是,我等不会退军的。我等,从来就不是贪生怕死之人。”“将军,我想您想要保护我们,也是有陛下的意思在吧。请转告陛下,我们愿意跟陛下一起,生死与共!”众军你一言我一语,情深意切。看的那庄奎,都快把自己的牙都咬碎了。停停停!你们这都在说什么啊?我什么时候知道这皇帝的为人了?而且,想要保护你们安危,还有那皇帝的主意?什么时候开始,这皇帝在你们心中,都成了这等好皇帝了!庄奎孤独的站在原地,感受着冷风吹拂着自己的面庞,彻底破防了……“你们这里面没有想走的是吧?别说我没有给你们机会!”恰如此刻,那新皇竟然,走了过来。一副恶狠狠地样子,盯着众军就是一番气势汹汹的问话。可是。众军见到那新皇的这副面孔,一个个竟然没有丝毫的反应。甚至,脸上似乎还洋溢起了满足的笑容,陪着笑脸道:“嘿嘿嘿,陛下,我们兄弟们是不会走的。”“走啥走,陛下你都还在,我们退军干什么?”“陛下,您心系我们的安危,我们明白。但是,请务必让我们继续,护送陛下!”“哈哈,陛下想要偷偷保护我们,刻意让庄将军来劝我们退军,结果被识破,恼羞成怒了!”现在,在众军心里,大家都已经很了解“陛下”了。陛下就是表面上看着凶,说话狠,但其实心肠挺好。???看着这群人的模样,庄奎是真想上去给他们一人一脚。看看你们这群痴汉的样子,一个个都被洗脑了吧!萧宁见状,先是看了那庄奎一眼,后继续道:“好,既然如此,接下来休息的也还差不多了,该干活了!”“接下来,每伙在地上挖五个灶坑,然后点燃柴物。”大尧军队的编制,十人是一伙。伙,就是一起吃饭的小团体。一般来说,行军途中,十人一伙一起吃饭,只需要挖一个灶坑就够。萧宁一下让众人挖五个,倒是让这群人有点想不明白,萧宁的用意。不过。众人却没有任何异议,当即兴致高涨的吆喝着,去老老实实的挖坑了。对于这众军对于萧宁的态度转变,徐学忠是从头看过来的。如今,看着这对萧宁态度如此大变的军士们。徐学忠那是打心底里佩服啊。就只剩下那庄奎,一副不解的样子,打量着众人这等接了不合理的指令,还兴高采烈、斗志昂扬的样子。彻底绷不住了。不是!哪怕是自己,这群人也没有如此听话过吧。这新皇到底是对他们使了什么魔力啊,竟然能让这群人,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态度大变成这般!他满目疑惑的看向那新皇。只见。对方这会才刚刚下完命令,正在朝自己走过来。这一次,庄奎第一次很是郑重、仔细的,看向了那萧宁!他甚至想要把这皇帝的每根毛发都看清楚!庄奎又不是傻子。这众军以及徐学忠对于那新皇的态度大变,肯定和那皇帝有关系啊!如果此时此刻,庄奎还把这皇帝当成一个普通的纨绔来看待。那他就不配当这个将军了!毫无疑问。就单是短短的两日,就把这群刺头驯服成这个样子,这新皇就绝对不会是个纨绔这么简单啊。他仔细打量着这新皇,收起了以往的所有轻视之意。以一种平常心,审视着这新皇的一举一动。就见,对方那似乎能够把一切看穿的目光,笔直朝自己看来!“怎么?不明白为何会这样?朕知道,当初你尽管和朕意见不合,但依旧选择将军士留了下来。”“甚至,就连你自己,也一直跟朕保持着数十里的距离,一直在护卫着朕的安危。”“这么说起来,朕可能还要谢谢你。今日之事,我明白你是心中心系军士们,所以朕就不追究了。”“想不明白的事情,去问徐学忠吧。朕还有事情,怕是暂时不能给你解释了。”那新皇只是说了一句,便转头离开了。只留下了那庄奎,抬头望天,满目的释然。好好好。自己本以为,这皇帝是个纨绔废物,最多了也就是个有点骨气的二世祖罢了。可谁曾想。这家伙的心思竟然也细腻的很。甚至,对一切事情都能看的极其透彻。就连自己的想法和做事,他都了解的一清二楚。自己真的是小瞧这陛下了啊。庄奎心想着,再次看向那皇帝。只见。那皇帝已经跑到了数十米外的距离,蹲在地上看起了地上的草植、蚁虫。继而。他似乎又感受了一下风向,蹲在地上计算了一番。最终对着军士们喊道:“咱们就剩下三个时辰了,大家加快速度!”???庄奎打量着对方这番举动,满心的不解。皇帝这又是在干什么啊?此时。另外一边。海老和沙老打量着那皇帝的动作,相互对视了一眼,道:“看他所做的这些事情,好像确实跟老大很像。这厮不会真的会观天术吧。”观天术。兵家的一种根据草植、禽虫、鸟兽等,世间万物来推测天时的办法。“这,不应该啊。观天术这般玄妙之法,就连我们二人都没有学精。这一个纨绔,能……”“他不都说了,三个时辰,我们等等看吧,静观其变!”二人意味深长的说道。……另外一边。“这么说的话,其实现在陛下的所有行为,都有那路舟山的兜底。所以,你们才会这般放心?”“正是。”徐学忠给庄奎解释了许久,终于是把事情说清楚了。“那咱们临州军怎么就?”“这个,说来就更话长了。对于这件事,我是真的钦佩咱们这陛下啊。”徐学忠又把这皇帝,如何征服这群军士们的事情,讲述了一遍。那庄奎仿佛在听了什么童话故事一般,满脸的不可置信。当徐学忠说到最后,那皇帝又是吃干饼、又是帮军士值守时。整个人的呆滞在原地,彻底石化了。许久,他才在心里,消化掉了这些事实。接着转头又看了看那皇帝。“他?一个纨绔!能为将士们做到这一步?”“如你所见。不然,将士们又怎么会原因死心塌地的跟着他?将心比心啊!”“至于你说的什么纨绔?我只能说,咱们这个陛下,或许不懂兵法,但绝对不是什么纨绔。”徐学忠顿了顿,把自己这几天最真实的感受说了出来:“咱们这个陛下,绝对是个好皇帝啊。而且,也是个有能力的人。”“确实,能够拿你杀鸡儆猴,就可以看出来。天赋是有的,但是需要历练。”庄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他知道,自己以后不能再这般先入为主的去思考这新皇的行为了。“那陛下现在,是打算干什么呢?”庄奎又把自己如今的不解问出。问的,自然是刚刚萧宁打量草植、蚁虫,以及让将士们每伙多挖出来四个灶坑的事情。一伙一个灶坑,这可是兵法常识。陛下连这都不懂?那还掌什么军啊!“这,我们就不懂了。显然,咱们这个陛下,是有自己的计划的。”“他自然是有自己的计划的,但是,你们就算不参与决策,总要问清楚他的计划,给出意见吧。”庄奎听了徐学忠的话,大为崩溃。他们这种行为,不是任由新皇在胡来么?可很快。他似乎明白了什么,又看了一眼路舟山那边。此时。路舟山、边孟广、卫青时等几人,正聚在一起,商议着什么。“我知道了!是不是其实你们,也从来就没有相信过陛下的计划。只是觉得,陛下既然想试一试,又有着那路舟山托底,你们就答应了?”“因此,其实就连卫青时,都不相信这陛下的计划能行得通!你们一直在和路舟山一起,准备另一套方案。”庄奎终于是回过了味来。徐学忠点头。“这也是边帅的意思。你也知道,陛下没有带过兵。反正有着路先生保驾护航,让陛下历练一下,也是好事啊。”“就算是这样,也不能在这等生死攸关的时刻,任由陛下胡来啊!就算是历练,至少你们要了解一下陛下的计划吧。”“就目前来看,又是多挖灶坑,又是这等不顾将士们精气的这般,匆忙行军。这新皇的行为,不是兵家大忌,就是不懂常识。”“一伙一个灶坑这样的常识都不懂,你们也敢放心他这么历练?”庄奎很是严肃的说完。就朝着那萧宁走去。他决定,要跟那陛下好好地沟通一番。至少。要知道他下一步打算做什么!之后,根据对方的想法和计划,分析一下合理性。若是不行,无论如何,自己都要严明厉害,让陛下赶紧将掌军权交于路舟山等人才行。历练也不是这么历练的啊!此时。萧宁已经盯着众将士,将灶坑一一挖好,升起了柴火。庄奎大步流星的走来,直来直去,见到萧宁开口就是一句:“陛下,末将知道,您目前所做的一切,都有着自己的计划。也明白您想要历练一下,这些都是好事。”“不过,任何的历练掌军,都是需要兵法作为支撑的。就拿您挖灶坑这件事说,您就多挖了四个。”“因此,末将想知道,陛下的下一步计划是什么,也好为您做一番参考。”“退军。”冬日的风凛冽而过。当庄奎的目光,停留在那新皇的面容上时。他得到了这个,让其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的答案!退军?! 第192章 退军、诱敌、足迹 “退军!”当这二字从眼前萧宁的口中说出时。那庄奎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迟迟说不出话。他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他抬起头,打量着那皇帝。只见。对方的神情稳沉平静,眼神意味深长,说话间语气里是浓浓的自信。似乎一切都成竹在胸。一切,尽在掌控之中!就来之前,庄奎还想着。那土驼山就是自己的底线。无论如何,都不能让陛下带着众军过土驼山。若是陛下接下来的计划,依旧还是进军必须前行。他无论如何,都要言明利害,到时候,就算陛下不转交军权。至少,自己也要请求陛下退军。可谁知。自己根本就没有需要浪费口舌。陛下就给了自己一个,最为满意的答案。这个结果,庄奎是满意的。只是,这么一来,这陛下搞了这么一出,都是为了什么啊?开局就连夜行军,甚至一天一夜不休息,让众军累的筋疲力尽。不仅浪费了众军的体力,还浪费了一番粮草。最后,却又灰溜溜的走到一半,要退军?这样的话,一开始就按照之前的思路退军先图存,再图进京多好?这么折腾了一番,图啥啊?庄奎那叫一个不理解。不过,尽管对于萧宁的这番操作,他很是不满。但这皇帝能够在最后迷途知返,不再讲错就,这也算得上是件好事了。总比到时候,真的到了万劫不复的境地、撞了南墙再回头的强!只是,既然知道自己做错了事,就不要再做出这等运筹帷幄之中的表情了吧。庄奎腹诽着。就见那皇帝思索了片刻,再次开口:“虽然你给朕的信里没有提任何有关于行军安危险要,以及这行军路上重要的战略点的事情。”“只是告知朕,请求朕退军。可能,你是觉得,就算跟朕说了这些兵法之上的事情,朕也不懂。”“不过,朕还是明白你的担忧的。土驼山,是我们绝对不能丢掉的战略地点,这点你明白,朕也明白?”“你不就是怕朕把一路行军,最后把易守难攻的土驼山,都拱手让人。”“让敌军一边占领关口,一边占领土驼山,以高打低。怕我们陷入这等被动么?”“这些,朕都知道,庄将军其实无需多操心的。朕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这么做。”“至于此次退军,我知道庄将军可能这会还在疑惑,我既然打算退军,一开始非要进军干什么?”“这一切,庄将军都无需再追问了,静观其变即可,你会看到一个满意的答案的。”萧宁淡淡的说了句,转身离开。临走前,似乎想到了他什么,他又回过头,道:“对了,既然庄将军已经来了,也省的朕再去传军令了。你回去记得跟徐将军等人说一声,等众军将工作做完,就准备退军了!”???此话一出,庄奎只觉得,自己的大脑在这一刻,似乎死机了。“这……这……陛下您,都……都知道?”他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表情那叫一个精彩。陛下竟然,什么都知道?这一点,可是庄奎从始至终都没有想到的。就算是让他做梦,他也不敢这么想啊!萧宁没有理会他,说完就转头离开,继续监督众军挖灶坑去了。庄奎瞪着双眸,死死地盯着那萧宁的背影。眉眼之间,已经满是错愕和震撼。他至今,都还没有回过神来。啥?陛下刚刚说啥?自己的那一堆担忧,陛下竟然都知道?看来,自己终究是低估了陛下啊!皇帝他,从一开始就知道,这行军的诸多险要之事?这样看的话,毫无疑问,陛下明明是个懂兵法的人啊!可是,既然是这样,他为什么还要这么做啊?庄奎这会的心思,又是震惊,又是不解。震惊,惊的是眼前的这个陛下。那个曾经众人口中,所谓的纨绔。实质上对于兵法,是了如指掌的。不解的,则是陛下既然明明知道这些,为何还要反其道而行。庄奎还想问,但萧宁已经走远,他只能是回去,给众人传军令了。接下来。听到了这般命令的众人,和庄奎自然是同样的反应。“退军?你是说,陛下打算退军了?”“这么看,陛下应该是打算服软了吧。”“应该是这样,自知接下来的路无法走通,所以选择了退军。只是面子上不好说罢了。”众人一番商议,觉得这个结果,或许是最有可能的。而那路舟山,则是已经转身出营,朝着萧宁而去。“陛下,愿赌服输。既然陛下如今,已经打算退军,再无回京之思。这三日不三日的期限,又何必再坚守呢?”“直接将这掌军之权提前给我,兴许我们可回旋的余地,会更多。”萧宁这会已经监督着众军,将最后的灶坑内的柴火纷纷点燃。转过头,道:“打算退军?再无回京之思?路先生,是谁告诉你,朕退军就是不再打算进京的呢?”“既然已经说好了三日,再等等又何妨呢?目前的一切,依旧在朕的计划之中。”萧宁说了句,便朝着那徐学忠、边孟广等人走去。路舟山不解的打量着萧宁,跟随过去。就见萧宁找上了那徐学忠,后道:“徐将军,一会我们就要正式行军了。这次,我们要退军,朝着之前的方向折返。”“但是,徐将军你就不能跟我们一同回去了。朕有个其他的任务,要交给你。”“陛下请讲!”徐学忠闻言,连连拱手道。对于徐学忠而言。自从陛下认可的自己的潜力后,尽管他时不时依旧会有些不自信。可他内心之中,其实依旧期待的这等表现得机会的。尤其是在那卫青时、边孟广、路舟山等人,都在怀疑自己的能力时。他更想要做出一番功绩,给这群人看看。“朕需要你调出五百兵马,与朕兵分两路。想来,庄将军应该已经把朕接下来的计划告知你了。”“朕接下来打算带领将士们退军。而你,则是需要在两个时辰之后,带着这五百人,反其道而行之。直奔前方的土驼山!”“同时,朕需要你们的打破之前的队形编排,改二十军一排,站满官道并行!”萧宁开口道。此话一出,无论是卫青时,还是那边孟广、庄奎,都目光一怔。接着,很快,几人便露出了一番恍然大悟的样子。他们,似乎想到了萧宁退军的意图。路舟山更是直接开口:“陛下让徐学忠带着众军继续前行,是打算误导对方,让敌军看不破我们真正的行军路线?”路舟山和那卫青时等人一样,这次自然也是看破了萧宁的想法。同时,伴随着这看透了萧宁之后,他心中还生出了诸多的疑虑。“不错。”萧宁没有否认。路舟山听后,深深叹了口气,无奈摇了摇头,道:“陛下,你的想法和计谋,的确可行。只不过,陛下对于这行军的一些探查细节,以及一些常识,未免太过于缺乏了些。”说着,他无奈的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土地,并轻轻踩了两下。“陛下看。”只见。那路舟山的脚步落下,地面上便印上了一个不算太过于清晰,但足以看清的脚印。卫青时则是借着这路舟山的动作,连连给萧宁解释:“陛下,您的这个想法没有问题。改行军的编队,以及挖更多的灶坑,也的确可以给对方营造出,我等行军人数多于五千的假象。”“但是,这只会让敌军更加警觉,对我们更加重视,继而调派更多兵力而来,于我们并无益处啊!”“更何况,这段官道的土质松软,是会留脚印的啊。我们不骑马,只是轻踩地面,就已经足以留下足迹。”“这若是骑马,那马蹄印的清晰程度,就更不必多说了。至于陛下所想的,我们大军撤退,只留下五百人下来,让他们反其道而行,误导敌军。”“这就更加困难了。”卫青时解释道。“陛下您想的确实对,让这五百人朝反方向走,他们会留下脚印这个重要的信息。”“可是,同样的,咱们这折返退军,同样会在地面上留下足迹啊。如此一来,不还是露馅了?”卫青时说出了自己的疑虑,这同样也是其他几人的疑虑。待到他停下,那路舟山便又接着道:“除了这些,陛下还有一点没有想到,那就是徐学忠的问题。我知道,陛下之前,曾经肯定过这徐学忠的潜力。”“无论是陛下,还是徐学忠将军本人,都有着证明一番的打算。可是,这次绝对不是上上之选啊。”“此次我们的军力本就悬殊,徐将军就带五百人误导对方,一旦遭遇了,不出意外,怕是只能有全军覆没这一个结局。”“这么做,实在是有点太蠢了些。倒不是我们不相信徐将军的实力,只不过……”路舟山顿了顿:“我们后方是孟少龙的三万追兵,前方是聂如空。这等情况下,让徐将军只带五百人前去当诱饵。”“确实是太危险了些。一旦被发现具体的行踪,后果可想而知!”路舟山的话说的好听。但明眼人都听得出来,这就是不信任那徐学忠的实力。若是这会的徐学忠换成那拓跋于津,或者是聂如空,他肯定就不会是这般说辞了。卫青时等人听后,同样没有说话。不反驳,那就是默认。显然。他们同样也是这般想法。只是。这个想法看起来是在针对徐学忠,从某些层面上来说,其实同样是不信任当初萧宁的那番话啊。徐学忠有些坐不住了。他梗着脖子,一副不服气的样子,刚想说些什么,就被那萧宁打断了。他面色平静的打量着四人,没有丝毫的担忧,很是轻松道:“这些就不是诸位需要担心的了,在徐将军出发前,朕自会告知其一些行军的策略。”“至于你们说到的那关于大军足迹的问题,我不是说了么,我要徐将军两个时辰之后再行军。”啊?四人听后顿时有点懵逼,大眼瞪小眼的互相对视了一番。接着便一脸不解的看向了萧宁。毫无疑问,他们不明白萧宁的意思……“这个,陛下,老臣有点不太明白……这咱们大军退军足迹的事情,跟这两个时辰有什么关系……”“总不能说,这两个时辰之后,地面上的足迹就消失了吧。就算是靠着风尘的掩盖,那也不是两个时辰的事情啊。”这次,是边孟广站了出来,问道。对此。萧宁没有再解释,只是一脸神秘的说了句:“这一点,诸位就不需要担心了。两个时辰之后,我们的足迹,自然会被清理。”“如今,我们需要做的就是,立刻启程,在两个小时内,离开这条官道。”“我们要确保,两个小时以后,我们的足迹不会再出现在这条官道上,给敌军留下信息!”说完。萧宁便带着那徐学忠,对其安排一些,如何应对遭遇,如何躲避众军的围堵等之类的事情去了。“你们放心,那土驼山之上,有着一片密林。你们只需要在山上隐藏起来,静待两日!”“到时候,自会有人前去接应你们,带你们回京。你们只需要完成我交给你们的任务,然后成功隐藏两日,按我说的,做到这些完全没有问题!”“放心吧陛下,交给我!”徐学忠似乎是打满了鸡血,很是郑重的点了点头。“嗯,很好。这本册子你拿着,上面是一些朕总结的行军心得。一路上多看看,临阵磨枪,不快也光!”说着,萧宁又递给了对方一本小册子。“末将领命!”徐学忠拱手,行礼道。“嗯,好了,去准备吧。你先把军士们调出来,朕还有些东西要交给你们。”“东西?什么东西?”徐学忠疑惑。就见。萧宁朝着远处一指。只见。萧宁所指的方向,这常年都人迹罕至,专门为行军而开的官道上!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辆马车在等候!马车旁。众军曾经见过一次的铁拳、林陌渊、韩平等几人,已经搬着一件件棉衣走了过来。 第193章 万事俱备,只待天兵 “陛下,按照您的吩咐,临州城内所有布庄、裁缝铺子的棉衣棉被,我们已经全部买了下来。”“按照您的要求,我们把其中五百人份的数量,带到了这里,请您过目!”铁拳从走马车上下来,汇报道。自从萧宁代政开始,距离三个月就只剩下最后的四天了!如今,朝中所谓的代政三月的政末提绩,已经是闹的热火朝天!铁拳已经听到过太多人喊小王爷陛下,耳朵都快要磨破了,终于让他意识到了这个问题。小王爷已经,是陛下了啊!于是乎,如今他这等老人,也开始改口改称呼了。“嗯,好。”萧宁点头,走到马车旁探查了一番。至于一旁的徐学忠。见此之后,他那本就显得有点混乱的面庞之上,此刻就只剩下了懵逼了。啊?啥?棉衣?这就是刚刚陛下说的,要给自己一行人的东西?不是吧,陛下这是打算干什么啊?给我们棉衣干什么?临州城处于大尧京城以南,这块区域统称为京南地区。京南地域的气候,冬日里的确是冷了些。不过,好在这里的严寒程度,一向很是稳定。常年一个样子,几乎不会有什么剧烈的变化。因此。有着丰富的行军经验,加上本就一直在临州城领兵的庄奎、徐学忠等人,对于这应付冬日的严寒,自然早就做好了准备。就拿临州营内,军士们身上穿的棉衣来说。这些衣服,已经完全可以用来抵御历年以来,这京南地区最严寒的温度了。说白了。就如今这个天气,哪怕再寒冷一些,甚至是下了雪。他们身上的棉衣依旧足够御寒了。更何况。就看目前的天色,一早还有朝阳探头。这样的天气,根本就没有丝毫降雪的气象。京南地区,在这个时节,更是有将近十年都没有降过雪了……因此,降雪的概率不能说没有吧,也无限接近于零了。对于常年生活在这里的人们来说。京南地区这个时节严寒不降雪,那是常识。一般来说,要等到开春后,京南地区才会降雪。到时候,这里的温度,将会来到全年的最低点!所以,陛下这次的行为,要给自己一行人添衣,无论怎么看,好像都是多余的。兴许,是陛下觉得我等接下来要登土驼山,那山上气温更严寒的缘故吧。徐学忠这么想着。“陛下,您这是?这些棉衣棉被,是给我们的?”思量了片刻,徐学忠最终还是开口问了句。尽管说,他不想质疑萧宁,不打算触陛下的霉头。可是,这次自己一共就五百人在手。五百人的军队,相对于对方的三万人,主打的就是一个灵活、神速。这个时候,最重要的一点就是需要轻装上阵。若是陛下非让自己带上这么一堆棉衣,那肯定是会有些累赘了啊。这种情况下,事关行军和五百军士的安危,他还是很有必要和萧宁言明利害的。况且,这些棉衣棉被,自己完全用不上。“陛下,可能您常年呆在洛陵或者是其他地区,对于这京南地区的气候,并不是很了解。”“虽然说,这京南地区距离京城洛陵,已经很是相近,仅有几日路程。”“可是,因为双山渠的双山,土驼山,等一众山脉的隔断,这里的气候和洛陵简直大不相同。”“京南地区这边,这个时节最严寒的气候,大概也就是这般了,军士们身上的棉衣已经够用了。”“我知道,陛下可能是担心,我们一旦登土驼山,山上气温严寒,要比这地面上低不少。”“可是,尽管这般,我们身上的这身棉军服,也完全够用了。”“因此,我们完全用不上棉衣啊……这个时候,每人再贸然多带一份棉衣,怕是会影响行军的速度……”“更进一步的话,到时候万一我们真的遭遇了那孟少龙或是聂如空的军队,多带这么一身厚厚的棉衣和棉被,也是累赘啊……”“最后在把这些物资扔掉,不成了给他人做嫁衣了么?”“对于我们这等主打灵活的小队伍来说,负重太多,可是致命的。”徐学忠苦口婆心的一番解释。他的话里字字句句没有提萧宁。可话里话外,都在给萧宁普及这京南地区的气候。显然,是觉得萧宁可能不太了解这边的气候,可能只是考虑到上山之后,将士们会冷,所以准备了这么一手。对于萧宁的行为,他自然是感动的。可以帮将士们着想,考虑的如此面面俱到的皇帝,那是真的不多见。只是。这次陛下如果一定让自己收下棉衣,怕是会好心帮倒忙啊。好在,陛下是个明事理的人。应该能听得进去劝说才对。徐学忠这么想着。就听那萧宁,已经冷冷开口:“累赘?致命?的确,你们带上这身棉衣,多了负重,确实有可能,会让你们在遭遇逃亡之际,行军速度减慢而死亡。”“但若是你们不带着,那就不是可能了,而是你们一定会死。这是军令,这些棉服和军被,每人一套。”“此次行军,你们可以扔灶、扔军器,迫不得已的时候,你们甚至可以将我们的军旗都丢掉!”“但是,这身棉衣棉被,必须时时刻刻带着!违令者,斩!”“相信朕,这些东西,你们很快就会用上!”“啊,这……”徐学忠闻言顿时面露难色。他悻悻的抬起头,正巧就对视上了萧宁那凶狠的目光。当初萧宁割断自己头发的阴影,再次袭来。额……陛下这违令者斩,可从来都不是开玩笑的啊。尽管说,陛下平日里很好说话……可他一旦严肃起来,也是真的可怕。徐学忠不再敢反驳什么,很是憋屈的接受了萧宁的要求。“记住,你们要在这里再等两个时辰。其他众军,听我军令,启程,退军!”萧宁一声令下,早已经休整完毕,整顿好了的众军,开始启程!其实,不到迫不得已的时候,萧宁可不喜欢来什么强权威压。只是。如今,此番行军就剩下了最后的两个小时。自己已经实在是没有多余的时间,跟其他人解释这些了。他抬起头,看了看天上的云层,感受了一下,已经开始有些急剧偏转的风向!快了!就快了!接下来,自己只需要带兵快速的退兵,在两个时辰之内完成。便是万事俱备,只待天兵了! 第194章 未雨绸缪 众军正式踏上了回程之路。此次行军,萧宁可以说是拿出了最为苛刻的行军速度。丝毫不给众军任何歇息休息的时间。短短不到一个时辰。萧宁就带着众军,在前方遇到了庄奎带领着的那剩下的五千军马。其实。在这临州营,别看就只有这么一万兵马,他们依旧是分成了四支小队的。目前跟随萧宁的这两支,平日里都是徐学忠带领着。只不过。因为庄奎是主将,且威信一直高于徐学忠。两方一对比,就有了优劣之分。因此。徐学忠一直不得军心。有什么样的主将,就有什么样的兵!这两支小队虽然也是庄奎麾下,但因为长年累月不太和庄奎打交道。尽管有些刺头风气,但还算有所收敛。可庄奎带走的这两支亲兵小队,那就不一样了。他们长年累月的跟在庄奎身边,潜移默化,早就无法无天刺头惯了。这会。看见萧宁带着众军回来,且执掌军令的依旧是萧宁。这群人当即就变了脸色。好在庄奎见状,连连出来将众人呵斥了一番。众军才没有说出来什么难听的话来。庄奎毕竟听徐学忠讲过了,萧宁那番杀鸡儆猴的故事。之前,哪怕听徐学忠说了,萧宁身边有三个连号的天机山高手,他都不敢相信。直到。在看见了前来送棉衣的那铁拳、韩平几人后,他彻底老实了。好汉不吃眼前亏嘛。如今。那三个高手就跟在萧宁身边,他可不想让自己的人找不痛快。“都给我老老实实的,平日里怎么对我,现在就怎么对陛下!”庄奎小声的训斥道。声音不大,却不乏严厉和威严!众军这才不爽的闭了嘴。他们刺头归刺头,对庄奎还是服气的。不过,就看他们打量审视萧宁的眼色,就足以看出。这群人依旧对萧宁依旧是不满的紧……庄奎虽然维持着局面,但他心中,依旧还是会有些期待。这新皇把之前的那两支小队,如今治理成了什么样,他可是看得一清二楚。现在,他倒是想要看看,面对自己手上的这两支亲兵小队,他还能不能做到这样!就这样。两支小队正式汇合到了一起,一同撤军。掌军权,自然而然的就落到了萧宁手中。对于庄奎来说。反正自己也要撤军,皇帝也要撤军。既然目的是一样的,早晚都能到自己想去的地方,谁掌军倒也就无妨了。当然了。最重要的,他还是想要看看,这个陛下掌军时的表现。两部汇合之后,一万军马的临州营,再次汇集到一起。一同朝着那双山渠的方向而去。“陛下,我们这次虽然是退军,但绝对不能再次按照原路返回了。”“那孟少龙的追兵,一直在后方。我们若是再原路返回,渡渠,怕是会碰到他们。”边孟广适时提醒道。萧宁自然早有打算,趁着汇合的时间,早早地拿出了地图,吩咐道:“前方向西行军,走双山渠北官道,在另外的渠段渡渠。”这次退军,选择本就不多。对于这个行军路线,无论是边孟广、卫青时,还是庄奎、路舟山,都没有任何异议。双山渠北官道,顾名思义,就是在双山渠以北的一条,东西官道。这条官道与双山渠平行,同时又有三条官道,与之垂直相交。目前萧宁等人所在的,是最东边的官道。官道前方直指土驼山,后方直抵双山渠东渠道。老图重发一下,方便大家理解凑合看(图就是这个样了,大家如果有画工好的,可以帮忙重新画一下,发到这段段评里,谢啦。)除此官道外。另外两条与之平行的官道,一条直通西渠段,一条直通双山间渠段。一般来说。因为双山渠可渡的关系。行军时,一般众军都是走东渠官道和西渠官道。双山间官道因为直通两山交合的峡谷段,一是行军容易被埋伏,二是因为峡谷内毒虫等满地。一般这条官道,已经和废弃无异了。因此。所有人都觉得,这次萧宁的行军方向,肯定是要直达西渠官道了。没有人注意到。在萧宁所打开的那卷地图之上,此次的行军路线,早就已经标出。而萧宁此行退军之后的路线,直指的明明是那!双山间官道!继而,在双山间官道上,直入双山峡谷!就是那满是毒虫,人迹罕至。就连一些经验丰富的猎户,都常年出事的死亡之地。众人继续行军。一路上。庄奎对于铁拳等人的关注颇多。对于这些所谓的天机山高手,他还是好奇的。大约又在一刻后。那铁拳再次跑到了新皇身边。“陛下!剩下的棉衣和棉被,都在前方了。”“好。”萧宁点了点头,传下军令!“全军听令,前方暂停行军,所有人用最快的速度领取棉衣棉被。因数量不足,每伙两套!”“领完继续行军,不得耽搁!还有一个时辰,我们必须在这一个时辰内,离开东渠官道。”今日和徐学忠等人分兵而行时。萧宁给那五百人一人准备了一套棉衣,一床棉被的事情。路舟山等人自然是看在眼中的。不过。在他看来,此次徐学忠前去,凶多吉少了,便没有多说什么。卫青时等人倒是提了,可萧宁下了死令,他们无法更改……如今。看见萧宁又搞出来了这么一堆棉衣棉被。路舟山有点忍不了了。“陛下,在下虽然不是大尧人,但对于这大尧京南地区的气候水文,还是极其了解的。”“据我所知,京南地区这个时节的温度,还完全用不到穿第二套棉衣吧。”“徐学忠带领的那五百人需要登山,给他们一人发一套倒也情有可原。”“但是我们,就实在是用不到了吧。这么做,除了增加大家的行军负重外,根本毫无作用啊!”路舟山说了句。此时的他。自然无法感知到。在数百米高的云层处。一道道寒流,正在急剧的汇集,凝结……即将于空中,化作一片片雪白之花…… 第195章 行军的足迹?狂风起! 此时此刻。无论是路舟山、边孟广等众将,还是众军士们。显然都还没有意识到,自己接下来要遭遇的,究竟是一番什么样的恶劣天气。路舟山还在因为负重问题,跟萧宁据理力争。对于这些事,萧宁也懒得再解释了。一切解释,都不如接下来的事实,来的更有说服力。“路先生,这三天时间是朕的。三天之后,你可以让他们扔掉,朕绝不干涉。”说完。萧宁便带着铁拳等人,走到了发棉衣棉被的地方。对于萧宁的这一波操作,庄奎也是没有想到的。见萧宁对于这京南地区的气候全然不了解,没有丝毫常识。还如此的刚愎自用,丝毫不听劝。庄奎当即有些不爽。看着自己手下的刺头们,这次他没有再干涉。没有了他的管束,接下来的场面,可想而知了。“陛下,您以前是不是没有在京南地区掌过军啊?”“你这话说的,你应该问陛下以前掌过军么?”“陛下,要不我们帮您科普一下吧。您的这些棉被,根本用不到……”“就是啊陛下,这京南地区的天气,这段时间最冷也就这样了,我们身上的衣物完全够用。”“刚刚我们可是见到了,徐学忠将军的那队人马,如果不领这衣物可是要被砍头的。”“陛下总不能这么霸道吧……”“陛下,我现在已经拿了太多物资了,多了真的拿不下了!”庄奎部下的众军你一言我一语。语气里尽管没有嘲弄,但那等打趣和不服从之意,早已明显的不能再明显。早就被萧宁征服的军士们呢,这会为了不让萧宁难堪,则是带头领起了军资。尽管,他们心中也觉得没用。可是,现在不领,只会让陛下丢面子啊。他们甚至打算,要是庄奎部下的这群刺头不领,他们就帮忙全领了……至少,不要让陛下下不来台啊。卫青时最看不过去的就是这般。这些军资可能没用,他内心知晓。但他就是看不惯,这群人这么跟姐夫说话。于是乎,这护姐夫狂魔,当场就要过来,跟这群人好好地聊聊人生。萧宁拦住对方,对着这群人呵呵一笑。用那仿若看傻瓜的眼神,打量了几人几眼,道:“因为之前你们没有跟随朕,所以,这批军资本来也就没有算你们的份。”“原本,朕还打算有多余的分你们几套,看来,你们是不打算要了?”“哈哈,陛下,我们没有这么贪财!”“陛下,您还是自己留着用吧,我们就不需要了……”众军笑嘻嘻的说着。“很好,既然这样,你们可以先去准备继续行军了。”萧宁也不强求。众人闻言,纷纷露出了一副得逞之色,离开了领物资的队伍。看,这新皇最终还是服软了吧!“陛下!”待到这群人离开,卫青时再次凑了过来。“徐将军那边,实在不行,您就把我也派过去吧。徐将军那边前有聂如空的众军围堵,后有孟少龙的三万追兵!”“我们一旦退兵,就相当于把他们五百人,给扔到这包围圈里不管了。”“这么下去,他们五百人岂不是真就要白白送了性命?”因为这件事,卫青时已经劝了萧宁好久了。可萧宁每次的回答,都是一副毫不担心的样子。这次也是那般,和往常一样摆了摆手。“放心,不会。”这次。除了这个以往标准的回复之外,萧宁的话语,还多了一句!“因为,那孟少龙的追兵,一时半会是到不了的!他们还是先顾好自己吧。因为,很快就会有一个大礼,送到他们手里。”“啊?陛下您什么意思?”卫青时不明所以,目露迷茫。……一直跟随在众军后方的海老和沙老。这会同样打量着这物资分发队伍。看着那厚厚的棉被和棉衣,二人对视一眼,目光凝重。“看样子,这位大尧皇帝,还真不简单啊。”海老抬起头,感受了一下这正在缓缓变冷的凉风。背后没来由的多了一股凉意。这天象,看起来,是要下雪啊!“是啊。之前我们没有察觉到。可现在看,这还真有下雪的可能啊。”二人打量着那领军队伍中的萧宁,眸子内异彩连连。“这皇帝竟然可以提前这么久,比我们二人快这么多,就提前感受到了这天时。这般能力,实在是有些恐怖啊……”二人感叹。很快。萧宁所准备的军资便分发完毕。萧宁之前所说的什么,按照自己手下的五千人数量准备的,自然都只是说辞罢了。他是直接让铁拳,把临州城能买到的,几乎全部买来了。在一伙两套的数量分完之后,依旧有剩余。但庄奎部下几乎没有人领。因此,剩下的,依旧被之前信服萧宁的两支队伍尽数领下。他们背起军资,步伐顿时更重了些。不过,为了不让萧宁尴尬,他们一个个纷纷铆足劲,没有丝毫的怨言。行军再次恢复了正常。这次,萧宁拿出了最快的行军速度!众军呢,倒也还算配合。尽管军中有些刺头,但在这种正事上,他们倒也不掉链子。终于!在不到一刻的时间后。他们终于是成功西转,进入了那双山渠官道,正式离开了东山渠官道。“呼。”超额完成了行军目标,萧宁轻松地呼了口气,下令道:“继续前行,再往前十里安营扎寨,全军休整。”众军这两天一直不是在行军,就是在行军的路上。都快要累垮了。听到休整这个军令,一个个都跟着兴奋了起来。待到众军纷纷转入双山渠官道。卫青时和边孟广便一起凑了过来。“陛下,这众军的足迹,咱们要不要派数百机灵的,过去清扫一下……”行军足迹。无论是什么时候,这个细节被发现都是行军大忌。“陛下,这马上就两个时辰了。我们自己不去清扫,谁能来帮我们把足迹消掉啊……”二人担忧的问道。萧宁听后,则是抬起头感受了一下空气中的冷风。继而向着之前才行过的路,以及路上的诸多足迹指了指,道:“一盏茶的时间后,咱们再看这边吧。”“哦?什么意思?”二人有点听愣了。路舟山、庄奎二人,因为好奇,也凑了过来。他们同样想知道,萧宁那句两个时辰之后,会有人帮忙清理足迹是真的若有其事,还就只是挽尊的说辞。之前。他们自然是以为,这就是萧宁挽尊的说辞。可都现在了,萧宁还如此坚定。二人自然而然的跟着好奇了起来。众人疑惑,目光纷纷放在了那萧宁身上。对方的面色依旧平静,深邃的眸子内,闪烁着的是那自信的光芒!众人继续行军。一盏茶的时间,印刻在了几人心中。以至于几人,也开始对这个时间敏感了起来。萧宁却依旧轻松,骑在马上怡然自得,轻垂着眼眸。直到!当第一缕极寒的冷风,吹过他的面庞。萧宁猛然瞪大了眸子,瞳孔之内满是精光。“快了,快了。”萧宁喃喃。继而,猛地一提缰绳!战马停下,在萧宁的操控下,转过了头!众人听到动静,纷纷朝其看了过去。就见停下了行军的脚步的皇帝。转过身,看向了之前的官道。此时。那边的官道早已远离,化作了一道细细的线条。萧宁驻足在原地,没有理会几人,只是淡淡开口,轻声倒数:“十!”“九!”“八!”庄奎等人对视一眼!八目相对,尽是迷茫。尽管不知道,这陛下在倒数什么。在这倒数的最后,又究竟是要发生什么。但跟随着萧宁的倒数,他们的心依旧没来由的加快了跳动。“三!”“二!”“一!”伴随着萧宁的倒数。当“一”字从萧宁的口吐,掷地有声的吐出之时!“呼呼呼~~~~”四人的后背,猛然掀起了道道冷风。让四人不由得浑身一抖,打了个冷颤!“啊?你看!”在打了个激灵后,那边孟广似乎又看到了什么。他猛然惊吼一声,手指那之前的官道处。只见。那边的官道上,天与地似乎融合到了一起,一同披上了一道黄色的幕布。远处的地平线,彻底化作了黄沙的乐园!远处!一道道疾风,似乎是因为萧宁的倒数结束,而脱离了镇压一般。拔地而起!霎时间!整个东山渠官道之上,皆是尘埃四起,狂风大作!阵阵飞沙走石,弥漫而至,包揽了整片天地!狂风! 第196章 第二个帮手! 这狂风,明显是从东往西而来的。在萧宁等人所在的这边,尽管背后也有几分凉意,但风沙还没有大到这等地步。几人盯着远处黄色的天幕,早已是目瞪口呆,呆若木鸡!显然。这下,几人算是彻底看懂了。陛下说的帮忙处理足迹的帮手在哪?原来,是在这!“陛……陛下,您,您是会什么法术么?”边孟广第一个发现,远处之前官道之上的动静的,整个人早就傻了。他喃喃开口,仿若一个痴儿。倒不是说,他的表现太过夸张。实在是刚刚萧宁的表现,太过于让人难以接受了。刚刚,那可真是在萧宁的倒数结束之后。远处的黄沙,就开始弥漫而起了!这简直就跟言出法随一样啊,好似萧宁将这狂风召唤而来。这等场面,谁看了不震惊啊!“难道说,这就是陛下您说的,可以帮我们清理行军足迹的帮手?”卫青时同样呆滞的问了一句。萧宁的本事,他早就见识过太多了。但这等,他可还真没有见过!边孟广呢,别看他世面见过不少。可这样的场面,他也是第一次见。整个人脸上的老褶,都跟着书写着惊讶二字。路舟山缩了缩脖子,看向萧宁的眼神,继上次之后,变得更加的郑重了。甚至,这次还多出了几分恐惧在里面。“还好,这次自己这变态不是对手了。”路舟山心中,猛然冒出来了这么一个想法。尽管说,这一次的事情,并不能说明萧宁的实力。可这样的场面,还是会让路舟山觉得,心里没底。这新皇,也终于是第一次,在他心中彻底从被瞧不起的存在,变成了真真切切值得重视的对手!除却了恐惧和郑重之外,路舟山眸子里最后剩下的。就只有钦佩了。这下,路舟山终于开始信了,或许,自己还真是败在眼前这人手中的。对方竟然有这等手段,那谁知道他还有没有什么其他藏着掖着的!自己斗不过他,倒也挺合理的!“在下早就听闻,那诸子百家的兵家,有一门观天术。可以根据一些天地之上的迹象,推测天理。”“在军中,同样有些能人异士,可以观测天时天象。一般这样的存在,无论在何地,都是不可多得的大贤。”“没有想到,陛下竟然会有这么一手!”这是路舟山第一次,在话语中对萧宁表现出了钦佩之意。“不过,陛下,就算有了这沙尘的掩盖,那足迹怕是依旧不如特意清理过的,依旧会有些不够彻底啊。”这倒也不是路舟山刻意的找茬。对于萧宁,他是真的服了。可他说的这些,倒也的确在理。如果只是这等风沙的掩盖,一些浅的足迹,自然没有问题。可那些深深地马蹄印,能不能被掩盖,就不好说了。有了这个问题,众人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萧宁身上。这几人可是打量过萧宁太多次了。这一次。他们猛然觉得,眼前的身影,似乎变得高大了许多,变得值得依赖了许多!萧宁还是老样子。神色平静的比那仙鹤湖的湖水,还要亘古无波。就好像,这点问题,根本无法在他心中的湖泊之上,掀起丝毫涟漪。萧宁拽动缰绳!调转马头,继续跟上众军。边动作边开口:“谁说帮我们清理足迹的帮手,就只有这一个了?”“赶紧走吧,留给我们的时间,也不多了!”几人跟在萧宁身后,一起调转了马头。听了这话,不由得再次对视了几眼。他们依旧摸不清楚,萧宁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可是,这次有了这风沙的先例,他们已经丝毫不怀疑萧宁的说辞了。这会。萧宁整个人,都在几人的心中神秘了起来。众人的目光之中,甚至已经开始期待起来。这萧宁所说的下一个帮手,究竟在哪了? 第197章 雪!雪!雪! 庄奎静静的跟在几人身后,一直没有发言。这一次,一向如同机关枪,无论对什么人都能突突的他。却宛若一个哑巴一般,从头到尾都没有吐出半个字。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有关于这次行军足迹的事情,尽管一开始跟他关系并不大,但他依旧听说了。如今。看到这等场面,要说他心中没有丝毫的震愕,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待到那皇帝,以及路舟山等人离去。那愣在原地的庄奎,才仿若大梦初醒般,使劲摇了摇头,喃喃自语道:“这?真的假的?这皇帝还能有这等手段?”庄奎也是个带兵的老行家了。路舟山提到的那等所谓的,兵家高手,军中异人,他也有所耳闻。只是,那等人才实在是稀有。整个大尧,都不见得能有几个。没有想到,这之前从来都没有被自己放在眼中过的新皇,会有这般能力。之前。那新皇展现出其在兵法之上的了解时,庄奎就已经足够惊讶了。可谁曾想,那只是个开始!真不知道,这新皇身上到底还有多少东西,足以拿出来就足以震倒一片人啊。看着那萧宁离去的背影,庄奎调整了一番复杂的心情,跟上前去。“庄将军!”前方,应该是行军又遇到了什么事情,新皇喊了一句,招呼对方过去。这次。“在……在!”庄奎说话明显又少了些傲气,刺头的感觉更是被削平了几分。听到皇帝喊自己,他连连骑着马,腿脚麻利的快速跟了上去,没有丝毫耽搁。再也没有了之前那般,不把新皇当回事的样子。毕竟说。如果之前,萧宁懂得兵法这件事,在他看来,还不足以让庄奎做出什么真正的改变的话。那这次萧宁所展现的这个手段,却是足以让他自道佩服了。懂天时天象,这可比懂兵法的价值大多了!这玩意,自己都不会啊。新皇懂兵法,自己又不知道高低,无非也就是能让自己有点改观。可他懂这等玄妙之术,只能说,对方比自己强啊……庄奎部下的有些军士看见这一幕,纷纷觉得有些意外。在他们的印象里。将军对于这新皇,一直以来都是嗤之以鼻的啊。哪怕说,后来因为这新皇的行事作风,很爷们,让将军觉得这新皇还有些骨气,不是个怂包。所以对这新皇有了些改观,心理上接受了对方一点。但那也仅仅只能算得上是欣赏吧。可眼前这场景……皇帝一找将军,将军就大声应一句,然后麻溜的赶过去的场景……为什么看起来,就跟将军喊到自己这一行人时一样啊。这里面,明显不仅仅是有欣赏的成分在了,还有着几分下意识的服从啊。可是,不应该啊。将军怎么会对这新皇服从啊。将军一直以来,不都不把新皇当回事的么?“这怎么回事?”有些军士便议论了开来。“听说,好像是跟行军足迹有关。”这事情就发生在行军途中,总会有军士看到事情的全貌。继而一传十,十传百,渐渐地,知晓此事的军士,就多了起来。“行军足迹?怎么回事?”“好像就是诸位将军担心,之前我们行军过来时留下的足迹,会被地方发现。”“为了不让敌军发现,继而弄清楚我们的动向,边帅等人,就打算先找人前去清理一番。”“可陛下却说,有帮手可帮忙清理……之后,呶,就起了那大风。”“大风?也就是说,皇帝口中的帮手,就是这大风了?”“可不是么?大风掀起了风沙,最终掩盖了这行军足迹!”“啊,照你这么说,这皇帝还能预料天气了?不会吧?!”听到了这等说法,众军纷纷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的神色。那人也摊了摊手:“这,我也不相信啊。可是,他们就是这么说的。”不管真假,这群人既然听了,总会思索一番的。于是乎,就见另外一人站了出来。“既然如此,你们说……”他顿了顿,目光落在了前方,有军士背负的棉被上。脑海之中,之前自己一行人刻意不领军资的事情,再次浮现。“你们说,这皇帝准备的棉被,会不会真的可以用到……毕竟,大风他都能推算出来……”“啊?这!”“切!我看啊,不可能。”一刀疤脸的男人听了这话,恶狠狠的吐了口唾沫,仍旧是一副神气的神色。之前,不领这棉被棉衣时,就他喊的最凶。“你看看你们,一个个就这个怂样子,这就信了?依我看啊,就是纯属碰巧了!”那刀疤脸男人说完,一副毫不顾忌的样子,继续行军去了。边走。还边去怂恿前方背棉衣的军士:“我说老兄,你这累不累啊,咱们当兵十多年了,在这京南地区,什么时候冬天穿过两套棉衣啊,还带着棉被!”“你当是要搂着婆娘,睡热被窝啊!真是的。要我说,扔了得了!反正那皇帝也发现不了……”“你这一路拎着,还这么沉。”那人闻言,没有理会他。继续背着棉衣前行……伴随着行军的速度。那身后的飓风,已经开始朝着众军的方向缓缓席卷而来。风的强度,同样开始缓缓地增大了。原本还算是平静的行军路,渐渐开始弥漫起了沙尘。加上呼啸的狂风,军士们行军的步伐,开始出现困难的征兆了。不得不说,这风虽然不大,但足够恶心啊!军士们本就是负重而行,这风沙一来,阻力一大,本就难行。风沙还容易迷眼,让军士们苦不堪言。可惜。萧宁一开始就下达了命令,不到前方的残山壁不能休息……军士们尽管行路困难,依旧无法停下脚步。顶着呼啸的狂风,迈着沉重的步伐。很快,就算是走在最前面,平日里对萧宁最为服从的范州营亲军,步伐都跟着慢了下来。边孟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于是,便站出来,为将士们请求道:“陛下,这风沙实在是太大了。反正,我们已经离开了东渠山官道了,将士们也这么久没有好好休息了。”“趁着这风沙天气不好行军,咱们不如索性停下来,让军士们好好休整一番啊!”“待到风沙退去,将士们也养足了精神,再继续行军也不迟啊!”边孟广的这句话,可真算是说到了众军士们的心中!众人纷纷朝着萧宁,投来了殷切的目光。只可惜,萧宁没有丝毫妥协的意思,态度强硬道:“继续行军!到达残山壁再行休整!”说完这些,萧宁没有再理会这群人,自顾自的走了。甚至,就连一句解释都没有。事实上。若是按照正常的流程,萧宁做这等如此不合理的决断时,是应该给足下面人理由,至少让别人知道你的理由。只不过,就从萧宁掌军开始,他做任何决断,无论看起来多么不合理,却都未曾解释过。事实上。这正是这次行军萧宁要做的,他要利用这次机会,对这群人来一次彻底的驯化!萧宁不给众军解释,自然是故意的。因为,只有不解释,当接下来的一切顺理成章的发生时,让事实证明了萧宁决断的正确性时。众军才会明白,萧宁如此做的用意。继而,联想到自己之前的不理解,他们就会在内心中对萧宁心生敬佩和服气之思。若是一直这般,且萧宁每次毫不讲理的硬派作风,最终都成为最正确的选择之时。次数多了,这群人就会逐渐在心中,形成一种就算陛下的决断看起来不合理,但他总是对的这样的错觉。如此以往,久而久之,这群人就会形成一种对自己绝对服从的下意识反应。无论自己的要求合理与否,解不解释,他们都会顺从。这其实是帝王心术的一种,更是一种心理学暗示。比之前那等打一巴掌给一颗枣,可要高明的多了。从这次行军开始,萧宁就在一直在对这群人进行这方面的驯化。这种驯化的坏处在于,很难做到。毕竟。每次看似不合理的决断,你只要做了,就难免会有无数的反对之声。你需要有强大的心理素质和坚定的意志力,更重要的,还要有威严,可以震慑住众人,让他们不至于造反。好在,萧宁之前早就为此做好了铺垫。先让这群人怕了自己!驯化完成的好处,那就更大了。一群已经对你绝对服从的手下,就是最好的奖励。在众军无尽的哀怨、不解中,他们咬着牙,继续拖沓着步伐,顶着风沙,不断行军!萧宁抬起头,看向天空,又一次感受了一番这天象。脑海之中微微一算。快了!快了!就在黄昏!京南地区从未有过的暴雪严寒,就要来了!到时候,那群没有领取棉衣棉被的小队,将会在这恶劣天气的打击下。在自己面前,彻彻底底的低下头颅!就此,成为自己最忠实的部下!残山壁!其实,就是一处石山的断壁。其名字的精髓之处,主要在于其“残”字之上。这处山壁是一极其古老的遗址,大自然的鬼斧神工将其横切断面。只是,如今那平展的断壁,早已风化的不成样子。一直以来,此地都是行军部队的避风港。尽管已经残破,没了往日的高耸巍峨。可有着这两处山壁的隔断,这样的地域,依旧足以让军士们抵御从四面八方席卷而来的冷风!众军终究是达到了残山壁。抵达此地时,依旧时近黄昏!加之这漫天黄沙的笼罩,这说是黄昏。从天色上去看,被黄沙遮挡的冬日,已无任何光芒!此情此景,事实上和傍晚无异!抵达山壁下,军士们开始快速的安营扎寨。根据萧宁的要求,这次他们驻扎在了残破山壁的南面。边孟广几人行军了这么久了,与军士们相比,也没有少走一点路。一个个已是疲惫不堪。他们一边脱去身上的甲衣,一边收拾着各类军物,最终还念念有词。“青时啊,你跟陛下,还有着一层亲戚关系来的哈。老夫我啊,有点话,想跟你说说。”边孟广很是疲惫的拍着腿,道。“边将军请讲!”卫青时是何等的机敏,见对方这副模样,就已经大致猜到了对方想要说什么。“我想说的是,咱们这个陛下吧,其实要说能力,那确实有。说陛下贤明吧,那也是绝对的贤明之君!”“同时,还能与军士同甘共苦,还能预测这风沙,通此玄妙之术。不能不说,咱们的这位陛下,确实无可挑剔。”“只不过,有些时候,陛下做事,未免有点太过于武断,太过于强硬了些……”边孟广提出了这个话题。那庄奎当即跟着点了点头。“是的,卫将军。说实话,对于咱们这位陛下,我承认,我之前的确有些不服气。”“可现在,我对咱们陛下,绝对没有了轻视和不服从之意。只不过,正如边帅所说,不能听取纳谏,可不是个好的习惯啊。”“就拿今天来说,多行这么几里路,又有什么用呢?”庄奎和边孟广对视了一眼,言辞恳切。事实上。此次,他们从背后嚼舌头根子,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担忧。他们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他们就是希望,借卫青时之口,将这话传到萧宁的耳朵里。其实,就是想跟萧宁商量商量……毕竟。之前的当面直言,一直没有效果。如今,只能换一种方式,晓之以理,动之以情了。“所以啊,卫将军跟陛下关系近,有什么合适的机会,多劝劝陛下吧。”二人正劝着。那路舟山手里拿着一烤饼,凑了过来,点头道:“二位说得对!就目前来看,你们的这位皇帝,的确算得上是贤明之君。可不能接受谏言,着实不妥……”就连路舟山,都是这等观点。其他的几处地点。“哎,真不明白,陛下到此处来休整和之前能有什么区别……”“能有啥区别?没区别啊。我看啊,无非就是为了保住自己的绝对权威罢了!军士们同样,怨言不断。没有人注意到!终于!片刻之后!头顶之上,第一片雪白之花,悄然落下…… 第198章 萧宁的远见!前所未有的寒夜! 营地内。“我说,这火坑你们还没有点上么?我都快要冻死了!”火坑。其实跟灶坑差不多,只不过火坑是为了取暖,一般为冬日行军时的必备。刚刚行军时,众军走的火急火燎的,边孟广还没有察觉到这温度有什么不适。自从停下之后。伴随着时不时的几阵过山风拂过,他开始愈发的觉得,这天气似乎,变得越来越冷了。也不知道,是自己年长的事。还是说,今晚这京南地区的温度,确实有点低。感受着阵阵冷意不断袭来,边孟广抱怨了句。庄奎略显懵逼的回过头,眼睛瞥向了一旁的火坑。“啊?火坑早就点上了啊。”“啊?点上了?”一听这话,边孟广更纳闷了。“不应该啊,这点上了还这么冷?”“谁知道呢。”庄奎往自己手上吹了口热气,使劲搓了搓冰凉的手掌。看得出,他也不暖和。二人对视了一眼,目光很快就落在了一旁。那些发了棉衣棉被的军士。点燃依旧让人觉得寒冷的火坑!新皇莫名其妙,画蛇添足一定要发的棉衣!不听劝阻,非要多行几里的行军路线!这一瞬间,几个细节猛然重合在了一起!接着,一个匪夷所思的想法,就这样猛然闯入了二人的脑海之中。“话说,陛下该不会是……”庄奎的目光一怔,神情呆滞。对方是自己的部将,其刚开口,边孟广就懂了他的意思。二人大眼瞪小眼,满目的骇然。那庄奎就觉得,鼻尖之上,好像稍稍凉了一下。就好像,有一股极其绵柔的冷息,落在了上面一般。“啊?这是!”这种触感尽管很不熟悉,很不真实。庄奎依旧第一时间,想到了些什么。他不由得站直了身子,抬起头看向了天空。在弄清楚了这股带着寒意的冰凉,究竟是何等事物后,他整个人的心脏都跟着颤抖了起来!不会吧!不会吧!难道说。此时此刻,庄奎的眼睛,已经瞪得足足有牛眼那么大,滚圆滚圆的。他一脸感慨:“陛下!陛下!没有想到啊,陛下竟然还藏了这么一手!之前,我们都低估陛下了啊。”“边帅,我好像知道,陛下所说的第二个帮我们清理足迹的帮手,究竟在哪了!”“啊?在哪?”边孟广等人可没有忘记这茬。庄奎一提,他顿时就又好奇了起来。“是雪!下雪了!咱们这位陛下,又很是精确地算准了!只能说,我们一直没有明白陛下的意图啊!”庄奎感受着自己的面庞之上,时不时地有着冰冷的雪花飘落。边孟广这才后知后觉,紧接着跟着站了起来!“什……什么?下!雪了?!”他伸出手感受了一下!可不是么!下雪了!且这雪花飘落的速度,正不断地剧增!很快。那大片大片的鹅毛大雪,伴随着呼啸的狂风,开始在空中飘飞起来。庄奎和那边孟广对视了一眼,彻底释然了。这就是陛下口中的帮手啊。之前,自己的行军足迹就有了那风沙的掩盖。如今,再加上这暴雪!他们的足迹,可以说就彻底消失了。孟少龙的追兵想要看?到时候唯一能看到的,怕是只有两眼的白茫茫吧。伴随着雪花的飘落,增大。这狂风呼啸的声音,愈发的清晰!整个营地处,本就让人觉得寒冷的温度,再次降低!前面才说了什么,萧宁不接受谏言的路舟山,全身上下止不住的打了个冷颤。“阿嚏!”他一个喷嚏后,使劲裹了裹衣衫,喃喃道:“下雪了?这京南地区这个时节,能下雪的?”他喃喃自语间,怔怔的瞧了一眼,那立在自己面前的残山壁!这可是过山风啊。可以说,大部分的冷风,都被这墙壁阻挡的情况下。自己一行人依旧冻得受不住……很难想象!若不是这面墙,之前自己一行人就在原地扎营。都不需要说什么低温降雪!就这寒风和沙暴,就够自己一行人喝一壶的了。在想到这里时,之前新皇的固执、刚愎自用,一定要多行几里,一定要发棉衣棉被的场景,再次浮现在脑海之中。“嘶……”想到这,路舟山狠狠地抽了口冷气,再无他言。只能说!真理!还真永远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啊。路舟山朝着那皇帝的方向看了一眼。此时此刻,原本觉得自己一行人,绝对无法回到京城的他。不知为何,这个想法突然松动了!他突然觉得,这一切,兴许还真有可能……带来这个可能的人,就是那个自己未曾看好过的人!大尧皇帝,萧宁!从始至终,尽管这个皇帝的行为,看上去总是那么不合理。但是,他还真就从来没有错过啊。自己输给这个人,是真的没有什么好不服气的啊。路舟山打量着萧宁。那边的篝火下,萧宁已经休息了。看样子,也是真的累了。从这个角度看过去,萧宁和往日并无半分不同。可不知为何。这一刻,路舟山觉得,眼前的这个人,变得深不可测了起来。……“卫将军啊,我们觉得,之前我们的那番话,还是不要对陛下说了吧。”边孟广裹着衣服,和庄奎一起找到了卫青时。“我们原本以为,陛下一定要来这残山壁扎营,是固执己见,刚愎自用,不知变通!现在看来,我们错了,大错特错啊!”“是我们误解陛下了啊!真正孤陋寡闻的,是我们啊!”“真没有想到,京南地区这个时节,温度可以降到这般寒冷!”“只能说,陛下的深谋远虑,真是我等望尘莫及的啊。”这次,庄奎说话都变得低声低语了起来。这一刻,对于萧宁,他从之前的至少稍稍改变,到此刻已经是彻底的服气了。说是心悦诚服,佩服的五体投地也不为过!阵阵鼾声,时不时传来。是那些徐学忠之前的部下。他们领了军被和棉衣,这会睡得正香。不得不说,军士们也是真的累了。与之相对的。自然是之前,庄奎的一众亲军。他们这会的神态动作,和庄奎、边孟广无异。一个个裹着衣服,抱团取暖。可惜。尽管如此。那呼啸的寒风,和骤降的气温,依旧不打算放过他们。“这鬼天气是开玩笑的吧!”“老子在这京南地区呆了这么多年了,这还是第一次,这种时节这么冷!”“娘的,之前还以为陛下,给我们发棉衣棉被是多此一举。现在一看才知道,陛下是多么的明智啊。”“嗨,现在说这些有什么用?是我们不要的,现在也就只能冻着了。”“已经可以了。”这群刺头们,终于是开始了反思。“现在看,之前陛下强令我们,来这残山壁再休整,就已经很是照顾我们了。”那人指了指身前,为自己一行人抵御了大半寒风的残破山壁。“要没有这堵墙挡风,鬼知道我们会冷成什么样啊。”“是啊,如果真按照之前我们的意愿,当时就原地休整,人家那些领了棉被的还能御寒,我们怎么办?”“陛下力排众议,就连边帅他们都觉得陛下刚愎自用!现在看来,陛下这么做,都是为了我们!”“可是,我们却还故意跟陛下过不去……”众人一边说着,一边满脸歉意的朝着萧宁看了过去。只见。此时,那边的新皇也正在休息。寒风从他的身旁拂过,致使他蜷缩了一下身子。看见这一幕,看见陛下似乎,也被这严寒折腾的不轻。众军的脸色再次跟着变了,除了愧疚之外,更多了几分敬意。就连那刀疤脸,都沉默了。陛下提早准备了棉衣棉被,这就说明,陛下肯定预料到了今晚的寒冷天气啊。很难想象!这种情况下,陛下明明什么都知道!这么多套棉衣棉被发给了这么多军士!可是,他竟然没有给自己留一套!陛下这,这是傻么?已经有些人的眼睛湿润了。那刀疤脸,更是狠狠的给了自己几个耳刮子……自己之前干的,那叫什么事啊!自己还是不是人啊。好在。庄奎等人,似乎发现了这个情况。不知道从哪里,找来了一套棉被,给陛下送了过去。这才让众军的心中,好受了些。只见。那庄奎将军、边帅等,一起朝着陛下走去。萧宁睡得似乎并不熟,庄奎等人才刚刚靠近,萧宁已经醒了过来。庄奎见此似有所思,边孟广则是恭恭敬敬的将军被递了上去。庄奎呢,则是跟在身后。他是个粗人。尽管说,心中对于萧宁已经服气。但面子上,因为之前的种种,依旧会觉得有些隔阂。因此,他还是会觉得,有点拉不下来面子,跟陛下道歉认错之类的。过来送棉被,已经是他最大的表示了。他就是这等脸皮薄的人。接着。众军就依稀的听见,那陛下的声音传来。“边将军客气了,朕年纪轻轻的,火气旺,用不到这些东西。若是需要,朕早就给自己留一套了,哪还需要你们来送?”“还是分给将士们吧。尽管说,朕为天子,但如果只按年龄,诸位都比朕要年长。”“你们自然,是要比朕更需要这些军资!更何况,这棉被给了朕,就只能朕一个人盖。”“但要是给了将士们,他们完全可以好几个人盖。苦一个人和苦几个人这个差距,大家应该能分得清吧!”萧宁的意思很明确。军被给了自己,自己一个天子,自然不会说,有人跟其一起盖!那岂不是只有他一个人盖!但给了军士们。军中都是粗人。两个人你搂着我我搂着你挤挤就挤了!三个人也一样!五个人,只要能挤下,也不是不行……庄奎站在边孟广身后,听了这套理论。终于是明白了,为什么徐学忠那个刺头,现在能这么听这陛下的话了。陛下这,那是真把自己,当成自己人啊。二人听后,心中很不是滋味。边孟广硬要把军被留下。最终。就听那新皇道:“如此也可,不过,我看边帅也上了年纪,同样衣衫单薄。不如就与朕同盖这一床棉被吧。”“这?陛下不可!万万不可啊!陛下尊为天子,我怎么能,和陛下同盖一床被子呢……”庄奎是真没想到,萧宁做事能做到此等地步,整个人都被吓到了。瞳孔之内,钦佩、感慨、意外等等,复杂至极。“咋?莫非,你们还觉得,朕有什么喜好不成?”萧宁打趣了二人两句。“就这么说定了,如果你们硬要给朕留下,那就一起盖吧。”最终。二人拎着军被,落荒而逃。萧宁则是再次席地,进入了梦乡。躺下之后,萧宁的嘴角,挂上了一抹狡黠的笑意。要问萧宁冷么?呵呵,他这种高手,兴许会觉得冷,但眼前这等天气,还远远不会让其有太多感觉。至于为什么,萧宁会展现出来那等冻得蜷缩在身子的样子。只能说。奥斯卡小金人上线了呗。想要征服一些人,就必须要有手段啊。大尧的军士,萧宁也见过不少了。不得不说,庄奎这人虽然不讨喜,他带出来的兵,一个个也刺头的狠。可这半日的行军,他还是注意到了,这群人的执行力之强,战斗力之勇。若是能收服,跟自己那玄炽军是比不了。但跟号称大尧第一军的穆家军相比,素质上应该是不遑多让的。之前边孟广就说过,这庄奎是个人才,有大将之风。只不过,因为脾气性格,一直没有受到提拔。现在看来,这厮的统军、治军能力,的确很出色。只可惜,今夜过后,你的兵就成了我的兵了!雪越下越大。伴随着风声,有军被盖的众人,越睡越香。同样的。没有军被的刺头们,一个个被冻得,牙齿打架,越咬越响……此时此刻,要说他们不后悔,那肯定是假的。如今,他们是多希望,当初陛下给自己一行人发棉衣棉被时,自己能老老实实的接过来?只能说,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悔之晚矣啊!他们,是真的后悔了。 第199章 全军臣服!临州军真正的新主人,萧宁! 今夜。京南地区迎来了有史以来,最大的一场雪。跟这场暴雪一起的,还有那未曾有过的严寒天气。降雪的速度还在不断攀升。短短的一刻时间。那地面之上,就积上了一层厚厚的白雪。营地内。万籁俱寂。庄奎站在残山壁之下,目光显得有几分意味深长。神色复杂的打量了一眼那边的皇帝萧宁,他无声的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若是在现代,这时的他,应该再默默地点上一支烟,才会更加的应景。哎,自己对这个陛下,到底有多大的误解啊。就在刚刚,他又发现了一件事!一件陛下在暗中,默默为了自己一行人做的事!庄奎的性格吧,其实是有些奇怪,有些矛盾的。一方面。面对所有人,他都永远是一副刺头形象,对谁都敢怼天怼地,豪放得很。另外一方面,在某些时候,他脸皮又薄的可怕……那就是他感到愧疚,想要弥补的时候,恰如此时此刻。换做是徐学忠那等,他可能已经找到了萧宁,去道歉了。但庄奎不会,他拉不下来脸去做这些事。兴许在背后,跟边孟广、卫青时等议论时,他还能说出来一些赞叹之言,反思自己之前看不起萧宁的错误。以此来表达自己的态度。可是,道歉、认错这种事,对着当事人,他是绝对不会做出来的。他唯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多做些事情弥补。比如刚刚,提议去给萧宁送条军被。尽管说,最后拿着军被的人,是边孟广。嗯。就算这个提示是庄奎提的,他依旧不会亲自将军被交给萧宁。怕尴尬……是的,这就是他脸皮薄的地方了。不过,也正因如此。在刚刚,才让他发现了另外一个细节。那就是,陛下其实根本就没有睡着!他似乎,一直在装睡。在萧宁没有接军被之后,那条军被,最后落在了庄奎的手上。庄奎可是要脸的。当时,陛下发军被时,自己冷嘲热讽,还刻意对自己手下军士们的所作所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样的情况下,就算手上有军被,他也没脸盖啊。正是因为有了这个念头,陛下装睡的意图,他猛然就想通了。要知道,自己的手下,跟自己也都是一类人啊。自己会觉得没脸盖军被,他们自然也一样。试想一下。这等情况下,若是偷偷摸摸盖了,可能也就盖了。但要是陛下醒着,守着陛下,他们就算脸皮再厚,怕是也做不出来这等事啊。这不是啪啪打脸么?所以,陛下就很是懂事的,休整之后就“睡着”了。事实上。庄奎没有猜错,这件事,还真是萧宁刻意为之的。今晚这么冷,总不能让那群未来自己的兵,真冻死吧。可这群人的性子,自己要是盯着,他们才不会盖军被……有时候,拉拢人心可不是光靠扔孩子、摔孩子,也要软硬兼施,多计并施才行啊。“庄将军,您怎么了?”那刀疤脸这会同样冻得睡不着,环抱着身子,灰溜溜的来到了庄奎身后。“真没有想到啊,咱们的这位陛下,跟咱们之前听到的,设想的,完全不一样啊。”刀疤脸感慨了一句。显然。他对于自己白天的所做所闻,同样有些自责。“怎么了老刀?你也发现了?”“可不是嘛,俺虽然是个粗人不假,但又不傻!我还真是第一次见陛下这种,真心为咱们当兵的考虑的皇帝啊。”“说实话,我甚至觉得,哪怕是将军,都做不到这一步。陛下可是为了我们,自己都甘愿受冻啊。”刀疤脸感叹了句。若是以往,庄奎听到有人说什么,自己不如别人,还是自己亲兵说的,怕是早就暴跳如雷了。这次。他却是异常的平静。很是认同的点了点头:“是啊,咱们的这位陛下,是位值得追随的主君。”“哎,你看陛下睡得这么早,想来也是累了吧。以往那些大老爷们行军,可都是要马车的。”“陛下能骑马跟我们一样行军,也是真心不容易啊。”刀疤脸的这句话,算是彻底撞到了庄奎的枪口上。听了这话,庄奎摇了摇头,苦笑着问:“你真觉得,咱们的陛下睡着了?”“陛下不是一休整,就睡下了么?”“呵呵,我刚刚去给陛下送军被,陛下根本就没睡。陛下,在故意装睡。”“装睡?为什么啊?”那刀疤脸愣了愣,有点不明所以。“我算过了,陛下尽管当时嘴上说着,军被啥的没有准备我们这些人的。”“可是,若是按照一伙一床军被、一件棉衣来分配,其实正好够,甚至还有剩余。”“而那军被加上棉衣,差不多正好够一伙十个人挤着盖。”“不出我所料的话,现在兄弟们肠子都悔青了吧,其实,你们也想盖这些棉被吧。”“咳咳,那是自然……”刀疤脸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所以,今晚,咱们终究是要受陛下的恩惠的。这种情况下,若是陛下睡着了,或许我们还不至于太尴尬。”“但若是陛下醒着,我想,以我们的脾气,怕是宁可冻死吧。陛下,是在考虑我们啊。”伴随着庄奎的暗示,很快,刀疤脸终于是想明白了什么,顿时神情一崩,彻底呆了!“什么?将军的意思是!陛下其实是为了给我们台阶下,故意装睡!”“不然呢?除了这,我找不到其他的理由了!咱们的陛下,心思还真是细腻啊!”庄奎叹了口气,看了一眼自己手中的军被,神色复杂。良久。他将军被扔给了那刀疤脸。“你赶紧去休息吧,雪停了,还要继续行军呢。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尽管这次的对手是聂如空!”“尽管说,我从来都没有敢想过,咱们还能如期回京!可这一次,我突然有了一种错觉!”“或许,陛下还真能,把我们都带回京城!”这话一出。那刀疤脸整个人的神色,都跟着激动了起来。“啊?若真是这样的话!”他甚至都有些手足无措。“那陛下您作为咱们临州营的主将,可总算是熬出头了啊!”对于庄奎在仕途上的遭遇,他手下的军士们都清楚,甚至还常常为其打抱不平。这次。大家之所以愿意冒死前来,除了边帅是旧帅的缘故外。还有一个原因,其实就是因为庄奎。大家都知道,这次回京,是京城中很多大人物看中的事情。他们希望,可以借着这件事,让自己家将军,不用再被困在这小小的临州城了。“熬出头?”庄奎听后,笑着摇了摇头:“凭什么呢?你应该知道,我刚刚之所以说那些话,就是因为,是陛下让我看到了希望。”“所以,就算这次我们能回去,很大程度上应该也要靠陛下的决断和未卜先知!说白了,都是陛下的功劳!”“加上,我从和陛下相遇开始,未曾帮过他一个忙,还不停地添乱。你觉得,我有功可赏么?”庄奎检讨了一下。刀疤脸这才沉默着点了点头。“这么一想,还真是!”“哎,咱们这陛下,能忍我到现在,不跟我计较,就已经很给面子了。咱们还求什么封赏啊?”“我只希望,接下来的行军,可以给陛下出力,弥补一下自己的过错,就行了。至于什么封赏,那是半点也不敢想啊。”这是庄奎的真实想法。“将军说的倒也对,就算咱们的这位陛下,再贤明。咱们这次做的,依旧太过了……”“要是我,我不秋后算账,就不错了。还想要封赏,根本就不可能。咱们,也不能太强求陛下。”二人对视一眼,不再多言。“行了,赶紧回去休息吧。”庄奎摆了摆手,将对方赶走了。就见。那刀疤脸回去后,并没有席地休息,反而是叫上了自己那一伙的十人,聚在一起商量了一番。接着,就大步流星的朝着那萧宁走去。“陛下,今日白天,我等多有冒犯,现已知罪,还望陛下责罚!”这下,这群人直接连军棍都掏了出来,恭恭敬敬的举起,在萧宁处跪了下来,大有一番负荆请罪的意味。就听那皇帝的声音,怒气冲冲传来:“周管家,让外面那群下人小点声!你们要是再敢吵我睡觉,我把你们都脱光衣服喂鱼……”萧宁大吼一声,似呓语,又似真的在训斥那帮人。几人对视了一眼,目光流转之间,已然看懂了萧宁的这波操作。道歉他领了,但不想这些人太尴尬,所以借着说梦话,这件事就这么翻篇了。“嘿嘿嘿嘿嘿,走吧,回去吧,陛下应该是知道了……”几人小声议论着,灰溜溜的溜走了。终于。这群刺头们的脸上,彻底挂上了徐学忠部下们独有的,痴汉m同款笑脸……痴汉同款笑脸:被皇帝萧宁训斥时只会嘿嘿嘿,嬉皮笑脸,甚至还觉得满足。庄奎打量着刀疤脸那一伙人,这一刻,他突然很羡慕他们,能厚着脸皮做出这等事。自己,还是以后在事情上多多弥补吧。庄奎想着,打量着那边的动静,无声的笑了。从今夜起。临州营众军心中,真真正正的住进了一个主子!那个人的名字,叫萧宁!在刀疤脸的道歉风波过去后。刺头们也开始,纷纷呢去找有军被的兄弟挤挤,左右为男去了……一时之间。“哎?我草,谁让你进来的,你白天不是说不需要么?”“滚滚滚!你来就来,脱衣服干什么?回家找你婆娘去!”“啊啊啊啊!我不干净了!你进来了!你真的进来了?”(进被窝了,别多想……)类似的声音此起彼伏。大约又是一刻后。整个营地,总算是彻底平静了下来。大部分人,几乎都进入了梦乡。只有那探查小队处,吕舜已经再次掏出了自己的小本本,开始记录了。他已经记录了好几条了。什么与军同苦,什么要掌握情报。这会,他又学会了要给军士们台阶下……有时候,还要犯点迷糊,不是大事不要太过于较真等等等等。将一切感悟写下来,吕舜啧了啧嘴,一脸满足。出来一趟还真不错,这外面可真比自己在兵城学的东西多的多啊!海老和沙老,这一路上同样把萧宁的操作都看在眼里。吕舜时不时就观察萧宁的举动,继而将一切记录的事情,他们同样都心知肚明。“哎,还别说,这大尧的皇帝,之前我们还真看走了眼。”“谁说不是啊,有如此城府,还懂得观天术。就算他真如传闻里所说,不懂武学。”“单是这城府和观天术,怕是也足够他在这大尧的争龙战里立足了啊。”“是啊,这大尧皇帝都如此优秀了,再让他懂点武学,别人还怎么活?”“若是世子真能在这厮身上学到点什么,说不定这次历练还真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成果啊。”二人对视一眼,对于接下来世子的未来,似乎又有了些许希望。翌日。清晨。一夜的严寒过去。冬日的太阳再次升起,阳光洒在地面厚厚的积雪上,反射出粼粼波光。萧宁等人纷纷起床进食,干饼、大酱再次安排上了。“老三啊,你的大酱不是还有么?就你最抠,天天吃别人的,把自己的藏起来。”“今天还不赶紧的,把你的拿出来给朕尝尝?”“啊?陛下,我的真不多了……”老三嘴里说着,手却很诚实的将大酱递了过去。就见那新皇一手大酱,一手干饼,吃的那叫一个香!庄奎的军士们,一个个哪见过这等场面,早就看傻眼了。额……吃饭搞特殊的大人物,他们见过!抢下属好东西的上头,他们也见过。可这等和军士们一起吃干饼,还抢别人婆娘做的大酱的皇帝,他们是真的第一次见啊……刀疤脸等人面色怪异,对视了一眼。最终,纷纷从自己的军备里,掏出了一个又一个罐子,朝着那新皇走去…… 第200章 陛下的射术? 清晨。一夜路上无行人,官道之上,已经覆盖上了漫漫的皑皑白雪。营地内。一个很是罕见,甚至有些令人匪夷所思的场景,打破了清晨的宁静。这会是用餐的时间。庄奎部下的众军,见到跟自己一起吃干饼的皇帝,心中那最后一丝的偏见,也随之消散。接着。就见这群人纷纷抱起了自己的大酱,排队去给那新皇送去了。“陛下,吃我的,吃我的!”“陛下,我家婆娘的手艺,那可是一绝。这个大酱您要是不尝尝,肯定会后悔的。”“还有我的,这可是我亲手做的。”众军争先恐后,献宝似的。其实,他们也是有着几分,愧对陛下,想要弥补的成分在。一旁的庄奎看见这一幕,再次很是羞愧、自责的低下了头,目光扫至萧宁,只剩钦佩。陛下竟然跟军士们一样,吃这干饼?说实话,哪怕是自己,平日里都会吃些比将士们好一些的食物。至少,要有点肉才行。可陛下,竟然真的做到了与众军同食!这样的皇帝,你们说他是纨绔?庄奎第一次,感觉到了这流言蜚语的力量。果然。一切,都还是要眼见为实啊!“哎,不得不说,咱们这个陛下,若是不当皇帝,当个将军应该也挺优秀的。”庄奎感叹道。“我甚至觉得,若是陛下当将军,说不定能当个千古名将什么的。陛下的性格,实在是太受军士们喜欢了!”“陛下这性子,简直就是为了军营而生的。”看着眼前,已经跟军士们打成了一片的皇帝。庄奎只觉得,这个场面有点黑色幽默。就在一天前,这群人提起来皇帝,可都还恨得咬牙切齿呢!当时,庄奎还是好奇,这皇帝能用什么手段,把自己手下这群无法无天的刺头征服。结果呢?现在他就看到了!刀疤脸听到了庄奎的感慨,很是感同身受的点了点头。继而,他脸上似乎又浮过了几分可惜之色,感慨道:“哎,只是可惜了啊,咱们大尧,对于儒将的认可,一直不怎么高。陛下虽然性子真心令人臣服,且懂得天文天时这等玄术。”“但陛下不通武学,这一点终究是可惜了些。若是陛下能够再精通武学骑射兵搏之术。”“我还真觉得,陛下说不定有希望比肩那拓跋于津、聂如空之流。”在军中。主将永远是一个不过时的话题。每当看到了优秀有潜力的主将时,众军都难免,会议论一番。“是啊。”庄奎颔首。“只不过,这样也可以了。陛下不懂武学,已然可以做到如此地步。若是陛下再通武学,那老天也太不公平了吧。”庄奎酸酸的感叹了一句。就觉得,自己的背后,似乎有什么人呢在盯着自己……他下意识的转过头。发现正打量着自己看的,是卫青时和边孟广二人。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感觉二人的眼神里,充满了鄙视。就好像是那种,看傻瓜的眼神?卫青时和边孟广对视了一眼,撇了撇嘴。好吧,之前,他们也是这么认为的,觉得陛下不懂武学……可结果呢……陛下一个人,打了两个天机山高手榜的高手!真不知道,等这群人见了陛下的身手之后,会是一副什么表情啊!“怎么?我说错什么话了么?”庄奎看二人这副模样,不解的问了句。就听另外一边,萧宁的声音,突然传来。“大家安静,不要走动!给我拿把弓来!”萧宁现在在军中的威望,已经毋庸置疑了。尽管不知道萧宁要做什么。可当萧宁的命令下达时,所有人都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就连嚼饼吃饭的军士们,都停下了嘴。萧宁身旁。那些想要尽可能弥补对萧宁的愧疚心理,想要积极地帮萧宁做点事的庄奎部下。动作麻利的给萧宁递过去了一张弓。伴随着这边的动静,众军的目光,已经纷纷汇集到了萧宁的身上。庄奎不解的向边孟广等人投去眼神询问,陛下这是什么意思?陛下要弓箭?这是想干啥?陛下不懂武学啊,这是突来了兴致?还是咋?其他军士,同样是这般想法。而那个给萧宁递弓箭的军士,更是很贴心的,给萧宁拿了一张最轻的弓……他担心陛下不懂武学,到时候拉不开弓,丢了面子……堪称是善解人意、周全体贴到了极点。伴随着众人的疑惑。众人就发现,萧宁接过弓箭过,目光望向了距离此地大约有个三十米左右远的残山壁的山脚处。昨夜的风雪,堪称是大到了极致。十多年了,这京南地区,都未曾有过这般暴雪天。就连这平日里不会积雪的山脚旮旯处。都因为昨日的暴雪,而堆成了白色。那一抹白色之上。只见,一只毛茸茸的白兔,正趴在那里,竖着耳朵,一副四处打量的样子。遍地雪白,而这白兔又通体白色。说实话,若不是细看,这群人还真就看不出来。一行人不由得有些惊讶于,萧宁这出色的洞察力。如此远的距离,且那白兔也没有出很大的动静,可陛下竟然一眼就看见了……这下。伴随着这白兔的出现,众军也算是明白了。陛下这是,打算射这兔子啊。“总不能一直吃你们的大酱干饼吧,今天,咱们就改善改善伙食。”萧宁说着,已经开始拉弓。众人听了这话,欲言又止。哎。倒不是他们不信陛下,只是陛下手中的那张弓,怕是根本就射不到这么远的距离啊……没办法。他们为了照顾萧宁的面子,给他选择了最轻的弓……这张弓就算是拉满,怕是也射不到三十米……除此之外,众人还担心一点。那就是,哪怕是让陛下用这最轻的弓,他们依旧担心萧宁拉不开。毕竟说。即使这入门的轻弓,没有锻炼过的普通人,不掌握技巧,也很难拉满的。不只是他们。哪怕是之前徐学忠的部下,因为他们也没有见过萧宁出手。这会对萧宁的行为,同样担忧的紧。这陛下要拉不开弓,可不尴尬了么?卫青时和边孟广对视一眼,略显迷茫。嗯。因们也没见过,萧宁的射术怎么样。不过,见过萧宁的那等武学,萧宁会点射术,他们也不会太意外就是了。庄奎可不同。见此场面,他都想要上去,帮萧宁解围了。结果。就见萧宁做出了一副很是老练的动作,伸手张弓,拉!这位新皇的身上没有表现出丝毫费力的感觉,就那些如同举手喝水,甚至比这还要轻松一些。脸上根本没有任何表情,不见丝毫费力,就那样很是随意的把弓拉开了。且他的动作很是标准,行云流水,处处都透露着熟练……看见这一幕。所有人都不由得一愣。看不出来啊。陛下这好像,对这射术很是精通的样子啊。众军的表情,精彩至极。无论是庄奎的部下,还是那徐学忠之前的陛下。纷纷互相对视,满面疑惑、惊讶之情。众军惊愕间。就见那已经拉满了全弓的萧宁,只是比量了比量。接着。就将那弓松了下来,继而摇了摇头,道:“不行,这张弓太轻了,连普通兵弓的力道都不如,且没有这么远的射距。给我换一张,力道大点的!”???!!! 第201章 力道不够,再换一张! 之前那个自作聪明,为萧宁着想的军士,这下算是明白了。自己完全是想多了啊。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就眼前陛下这行如流水的手法,这哪是什么不懂射术啊。就看陛下那张弓搭箭的英姿,甚至都有几分神射手的感觉了有没有?他连连过去,将那张入门的轻功接了下来。之后,又找来了一张普通的弓递给了萧宁。这就是大尧军士们,普遍使用的弓箭了。基本上,除了有些神射营之类的神射手特定的弓外,一般的士兵,都是用的这种。射距足够,力道也尚可。将这普通的弓箭交给了萧宁后。众军,包括那庄奎,都朝着那刀疤脸围了过去。刀疤脸外号老刀,全名冯奇胜。在临州营里,除了庄奎和徐学忠之外,大概就要数他的威望最高了。这也是为什么,他之前敢带头让人不领棉衣棉被的原因。他的威望,其实就来源于他的射术。冯奇胜在临州营,那可也算的上是一号战略人物。他双臂孔武有力,比一般人要粗两三倍,都能跟大腿差不多了。这样的手臂,自然是蛮力大得很。所以。他平日里用的弓,就是特制的,名为贯山。是一张整个大尧军营,哪怕那穆家军里,都没有几人能够拉开的巨力弓!在临州营,这张弓更是他独有的。因为除他之外,哪怕庄奎等人,都拉不开一丝一毫!就更别说拉满了。当然。这若是只是力气大点,肯定也不至于能够有此威望。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个与之蛮力相辅相成的优点!那就是精通射术,百发百中!在临州营,军士们的射手,可都是他调教的。称他是临州营的射术教头都不为过。在为数不多的几次交战中。他曾不止一次,百米开外,一箭破敌!正因如此。当军士们发现,这萧宁的射术,好像远远要比自己所想的要强时。他们想要对萧宁的射术,有一个大致的评价,自然而然的,就想到了冯奇胜。毕竟。在整个临州营里,也就他的评价,算是最有权威了。众人凑过去。“老刀,怎么说?”“你看这陛下的射姿怎么样?标不标准?技巧到位么?”庄奎也是个好事佬,同样跟了过来。满脸好奇。冯奇胜这会,正站在原地,盯着萧宁的身影发愣。脸上带着满满的震惊和不可思议。听到众人询问,他才回过了神来。接着看向众人,感叹道:“陛下的射术,毕竟还没有见过,我看不出来太多,说不出来个一二三。不过!”“陛下这个张弓搭箭的姿势,这套动作,看上去倒是熟练得很。不出意外的话,是个行家啊。”“说实话,若是单看陛下这套动作,我都觉得,陛下要比你们的射术高明的多。”这话一出。众人纷纷吸了口气。冯奇胜都这么说了!难不成,陛下还真精通射术不成?之前。哪怕是见了萧宁的动作,他们依旧还在觉得。陛下毕竟曾经是个王爷,修习了点射术倒也正常!谁知!冯奇胜能给他一番这样的评价。“这张弓应该是咱们大尧的普通兵弓了吧,定州弓械局打造,用的鸭尾羽。一般,军中都称它叫定州弓。”众人还在回味这冯奇胜的话,萧宁的声音,已经再次传来。只见。萧宁一边说,一边随意的拉动了两下这弓,很是轻松地摆弄着,如同在玩一件极其熟悉的玩具。这次。见萧宁这副如数家珍的样子,众人不由得脸色又是一变。看不出来,陛下真行家啊,真是个懂弓的人啊。要知道。这弓是定州弓械局打造的这件事,哪怕临州营的老兵们,都有很多人不知道!可陛下竟然一清二楚!感叹间。短短几息的功夫。萧宁已经将这弓拉满,松开,再拉满,再松开。重复了大约三四次,脸上不见丝毫疲惫。最终。一番尝试之后,萧宁再次摇了摇头,皱眉道:“这个虽然够用,但是我不习惯这个力道,还有没有更沉力道更大的?”???!!!终于!这次。萧宁这话说完,彻底把在场的众人,都说懵了。说实话。这普通弓对于很多军士们来说,就已经是他们的极限了。可陛下竟然依旧觉得轻?那陛下是要?“这,还有。不过,就是神射营的一些,刻意加了力道的弓了。”之前小瞧了萧宁的军士,再次开口,将那弓恭恭敬敬的接过去。又给萧宁换了一张。现在。他是真想给自己两个耳刮子!陛下这水平,自己竟然觉得他不会射术?自己当时咋想的啊?!就这样,众人的瞩目之下。萧宁再次接过了一张,神射营特制的巨力弓! 第202章 未卜先知? 双山渠东渠官道。一匹快马,从兴陵关关口出关洛陵,快速的朝着双山渠方向疾行。一夜风雪过。尽管,昨日那严寒的天气已然有所好转,今早的气温,依旧要比平日里低的多。官道之上,尽是皑皑白雪,一眼望去,无边无际。许瑞山心中的担忧,不由得又多了几分。许瑞山!在大尧,他绝对排的上是一号人物。师从名门,今年方才二十岁的年纪。已然在上次的天机山排榜中,跻身于天机山高手榜,排名位列第四十七位。除此之外,他之所以名声显赫,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他的父亲可不是什么凡夫俗子,而是这大尧当朝中相,世人皆是的第一首辅许居正!在此之前,因为许居正不想让自己唯一的独子,陷入这大尧乱局的缘故,许瑞山一直都在别国游历历练。直到近日,大尧国危机四起,甚至已经到了即将改换门庭的地步。许居正想到自己的儿子,高低也是个天机山高手榜的高手,回来总能帮得上忙。这才紧急将对方召了回来。许瑞山回京之后,这第一件事,就被派到了这京南地区。任务很简单:尽可能的,在不跟聂如空发生冲突的情况下,护送那新皇回京。当然了,这件事情的难度,有点高。清流们也没有打算,许瑞山可以完成。所以,又加了一条:退一万步讲,就算是这件事情做不成,也要尽可能的前来,打探一下新皇如今的处境。对于京南地区的天候,许瑞山熟读书卷,自认为自己对这一切还是极其了解的。加上自己武学在手的缘故,他当时出关时,那可谓是自信的很。可谁曾想……这才初来乍到,京南的天气,就仿若恶作剧般,给他上了一课。昨日。许瑞山可真快要被冻成了冰棍了。要不是自己师门的心法等诸多诀窍,让自己保住了体阳。鬼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在昨天那等恶劣的天气下活下来……在这一番打击之后,这许瑞山对于这所谓的新皇进京的使团,那可真是更加的不看好了。许瑞山跟新皇是同龄人,尽管没有过太多的接触。但二人都是名门之后,对互相多少还是有些了解的。对于萧宁的纨绔之名,许瑞山早有耳闻。听父亲说,这次入京的大军,竟然是那新皇在执掌军令。在得知这个消息时,许瑞山已经极其不看好这次对方回京的希望了。现如今。这京南地区,又突如其来的,来了这么一场几十年都未曾有过的暴雪。许瑞山现在甚至都觉得:那新皇还有众军,不被冻死了不错了……就更别提回京了。只能说,多行不义必自毙啊,那萧宁定是张扬跋扈惯了,现在老天都不站在他这边。许瑞山这么想着,骑着自己那匹同样被寒风折磨的不轻的快马,不断地朝着官道前方行进。根据父亲的消息,新皇他们是打算走这条官道入京的。若是这群人没出意外,自己一路前行,应该就能跟他们碰上头。转眼间,快马已过土驼山。随着这不正常的严寒褪去,天气终于是有了些许好转。许瑞山继续前行。很快。在土驼山山脚之下,一处处营帐,映入了他的眼帘。他先是愣了一下,接着很快就确定了。这一批人马,应该不是自己要找的皇帝才对。根据父亲所言,皇帝那边可是有着一万人呢。就算那庄奎与之闹翻了,对方带走了一班人马,那新皇也应该还有五千多人才对。可现在。眼前这群人,似乎只有几百之数。许瑞山思索着,朝着那群人望去。只见。那山脚处人头攒动,众人似乎才刚刚休整完毕,正在收拾物资,准备启程。原本。对于这个场面,许瑞山并没有太多的关注,自己扫了一眼,就没有再多瞧。直到。在转头间,他猛然瞥见。这群人似乎每个人身上,都穿了两套棉衣……而且。最过分的是,他们一个个的身上,都还带了一床军被!嗯?这是?许瑞山的目光,当场好奇了起来。对于这大尧京南地区的行军情况,他还是了解的。为了减轻军士们的负重。京南地区军士们冬日行军,一般都只需要穿着一身棉衣即可。一件棉衣,白天可以御寒。晚上呢,还可以当棉被用。一举两得,还容易携带。京南地区的天气一向稳定,这身行头,是那些老将们行军行了几十年,总结出来的经验之道。可是。眼前这群人,显然没有按照这常规来啊……而且,关键是他们这不按常规来,还这么巧!多带了棉衣,这老天爷就来了一波狠的!难不成,总不能说,这群人一早就想到了,京南地区昨日会出现暴雪和极寒的恶劣天气?所以,这才提前准备的?不可能吧!在大尧,自己可不曾听闻,有这等人物啊!哪怕在神川大陆,有此能力的人,无非也就兵家的人了吧。许瑞山带着疑惑,又看了两眼那边的众军。就发现了这群人举着的旗帜。不看不知道,这再一看,许瑞山更懵了!这?这军旗之上的字眼,明明是临州二字。这群人就是临州营的军士啊,就是那护送那皇帝回京的军部啊。这?临州营常年的军备,都只有一件棉衣的啊。自己之前,还在想着这群人不要被冻成冰棍呢,结果他们就给自己开了眼,来了一波未卜先知?许瑞山彻底不解了。他始终考虑不清楚,这群人为什么会突然这么做,为何会突然做出这等调整。难不成,真有什么高人指点不成?不对劲!不对劲!许瑞山心中的好奇之火,彻底被勾了起来。拉动缰绳,朝着众人而去。他要过去弄清楚,这群人可以如此巧合的,应对了这极寒风雪的原因! 第203章 反常、锦囊、局势 徐学忠五百人小队营地。徐学忠等人,从暖和的棉被中醒来,这会一个个的,可谓是精神充沛的紧。且,他们一个个目露精光,满是欣喜和庆幸。这样的表情,从昨晚下雪开始,一直持续到了现在。这会,他们嘴里还不断的提到一个名字:陛下!每当说到这二字,众人那是满满的钦佩。“当时陛下一定让我们带这棉衣棉被,我们还推三阻四的,甚至觉得陛下不懂行军常识,还刚愎自用。现在来看,陛下还真是厉害啊。”“谁说不是啊,陛下竟然能有此未卜先知之能?之前,我可是没有看出来半分啊。咱们这陛下,还真是闷声干大事呢。太低调了!”“说实话,当时徐将军选我出来,要让我留下时,我都快担心死了。”“谁不是啊。明眼人谁不知道,咱们五百人被留下,一旦那孟少龙的追兵过来,咱们就要被包饺子了。”“咱们五百人,人家好几万人,一包饺子,咱们肯定没活路。我都快绝望了!可看到陛下这次的运筹帷幄,我又突然觉得,咱们也不一定会死。”“那还用说,徐将军临出征之前,可是得到了陛下的真传和特别的嘱咐呢。我听说,陛下还给了他一本兵书,和两个锦囊。”“我觉得,咱们完全不用担心。”不得不说,萧宁这次的这一波操作,实在是太过于振奋人心了。这不!尝到了甜头的众军,这会直接自信心飙升。徐学忠同样满面的感慨。说实话。当初在要率领这五百人留下,做这个决定时,因为头脑一热,他当时没有丝毫担心。可当大部队真的离开之后,冷静下来的徐学忠要不说后怕,那是假的。好在。这次陛下的这一波操作,可算是给了自己一波足足的信心。“徐将军,有一人,自称是许中相府上的公子,前来拜会。”这会,徐学忠正边等着众军整理军被,边看着萧宁给自己的那本行军手记。一个军士便走上前来,汇报道。“许中相府上的公子?”徐学忠闻言愣了愣,这个名头,有点大啊。接着。就见那许瑞山走上了前来,拿出了自己的身份文牒和腰牌。两人互通有无,互相鉴别了一下双方的身份。在确定了双方的确是统一战线的,一个战壕里的弟兄后。许瑞山这才说明来意:“在下此番前来,是受父亲之命,前来打探你们的情况。同时,若是有机会,父亲让我尽可能的带你们回京。”“我记得,你们不是一共有一万人马么?为什么现在只有五百之数?且也没有见到陛下!”“回禀许公子,我们五百人,是陛下留下的疑兵。陛下和大部队,已经朝着反方向折返了。”徐学忠解释道。“大部队朝着反方向折返了?就只把你们五百人,留下了当疑兵?”一听这话,那许瑞山的眉头,瞬间就皱到了一起。“怎么?难道这有何不妥么?”“这命令,是那新皇萧宁下达的?”许瑞山的语气里,怒气值开始不断地升腾。“正是。”“这不是胡闹么?我说你们也是,那新皇不懂兵法,不懂行军,你们就干脆独揽军权得了。”“他要胡闹,你们就这么看着他胡闹?”许瑞山抱怨了一句。听得那徐学忠等人,一阵无语。你以为,我们一开始没有这么想?但是,做不到啊!更何况。现在看来,陛下也没有胡闹啊!众军听到了那许瑞山的话,一个个的表情,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这个新来的,好像对陛下颇有微词啊。“胡闹?不知道,许公子何出此言啊?”徐学忠的态度,和众军一样,同样冷淡了几分。那许瑞山义正言辞,怒目圆瞪:“怎么?就把你们五百人留下来,难道还不是胡闹?我问你们,你知不知道,那前方的兴陵关,聂如空留下了多少人把守?”“足足三万人!”他很是夸张的伸出了三根手指。“你们身后的追兵,孟少龙那家伙带领的,也是足足三万人啊。新皇他们是聪明,担心自己掉进包围圈,就先跑了。”“可是,留下你们五百人当疑兵,你们还能活下去么?后面三万追兵,前方三万人围堵。”“只要那孟少龙的军马不断朝此前进,你觉得你们还能活得下去?”站在许瑞山的角度看,这件事情,的确就是这般。这五百人,就是被活生生的舍弃了。“这件事,许公子就放心吧。”徐学忠摆了摆手,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陛下说了,我们不需要做太多。只需要保证在这土驼山之上,坚持两天。”“两天之后,我们自会看到入关的机会。而且,为了这件事,陛下还给了我两个锦囊,以及一本行军手记。”当其说到锦囊和行军手记时,他脸上分明带着满满的自信!???见徐学忠这副模样,许瑞山更加傻眼了。不是,这个领军的家伙什么情况?不会是被那新皇洗脑了吧。按理说,这新皇如此纨绔,在军中是绝对不会受欢迎的啊。可是,这群人为什么看起来,对这新皇的态度好像还不错的样子。最让他觉得背后发凉的是!这新皇一个纨绔二世祖,自己可是太了解了啊。虽然师从香山书院的圣师王之山!可是,他根本什么都不懂啊!根据小道消息,当时,这萧宁在香山书院,无论是考军策、武学还是格律,他永远都是倒数第一。就这么一个人,你们能相信他的锦囊?这人到底是得有多天真啊!才会相信这种话!许瑞山很是无语的腹诽了一阵,无奈开口道:“坚持两天?就能看见入关的机会?这你们也信?你们一共一万人,聂如空手握十万人!”“别说两天了,就算二十天,你们能不能入关都是问题!这话,明显就是空中楼阁,哄骗你们的啊。”“再说了,这新皇是个什么的人,传言你们难道没听过?就他的什么锦囊,你们也敢相信?”许瑞山无奈的叹了口气。“哎,算了。好在,你们算是碰到了我。接下来,你们听我的吧。我会尽可能的,带你们活下去。”他一副压力重重的样子说完,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接着问道:“对了。不过,你们有件事,做的还挺明智的。就是提前准备了那军被和棉衣。”“这件事情,是有人让你们这么做的?还是怎么回事?” 第204章 皇帝的行军手记? 终于。二人一番对话后,许瑞山想到了让他最为好奇的这个问题。“棉衣和军被?这自然是前者,有人命令我们这么做的啊。不然的话,我们都是京南地区的老兵了。”“对于这行军路上该带什么,我们能不知道?要不是有军令在身,我们才不会多此一举。”“说来也是让人笑话。当初,接到这军令时,我们一行人不明所以,还纷纷不情愿来的。”徐学忠不假思索的回答。这下。许瑞山的表情,彻底精彩了起来。他一直都不敢相信,这件事背后的原因,是有人未卜先知!在他看来,大尧根本不可能有此奇人。如今。听了徐学忠的回答,他的神情都跟着激动了起来。按照这徐学忠的意思,是这临州军的军中,有那么一个高人啊。“那,此人现在在哪?这京南地区的天候一直如此稳定,竟然能有人预测到,这天候会有巨变!”“你们知不知道,这是个多么匪夷所思的能力?这么看,这新皇倒也真幸运,竟然身边有此大才辅佐,甚至让你们躲过这出其不意的一劫。”他感叹了一句,继续道:“这大才现在在哪?这等奇人,可一定要重用啊。这才是,真正的有能之士。不知道,新皇给了这人,一个什么职位?”许瑞山的夸赞毫不吝啬。还大有几分要找到对方,加以提拔的意思。徐学忠等人一脸懵逼的瞥了对方一眼,迟迟开口:“这人就是陛下啊!”???!!!此话一出。那许瑞山的神情瞬间呆滞,整个人仿若石化了一般。只觉得呼呼的冷风在耳畔吹过,脑海之中,一片空白,再无半分动作。这徐学忠说啥?自己的耳朵,没有出问题吧!预测到了这次天候巨变的奇人,是陛下?开玩笑的吧!陛下那人,自己从小就一直有所耳闻。甚至,不少人都拿其当反面教材来的。这样的人,能懂这等整个神川大陆都堪称凤毛麟角的玄妙之术?良久。那许瑞山才回过了神来,目光依旧迟迟无法平静……他深深地吸了口气,找到了那徐学忠,将事情的前因后果,通通了解了一遍,神色再次大变。这般前后对比,可能也就那昨晚京南地区的天气巨变可以比拟了。又是足足大半晌,他才接受了这现实。“看不出来,这新皇,竟然还通如此玄术。”在许瑞山发愣、感慨的同时。军士们已经将一切收拾完毕,准备再次踏上了行军路。“继续进军,今日必须登土驼山,再做修整!”清晨行军,登土驼山,据险以首!这是萧宁给其定下的。伴随着徐学忠的一声军令,众军精神抖擞,纷纷背起了各自的军资、杂物等,目光坚定,步伐有力。许瑞山见到此等场景,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一般,当即冲了出来,拦在了众人身前:“你们什么意思?是打算继续向前行军?”“对啊。按照我们跟陛下定下的计划,接下来需要登上土驼山据险以首。后面的两天,我们都需要守在这土驼山上。”徐学忠如实回复。听了这答复,那许瑞山难受的,那叫一个抓耳挠腮。他现在就只想问,这群人是不是真的没带脑子啊!“不是,难道我刚刚的话,你们没有听么?你们再这么行军下去,不断缩小自己的活动范围,这根本就是在送死啊!”“这怎么会?这都是陛下的安排,陛下又怎么会让我等送死呢?”如果是之前,在没有京南地区天候剧变这个插曲出现前。或许,徐学忠等人听了这话,结合当下的局势,说不准还真的会动摇。可现在。刚刚萧宁的那波未卜先知,可算是彻底将他们的信任,以及自信增长了起来。如今。全军的所有人都觉得,陛下的战略,肯定就是对的!只能说,萧宁之前要的心理战效果,终于是有了作用。“这?”许瑞山显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可是,就算这群人不听,自己也要阻止啊。他一副苦口婆心的样子。“是,我承认皇帝这次的预测天候巨变,的确让人很是钦佩。可是,我们不能因为钦佩,就忽略当下,咱们军队的现状,以及面临的局势啊。”“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皇帝能够通此玄术,兴许,你们觉得他懂些兵法,我也能理解。”“只是,再多的兵法,前提也是要在双方还足以僵持,双方的军队人数,没有太大差距的前提下。”“就好像蚂蚁和猛虎,就算是蚂蚁再通兵法,有再多技巧,在绝对的实力面前,也无济于事啊。”“就目前的情况,毫无疑问你们这五百人的小队,面对那聂如空和孟少龙的六万人马,那就是一只蚂蚁。”“你们想要在他们的包围中活下来,还什么据险以首?怎么可能?”许瑞山皱着眉,尽可能的劝解着。倒不是说,他对萧宁有偏见亦或是什么。仅仅是因为,站在这绝对理智的情况下去分析,他实在是看不到,这五百人小队除了逃跑之外。还有什么招式,可以能让他们有在六万人的包夹之下,还能有守住这土驼山的希望。许瑞山前前后后,给众人一番分析。只可惜。根本没有任何的效果……许瑞山彻底破防了,一番苦思之后,再次开口:“好,或许,你们不相信我所说的。那我且问你们,新皇给你们的命令,就是让你们在今早登上土驼山,接着便借助地势,在这里死守两日么?”“正是。”“那好,既然如此,一旦那孟少龙的人马追了上来,与那兴陵关方向的三万兵马合击这土驼山,你们要如何应对?”“这个所谓的据险以首,又应当如何具体实施呢?”既然这群人已经无可救药,许瑞山唯一能做的,就是用事实叫醒他们。可惜。那徐学忠再次做出了一个,足以逼疯他的举动。“这一点,许公子就更不用担心了。陛下临行前,给了我两个锦囊。”徐学忠拿出锦囊,在对方眼前晃了晃,继续道:“陛下说了,等发现那孟少龙军马的足迹时,打开第一个。”“接着,当对方的要强攻时,打开第二个。这些可能,陛下都想到了。”“许公子所担心的一切,陛下都已经做好了准备。而且,陛下还给了我一本行军手记,以用于临时应变。”接着。徐学忠又拿出了那本手记。“行军手记?是那皇帝写的?”“我之前读过很多兵书,但并未见过有相同的。想来,应该是陛下的心得。”徐学忠推测。“这皇帝还懂行军?怎么可能?他们昌南王府早就没有了兵权,这皇帝又从来没有掌过军,他懂什么行军?”许瑞山将信将疑的看了一眼,继而伸过手去,语气里是满满的质疑。徐学忠没有反抗,这本手记,他看过去确实对于行军之事很有见地。这也是让他对于萧宁,如此信服的原因之一。因此。这等好东西,他觉得让这个对于陛下如此不信任的人看看,似乎没有什么不妥。反而,还会让徐学忠的心里,兴起一丝玩味和快意。许瑞山拿过那本行军手记,毫不在意的翻开。脸上的表情写满了不信任,手上的动作没有丝毫尊重,就好像这手记,就是一毫无价值的废纸一般。看起来,他也就是打算随意的翻看翻看,挑出点刺来。可是。伴随着这手记之上,那游龙般颇有气势的字迹,以及字字珠玑的语句映入眼帘!很快。许瑞山的目光,就变得凝重了起来。抓着这手记的双手,握的愈发紧实了。他的动作,更是从一开始的随意,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似乎手上的这手记,再也不是什么废纸,而是一件价值连城的珍宝! 第205章 贯山弓! 另外一边。当那神射营的巨力弓,被递到了萧宁手中时。所有人的目光,都汇集在了他的身上。众人的神色有好奇,有期待,更多的还是惊愕和震撼。他们从来没有想过,这位以纨绔著称的陛下,竟然挽起弓来如此轻松。那普通的定州弓,根本入不了其法眼。“神射营的巨力弓?又名鹿筋凝十弓,这弓弦是用数十根鹿筋编绘而成,力道极大。”萧宁接过弓,依旧是那副如数家珍的样子。众人大多数人,自然是不知道这些的。但有一点他们很清楚。那就是,在场百分之九十的人,基本上都无法正常的使用这张弓!倒不是他们拉不开,只是实在是太过于耗费力气。当然了,想要拉满弓,那也不太可能。不然。这些人早就去神射营了。因此。尽管不知道这巨力弓的具体详细信息。但众人都很清楚,自己拉不满这弓。有了对比,有了跟自己切身的联系,才会让人对于事情的关注度更加的高。眼前的此事也是一样。之前。众人无非也就是看看热闹。可当萧宁手中,握住了这把巨力弓时。众人的好奇之心,可谓就来到了极点了。“我说,卫将军,陛下的射术很好么?”边孟广跟着好奇了起来。因为,之前他年轻时候就能拉满这巨力弓,所以还经常吹嘘来的。“这,我也不是很清楚。”卫青时摇了摇头。说实话。他也没有想到,自己这姐夫还能有此等臂力啊。经过这段时间的相处,萧宁的性格,他早就摸透了。对方要巨力弓,大概率就能拉动才对!他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就这样。在所有人的瞩目之下。萧宁和方才一样,很是轻松的拉了拉这巨力弓!紧接着!众人就发现。以往在他们手中,紧若有十头牛在这跟自己较近般,根本难以拉动的巨力弓!在这陛下手中,仿若就是一把玩具。这张弓在陛下的手中,跟之前的普通定州弓,没有丝毫的区别。萧宁三下五除二,就将这弓拉了个满弓。这一幕一出,众人纷纷吸了一口冷气,彻底傻眼了。他们甚至有点难以接受!这弓明明如此的难拉,当初不少人都使出了吃奶的劲,结果都没有拉满。甚至,就连拉动都费了九牛二虎之力。可陛下这……这么轻轻松松的,就拉满了两次?当众人在破防的边缘,来回徘徊之时。那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是出现了!只见。萧宁在又一次重复了之前的动作后,和之前一样,再次叹了口气。“这弓的力道,还是小了些。”他一边说着,还一边将弓拉满,不断地感受着这张弓是否合适。他甚至一心二用。试弓的同时,还不断地盯着那山脚处的白兔。那白兔显然还没有察觉到危机。正窝在白雪里面,时不时地用爪子扒一扒脸,瓣唇时不时的动动。“还有没有力道再大点的?”萧宁一边说着,目光又朝着另外一个方向看去。只见。在那个位置。同样还有一只白兔,趴伏在雪地之中。这同样是萧宁的猎物之一!这个问题一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那刀疤脸冯奇胜身上。冯奇胜现在对萧宁,早就没有了之前的种种不尊重。听到萧宁的问话,当即站了出来,道:“陛下,末将这里还有一把特制的巨力弓,名为贯山!意思,就是贯穿山岳的意思,是洛陵军械局打造的。”“只不过,这张弓的力道,实在是太大了些。一般人,几乎都拉动不了分毫。要不,陛下您试试?”冯奇胜先把丑话说在了前头,也算是提前给萧宁找了一条退路。介绍间,他已经将自己专用的贯山弓拿了出来。这弓之上雕刻着精致的纹路,弓首有龙雕,一看就品质不凡。“提到这弓的力道,末将不得不提一句,其实,末将用这弓,依旧有些吃力。”“而且,说来惭愧,虽然用了这么久了,但末将一直都无法将这弓拉满。”冯奇胜又说出了一个事实。同样的,这也是在帮萧宁找台阶下。毕竟。冯奇胜实在是太了解这张弓了。他并不认为,萧宁能拉开这张弓……所以,才提前做了这么一手准备。 第206章 一箭三雕! 贯山弓?听到这个名字,萧宁的眼神微眯。这张弓的名字,他听过。他不由得来了兴趣。在那冯奇胜的讲述中,那张精致的弓已然递到了萧宁的手上。一旁。冯奇胜还在不断的普及着这张弓的情况,同时说些这张弓究竟有多么多么难拉的话,以给萧宁留足退路。其他众人一听,冯奇胜这等,两只胳膊堪比大腿的人,都拉不满这张弓。一个个不由得更加好奇了。陛下究竟能不能拉的动这张弓啊。众军仔仔细细,在心中对比了一下。最终得到了一个评价。在他们想来,陛下应该很难拉动这张弓才对。并非他们觉得萧宁不行,而是因为!他们对于这冯奇胜的臂力,实在是太了解了。他们是根据冯奇胜作为分析点,分析出的这个结论。军中是个枯燥的地方,军士们在外扎营时,往往生活乏味的很。因此。他们经常需要找到些事情自娱自乐,不至于让生活太郁闷。喝酒,掰手腕,就是军中最常见的娱乐活动。尤其是掰手腕,又能锻炼力气,还能让军士们开心。哪怕不上场,就在一旁吆喝,也很容易被气氛带动。冯奇胜的酒量其实很是一般的,可他却是这掰手腕娱乐项目里的王者。整个临州营,甚至在多营合作的行军中与其他军营对峙,他都未逢敌手。很多时候,三五个汉子一起,都掰不过他。这个战绩,可以说是征服了临州营的所有军士。他们一直觉得,冯奇胜的臂力认第二,就没有人敢认第一。拉弓需要的是什么?自然就是臂力啊。可冯奇胜都说了,就连他的拉不满这弓。陛下拉满的几率,自然也就不大了。尽管这般想,众军的目光,依旧汇聚在萧宁的身上。萧宁接过弓,还是和之前一样,先打量了一番。继而。便是试工。萧宁左手握弓,右手拉弦。朝着那前方的一棵树比量了比量,猛地一拉。“吱~~~”一声轻响过后。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那张冯奇胜自称是,从来未曾拉满的弓,已然被拉的大开大合。啊?这!众军看见这一幕,脸色彻底精彩了起来。尤其是那冯奇胜,作为在场众人里,最为了解这贯山弓的人。他甚至都不敢相信,眼前的这一幕。谁家拉这贯山弓还能这么轻松啊?说句不恭敬的话,陛下这还是人么?其他军士一个个同样目瞪口呆,一言不发。静静的看着萧宁的表演。路舟山、庄奎二人。他们以前可没见过萧宁的实力。对萧宁的了解,若不是萧宁昨日的未卜先知征服了他们,他们甚至还看不起萧宁呢。这一幕一出,鬼知道他们心里已经被惊成了什么样。他们对视一眼,又看向那边孟广等人,目光之内尽是询问和疑惑。“这张弓的力道,还不错。”萧宁的脸上,终于是露出了满意的神色。接着。就见他取出了一支箭,置于弦上,将弓拉了个大满!风声呼啸。京南地区的冬阳,已经又露出了头角。萧宁张弓搭箭,动作大开大合。眼神眯起,朝着那白兔的方向,瞄准!“吼~~~~~~”此时。一声很是尖锐的吼声传来。萧宁耳朵竖起,目光微动!只见。那残山壁上空,不知何时竟然出现了一只老鹰!此时此刻,那老鹰正快速的朝下方俯冲!速度之快,令人咋舌。有不少五感弱些,反应慢些的军士,甚至都没有意识到这老鹰的存在。正在瞄准那山壁处白兔的萧宁,见此心中细细盘算着。按理说!自己只有一箭的机会,因为无论自己射哪个目标,最终都会传出声响,吓跑其他二者。眼前,老鹰,两只白兔,却都是再合适不过的食物。作为一个成年人,萧宁自然是想选择全都要的。思索间,他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那残山壁山脚下的白兔身前,正有着一棵枯树,树上还有些光秃秃的树枝。树枝落,白兔惊。老鹰冲,三点一线!一瞬间。萧宁的脑海之中,突然计算出了一个最为合理的方式!于是!猛然调整了身子,朝着另外一处一转,弓弦猛拉!蹲下身子,放箭!弓弦绷紧到了极限,释放!萧宁射出的箭矢,在空中呈现出了一条极其罕见的轨迹。最为醒目的,就是由于萧宁射箭时,刻意蹲下了身子。这支箭飞出时,已经近乎贴着地面!射箭的方向,正是之前另外一只白兔所在的方向!另外一只野兔距离众军的距离,足足有七八十米远了!不少人根本就没有发现,远处还有这么一只野兔的存在。所以。当他们发现,萧宁连瞄准都没有瞄准时,甚至射箭还蹲下了身子,射出了一支近乎贴着地面的箭矢时一个个纷纷不解的皱紧了眉头。说实话,这样的射箭方式,他们真的是第一次见。陛下这是,射偏了么?众军不明所以!这是他们脑海之中的第一想法。“碰~~~~~~”这个想法还没有消化完,萧宁的那支箭,已经穿越了一棵枯树。尖锐的箭头和树旁额外生长的小枝丫,甚至进行了一次亲密接触。以至于那额外生出的小枝丫,直接从拦腰断裂!在利箭的冲击下,朝着之前残山壁山脚下的方向而去。先是没瞄准,现在又失误射到了树枝。这下,怕是大概率改善不了伙食了啊。这叫什么?出师未捷身先死啊。刚射箭,就已经出现了两处失误。这可不就已经玩完了么?时间实在是过的太快,其他人,包括冯奇胜这等专家在内,都无法理解萧宁的盘算。有此想法,实属正常。当众人,纷纷觉得陛下这支箭就要就此射空之时!只见。刚刚那被箭射落纷飞的树枝,已经落在了那白兔的身旁。胆小的特质在此刻发挥了作用。这个明明不算太大的动静,还是让那白兔受到了惊吓,顿时抱头鼠窜。且因为,那树枝落在了其身后。白兔下意识的朝着前方一个猛冲。这个方向!正巧就在萧宁箭矢的运行轨迹上!与此同时。另外一边!那另外一只白兔的上空,同样准备改善伙食的老鹰俯冲而下。一击得中!作为胜利者,那老鹰的双爪,已然抓住了野兔,想来也正思考着,这寒冬腊月的,去哪里找个暖和地方,饱餐一顿。就听耳畔,传来了凌厉的破空声。是一支锋利的箭矢!力道之大,比它的鹰爪更甚!此时,那箭上还带着几丝斑驳的红色血迹。显然,是有某些猎物,才刚刚命丧在这箭头之下。下一秒。利箭的箭头,在老鹰还没有来得及离开时,已经狠狠地射入了他的腹部。并在此期间,还正中了其爪下的另外一只野兔!一箭!三雕! 第207章 震撼的行军手记! “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故经之以五事,校之以计:一曰道,二曰天,三曰地,四曰将,五曰法……”土驼山山间陡峭路段。许瑞山跟随着徐学忠的人马,一边登山,一边手捧着徐学忠交给自己的行军手记,看的正入神。这会。他的脑子里,已经满满的,全是这行军手记之上的内容了。精彩,实在是太精彩了啊!他以前,就从来没有见过,能把兵法说的如此透彻,理解如此高深的兵书!“凡用兵之法,驰车千驷,革车千乘,带甲十万,千里馈粮,则内外之费,宾客之用,胶漆之材,车甲之奉,日费千金,然后十万之师举矣。”“其用战也胜,久则钝兵挫锐,攻城则力屈,久暴师则国用不足。夫钝兵挫锐,屈力殚货,则诸侯乘其弊而起,虽有智者,不能善其后矣……”从一开始看到这行军手记的第一个字起,许瑞山就彻底入迷了。他越看越感兴趣,越看越投入。再结合自身的见闻和学识。越看,他越觉得写出了这本手记的人,实在乃世间大才!“这,这手记真的是那陛下交给你的?这是他写的?”想到这手记的出处,他不由得开始怀疑了起来。毕竟!根据那徐学忠的说法,这可是出自那纨绔的皇帝之手。作为同龄人,且还有数个共同好友,对方几斤几两自己能不知道?就根据自己的了解!别说那新皇了,哪怕是自己,怕是都写不出这等大作啊。你若是说,这手记出自兵家之手,许瑞山还能相信!“既是手记,且一直为陛下所携带,那自然是陛下写的。”徐学忠不以为然。他如今已经对萧宁佩服的五体投地。在他看来,萧宁能够写出这等兵书,并不稀奇。更何况,关于这手记的出处,他还真的注意到过。说来也巧。就在昨日行军休整时,他亲眼见过,萧宁往这手记上写写画画……“这?你能确定?不可能!这根本不可能啊。此等大作,根本就不是我们这等人可以作出来的啊。”许瑞山感叹了句。带着怀疑,继续看书了。至于说,为什么一向反对继续登山前进的许瑞山,最终会跟着徐学忠等人一同前进。实质上,主要原因还要归功于,徐学忠如今,同样不知道萧宁的去向。许瑞山就算想去找萧宁,也找不到。加上。在看了这兵书之后,现在许瑞山已经彻底好奇了起来。他想弄清楚,这本手记是不是出自萧宁之手。他对于萧宁本就好奇!在听了那徐学忠说,萧宁针对接下来那孟少龙追兵的围堵,留下了锦囊。他想要知晓这锦囊的内容,加上反正也找不到萧宁,于是乎便干脆留了下来。这样,自己也能根据锦囊的内容,分析一下这本手记出自那纨绔皇帝之手的可能性了。说实话。尽管,这新皇已经做出了某些,让他感到意外的事情。他依旧不觉得,这次那孟少龙的追兵来到之后,这五百人还能有什么活路。绝对的实力差距,就算有千方百计,也无法弥补。他一向信服这一点。因此。他倒是想要看看,这次那皇帝的锦囊,又能起什么作用……“徐将军,探子来报……”行军间。又有军士前来汇报追兵的动向。许瑞山闻言,连连转过头看了过去。他现在最期待的,就是孟少龙的追兵追来。这样,他就能如愿见识一下,那纨绔皇帝给这徐学忠究竟留了什么妙计。可惜。那徐学忠像是看透了他的心思一般,道:“不用多想了,陛下临行前说过了。半日之内,孟少龙的追兵不会来。我们暂时,不需要担心……”“许公子若是不信,咱们来一起听听这军情的汇报吧!”徐学忠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这来源于对于萧宁判断的绝对信任。他的话音落下,就听那军士,已经将探子带回的消息传出:“孟少龙的追兵,才刚至双山渠,半日之内,不会到达土驼山。”果然,和徐学忠刚刚所说,不能说一模一样,只能说分毫不差!这两条消息一对上。那许瑞山的眉头已然紧皱。心中对那新皇的好奇,不由得再上一层。那新皇竟然连这追兵的动向,都能推算的如此准确。还别说,这么看的话……这新皇,还真有两把刷子在身上啊。想到这。许瑞山不由得拿出了纸笔,在一旁停下,书写了起来。内容主要分为两点:第一,自己见到徐学忠之后的所见所闻。当然了,大笔的篇幅,都耗费在了那新皇身上。第二,这本行军手记之上的一些点睛之笔,请父亲也分析一下此手记的出处。片刻后,一封家书已经写完。之后,就见他从自己的马匹之上,拿下了一个鸟笼。里面是他此番前来,特意从家里带来的信鸽。将写完的书信折好,放进各自的腿箍里。接着。放飞……做完一切,许瑞山再次端起兵书看了起来。接下来,就等等看,父亲是个什么判断了。信鸽识家。在被放飞之后,它迅速的朝着北方的天空飞去。一路上挥动翅膀,很快就穿过片片云层,飞往洛陵!许瑞山盯着那信鸽的影子,心中喃喃:哎,也不知道,父亲和那朝中大臣们,听说了这有关新皇的事情,会是一番什么感想啊! 第208章 陛下不会还懂武学吧! 在想到了这个问题时,不知为何。此时此刻,许瑞山的心中,竟然还生出了几分恶趣味。父亲对这新皇是个什么态度,他可是太了解了。堪称是瞧不上眼的很。当初。自己回府时,父亲和那一众大臣,正因为新皇掌了军权,而大肆抱怨。甚至,因为不相信新皇能有什么掌军之能,干脆直接放弃了以新皇的绝对正统,对抗那孟氏篡位的策略。那个时候起,父亲就已经不再对新皇可以如期回京抱有希望了。用父亲的话说:“如果那掌军之人是边大人,或是那不懂事的庄奎,倒还有几分可能。新皇?那就算了吧,这简直就是胡闹。”虽然不知道,新皇代政开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可朝中的大臣,那是清一色的瞧不上这位新皇,是显而易见的。正是因为这般,许瑞山才突然会觉得,这件事情变得有意思了起来。想来,父亲到时候看了信,反应会跟自己如出一辙吧。一个令所有人看不起的纨绔,竟然懂得观天术?!许瑞山算了算时间。这会,父亲应该和那一众朝内的大臣,在府内商议那寻找隐世大士的事情吧。寻找隐世大士,这是如今清流们最为看重的事情!与此同时。另外一边的洛陵城。许府之上。自从放弃了靠着力挺新皇,来跟那孟氏抗衡的战略后。清流们如今一个个的,可谓是忙到了极点。正如许瑞山所想。如今,他们不分昼夜,夜以继日,整日不是在寻找世间隐士大才,就是在寻找世间隐士大才的路上。只可惜。这几天过去了,却没有半点成果。“行了,这次谭录也请不到了,孟党那边又先下手了。如今,我们唯一能指望的,也就是那位圣师了。”有人叹了口气。正因为又有一位大士被太后党那边,提前截胡而抱怨。圣师。提到这个名字,众人的眉头又是一皱。这家伙,还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啊。圣师王之山。因为这个名字,众人已经商讨了好几天了。大尧的大士们一共也就这么多。去一个少一个。孟氏显然早就打定了这个以礼入手的主意,所以提前做了打算。如今。在礼部赵荃汉的运作下,大尧有头有脸的大士们,一多半都已经被那孟党拉拢了过去。这么下去,此次就算朝堂论宗法,清流这边的赢面,可以说也堪称是微乎其微……最终,清流们最终的目标,锁定了一个人。圣师王之山!只可惜。这王之山可不是什么寻常人物。他在当年太上皇在位时,高居相位,还是那太上皇的伴读。先皇在位时,他虽然离开了朝堂。但依旧在朝野上下门生故吏遍地开花。说他在这大尧的地位,一言九鼎,那是绝对不为过的。若是说什么论礼、论宗法,论资排辈,这王之山确实足够。甚至,堪称是绝无仅有。这样的人物如果能请出山,在那朝堂之上大论宗法,自然可以一举荡平那太后党找来的所有人。说白了,只要他登场,其他人,什么谭录、秦远阳之流,那怕是屁都算不上。只是。他们对于能否将这位大神请出山,实在是不抱什么希望……毕竟。对方从来就不是什么好打交道的人……且这位神龙不见尾的大人物,已经归隐了如此之久。似乎对于这大尧的朝堂,已经再无半分牵挂。可以说,这王之山哪里都好。唯一的问题就是,清流们请不来啊!“要我说,真要说在我大尧一言九鼎的大士,圣师王之山确实能算一个。只可惜,那圣师早就不再过问朝堂之事。”“所以,这王圣师的主意,我觉得咱们就不要抱太大希望了吧。那圣师架子高的很,咱们,怕是没有这等面子啊……”“与其将过多的时间,浪费到这位大能身上,不如再想想别的办法。”“可是,除了王之山,咱们一时半会,实在是找不到其他人啊?”“那也没有办法,找不到也得找啊。王之山,这霍右相不是都亲自前往香山书院了?算算日子,今日也该回了。”“这件事情,不出意外,今日就可以出结果了。总之,王之山的事情,就由霍相一人负责就好了,咱们还是再考虑一下其他人吧。”“反正,我是不觉得,那王之山能因为我们,而重返朝堂!现在这大尧,哪里还有能请的动这尊大佛的人啊。”通过众人的谈话可知。显然。对于这寻找王之山,众人的态度并不乐观。“老爷,霍相回来了。”就在众人商谈之际,门外有下人禀报。霍相回来了?霍纲于几日前动身,带了数名车夫,日夜赶路直奔香山书院。大尧右相亲自出马,这可以说,已经给足了王之山颜面。这等情况下,若是再请不来,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一听霍纲回来了。已经称得上是,把最后的希望都压在了王之山身上的诸多大臣们,纷纷朝着霍纲投去了期待的目光。就见。这位右相灰头土脸的走了进来。对着众人摆了摆手,道:“王夫子的主意,大家还是不要再想了。我去了一趟香山书院,他的弟子说,其外出周游去了,我根本连人都没有见到……”“后来,想到那郭仪郭大相,曾经跟王夫子交往甚密,于是乎,我便又去寻了一下郭大相,想要打听一下对方的踪迹。”“结果,消息是打听到了,郭大相还帮忙传了信。我甚至,还用了许中相的名字,郭大相也在信中,帮我签了其字。”“最后,我又说明了,此次计划,是我们和那穆起章统一战线的。”这话说完,所有人都已经瞪大了眼睛。霍纲亲自前去,提到了许中相,郭大相帮忙提了字,这件事还是和穆起章一起办的。可以说。一封信,用了大、左、中、右四相的名头。大尧朝廷的顶梁柱,这都已经齐了啊。这是个什么牌面啊?“可惜!”霍纲摇了摇头,满脸铁青,最后一句话没有说出口。但众人见他的表情,已然能想到,最后的结果。偏偏依旧有不长眼的,非要追问到底:“最后怎么样了?咱们这已经给足了那王夫子尊重了吧……换做是一般人,怕是早就……”“哎,那王夫子可不是一般人啊!他只回了我一句,自己想办法,老夫已不过问朝堂之事。之后,就杳无音信了。”“……”众人闻言,傻眼了。大尧这等牌面的一群人前去,最终就得到了这么一句回复?这圣师王之山,还真不是一般的难请啊。一时之间,众人彻底失望了,不再对王之山抱有任何幻想。“当然,我又打听到了某些小道消息,说什么王夫子现在就在京城,而且,在为一个神秘人物效力,也不知道是真是假。”霍纲道。“这?不可能吧!你们四人的名头都请不来王夫子,现在的京城,哪还有什么人能值得他老人家为之效力啊!”“话说,那新皇可是王夫子的学生,你们说有没有可能?”“切,想什么呢?王夫子不是早就将其逐出师门了?”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可在被王夫子无视后,他们的兴致始终不高。刚刚那追问到底的家伙,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似乎说错了话。连连打了个哈哈,再次开口:“这样的话,若是王夫子不能出马,其实,就朝堂论理、论宗法这件事,咱们就算把剩下的大士们都找来,没有王之山,剩下人的身份依旧压不过那谭录和秦远阳了。”“你我都知道,这朝堂论宗法,其实比的就是双方的辈分资格……那谭录和秦远阳,可是除了王夫子之外,大尧最有分量的老者了。”“我觉得,实在不行的话,咱们还是退一步,考虑考虑新皇那边?许相不是已经派瑞山过去了,瑞山临走之前,特意从府内带了信鸽过去。”“咱们也等等瑞山的消息吧。瑞山是天机山高手榜榜上有名的高手,年少有为,妥妥的青年才俊。”“这次,有了他的帮助,那新皇能够按时回京也说不定呢……”这人充分发挥了自我安慰的精神,企图给众人打上一针强心剂。可是,对于那新皇,这清流们是个什么态度?可想而知啊。就见霍纲等人,当即皱起了眉头:“新皇?我觉得,与其指望新皇可以如期回京,还是寄希望于朝堂论宗法的胜算更大些。”“是啊,聂如空已经手握十万人马了,我实在想不到,他们还能怎么回来?”就连那许居正,都跟着点了点头:“朝堂论宗法这件事,大家再想想办法吧。既然大尧没有大士名士了,咱们就找找大尧之外的。”许居正扩宽了思路。“总之,指望那新皇掌军回京,已经是绝对不可靠的。说到行军,若是边大人,或者是那庄奎掌军,或许我们还有些渺茫的机会。”“可新皇掌军,他的能力跟刚刚那二人,实在是没法比啊!”“实话告诉大家,我把瑞山那小子派过去,也就是想着,看看能不能保护一下边大人他们几个,不要让这大尧为数不多的人才都丧了命!”“指望瑞山带他们回来,瑞山怕是办不到啊。至于其他人,那就更不要想了。”“更何况,现在掌军的还是皇帝……”许居正没再多言。许府内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了起来。众人的脸色,一个比一个难看。此时,众人自然不会想到,有一只可以重新给他们希望的信鸽。正在快速的穿越云层,朝着许府而来。另外一边。残山壁。伴随着淡淡的血渍,染红、融化了远处的白雪。众军目瞪口呆的看着这一幕,大眼瞪小眼,一言不发,再也没有了刚刚议论纷纷时的场景。无论是徐学忠的部下,还是庄奎的部下,现在这群人都以一种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萧宁!他们不敢想象,刚刚那一箭,是萧宁,这个传说中的纨绔射出来的!那可是贯山弓啊!这等力道的弓,自己一行人连拉都拉不动啊……陛下呢?不但拉了个满弓,甚至还……这是一箭?三雕?众人仔细数了数地上了的战利品。一箭三雕!这陛下还是人吗?这等手段,你告诉我这是个纨绔?咱也不说其他的,陛下可以预知天时之类的了。就只是这射术这一项,陛下在军中的神射营,就能混个人人服气的高位啊。“陛下这是,凑巧了吧?”良久!终于有人开口,小声的猜测了一句。毕竟。一箭三雕!这等场面,实在是太过于令人惊愕。以至于这些人完全不敢相信,这里面会没有运气的成分。这个问题出现,众人的目光,自然再次聚集在了那刀疤脸冯奇胜身上。就见冯奇胜托着下巴,满脸钦佩的打量了萧宁一眼,解释道:“恐怕,这不是凑巧!陛下的射术,简直出神入化,登峰造极啊。”他感叹了一句,开始给众人解释:“陛下刚刚射中那树杈,是故意的。甚至,陛下控制了那断下的树枝的落点,以此来惊动了第一只兔子,最终使他们三者汇集到了同一条线上!”“兴许,这里面有些许的运气成分在。毕竟,那兔子也有可能在受了惊吓后,会朝着其他方向逃走。”“但陛下又是射树杈,又是蹲下射出这低平的一箭,显然就是仔细计算过的。真的不敢想,陛下这样的射术,若是在战场上,会是何等的吓人啊!”冯奇胜一脸恐惧的摇了摇头,感叹道。一旁。那庄奎和路舟山听了这话,默默地对视了一眼。这二人可以说,是之前最瞧不上萧宁的二人。如今。一次又一次的见识到了萧宁这些,令人眼花缭乱的手段。现在,他们就只想自问一句:“自己算什么啊?也敢看不起陛下!”二人沉默良久。最终目光落在了边孟广和卫青时身上。因为,现场就这二人的表情,最为淡定。“我说,陛下不会还懂武学吧!”二人问道。他们很难不这么想!陛下射术都这么精湛了,你说他不懂武学,谁信啊? 第209章 两日!必回洛陵! 有关于萧宁是否会武学这个问题,路舟山、庄奎二人问卫青时和边孟广,那可算是问对了人。二人闻言,转过头给了二人一个无语的眼神。一个表情,已然说明了一切。眼神里的意思,很是明确:你这是在问些什么废话?得到这个肯定的答复,二人心中又是一震。果然啊。陛下是懂武学的!就在之前,他们还感叹,陛下懂天时,不懂武学只能当一个儒将很是可惜来的……结果呢……“那,不知道陛下的武学造诣,能达到何等地步?”庄奎又问了一句。眼神之中满是好奇。“这么问吧,咱们陛下的武学,能否和卫将军一战啊?”卫青时,这个名字在大尧军营并不算陌生。原因有二。一是因为,卫青时的姐姐卫清挽,名声在大尧实在是显赫了些。很多人都是因为其姐姐,知道的他。第二点则是因为,卫青时的武学造诣很高。不然,你以为范州军神的名号,是怎么来的?至少,在一对一的情况下,庄奎都没有把握,可以打得过眼前这个少年。边孟广和卫青时听了这话,又是一阵白眼。最终,还是那边孟广撇了撇嘴,很是不耐烦的道:“行了行了,你就别问别这么多废话了。以后,等着自己看吧。”真是的。这庄奎,脑子呢?陛下的武学,是卫将军能比的?说到萧宁的武学,边孟广其实一直有个疑问。那就是:萧宁明明有如此之高的武学!他为什么不能自己一个人,乔装打扮,单独回京城呢?边孟广相信,以萧宁的武学,他一个人走,可远远要比跟自己一群人走要简单的多。事实上。萧宁这么做,自然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原因有四。其一,如今入关洛陵的所有关口,包括街道、官道、城门等等地域、出入口,都在严格的排查。说实话,想要蒙混过关,着实难了些。其二,是因为聂如空。这家伙可同样也是天机山高手榜的高手,且排名都进前十了!自己一旦遭遇了这等高手,压力还是有的。其三,也是最重要的一点!萧宁要借着这次行军,把洛陵周围的山川地势打探一遍,为接下来的计划做准备。其四,自然是因为,他看中了临州营的这一万军马。战争即将打响,对于萧宁来说,哪怕是一万人,依旧是个不小的数目!行军打仗,最愁、最缺的就是兵马啊。且临州营的军马,在大尧的守城军中,一直都能排的上号。“都愣着干什么呢?赶紧把那兔子老鹰抓回来,咱们要赶路了。”萧宁打破了此刻的沉静,道。庄奎和路舟山亲自,颤颤巍巍的走过去,将那两只野兔,一只老鹰捡起来。看着那白兔身上的贯穿伤,狰狞的伤口,想到陛下那精准的力道!二人心中不由得一阵自卑。自己之前还瞧不起陛下,现在这么一比,自己算什么啊?自己又有哪一点,可以比得过陛下啊?“全军列队,准备行军!”萧宁下达了军令!这么久了!今日是第一次!这临州营的全体军士们,在萧宁一声令下,便纷纷恭恭敬敬的列好了队伍!他们的动作奇快无比,比以往听到庄奎的将令时还要麻利!如今,他们心中,对于眼前的陛下,那可真是心服口服,还带有畏惧!可以说,萧宁终于是,彻底征服了这群人。继续行军!和之前一样,这次行军,依旧是萧宁位列中军。整个行军队伍,分成了前部和后部。尽管休整了一夜,众军带着军资、粮草等,行军步伐依旧显得有些许繁重。其中,最为显眼的,自然是之前,萧宁给众人发下的棉衣和棉被了。之前。尤其是那庄奎的部下,他们对这些东西,那叫一个嗤之以鼻。谁都不想带着。现如今。可能是因为心中的内疚和不好意思。今日背这些棉衣棉被的,都是清一色的庄奎亲军。那冯奇胜更狠,一人背了两床军被,好几件棉衣,还一脸兴奋。似乎这样,就可以弥补昨天跟萧宁叫板的过错。萧宁见此,摇头一笑,紧接着便下发军令道:“今日行军,我们需要在两个时辰之内,抵达那双山渠峡谷。朕已经根据我们的脚程算过了,我们全速行军,时间刚好够。”此话一出。庄奎、卫青时、边孟广、路舟山,这四个都堪称是行军行家的人,纷纷望了过来,眼神之内满是狐疑。他们的疑惑之处,有二。庄奎率先开头:他的疑问,是因为萧宁刚刚的那句话,提到了双山渠峡谷!而且,是抵达双山渠峡谷!什么意思?陛下是打算去双山渠峡谷?要知道,这地方可不是什么好地方啊。平日里,双山渠峡谷几乎人迹罕至,毒虫出没,且时不时有猛兽横行。哪怕是一些附近村落里经验老到的猎户,都很少踏足这个地方。可陛下,刚刚偏偏提到了这个名字。陛下这个不按常理出牌的性格,庄奎可算是见识到了。所以。当萧宁开口的瞬间,他的脑海之中,不可避免的出现了一个很是令人担忧的猜测。“陛下,您是说,两个时辰内,要行军至双山峡谷?”庄奎已经开始在心中祈求,是自己多想了。其他三人,同样目光忧虑。“陛下不会是想,走那双山峡谷,渡双山渠中段退军吧!”说到这句话,庄奎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双山峡谷,这鬼地方,他之前去过一次。那峡谷吧,环境其实还好。但就是有些曹植、虫子等等,常常容易闹出人命。很多时候,你可能就是触碰到了一株草,就没了小命……“正是。只是,庄将军怎么了?为什么是这个表情?这个行军路线,有什么问题么?”萧宁反问道。却见,不只是庄奎,他们四人皆已经满脸的生无可恋。他们现在太了解萧宁了。只要萧宁做出的决定,他们是忤逆改变不了的……好在,萧宁之前所有的决定,都是对的。但愿这次,也能和往常一样吧。“没什么,就是那峡谷里面,常常会有毒物……末将原本以为,咱们要去继续向前,在西渠山官道渡渠……”庄奎现在跟萧宁说话,也不像之前那般桀骜不驯了。若是以往,他会直接提出反对意见,然后强势的说,要走西渠山官道。其实,这个选择,也是他们四人的共识。这萧宁提出自己的行军路线时,所有人都以为,此番退军是要走西渠山官道渡渠退军的……现在呢。庄奎是没有之前的蛮横了。这说话的方式,自然而然的变成了暗示。他刚刚的那句话,毫无疑问就是在点萧宁:陛下,那双山峡谷如此危险,咱们走西渠山官道不好么?萧宁似乎早就知道,对方会有此疑问,当即回复:“不妥!不出意外的话,在咱们这条官道的后半段,越过了那双山峡谷官道后,应该有不少聂如空的兵马在那边监视。”“双山峡谷确实情况复杂,但只要我们小心,就有活路。可聂如空的兵马不一样!”“聂如空的兵马是我们的十倍之多,一旦与之遭遇,被其包夹,我们没有任何生路。”萧宁断言。这个推论,其实很简单。孟少龙在后面追。自己一行人的选择,一共就两条。继续向前,或者踏上此条官道撤军。可这条官道撤军的路线只有三个。东渠山官道渡渠,双山峡谷渡渠和西渠山官道渡渠。东渠山官道,孟少龙在那进军,已经不现实。因此。他们需要围堵的,只有另外两个。可是,这双山峡谷,在很多人看来,又不是人能活着进出的地方。说白了,只能中午进,因为早晚会出事。所以。不出意外,聂如空的人马,会在这条官道的后半段拦截。四人都是行军老手了,一听萧宁的理由,自然是很快就反应了过来。果然。不出萧宁所料。他的话才没落下多久。今日一早就穿着两层棉衣前往打探消息的探子,已然返回。“陛下,果然如您所说,在越过了双山峡谷官道后,官道之上出现了大批聂如空的兵马。”“他们似乎担心咱们会从西渠山官道渡渠撤军,所以在守株待兔。”四人听后,一个个顿时投来了钦佩的目光。陛下的判断,永远都是这般提前,且准确。这一刻。终于。萧宁之前费尽心思的调教,生效了。只见。四人听了萧宁的解释,一番对视之后,目光一横!陛下每次都是对的,听陛下的!相信陛下的判断!四人心中,自然是有些担心,那双山峡谷潜藏的危险。可是。正如陛下所说。走双山峡谷,只是有丧命的风险!可遭遇聂如空呢?直接就是死啊。“确实,这么一考虑,走双山峡谷,的确是个更明智的选择。可是……”“陛下说两个时辰,就要抵达那双山峡谷,怕是有点困难吧……”卫青时提出了这第二个疑问。他是根据军士们的脚程算的。卫青时疑惑的看向萧宁!迎面,却对上了其坚定的面容,以及瞳孔之内,那自信满满的精光。“如果按照我们目前的脚程,确实不行。所以!”萧宁话锋一转:“这些军被和棉衣,不用带了。你们去残山壁那边找点山洞,将这些物资藏起来吧。”“还有,粮草也不需要了。只携带两天的粮草,剩下的统统扔掉!辎重、锅这些没用的物品,一样扔掉!”???!!!沃特?这话一出,众人纷纷狐疑的看了过来。陛下说什么?这些军被、棉衣不要了?粮草也只留两天的?辎重,甚至是锅都不要了?陛下这是,开玩笑的吧!这些东西都扔了,还活不活啊。先不说别的。就这身棉衣棉被,昨日可是救了全军的命啊。哪怕这会,天气还比以往要冷几分。陛下却要把这军被和棉衣扔掉?还有!粮草!如今,自己一行人能否逃走都是个问题,粮草可以说是行军中,最重要的物资!这怎么能扔啊?众军心中纳闷,但手上扔东西的速度却一个比一个快。主打的就是一个口嫌体正直。他们是不明白萧宁的想法。但萧宁之前的操作,已经彻底征服了他们。他们选择相信萧宁!他们坚信,萧宁的决定,萧宁的命令,就是对的!萧宁那不讲道理的调教,初见成效。如今。这支临州军,已然将“不听对的,不听错的,只听陛下的”当成了信条。卫青时在一旁打量着这一幕。边孟广等人,已经不再出声。他们知道,自己根本就劝不住萧宁,所以根本不浪费口舌。但卫青时不一样。萧宁不仅仅是君王,更是自己的姐夫,是自己的亲戚啊。“姐夫……”卫青时走过去,小声的喊了句。“咱们一定要做的这么做绝?粮草可是咱们最重要的物资,且这些棉衣、棉被,都才救了将士们的命。”“如今的天气如此寒冷,将士们正需要这些!咱们为何,一定要在两个时辰内,抵达那双山渠峡谷?”在卫青时看来,甚至是边孟广、庄奎,乃至全军看来!萧宁这次的做法都是不合理的。其实,晚一个时辰、甚至两个时辰抵达那峡谷,都没有关系啊!他们是不理解,为何一定要两个时辰内到的。只不过。他们愿意相信萧宁,跟着萧宁赌一把。因为萧宁之前的调教,他们相信,萧宁这么做,一定有着自己的理由。且萧宁之前每次的选择,最终都证明了其是正确的。所以!他们没有过问。可卫青时不同。这一次,萧宁所做的事情,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大!甚至,一旦出错,直接就关系到了全军的性命!他必须提醒萧宁!哪怕这会触萧宁的霉头。“姐夫,洛陵距离咱们只有不到两天的行程,这一点我清楚。可是,咱们只留下两天的粮草!”“一旦到时候,咱们回不去洛陵,还和敌军陷入了纠缠。到时候没有粮草,可如何是好?”卫青时满面担忧。萧宁反之,一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拍了拍对方的肩膀,胸有成竹道:“姐夫什么时候错过?两日,我们必回洛陵!” 第210章 血盟誓,定军心! 依旧带着冷意的残山壁。为了保护兵家世子的安全,那沙老和海老,这一路上一直都尾随在萧宁的军队后。原本,二人都觉得,这是一场极其枯燥乏味的任务。眼前即将发生的战争,更没有什么悬念可言。但伴随着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二人对于这个大尧的新皇,那可真是愈发的感兴趣了起来。一个人尽皆知的纨绔,竟然懂得观天术!且深谙行军、治军之道!两天时间,就把一群刺头治的服服帖帖的。最重要的是,他的射术还出奇的好!这么一个人,之前竟然被所有人当成是一无是处的二世祖?不由得,对于萧宁,二人愈发的好奇了起来。尽管说,对于这场战争,二人依旧觉得不会有什么悬念。按照兵家的诸多法门分析,无论是兵力,还是统帅的能力,这大尧皇帝这边都是完败。但他们依旧将视线,一直锁定在萧宁的身上,乐此不疲。他们想要看看,这个传说中的大尧第一纨绔,还能带给他们什么惊喜。如今。听着眼下萧宁的军令,二人的目光之中,已然再次充满了疑惑。“老沙,这次你看懂了么?这新皇这次又是打算闹哪出啊?”海老打量着那群,已经开始往山洞里藏军粮、棉衣棉被的军士们,不由得裹了裹衣服。尽管他们懂得部分观天术,但昨日的暴雪他们依旧没有料到。昨夜的风雪,对于他们来说,同样是难熬的紧。当昨夜风雪交加之际,他们看到那厚实的棉衣、棉被,眼睛都直冒光。这会,才扛了一夜冻的他们,是多么希望可以有件棉衣啊。可是,这新皇竟然让军士们,直接把这些扔了?“这,新皇的意图,暂且不提。单说这群临州营的将士们,现在对这大尧皇帝还真是深信不疑啊。”“这天还这么冷呢,棉衣棉被随时能用到,他们就真舍得把这棉衣棉被都扔了?这新皇这么做,我是搞不懂。你呢?你觉得,这新皇为什么要这么做?”“我觉得,他这是打算自己切断自己的后路,置之死地而后生,准备和那聂如空决战?”沙老试着从萧宁的角度考虑了一下。却始终想不通……“决战?我觉得,这就有点异想天开了吧。聂如空什么名声啊?虽然说,这大尧皇帝治军是有一手。”“可是,天底下哪有听了那聂如空的名声,还有勇气打仗的兵啊?别说决战了!这群人真要对上聂如空,不被吓破胆就是好事啊!”海老摇了摇头。他觉得,如果新皇这么做,只是为了切断自己和将士们的后路,置之死地而后生。就为了逼自己一把,和那聂如空决战!只能说!欠考虑!毕竟,无论是哪里的军士面对聂如空,恐惧永远是最大的敌人。只是。除了这些以外,他们还想不到,萧宁这么做除此之外,还能有什么其他理由……就两天的军粮,除了决战还能干什么?二人思索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萧宁的身上。这会。萧宁目光凛凛。卫青时则是满面的犹疑。当然了,在他的眼神深处,还是带着几分期待在的。姐夫说,两日,必回洛陵!若是无人阻挡的情况下,确实,两日足够了。可,如今这种情况下,哪怕是二十天,依旧没有人敢打包票啊。卫青时根本想不到,两日期限,靠什么回京……但因为萧宁之前种种的逆转操作,他依旧希望,萧宁可以再一次惊艳所有人。萧宁自然能明白卫青时的心思,道:“不用担心了,相信朕,咱们只留两日的粮草,足够了。”萧宁顿了顿。“青时啊,朕问你,你觉得我们行军,最怕别人发现什么?”“请姐夫指教。”“自然是情报,和底细!”萧宁语气加重。“我们这次,可是冒着生命危险,打算穿双山峡谷渡渠。我们这样,不就是为了掩人耳目,让敌军摸不清我们的动向,好打他们个出其不意么?”“是,不过,这跟咱们为了两个时辰抵达双山峡谷,将这么多重要的物资丢掉有什么关系?”卫青时依旧不懂。这个问题,也是他所纠结的症结所在。穿双山峡谷渡渠,掩人耳目,他能懂。可是,这并不一定非要为了这两个时辰的期限,而丢弃这么多物资啊。多用上点时间,又何妨?“自然是因为足迹!”萧宁给出了答案。我们穿双山峡谷,总会在官道之上留下足迹的。这等情况下,只要我们留下了足迹,就算穿双山峡谷渡渠,被敌军发现依旧是时间问题。”“可眼前呢,却有一个绝迹的机会!两个小时后,老天会再次帮我们清理足迹!”“所以,我们需要在此之前,离开官道!在双山峡谷沿石行军!双山峡谷有很多石头,我们踩着石头行军,便可以不留足迹。”“到时候,我们就可以在聂如空的眼皮子底下,彻底消失!”???!!!两个小时,老天会再次帮忙清理足迹?在聂如空眼皮子底下消失?听到这些话,卫青时只觉得,自己的心跳,已经开始加速。难不成!姐夫这是又预料到了什么?不等他反应过来,萧宁已经再次开口。“当然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原因!”萧宁的目光,变得意味深长了起来。“我们会计算行军速度,敌军同样也会计算我们的行军速度。目前,他们计算我们的行军速度,是按照我们携带着如此之多的粮草辎重的标准计算的。”“粮草是军中最为重要的东西,他们绝对想不到,咱们敢把粮草都扔了。”“这也就意味着,咱们的行军速度,在他们的预算之外。这,就是咱们的先机。也是我们,两日回洛陵的基础。”“所以,这辎重和粮草,必须扔下!”萧宁沉声道。当他的这个语气出现时,卫青时就明白,这个决定,已然无法更改!“姐夫说的这些,我都能理解了。只是,就算是这样,咱们想要回洛陵,想要入关!”“终究难免会和那聂如空一战!但是,将士们对于那聂如空的恐惧,可是实打实的。”“咱们兵力原本就少,加上军士们听到那聂如空的名声,还没打开就先怕了三分。”“到时候,就算咱们出其不意,可只要咱们和那聂如空死战,最终咱们依旧没有胜算。”这一次,聂如空提到了和那海老、沙老一样的担忧!将士们的恐聂症!萧宁自然早就把这一切,都算在了心里。闻言只是呵呵一笑,胸中早有沟壑般,道:“军士们害怕聂如空?那么,朕就帮他们提提神,帮他们克服恐惧!”众军那边。按照萧宁的吩咐,粮草辎重等一应物资已经全部扔下藏好,将士们轻装上阵。这会,他们的目光正聚集在萧宁的身上,等待着这位皇帝,下一步的指示。边孟广、庄奎等人,尽管觉得这个行为很不合理,依旧未发一言。有了之前的先例,他们同样选择相信萧宁!然而。凡事总有例外。在那大军中央,一处很不起眼的位置。之前给萧宁汇报过消息的情报小队长,吕舜站了出来。这位兵家世子,可不是普通人。他从小的生长环境,就养成了他这等,天不怕地不怕的性格。前面的事情,尽管萧宁所做的也不合理,但并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过分。吕舜选择了沉默。可当萧宁做出了眼下这等,如此有违常识的事情时,他第一个坐不住了。“陛下!您的运筹帷幄,的确令人信服。只不过,这粮草对于行军,无异于鱼和水的关系!”“按照兵书中的经验,行军在没有百分百胜算的情况下,粮草需要超出预算三十日。且还要保证粮草运送通畅!”“如今,咱们一没有百分百的胜算,二没有粮草的运送队伍。行军之路遥遥无期,咱们却把粮草都扔掉!”“说实话,这次陛下的所作所为,在下实在不能理解。将士们愿意相信陛下,所以对于陛下绝对信任,没有任何质疑。”“但是,陛下总应该给大家一个合理的理由吧。为什么,这么做!”吕舜言辞凿凿,有理有据。众军见这厮如此大的胆子,纷纷露出了一抹恐惧的神色。尤其是那徐学忠的部下。违逆萧宁的意思,什么后果他们最清楚。好在。这次的萧宁闻言,并没有和以往那般,很是笃定、强硬的拒绝一切。反而是点了点头,破天荒的应了句:“你说的的确有几分道理,兄弟们愿意陪朕出生入死,将性命交到朕的手上,朕的确应该给兄弟们一个解释。”“解释起来很简单,朕只留下两日的粮草,就因为朕笃定,咱们两日之内,必至洛陵!”萧宁说着,已经从腰间,拿出了一把暗金色的短刃。短刃锋利,闪着寒光。其实,萧宁正愁自己突然这么做,太过于突兀呢。现在半路杀出个程咬金,多了个帮自己起话茬的,倒是省了自己的事了。这,正是帮军士们提振军心、打破恐惧的最佳时机!说话间。萧宁借着吕舜的话,褪去短刃的刃鞘,右手执刀,左手轻轻握住刀刃,在锋刃之上缓缓划过。点点殷红滴落,渗入地面红了白雪!看见这一幕,众军动容!血盟誓!尽管说,这个世界有不少国家的政治相对开明。但这里毕竟还是封建社会,没有什么科技。人民群众,大部分还是愚昧无知的。这就导致了,人们大部分,哪怕是君王贵族,依旧是迷信的很。他们相信神魔鬼怪,相信上天旨意。血盟誓,就是迷信风气下的产物。萧宁自然是不相信这等东西,但很多时候,这东西当做一种手段却很是有效!血盟誓!其实就是划破自己的手掌,男左女右,以血起誓!这可以理解为,类似于“我要怎么怎么样,不然就天打雷劈”这样的桥段。这种起誓方式,不是大尧独有,而是在整个神川大陆都很是盛行!且。其可信度,也不像如今发誓这般,可以当饭吃,完全不当真。血盟誓对于神川大陆的人而言,那可真称得上是终极誓言。在别人看来,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别人是不敢发血盟誓的。无论是发誓者,还是听别人发誓。只要这个誓言一出,所有人都会选择相信!萧宁现在最需要的是什么?自然是提振军心!自己已经完全征服了这群人,接下来的第二步,就是给他们自信。正如卫青时所担心的那般。那敌人毕竟是聂如空!平日里打仗,众军听了这聂如空的名字,经常会被吓得路都不会走了!这群人,也不例外。因此。接下来就到了跟那聂如空交手的时候,自己必须给他们信心!“朕以血盟起誓,两日内,必领众军同回洛陵!若违此言,天地诛之!”萧宁此话一出!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就连之前,那还有疑问的吕舜,都瞬间闭上了嘴巴。紧接着。众人的脸上,就从一开始的惊愕,逐渐变得充满了自信!“我军,必胜!”接着,萧宁的声音猛然增大,振臂一呼!尽管不知道萧宁的自信从何而来!尽管觉得,这两日回洛陵的事情,实在有些梦幻。可伴随着萧宁的振臂一呼。伴随着萧宁这血盟誓的发出!将士们没来由的,突然觉得什么都不怕了!陛下都起誓了!两日必回洛陵,自己一行人害怕什么?若是没有十足的把握,谁敢拿血盟起誓啊?这就是血盟誓的威力和效果了。这一刻,尽管说,他们依旧不明白萧宁要干什么,可他们的信心,可谓是达到了顶点!军士们的脸上,再也没有了以往的迷茫,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自信。血誓起,军心定!一旁的沙老和海老看见这一幕,纷纷一愣。不知道为何,听着将士们那山呼海啸般的声音,就连他们,似乎都跟着出现一种!这次大尧皇帝能赢的错觉。萧宁目视着远处洛陵的方向,目光微眯!诸事皆定,决战将至! 第211章 双山峡谷! 京南地区残存的寒冷开始消退。那冬日里,哪怕升起来依旧没有太多存在感的太阳,终于露出了头。稀稀疏疏的日光下,此刻临州营将士们的状态,高昂比烈日!他们一个个挺胸抬头,自信满满,兴致高涨,战意十足!自从在得知了此次的对手是聂如空后,临州营的军士们已经好久没有展现出来过如此的精神面貌了。庄奎、边孟广等人,面露感慨。“哎,还是陛下有手段啊。我可真是第一次见到,对手是聂如空还能如此战意十足、没有丝毫畏惧的军队啊。”边孟广感叹道。庄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似又想到了些什么,问:“边帅,以你对陛下的了解,你觉得陛下这次,是真的有把握!还是仅仅是打算,想要借此来提升士气?”边孟广撇了撇嘴,本就老眼昏花的瞳孔,更加浑浊了。自从这萧宁掌军后,见识了萧宁一波又一波让人看不透的操作,边孟广的目光就没有清明过。以往为人盛赞的,自从为文官后的什么独具慧眼、心思明透,更没有表现出来丝毫。“这事你问我我问谁?陛下的心思,岂是我等能猜透的?”“是啊,这陛下又是丢弃粮草,又是丢弃棉衣的,我是真不太懂啊。”已经脱掉了棉衣的庄奎紧了紧衣领。这会的天气,虽然比昨晚要强太多。但依旧是冷意十足。“在我看来,他是打算背水一战,置之死地而后生吧。”路舟山走了过来,接话道。“丢弃辎重、粮草,自然是为了提升行军速度,打对方一个出其不意。只不过,就算是这般!”“聂如空的实力摆在那,且他还有十万兵马,胜算依旧不大。”此言一出。庄奎等人的面色,不由得再次凝重了下来。这些,也都是事实啊。……另外一边沙老和海老正议论着和庄奎等人,同样的话题。“没有想到啊,这新皇还有这么一手!老沙啊,你觉得,这新皇这次搞这么一出,是真的有把握?还是只是想借此消除军士们的恐惧?”海老的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道:“在我看来,从各方面的线索来推测,无论是军力、实力还是其他,这新皇都没有任何的赢面!”“所以,你说他有十足的把握,自然是不现实的。只不过,不知道为何,我现在有一种直觉!”“尽管,目前这新皇所做的一切,都很是不合理。尽管那聂如空的军力、实力、智谋都要高过这大尧皇帝。”“我内心里却有着一个声音!我竟然莫名的觉得,这大尧的皇帝能赢!”海老道。他目光深邃,眉宇之间满是属于长者的睿智。他刚刚所言,没有丝毫依据。只不过,是他在兵家待了这么多年后,养成的一种战争直觉!在众人边行军,边对话时。那刚刚探出了头的太阳,不知何时,已经再次悄然爬高了好几层。它的颜色也开始变得赤红起来……阵阵暖意,在众军士没有察觉的情况下,悄然将他们包裹了起来。“嗯?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会好像不是这么冷了?”终于。刀疤脸第一个发现了问题。继而抬起头,看了看太阳。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猛然觉得,今天的太阳,要比前几日大一些,红一些……“你别说,好像还真是。这会,我甚至都觉得有些热了。”“谁说不是。原本,我还寻思不穿两件棉衣会不会冻死,结果……现在好像穿一件棉衣,我都觉得热了……”越来越多的军士,开始意识到了这一点。庄奎、边孟广、路舟山等人,同样发现了这个情况。“这温度,好像要高过以往京南地区这个时节任何时候的温度了吧。”“今年这京南地区的天候还真是奇怪啊。”几人议论纷纷。对于这京南地区昨日和今日的奇怪天候,指指点点。卫青时呢。他有些激动地抬起头,目光已经锁定在了身前,萧宁的身上。之前。萧宁满怀自信所说的那句,两个时辰后,老天会再次帮忙清理足迹的话,再次从其脑海之中炸响!卫青时打量了一阵萧宁的背影,思索片刻,接着抬头看向了那还在持续登高、变红的太阳。他好像!突然意识到了,萧宁所说的,这又一次帮忙清理足迹的帮手是什么了!因为减了负重,这次众军行军的速度,要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快。“继续加速前进,一个时辰内,必须抵达双山峡谷。”作为行军的主帅,萧宁再次下令。众军踏着大步,再次加快了速度。又是半个时辰过后。那太阳已经彻底冲上竿头。有些军士,甚至已经开始把最后一件棉衣都脱下来了。大汗淋漓者,更是不在少数。脚下清晨还结着冰层的积雪,逐渐开始融化!又一个将士脱下了自己的棉衣,边走边感叹:“还是陛下有先见之明啊,果然,听陛下的,永远吃不了亏!”“你这,这陛下的眼睛,是不是可以看到明天后天啊,不然陛下是怎么知道的?”“就是啊,先是知道昨晚会下暴雪,又能想到今日会迎来这等,这么多年见不到的艳阳天!陛下还真神了!”“这么看,陛下说能两日回洛陵,肯定就能两日回洛陵了啊!”“那肯定!陛下还能骗我们不成?”伴随着天气的助攻!军士们的自信心,又上了一个台阶!庄奎、边孟广等人,到此刻也终于是意识到了萧宁的用意。“这么下去的话,用不了多久,这积雪就会化了。到时候,积雪化成水,咱们的足迹,就再次消失了!”“双山峡谷内,多有石路,走在上面可不留足迹。这么一来,咱们就在聂如空的眼皮底下消失了啊。”“看来,这就是陛下的真实用意了啊。”众人终于是,彻底明白了过来,萧宁那两个时辰的用意。这一次,哪怕是沙老和海老,都是一脸的吃惊!他们恍然大悟般,盯着那天上的日头。内心感叹:这大尧皇帝的观天术,究竟达到了何等地步啊!这样的人,若不是大尧的皇帝,吸纳进兵家岂不是更好?现如今,剩下的最后一个问题就是:萧宁所谓的两日回京,要如何做到了。值得一提的是。此时此刻,就算众军依旧想不明白,萧宁打算用什么办法,两日回京。又准备如何用这一万人破关入洛陵。可是,他们俨然已经开始,真正的相信!萧宁,可以做到!两日回洛陵,绝非虚言!在明白了萧宁的用意后,众军的行军速度,再次加快。终于。在两个时辰还不到,那地面上积雪的厚度,还远远不至于军士们会把足迹留在积雪下面上地面上时!抵达了双山峡谷。双山峡谷不愧是让大尧的诸多将领,听到都直皱眉头的地方。这地方单是刚到看一眼,就会让人感受到一股荒芜的气息。如此看来,这里人迹罕至,军士们见了绕道走不是没有原因了。峡谷内。巨树参天,且排列极其不规则,东倒西歪啥样的都有。有些藤蔓长得甚至有人小臂这么粗,萧宁甚至还在这藤蔓丛里,看到了那么一条花花绿绿的蛇。也不知道,有没有毒……整个峡谷,甚至都不需要深入。就单是从外围看一眼,就已然给人一种“野”又“原始”的感觉……这里似乎就不是人可以来的地方,更像是原始虫兽的天堂!原本。因为萧宁定下了行军路线,众人对于这穿越峡谷,早就下定了决心。可是。当他们真的看到了这峡谷的样貌后,一个个顿时畏而却步……显得有些望而生畏。众人纷纷探头朝里面望去,距离近的,早就有几个变了脸色……哪怕是路舟山等人,都开始打起了退堂鼓。怪不得,那聂如空甚至都丝毫不担心,萧宁会带人穿越这峡谷。现在看来,聂如空是对的。这峡谷,根本就不像是人能过得去的地方啊……“嗯?诸位这是?”恰在此时,一个猎户模样的中年,从附近的巨树后走出,朝着萧宁等一行人走了过来。这就是大尧的开明之处了。这里不像其他国家那般,子民见了官员、军士,一个个都怕的不行!“看诸位的这阵势,诸位这是打算横穿这峡谷么?依在下之言,这可不兴走啊!”中年人劝了一句,接着就开始了一番,对于这双山峡谷危险度的普及……“这峡谷,十个人进去,至少有五个人出不来。哪怕我们村那些经验很是丰富的猎户,都不常来!”“我最近也是没有办法了,才敢壮着胆子,从这里过一下。你们啊,我看还是老老实实的,去走官道吧!”中年人说完,就打算离开,目光咕溜溜的一阵转动,也不知在想些什么。看上去。他好像很是坚信,自己这一番话劝完之后,这群人就会知难而退。加上这群人脸上,一个个都是一副恐惧的模样。根据他的判断,这群人最终肯定会放弃的。毕竟,兵熊熊一个,将熊熊一窝嘛!更何况,这群人里,最熊的一个人,还是那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皇帝,昌南王萧宁!是的。眼前这个猎户模样的人,才不是什么猎户!甚至,对于眼前这群人的身份和底细,他都非常的了解!因为,其正是聂如空派来,前来打探双山峡谷有没有敌方踪迹的探子!聂如空既然能派他前来此地,自然就说明,他还是有两把刷子的。事实上也的确如此!虽然他所说的,自己为猎户是虚言。可他家的确就在这附近的村子,且世世代代都是猎户,一直到了他这一代。因此。对于双山峡谷,他真的了解。也正因如此,知道这双山峡谷究竟有多么恐怖!当初,聂如空让其组建一支小队,来此探查时,他还觉得没有必要来的。他不信,那大尧皇帝有勇气穿行这双山峡谷!但凡那群人有点常识,就不会冒这样的险。疾风人屠,还是太谨慎了些。彼时他是这么认为的。现如今,看见这萧宁等人,还真打算从这行军,他心里多那聂如空,可真是一阵佩服。他此番前来劝阻,原因其实很简单。无非就是为了,将这群人劝回去,不让他们穿峡谷而过。毕竟。聂如空在西渠山那边,可是排布了重军。这边的峡谷段呢,则是只有自己一行几百人的小队。此等情况下,自然是把对方忽悠到重军的包围圈里更合适。李七则也坚信。有了自己刚刚那一番,对这双山峡谷恐怖之处添油加醋的渲染和讲述。这群人绝对不敢再踏入这峡谷。就算知道,折返回去走西渠山那边会有埋伏,他们依旧不得不为之。毕竟。走西渠山那边,还有侥幸活下去的可能。走这双山峡谷,鬼知道结局会怎么样?他们这会敢走峡谷,无非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对于这双山峡谷不太了解罢了。再者,最重要的是,那大尧皇帝,自己可是听过太多次他的名声了。这家伙就是个纨绔、怂包、二世祖!面对如此恐怖之地,他敢跟随军士们穿行而过就怪了!说实话。就算军士们敢过,那大尧皇帝怕是依旧迈不开腿啊。更何况说。眼下,哪怕是大尧的这群军士们,都已然是满脸的恐惧之色。将士们在如此恐惧的情况下,就算将军下达命令,李七则依旧觉得,这群人够呛有胆量,穿这双山峡谷而过。在恐惧面前,将令能算什么?什么都算不上!所以。于情于理,折返回去对于他们来说,都是更正确、且他们最有可能做出的选择。李七则坚信这一点。在吓唬完这群人之后,他就打算赶紧离开,然后通知自己的小队,将这群人的踪迹汇报回去。在他看来,这群人灰溜溜的折返回去,只是时间问题。却见。都还没有等他转身离开。那刚刚听完自己恐吓的一位年轻将领,已然做出了决定!只见他目光灼灼,面色之上看不出丝毫的恐惧,开口厉声道:“无妨!走,继续行军,穿双山峡谷渡渠。众军切记,沿石行路。”???!!!这人是谁啊?好像有点勇猛的样子啊。想不到,新皇身边,还有一个如此之人效力于他?真是可惜啊。 第212章 他竟然是萧宁?! 李七则感叹了一句。就见那年轻将领一声令下,就要动身!且他身先士卒,看他的着装打扮,明明至少是个将军!可在这等凶险的地方,他还要第一个涉险!他的眼神之内,是一股与他的年纪,完全不相符的沉着和从容。李七则见状顿时一愣。对于眼前之人,不由得更加钦佩了几分。眼前此人,面对如此恐惧之地,竟然还有如此勇气?要知道。就眼前临州营的这群人,除了此人外,其他人一个个皆是面露恐惧之色。这人跟他们站在一起,堪称是云泥之别!他身形高猛,气势凌人,身上是那等满满的少年将军的英气。要前往此地探查之前,聂如空刻意组织他们,对这次萧宁这边的重点人物,比如边孟广、庄奎之流,做过一番分析探讨的。可是,当时并没有听说过这临州营里,还有一个有如此勇气、又如此年少的勇猛将领啊!李七则也见过不少大人物。在他看来,就眼前此人,跟他身旁的那些人,什么边孟广、庄奎之流,绝对就不是一个层面的。可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的敌军重点关注对象里,竟然没有提到,着实有些奇怪。只能说,这样的人,甘心给一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效力,真是可惜了!呵呵。不过,好在,这人是在一个无能之辈手下效力。这人看起来的确勇猛,有胆识。可就算如此又能如何?那大尧皇帝,那个人尽皆知其色厉内荏之徒,是肯定不会同意他的军令的。那等怂包,才不敢以身犯险!皇帝不愿意,将军再勇猛又有何用?就在李七则一边在心中赞叹着对方的勇猛,一边腹诽着那大尧皇帝,是不可能同意这个决定时。就听……“陛下……”“陛下……”不少人纷纷上前,在那少年面前拱手,做出了一副要阻止对方的样子。听到这两个字,李七则当即一愣,只觉得大脑里一片空白……额?这群人刚刚在喊眼前,这个将军什么?陛下?难不成?这是?这,不对劲!眼前这人?自己刚刚觉得,堪称是这群人里,最为勇猛之人。竟然是,那个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当今的皇帝,萧宁?不对啊。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就眼前这人,哪里看得出来半点纨绔啊?这能是萧宁?之前,自己还觉得,这人在萧宁手下效力可惜了……可谁知……这就是那皇帝本人啊。李七则满心的不可置信。那大尧皇帝不是个纨绔么?为何如今一见,却和传闻里完全不一样?甚至可以说是,天差地别!不过,他也就为之震撼了一会。很快,他就又反应了过来。大尧皇帝是个人尽皆知的纨绔。在登基之后,无论是在朝堂之上,还是在各地军方、衙门。这么一众的官员,几乎就没有把这位新上任的皇帝当回事的。可以说。因为这大尧皇帝的纨绔之名,他根本就无法服众。世人皆知,军方军营里的人,远远要比那些文官更加难以调教!文官们都这个样,就不要说这军营里的粗人呢。而临州营呢?临州营一向以刺头、不服管教而闻名。在这本就难管的军营里,又堪称是佼佼者,刺头中的刺头。尤其是临州营的主将,庄奎。这厮据说明明能力极强,却因为说话从来不知收敛,一向只信自己的判断,不听从别人的谏言。就算是上司的命令,只要与其意见不合,他都不会执行。堪称是刺头之最。也正因如此,这么久了,都未曾有人想过要提拔他。朝中的大臣提到他,更是一个个直皱眉头!俗话说,什么样的将军带什么样的兵!在庄奎的带领下,临州营的军士们,一个个跟他堪称是别无二致。这样一群人,想让他们服从那新皇,只能说是痴人说梦,根本就不可能啊。更何况。这新皇才接触这临州营的人多久,最多也就三五天。三五天,他们对于这新皇的态度根本不会有丝毫的改变。因此。这新皇说话,这群人根本就不会听。这新皇就算表现出了和传言之中完全相反,勇猛的一面。他依旧无法服众。以庄奎为首的刺头,加上那群临州营的刺头们。只要他们恐惧,这新皇就很难说服他们。眼下。这群人纷纷上前劝阻,就是最好的证明。李七则这么想着,依旧不担心,这群人能同意穿行双山峡谷。就见。那庄奎已然走到了新皇面前。庄奎他是认识的,之前重点关注了解过!看见庄奎出马,李七则知道,这原本就对这峡谷表露出了满面恐惧的家伙。加上这从此处行军穿行峡谷本就不合理!他们这次,是要反对这大尧皇帝的意见了。“陛下!臣等明白你的意思。”庄奎来了个开场白。李七则闻言皱了皱眉。嗯!有点不太对劲……怎么说呢,这庄奎说话的语气,会不会太过于,客气了点?完全没有刺头的味啊。好在,他这站出来,是来阻止这新皇的。在李七则心中,这次自己最佳的做法,自然就是阻止这群人穿行双山峡谷,尽可能的将他们引诱到自己的包围圈里面。尽管说,这穿行双山峡谷也很危险。但什么事就怕万一啊。聂将军没有在峡谷出口处设置伏兵。他们穿行峡谷出事还好,一旦让他们侥幸走了出去。这下,他们可就真的溜之大吉了。且,自己目前,还很难去找聂将军报信!因此,于情于理,都是借着双山峡谷的恐怖,将他们引到包围圈里最合适。眼下。对于做成这件事,李七则依旧是信心十足。“只是,这穿行峡谷之事!之前,这位猎户兄弟的话,陛下您也听说了。”“这地方,实在是太危险了点啊。”庄奎道。李七则听到这话,已经露出了一副得意之色。很好!就是这个样子。就是这么说。虽然说,庄奎的语气,可能太过于客气了点。但说的内容,和他的预想差不多。先罗列危险,然后拒绝!发挥你的刺头本色吧!“所以,陛下要贸然穿行峡谷,我等绝不答应。就算是要穿行峡谷,陛下也不能走最前面啊。”“既然陛下已经决定了,要走这条路,臣等自然是支持的。不过,陛下想要打头阵是万万不能的!干脆,让末将来打头阵!”???!!!啥?这庄奎,说啥?李七则双眼一直,人都傻了……这剧情的发展,跟自己想的怎么不太一样啊! 第213章 谁家皇帝,会愿意冒死打头阵啊! ???!!!沃特?终于。庄奎这话一出,李七则直接傻眼了。啊这,不对啊,不太对。庄奎不应该是很是刺头的,反对这皇帝的军令么?为什么到最后,却成了什么,要帮这皇帝打头阵?他目光死死的盯着那庄奎。就见对方面容诚恳,目光之中满是真诚!对着大尧所谓的纨绔皇帝,就别说啥刺头了。简直比自己见了聂如空还要尊敬上几百倍……在这一瞬间。李七则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自己想错了。看这样子,这庄奎似乎根本就没有丝毫不服从这皇帝的模样啊。甚至,还服气的很。什么情况,难不成,之前密探们打探的那些消息有问题?不应该啊,庄奎的刺头之名,自己早就听过啊。终究。李七则的目光,落在了那个始作俑者身上。正是那个,骑在烈马之上的皇帝,萧宁!莫非!这皇帝有什么过人之处!不然,还有什么理由,可以解释眼前的状况呢?带着这个观念,他又看了看那萧宁身后的众军。就见众人。尽管说,他们依旧眼神之中满是恐惧。可是。当眼前的皇帝说出要就此进军,穿行峡谷时。他们的脸上,纷纷呈现出了一抹坚定!恐惧犹在,但他们咬了咬牙下定决心的坚定,更胜一筹!紧接着。就见那庄奎,第一个义无反顾的踏上了第一步。“陛下,我来走第二个!”“陛下,您还是走中军位置,还是让我等先来探路吧!”众军纷纷走出,执意要走在萧宁的前面。他们可不是光说不做。说完直接就跟着庄奎走了出去。更有甚者,可能不太愿意表达,干脆用行动说明了,我要走在陛下前面。要知道。这穿行双山峡谷,说白了就是在拿自己的生命探陷阱啊。越是走在前面,危险性就越高。可是,这群人为了皇帝萧宁,竟然甘愿走在他的前面?这群人真的是传说中的刺头兵么?这大尧的纨绔皇帝,真的是个纨绔么?他究竟用了什么手段,有什么人格魅力啊?竟然可以让这群刺头们,如此心甘情愿的为之赴死!李七则彻底懵了。他发觉,自己好像有些看不懂这个大尧的皇帝了。惊愕之间。萧宁终于是,用行动告诉了他。自己为什么,可以赢得如此之多将士们的尊重,让如此之多将士们,愿意用生命,走在其面前。“众军听令,所有人后退,由朕走第一个!这双山峡谷如此危险,你们都不曾来过,怎么能走第一个?”“朕虽然也没有来过,但对于草植虫兽,多少还有些了解。所以,由朕来走第一个最为合适。”萧宁厉声呵斥。众军闻言,一个个纷纷面露感激,想要帮萧宁开路的念头,更加强烈了。直到。他们看到了萧宁那郑重的目光。之前徐学忠的部下,已经给庄奎,以及庄奎的一众部下讲过了。陛下最烦的,就是有人忤逆他的军令。既然是军令,他们就算本意是为了萧宁好,依旧是停下了自己的举动。庄奎更是转过头,发自内心道:“陛下!您贵为天子,是我们全军的大梁。这种情况下,在如此危险的地方,每走错一步,都有可能没了性命。”“这等危险之事,末将又怎么能让您走第一个?还请陛下,收回军令!”庄奎之前,对萧宁本就满心亏欠。如今看到了对萧宁表达歉意,弥补过失的机会,他肯定不会放过。结果。萧宁听后,当场摆了摆手,道:“这是军令!岂能轻易收回,如此儿戏?朕是天子又怎么样?大家都是兄弟,大家都是父亲,是丈夫!”“家里,都有孩子,有婆娘在等着你们回家。生命哪有什么高低贵贱之分?如果真按照庄将军的意思。”“你还贵为主将呢?你又为什么要走第一个?所以,这等情况下,还是要看谁最合适。朕的命是命,你们的命也是命!”“咱们行军归行军,但也绝对不能丢下任何一个弟兄。所以,其他的话,诸位就不要多说了。”“朕之前读过不少草本、虫兽之类的书,因此,朕走第一个,最合适!”萧宁据理力争。李七则在一旁呆呆地看着。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自己明明是这皇帝的敌人。可是,他心里却有了那么一丝丝的,说不清道不明的感动!他也当了这么多年的兵了。可是,这样把下属当兄弟的,他还真是第一个见。平日里,他见过最多的主将,都是在嘴上和下属当兄弟。拼命地时候,那就另说了。可眼前的皇帝,那可真是直接不说光做,一切都在行动里!且听他说话的语气,情真意切,不见丝毫作伪!这一刻。尽管说,李七则和眼前的皇帝,依旧处于一种敌对的状态。可是。对于这个皇帝,他是真心地感动了,佩服了。谁家的皇帝,会愿意冒死打头阵啊!怪不得。这群刺头会如此的听他的话。在李七则看来,这个皇帝,值。当这个想法出现在脑海之中时,对于眼前此人的纨绔之名。李七则也开始动摇了。一个如此有情有义的皇帝,你说他是个纨绔?谁家纨绔是这个样子,待下属真的如同亲兄弟一般?如果纨绔都是这个样子,老百姓怕是做梦都能笑醒好不好?只能说。这传言真可怕啊。与此同时。洛陵城。许府。一只信鸽,历经了重重归途之后,终于是带着那许瑞山的书信,抵达了府门的鸽笼前! 第214章 许瑞山来信,不一样的新皇! 许府内。这会,早就已经好多天都没有睡好的大人们,正顶着黑眼圈,翻找着书籍。这些书籍里,汇聚了不少当代大士们的著作。他们想在这群人里,找一找看看,有没有合适可以请来,参加此次朝堂论宗法的。“诸位大人,你们觉得,那大祁国的令舟子如何?”有个人翻找着书籍,又挖出了一个,看起来还算不错的人选。“令舟子?以他的资历身份,的确合适。不过……”霍纲抿了抿嘴,顿了顿:“这令舟子据说生性古怪,咱们怕是很难请得来啊。且祁国来京城路途遥远,就算他真能来,咱们怕是也拖不到那个时候。”又一个人被就此pass掉。众清流皱了皱眉。如今,他们一个个对于接下来的事情,早已不抱胜算……想要解决孟氏的事情,只有两个办法。要么维护新皇的绝对正统。要么,论礼论宗法,总之不能让孟氏登临帝位。只可惜。现如今。无论是哪个方法,似乎都已经走到了穷途末路。众人本就疲惫,接二连三的打击,致使他们愈发的无精打采。整个府邸内,一阵死气沉沉。“老爷,有信来了。是少爷传回来的!”终于。府外。有下人入门汇报。这句少爷的信一出,诸位大人纷纷带着期待的抬起了头。瞪大了眼睛。就当下,其实很多人都明白,自己如今依旧还在努力,无非也就是为了保一个尽力了的名头罢了。正所谓,尽人事,听天命。他们深知,此次想要胜利的可能性已经微乎其微了。不过。若是说,还有什么,依旧可以让他们看到切切实实的希望。许瑞山大概可以算一个。尽管说。他们很清楚,许瑞山不太可能带着众军打败那聂如空,成功返回洛陵。但凭借着其天机山高手的身份。他带着新皇乔装打扮,然后混回城中,他们还是相信,许瑞山是可以办得到的。用霍纲的话来说:“这小子,从小就机灵。”如今。可以说是清流们最后希望的来信!众人的目光,当即就聚集在了许居正手中的那封信上。许居正大概和众人是同样的心情,同样的想法。他的双手甚至有些颤抖的打开信封,将折叠好的信纸打开。映入眼帘的,是一行读起来通俗易懂,但又让人为之一振的字句!“兵者,国之大事,生死之地,存亡之道,不可不察也……”这话?许居正看着信,念出了声。其他大人听后,纷纷皱了皱眉。这许瑞山什么意思啊?传回来的信,怎么还打上了哑谜?不过。众人又跟着品了品。虽然说,对于许瑞山在信中写此话的目的,众人不解。但随着许居正一句一句的将接下来的话念出。众人的神情,还是逐渐变了,变得凝重,变得振奋。“这?虽然不知,瑞山写此是何意?不过,这写的还真是好啊。通俗易懂,却又见地深刻,章法有韵……”“李大人说的是啊。只不过,此等兵法,我之前好像闻所未闻啊?莫非,这又是那兵家圣主吕恪新出的大论?”“你这一说还真是。这大陆上,除了吕恪,怕是也没有谁,可以写出此等高深的兵家之言了啊。”众人纷纷议论。直到。许居正的声音,在念到了这兵法某一处时,戛然而止。接着。就见其神情一怔,最终满口犹疑,略带几分惊愕的念叨:“以上兵法之论,皆出自《行军手记》。据目前得到的消息,据说此兵法出自那新皇之手。”“瑞山常年在外,对于这昌南王了解多有不足。不知父亲觉得,此言论有几分真假?不过,不管怎么说,这新皇似乎都与我们所了解的,有些许不同。”“瑞山已至土驼山,遇到了临州军的一支小分队,未遇到皇帝。不过,这里有个情况,还是与我们所预料的有些出入。”“据徐学忠所言,新皇在接手了临州军之后,与将士同苦,不见丝毫纨绔之相。军中将士对其,也多有赞扬。”“最令瑞山匪夷所思的是,那新皇似乎懂得那兵家的观天术,他成功预料了这京南地区的暴雪。”“这一点,目前通过众军之言行,已经得到了证实。此信暂无其他意图,只是将所见所闻告知父亲。”“希望父亲和各位大人,可以重新审视一下新皇,再做决定……”一封信,挥挥洒洒,到此结束。当许居正的声音戛然而止时。一众大人们早已愣了神,府内一片沉默。他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显然对于信中之事,还多有不信。“与军同苦?这能是那新皇做出来的?那新皇纨绔惯了,军士们吃得苦,也是他能受得住的?不可能吧。”“那临州营的兵是庄奎带的,庄奎什么样我们最清楚了,他手下的兵,一个个可都刺头的很。这群人,能对新皇赞叹有加?”“这如此高深的兵家之论,是新皇写的?老夫也曾熟读兵书,但自问,依旧写不出如此之言啊。”显然。对于这许瑞山心中之言,诸多大人们,根本就没有人相信!只是。因为这些事都是许瑞山所说,他们又不好表现得太明显罢了。事实上。哪怕是许居正,这会他都有些不太敢相信自己那儿子的话。若不是这笔迹做不得假,他都开始怀疑这信是不是假的了。整个府内。只有一人,在听了这信中的内容之后,陷入了沉思。正是那狄彦春。早在当初,那新皇处决裴十继和杨清德时。他就对这新皇,起了些疑心。尤其是,时至今日,他依旧没有找到那裴十继的尸首。本就对于萧宁,有所怀疑的他。如今听到这番言论,心中的某些猜想,似乎就变得更加确切了。看着府内,这群对新皇的成见如此之深的众人。狄彦春抿了抿嘴,欲言又止,最终决定不再多言。有些话,还是等有了确切的证据之后再说吧。 第215章 阴谋、警惕! 双山峡谷入口处李七则盯着眼前,那言辞犀利,执意要走在最前面的萧宁。满面感动。不过,他毕竟还是个合格的士兵。在片刻的走神后,他的神经再次绷紧。接着,大脑就开始为了另外一件事而疯狂的转动!这件事自然就是:自己的计划,怕是要泡汤了。谁能想到,这群刺头对于这皇帝如此的心服口服啊。这么下去,这次这群人要穿行峡谷这一点,肯定是没跑了。既然如此,没有办法把他们引到包围圈里,那可就要改变战略了啊。想到这。另外一个方法,开始在李七则的脑海之中成型。他有两个选择。第一个,现在就去找聂如空报信。只不过。这个方法的话,有些不稳妥。因为。一旦自己去的晚,再出点什么意外,最后行军再因为降雪的原因,速度大打折扣。很有可能当自己一行人抵达合围之处时,对方已经逃走了。这样的话,自己肯定是要担责任的。除此之外,第二个办法,则是自己先把他们引到这双山峡谷内。接着,利用自己对峡谷的了解,对这群人使点手段,把他们引入陷阱。同时,再暗中通知其他人前去报信。报信和自己的牵扯并进,自己先是在峡谷内给他们找点麻烦,最后再由众军包夹,这样才是最稳妥的。想到这。李七则不再犹豫,当即开口:“好了好了,你们就不要争了。”这会,那庄奎正在发挥自己的刺头本色,跟那皇帝针对谁走第一个这件事情据理力争……双方唇枪舌战,谁也不服谁。可是,这越是激烈的争论,就越表示,这二人都是真心的在为对方着想啊。听到那李七则的话,二人才停下了争论,一起看了其一眼。李七则连连解释:“既然你们非要从这走,那自然是你们的自由,我不拦着你们。不过,要说谁对这峡谷比较熟悉?”“那还用说啊,肯定是我啊。反正,我也要进这峡谷,正好顺道,我给你们打头阵就是了。”李七则说这话时,那是满脸的自信。这可不是他自负之类的,只能说。对于这双山峡谷,他真的可以说是,目前跟此事相关的人里,最了解的了。那新皇刚刚还在说什么,他读过一些本草、虫兽之类的书籍?呵呵。这能有什么用?单是靠这些,他们进去怕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众军原本还满面的担心。毕竟说。就算决定了走这峡谷,可这里面的危险,依旧没有丝毫减少,他们也不是说就不怕了。现在。一个自己一直跟随的将军,一个跟自己同吃干饼,把将士当兄弟的陛下!这两个人,谁打头阵去冒险他们也不愿意啊。有了这李七则带路,众人才算是松了口气。萧宁和庄奎、边孟广等人,自然没有拒绝的理由。他们求之不得啊。于是乎。李七则成功达到了目的。双方顿时一阵其乐融融之象。“来,您慢点……”为了表示亲近,减少萧宁的怀疑。在带路到比较难走的路段时。李七则还会刻意的搀扶萧宁一把。萧宁握紧对方的手,又跨过了一处陡峭之地。感受着对方手掌、虎口等各处的老茧。萧宁的眉头微微一皱。呵。这个家伙,好像不太简单啊。萧宁眯着眼睛,冷冷的打量了李七则一眼,没有多言。李七则并没有注意到萧宁的目光,这会心里还在因为自己的演技,而洋洋自得。期间。无论是路舟山、边孟广,还是庄奎。兴许是多年行军,养成的尔虞我诈的经验。他们对于李七则倒是多少有些防备之意。期间聊天,多有试探。不过,李七则早就有所预料,皆是很是完美的化解掉了。至于那萧宁,李七则则是更加放心了。这个皇帝,看起来除了对将士们好点之外,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心机。在将众人的出招一一防出去之后。很快。李七则就跟这群人打成了一片。一路上。这群人有说有笑,好不痛快。尽管走在这极其危险的行军之路上,有了李七则的带领,大家仍是愈发的安心了下来。为了争取到众人的信任。李七则在前面,还刻意带着众军绕过了几处危险之处。大概是两处毒虫还一处致命的毒草。也只是因为这几个举动,让路舟山等人对其的戒心,彻底放下了。“还好有李兄带路啊,不然就刚刚那几处毒虫毒草,我们怕是不知道都死了几回了。”在又经过了一处毒草之后,庄奎心有余悸的感叹道。李七则打了个哈哈,连连摆手。庄奎大概是这群人里,戒心最强的一个。这家伙,终于是被自己征服了。他左右瞧了瞧,如今,庄奎也彻底被自己攻克。边孟广、卫青时等人,同样对自己信任的很。那新皇虽然没有啥表示,但看起来对自己根本没有丝毫怀疑,同样不用担心!说白了,这新皇就是这群人里,最不中用的一个。从始至终就没有怀疑过自己。很好。一切搞定,接下来,就是时候实施自己的计划了。李七则摸了摸下巴,静静的在心中盘算着。丝毫没有注意到。其身旁的萧宁,同样在眯着眼睛打量着他,大有一副螳螂捕蝉黄雀在后之状。在这行军之路的最后方。海老和沙老二人,打量着前方,已然和众军打成了一片的李七则,顿时摇了摇头。“这下,好像不太妙了啊。这假猎户明显的来者不善,可大尧皇帝似乎完全没有看出来啊。”兴许。是因为萧宁的伪装太好了。这会的海老和沙老一样,单是看萧宁的举动,同样和那李七则一个想法,觉得萧宁似乎对李七则没有丝毫戒心。倒是路舟山、庄奎等人,一开始还保持着应有的警惕。然而。这会。随着三人被拿下,大尧的一众军士,俨然已经走到了最危险的边缘。沙老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啊,原本,我还以为这大尧皇帝非池中之物。这次,他这般放松警惕,实在有些不应该啊!” 第216章 藏得最深的人! 李七则的心情,这会可以说是好到了极点。他此次的目的,一共有两个。第一个,自然是借着带路的契机,给这群人添麻烦,最大程度的减少他们的战斗力。然而,在这种情况下,他刻意带着这群人绕过毒虫毒草,看起来与自己的初衷有些矛盾。实质上呢?他就是要这么做!没有前面的小铺垫,自己又怎么能来一波大的呢?是的。他前面愿意帮萧宁等人,完全就是因为!他觉得前面那些毒物的杀伤力还是小了些。他专门准备了一份大礼,在后面等着萧宁等第一行人。细细盘算一下的话,前面应该很快,就可以遇到了。除此之外,他的第二个目的就是,要弄清楚萧宁等人的行军意图。按照聂如空当初的分析,萧宁等人此次,就算退军,肯定也是走官道的。因为走双山峡谷的危险性,实在是太高了。可是呢。最终,这临州营的众人,还偏偏就是不走寻常路,走了一条所有人都未曾猜到的行军之路。这等情况下,李七则可真的有些懵了。因为,他完全搞不清楚,这群人出了双山峡谷,下一步又打算干什么?如此一来,他就没有办法,通知聂如空在合适的战略地点进行拦截。所以。弄清楚对方离开峡谷后的下一步打算,堪称是重中之重!眼下。庄奎等最难啃的骨头,已然对自己再无戒心。那新皇看起来,根本就毫无警惕之心,堪称无用。接下来,是时候在他们口中,打探点什么了。李七则心想着,已经走向了庄奎。“庄兄,这双山峡谷啊,有几个不同的出口。敢问,你们出了峡谷之后,是打算朝什么地方而去啊?”“这样,我们也好选择不同的出口和路线。”他找了个堪称是绝妙的理由。没有直接问,而是这样绕了一下,还让庄奎很难不答。好在。庄奎还是有着几分身为将军的敏锐直觉的。当他听到李七则的问题,涉及到了自己一行人的行军机密时。整个人的额头当即紧锁。但在跟李七则对视了一番后,他的表情又逐渐舒展了。显然。对于李七则,他已经彻底信任了。“这一点,我也不是很清楚,还是要问陛下。”有关于行军路线,庄奎那是真的不清楚。当然了,他是知道,按照陛下的计划,最终是要在两天内回洛陵的。但庄奎还是选择了闭嘴,没有多言。海老和沙老一直关注了李七则的动向,看见这一幕,不由得松了口气。“这个庄奎看起来,倒也是个人物,警惕心挺强的。”“是啊,接下来,就要看那大尧皇帝的了。”李七则听到庄奎的话时,稍微有些发愣。他原本还只是以为,这大尧皇帝靠着一些真心,换来了将士们的尊重罢了。却没有想到,这大尧皇帝,还掌管着行军!这,他懂兵法么?竟然连行军都是他说了算?不过。在得知了这一点后,李七则倒是心里轻松了不少。毕竟。这一路上看下来,无论是庄奎、卫青时、边孟广,甚至是一些小偏将啥的,都对自己有所防备。唯有这大尧的皇帝,对自己没有丝毫的警惕之心。这么一来,自己从他口中打探消息,自然是要比在其他人那里更加轻松些。带着这等想法,李七则找到了萧宁,问出了同样的问题。果不其然。听了问题,那大尧皇帝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甚至都没有思索,开口便答:“我们要去临州城!”“临州城?”“是的。我们原本是打算去往洛陵的,但是前方的两个关口都被死死地守住了。且有追兵,在不断追赶我们。”“因此,我们只能先迂回临州城,在绕路从北方的关口入洛陵。所以,咱们就走距离临州最近的出口吧。”萧宁面容诚恳,说话时没有丝毫思索犹疑。李七则见对方这副模样,心中对于萧宁的不屑,顿时又多了一层。之前,自己在看到他第一面时,还觉得他有些不同凡俗。如今一看,原来是中看不中用啊。哎。对军士们好有什么用?能够让军士们真心尊敬又有什么样?最关键的,还得是有能力啊。不然,军士们越听你的话,他们死的越快。就这点手腕,我李七则随随便便,就把你所有的话都套了出来!这样的皇帝,也有胆子掌军,跟聂将军对弈?疯了吧。李七则想着,拱手离去。一旁的海老和沙老见到这一幕,眉头紧皱。“这大尧皇帝什么情况?怎么突然间,就跟变了个人似的?”“是啊。我们倒是可以朝着这大尧皇帝,同样在套路李七则的这个方向去思考。可是,他这么做,完全看不出丝毫的作用啊!”“如此作为,对于接下来和聂如空的交战作用也不大啊……”二人叹了口气。眼睁睁的看着,这李七则就要以这一己之力,将整个临州营搅个天翻地覆了。众人继续行军!李七则则是继续回去,当“尽职尽责”的探路先锋了。期间。他还找机会,将临州军接下来要回临州城的消息,找部下送了出去!继续前行!终于。当前方一个个棉花模样的植物,出现在眼前时,他知道机会来了!这,就是他给萧宁等人准备的大礼了。“大家一定都渴了吧。前面那个植物,叫水棉。他们的果子,里面不是棉花,而是汁水。”“且汁水甘甜,还能补充体力。在这双山峡谷里,是为数不多的几种好东西之一。”他一边说着,还一边摘下了一个,打开一口喝下。喝完还不忘了咂吧咂吧嘴,如何品酒一般。“大家要是渴了,也尝尝。”众军见状,本就对其已然信任的庄奎等人。见他都喝了,顿时也不再怀疑,当即就学着他的模样,纷纷上前。李七则得意一笑,终于啊。上钩了!自己忍了这么久,就是为了现在!喝吧!喝吧!喝完,很快,你们就可以告别这残酷的战争了。李七则在心中默念着。就听身后,一个冷淡的声音,俨然响起。“住手!”???!!!声音冷静,果断,满富威严。李七庄转过头,朝着那声源处望去。是,萧宁!啊?李七则顿时傻眼了。他没有想到,如此关键的时刻。连庄奎都已经准备上前,跟着喝上几口了。可是,这皇帝却把众人打断了。此时此刻,李七则正满脸兴奋的打量着众军,眼底的得逞之色甚至都已然无法压制!他的脑海之中,都已经开始幻想这群人中毒后,被自己逐一击破。最终,自己在聂如空面前领受奖赏的场景了。却不曾想!一个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放在心上。看起来从头至尾,都未曾怀疑过自己的人。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竟然出声打断了自己的计划。他眼神之内的喜悦,顿时收敛了不少。一股淡淡的危机感,开始在内心之中升腾。转过头,看向那萧宁。只见,对方神色平静,目光深邃,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等,看起来的愚昧。这会,他甚至显得有几分高深莫测之感,让人完全看不出,他的意图为何。镇定!镇定!不可能的。这新皇,就是个纨绔罢了。根据资料,他就算受教于香山书院。可连最基本的武学和格律等都没有学好,就更不要说这些杂学了。这水棉,可是稀奇得很。就连一些大陆上大名鼎鼎的神医,很多都不认识这株本草。就更不要说,这么一个纨绔皇帝了。绝对不可能的。李七则在心中,疯狂的安慰自己。觉得,这萧宁叫停自己,可能是有其他的原因。一道冷冷的声音便再次传来,彻底打破了他的幻想。“表演到现在,可以了吧。”此言一出。庄奎、边孟广甚至包括路舟山。这群原本早就对于李七则,再无半点戒心的家伙们。纷纷朝着萧宁看了过来,神色之中尽是迷茫。“啊?陛下?您这话是什么意思?”“表演?什么表演?”三人的内心之中,大抵是能猜到些什么问题的。只不过。他们根本不敢相信。“水棉,也叫断肠果,无论是植物的枝干、果实,还是根茎,都和棉花很是相似。唯一的区别,就是其果实内产的不是丝绒,而是一种有剧毒的汁水。”“此汁水味甘甜,看起来完全无毒无害。可实质上,这汁水却足以要人性命!江湖中,有一叫唐门的门派,就喜欢用此来炼毒,我说的应该不错吧。”???!!!李七则闻言,面部表情再也不受控制,顿时大变。事实上。当萧宁说出断肠果三字时,他就已经知道,自己这次怕是遇到了行家了……一时之间。他的内心之中,突然对于眼前这个一路上不露声色的皇帝,产生了一种莫名的恐惧!传闻中,这厮不是个毫无长处的纨绔么?一个纨绔,能如此见多识广的?李七则扪心自问,内心咆哮。庄奎等人仍旧没有转过弯来。加上李七则之前的铺垫,还真起了作用。三人听后,皆是一副不相信的样子。“陛下,这您是不是搞错了?这李兄,怎么可能会做这等事?”“是啊陛下,您说这水棉有毒?可是,李兄不也一样喝了?”“再说了,如果李兄真有害我们的意图,他又何必一开始带我们绕过好几处危险之地?让我们自生自灭不好么?”三人纷纷开口。李七则在一旁听到此话,心里顿时又浮现出些许侥幸。“呵呵。朕没有搞错,这就是他高明的地方了。”萧宁看向李七则。当他的目光,落在了李七则身上的刹那。李七则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发麻,背后一凉。这一刻,他似乎觉得,自己好像被对方彻底看穿了一般!自己在其面前,根本就无所遁形!“前面那几处毒草,的确有毒。可是,都不怎么致命。他利用这些,来打消你们对他的怀疑,全是在为了这一刻做准备。”“至于为什么他敢喝那水棉,很简单,他提前服了解药罢了!”萧宁边说,边从身后拿出了一张弓。张弓!搭箭!“嗖~~~~~~~”锐利的箭矢带着破空声,朝着那远处的一棵古树飞去。下一秒。一声惨叫声已然响起!只见。是一个身穿军甲的军士。萧宁一支箭过去,正中其眉心!李七则顿时一惊,他没想到,这皇帝还有这么一手。刚刚那一箭,得有数百米远吧!“呶,这家伙,应该就是他的同伙了。你们过去搜一下,说不定还能找到他的军牌!”萧宁努了努嘴。听到此令,两名军士连连过去。最终,还真就在这人身上,找到了军牌。“呵。”李七则见此,自知已经再无半点希望,索性就不装了。“看不出来啊。我原本以为,你们这群人里,我最应该注意的是边孟广和庄奎。”“却不曾想,你才是最难对付的。”他感叹了一句。这下,他算是彻底的明白了。原来。这个一直被自己轻视,看上去对自己没有丝毫戒备的家伙,才是藏得最深的!自己,被他骗了!“不知道,你是怎么看出来的?”萧宁都没有正眼看其一眼,淡淡答:“很简单,你手上的老茧,是常年骑马、执剑留下的茧。加上你身上一些军士们特有的特征,你不是个猎户这一点,很好猜。”“呵……”李七则冷笑。“别人都说,这大尧的昌南王,如今的皇帝是个纨绔。现在看来,这简直就是当今最大的谣传啊。”李七则干脆将手中的武器一扔:“既然落在你们手里了,要杀要剐,悉听尊便。反正,我的任务,已经完成了。”他洋洋自得的一笑,双手一摊,言行举止间尽是从容。“怎么?陛下,既然您这么聪明,难道你就没有发现,刚刚我特意跟我的几个下属传递了消息么?”李七则面带挑衅的看向萧宁。庄奎等人这下终于是回过了味来。自己一行人,都被骗了。眼前的李七则,是敌军的卧底?在确定了这一点后,庄奎等人顿时慌了起来!因为,就在刚刚,陛下可是亲口,将那接下来的行军计划,告知了这李七则啊!难不成,这厮已经把消息传出去了?! 第217章 陛下把毒果子吃了?! “陛下,我很好奇,既然你一早就知道了我的身份,却还要将你们的行军计划对我和盘托出。”“这么做,会不会太自大了些?陛下不会觉得,我在你们眼皮子底下,就没有办法传递消息了吧。”李七则越说越得意。这就要提到,他最为得意的传声之法了。这是以往猎户们最喜欢用的传话方式,通过在峡谷内某些特定植物上做标记,以此传递消息。可以说,除了一些上了年纪的老猎户,这等传声方式已经近乎失传。李七则这次奉命来此后,又对其进行了改良,没想到还真用上了。他很确定,自己传递消息的方式,这群人绝对没有发现。他自然也不会怀疑萧宁所给自己消息的真实性。因为,萧宁给出的行军路线,的确是最合理,也是如今他们唯一的选择了。除此之外,他们无论去哪,都会遇到聂将军的埋伏。想要逃亡,不与聂将军的大军遭遇,他们的确只剩下了退守临州城这一个选择。更何况。自己刚刚提出的理由,他们也实在是无法拒绝。只要他们还想让自己带路,就必须将这些消息告知自己!在李七则看来,这皇帝应该是自大了。自以为,自己就在他眼皮子底下,就算把消息给了自己,只要看住自己,自己就无法将消息传出去。可没想到,还是自己棋高一着。想到这,李七则不由得更加得意了。“呵,你自己也说了,朕一早就知道了你的底细。既然如此,你觉得朕会蠢到将真正的行军消息告诉你么?”萧宁见到对方这副蠢模样,不由得笑出了声。“呵,你不用装了。你们去临州城,就是最合理的行军路线。想要逃跑不与聂将军相遇,你们就只剩下了这一条路了!”“你不就是觉得,我就算知道了消息也传不出去。”“同时,又打算着,利用我把你们带出峡谷。所以,才将真正的行军路线告知于我么?”李七则很是笃定。“你也不用狡辩了,现在还是想想你们自己的后路吧。去临州城,的确是你们现在最好的出路。”“不过啊,很可惜,聂将军怕是已经派人前去你们的必经之路拦截。你们啊,没机会了!”他的目光猛然变得凶狠:“所以啊,不要再妄想了,等着被聂将军,坑杀吧!”李七则恶狠狠地说着,坑杀这两个字,被他咬的异常的重!众所周知,聂如空喜欢杀俘虏,近乎偏执!此话一出,当即有不少人变了脸色。说完这些,他干脆往地上一坐,静静的等待着自己的死亡。见到李七则这个自信的模样,庄奎等人同样纷纷紧张了起来。这,陛下不会真的中了这家伙的圈套吧。众人一起看向萧宁。却见萧宁依旧是那副成竹在胸的神色。“呵,你引以为傲的传信之法,不就是利用了那些植物标记么?虽然朕不懂,你们的暗号是什么。”“但是,若是想要拦截你们的消息,朕有一百种方式。”萧宁冷冷一笑。“你们的这等传信之法,的确立了大功。只可惜,是为朕立的功。因为,朕从来就没有打算回临州城。”“将他绑起来,继续行军!”萧宁大手一挥,不再理会这厮。庄奎等人听令当即照做。之后,才心有余悸的围了过来。“陛下,您刚刚那话,到底是真的?还是在诈那李七则?”“如果陛下真的是在这李七则身上栽了跟头,咱们也好早做准备啊。”就在刚刚,众人没有薄萧宁的面子。可在他们看来,回临州城也确实是最合理的行军路线了。除此之外,自己真的没有其他逃跑路线了。因此。他们依旧担心,萧宁是真的被那李七则套路了。“呵,朕早就说过,要两日内回到洛陵。你们觉得,回了临州城,还有希望两日回洛陵么?”“朕正愁没有人帮我们传递消息,这李七则就来了,还真是上天眷顾啊。”萧宁轻松道。众人见此,才稍稍有些放心下来。但是,对于这件事,依旧有所担忧。队伍后方的海老和沙老对视了一眼,双方的瞳孔里,反射出的皆是疑惑地光芒。“你觉得,这新皇的话里,有几分可信度?”“这,不好说啊。只不过,如果真的按照这新皇所说,他们没有打算走临州城,那他们可就彻底没有路可以逃了啊。”“可不是么?西渠山官道通往隆陵关,是那聂如空亲自在守关。东渠山官道通兴陵关,孟少龙的追兵在那边。”“他们想要逃走,不与这群人遭遇,就只能前往临州城了啊。现在,临州城还被围堵了。”“我是想不太明白,这萧宁还能做什么!他们的兵力还是太少了,对方的人又已经占满了这片区域。”“若这是一盘围棋,他们已经死棋了。因为,他们再无可以逃亡的道路了。”二人一番商议,尽管觉得,这一切并不像之前那个新皇的行事作风。但他们依旧看不懂,萧宁这番操作的目的为何。跟萧宁商议完,路舟山等人看向了李七则,不由得一阵后怕。李七则这厮,在刚刚自己一行人都信他的鬼话了。还好有陛下……“虽然不知道,陛下刚刚那些话是为了保住自己的面子,还是真的另有后招。但陛下看穿了这李七则的身份,是实打实的啊。”“真不知道陛下的脑子是咋长得,不过也好在有陛下在,不然这会咱们已经吃那毒果子死了!”庄奎显得有些心有余悸的来到了那李七则身前。“你个王八蛋,得亏老子还这么相信你。赶紧的,继续前面带路,不然老子现在就宰了你!”虽然李七则是个奸细。可在场的人里,显然依旧要属他对于这双山峡谷最熟悉。想要走出峡谷,还要靠他。“呸~~~”可惜。这李七则也是个有血性的家伙,对着庄奎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后,恶狠狠道:“要杀要剐,随你便。指望老子继续给你们带路?呵呵,做梦去吧。”“我现在就要看看,你们这一万人,能有多少人可以活着走出峡谷!”“没有我,可能你们都没有机会见到那聂将军的伏兵,就要全部葬身在这里了。”“这双山峡谷才走了不到一半,最危险的峡谷深处还远远没到。我倒是要看看,一会你们怎么办!”“听我的,别挣扎了。先不说你们能不能走出这峡谷,就算出了峡谷,你们也没有地方可以逃。”“就算你们的皇帝还在狡辩,但毫无疑问,你们最后的路,还是被我堵死了。所以啊,干脆老老实实的等死吧。”李七则依旧笃定,那皇帝低估了自己,着了自己的道。他更加确信,没了自己,就算这群人有希望走出峡谷。这条路也要靠人命堆出来!他也的确是个忠心的汉子,这等时刻了,还在尽可能的动摇着萧宁这边的军心。这话一出,不少人的脸色再次大变。是啊。当初,他们之所以有勇气踏入这双山峡谷,除了因为军令之外。还有一点,不就正是因为,有着李七则带路么?现在。这李七则说什么都不肯带路了,自己一行人还被困在了双山峡谷里。这可如何是好啊?这一刻。他们似乎再次退回到了之前,那个最为头疼的问题面前。李七则洋洋自得的看着这群人,他现在最喜欢看的,就是敌人这副愁眉苦脸的模样。庄奎见李七则这副样子,顿时也明白了,还想靠他给自己一行人带路是彻底不可能了。他与那卫青时、边孟广等几人对视一眼。无奈,彻底萦绕在了他们的心头。就在众人愁闷之际!前方,站在萧宁身旁的军士们,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猛然发出了一阵惊吼!“陛……陛下!您,您这是要干什么?”“陛下!陛下!”“陛下,这东西可不能喝啊!”众军一阵慌乱。庄奎皱起眉头看了过去。只见。萧宁的手里,正拿着那一个水棉的果子。那水棉果子的壳已经打开。里面的汁水,早就不见了踪迹。反观萧宁的嘴角处,还挂着淡淡的水渍。什么情况?陛下这是,自己把那有毒的果子吃了?!庄奎见此顿时脸色一变,彻底傻眼了!卫青时见状,更是第一个冲了上来。“姐夫!姐夫!你什么情况?快!快吐出来!”一时之间,众军大乱。不管怎么说,萧宁如今都堪称是他们的主心骨啊。可是,主心骨直接服毒了,这不是在开玩笑么?甚至,就连一旁的李七则,这下都有点看傻眼了。什么情况啊?尽管说,自己很是自信,这次大尧皇帝输定了。可是。对方刚刚还在如此嘴硬,跟自己狡辩呢。总不至于说,这才多久啊,直接就破防服毒自杀了吧!李七则纳闷的看向那萧宁。就发现,对方在喝完之后,又蹲下在那水棉的根茎处,取下了一朵小花。“大家不用着急,朕有没有疯,知道这东西还敢喝,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刚刚啊,这厮说的话也不全是假的,这水棉的汁水甘甜,可以补充体力,是真的。”萧宁又摘下一个,一饮而尽。“只不过,这是一把双刃剑,补充体力的同时,还有毒。因此,只要咱们把毒解了,这就是最佳的补水食物。”萧宁一边说,一边给众军示范。“看见了么?就是这朵花,每棵水棉只有一株,这朵花,就是水棉毒的解药,现在,大家可以放心喝了。”萧宁说完。接着一脸玩味的看向了李七则。这会的李七则,显然已经明白了萧宁的意图,彻底傻眼了。“你!你!你!”“怎么?李将军!朕既然认识这水棉,那朕知道些这水棉的解毒方法,也很合理吧。”萧宁摊了摊手。“事实上,朕不仅认识这水棉,甚至还认识这双山峡谷的所有毒虫、毒草!刚刚,你带我们绕过的,无非就是一尺红和黑线虫吧。”“这些,朕都认识。”这话一出。李七则再次表情一变,整个人的目光,都跟着黯淡了。他脸色铁青,刚刚的得意之色,再也不复存在。一开始。他还以为,这萧宁就是误打误撞,认识个水棉罢了。可当萧宁把那黑线虫和一尺红都喊出名字时,他就知道。眼前这人,对双山峡谷的了解,的确不比自己少!但是,他依旧还抱着最后的一丝希望,尽可能保持着镇定!“呵呵,你以为,你这样卖弄一番,我就会相信你?既然你真的如此了解这峡谷,那你应该知道,那双山峡谷中央,最危险的存在。”他带着试探问了一句。“那存在,无论如何,你们不死上个几百上千人,都别想过去。”“呵呵,不就是头凶兽么?不需要跟朕打哑谜了!都这个时候了,朕没有必要再骗你了。”萧宁目光如刃。“既然朕敢走这里,自然就有对付这凶兽的办法。”凶兽!是的。这就是双山峡谷里,最为凶险的存在的。一般,不踏足峡谷深处,不真正的了解这峡谷,是根本不会知道这件事的。当萧宁这话说出时,李七则知道,自己这次是真的栽了。他的眼神之中,再无光亮,说话都语无伦次起来!“你!你!这么说,你一开始就有把握从这双山峡谷过去?既然这样,你为什么还要让我带路?”李七则只觉得大脑内一片混乱。“你说呢?正如朕刚刚所说,朕需要你将消息,帮忙传给那聂如空啊。”“可是,不应该啊!那临州城就是你们最后的退路了,你让我把消息传出去,那你们还能往哪逃?”这大概,就是李七则最后的底牌了。你提前告知我消息,阻拦了自己所有的退路。就是你说的再好听,这一点都是个不可更改的事实。他抬起头,眼角挤出最后一抹希望,看向萧宁。却见萧宁如同看傻瓜般,眼神里还带着点点同情:“呵呵,为什么,你一定觉得,朕要逃跑呢?从一开始,朕就没有打算要逃啊!” 第218章 虚伪!用一万人的性命换取回京之路?! 萧宁用那满带戏谑的语气,将此话说出。他目光悠远,仿若眼前,完全可以看见,这聂如空跟自己的棋局一般。棋盘之上。看似遍地都是聂如空的棋子,但是,仅需神之一手!一字落!一切,即可贯穿长龙,逆转翻盘。“什么?你说什么?”李七则依旧没有听明白。甚至,他身后的路舟山、边孟广等人,同样不明白。毕竟。他们和萧宁的思维,从来就不在一个频道上。这群人里,就没有人懂过萧宁!一直以来!因为此次的对手是疾风人屠聂如空!且双方的军力更是有着十倍的差距。因此。从一开始,所有人的想法就只有一个。那就是,逃!尽可能的避开聂如空的眼线和军部,偷偷摸摸的回到洛陵。从始至终,这个战略都是所有人的共识。从来就没有一个人,曾跳脱过这个思路之外,再做打算。萧宁见这群人这副模样,微微摇头,语气陡然变得郑重,铿锵有力。“为什么,我们就要一直逃走呢?难道,我们就不能主动进攻么?”主动进攻!当这四个字,传入这群人眼中时。他们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萧宁疯了!是的!就是疯了!那对手可是聂如空啊,天机山高手榜上位列前十的高手!且对方有十万兵马,自己一行人,满打满算也就数万人。这等情况下,主动进攻?那不是以卵击石么?众人有些不解的看着萧宁,此时此刻,他们只觉得,这个人就是个疯子。倒是一旁的海老和沙老,在听到萧宁的这番言论后。目光猛然一亮,以往遍是迷惑的双眸,终于是恢复了明透。他们懂了!他们终于明白了,这萧宁的意图。“没想到啊,这大尧皇帝竟然在打这个主意。”“是啊,可笑的是,我们跟随圣主这么多年,竟然没有看透他的想法。”“这小子的思路,永远游离于我们之外。只能说,咱们真的老了啊。”“圣主喜欢以围棋推演战事,咱们和圣主下棋,次次都被圣主出其不意的招式击溃。这小子不按套路出牌的样子,倒是跟圣主有点像啊。”“若是有机会,我觉得,圣主会喜欢这个对手的。”二人凝望着萧宁的方向,一番感慨。“只是,就算是这样,调虎离山之后,那聂如空守的隆陵关,守军人数依旧不下万人。”“他们强攻,依旧有很大的风险啊。更何况,那关口还有聂如空这个天机山高手坐镇。”海老思索了片刻,逐渐平静了下来。尽管说,萧宁所言的主动进攻,在他们看来的确惊艳。但细细盘算一下的话,依旧风险不小。“风险自然是有的,只不过,若是真的拼下来,临州军的战力并不弱。拼个鱼死网破,众人趁乱用性命护送这皇帝入关,倒也不是不可以。”沙老感叹道。“只不过,这么一来,眼前这群人,以聂如空的脾性,到时候怕是会一去不回啊。”……李七则庄奎等人这边,他们又不是兵家出身。自然不太能仅仅根据萧宁的主动进攻四字,就看穿其意图。“我看,你是失心疯了吧。主动进攻?你是怕自己死得不够快么?”李七则原本还以为,这厮藏着掖着到最后,能有什么奇招呢。结果,就这?对此。他只能说,自己佩服这皇帝的疯劲,但也为其的能力堪忧。聂将军武学造诣如此之高,加上双方军力的差距,想要主动进攻?痴心妄想!“呵呵,怎么?你觉得主动进攻不妥?”“陛下,这,的确会有些不妥啊。尽管说,咱们可以打他们个出其不意,可是,双方的实力差距还是大了些。尤其是军力上的差距……”庄奎率先盘算了一下,汇报道。萧宁不以为然,摆了摆手,道:“聂如空一共十万兵马。按照一般的情况,为了壮大声势,一般在汇报军马人数时,都会夸大几分。”“因此,既然聂如空说了,有十万兵马,这十万兵马应该就是他兵马人数的上限。这等情况下,如果你是聂如空,你们会如何布置军力分布呢?”“首先,我们可以明确的,孟少龙那边有三万,聂如空剩下了七万人马,我们不知其部署情况。”“而需要兵马的地方,大概就是两个关口,和官道上的伏兵。”萧宁顿了顿。“如果,朕是聂如空,朕两个关口处,兴陵关设四万人,朕亲自镇守的隆陵关,两万人!”“剩下的一万人,则是负责打探情报,在险要关口设伏。”萧宁细细的推算着。一旁的李七则原本还没有丝毫担忧的,在那嘲笑萧宁主动进攻的策略。直到,在听到这个推算后,他的笑容凝固了。“怎么?李将军不笑了?看来,这个部署,我猜对了。”李七则懵了。他抬起头,紧紧的盯着萧宁。这厮,真的挺可怕的。聂将军的兵力部署,他竟然就这么随意的猜对了?假的吧!庄奎等人将一切尽收眼底。见到此等情况,一个个不由得对萧宁,在心中又是一番赞叹。“好,目前,我们知道对方的兵力分布大概是这般。这么看起来,咱们主动进攻,的确是,无论进攻哪里,都会有极大的风险,换句话说,毫无胜算!”“可是,这个情况,就在刚刚,改变了。”萧宁话锋一转,看向了那李七则。终于。在此时此刻,李七庄终于懂了,萧宁故意放走自己一行人前去报信的理由!如果对方不打算进攻,仅仅是为了逃走。放走自己的人前去报信,确实就是将自己所有的路都堵死了。可是,若是主动进攻的话。刚刚萧宁那一步,毫无疑问就是经典的调虎离山了啊!庄奎等人也不是傻子,听了这话,才终于是回过了味来。“所以,你们觉得,为了切断咱们最后的生路,聂如空会派出多少人马?朕猜,至少一万人!”“这么一来,咱们只需要以快打快!这一点,咱们扔掉了辎重和粮草,完全可以支撑我们,在对方完全反应不过来的时候,出现在他们的关口前!”“当聂如空的一万人,堵在了咱们回临州城的必经之路上时,咱们的人,则是出现在了他隆陵关的关口下!”“而这一点,正是靠着李将军你,立下的大功才得以实现的啊!”这下,萧宁算是跟他们彻底解释清楚了。庄奎等人闻言,一个个顿时面露精光。行军如此之久了。第一次,他们看见了成功回到洛陵的希望!“呵,那又怎么样?”李七则这会的心态,可以说已经彻底炸了。但是,他依旧保持着嘴硬的好习惯。最重要的是,他的确依旧有所依仗。“就算是这样,聂将军依旧还有一万人马守城。且聂将军一人,也足以抵挡千军万马!”李七则怒吼道:“你们不会天真的以为,聂将军只有一万人,你们就能打的过了吧!”当然,这同样是庄奎等人,所担忧的最后一个问题。听到这个问题,萧宁先是看了看身后,那一众正在开怀畅饮的众军。继而眯眼一笑,整个人都变得冷酷了下来。“谁说,我们的目的是击败你们呢?我们的目的,就是入关罢了。确切点说,只要朕能入关,就足够了。”“所以,朕只需要趁着你们厮杀之际,自己乔装打扮,溜进关中,一切便大功告成!至于其他的,重要么?”“你!你!”李七则这下,彻底被说的哑口无言了。是啊。如果双方是为了打赢对方,攻下关口,那么临州军的确,很难胜利。可是。如果只是为了让眼前的这皇帝入关。双方交战之际,他有一千种一万种方式,乔装打扮,混入关中……“你可是这临州军的顶梁柱,你走了,他们呢?聂将军什么性子,你们最清楚!”“你确实可以,混进关中离开,保住皇位!可到时候,但凡留在关外的,怕是一个人都活不成!”李七则还企图,用某些妇人之仁,来做一下最后的挣扎。却见那新皇的脸上,根本不见丝毫的同情。“呵呵,从始至终,打仗哪有不死人的?”他摊了摊手,似乎丝毫没有把这一万军士的生命放在心上。“更何况,实话告诉你吧。我平日里跟他们吃一样的,住一样的,不就是为了这关键时刻,他们能为我卖命么?”萧宁说完,转头看向了庄奎等人。只见。这会的庄奎、边孟广等人,神情都已经凝固了。他们的眼神之中满是失望,一次次欲言又止,最终,皆是化作了无声的叹息。尽管跟这新皇接触了也就这么几天,可他们一直以为,这个皇帝是跟其他只顾自己的君王不一样的。他是真正的可以做到,将军士当成兄弟看待的。可现在看来,原来一切都只是笑话。是我们这些人,太过于天真了啊。原来,他从始至终,做这些都只是为了收买人心罢了!庄奎、边孟广,甚至是卫青时,目光纷纷落在萧宁的身上。他们的神情之上,写满了询问。他们希望,萧宁可以解释一下,一切,并不是这个样子。只可惜。眼前,这个人一脸冷漠的开口了。“诸位,你们都是朝廷的人,食君禄,为君分忧,是你们当尽之责。朕信任你们,所以在谈及这些话时,并未刻意隐瞒。”“但是,这些话可切记不可被军士们听去。否则,乱我军心者,当斩!”“诸位应该知道,此次朕回京,才能保得住皇位,才能保住大尧的朝局安稳。为此,就必须要有人做出牺牲。”萧宁尽可能使自己看起来,冷酷无情一些。“这,就是目前最正确的抉择!”庄奎等人听完,一个个脸色都跟着紫了。不过,最终,他们还是咽下了这口气。萧宁说得对啊。尽管说,这么做有些不近人情了些。但这确实是最好的办法了。站在大尧的角度上来讲,这是正确的。只是。他们有些接受不了,接受不了,萧宁这一路上的一切,都只是伪装。都只是为了顺利回京,而做出的铺垫。“陛下,还真是好手段啊,在下佩服。”路舟山不知何时,走了出来,脸上写满了厌恶。“陛下的一步步算计,在下深表钦佩,是在下输了。不过,陛下的无情,也着实令我等江湖人看不惯。”“这次是我输了,陛下想要我做什么事,说吧。”路舟山叹了口气。如今,他已然明白,这次萧宁还真有可能回京。是自己输了。只不过,他回京的筹码,是这一万人的性命!萧宁没有理会路舟山。只是瞥了对方一眼,继而转过头,看向那一众正在开怀畅饮水棉的将士们,喊道:“众军整备,继续行军!”说话间,他还恶狠狠地瞪了那庄奎、路舟山、边孟广等人一眼。甚至。就连李七则,都被他警告了一番。他的身后。铁拳等人,已经纷纷做好了准备。看上去。这些人但凡有人敢乱说话,扰乱军心。他就能让这些人瞬间闭嘴!“接下来,由朕为大家探路。大家要多加小心,咱们争取,一个人也不少的穿过这峡谷,回到洛陵城!”“一个都不少!一个都不少!”众将士听了,情绪激昂,纷纷挥手呐喊!整个峡谷内,喊声冲天。只可惜,听在庄奎等人耳中,这仿佛就是一个天大的笑话。一个都不少?呵呵。怕是,一个都不留吧!众人继续行军。只是。接下来的氛围,似乎就变得怪了起来。庄奎等人,不再跟萧宁争着抢着,要走第一个。边孟广等,也都沉默了下来。行军路上的欢声笑语,似乎就不曾存在过。接下来,就是无声的,行军!行军!终于。当众人又行了大约一个多时辰时。前方的道路上,一声长长的嘶吼声,尖锐传来!看来,是之前李七则提到过的那凶兽,到了! 第219章 凶兽嘲风?坐骑来喽…… 当那凶兽的嘶吼声传来时,萧宁还正在心中,为了自己的决策而暗爽。试想一下。如果自己刚刚不那么说,不展现一下自己对于这双山峡谷的了解,不表现得如此虚伪绝情。李七则的心理防线就不会被击溃,自己后面说的话,他就不会相信!庄奎等人不会对自己失望,依旧会跟自己争着抢着走第一个。尽管是一腔热血,但除了添乱,让自己多操心之外,没有半点用处。将士们呢?没有那水棉汁水的补充,他们行军到此时,就算不至于体力不支,怕是也好不到哪去。可以说,自己刚刚的一个行为,堪称一举三得。又是一波一箭三雕有没有?“吼~~~”凌厉的嘶吼声,携卷着风声,自前方的深林中而来,似乎在宣泄着心中无尽的怒气!这一刻,似乎整个双山峡谷都跟震了一震,无数草叶飘落。鸟兽们纷纷奔逃而散。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这里,就是那凶兽的领地了。只要想穿行峡谷,这里是无论如何都绕不开的。如果人少一点,大家步伐轻一点,兴许还有幸可以躲避,悄悄溜过去。可这么多人,是不可能不惊动这喜欢占领地牌,不希望陌生人随意进入领地的庞然大物的。凶兽!这是比一般的猛兽,更为凶悍的存在,是神川大陆特有的产物。一般凶兽们整个族群的数量都不出十只左右,可以说,放在现在,那每一种都是国家特级的保护废物。不过,他们可跟废物完全不挂钩。他们的智商足够高,爪牙更加锋利,力量更大,开山裂石完全不在话下。一般来说,就算是最弱的凶兽,都足以轻轻松松虐杀五六头猛虎。兴许,造物主也是考虑到他们在食物链绝对的统治地位,觉得他们数量太多了,统治世界就没有人类的事了。所以,才把他们的数量一直控制在数十左右。且他们不群居,一般两头同物种的凶兽,只有在繁衍之际,才会会面。平日里,都是自力更生,自己过自己的,大有一副老死不相往来之势。这也就决定了,一个区域,几乎就只能有一头凶兽。因为这凶兽的诸多特点。很多常年行军打仗的将军们,都喜欢使用凶兽当坐骑。当然了。这是那些真正在神川大陆鼎鼎有名的将军们的特权。一般人,那是自然没这待遇的。抓又抓不住,勉强抓住也驯服不了。但有些人,则是完全可以做到。比如,拓跋于津。比如,聂如空。当然了,这二位的凶兽,比其他人的还要特殊。因为。其他人的凶兽,都是从小饲养长大的,早就没有了原始的兽性和狂野。而他们两个的不一样,他们据说,是自己捕捉,自己驯化的。一般来说,这等凶兽,跟他们更像是伙伴!经过了驯化的他们,已经做好了与主人相依为命,同生共死的准备。除了主人之外,其他人怕是碰他们一根毫毛,都要掉根手指头!而双山峡谷的这头,萧宁曾在古籍之上见过,名曰:嘲风。嘲风!龙生九子之一。此凶兽之所以得此名,是因为其形象,的确太过于与那古书之中记载的,龙生第三子相似!他身似麒麟,却兽首似狮子,生龙尾!全身覆盖着鳞片,每次出现,都必定是生灵作鸟兽散,不逃者匍匐于地,浑身颤抖。对于这头凶兽,萧宁还是感兴趣的。因此。当其的嘶吼声响起时,萧宁已经好奇的眯起了眼睛,朝着声源处打量了过去。有关于这双山峡谷凶兽的消息,可不仅仅只有萧宁和李七则知道。就在刚刚,李七则和萧宁说此事时,庄奎、边孟广等人同样听到了。在听到这嘶吼声之前,众人正巧,正在担心这凶兽的事情。自从得知了萧宁的“真实”想法过后。庄奎这等喜怒全部写在脸上的家伙,就不曾再露出过半点笑容。“哎,他是皇帝啊,背负上身上的东西,远远要比我们多得多。其实,他已经比其他皇帝好太多了不是么?”“再说了,他这么做,也是天经地义的啊。就算他不做这个决定,如果我们看到了这个机会,怕是也会这么做吧。”“毕竟,正如陛下所说,这的确是我们眼下,最正确的抉择了。”边孟广毕竟是饱经沧桑了。一番自我开导后,算是想明白了。庄奎闻言,狠狠地拍了拍自己的头,满脸的失落。“边帅说的,我懂,我都懂!是的,如果真的看见了这样的机会,无论是我,还是兄弟们,也都会心甘情愿把命留在这,送陛下回京。”“但是,如果这件事情是陛下提出来的,这件事的味道就变了你懂么?我们可以自愿做,自己用自己的死去成全陛下,但绝对不应该是这样!”“这里面是情义的问题,边帅以前也是军中之人,应该明白的吧。哪怕是演戏,就演到最后,让我们傻乎乎的去送了命,到死也不知道真相,不好么?”说到这。庄奎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如同破了的气球般,瞬间泄了气。“哈哈,我在说什么呢?我一个小小的将军,在大尧屁都算不上,竟然跟陛下谈情义?君臣有别,什么情义不情义的,我什么时候这么天真了。”说到这。庄奎的身影,似乎挺拔了些。“算了,还想这么多干什么。反正,就算我们不把陛下送回洛陵,和那聂如空对上同样是个死!”“死就死了,那就死的值一些。最后时刻了,把事情仔细地盘算一下吧,争取不要出一点纰漏。”“反正都要死了,就最后为这大尧做点贡献吧!”终于。庄奎似乎也想开了。恶狠狠开口道。他一边说着,一边拿着手中的利剑,砍伐着旁边的草树。似乎只有这样,才能发泄胸中的情绪。一番发泄之后,庄奎恢复了正色,心中终于是想到了这凶兽的事情。“对了,话说,刚刚那李七则提到了什么凶兽,边帅知道是怎么回事么?”提到凶兽二字,庄奎的面容之上多出了几分担忧。在军中,很少有人不知道这两个字眼的。同样的,也很少有人听后,会不觉得恐惧的。“凶兽?”可边孟广似乎丝毫都不担心,只是摊了摊手:“老夫已经当文官这么多年,对于这凶兽,早就不曾耳闻了。”“我印象里,凶兽可不比一般的猛兽,这玩意,一会如果真的遭遇到,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吧。”庄奎的声音落下。还想借着这一仗,跟那聂如空掰掰手腕的路舟山,同样有些双目无神的走了过来。“麻烦?一般的凶兽,战斗力都堪比天机山高手了。麻不麻烦的,肯定不好应付。”“而且,我刚刚仔细地回忆了一下《百兽图录》,里面好像确实提到过这双山峡谷!”“这里的凶兽,似乎已经活了两百多年了,名字叫,嘲风!”“嘲风?”这个名字,在大尧不可谓不响!因为。大尧境内的凶兽,一共也就这么几种!而嘲风!则是大尧境内凶兽里,最为恐怖的存在!甚至,在大尧,还有专门祭拜嘲风,祈祷明年风调雨顺的习俗。不少地区,家门口都会摆放这嘲风的石像用来辟邪!因此。嘲风的名字,在场的众人,没有一个不熟悉的。听到路舟山的普及,庄奎当即变了脸色。“什么?嘲风?这玩意,以前不是有传言说什么,一旦遭遇了这,哪怕千军万马怕是都无济于事直接等死就好了么?”“千军万马那是夸张了点,但这家伙的杀伤力不可小觑,那是肯定的!”路舟山叹了口气。“最要命的是,好像只要横穿这双山峡谷,就一定会经过这嘲风的领地。说得直白点就是,咱们肯定会遭遇这凶兽的。”“嘲风的杀伤力,古籍记载的是,见到过这凶兽的,活下来的人十不存一。”“草,那老子跟他拼了!反正都要死了,这次,我倒是要看看,这嘲风是个什么货色!”庄奎内心,自然是害怕的。但一想到,反正自己都要死了。他心里猛然来了那么一股劲。“切,别说傻话了,这事还用得到你?”一旁。边孟广用那鄙夷的目光瞥了庄奎一眼。这时,庄奎和路舟山才猛然发现。哪怕自己二人提到了这凶兽是嘲风,可对方依旧未曾变过脸色。这?他是哪来的底气啊?二人犹疑间。就发现那卫青时,似乎也是一副同款的表情,丝毫不担心。这?等等!搞什么啊?咱们要面对的,可是那凶兽嘲风啊?你们两个,是怎么做到这么淡定的?“不是,边帅,难道你们就不担心么?那可是嘲风啊,凶兽嘲风!”“嗨,担心什么,陛下一定会有办法的,放心吧。”如果是没有见过萧宁出手,边孟广可能也会和庄奎一样,这般慌乱。可,身边就是萧宁这等超级高手,他实在是没有担心的必要。“啊?陛下会有办法?陛下又能有什么办法啊?”二人对视一眼,正纳闷间。就听那阵令人听了,都不由自主心中打鼓的嘶吼声传来!嘲风,真的来了!二人闻声色变。庄奎的反应很是迅速,第一个提起了剑,冲到了萧宁身前。萧宁会不会武学,他不清楚。就算是会,有什么水平,他也不确定。因此。在面对危险时,庄奎还是下意识的护在了萧宁身前。卫青时和边孟广见状对视了一眼……这庄奎,还真是心里一点逼数都没有啊。陛下需要你保护么?众军这边。听到这动静,临州营平日里治军严谨、训练有素的作风,在这一刻体现的淋漓尽致。当嘶吼声传来的瞬间。他们并没有像其他的兵马部队一般,瞬间乱做一团。反而是当场列队,数十人一组,很有章法的背靠背站在一起,形成了一个又一个的方阵!严阵以待。这显然是经历过多次训练磨合后的效果,属于下意识的反应。如果说,要看此时,他们心里的真实反应。看他们的眼神就够了。尽管已经做好了准备,但众军的眼神里,那快要溢出来的畏惧,还是藏不住的。凶兽嘲风!他们也是知情的。在大尧,嘲风简直就是不败神话的代名词。所以。当军士们真的遭遇了这等凶兽时,一个个心中难免打鼓。好在。就在此时。萧宁的身后。铁拳、韩平、林陌渊三人。不知何时已经杀出!铁拳一直以来,都是萧宁的贴身保镖。至于韩平和林陌渊,韩平认钱,林陌渊想进落剑山庄,是萧宁的迷弟。为了这次行军有所保障,萧宁干脆把他们都拉来当打手了。“素闻这大尧凶兽嘲风为凶兽中的佼佼者,今日有幸遇见,自然要感受一下,这所谓大尧第一凶兽的实力!”韩平身为一个高手,是有点好战性在身上的。林陌渊还是老样子,保持着自己逼王本色,环抱着剑,靠在树上摆着一个很是英气逼人的姿势。只不过,英气这种东西,都在萧宁身上,他没有。铁拳则是眼神里满是火热。他看向韩平,道:“天机山重新排榜在即,我对你的剑,早就好奇了。不如,今日你我借这凶兽比试一番,看这鹿死谁手,定输赢!”好吧。铁拳这会心里,想的是天机山的排位赛……就这样。林陌渊这个水货依旧保持不动,饶有一副高人的风范。韩平和铁拳一左一右上前,一起朝着那凶兽处攻杀了上去。终于!在这等阵仗之下,那凶兽可算是千呼万唤始出来。正如记载中那样,这是个头颅如狮子一般的猛兽。头部的毛发顺洁飘逸!他的爪子极大,比一般的老虎要大了五倍之多。体型更是恐怖,长约十二三尺,高八尺。獠牙如剑,眼眸若星!单是这个体格一出,就已经让人想要当场投降了。感受着这股气息,萧宁微微摇头。这是个硬茬子啊。自己不出手,看来是过不了这关了!不过也好,自己以前不打仗没什么。现在开始行军打仗了,的确是缺个坐骑了。 第210章 陛下要出手?! 萧宁思索间。凶兽嘲风那硕大的爪子,正如同打鼓般,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震击着地面。地面上的不少落叶、草植,被其踩得沙沙作响。嘲风愈发的靠近!萧宁正巧可以借此机会,好好地打量一番这庞然大物。不知为何。当萧宁看向这凶兽的那一刻,对方那龇牙咧嘴、暗自发狠的样子,让他想到了咆哮的发动机……额。是的,萧宁猛然有了一种,以前买车时选车的感觉……嗯,这玩意看起来,如果能当坐骑,确实够范。萧宁心道。铁拳和韩平,如今已经一左一右严阵以待,且不断地朝着那嘲风逼近,想要尽可能的让接下来的战斗区域远离大军。以免战斗的余波,到时候会波及到大军。众军看见二人出手,这才稍稍心安了些。庄奎恍然大悟,似乎终于是明白了,这边孟广和卫青时如此淡定的原因。“怪不得你们这么淡定,我都忘了,陛下身边还有三个连号的天机山高手在!”“别别别,只有两个,剩下一个那什么玩意,就是个混子!屁都算不上!”路舟山显然还在因为,被林陌渊这逼人坑了而气恼。提到林陌渊,他的脸色就是一变。完全不想一想,他自己跟林陌渊一样,也是个坑逼来的……当初真正被坑的,就只有人家孟少龙孟公子孟大怨种来的。“而且,我觉得,就算陛下身边有那韩平和铁拳,咱们的情况也并不乐观!”“虽然嘲风的实力如何我不知道,但大尧的另外一种凶兽,赤狼我见过。那东西,就大致有个天机山高手的实力了。”“这嘲风的实力,类比一下,自然在其之上。这韩平的排名,也就二十五而已!”路舟山恢复了正经后,又道。他的意思很明确,嘲风的实力,很有可能在这韩平等人之上。不得不说。他的担心还真不是空穴来风,且很快就应验了!当路舟山的话说出时。韩平的利剑和铁拳的拳头,正好一同朝着那嘲风招呼了上去。换做是一般的猛兽,这一次攻击他至少要挨一记。可这是嘲风啊。这一刻,他所谓的高智商就彻底的展现了出来。只见他转头,用獠牙挡住了那韩平的剑!同时抬起爪子,硬接住了铁拳的拳头!一般猛兽,獠牙无非就是用来撕咬猎物。这嘲风,竟然知道用此进行防御!紧接着。就见其一个转身,那粗壮的尾巴,狠狠地甩在了二人身上。虽然尾巴不锋利,但力道还是足的。二人只觉得,自己似乎被那合抱粗的树干抡了一棒子,接着便倒飞了出去!“噗~~~”甚至,这一击就打出了内伤。就见那铁拳,已经一口血吐了出来。就这样。仅仅是第一波的交战,双方的实力孰强孰弱,已然很是明了。庄奎无语的看向了那路舟山,心中暗道:这家伙还真是个乌鸦嘴啊。“神游分神境?!”萧宁这边。在看了看这嘲风的攻击之后,萧宁已经对其的实力,做了一个简单的评价。神游有四境,化武、登玄、自在、分神!铁拳和那韩平如今的实力,都在神游自在境界左右浮动。而这嘲讽,刚刚的那一击,俨然有着分神境的实力!可不要小看,这只是神游境界的四个小境界,双方的差距就是这么一个小境界之别。当实力来到神游境界时。这每一个小境界,甚至是每个小境界的不同阶段,都是有着天差地别的。一个最明显的例子,就能说明这一点!天机山排行榜的守榜员,蒙尚元!他也是一名神游境界的高手!不过。他是初入神游境界。而当时在琼州遇到的万山平,天机山高手榜排名十八,同样是神游境界。只不过,那厮的实力,大致是有着神游分神巅峰、甚至是圆满的。也正因如此,当初萧宁在没有一把趁手的武器时,与之交战都有些落了下风!可以说。天机山高手榜之上,基本上大部分都是神游境的高手。天人境,可以说是少之又少!毕竟。按照那秦玉京之言,神游境界已经是人的极限了。如果不经历某些重大的变故,或者遇到什么奇遇等,神游分神境,是不可能再突破了。因此,神游分神境界大圆满,还有一个小称号,圆道高手。如今的萧宁,就在这个范畴卡了很久了。眼下。那嘲风有着分神境的实力,细算一下的话,韩平和铁拳,甚至是加上林陌渊,他们三人与之交战,都只能说,玄!萧宁下着判断。就见铁拳和韩平,已经很是不服输的又冲了上去。只可惜。结果还是一样的。二人冲上去有多快,被这嘲风送回来就有多快!与倒飞的速度成正比的,还有他们的狼狈!庄奎等人站在一旁,这下可真是彻底的看不下去了。原本。他还以为这韩平和铁拳一来就稳了呢。谁知道,弄了半天,根本就没用。甚至,看起来连挨打都不够用。不由得,他再次慌了起来。路舟山同样是皱紧了眉头。庄奎无语的盯着他,似乎在骂:“乌鸦嘴,让你多说话!”眼见着铁拳再一次倒飞了出去,大有一副体力不支的样子。庄奎求助般的看向了边孟广。这是他的自然反应。对方毕竟是他年轻时候的上司,哪怕是如今了,遇到了此等关键大事,他还是会不由自主的依赖对方。结果。当他的目光停留在边孟广身上时。却发现!从始至终,边孟广脸上的表情,似乎就未曾变过。是的。对方依旧是保持着之前的那副表情,不见丝毫的慌乱。“这?边帅,您怎么还如此的淡定啊?那嘲风,马上就要杀过来了啊。很显然,这两个什么天机山高手不太行啊!”“没事,陛下会有办法的。”边孟广还是老一套。庄奎彻底是无语了。边帅这是疯了吧!两个天机山的高手,都被打的毫无还手之力。陛下就算再英明,就算懂得什么观天术,对行军、打仗多有了解,那这些在这时候也用不上啊。面对这等强到变态的凶兽,陛下又能有什么办法?再说了。若是有办法,陛下不早就使出来了?还用让他们两个在那里拼命?庄奎心中想着,狠狠地抽出了自己的利剑,嘶吼道:“众军听令,随我上前,保护陛下!”一边说着,他一边看向了萧宁:“陛下,看来,铁拳和韩平是顶不住了。还请陛下退后避战,接下来,让我们来!”此时此刻,要说众军不害怕,那是假的。甚至,有些人手里的剑,都在颤抖。然而。当庄奎的声音响起时。这群人却没有丝毫的犹豫,纷纷踏前一步!兴许,他们内心之中同样满是恐惧。但是,这并不能阻挡他们,为陛下踏上这勇敢的一步!他们的脸上,在恐惧之中,多出了一分坚毅。义无反顾!庄奎说着,就准备身先士卒,提剑上前了。就在这一刻。一只强有力的大手,猛然拦住了他,挡在了他的身前。嗯?庄奎迷惑的转过头,发现盯着自己的,是一双令人看了,就不由自主感到心安的眼神。目光坚毅,沉着。哪怕是在此时此刻,依旧不见丝毫慌乱。自然是,萧宁!这等时刻了,萧宁依旧可以保证如此的沉着,庄奎内心之中,生出了些许佩服。“众军,后退。”只听。在拦下庄奎后,萧宁沉沉的喊了一句!庄奎听后,自然不听,还想要辩驳什么。就见那萧宁,已然上前一步,看向了那铁拳,道:“铁拳啊,跟你说过很多次了。自在境,最重要的就在自在二字。自在,是一种心境。”“自在,换一句话说,就是心稳,足够沉着,可以随心而动。其实到了这个境界,你们的实力,已经差不了太多,没有太大差距了。”“关键的,是看如何去调度,去使用自己的力量。无论是面对强敌,还是弱者,你都要保持永恒的镇定和心稳。”“只有这般,你才能发挥出自己绝对的实力,此为自在。不领悟自在,又如何分神呢?”萧宁淡淡的说着。一旁正趴在地上吐血的铁拳,则是一副受益匪浅的样子,连连点头。“多谢陛下教诲。”???!!!啊哈?这是,什么意思?铁拳这句话一出,可真是把所有人都听傻了!陛下教诲?什么鬼啊?陛下什么时候,还能教诲这天机山高手榜上的高手了?庄奎显然有些看懵了。事实上。当萧宁开始说出那些什么,自在分神的话时,他就已经开始懵了。萧宁刚刚的那一番话,明明就给了他一种,听不懂却很厉害的感觉。什么意思?还记得,刚刚遇到危险时,边帅一直说,陛下会有办法的。而陛下身边,会有如此之多的高手,愿意追随于他。陛下的射术,是如此的出类拔萃!不由得,他又想起来了那日,自己询问边帅,陛下是否会武学,跟卫青时将军相比谁更强的场景。当时,二人分明是一副无语,懒得回答的表情!这一桩桩,一件件,开始不断地在庄奎的脑海之中交织,汇合!难不成!终于!这一刻,庄奎的心里,猛然出现了一个极其大胆,乃至于他自己都不敢相信的猜测。难不成!陛下不但会武学!而且,陛下的武学造诣还高的很。甚至,比那铁拳等人,还要高?!和庄奎有着同样表现的,还有那路舟山。他的表情,跟庄奎如出一辙。除此之外,他还比庄奎多了一个佐证!当初,自己派去了林陌渊和韩平,对陛下的回京队伍进行拦截。那时候,铁拳可是在自己这边!那么?当时是谁挡下了韩平的攻击呢?这个问题,路舟山一直在疑惑。他一直觉得,萧宁身边可能还有其他的高手在。却不曾想!此时此刻,答案终于揭晓!那个拦下了韩平的神秘高手,不是别人!竟然是!大尧的皇帝,本人!二人身后的众军,这会还没有弄清楚发生了什么。他们还打算,跟着庄奎一起上前,保护陛下呢。就听到陛下又来了一句:“行了,你们两个回来吧。接下来,交给朕了。”交给!朕了?这四个字传入众军耳中,众军纷纷瞪大了眼睛。陛下这话什么意思?难道,陛下要亲自上?!不是吧!那铁拳和韩平,不都是天机山高手来的么?他们都不行,陛下这?众人有这样的想法,倒不是因为什么,他们没有想明白萧宁想要干什么。只是,他们不敢相信啊!在和萧宁接触前,在知道要来护送这个纨绔子弟入京前。他们对于萧宁的印象,一直都是什么自私自利,不学无术,玩世不恭,不通文理,不通武学,不通情理等等等等……太多了!密密麻麻的缺点,说一天可能都说不完。因此。当他们知晓,接下来要发生的,可能是陛下要出手,迎战这凶兽时!他们内心根本来不及反应!这种割裂感,实在是太强了啊。加上,众军现在已经足够熟悉萧宁,明白他从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情。越是这等肯定,越是让他们内心之中,完全难以接受。李七则那边,他瞪着眼睛,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一幕。心中如今只剩下了一句话:这大尧的皇帝,是要干什么?!众人惊愕间。只见。萧宁已经独自一人,缓缓走上了前去。冬日的风,萧瑟飘然。微风吹拂,萧宁迈着平静的步伐,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一步一步的朝着前方,横在萧宁身前仿若一座小山一般的存在。众人看到这,心中先入为主的一凉。不说别的,单是这双方的体型差距,就实在是太大了点啊。陛下这,真的能行么?因为韩平和铁拳的失败,加上嘲风的传言本就深入人心,现在嘲风在众人心中,俨然已经成为了一座难以逾越的高山! 第211章 对战嘲风,又用树杈当武器? 隆陵关,关口。城墙之上。一身黑色轻甲加身的聂如空,正矗立于此,目光凝望前方。他的瞳孔如墨,似闪电般,仿佛有着一股莫名的穿透力。让人都没有勇气,与之对视。只不过。让人有点大跌眼镜的是,聂如空的身高,竟然不过五尺。这也就导致一些不曾见过他的人,在见到其庐山真面目后,总会觉得有些许落差。聂如空身后。一个身高九尺的壮汉,正恭敬地站在其身后。他叫林虎,是聂如空的学生。“林虎,今日可有战报传来?那大尧皇帝那边,可有消息了?”聂如空问了一句,他说话的口气里,似乎都带着些许凶残气息。“回老师,根据目前的最新消息,孟少龙那边,因为昨天那场突降的暴雪,追击可能会迟些。”“守在双山渠北官道后半段的伏兵,目前还没有发现临州营军士们的踪迹。”“对于那大尧皇帝的踪迹,目前还不能确定。不过,不出意外的话,按照他们的行军速度推算。”“如果他们一意孤行,这会怕是已经要到那土驼山了。至于对方的军力,临州营原本有一万人。”“可昨日的暴雪是公平的,我们受影响,他们同样也会受影响。不出意外的话,这会他们的战力,大致可以打个七八成的折扣了。”别看林虎长得五大三粗,他实则是个心思极其细腻之人。聂如空听了自己这徒弟的汇报,满意的点了点头。“很好,关于这次拦截新皇入关的事,你继续全权盯着吧。”是的。就目前而言。尽管传言里都说,此次拦截的主力军统帅,是这聂如空。可是。当聂如空得知,临州营的掌军之人,已经换成了那个不学无术、胸中没有半点沟壑的纨绔子弟时。他就对眼下的战争,没有了任何兴趣。在他看来。一个这样的人,实在是不配当自己的对手。于是乎。他便将这次战争的指挥权,交给了自己的学生林虎。在他看来,自己的学生,都可以完虐这个二世祖。若是他还带来了更差劲的学生,可能林虎都不需要出手。因此。从头至尾,这场战争的军力调度,都是林虎在负责。聂如空,最多就会如同今日这般,隔三差五的问上一问。“呵?大尧皇帝?一意孤行,直取兴陵关?不得不说,这个二世祖好像还真是蛮横惯了啊。”“一个这等把战争当成儿戏的家伙,林虎,等他们落在我们的手里,这个皇帝送到我的手里来。”“我要把他的心挖出来看看,这人的心到底是怎么长的。”聂如空一副厌恶的口气。对于这个大尧的新皇,他可不仅仅是看不起这么简单。在聂如空看来,战争是一种艺术。双方斗智斗勇,在战场里,雕琢自己精心准备的艺术品。成功者,青史留名!失败者,自己则会给他们送上自己最大的尊重——死亡。可是呢?这个新皇?他侮辱了战争的艺术!所以。提到这大尧皇帝萧宁,他不仅仅瞧不起,甚至是厌恶的不行。“放心吧,学生一直记得呢。这件事,老师已经嘱咐了好多遍了!”林虎点了点头,还想说些什么。就见有两个衣着普通百姓衣服的家伙,着急忙慌的跑了过来。林虎定睛一瞧,认出了他们。这家伙,不是自己派到双山峡谷去的那群人么,好像是李七则的手下来的。“怎么了?”“禀报上将军,我们发现了那临州营众军的行军足迹!”这二人不是别人,正是之前得到了李七则的消息,前来汇报的探子。“快说!”林虎顿时一喜,连连道。“那临州营的众军,目前在双山峡谷。根据我们的打探,他们应该是准备穿双山峡谷渡渠,直奔临州城再做打算。”“哦?穿行双山峡谷?”这句话一出,林虎不由得皱了皱眉头。“这群人怎么敢的啊,昨日的暴风雪,少说得让他们损失了两三成的人马吧。这等情况下,他们还敢如此保险?”“还有,他们不是在土驼山附近么,怎么突然跑到双山峡谷来了?”林虎觉得有点意外。倒是一旁的聂如空。自从接手这件事后,脸色已经冷淡了好几天的他,终于是兴起了一丝兴致。“哦?穿行双山峡谷?目前,那领军的,还是那大尧皇帝?”“正是。”“呵。这家伙,还真敢胡来啊。”在聂如空看来,这萧宁就是在胡来。双山峡谷!这等地域,没有几把刷子,你们也敢穿?“回禀上将军,从他们的状态看,他们似乎并没有因为昨日的暴风雪,而受到太大的冲击。”“且他们一个个生龙活虎的,气势也很足。那新皇治军,好像出奇的不错。我看临州营的将士们,都对他很是恭敬地样子。”尤其是那个庄奎,我们见过的,简直就是个超级刺头。可就连他,都对那新皇很是恭顺!”二人这次,自然是在回应林虎刚刚的疑惑。“哦?”这下。聂如空和那林虎同时一愣。二人对视一眼,不解之色遍布陆面容,对于这件事,他们不由得开始愈发好奇了。新皇治军很不错?不应该啊!片刻之后。林虎想不通干脆不再多想,反正那新皇早晚落到自己手里,到时候逼问一下,就什么都清楚了。“既然如此,现在,立刻通知主营,出动一万五千人马,立刻前往洛陵城拦截。”“此次,我们必须保证,将他们一举拿下。”对于这二人的消息,林虎一番试探后,确定了此消息应该不是作伪。当机立断!看来。这次战争的决战,大概就是在那前往临州城的官道上了!“遵命。”感觉自己仿佛立了大功的二人,兴奋的拱手离开,传信去了。看着二人离开的背影。聂如空仔仔细细的回忆着二人的话。他们说,那临州营的众人,似乎没有受到暴风雪的影响?且,根据之前的消息,可一直都是说那新皇一意孤行,要直取兴陵关来的。结果呢?这才多久,他们竟然猛然出现在了双山峡谷?这究竟是什么情况啊?疑惑间。很快。对于战争一直有着敏锐嗅觉的聂如空,就发现了某些华点,转头问道:“林虎,咱们不是一直有探子,在负责寻找敌军的行军足迹么?既然如此,对方都到了双山峡谷了,如此之大的转移,之前你们怎么没有收到通知?”“啊?”聂如空这个问题,也是林虎目前,所纳闷的。“这个,老师,我们是有人在一直打探他们的行军足迹。可是,目前我们没有发现任何线索啊。”“没有足迹?那他们是飞过去的不成?好在你提前派了人在双山峡谷,不然的话,这次说不定还真让他们逃回临州城了。”聂如空抿了抿嘴,思虑了一番。最终感叹道:“看来,这次对方也不是什么简单的对手啊。如果说,对方的领军人真的是那大尧皇帝。”“好像,这厮看起来也不是那么不堪。这大尧皇帝,好像不是传言里的这么没用啊。”“能够如此完美的隐藏自己的行军足迹,这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啊。”“不过,这也不是一件坏事。”说话间,聂如空脸上的兴致,愈发的浓郁了起来。他凝视着双山峡谷的方向,目光显得有些意味深长。一旁的林虎打量着老师的模样,先是一愣,半晌后似乎想到了什么一般,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聂如空没有转头看他,开口问道:“怎么?想通了?”“是的,经过老师的点拨,学生明白了。这么一看,这敌人还真是愚蠢啊。就在刚刚,学生还在思考,那二人带回来消息的真实性。”林虎解释道。“为了弄清这件事,我验证了他们的军牌,又试探了一番,才确定了这件事,应该不会有假。”“可现在,我能很是确定了,这件事肯定不会有假。临州城,就是他们的最终目的地。”林虎很是笃定的道。“何以见得?”聂如空一副考教的口气。他刚刚的那句话,就是在提点自己的学生这个结论。“因为,这一点,对方已经告诉我们了。尽管说,他们这一手不留足迹的转移,看起来有点门道。可是,在我看来,这简直是愚不可及。”“正如老师说的,这也不是一件坏事。正所谓,兵不厌诈嘛。”“如果,他们不隐藏足迹,我们可能还不能如此笃定,他们的最终目的是临州城。”“可是,当他们隐藏足迹时,那就说明了,他们是真的下定了决心,不希望我们发现他们的踪迹的。”“为此,为了能够回临州城,他们不但掩盖行军足迹,还冒险穿行峡谷。这两件事,如果不是因为他们真的打算退回临州城,不想被我们发现。”“学生实在是想不到,他们如此费尽心机,还能是为了什么其他的理由。正是这两件事,帮我们做了佐证。这两件事,就是他们决心回临州城的证明!”“老师从始至终,都没有怀疑过这个消息的真实性。想来,老师早就想通了,学生佩服。”林虎的思维还是运转的足够快的。聂如空听后点了点头。从情理和推理逻辑上看,自己学生这次的推论没有任何问题,堪称绝妙。只是。不知道为何。在听了自己学生的推论后,他的心中,猛然响起了一丝不安的声音。这。是他多年坐在马背上,生在战争里养成的直觉。“但愿,是这样吧。”聂如空沉声说了句。尽管,聂如空也是这么认为的,可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总是觉得有那么一点不对劲。但具体的,又说不上来。就是一种单纯的直觉。说话间,聂如空的右眼皮莫名跳了跳。“奇怪。”他摇了摇头。这等预感,他可是许多年没有了。一般打仗时,聂如空永远都是在享受战争,从来都不会觉得心中慌乱。上一次,他有这等心情时,还是面对那拓跋于津的时候。这就太怪了。上次自己面对拓跋于津这等天下第一将!情有可原啊。可是,这次面对的明明是一个纨绔啊。一个纨绔,竟然能让自己有了面对拓跋于津时的心情?什么情况?这纨绔何德何能啊。不由得。对于这个萧宁,聂如空愈发的好奇了。另外一边。众人的目光,纷纷跟随着萧宁的脚步,缓缓移动。他们的眼神之中,或期待,或疑惑,更多的是惊讶和纳闷。不过,有一点不得不说,萧宁的心态还是好的。面对嘲风这等庞然大物,在座的众人扪心自问。就萧宁这面对嘲风,依旧可以保持如此镇定这一点,他们就很难做到。“陛下还真是大心脏啊。”“这要是我,怕是早就吓破胆了。”“陛下这可真是手不抖心不跳啊。”众人议论纷纷间。萧宁已经走到了距离那嘲风大约十步左右的距离。紧接着。萧宁停下脚步后,先是似乎扫望了一番。最后,蹲下身子,在一旁的野树丛里,轻轻折下了一支带着绿叶的树杈。树杈入手后,萧宁若有其事的在手里掂量了掂量。这一幕一出,可是把在场的众人都看傻眼了。???树枝?“陛下这是要干什么?”“陛下折这一支树枝什么意思?”“我看陛下的动作,为啥我觉得,陛下是打算用这当武器啊?”“我,好像也有同样的感觉……”路舟山、庄奎二人这边。看见这一幕,二人一起看向了边孟广,脸上带着满满的求知欲。“边帅,陛下不会是,打算用这当武器吧!”就看萧宁眼下的动作,他们很难不这么想。毕竟,萧宁那不就是在掂量那树枝顺不顺手么?用这玩意当武器?会不会太儿戏了点?对于萧宁的实力,边孟广已经详细了解过了。也明白萧宁所修行的剑势,威力的强弱好像并不是很靠武器,当即回答:“怎么?不行?”此话一出,众军全部傻眼了!啥?陛下真要用这树枝当武器?!这到底是我疯了?还是陛下疯了啊! 第212章 不战而屈人之兵!凶兽认主! 在边孟广如此确定的话语传出后。无论是庄奎、路舟山,还是其他众军。都瞬间瞪大了眼睛,呆愣在了原地。他们心中,那是满满的不可置信。真的假的啊?陛下真要拿这么一根树枝当武器?这未免有点,太过于看不起这嘲风了吧。而且,也太儿戏了点吧?要知道。就在刚刚,韩平铁拳二人与那嘲风对战时。韩平用的是绝世名剑。铁拳也带着精金打造的特制拳套。这样的武器,都无法与那嘲风的利爪、獠牙抗衡。陛下这,就一根树枝?!还是陛下随手折下来的。这真的能行?尽管说,因为萧宁之前多次出乎了众人预料的操作,将士们对于萧宁,多少还是有几分信心的。但这武器,多多少少是让他们心里的底气变得不足了些。位于后方的沙老和海老,同样是一副不解的神情。就算他们见多识广,依旧摸不清楚,这大尧皇帝是个什么路数。直到!“嗯?你们看,我怎么觉得,那嘲风好像变得不如刚刚那么狰狞了?气势也不足了?你们看是不是?不是我的错觉吧。”不知道是谁。猛然来了这么一句。众人的目光及注意力,开始从萧宁手中的树枝上,转到了那凶兽嘲风的身上。之前。在和韩平、铁拳对战时,这嘲风什么样,众人记忆犹新。那时候,那嘲风张牙舞爪,一副不可一世的样子。面色狰狞的有点骇人。且动作大开大合,看起来丝毫都没有把这两位所谓的天机山高手放在眼里。可现在?众人的目光朝那嘲风望去。只见。嘲风的表情,似乎收敛了不少。走路的姿势,似乎也变得小心翼翼起来,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最重要的,还是他的眼神里,竟然多出了几分,类似于恐惧的神色。它一直盯着一个方向,目光闪躲,甚至看起来还多了几分委屈。这?众人不由的纳闷了,这嘲风是在害怕么?看表情的话,确实很像害怕。不过,他又在害怕什么啊?在场的,还有什么能让他这等庞然大物感到害怕么?带着疑问。众人顺着嘲风的目光,朝着其所望的方向看去。想来,这嘲风目光落在的地方,就是其恐惧的来源了。众人朝着那方向看去。只见。在那里,萧宁那一身轻松的身影,正摇摇晃晃的立在那里。他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手里还很是随意的甩着那根刚刚摘下的树杈枝条,脸上写满了说不出的随意。啊?这?什么意思?不是吧!难道说,这嘲风这是在害怕,陛下?!看见这一幕,尽管有些难以置信,但众人依旧很难不得出这个结论!因为,那嘲风的确,就是在目光笔直的盯着萧宁。继而,露出了一副胆小甚微、如临大敌的样子!众人不由得揉了揉眼睛,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萧宁。对方一脸的惬意,相对于嘲风这副全神贯注的样子。他看起来,好像不像是接下来要与这凶兽决战,反而是在踏青旅游?除此之外,其身上也看不出丝毫铁拳、韩平这些人身上特有的,那等高手的气质。手上的“武器”,额,连精细都算不上,甚至都算不上是武器。这样的陛下,他们实在是看不出来,有什么可怕的。为什么,这样的人,那嘲风能被吓得都快要把尾巴夹起来了……这一反差的局面,自然而然的让这人,愈发的想不明白了。他们就只想问:这嘲风到底在害怕陛下什么啊?“老沙,这什么情况啊?那嘲风,会害怕这皇帝?”“这,你问我我问谁,我又不是这嘲风肚子里的虫子……”沙老翻了翻白眼。二人同样是,满肚子的不解。这皇帝手里拿一根树枝跟唱戏的似的,有什么好怕的啊?就在众人纳闷间。眼前,那看起来没有丝毫杀伤力的萧宁,猛然动了!只见。他的动作依旧随意,但目光却如同闪电,猛然的袭来,变得锐利,仿若可以穿破一切。紧接着。他手中的树枝,猛然举起,朝下狠狠地一挥。伴随着一声脆脆的音爆声,一股庞大的气旋,已然拔地而起。似浩瀚大海掀起的巨浪!似苍茫大地卷起的狂风!站在萧宁身后的众人,只觉得一股飓风,从自己的面前狂涌而起,接着便笔直的朝着前方冲击而去。巨浪!狂风!这说的,是这股气旋的苍茫与磅礴,但绝对不是速度。要说速度。只能说。众人才感受到这气旋的存在。上一秒,这气旋才刚刚将距离众人大约十几步距离地面上的草植连根拔起!下一秒。前方二十几步距离的地面上,已然出现了道道裂缝。不断有草木拔地而起,被这股气旋直接卷的倒飞出去。不少人只是眼睛一闭一睁的功夫!眼前的草木已然倒了一片。最终。那气旋落在了前方的一处石丘之上。“碰~~~”气旋狠狠地冲击在那石丘之上,爆发出了一阵震耳的撞击之声。接着。众人只觉得眼前,猛然变得山石飞溅,灰尘荡起!就见那石丘,已然化作了一地碎石!这一击,萧宁的动静不可谓不大。但一切,却都仅仅发生在电光石火之间。不少人的大脑只觉得一片空白,完全反应不过来,这到底发生了什么。“陛下这,这,这……这是什么情况?”那冯奇胜这会正拿着自己的巨力弓,瞄准着那嘲风。似乎是时刻准备着,当萧宁落于下风时,为了萧宁挺身而出。他双手颤抖着,说话都变得语无伦次起来。刚刚还在疑惑,萧宁用这树枝能不能行的庄奎和路舟山,纷纷闭上了嘴巴,一言不发。他们双目圆瞪,心中剩下的除了震惊和疑惑之外,再无其他。良久。那庄奎才回过神来,看向边孟广。“这,这就是陛下的武学么?得亏我之前还问什么,陛下的武学造诣能不能比得过卫将军……”“不是,边帅,陛下什么时候,还有这么一身武学的?听传闻说,陛下以前在他们书院,不是连个女弟子都打不过么?”边孟广摊了摊手,没有回话。尽管说,他心中对于萧宁的实力,已经有了一定了解。再次看见这一幕,他依旧被惊愕的有些说不出话来。路舟山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这一次,他是真的心服口服了。自己之前输给他,是真的不冤啊。眼前这个皇帝,藏得还真深啊。谁能想到,这厮不但精于算计,竟然还有一身如此高超的武学?看这等破坏力,结合刚刚他和那铁拳的对话,他若是在天机山高手榜上有排名。怕是,要排进前二十了吧!在此之前,对于这大尧皇位未来的归属。路舟山想过很多人选。太后党!穆起章!甚至是其他的五个王爷。但他从来没有想过,萧宁!可现在看来,这个推测,是真的要改一改了。路舟山盯着萧宁,微微摇头。这个所谓的纨绔子弟,昌南小王爷,绝非池中之物啊。他太能藏了!要说未来大尧皇位的归属,这厮怕不是还真有有那么一席之地啊。想到这,路舟山的脑海之中,俨然看到了一条冲击自己天机山排名的捷径!谋士择主,然后辅佐一个谁都不曾想到的纨绔子弟登临帝位!这一招一出,自己的排名还怕不涨?想到这里,路舟山的目光开始变得火热。众军这边。和那路舟山、庄奎等人的心路历程差不多。众人先是震惊,又是惊愕,最后经过了一番缓和,终于是接受了这个让他们大吃一惊的事实。陛下。竟然有着一身如此的武学!不可思议!“嗯?你们看那山丘的材质,是不是有些眼熟?”刚刚那个擅长提出问题的大聪明,很快又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刚刚萧宁一击击破的那处山丘的石质,好像和自己现在背着的一块,有些许相像。星金石!这是那内奸李七则,给大家介绍过的。在前面行军时,众人发现了一种极其坚硬,用利剑砍了半天都不见有丝毫动静的石头。后来,李七则告诉众人,这是双山峡谷特有的石头,叫星金石。因为这石头实在是坚硬,用来做一些石质暗器,或者打造成剑头、枪头等也很是不错。加上萧宁也没有意见,觉得带上这么一小块石头,也不会对行军造成太大的影响。便有不少军士们,都带了那么一小块。打算回去做一把匕首什么的。这人一提出这个可能性,不少人纷纷拿出自己挑选的星金石,与之对比了起来。最终。通过一些碎石和粉末对比之后,众人得到了一个结论!萧宁刚刚击碎的,正是那星金石。“这?确定那石丘的材质,是那星金石?”得到这个答案,最为难以接受的,非那冯奇胜莫属了。他甚至绕了个道,在萧宁和那凶兽嘲风的对决一触即发之际,连这都不顾了。小跑着溜到了一旁,找到了一块萧宁击碎的碎石比对了一下。最终确定,那正是星金石无疑。对此。冯奇胜又一次心有余悸的看了一眼萧宁手中的树枝,再也说不出话来。因为。就在刚刚,众人测试这星金石时,他刻意用自己的贯山弓射过一次这星金石。结果。就只射出来了很小很小的一个缺口。可陛下呢?刚刚那一击,直接把小山区掀没了?!“刚刚是谁觉得,陛下这树枝是儿戏的?”“看来,是我们多虑了。现在看,陛下这树枝,好像要比韩先生那名剑更有杀伤力啊。”“陛下用树枝,这一击都能有如此之大的威力。那要是也用名剑,还不得……”提到这个话题。众人的话没有再继续。因为。他们实在是不敢想象,那画面实在是太炸裂!至于海老和沙老,二人对视一眼,哪怕一向沉稳,见过太多大场面的二人,都差点就爆了粗口“这小子刚刚干什么了?那可是星金石啊……”“为什么我突然有了一种,想把这小子绑到兵城去的冲动!这是个人才啊,留在这当皇帝,可惜了啊。”这下。伴随着萧宁的这一击,这群人刚刚的疑惑倒是解了。要问,那凶兽嘲讽在恐惧什么?呶!就萧宁这等人形兵器的存在,一个小树枝随便一挥,都能打碎星金石。你就说,你们怕不怕吧。不得不说,这嘲风不仅是智商高,感知力还强。众军这下算是明白了,那嘲风前后态度变化如此之大,究竟是因为什么了……欺软怕硬,见人下菜。这样的行为,可不止人类有。嘲风显然同样是这般。之前面对铁拳和韩平,他的进攻,那是又主动又生猛。现在呢?面对比自己要强的萧宁。他就只是做出了一副防守的姿态。在那小山丘被萧宁一击击碎后。它的尾巴,都跟着乖乖地夹了起来,再无半点放肆之色。全身上下,甚至有几分止不住颤抖的预兆……众军放下心来,静待着接下来的战斗。他们这会,对于战局的状况,已经很是清楚了。不出意外的话,稳了啊!可是,不出意外的话,就要出意外了。接下来,萧宁的操作,再一次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只见。在萧宁与那嘲风对视了一番之后。他抬手,直接将自己手中的树枝扔掉了。???!!!沃特?众人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彻底化身丈二和尚,摸不到了脑子……就见。萧宁扔掉“武器”后,就轻轻地抬起了一只手,朝着那嘲风,缓缓伸了出去。嘲风见到萧宁的样子,一开始还有点犹豫。可在其眼眸一番转动之后。它还是龇了龇牙,闭上了嘴,缓步朝着萧宁走了过来。最终。在这众目睽睽之下。嘲风低下了自己那高贵的头颅,将自己的头顶,轻轻地抵在了萧宁的手掌之上。之后,它还舔了舔萧宁的手掌。很识时务的做出了一副,恭顺的模样。在凶兽的世界里,帮对方舔毛,那就表示着绝对的服从!这,正是臣服之举。不战,而屈人之兵!凶兽!认主! 第213章 将真相告诉他们得了! “啊?这是?”庄奎虽然治军有方,且能力极强,称得上是当世良将。但和真正的良将们相比,他一直在临州城内偏安一隅,世面见得其实并不多。看见这一幕,他疑惑的看向了路舟山,靠着仅有的学识,心中有了几分猜测。“这是凶兽认主!陛下这是,要换坐骑了啊!”凶兽认主。是的。眼下,这凶兽嘲风的一切举动,都说指明一件事,这是一种对于萧宁的屈服!不战!而屈人之兵!当萧宁抓住那嘲风的毛发,翻身骑在其后背之上时。众军那是既兴奋,又羡慕。卫青时、庄奎这些将军们,他们自然知道,凶兽是将军坐骑的最高追求。一个个眼睛都看的冒红光了。真酸……不过,这等即羡慕,又替萧宁高兴的心情,仅仅持续了一小会。当萧宁行军的军令传入几人耳中时。想到接下来的行程,就是众军生命的终点。庄奎等人心中那因为片刻的危机而忘却的隔阂,再次建立了起来。一时间内,庄奎、边孟广等人对萧宁的态度,肉眼可见的生疏了几分。一切尘埃落定。众军稍稍休整了一下,准备再度开始行军。“众军,启程!”萧宁挥手下令。却发现。那自从和嘲风交战后,就开始原地休息疗伤的铁拳,竟然第一时间没有做出回应。在以往,铁拳永远都是会提前跟在萧宁身后的。这等情况,倒是少见的很。“陛下,铁拳大哥自从开始休息后就再无动作,您刚刚的话,他好像没有听见,是不是喊他一句?”庄奎和边孟广没有出声,卫青时见状便问了一句。但哪怕是卫青时,在说话时,语气里都有了几分隔阂感。事实上。对于萧宁那舍弃一万人的性命,换取回城的机会这件事。哪怕庄奎和边孟广,都接受了。卫青时依旧无法接受。他无法想象,自己的姐夫能做出这等事。尽管说,有战争就会有牺牲。可是。牺牲并不应该是早有预谋的啊?不然,这和草菅人命,有什么区别啊?就在这之前,姐夫不还说过什么,将士们也有家人,是某个女人的丈夫,是某个孩子的父亲。当初听了这话,卫青时还觉得自豪来的。可谁知?萧宁这就把这些忘了?甚至,还做出了这等,自愿舍弃将士们生命的事情!只能说,自己这姐夫,真的有够虚伪啊。可将士们一个个,如今还如此的信任他。这等玩弄人心的手段,还真是强啊。听了问话。萧宁朝着铁拳的方向看去。只见,这会的铁拳双眸紧闭,一股很有章法的气息似有似无,在其身边升腾。见到这一幕,萧宁不由得一愣。不是吧,这?真的假的啊。萧宁心中一震。接着便细细的打量了铁拳一番,又观察了一番他的呼吸。最终,萧宁得出了一个让他觉得,有几分惊喜的结论!铁拳这是,要突破了?是的!铁拳,要突破了!说实话。这一点,萧宁也没有想到。铁拳,竟然在如此关键的时刻,突破了。突破了神游自在境,来到了神游境界的最后一个小境界。神游分神!不是吧。铁拳自从认识自己开始,就一直在自在境徘徊了。这都多少年啊?他早不突破晚不突破!偏偏在自己随意点拨了他一句后,就这么突破了?总不能真的,就因为自己刚刚的那一句点拨,他就突然顿悟了吧?要不要这么巧?!萧宁哭笑不得的摇了摇头,看向卫青时,道:“那就再等等吧,看他的呼吸和神态,应该已经到了最后的阶段了。”“他要突破了,最多再有个一刻时间就好了,这个时候最忌打扰,让众军再休息会吧。”萧宁看出了,卫青时似乎不想跟自己说太多话。原因萧宁自然是知道的。只是,有些话,现在守着那李七则也不方便解释,不然一旦被那李七则看出了端倪,出了纰漏,后果可就麻烦了。因此,他直接给出了答案。铁拳要突破了!萧宁这话一出,卫青时的目光不由得一愣。思绪仿佛不受控制般,之前萧宁对于这铁拳的点拨,再次从他的脑海之中浮现。萧宁的关注点,在铁拳的实力上。可其他人并不一样。他们和卫青时一样,关注点显然是在,刚刚萧宁对铁拳的点拨上。尽管说,他们听不懂刚刚萧宁那番话的意思,可他们听得出,那是萧宁对铁拳的指导啊。且那铁拳自己也说了,感谢陛下的教诲……众人闻言,神态各异。庄奎和边孟广是满目的吃惊,沙老和海老则是满目的欣赏。看上去,他们那想要把萧宁挖回兵家的想法,更加强烈了。就这样。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以那铁拳为中心,一股很是磅礴厚重的力量,开始朝着四周扩散。铁拳睁开眼睛,瞳孔的底色,是清幽的明透。他的气质变得更加轻渺沉着,气色如春天盛开的百芳。“铁拳,多谢陛下提点!刚刚陛下一语,铁拳深有感触,突然悟得何为自在!”他满面的喜色,对着萧宁深深躬身,拜谢道。萧宁摆了摆手,示意对方不必多礼。“好了,既然铁拳醒了,继续行军!”萧宁骑在嘲风身上,大手一挥。众军整备完毕,准备再次动身。结果。就在此时。一向平静的部队内,猛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中军位置处。一个衣着轻甲的军士,慌慌张张的朝着萧宁跑了过来!看他的装束,众人都认识,这是专门负责看管俘虏的军士。而眼下这个人,好像是看管李七则的。当这个人走出时,不少人心中,当即出现了一种不太好的预感。“陛下,陛下,不好了!不好了!小的有错,还请陛下,治罪!”那人跑到萧宁面前,狠狠地跪在了地上,磕头哀求道。他的双膝磕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怎么了?”萧宁内心之中,自然早就有了底。毕竟,这次这件事,就是他一手安排的。不过,考虑到那李七则还没有走远,做戏要做全套。萧宁还是板起了脸,露出了一抹不快的神色。“那李……李……李七则,李七则不见了!是小的疏忽了,对不起,对不起!”显然。这人也知道,自己所犯的错误有多严重,说话都语无伦次了起来。???这话一出。庄奎、边孟广等人,当即一怔。路舟山、卫青时等人,瞬间都跟着慌了起来。冯奇胜更是忍不住冲了上来,劈头盖脸过去,就是一顿质问:“你说什么?李七则不见了?你们怎么搞的?这么大个人,你们看不住?”那人被训了一顿,跪在地上满脸的自责。除此之外,还有着几分委屈。“小的,小的也不知道……就刚刚,小的好像突然觉得有点晕……再次回过神来,那李七则就不见了。”“立刻去追!”冯奇胜等人不知道这李七则的重要性。但庄奎和边孟广知道啊。李七则可是已经知道了萧宁的全部计划,包括那趁着隆陵关人少,对那隆陵关的奇袭。可以说!一旦这李七则回去,将萧宁的计划告知了聂如空,大家这一路上所有的努力,可就真的泡汤了。“现在,你们全队人马,立马去追。无论如何,一定要把这人给我追回来。”庄奎一脸的焦急,兹事体大啊。他声音闷闷的,看得出,这次他是真的重视了起来。这也真的为难他了。毕竟。都知道,自己的命已经被皇帝放弃了。这等时刻,却还要为了皇帝着想、担忧。“算了。”萧宁见此摆了摆手。“先冷静一下,暂时先不要追了。”萧宁挥了挥手,阻止道。让人去找李七则?开什么玩笑,自己求着他逃跑还来不及呢,找人抓他?那就更不可能了啊。“啊?陛下,这,现在不追可就来不及了!”庄奎听后,不解已经充斥了头脑。“现在不追,一旦那李七则真的将消息告知了聂如空,咱们可就再无胜算了啊!”“那也没有办法。就算是去追他,也要等我们出了峡谷。他们又不如李七则这般,对这峡谷如此的了解。”“不然的话,现在让他们贸然前去,可能他们连这峡谷都出不了,就出事了!”萧宁找了个理由。庄奎等人听后,沉默了。萧宁自然是想,把这些事情的具体原委始末,都跟庄奎、边孟广等这几个知情者和盘托出。毕竟说。这会,庄奎等人的心情,萧宁是可以理解的。只不过。这次的事情,和洛陵的醉梦轩那次,有着异曲同工之妙。自己想要骗过李七则,骗过聂如空这群人,前提就是要先骗过自己人。然后,让他们用自己最真实的反应,演一出戏曲给对方看。谁也不能保证,自己接下来的行军,敌军就不会关注。一旦自己告知了庄奎等人真相,他们接下来的反应不再如此真实,在敌军探子面前露了馅,那才是真的得不偿失了。因此,就还是再让他们失望一会吧。自己其实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抛下他们的真相,就等最后时刻,该让他们知道时,再跟他们说吧。在此之前,自己就只能让他们当好最合格的演员了。什么才是最真实的表演?那就是,当演员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表演的时候!听了萧宁这话,众人才算是冷静了下来。于是乎。众军再一次加快了那行军的脚步。刚刚趁机很是巧合的找到了逃跑机会的李七则,这会正藏在一处很是隐秘的树洞内。看着外面的动静,听着临州军的声音,他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快要跳出来了。直到萧宁下令暂时先不追赶自己,看着这群人走远,他才放下了心来。看着众军离开的背影,李七则松了口气。还好,这皇帝要假装出一副爱兵如子的模样,才让自己逃出生天!虽然说,刚刚自己逃跑的的确有些太过于顺利。但是,他这会也没有时间想这些了!自己之前被利用了,现在,自己必须赶紧回去,将功补过。如今,对于自己被利用这点,李七则可真是没有丝毫的怀疑了。尤其是在看见了萧宁那一身武学之后,他更坚信,萧宁这么做,如果聂将军不做好防备。对方可能还真就这么跑了。谁能想到,这个传说中的纨绔,武功实力竟然可以吊打天机山的高手。你管这叫纨绔?开什么玩笑。果然,信什么都不能信传言啊。都是骗人的。幸好,老天给了自己将功补过的机会。既然如此,自己就绝对不能看着这件事情发生。自己知道一条出这峡谷的捷径,有了这个优势,自己回去及时补救,应该还能赶得上。就这样。李七则这次真正的拼尽了全力赶路。他很清楚,这次的胜利与否,真的就在这次的速度比拼了。时间飞逝。接下来,无论是李七则,还是萧宁等人。他们的时间,都在赶路中度过了。行军途中。看着那边负责看管李七则的小队队员,一脸自责,很是懊恼的样子。萧宁心中多少是有着几分不太好意思的。毕竟,这次李七则逃跑的始作俑者就是自己,结果还要让这群衷心拥护自己的人们受这等责备。因为心中的愧疚使然,萧宁走上前去。几人看见萧宁过来,连连满面内疚的低下头,小声道:“陛下对不起,这次是小的疏忽了。您放心,出了峡谷后,如果我们不能把那李七则追回来,我们拿命谢罪!”“这是什么话?这李七则逃跑,朕也有责任。朕本就知道这是个关键人物,结果还如此不重视,是朕的问题啊……”萧宁找了一堆的理由,开导几人。就差直说,这事跟你们没关系了。可是,兴许是随了庄奎的直脾气,这群人就是钻牛角尖,一定认为这次是死罪,他们要为此负责。因为自己的计策,真让这几个真心为了自己的士兵以命赎罪?那绝对不妥啊。再看庄奎等人,自从知道所谓真正行军计划后,一直闷闷不乐的,对自己误解颇深。萧宁摇了摇头,脑海之中,猛然有了一种想法:反正李七则也不在了,实在是不行,就将真相告知他们得了…… 第214章 双边战事:新皇的锦囊&生死抉择 土驼山。“前方消息,孟少龙的追兵,大约将于半个时辰后,到达土驼山!”有探子传回了消息。许瑞山听闻,不由得一番感叹。这大尧皇帝的断言,还真是准啊。就在今早,自己就担心过了,这孟少龙追兵的问题。当时,徐学忠很是笃定的告诉了自己,这大尧新皇告诉了他,追兵至少要在半日后才到。要是一定要有个固定的期限,大约是傍晚时分。谁知,这还真是。时间差不多到了傍晚时分,那孟少龙的追兵,也还真就到了。根据那探子的意思,应该是昨日的暴雪,影响了那孟少龙的行军。没想到,那大尧皇帝连这都算到了。这就让许瑞山心里,有了一种不真实的感觉。毕竟。就眼下,自己从徐学忠等人口中听到的萧宁,和自己印象里的萧宁,完全是割裂的啊!至今,他依旧有些无法确定。这萧宁,还真有这般水准不成?不过,接下来,倒是有一个机会验证一番了。那皇帝留给徐学忠的锦囊,可是真实的。如今。孟少龙的三万大军将至,自己这里只有五百人。自己倒是要看看,这皇帝那若有其事留给徐学忠的锦囊,又能在这等类似蚂蚁和狮虎的博弈中!起到什么作用!另外一边。将真相和盘托出?好在,这个想法,就在萧宁的脑海之中出现了那么一瞬间,就被其控制住了。接下来,萧宁对这群人又是一番好言相劝,嘴都说累了。渐渐地,这群人终于是被萧宁的三寸不烂之舌说动了。他们几人真的开始受用,肩上的负担看起来少了些。眼神里面,全然是对萧宁的感激和愧疚,看上去随时都可以为了萧宁,而献出生命!萧宁见他们不再如此自责,心中才好受了些……庄奎和边孟广这边,看见这一幕,二人的脸色稍稍缓和了些。“其实吧,虽然陛下用一万将士的性命,换取回城的机会,确实有些过了。不过,除此之外,陛下对咱们这群人,也可以了。”“他们放走了如此重要的俘虏,这等事要是换了其他人来,怕是早就把他们砍了。陛下这样,也算得上是宅心仁厚了。”“陛下用咱们的性命换取回城,也是无奈之举啊。毕竟,陛下保住皇位,是为了大尧朝局的安稳,是为了万千黎民。”边孟广感叹了一句,还往萧宁的脸上贴了层金。他这话,看似在对庄奎说,实质上也是在说给自己听。如今。无论是他,还是庄奎,甚至是卫青时。在得知了萧宁打算将众军的生命拱手让与聂如空,只为了换取自己回京保住帝位的机会时。他们对于萧宁的支持,那等为萧宁卖命的信念,都已经开始出现了崩塌。因此。他们现在,急需使用这等自我洗脑的方法,来坚定自己的信念。庄奎显然,就算清醒,依旧乐于接受这样的说法。萧宁已经摊牌不骗他们了,他们自己骗骗自己总可以吧。人嘛,无论做什么抉择,都需要一些东西,来支撑自己走下去啊。可惜。总有人呐,是不吃这一套的。比如,路舟山。他一眼就看穿了几人的心思,讥讽道:“呵,宅心仁厚?你们就不要自我安慰了。他这个样子做,无非就是收买人心罢了。”“那李七则都已经跑了,又追不回来,他又能怎么样?与其现在杀人解恨,还不如为了明天的战事多留几个人。”“如此一来,还可以让军士们心怀感激和内疚,明日打仗时更加拼命。他现在杀人,倒是会失了军心,得不偿失。”“你们想想,他的身手这么好,这等情况下,就算聂如空他们提前知道了他的计划又能怎么样?”“只要明天隆陵关乱起来,让敌军没有办法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他身上,他就完全可以使用各种方法潜入城中。”“他需要的,无非就是这群人去为了他拼命,去当烟雾弹罢了。”路舟山毕竟是那等,常常游走在黑暗之中,操纵人心的人。因此。他在思考别人的行事作风时,难免会有些先入为主。他这话一出。原本才刚刚自我洗脑了一番的庄奎和边孟广,肚子里憋足的那股气瞬间没了……接下来的行军,众人不由得更加沉默了。毕竟。虽然众军不知道,但他们清楚啊。这条路的终点,就是他们人生的终点!且,这个终点,还是为了换取皇帝,那个一路上都在极其虚伪的表演,收买人心的皇帝的皇位!说实话,他们是真的有些不甘心啊。傍晚时分。当李七则顺着小道往反方向逃走,即将逃回隆陵关时。萧宁率领着众军,成功穿过了双山峡谷,再次踏过了双山渠,来到了双山渠的渠南官道之上。当星夜降临,满天繁星洒满了夜幕之时。萧宁站在篝火前,对将士们开始了最后的动员。庄奎、边孟广等几人,站在一旁,看着萧宁的表演,沉默不语,面带苦笑。“众将士们,今日,朕的实力,大家也看见了。虽然那李七则我们没有找到,但根据情报,隆陵关的人马,已经全部调往临州城前的官道设伏了。”“我们目前的计划,依旧算是成功的。优势,依旧在我们这里。”“如今,隆陵关的守关人马,只剩下了堪堪五千人。而我们的人马人数,是他们的一倍之多。”“加上有朕在,咱们完全可以,冲破隆陵关,一起回到洛陵城!朕,有这个信心,也相信大家!”“朕还是那句话,大家的家里,都有婆娘、孩子,在等着大家回家。”“明日就是决战了,大家要拿出大家的士气,一举攻破隆陵关!尽管说,战争无常,刀剑无眼,但是大家还是要拼尽全力,活下来。”“朕最后重复一遍,我们,一个也不能少!待到明日,我们回到洛陵。朕要在洛陵醉梦轩,亲自给大家设宴,接风洗尘!”“大家,一个不少,同归洛陵!”萧宁大手一挥,振臂高呼,一番慷慨陈词鼓舞着众军。一边说着,他还一边狠狠地咬了一口干饼,又沾了一口军士们的大酱,吃的那叫一个香。众军对萧宁的信任,那是有目共睹的。加上萧宁这番慷慨激昂的动员,以及那一句句动人的真心话。将士们一个个的顿时激动了起来。他们神情激奋,战意十足,喊声甚至足以震破星河。“一个不少,同归洛陵!”“一个不少,同归洛陵!”“一个不少,同归洛陵!”萧宁看见这一幕,满意的点了点头。虽然明日的决战不在隆陵关,但决战肯定就在明天了。这等动员,还是很有必要的。当然了,此举还有另外一个原因!那就是,萧宁发现了敌军的探子。既然如此,这场进攻隆陵关的戏份,自己就更要演足了。黑夜之中。那聂如空的探子看见这一幕,纷纷面露吃惊,继而骑上了快马,快速的朝着隆陵关而去。由于探子们距离萧宁的兵马还有些距离,发现其存在的,自然就只有萧宁一人。感受到对方如此匆忙的离开,萧宁才放下了伪装。如今。先是李七则将自己要进攻隆陵关的消息带了回去。紧接着,这群探子,又会将自己动员的事情,再次带回去。这么一来,加上之前,自己那进攻临州城的铺垫。如此一波三折,对方应该会相信了吧。萧宁盯着那熊熊燃烧的烛火,目光之内,是那昂扬的战意,和运筹帷幄的底色。庄奎等人站在一旁。在下午被那路舟山点破了自己一行人自我安慰的行径之后。他们可是彻底清醒了,再也自己欺骗不了自己了。看见眼前,萧宁那激昂人心的动员,三人纷纷露出了一抹沉闷、甚至有少许厌恶的表情。尤其是那句一个不少,同归洛陵,在他们听起来,更是像极了一个讽刺的笑话。一个不少?同归洛陵?真到了明天,怕是除了陛下你自己以外,其他的所有人,就只剩下了两个下场吧。要么,在隆陵关关口前战死。要么,被那聂如空俘虏,最终被活活掩埋,坑杀!三人想着,愈发的沉默了。这一刻。就连萧宁在那吃干饼,吃大酱,在他们看起来都是如此的虚伪,满满的表演痕迹。他们甚至觉得,萧宁将一切对众军和盘托出,会让他们更加容易接受一些。尽管心有此想,尽管他们对于萧宁,是如此的失望。但是有一点,是不会改变的。那就是,他们明日赴死的决心。尽管萧宁虚伪不够仁义,但他们却不能不忠。他们忠于萧宁,同时更是忠于这大尧朝局的安稳,忠于这大尧的黎民百姓!“边帅。”不过。就算如此。庄奎的内心之中,还是出现了另外一个想法。“我突然,想做一件事。”“哎。”边孟广是了解庄奎这家伙的。听了对方开口,边孟广无奈的摇了摇头,道:“算了,你要是想做,就按你想的做吧。毕竟,将士们是无辜的啊。”二人对视一眼,点了点头。最终,悄悄地朝着众军走了过去。庄奎要做的,是告知全军真相。尽管他们自己不会背叛,但他们真心地看不下去,都在生命的最后一刻了,将士们却还被这皇帝蒙在鼓里了。庄奎将一切,告知了冯奇胜。再由冯奇胜通知他人,这样一传十,十传百。同时,庄奎给出了自己的意思:“自己会留下来,但其他人的选择,与自己无关。不愿意死在明天的,今夜可以悄悄离开。”“明日的临州军,允许出现逃兵!”大约一个时辰后。这个消息,便传遍了全军。原本围在篝火旁,热热闹闹的众军,纷纷沉默了。篝火的火光,照耀在他们每个人的脸上。这行军途中的一幕幕,纷纷回荡在他们的脑海之中。渐渐地,这群人的神色从惊愕,再到失望,再到失落,最终化为了一种无奈的坚定。他们不愧是庄奎带出来的兵。最终,所有人都做出了和庄奎一模一样的抉择!他们是怕死,他们的确会因为萧宁的虚伪,而感到失望。他们心里,甚至会觉得,明日做这些很不值得。但他们,还是会去做!他们,愿意留下来。哪怕是,留下来的代价,是明日作为炮灰冲到那隆陵关的门口,在帮着新皇入城的同时,自己成为别人屠刀下的白骨。哪怕说,皇帝的那句慷慨激昂的一个不少,同归洛陵就是个笑话!他们,依旧愿意留下。要问,为什么?仅仅一言罢了。为了!大尧的黎民百姓。为了千千万万,和自己一样的大尧平头百姓,和自己家婆娘一样的大尧女人,和自己孩子一样的大尧孩童。为了,他们脸上的笑容。牺牲,在所难免。保护新皇入城,就是维护大尧的朝局安稳,就是维护了黎民百姓们安稳的生活。事实上。从一开始,他们就很清楚对手是聂如空,此去很有可能一去不返啊。从一开始,他们就很排斥那大尧的皇帝啊。从一开始,他们就没有打算为那大尧皇帝卖命啊。从一开始,他们踏上这战场,为的就是大尧的平静啊。现在,只不过是做了一场梦后,一切回归到了原点罢了。但他们的初衷,不会改变。今夜,是没有酒的。将士们端着那双山渠的水,喝了一杯又一杯。明明是水,但依旧醉人。将士们一个个喝红了脸,脸上带着的,是失望,是苦笑,也是明日失去生命的甘心,与坚定!这一夜。临州营的将士们,甚至都不知道,自己是如何睡下的。睡梦里,他们甚至还会想起,他们平生第一次遇到的,一个这样的皇帝。与将士们同苦,吃着自己婆娘做的大酱……嘴里说着,一个不少,同归大尧。只可惜了啊,这一切,都只是假的,都只是他收买人心的把戏罢了。不过。尽管如此。我们依旧愿意,付出自己的生命。只是。你让我们失望了罢了! 第215章 皇帝的计谋:诱敌深入? 土驼山。伴随着孟少龙大军的不断推进。许瑞山如今将耳朵贴在地面上,甚至都已经可以听到,远处传来的行军之声。也不知道,这究竟真的就是那孟少龙部下的行军声,还是自己的幻听。尽管说,许瑞山自幼便识文习武,受过了最顶级的教育。且年纪轻轻,就已经位列天机山高手榜四十七位,潜力无限。可这次,却是他第一次离开了那些枯燥乏味的兵书,接触到了这最真实、最残酷的战争。加之他毕竟还年纪尚轻,心性尚不成熟。要说他对于接下来的战争不紧张,那是不可能的。短短一会的功夫,这已经是他第三次贴着地面,听对方的行军之声了。兴许是心理作用,他这每一次听,都会觉得对方的脚步,相对于上次,要接近了不少。好在。终于。一件他早就期待的事情,缓解了他心中的焦虑,转移了其注意力。在得知,那孟少龙的军队,大约一个时辰即将抵达之时。一直将那新皇留给其的锦囊,当成宝贝的徐学忠,终于是坐不住了。他,打开了第一个锦囊!许瑞山对于这锦囊,那可真是已经魂牵梦萦了太久了,堪称是望眼欲穿。这一切,都来自于他对于那新皇的好奇。有关于那本行军手记,许瑞山是认可写这本行军手记之人的水准的。在他看来,能写出来这等手记的,天下人莫出其右!兵家圣主,吕恪!因此。对于这本手记是萧宁所写这件事,他根本就不信。为了验证这一点,那锦囊可就是最佳的佐证了。行军手记这等东西,可以作假,可以抄其他人的。但这锦囊,的确是那新皇亲手所留。且这局势,他们也不能早就设想到,然后将锦囊留到今天。因为必须当下做决定的时效性,这完全做不了假。所以。如今,他就等着想要看看,面对接下来的局势,这新皇的锦囊,究竟能给出什么妙计了。在许瑞山看来,他对于这次双方交战的看法,从来就没有变过。正如他之前所说,这次是狮子和蚂蚁的博弈。双方的实力差距实在是太大,完全没有可比性。徐学忠等人这番做法,完全就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退一万步讲。就算那新皇真的通玄术,懂兵法。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就这么五百人,对方三万人。就算他将兵法运用出花来,这该打不过的还是打不过啊。接下来,就是一场妥妥的屠杀!徐学忠等这五百人,就是被放弃的炮灰。从始至终,他都这么觉得。思索间。只见。那徐学忠已经将那锦囊中的黄色锦簿递了过来。上面是一道颇有气势的文字,看起来,某些勾勾点点的笔画,甚至让人觉得有些眼熟。一股似曾相识的感觉,油然而生。盯着这颇有气势的字迹,许瑞山愣了愣神。这里面有些字的运笔行笔,好像有点像那个很是出名的格律大家来的。名字就在口上,但一时半会,猛然间又说不上来。这个想法,也就在许瑞山脑海之中出现了那么一瞬间。他的更多关注点,还是在这锦簿之上所言的计谋上。一番阅读之后,许瑞山脸上的期待,彻底化作了乌有。果然啊。和自己所想的一模一样,这锦囊,简直就是个屁。徐学忠等人,就是被放弃了!他看向徐学忠,道:“这就是你所谓的锦囊妙计?这事情,你怎么看?”许瑞山无奈的摇了摇头。“依我之见啊,你们就是被那新皇骗了。从一开始,你们就被那新皇放弃了。你们,就是被他抛出来送死的。”“你自己想想,他给你留下的这妙计,像话么?按照他的意思,你们碰到对方的人,就假装不敌逃跑,这算什么计谋啊?!”“说白了,这不就是兵法里记载的,典型的诱敌深入么?这等兵法如此简单,我也懂。可是,这不是这等时候用的啊!”“诱敌深入,那都是为了埋伏对方,将对方引入包围圈。可是你们一共就五百人,你们诱敌深入有什么用?”“唯一的作用,就是把孟少龙的三万人引来,最终将你们全部杀光!”许瑞山显然,已经有些不爽了。在他看来,这新皇简直就是在胡闹。之前所说的什么新皇通玄术、懂兵法啥的在他看来,自然全部都是假的了。虽然不知道,那新皇是用什么招式,让这群人对其如此信服。但显然。这群人就是被骗了,被当成炮灰了。诱敌深入,这等如此低级的兵法都用不好,甚至还能在这等时候乱用,堪称是不学无术啊。这就是在嫌这群人死得不够惨啊。徐学忠毕竟是临州营的副将,许瑞山的话,他自然能明白。说实话,这萧宁的意思,他同样没有看懂。正如那许瑞山所言,自己只有五百人,诱敌深入,又能有什么用?难道说,陛下还真把我们放弃了不成?!但徐学忠对萧宁,还是信任的。这个念头,就出现了那么一瞬间,就被徐学忠扼杀在了摇篮之中。陛下才不是这等人!我要相信陛下!徐学忠想着。当即将自己仅有的五百人召集了过来,将军令下达了下去。“见到敌军就假装不敌,诱敌深入?”这?诱敌深入,之后呢?众人领了这个一个极其摸不着头脑的命令,便一脸迷茫的前去准备了。另外一边。在被路舟山和林陌渊两个坑货坑惨之后,孟少龙这次还是启用了自己知根知底的谋士。看见又有了重新上岗就业的机会,那谋士自然是要好好地表现一番的。省的到时候,再丢了饭碗。昨日的暴雪打了他们个猝不及防,已经让孟少龙对其的耐心,再次变得岌岌可危了起来。这下,他必须表现出百分之二百的努力来。“孟少,越是距离那敌军近了,我们越要小心。毕竟,对方可是有着一万人马呢!”“咱们虽然有三万人,可对方是临州营啊。临州营的庄奎,治军一向有一套的。且临州军的战力,一直是京南地区的佼佼者。”“咱们的人数,目前可达不到什么碾压之势。一旦中计,一万人和三万人的优势,很有可能瞬间就被抹平了。”谋士王千晁费尽心思的说着,企图靠着这等卖弄的方式,可以挽回一丝信任。孟少龙闻言,只是不耐烦的点了点头。“行,你看着办吧。我还是那句话,就一个目的,不让他们从我们这溜走,就行了!”“是,孟少。”王千晁点了点头,满脸恭顺。“王先生。”前方,有军士小跑了过来。“按照你的吩咐,我们挖了一下您刚刚说,看起来好像刚刚被人掩埋过的土坑,发现那确实是敌军挖的灶坑。”在之前,王千晁发现了这地面太过于不平整,便判断敌军可能曾经在这驻扎过。这很有可能,是敌军埋得。让人一挖,结果,还真挖到了东西。“灶坑?!”听到这两字,王千晁面露喜色,连连朝着孟少龙跑了过去。“孟少,孟少,好消息,真是天助我也啊。我们找到了敌军的重要行军足迹!”“都说那庄奎用兵很有手段,身边还跟着边孟广这等老帅,如今一看,也就不过如此嘛。”“灶坑这等痕迹,竟然掩埋的如此儿戏,这不是在白送给我们的信息吗。”王千晁感叹着,再次解释道。“孟少,这灶坑可不是一般的痕迹,一般来说,灶坑可以判断出敌军的人马数量。”孟少龙早就听烦了,当即摆了摆手:“我知道我知道,行了,赶紧数数吧。”“得嘞。”王千晁这次亲自上阵,干劲十足。一番清点后,他的脸色,开始挂上了疑虑和不解。“孟少,他们的灶坑,有点多。看起来,这至少得是供四五万人马使用的。”“什么?”孟少龙本就对这王千晁不怎么信任,听了这话皱了皱眉,亲自前去看了一眼。“还真是。可是,除了临州营的人,他们也没有其他人了啊。”“孟少,可不能这么想!”王千晁一副忧虑的样子。“灶坑并不能说明一切,但敌军的态度可以。在下已有一记!”他一副自信满满的样子。“接下来,就交给在下吧。”说话间。又是几名前方的探子军士返回。“王先生,前方发现了敌军的行军足迹。尽管那足迹已经被风雪掩埋,但依旧可以看出些许……”这是萧宁特意安排过的,要求徐学忠留下更深的足迹,以免被风沙、风雪掩盖……就这样。这足迹呈现在了孟少龙的军马面前。“哦?足迹如何?按照一般的行军方阵判断,大约是多少人马的方阵?”“看起来,大概是四五万人马的方阵……”那军士一番分析后,估摸着回答道。“好,我知道了。”王千晁摆了摆手。“继续行军吧,孟少。”“继续行军,今日,于土驼山前十里外扎营!”……“报!禀报徐将军!已经于土驼山十里外,发现孟少龙大军的驻扎痕迹!”土驼山。探子快马回报。这次,他的神情,明显较之以往要紧张地多太多。孟少龙的大军,终于到了。徐学忠正襟危坐,看了看自己身后的五百人。尽管说,五百人看起来,也乌压压一片呢。可此时,在徐学忠眼中,这五百人真的显得有点形单影只……许瑞山站在旁边,面色沉重。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这群人就要死在这了啊。“我说,你们这群人还真是榆木脑袋啊。听我的,赶紧逃跑吧,皇帝那锦囊如此的儿戏,你们还真敢信?”“还真敢靠着他这破东西,在这里拼老命?”许瑞山早就在劝徐学忠等人,称他们这一帮人就是皇帝留下的炮灰,赶紧逃命得了。可是。这群人就像是被那新皇洗脑了一样,自己说什么都不管用。这一刻,许瑞山对这新皇洗脑的手段,都萌生了几分佩服之意。“报!敌军的谋士,亲率两千人先锋部队来此,距土驼山仅剩三里之远!”很快。又有探子回报。徐学忠没有理会许瑞山的劝阻,当即大手一挥。“所有人,跟我走!按照计划进行!”说着。徐学忠身先士卒,第一个冲了出去。其他人同样,满脸跃跃欲试的样子,不见丝毫畏惧之色。从这大抵也可以看出,这群人对于那萧宁,应该是真的信任到了极点!如此离谱的所谓计谋,他们竟然都能冲的如此义无反顾……“哎……”许瑞山看着这群无可救药的疯子,内心之中对于那新皇,真的是佩服到了极点。骗一群人这么送命,这群人还如此信任他,这也是一种能力啊。盯着徐学忠等人的背影,他无奈的摇了摇头。这群人,自己是救不了了啊。只能说。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这等迂腐之人,冥顽不灵,自己已经尽力了。许瑞山心中想着,但还是跟了上去。既然他们不听自己的,既然他们不见棺材不掉泪。那干脆就等他们撞了南墙,幡然醒悟之后。自己能救的再救几个吧。许瑞山带着这等想法,跟随在众人身后朝着敌军的方向而去。很快,双方就遭遇了。徐学忠虽然蠢了点,但一旦做了决定后,执行性还是够强的。他可以说,真的是严格执行了那新皇的要求。见到对方之后,开始假装不敌逃跑。且演技,不得不说,看起来还出奇的不错。许瑞山无语的打量着徐学忠,感叹这人有着如此出色的执行力,却没有长个好脑子。这一刻,徐学忠真的将萧宁诱敌深入的计策,运用到了淋漓尽致。那逼真的演技,许瑞山甚至觉得,对方下一秒就要冲上前来,将他们杀个片甲不留。盯着敌军那上头的样子,许瑞山心道:完了啊!然而。就在此时,敌军那站在队伍最前面的家伙,猛然伸出了手臂:“都停下!不对劲!”???!!!沃特?这?许瑞山,懵了。 第216章 兵主吕恪的关注!这战争有点怪! 敌军眼见着就要攻杀上来,跟徐学忠等人厮杀在一起。许瑞山心中,甚至已经看到了接下来,这群可怜人被那皇帝欺骗后,一个个死无全尸的局面。徐学忠呢。尽管对于萧宁绝对的信任,当看见那两千多人,浩浩荡荡红着眼,叫嚣着冲向自己,仿佛看见了猎物时。他的手心,还是跟着冒出了点点汗渍。他甚至开始有些后悔,自己是不是在一开始,不应该把这所谓的佯败演的这么逼真……现在可好了。因为自己的演技,这群人现在可真是不见丝毫的担忧了……好在!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在这双方的战争一触即发之时!在战争一旦开始,徐学忠真的只有五百人的情况,就会彻底露馅的情况下。只见。那王千晁猛然举起手,叫停了众军。接着,便一脸得意的看向了徐学忠。“呵呵?不得不说,你的演技,很逼真。但是,你们之前的行军足迹,出卖了你们。”“你们这是典型的诱敌深入,不出意外的话,你们剩下的四五万兵马,就藏在那土驼山之上吧。”王千晁瞪着自己那充满智慧的眼神,一副早就看穿了一切的模样。说话间。有微风浮动。王千晁看向那土驼山之上的点点树影,都像极了一个个埋伏在那,时时刻刻准备对自己挥动屠刀的敌军!“全军,撤军!”王千晁说完,就这么头也不回的跑了。只留下了原地那许瑞山和徐学忠,一脸懵逼的盯着那个飞快逃跑的背影,人傻了。啊哈?什么情况?那个家伙,到底知道些什么啊?怎么这就撤军了?还有,他说什么四五万人?自己哪有四五万人啊?看着那两千多人离开,徐学忠终于是松了口气。众军一个个更是大肆欢呼。他们真的从来没有想到过,这样还能退军的!许瑞山瞠目结舌的打量着徐学忠,沉默了许久道:“之前,你们行军的时候,究竟都发生了什么?你跟我具体说说!”徐学忠对于这次,一个简简单单的诱敌深入,就成功退敌同样纳闷的紧。于是,便把行军路上,萧宁之前的所作所为讲了一遍。“灶坑?行军足迹?”听完徐学忠的讲述,许瑞山终于是抓住了重点。他的呼吸开始加重,脸上那是满满的赞赏。“妙啊,妙啊!仅仅靠着五百人,竟然就能如此退军!这个新皇,竟然真的有这番手段!”想通之后,许瑞山毫不吝啬的一阵夸赞。对于那所谓大尧皇帝,也真是彻底有了改观。他现在甚至已经开始相信了!那本所谓的行军手记,就是这个萧宁写出来的。自己年幼时,常常听到有关于萧宁纨绔的传闻。现在看来,正如之前老师说过的,以前要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陛下这个人,绝对不简单!许瑞山做出评价,一想到之前,自己竟然还觉得,萧宁是在欺骗这五百人,他就觉得一阵尴尬……只能说,是自己水平太低啊。这一刻。不知为何。兴许是看见了这等,五百人吓退了两千人,成功阻隔了三万人行军的奇迹!他的内心之中,对于这个不可能完成的回京计划,这个无论是自己,还是父亲等人都不看好的计划。突然之间充满了希望。他突然觉得。这大尧皇帝萧宁,如果每一次都是这般操作,都能使出这等妙手!说不定。他们还真能回到京城!带着这等喜悦,许瑞山再也按捺不住自己心中的惊愕。再次拿出了信纸。父亲和那些朝臣们,还在洛陵等消息呢。这等好消息,应该告知他们才对。许瑞山将所见所闻所感,纷纷记录下来。并在最后跟了一句:“瑞山以为,陛下掌军,回京有望!”继而,掏出信鸽,传信……与此同时的洛陵城,许府内。许府已经连续夜间灯火通明了好多天了。伴随着那代政三月的时间期限将至!太后党那边,似乎已经做好了所有的布局。朝堂论宗法的大士们,已经全部供养在他们的府上,好生招待。太后孟氏,更是做好了一切准备,意指至尊之位!眼见。双方的第一波交锋,将要在后天的早朝之上开始!这一天愈发的接近。许府内聚集的清流们,眼看着失败在即,他们却再无反抗的余地。短短几天。众多老臣们的头发,可谓是白了一茬又一茬…………隆陵关。“上将军,具体的情况,就是这样了。在下实在是没有想到,这皇帝竟然还有如此手段。”“他不但将那临州营的兵治的服服帖帖的,关键是还打了一手好算盘。”“如果这次,不是小的冒死跑回来,可能他们的兵马,明天就要变戏法似的出现在这隆陵关的关口下了。”“最重要的是,那皇帝还身手不凡,我可亲眼看见了,天机山高手榜的高手,都不是他的对手。”“如果他们真的这么来,加上他心狠手辣,卑鄙的很,忽悠着军士们前来送死,自己趁乱进城。”“我们到时候,还真不好抓他……”关口内。李七则正在将最新的信息,一一告知那聂如空。一直以来,都不曾把萧宁放在眼中,甚至是完全看不起的聂如空。在听了李七则的汇报后,脸上的兴趣,愈发的浓厚了。“听你这么说,这家伙倒是值得给我当当对手了。”恰在此时。又有一探子返回,带来了同样的消息。“上将军,不好了,我们好像中计了!”这次来的,正是之前目睹了萧宁战前动员的家伙。“在那双山渠渠南官道,我们探查到了驻扎的临州军。他们好像,要奇袭隆陵关!”李七则的消息,得到了佐证。聂如空的眸子里,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的手指,一下一下很有节奏的敲击在桌面之上。脑海之中,不断地思考着这件事情。大尧皇帝萧宁!他又一次在口中,重复了这个名字。终于。这一次,聂如空觉得,这个家伙,值得自己正眼瞧一瞧了。良久,他对着李七则点了点头,“你们说的,本将军都知道了。”说着,他看向了林虎。“林虎,你觉得,接下来该怎么办?”“老师,依我之见,目前把临州方向的兵马调过来已经来不及了。”“况且,为了防止这次他们奇袭失败,再撤回临州城,我觉得临州城方向,依旧有必要继续拦截。”“好在,兴陵关那边,咱们还有足够的兵马。且孟少龙的追兵,如今在无人拦截的情况下,很快就能到达兴陵关。”“因此,学生觉得,咱们可以把兴陵关的兵马连夜调来。兴陵关的空缺,则是由孟少龙的三万人前去填补守关。”“咱们来一波运动调兵,应该可以做到万无一失!”林虎汇报着,已经在脑海之中,形成了一条看似天衣无缝的大军调动路线。这么一来,依旧是三个关口,全部堵死!依旧是天罗地网般,让人无处逃遁!“嗯,想法不错。”聂如空点了点头。林虎是他最出色的弟子。很多时候,聂如空甚至觉得,除了一些经验,和多年战争养成的直觉之外。自己已经没有太多的东西,可以教给自己的这个学生了。“就按你说的办吧。”聂如空思虑了一会,觉得这个决策,的确是目前最合理的决策了。尽管说。在兴陵关的兵马出关,和孟少龙入关期间,他们可能无法完美的衔接。但孟少龙的兵马又没有任何遭遇,入关应该不会太晚,完全足够。聂如空仔仔细细盘算了一遍,自觉这个安排,确实合理。只是。不知为何。他的右眼皮,再次疯狂的跳动了起来。依旧是自己那战争的直觉!他有点出乎预料的摇了摇头。这个大尧皇帝萧宁,已经第二次给自己这等不祥的感觉了。这个家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对于自己的这个对手,聂如空是愈发的感兴趣了。“好了,你们都下去吧。或许,这大尧的皇帝,的确有那么点手段。”“不过,最终的胜利,只会属于我们。”聂如空挥了挥手,打发走了李七则等人。对于明日的战事,他依旧无比的自信。八阵城,因城内的建筑和民居,排列成了八个大阵而得名!这里出自兵家之手,城内全民皆兵,且训练有素,因此又素有兵城之称的!兵城不属于任何一国,在神川大陆自划一隅。且此地,还是自古以来各国的必争之地。然而。自从兵圣吕恪占据了这里,建成了这座城池后。这里就再也没有易主过。在之前,还有些国家会打打这里的主意。但在一次又一次的吃了亏后,这里如今已经成了传说中,绝对没有人可以攻打下来的城池。时至今日,已经再也没有人,敢对这片地界动武。兵城八阵的建筑,分别位于兵城的东、南、西、北、东南、东北、西南、西北八个方位。而兵城的主城,则是在八阵众星捧月般的簇拥下,坐在了城内的最中央。主城最核心的建筑,为一座高塔。兵圣吕恪,这位诸子百家中,兵家的掌权者兼鼻祖,就整日坐在了高塔之巅,俯瞰整个神川大陆。据说,他从来不出主城,但天下战事,莫出其右。这会,吕恪正坐在高塔的最顶端,放下了手中的兵书,看向了南边的方向。那个方位,是大尧。兵家世子,目前就在那片地域。“大尧的战事,应该快要有结果了吧。”吕恪喃喃道。对于大尧的战事,吕恪没有过多的关注。他一般关注的,都是那等实力相当的战争。只有这样的战争,兵法二字,才会显得更加重要。像大尧这次的战争。一开始,因为战争双方有其中一方是那聂如空,这位天下有名有姓的大将们中,可以排到第二的高手。他还是有点兴趣的。尽管说,他的对手,是那边孟广加庄奎,这两个完全不够格的组合,但依旧还有点参考价值。可是。当他得知,这次大尧皇室方面的掌军者,换成了那纨绔萧宁,就再也没有了看下去的兴致。这完全就变成了一场屠杀,一场一边倒的战争。对于自己而言,这样的战争,是没有任何价值的。因此。对于这场战争的后续,他就再也没有怎么了解了。“这次战争,是学不到什么兵法上的东西了。但愿,舜儿你能在里面,明白战争究竟是个什么东西吧。”吕恪喃喃着,掐指一算,这场战争的结局,应该就在这几天了。于是便招呼了一下手臂。“老费,把大尧近日的战报拿过来。”眼看着,就要出结局了。吕恪决定,把这几天有关于这场战争的讯息,大致过一遍。老费名为费仲尧,和海通天、沙道二人一样,是兵家四老之一。只是。相对于其他二人,他的位置,更像是吕恪的秘书……“是,兵主。”老费闻言,手脚很是利落的,将大尧方面有关的锦簿等,通通搬了过来。一边动作,他还如同吕恪的老朋友一样,感叹了句:“兵主,这大尧的战事,不是战争一开始,咱们就已经看到结局了么。”“这战争还看不看的,没有什么太多的区别吧……毕竟,不是一场有什么养分的战争。”费仲尧道。吕恪闻言笑了笑。“是啊,一场一边倒的战争,确实没有什么看的。只不过,想推算一下这战争结束的时间,看看世子什么时候回来啊。”一边说着,他一边翻开了这些密密麻麻的纸簿。把随着一行行字眼化作讯息,进入了他的脑海之中。这吕恪的眉头,逐渐皱了起来。“嗯?这,不太对劲啊。”他有些奇怪的感叹了一句。“怎么了兵主?什么不对劲?这些就是大尧的战事啊,我没有拿错。”“不是说你拿错了,是这战争有点怪。一渡双山渠,二渡双山渠……”吕恪喃喃自语着,看着这纸上的字眼,愈发的入迷了起来。 第217章 三渡双山渠!摊牌众军!萧宁的真正用意! 见吕恪这副神情,费仲尧不由得跟着好奇了起来。毕竟。兵主吕恪见多识广,对于天下的战事,可以说,任何一场战事内的玄机,都在他的眼下无所遁形。因此。以往在看这些战争案例时,吕恪的脸上,永远都是那古井一般的平静,似乎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还从来没有见过,吕恪在看见一份战争案例时,会露出这等神情。更让人不解的是。这战争是什么级别的战争啊?用兵主的话说,完全就是不入流,没有价值,一边倒的战争。兵主看这等战争的战报,却露出了一副如此感兴趣的神情。怪事,怪事啊。费仲尧还是懂事的,更懂这吕恪的脾气和习惯。尽管这会,他心中有着万般疑问,依旧没有再多言。他知道,这个状态下,吕恪是不喜欢被打扰的。就这样。他打量着那吕恪的神情。就见这个对于天下万般战争,永远是一副平静脸色的吕恪。神情从一开始的好奇,逐渐化作了满目的兴致,再到激动,震惊,震撼!直到最后。他合上了这所有的军报,深深地呼了一口气,闭上眼睛一番回味,后感叹道:“高!高!高!好绝的手笔啊!”吕恪的神色迷离,眉眼之中是满满的享受之色。就好像是好酒之人,刚刚品了一壶天下绝藏的佳酿一般。费仲尧明白,这会自己可以说话了,当即开口问道:“兵主,这军报怎么了?难道,有什么稀奇的事情么?莫非,是那聂如空又使用了什么绝妙的兵法?”费仲尧猜测道。在他看来,这等战事里,能让兵主如此感兴趣的,也就只有聂如空这个天下第二的战将了。其他人,怕是根本就没有这能力啊。“稀奇啊,何止是稀奇,简直堪称是神来之笔。不过,却不是聂如空使出来的。”吕恪感叹了句,再次道:“不出意外的话,这次聂如空怕是要被鹰啄眼了。”吕恪此话堪称是语出惊人。费仲尧闻言,当即瞪大了眼睛,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什么?兵主的意思是,聂如空要栽?这不太可能吧。因为世子在大尧,我对这场战争还是有过一番了解的。”“战争的博弈,一要看主帅,二要看兵力。这场战争,主帅方面,大尧皇帝在大尧人尽皆知,不学无术,不通任何兵法,结果,却非要掌军。”“和聂如空相比,他根本没有任何胜算。兵力上,聂如空更是手握了七万人马。”“这等天差地别的优劣势,大尧那边还能创造什么奇迹?尽管我没有看这几天的近况,但从一开始,这场战争大尧就是必败的啊。”吕恪点了点头。“是啊,正因如此,我才会如此的好奇,如此的感慨啊。有一点,你说的不对,如果这份军报属实的话。”“这个大尧皇帝,就绝对不可能是个不学无术的纨绔,更不可能不懂兵法。相反,他很可能是个高手!”“甚至,他还有可能会掀起一种,全新的战争打法。接下来,你要密切关注这大尧的战事。有任何的最新消息,及时向我汇报。”吕恪凝望着大尧的方向,也不知在想些什么。口中,不断地喃喃:“大尧皇帝,萧宁……大尧皇帝,萧宁……”片刻后。他再次下令。“将目前可以找到的,有关于这大尧皇帝的全部资料,找人给我准备一份。”兵家只关注战争,对于寻找有关于人的消息,他们并不擅长。费仲尧闻言,再次一愣,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对于大尧皇帝这个名字,再也没有半分的轻视!因为。这么多年了。吕恪就只让他找过两个人的资料,萧宁是第三个。前面两个!一个是当年,风流至极,从未接触过战争为何物,号称是大祁国围棋国手的拓跋于津!一个,是当时还在大街之上,给屠夫打下手杀猪的聂如空!“兵主,这大尧皇帝萧宁,真的有如此潜力么?”吕恪手中,已经拿起了一颗围棋。围棋,是吕恪除了兵法之外,最喜欢的事情。“若是我没有看走眼的话,他的潜力,要比那聂如空和拓跋于津还要大。”“哎,这棋盘对面的位置,已经空了太久了,好久没有人跟老夫下过棋了啊。”这次。有了这句话,费仲尧的心都觉得快要跳出来了。这是何等的评价啊。兵主一直喜欢以围棋推论兵法。每一次围棋的对弈,对于兵主而言,那可都是一次战争的模拟!兵主的意思是,那大尧皇帝萧宁,有资格坐到兵主对手的位置?!“大尧,大尧。这片地域,虽然以往辉煌过,可好像在其前朝战败,被萧氏接手改换门庭之后,这尊巨龙就彻底倒下了。”“不过,现在看来,不出几年,这片地域,怕是要重新站上强大帝国的舞台,开始搅风弄雨了啊。”……双山渠渠南官道。日出东方。双山渠拐角处的尽头,已经翻起了白肚皮,将渠水映出了一抹艳红。临州营的军士们,经历了一夜的思想斗争,如今的心态,已然很是平静。他们面露决绝。一面,是对于死亡的接受。一面,是对于将萧宁,送回洛陵的坚定。“全军,启程,直奔隆陵关!最后一战,一个不少,同归洛陵!”萧宁高高的举起了手臂。军士们自然是知道,这句话就是一句场虚伪至极的骗局罢了。不过,他们还是举起了手臂,一同将这八个笑话般的字眼,喊出了声。洛陵!我们是回不去了。但愿陛下在回到洛陵之后,可以为我们的婆娘孩子,开创一片清明稳定的朝局吧。这样,也算对得起我们。他们喊得咬牙切齿,喊得失望至极。这八个字,将他们心中最后的怨气发泄一空。将失望,一一藏在心底。走吧!出发吧!从容的!去赴死!众军开拔。这次,他们拿出了自己行军以来,最快的行军速度。路上有时会遇到敌军的探子之类的,萧宁直接下令不去理会。众军自然明白萧宁的意思。这等情况下。快就完了,主打的就是一个突袭。与其再花费时间去处理探子,不如直接!杀向隆陵关!以最快的速度,出现在那隆陵关的关口之下!庄奎、边孟广的脸上,是满满的决绝。卫青时的目光里,藏着失望。路舟山盯着那皇帝的背影,无奈摇头。兴许,这次他能回到洛陵,他能得到自己想要得到的。他的计谋,确实出色,堪称绝笔!但他也注定,会失去自己这一路上得到的最珍贵的东西。军心!这一战。所有军士们近乎都明白,我们应该可以达到我们的目的。他们也乐意为此付出一切。只不过,他们心中有些失望罢了……很快。西渠山官道出现在了眼前!萧宁等人没有停歇!第三次,踏过了双山渠!渡渠后没多久,就到了连通东渠山官道、双山峡谷和西渠山官道的双山渠北官道。这个地方再往前,沿着西渠山官道直行无需多久,就能抵达隆陵关了。众军继续行进,沿着官道,即将踏上这条十字路口。这里,同样也是他们命运的十字路口!此路若是转头,或许还有其他可能。此路上前,就只有前往隆陵关送死,这一条路了。到了抉择的时候了!众军一个个面色坚毅,毫无惧色。他们早就准备好了赴死!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众人开始,踏上这最后的死亡之路。“咻~~~~~~”就在此时。一阵凌厉的破空声响起!就见一支凌厉的飞箭,朝着前方射去。前方。点点殷红飘荡在空中,留下了一道美丽的弧线。这一箭,竟然贯穿了三人!是三个敌军的探子!“嗯?这是?”走在前面的庄奎等人,见这动静纷纷纳闷的回过了头。此时军中,有此等箭术的,也就萧宁一人了。这一点,他们自然是明白的。所以,他们才会疑惑。萧宁前面才下令,不用再理会探子了。为何这会,却又突然自己对这探子发难了呢?他们疑惑地看向萧宁。就见萧宁微微一笑,解释道:“之前的军报,可以让他们带回去。可接下来的军情急报,可就不能让他们带回去一分一毫了啊!”“毕竟,接下来,他们即将看见的,可就是咱们真正的动向了!这可是绝对不能让他们带回隆陵关的!”萧宁的声音掷地有声,里面带着的是满满的自信和胸有成竹。???蛤?真正的动向?什么意思?这句话一出,可是把所有人都说懵了。陛下这话什么意思?接下来是真正的动向,那现在这是?假的?可是,奇袭隆陵关,这一点陛下不是从一开始,就算计划了么?这怎么能是假的?众军这下,已经全部变成了所谓丈二和尚,彻底摸不着了头脑。就连那沙老和海老二人,这兵家的老家伙,都有点看不透萧宁的意图了。二人对视一眼,满目不解。就在众人犹豫间。萧宁已经手举军令,下达了足以主导这场战争胜负的军令!“传我军令,更改行军方向,全军朝兴陵关全速行军!路遇探子,杀无赦!”全速进军,兴陵关!这个军令一出,众军近乎所有人,都呆呆地看向了萧宁。陛下这是什么意思?不奇袭隆陵关了?“陛下?您这是?咱们不去隆陵关了?”庄奎对于接下来的一切,早就做好了心理准备。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他倒是有些不习惯了。“去隆陵关?怎么?难道,朕还真能让你们通通去送死?用你们一万多条命,换朕进京的机会?”“那些话都是说给李七则听得,你们不会还真信了吧!朕一开始就跟你们说了,我们这次要一个不少,同归洛陵!”萧宁瞥了那庄奎一眼,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道。他这句话脱口而出时,脸色极其自然,很是轻松,看不出丝毫的做作。看得出,从始至终,他就是这么想的。众人听了这话,纷纷睁大了眼睛,眼神之中,是那满满的吃惊。萧宁的这番话,是真真的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以至于众人一脸茫然,甚至都没有激动,只有满脸的疑问。什么意思?听陛下这话,他从一开始,就没有打算奇袭隆陵关?所谓奇袭隆陵关,用将士们的性命,去换取回京的机会,都是假的?都是做样子给那李七则看的?那句被他们当做了假话的同归洛陵,其实是陛下的真话?!众人一阵沉默,遍地寂静无声。好大会,众军才终于是接受了这件事!明白了自己一行人,错怪陛下了。卫青时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这一刻,他心中的心结,终于是解开了。这才对嘛!这样有情有义的人,才是自己的姐夫。边孟广和庄奎,则是露出了一副尴尬脸。海老和沙老叹了口气,微微摇头。“哎,这大尧皇帝,还是太过于仁慈了一些啊。有些时候,尤其是在战争里,仁慈是一种累赘啊。”“放弃了这个机会,他还怎么回洛陵?这些不就前功尽弃了么?”二人没有多想。这是他们的第一想法。接下来,现场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了起来。众人从一开始有些惊讶和出乎预料。再到后来,接受了这件事情的反转之后。一层层雾气,开始在他们的眼眶内升腾。“一个不少,同归洛陵!一个不少,同归洛陵!”不知道是谁,又猛然喊了这么一句。这一刻。众人的心,终于是再一次,凝结到了一起。不过,他们感动归感动,却不代表着,他们同意这么做!沙老和海老想到的问题,庄奎和边孟广自然也想到了。众军呐喊间,二人纷纷凑了过来。庄奎皱着眉,沉声道:“陛下,您能有这份心,我们就很是知足了。但是,这件事情上,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陛下必须回洛陵,保住陛下的皇位,这是我们全军最重要的任务!”“眼下,陛下已经没有更好的选择了不是么?所以,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我等,愿意用性命,换取陛下回京,换取陛下的至尊之位!” 第218章 五百人,拦截三万人?! 萧宁自然是想过,当自己跟他们摊牌时,这群临州军的反应的。可庄奎这等,宁死依旧想要保自己至尊之位的抉择,萧宁还真没有想到。妈的,这群人都是真的不怕死么?这一点,不由得让萧宁一阵慨叹:自己这次收服临州军的决定,还真是做对了。这一万临州军,不但战力强,军事素养高,关键是一旦征服了他们,他们还足够忠心。如果问。萧宁是个优柔寡断、过于仁慈的圣母之流么?答案自然是,否!说实话。如果,萧宁眼下的目标特别的重要。而他已经没有了更好的办法,去达到这么目标。那么,让他去放弃一万人的生命,来换取达到自己的目的。萧宁是会做出这等抉择的。只要那个东西,是自己真的必须得到的罢了。这等事情,他是做得出的。至于眼下这事。这回京一不是萧宁必须要达到的目标,二来,萧宁还有更好的选择。他自然不会拿着这一万人的性命去博取机会……就算他没有更好的办法,依旧不会走这条道。因为,这一万人更有价值啊!他转过头,看向庄奎。对方这会和边孟广正站在一起,目光火热的盯着萧宁。似乎,是在等待着萧宁做出这个,近乎残忍的决定。众军自然也听到了庄奎的话语。可是,众军没有一人出声。他们同样这静静的看着萧宁,等待着萧宁的决断。显然,他们同样默认,接受了自己即将踏上死亡之路的安排。这一刻。他们对于萧宁,已经完全信任。他们是心甘情愿的,为萧宁去赴死的。“怎么?那至尊之位重要,朝局的安稳重要,你们的性命就不重要了么?”萧宁轻轻的扇了那庄奎一巴掌,展露出了几分警醒的味道。“这种话,以后就不要提了。对于朕来说,回京是重要,至尊之位是重要,但你们的性命,同样重要。”“若是真的没有其他办法了,若是这件事情对朕来说真的很重要。就算你们不说,朕也会要了你们的命。”“但是,这件事情,不值得!”听了萧宁此言。庄奎的眼眶,瞬间就红了。他身后的众军,更是满目的感动。萧宁没有说,绝对不会要他们的命。可是,正是萧宁这等,绝对诚恳的发言,才让军士们更加的感动。这会的官道之上无风,更没有荡起沙尘,但似乎每个人,都被风迷了眼。他们明白萧宁的意思,但是众军,是断然不会因为萧宁的这番话,就放弃自己的想法的。因为。无论是庄奎,边孟广,还是众军士。他们已然很是清楚。眼下奇袭隆陵关,就是萧宁回京最好的机会!这样的机遇,机不可失啊!他们又不傻,更没有人想要死。他们也想活下去。只是!送萧宁回京,稳定大尧的朝局,比自己的性命更加重要啊。这等可能是唯一回京的机会,又岂能因为我等的贪生怕死,而就此错过?“陛下!”这次,是边孟广。眼见庄奎没有说出萧宁,他站了出来!这位老臣,直接跪在了萧宁的面前。“老臣代军士们,感谢陛下的体恤。不过,陛下所言的转道兴陵关之事,还望陛下慎重考虑啊。”“奇袭隆陵关,无论怎么看,都绝对是眼下的最佳方法。同样,也是成功率最高的办法。”“将士们也已经做好了随时为陛下而死的准备。今天,只要陛下可以回到洛陵,我们纵死,也毫无怨言!”“我们早就准备好了,为陛下而死。如今,陛下在我们临死之前,还可以考虑着我们,我们已经可以笑着赴黄泉了!”“因此,还望陛下以大局为重啊!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我等,愿意为陛下赴死,为大尧赴死,为百姓们赴死!”边孟广这话一出,庄奎当即跟着举起了手臂,呐喊道:“还请陛下收回成命!我愿意为陛下赴死,为大尧赴死,为百姓们赴死!”众军见状,纷纷跪地,齐声喊道:“请陛下收回成命,我等,愿意为陛下赴死!”是啊。从一开始,他们的要求,就是这么简单。他们愿意为了萧宁去死。只是,他们不希望萧宁欺骗自己。只要一切坦诚相待,为了陛下赴死,又何妨?这一刻,他们已经心满意足。能在临死之前,听到陛下的那句,你们的生命一样重要,他们就已经死而无憾了。众军目光决绝,死亡在这一刻,似乎已经没有了任何分量。萧宁闻言,摊了摊手,道:“你们的意思,朕能理解。只是,是谁告诉你们说,这件事情朕没有更好的解决办法了?”萧宁的口气里,带着很是轻松的感觉。???!!!更好的办法?怎么?难不成,陛下还有其他更好的计策?此话一出,众军纷纷抬起头看向了萧宁。目光之内,尽是期待。大家愿意为萧宁赴死,但这不代表,他们就真的不想活了啊。如果能活下来,还能送陛下回京。真的做到所谓,一个不少同归洛陵,那自然更好不过。只是。这件事,怕是没有什么希望啊。这等希望之火,只在众人心中燃起了那么一刹那。很快,众人就不再期待。因为,转念一想后,在他们看来。萧宁这番说辞,无非就是不想让自己一行人送命,而找的借口罢了。更好的办法?怎么可能?兴陵关那边人马更多,临州城的退路更被堵死。唯一可行的,就只有这隆陵关了啊。“陛下,当前的局势,我们清楚!您就要不再用这等理由,来哄骗我们了……”庄奎叹了口气,一副我意已决的样子。萧宁无奈,他现在都恨不得给这庄奎两脚。真是的,怎么真就脑子一点弯都不转么?他再次开口:“借口?好,既然你们这么想,那么朕问你们,朕的身手怎么样?”“很高。”边孟广不假思索,道。其他人同样跟着点了点头。萧宁的武学水准,那肯定是高的离谱了。一句话,就能让那天机山高手榜顿悟。随随便便一根树枝,就足以打出如此恐怖的威力。大家有目共睹。“好,既然如此,你们觉得,朕若是不带着你们,而是自己一人悄悄入关。”“只要不跟那聂如空碰上,他们有人可以拦住朕么?”这个问题一出,还真是把这群人问住了。是啊。因为之前,他们不知道萧宁有如此武学,所以很是自然地以为,萧宁必须靠着大军的护送,冲关,才能回到京城。后来,尽管见识到了萧宁的实力,他们也没有再多想。直到这会萧宁提到这一点,他们才猛然意识到了这个不合理之处。对啊,陛下说的,有道理啊!见这群人被说动了,萧宁继续趁热打铁。“再者,若是朕真的没有更好的办法,咱们完全可以直接让你们回临州营的。朕自己入京,就够了。”“那李七则,朕也就不必故意放走了。”???!!!萧宁的消息,一个比一个炸裂。“啥?那李七则,是陛下您故意放走的?”“是的。”萧宁点了点头。“因此,朕真的从一开始,就有更好的安排。那李七则,从始至终,都只是朕的一颗棋子。”直到萧宁有理有据的一直说到这。众军才终于是,神色开始有所松动。对于萧宁的话,他们开始相信了。后面的海老和沙老可不一样。听了这话,二人的眼神之内,闪过了阵阵的迷茫和不解。“老沙,你觉得这新皇的话,有几分真几分假,难不成,他还真有什么更好的办法?”“这,目前除了隆陵关之外,其他的关口,他们完全没有闯关的可能啊。”“至少,我看不到什么更好的办法。不过,看这大尧皇帝的模样,他这好像又不似作伪啊。”二人紧盯着萧宁。心中已然掀起了轩然大波。因为。萧宁的这句话,真是出乎了他们的预料。作为兵家的人,他们是真的看不到,萧宁所言的更好的办法了。可是。这大尧皇帝脸上的自信,完全看不出他在说假话。莫非?这皇帝还真能另辟蹊径,找到更好的路子?二人面带五分惊讶,五分期待。目光彻底聚集在了萧宁的脸上,等待着对方的后话。“朕再问你们。”萧宁再次开口。“你们觉得,这李七则在得知了我们要奇袭隆陵关之后,会干什么?”“自然是回去报信。”这种问题的答案,鬼都能想到。“是的。那么,你们觉得,聂如空会做出何等的应对呢?”“要知道,在李七则将消息带回去的时候,他们隆陵关的大部分守军,应该已经被调到了临州城附近了。”“这等情况下,他们想要加强隆陵关的兵防,应该从何处调兵?”顺着萧宁的思路。庄奎、边孟广,包括路舟山等人,纷纷思索了起来。尤其是路舟山。在发现了萧宁在这计谋之上,真的有那么几分手段后。现在对于萧宁的话,他还是足够重视的。“调兵的话,把那临州城的兵调回来,怕是来不及。无论怎么样,咱们肯定会比他们快。”“且,咱们在来此的路上,也没有看到临州城方向有回军的迹象。这么看,他们唯一的办法,就是从兴陵关调兵!”路舟山还是有两把刷子的,直接说到了点子上。“是的。”萧宁点了点头。“在聂如空看来,现在兴陵关不仅仅有原本的守军,还有着孟少龙的三万人马。兴陵关的守军,是绝对足够的。”“据朕所知,聂如空喜欢活捉战俘,而且是个很稳妥的人。”“因此,为了稳妥起见,他很有可能会调八成,甚至九成兴陵关守军前来,然后让孟少龙的三万人马,在那里守关。”“这个时候,就出现了一个问题。”萧宁循循善诱。“孟少龙到达兴陵关的时间!他们之间的消息传递,可能会有消息差。兴陵关可能会有短暂的空档期!”路舟山终于是想明白了萧宁的意图。“就是这样。所以,只要咱们可以在那孟少龙的三万人,到达兴陵关的关口前,比他们先一步到达关口。”“咱们进攻兴陵关,就会比进攻这隆陵关还要轻松。因为,那时候的兴陵关,近乎是一座空城!”萧宁坦言,说明了自己的计划。萧宁的解释很是清楚,众人大致是听懂了。在脑海之中,粗略的思索了一下这个计策的可行性之后。众人一个个彻底被说服,脸上露出了激动地神色。只不过。正所谓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这群军士们,只是把萧宁的意思听了个大概罢了。他们自然看不出这里面的问题。但本就擅长掌军的庄奎、边孟广、卫青时等人就不一样了。在片刻的欣喜后。很快,一个问题,就在庄奎、边孟广、路舟山这几人的脑海之中,随之浮现了。“陛下,这个计策,的确绝妙,堪称是神来之笔。只不过……”路舟山沉吟了片刻:“根据孟少龙的行军速度,他们这会,怕是已经到达兴陵关了啊。就算暴雪会耽误一些时间,他们也断然会比咱们到达的早。”“这个计策,如果放在昨天用,或许还有机会。但今天的话,怕是已经错过了最佳的时机了”“咱们现在过去,怕是正好被那孟少龙的三万人,围个正着!”众军正沉浸在欢愉之中。这话一出,现场的气氛,瞬间就变了味道。卫青时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萧宁的脸上。却见。萧宁对这个问题,丝毫不意外。依旧是那副胸有成竹的神色,悠然道:“是。所以,朕提前把徐学忠那五百人,留在了那里!”???!!!短短的不到一盏茶的功夫。这是众人,第三次被萧宁的话惊到了。陛下这话什么意思?徐学忠的五百人?难不成,陛下还指望,徐学忠的五百人,可以扛住孟少龙的三万人马过土驼山?! 第219章 震惊清流!破局之人竟然是,皇帝萧宁! 徐学忠。若不是这次,萧宁提到了这五百人的事情。不少人早就已经,把他们忘得干干净净了。听到萧宁口中,徐学忠手下的五百人。路舟山的眼眸微微一动,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试探的问道:“听陛下的意思,陛下是打算,用徐学忠和他那五百人,去拦住孟少龙的三万大军?”五百人!拦住三万大军!说句难听的话,这等军队数量上的不对等,六十倍之多。真就是,这三万人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把这五百人淹死了……可以说,无论怎么想,怎么看!这根本都是一件,绝对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退一万步讲,就算是把兵法使出花来,就算出现奇迹,就算那孟少龙蠢成一头猪,怕是都不现实啊。与其相信,五百人可以拦住三万人。路舟山甚至更愿意去相信,太阳从西边升起来……况且。那徐学忠也不是什么名将,无论是身手,还是兵法上的造诣,比那庄奎都还要差一截……这怎么可能嘛……不只是路舟山。当听到路舟山的询问时。哪怕是最为信任萧宁的众军,脸上都露出了一副无法相信的神色。无论在谁看来。五百人拦住三万大军,都无异于痴人说梦!可是。偏偏,面对这个问题。萧宁就是很是轻松一笑,一副没有丝毫压力、不似作伪的样子,给出了一个反问:“是啊,为什么不行呢?”他的神色轻松。就好像,指望五百人拦住三万人这等事,在他这里是一件微不足道、再简单不过的小事……一旁。那长期以来,一向都是一副沉着稳重,似乎一切都不曾出乎其预料的海老和沙老。这次也首次,露出了一副不可置信、不敢相信的神色。“我?老沙!这大尧皇帝,怕不是疯了?五百人,挡住三万人?他也敢想?”“谁说不是啊。就算是兵主,怕是都不太敢说这等大话啊?”这次。二人对于萧宁,彻底没有了任何信任。倒不是他们不相信萧宁!只是,在他们的认知里,这件事情,根本就不可能做到!哪怕是兵主,怕是都有点难吧。毕竟。兵法就算再好,也得放在能发挥出兵法的人身上。眼下萧宁加徐学忠这对组合。兵法也就那样,徐学忠呢?三流统帅怕是都算不上!这样一对组合,他们实在是不觉得能做出这的,远远超出常理的事情。“可是,可是,陛下,那可是三万人啊!三万人!”路舟山想了又想,最终依旧无法说服自己,相信萧宁的话。面对这件事。无论萧宁说什么。那路舟山等人,怕是都无法相信了。就见萧宁还是那副从容之色,如同往日一般自信,道:“三万人又如何?朕早就说了,徐学忠有聂如空、拓跋于津之流的潜力。这次,就让我们暂且看看,他的第一场表演吧。”萧宁顿了顿:“相信朕。徐学忠虽然目前看起来,确实不像那么回事。但是,他一旦成长起来,绝对不可限量!”说完。萧宁大手一挥。“好了,继续行军!再晚点,那徐学忠等人怕是就真的守不住了!”一边说着,他一边挥动鞭子。“全军听令,全速朝兴陵关进军。冯奇胜、莫迎等神弓营将士做好准备,路上遇到探子,杀无赦!”下完军令。萧宁又看向了依旧处于懵逼之中,无法相信这件事的路舟山等人,道:“好了,赶紧行军吧。就算你们不相信朕的话,咱们前往兴陵关,朕也一样可以入京。”“对于朕回京而言,这场仗在哪里打,都是一个效果。更何况,远离聂如空这等高手,不跟他交手,朕还轻松些。”众人闻言点了点头。萧宁这最后的一个台阶,给的还是很有道理的。正如他所说。兴陵关、隆陵关,按照之前的想法,送萧宁一人入关的话。进攻哪里,确实区别不大。这此去兴陵关,无非也就是多绕点路的事情。加上军令已出,他们可没有违抗军令的打算。于是纷纷上马行军。只是。这次行军,众人的心中,难免会生出几分,别样的好奇和期待。他们在思索。陛下所说的那话,是不是真的有可能成真?尽管,他们都不敢相信,常理和理智也告知他们,这根本就完全不现实。但是,他们就是控制不住的,想要去想……带着这份期待。众军的行军脚步,更快了…………许府。自从太后党那边,开始掀起了风波开始。这里的灯,就再也没有熄灭过。时至今日,距离那所谓的政末朝会,还有最后一天的时间。哪怕知晓,此次对峙,已经凶多吉少。就好像,战争还没有开打,结局已定!但众人的内心,伴随着这个时间的接近,依旧是愈发的紧张了起来。就好像是,审判即将到来一般。朝堂论宗法上,大尧的大士们,已经全部被太后党拉拢走了。陛下回京。按照目前的情况,聂如空手握七万大军,对峙临州营的一万人。且目前掌军的还是萧宁。无论怎么看,这次双方的对峙,都已经再无悬念。可是。都已经这般了,清流这边的坏消息,依旧还在不断传来……“许相,政末朝会上定下的监政官李大人,今天也没有再来相府。在刚刚,有人见他去了孟如秋的府上……”政末朝会监政官,这是当初,清流们为了打压萧宁,而特意搞出来的手笔。可能,就连他们自己都没有想到。在短短的三个月后,这个官职,却成了他们自己给自己挖的坑。在当初,萧宁刚刚代政之时。清流们唯一的目标,就是在三个月后,将这个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赶下台。因此。他们设定了这个所谓的政末朝会。同时,还在暗中,上了一道保险。这道保险就是,君子六艺!这是当初,他们给自己留的后手。具体的作用表现为:如果萧宁代政期间,犯下了大错,直接就可以用这等大错,将其赶下台。但如果他平平无奇,或者在穆起章的帮助下,干出了某些实事。许居正等人,就会当朝提出,自古至尊之位,有能者居之。为帝者,需贤,不贤难得天下心之类的话。最终在朝堂之上,所有清流逼宫,将那新皇架上火上,造成其骑虎难下的局面,最终只能接受第二步的君子六艺考核。君子六艺,那可就难了啊。又是骑射、又是武学、又是格律的……没有一关是好过的。加上这皇帝的水准……大尧国任谁都知道,其胸中没有半点墨水,更不通武学……别说六艺了。就简简单单的一艺,就足以考倒他,最终将其赶下台。这就是当初清流们的打算了。当时,他这个举动一出,穆起章自然就看到了这里面的玄机。因此。为了应对清流的攻势,在六名监政官里,聂如空安插了一名自己的人。这个人,还是萧宁的熟人!杨千禾的父亲!杨清道!剩下的五人,其中有四名是清流,一名是那孟如秋的人……这等情况下,清流看似是占据了绝对优势的。可谁曾想……就在前几天,伴随着局势愈发的倒向太后党,清流里的四人,竟然统一倒戈了……那杨清道,朝堂之中都知道,新皇刚刚上任就杀了他的弟弟。有了这等跟新皇的恩怨在,如今也跟孟如秋相谈甚欢。可以说。如今这六名监政官,已经全部都是孟党的人了。想到这,清流们对于萧宁难免又是一阵不爽……帮忙帮不上也就算了,麻烦真是一点都不少给添。孟如秋!孟太后!这二人,说实话,清流曾经从来没有正眼瞧过他们。更没有觉得,他们是可以坐上棋桌的人。却没想到,这群人一旦开始行动,倒也如此恐怖,让人猝不及防!如今。对于明日的事情,许居正早就没有了任何的期待。他满面的憔悴,听了这消息后,脸上已经没有了丝毫动容。“嗨,随他去吧……就算监政官都是他们的人,又如何呢?”“新皇回不了京城,这监政官是谁的人,对于我们来说,根本没有意义。”是啊。萧宁这个正主不回京,政末朝会就不会开。不开政末朝会,监政官又有个屁用?许居正一边说话,一边翻找着兵书……嗯。他在找萧宁这本行军手记上的句子。现在。已经彻底没有什么期待的清流们,实在是不知道,自己还能干些什么,做些什么努力了。仅剩一天,无论做什么,似乎都已经无法改变结局。这等情况下。众人干脆查起来了这行军手记上,那些经典之句的出处。一是消磨一下时间,以免自己因为那政末朝会的事情,过于焦躁。二呢,则是探究一下,这行军手记真的为萧宁所写的,那么微乎其微的一丝可能性。“还是没有。”许居在又翻完一本兵书。这已经是最后几本了。很快。伴随着霍纲等几人的动作,满库的兵书,已经被他们熬夜翻了个遍。最终。他们得到了一个答案。这行军手记之上的内容,还真没有在任何兵书之上有过记载。这也就意味着,这行军手记,的确是有人刚刚创作的,而不是摘录。“还真没有记载?难不成,这还真能是那皇帝写的不成?”有人提出疑问,猜测道。就见霍纲,当即摆了摆手,否定道:“不可能!那新皇是什么人,大尧国内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就算那是传言,算不得数!”“那几日的早朝之上,其是个什么样的货色,咱们也一清二楚。一个这样的人,能写出这等兵书?”霍纲的话虽然难听了点,但话糙理不糙。其他人听后也跟着点头了头。“的确,这新皇从目前看来,完全就是那等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这等兵书,能出自他手?我反正不信!”事实上。在这里的大部分人,跟这二人都是一个想法。萧宁什么样?是个什么德行!有点什么本事?他们当初在早朝之上,可真是早就领教过了。他们根本没有办法,把这等兵书,和那萧宁联系到一起。一旁的狄彦春闻言,欲言又止……直到。“报!老爷,少爷的信!”终于。那许瑞山的第二封信,到了。“嗯?瑞山的信?快呈上来!”这大抵是,如今许瑞山唯一期待的事情了。甚至。这群从来不迷信的大人们,还偷偷去拜了神。只是。就算是拜神,他们都没有敢把希望放在那皇帝的身上。而是祈祷边孟广可以力挽狂澜创造奇迹,拼尽了临州营军士们的命,把新皇带回洛陵城。祈祷许瑞山可以另辟蹊径,找到进京的捷径,悄悄把萧宁带回来。当然了。未来的事实会证明,他们拜神,生效了。只不过。萧宁回京的方式,不是他们猜到的任何一种……而是堂堂正正的,破关入京!堂而皇之的踏进洛陵的城门,春风得意,不见一丝狼狈。那一刻,萧宁才仿若神明!听到许瑞山来信。其他大人们也纷纷凑了过来。自然是那许居正先看。手指近乎颤抖的拆开信封,在手指上沾点唾沫,将信撵开来。倒不是许居正的心理素质不行。而是。这真的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啊。许居正打开信封,一目十行,很是激动地读了一遍。接着。众人就发现。他!愣住了!愣在了原地。继而。在一番呆愣之后,他揉了揉已经满布血丝的眼睛,又重新回过头去,读起了第二遍。“啊?这!”这一次。他看的很是仔细,一字一字的看。且每看一行,他的呼吸似乎都跟着加重了一次。直至最终。看完整封信,他仿若无神的站起了身子,手中的信悄然落地,喃喃道:“这?这怎么可能?!这次困局的破局之人,竟然会是他?!”“这!难不成,那皇帝虽然文治武功都不行,但却是个打仗行军的天才?!” 第220章 真相!从一开始,陛下就是在救我们! 破局之人?皇帝?行军打仗的天才?这几个字眼一出,整个许府都出现了一瞬,短暂的寂静!除了那许居正外,其他人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满目惊愕……“啥?”“许相,您这话什么意思?”一众大人们回味了大半天,依旧无法将这几个字眼联想到一起。不由得纷纷问询。就见许居正猛然跪在了地上,老泪纵横,道:“真是老天保佑啊,神明显灵了。谁能想到啊,这皇帝竟然也能有如此用武之地!”“这皇帝,竟然还有这么一手?想不到,想不到啊!这可真是神迹,神迹啊!这么看,之前倒是小瞧他了!”“你们,你们看信,看信!”许居正的呼吸急促,很是激动的感叹道。许居在平日里是个什么人?不说稳如泰山吧,那也是个饱经沧桑、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了。众人什么时候,见过他老人家激动成这样啊?在霍纲捡起了地上的信后,众人纷纷凑了上去。就这样。大约几息的功夫过后。众人露出了许居正的同款表情。“???这是,开玩笑的吧!”“什么意思?五百人硬是逼退了三万人?这真的假的啊?怎么可能?”“五百人和三万人,这真的有可比性么?假的吧!”“这是瑞山的来信,下面还有他的印,这字迹也是他的,还能有假?”“这么看,莫非那皇帝,在兵法之上,还真有几分造诣不成?”“要是这么说,那行军手记,还真是出自他的手笔了?不过,若真是这样,倒也还算合理。只是,五百人逼退三万人,多少有点夸张了!”“可不,要是放在平常有人跟我说这,我会觉得他喝了假酒!”“倒也不是不可能,当年他老子萧洛,不就在兵法之上,造诣颇深么?若不是这样,老昌南王也不会……哎……”“这样的话,陛下明日回京,说不定还有希望了?”“这倒是不太确定,毕竟,瑞山在信中说还没有见过陛下。但是,五百人可以抗住三万人,剩下的一万人破关,应该有希望吧。”有些大人们甚至都没有察觉,自己对于萧宁的称呼,已经下意识的变成了陛下……再次提到萧宁时,他们的口气,也明显变得比之以往,多出了几分尊重。“这,谁能想到,面对如此的困局,我们等一筹莫展的时候,这最终破局的人,会是这个新皇,萧宁!”“是啊,那可是萧宁啊,大尧第一纨绔。在此之前,我们谁把他放在眼中过啊!”诸位大人满面震撼。在座的众人,任谁都没有想到。最终。在他们绝望之际。带给了他们希望的。是这个他们从来就不曾看上过的,从始至终都看不起的,一直以来都唾弃的大尧第一纨绔!这个他们曾经绞尽脑汁,想要将其赶下至尊之位的新皇,萧宁!诸位大人感叹良久,纷纷觉得,这事情的反转,简直就像是做梦一般。大尧皇帝萧宁啊,这等纨绔,竟然精通兵法!“不行不行,监政官的事!”一众大人们在心中重新燃起希望后,猛然又想到了这监政官的问题,一个个顿时激动了起来。哪怕已经好几天都没有睡觉,最多就是闭目养养神。这一刻。迎着清晨的阳光,他们还是迸发出了前所未有的活力。纷纷开始为了监政官的事情,奔波了起来。现在陛下有希望回京了。接下来的政末朝会上,跟那太后党的战场,就要靠自己了啊!……双山渠渠北官道,前往兴陵关的道路之上。自从重新开始了行军之后,庄奎一改往日的风格,一路上几乎没有说过一句话。他皱着眉头,面露沉思,做出一副思索状。一旁的边孟广见状,骑马靠着对方近了点。因为“哒哒”的马蹄声,一直如同鼓点般在众人的耳边环绕。他们说话,必须扯着嗓子,铆足了劲,才能彼此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怎么了?难道,还在想陛下的事情?”对于庄奎,在场的人里,边孟广应该算是最了解他的了。对方的一言一行,在他眼里都能被一眼看穿。“是啊。”庄奎点了点头。“我在想,关于陛下提到的,他自己若是想要回京,完全可以回去的问题。”“之前陛下没有说,我还没有想到这一点。这次陛下提到了,我才反应过来,陛下这次来找我们,确实很不合理啊。”“按理说,以陛下的身手,陛下要是想进京,完全可以就只带着铁拳等他们三个天机山高手,然后偷偷摸摸入关。”“以那兴陵关的防卫,是万难拦住陛下的。陛下此番前来我们临州营,一开始我们都觉得,陛下是必须靠着我们进城。”“可现在看,这一切的确不合常理啊。就眼下的情况,我倒是觉得,有我们跟着,倒是陛下的累赘了。”庄奎感叹了一句,自言自语道:“所以,既然陛下完全可以自己回京,陛下这么做,是为了什么呢?”虽然这是个问句,可庄奎的脸上,茫然疑惑之色,其实并不多。显然。他心中已经大致有了个猜测,只不过,还没有找到佐证罢了。听到庄奎的话的一瞬间。边孟广的脑海之中,那日清晨,自己在宛昌城首次遇到陛下时的光景,再次从脑海之内浮现。(详情见156章,急。)那时,自己的计划,是在暗中协助陛下,充当奇兵当做底牌最后杀孟少龙个出其不意。可谁曾想,陛下的眼线,竟然很是轻松的发现了自己的存在。并在那日清晨,将自己召见了过去。至今,边孟广都能回忆起,自己当初那刚愎自用的愚蠢!【陛下,并非老臣不相信您的计划!只是,此次和那太后党在宛昌城的对峙,关键就在咱们出不出城!】【说白了,只要目前他们按兵不动,咱们就是必败的。这等情况下,他们怎么可能会开城门呢?】【根本就不可能的!】【要老臣说,为今之计,陛下还是趁着太后党没有发现老臣的存在,赶紧让老臣回去。】【在暗中运筹,重新计划,最终由老臣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当时,在自己心中,陛下还是个完全无法信任,别说独当一面了,怕是就连干一点小事,都会搞砸的那种人。可是。就是面对自己的激烈言辞。那日的萧宁,只是静静的坐在窗边。太阳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每根发丝,都照耀的光泽阵阵。他很是轻松,云淡风轻道:“无妨,静观其变。”接着顿了顿,又意味深长的说了句:“兴许,你们这次前来,并不是为了朕。但是,你们此番前来,毕竟是为了护送朕回京。这,也算是一种情义啊。”“朕,应该救你们!”在当初。萧宁说出这番话时,边孟广只觉得好笑,在心中一阵吐槽。更是觉得,萧宁所谓的救自己,就是无稽之谈,得了便宜还卖乖。直到,时至今日。就在刚刚,他才意识到了,萧宁当初这句话的用意。是啊!如今看来!萧宁来临州营,从来就不是为了让临州营帮忙,而是他在带着临州营这个累赘啊!边孟广一番感叹,摇了摇头,顺着庄奎的话头道:“其实,你的问题,老夫倒是有答案。事实上,当初我第一次见到陛下的时候,是陛下派人找上了我。”“那时候,我还在内心之中怪罪陛下,破坏了我的计划。现在想想,当初若不是陛下,现在可能我还被困在宛昌城,没有办法出城吧!”对于后面那句,萧宁所说的救自己之言,边孟广没有直接说出。因为,这个时候,庄奎内心之中,俨然已经有了答案。他需要的,只是自己的佐证和引导罢了。“所以,从一开始,就是陛下找上了边帅。然后,又顺理成章的跟着边帅,来到了咱们临州营的大营。”“也就是说,如果陛下不找边帅,很有可能陛下一行人就很是轻松的回京了。”庄奎猜测道。“应该是吧。”边孟广给了对方一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接着,再次引导道:“可是,这一切是为什么呢?陛下明明用不到我们,为什么还要找我,还要来临州营呢?”边孟广自然是知道这个答案的。这个答案,萧宁早就告知了自己。他这么做,是为了将一切引出,让庄奎更加明白。只见。听了这个问题。庄奎目视前方,眼眸之内,已经尽是通透。“这个问题,很简单啊。虽然,咱们这个陛下有时候看起来,会有些不近人情,治军的风格显得独断了些。”“可是!陛下绝对不是个无情无义之人啊。咱们这个陛下,分明是那等你对他好一分,他就会对你好两分的人啊。”“自从我们答应跟边帅一起,护送陛下回京开始,我们就已经是那聂如空的死敌了不是么?”“也就是说,无论我们最终如何做,在聂如空眼中,我们是敌人,他就肯定会将我们斩尽杀绝。”“且对方有七万人马,我们只有一万人。若不是陛下,想来如今的我们,已经成了聂如空的刀下亡魂了吧。”庄奎总结道,最终给出了结论!“所以,陛下从一开始来临州营,就不是因为需要我们。而是,陛下是为了救我们的命,才来的临州营。”“而这份善意的起源,可能就来自于我们愿意帮助陛下的举动,不是么?”边孟广听到这个结论,无声轻笑,道:“是啊!正如那天清早,陛下就是这么跟我说的。”直到此时,边孟广才在不影响庄奎判断的情况下,将一切告知了对方。是啊。二人对视一眼。这一刻。一切,已然不言而喻。在他们心中,萧宁的身影,彻底化作了一座永远不可背叛的巨山。很多时候,无形的脑补,确实是最致命的。兴许,当初萧宁选择来此,的确有几分救这群人一把的打算。但更多的,还是为了稳妥起见,同时,还打算将和清流的代表之一边孟广将关系缓和一下,为回京做准备。同时,将临州营收到麾下……这个话题结束。庄奎心中对于萧宁,俨然就剩下了感激。沉思了片刻后,他再次想到了一个问题,开口道:“边帅,徐副将的事情,你怎么看?你真觉得,他可以靠着五百人,挡住那孟少龙的三万兵马么?”边孟广闻言,朝着前方萧宁的方向看了看,缓缓道:“按照常理来讲,这件事是肯定不现实的,老夫也断然不会相信。事实上,就在刚听陛下说时,我依旧很难相信。”“可在刚刚,回忆了过往种种后,我突然觉得,这件事情,陛下既然说了,那就还是有可能的!”“毕竟,从接触陛下的第一天起,我就从来不觉得陛下能做到某些事!可是呢,桩桩件件,陛下全部做到了。”说话间。他抬起头,又看了萧宁的陛下一眼。这个身影,总是这般。不知何时,已经成了一种习惯。只要看到这身影,边孟广就会不由自主的觉得,一阵安心。庄奎听后,眼神之中,同样不由自主的多出了几分信心。是啊。这件事若是别人说,肯定是吹牛没跑了。可陛下!还是有可能的。对于这等事情,有人信,自然就有人不信。二人说话间,那路舟山不知何时凑了过来,道:“你们说的这些,我都认可。但是,这件事,你们未免太乐观了。五百人和三万人的差距,二位都是行家,难道不知道这其中是多么大的差距?”“不要抱有幻想了,接下来,定然是一场硬仗!”路舟山担心,二人报的希望越大,失望便越大,所以提前给二人打了个预防针!接下来,众人行军的速度,彻底提了上来。为了绕过孟少龙的追兵,这次他们从双山峡谷官道,直通小官道,绕到了土驼山和兴陵关之间的位置。那五百人,是否真的扛住了三万人?这个众人心心念念,好奇了一路的问题。终于,到了揭晓的时刻了! 第221章 误解陛下了,萧宁的真实计划! 土驼山。自从那王千晁首次出没后退军之后,这里似乎就彻底恢复了平静,远离了战争的喧嚣。至少在接下来的时间里,那孟少龙的大军,就好像未曾来过一般。再也没有在土驼山附近出没过。最多了,也就是对方的探子,可能会前来,朝着土驼山之上打探一番。查看一下徐学忠等人还在不在,粮草情况怎么样……当然了。每次他们前来,都会被徐学忠狐假虎威的赶回去就是了。这就是王千晁自以为高明的战略了。这会。他正和孟少龙在临时营地的中军大营内,煮着热茶。火炉之上,水沸之后的滚滚热气不断上浮,飘荡在大营内,一股股茶香四溢。二人这会,就是如此的惬意。王千晁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自信道:“孟少放心,按照我的战略,最多一两个月,咱们就可以不战而屈人之兵。反正,咱们这次的目的,就是不让敌军回洛陵。”“如今,进京必经的两个关口,隆陵关有聂将军亲自坐镇,兴陵关更是有着充足的兵力。更何况,攻关还要比守关困难得多。”“一旦他们确定了进攻某一关,另外一关还能驰援。”“就眼下的情况,就算他们长了翅膀,依旧没有回洛陵的可能。咱们只需要将他们的退路守住,一切便万事大吉。”“越是这等情况,咱们越是要沉住气。这个时候跟他们交战,倒是会如了他们的意。”“回不去洛陵,急的是他们。粮道不通,急的还是他们。优势在我,静观其变,就是咱们最好的抉择。”“这次的情况,跟上次的宛昌城,那是何其的相像?不做任何动作,就是最稳妥的。同样的错误,咱们一定不能犯第二次!”“而且,今日的情况,在下也看了。对方说不定兵力不止一万,且今日和他们交锋,那群人竟然还打算诱敌深入。”“显然,他们是想跟咱们交战的。不出意外,那土驼山之上,肯定有他们的伏兵。越是这样,咱们越是要拖着他们。”一脸自信的说完,他又拿出了一张图,放在了孟少龙面前,一副邀功请赏的模样。“孟少请看,这是我设计的陷马坑和陷阱地。现在,军士们已经在土驼山前面,开始布置了。”“等一切布置完,到时候,就算敌军真的想要进攻我们,这满是陷阱的地面,就够他们喝一壶的。”孟少龙见对方对自己如此恭敬,这业务能力似乎也不错。且这次说的做的,似乎都很有道理,终于是对这王千晁,改变了一丝态度。“好,不错。等这场仗打完,我回京给你请赏。”孟少龙认可的点了点头,画了个大饼。宛昌城,是他心中永远的痛!这一次,我们绝对不会再犯错了!他在心中暗道。王千晁则是对这空头支票般的大饼受用的很,听到受赏后,整个人都兴奋了起来。另外一边。土驼山之上。徐学忠静静的坐在一处山丘之上,先是遥望了一番远处的孟少龙大军,见大军并无异动后。便又朝着其他的几处方向看了看。他在等消息!自从将那孟少龙的大军,拒之土驼山后。暂时没有了对于此事的担心,他不由得开始思考起这件事情后面的走向,以及当下萧宁等人的处境。于是乎。他派出去了探子,前去打探情报。由于此时,前面有兴陵关的守军,后面有那孟少龙的三万大军,探子出去打探情报,已经很是危险。因此。这次。许瑞山这个天机山高手决定出马,亲自跟探子一起,外出打探消息了。自从他们出去,徐学忠就开始坐在这里左等右等,感觉自己整个人,都快成了望夫石了……“驾!驾!驾!”终于!在徐学忠望眼欲穿的苦苦等待下,土驼山之下,终于传来了阵阵马蹄声。声音很是熟悉!是许瑞山,回来了。“回来了?”徐学忠见状,当即激动地迎了过去。毕竟。徐学忠内心之中,对萧宁一直有些感激之情。对于萧宁的处境,他还是担忧的。说到和许瑞山的关系。自从靠着这五百人,以及诱敌深入的策略,将孟少龙的三万大军吓得不再敢前进后。这许瑞山对萧宁的抱怨,就彻底一边倒的化作了赞叹。许瑞山不再抱怨萧宁,徐学忠就不再对这厮有成见。之后,二人的关系,也愈发的亲近了起来。许瑞山对于接下来的战事,也不再像之前不信任萧宁那般,如此悲观。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希冀。正如他在给许府的信中说的那般:现在,他和那徐学忠一样,都觉得萧宁靠着一万人,说不定还真能破关入京,出奇制胜。就拿这次前往打探消息举例子,他都是抱着一副期待脸前往的。心中期待着的,自然是跟萧宁有关的好消息。然而。这次。当许瑞山带着消息回来,徐学忠迎上对方的面孔时。却发现对方已经再次挂上了以往的那张臭脸,甚至是有过之而无不及。“嗯?许公子,你这是怎么了?”徐学忠自然会感到疑惑。在许瑞山离开之前,他还满满的信心,斗志昂扬呢。怎么打探了个消息回来,就成这个样子了?“脸色这么难看?难不成?是得到什么坏消息了?不会是陛下出事了吧!”这是徐学忠能想到的唯一可能了。提到萧宁有可能出事了,他的脸上瞬间就挂上了密密麻麻的担忧。事实上。自从被萧宁征服,又得到了萧宁的那一番肯定后。徐学忠对于萧宁的感激,比之庄奎等人绝对是只多不少。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对萧宁的安危,如此的关注。许瑞山见对方的这副模样,顿时露出了一抹惋惜和无奈之色。哎。这徐将军对那皇帝,也算是一腔赤诚了吧,可惜了啊。都这样了,都被那皇帝放弃了,全军都被那皇帝放弃了,你们却还如此担心他的安危?不得不说,这真是一种悲哀啊!他摇了摇头,黑着脸,一副恨的牙痒痒的样子,道:“出事?你是说那新皇萧宁?他没有出事,现在说不定还在为破关做着最后努力,做着回京的美梦呢!”“当然了,这京城,他是回不了了。而且,他现在还没有出事,不代表接下来不会,应该也快出事了。”提到这些事,许瑞山那是满面的不爽。跟之前对于萧宁的赞扬,形成了极度鲜明的对比。他对萧宁的态度,大致发生过两次改变,前后呈现出三种截然不同的反应。第一次,在初次前来时,那是一种单纯的对于纨绔的看不起。第二次,在看见就凭借着这么一个锦囊,和几个提前留下故意给敌军看的错误线索,就奇迹般的用五百人,逼退了敌军的三万人。他是真真切切,对这个皇帝产生了一种好奇和佩服之意。如今,是他对萧宁的第三种态度,只剩下了厌恶,极致的厌恶。这可比第一种的看不起,还要更加的令人气恨的情感。“嗯?许公子,你这话什么意思?什么叫陛下现在没出事,但也快了?到底发生了什么?”徐学忠听了这话,整个人更加的慌乱不堪了。他急的站在原地,双腿都闲不住了,来回踱步,如同那热锅上的蚂蚁。许瑞山见对方这等神色,眉宇之间,只剩下了对徐学忠等,这一众将士们的可怜。以及对于那大尧皇帝,深深的排斥和瞧不起!一个大男人,怎么能做这等事?他深呼了一口气。尽管说。这件事的真相说出来,可能会让徐学忠彻底失望,但真相还是应该告知他的。“徐将军先不要着急,发生了什么,容我接下来慢慢的告诉你的。只不过,在此之前,我需要先提醒你一句”“接下来的话,你听了可能会备受打击。如果你不想听,可以随时让我停下。”许瑞山顿了顿,开始将自己打探到的情报,娓娓道来。“我们此次,一共打探到了两个情报。首先,第一个,你们全部都被那新皇骗了!”“啊?”徐学忠懵了。之前。许瑞山初来乍到时,就是这副腔调,总是在背后诽谤陛下。因此,徐学忠一直看不惯这厮。这态度才改了多久啊,现在怎么就又来了?“什么我们被陛下骗了?我们全部?你是说,我们这五百人?这没有的事啊,你也看见了,陛下给的锦囊,确实把那孟少龙的追兵吓走了啊……”徐学忠絮絮叨叨的还在说着些什么,直接被打断了。“不是你们五百人,而是你们临州军的所有人,你们这一万多人,都被那皇帝骗了!”“什么?”这话一出。徐学忠先是一愣,不解之色很快就覆盖了他的整张脸孔。他一副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模样,表情似乎凝固了一般,道:“这话,什么意思?”“此次我们前去,正好遇到了那聂如空的探子,他们打探到了一条那皇帝行军的真实意图,被我们截获了!”“首先,可以确定的是,你们这五百人,就是被放弃了。从一开始,你们就是炮灰!”许瑞山的语气里,是满满的气愤和厌恶。“正如我一开始所说的那般,你们这些人,从一开始就是疑兵!因为,那皇帝真正的行军计划,是奇袭隆陵关!”许瑞山将打探来的消息,对徐学忠一一解释清楚。“所以,既然那皇帝从一开始的目标,就是进攻隆陵关。那么,你们自然是无法跟他们一起进京的。”“因此,从一开始,你们就是被放弃的疑兵。他那所谓的锦囊,无非也就是想让你们疑兵的身份,多支撑一会,不要提早暴露罢了。”“从一开始,那皇帝回京的计划里,就没有你!”“啊?这?!”对于这番话,徐学忠自然是不想相信的。可是。这许瑞山说的如此的详尽,这等妙计,的确也很符合萧宁的风格。且这等时刻,许瑞山也没有骗自己的理由。接收完这些信息之后。徐学忠愣在了原地许久,才回过了神来。此刻。他的双眼已经近乎空洞,彻底没有了以往的神采。不过。他还是自欺欺人一般,道:“就算是这样,陛下应该也有自己的苦衷吧。而且,放弃我们五百人,陛下可以带着其他兄弟们回京,也不是不可以啊。”“打仗嘛,总会死人的啊。就算我们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其他地方。用我们五百人的命,换陛下和兄弟们回京,挺值得。”徐学忠苦苦一笑。就见那许瑞山,近乎怒吼般,再次开口:“如果真是这般,我会让你当一个到死都不知道真相的人。如果真是这般,这大尧的皇帝,倒也还算是个人,是个爷们。”“可关键是,我一开始就说了啊,这次被骗的,不仅仅是你们这五百人。你们整个临州营,都被骗了!”“从一开始,你们这一万人,就是那皇帝的筹码。他从一开始,就打算用你们一万人的性命,换取他回洛陵的机会。”“他回京的计划里,不仅没有你们,更没有其他人。你们所有人的命,在他心里都一文不值。跟他的皇位相比,更是什么也算不上!”说到这里时,许瑞山的眼神里快要涌出来的气愤,仿佛火焰一般。提到皇帝二字时,他说话的声音都跟着变得尖锐。就好像提到萧宁这个人的存在,他都会觉得一阵厌恶。是那等,不愿与之一伍的厌恶和瞧不起!是打心底,骨子里的瞧不起。许瑞山毕竟是常年游历江湖的人。越是江湖人,对于义气二字,看得越重。在许瑞山看来,萧宁这等人,就不是个男人。他的所作所为,实在是为人所不齿。许瑞山气愤的说完。徐学忠整个人,都跟着沉默了下来。此时,二人大概不知道!若是他们将耳朵贴在地面上,大概可以听到一阵阵急促的行军之声。就在他们,方圆十几里的范围! 第222章 土驼山之战!最后的锦囊! 接下来。土驼山上的微风,都跟着变得沉默了起来。许瑞山和徐学忠二人相顾无言,此时明明是清晨时分,却给人一种万籁俱寂的味道。若是处在现代,那徐学忠怕是还要再点根烟,才更合时宜。不得不说,这次许瑞山带来的所谓真相,对徐学忠的打击还是有些大的。在此之前,他明明是如此的信任这个皇帝。然而呢?最终却落得这么一个结局!待到徐学忠的面色缓和了些。许瑞山才再次开口,又将那萧宁奇袭隆陵关的策略,对徐学忠解释了一番。最后,盖棺定论,说道:“所以,从一开始,你们就都只是他的棋子。你们的命,在他眼里,无非就是回京路上的垫脚石罢了。”徐学忠显然已经接受了这个现实,轻轻点了点头,苦笑道:“所以,陛下的打算,就是先调虎离山,然后带着我们一万临州营的兄弟们,去那兴陵关送死。”“之后,陛下本人再趁着混乱,自己混进关内?”他这话像是在问许瑞山,又像是在自言自语。继而,再次无声的愣了片刻后,便朝着远处兴陵关的方向,看了又看,最终道:“这样,也挺好的。临州营的兄弟们若是知道了真相,应该也愿意才对吧。最多,就是会有些失望罢了。”“兴许,相对于陛下,皇位和朝局的稳定,要比我们一万人的性命更重要吧。我,大致是能理解他的。”说着。他又看向了许瑞山。“可是,既然如此,陛下的这个计策目前看起来,如此的出其不意,应该很是成功才对啊!为什么你还说,陛下要出事?”许瑞山无奈的摇了摇头,气愤道:“只能说,那新皇学术不精,比那聂如空棋差一招吧。不过,这也很正常。一个不把军士们的命当命的皇帝,注定走不远。”“那聂如空的探子,提前探知了新皇的计策,所以,已经做好了应对的策略。如今,那聂如空已经挖好了坑,就等着那皇帝往坑里跳呢。”“新皇的计策,是趁着隆陵关的防守空虚,奇袭隆陵关。可是,聂如空已经开始往隆陵关调兵了……”“那你为什么不去通知陛下?”看得出,徐学忠依旧担忧着萧宁的安危,尽管自己已经被那位皇帝,无情的放弃。许瑞山叹了口气。“说实话,我有父亲的命令在身,尽管再看不惯这皇帝的行径,依旧是希望他可以回京的啊。”“只不过,已经来不及了。更何况,我目前也找不到那皇帝一行人的行踪……所以,想着还是先来通知你们,赶紧逃吧。”“通知我们?什么意思?”徐学忠从许瑞山的话里,嗅出了某些危机。“跟那聂如空的应对之策有关。由于中了新皇的调虎离山之计,目前聂如空的隆陵关防守空虚,所以打算调兴陵关的人马,前往隆陵关。”“而兴陵关的关防,则是由孟少龙的人马前去换防。因此,兴陵关的人离开之前,必然会通知孟少龙。”“这么一来,孟少龙的人知道了真相,新皇锦囊里的计策,就吓不住他们了。到时候,三万人马全力进攻土驼山,怕是不费吹灰之力,就足以将你们全歼。”“因此,趁着那孟少龙还没有收到消息,还没有开始进攻土驼山,你们赶紧走吧。”许瑞山劝道。“不然,这一次,留在这里,你们就真的只剩下死路一条了。”许瑞山的神情之中带着急切。在他看来。如今这群人的生命,都已经被那皇帝放弃了,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这种情况下,这群人依旧不走,那可真的就是愚忠了。徐学忠听后,整个人呆呆地愣在了原地大半晌,最终对着远处的五百人摆了摆手,将他们集合了起来。这件事情,他无法自己做决定!既然知道了真相,自然是要告知兄弟们的。很快。众人就聚集到了一起。徐学忠考虑了许久,最终也没有想明清楚,究竟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口气,一番什么样的言辞,将这些话对军士们说出口。许瑞山见状,干脆替他把他说清楚了。在此之前,众将士们还和知晓真相前的许瑞山一样。在见识了萧宁用五百人逼退了孟少龙的三万人兵马后,正满怀信心的期待着胜利的到来。如今。这番残忍的真相一出,众人一个个当即变了脸色。他们一副不可思议的样子,目光纷纷看向了徐学忠。他们不敢相信,这许瑞山的这番言辞。陛下,那个跟我们一起吃干饼的陛下,偷偷为我们值守的陛下,怎么会做出这等事?不可能!“徐将军,这家伙说的,是不是真的啊?!”说话的是六子!正是当初,第一个主动把大酱送给萧宁吃的人。这群人都是徐学忠的部下,同时,也是第一批跟萧宁混熟的临州营军士。可以说。他们对于萧宁,是最信任的。也正因如此,当初萧宁这只留下五百人,去抵御孟少龙的三万人,此等无异于送死的举动。他们却义无反顾,没有丝毫犹疑,选择了相信!因而,他们对萧宁如此信任,这等真相,才令他们更加难以接受。“是。”徐学忠无奈的叹息了一声,点头道。“轰~~~~~”这个肯定的回答一出。六子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仿若有晴天霹雳一般,在脑海之中轰然炸响……其他人的反应,也大差不差。失落、失望、绝望、不甘……诸多情绪,划过他们的面容……徐学忠顿了顿,接着道:“所以,这次把大家召集起来,是想问问大家,你们是怎么打算的?咱们还要不要继续,在这土驼山守下去?”“可以确定的是,就算咱们继续守下去,那孟少龙一旦知道了真相,咱们也再难抵挡。”“因此,眼下,咱们有两个选择。”徐学忠伸出了两根手指。“第一,当兴陵关的人马,调往隆陵关。而孟少龙的兵马,未至兴陵关时。兴陵关的防卫,会有短暂的空虚。”“趁着这个机会,兴许咱们可以混进关去,保住一条命。”“第二!”徐学忠的声音,变得郑重了几分。“我们就当做这件事情从来没有发生过,继续傻下去,当一个糊涂鬼。”说话间,他不知何时,已经从衣袍之内,摸出了第二个锦囊。“陛下临州前吩咐过,无论发生了什么,都要坚守到底。一直等到孟少龙等人要强攻之际,打开这第二个锦囊!”这一刻。徐学忠手中那金灿灿的锦囊,在阳光下反射出阵阵光泽。众人看向这锦囊,仿佛是最后一根的救命稻草一般。许瑞山看到这一幕已经傻眼了。这群人都疯了吧!什么时候了?火烧眉毛了,且明知自己被这皇帝摆了一道。这等时候,不赶紧该保命保命,该逃跑逃跑,还想着继续完成新皇交给他们的任务?疯了吧!许瑞山终究是低估了临州营这群人的执着和固执。听了徐学忠的问话,众人一番沉默。直到。那六子在几次欲言又止后,咬了咬牙,开口道:“我们临州营的信条就是,一旦接了军令,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将军令执行下去。”“新皇对我们不仁,但我们不能背弃我们的信条。更何况,就算陛下之前对我们是在演戏,他依旧对我们有恩惠在。”“所以,我想站好最后一班岗!反正从一开始,我们就是抱着必死的决心,来护送陛下的。既然如此,在这最后时刻!”“我想,不如咱们就把这军令,执行到最后一刻。帮陛下,争取到最后的先机!”有了六子的带头。其他人一个个,也纷纷站了出来。对于众人的这等选择,许瑞山早已震愕的无以言表。只是。若是他之前见过庄奎等人的抉择,大抵就不会对这些事情感到意外了。因为。从始至终,临州军将士们的选择,都是一模一样的。“嗨,从一开始,我们也没有指望替这陛下卖命啊!从一开始,咱们不就是打算着,为了咱们大尧,为了咱们的女人孩子,为了咱们生活的稳定而卖命么?”“那新皇诚心待我们,固然可喜。将我们当做棋子,无非也就是在我们当初的预期之内罢了。”“从一开始,咱们的目的,不就是为了让那陛下回京么?一切都没有改变,我们为何什么要逃走?”“就是!战到最后!”众人纷纷响应。这一刻。这支五百人的小队,心彻底凝聚在了一起。徐学忠欣慰一笑,振臂一呼:“大家,来生再做兄弟!”许瑞山打量着这群,很快就再次乐观起来,甚至开始开上了玩笑的军士们。心内一股钦佩之意,油然而生。想来,这群人对于那新皇的行径,也很是失望吧。只不过。为了大尧!他们就算再失望,依旧要将军令执行下去。为的。就是将那个身处高位的人,送到京城。这何尝不是一等可悲啊?许瑞山的目光,看向那徐学忠等人。在他们那强颜欢笑的神情背后。许瑞山分明看见了,失望!浓烈的失望。是啊!我真心待人了,最终却得到了一个如此结果。这等情况下,我又怎么能不失望呢?好在。这等靠着苦中作乐、强颜欢笑和自欺欺人的方式,才能继续坚定信念的时间,是短暂的。老天没有选择继续折磨这群可怜人。当许瑞山这边,将消息带给徐学忠的同时。孟少龙那边。同样已经收到了隆陵关方向的快马急报!“什么?你的意思是说?土驼山上那群人,真的就只有五百人?”作为谋士,因为“看破了敌方的意图”,而一直在洋洋自得的王千晁,听了这个消息,整个人都傻了。继上次当了一次大冤种后,孟少龙又一次被谋士坑了。他一脸铁青的看向王千晁,直接免了对方的官职……最终。又派他亲自前往之前,他做的陷阱处去除陷阱了。短短的几天,王千晁就从不受宠、到开始受宠,再到直接被冷落,地位遭到了极大的变故。几个时辰后。自作自受的王千晁,将陷阱陷马坑等通通填好后。孟少龙的大军,终于是开始了最后的进军!最后一战!兴陵关!只要守住兴陵关,坐等敌军在隆陵关的攻坚战中失利。一切,就此大功告成!“报~~~徐将军,孟少龙开始整顿军马!”“报~~~徐将军,孟少龙的大军开拔了!”“报~~~禀告徐将军,孟少龙大军已经行至十里外!”“报~~~禀告徐将军,孟少龙大军已经抵达五里外……”伴随着一次一次的军情急报。将自己的思维短暂抽离,全部放在战争上后,徐学忠终于感受到了一丝解脱的味道。众人大抵也是同样的感受。在得知真相之后,为了不让自己品尝那等极度失望的滋味,他们只能靠着接下来即将到来的战争,转移自己的注意力。尽管说。在最后时刻,他们依旧心甘情愿的为萧宁卖命。但是。要说他们心中不痛苦,那是根本不可能的啊。他们又何尝不希望,那新皇可以,在进京和自己一行人的生命中,选择自己啊?他们,真的失望,真的不甘啊!伴随着马蹄声的逼近,土驼山前荡起的阵阵灰尘。众人知道,最后的战斗,终于是要来临了!来吧!来吧!这样,我们就终于能长眠在这片土地之下,再也不用失望了。徐学忠盯着前方,已经开始准备攻坚的敌军。手指颤抖着打开了最后一个锦囊。尽管已经很是明白,自己一行人已经被那陛下放弃了。但他依旧想要看看,这最后的锦囊里写了什么。当然了。最终,还会再按照这锦囊中的计策执行,直至走到最后一刻。战死在这片大地上。心中带着这等绝望的死意,徐学忠将那锦囊打开,将那金黄色的小布包扔掉,打开那张字条。就见。字条上写着的,分明是一行令人更加无法理喻的字眼! 第223章 奇迹!陛下真的做到了! 土驼山以北。前往兴陵关的官道上。萧宁刻意绕开了孟少龙的大军,和兴陵关前往隆陵关支援的大军。绕小路斜插,来到了这里。将士们如今,对于萧宁那所谓徐学忠可以靠着五百人,抗住孟少龙的三万大军这一点,自然是将信将疑的。若不是看在萧宁的面子上,对于这等如同笑话般的事情,他们是断然难以相信的。期间。庄奎这厮大抵是最沉不住气的那一个。尤其是在被路舟山泼了一盆冷水之后。他内心之中,对于这等事更加的担忧了。于是乎,秉承着忍无可忍,无须再忍的原则。徐学忠拍马跑到了萧宁旁边,道:“陛下,那徐学忠真的可以,靠着五百人抗住孟少龙的三万大军么?那可是三万人啊。”“我们如果想要指望孟少龙的三万人行军慢一些,目前他们还没有遭遇是根本不可能的。按照行军速度推算,双方如今肯定已经遭遇上,甚至已经交战过了!”“我实在是想不明白,五百人和三万人的仗,如此之大的差距,到底应该怎么打……还请陛下,解惑!”对此,萧宁没有过多的解释,只是计算了一下,回道:“一会到了官道,你就知道了。不出意外的话,我们到了官道后,大约一刻时间,咱们就能看到那徐学忠的五百人马。”“到时候,他们具体是如何抗住了对方的进攻的,你们亲口问他们,岂不是更好?”有了萧宁这近乎承诺的回答,庄奎的心才放到了肚子里。终于。在又一番行军后,那官道总算是出现在了眼前。此时的官道之上,一片寂静。看不出有任何人马出没的痕迹。按照萧宁的话,在这里等着,就可以等到徐学忠的人了。可是……眼下这场景,哪里像是会有人来的场景啊?原本还抱着期待的边孟广、庄奎等人,看见这一幕,不由得心中泛起了嘀咕。路舟山从一开始,就没有相信过这等如此离谱的言论,自然是不会多想。对于这样的结果,他没有丝毫的意外。见庄奎等人这副神情,他走过去拍了拍二人的肩膀,似安慰般道:“嗨,早就跟你们说了,希望越大,失望越大。我承认,陛下在兵法之上的造诣,的确很高。”“但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陛下的兵法造诣再深,也得有人用啊。五百人和三万人,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你说陛下用一万人挡住三万人,我信。五百人,实在太少了点。”庄奎对于这个在这里吹耳旁风、说风凉话的人,没有任何的好感。他这个暴脾气,恨不得现在就狠狠地修理这厮一顿。“闭嘴!陛下说了,要等一刻时间!”庄奎沉声道。路舟山自识无趣,便灰溜溜的离开了。海老和沙老对于萧宁的言论,原本也是有着几分期待在的。一开始,他们和路舟山的态度如出一辙,对于这番言论完全不信。可是,见萧宁如此的笃定,他们不由得受了几分影响。如今。看见这空无一人,如此萧瑟荒凉的官道,他们心中,自然也是再也不抱希望了。“这次,这大尧皇帝怕是要失算了啊。”“还没有盖棺定论呢,再等等吧。那新皇不说是一刻时间么?咱们再等等看就好了。”沙老凝望着官道的尽头。已经大约半刻的时间了,他至今没有在那官道的尽头,看到半分人影的存在……直到。不知又过了多久,在场众人里,五感最强的沙老耳朵猛然一动。“嗯?老海,你听!这是什么动静?!!”“这?”二人对视一眼,瞳孔仿佛地震了一般。这是,开玩笑的吧!难不成,这大尧皇帝,还真做到了?!等待的时间,永远都是缓慢的。众军没有沙老海老的超强五感,只能是带着焦急的心情,默默地等待了。左等右等,结果,时间才过了那么一点点……终于。在庄奎问了五次具体时辰后,一刻的期限,到了。此时。太阳已经绕到偏南的位置。暗沉沉的。庄奎、边孟广,以及信任萧宁的众军,伴随着时间的流逝,心中的希望和期待,已经一点点的被磨平,被消耗殆尽。渐渐地。从一开始的满心希冀,变得开始质疑,失望,绝望!是啊。我们从一开始,就不该做梦的啊。正如路舟山的那句话,希望越大,失望越大。只有五百人,怎么可能能扛住对方的三万人嘛!就算是陛下,这件事情也太难了啊。除非出现奇迹!“陛下,看来,他们是来不了了。实在不行,咱们朝着兴陵关进军吧!”庄奎和边孟广又等待了些许时间,才接受了现实。由边孟广过去,对萧宁汇报道。萧宁这会,内心之中也是纳闷得很啊。按照自己的计划,这群人这会也应该到了啊。怎么还迟了呢?莫非,是出了什么变故?他们自然不会知道。正是因为许瑞山的从中搅局,让徐学忠等人,提前自以为知道了真相。因此。就致使他推算的时间,出现了偏差。“再等等!”萧宁凝望着远处,抬手打断了边孟广。“陛下,失败并不可怕。以陛下的身手和我们临州营的战力,就算陛下的计谋不成,咱们靠着之前的战略,依旧有希望将陛下送回关中。”“如今,指望徐学忠他们,显然已经没有希望了。说不定,徐学忠他们,已经先在下一步去了。”“陛下对我们将士们关照到此等程度,我们已然心满意足了。请陛下下令吧,进攻兴陵关!”“我等愿意,为了陛下而死!”庄奎等人,已经再也不抱希望。在他们看来。萧宁的计策已经失败。只是萧宁一时半会,无法接受这个事实罢了。可是。无论萧宁能不能接受眼下的事实,战争里的时间,可都是最宝贵的啊。萧宁这次的计策,就是出奇兵,打闪电战!这等情况下。自己一行人到的越晚,给孟少龙等人守关预留的时间越充足,对自己一行人就越不利啊!萧宁皱着眉头,听着庄奎的话语,再一次打断了对方。对于徐学忠,萧宁还是看好的。对于自己的军令,对方肯定是能尽全力执行的!且在对于军令的执行能力这一方面,他比庄奎还要强一些。按理说,他不可能会失败啊。就在萧宁纳闷之际。他那极其敏感的五感,猛然嗅到了几分,自己期待中的声音。“嘘~~~~别说话!听!”伴随着萧宁的眉头开始舒展,他开口,轻松道。“啊?什么?听什么?”庄奎愣了!边孟广同样,有些不懂萧宁这话的意思。直到。站在远处山丘之上,朝着土驼山方向眺望的探子,猛然激动地喊出了声:“禀报陛下!喜报!喜报!土驼山方向,出现了行军痕迹!”???!!!此话一出。原本沉默的众军,瞬间就激动了起来。整个沉沉闷闷的气氛,瞬间炸开!众人纷纷朝着那山丘的方向涌去,翘首以待。不少人甚至嫌弃自己脚下的山丘还不够高,站上去后还要踮起脚尖。“你们看,还真是!”“快看军旗,是我们临州营的军旗!”“好像是徐副将!他们还活着,他们真的还活着!”“这么说,他们不会还真的靠着五百人,硬扛住了三万人的进攻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陛下真乃神人也啊!”众人目瞪口呆。一旁就从来不曾相信过萧宁言论的路舟山,听到动静也跑了过来。“什么什么?你们说什么?我看看,我看看!”他一个谋士,也跟着站上了山丘。当看见,那徐学忠的人马,真的出现在了这官道的尽头之处时。他整个如若雕塑般,直接石化在了原地。仿佛和这山丘,融为了一体!……对于徐学忠来说,那最后一个锦囊,大概是他心中最后的期待了。尽管被放弃了。他依旧是希望,陛下可以在最后的锦囊里,跟自己开诚布公,坦白一切。跟自己将一切说明白,不让自己就此糊里糊涂的踏上黄泉路。他当然还会有更加过分的幻想。比如说,眼前的这一切,依旧还在陛下的掌控之内。而这第二个锦囊里写的,正是应对眼下时局的对策。只是。徐学忠自然明白,这是根本不可能的。这等奢望,就算是做梦,他都不敢这么想。只求陛下能够在锦囊里,跟自己坦白一切就可以了。他们想要的,无非就是自己曾经如此信任的这个人的,一番真心话,一句道歉!这样,也不枉我们愿意,为你就此战死了。可是。当徐学忠看见了这字条之上的字眼后,彻底心死了。心灰意冷。这一刻,身为一个粗人的他,终于是体会到了,这四个字描述的,究竟是一种怎样的心境……字条之上,只有短短的一句话,言简意赅:“继续朝着兴陵关方向,诱敌深入!”将士们大概和徐学忠是有着同样的期待的。当徐学忠打开锦囊之时,他们的目光纷纷停留在了他的身上。满目期待的盯着那字条,企图在这张字条里,得到一个可以让自己瞑目战死的答案。只可惜。徐学忠的神情,已然说明了一切!许瑞山虽然常年行走江湖,但生离死别这等事,见得还是太少了。见到徐学忠在临死之前,还是这副痛苦、不甘、失望的神情。他心中对于那没有任何本事,靠着将士们的性命换取回京的机会,结果还失败了,就这样眼睁睁看着将士们去送死的萧宁,满是发自内心的厌恶和瞧不起。这群人,明明是如此的信任他啊!这人这么做,还有半点良心么?见徐学忠这般模样,他很是于心不忍的接过了对方手中的字条。在看到了这行字后,他心中压抑已久的怒火,再也无法控制!“不是!这萧宁还是人吗?他这不是把你们当傻子么?之前诱敌深入,可以。毕竟,那孟少龙担心中计,不敢贸然上前!”“可现在,对方已然知道了你们的虚实,继续诱敌深入,那不是找死?怎么?他这是嫌你们死的不够快么?”“就算是真的要放弃你们的性命,就在这最后一封锦囊里,跟你们说实话又何妨?真心待人诚心待人,就这么难么?”“就算真的需要靠着你们送死,护送其回京。他将一切坦白,这样不好么?就算他跟你们说了,你们也同样会义无反顾的去为他去死啊!”“你们如此的信任他,在他的心里,你们的性命真的就如此的一文不值么?”许瑞山咆哮着,拉着徐学忠:“徐将军,听我的,咱们现在就逃命!什么诱敌深入,这仗,谁爱打谁打!”不得不说。许瑞山的这番话,还是深入人心的。至少,将士们心中,就是这等期待啊。他们愿意去为了萧宁送死,但是,他们也希望萧宁可以真心待他们,没有欺瞒和虚伪。只可惜。就这等如此简单的念想,萧宁都没有给他们!“许公子,不要再说了。”徐学忠伸手打断了许瑞山的咆哮。“我等知道,许公子的身手高超,且吉人天相。如今,孟少龙的三万大军即将抵达,许公子,您走吧。”“接下来的路,我们自己走就好了。所有将士们传我密令,继续诱敌深入,前往兴陵关方向!”“传徐将军密令,继续诱敌深入,前往兴陵关方向……”“传徐将军密令,继续诱敌深入,前往兴陵关方向……”“传徐将军密令,继续诱敌深入,前往兴陵关方向……”徐学忠将锦囊上的最后一道军令传达后,仰天长啸。“兄弟们,来生再做兄弟!陛下,我等,就只能帮你到这了!”他高喊一句,和前几次一样,先是朝着那孟少龙的大军,迎战而去。这一刻。众军的目光坚定,视死如归。仰着头颅,这是他们最后的高傲。将那深深地不甘和失望压在心底,众人拍马而去。黄泉路!我们来了!陛下!就此别过!祝你接下来的战略,顺利吧! 第224章 生死路,追魂箭! 许瑞山叹了口气,很是惋惜的看了那徐学忠等人一眼。通过最近这两天的相处,对于这群人的脾气性格,以及在行军方面的军纪、素养,许瑞山可是通通的看在眼中的。可以说。这群人真的很优秀,堪称是军中精锐。哪怕比之一些京中的京畿军,都不遑多让。这样的军队,若是放在合适的场合,那是真的可以创造奇迹的。可是!就是如此精良的军队,新皇偏偏用他们来送死。他于心不忍的摇了摇头,道:“徐将军,你我皆为大尧人,同为大尧而战!瑞山虽然不是军中之人,但依旧懂得义气二字!”“这等生死存亡之际,诸位要留下,我又怎么能走?”许瑞山说着。将刚刚写好的最后一封信,放进了信鸽的掌箍之内。这次,若是冲关不成功,大概就是自己给父亲的最后一封信了吧。“父亲,当你看到这封信的时候,摆在孩儿面前的,大概就只有两个可能了。第一,冲关成功,你我父子京城相聚。”“第二个可能,我等冲关失败,就此命丧兴陵关。无论是哪一种,我想,孩儿的这番所谓,就算不能光耀我许家门楣,也能算是的上没有给许家丢脸吧。”“此次父亲交给我的护送新皇回京的任务,非常抱歉,让父亲失望了。这次,那新皇怕是回不去了。”“孩儿昨日传回洛陵的书信,父亲等诸位大人,就当看了个笑话吧。让父亲等诸位大人空欢喜了一场,实属瑞山失职。”“如今,无论孩儿能不能回京,那新皇都已然没有了回京的可能。其自以为计谋出众,结果正中了聂如空的下怀。”“被那聂如空玩弄于股掌之间,就在朝夕之内。所以,朝堂之事,父亲只能另做打算了。”“父亲,这次,孩儿无论如何,都无法放弃徐将军等人。因此,孩儿决定,和众军一起,趁着兴陵关防守空虚冲关!”“若是孩子此次冲关不顺,还望父亲以后,年年岁岁,万安!”许瑞山抬头,看着那自己带来的最后一只信鸽飞走,目光灼灼如焰火。他不是什么愚忠之人。如果说,徐学忠等人,愿意跟着自己一起逃走,他自然会毫不犹豫的逃走。可是。这群人不走,自己就真的很难,眼睁睁的看着他们送死。而自己,却孤身一人离开。自己若真是如此作为,又跟那新皇有何区别?自己不会愚忠,但同样也不想看着这群人,就这么送死。可是呢?自己还阻止不了这群愚忠之人。左思右想之下,许瑞山就只想到了一个可能!冲关!这大抵就是自己这一行人,最后的生机了。孟少龙的大军调往和兴陵关,和兴陵关守军调往隆陵关是一同开拔的。这也就意味着。兴陵关必然会有一段时间的防守空虚。就是这个机会,是冲关的最佳时机!许瑞山想着,目光扫向了那已经行到了土驼山之下,准备进攻的孟少龙众军。山下。那孟少龙的大军这次可是全部开拔了,行军队伍浩浩荡荡,看不见尾。黑压压的一片,一眼看下去,全是战甲反射的落日余晖,略带几分耀眼。不得不说,这等场景的压迫感,还是强了些的。当那孟少龙振臂一呼时,三万人齐齐的喊杀声,更是让许瑞山的心脏,都跟着砰砰直跳。他深深地呼了一口气,看向了那徐学忠。兴许是已经下定了必死的决心。这一刻。视死如归的徐学忠,目光坚毅的盯着那下方的三万人马,面不改色。令那完全无法稳定心神的许瑞山,不由得新生钦佩。“这就是三万人么?修习武学这么久了,我还从来没有打过这等仗!徐将军不走,我许瑞山也没有独自逃跑的道理?”“三万人是多了点,但是又何妨?咱们一起扛!”许瑞山高呼一声,翻身上马!徐学忠听了这话,倒是诧异的看向了那许瑞山一眼。他没有想到,这个平日里口无遮拦,让人很是厌烦的家伙。在这一刻,竟然也能有如此魄力。“呵?小子,我们是必死的。你有这番心意就行了!一会到了危险时刻,你该走的就赶紧走。”“孟少龙手下人虽多,但没有什么高手,他们拦不住你的。”徐学忠劝说着,与那许瑞山的目光,在空中交汇。二人对视一笑。这一刻。似乎千军万马,在他们面前,都已然不再是什么难以逾越的鸿沟。“徐将军,瑞山留下,自然不是单纯的送死的。”他走向了那徐学忠,小声说明了自己的计策。徐学忠闻言,先是思索了一番,继而点了点头:“好,我们一会见机行事!不过,孟少龙的前锋部队,行军的速度还是快的。”“如果一会,我们被他们追上,许公子自己走就行了!许公子的未来,依旧是一片光明。”“大尧如今已然到了动荡之际,正是需要许公子这等青年才俊的时候!”二人的谈话,到此为止。在嘱咐了一边许瑞山之后,徐学忠的目光之内,杀机如同凌冽的寒风一般,猛然浮现!当一个人不怕死的时候,真就没有什么再能阻挡他了!他那凌厉的目光,扫向下方的敌军。不就是死么?最后一战!来吧!“兄弟们,杀!”徐学忠高高的举起手臂,朝着山下一挥!如同以往一般,诱敌深入的第一步,先交战!众军士同样做好了此战必死的准备。听了那徐学忠的命令,众军策马扬鞭,如同洪流一般,朝着山下奔腾而去!虽然这个小小的队伍只有五百人,却仿若有着千军万马般的气势。猛然一瞧,还真有几分吓人。不过。孟少龙确实丝毫不担心。要是以往,看见对方就只有五百人,还如此的勇猛。他肯定会怀疑,对方是不是有鬼?可现在。早就弄清楚了对方的底细,孟少龙心中那可真是底气十足,再也不见丝毫的担忧。看着对方那一副无惧无畏的架势,他呵呵一笑,对着徐学忠喊道:“呵呵!你们的底细,我已经全部清楚了。这次,我们是绝对不会再上当了!”“怎么?还想继续玩那假装诱敌深入,震慑我们的把戏?好!既然这次你们还要演,这次就陪你们玩玩。”“或许,你们临州营是精锐。但要比快,比行军速度,我的前锋部队,可也不差!”“全军听令!先锋部队,打头阵!他们一共就这些人,给我追到底!取敌方首级者,赏!全军,给我杀!”孟少龙别的不行,激励军心还是有一套的。这话一出,众军同样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朝着那徐学忠杀了过去。见孟少龙这次,果然如同许瑞山所言一般,再无顾忌。徐学忠心中,难免还是会凉了几分。果然啊。对方已经全部都知道了。既然这样,那就死吧!从从军的第一天起,自己就想过这一天了不是么?今天。就让自己,死在这大尧的土地上,死在敌军战马的铁蹄下吧!不过。就算我要死了,你们也不能好过!“走!全军听令,逃!去兴陵关!”和以往的套路一样。徐学忠一声令下,众军很是灵巧的转身,开始了他们心中,这最后一次的诱敌深入。尽管知道。这次诱敌深入的背后,没有任何援军。敌军追过来,自己一行人就只有死路一条。他们依旧毫不犹豫!来吧!不就是死么!调转马头后,徐学忠带着众军,一同朝着兴陵关的方向奔逃而去。许瑞山一直打量着大部队的动向,时不时的还会对着那些出现了纰漏的军士帮扶一下。按照他的计划,至少在这个时间段,是不能让对方追上来的。不然的话。敌军追上来,跟这五百人纠缠到一起。一旦进入了持久战,自己的计划,就彻底没用了。唯有以快取胜。理想和丰满!现实,却真的有些悲惨。正所谓,出师不利。在许瑞山看来,这场追逐战可是场持久战。可谁曾想。才一开始,问题就出现了。伴随着许瑞山皱紧了眉头,只见那孟少龙的先锋部队,已经开始追了上来,死死地将自己一行人咬住了。孟少龙的自信,可真不是什么空穴来风。他的先锋部队,还真是快。从一开始的双方根本看不清彼此,只能看见黑点的距离。再到一千步,八百步,五百步……一股浓浓的挫败感和绝望感,油然而生。这下,许瑞山终于是认清了现实。想要趁着兴陵关空虚,突袭兴陵关怕是不太可能了。就眼下的局面,能不能在走到兴陵关之前,确保不被对方追上都是个问题了。只能说,自己这行军打仗的经验还是太少了。自己想想中的,和这现实还是有着太大的差距了。在体会到了这指挥行军打仗真正的难度后,对于那些运筹帷幄之人,许瑞山不由得更加倾佩了。“徐将军,这次,我怕是失算了啊。”许瑞山骑马来到了那徐学忠旁边,很是自责的道。“我没想到,对方的先锋部队竟然这么快。这么下去,咱们怕是都走不了一半的路程,对方就把我们追上了。”徐学忠面不改色,听后只是释然一笑,道:“这一点,我早就想到了。没事的许公子,你已经尽力了。接下来,就交给我们吧!”“不就是死么?就算是死,这次,我们也要狠狠地给这孟少龙的大军来一下。”他恶狠狠地说着。很显然。他们已经决定了,这次,就是要死在这战场上。当然了。他们并不想死。只不过,他们已经没有别的选择了。对于徐学忠来说,当陛下第二个锦囊里,那条诱敌深入的计策出现时。自己就已经没有生还的希望了。许瑞山盯着对方的背影,一股深深地无力感,袭便全身。看起来,徐将军他们,都已经接受死亡了啊。真的,要死了么?是的!真的,要死了!已经没有什么,可以改变这场战局的天平了。除非,有奇迹。二人交谈前。那孟少龙引以为傲的前锋部队,已然和徐学忠等人,又拉近了数百步的距离。紧接着。当距离已经来到了四百米左右时。先锋部队里有些人,已经双腿用力夹住马腹,接着双手松开缰绳,张弓搭箭!他们已经杀红了眼。面对孟少龙给出的奖赏,他们现在恨不得把眼前的这对猎物,以自己最快的速度开膛破肚。他们就五百人啊,简直就是刀俎上的鱼肉!杀吧!杀吧!杀吧!那等杀念,那等血腥、鲜红激起的癫狂感,杀戮的快感,已经彻底让他们陷入了疯狂。乱箭!射!兴许,再有一会,他们完全可以追上这群人。但他们等不了了,弓箭就是最好的选择。“咻咻咻咻咻~~~~~~”霎时间。伴随着孟少龙的众军追上土驼山,又追下去,出现在了官道之上。一根根的箭矢,如同洪水般朝着徐学忠等人疯狂涌去。徐学忠的背后可没有长眼睛,因此第一时间,并没有察觉到背后的危机。直到。当他的那等死亡将至的直觉,到达之际。已经晚了!他着急的转过头,看向了许瑞山。只见。这位天机山高手,这会正因为心中失意,因为那等无力感,而无心应战,正落在队伍的最后方。跟在他身后的,则是一根有着四棱倒刺的箭矢!四棱倒刺的箭矢,又称追魂箭。一旦被射中,不死也得脱层皮。“不好!”他很是惊慌的喊了一声,只可惜。已经晚了!他是多么希望,这一刻出现在那许瑞山的位置上的,是自己。现在赶过去,已经来不及了。一切,只能靠那许瑞山的反应了。只不过,很显然,就这支箭的距离,就算他反应过来,怕是也躲不掉了啊。没有机会了!绝望!在心中升腾。这一刻,没有人注意到。就在许瑞山的身后,同样有一支箭矢,正带着呼啸的风声,破空而来! 第225章 援军,已至! 伴随着徐学忠的惊呼,越来越多的人,发现了眼下那许瑞山的险境。只可惜。他们除了在内心之中焦急,歇斯底里的呼喊之外,再无其他办法。心有余而力不足!这一刻,他们是多么的希望,那许瑞山可以发挥出自己那所谓天机山高手的实力。身如鬼魅一般,反应过来后,躲避这一记致命的攻击。只是,他们心中也清楚,这一切都只能是奢望了。因为。怕是没有人可以做出这等急速的反应了,天机山高手,怕是也不行。那支箭飞的太快,距离许瑞山太近了!更何况,许瑞山至今,依旧还没有察觉这一切!是的。许瑞山这会的心思,早就不在战场上了。作为一个初入战场、没有任何经验的新人,他犯了战场上最大的忌讳!走神。对于背后的冷箭,他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察觉。直到,徐学忠的那句嘶吼声传入耳际,他才意识到了危险的存在。转头,看向身后。那一瞬间。当看见那速度奇快无比的追魂箭,已然到达了自己眼前时!他的脑海之中,就只涌现出了三个字。死定了!根本躲不掉。那支箭,距离自己实在是太近太近了!只有大约三步的距离。这个速度!自己根本已经躲不及了。不是吧!难不成,就这样,自己就要死了?这一刻,许瑞山心中没有恐惧,没有害怕,甚至觉得有几分想要发笑。真的好生荒唐啊。谁能想到,自己堂堂的天机山高手,竟然会在这等地方栽了坑?还真是可笑啊。许瑞山内心之中一阵苦笑,他已经放弃了挣扎。他已经判断过了,这支箭,自己没有机会躲掉……死了,就要死了啊。都说,人在死前,大脑内会进行走马片,回望自己的一生。而许瑞山呢,在此时,他的脑海之中,只有自己刚刚那宏大的计策。提到这个所谓的计策,还真是可笑啊。如果自己的计划分了五步,这简直第一步都没有走完,自己就要死了?许瑞山能够接受失败,却接受不了这等,如此离谱滑稽的失败。然而。无论接不接受,结局,已经定了!自己,要死了。这等追魂箭,一般上面都有剧毒……中箭,必亡!没有人可以救自己了……除非,天降奇兵。不,就算天降奇兵,也没有办法拦住这支箭啊!和他一样接受了这个现实的,还有徐学忠等人。当看见许瑞山的这等表情时,徐学忠等人,大抵已经明白,接下来要发生什么了……这场最后的战役里,第一个要离开,率先走上黄泉路的兄弟,要出现了。只是,没有人会想到,这个人会是!许瑞山!在战争里。死亡永远是最好的提神剂!这一刻。在心中已然默认许瑞山就要就此死去的瞬间,徐学忠等人,直接红了眼。反正早晚要死的!所谓诱敌深入的结局,其实就是另一种死亡。既然都要死了,那就选择一个,我们自己最喜欢的死法吧。找到那放箭之人!血债血偿!为兄弟报仇!这个信念,在此时此刻,将临州营这五百人的想法,高度的凝聚在了一起。他们之间没有言语交流,甚至都没有眼神的对视。便很有默契的一起调转马头,做出了同样的反应!杀他个回马枪!反正要死了。为兄弟报仇!“给我杀!”徐学忠大手一挥,已经为最后的冲锋,吹响了号角。许瑞山闭上了眼睛,静静的等待着这个结局。“咻~~~~~~”当他闭上了眼睛的刹那,整个世界似乎都跟着安静了下来。马蹄声,风声,喊杀声。各种声音,都是如此的清晰。嗯?等等!这是?当他恍惚之际。一阵破风声,在自己的耳边猛然尖锐,接着便如同闪电般一闪而过。跟其一起过的,还有擦着自己发丝的一种触感。似疾风吹过了自己的左边鬓角。“嗯?”许瑞山纳闷的睁开了眼睛。只见。眼前,自己的几根发丝,不知何时断掉了,正在悄然飘落。这是什么情况?许瑞山有片刻的愣神。不等他想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叮~~~~~~”一声清脆的声响,在这喧嚣的战场中响起,格外清晰。声源处,就在他的眼前!发出声音的,正是那支即将要了自己性命的追魂箭。只不过,这一次。这支追魂箭却再也没有了刚刚的那等冰寒的气质,如同可以随时夺取自己生命的死神之箭。他变得脆弱,似乎一触就破。就这样。脆响过后,在自己的眼前,解体,分裂,化作两半!就连那箭头,以及其上的倒棱,都跟着开裂,分崩离析!将其击穿的,是另外一支箭!从自己的身后射出的一支箭!只见。这支箭的箭头,在那追魂箭即将命中自己面门的那一刻,与其狠狠地碰撞到了一起。接着。这支箭直接穿着追魂箭而过,将其硬生生的从中间撕裂成了好几半……???这是!许瑞山彻底愣住了,呆若木鸡。许久,他才回过了神来,弄清楚了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一支箭,竟然把另外一支箭挡住了。这未必也,太过于不可思议了吧。哪怕亲眼见证了这一幕,许瑞山依旧不太敢相信!这得是什么样的几率,什么样的准度啊?这一箭,究竟是何等的准度,可想而知!他转过头去,想要寻找这支箭的来源。却发现,在至少将近千步的距离内,自己根本就找不到任何人影!这只能说明一个问题。射箭之人,在自己可视的千步距离之外!如此之远的距离,如此精准的射术!这世界上,真的有人能将这等射术,发挥到如此地步么?假的吧!莫非,还真是神迹不成?许瑞山一阵凌乱!这一箭,可以说彻底打破了他的认知。徐学忠等人这边!想象中的那等,许瑞山前额中箭的一幕并没有发生!这可真是彻底打乱了徐学忠等人的阵脚。本来,他们都视死如归,准备拼命了。谁曾想,那个致使他们拼命地因素,突然消失了。这下,可真是打了他们个措手不及……这,本来是因为许瑞山要死了,他们要报仇才拼命地。可现在……许瑞山死了一半,又活了……心中的那股劲,如同熄火了般。这命还拼不拼啊?还拼啥?眼下,比这拼命更加重要的,是他们的好奇心啊!刚刚那番场景,他们同样看在了眼中啊。用一支箭,将另外一支箭射裂,最终解救危机!先不说这个举动的本身。单说这等想法,真的是人能想得出来的么?再者!就算能想出来,这是人能做到的么?现在,和许瑞山一样!徐学忠等人,同样想要看看,做出了这等手笔,有着如此精湛射术,堪称是惊为天人的救命恩人!究竟是何许人也!他们同样朝着兴陵关官道的方向望去。只可惜,根本没有人啊。众人互相对视了一眼,好奇之中,恍惚之间。一个黄黑色的旗帜,似乎是在远处大约千步左右的距离,屹立了起来……那面熟悉的旗帜,似乎还在迎风飘荡!黑色的旗面,中间是黄色的图腾。“嗯?你看?那是!”看着那面熟悉的旗帜,徐学忠甚至不敢相信!这,是幻觉吧!他看向旁边的六子,指了指远处。六子同样愣在了原地,满脸的不可置信。显然,他也看到了!那面旗!那面黄黑拼接的旗帜!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亲切!曾几何时!他们是多么希望,在临死之前可以看见这面旗。只可惜,他们深知,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众人的内心之中,从来都不敢奢求,可以再见故人。眼下,这一幕真的发生了,他们倒是有几分不想相信了。这面旗,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啊?难不成,是幻觉?还是说,我们已经死了?他们想了太多的可能,甚至都开始联想,这会不会是下地狱之后的幻觉了。但却从没有敢如此的奢望的去幻想,这面旗帜出现背后的真相!援军!已至! 第226章 神迹!天降神兵! “徐将军,那边好像是咱们临州营的旗帜啊,我是不是看错了?”六子揉了一遍又一遍的眼睛。可眼前的幻觉并没有消失,那面旗帜,依旧还在那里!再狠狠地掐一掐旁边同伴的大腿!“啊!我好像中箭了!”很好!听他如此凄惨的惨叫声,和那狰狞的表情,我们应该也没有死。所以!那面旗,究竟是怎么回事?“我也看见了。”徐学忠点了点头,给了那六子一个肯定的答案。“你应该没有看错!”“啊?可是,这不应该啊!陛下和大军,这个时候根本就不可能出现在这里啊?”二人一边动作着,骑马调头。一边道。就听。远处,一个很是熟悉的声音,似乎传了过来。“你们这群混蛋,愣着干啥呢?等死呢?还不赶紧往这跑?!”声音很是熟悉,亲切至极。是庄奎的声音。庄奎可是个众所周知的大嗓门。只不过,尽管是这样,这将近千步的距离,他的声音,依旧很难有这样的穿透力。可是。这一刻,徐学忠和六子,似乎就是听见了。“管他呢?先往那边跑再说!”徐学忠虽然不敢确信,这喊声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庄奎真的出现在了这里。但这主帅的声音,着着实实是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全军听令,继续前往兴陵关方向退军!”徐学忠不再想这些有的没的,先往前面跑再说。一声令下。原本走神、发愣的军士们,纷纷反应了过来。就连许瑞山,这下也恢复了正常。一群人就这样,开始朝着那兴陵关方向,继续奔逃。“徐将军,什么情况?前面好像有人啊?那是你提前埋伏好的伏兵么?”许瑞山现在可真的是傻眼了。他实在是有点搞不明白,那支箭是从何处而来。更不敢确定,前方那面和徐学忠等人一模一样的旗帜,究竟是自己的幻觉,还是真有其物……“伏兵?哪有,我一共就五百人,全在这里了啊。除非,是陛下!”“陛下?你是说那新皇?不可能!”听到陛下二字,许瑞山直接皱紧了眉头。萧宁是个什么计策,他都打听的一清二楚了。按照时间推算,这会他们应该快到那隆陵关,中了聂如空的埋伏才对。眼下这次救了自己的。眼前的那面旗帜。或许不是自己的幻象。或许,可能是其他人。但绝对不可能是新皇的兵马。许瑞山很是笃定的想着。只是,这里除了那新皇的兵马,似乎也没有其他人了啊。许瑞山想找到一个合适的人选,但始终想不到。莫非,真的是所谓的神迹,天降神兵?一个很是不靠谱的念头,出现在其脑海之中。紧随着,就见眼前。一个骑着一头身形似狮、头生双角,背生双翼的庞然大物!不知何时出现在了自己一行人的眼前。那庞然大物如同小山一般,四肢的每个脚掌,都大如小型的日晷盘。伴随着他的奔腾,那官道之上扬起了阵阵灰尘。这是!凶兽?好像,是那大尧的第一凶兽,嘲风?!许瑞山见到此等场景,第一感觉,是一种发自内心的震撼。不过,让他感到震撼的,还远不止这些!就在他惊叹于那头凶兽之时。那骑在凶兽之上的人影,已经张弓搭箭,再次瞄准了目标!那人身穿一身银白色的甲胄!背后的红色披风,在风中凛凛飘荡。他张弓一箭!只听“咻”的一声!伴随着的破空声,那箭矢已经再次朝着自己一行人飞来。下一秒。眼见着。又一个临州营的军士即将中箭!那支飞箭却如同上次一般,仿若长了眼睛,硬生生的那次将那支追魂箭击落!???这是?许瑞山这下可真愣住了。刚刚那一箭,他还以为是巧合呢?不是吧。这等高难度的动作,真的还能重复的么?看来,救了自己性命的人,就是这人了。风尘之人,那一人一兽的身影,愈发的清晰起来! 第227章 此君应从天上来,人间难见谪仙影。 双方的距离,在不断地接近!那一人一兽,面对前方孟少龙的三万人马,看不出丝毫的恐惧。他明明就一人一骑,却给人一种锐不可当的锐气,大有一副虽千万人吾往矣的气势!八百步!五百步!三百步!渐渐地。伴随着那一人一兽的身影,愈发的逼近!许瑞山也终于是看清了自己这救命恩人的庐山真面目!在靠近之后,那凶兽的模样,愈发的清晰了!身上的斑纹,都可以数清其纹理。他身上的每根毛发,都散发着光泽。在落日的余晖下,显得格外生动夺目。可以说,此等异兽,任谁看了,都会觉得惊为天外之物!只是。在这一刻,在许瑞山眼中。这如此凶兽的气与势,竟然皆是落了下风。因为。它的一切风采,都被其弓背之上的身影,遮盖的看不出丝毫出色之处。那人雄姿英发,剑眉星目,这些词,就不过多赘述了。作为一个年纪轻轻,就功成名就,在读书上有着一番造诣的读书人。许瑞山这一瞬间,满脑子都是这般的词藻。不过,在其看来,这些词汇,都不足以形容此人气质与容貌的万分之一。在此情此景此时此刻,这些原本很是华丽的辞藻,跟眼前此人相比,都落了下成。似乎用这些辞藻来形容此人,都会显得俗气。简单点说,是这些词不配了!对此。许瑞山只想说一句:此君应从天上来!人间难见谪仙影。是的。这一刻。从来就不信什么鬼神之说的许瑞山,真的相信了。这人大抵是天上派下来,拯救自己的天兵吧!不然。人间怎么会有人如此之人?尤其是那头凶兽,更是让他的无限联想,得到了证实。这等凶兽,哪有人可以征服啊?天降神兵!这就是天降神兵啊!许瑞山在内心之中惊呼间。那人已然再次张弓搭箭!不同的是,这次他一下拿了三支箭!射!“咻咻咻~~~~~~”伴随着三道破风声,三只箭矢以肉眼难察的速度,飞向了不同的去处。“叮~~~~~~”脆响声传来。之前此人已经重复过两次的箭术,他又展现出来了第三次。且这次射出的三箭,有两箭阻挡了两支即将取人性命的追魂箭!和以往一样,尽管射出的箭数量多了,威力却完全没有打折扣。两支追魂箭在与之对撞后,皆是直接从中间硬生生裂成了两支……最后一支,则是将那孟少龙先锋部队里,那喊得最欢、如同旗帜一般的领军人物,那个带头的先锋中的先锋。射了个对穿!更夸张的是!他甚至还能一箭多用。这一箭射穿了那人后,并没有停下!竟然又接连洞穿了好几人的胸膛……“噗噗噗~~~~~~”那弓箭射入人体胸膛的声音,声声入耳。这一箭,竟然最终将那先锋,及其身后的五六人通通射下了马来。奔跑的马儿没有了主人,有的开始胡乱冲撞!有的,则是停了下来。但无论哪一种,都对孟少龙那正在大肆冲锋的先锋部队,造成了一阵极其令其头疼的骚乱。刚刚孟少龙那看起来势不可挡的先锋部队,瞬间就慢了下来。有了这一波。毫无疑问。不说别的,至少孟少龙想要短时间内追上来,怕是不可能了!许瑞山瞪着自己迷茫的大眼,神情有些恍惚。他不太敢相信!就这么一人一兽,竟然就足以阻挡这孟少龙如此精锐的先锋部队。当然了,更让他觉得无法接受的,那是这人的箭术。他觉得此人为天兵,和他这箭术也有很大的关系。这世界上,哪有人有这等精准的箭术啊……这么远的的距离,这么尖锐的追魂箭箭头,他却能百发百中!这箭术真是人可以做到的么?尽管如此的惊愕,不过这次许瑞山可没有走神。有了上次的教训,这次他可是眼观六路,耳听八方。见到孟少龙的先锋部队被重创,他瞬间兴奋了起来,对着徐学忠喊道:“徐将军,快看!你快看!这是天兵啊!天兵!咱们有救了!”他兴奋的呼喊着,想要跟徐学忠等人,一起分享喜悦。却见这群人,这会一个个已然了愣在了原地,再无动作。尤其是在看清了这天兵的长相后,他们连逃跑的步伐都跟着停了下来。对于自己的话,他们更是置若罔闻,仿佛根本就没有听到自己的话一般。目光的话,则是全部落在了那一人一兽的身上,目不转睛。这什么情况?莫非,是被这天兵的气势震慑住了????这可不行,这可不行啊!就算惊讶,就算震撼,该跑还是要跑的啊。在战场上发愣,那是妥妥的兵家大忌啊。自己刚刚,就差点因为这没了性命。徐学忠这群老将了,怎么也会犯这等错误?他有些焦急的想要提醒众人,却惊讶的发现。不知何时,这群人已经从刚刚的惊愕、震撼再到疑惑,最后一个个已然红了眼眶。他们紧紧盯着那天兵的身影,嘴唇都跟着颤抖了起来。尤其是那六子和徐学忠,反应更是强烈。直到!许瑞山似乎听到了那徐学忠的低喃:“陛下?是陛下!”???双方还隔着有那么一段的距离。许瑞山听到这个声音,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他又辨认了一番那徐学忠的口型。得到的答案是,依旧没有变化!那徐学忠说的,好像就是陛下!什么意思?这等情况了,这愚忠的徐将军怎么又心心念念起来那大尧皇帝了啊?哪怕已经到了这等情况!许瑞山依旧没有把眼前这一人一兽,和那大尧皇帝联系到一起!因为。他从来就没有往这方面想过啊。这样威武的将军,跟自己印象里的大尧皇帝完全没有半点相似之处啊!“杀!”直到!伴随着萧宁的逼近!其身后边孟广、庄奎等人,终于也是如同打鸡血般,冲了出来。萧宁都带头冲锋了!且一个人遥遥领先,冲在了众军的最前面。那庄奎自然不甘示弱,亲自扛着临州营冲锋的大旗,紧随其后!“杀!全军跟陛下一起,杀!杀!杀!”他大声的呼喊着。伴随着他的咆哮,那支被他高高举起的旗帜,终于于烟尘之中,慢慢清晰了起来。就此破开迷雾,呈现在了众人眼前!是那熟悉的黄黑旗帜!上面清晰的写着临州营三个大字!徐学忠又一次见到了这等如此亲切,如此熟悉,甚至做梦都想要见到的旗帜。整个人的双眼,再也无法抑制,泪水直接涌出,模糊了视线。“陛下!庄将军!”他激动地回应着庄奎,接着又一次调转了马头!“众军听令,陛下!陛下来接应我们了!这次我们的诱敌深入,有援军!”“大家跟我一起,跟陛下一起,冲啊!杀!”徐学忠也加入了庄奎的呐喊队伍,大喝一声!这一刻,他是真心激动啊。只是。激动地又何止他一人?事实上。一直不太敢相信徐学忠可以活着回来。在之前没有看到这群人的身影,已经在心中接受了徐学忠等人已经下了黄泉的庄奎等人。在看见徐学忠等人的人马时,又何尝不激动?他们的心情,同样不比那徐学忠等人的激动少啊!激动!狂喜!这对于他们来说,就是最好的兴奋剂。这一刻,临州营再次团聚。在萧宁这一波的运营之下,众人皆是怀着一副惊喜、兴奋的心态。对于接下来的战争,杀的无比生猛!只有许瑞山一人。他没有激动,只有不解,迷茫!呆呆地听着徐学忠的声音,看见那熟悉的临州营的旗帜。以及那大约上万人的队伍!如果说,他再想不清楚,这群人究竟是何许人也。那他这个所谓的青年才俊,可就真有些名不副实了。陛下!陛下!难不成?这群人,就是那大尧皇帝的兵马?可是,不应该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为什么,大尧皇帝的兵马,会如此神出鬼没般,出现在这里啊!莫非! 第228章 那人竟然是就是陛下,萧宁! 许瑞山冥思苦想,终于是想到了一个算是合理的解释。难不成?自己打听到的消息,其实都是假的?那些消息,原本就是那大尧皇帝放给敌军听得。所以。这件事情的本质,并不是大尧皇帝中了聂如空的圈套!反而是大尧皇帝让聂如空以为,自己中了圈套。实质上呢?却是反将了那聂如空一军?!想到这的一瞬间。他再也忍不住心中的疑惑,硬生生的跑到了斗志昂扬,看起来这就要冲进敌军堆里,杀他个七进七出的徐学忠!打断了他的兴致!“徐将军,这是什么情况?那些人,是陛下的援军?”“是啊!”徐学忠满目的激动,说话都因为内心的狂喜,而显得有些语无伦次……对于徐学忠等这五百人来说,今天萧宁的出现,绝对算得上是他们收到的,最好的礼物!这群人怕是永远都不会想到!自己这次的诱敌深入,是真的诱敌深入。我们这次诱敌深入的背后,是真的有伏兵在的!原来,从一开始,陛下就没有打算放弃我们!陛下,真的来了!当然了,除此之外。另一件让徐学忠等人震惊到体无完肤的,大抵就是萧宁那惊人的箭术了。临州营的其他人见过萧宁的这等箭术,他们这五百人可没有见过。外加萧宁胯下的这头凶兽!当萧宁出现的那一瞬间,他们就算看着这人的身形与陛下有些相像,都依旧没有敢认!哪怕萧宁都到了眼前了!因为这恐怖箭术,以及那凶兽的关系。他们都仔仔细细看了许久,才敢确认。这个正如许瑞山所言,如同天兵一样的援军!真的是陛下!陛下竟然还有如此箭术!“瑞山,你错了,我们也错了,我们还是把陛下想的太简单了。陛下来了,来了啊!不是么!”“从一开始,陛下就没有打算放弃我们!从一开始,这一切就都在陛下的掌控之中啊。”“陛下,战胜了那聂如空!”他兴奋的感叹道。说出这句话时,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那可是聂如空啊,噩梦般不可战胜的存在!许瑞山闻言瞪大了双眼,心中对于那大尧皇帝的认识,又上了一层。对于那个原本并不看好的皇帝,自然是更加的钦佩了。果然,一切正如自己的猜测。前面提到过。这许瑞山今天,也是体验了一把在两军对峙中运筹帷幄,相互交锋的感觉的。可是,最终他得到的结论是,这件事情太难了,自己做不到!然而!这些事在这大尧皇帝手里,却是如此的炉火纯青!这皇帝萧宁,在兵法上的造诣还真是恐怖啊。谁能想到,就连聂如空,都栽了坑!这事情要是传出去,怕是都没有几个人敢相信吧。说实话,哪怕是自己,都亲眼所见亲身经历了,都依旧都太不敢相信!“瑞山,我们现在正好杀了孟少龙前军一个措手不及,现在正是以快打快,将他们一举击溃的时候。”“你是天机山高手,怎么样?跟我冲上前去,杀杀他们的士气?”看着庄奎等人已经冲上前去,徐学忠只觉得自己的基因动了!有点按捺不住了!许瑞山自然不打算就此放过徐学忠,因为他心中,还有着两个疑问。一!临州营麾下,刚刚那个一骑当先,救了自己一命的将军,那个天兵一般的将军,究竟是何许人也?自己要告知家父,为其请赏!这样的人才,怎么能埋没在这等地方?第二!他想要见识一下,那个如今让自己佩服的五体投地的皇帝萧宁,究竟是个什么模样!他人,究竟在哪!毕竟还在战时,许瑞山也不好一直拉着徐学忠扯闲篇,于是一次性问出了两个问题!“徐将军,敢问,刚刚那冲在最前面的少年将军,是何许人也啊?好生威猛啊!”“而且,他还救了我的命,我要好好谢谢他,为其请赏!”“此外,还有就是,我只见到了你们临州营的军士。那咱们那位运筹帷幄的陛下呢?”他好奇的问道。就见那徐学忠的神情,变得怪异了起来。那少年将军是谁?陛下人呢?你说呢? 第229章 孤身一人入敌阵,三言两句退万军?! 只能说,这许瑞山提问的这个角度,实在是太过于刁钻了。徐学忠的表情异常的精彩。但当事人许瑞山显然并没有注意到徐将军脸上,那忽明忽暗一副无语至极的神情。接着又感叹道:“真没有想到啊,你们临州营竟然还有这等如此英勇的战将。这新皇此次有他效力,可真是修了八辈子的福分啊!”???这话一出,徐学忠那可真是再也忍不住了。他很是无奈的摇了摇头,告知了对方真相。“那个,瑞山啊,你问的这两个问题,其实是一个问题。”“啊?一个问题?什么意思?”许瑞山有些不明所以。“嗯。就是说,你所说的这个英勇的战将,就是陛下本人啊!”徐学忠的声音很轻,在这喧嚣的战场上,可以说都很难听清。但此时此刻,这话听在那许瑞山的耳中,震耳欲聋。他的嘴巴张的大大的,抬头不可置信的盯着那徐学忠,说话都跟开始卡壳了。“啊?你,你说什么?徐将军?这,这,刚刚救了我一命那个少年将军,就是陛下?!”他满脸犹疑的问道,脸上的表情,可以说是徐学忠有史以来见过的,最精彩纷呈的变脸秀。这一瞬间。惊讶、震撼、恍然大悟、钦佩等等,诸多表情,一同挤在了这许瑞山的脸上。显然。许瑞山是听清楚了徐学忠的话的。他这句看似问句的话语,更像是一句感叹。说话间。他的目光落在了眼前,正身先士卒冲在所有人前面的少年将军,那个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身上,眼神再也无法挪开。只见。那人的背影是如此的挺拔、高大!他迎风而去,一人面对那孟少龙的三万兵马,看不出丝毫的胆怯与畏惧。单是这份胆识,就足以令人为之惊叹。他的红色披风于风中飘荡,一往无前的冲锋中。风声挽起了他的发梢。使他整个人都显得如此的飘逸,英气十足!终于!他距离那敌军,就只剩下百步的距离了。就见他再次张弓搭箭,一次,五支箭!“咻咻咻~~~~~”伴随着破风声!又是一阵阵惨叫声传来!一个个冲锋在前的敌军倒地。许瑞山盯着那个背影,整个人似有千言万语,却又不知从何处讲起。萧宁这个名字,对于他来说并不陌生。还记的。早在自己记事起,这个名字,就已经成了反面教材的代名词。无论是一些先生,还是自己的父亲,在教导自己时都会举他的例子:“你可不能学那昌南王府的世子萧宁,小小年纪,就不思进取……”再大点。当自己因为年少有为,而名震京师之时。那个人早已经先自己一步,凭借着纨绔之名,成为了大尧第一。大尧第一纨绔!自此,这个不成器的二世祖印象,彻彻底底的刻在了许瑞山的脑海之中。再后来。就到了现在了。当年那个不成器的二世祖继位,大尧诸多心系朝堂和子民的士子们,纷纷开始唱衰大尧的未来。这位大尧第一纨绔,也着实没有让人失望!继位之前,就休了曾经以命抵命,救了自己性命的糟糠之妻。继位后,在朝堂之后更是凶残、昏庸,淫荡至极!就是这么一个人。摇身一变,竟然成了眼前这般模样。运筹帷幄,在两军对峙中,斗智斗勇,赢了那疾风人屠聂如空。亲自上阵,身先士卒,还有一身如此的射术!这人,竟然就是当年那个纨绔?许瑞山甚至,都有些不知道该如此去接受这个现实了。萧宁的动作,可不会因为他的惊愕而停顿。只见。萧宁彻底冲进了人群之中。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握上了一柄剑!一剑下去。敌军的先锋就倒了一大片。三下五除二之后。那孟少龙的前军,可真是彻底乱了阵脚。萧宁杀敌,那嘲风也没有闲着。他的爪子,尾巴,獠牙,都堪称是死神的判官笔。短短的十几秒时间,萧宁和嘲风就解决了上百人!有了一个如此勇猛之人冲在前面,孟少龙的前军,再也不敢轻举妄动,彻底被震慑住了。要不是孟少龙在身后,一个劲的严令军士们不许后退。这会这群人怕是早就跑了!就这样。萧宁!这位大尧的皇帝。真的凭借一己之力,就将这孟少龙的前军,硬生生的抗住了!“啊,这!徐将军,这是什么情况?陛下,陛下他……”很明显。这许瑞山是在问徐学忠,萧宁的武学情况。可徐学忠也很纳闷啊。他摊了摊手,一脸迷茫的样子。你问我,我问谁啊?陛下有如此武学,有如此射术,我也很吃惊啊!“所有人,不许退!他们就算有援军,也绝对多不了。咱们有三万人,给我杀,给我杀!”“聂将军才刚刚给我们传来了消息,不会有错的!”孟少龙歇斯底里的嘶吼着。他是真的有些慌了。因为。刚刚那前军败阵的情形,让他在隐隐中,看见了自己大败的未来。这是他绝对无法接受的。“呵呵,你是怎么就能确定,那给你前来传消息的人,就不是我们派来的?”然而。他那看起来自信十足的喊话,被萧宁仅仅用一句话,就此击穿了。“???”孟少龙一脸惊恐的盯着那骑在巨兽身上的身影,后背有些发凉。那人继续道:“朕乃大尧皇帝萧宁,尔等如今是在犯上作乱!放下兵器者,免死!”“孟少龙,你真以为,朕会进攻那隆陵关?你真以为,我们这次诱敌深入还是狐假虎威?”“那你就往那看看吧!”萧宁满面自信的指了指背后。滚滚浓烟之中。一面面黄黑的旗帜,这烟雾中涌现,随风飘荡!庄奎、边孟广、徐学忠、许瑞山的等人,一个个如同打了鸡血一般,提着长剑,嘶吼着正朝着前方不断冲来。在他们身后,似乎还有着千军万马,呐喊着,奔袭着!没有丝毫畏惧。这一刻。面对这等场景,孟少龙再也无法自信起来。他,真的慌了。这哪里是特么五百人啊?他深深地看了一眼那冲在最前面的人,那自称是大尧皇帝萧宁的人。他也是京城贵公子圈子里的一份子,属于不学无术的那种。对于萧宁,他自然是有所耳闻的。只是。这位仁兄,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光芒万丈了?感受着对方那自信的目光,那锐不可当的士气。孟少龙心里,终于是打起了退堂鼓。尽管说,自己还有三万人。可是,对方看起来,人数也绝对不少啊。不然,他又怎么会如此的自信?如此的有底气?孟少龙左思右想,最终调转了马头:“中计了!撤军!撤军!”???庄奎等人,这会还在拼命地向前冲。他们担心陛下孤身一人闯入敌阵,多多少少会有些危险。一个个还打算上来帮把手呢。结果。还没有等他们赶到!敌军一个个就灰溜溜的夹着尾巴,逃跑了?!这是什么鬼?四人满面疑惑的对视了一眼。身后,姗姗来迟的路舟山,同样是一脸的懵逼。这算什么?那可是三万人啊!三万人!陛下一个人,孤身一人入敌阵,三言两句退万军?!这是何等壮举啊! 第230章 终入关! 孟少龙的大军退去,哪怕有着人数优势,三万人依旧堪称是不堪一击。一个个不战而逃。最搞笑的是。萧宁的一席话后,竟然还投降了一批人,大约有三千之众。也算是意外的收获了。萧宁没有再带人追击。毕竟,他们的计划从来就不在此。落日的余晖下。萧宁打量着投降的三千多人,问出了一个问题:“你们这些人,有没有跟那兴陵关的守军相熟的?”“有!”“陛下,我跟那赵麻子,从小一起光屁股长大的。”“还有我……”众人才刚刚投降,且眼前这人还是当今的圣上。他们这会,自然是都想表现一下。见状。萧宁微微一笑。很好。这下。入关就有把握了。一个多时辰后。当太阳彻底下山,官道之上满是月亮洒下的清冷光辉时。“孟少龙”调往此处,前来镇守兴陵关的众军,终于是兵临关下。“我是孟少龙,开门!”一个痞里痞气的将领,对着关墙之上的守军喊道。他在赌!赌这群人不认识孟少龙……“嘿?赵麻子,赶紧开门,兄弟都快要累死了……”这一刻。三千降兵,发挥了巨大作用!自此!长途奔袭的十多天后,萧宁终入关!事实上。此时兴陵关的守军,就只剩下了三千多人了。聂如空已经预留出来了很大的失误空间了。在他看来,就算孟少龙的人再墨迹,也总不能拖了这么久,还入不了关吧!萧宁一共就一万人,都在自己这边了!那孟少龙等人,可以说是一马平川,不会有任何拦路虎。没有人可以算到!萧宁竟然可以凭借五百人,硬生生的拖住了这位孟大少的三万兵马!因此。就算是没有这三千降兵!萧宁硬取兴陵关,也是完全没有问题的。最多,就是会多些伤亡罢了。当众人入关,那三千人发现了问题时,已经为时已晚。面对精锐的临州营,只能是选择了投降。庄奎、边孟广等,这一众从一开始,在得知了对手是聂如空后,就再也没有想过可以活着入关的众人。当他们昂首挺胸的走在这兴陵关之上的石路上时。众人纷纷沉沉的呼了一口气,满心感慨。边孟广和卫青时至今还记得,那天的午后,萧宁告诉他的那句话:【所以,朕让你们将接下来的掌兵权,交给朕!】【你们打不赢的仗,换朕来打!你们逃不过的套,让朕来破!】那时,他们心中还觉得萧宁太过于自信,不知道聂如空的恐怖!庄奎呢。萧宁决定丢下粮草辎重,只留两天食物的那一幕,至今历历在目。徐学忠也记得。陛下给自己的那两个锦囊,以及当最终自己绝望之际。那骑着凶兽嘲风,仿佛从天而降的天降神兵!一切。如梦似幻!我们。入关了!真的入关了。那个所有人一开始,都不觉得可以做到的任务,竟然真的做到了。最离谱的还是,这等壮举,还没有损失一兵一卒!兵不血刃!入关后。已经长途奔袭了一天的军士们,饱饱的吃了一顿。每个关口的粮食、肉类,都是有着严格的控制标准的。可有着萧宁这个大尧皇帝在,这次军士们也是放开了吃了。在如此紧张地对峙之后,许瑞山也算是经历了大起大落了,一起加入了军士们的狂欢。只是。因为他的一封书信,他的老子许居正,这会可真是彻底被闹得烦了心……偏偏。许瑞山这个不孝子的信鸽,还用完了……许府。重新看到了希望,好似重获新生的清流们,正积极筹备着明天的政末朝会。思索着如何在劣势这么大的情况下,与那太后党的众人周旋周旋,尽量能拖一天是一天。一封信鸽的到来,彻底打破了这许府忙碌的氛围。许府的小厮们,自从上次,那个取信的下人将上封信送进去,许居正异常兴奋,还赏了那小厮后。如今,这原本没人愿意干的送信活,可成了香饽饽。院里的下人们,一个个最近对于那后院的信鸽鸽笼,可谓是异常的关注。今晚。在收到信后。那下人们当即兴奋的将信解下来,送进了正堂。接着就站在一旁,等着看大人那压不住的嘴角,以及扑面而来的泼天赏赐了。正如他所想!许居正从他手中接过信时,很是激动,手都是颤抖的,还对着一旁的大人们喊了句:“瑞山又来信了。”小厮看到这等场景,都激动坏了。果然,如同自己所料,这是报喜的信啊!许居在这边,边兴奋的说着,边将那书信打开。下一秒。就见他脸上的笑容,彻底凝固了……???这是?什么意思?大势已去?陛下,败了?! 第231章 入洛陵!三月之期已至! 在这等王府大院中。察言观色,堪称是每个下人的必修课!千辛万苦等来了送信机会的小厮,自从进入正堂后,目光就一直落在许居正的脸上。他原本还满心期待来的。然而。当看见许居正那凝固的表情时,他整个人的心当场就凉了半截……不好!他心中暗道不妙,小声道了句“老爷,我就先下去了”后,就灰溜溜的跑掉了……嗯,老爷这个表情,傻子才不跑。不出意外的话。今夜的许府,定然不会再平静啊!这种情况还待下去,就别说什么赏赐了……一会不被老爷的怒火波及就不错了。许居正没有理会那小厮。在接过信之后,他的全部心思,已经都彻底放在了这信上面。如今的他,在看清了信中的内容后,只觉得自己整个人的魂,就这么一瞬间都都被抽离了身体……“许相,您这是怎么了?”原本。诸位清流们,一个个都还兴致勃勃的在那,等待着许瑞山带回的好消息。可谁曾想……这许居正在接过了信后,整个人竟然脸色大变。“瑞山在信中说什么了?”霍纲还是了解自己这个老朋友的。他先是走到了许居正旁边,扶着其坐在椅子上,才问道。“你们自己看,自己看。”许居正一副悲痛绝望的模样,摇了摇头,有气无力的将信递给了霍纲,叹道:“或许,这就是天意啊。不过也对,这事从一开始,我们就想的太多了,对那新皇的期待太高了啊。”“新皇的对手可是那聂如空啊,疾风人屠,高手榜第九,谋士榜第十!这样的存在,那新皇又怎么会是他的对手?”“新皇什么样,我们都知道的,一个纨绔之徒,之前一直都是那穆起章的傀儡,毫无主见,不思进取。”“就这么一个人,我们怎么如此天真的,对他抱有这等期待呢?更何况,还是在对手是聂如空的情况下……”许居正反思着自己。突然觉得,这件事发生到这等程度,根本就是个必然的结果。开什么玩笑……聂如空这等存在,自己当初怎么会觉得,萧宁能在兵法之上斗过他呢?“看这信上瑞山的意思,那新皇似乎是中了聂如空的计,这次是凶多吉少,大概率没有机会回京了啊。”霍纲将信的内容看完,原本还满是期待的神情,彻底化作了无尽的失落。其他诸位大人听后,纷纷围了过来。在看完了信中的内容后,整个许府顿时一阵哀叹之声。诸位大人们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眼眸里除去绝望之外,再无其他神色。整个府邸内的气氛,从一开始时的斗志昂扬,再到如今的死气沉沉……就仅仅花了一瞬间的功夫……“哎,大家不要这副样子啊,从一开始,咱们就没有指望这新皇能帮上什么忙不是么?”“这新皇输给了聂如空,那也是预料之中的事情啊。好在,瑞山没有事。瑞山年纪轻轻就已是天机山高手,他才是我们的希望啊。”依旧是那位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大人。他的本意,是安慰一下诸位同僚的。只可惜。他的嘴似乎有buff,开口绝对会让人本就不美好的心情,雪上加霜。“瑞山?哎!瑞山这次,怕是回不来了啊。”果然。在这厮这次开口后,就见许居正的神情,更加黯淡了几分。短短几息的功夫,他头上的白发,似乎就多了一大片。别人疯狂的对那家伙使着眼色,示意他不要多嘴了。可他还是下意识的看了许居正一眼,纳闷道:“啊?许相,您这话是什么意思?”“按照瑞山的计划,他是打算冲关回洛陵的。可是,孟少龙的先锋部队,我还是太了解了。”“加上有聂如空的教导,想要在快这个字上打赢他们,无疑就是在用敌方之长,攻我们自己之短。”“临州营想要长途奔袭发动奇袭冲关,是根本不可能的。且他们还只有五百人,对方却有三万人。”“瑞山这小子什么性子,我太了解了。一旦这群人被困,他是肯定不会独自逃跑的。可是,对方那可是有三万人啊!”“五百人对三万人,就算瑞山身手不错,在这等如此庞大的差距下,也无济于事啊。”许居正分析完这个局势后,得出了一个极其悲观的结论:“不出意外的话,他们这次怕是要全军覆没啊。我不该派瑞山去支援他们的啊……”“我们也不该,对那新皇抱有丝毫期待的啊……”伴随着许居正对这件事的盖棺定论。整个许府彻底沉默了下来,绝望成了此处的主旋律……许居正整个人,更是直接老了好几岁一般。想来,若不是诸位同僚还在此处。他整个人这会就已经躺在病床上了……许瑞山。自己这个小儿子,可是他的心头肉啊。“但愿老天可以保佑吧,若是瑞山可以逃出生天,老夫愿意做任何事……若是有人可以救瑞山一命,老夫愿意为他赴汤蹈火……”他在心中默念着。期待着这个他自己都觉得不现实的可能。……正所谓。有人欢喜有人愁。当以许府为大本营的清流们,在政末朝会还没有开始,就已经提前结算失败战绩时。孟府这会,完全就是另外一副天差地别的模样了。太皇太后孟氏孟风华今夜亲自来到了孟府,与自己的好弟弟孟如秋好好地庆祝了一番。当大堂外的仆人们,又换上了一柱全新的时香,更夫的铜锣在府外敲响。二人对视一眼,狂喜之色流露于表。他们推杯换盏,幻想着接下来美好的未来,好不痛快。“如今已经是丑时了。那洛陵的八门,至今还没有消息传来,想来,那新皇是无法如期回京了啊。”“新皇已经注定回不了京,朝堂论宗法,我们同样胜利在握。我们辛辛苦苦运筹这么多年,终于等到了这一天。”“在这里,我就提前恭喜姐姐了。恭喜姐姐的至尊之路得以达成,成就这神川大陆第一女皇!”孟如秋端着酒杯,兴奋道。对此,孟风华呵呵一笑。“那新皇就是个草包,咱们还请来了聂如空。他回不了京,那不是铁定的事情。”“倒是你啊,如秋。”孟风华正色道:“一旦我的心愿就此达成,接下来,你可就要做好准备了啊。既然可以妻及夫位,那么弟及姊位也未尝不可啊。”“既然这至尊之位落在了咱们孟氏一族,接下来,就绝对要抓牢。”说话时。孟风华的神情不见丝毫的作伪。这自然就是他的真心话。孟如秋闻言,顿时眼露精光。“还望姐姐帮忙筹谋。”“放心吧。都说长姐如母,我就只有你一个弟弟。你们男人们迷恋的这些权利、至尊之位,姐姐从来就不感兴趣。”尽管说,明日之事还没有盖棺定论。可孟风华和孟如秋二人,已经是半敞开了香槟,开始商量以后的事情了。在他们看来,如今的事情,自己已经是胜利在握,再也没有人可以阻挡自己的步伐了。……尚书府。祠堂。杨清道负手而立,看着那新增的一块木碑,喃喃道:“弟弟啊,你放心,你的死绝对不会白死。明天一过,哥哥我就可以为你报仇了。”他恶狠狠地说着,又给那碑上之人敬了杯酒,便出了祠堂。“来人,去把小姐喊来。”杨清道来到书房,对下人们道。好大一会的功夫,杨千禾才姗姗来迟的在春苗的搀扶下,来到了书房。相对于三个月前,杨千禾容光焕发的模样。如今的她,气色都不知道差了多少倍。自从上次从天牢回来,亲眼见证了自己的叔叔被杀后。她的心中似乎就此留下了阴影,整个人都开始浑浑噩噩起来。食欲不振,平日里也没有了欢笑,整个人都愈发的消瘦了。杨清道作为父亲,看在眼里,也痛在心里啊。他一生没有子嗣,一共就两块心头肉。一个自己的亲弟弟,一个女儿。可是呢?如今。弟弟被那新皇活生生的杀了。女儿更是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若不是因为那穆起章一直在护着这新皇,他早就对那昌南王府动手了。可不要小看这位尚书大人。对于萧宁,他虽然恨得咬牙切齿,但愤怒并没有冲昏他的头脑。他很清楚,想要做成任何事情,都要先看清时局。就当时的那等情况,那萧宁对于穆起章有大用。自己敢动他,无疑就是在跟穆起章过不去。可现在不一样了啊,一切都变了。“爹~~~”杨千禾有气无力的喊了一句。目光呆滞,脸色苍白。“千禾。”看见自己的宝贝女儿,杨清道顿时一阵心疼。他过去摸了摸对方的头发,问询道:怎么样,最近小姐的食欲如何?“回老爷,一切如常。”“嗯。告诉赵管家,小姐的饮食,一定要当成尚书府最重要的事情来办。”“是,老爷。”又是将杨千禾的事情,通通安排了一番后,他才坐下来,跟杨千禾说起了正事。对于杨千禾,杨清道一直都是有着亏欠着。毕竟。当初自己的这身权位,都是靠着女儿得来的。靠着女儿最美好的年华,浪费在了萧宁一个纨绔身上,换来的。加上,对于自己的女儿,他本就从小爱护。所以,哪怕如今杨千禾已经是残花败柳了,杨清道依旧可以说是将其宠上了天。“千禾啊。”“父亲。”“嗯,最近感觉怎么样?睡得踏实么?”“还好,就是时不时会梦到那日牢房内的情形……”杨千禾如实回答。提到牢房二字时,那日萧宁那凌厉的目光,以及那满是杀意的面容,再次从其脑海之中浮现。以至于她不由自主的打了个冷颤。萧宁!事情过去这么多天了,杨千禾的心思,却再也没有从那个男人的身上离开过。他实在想不明白,当初如此听自己话的人,怎么可以突然就如同变了一个人一样……“哎。”听了杨千禾的回答,杨清道叹了口气道:“没事的,千禾,一切都要过去了。明天,一切就都要过去了。到时候,我会把那厮抓到府上来,由你亲自处理。”“让你好好地解解恨,也了却一桩心中的梦魇。”他恶狠狠地说着。看得出,对于萧宁,他是真的已经恨之入骨。“过去了?什么意思啊,父亲?”杨千禾愣了愣,问道。杨千禾最近除了身体不好之外,还有一件事也令她食欲下降,完全吃不下去东西。那就是!她发现自己低估了萧宁这个皇帝的含金量!她原本以为,这萧宁当了皇帝就是个傀儡罢了。却没有想到,哪怕是个傀儡,这个傀儡的权势,依旧还是太大了。完全不是自己可以抗衡的类型。就算她当着自己的面,杀了自己的叔叔,自己都不能奈何他!如今,听到父亲这番话,她难免心头一震。目光都跟着活络了几分。“朝堂中的事情你不懂,父亲就不跟你解释了。你只需要知道,过了明天,那萧宁就不再是皇帝了。”“那卫清挽还被他休了。再次从皇帝变成昌南王,他的昌南王府就无异于那没了牙齿和爪子的老虎!”“到时候,只要不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让皇室的颜面太过于挂不住。就算我们杀了他,也不会有人出头的。”“更何况,到时候的皇室,怕是也不会再姓萧了。”杨清道接着又道:“甚至,父亲还给你争取了一个朝堂的政末朝会的旁听位。到时候,父亲带你一起去看那厮被罢黜,也算是解了你的心头之恨。”杨千禾是病了。但这个病绝对是有药可医的。眼下,杨清道的这番话,就是治疗其心病的良药。这话落下,杨千禾的目光之内,露出了久违的神采。就听她问道:“春苗,我们从昌南王府离开多久了?”“禀告小姐,细细盘算一下,三个月了。”“三月?好啊!好啊!萧宁,还记得,你当初说过,三月期限,一切自有分晓。”“接下来,我倒是要看看,这三月之期已到,你又能做什么!”杨千禾的声音陡然增大,整个人都跟着激动了起来。这么多天压抑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明天!快来吧!明天! 第232章 乱局将起,六王夺嫡! 郭府。一辆马车在郭府门前缓缓停下。郭仪从车上走下,步伐康健沉稳,如今已看不出丝毫病恹恹的感觉。他的气色比之以往,同样不知道好了多少倍。看得出,萧宁上次为其医治的效果,还是很明显的。不过。下人们最近却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事情。那就是:老爷明明气色越来越好了,可这出门后,回来的脸色,却是越来越差了。也不知道,老爷最近出门都在忙些什么,为何每次回来,都是这般的不快。郭仪入府,就见其从怀里掏出了一张清单,又在上面悄悄划下去了两个名字。宋家。肖家。这就是郭仪最近在做的事情了!帮助萧宁,拉拢各大家族的支持。四大家族,如今一个的无论是明里暗里,公开没有公开要支持谁,但肯定都已然是别人的囊中之物了。郭仪是想都不敢想的。至于李家!最近李家的李记铺子开业,三个月来在洛陵城风华正盛。尽管郭仪有心拉拢,依旧没有前去。在他看来,尽管能够拉拢到李家的可能不会太大,但自己是必须要争取一下的。不过,由于目前自己的准备实在不足。因此。没有做好完全的准备前,自己绝对不能轻易去拉动这根线。拉拢家族支持萧宁,其实就是一场谈判。在没有可以确保令李家这个庞然大物百分百心动的筹码前,郭仪是不会自讨没趣的。在他看来,如今的李家如日中天,超越四大家族指日可待。他可不觉得,这等大家族的话事人,可以看上背负着第一纨绔之名的萧宁。要知道!这次所谓的拉拢,其实就是把自己家族的未来与萧宁绑定。萧宁的名声在外。就不要说李家了,哪怕是一些名不见经传的小家族,都不愿意把自己家族的身家命运捆绑在萧宁的战车上。就别说李家了。至于,为什么会说,此次拉拢就是在绑定未来的命运和存亡。很显然。就目前的情况下,大尧大乱之期将至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诸侯割据的时代,就要到来了。诸侯割据,身为诸侯最重要的是什么?自然是人马。人马又需要什么来支撑?很显然,钱财!这等风向一出现,那些掌握着大尧绝大部分钱财的大家族们,自然而然就成了很多诸侯王眼中的香饽饽。同样的。那些家族们一样,是需要这些诸侯王们的。一,自然是希望,这些诸侯王们有朝一日登顶至高,可以让自己的家族更进一步。二,也是更重要的一点。那就是,诸侯割据的时代,就是比谁的兵马更硬啊。有钱,不如有兵权。大家族们就算再有钱,没有兵马的护持,怕是几天不到就会被人抢个皮血不剩!因此。为了家族的生存,他们也必须依附在诸侯王身上。或者,干脆选择自己成为诸侯王,招募兵马。只是,这种临时军,底蕴太差,自然是很难跟那些诸侯们过招的。如此一来,这件事大致就成了一个大家各取所需,看对眼就能绑定,犹如男人找女人结婚生子差不多情形的事态。只是。这件事和联姻嫁娶还有一些不一样。那就是,这个绑定,大家不会倡导一夫一妻制,反而是希望自己这个大家庭人越多越好。而萧宁呢?这位诸侯王本来就因为纨绔二字,让人觉得其貌不扬,根本没有人愿意来与之绑定。哪怕萧宁有着皇帝的Buff加持,诸多家族都依旧对其避之不及。正因如此。这不。郭仪已经从一开始,去找那些家族排行在十名左右的家族谈判。已经转为一些小家族了。什么肖家,宋家……这两个家族无非也就是在洛陵有点实力。在大尧,可能连前二十都排不进。尽管如此。今天郭仪前去找他们,还是吃了闭门羹。“哎。”郭仪无奈的叹了口气。回到书房喝了口茶,就开始思考接下来,还有没有合适的家族候选了。郭仪对于自己的谈判技巧,还是很有自信的。只不过。这些人根本就没有给他机会。一听是萧宁,直接就开始下逐客令赶人了……这样的事情经历多了,如今的郭仪就别说李家了。哪怕是一些比李家弱的家族,他都开始不敢抱希望了……“爹,您最近在忙什么啊?”郭芷回到家里,直奔书房。她最近听了管家的话,说是郭仪每次回家脸色都不怎么好。于是特来关心一下。当然了,除此之外,他还有另外一件事需要告知自己的老子。那就是。李家的李百万,因为有些关于萧宁的要事想要问一下,想要约郭仪见一面。见到郭芷回来。郭仪无奈的叹了口气,有些心不在焉道:“哎,还能干什么,替萧宁那小子的未来铺铺路呗。”“啊?什么意思?”郭芷和长孙川最近一直在李记帮忙,早出晚归,很少关注家里的事情。因此,她还真不知道,自己的老父亲最近忙碌的事情,居然跟自己一样,都是跟萧宁有关的。“嗨,反正事情马上就要发生了,提前告知于你倒也无妨!”郭仪喝了口茶水,面色显得有几分疲惫,道:“最近洛陵城内,已经有流言传开了,说是那孟太后要当皇帝了,你应该听说了吧。”这个流言。郭芷自然是知晓的。那李百万此次找郭仪要询问的,就是这个事。最近李百万因为这些流言蜚语,被搞得心神不宁。且有关于什么聂如空拦截,萧宁无法入京,皇帝、清流等党派要彻底落败的消息,他也有所耳闻,不由得更加纠结了。可偏偏朝堂中人,他又没几个认识的。想要知道些什么内幕,也没有太多渠道。且怕问多了,会引起别人对自己立场的怀疑,把自己跟萧宁的关系暴露了出去。郭仪自从身体恢复后,就重新开始上朝了。且郭仪跟萧宁的关系,李百万很是清楚。他甚至,郭仪是绝对可以信任的自己人。有些事让他知道,应该无伤大雅。所以决定问问郭仪这个知情人。“听说了,怎么了爹?难道,你知道什么小道消息?”“最近洛陵城的八门已经被封锁,我自然没有什么消息。不过,根据朝中孟党的动向,明日的政末朝会,他们怕是要行动了。”“到时候,他们大概会以萧宁没有如期参加政末朝会,肯定是已经被穆起章控制为由头,要求罢黜其位。”“接着,他们最近豢养了大批的在野大士,想来会为那孟氏继承皇位造势。到时候,一旦她们真的成功,大尧就要变天了啊。”郭仪顿了顿。“之前,在萧宁登上至尊之位时,其实其他那五个王爷,就已经开始有人坐不住了。”“只不过,有穆起章那家伙压着,他们没有敢乱来。可现在不一样了,一旦孟氏登基。”“那些王爷们定然会以名不正言不顺,不符合礼法的理由,出兵洛陵。一旦师出有名,大尧的乱局,就要就此开始了。”“那清流们一心维系的大尧安稳,怕是就要就此覆灭了。”郭仪看着书房外,夜晚的风正在吹动院落内的树。树干摇晃,树枝动荡,树叶沙沙作响。如今的大尧,何尝不是这棵树啊?那孟党,就是那股风。风已起!一切,再无退路。“所以,一旦五王出兵,天下乱战就要开始了。大尧怕是就要开始以往那般,诸侯割据的时局了。”“而萧宁呢?你觉得,他想要活下来应该怎么办?”“以那五个王爷的性子,萧宁有着继承皇位的资格,就永远是个祸害。因此,无论他加不加入这场混战,都无法独善其身。”“这就对了,因此,无论他想不想,都必须成为这天下乱局中,其中一个搅局者。”“这么一来,想要报名,想要在这等乱局中不被淘汰,他就必须站上棋桌。”“想要当下棋人,他就势必需要那些乡绅士族们的支持。不然,没有这些大家族的钱财支持,他拿什么养军?”郭仪说到这。郭芷大致算是听明白了。“所以,爹您最近,是在帮着萧宁拉拢那些家族?”“对。未雨绸缪,总比到时候临时抱佛脚要好。且萧宁在那些大家族眼中的价值和威望,比其他人低太多了。”想到近日的境遇,说实话,对于萧宁的未来,郭仪真的愈发的放心不下了。“可是,爹,为什么您会觉得,那孟党就一定能成功呢?而且,听您的意思,只要萧宁明日早朝可以回京,一切不就解决了么?”“这么一来,您不就可不用担心了?”在弄清楚了父亲要做的事情后,郭芷突然觉得,自己的父亲有点咸吃萝卜淡操心……在近日跟李百万等人混在一起后,她慢慢的开始接触到一些萧宁的势力范围。伴随着一波又一波的底牌出现,郭芷现在可完全不觉得,萧宁的势力底蕴,会比其他人弱多少……只能说,父亲还是担心的太过了……听了郭芷的话,郭仪却是摇了摇头,否认道:“这个乱局是无法避免的,只是什么时候开始的问题。萧宁那小子明日可以如期回京,自然可以解决眼前的安危。”“但未来的六王夺嫡局面,是注定的。因此,这件事情,早做总是没错的。”“更何况,这次想要指望萧宁那小子回来,是肯定不现实的。”郭仪回忆起今日,前往许府时,许府那帮人绝望如斯的场景,道:“我从清流那边得到的消息,萧宁那小子中了聂如空的圈套,如期回来是绝对不可能了。”“甚至,清流们现在都觉得,萧宁那小子这次怕是凶多吉少了……不过,他身边有两个高手,我觉得自保应该还是没问题的。”郭仪解释了一番。“所以,那小子的安全,目前咱们不需要担心。为今之计,就赶紧想办法,尽可能的拉拢到一些大族的支持就好了。”“哦。”郭芷听了父亲的话,心中多少还是有些不太信。最近跟李百万等人在一起,她可是听了太多萧宁的传奇事迹了。在这等先入为主的情况下,她真的很难想象,萧宁会中计?不过,也无妨。就算中计了……萧宁那可是落剑山庄的人,他的武学不说近乎无敌吧,逃跑应该总是没问题的,自己倒也无需担心。郭芷思索间。那郭仪已经再次拿出了笔墨纸砚,开始继续研究,还有哪些家族,经营着哪些产业,可以从何处下手,更容易拉拢到这些人了。“哎,难,难啊!都说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有萧宁这小子的臭名声在,咱们想要获得这些家族的支持,太难了。”一开始进行这些事,郭仪就再次眉头紧锁了起来。见到这一幕,郭芷不由得多问了一句:“爹,您忙了这么久了,都拉拢到哪些家族的支持了?”啊?这个话题一提,就见那郭仪假装咳嗽了两声,露出了一个尴尬的神情,吞吞吐吐道:“哎,萧宁那小子你从小就认识,他在大尧什么名声,你最清楚了。你要是某个大家族的话事人,你愿意去支持他么?”“所以呢?”郭芷继续追问。“还能怎么样,目前一个都没有拉拢到。”说到自己的“辉煌”战绩,郭仪的脸都黑了……“那爹,你心里有没有什么合适的家族选择呢?”“那自然是有的。”提到这话题,郭仪的目光更加的黯淡了,再也看不出一丝希望。“自然是李家,据我所知,李家目前还没有支持任何诸侯的迹象。李家十年前起家,如今比之四大家族,都不遑多让了。”“这自然就是最好的选择,之前,我还一直在考虑这事。只不过,现在,爹已经完全不觉得,咱们可以拉拢到李家了……”郭仪叹了口气,这事他是真的想都不敢想了。郭芷闻言,知晓李百万在萧宁面前,究竟是一副什么“舔狗”模样的郭芷,心中猛然生出了一丝恶趣味。开门见山,说出了自己的第二件事。“好吧。爹,我还有一件事。有个客人,想见您一面……” 第233章 客人的身份!李家家主李百万?! 有人想见自己?听了郭芷这话,郭仪不由得抬起头,看向了自己的女儿,眼神之内多出了几分狐疑。毕竟,自己这女儿之前,可从来没有做过这类事情。“是个什么客人啊?”郭仪难免会多问几句。郭芷则是神秘兮兮的一笑,道:“父亲一会就知道了,保证您看了会满意。”“嗯?”郭仪这下,脸上的疑惑之色更甚了。郭芷瞧着自己老父亲的面孔,那是满心的期待啊。心中的恶趣味在此刻达到了顶峰!这次李百万既然想来找自己的父亲聊些什么,那肯定是要跟其摊牌的,这一点毋庸置疑。在郭芷看来,这就是李百万这个人的聪明之处了。李百万虽然是李家家主,但关于李家产业的决定权问题,他从来不会自作主张。只要是涉及到核心的大事,他永远都是一句:“这个要等小王爷做决定,我已经联系铁拳了!”在外人看来,见过李百万的人都觉得,这就是个大腹便便、张扬跋扈,仿若滚刀肉一般的中年人。面对对手,他的态度强硬,且手段狠辣!可是呢?面对自己时。似乎是因为知道自己跟萧宁的关系,他对自己永远是眯着眼睛带着笑意,说话都是轻声细语的,一副商量的口气……郭芷知道,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宁。李百万对于萧宁的身边人,永远都只有奉承,似乎是刻在骨子里一般。他这么做,自然是为了讨萧宁开心,郭芷都懂。至于为什么说,这次李百万约见自己的父亲,是他的聪明之处。完全是因为,这次这等大事,他竟然没有提前告知萧宁。反而理直气壮的来了句:“最近我已经许久没有联系上铁拳了,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只是。萧宁的手段他能不知道?萧宁的安危,又有什么好担心的啊?他这么做,以担心萧宁安危的名头,来找父亲打听消息,无非是想结识自己的父亲而已。这么一来,他以后也好名正言顺的孝敬一下自己的老父亲,在萧宁面前刷好感罢了。对此,郭芷倒也不会觉得反感。实在是因为,李百万这个人在这方面做得太细节、太到位了。自己明明知道他的心思,但却又不会觉得讨厌。也正因如此。在见识到了李百万这个人的手段后,郭芷对于能够把李百万收拾的服服帖帖的萧宁,就更加的佩服了。长孙川如今对萧宁,那完全可以说的上是单相思了。以前,她还不能懂对方的想法。但伴随着对于萧宁的了解加深,她是越来越能明白长孙川了。“算了,还是不见了吧。”岂料,最终郭仪却给出了一个这样的答案。“最近我啊,实在是没有心思想其他事。除了一些其他家族的话事人,我什么人都不感兴趣。”“哦?可是,爹,这个人可是因为宁弟而来的啊。而且,他确实也是个家族的话事人。我觉得,爹最近既然在忙这些事,说不定他能帮上忙呢!”“因为萧宁那小子?还是个家族的话事人?”郭仪听完将信将疑。脸上依旧看不出任何兴奋。切,开什么玩笑?奔着萧宁来的,还是某家族的话事人。那摆明了,这个家族怕是什么末流家族都算不上吧。不然……但凡有点底蕴的家族,都不至于来巴结萧宁那小子啊。大家都是向上攀交情的啊。那小子什么名声啊?就算有皇位加持,现在也没有几个家族,愿意跟他这个大尧第一纨绔扯上关系啊。郭仪这么想着,最终还是点了点头,毕竟跟萧宁有关嘛!“那就见吧,我就在书房等他,来了通报一声就好了。”郭仪说完,就继续着手忙自己的事情去了。看得出。尽管郭芷已经明示了,接下来的客人很有可能能帮上他的忙!可是,郭仪依旧没放在心上。李百万的行事风格一向风风火火的。在收到了郭芷的消息后,他的行动速度直接拉满。当天夜里,就跑到了郭仪的书房。郭仪丝毫没有把李百万放在眼里。直到。在看见跟随李百万而来的马车之上,摆了那密密麻麻的一大堆名贵红木装盒的礼品之后……倒不是郭仪贪财,只是,这个诚意,让郭仪有点惊讶。一般来说,那些家族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才对。哪有这等,还没见到收益呢,这先狠狠地出血一波?“郭大相,这是我特意带来的李记的锦盒,这个是李记刚推出的新品,很难买到的……”李百万企图走腐化路线,想要先通过这些糖衣炮弹,跟郭仪拉近距离。“哦?”郭仪依旧态度不冷不热。不过。对于那李百万说的李记锦盒,还是多看了两眼。这东西他知道,朝中很多大臣的亲眷想买,却都买不到,从此足见其珍贵。看来,这家伙还是有点东西的啊。郭仪不由得改变了点看法,第一次抬起头,细细的审视了一下,这个因为萧宁而来的某家族的话事人。这是个看起来除了长相有点匪气外,平平无奇的中年人。左右脸庞横着的全是肉,站在那里,那大大的肚子异常的显眼,大概率不使劲伸伸头都难看见自己的脚……脸上始终带着一副讨好的笑容……有诈!看见这家伙的形象,郭仪率先给这事情定了性。看这家伙一副巴结脸的样子,还舍得这么大出血。那肯定是有着自己的打算的啊。显然。他应该能从萧宁或者自己身上,得到更大的好处才对。事出反常必有妖嘛!除此之外,这人看起来,似乎还有些熟悉的感觉……但一时半会,都想不起来在哪见过。谨慎的郭大相这么想着,抬起了手,拒绝道:“这些东西就不必了,我这里用不到。有什么事情就说事情吧,这么多东西,值不少钱吧,可不能让你破费了。”郭仪的口气不冷不热。毕竟之前也是朝中的大红人,对于社交距离的把控,他还是成熟的。“啊?破费?这有什么破费的?这都是咱们自己造的东西,破费啥!那李记的铺子,都是咱们自己家的!”“郭大相您有什么需要,或者是朋友需要,直接去拿!不行,直接让郭芷找我,我给您送过来!”这可是郭仪啊!小王爷都要喊声伯父的!所以,这就是自己的亲伯父啊!李百万这么想着,表情更加的谄媚了。“那倒是不必。”郭仪依旧拒绝。直到。一直没有怎么把眼前人当回事的他,猛然抿了一下李百万的话。嗯?等等!等等!他刚刚说什么?东西都是自己家造的?李家的铺子?都是他自己家的?所以说?这人是?啊???等等!郭仪猛然意识到了这一点,再次抬起了头,看向了眼前的中年人。这一刻。他终于是意识到了,为什么自己会觉得眼前人眼熟了……这!这不就是自己一直想要跟其谈判的,李家的家主李百万么?!这怎么还自己送上门来了?而且,还是因为萧宁而来!!!! 第234章 李百万:我是小王爷的人! 此时此刻,郭仪真是彻底的傻眼了。作为曾经的朝中大相,他也是见惯了大风大浪的人物啊。可是,由于自己的预期,和眼前的事实相差太大。他实在是很难保持平静!不是!什么情况啊?这人可是李百万啊?现在那其他五王,一个个可都希望可以把李家这种大家族拉到麾下呢。结果,他竟然亲自跑来找自己了?最关键的是,他还是奔着萧宁那小子来的?开什么玩笑啊?萧宁那小子,何德何能啊?!郭仪有些不敢相信,甚至觉得自己会不会是在做梦。这实在是太不应该了啊。李家这样的大家族,会主动来结交萧宁?一开始郭仪还以为,对方的背后最多就是个小家族了。可谁知,这个一脸谄媚笑容的胖子,竟然是这般身份。郭仪这下多少有些拘谨了,看向对方,依旧是有些不可置信般,开口打算确认一下对方的身份。可李百万是什么样的老人精啊,一眼就看出了对方的意图,不等郭仪开口已经自报家门:“在下,李家,李百万!”李百万,真的是李百万。这下。郭仪彻底的坐不住了。同时,他的内心也跟着警觉了起来。还是那句话,事出反常必有妖啊。李家这样的大家族,其他五王哪个不是更好的选择?他选择站上萧宁的战车,实在是一件令人想不通的事情,简直不可理喻啊。想到这,原本已经有些上头的郭大相,逐渐冷静了下来。神情也随之警惕起来,进入了防御姿态。李百万将一切看在眼中,继续道:“我知道,最近郭大相在四处联络家族,想要为陛下的未来铺路。”他直接选择了打开天窗说亮话。可是。这听在郭仪耳中,那可是赤裸裸的危机啊。这事,竟然被李百万知道了?这等事,自己可是一直在悄悄进行啊……“郭大相不用担心,在下没有恶意。今日前来,只是想说一句,郭大相完全不必如此的劳累的。”“未来若是真的进入乱局,陛下割据一方,只是靠我李家的底蕴,就已经完全足以和其他人抗衡了!”“因此,郭大相完全不需要再为这些事情多虑了!”???!!!沃特?这话题进展的太快,以至于郭仪都觉得,自己有些跟不上对方的想法了。“这?为什么?李家家大业大,这等世家与诸侯的绑定,都是以强强联合为基准的。”“据我所知,目前的六王里,大家对于陛下,都是最不看好的吧。你为什么,要选择他,选择一个最不被人看好的呢?”郭仪的目光里透露着审视。他可不会天真到对方说什么他就信什么。他在分析,对方的真实想法是善意还是恶意。对此,李百万的目光猛然变得诚恳,郑重,道:“这个问题的答案,其实很简单,只是郭大相一直没有敢往这个方向想罢了。”他顿了顿:“我李家,从一开始就是小王爷的人!从十年前连个末流家族都算不上时,李家就已经站在了小王爷的战车上!”???!!!语不惊人死不休。今天晚上,这事情令人惊愕的程度,一浪高过一浪!听了这话,郭仪整个人都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波澜,站起了身子,近乎语无伦次般重复反问:“什么?你,你从一开始就是萧宁那小子的人?那岂不是说,李家是在跟萧宁那小子绑定之后,才逐渐崛起的?”“正是。”这个问题得到了证实,郭仪心中只觉得一阵震撼。萧宁一直在藏拙,甚至有些一番自己的打算,他上次就知道了。可是,他没有想到,萧宁这小子手下,竟然还有李家这么一个庞然大物在!自己这可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了啊!萧宁这小子背后有李家,自己还天天跑到那些小家族吃闭门羹干什么?闲的么?沉默良久,郭仪才深深的感叹道:“这么看的话,萧宁这小子的眼光还真不错。”郭仪下意识的以为,萧宁只是选择李家选准了。却不曾想!“不,应该说,是陛下的手段好。”此话一出,郭仪倒吸了一口冷气!陛下的手段好?这又是一句足以掀起郭仪心中惊涛骇浪的句。又是一阵难言的震撼。这句话的潜台词,背后的意思可实在太令人惊骇了啊!。李百万这话分明是在说,李家的崛起,是萧宁的功劳?!一时之间,郭仪难免就浮想联翩了起来。李百万将一切都看在眼中,于是便将最近这些年,李家是怎么样一步一步做大做强的大致讲了一遍。大约一刻的时间过去。这个堪称是李家发家史的故事讲完,郭仪已经彻底沉默了。郭府内。就只剩下了双方的呼吸声,呼呼的风声,以及郭仪那精彩纷呈的震撼表情!醉梦轩!细盐!李记!天泉酒庄!萧宁这小子,竟然还有这般手段,这么多的底牌?想不到,想不到啊! 第235章 政末朝会篇:绝望前夕! 夜已深,人已静!隆陵关上。看着依旧空荡荡的官道,聂如空和林虎,心中已然猜到了什么。聂如空一脸严肃的打量着兴陵关的方向,问道:“林虎,这大尧皇帝的人还没有前来冲关,你猜发生什么了?”林虎面带惶恐,甚至有几分慌乱。这就是他不如聂如空的地方了。经验尚浅的他,还做不到聂如空这般看淡胜负。“老师,不出意外的话,我想,他们可能用其他的方式,跑出咱们的包围圈了!”这就是林虎所能想到的所有了。他只是以为,萧宁等人,可以以一种自己意想不到的方式,躲过了自己的围堵。至于说,萧宁回到了洛陵?他是无论如何都不会往这个方面想的。自己两个关口布置的天罗地网,他们根本不可能走得了!聂如空没有说什么。其实,在感觉上,他跟林虎所想的差不多。只是,不知为何,常年征战养成的直觉告诉了,这一战,自己已经输了……对手很有可能,已经回洛陵了……但愿,是错觉吧。聂如空正想着。就见兴陵关方向的官道上,衣着已军军服的探子,快马赶来。“不好了!不好了!聂将军,兴陵关失守了!”???!!!此话一出!林虎整个人差点就从这关墙之上掉下去。聂如空倒是还能保持镇定,淡然道:“你说说,怎么回事?孟少龙的大军呢?他可是有着三万人!就算对方奇袭兴陵关了,也不至于这么快就破关啊!”那探子显然已经做好了功课,将自己了解到的,纷纷汇报了上来。“用五百人挡住了孟少龙的三万人?仅仅一个人,就不战而退了孟少龙的三万人马?不损失一兵一卒,就打开了城门?”尽管聂如空的心态再好,再平静!当听到这些细节时,他依旧难以遏制的张大了嘴巴,彻底愣在了原地!大尧皇帝,萧宁!这家伙不是个纨绔么?这一刻,聂如空突然懵了!直到此时,他似乎才意识到了,这个自己从来不曾看上眼的对手,究竟是个何等恐怖的存在!“看来,我的预感真没错,这个大尧的皇帝,还真是个棘手的对手啊。这次,是我们小瞧他了啊!”聂如空叹了口气,眼神之中,强烈的战意如烈火般炽烈燃烧!……伴随着两人的一问一答,李百万只觉得,双方的距离在飞快的拉近。事已至此。双方的关系已经到了熟络的地步,李百万此行的目的也就达到了。“我今天前来,除了是想告知郭大相这件事以外,还有一件事。在下想问一下,最近朝堂上盛传的,关于孟党的事情。”“据说,陛下这次因为孟党的关系,陷入了危机……”李百万假装出了一副担忧的样子。尽管是来套近乎的,但做戏还是要做全的。提到这个问题。面对这个自己人,郭仪没有瞒着。当即把最近自己在朝堂之上,以及清流那边的所见所闻,和盘托出。一番解释后。“尽管萧宁这小子安全应该可以保障,但明日能回京的几率,依旧近乎为零。”“所以,李家主!孟党夺权在即,其他五王造反就在眼前,咱们也是时候早做准备了!”李百万闻言,面色郑重,那自从来到郭府后,一直带着谄媚的瞳孔,猛然变得炯炯有神起来。他的目光,仿若那正午的红日,狂热又昂扬。“这一点,郭大相尽管放心!这一天,我李百万已经准备了太久了。”看见对方这突然正经的神色,郭仪再一次重新打量了一番眼前的李百万。李百万身为李家家主,想要带着李家,这么一步一步做大,若是说只是靠着萧宁的扶持,那是万万不能的。他肯定得是个有能力的聪明人。且,绝对是个狠角色。这一点是毋庸置疑的。尽管说,眼前的这厮看起来如此的人畜无害。聪明人,和忠诚二字,很多时候都是很难共存的。因此!这么一个人,能力不菲,如今又手握着李家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有时候,确实很难让人放心。毕竟,有能力、还有实力的聪明人,往往是最难管教的啊!而眼下的李百万,显然,这厮就是个所谓有能力、还有实力的聪明人。至少,他不觉得,自己能够将这人拿捏得服服帖帖的。郭仪对李百万一番审视之后,话锋猛地一转!“李家主,既然话都说到这里,老夫突然想问一个问题。”郭仪屏气凝神,全部的注意力都放在了李百万的身上,似乎是想要将其看穿一般。他想要通过某些突然地言语考验,加上对方的应答细节,来确定对方内心的真实想法。“哦?”然而。都没有等他把问题问出来,李百万已然一副一切了然于心的模样,淡然开口了。“郭大相是担心,我如今手握李家,会超出了小王爷的掌控范围吧。所以,郭大相是想问我!”“如今我手握李家这等大家族,为什么不选择与其他看起来更有优势的王爷去合作?”李百万顿了顿,呵呵一笑,道:“我李百万或许不聪明,但也绝对不傻。这六个王爷,究竟谁是潜龙,谁是过山虎,谁是虫,我还是能分得清的。”“郭大相问出这个问题时,自然是没有考虑过情义二字的分量,而是站在了利益二字上与我探讨此事。”“既然如此,我也抛开情义,用跟利益相关的答案回答你。我李家是小王爷捧起来的,因此,小王爷的能力,我李百万最清楚。”“六个王爷里面,在我看来,夺嫡大事上,小王爷绝对是手腕最硬,最有希望的存在。正如我所说的,其他那些人,无非也就是看起来更有优势罢了。”“因此,我绝对相信,小王爷可以捧起我一个李家,就能捧起下一个李家,甚至是王家,张家……”“我李家能够走到这一步,不是因为我李百万,更不是因为李家,而是因为小王爷!”“小王爷有能力将我李家捧起来,自然就有能力让我李家摔下去!因此,站在利益的角度上考量!”“我李家绑在小王爷的战车上,就是最符合我李家的利益的。”李百万实话实说,表情见不到丝毫作伪。对于眼前的李百万,郭仪对他的评价很简单:一个有能力,聪明,但很难管教,很难让他忠诚真心到底的老油条。因此。当李百万说出这话时,郭仪很难不联想到萧宁,并为之感到惊愕!萧宁!自己那个以往从来不曾看起过的侄儿啊。你究竟有什么手腕,有什么人格魅力!竟然能让李百万这等人,如此诚心、如此坚信你就是最佳的选择啊!郭仪茫然间。那李百万再次开口:“更何况,我李家是水匪起家,因此对于这大富大贵,声明权势从来就不怎么在乎。我们以前就一无所有,所以我们也不怕失去。”“利益、权势、财富这等东西,我们看重,但又不会看的那么重。我们是水匪,也能算半个江湖人吧。”“我李百万是个俗人,是半个江湖人,因此,在我心中,情义无价,义气无价,恩情无价!”李百万说话间,举起了自己空荡荡的左手。自己少掉的那几根手指的另外一个名字,叫恩怨。以那几根手指为代价换来的,叫利益。他们加在一起?是岁月与情义。很多时候,事情就是这般。真切的感情,永远是在虚伪与恩怨中冉冉升起的。这个话题,就此结束。郭仪再也没有了试探之心。因为,他发现眼前这人,真的看不出半分不忠诚的迹象。除非。这厮是个天生的戏子,演技出众!就目前看来,对于李百万的怀疑,应该是自己多虑了。自此,二人之间再无隔阂。对于李百万来说,接下来,才是自己该正式办正事的时候了。他此番来结识郭仪,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巴结一下对方,等萧宁回来时看到自己的举动,然后让萧宁满意么?“郭大相,这个是李记的新品,您可以试试看!这可是专门给男人用的……”“还有这个,天泉酒庄的特酿,小王爷说啦,这个叫限定款,一年就十二坛,我把这首坛给你留下了……”“还有这个……”李百万将自己的马车赶进了府内。接着就如数家珍般,介绍起了自己精心准备的糖衣炮弹……郭仪自然是要拒绝一番的。可跟舔王之王李百万过招,他哪是对手?很快,就败下了阵来,任由李百万往家里搬东西了……郭仪看了一眼对方的举动,当即就明白了。对方这么做,看似在讨好自己,实际上,自然是因为萧宁的缘故啊!这么看,自己这倒是沾了萧宁的光了。虽然说。郭仪对这种事,并不怎么热衷!可是。这等感觉,还真爽啊……最终。等李百万将一切搞定,郭仪也不好意思白白要人家这么多东西。于是,便开了一坛酒,弄了几个下酒菜。李百万自然是求之不得,二人在院落里支了张桌子,树前月下,对酒当歌!酒过三巡。整个洛陵城内,除了风声,再无其他声响,一切甚至都平静的有些不像话。“哎……”郭仪又是一杯酒下肚,继而叹了口气,看向了皇城的方向,喃喃道:“今夜,大抵是最后的平静了吧。萧宁那小子,现在入京还没有消息……他应该是百分百回不来了啊……”“不出意外的话,明日的朝堂之上,定然要掀起一场血雨腥风啊!”许府。尽管得知了萧宁大概率已经没有了回京的希望,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对洛陵城外动静的探查。尽管如今的京城八门已经被孟党全数控制,但守军中,还是有着清流的内应的。今夜的最后一次。那内应再次传来了消息。城外依旧没有任何动静,那皇帝明日,应该是肯定回不来了。这大抵就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了。尽管看了许瑞山的信后,清流们就已然绝望了。可是,他们依旧在内心之中,保留了最后一丝幻想。直到此刻。收到这最后的信息后。许居正终于是,关掉了那许府已经连续多日,都未曾灭过的灯烛。“没希望了,大家今夜都回去吧。”许居正有气无力,满目无神,近乎麻木道。“大家也都这么大把年纪了,熬了这么多天夜了,也该休息休息了……那皇帝,是肯定回不来了。”“明日还要上早朝,大家都回家休息吧!”回家休息。听上去,这四个字并没什么问题。但清流们都清楚。此时此刻,这四个字就代表着,许居正彻底绝望了。他们这是要,准备彻底放弃了啊。诸多大人们互相对视了一眼,他们的眼中有不甘,但更多的是无可奈何和无力!霍纲叹了口气,最终走过去拍了拍自己那老伙计的肩膀。“明日,大家尽人事听天命吧。”尽人事,听天命。这是何等的悲观啊!不过,这就是眼下的事实!新皇回不了京,朝堂论宗法,自己这边没有任何大士支持。这么下去,明日的早朝,无论如何,自己都没有任何赢面了。这就是个必败的局面了,无论自己一行人挣扎还是不挣扎!说完这句话。霍纲第一个,离开了许府。其他大人紧随其后,尽管心有不甘,可是,他们也没有其他办法了。伴随着众人陆陆续续的离开。当最后一人走出许府的大门后,许府的灯,终于在今夜,灭了!和这盏灯一起灭掉的。还有清流们心中,最后的希望!只是。无论是郭仪,还是绝望的清流,怕是都想不到!当洛陵城的南门又一次换防之际。在那城门五里外,送别的长亭前。一支数万人的队伍,已然浩浩荡荡开拔到了这南门之外!而那为首的,正是他们心心念念,却再也无法抱有希望的大尧皇帝,萧宁! 第236章 政末朝会篇:终入城! 夜已过半。聂如空和林虎站在关墙之上,吹着冷风,依旧没有休息。自从得知了失败的消息后,聂如空就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伫立在原地,宛若一尊雕塑一般。目光深邃,也不知在想些什么。林虎在一旁默不作声,如同犯了错误的小孩子一般,静静的等待着接下来的训斥。毕竟。这次与那大尧皇帝的交锋,是由自己全权负责的。自己应该担负这失败的责任,他没有怨言。只是。他不明白!根据消息,那大尧皇帝不应该是一个人尽皆知的纨绔,烂泥扶不上墙的二世祖才对么!为什么?传闻中这么不堪的一个人,最终能做到这等自己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他不理解!更无法接受!“老师,这次失败在我,还请老师责罚!”见聂如空一直保持沉默,林虎拱了拱手,小声认错道。可迎接他的,并不是那聂如空的怒火。相反,那聂如空的声音里,似乎还有着几分兴奋!“这件事情不怪你,是我小瞧了那家伙了。更何况,这次你所有的决策,我都知道,而且,我当时心中也笃定,你的决策是对的。”“所以,与其说是你败给了那大尧皇帝,实质上,是我败了啊!谁能想到,我最终会在这么一个纨绔身上栽了坑!”聂如空叹了口气。萧宁这两个字,在这一刻已经彻底被他铭记在了心里。“不过,话又说回来,就他做到的那三件事,说实话,我都没有把握做到。这次,咱们输的倒也不冤!”“这么多年了,除了那拓跋于津,终于啊,终于!我又看到了一个有意思的家伙!”聂如空的眼神里,绽放出浓浓的兴致和战意。在瞳孔的最深处,是狰狞和杀意!“萧宁是么?很好!相信我,下次交锋,我会击败你,然后用最尊重对手的方式,埋掉你!”这番话,大致是可以看成对林虎的安慰的。可林虎依旧是一副不甘的样子:“可是,老师,这么一来,那厮可就入关了啊……咱们浪费了这么多时间,花了这么多心思和心血,就全部都付之东流了!”“付之东流?那倒未必啊!先不说,那京城的八门,都还有索命门的杀手潜伏。就算他们真的能躲过杀手的攻击!”“京城的八个城门,不都还在咱们的控制之下。”“就算他们入关,只要守过明日早朝,太后党在朝中将事情盖棺定论,他们还是必输无疑。”聂如空呵呵一笑,继续道:“更何况!这场交易里,无论那太后党是赢是输,咱们大淼国都可以立于不败之地!”“无论是谁入主了这大尧国,大尧国的沿海三州,都要给我们大淼国!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咱们都清楚。”“所以,我既然都出山了,自然就没有空手而归的道理。又有谁会天真的把希望,压在孟如秋一个人身上呢?”“说实话,从一开始,我就不看好这孟如秋啊!咱们真正的希望,在另外一帮人身上。”一边说着,聂如空看向了另外一个方向。隆陵关以北,那边就是洛陵城的方向!而在洛陵城再往北的方位,就快到了大尧和大疆国接壤的地方!大疆!洛陵城。南门。当那聂如空很是自信的提到洛陵城内,潜藏在八门的索命门杀手,以及这八道城门还都在孟党的控制之下时。他怕是做梦都想不到,此时的洛陵南城门,竟然趁着深夜,悄悄打开了!“陛下,入城吧!”在静悄悄的夜色下,城门被由内向外打开!开门的,是一个手握长剑的白衣青年。他眉宇之间英气十足,神情冷峻,手中的长剑还不断有鲜血滴落。走路带风,眼眸似电。身上的杀机,如同寒风般凌冽。与这副气质形成了强烈的反差的,是他那一身白衣。在黑夜和月光的照耀下,甚至让人觉得有几分温暖。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孟少商!如今。南门的城门已然打开。无论是那索命门的杀手,还是所有的守关之人,此时此刻,都已经化作了孟少商的剑下亡魂。月黑风高,杀人夜!打量着眼前的孟少商,对于这人,萧宁可真是愈发的欣赏了。还记得上次遇见这厮时,他杀了那司马监侍郎顾二河的儿子……最终,却将其伪装成了凶兽杀人,神不知鬼不觉,至今都没有引起怀疑。这次。他更是以一己之力,帮自己开了城门。不得不说,这家伙的执行力是真的强!同时,手段也是真的足够狠辣。就好像,他只要下定了目标,就百分百会做到。无论做这件事,要杀多少人,手上要染多少血!今日的这件事情,还要从萧宁入关后说起。在萧宁入关后。孟少商收到了消息,便派了一个亲信,来给萧宁送了一封密信,约他今夜南门入城!萧宁将信将疑,最终得到了一个这般的结局。“为什么帮朕?据朕所知,你在孟家虽不是直系宗族,但依旧很受重视!他们能把够这守卫城门的重任交给你,足见你在孟家的地位。”萧宁尽管对有些事,心中已然心知肚明,但依旧问了句。孟少商一脸正气。听了这话只是挑了挑眉:“呵呵,那又怎么样?就算我在孟家地位再高,天下的百姓就能人人吃饱饭不饿肚子么?”“说句实话,若是此次杀了你,让我那伯父登顶至高,可以让大尧变得更好,我会毫不犹豫的抹了你的脖子。”“只不过,眼下的时局,显然让你继续坐在这个至尊之位上,对有利于大尧的安稳。”“尽管说,在天下人看来,你的能力和品行,都不足以坐在这个位置上!”孟少商是个有决断力,有追求,心系天下的理想主义者。从上次他路见不平,杀了那顾家的二世祖就能看得出!他说出这等话,萧宁并不觉得意外。甚至还有几分欣赏。只不过,他这等行事风格,让自己想到了某几个人……具体点说,是死在自己手中的人。“不过,提到陛下的品行和能力!事实上,如今我也有些好奇。陛下面对那聂如空七万人的围堵,竟然可以入关,还真是令我刮目相看啊。”“因此,我甚至都不得不考虑一番,上次在醉梦轩门口,陛下出言调戏那姑娘,是不是在故意为之,为了保护她而那么做了。”孟少商将自己心中的猜测说完,话锋又是一转。“陛下,进京只是这场风波真正的开始,远远不是结束。明日的早朝,还有很多事情等着陛下呢,在下就不多叨扰了。”“但愿我刚刚我对陛下的猜测,是对的吧。这样一来,大尧的子民或许还能过几天好几日子。在此,先祝陛下好运了!”孟少商说完,便提着剑跨着大步离开了。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在走出了十多步后,他头也没回,就那么喊了一句:“对了,蒙大统领那边,对陛下还能否如期回京,也是担心的狠呢。若是今夜无事,陛下不妨去看看吧!”说完这些,孟少商便消失在了漫漫长夜之中。那一抹白色的光影,仿若夜间的日光!他目视前方,目光显得有几分意味深长。根据自己所知,这次陛下回京的兵马,可是陛下亲自执掌的。因此?这么看的话,此次回京,无论那皇帝是用何等手段击败了那聂如空。显然都是这皇帝的功劳了啊。如此看来,陛下就断然不是个所谓的纨绔了。难不成,陛下一直都在藏拙?若是如此,那陛下就不是那么令人不爽了。是的!在此之前,孟少商一直都瞧不起萧宁来的。哪怕今夜帮忙,若不是真的是时局在此,他都不愿意插手!这会,对于这萧宁,因为回京之事,他倒是改观了几分……只是,对于接下来的政末朝会,以及那君子六艺的考核刁难,他依旧不看好就是了……此次入城的,只有萧宁、卫青时、边孟广、庄奎、许瑞山以及几个随行的副将,外加一千精锐兵马。徐学忠呢,因为有了上次的光辉战绩。这次,萧宁为了继续趁热打铁,锻炼对方一番,便将其留在了城外。让其在城外安营扎寨了。将两千兵马让副将带领,守住南城门之后。萧宁便带着几人入了洛陵城。如今。终于是度过了这回京的最后一关,成功入城了。一开始都不曾对如期回京抱希望的众人,一个个都只觉得如同做梦一般。事实上,哪怕当时他们入了兴陵关,在没有踏入洛陵城之前,众人还多少都有些不敢掉以轻心。现在。一行人走在这洛陵城的街道上,众人这么多天心中的重担,终于是放下了。兴许是因为心情的缘故,吹着这冬三月的风,他们非但不觉得冷,反而还觉得很是惬意。几人有说有笑,心情大好。唯有那路舟山。这厮如今已经彻底站在了萧宁这边,很多事情都是站在萧宁的角度上考虑的。自己这次要是能够帮扶着萧宁力挽狂澜,那谋士榜上的排名,自己未必就不能再进一名啊。看着这有说有笑,已然彻底放松的众人,他板着脸轻咳了一声,道:“我说,现在虽然是回了京城了,但距离把事情彻底解决,还八字没有一撇呢,这可不是你们得意忘形的时候。”说完,他略显担忧的看向了萧宁。有了他的提醒,众人顿时沉默了。是啊。明日早朝,同样又是一场重量级的战役啊。只是,到时候,自己一行人还帮不上什么忙了。眼看着这气氛,就要就此消沉下去。边孟广连连打起了哈哈,企图活跃一下气氛。“嗨,陛下吉人自有天相,再说了,入关这等如此困难的事情,陛下都做到了,你怎么知道,对于明日的事情,陛下就没有把握?”“只要陛下回来了,陛下身后还有许相他们的支持,肯定没问题的。”“所以,接下来的事情,就交给朝中的那些大人们了。咱们的任务,已经完成了。”“还记得入关前,陛下还说回到洛陵请咱们吃饭呢!要不,看看现在还有没有可以打尖的客栈,咱们去好好吃一顿?”边孟广提议道。只不过,他才说完,就意识到了这话里的不妥之处。萧宁现在是什么人啊?大尧皇帝!只是,因为这一路上萧宁对自己太过于随和,自己跟其说话时,好像就有些随意了……让皇帝请吃饭?自己这怕不是疯了?!一旁的庄奎,不愧是跟着边孟广这粗憨憨混起来的。一听这话,当即就接茬道:“那再好不过了啊,我们在临州城啊,早就听说过了,说这洛陵好像有个什么轩来的?”“醉梦轩?哎!对对对!醉梦轩!说是不是什么王公贵族,没有什么入盟牌,没有什么几首天下皆知的格律,他就不招待?”“我可是好奇了很久了,要不咱们就借着这个机会,让陛下带咱们长长见识?”此话一出。众人的第一反应,皆是脸上闪过了几丝好奇、兴奋之色。只不过,很快,他们就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进这醉梦轩什么条件?刚刚那庄奎也说了。既然条件这么多,自己一行人,真的能进去么?陛下在京城的处境和地位,他们就算没见过,那也是听说过的啊。陛下这个皇帝,跟以前那些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皇帝可不一样!说白了,在他们看来,萧宁这皇帝当的,可不比他们这些人好过啊。说回这醉梦轩。若是陛下能够凭借皇室的身份入内还好。若是不能的话,那岂不是让陛下为难了?这个问题,自然是路舟山和边孟广二人率先意识到的。后来卫青时注意到了二人的神色,也很快想到了其中缘由。唯有那庄奎,依旧是一副憨憨的样子,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刚刚话中的不妥之处。甚至,言语之中,还越说越来劲了。“就这么定了吧!醉梦轩,就醉梦轩吧!你们觉得怎么样?” 第237章 政末朝会篇:君子六艺 见庄奎似乎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话里的不妥,众人纷纷皱紧了眉头。好在。这会萧宁突然发话了:“你们暂且在这等会,我要先行去个地方,很快回来。”萧宁看向了远处的相府,那正是郭府。郭仪在洛陵城有两处宅院。一处在城郊。这处是皇室御赐的相府,在城内。今日郭仪已经恢复了上朝,想来会在相府住的更多。萧宁归来的第一件事情,自然就是去看看郭仪。这不仅是自己的亲人,更是自己的病人。自己很有必要去看看他的恢复情况。萧宁此番举动,那可真是正好合了边孟广等几人的意图。于是乎。在萧宁离开后。众人的目光,猛然变得犀利起来。接着。就见那已经年迈的边孟广,直接飞身一脚,踹在了庄奎的屁股上。“你在这里乱说什么话呢?”庄奎还在幻想着一会去去醉梦轩长见识呢,这突如其来的一脚,可真是把他给踹懵了。“啊?边帅,您这是?”“你这家伙,怎么说话不过脑子?让陛下去醉梦轩请你吃饭,你也敢想?”“啊?这有什么不妥么?”“你觉得呢?刚刚进醉梦轩吃饭需要什么条件,你自己也说了,你觉得陛下能进么?”边孟广恶狠狠地训斥道。可因为萧宁还没有走太远,他还不敢太大声。“啊?这!”庄奎思索了一番。“陛下是皇帝啊,应该可以吧!”“可以个屁!”边孟广又是一脚。“好吧,在场的人,除了瑞山之外,都长年累月不在京城,所以可能不太了解陛下如今的处境。”“这样吧,瑞山,你给这庄奎解释一下吧,省的这厮一会再乱说话。”许瑞山闻言点了点头,拱手做礼,接着介绍道:“庄将军,您说的没错,陛下确实是皇帝,只不过在洛陵,陛下这个皇帝,是没有多少人认同的。”“就拿我们这些洛陵的公子们来说,几乎没有人会把他当回事。毕竟,之前陛下是什么名声,大家都清楚。”“最多了,大家害怕一点,也就是陛下之前太过于纨绔,太过于霸道,有时候跟陛下起了冲突会吃亏罢了。”“但是,无论是之前的我,还是元无忌,侯一锋等,他们几乎都是打心底看不起陛下的。”“哪怕是郭府的郭仪,长孙家的长孙川,这些曾经陛下的同窗,都跟他没有什么交集。”“因此,陛下在洛陵,几乎没有朋友。说句难听的,在洛陵,陛下可能还不如在临州营吃得开!”这些话一说完,庄奎的表情已然是变了又变。他之前只是听闻过萧宁的纨绔,却还真的没有想过,萧宁在洛陵是一番什么光景,过什么样的日子。一听这许瑞山的介绍,如今已经把萧宁当成是过命兄弟的庄奎,突然觉得心里有点为萧宁隐隐难过……许瑞山的介绍还没有停下。“至于洛陵的百姓,那就更不要说了。提到陛下,他们一个个巴不得处之而后快呢。所以,可以这么说吧!”“陛下在洛陵,除了没有朋友之外,还没有任何民心。这样的陛下,其实光顶着一个皇帝的名头,别说是呼风唤雨了,不当过街老鼠就很不错了……”“更何况,哪怕是这个皇帝的名头,都是那穆党强加给陛下的。陛下在京城唯一的作用,就是当那穆起章的棋子,根本没有任何自由。”“因此,依我之见,庄将军刚刚提议去醉梦轩,的确有些为难陛下了。毕竟,哪怕是我,去那醉梦轩都只能入二楼。”“你们都是新客,没有入盟牌,根本进不去……四大家族大家都知道吧,那四大家族哪怕是先皇在时,都不太给先皇面子。”“而李家呢,那可是地位财富直逼四大家族的存在。我觉得,他们还真不一定会为了陛下,坏了自己的规矩……”听完这些话。不只是庄奎,就连卫青时,都跟着沉默了。他们一直觉得,皇帝啊,一人之下,万人之上。从来都没有想到,萧宁的皇帝,竟然会当的如此艰难!许瑞山介绍的声音落下,似乎激起了那边孟广的共鸣。边孟广接着便深以为然的点着头,接上了话。“你们会不会觉得,那许瑞山刚刚介绍的很夸张?告诉你们吧,一点也不。他刚刚介绍的,还是一些对于陛下来说,不是最重要的。”“对于陛下来说,朝臣们的支持才是最重要的啊。只可惜,如今朝中的大臣,根本就没有和陛下一条心的。”“穆党把陛下当成傀儡,许相他们,甚至包括我在内,之前都只想着把陛下赶下台!”“因此,不要觉得陛下在洛陵就好办事了。这文官们不想给你干事,有的是办法。随便一个理由,就能拖上十天八天。”“如今,陛下这个皇帝,根本就命令不动几个人……所以,庄奎以后,有关于这方面的事情,也不要提,省的让陛下难堪!”说完这些。边孟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不由得叹了口气,眼神里刚刚积攒起的希望,逐渐流逝!“哎,我们都在为了陛下成功回京而开心,只可惜,对于陛下来说,这并不是一件开心的事情吧。”“这群人愿意把陛下重新推到皇位上,那是因为他们迫不得已。等到事情解决,陛下就要再次面对清流的围攻,穆党的操控了!”“只可惜,诸位不是京中人士,而我又跟许相等人关系密切……陛下的未来,依旧是一条孤身一人,却还满是风雨的道路啊。”“不是,边大人,难道陛下身边,就没有几个心腹之类的么?”卫青时再也听不下去了。这十几天的接触,他可是彻底认可了自己这个姐夫的。因此。当看到姐夫的处境如此艰苦时,他难免会觉得有几分心疼。“心腹?卫将军指的是,听命于陛下的朝臣么?据我所知,没有,一个都没有。”“在洛陵,陛下根本就没有自己的势力。穆党就是因为看中了这一点,觉得陛下好操纵,才把陛下推上了皇位。”“不然的话,你们以为,穆党会放心让陛下坐上这至尊之位么?”边孟广的话有理有据,令人信服。“所以啊,大家谨记,陛下这个皇帝不是大家印象里手握大权的皇帝,且陛下在洛陵没有民心,地位不高,还没有权势,手下也没有什么势力。”“为了不让陛下难看,大家都不许再提任何过分的要求了!什么去醉梦轩,或者希望陛下可以利用自己职权的便利做些什么,根本不可能!”就此。在边孟广和许瑞山联手的描述下。众人对于萧宁的处境,总算是有了一个很是清晰的认知。庄奎和卫青时呢,只是为萧宁感到难过。路舟山则是觉得,有些压力山大了。自己还打算帮着萧宁力挽狂澜,在这等夺嫡乱战中,有一番建树呢。可如今一看。陛下这等处境,那还力挽狂澜什么啊?就算自己有能力,陛下也得有人用啊!话题说到这。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的落在了萧宁的身影上。这会的萧宁已经走出了几十步,在这清冷的石路上,只留下了一个小黑点般的背影。这一刻。尽管看不清萧宁的全貌,但众人纷纷都觉得,萧宁的身上,似乎压着一座巨山之般。他只能一人,这样扛着山,孤独的走在这夜路之上,没有丝毫的助力。如此困难重重,可是,陛下接下来的道路,真的只有他孤身一人了。“我突然觉得,陛下这会离开,是不是故意的。”“是啊,陛下这是避免难堪吧。”边孟广狠狠地瞪了庄奎一眼。在他看来,都是因为庄奎哪壶不开提哪壶。去醉梦轩这件事,让萧宁为难了,可萧宁又不知道怎么解释,所以才这样岔开了话题……不然。以萧宁直爽的性格,他肯定就答应了啊!庄奎默不作声,现在只想狠狠地给自己两巴掌……这说话不过脑子的毛病,可真要改改了!……另外一边。很快。萧宁就来到了相府前。让萧宁感到很是奇怪的是,今天夜里的相府,竟然没有关闭大门。他推门而入。只见。院落内。那棵熟悉的大树下,郭仪正独自一人,坐在方桌前喝着闷酒。李百万已经离开了。郭仪这一人喝酒的身影,难免就显得形单影只了起来。“萧兄,都怪为兄啊,都怪为兄疏远了朝政这么多年,手上再无权势……”郭仪一脸落寞的喃喃自语。“若不是这样,若这是当年,为兄一人就足以抵挡住那孟党宵小的犯上作乱。这朝堂的稳定,就能再多坚持一点时间。”“这样,我们也就能为了萧宁那小子招兵买马,多留出来点时间。”郭仪在自责。在他看来,尽管如今已经有了李家的支持。可萧宁如今只有钱财,没有兵马,这跟那其他五王还是没法比的。可是呢?明日孟党篡位,五王入京在即。现在开始准备,多少有些晚了。就算最终可以临时拼凑起来一些兵马,底蕴也还是差太多了。如果萧宁能够如期回京,或许自己还能多争取些时间去做这些事。只可惜。不现实啊,也根本不可能!毕竟。就算萧宁那小子在藏拙,聂如空也不是一般人可以对付的了的啊。郭仪失意的想着。就听自己耳畔,似乎传来了一道熟悉的声音。“郭伯父,不是跟你说了,你这身体,半年内禁止饮酒!”???郭仪顿时一愣,睁大眼睛看了看自己手中的酒杯。不对啊!自己今天才和多少,怎么就大了?难道,是自己幻听了?“郭伯父?”啊?又是一声喊声传来,真真切切。这下郭仪惊了。他猛然抬起头,朝着前方声源处看去。就见!眼前!一个极其熟悉的身影,就站在那里!“啊?这是?萧……萧宁?”郭仪满面的不可思议。他满面惊愕的打量了萧宁一眼,心中只剩下了一个想法!喝大了!现在,不只是幻听了,连幻觉都出来了!“不行不行,不能再喝了,都喝出幻象来了!明日还有早朝呢……”郭仪喃喃说着,就打算招呼下人收拾桌子……结果。就听那人再次道:“郭伯父,你没有喝多,我回来了。明日就是政末朝会,我肯定要赶回来的啊!”???!!!什么?这下!郭仪终于是清醒了一下,惊愕的瞪大眼睛,死死地打量着萧宁。继而,猛的站起身子,朝着萧宁快步走来。因为走得太快太猛,他这一步没有踩稳,一个踉跄,甚至还差点栽倒在地上……“郭伯父,你慢点!”“萧宁小子?你!你回来了?”对于这件事。郭仪足足接受了一刻的时间,才敢相信眼下的事实!萧宁。真的回来了!闯过了那聂如空的围堵,成功回京了!一般来说,对于那些关心晚辈的长辈们!无论他们能力如何,对于晚辈们的事情,总要嘱咐一番的。郭仪也不例外。在平复了情绪后,郭仪就明日的早朝,开始了自己的教导。“你听我说,明日早朝上的斗争,绝对不仅仅是你回京咱们就大势已定这么简单!”“那孟党肯定会以你能力不足之类的由头,让你进行君子六艺的殿试!”“你爹也好,我也好,王夫子也好,从小就告诉你,要好好修习君子六艺,早晚会用到。可是,你小子就是不听……”“现在好了吧,你小子君子六艺什么水平,我也知道。就你这你跟新入书院的小弟子一起考核,还能年年垫底的成绩,是肯定过不去殿试的。”“所以,明日的方略,你就一个字,拖!剩下的,就全部交给许相和我来就够了!”“我们到时候,也会据理力争,争取驳回他们殿试的要求。你就只管记住一个字,你是皇帝,你不答应他们,他们就不能强求你!”在郭仪看来,这也就是唯一的办法了。 第238章 政末朝会篇:醉梦轩! 在大尧,郭仪绝对算得上是最了解萧宁的人之一了。眼下他提出这个办法,实属迫不得已。毕竟。萧宁的君子六艺是个什么水准,他太清楚了。肚子里没有一点墨水,之前写过的唯一的格律好像是什么:“仙鹤湖,仙鹤湖,仙鹤湖里有荷花,荷花上面有蛤蟆,一戳一蹦哒……”事实上。当初萧宁是纯属闲来无事了,正好那日书院里,又来了个叫张昌宗的先生。这不就勾起了萧大纨绔的回忆吗……于是,他便打着瞌睡,在纸上随便写写画画,来了这么一首诗……自此,萧宁凭借此诗在格律界一战成名……只能说,文抄公能够抄到这等诗,最后还遗笑万年,至今还被一些茶馆、说书先生搬出来取笑。实乃穿越者的耻辱。因此。当听到君子六艺的考核时,郭仪整个人都快疯了!倒不是自己看不起这个侄儿,只是他实在是让郭仪很难看得起啊。什么时候萧宁这家伙都能殿试君子六艺了啊?他能殿试么?试不了!没那个能力知道么?总不能让他去朝堂之上,写蛤蟆蹦跶吧!更别说。这还只是其中一项……萧大纨绔那打不过女娃子的武学、那一米都能射偏的射术,就都不要再提了……说多了都是泪。“好!”萧宁点头,他大致能够明白,郭仪对自己的想法的,于是就表示已经把一切都记在了心里。心中则不然!正所谓大鹏一日同风起,扶摇直上九万里!政末朝会进行君子六艺的殿试?在萧宁看来,这就是为自己这只大鹏鸟,准备的大风!那可是在所有大臣面前露脸,证明自己能力的机会。按照郭仪的说法,自己躲,或许也真的可以躲过去。可是?在这之后呢?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啊!这次的风波过后,自己征服不了清流们,他们就还会拆自己的台。自己想要稳定朝局,还是需要清流们的支持的。加上如今身为皇帝,自己在朝中的三省六部却没有半点人脉!这又怎么能行?因此!明日的政末朝会,绝不仅仅是和孟党决战这么简单!同样的,明日还是征服清流的关键一战。君子六艺?很好!接下来,也是时候给他们露两手了!自己倒是要看看,这孟党能给自己出点什么难题。接下来。郭仪又给萧宁嘱咐了一大堆密密麻麻的事情,甚至连进大殿的门该先迈左腿还是右腿都考虑到了……一番安排后,总算是放下了心来。“哎,我知道,之前那些清流一直针对你,现在却要你帮他们,你心里有怨气。”“而且,就算这孟党下台后,他们也不一定会支持你。不过,不要着急,凡事都要慢慢来嘛。”“那清流里面的许居正、霍纲等人,都是固执执拗之人。想要感化他们,可不容易。这些事,以后交给我来办就好了。”郭仪的最后一句话,是句安慰。后面的什么交给自己来,说实话就是张空头支票。因为。在他看来。想要把清流们都拉到萧宁的麾下来,难度绝对不亚于之前萧宁的入关之战……这群清流们一来太过于固执,二来对于萧宁的成见太深。他们是绝对很难为萧宁所用的……简直就是痴人说梦,天方夜谭。管它呢。还是先把眼前的这关过来,剩下的就再说了…………夜深人静。萧宁听完郭仪的教诲,又给郭仪开了个方子后,就离开了郭府。这会。庄奎等人,正因为萧宁在京中的处境,而为萧宁感到难过,气氛有些压抑。朝中三省六部没有一个心腹,所有的大臣都是自己的敌人。同时,要是提防着那穆起章!这样的处境,陛下得多难受啊!想来,对于陛下来说,这皇位根本就不是什么宝座,反而就是个火坑吧。“嗯?你们怎么了?”萧宁感受到了这气氛的不对劲,问道。“啊?陛下回来了!”“没什么啊,我们都挺好的啊。”众人听到动静,一个个纷纷赔了个笑脸。萧宁没有多想,当即道:“好。既然这样,庄奎刚刚说想去醉梦轩长长见识是么?走吧!”???沃特?这句话一出,可真是把这群人搞懵了。什么情况?陛下刚刚离开,不就是为了避免庄奎问到自己醉梦轩之后的尴尬么!现在回来了,终于是把这茬揭过去了。陛下怎么还自己又提上了。在场有过当文官经验的,就只有边孟广了。在宦海也不少年了,他的心思也算活络。站在自己的角度,很快就想到了缘由。对对对。陛下这是,想要要足面子啊。就算我们已经很是默契的不打算去了,可是陛下这句话还是要问的啊。只有我们自己拒绝了,把事情做成“是我们自己不想去,不是陛下不带我们去”这般。这件事情才最完美。就好像以往禅位,哪怕继任者都准备好了,但还是要三辞,最终做成一种:“我可不想当皇帝,是你们逼我的”这样的假象……边孟广想着,连连暗中踢了庄奎一脚,给他使了个眼神。庄奎一脸憨憨的转过头,一头雾水,显然还没有搞清楚状况。只能边孟广硬着头皮,笑道:“陛下,不用去醉梦轩了。刚刚我们商量了一下,觉得醉梦轩也没什么。我看那边就有一家小铺子,不如咱们去那里?”边孟广指了指一处,还亮着灯的茶摊,接着又踢了庄奎一脚:“你说呢?庄将军!那醉梦轩你还想不想去啊?”“啊?”庄奎被问傻了,目瞪口呆的盯着边孟广,最终来了句:“这,边帅,你说我是想去呢,还是不想去呢?”“……”边孟广等人,无语至极……“行了,这醉梦轩也算得上是洛陵城的标志了。既然来了,就一起去看看吧。”萧宁最终将事情定了下来。听了这话,几人互相对视一眼,脸上满是紧张。这陛下到底啥情况啊?那醉梦轩进得去么?我们都这样给台阶了,陛下你就下来吧。当萧宁等人,商量着去那醉梦轩时。此时的醉梦轩内。尽管大门已然紧闭。可醉梦轩的八层之上,依旧是灯火通明。长孙川、郭芷、李百万等人,纷纷聚集在这里。就连那禁军大统领蒙尚元都在。这次的聚会,自然是那李百万组织起来的。尽管说,对于萧宁,他绝对的相信。但从郭仪的口中,听说了最近朝中清流们忧心忡忡的事情后。李百万这个假装焦虑的主,还真被带的有些焦虑起来了。于是乎。他便把京中,目前自己所有能接触到的萧宁这条船上的人,纷纷喊了过来。李百万处在主桌上,正襟危坐,面色郑重,正在絮絮叨叨的给几人介绍着从郭仪那里打听到的情况:“这是郭大相从清流那边带来的消息,说是陛下中了那聂如空的埋伏,此次回京,绝对不可能了。”“这就带来了一个很致命的问题!按照郭大相的说法,这孟党就像是一股吹动大尧乱局的风!”“此次孟党的行动,必定加快五王造反的进程。如此一来,小王爷就危险了!”“因为,相对于其他五王,小王爷缺少了角逐天下最重要的筹码,兵权!”“若是那孟党此次失败,朝局依旧能够稳定,说不定那五王还能坐得住。可那孟风华一旦真的当了女皇,他们是肯定忍不了的。”“眼下呢?小王爷回不了京城,那孟风华当女皇的事情已经板上钉钉了。咱们现在筹备兵马,肯定来不及了。”“王夫子,您看这事,咱们应该怎么办啊?”王夫子依旧是和往常一般,一副懒洋洋的样子,伸了个懒腰,道:“你问老夫,老夫去问谁啊?”他摊了摊手:“萧宁那小子没有兵权,众所周知。一时半会想要组建起一支足以抗衡五王的队伍,也绝对不可能。这件事,无解。”“怎么?难不成,你还想让我这把老骨头上?”王之山眯着眼睛,一副爱搭不理的样子。接着,似乎又有某些基因动了,画风一转:“话又说回来,这要是老夫年轻的时候,那还要什么兵马?只需要老夫的一人一骑……”“好好好,王夫子,打住!”李百万顿时汗颜,连连叫停。……与此同时。萧宁这边。众人去哪里觅食这个问题,最终由萧宁敲定。如今。边孟广等人心里就算有再多的疑惑,也只能埋在心里了。萧宁都带头去了……众人面面相觑的跟上。庄奎呢,这件事情过后,思绪不由得再次回到了刚刚的问题上。庄奎一直都是个直人,以往在无心的情况下做出犯上的事是常有的事。这不,这会这厮的毛病又犯了。“陛下,您这皇帝当的开心么?要是不开心,干脆咱们不干了!在这受这气呢?”“陛下不如跟我回临州营,陛下来当主帅。我让我婆娘给陛下做酱牛肉吃……”!!!庄奎这家伙,没脑子啊。刚刚那些话都只是背后说的,哪里是能当面议论的啊?可是,他不一样。他是真心为萧宁考虑,然后就一股脑的把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好在。萧宁并没有往心里去。只是呵呵一笑,打趣道:“这样啊?那好啊。不过,我不当主帅。既然叫临州营,我就当营长,你当二营长。到时候,就负责拿意大利炮!”多久了,萧宁都没有露出来过如此轻松的一面了。可当庄奎刚刚说出那番话时,他突然觉得,这厮已经不再仅仅是自己的一个下属了……庄奎给了萧宁一种,以往跟好兄弟交心的感觉。“啊?意大利炮是什么?”庄奎听愣了……此事就此抹了过去……众人一番前行,很快就到了那天上街之上。复行数十步。那高入云霄的醉梦轩,已然出现在了眼前。今夜的月亮挺圆的。抬头看上去,这月亮似乎就挂在醉梦轩的亭台之上。边孟广等人来到这醉梦轩楼下,心中的疑惑彻底解开了。他们总算是明白了萧宁的用意。怪不得,陛下还一定要拉着自己一行人来这里,还丝毫不担心这件事最终会尴尬。弄了半天,是因为陛下知道,醉梦轩这个点要关门啊。是的。醉梦轩在这深夜,早就关门了。这么一来,就给了陛下最佳的理由。可不是我不带你们去,是人家关门了!边孟广感觉自己想明白了萧宁的想法,连连顺着萧宁道:“陛下,这醉梦轩都开门了。要不,干脆就换一家吧。”很好。这下。陛下应该可以毫不尴尬的,带着我们去别的地方了。众人松了口气,觉得事情总算是解决了。却不曾想。那陛下根本没有理会。更没有接边孟广递过来的台阶。在看见醉梦轩紧闭的大门后,他没有丝毫的犹豫,直接走上前去,伸手敲响了醉梦轩的大门。???!!!这一幕一出,可把其他人看傻了。陛下这是要干什么?直接敲门?这样怕不是就过了啊。人家关门了,咱们离开这件事情也就毫不尴尬的揭过去了。可……若是陛下把人家的门敲开了,最后人家再不招待,那不就尴尬了么?更何况。以醉梦轩这等靠着规矩起家的酒楼,人家关门了,你还想大半夜把人喊起来招待,根本就不现实啊。这醉梦轩的背后可是李家啊,大尧第五家族。这样的家族,以前太上皇的脸色他们都够呛看,更何况是陛下?陛下如今在大尧的处境,几人现在可是再清楚不过了啊。整个洛陵城,甚至都没有几个人会把陛下放在眼中。陛下无论是朝中,还是在城内,都没有任何的势力。空有一个皇帝的名头,还是个名副其实的傀儡,根本就没有人把他当回事。这样的一个皇帝,醉梦轩怕是真的会赶人吧!想到接下来可能发生的事情,几人的脸上,顿时紧张了起来。边孟广更是一阵大脑飞快的转动……这事情,可怎么办啊! 第239章 政末朝会篇:客至 醉梦轩内。当王夫子提到自己年轻时候的一人一骑时。李百万瞬间破防。郭芷等人更是纷纷皱眉。有关于王夫子年轻时候的故事,他们每个人都听过不下十遍了……且每次听到的版本,都绝对不一样。什么和天下第一的秦玉京过招,可惜自己没有拔出来剑……什么怒斩凶兽海龙王……什么与兵主吕恪坐论兵法……等等等等等等!太多了。且每件事听上去,都跟眼前的这个怪老头有着一种深深地割裂感。如今,他们都开始有些纳闷了……这王夫子那圣师的名头,到底是怎么来的?为什么就这么一个平平无奇还爱吹牛的老头,哪怕是如今朝堂中提到他的名字还皆是一脸的尊敬!且门徒无数,在洛陵堪称是桃李满天下!就目前来看。萧宁遇到的所有难题,这个老头都没有帮上过忙,时不时还说点风凉话。每日除了吹嘘自己年轻时候,再喝几壶酒外,根本就没看出半点高人之像。遇到一些紧急的事情时,他甚至比自己这些人还要慌……就这,还圣师?再说了。有关于王夫子口中的一人一骑,那被王夫子吹上天的坐骑他们也见过了,现在还养在醉梦轩的后院。王夫子口中的那坐骑,能日行万里,横渡百丈深渊!结果呢?就是头小毛驴……这个小用的很到精髓,因为它真的比一些小毛驴犊子还要小……吃肉都嫌它肉少的那种。这里面,对王夫子最为疑惑的,大抵要属蒙尚元了。在他印象里,自己入京时,自己初遇王夫子时,对方看起来还是挺有一副高人派头的。可不知道为什么,自从萧宁开始崭露头角后,这王夫子仿佛就退化了一般。被人打断了吹嘘。王夫子略微顿了顿,仔仔细细的打量了眼前的这群人一眼。这会。李百万这个假装焦虑的主确实有些焦虑了,病急乱投医都开始问自己了。长孙川、郭芷等几人,同样是把事情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这群人对自己,也算礼遇有加了。自己还经常白喝人家醉梦轩的酒。算了算了!自己说点开导他们的话,应该不算违规吧。“哎~~~~~”王夫子叹了口气,神色不易察觉的正经了几分。接着,便再次开口道:“不过,我觉得你们也不要这么悲观。任何事情,都是有两面性的,天下之事分阴阳,有好自然就有坏。”“就这件事来说,确实,孟党造反导致萧宁缺少兵权会是件坏事。可这样一来,为了维持朝政安稳,在宗法之上做到占理,至少清流目前会和萧宁站在一条战线上的。”“短时间内,他们肯定不会再有推翻萧宁,更换皇帝的念头了。因为,他们必须维护萧宁皇位的绝对正统。”“若是萧宁那小子真的如期回京了,孟党的计划失败了。到时候,清流和萧宁之间的关系破裂。”“到时候,穆起章不在京城,清流们开始对着萧宁大肆出手,以往将萧宁赶下台的行动再起。你们觉得,清流会比那孟党难对付么?”“还是说,你们觉得,萧宁那小子可以一举征服清流,让清流们不再忤逆自己,真心实意的听从自己的皇命?不再反对自己做皇帝?”征服清流?让清流们不再忤逆萧宁,真心实意的听从萧宁的皇命?甚至,不再反对萧宁做皇帝?听到这样的话,在场的所有人,脸上都浮现出了浓浓的不可置信,仿若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在座的众人每天都出入洛陵城,尤其是蒙尚元,还是朝中的人。清流们对于萧宁什么态度,孟党没有造反前,许居正、霍纲等人是有多么瞧不上萧宁,多么的希望可以把萧宁从皇位上赶下去!接着,找个有能力、能服众的王爷继位,他们看的那是一清二楚啊。说白了。就许居正等人表现出来的那等,提到萧宁就皱眉的态度……以及这群文官们,那固执的性格和脾气。萧宁想要征服他们,只能说,比之让李百万减肥成长孙川都得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了。说人话就是:根本就不可能!这么一听,他们倒是觉得,这萧宁暂时不回京,好像也的确不是件坏事了。只有那李百万思索了一番,似乎想到了什么,反驳道:“话是这么说,不过,我觉得眼下,对小王爷最有利的局面,还是小王爷可以回来。”“虽然征服不了清流,但是,至少拖住孟党后,小王爷还能继续争取一些时间……最后就算被赶下皇位,我们也有了逐鹿天下的兵权。”征服不了清流,这是李百万等人,都默认的事情。甚至,他们觉得萧宁有朝一日被清流赶下皇位,都是早晚的事。王夫子闻言,无奈一笑,道:“是,刚刚那些,我只是说萧宁那小子回不了京城的好处,算是安慰吧。但要说最好的局面,肯定是萧宁那小子可以回到京城,阻止孟党。”“只是,你们觉得可能么?”王夫子说着,站起了身子,看向窗外关口的方向。那个明明瘦小,却让无数名将为之胆寒的身影,不由得再次从他的脑海之中浮现。此时此刻,王夫子似乎在那洛陵城外的四个关口,看到了一座座难以逾越的巨山!山的名字,叫聂如空!“这次负责拦截的,那可是聂如空啊,聂如空!生平还未曾打过一次败仗的聂如空。”“曾经和兵主吕恪,手谈三百六十三手才落败的兵法大家!要知道,哪怕是以一国之力,横扫十国的拓跋于津!”“无非也就和吕恪手谈了三百八十一手!你们没有接触过聂如空,所以可能不了解那厮。”“这么告诉你吧,无论是老夫,还是朝中的一些老将。当他们知晓,此次萧宁那小子要面对的是聂如空时。”“我们就已经很是笃定的在心中默认了,萧宁是绝对无法如期回京的。也就萧宁那身手还不错,应该足以自保,遭遇了聂如空,只要机灵点,逃跑应该还能跑的掉。”“不然,这会我甚至会毫不犹豫的认为,他已经死在了聂如空挖好的土坑里。”“怎么?就算萧宁那小子确实机灵了些,说这小子可以在兵法上击败聂如空,你们觉得可能么?”聂如空。这个名字,在场的众人也都听说过了。甚至,在得知萧宁的对手是这位疾风人屠之后,他们还打听过这位所谓的疾风人屠。最终得到的结果,跟王夫子所说的别无二致。什么大淼国第一战神。平生没有败绩!天机山高手榜第九,谋士榜第十!对于这样的人!单是这些名头听上去,都会让众人感到一阵深深地无力。当王夫子问出“在兵法上击败聂如空,你们觉得可能么”时!众人下意识的反应,皆是在脑海之中回应了三个字。不可能!是啊。在他们看来,这聂如空确实就是无法战胜的!话题进行到此,多少显得有些沉闷。王之山不再言语,李百万等人更是觉得压力重重。对于萧宁未来的前路,众人皆是觉得一阵迷茫。直到。“咚咚咚~~~~~~”醉梦轩的大门,猛然被敲响!门外有客人来了! 第240章 政末朝会篇:反转! “咚咚咚~~~”伴随着萧宁第三次敲响醉梦轩的大门。在边孟广、卫青时等人紧张的目光下。醉梦轩的大门,终于是打开了。说是打开,其实就仅仅是露出了一条缝。一个小二模样的伙计,将头从缝里探出来了半个,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这厮看起来似乎还有点起床气……看见萧宁这一行人时,脸上是满满的不爽。他开口,语气生硬的问道:“怎么?几位有事么?我们醉梦轩三更半夜的不待客!”“哎~~~”众人见状。脸色都跟着变了。果然啊,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这接下来可还如何是好啊。边孟广等人无奈了。他们想过,醉梦轩可能会不给萧宁面子。却没有想到,最终萧宁会被一个小二给拦了下来。“哎,陛下陛下,既然人家不待客,咱们就换一家吧。”边孟广连连阻止。毕竟。就算这会被拒绝了,萧宁并没有表明自己的皇帝身份,依旧不算太过于尴尬。真要是萧宁禀明了身份,最终还是被拒绝了。那才是真正的丢脸啊……然而。萧宁似乎根本没有这样的觉悟。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道:“你认识我么?”眼下的小二,的确是个生面孔。想来,是李百万近日才找来的马仔。事实上。也不要说什么小二了。哪怕是一些掌柜的,认识萧宁的都少之又少。除了李百万的那两个心腹……“你?不认识!”小二很是耿直的来了句。就听里面,传来了一阵不耐烦的声音。“春生,外面是谁啊?”这个声音有点熟悉,正是李百万的心腹之一。那人一边说着,就听到一阵脚步声,伴随着他的声音传来。声音愈发的接近清晰了。“啊,来了几位客人。不过,咱们醉梦轩不是已经打烊了吗……”春生解释了一句。再次道:“这位客官,无论您是谁,我们醉梦轩有规矩。首先,入轩需要有入盟牌,或者有格律提上。”“再则,我们醉梦轩也没有三更半夜待客的先例。所以,请回吧。”萧宁是真的没有想过,自己来醉梦轩还能碰一鼻子灰的。卫青时和庄奎二人见状,已经很是不爽的走了过来。二人一个是直脾气的憨憨!另外一个卫青时,则是心系姐夫,不想姐夫被这般怠慢。“你这是什么话?”卫青时不爽的问了句。“你知道眼前这人是谁么?”庄奎更是拿出了一副打抱不平的架势。边孟广、路舟山和许瑞山站在后面,看见这一幕都傻眼了!这庄奎啊,还真是什么傻事都办的出来啊。这下好了,最尴尬的局面,怕是要出现了。好在。这里还有两个本地人。边孟广和许瑞山连连上前。许瑞山更是掏出了自己的入盟牌。二等入盟牌。可入二楼。“哦?客官。哪怕您有入盟牌,这个时间依旧不能用……”小二还是那副不卑不亢的样子。李百万的那心腹,则是已经走到了门口!其实一般这等情况,他是不会出来看的。只不过。刚刚那个声音,有点耳熟。尽管说,他知道李百万正在楼上商谈事情,说了那位大人是肯定不会回来了。可他还是过来多看了两眼。接着。一幕让他天灵盖都能直接先飞的大戏,就出现在了眼前!那个小二!竟然把那位大人拦住了。那位大人,回来了?!“啊?春生!快停!停停!”看见萧宁。那人当下走路都快了起来,近乎狂奔着来到了萧宁面前。“贵客五位,里面请!”???许瑞山呆住了。反转来的太快,有点让人反应不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啊?几人一同朝着许瑞山看去,盯着他手中的入盟牌,一阵不解。此时,这群人自然以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是因为许瑞山。毕竟。这醉梦轩前后如此之大的态度转变间,自己这群人里唯一的差别,就是许瑞山站了出来。难不成,是因为许瑞山是许相的儿子?事实上。哪怕是许瑞山,这会都有点懵。他一脸呆滞,很是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的入盟牌,心中直问:自己之前也来过很多次啊,这个入盟牌,也没有这等效果啊!且自己是许家公子这件事,他们一直都知道的啊。这群人今天怎么还突然换套路了?许瑞山有些受宠若惊。就听到,醉梦轩内,又是一阵很是不耐烦的声音,大声传来:“不是说了么?醉梦轩的规矩不能坏!夜间不待客。”“要是想找女人,让他们去青楼。想吃饭,去茶馆!我跟你说了多少遍了,就算是天王老子来了,醉梦轩的规矩也不能坏!”一边说着。就见一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从楼上走了下来!李百万! 第241章 政末朝会篇:跟小王爷比,天王老子算什么? 今夜李百万的心情,注定不是那么美好。一般这等时候,人的脾气暴点,也是人之常情。只见。这会的他阴沉着脸,面容之上的赘肉,都散发着寒气。眯成了一条缝的小眼睛里,带着的是无尽的不满和凌厉。自从跟了萧宁后,李百万已经成功从长方形进化成了正方形,整个人看起来,如同一座小肉山一般。但尽管如此,哪怕现在他走路都喘,一般人见了他依旧不敢小瞧他一丝一毫。原因大致可以归结至他身上的气质。他的身上带着的,是一股上位者的气息,同时,那股气息里又带着些许狠辣!一般来说,身上带着上位者气质的人,大多是一等朝中的权贵之流,平日里身居高位。可眼前的李百万不同,除了那些权贵们身上特有的气质外,他身上还带着些许江湖气。一般来说,这样的人,要么手上捏着多条人命。要么,就是手段阴狠到了极致。路舟山、边孟广之流,那可都是老人精了。他们识人的能力,那可皆是一绝!因此。当他们看见来者时,第一时间就得出了一个判断!眼前这人,是个不好惹的主!二人不管怎么说,也算是阅人无数了,什么样的人没见过?可是。当看见这人的一瞬间,一股浓浓的压迫感袭来,致使他们他们身上的每个毛孔,似乎都在诉说着不自在,让他们忍不住心中颤栗。眼前这人,绝非等闲之辈啊。二人内心感叹。庄奎和卫青时二人同样愣住了。原本。这二人还打算跟这小二讲讲道理呢。可是。当他们看到李百万的那一刻,二人的动作皆是停顿了一下。尽管说,他们没有表现出来丝毫的退怯之意。可心里多多少少还是有些打鼓的。就仅仅是因为,这次眼前的来人,给他们心中带来了一股莫名的压力!说来也怪。这厮明明就是个大腹便便的中年人而已。可是,不知为何,当他那凌厉的话语传入二人耳际时,就是会让他们感到如临大敌。当他站在自己面前时,就是会让自己一行人觉得坐立难安。也不知道。这厮的这等气场,究竟是怎么形成的。这样的人,又得是什么样的高人,才能在气场上压住他一头啊。眼前这人,又究竟是个什么身份呢?“这?这是?李……李家家主,李百万?!”就在边孟广、路舟山等四人,纷纷因为眼前这人身上那份独特的气质而疑惑此人的身份时。就听身前的许瑞山吞吞吐吐的喃喃自语道。李家家主?李百万?听到这个名头,四人的心头又是一震。几人对视一眼,面面相觑。这可是大人物啊!李家家主,李百万!大尧第五大家族的话事人!这样的人物,在大尧真的可以说得上是呼风唤雨了!一般人可能不清楚,但边孟广等几人心中可都很是明白:这大尧第五家族李家在大尧究竟是个什么分量!而这个李百万手里握着的,又是一股怎么样的能量。尤其,还是在这等时刻。这等大尧的六王之间,终究要掀起战乱,世家的力量变得异常重要的时刻。说来也是好笑。兴许是路舟山和卫青时在听了那许瑞山和边孟广的科普后,对于萧宁如今的势力实在是太过于在意了。在得知了萧宁在洛陵的处境如此之艰难时。路舟山觉得想要帮助萧宁在夺嫡之战中有所建树,他的背后就需要有这等大家族来支持。卫青时呢,就是单纯的想要帮姐夫排忧解难,不让姐夫的处境如此艰难。于是乎。在得知了眼前这人是李百万时。二人皆是冒出了一个令人很是无语、听了都会让人觉得天方夜谭的想法!若是能够将李家拉到陛下的战车之上该多好啊!毕竟。天下谁人不知道,目前的李家好像还没有跟任何王侯们有过过多的牵扯,还是个没有和诸侯绑定的大家族,堪称是世家里的头号香饽饽。据说,其他五王都已经争先恐后的朝着李家抛来橄榄枝了。但李家,似乎从来就没有表态过。不接受,也不拒绝。只不过,这个想法在二人的脑海之中出现了片刻,就被二人打消了。自己在这想什么呢?就算是再饥渴,也不能做这样的白日梦啊。人家可是大尧第五大家族的话事人!其他五王人家去找谁不行?结果呢?人家根本就理都不理。这五王的势力和陛下相比,那可比陛下强太多了。五王人家李家都不愿意,又怎么会乐意跟陛下绑定呢?二人无奈的想道。伴随着李百万的出场,以及众人知晓了李百万的身份。一时之间。整个醉梦轩的大门前都跟着安静了下来。倒不是边孟广等人不说话,只不过,几人实在是被李百万的身份,以及身上那股似有似无的上位者气质,给狠狠地压制住了。直到。在他们身前,一道带有几分玩味之意的声音,幽幽传来:“嗯?看来李家主最近脾气见涨啊。虽然洛陵的冬天,是干了点,但也不至于如此的心烦气躁吧。”???!!!说话的,自然是萧宁。这话一出。边孟广等人纷纷脸色一变。盯着萧宁,一个个欲言又止。他们是想阻止萧宁的,可是,事情已经发生了……尽管说,萧宁是皇帝不假。但说实话,在场的所有人怕是没有一个人会怀疑:眼前这李百万在洛陵的势力和话语权,要比萧宁这个傀儡皇帝大太多太多。单是论势力和话语权,萧宁绝对不会是他的对手!世家!在大尧,这永远是个根深蒂固的毒瘤。多少年了,四大家族一直制衡着朝堂和皇权,和那些诸侯们深深地绑定在一起。而眼前的李百万,如今的能力就算比之四大家族少了点,也不会少太多了啊。这样的人,倒也不是说萧宁不能跟他起冲突。也不是说,自己一行人就怕了他。只不过,这样的人跟其起了冲突,绝对是百害而无一利啊。更何况,萧宁就算没有可能,这李家还是要争取一下的吧。边孟广皱紧了眉头,显然是在思索着接下来各种后果的应对之策。路舟山还想打这李家的主意,连连开始在心中想着该如何找补,化解这次冲突的同时,还能给李百万留个好印象。就在众人一个个绞尽脑汁,满脸无奈之时。众人的眼前,一幕他们绝对绝对绝对想不到的大戏,就此上演了!“啊?小?小王爷?”只见。在萧宁的声音落下后,那个一直都不曾正眼打量过边孟广等人的李百万,猛然抬起了头。他的目光先是一怔!紧接着,他便一脸迷茫的狠狠地揉了揉眼睛,得愣了好大会,才像是恍然大悟了般。自此,他的眼神之内,彻底只剩下了密密麻麻的惊喜。这一刻。他那全是肥肉的身形,在此刻迸发出了无尽的爆发力。如同一道闪电。他一个箭步,就已经跑到了萧宁的身前,惊呼道:“小……小王爷?真的是你?您,您回来了?您真的回来了?!”一切发生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以至于边孟广等人,完全都没有反应过来。当他们看清了眼前究竟发生了什么之时。那李百万的脸上,刚刚的那股凌厉的气息已然全无。就只剩下了一脸的!谄媚!不错,就是谄媚!???!!!我是谁?我在哪?我在干什么?他们在干什么?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这一刻。眼下的一幕,彻底把在场的所有人都搞懵了。看着这李百万对萧宁的态度,众人的内心之中,皆是掀起了一阵轩然大波。与震惊一起的,自然是少不了那疯狂的脑补!就从当下来看这二人的样子,很显然他们是认识的。更为离谱的是,无论是听李百万的称呼,还是他的一些肢体语言,表情,都说明了一个事实,一个很是明显的事实:那就是,在这两个人里,萧宁的地位要更高些啊。不对,不应该说是更高些,而是高了太多太多了。就好像。这李百万在萧宁面前,就只能谄媚巴结,摇头乞怜一般。这可是李家家主啊?你堂堂的李家家主,手中握着大尧第五家族这样的权势,你何必这么做啊?凭什么啊?众人不解。边孟广和路舟山更是相视一望:“这什么情况?难不成?陛下认识这李百万?”“不清楚啊,不过,就算是认识,这李百万的态度未免也过于恭顺了些吧。就算是陛下是皇帝,李百万也不至于这样啊……”几人面面相觑。就听那李百万,对着萧宁一番讨好后,对着身旁的心腹就是一脚:“愣着干什么呢?还不招待大家进去?去第几层不用我教你们了吧!”“啊?”那心腹愣了。这真的好话坏话都让你一个人说尽了啊。“那个,不是天王老子来了,规矩都不能破么?”那小二是个直肠子,都这会了,还这么耿直的来了一句。就见李百万眼神咕噜噜一转,道:“跟小王爷比,天王老子算什么?小王爷,您里面请。大家走走走,这么晚了,肯定饿坏了吧!”他带着很是和善的笑意,脸上的肥肉挤出了一道道褶皱。身上再无半分和之前的凌厉,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亲和力。如此之大的态度转变,直接把许瑞山等人看懵了。尤其是许瑞山。这李百万,他还是知道的。平日里,这家伙永远都是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谁能想到,在萧宁面前,这厮竟然会是一副这样的模样!甚至,就连自己一行人,都能跟着受益。边孟广等人,更是无语至极。联想到刚刚李百万那副震慑一切的气场,真的堪称是判若两人啊……而这一切,竟然会是因为萧宁?!他们至今,都对这个原因,感到瞠目结舌。大家都是明眼人,就算一开始没有搞懂这李百万为何会有这等态度转变,现如今自然而然也看明白了。毕竟,人家李百万表明了就认识萧宁。如今的这一切,自然而然也就都是因为萧宁了。之前他们还在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可以压制这等气场的大人物。现在,他们就见到了。是萧宁!带着满心的疑惑,几人跟着那小二等人,一起进了醉梦轩。因为萧宁的缘故,接下来众人受到了醉梦轩最顶级的待遇。可几人并没有享受的心思。他们就只想知道,这李百万和萧宁究竟是什么关系。众人里,也就许瑞山对这李百万有些了解。边孟广等人不由得化身成了好奇宝宝,追着许瑞山问了起来。“这之前我也没有听说过这等传闻啊,不过可以确定的是,平日里的李百万绝对不是这样的。”“其实我也有些好奇,陛下跟这李百万究竟是什么关系。”见问不出个所以然来,早就想过过瘾开开眼的庄奎,不由得四处打量了起来。“我记得,当时我们营里有个副将来洛陵,回去后就跟我吹,说这醉梦轩很是邪乎,入座的楼数决定着地位。”“层数越高,招待越好。同时,能够有资格进的人也就越少。许兄,是不是有这么一个说法?”关于李百万的问题,许瑞山答不上来。可作为醉梦轩的常客,这里的一些规矩之类的,他还是可以夸夸其谈的。当即就解释道:“是的。醉梦轩一共九层,第九层不对外开放。剩下的八层,则是根据身份、地位、权势等多方评估后,得到的对应次序。”“不过,我见过的最大的人物,无非也就是去了六层!”“那你呢?”“小弟平日里,只能入三层。”“哦,那也不知道,咱们能入几层啊?”庄奎提出了这个话茬,其他人也不由得好奇了起来。直到!众人跟着那掌柜的步伐,走入了方形的屋子。接着屋子一阵上升!待到这方形屋子再次打开!!就见那门匾之上,出现了一个大大的“捌”!这里是?第八层!???!!! 第242章 政末朝会篇:萧宁的势力! 当门匾之上的“捌”出现在众人面前是。几人皆是两眼一黑,上了年纪的边孟广边大人更是双腿一软,差点就瘫在了地上。这这这?什么情况?刚刚那许瑞山把这第八层吹的,那叫一个神乎其神。结果?这就直接来第八层了?边孟广等人彻底傻眼了。现在,他们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疑问:这陛下在醉梦轩,究竟是什么地位啊?随随便便带个朋友来,就能上第八层?这醉梦轩的第八层,这么不值钱的么?作为醉梦轩的常客,许瑞山今天可真是彻底的开眼了。他一直觉得,醉梦轩是个规矩大于天的地方。直到今天,李百万用实际行动告诉了他一个更加真实且残酷的道理。规矩是人定的,因此,就绝对可以更改。之所以不能为你更改,仅仅是因为,你的权利还不够!你还不够重要!事实上。当跟随着掌柜的走进方形屋子楼梯的那一刻,许瑞山就知道,今天要去的地方不一般了。至少,是三层以上的地方。因为,平日里这条路他根本就没有走过……这个屋子,一般只有更高级别的人才能进入。只是,他没有想到,会是第八层!进入第八层。众人一个个仿佛是刘姥姥进了大观园。这里的装饰、家具、摆件,琳琅满目,让人看得眼花缭乱。待到那餐食上来,众人更是满脸的兴奋和激动。说来惭愧,这大概是他们平生第一次,因为吃的而感到激动……仅仅是因为,他们是真的没见过啊。餐食看上去色香味俱全,关键是食材还都是那些百年难遇的珍品。享受着这等高端待遇,众人彻底茫然了。谁能想象?这一切,都是因为萧宁!因为那个,他们一直觉得,在洛陵城没有任何势力,没有任何话语权,只能作为一个傀儡艰难生存的陛下,萧宁!特么的?随随便便就能让醉梦轩这等大尧第一酒楼破了规矩。带陌生人来不需要任何的格律等附加条件,一句话就能让人直接入第八层,享受这等如此高的待遇。你告诉我这叫在洛陵没人脉,没话语权?此时此刻,众人心里那是有着千言万语啊。可是,他们没有说,因为没有时间说啊。他们本来就饿了,加上这些吃的,他们真的没见过……自从坐下后,他们的嘴就再也没有听过。这也就是没有烤乳猪,不然庄奎和边孟广,真的要表演三口一头猪的。大约炫了好几分钟后,庄奎才擦了擦自己满是油渍的嘴角,道:“对了,光顾着吃了,忘了问了,陛下呢?”“陛下不是跟那李百万过去了么,咱们就不用担心了。”边孟广边吐骨头边回答。庄奎点了点头,又一次打量了一番这里的环境。啧啧啧。单是屁股上坐的这椅子,怕不是都价值连城啊。这里是八层,只要视力好,可以清晰地看到下面七层的布置。第九层呢,则是可以看到一部分。各个楼层的装饰,泾渭分明,高下之分一眼可见。看着这些楼层的分级,庄奎不由得又好奇了起来,问道:“对了许兄,刚刚你说醉梦轩有九层,第九层不对外开放是么?”“对。”“那这是为什么呢?其中,有没有什么具体的缘由啊,能不能说一下?”庄奎好奇的打量了一眼这醉梦轩的九层。听到这个问题,边孟广等人也跟着好奇了起来。在见识了这第八层的金碧辉煌后,他们也好奇,这第九层该是一副什么样的天外之象。许瑞山闻言,回道:“这个理由,醉梦轩是没有解释过的。不过,我倒是听过一些传闻,最主流的共有两种说法。”“第一种是说,这李百万虽然是李家家主,但他的背后,还有一个更大的人物,李百万是听命于他的,这个人才是李家和醉梦轩真正的主人。第九层,是这个人的专属。”“同时呢,李家的发家,也跟这个人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第二种则是说,有一个人对李百万有大恩,第九层是李百万专门为恩人留的。”“哦。”庄奎听后点了点头,一边狼吞虎咽,一边好奇的喃喃自语:“真是好奇啊,若真是有这么一个人,那得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啊。”路舟山则是还在想着自己的天机山排行呢,道:“哎,若真有这样的人,可以拉拢过来帮陛下该多好啊。这么一来,咱们就再也不用担心陛下的势力问题了。”“这种白日梦,还是不要做了吧。”边孟广摊了摊手。显然,对于这等幻想,众人皆觉得不现实。直到!一旁,一直没有说话的卫青时,声音猛然响起:“许……许兄,你刚刚说什么?这第九层,是给什么人留的?”“啊?不是李家和醉梦轩的真正主人,应该就是李百万的恩人啊,怎么了?青时小兄弟觉得有什么问题么?”许瑞山不明所以的又答了一遍。其他人还以为卫青时知道些什么小道消息,目光纷纷落在了他的身上。“那,为什么姐夫……陛下在上面?”就见!卫青时惊愕的说着,手指颤颤巍巍的朝着第九层的屏风处指去。在那里,有着一道极其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笑眯眯的朝着边孟广一行人打量着。众人听后,皆是面色一改,纷纷朝着卫青时所指的方向看去。可不是么?正如卫青时所说。在那里,一道他们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身影,正站在那里,俯视着整个醉梦轩。目光时不时的还会带着关切的扫过自己一行人。他目光深邃而明亮,仿佛能够洞察世间万物。静静的站在那里,身影在灯烛的映衬下,拉的异常的修长。面容俊朗,气质出尘。眉宇之间透着一股说不出的英气与贵气,面容之上始终带着平静与沉着。这一刻。他似乎是一座孤独的山峰,屹立在世界的顶端,俯瞰着浮世的繁华与喧嚣,云淡风轻的运筹着一切。众人还从来没有见过萧宁的这一面。这一瞬间,众人都不由自主的停下了手中的动作。尽管说,此刻萧宁身上的气质,并没有李百万那等似乎已经具象化了的凌厉。但依旧不怒自威,带着一股如同山岳般的压制感,让人不由自主的想要低头臣服。而刚刚众人还觉得不可一世的李百万,如今俨然成了他的背景板。李百万就那样,静静的站在萧宁的身后,弓着身子,脸上带着恭顺与谦卑。之前的那等气场,早已不复存在。与萧宁站在一块,他似乎就成了一个再普通不过的中年人。他时不时的赔个笑脸,大多情况下,还是神色严肃的。站在萧宁身后,他低声说着什么。萧宁静静的听着,或颔首,或摇头。李百万的神情和举止,就伴随着萧宁的表情,很是夸张的变动着。看着二人的这副场景!就这么某个瞬间。刚刚那许瑞山说过的话,猛然在众人的脑海之中,炸响开来。第九层是给谁留的?醉梦轩真正的主人,李百万都要俯首听耳的人,李家真正的掌权人!结合着这句话,再仔细地看看眼下,李百万和萧宁的相处场景。这一刻。似乎一切,就已然明了了。“这?不会吧!”边孟广瞪大了眼睛。在此之前,他可一直都身在洛陵啊。可是,他可真的从来没有听说过,这李百万跟萧宁之间,能有什么关系?许瑞山更甚。他可是这醉梦轩的常客,同时又跟萧宁是同龄人,从小就听着萧宁这个反面教材的例子长大。他真的从来没有想过,有朝一日,这两个好像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存在。竟然会以这等如此夸张、如此梦幻、如此不可思议的因果,被联系到一起!路舟山抿了抿嘴,道:“显然,就算传言不准,应该也已经很接近了吧。”路舟山猛然激动了起来。他突然觉得,自己的天机山排名上涨,似乎很快就能照进现实了。卫青时呢?一直以来。他对自己的姐夫,都是不怎么看好的。直到,最近跟萧宁接触了这几天。他才终于开始发现,自己这姐夫似乎不但能力出众。好像,他还有着更多鲜为人知的另一面!答案,已经彻底的呼之欲出了。就李百万和萧宁同框的这个场景,无论怎么看,无论让谁看。怕是都会看出一种,公子和管家,少爷和仆人在一起的既视感。众人感叹间。一阵轻轻地脚步声,已经从九层传来。萧宁下来了!他刚刚去九层看了看千流,继而又听李百万将最近李记,以及洛陵的一些重要的事情汇报了一番。如今。一切事情都算是交接的差不多了。接下来,就是时候见见自己的那些老朋友们了。当然了。同时,他还要介绍边孟广、庄奎等这一帮的新上船的新鲜血液,给自己的老船员们认识一下。这么做,还是很有必要的。庄奎、路舟山之流,将来都是要为自己所用的。在未来六王夺嫡,甚至是大尧与其他国家的碰撞中。他们都是可以独当一面的存在。许瑞山、边孟广呢,则是清流的人。自己这次也算是变相的对他们秀秀肌肉,最好再通过他们,将自己的肌肉亮给许居正。为接下来的征服清流做铺垫。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接下来的乱局里,这些人定然是要有合作的。让他们提前认识一下,还是很有必要的。当然了。既然萧宁敢把他们带来,就绝对不会担心暴露的问题。因为。接下来的战局,就是和孟党、清流、以及穆起章摊牌的时刻了。“都吃的差不多了吧,接下来呢,朕可能在朝中事情比较多,一时半会顾不到大家了。所以,你们暂时就在这里住下来吧。”“老李,一会给他们安排住处。有什么事情呢,你们就只管找老李就好了。”“走吧,再带你们见几个人,以后在洛陵遇到什么情况,见不到朕的时候,也可以找他们帮忙。”萧宁说着,就带着许瑞山等人,朝着八层的另外一间房间走去。此时。八层的另外一间房间内。长孙川、郭芷等人,正面色不爽的抱怨着:“这李叔在搞什么啊?不是说好的议事的么?怎么出去一趟,还就不见人了?”“就是说啊,陛下的事情,到底怎么办啊?明天那孟党就要行动了,我在朝堂之上,究竟是反对啊,还是支持啊,还是保持沉默啊?”蒙尚元同样一脸的急切。只有王夫子,还是那副平淡的神色,处变不惊道:“急什么急,萧宁那小子回不了京已经是注定的了,那聂如空,他是绝对击败不了的。你们急也没有什么用!”众人听后,再次陷入了沉默。“吱~~~嘎~~~”直到。一阵开门声,猛然响起。众人目光无神的朝着门口看去。只见。一个他们连幻想都不敢幻想的人影,就那样真真切切的出现在了他们的眼前。门外。许瑞山等人,还在因为萧宁所说,再带着他们认识几个朋友的所谓朋友的身份而好奇。下一秒。在走进了房间后。对洛陵比较熟悉的边孟广和许瑞山,那嘴巴就再也合不拢了。沃特?这这这!这里面这群人都是谁啊,他们,他们怎么会在这里啊?大尧第一商才长孙川,四大家族都争相拉拢的新一代商海才女!香山七子之一的郭芷!最重要的是,他的父亲,可是曾经在朝中一言九鼎的郭大相,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只不过。这两个,相对于后面那两个,还只能算是轻量级的。最主要的,还是后面这两个!禁军大统领蒙尚元!这可是清流费尽心思结交,孟党和太后党疯狂拉拢的存在啊。没想到,这厮竟然,会加入到了萧宁的麾下。最最最让人惊愕的,当属那个角落里喝酒的老者!圣师!王之山! 第244章 政末朝会篇:开端!!! 眼下这四人究竟是个什么分量!边孟广和许瑞山心中可真是再清楚不过了。他们这会神情紧绷,目光呆滞,就那样呆若木鸡的站在门口,甚至都忘了走进去。外加圣师王之山的威望,在这个老者面前,他们还不由自主的挺直了腰杆,一副莘莘学子面对老师的既视感。这二人都是京城人,知道眼下这些人的含金量。可那庄奎、卫青时等人可不了解。庄奎看着他们的反应,很是纳闷,走上前拍了拍许瑞山的肩膀:“许兄,怎么了?”“莫非,这里面坐着的,是什么大人物?”卫青时似乎看透了里面的玄机,小声的问了句。许瑞山这才回过神来,于是一一的给二人,小声的介绍了一番。下一秒。就见卫青时和庄奎,露出了许瑞山刚刚的同款表情……愣了许久,神色都难恢复。如今。他们心中就只剩下了感叹。这四个人,究竟是个什么含金量啊。就这,你告诉我,这叫陛下在洛陵城没有势力,没有话语权?要说他们中,内心里波澜最大的,还得属边孟广。毕竟,他可是当初清流拉拢蒙尚元的参与者之一。所以,他是最清楚,那时候拉拢争取蒙尚元,到底是件竞争多么大的事情。谁能想到。最终,在这场拉拢战里,一直都没有人看上过眼的陛下,竟然拿下了最终的胜利!五人全部愣在了原地。好在,这样并不会让今天的见面有多么大的尴尬。因为。惊讶发愣的,又何止他们五人啊?另外的这边。在看见萧宁时,王夫子等人,又何尝没有愣了神?就连那一向沉稳如平湖秋水的王夫子,这下手中的酒壶都差点掉在了地上。良久。他才满脸不可思议的问出了一个,自己百分百都不敢相信的问题。这个可不是他在演。是真的。就站在他最正经的角度,依旧想都不敢想的事情。“你?你把那聂如空,击败了?!”这个问题,可真是问到了长孙川、郭芷等人的心里。他们紧盯着萧宁,等待着答案。跟随萧宁而来的五人,大抵就是最好的解惑者吧。既可以为他们解答疑惑,又可以化解尴尬,拉近他们彼此之间的距离,何乐而不为?于是。萧宁把解答这个问题的任务交给了他们。房间内很快就热闹了起来。边孟广和蒙尚元对谈而坐,许瑞山、路舟山则是去找王夫子请教。庄奎一个憨憨,被郭芷逗得转不过来弯。卫青时则是在发现长孙川每次提到姐夫时,都眼里冒星星,不由得露出了一副警惕之色。“李记目前的进度还不错,不过,还是要加强对四大家族产业的打击。”萧宁则是在给李百万,继续安排接下来的工作事宜。……无尽海域。天机山!天机山独占一海三岛,三岛底部相连,岛上有山峰齐聚。峰齐云暮,海潮八方。以三岛为域,域的中心,就是天机山的山之巅。此时。一白须老者,正坐于山巅之上,眯着眼睛,面朝远方。此人。正是天机山老山主,令终绝!远处!伴随着海风的吹拂,一股庞大的气息猛然扑面而来。气动四方,云卷消残。接着。就听那如同洪钟般的声音,穿透云层,似乎自万里外而来。“都说这天机山的一海三岛极其神秘,平日里很难得见。就算遇到了,好像也永远走不到地点。”“且不同的人,曾经在无尽海域的不同位置,见到过这天机山。今日一见,令山主的这番设计,还真是绝妙啊。”“传闻里一直在传令山主的隐踪秘法,今日一见,还真是让秦某开了眼界啊。”伴随着这洪钟般的声音。下一秒。一道身形,已然悄然而至。似一道幻影般,神出鬼没。直至此时,那令终绝才睁开了那满载藏身的双眸。“隐踪秘法?哈哈哈哈哈!都是传闻罢了。如今,我更喜欢它的另外一个名字。”“哦?什么名字?”“一个小友给取得,很有意思,海市蜃楼。不说这些了,秦兄,别来无恙啊。”令终绝大手一挥,笑道。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当今的神川大陆第一高手,天机山高手榜榜首,秦玉京!“海市蜃楼?”秦玉京重复了一遍,暗自点头。“我还以为,在下是第一个看破你这天机山玄机之人呢。在来此处之前,我也的确遇到了那些缥缈的幻象,如梦似幻,真实的很啊。”“现在令山主说,已经有人给其取了名字,想来是有人捷足先登了。敢问,这第一人是何人啊?能够在无尽海域,看破这等玄机。想来实力必然不低吧。”提到这个问题。那令终绝不由得眯眼一笑。呵呵。事实上。自己曾经又何尝不是这么认为的呢?“实力?那怕是要让秦兄失望了。那小子现在的实力,可也能就堪堪半只脚踏入了天人境吧。”“当初来我天机山之时,那小子还不到大宗师境的实力。”???!!!此话一出。秦玉京不由得眯起了眼睛,瞳孔之内多出了几分兴致。看着令终绝的神色,他说的这个家伙,好像是个很有意思的人呐。“好了,闲言少叙,我问天机山的问题,四十多年了,不知道令山主,可否将答案告知了?”……内卫府。内卫大统领荀直,正煮着一壶热滚滚的沸茶。荀直今年三十多岁的年纪,在朝中妥妥的算得上是风云人物。毕竟。他是众所周知的,大尧战力天花板!天机山高手榜排名第二十二,师从落剑山庄。在大尧,他一直都是被视为定海神针般的存在。因此。尽管他从来不涉足党争,从来都不站队。尽管内卫府执掌三万内卫,堪称是洛陵城最强大的战力,这个职位一直被很多人所眼红。但依旧没有人敢惹他,更没有人敢打他这内卫府大统领的职位。因为,所有人都知道。在大尧,真正足以保卫大尧的力量,一共就那么两支。这还是太上皇时期,就保留下来的传统。穆家守边疆,荀直镇京师!内卫。这是洛陵城内,最重要的力量。不要插足内卫,也是这各大党派之间的默契。一来,是因为荀直根本就不屑于做这等事。二来,则是因为他们也没有能力动荀直的一根毫毛。一直以来,荀直都像极了大尧的一尊定海神剑。平日里,他就静静的悬挂在大尧的穹顶之上。穹顶之下,是那些卑鄙之人在行阴诡之事。荀直则是一个观察者,就这样看着这些闹剧周而复始。直到。大尧真正有危难之时,人们方能看见这柄利剑的剑光!这会的荀直。正吹着冬日的风,凝望着这座繁城。他的身后,一个随从模样的小厮,一边帮忙添火,一边问道:“大统领,他们的斗争,又要开始了。这次,咱们还是什么都不做么?”荀直没有回答,只是喃喃道:“内卫只做两件事,听命于陛下,镇守京师。而我荀直率领的内卫,也只做两件事。”“听命于能够让我信服的陛下,镇守京师的子民,和我大尧一族最后生的希望。”大尧一族最后生的希望?一听这话,那小厮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大统领,如今咱们大尧的外患,真的已经到了这等地步了么?”“是啊。”荀直点了点头。“外族都在休养生息,我们却在内斗。且这朝堂的风气,一代不如一代。大尧如今势微,早就成为了很多人眼中的肥肉。”“大疆,大淼,西齐,西羌,最近都在疯狂的打造兵器。非我族人,其心必异。”“如今,我们大尧皇权空缺,可依旧没有能让我内卫信服之人,咱们就继续看这场闹剧就好了。”“正所谓大浪淘沙,有能力的金子,早晚会在这等乱战之中,脱颖而出的。当那个人出现时,我们就会成为他坚强的后盾。”“在此之前,我们只需要为我们第二个职责,做好准备就好了。”荀直一直都是个很有原则的人。“尽管我们大尧一直在内战,但依旧只有我们自己是一家人。我们内卫存在的意义,就在于有朝一日,若是京师有失!”“我们要保住咱们大尧最后的希望,不至于让我们大尧人绝种!”那小厮听得云里雾里的,点了点头,又道:“可是,那个沙子里面的金子,什么时候才能出来啊。”“这,又有谁知道呢?慢慢看就好了。至少,最近的局势,已经为我们排除了一个答案。”荀直手中握着茶杯,转动着里面的茶水,道。“谁啊?”“当今的陛下,六王之一的昌南王,萧宁!”“那,大统领觉得,谁会是那个人呢?”“不清楚。但是,我最近倒是很看好一个人。想来,今日孟党的争端事了,就能有结果了。”说话间。荀直的目光闪烁。这场夺嫡的乱战,究竟会走向何方,他心中同样没有答案。不过,有那么一个人,已然出现在了他的视野里。那是一个有手段,有能力,有潜力的家伙。倒不失为一个很好地人选!滚滚热气,模糊了他的面颊。让他的目光,似乎都跟着不再清晰了起来。不过,不管怎么说。明日的朝局,又是一场炼金的大戏。自己倒是要看看,这场大戏里,又有谁能被练出来啊。而那个自己看好的家伙,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表现啊。……一夜,再也无话。天上光河璀璨,斗转星移。今夜。注定有人欢喜,有人愁。当明日到来时,他们注定要接受不一样的结局。孟府内张灯结彩,孟氏和孟如秋还在庆祝着胜利。许府内则是黯然失色。许居正坐在床榻之上,久久未眠。霍纲回到家后,在书房盯着自己的旧书发呆。孟少商站在灯下的光影里,挥舞着自己手中的利剑。随后,他去后院喂养了自己的宠物。又对着镜子,进行了每日都要进行的一番打扮。静静等待着明日的到来。那个人已经回来了,明日的早朝,应该可以很顺利吧。尚书府。杨清道的目光狠辣,捋着自己的胡须,时不时地在纸上写写画画。他就要为自己的弟弟报仇了。到时候,自己要亲手将那纨绔,从至尊之位上赶下去。杨千禾则是这么多天了,首次又很是兴奋的梳洗打扮了起来。明日。她就要前往那政末朝会旁听!到时候,他倒是要好好看看,那萧宁所谓的三月之后自见分晓,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分晓。自己更要看看,这厮到时候,会是一副什么样的苦相!一个纨绔罢了,仗着自己当了皇帝,就敢拿架子了?这次,待到你像过街老鼠一般,被从那大位之上赶下来。我就要让你和你的昌南王府,老老实实的跪在我面前。到时候,我会根据我的心情,选择让你怎么屈辱的后悔!除此之外。在一切其他的府邸。还有些目前依旧没有站队的大臣们,内心战栗。众生百态,众心生百相。深夜是个照妖镜,总能将每个人内心最深处的妖魔鬼怪,照的清晰。今夜,似乎一切就已经注定。所有人,都已经笃定了明日要面对的一切。笃定的认为,明日的政末朝会,定然会以那新皇因没有按时到达而被罢黜开端!没有人会想到。他们在内心里,已经为其书写好了结局的主角,如今正在醉梦轩顶层。他一身白衣,明眸似月,光洁似雪,站在月光之下,俯瞰着整座洛陵。他的身后,坐在轮椅上的白发青年,轻声问道:“萧宁哥哥,你想清楚了?这场大戏,真的要开场了么?整整十年,终于,那个真正的你,要在明日从黑夜里走向光明,站在所有人的眼前了么?”“是啊,要开始了。这大抵是眼下,最好的机会了。”萧宁点了点头,目光坚定。东方。似乎已经有了曙光出没的前兆。暴风雨前的黑夜,终将逝去!新的明天!到来了! 第245章 政末朝会篇:风起! 太和殿。又名金銮殿,是大尧国为数不多,请墨家打造的重殿。这里就是平日里上早朝的地方了。太和殿外,台阶和云龙浮雕相衬。鸡鸣三响,日出东方!已至清晨,一缕柔和的阳光透过薄雾,轻轻洒落在太和殿的穹顶之上。这已经历经了三朝的宫殿,宛如一位沉睡的巨人,在晨曦中逐渐苏醒。宫殿的屋顶上,琉璃瓦在阳光的映照下闪烁着淡淡的光芒,仿佛披上了一层金色的轻纱。檐角上,挂着的风铃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清脆悦耳的声响,打破了清晨的宁静。宫殿的朱红色大门在晨曦中显得格外醒目,门上的铜钉闪烁着冷冽的光泽。门两侧的石狮,在晨光的照耀下,更显得威武雄壮,仿佛在守护着这座宫殿的安宁。走进宫殿,只见宽敞的庭院中,青砖铺就的地面干净整洁,反射着微弱的晨光。庭院中央,一座汉白玉雕成的龙形喷泉静静地矗立着,龙身蜿蜒曲折,龙鳞清晰可见,仿佛随时都会腾空而起。喷泉旁,几株古树参天而立,枝叶繁茂,为这庄严的宫殿增添了几分生机。宫殿内的殿堂在清晨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明亮。金色的雕梁画栋在阳光下熠熠生辉,显得庄严肃穆。殿堂内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淡淡的檀香气息,让人心神宁静。此时,宫殿内的官员们已经陆续到来,他们身着朝服,手持笏板,在殿堂内低声交谈着。随着晨钟的敲响,他们纷纷整理好仪容,准备开始新一天的朝会。大尧一向都是将礼看的极其重要的国度,在早朝之上也不例外。各位大臣该位列何处,列几排,列几队,都皆有章法。大殿的最中央是一处高台。高台之上最高的位置,自然就是那龙椅了。只可惜。此刻,这龙椅依旧空着,让不少清流们本就冰凉的心,彻底冰封了。龙椅所在处下一层台阶,同样可站人。不过,这一层只有一人有资格位列此处。荀直!再往下。禁军大统领蒙尚元列左,李公公负责传讯列右。紧接着。再往下几层台阶后,就是大殿内大臣们的地方了。朝臣们如今,尽管站位纷杂,但气势上已然泾渭分明。清流党以许居正、霍纲为首。孟党以孟如秋为首。要说应该怎么区分双方,很简单。如今。但凡是孟党的党派,众朝臣的脸上,皆是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清流们,面容之上则是无尽的疲惫、失望和麻木。荀直站在自己的位置,遥望着这大臣们的百态,神情一如既往的沉静。尽管他不涉党争,但朝堂之上发生的事情,从来都逃不过他的眼睛。近日孟党和清流的斗法,包括那聂如空拦截那纨绔新皇之事,他皆清楚地很。只是,他不想理会这些事罢了。因为。在他看来,这群人的斗争,就是在狗咬狗,没有一方是值得自己相帮的。孟如秋就不说了,能够请来聂如空,定然是许诺了什么好处。最大的可能,应该是割地!而那纨绔皇帝萧宁呢?他的事迹,荀直都清楚。在荀直看来,这样的人,根本就配不上自己的辅佐。所以,就任其自生自灭,在聂如空的土坑里长眠吧。和众大臣一样,荀直同样笃定的相信:今日,那个纨绔昌南王是绝对的回不来了。聂如空可不是那么随随便便,就能被击败的。今日,那唯一的变数,无非也就是清流能够据理力争多久了。阻断孟党的登基之路,已然不现实了。在荀直的注视下。那一脸阴险相的孟如秋,终于是悠悠的走出,开口了。见到这一幕,不少大臣纷纷吸了一口气。或期待,或绝望。该来的,终究是来了啊!一般来说。早朝的朝会都会在三声的击罄声后开始。不过。在孟如秋看来,如今大局已定,有些事情,早开始早结束。早早的搞定一切,所有事情尘埃落定,将心放在肚子里,比什么都重要。因此。他甚至都已经等不到这击磬声响起了。“诸位,有关于近日陛下和穆党的事情,我就不多赘述了。正如我早就十多日前所言,咱们这位陛下,本就是那穆起章的傀儡。”“且穆起章如今妄图兵变,从一开始,其就打着夷州有为难的名义,调集穆家军起兵。”“随后,在将众军集结完毕后,他假装前往夷州走了一圈,紧接着就开始带兵开拔京城!”“好在渭水营的段汝斜将军提前察觉,于渭水将其拦下,穆起章才没能如愿入京,彻底控制京师。”这是孟党早就准备好的说辞了。夷州之战究竟有没有发生,穆起章一开始前往夷州是否解救了边关百姓,这些都不重要!只要,可以给穆起章扣一顶妄图染指京师的帽子,一切就够了。就这样。在孟如秋的说辞下。穆起章成了反贼,本是反贼的段汝斜,成了捍卫京师的大英雄!“因此,今日,我主要是想跟诸位商议一下,这昌南王继承大位是否为正统的问题。”孟如秋顺着自己的话,接着引出今日自己最大的目的,图穷匕见。“有关于这位昌南王萧宁,我想诸位对于这厮,应该不陌生吧。可以说,这厮在大尧的名声,甚至比你我都大。”“咱们暂且先不提,他是如何登基的。就只是说,这么一个人登基,他究竟有没有资格?一个如此品性的人执掌大位,我们又能否同意?天下人,又能否同意?”“从礼法上讲,确实,他于血缘上,有继承皇位的资格。但是,除了血缘之外,能力、心性、品行同样是很重要的参考啊。”“依我之见,这昌南王萧宁的能力、心性和品行,都不足以支撑他,执掌至高之位。不知道诸位大人们,是如何认为的?”孟如秋这话一出。一众孟党当即开始了配合,堪称是一呼百应。“对!孟大人一说这,我就想起了裴十继大人!裴十继大人三朝老臣,一生为民,忠正廉洁,结果就因为穆党的一句话,裴十继大人就被这厮诛杀了!”“这昌南王本就是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据我所知,他在香山书院,所做的格律甚至不如孩童,武学连个女娃子都打不过。”“我们大尧历朝历代,什么时候这样的人都可以当皇帝了?就算是太子,这个水平怕是都要被废黜吧!”“我知道咱们这位昌南王,还是因为一首诗呢。仙鹤湖,仙鹤湖,仙鹤湖里有荷花,荷花下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哈哈哈哈哈!”“真是好诗,好诗啊!哈哈哈哈!”孟党显然是做好了准备的。就这么几句诛心之言一出,伴随着这最后一手如同点睛之笔的打油诗。整个朝堂之上原本严肃的氛围一扫而空。孟党们一脸得意,面带戏谑的哄堂大笑起来。一些没有站队的大臣们,听到这时都开始有些忍俊不禁。清流们则是一脸的铁青。这么多天,他们一直都在以萧宁绝对正统的继承权,而与孟党进行拉锯战。可是。当这首诗出现时,无异于绝杀!仿佛就是在说:这萧宁是个什么人啊?能够写出这等诗的人,你们支持他当皇帝?“许大人,之前每当我提到这个问题时,您总会以昌南王萧宁的绝对继承权,来反对我的意见。”“对于在下今日之言,不知你怎么看?”许居正这会脸色黑如铁,显然心里也真的乱了。若是之前的他,定然会以击磬声还没有响为由,拒绝回答对方的话。先杀一杀对方的气焰。可现在。一来是因为,这首打油诗实在是太过于丢人现眼。二来,就算拖下去,他也实在是看不到希望了。因此。他完全忽略了,还有这么一招。“孟大人,你说这些话,可有真凭实据么?你说穆起章的穆家军,妄图染指京师?那么,敢问,证据何在?”没有办法。在许居正看来,自己若是在萧宁的问题上,和这孟如秋对峙,就绝对不会有任何的底气和胜算。原因无他,这位昌南王萧宁实在是太过于不得人心了。自己就算说出花来,也无法将这么一个纨绔说成一个合格的皇帝。他只能是另辟蹊径,从这穆起章的事情上,和孟如秋各执一词,以便于勉强撑住局面。“是啊,孟大人。”这会朝堂之上,那首打油诗的诛心之言实在是太强了。无奈之下,霍纲也连连站出来帮腔。“你说那渭水营的段汝斜,发现了穆起章妄图染指京师,堪称大义。可是,为什么就不能是穆起章打算入京勤王,被那段汝斜个反贼阻拦了呢?”霍纲所言,自然就是眼下的现实。明眼人都清楚这一点。只是,孟如秋的脸皮可不不是一般的厚。面对这等灵魂拷问。他竟然面不改色,只是呵呵一笑,道:“霍纲大人可以这么说,在段汝斜和穆起章的事情上,咱们可以各执一词。在以往,关于陛下的问题,咱们同样可以相持不下。”“不过,今天就不同以往了啊。二位莫不是忘了,今日可是政末朝会!”孟如秋终于是祭出了自己的杀招!政末朝会!“根据在下的印象,代政三月和政末朝会,好像是许大人和霍纲大人一起提出来的吧!政末朝会若是代政皇不能参与,视作放弃皇位,这好像也是你们定下的吧!”孟如秋今日可谓是做足了准备。这妙招和犀利的言辞,一波接着一波。平日里许居正、霍纲二人,随意一人就足以轻轻松松将其说的哑口无言。可今日,这二人一起,却都斗不过一个孟如秋了。只能说。这新皇实在是太过于拖后腿了啊。他们站在支持新皇的角度,于情理之上,就已经输了一半了。没有办法啊。但凡这新皇品行、能力突出点,自己也不至于如此难办!只可惜,这新皇实在是没有任何一点是能够拿出手的,以至于自己一行人在跟孟如秋辩驳之时,根本就没有丝毫底气……当孟如秋提到代政三月、政末朝会几个字眼时,二人更是瞬间就蔫了。什么叫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这就是啊。正如孟如秋所言,当初的代政三月是他们提出来的。若是政末朝会时,萧宁找理由推辞不参与,那就视作代政失败,更是他们为了防止萧宁抵赖定下的妙计。那时候,他们甚至言语相逼,与穆起章针锋相对之下,才取得了这个战果。但谁能想到。在今天。当初他们引以为傲的战果,已然成了狠狠抽在他们面颊之上的巴掌!孟如秋显然,在代政三月这件事上吃定了清流。见二人理亏不再开口,他继续言语相逼道:“所以,按照之前的约定,按照两位大人的意思,今天若是新皇没有按时来参加这政末朝会,咱们是不是就能算他放弃了这皇位了。”这句话,可真是点在了清流们的死穴上。一句放弃,那就是彻底抹除了萧宁当皇帝的希望。到时候,他们就算是想要以这个不成器的皇帝为立场来跟孟党进行对峙,都成为了奢望。霍纲、许居正自然不能就此让其得逞。不过,他们又没有什么更好的反驳点,支支吾吾半天,面色都憋得铁青了,才想到了一个说辞。只可惜。孟如秋今天显然已经做好了一切准备。见二人想开口反驳,当即继续道:“我知道二位想说什么,或许,二位想说,并不是那新皇有意不想来,而是没有办法回来,受到了阻拦?”“这一点,我只想说,一个堂堂的当朝皇帝,想要回京都做不到,那只能说明一点,这个皇帝的能力有问题。这样的人,真的配当皇帝么?”孟如秋说的振振有词。整个朝堂之上,就只剩下了他的声音。看着这事情的发展,所有人都觉得,事情的走向大致就要明朗了。没有人注意到。在太和殿外不远处。有听起来很是沉稳的脚步声,正在缓缓接近而来! 第246章 政末朝会篇:朝堂论宗法! 大殿之上。这会的孟如秋堪称是神挡杀神,佛挡杀佛,已经彻底杀疯了。“咱们再退一万步讲,就算新皇他真的有困难,亦或是受到了某些阻拦无法回京,为了这次他们成功参加政末朝会,我们可是专程派人,前往琼州接他了。”“可是呢?他竟然搞了个替身给我们,然后本人一直躲着我们接他回京的小队。”孟如秋最让人气愤的地方,大抵就在这里了。他总是能把一些明明自己理亏的事情,倒打一耙说辞一改,变成攻击对手的言辞!正如他派去琼州接萧宁的使者小队,明明是想前去把萧宁控制住。可在没有得逞后,他这么一狡辩,这件事就成了萧宁刻意躲着他了。孟党们自然知晓这事情里面的真相。但他们自然不会多说什么,反而会因为孟如秋的临场借题发挥而振奋。清流们也知道具体的缘由,但孟如秋说的有理有据,他们完全没处反驳。至于一些没有站队的大人们。听了这话都开始皱紧了眉头。“这么说,好像是那新皇自己不想来这朝会啊。”“那是肯定的啊,政末朝会是干什么的?不仅要述职,还要考察君子六艺。他这明显的心虚了,不敢来啊。”“你这一说也对,那新皇的君子六艺什么水准,武学打不过女娃子,格律写蛤蟆蹦跶,这来了不是纯丢人么?”“丢人现眼不说,关键是皇帝肯定也是要被罢黜的。这样的话,是我我也不来。”“所以,这么看这昌南王也是个聪明人啊,知道这次来了就是自取其辱,干脆就跑了。”伴随着有孟党的人,刻意的引导了一番。整个大殿之上,很快就满是这般言论了。孟如秋一直看着这言论发酵,直到整个朝堂上的人,除去清流外似乎都开始抱着这般想法了。他才继续开口,道:“因此,正如大家所想,依我之见啊,这昌南王根本不是遇到了什么困难,更不是什么有什么阻拦。”“他根本就是自知自己来了也是自取其辱,对自己的述职和君子六艺没有信心,所以自行放弃了!”“他根本就没有勇气前来,没有勇气站在这大殿之上,面对我们。一个这样的人,真的有资格当皇帝么?”“一个这样的人,如果仅仅是因为他的血缘关系,就让其前来当皇帝,你们觉得天下人能答应么?”孟如秋继续煽动着那些还被蒙在鼓里的朝臣们。孟党更是纷纷开始跟着应和。“不答应!”“他不配!”“我们要为裴十继大人主持公道!”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加上萧宁原本就真的很不得人心,不少人对其本就意见很大。伴随着孟党的煽动!终于。这一刻。朝臣们的反对心理,彻底达到了顶峰。许居正张了张嘴,欲言又止。霍纲左右瞧了瞧,看见的是那些大臣们,近乎疯狂的呐喊。二人无声的叹了口气。他们知道,今天,自己无论如何,是都保不住这新皇的皇位了。先不说他本人都没有办法到场。就目前的这等大势之下,就算那萧宁如期回京了,怕是也会被朝臣们愤怒的火焰,彻底淹没!二人无奈的闭上了眼睛,心中只觉得无助。他们彻底放弃了抵抗了。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本来就是无力抗争的事情。算了,就这样吧。这个结局,自己本来就已经想到了不是么?只是啊,为什么?当自己早就想到的结局在自己眼前发生时,自己还会如此的甘心呢?但凡!但凡那昌南王不这么的纨绔!但凡那昌南王能够多多少少,得到一些朝臣们的扶持!这事情也不会走到这般地步啊。只可惜。这新皇的品行,德行和能力,就是如此的不堪!孟如秋一直打量了霍纲和许居正。在看见这二人那副绝望的神情时,他的心中一阵暗爽。在朝堂之上明争暗斗了这多年!终于啊!终于在今天!自己彻底斗倒了这两个老家伙。霍纲和许居正是那清流们的领袖。这二人都放弃抵抗了,显然,大局已定!孟如秋的目光之中,射出了一抹夺目的光彩。接下来,就是顺理成章的,将自己的姐姐捧上位的事情了!夫终妻及,应该可以吧?如果可以的话,姊终弟及,应该也能说得通吧!孟如秋幻想着,目光偷偷地看向了大殿之上,目前身在最高位的那个人!内卫大统领,大尧明剑,荀直。荀直,这是在朝堂之上,所有人都恐惧的存在。无论是他的武学,还是他手中的内卫,都是大尧之最。孟如秋深知,若是荀直想要阻止自己,自己肯定就不能成功。好在。这么多天都过去了,荀直明明什么都知道,但似乎一直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看来是默许了这件事。他打量了对方一眼,只见荀直目光平静,完全没有阻拦的意思。很好。既然这样,就能继续下一步了。眼见时机成熟,孟如秋开口,说出了自己最期待、最重要的话语。“正所谓,人要顺势而为。什么为势?众意、民心为势。如今,既然大家都已经觉得,那昌南王不配呆在这个位置上。”“既然那昌南王,甚至都自知不配,都没有勇气站在这大殿之上!我想,咱们可以按照政末朝会的约定,废黜其位了。”说到这里时,他稍微顿了顿,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个人。朝臣们听到这,不由得心中一震。这一步,终于要来了么?在看见无人反对后,孟如秋更进一步:“国不可一日无主,如今,既然那昌南王已然被废黜了皇位,我想,咱们是时候拥立一位新君了。”“咱们大尧是讲究礼法的国度。说到这件事情,我这个外行就不能说什么了。尤其是咱们大尧,先皇没有子嗣,这继位之事更加复杂。”事情说到这等程度,孟如秋自然就要开始考虑避嫌了。接下来,他的表演,将会由其他人接任。“赵大人,你是礼部尚书,不知道对于这件事情,你有什么看法?”礼部尚书赵荃汉闻言,当即站出,对着孟如秋微微躬身,开始准备表演!一直站在角落里的杨千禾,和另外的几个围观者聚在一起,同样打量着这场闹剧。眼见着萧宁这个正主都还没有出来。他的皇位,就已经被那孟如秋和朝臣们自行罢黜了。杨千禾心中直呼有些看的不爽,甚至还有些失望。她原本还以为,那萧宁不管怎么样都要出场。然后在大殿之上被群臣群起而攻之,狼狈不堪,最终被赶下大位呢。结果。就只是这样?一点都不好玩!一点都没有意思……根本不过瘾啊!杨千禾心中不快的吐槽着,对于接下来这大殿上的风吹草动,以及那礼部尚书赵荃汉满口的什么礼法宗庙之类的东西,全然听不进去了……“孟大人,许大人,霍大人,对于有关于皇位传承之事,这件事情,其实早在昌南王继位之时,我们礼部就已经开始商议这件事情的正统了。”“毕竟,自我们大尧开国以来,还从未遇到过这等事情。因此,在父终子及之后,叔侄之间是否是最佳的继位关系,我们礼部已经商讨了许久了。”“关于这件事情,就在这几天,我们甚至还找到了几位在野的大士们,一同探讨了在礼法以及宗祠等多方面的细节。”“下面,我先说出我们的商讨结论,个中缘由的话,一会再由我和几位大士们,一同给诸位解释。”赵荃汉就是倒向孟如秋的第一批迎风倒的投机者!说完这些,他顿了顿,同样是先看了荀直一眼。事实上。在大尧的所有朝臣眼中,荀直都是那个规则一般的存在。他们可以互相斗法,可以搅弄风云,可以使一些阴谋诡计。但有个前提就是,这件事情,至少荀直不会反对。不然。只要荀直不同意,这件事情你就绝对办不到。大尧的朝堂之上一直有传闻说:为皇帝考虑、忠于皇帝时的荀直,只有皇帝可以不按他的规则办事。不把皇帝当君父的荀直,皇帝都要在他的规则下办法!这一点最直接的体现,可以这么讲:“如果荀直现在愿意扶持萧宁当皇帝,那么,朝臣们基本上是没有人会反对的。”荀直在大尧,就是有这般,甚至是高于皇帝的分量。只不过……荀直的性子人如其名,实在是太正直了一些。说实话。哪怕是有着落剑山庄的关系,若是萧宁是一个这样的纨绔,荀直也绝对不会多看萧宁一眼……在看见荀直的表情依旧平淡,没有丝毫阻拦的意思后。赵荃汉清了清口,继续开口:“我们礼部的意思是,可以请太皇太后,孟氏风华,继位!”他的声音猛然增大。众朝臣在听到这个意见时,不由得纷纷一愣。那些中间派的表情,也跟着精彩了起来。终于。当太后党,如今的太皇太后党,当孟如秋等人,卸下了伪装,露出了真正的爪牙之时。这群人似乎才猛然明悟了过来,接下来究竟是要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了!谁能想到。这太后党最终打的,是这么一个主意!那孟风华,难不成是要当女皇?直到此刻,众朝臣心中,才开始出现了那位孟氏的影子!孟氏是庆宗萧汉在位时入宫的。她一生没有为萧汉生下子嗣,但却凭借着自己的手段,稳居皇后之位。萧汉,也就是萧宁的爷爷!萧汉死后,萧遵继位。这位老皇帝最憋屈的一件事大概就是!自己都当皇帝了,却依旧没有办法把自己的母亲封为太后。反而是让孟风华在太后之位上,坐的风生水起。萧遵驾鹤西去!萧宁继位。这位孟氏!更是直接坐上了太皇太后的宝座!这么一个女人,手段不可谓不强啊。如今,他竟然打算剑指皇位了。众朝臣们瞪大了眼睛。许居正等人,更是纷纷铆足了精神。这是他们最后的战争了。尽管说,自己这边没有找到什么有名头足以抗衡孟党的大士。可是!这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们依旧要打。就算只有万分之一的机会,他们也要保住萧氏的朝堂!有时候。文官们就是这般,他们的思维是执拗的。在他们心中。萧氏的皇室,就是正统!也正因如此,他们宁可站在自己从来就看不上眼的萧宁这边,依旧也要与孟党相抗衡!很快。那赵荃汉提到的大士们,纷纷入场!为首的。正是那在大尧名声显赫,人尽皆知的谭录和秦远阳!“嘶!那不是谭录大夫么?他周游邻国回来了?”“秦远阳?当年孤身入敌阵,以舌为剑,以礼为盾,破敌百万大军!”“这次这孟党还真是下足了血本啊,这样的人竟然都找来了!”不少人纷纷小声议论。谭录!曾经的帝师。近些年来一直在周游列国,在很多国度都享有盛名。甚至在不少国家的皇室,都受上宾的待遇,更有甚至,帝皇都亲自迎接。秦远阳。曾经与儒家孔难论道,尽管被孔难指责心术不正,依旧名扬天下。在大尧极负盛名,被称作是大尧大士第一人。当清流们看见这二人时,本就凉了半截的心,彻底凉掉了。未战先怯!倒不是他们没有出息。只是。谭录加秦远阳,这等阵容,在大尧根本就没有人可以与之抗衡了……除非那个人。只可惜。那个人,当初自己把朝中四相的名头都用上了,依旧没有请来啊。去除这个根本就请不来的大人物……这次的朝堂论理,妥妥的输定了啊!哎。算了。已经到了这等局面了。就算没有胜算,也要硬着头皮上了。清流们摇了摇头,纷纷上前。朝堂论宗法,开始!与此同时。清流们心中的大人物,正走在皇城内,满脸的幽怨:“你这小子,老夫都这把年纪了,你这一大早还如此折腾老夫……这次回去,一定要让李百万给老夫备坛好酒,好好地补补……”王之山!至! 第247章 政末朝会篇:陛下驾到! 许居正和霍纲,还是有自知之明的。对于今天的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他们再清楚不过了。根本就没有丝毫赢的希望。只是。让他们想不到的是,尽管已经抱着这样的心态了。那谭录和秦远阳如簧般的巧舌,还是让他们再次开了眼界。“一直以来,我们大尧都自诩为开明的国度。可是呢?在这等开明的国度上,我们却一直在做着不开明的事情。”“我们一直在提父终子及,兄终弟及这些腐朽、刻板的条例,自以为这样就是遵守正统。”“可是,我们从来没有提过,那些公主们,那些长公主们的位份!我们,完全忽略了她们!”“若我们大尧真的是个开明的国度,这男女之间,难道不应该拥有同样的继承权么?”“父终子及,我看不应该吧。父终子女及,这才是开明!”谭录率先发难。甚至,在说完之后。他还指了指大殿之外。“在外面,就有上千之众的大尧子民,其中不少为妇人。我们不妨问问他们,他们认为的开明是什么!”“在此基础上,我们就该说说太皇太后,孟氏风华了。首先,在情理上,夫妻之间,难道不应该是比叔侄更加亲近的血缘关系么?”“此外,在事理上。如今,要找一个对于我们大尧朝堂尽数了解,且又有能力执掌大位的人。”“太皇太后一直身居后位,历经三朝。这么多年,他不仅将后宫打理的井井有条,同时更是辅佐了三位君上!若说继承皇位,还有人比她更合适么?”二人一番巧辩,言辞犀利,角度刁钻。短短的几句话,就把清流们说的哑口无言了。许居正和霍纲一次次开口,只可惜,不出几秒,就败下了阵来。仅仅不到一刻的时间,二人就再也说不出任何反驳之言了。因为。他们所有的话,都被二人堵死了。且在大殿之外,还有着数千人为二人撑腰。他们想过,这二人会有些难对付,却未曾想,会是这般难缠。难缠到这所谓的朝堂论宗法,从一开始就成了一边倒的碾压局!谭录和秦远阳,显然还不打算就此放过许居正等人。“我知道,有些大人们,一直在推举那昌南王萧宁,来执掌皇位。在我看来,这不是什么忠君,大义!相反,这是迂腐,这是死板。”“这太皇太后继位原本就是最正统的事情,可是,你们却因为一些古板的条规,就拼命反抗。甚至,要力挺一个人尽皆知的纨绔继位。”“我想,在诸位大人们心中,应该同样也对那纨绔厌恶的很吧。只是,你们为了你们心中所谓的大义,选择站在了他这一边。这是什么?”“这是懦弱,这是懦夫之举。更何况,就算没有今日的宗法之论。你们告诉我,于情于理,那新皇真的配当皇帝么?”“诸位大人们扪心自问,一个至今,都没有勇气,亦或是没有能力站在这大殿之上的人,真的有资格坐在这把龙椅上么?”“如果真让这样的人登上帝位,大尧的明天将在何方,将在何方啊?!”谭录的声音猛然增大,字字诛心。许居正和霍纲不再辩驳。他们明白,再多的辩驳,已然无用。荀直一直站在自己的位置,冷眼打量着眼下这群人的争辩。目光平淡,不见丝毫波动。事情发展到了这等程度。有些朝臣们,甚至已经开始恭贺那孟如秋了。在所有人看来,结局,已定!清流们落寞的低着头,羞愧难当,心如死灰。孟党们一个个相互恭喜,开始做上了升官发财的美梦。尤其是那个迎风倒的投机派,一个个更是激动地不行,就差把酒言欢了。“咚~~~”“咚~~~”“咚~~~”就在此时。大殿之外。三声轻盈的击罄声,缓缓传来,悦耳之音,飘入了每个人的耳际。孟如秋眯着眼睛,听着这声音,仿若凯旋之天籁,心中一阵舒畅。这是以往早朝开始的罄声!不少人也是直到此时才幡然醒悟过来。这才是以往,正式上朝的时间啊。今天,因为众朝臣都知道,今日之事兹事体大,所以才来早了些许。而那孟如秋又等不及了,所以才提前开了朝。谁知道。原本会是一场持久战的朝局,竟会是这般短暂。这才刚到平日里朝会开始的时间,今日之事已然大局已定,结局已出。片刻的击罄声,让不少人有了短暂的失神。就在此时。在击磬声落下后。就闻一道很是爽朗的声音,如洪钟般穿透力十足,从殿外传来!“是谁说,朕就没有勇气站在这大殿之上的?早朝都是要以三声击磬声后,才正式开朝。”“诸位大人,就算你们心中再急,也不该心急到连这等传统的惯例,都给忘得一干二净了吧。”???!!!声音里带着轻松与自信。人未至,声先扬。众人闻言皆是一愣。有一说一,这个声音,有些许熟悉!这,不是那新皇的声音么?这个问题,不约而同的出现在了每个人的心中!那些中立派的大臣们,并不知道此次萧宁回京究竟面对了些什么。因此心中最多就是泛起了些许:“那新皇还真敢来”之类的疑虑。杨千禾呢,和别人不一样,听到这个声音的一瞬间,她的心中有的,只是无尽的喜悦!原本。她还因为这萧宁一直没有上殿,就被罢黜了皇位,一没有受辱、二没有出丑,正觉得心中不爽呢。现在,听到这个声音,她的面色不由得一喜。这个声音她可是太熟悉了,绝对不会错,就是萧宁!好啊好啊。正愁你不来,我没有笑话可看呢。结果,你就自取其辱的来了。终于啊,自己这趟没有白来。一切,开始有意思起来了。杨千禾不由得朝着那大殿门口望去,心中已经开始幻想,一会萧宁被诸位朝臣们联手抨击,脸面扫地的场景!这两方不知萧宁的境遇,心路历程大抵就是这般了,心中的波澜不至于太大。可清流和孟党就不一样了。那新皇此次回京,面对的是怎样的波折啊?对手是谁?聂如空啊!这等情况下,那新皇哪有回来的机会啊?不可能!不可能!这个声音,最多就是像新皇了些而已吧。但肯定,不会是他的。众人只是呆滞了片刻,就在心中否定了这般想法。至于荀直。他从始至终,都没有抬头多看那声源处一眼。新皇究竟是个什么人,他太清楚了。面对聂如空,他绝对没有希望回来。却不曾想!这等想法才刚刚出现在几人的脑海之中。大殿外,在那熟悉的声音落下后,就有太监的声音,再次传来!“陛下驾到!”终于。当这四个字响起时。这一行人一个个再也坐不住了,纷纷转过身子,开始朝大殿的方向遥望了过来。许居正转过头,双手都不由自主的跟着颤抖了起来。霍纲满面欣喜,面色潮红,同时又是满心震撼。他不敢相信!这?陛下驾到?陛下!什么意思?那新皇回来了?真的回来了?这怎么可能啊!“你们说谁?那昌南王回来了?不可能!不可能!聂如空天下无敌啊!”孟如秋原本喜上眉梢、胜券在握的神情彻底定格。一边喃喃自语,他一边不可置信的朝着大殿的门口望去。荀直在此时此刻,脸上终于没有了那处变不惊的平静。眉头微微皱起,一丝疑惑就此挂在了他的面容之上。今日早朝以来,这是他第一次在神情之上,有了些许变化!在众人的瞩目之下。终于!一个身披龙袍的身影,就此出现在了那大殿门口的最后一级台阶之上。迈上台阶,入殿!只见。此时的他闲庭信步,步伐里带着坚定。他的这般从容的举止,致使他每走一步,那“嗒嗒”的脚步声,都让人听后觉得心中踏实。面容英武,身形俊朗,举手投足之间,是那无尽的优雅和贵气。这些外在的外貌,众大臣们早就见识过了。不过,再见依旧会觉得惊艳。当然了。这些不过是开胃小菜。这会的大臣们,在看见萧宁第一眼后,都彻底的愣住了。倒不是因为其惊艳的外貌。尽管说,这位新皇的出场,似乎比之以往更加惊艳了几分。但其身上另外一处的变动,才是让他们真正觉得难以理解的。甚至。这一刻。众位朝臣心中,甚至不约而同的生出了那么一抹同样的疑惑。为什么,历经三个月再见,这位新皇似乎看起来不太一样了。一切一切,从上到下,从内到外,从气质到眼神,从走路到说话,一切的一切都不一样了。回忆起三月前的那个纨绔,再看眼前之人。这,真的还是之前的那个纨绔昌南王么?在此之前,萧宁留给众朝臣的印象,永远是满身的浮躁气息,玩世不恭的态度,和荒淫至极、铺张绝顶的出行规模。可这次。他们在这位新皇身上,看到的分明是那等翩翩公子的贵气,儒雅随和又坚毅的文人风骨。是那等陌上颜如玉,公子世无双的惊绝!是张弛有度!是落落大方!是坚毅中透着自信,稳重中带着年少独有的张狂!众位朝臣们都彻底看愣了。他们不明白,这个纨绔身上,为何会有这般气质。不应该啊。就不说诸位朝臣们,一个个纷纷揉搓着眼眸,把萧宁看了一遍又一遍了。就连那荀直,这下都跟着倒吸了一口冷气,用那审视的眼神,盯着萧宁看了好大会。最终眼神之内,闪过了一丝迷茫和惊讶。直到今日。众位朝臣们似乎才意识到了一个问题。若不是知道这新皇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单是只看其表,那无论是身形、容貌还是气质,这厮都像极了一个妥妥的明君啊!原本打算看萧宁笑话的杨千禾,这会不出其他,同样呆在了原地。不知为何。就在此刻,她竟然对眼前这人,心中生出了某些别样的爱慕,和生理上的迎合……说得直白点,她突然想要和眼前这个,自己明明痛恨其到了体无完肤的家伙,发生点什么!尽管不想承认,可是这确实就是个事实!眼下的萧宁,相比以往,似乎突然变得吸引人了。且,是异常的吸引人。杨千禾甚至觉得,若是他三个月前就是这般模样,自己根本舍不得跟他和离啊。杨千禾上上下下,把萧宁打量了个遍。不知为何,他的身上,好像多出了一份无法言说的魅力,让杨千禾心中觉得。似乎自己仅仅是看了他的外貌,就让自己不由自主的想要去讨好他。这若是没有和离,自己若是还是他的夫人,今晚绝对不能放过他!这样的美男子,自己还奢望什么啊?就这样,一丝淡淡的悔意,如同春日的枝丫般,悄悄地在其内心发迹了。“嗯?等等!我在想什么?”已经满脑子浮想联翩的杨千禾猛然惊醒!自己明明是来看这家伙笑话的啊,自己这是想什么呢?可是,这萧宁真的,好像变得高贵了,优雅了。甚至,杨千禾的心中都生出了一抹,自己配不上对方的自卑感!这?为什么啊?杨千禾摇了摇头,又不受控制的多看了萧宁两眼。停停停!不要想了!她狠狠地掐了掐自己的大腿,一番平复后,才终于是恢复了之前那副阴冷的神色。切。自己想什么呢?自己承认,眼下这萧宁的容貌,确实很吸引自己。但是,男人如果只是靠脸,当个花瓶、小白脸。那跟废物有什么区别?这萧宁就算脸蛋再好看,也无法靠着脸去面对今天的事情啊。搞不定今天的事情,他就依旧是个废物。跟一个废物和离就是自己做的最对的决定,自己有什么好后悔的啊?杨千禾看了看大殿之上,已经准备好发难的朝臣们,面露阴寒。萧宁啊。是你说的,三个月后,一切自有分晓!很好。既然如此。今日,我就想要看看,你所谓的分晓,究竟是什么? 第248章 政末朝会篇:下马威! ps:加了点剧情,修改了前一章,大家海涵。太和殿内。在萧宁出场后,大殿之上彻底鸦雀无声,一片寂静。大臣们一个个更是呆若木鸡,彻底愣在了原地。直到。萧宁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沉静!“嗯?这二位,好像有点眼生啊。大尧朝堂议事,这大殿之上什么时候有过这些白衣的位置了?”声音之中带着几分轻佻,但更多的是那等不可忽视、不容置疑的底气。这话一出,让众人不由自主的再次一呆。尤其是一些经历过萧汉时期的老臣们。就在刚刚,他们总觉得,自己似乎在萧宁的身上,听到了萧汉的语气,看到了萧汉的影子。萧汉。那可是大尧前面五位帝皇里,功绩最伟、政绩最为斐然,人格魅力最高的帝皇啊!就是一个评价如此之高的帝王。就在刚刚,他们竟然在萧宁身上,看到了同等的感觉。这还真是怪了啊!萧宁这话明显就是在暗讽那谭录和秦远阳。二人一听,当即抬头极为不爽的看了萧宁一眼,继而就变了脸色。清流、孟党以及那荀直,直到此刻,才幡然惊醒。眼前此人,真真切切的就是那新皇萧宁没错了。确定了这件事!一个最让他们难以理解的问题,彻底萦绕到了他们的心头!那新皇究竟是如何回来的?根据消息,不是说此次回京,执掌军权的是这位纨绔新皇么?现在。他平安无事的如期站在了这大殿之上。岂不是说!他率领着那远低于聂如空兵马人数的临州军,击败了聂如空?这!怎么可能!萧宁说话间,没有停下脚步,更没有多理会谭录和秦远阳。就这样自顾自的一路向前,最终在龙椅之前,很是自然地坐了下来。他的举止从容平静,动作稳重,很是自然。坐在龙椅之上后,无论是那副英气十足的面相,还是翩翩雅然的气质。都让众人在心中不由自主的叹了一句:这厮明明是个纨绔,可此时他坐在这龙椅之上,还真配啊!而在其身后,众位朝臣们又看见了一人。郭仪,郭大相。直到此时,他们才意识到,这位郭大相刚刚一直都没有出现在朝堂之上。只是,还记得传言里不是说,郭大相和这位新皇的关系很差,恩怨很深么?且这新皇才刚刚继位,就去找过郭大相的麻烦来的。可这会,为何二人一起来了?不少人心中疑虑。有心的孟党,则是已经把这一点记在了心上。在不少人看来。这新皇才刚刚回来,就找到了郭大相。以他们的恩怨来看,想来是新皇又对郭大相发了一番难吧。毕竟,当初萧宁刚刚继位,就做过这样的事情。这次再行一次如此所为,也很合理啊。不得不说,这昌南王还真是记仇啊。如此甚好,这么一来,自己这边就又多了一个强有力的同党啊。孟党们心中窃喜。一些耿直、又不明真相的朝臣们,则是在发现这一幕后,纷纷在心中道:这新皇才回来,就去为难郭大相,心胸好生狭隘啊!想到这,不少朝臣们面色变得不快了起来。待到萧宁坐定。那谭录和秦远阳,就接着萧宁刚刚的话,开口了。“看来,这位就是昌南王了?在下,谭录!”“在下,秦远阳!”二人是个什么身份?他们可都是自诩为大尧最为顶尖的名士。在这大尧内,说句话不说一言九鼎吧。至少不会有人说什么,自己一介白衣,朝堂之上没有自己的位置吧。因此。在他们看来,这萧宁能说出这等话,完全就是因为,他根本就不知道自己二人是何等身份。既然如此,我们就说出来身份吓死你。二人洋洋自得的自报家门,甚至已经开始幻想,那萧宁接下来被自己二人的身份镇住后,那震惊和胆怯的神情。可谁知。那萧宁听后,就只是淡然一笑,神情变都没变,一副漠不关心的样子,继续道:“哦,所以,你们在大尧没有官职,连品级都没有,那就还是二位白衣啊。”“今日是政末朝会,这朝堂之上,可没有你们的位置,二位擅闯朝堂,可知是个什么罪名?”???!!!蛤?这下,二人彻底傻眼了。这昌南王是不知道自己二人么?不应该啊?“白衣?你,你不知道我们么?”那谭录兴许是彻底被搞懵了,竟然就这样直白的问了一句。就听那人依旧是一脸云淡风轻的样子,像是明知故答般,道:“自然知晓。不过,那又如何?朕总不至于因为二位名士的身份,就对二位俯首帖耳吧。二位好像还不配!”???!!!众位朝臣们看着这一幕,一个个傻眼了。这位新皇,尽管心胸还是那般狭隘,但这谈吐上,好像比之以往,确实是不太一样了啊。许居正和霍纲见状,彼此对望了一眼。在对方的眼中,他们似乎看到了一种暗爽。原因无他。刚刚的论宗法,清流们多多少少可都在这二人的口下吃过亏。他们没有想到。这两个看起来如此难对付,巧舌如簧的家伙。竟然被这新皇三言两句,就给搞破防了。这新皇,好像还真有点手段啊。“你!”谭录没想到,这新皇能来这么一出。当即话锋一转,继续道:“昌南王这话什么意思?俯首帖耳那自然不至于。但是,那最基本的尊重,可当有吧。难不成,堂堂昌南王,就是这般不识礼数?”“礼数是给朋友用的。况且,说到礼数,难道二位觉得,在背后议论别人,是一种有礼数的行为。”???谭录再次被怼傻眼了,整个人的脸都快要紫了。萧宁怕是也没有想到。自己以往在抖音上看到的什么,吵架总是输,如何锻炼临场反应,竟然有朝一日穿越了还能派上用场。什么论礼论宗法?这不就是吵架么?吵架这种事,那些文官有的可能不善言辞,可自己那可是专门训练过的。大臣们这下彻底看傻了。他们没有想到,这位新皇还有如此一面。只是,事情到这里,还远远没有结束,萧宁再次开口,下令道:“蒙大统领,这二位擅闯朝堂,该当何罪?朕记得,是杖责五十吧!立刻处置!”此令一出,众朝臣纷纷眯起眼睛。这新皇的口舌确实够利,可这脑子,似乎有点跟不上啊。你就是个代政皇,且今日就要被罢免了。那蒙尚元就算应该听命于你,你觉得他会为了你一个纨绔,即将被扫地出门、一无所有、一文不值的昌南王。去得罪两位大尧大名鼎鼎的大士么?更何况!这已经三个月了啊。足足三个月,无论是清流、孟党还是穆党,都在疯狂的给这位大统领抛橄榄枝。可他谁的面子都没有给过。这么多天了,在朝堂之上,他更是没有听过任何一人的命令。无论是许居在、霍纲还是孟如秋,他们也都有意无意的曾经通过命令蒙尚元的方式,指使过这位大统领。只可惜。这位大统领谁的面子都没给。这几位大人物都指使不动的人,他能听你的话?这新皇哪来的自信啊?杨千禾的表情里,开始流露出了一丝喜悦。终于啊。看来,这好戏,就要正式开始了啊。很好!萧宁。你说的!三月之期!今日,我就要好好的看看,你是怎么自取其辱,把你昌南王府的脸面都丢光的!就从这蒙尚元开始吧。谭录和秦远阳显然也知晓这一点。听了萧宁的话,根本没有半点恐惧的神色。反而是昂着头,一脸的不服气。看向萧宁时,那是满脸的挑衅!可是。他们没有想到。就在萧宁的声音落下后。那蒙尚元竟然考虑都没有考虑,直接动了!那位无论是许居正、霍纲还是孟如秋都指使过,甚至是用商量的语气去祈求,对方都没有答应过的禁军大统领。真的动了。“是,陛下!”只见。他从台阶上迈步走下。先是转过身,很是恭敬地给萧宁行了个礼。接着,就提着腰间的宽刀,气势汹汹的朝着谭录和秦远阳走了过来。这一举动,可直接把这二位所谓的大士看傻眼了。这?搞什么啊?这皇帝来真的?这禁军大统领,还真听他的话?诸位大臣们这下,同样是看呆了。他们瞪着眼睛,死死地打量着蒙尚元的动作。企图在蒙尚元动作中的某些细节里,分析一下为何这位大统领,会听命于这个纨绔。且还是个原本就是个傀儡皇帝、今日就将被赶下皇位、一文不值的皇帝。可是。最终。他们在蒙尚元的言行举止以及神态之中,只看到了两个字!忠诚!绝对的忠诚。这位禁军大统领,根本就看不出来丝毫的异样。莫非。这一刻。一个很是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了众人的眼中。许居正和霍纲互相对视了一眼,眼神之中闪过了一丝迷茫与惊愕。孟如秋老脸一黑,不可置信的盯着眼前的一幕。那荀直则是眼睛微眯,心中暗道:“今天的早朝,似乎开始有意思起来了啊。”是的!虽然不知道,这位禁军大统领究竟是为了什么。但眼下的一切,已经说明了一件事!这位大统领,这位三方都在努力拉拢的禁军大统领,站队了!只是。他站在了昌南王,这个新皇的阵营里!所有人都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冷气。自从蒙尚元坐上了大统领的位置后。所有人都在期待这件事情的落幕,想要看看这大统领最终会加入哪一方的阵营。却不曾想。这位大统领最终会做出这么一个选择。还真是让人意外啊。这个新皇究竟有何等手段啊?竟然能够在清流、孟党和穆党三方的角逐中脱颖而出!他们不明白。当蒙尚元没有丝毫犹豫的朝着秦远阳和谭录走来时。二人真的慌了。因为。这个大块头坚定的眼神,和来势汹汹的气势,真的不像闹着玩的啊。这厮似乎,是真的打算狠狠地给自己来上那么几十板子!二人不淡定了,纷纷看向了那孟如秋。孟如秋无奈了,只能是站出来,暂且低下了高贵的头颅,放低姿态给萧宁解释道:“昌南王,这两位是我请来论宗法的,不是寻常白衣。”“哦,那你早说嘛。不然,真要是打了板子,孟卿可要说朕的不是了。蒙卿,打狗还得看主人呢,这事先免了吧。”这件事情。以这孟如秋的低头,才算是揭了过去。清流们不由得纷纷互相看了一眼。他们没有想到。这个皇帝竟然能来这么一手。开局就给这孟如秋来了个下马威!这可是清流们都不曾做到的啊。谭录听了萧宁这指桑骂槐的话,彻底破防了。“你说谁是狗?”“嗯?谭大士,不好意思。朕一直都是这般,学问不够渊博,不像二位学富五车。这点大家都知道的啊,朕说话用词不当,大士嘛,要修身养性,可不能着了相啊。”“你!”谭录什么时候吃过这种亏,当场就要回怼。一旁的秦远阳眼见事情越来越不利于自己,连连伸手制止。他给了对方一个眼色,道:“这昌南王口舌有些利害,不要跟他在这上面纠结。在宗法上,跟他说道说道。”到底还是秦远阳的反应快。在意识到自己二人在言语相争上落了下风后,瞬间就回过了味来。企图将这场没有硝烟的战争拉到自己擅长的领域中来。谭录被此话一言点醒。他先是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绪,后又思索了片刻后,才道:“昌南王,逞口舌之力是没有用的。你现在所坐的位置,可不是你能坐的!刚刚你指使那蒙大统领,就已是僭越了!”他开口咄咄逼人,将话题直指到刚刚的宗法之上来。“哦?不知二位,何出此言啊?”萧宁呵呵一笑,做出了一番欲要争辩一番的架势。荀直见状,不由得眯了眯眼睛。这早朝,自从那昌南王入场后,似乎越来越有意思了啊。这还真是个惊喜呢。看着萧宁的样子,似乎是打算跟这二位名士,论一论宗法啊! 第249章 政末朝会篇:礼学大家? 大位之上。萧宁靠在龙椅的椅背之上,一手托着下巴,面带思索,目放迥光。“几位从朕入殿开始,就一直称呼朕为昌南王,朕还以为几位叫习惯了。现在看来,好像是几位已经自行把朕这皇帝的身份,给剥夺了啊。”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底气十足。“只是,不知道几位,是用的何等理由啊?”众朝臣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这会。这位新皇一副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样子。看起来,很明显是打算就这个问题,继续跟这谭录和秦远阳辩论一番啊。莫非。这新皇是打算继续刚刚清流们做过的事情,跟这几位大士们,也来一次朝堂论宗法?想到这。不少大臣纷纷被激起了兴致,瞳孔内精光闪烁。这新皇,还真是自信啊。只是,这过度的自信,可不是什么好习惯啊。这谭录和秦远阳什么身份啊?且刚刚二人在论宗法时,究竟是个什么表现,众朝臣们可都看在眼中。他们承认,这新皇三月不见,口舌之上似乎变得犀利了起来。可是。论宗法和逞口舌之利完全是两码事啊。刚刚那许居正、霍纲以及众清流等人,这么多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这新皇一个人能做到?根本不可能啊。尽管知道,这是一场没有悬念的辩论。朝臣们依旧是满满的好奇。毕竟。这次的主角,是萧宁。看热闹的是不嫌事大的。可清流们不一样啊。他们心中很是清楚,朝堂论宗法这等事,只要一旦开始,自己这边就是必败的。谭录和秦远阳实在是太能说了,且引经据典,字字珠玑,刚刚他们可已经领教过了。自己这么多人都败的体无完肤,就更别说新皇这个肚子里没有什么墨水的纨绔少爷了。因此。这谭录等人此次的话茬,完全就是个陷阱啊。只要萧宁踏进去,那就必败无疑!眼见着萧宁就要中计,许居正可看不下去了。在清流们看来,眼下萧宁既然来了,就应该直接把宗法之事糊弄过去。不然。只要在这件事情上纠结,萧宁的皇位就保不住。眼看着谭录就又要开口。许居正当即率先阻拦,道:“陛下,老臣以为,没有必要跟二位大士,在这件事情上继续争论了。今日是政末朝会,既然是政末朝会,理应讨论陛下代政三月的事情。”“就算这宗法之事需要讨论,也莫要乱了次序。老臣认为,宗法之事,应该日后再议。”许居正说完,心中祈祷着萧宁可以听出自己的话外音,不再在宗法这个话题上,与谭录等人深究。只要萧宁同意自己的提议,加上有着蒙尚元的支持。这件事情想糊弄过去,应该还是可以的啊。实在不行,直接让禁军把他们拖出去。尽管不知道蒙尚元为什么会站队萧宁。可既然蒙尚元听萧宁的,那就是自己人啊。自己这边多了个蒙尚元这等打手,那事情可就好办多了。只可惜。许居正的话甚至都没有说完,就被那萧宁抬手打断了。“许相无需多言,这继承皇位,顺应天意,乃至大礼大道之事。若是朕继承皇位,都不能符合情理,还在为外人说道,那接下来还如何服众?”“因此,既然有人提出了疑问,朕就要好好地解答他们的疑虑。如此作为,天下人方能信服。”萧宁道。此言一出,那许居正、霍纲等人的脸色,直接就变了颜色……一些中立派的大臣们,则是在心中暗叹:这昌南王还真是烂泥扶不上墙啊。清流们也真是可怜啊。有这么一个人在后面拖后腿,他们怎么可能斗得过孟如秋啊?孟党们则不然。听到萧宁这如此绝妙的助攻,他们差点就跟着鼓起掌来。杨千禾这会还一直处于懵逼的状态。看着那对萧宁如此恭敬的蒙尚元,她觉得这一切就跟做梦一般。以前那个废物,什么时候竟然得到了蒙尚元这等人的支持了?惊愕间。听到了萧宁的要论宗法的这番话,她才回过神来,撇了撇嘴,冷冷一笑。呵,这萧宁竟然还敢和这两位大士论宗法?这下有好戏看了。这萧宁还真是有点狂的没边了啊。这样也好。自己倒是要看看,一会他是怎么自取其辱的。此次。新一轮的朝堂论宗法,再次开始!时间飞快,一转眼,一刻的时间就过去了。和时间一起变幻的,还有满大殿之上,所有人的表情。秦远阳和谭录一开始还以为,这次的论宗法,无非就是小菜一碟。清流这么多人,都被自己二人三言两语,说的无处反驳了。一个小小的昌南王,胸无半点城府,不懂八两诗书的纨绔二世祖还能掀起什么风浪不成?然而。事实证明,他们想多了!伴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的表情,开始从傲慢、自信,开始变得惊愕、郑重,再到迷茫。再到如今。二人已经是一脸的为难和压力,痛苦面具都戴上了。诸位朝臣们,一个个仿佛发现了新大陆一般,盯着皇位之上,那个喋喋不休,舌战群儒的萧宁。皆是呆住了。这新皇什么情况啊?大家原本还以为,这新皇是在没事找事。可谁知,这家伙还真是有点东西啊,看起来像是有备而来。此刻,这新皇不但谈吐有方,言辞犀利,且引经据典,字字句句都很有条理和说服力。满朝的大臣们,甚至包括很大一部分孟党,都被他说的不断点头。惊喜来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许居正和霍纲二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又一同看向那已经把谭录、秦远阳说的再无反驳之力的新皇。彻底愕然了。此时此刻,他们就觉得自己好像是在做梦一般!这新皇什么时候,开始有这般谈吐了?这真的还是那个纨绔子弟么?刚刚自己这么多人都没有做到的事情,这新皇一个人竟然就做到了?豆粒般大的汗珠,已经开始在谭录和秦远阳的额头低落。除此之外,那杨千禾的眉头,同样已经狠狠地皱起。搞什么啊?这萧宁怎么还就,把这两个大士说的无法反驳了?这个自己一直都不曾看起的枕边人,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有了一番这样的能力了。一时之间。杨千禾又猛然想起了和离那日,这个人的那一手游龙般苍劲有力的字迹。自己好像越来越看不懂这家伙了?猛然间。当初春苗的那句话,再次从她的脑海之中炸响。“莫非,他一直在藏拙?”不可能!不可能!他这种人,怎么可能会藏拙呢?伴随着双方的谈论,谭录和秦远阳的话语越来越急促,越来越语无伦次。而萧宁则是一直保持着慢条斯理的模样。这场论宗法已经进入了白热化阶段,已然是大局已定。就在这最后时刻,只能说,秦远阳还是秦远阳啊。不愧是和孔难论过道的人。见局势已经不利于自己,甚至大殿之上的不少大臣,都已然被这新皇说动。他咬了咬牙,猛然开口!“我乃大尧名士,曾与孔难论道。而谭大士更是周游列国,与各国大贤盛谈至理之言。我们所言,都是这世间大道。”“反倒是昌南王,你就是一个纨绔子弟罢了,师从香山书院,却差点被王夫子赶出门。王夫子对外,一直都宣称没有你这样的学生。”“朝堂论宗法,可不是比谁的嗓门大,谁能通过诡辩,使得对方说不上话。我们所说,皆是至理,皆是大道,皆有先贤之例为引。”“而你一个不学无术的纨绔,你有什么资格,与我等论宗法?而你所说之言,无非是你一家之言,你又有何佐证啊?”秦远阳说出这番话时,面色都跟着红了。他多少还是要脸的啊。而他这会在做的事情,那是妥妥的薄面的事。他是在拿资历、拿辈分、拿身份压人。说白了,就是仗着自己大士的名声,来反驳萧宁一个纨绔所说的话,根本就没有任何道理。这其实就是耍流氓。只是。眼下。他也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所谓的纨绔,不但牙尖嘴利,甚至对宗法之事,都如此的了解。自己已经实在是斗不过他了,只能出此下策了。管他呢。这次论宗法,最重要的是赢!所以。其他的都不重要,有损身份,那就有损身份吧。实在是顾不得这么多了。众朝臣都看懵了。大家都是明事理的人,明显可以看出。这秦远阳明显就是讲理讲不过了,只能用身份和地位来压人了。众人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新皇竟然可以把这两位大士,逼到这等程度。看不出啊,这新皇竟然还是个礼学大家!只可惜。朝堂论礼这种事,从来就不是只论礼的。这一直都是一件众所周知的事情。因为。礼法这等事,总是跟身份、年龄、地位相挂钩。说白了。除去比言之有理外,他还要比拼另外一个方面。那就是!在文坛的地位、身份!很多时候就是这样,身份地位高,说话就是有理!因此。尽管说,萧宁的话,已经把满庭的朝臣都说动了。但大家依旧知晓,这次,萧宁是赢不了了。因为。有谭录和秦远阳二人在,就算把这次论礼的范围再扩大,扩大到全天下人评理!萧宁都赢不了!永远赢不了。谭录和秦远阳什么身份啊?大众对他们,自然都是信服的。可萧宁呢?一个纨绔!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他说的话就算再有理,依旧很难让人信服。这是一个死结!许居正等人也没有想到,这秦远阳在最后狗急跳墙,竟然能够做出如此无耻之事。只是。面对这样的场景,他们又别无他法。对方连脸都不要了,摆明了就是要不择手段赢下这次的论宗法。想要萧宁赢,只能靠着二人的良心发现。可二人连脸都不要了,哪里还有有良心啊。“哎,我们的错,我们的错啊!”许居正无奈的哀叹道。“没有想到,这次竟然是我们给这新皇拖后腿了啊!若是咱们当初,可以找寻到一些足够与谭录、秦远阳之流相抗衡的大士大贤!”“本次有着这新皇的辩论,加上他们的身份地位,咱们是妥妥的能够赢下这次论宗法的啊。可惜了,可惜了啊!”霍纲闻言,同样满面不甘的摇了摇头。他们没有想到,这次最终失败的原因,竟然会是因为自己的失误。而他们一直当做是拖油瓶的新皇,却在今日力挽狂澜,大杀四方。“哎,别无他法,别无他法了啊。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终究是要输啊。”萧宁龙椅之下一级。那荀直打量着萧宁。此时此刻,他的目光之内,已经没有了之前打量萧宁时,那副不耐烦的神色了。以前。荀直是绝对看不上萧宁这个纨绔子弟的。就在刚刚,萧宁的一番辩论,让他对萧宁这厮多少有了些改观。只不过。这些改观,依旧不足以令他愿意为萧宁出头就是了。众朝臣们静静的等待着结局。所有人都明白。尽管这次论宗法场面上是萧宁赢了。可只要萧宁找不到比谭录、秦远阳身份更高的人来为其撑腰,支持他的言论。这次论礼他依旧必败无疑。此时的论礼,已经变成了身份、地位、名气的比拼。可是呢?在大尧,可以在这等时刻赶来的,哪还有人啊?就这二人在大尧的地位,怕是也就那圣师王之山可以盖过二人一头了吧。提到王之山,不可能了啊。清流们曾经让霍纲去找王之山,甚至是以穆起章、许居正的名义,外加郭仪的印章。大尧四相一同去请都没有请来那位老圣师这件事。在朝堂上本就不是什么秘密。这四人联手都请不来的人,萧宁就更不要说了啊。根本不可能。局势,再次开始反转。眼见着,再这么下去,这次的结局,就要彻底扭转了!众人的注意力都在萧宁等人身上,没有察觉到此时。大殿之外。一个白衣素衫的老者,轻轻捋着胡须,正一步一步的踏上台阶。 第250章 政末朝会篇:圣师王之山,至! 人的下限都是能打破的。且在打破之后就会发现,其实之前想过的种种难堪,无非也就那样,没什么大不了的。此时的秦远阳就是这般。在决定不要脸之后,一开始他还觉得有损颜面,有点不太好意思。但是,很快,在一番习惯之后,他就变得神色如常了。紧接着,秉承着人不要脸,天下无敌的无耻原则,那秦远阳愈发的放肆了起来。“昌南王,我想,我们的辩论已经可以结束了。我们二人都是在以先贤之道与你商论。”“而你呢?无非是在以你一个纨绔的想法,与我等对答。这等辩论,原本就是不对等的。因为,你的层面与我等相差甚多。”“若是你不服,咱们可以发诏请天下人论礼,看看天下人究竟支持谁!”“跟我们论宗法,你的资格还不够。若是你还想继续争论,麻烦找个够格的人来吧。至少,也要找个有名的大士,来支持你的言论才行。”谭录更加无耻,直接把话说到了最直白的程度。大致的意思就是:你说的有理,但我们不认。除非,你找个可以与我等身份相匹配的大士,来支持你的言论。显然,他们就是吃定了萧宁一时半会,根本就找不来这样的人物。清流们听到这里,一个个彻底阴沉了脸,空洞的眼神内,再也不见半分神采。他们是真的绝望了,麻木了啊。要问什么事情对人的打击最大?绝不是一开始就让你绝望,而是不断地给你希望,再让你绝望,再给你希望……这等循环往复!“陛下!今天您已经表现得足够好了!这件事情,就这样吧。您已经无需跟这些不要脸面的人,再辩驳什么了。”眼看着那谭录和秦远阳咄咄逼人到了极点。且反驳萧宁的理由,永远都是在以萧宁以往是个纨绔为由,进行人身攻击。许居正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尽管之前看不上萧宁的所作所为,但不得不说,今天萧宁的表现,许居正是认可的。更何况,此时此刻,萧宁就算再是纨绔,再不堪,那也是自己的同袍战友了。他今天的所作所为,是在帮清流的忙,是在为大尧国做事啊!这等情况下,他实在是看不下萧宁再被这二人如此攻讦了。眼见着萧宁在这等无望的情况下,还继续坚持。他心灰意冷的开口劝说道。“是啊陛下!”霍纲亦是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今日,是我等拖累陛下了。败了就败了吧,陛下请放心,今日之事过后,就算陛下被罢黜了皇位,我等也会尽力保住昌南王府的。”正所谓墙倒众人推!昌南王在位时胡作非为。任谁都清楚,一旦他被罢黜了皇位,没了价值,失了庇护。迎接昌南王府的,就只有灭顶之灾了。霍纲这人虽然看不起萧宁,但还是足够直爽的。秉承着有恩必报的原则,他在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用清流的名义,给萧宁许下了一个诺言。其实意图也很简单,就是在告诉满堂的朝臣:就算今天这萧宁被罢黜了皇位!因为今日之事,我们清流欠他一个人情。所以,你们看在我们清流的面子上,不要动他!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等程度。许居正、霍纲这两个清流们的领头人,都开始交代后事了。众朝臣们明白,此事大致是再无回旋的余地了。不过也对!就眼下的情况,他们又能如何呢?萧宁在礼法、宗法之上的学识,今天确实是让所有人都为之惊叹。在这一点上,就算不想承认,但不得不说,众朝臣们心中是折服的。在所有人看来,包括那谭录和秦远阳,他们都觉得!就眼下萧宁对于礼法之上的独到见解,称之为礼学大家,是绝对不为过的。只可惜啊。他败在了自己的纨绔名头上!败在了自己在礼学界的名声太过浅薄上!若是萧宁的地位,和那谭录、秦远阳相仿,毫无疑问,今日谭、秦二人必败!“好了,陛下,就这样吧。”最后。就连那荀直,都再也看不下去这等闹剧,开口了。只是。很显然,他对这些事情,依旧是顺其自然发展,完全不打算插手干预。最多了,也就是当一个节奏把控者。荀直是什么地位啊?他此言一出,整件事情就相当于是彻底盖棺定论了。荀直的意思很明确:不要再辩了!此事的胜负,就这样了。就算拖下去,也不会有什么其他结局了。可不是么?就眼下的局面,除非能找到名气足够高的名士,大尧境内,就只有唯一一个人选——王之山。想做到这等事,根本不现实!荀直都开口了。众朝臣心中再无幻想。许居正、霍纲等人的目光停留在萧宁的身上。看着那个孤零零的坐在皇位之上,即将被罢黜的年轻人。众人的心中一阵落寞。众朝臣尽管不爽萧宁以往的所作所为,此时依旧难免会为之感到些许的惋惜。秦远阳和谭录,见大局已定,脸上才终于是露出了些许尴尬之色。兴许是出于自己胜之不武的歉意,在荀直开口,二人已经拿下了这场论礼的胜利后。秦远阳和谭录才悻悻的转过头,略显愧疚的看了萧宁一眼,道:“昌南王,尽管说今日你输了,但是,对于你在这礼法之上的见解,我等还是认可的。”“以往世人皆传,你是个不折不扣的纨绔。今日一见,方知昌南王并非一个纨绔这么简单。”“那清流们已经为你作保了,以后,你就还是做回你的纨绔王爷吧。这至尊之位,不适合你。”“今日论礼论宗法,是见解之上的分歧,完全算不上什么仇恨。以后当回王爷闲来无事,或许你可以来寻我等,我们再行论道。”说话间。不知不觉的,二人的目光里,甚至还多出了几分爱才之色。是啊。要知道。萧宁这才二十多岁的年纪啊,正值青春年华!而他们二人,都已经是年近古稀了,正愁无人继承衣钵。萧宁刚刚的实力他们见识过了。这样的人如果能够收为徒弟,绝对也是幸事一件啊。杨千禾目光直直的死盯着萧宁。刚刚就在萧宁力挽狂澜之际,她还有些担心呢。现在。见事情彻底有了结局,她才松了口气。目光很是期待的盯着那皇位之上,还在强装镇定的萧宁。呵呵,接下来,应该就是最期待的事情了吧!退位吧!退位吧!萧宁!接下来,我就要看看,你究竟是如何把你昌南王府的脸面丢光的!要问,为什么杨千禾会觉得,萧宁是在强装镇定?原因很简单,实在是因为。哪怕此时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等局面。可那坐在大位之上的萧宁,依旧是和之前一样,一脸的风轻云淡,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半分的影响!这会的他目光平静,面容舒展,神情不悲不喜,一切如常。荀直见到萧宁这等,面对如此局面依旧坦然自若的样子,目光之中不由得多出了几分兴致。朝臣们则是第一次,在心中对于这萧宁生出了些许佩服之意。没有想到啊。这萧宁!这个人尽皆知的纨绔,还有这样沉稳的一面。哪怕是已经面临这等结局,还能这般气定神闲、稳若泰山。说实话,这等心境,就连在场的很多朝臣们,都很难做到啊!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这可不是每个人都能做到的。说实话,若不是因为众人心中很是笃定,萧宁已经彻底没有了翻盘的希望。他们是真的还以为,萧宁会有什么后手呢。“既然如此,宗法已商,大道已定!接下来,就请昌南王,让位吧!”作为胜利者,一直沉寂看戏的孟如秋,终于再次站了出来!事情,终究是要有个定论了。就在此刻,就在此时。一切。就要揭晓了。说话时,孟如秋的声音,都跟着有些颤抖了。终于啊。经历了这么多的波折,终于到了这一步了。清流们满面的不甘,神情绝望。杨千禾面带笑意,准备欣赏接下来,萧宁这最为耻辱的一幕!秦远阳和谭录这两个始作俑者,应该是良心发现,实在是有些看不下去了。见萧宁还如此固执的,孤零零的坐在那皇位之上,孤立无援,纷纷再次开口劝说道:“昌南王,大局已定,你继续坐在那里也没有什么用了。听我们的,传让位诏书,赶紧退位吧。”“是啊。今天的事情,是无论如何也无法更改的了,接受现实吧。现在选择急流勇退,做回你的纨绔王爷,离开这漩涡,未免就是件坏事。”二人的声音,在大殿内响起。空旷的大殿内,二人的声音不断回响。所有人的目光,皆是汇聚到了萧宁的身上。那位孤零零的新皇,还坐在原地没有动作,似乎心有不甘。朝臣们不再催促,就那样静静的等待着。反正,昌南王最终总是要让位的。既然心有不甘,就让他慢慢接受吧。朝堂渐渐恢复了平静,仅仅剩下了呼吸声和风声。在场的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萧家王室,最后的落幕。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之上,凭空多出了几分悲凉之意。“谁说的!”直到!大殿之外。仿佛是从远古传来的声音一般,飘入大殿之内,传入了每个人的耳际!彻底将这大殿内似乎就要凝固的悲凉感驱散!声音苍老、有力,带着几分饱经沧桑的味道。肃穆、郑重,不怒自威。让在场的朝臣们,单是听到这个声音,便不由自主的全身一滞。又一次!他们不约而同的朝着殿外望去。心中仅有一问:来者,何人?!这等气势,独闯朝堂!究竟是何人?……大殿之外。日上竿头。大尧的早朝,都是天还未亮就开始的。如今。在经历了如此的一番风波之后,那初升的旭日,终于是挂上了东方的天际。在朝霞的映照下,一位老者缓缓步上庄严的太和殿石阶。他两鬓斑白,发丝似霜,如银丝般在微风中轻轻飘动,每一根都似乎在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与智慧。那白发在阳光的照耀下,散发出耀眼的光泽,犹如被岁月精心雕琢过的艺术品。尽管岁月在他的脸上刻下了深深的痕迹,但他的双眼却仍然炯炯有神,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的目光如炬,仿佛能洞察人心,看透世间一切虚伪与浮华。他步履稳健,每一步都显得从容不迫,仿佛整个朝堂都在他的脚下颤抖。老者的身体虽不再有昔日的勇武,但依旧步履轻松。尽管已至暮年,但背脊依然挺拔如松,透露出一种不可撼动的威严。在那太和殿石阶的两侧,站着的正是蒙尚元所统帅的内卫。这会,他们的目光纷纷落在这老者身上。看着这位老者,众军士无不为之震惊,无不为其身上那股满是压迫感的气势而震慑。他们被老者身上散发出的威严与气势所震撼,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所压迫,不敢有丝毫的懈怠。不由得,他们纷纷低下头去,以示对这位老者的尊敬与敬畏。有些年纪长点,或者知晓这老者的军士们,见到此人更是心中一颤,全身下意识的一紧绷,忍不住自问:什么情况?这位曾经跺跺脚都能让朝堂跟着震上几天,前任的大尧名剑怎么来了?是的!大尧明剑不仅仅是个称呼,同时更像是一个官职。在荀直之前,这个人就是曾经的大尧明剑。在大尧有着和如今荀直同样的地位,做着同样的事情。这里面的大老爷们究竟是在斗什么法啊?竟然将这等,曾经先皇亲自前往香山书院,都没有请出山的大人物都给再次请到了京城!一步!一步!终于。在老者不紧不慢的步伐中。他终于是踏上了最后一阶石阶,站在了这个熟悉又陌生的大殿之上。 第251章 政末朝会篇:孟风华,登场! 此时。朝堂之上的所有人,都齐刷刷的朝着大殿门口张望着!当老者站在这里的那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迎了过来。这?刚刚还在纳闷,究竟是何许人也,口气竟然如此之大的朝臣们,纷纷愣了神。清流们双目圆瞪,呆滞在原地。继而。在反应过来老者的身份后,他们的的脸上很快就露出了一份狂喜之色。这?怎么回事?这,这等大人物竟然来了?真来了?他们甚至不敢相信,一遍又一遍的揉搓着自己的双眼。霍纲更是差点就把旁边某位大人的大腿掐烂了!确定了这就是事实,不是做梦后。众清流们一个个脸红脖子粗的,若不是这大殿之上不容失态,他们怕是早就疯了!这次,有救了啊!孟党一个个则是低下了头。之前脸上的激动和得意,彻底不见了踪影。这一刻,他们甚至不敢与之对视。就连孟如秋,都心虚的转头看向了别处。谭录、秦远阳两个刚刚还在大言不惭的老家伙,这下彻底没了底气,再也没有了刚刚那等,朝堂之上唯我独尊的嚣张气焰。就连荀直。这下都跟着向前走了两步,神情惊愕。要知道,平日里的荀直,就算听说有人要造反,都不曾露出过这般表情。在抑制住自己内心中汹涌的波涛后,他先是看了看萧宁,后又看向那老者。似乎是企图看清这二者之间,如今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关系!来者是谁毫无疑问!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所有人心中,都出现过的一个答案!圣!师!王!之!山!前任大尧名剑!曾经的帝师!至今依旧桃李满京都的大尧文坛一号人物!好大会,众朝臣们才纷纷从惊愕之中回过了神来。在确认了来者是王之山后。他们又纷纷看向了萧宁!要知道。在王之山还没有到来前,他的那句话可就已然传遍了整个大殿。当时,他那句话明显是在帮着这新皇,反驳那谭录和秦远阳的啊。因此。此时此刻,这位圣师站在这里,究竟是为什么而来。一切已经显而易见了。开什么玩笑啊?王之山不是大尧四相都不曾请来的存在么?这么多年了,这位圣师更是不曾再踏入朝堂一步。想当初,前任皇帝亲自前往香山书院,都没有把这尊大神请出山。可谁曾想!今日,他竟然为了这个整个朝堂都没有人看得起的纨绔王爷,再次踏入了京城,走上了太和殿!众人无不震撼的看向了萧宁。心中那是无尽的疑惑和惊叹。这昌南王到底还有多少手段啊?竟然能把圣师王之山都请到了这大殿之上来。若是他们知道了,这王之山如今不仅出现在了这里,甚至早在三月前就站在了萧宁的战船之上,不知会作何感想啊。此刻!他们心中就只想说一句:传闻都是骗人的啊!传闻里不都说什么!圣师王之山都对外声称没有萧宁这个徒弟么?如果真是这样,这王之山还能来给萧宁这个徒弟撑腰的?开什么玩笑!这萧宁究竟是何德何能啊。一个纨绔,竟然还真就把王之山这尊大佛给请来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皆是落在了萧宁身上。萧宁!这个纨绔!在他们心中,彻底画上了一层神秘的底色。再次站在这熟悉的大殿之上,王之山没有丝毫耽搁,就那样轻车熟路的走到了众朝臣面前。转过身。目光扫过这里的每个人。这一刻,他的存在就像是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峰,让众朝臣感受到了岁月的厚重与威严。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都充满了力量与威严,让人无法忽视他的存在。他就像一个传奇,让人们敬仰、畏惧,同时也让人们为之信服。终于。在一番观察之后,他沉沉的呼了口气,继而看向了谭录和秦远阳二人。二人被这如同刀刃般犀利的目光盯上,皆是下意识的挺直了腰板。“怎么?二位!老夫有那么数十年为参与过这等论礼之事,难不成,如今的论礼之风,已到了这等不堪的地步了么?”“二位是觉得老夫这劣徒不够资格与二位论礼是么?既然如此,今日劣徒所言,皆为我王之山之言!”“我想,以老夫的身份,与二位论礼,应该不算是薄了二位的身份吧。”???!!!众人原本以为,王之山能够站在这里,就已经是极限了。可他们没有想到。他竟然力挺萧宁到了这等地步。事实上。当王之山站在这里的那一刻起,这次的论礼论宗法,就已然有了定论。谭录和秦远阳闻言,皆是悻悻的笑了笑,嘴角一抽,不断地给王之山赔着笑脸。“王夫子莫急,是我们二人的过错,我们在这里给夫子赔礼道歉了……”二人纷纷低头,如同犯了错误的学生一般。倒不是二人的反应夸张,只能说,王之山在大尧的文坛,就是这般地位!在道歉之后,二人自知这朝堂之上,已然再无自己的容身之处。在对着王之山微微躬身之后,纷纷灰溜溜的,仿若丧家犬般离开了大殿。临走之前,他们又看了那皇位之上的萧宁一眼。这一刻。那厮正一脸玩味的打量着自己二人。现在回过头来看,他们大抵是明白了。那萧宁很明显,就是一开始就知道即将发生的一切,所以才这般的云淡风轻啊。他刚刚一直不曾离开皇位,那分明不是固执,而是胸有成竹啊!“夫子,不得不说,您调教出了个好学生啊。”最后时刻。二人感叹了一句,目光之中还带着些许的羡慕……自此。朝堂论宗法的风波,正式翻篇,以这谭录和秦远阳的黯然退出落幕!这就,结束了?昌南王的皇位,萧氏皇室的正统,保住了?以许居正为首的清流们,满脸不可置信的打量着眼前的状况,只觉得一切就像是在做梦一般。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尤其是霍纲。盯着眼前屹立在朝堂之上,单是站在那里就足以震慑一切宵小的王之山。他猛然又想起了当初,自己前往香山书院时的场景。那时候,自己用四相之名前往,却连王之山的人都没有见到。可谁知,在最后,这圣师竟然被萧宁找来了!那可是全体清流们,都觉得只要他不拖后腿就足够了的纨绔啊。谁能想到,最终一切的一切,却要靠他!而自己一行人,却成了拖后腿的那一方。杨千禾心有不甘的打量着这一幕,心中无尽的纳闷涌上了心头。在场的所有人里,要说谁对于王之山和萧宁的关系最为清楚?杨千禾妥妥的是最佳人选啊。毕竟。她认识萧宁时,萧宁还在香山书院受教。因此。萧宁在香山书院出过哪些丑,丢过什么人,她都如数家珍。至于王之山对于萧宁的态度,杨千禾同样再了解不过了啊。记忆里。那时候的王之山提到萧宁,永远都是一副敬而远之、嗤之以鼻的模样。按照杨千禾对二人关系的了解,王之山是绝对不可能,因为萧宁而再次踏入这朝堂的啊。百分百不可能!就算太阳从西边出来,也不可能!这位圣师都哭着求着不跟这个败坏自己名声的弟子扯上关系,又怎么可能在这等大庭广众之下,为其出头呢?可是。如此不合理的事情,就是这样发生了。杨千禾细细的回忆了一下。好像就在自己跟萧宁和离前不久,自己还在香山书院见过一次王之山。那时候的王之山,提到萧宁还直皱眉头,一直说什么没有这样的弟子。显然,那时候的王之山对萧宁,还是满心的意见!这才多久啊?短短的几个月,萧宁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般啊,让一个对自己满心意见的人,如此坚定地在朝堂之上,力挺他!甚至。这个人还是大尧举足轻重的大人物!杨千禾打量着皇位之上的萧宁,神色彻底迷离了起来。萧宁啊萧宁,短短的三个月时间,你究竟做了些什么啊?又究竟,有了些什么样的变化啊?三个月,难不成你还真能麻雀变凤凰?难不成,我真的一直都没有看懂你?杨千禾扪心自问。尽管依旧期待着萧宁颜面扫地,但不得不说的是,此时的萧宁在杨千禾心里,是真的变得神秘了起来!这一刻。对于萧宁当初的那句三月之后自见分晓,她再也无法忽视了。因为,这真的不像是空穴来风!在谭录和秦远阳退场之后。朝堂上很快就热闹了起来。王夫子在大尧的地位,那是众所周知的。如今再次见到了王夫子,一番寒暄是免不了的。清流们同样加入了寒暄大军,对于他们来说,这不仅仅是叙旧,同时更是自己的任务。他们要做的事情很简单,拖延时间,尽可能把政末朝会的考核糊弄过去……不然的话。就萧宁的水平,他的君子六艺什么样,大尧无人不知,无人不晓啊。真要是在把君子六艺殿试这等事搞出来,今天这场漂亮仗就白打了!好在。在王之山出场后,孟如秋就再也没有出过什么幺蛾子。时间就这样,开始在不知不觉中,缓缓流逝。然而。就在清流们天真的觉得,有王之山在场,那孟党应该不至于再行放肆之举时。就听!在那大殿门口,一道清丽的女声,猛然传来!又有一人入殿!最重要的是,这次来的更是重要级的人物。太皇太后,孟风华!和孟如秋不一样。孟如秋就是个色厉内荏的家伙,被王之山的前来彻底震慑住了,再也掀不起什么风浪。可孟风华这个在后宫叱咤风云的三朝的人物,可绝对不会如此的简单啊。她走入大殿,恨铁不成钢的打量了那孟如秋一眼,开口道:“世风日下,世风日下啊!”她看起来一副打抱不平的样子。尽管已经年过六旬,脸上依旧涂抹着粉黛。清丽的光泽从她的面容之上焕发,给人一种三十多岁风韵犹存的少妇感。如此不合时宜的声音响起。整个朝堂之上的祥和气氛,彻底被打破。众朝臣看见这位太皇太后,竟然公然入了大殿,纷纷吸了一口冷气。果然啊。今日的闹剧,绝对远远的不可能就此结束。萧宁找到了王之山。可现在,孟党这边,足以和王之山对峙的人物,来了啊。荀直眯起眼睛,眼中的兴致更浓了。正所谓,百炼成金。对于荀直来说,这次大尧的诸多派系斗的越厉害,那锭真正的金子,才越有可能闪烁起最耀眼的光泽。因此。他才不会担心,这事情会不会闹得太大了。他对自己的手腕有着绝对的自信,自己可以控场!“哦?不知道太皇太后,何出此言啊?”这太皇太后摆明了,是来给孟如秋撑腰的。许居正作为清流的门面,首当其冲,接话道。“本宫既然这么说了,自然是有自己的道理的。当然了,诸位大人也不用担心,我这是是来给咱们陛下讨公道的啊。”“只是,本宫就是一个后宫妇人,不懂那么多朝堂之事,所有一会若是有些话说错了,还请诸位朝臣们海涵啊。”“至于本宫说的世风日下,许大人,这件事,我觉得跟您商量不太合适吧。圣师王夫子在这里,同时他又是陛下的老师,我觉得这件事情与他老人家商量最合适!”这孟风华的胆子还真不是一般的大。她这一开口,枪口就直接对准了清流这边最大的一尊佛。同时。她还以后宫妇人自居,直接把免责声明先甩在了对手脸上。说完这些,她在心中,再次把自己这一波发难的底牌罗列了一下。上朝第一天,羞辱郭仪,残杀老臣裴十继!继而,在醉梦轩门口,调戏良家妇女。就这么三桩事提出来,已经足以在朝堂之上掀起众怒了。至于王之山?你不是圣师么?既然是圣师,你总不能包庇自己的弟子吧。想到这,孟风华无声的笑了。 第252章 政末朝会篇:请陛下,认错! 孟风华说话间,目光笔直的朝着王之山看去。二人就这样对视着。双方都看不出丝毫的情绪波动!一股无名的飓风,似乎已然在二人的周遭卷起!看着孟风华的这般底气十足的样子,众朝臣们纷纷在心中感叹!不得不说,这位太皇太后的心境,还真是高啊。面对圣师王之山,那可真的很少有人能够保持这般镇定。一番无声的气势交锋后。王之山不怒反笑,只是笑眯眯的打量着这位来者不善的家伙,淡然道:“哦?不知太皇太后所说之事,究竟是何等缘由啊?你说要为我这劣徒讨还公道?不知是何公道啊?”“王夫子,还是那句话,本宫就是个后宫妇人,很多话对于本宫来说,都只是道听途说罢了。”“所以,这些事的真实性还有待考证。若是一会,这些话最终伤及了陛下,还望夫子海涵。本宫的本意,真的是为了陛下好啊。”“作为太皇太后,本宫总不能看着陛下被人非议,陛下和皇室的清誉遭到小人构陷,却还无动于衷!”孟风华一边说着,一边走到了大殿的最前方。在走过孟如秋身旁时,这位和颜悦色的女人,脸上猛然闪射出了一抹凶光。她恶狠狠的瞪着孟如秋,用那只有他们二人可以听到的声音,小声道:“你个废物,怎么?王之山来了,你就怕了?我们不过是论宗法输了,手上的牌还有很多。”“你个没用的东西,本宫真恨自己身上没有多出点什么东西来!你若是就这点手段,就算让你当了皇帝,又有什么用?”“你给我听着,咱们还有君子六艺的殿试,六名殿试官员都是咱们的人!”“在城外,咱们还有七万兵马围城!实在不行,咱们就来硬的,你怕什么?接下来,你给我打起精神来!”“一个小小的圣师王之山,属于他的时代已经过去了。他一个老家伙了,都这般时候了,半截入土的人了,还能掀起来什么大风大浪不成?”恶狠狠地说完。她再次看向了满堂的朝臣,目光之内再次挂上了柔和与和善。“王夫子,诸位朝臣,接下来,本宫就跟跟大家说说,最近宫外盛传的一些流言蜚语吧。”“本宫啊,是个后宫妇人,平日里也是无聊的紧。所以,平日里都会听一些下人们啊,聊一些宫外的趣事。”“前几日,本宫听到了三件往陛下身上泼脏水的事情,这哪里了得?这造谣都造到了陛下身上,你们说是不是世风日下啊?”“本宫觉得啊,陛下是咱们大尧的颜面!对于这些诽谤之词,或许咱们可以不理。但脏水已经泼到了这等程度,若是不查清楚,怕是很难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吧!”“若是我们不作为,不为陛下澄清,敢问,我们大尧的皇室,如何使大尧子民们信服?”孟风华图穷匕见。当她说完这句话之际。那许居正、霍纲等人的眼角,不由得跳了跳。他们都是朝堂这潭浑水里,明争暗斗的老玩家了。这孟风华一开口,许居正等人的心中,俨然已经有了些大致的猜测。王夫子倒还好,兴许是出于对萧宁的理解,又或者是处于平日里处变不惊的心境。面对这等铺垫,他毫无情绪波动,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只是点了点头,淡然道:“那么,不知太皇太后所说的三件事,究竟是哪三件事?这事情若是假的,我们为了大尧朝廷的清誉,自然是要澄清的。”“但若是这些事情确有其事,老夫身为陛下的老师,又曾为这大尧掌眼,自然会给天下人一个交代!”孟风华打量着王之山。听到这般保证,她终于是露出了一个得逞的笑容。她等的就是王之山这番话。这新皇纨绔不堪,平日里行了太多昏庸之事。就算退一万步讲,孟风华依旧不觉得,王之山敢在朝堂之上,公然庇护这新皇。但为了稳妥起见,她还是迫切的需要王之山的这般保证!有了王之山的允诺。孟风华心中的一切顾虑全部打消!当即清了清口,面向了全部朝臣们,道:“此事兹事体大,诸位大人们,麻烦也跟着听听评评理,力求为陛下洗脱污名,保住陛下和朝廷的清誉。”“本宫所说之事共有三。其一,乃陛下冤杀三朝老臣裴十继。裴大人本宫可是见过的,那是何等的忠纯良善啊,敢问,这一点何人不知何人不晓?”“本宫认为,陛下自有识人之明,这裴大人是个什么样的朝臣,陛下自然是一清二楚的。因此,陛下断然不会因为某些小事,就处死裴大人吧。”孟风华说到这,脸上的狡黠之光大绽。“更何况,陛下乃圣明之君,心思明透,又怎会行如此昏庸之事?说这等话,本宫第一个不信。因此,本宫看来,这实属是流言蜚语。”“好在,这件事据说是就发生在这朝堂之上,本宫想,只要诸位大人们为陛下作证,这等流言蜚语自然就不攻自破了。”最终,孟风华又是来了一波很是刻意的欲抑先扬,先将萧宁置于高台之上。她口中的那几句什么声明之君,心思明透,说出口时那是满满的阴阳怪气。她很是得意的打量着王之山,甚至还有几分挑衅的韵味。在她看来,自己的这一波操作,无解!此话一出,顿时满堂哗然。众朝臣们原本对萧宁就很是不满,现在有人开了头,一些性情的直臣们根本坐不出。一时之间。多数朝臣们皆是按捺不住心中潜藏已久的不满和愤怒,彻底爆发了。更何况,这里面还有着孟党刻意的煽风点火。有了孟风华的这一波开团,很快,声讨萧宁的声音,就开始从一两人的窃窃私语,开始如同波纹般四散开来。若星星之火般,燎原!“终于有人为这件事发声了,苍天有眼,太皇太后圣明啊,王夫子,这根本就不是什么流言蜚语!”“这件事我早就想说了,那裴大人平日里一心为国为民,仅仅就是多说了一句话而已,还到不了直接处死的地步吧!”“我们大尧早有先例,先祖时期就曾讲过,君子犯法,与民同罪!如今,这件事情既然太皇太后提起来了,我觉得咱们有必要效仿先祖!”“好在今天王夫子在这,王夫子尊为帝师,一定可以给我们一个公道!”“我支持李大人的说法!”“我也支持李大人的说法!”“臣附议!”“臣也附议!”顿时。此事一番发酵之后。整个朝堂之上,彻底充满了反对之声!刚刚才因为朝堂论宗法之事松了口气的众清流们,一个个纷纷皱紧了眉头。他们先是看了看那孟风华,又瞧了瞧皇位之上端坐着的萧宁,一时之间左右为难。其实。有关于这次孟风华提出的事情,清流们打心底的情感上讲,他们是愿意支持孟风华,清算萧宁的。若不是此次,这孟党是打算造反,抢夺萧氏一族的皇位,打破了文官集团心中所谓的天下正统。他们是百分百会去支持孟风华的。“哎,什么叫多行不义必自毙啊!”“这下可怎么办啊?”清流们一脸无奈的相互感叹。许居正和霍纲选择了沉默。这件事情,他们想要反驳孟风华,却根本就没有理由。更何况。他们打心底,也是想要为裴十继主持公道的。唯有王夫子。闻言之后,依旧是一脸的平静,似乎根本没有把这事放在心上。“其二!”孟风华见这火已经彻底被自己点了起来,很是满意。不过,她可不打算就此收住。她需要给这新皇以及王之山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而这一件事,显然是不够的。这一次,她又把目光看向了郭仪。“这第二件事,有关于郭大相。”说这句话时,孟风华还刻意的对郭仪投去了一个友好且同情的眼神。显然,摆明了一副想要拉拢郭仪站队的样子。“郭大相与萧家曾经的关系,我们众所周知。然而,竟然有人造谣说什么,陛下登基第一天,就前往郭府去羞辱郭大相了。”“这一点,本宫是绝对不可能相信的。郭大相曾经对萧家,那是何等的恩情啊。若是在这等恩情下,登基第一天不感恩郭大相也就罢了,竟然还要公然羞辱!”“做这等事,这人还有没有良心了?陛下宅心仁厚,本宫相信,这件事定然是有小人谣传!”“而且,今日早朝,郭大相和陛下可是一起来的。他们君臣、叔侄之间,明明关系如此的亲切。”“却偏偏有人谣传,说什么陛下此次回来,是刻意又去找郭大相的麻烦了。这怎么可能,这世界上又怎么会有心胸如此狭隘之人?”这一次。孟风华的口气更重了。尤其是那几句没有良心,心胸如此狭隘等话语,说话时的声音刻意说的很大声。摆明了,就是在指桑骂槐。在孟风华看来。她心中很是笃定,今早萧宁跟郭仪一同前来,定然是萧宁前去找郭仪的麻烦了。因此最后还来了这么一波操作,企图让朝臣们对于萧宁的厌恶更上一步。这一招也的确很是成功。有了这一波。朝堂之上的大臣们,一个个群情激愤,再也难以遏制。甚至有些清流,这下都开始加入了声讨萧宁的队伍之中。由此可以看出,这萧宁在众朝臣眼中,究竟是个何等的形象!许居正和霍纲依旧保持了沉默。在他们看来,这件事情就是个死穴。一旦那孟党点了,根本无解!当然了。就算有解。此时此刻,他们也不想解了。因为。就在孟风华将这萧宁如此真实的罪状一件件罗列出来之际。许居正等人看向新皇,却发现那萧宁正一脸玩意的打量着孟风华。他神色轻松,甚至还带着几分无所谓和轻蔑。丝毫看不出任何的悔意!对于一个这样的人,他们实在是很难再无半点好感。甚至。他们觉得,这等情况下,自己再帮萧宁,自己都是帮凶。孟风华的目光一直放在许居正等人身上!当看到许居正等人看向萧宁时,那一脸的厌恶时,她知道,自己的目的达到了。很好!就是这样。接下来。就是最后一步了。利用最后一件事,彻底将这件事推到终点。让那王之山无论如何,都再也无法掀起风浪!“其三!”此时此刻,那孟风华已经露出了胜利者的笑容,一副完胜的姿态,道:“还有人传言,陛下在登基的第二日,就前往了那醉梦轩。之后,竟然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强抢民女!”“正所谓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才子佳人的佳话,无可厚非。陛下后宫佳丽如此之多,想来更不会随随便便就能看中世间凡物。”“因此,这等事实在是小题大做。先不说陛下根本就没有做过,就算做过,又何妨?”这件事情,相对于其他两件,在影响上看起来应该是最小的,罪名是最容易接受的。也正因如此,孟风华才会将这件事放在最后,企图让这件事情,彻底成为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切的发展,跟她的预期一模一样。有了这最后一件事。朝臣们的愤怒彻底达到了顶峰。就连大部分清流们,都加入了这次声讨的队伍之中。一个皇帝!心思狭隘,作恶多端,还好色。这样的人,他们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可谁知。那萧宁面对众人的声讨,根本没有丝毫愧疚的意思。就那样静静的坐在皇位上,一副不知悔改的样子。这下,就连许居正都再也忍不住了。很是无奈的站直了身子,亮明了态度,道:“陛下,老臣知道,此事可能对我们的大计有所影响。但老臣依旧想说一句,知错能改,善莫大焉。”“太皇太后所言的这三件事,陛下的确是做错了。因此,还请陛下,给裴大人,给郭大人,给天下人,道歉吧!”“陛下道歉之后,我等依旧会继续支持陛下。但这三件事,还望陛下,认错!” 第253章 政末朝会篇:谣言! 许居正的声音有些振聋发聩。当他开口之际,很多朝臣都不可置信的抬起了头,看向了对方。清流们和孟党的党争,最近可是来到了最为至关重要的时刻啊!这等情况下,许居正这个清流党的一号人物,本该百分百支持新皇的人,竟然在这件事情上,同样选择了支持孟风华?从这一点来看,这个新皇的品行、德行究竟有多么差,真就可见一斑了。一个差劲到什么样的人,才能如此的不得人心啊?“许相竟然都让这新皇道歉了,宁可在这党争中支持对手,都要在这件事上站在自己人的对立面。这等事情,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可不嘛!这样的事情,普天之下都难见第二桩!只能说,这新皇确实做得太过了。”“昌南王本就是一个纨绔罢了,他的品行、德行原本就配不上这皇位。君子六艺那就更不用说了……”“把他赶下皇位,这本就是应该的事情!”众朝臣你一言我一语,越说越激动。满堂之上,竟没有一人站在萧宁这边。杨千禾这边。站在那最末端位置的政末听试席位上。看着如今萧宁的处境,她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呵呵!萧宁!你也就这点本事了。我之前还在想,你是不是在藏拙。如今一看,你也就这个样子了!满堂朝臣,竟没有一人支持于你。做皇帝做到这等程度,除了用废物二字形容外,还能说些什么呢?这次,这等骑虎难下的局面。我倒要看看,你要怎么屈辱的从这皇位之上,褪去那本就不该属于你王冕!待到你没有了皇帝的这层身份。之前那刑部大牢里的仇恨,咱们就能好好地算一算了!杨千禾的嘴角扬起。此时,她并没有注意到。就在她的身旁。还有二人,同样正紧盯着那皇位之上的萧宁。只不过。这二人的表情,就多少有些令人寻味了。其中之一是个女子。她相貌出众,站在杨千禾身旁,高下立判。和那些浓妆粉黛的妖艳俗物不同,她身上没有丝毫风尘沾染的气息。脸上没有丝毫修饰之物,那份纯真和自然,显得是如此的亮丽。要说其最吸引人的,还要属她身上的那份气质。那分明是一种大志在胸的书卷气!她的目光沉稳且内敛,给人一种和她的面容极其不相符的睿智感。整个人给人一种得体大方、温婉如风的感觉。“代门主……这些事情,应该不是这样的!这里面一定有某些隐情才对……”女子小声的对旁边的中年男子说了一句,脸上带着些许的紧迫。说完。她又略带紧张的看向了那皇位之上的萧宁,神情紧张且疑惑。不对啊。自己印象里,第一次见这萧宁时,他就算看起来有些混不吝,但也不至于这么不堪啊!至少。上次见他时,他正经起来的样子,看起来可是一点都不纨绔的。眼下这些事情,究竟是怎么回事啊?!女子皱着眉头。此人正是琉菁!郭仪的养女!天机山谋士榜第九!儒门的当代领军人物!而在其身旁的人物,若是有人知道了其身份,怕是更要震上一震。因为。此人正是如今儒山之上,儒门的话事人,一号人物,文印。他是孔难的头号弟子。在孔难外出周游各国,宣讲天下共主后,他便留在了儒山之上,负责儒门的一切事宜。对于文印来说,这琉菁就是眼下,整个儒门最重要的事情。天机山谋士榜第九啊!这可不是一个能够忽视的名头。更何况。接下来在诸子百家的纷争中,儒门想要更进一步,则更需要这琉箐的名声,当做头牌。因此。对于琉箐,文印一向都是看重的很。事实上。要说琉菁在权谋方面的真正实力,兴许她真的天赋极高,且很有造诣。但要说她真的能够排到第九位,甚至都要跟那聂如空相提并论了。这等事情,多多少少还是有些夸张的。其实。琉箐更多的,是像极了那儒门的一个代言人。她的许多战绩,都是整个儒门的成果加之其身。说白了,就是琉菁天赋很好,但依旧找了儒门这个庞然大物当代练。当然,这一切,是以文印为主导者的。孔难并没有参与。这一切为的。就是能够让儒门弟子在未来的天机榜中,占据一席之地,加大儒门的影响力。文印对于琉箐排名的更进一步,是有着更进一步的打算的。在他看来,未来能够再上一波大分的战局,就是纷乱将起的大尧。文印曾经带着儒门内的精英弟子们,仔细考察过这大尧的多方势力。最终得出的结论是:这有资格继承皇位的六个王爷里,只有昌南王萧宁是实力最为低位的。除去他之外,其他五王都有夺得王位的希望。他们一个个励精图治,就目前来看,还真有些看不出最终会鹿死谁手。唯有这昌南王,实在是拿不出手。然而。更让人无语的是,这昌南王似乎还没有丝毫的自知之明。原本就没有什么长处,根基不够,人品心性却还很是欠缺……没有什么实力,没有什么军方背景,君子六艺一塌糊涂,偏偏还纨绔、好色……大尧未来的战局,注定是六王之乱,外加穆党、清流和孟党的三党制衡。尽管这一切看起来,只是一国内战。但这个战局的难度,绝对不亚于其他的几国混战。文印打算。下一步琉菁的战绩,就是扶起这大尧的新君!在六王中辅佐一人,夺嫡成功!这样,势必可以让琉菁在天机山谋士榜上的排名更进一步。可惜。他算漏了一点。那就是,他没有要求琉菁必须选择谁,而是让琉菁自行选择。在他看来,萧宁是个什么人,琉箐作为郭仪的养女,应该很是清楚。因此!她是断然不会选择萧宁的。可谁曾想。就在上次琉箐回去后,她竟然直接告知了文印答案。她选择成为那大尧第一纨绔,绝对没有希望夺得皇位的昌南王,萧宁的幕僚。自此。这文印就再也坐不住了。这件事情,他说什么都不同意。琉菁则是告知对方:“有些事情,有些人,只有看了才能知晓其真面目。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文印毕竟仔仔细细的调查过萧宁。所以。他对于萧宁的态度,就只有不满、厌恶和瞧不起。让自己儒门的未来去辅佐这等人,他怎么可能接受?琉箐无奈之下,在得知了这代政三月的事情后,决定请文印前来大尧,亲自考察一下这个所谓的昌南王再做决定。于是乎。就这样。文印在抱着本就不认可的态度前来之后。就看到了这等精彩纷呈的一幕大戏。听着琉菁的话,文印没有回应。就只是板着脸,满眼鄙夷的打量着萧宁。似乎每看这萧宁一眼,都会脏了自己的眼。琉箐焦急的打量着文印的表情。文印本就对萧宁的态度不好,如今又来了这么一出,这可如何是好啊?若是不能改变这文印对萧宁的看法,那自己辅佐萧宁的事情,怕是就要泡汤了啊。“代掌门,您要相信琉箐的眼光。这些事情,肯定另有隐情!”琉箐心中不知真相,无法做出解释,只能是硬着头皮道。“嗯?”文印皱着眉点了点头,显然对琉菁的话并不怎么相信。“隐情?那你是觉得,这满堂的朝臣保持如此一致的态度,是一起联合起来针对这昌南王么?”“更何况,那许居正、霍纲等人,原本是站在昌南王这边的吧。可是呢?连自己这边的人,都看不下去让其道歉了?”“若不是因为真的有这些事,清流们怎会行此倒戈之举?难道,如此板上钉钉的事情,琉箐你还能觉得另有隐情?”文印叹了口气,又道:“我知道,这昌南王与你义父的关系非同一般。可是,这样的一个人,无论如何,都是不值得去辅佐的?”“满堂朝臣,竟无一人支持于他!就算是再纨绔,再不堪,能够做到这一点的,普天之下都再难寻找第二人!”“能够做到满堂的朝臣,没有一个自己人。这样的人,品行究竟得恶劣到了何等地步啊?”“更何况,咱们就算站在情理的角度上来讲!按理说,若是你能够辅佐这昌南王在夺嫡乱战中成功,的确会让你的排名更有说服力。”“只是,许居正、霍纲这等清流,原本也是大尧影响力足够大的势力了。他们辅佐萧宁,都没有丝毫地办法……”“更何况,那昌南王没有兵权,朝中没有丝毫人脉。想要将一个这样的人扶上皇位,稳定住这大尧乱局,你觉得可能么?”“要我说,这根本就是一件无法完成的事情啊!”文印感叹道。琉箐闻言后不再多言,事实上,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反驳之言。在又看了看周边,那些义愤填膺的朝臣们后。说实话。这一刻,就连她,都真的开始有些动摇了。琉菁以前对萧宁的态度,也跟文印差不多来的。她对萧宁的态度转变,完全就是来自于那日在郭府,与萧宁的相遇。那日萧宁神色郑重,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外加对于大尧局势清晰地判断,给了琉菁一种此人并非纨绔的错觉。如今。看到这朝堂之上的场景。正如文印所言,满堂朝臣都是同样的言论,诸位大人们不可能联合起来去针对他一个皇帝啊?难不成。这些事情都是真实的?!之前郭府相见时,萧宁的那副郑重的神色,完全就是伪装?想到这。内心本就矛盾复杂的琉菁,心中一时大乱。这一刻。尽管琉箐依旧不觉得萧宁是个这样的人。可眼下的事实就是如此,琉箐百口难辩。只能是看向萧宁,希望萧宁可以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争取能够在这事情上,挽回一局吧。至少,改变一下自己在文印心中的印象也好啊!只可惜。下一刻。那坐于皇位之上的萧宁,开口了。在此之前,在所有人看来。许居在说话时,深情真挚,且给了萧宁保证。他们还仅仅就只要一个道歉,一个公道而已。任谁看来,这都是一个可以、应该答应的请求。若是没错,大可以作出解释。若是有错,道个歉也无可厚非。可谁都没有想到。面对许居正,那新皇只是淡淡一笑,冷声来了句:“许大人,道歉可以。只是,不知道徐大人所说的,是想要让朕对哪件事道歉呢?”“朕好像并没有做错什么吧!没有做错,又何须道歉?”???!!!此话一出。这大殿之上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凝固了那么一瞬。众位大人皆是一懵,随后在回过神来后,那双眸之内不满的光芒,看上去都能直接把萧宁淹没了。琉箐整个人同样傻了。她原本还在期待着,萧宁至少可以针对这孟风华所说之言进行一番解释。可谁知!这萧宁没有解释罢了,甚至还说什么自己没有犯错?!因为一句话,处决了一个三朝老臣。登基第一天,就去找郭大相的麻烦。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这哪一件不是错事啊?这新皇竟然说什么,自己没有做错什么?!这一刻,琉箐是真的有些绝望了。而那文印的反应更过激烈。听了这话,他甚至直接打算转过身,一走了之了。这等事情,再继续看下去,无非也就是浪费时间罢了。对于昌南王这样品行的人,辅佐他是根本不可能的。许居正等人,这下一个个同样彻底的呆住了。他们是真的没有想到,萧宁会说出一番这样的话。萧宁冷冷的笑着,打量着孟风华等人,继续开口:“太皇太后也说了,是要为我打抱不平,太皇太后本人也觉得,这些事情绝对不会是我做的!”“既然如此,朕为何要因为这些谣言道歉呢?!” 第254章 政末朝会篇:真相! 当萧宁的这番话语,在大殿之上传响,满朝文武都快要被气笑了。许居正、霍纲二人额头紧缩,眼神里那是满满的无奈。文印站在后方,心中彻底下定了决心。就眼前这厮,自己无论说什么都不能让琉箐辅佐于他。辅佐这等人夺嫡?那跟送死根本就没有区别啊!开什么玩笑?都这等场合了,还能说出这等没脑子的话。这种人在画本里,能活过两页纸么?琉箐的瞳孔内,那最后的一丝希冀,彻底不见了。当萧宁的这句话说出时,她就知道,辅佐萧宁的这件事,是断然不可能了。她现在就只想问一句:这昌南王是不是真的什么都想不通?直到现在了,他还说什么,太皇太后是在帮他打抱不平?这连敌军友军都分不清楚?那太皇太后嘴上虽然说的全是好话,但她明显就是来针对萧宁的啊。这都看不出来?这样的人,莫说是自己,就算那谋士榜第一的白发神童来,辅佐他夺嫡怕是也完全不现实啊!当然了。要说群臣们对于萧宁意见最大的,还是他的那句自己没有错。这是一副什么样的品行啊?因为一句不合自己心意的话,处死三朝老臣。恩将仇报,登基第一天就去公然羞辱郭大相。这样的事情,不是错么?可是,到了萧宁这里,这些事情被翻上了桌案,他竟然只是一句自己没有错?甚至,脸上看不见丝毫的后悔之意?许居正看向萧宁的眼神逐渐坚定,里面还多出了些许冷漠和决绝。“霍大人,要不,就这样吧。尽管说,眼睁睁的看着孟党腐蚀江山是件大错事。”“可如今,我觉得我等依旧如此坚定的支持昌南王在皇位上,支持这么一个不知礼义廉耻,不能明辨是非的人继续为祸朝堂,才是一件更大的错事。”“这样的人有什么资格坐在大位置上?有这样的人坐在皇位之上,简直就是全天下的笑柄!”“孟党我们依旧要阻止,但昌南王这条路,就走到这里吧!”霍纲点了点头,不再多言,二人就此更改了清流的战略。孟党依旧需要阻止!但萧宁这个大尧的毒瘤,同样需要惩戒!孟风华一直都知道,这个萧宁是个纨绔二世祖。但她没有想到,对方会蠢到这个地步。都这般局势了,他竟然还天真的觉得,自己是在为他打抱不平?甚至,最终还送上了这么一份助攻。孟风华很是清楚,接下来自己无需再做其他事了。就只需要静观其变。单是这满朝的大臣们,就足以将这个纨绔,从大位之上赶下去。甚至。这个人还很有可能,是那自己的对手,许居正。果然。许居正在下定决心后。看着萧宁毅然开口:“陛下!太皇太后所说之言,究竟是不是谣言,你我都一清二楚。尤其是您冤杀老臣裴十继这件事!”“那可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在场的每个人都是见证。有关于郭大相的事情,当日市井之内的所有人皆是见证!”“这三件事,每一件都有着诸多的见证者,您是无论如何也瞒不过去的。这等情况下,你又怎么说出这些不是你所做之事这等话语?”“我们要的,无非就是一个公道,一句道歉罢了。可是呢?陛下你不认账还自罢了,如今竟然还依旧是一副不知悔改的模样。”“恕老臣直言,陛下这样的品行,实在是没有资格,再坐在这大位置上。”文印已然开始给琉菁下达了强制死命令。“琉菁,这辅佐昌南王之事,以后切莫再提!辅佐一个这般品行之人,就算最终他能够登上大位,儒门怕是也要被扣上不辨是非的帽子!”琉箐目光游离,这次完全没有反驳,更没有解释。眼下的局面,已经彻底出了她的掌控。此次自己所思之事,怕是没有丝毫希望了啊。想来,用不了一盏茶的功夫,萧宁就要彻底被赶下皇位了。哎。要自己说,反正保住大位已然无望,干脆现在就将罪己诏,然后给自己留个光彩的退场得了。想到这。琉箐思考到义父对于萧宁那满心的关照,担心萧宁真出了事,义父那边再有什么意外。最终决定,哪怕顶着这满朝的压力,哪怕她在这等场合没有说话的资格。她还是要冒着风险,给萧宁指出了一条光彩退场、也算善终的明路。也算是最后帮这萧宁一个忙了吧。“陛下,您所做之事,桩桩件件皆是事实,想要赖是赖不掉的。因此,陛下不妨降罪己诏!”“自罚之后,自愿禅让大位给贤能之人!如此做法,也不失为一件令人称赞的好事。”在琉菁看来。这大概是当下,她能想到的最优的处理办法了只可惜。哪怕是她已经做到这般地步了。那昌南王似乎依旧执迷不悟。面对自己的劝解,他竟然只是冷冷一笑,目光犀利道:“降罪己诏?朕就不解了,为什么诸位都认为朕有罪呢?不知,朕罪在何处啊?”死鸭子嘴硬!依旧不认罪!听到这,琉菁彻底绝望了。这新皇,还真是软硬不吃,好话坏话完全听不懂啊。说他是大尧的第一纨绔还真没说错。满堂的朝臣,无一人站在他这边,果然是有原因的。琉菁转过身,目光之内尽是失望。她微微摇了摇头,彻底不再抱有任何幻想,已然打算和文印一起离开这混乱的朝堂了。就在此时,却听那萧宁,后面又跟了一句:“诸位皆称,朕在光天化日之下,强抢民女?想来,指的应该是那日在醉梦轩门前发生的事情。”“太皇太后也说了,此事为谣言,为何诸位就是不信呢?既然如此,我等就干脆查证清明,还天下人一个明白。”“在朕看来,大家对此事皆有疑虑,我们不妨将那当事人找来,听听她怎么说?毕竟,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只有她本人最清楚!”萧宁说完,轻轻地拍了拍手掌。就听一旁的蒙尚元,对着殿外的禁军,大声喊道:“胡猛!带赵姑娘入殿!”“宣,带赵姑娘入殿!”“宣,带赵姑娘入殿!”一时之间。整个大殿之上,皆传响起了这般声音。正欲离开的文印和琉菁,不由得停下了脚步。满堂的朝臣,纷纷看向了龙椅之上,那个至今神色依旧不见丝毫慌乱的身影。许居正、霍纲相视一望,显然有些搞不清楚,这萧宁的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就见那大殿门口。一个身着禁军衣物的汉子,已经领着一个打扮清丽的姑娘,走入了大殿之内。当日在醉梦轩,还有几个朝臣在场。因此,对于这个姑娘还有些印象。此人不是别人,正是那日在醉梦轩门口,先是被那司马监侍郎之子,顾家少爷骚扰,后又被萧宁骚扰的女子。“嗯?这?新皇什么时候把她找来了?”“是啊,这新皇什么意思?这等情况下还敢把这姑娘找来,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可不嘛!那日新皇在大庭广众之下,公然挑逗这姑娘,我可是亲眼所见。他总不会觉得,这姑娘会替他说话吧!”“难不成?”有些人想不通事情的来龙去脉,已经开始阴谋论了。“你们说,会不会是这新皇对这姑娘威逼利诱了?”“你这么一说,倒还真有可能。”“这怕是最有可能的解释了。这新皇就算再蠢,也还没有蠢到给自己使绊子啊!”听着朝臣们的议论,琉菁的眉头皱的更紧了。许居正霍纲等人,更是满腔的不满。看那几位当日在醉梦轩的朝臣们的反应,这人应该是就是那女子无疑了。这新皇将其找来,却如此自信。唯一的解释,不就是这新皇对这姑娘威逼利诱了么?再想到萧宁这凶残的手段。几人心中已经脑补出了一出萧宁威逼这姑娘作伪证的大戏,心中的正义感开始疯狂升腾。再次看向萧宁,几人的眼神里,最后的一丝好感都被抹去。剩下的只有无尽的不满和厌恶。孟风华显然并没有想到,萧宁会来这么一出。盯着那女子,她当即率先开口:“姑娘,这里是大尧最神圣的地方,谁都不敢为难你。所以,若是之前有人威胁你说假话,你大可不必害怕。”“当天在醉梦轩发生了什么,就是什么,你直言即可。这大殿之上的所有人,都能为你撑腰!”许居正等清流们没有反驳。甚至。那许居正还跟了一句:“姑娘不要怕,你就有什么说什么?若是在场的人,当日的确有人强迫于你,你只管直言。”那姑娘显然没有见过这等大场面,整个人小脸紧绷,明显有几分紧张。她支支吾吾,看起来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这一幕看在众人眼中,更加佐证了他们的猜想。琉菁看了一眼身旁的文印,只见文印微闭着眼眸,都已经不再正眼看萧宁一眼。琉菁理解他的不满,她也看不惯萧宁做出这般明明欺负了人家姑娘,最后还要逼迫对方在朝堂之上做伪证。再也忍无可忍的她,言辞犀利,直接将话挑明了:“这位妹妹,若是这朝堂之上,曾经有人言语欺负过你,对你做过什么事,你大可以讲出来!”那女子依旧是之前那副样子。所有人都觉得她是不敢说话。事实上呢,她才多大年纪,无非就是紧张,着急解释这件事罢了。“不!不!不是!”终于。她支支吾吾语无伦次了大半天,才吐出了这么一行字。啊?不是?这什么意思?众人顿时疑惑。就听这女子继续道:“大家都误会了,误会了。一开始,陛下当日在醉梦轩门口言语挑逗小女子时,我也是这么认为的。”“那时候,小女子才刚刚挣脱了那顾家少爷的欺凌,本以为是才出虎口,又入狼穴。”“不过,后来我才发现,事情不是这样子的。确实,在事发当天,陛下确实说了过分的话……”“可是,在陛下说完那些话后,顾家的少爷就再也没有纠缠过小女子。而且,陛下也只是说说,并未在事后对小女子做过什么!”???!!!这话一出。孟风华第一个瞪大了眼睛。“什么?这怎么可能?”“事情的确是这样的。后来,我还在自己的家门口见过禁军,后来才知道,那是陛下担心顾家少爷再来,为了我的安危,特意留下的。”“今日,听说朝堂大殿之上,有人误解了陛下,小女子这才特意前来,想把这件事情解释清楚。”对于这件事,荀直的目光始终保持着平静。直到听到这番话,他的嘴角才露出了一个不易察觉的微笑。“有意思,有意思。”许居正、霍纲、琉菁等几个,已经准备好了要替这女子打抱不平的正义使者。这会听到这等真相,第一反应那是全然的不相信。事情的真相会是这般?怎么可能?他们已经先入为主的将萧宁钉在了恶人柱上,自然很难相信这般事实。“这?姑娘,你说实话就好,若是有人胁迫你,会有人替你做主的。”孟如秋被自己姐姐的一番话训醒了。关键时刻站了出来,引导道。只可惜。那姑娘还是一副坚定地神色。“事情就是这样子的,没有人逼迫我这么说。而且……而且……”说到这,那姑娘的小脸还红了几分,语气都跟着扭捏了起来。“其实,就算这件事情真的发生了,也不算逼迫。自从那件事情发生后,陛下的容貌就彻底烙印在了小女子的心里。”“况且,陛下还是如此的聪慧。仅仅用一句粗俗之语,就解了小女子的困境。”“一个如此的男子,小女子爱慕还来不及呢,说的自然都是真话。”“若是陛下是寻常人家,小女子是愿意以身相许的,这又哪算得上什么胁迫?”“只可惜,陛下贵为君主,小女子一介平民,天地之差,只能是有缘无分。”“且,就算那些事情真的发生了,小女子也是,也是,愿意的……” 第255章 政末朝会篇:新皇还懂医术? 这件事情开局之时,怕是任谁都没有想到,此事会以一个如此戏剧性的方式收尾。满朝的朝臣彻底傻眼了,一个个瞪大了双眸,不可思议的盯着这女子。好好好。我们还以为,你是来告状来了。结果,你是来表露芳心了。琉箐使劲摇了摇自己的头,惊愕的张着嘴巴,神情呆滞。她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件事情背后,还有一番这样的真相。一时之间,她甚至因为误解了萧宁,觉得有些不好意思起来。文印在其身旁,都破天荒的开口,来了句:“用自己纨绔的一面,直接吓退了宵小,解决了困局。看来,这新皇的品行虽然不行,但若是有心做事,机敏还是有的啊。”清流们一个个的更是不知说些什么好了。甚至看向萧宁时,眼神里还多出了几分歉意……这件事情,看来真的是自己一行人误会这新皇了啊。没有想到,这新皇也不仅仅全然是纨绔的一面,在有些时候,也会做些好事。而且,这做好事的手段,似乎还有些绝妙的样子啊。“咯吱咯吱……”琉箐身旁。那等着看戏的杨千禾,整个人都被气的浑身烦躁牙痒痒。对于女人来说,什么事情是最恐怖的?不就是你离开了一个男人后,发现这个男人似乎变得更加优秀了。甚至,还有许多比你更加优秀的女子爱慕于他!她已经上上下下的打量了眼前这女子好几遍了。不得不说,这女子的身段、容貌、气质皆是上乘。杨千禾就算是再自大,依旧自觉自己比不上这女子。可是呢?这么一个佳人,竟然爱慕那萧宁?自己以前的那纨绔废物夫君?这萧宁有什么魅力啊?杨千禾明知这件事情跟自己根本没有什么关系,可是,她心里依旧觉得一阵不舒服。这女子的行为给了她一种,自己丢掉了一块石头,结果这石头好像在别人眼中是金子的错觉……这会最为尴尬的,大抵就是孟如秋了。自从孟风华登场后,大殿之上的事情他一直没有帮忙。好不容易在关键时刻帮忙说了句话,结果事情就变成了这般样子……她紧张地看向孟风华。好在。这会孟风华依旧是那副胜券在握的样子,并没有太多的焦急。毕竟。这件事情,无非是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一件小事罢了。真正让朝臣们义愤填膺的,是前面那两件事啊。所以,这件事情就算是玩脱了依旧没有问题。她只需要再次煽风点火,将朝臣们心中的怒火点燃就好。于是乎。她转头看向了几个孟党成员,对他们使了使眼色。几人立刻会意。再次对萧宁开始了攻讦。“这么看,这件事陛下还算是做了件好事。可是,这又能算什么?”“是啊,与之前两件事相比,这点小事只能算是微不足道了。”“我们要的是公道,是郭大相的公道,裴十继大人的公道!”“对,行这点小小善,根本不足以掩盖这新皇之前的恶行!”几个孟党成员你一言我一语。大殿之上的怒火,再次开始熊熊燃烧!这会,众朝臣的目光,皆放在了这女子身上。没有人注意到,当那孟风华示意孟党发话之际,郭仪已经缓缓踱步,走到了大殿中央!第一件事情解决了,如今,也该自己出马了啊。“诸位,老夫的事情,误会了。”他大声开口,声如洪钟。仅仅一句话,就把这混乱的朝堂镇住了。众人皆是不再言语,一同看向了那大殿中央的人物,郭仪!郭仪刚刚的话,还在他们的脑海之中回荡。误会了!这么熟悉的三个字。什么意思?这件事,又又误会了?!一波未平,一波又起。清流们还全然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琉箐也还沉浸在刚刚那件事情的反转里。郭仪就已经继续开口了。“那日陛下前往老臣家中,公然羞辱老臣确有其事。只是,那并非是真的羞辱,而是一种治疗之术。”“陛下需要用此事激起老臣的气血,以便于老臣可以在治病过程中,保持清醒……”啊?什么?郭仪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朝堂之上的众人还是知晓的。在他们看来,郭仪是断然不会说谎的啊。所以?那日新皇公然羞辱郭大相,同样是个假象,背后也另有隐情?那新皇还懂医术?文印这下有点懵了,转头看向了琉菁。却发现,琉菁同样是一副惊愕的神情。显然,对于此事,她同样不太知情。思索片刻后,似乎想通了什么一般,她方才喃喃道:“怪不得,义父的身体看起来要比之前硬朗了,好像药也停了。原来,这里面还有这么一回事!”琉菁自然是不会怀疑郭仪话里的真实性的。其他人也不会。尽管说,在他们看来,这纨绔给郭仪治病,听起来就如同天书一般,堪称荒诞。尽管说,他们内心之中,就算想破脑袋,想一千遍一万遍依旧无法相信这件事!可是,他们依旧只能选择相信。许居正看向霍纲。“这新皇,还有这手段?”“我也不知道啊。”渐渐地。朝堂之上的声讨声,逐渐开始平息。终于。第一次,那孟风华的脸上,总算是露出了一抹惊慌的神色。她总算是开始有些担心了。看着这怒火即将被浇灭,她意识到自己再不说点什么,很有可能这件事情就要开始往不利自己的方向发展了。眼前。朝臣们对于郭仪的话显然是信了。不过,他们的这份相信又很矛盾。在相信郭仪的同时,他们看起来对于这纨绔新皇会医术这件事,又根本不敢相信!有句话说得很好。当情理对自己有利的时候,就讲情理。当事实对自己有利时,就讲事实。若是都没有利了,干脆把水搅浑,让大家都看不清楚!只能这样了。孟风华咬了咬牙。断然开口:“世人盛传,郭大相曾经和那萧洛是结拜兄弟,陛下幼时,对于陛下更是溺爱的很。”“如今一看,果然是名不虚传啊。在本宫看来,郭大相对于陛下的照顾,说您对他犹父之情都不为过啊。”“真是可怜天下父母心啊。郭大相为了陛下着想,如今竟然选择不计前嫌,在这等情况下了,还在为陛下找补,这一点,本宫是佩服的。”“只是,过分的纵容,对于陛下来说,同样是一种伤害啊!郭大相口口声声说,陛下当初羞辱于你,是为了治病?”“大尧的传闻这么多年了,一直在传陛下纨绔不堪、胸无大志,不通文理,不精武学。”“这些言语,我们耳熟能详。可是,我们还从来不曾听说过,陛下还通医术啊。”孟风华顿了顿,又道:“更何况,还记得郭大相的病也是旧疾了吧。以往,那大尧的第一神医于世珍,还经常往您的府邸治疗,可您的身体却未曾见到丝毫好转。”“如今,您说这陛下公然羞辱您之事,是为了给您治病?这事谁会相信呢?于世珍都治不好的病症,难道陛下就可以?”“还是说,您的意思是,这陛下的医术,要比那大尧第一名医于世珍更高明?”“郭大相,要本宫说,陛下既然错了,那就认错,最多降罪己诏就可以了,也算是留下一段佳话。”“您又何必这般维护于他?您这样,明明是害他啊!天下人的眼睛,可都是雪亮的。事情该什么样就是什么样。”“您就算这般维护于他,天下人难道就会相信您所说之言么?到时候怕是非但陛下的名声不会改变,还会连累了郭大相的清名啊!”孟风华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这么一通真假虚实相结合的话一出。朝堂的风向,当即就又变了。不少人都被其这一通话说动了。甚至,她还使用伪逻辑,直接给萧宁扣了个萧宁的医术,要比那于世珍还要高的帽子!这一言语一出,更是无形之中,再次影响了朝臣们对于萧宁的印象。给朝臣们留下了一种萧宁眼比天高的感觉。“太皇太后说的有道理啊,我虽然相信郭大相的为人,但是你说他为了维护新皇,刻意这么说也不是不可能。”“我觉得这应该就是事实了!郭大相之前对于那萧宁,以及昌南王府的那个卫清挽多好,我们都可是亲眼见过的。”“对,我是丝毫不会怀疑,郭大相为了新皇能做出这样的事情。”“郭大相的身体,我们都清楚啊。你说这新皇能给他治病,谁信?”“可不嘛,郭大相的话我能相信。但你说这纨绔皇帝会治病,我第一个不信!”“他还说什么,医术要比于世珍高明呢……”有着孟风华的引导,加上孟党的煽动!原本就矛盾的一边相信的郭仪的话,一边又不敢相信萧宁会医术的朝臣们。很快,就在内心里给自己找到了一个最为合理的解释。是啊。昌南王是个什么人物啊?你说他会医术?怎么可能?看着朝臣们再次在自己的引导下,展现出了无尽的攻击性。孟风华决定火上浇油。“郭大相,您如果一定要坚持自己的言论,也可以。您敢当着这满堂朝臣的面前回答我,这陛下真的懂医术么?”“陛下,真的有能力,可以治疗那大尧第一神医于世珍都无法治疗的顽疾么?!”如今。萧宁是否懂医术,就是大殿之上所有人最为好奇的事情了!没有之一。这个问题一出,杨千禾、琉菁、许居正、霍纲等人,纷纷将目光挪动到了郭仪的身上。其他朝臣同样将目光聚焦于此。就连最不关注此事的文印和荀直,眼神里都露出了一抹好奇。大尧第一纨绔昌南王竟然懂医术?不得不说,这可真是一件稀罕事啊!面对这个问题。那么一瞬间,郭仪猛然愣住了。萧宁会医术么?对于这件事,说实话,郭仪这么多天了,眼见着自己的身体一天天好转,他是真的觉得,一切就如同做梦一般。对于这个问题,他这个当事人,其实一直都无法下定论。以往的萧宁在他的心中,明明是那副纨绔、荒淫、不堪重用的形象。突然,他竟然把自己这身于世珍都无法治疗的顽疾治好了。这等反差,说实话,哪怕时至今日,他都不太敢相信。毕竟,这个事情的跳动幅度,实在是太大了。因此。当孟风华问出这个问题的第一瞬间,他真的恍惚了,呆住了。他担心,尽管这件事情是事实,可自己如果回答了是!那孟风华再要求萧宁在朝堂之上,当场作出证明!万一那日萧宁给自己治病,是找到了什么奇方,他其实就只懂那么一点医术,甚至其实不通医术。又或是针对自己的病症,他走了什么捷径,其实根本不会治疗其他的病症!这不就是相当于搬起石头来砸萧宁的脚么?在郭仪心中呢?因为实在是不太敢相信,萧宁的医术竟然已经达到了如此炉火纯青的地步。一直以来,他其实内心里都更加相信自己之上的这两个解释。所以,自己面对这孟风华的问题,如果真的回答了是!而萧宁,其实又真的不会医术,那日救治自己,是找到了某些高人之法!那到时候,自己可就相当于是把萧宁架在了火盆之上。一切,就百口莫辩了啊。毕竟。自己回答了这个问题,那就相当于说是,承认了萧宁的医术要比于世珍更高啊!可是。就算自己是这件事的亲历者,让自己去想,自己都会觉得这件事完全不可能!郭仪心中思虑着。这一刻,他是真的心虚了!那孟风华见状,顿时心中一喜。在郭仪愣神的片刻,再次开口:“郭大相犹豫了?怎么?难道,郭大相根本就不敢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回答本宫的这个问题啊。”“那么,本宫是不是就可以将一切理解为,陛下根本就不懂医术。郭大相刚刚之言,完全就是在为陛下开脱。”“陛下本人,根本就不通什么医术!” 第256章 政末朝会篇: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大殿之上。孟风华抓住机会,当机立断,趁着郭仪没有反应过来,继续补刀,道:“这样才对嘛!陛下是什么名声,本宫和诸位都清楚。郭大相若是说他对于青楼的位置分部、床事的技法等很是精通我等还能相信!”“你说陛下懂医术?这一点,怕是就连您自己都不相信吧!”事情已经发展到了这等针锋相对的地步,孟风华干脆不装了。整个人的态度,也随之嚣张跋扈了起来。在她看来,此次自己是胜券在握的。她主打的就是一个先礼后兵的策略。孟党的打算大概是:先通过和平、党争的方式,在朝堂之上,通过禅让的方式,名正言顺的取得大位。兵不血刃,不耗费一兵一卒。不掺杂谋反与阴谋。这样,自己这个皇帝的信服力就是最高的。可是,若是不能?那就到了动武的时候了。自己城外四关,还有将近十万的兵马。十万兵马围城,到时候兵权抓在自己手中。只要荀直这个裁判不下场,自己是稳赢的局面。好在。荀直好像也不在乎什么皇室的正不正统。对于自己一行人如今的行动,似乎也并不抵触。他只看重能力。他只支持一种人坐上皇位:有手腕,有能力,可以带领大尧更进一步的人。孟风华觉得,自己就是这等人。对于萧宁是否懂得医术这个问题,孟风华直接下了定论,完全不给郭仪反驳的机会。随着风声呼啸,这般定论,转瞬间便传遍朝堂。破案了!当孟风华的这个结论说出口时。满堂朝臣眼中的好奇,彻底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副想通了的明透。对对对!这样解释,就对了啊。弄了半天,原来是郭大相为了这纨绔新皇,说了假话。我们就说嘛!这新皇一个纨绔,又怎么可能懂医术?荀直静静的观察着一切,目光平静。看过这闹剧之后,他的目光再次落回到了那龙椅之上的身影上。只见。哪怕是这会了,大堂之上的所有人都已然乱成了一锅粥。这位所谓的纨绔,依旧是一脸的云淡风轻,胸有成竹。似乎眼前的这一切,依旧无法对其造成丝毫的影响。也不知道。这家伙究竟是心大,还是真的镇定,亦或是已然有了后手的准备。荀直心中思考着,不由得感叹:这个家伙,好像越来越有意思了。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个纨绔还有这一面呢?荀直的眼眸里闪射出了一抹精光。针对他刚刚心中所思的三个可能性!虽然他也不太能相信,这个纨绔能懂医术。但他内心里总有一种直觉!他的直觉,竟然偏向于相信第三个可能性!这件事情,肯定不会是表面上看上去这么简单。这个坐在龙椅之上的家伙,有后手!或许,他还真能在医术方面,拿出来点什么?!朝堂之山的局面,再次开始向着不利于萧宁的方向发展。杨千禾、杨清道等人,再次挂上了看笑话的神色。琉箐、许居正等人,原本因为郭仪的解释,心中才刚刚燃起那么一丝希望,就再次熄灭。对于萧宁眼下的处境,满堂之人除去那荀直之外,已然再也没有人持乐观态度了。眼看着局面再次反转,孟风华抓住机会,继续道:“本宫就知道是这样,陛下的名声,在大尧人尽皆知。陛下这等人,又怎么可能懂医术呢?”“况且,还是超越那大尧第一神医于世珍的医术!”如果说,孟风华刚刚那些话是为了挽回局面,这些就纯属羞辱了。只是。对于这等话语,满堂朝臣,甚至都觉得这是个事实,没有人会觉得这是羞辱罢了。文印将这朝堂之上发生的一切看清楚后。由于刚刚上件事的反转,让他内心之中微微改变了一丝对于萧宁的看法。第一次!他的目光,放在了那大位之上的身影上。这人的五官精致,气度不凡,说实话,若是单看长相,文印本人甚至觉得。自己不曾见过气质比其再出尘的人了。再看其神情。此时的昌南王,面对这等局面,依旧显得宠辱不惊,怡然自得。这?文印吸了口冷气。不知道为何。就在刚刚那么一瞬间。他仿佛在这家伙身上,看到了某些师尊平日里,遇到大风大浪时的状态神情……这一刻。就不曾看得起萧宁的文印,心中竟然出现了一抹和荀直同样的错觉!他竟然同样很是荒唐的觉得,这家伙或许还真懂点医术。一切。似乎就此尘埃落定了。郭仪最终也没有解释什么。他的目光看向萧宁,企图在萧宁眼中看出某些答案,再做辩驳。可谁知。就在此时。就当所有人都觉得,这件事情就要以此为定论而翻篇,接下来大家只需继续声讨萧宁时。那似乎完全看不清楚局势的萧宁,终于开口了!且是一开口,就惊呆了所有人,堪称炸裂!“诸位,太皇太后,朕是个什么样的人,自由世间公论,自有后人评说。眼下,您的这一番话,似乎有些不妥吧。”“朕幼年时,曾经将大尧第一名医于世珍请到府上,以师尊礼仪待之,并跟随其修习过三个月的医术,这一点,诸位应该都清楚吧。”“因此,这么算的话,于世珍神医,应该还能算得上是朕的老师。既然如此,朕师从于世珍于神医,懂点医术,不是很正常么?”???!!!萧宁依旧保持着平静,道。只是。他这很是自然地言语,在其他人听上去,那完全就是大言不惭了啊。是!你幼年时,确实将那于世珍请到过你昌南王府上。不过,您那是请么?先不论这点语病了。关键是,您那三个月,真的是修习医术了么?这件事情的知名度可是很高的啊。就因为这件事,你的三分钟热度都成了公认的笑话了。时至今日,还在茶馆内,被不少说书先生编成故事传唱。这等堪比儿戏的笑柄,你竟然还有脸面,在这等场合提出来?琉菁不由尴尬的低下了头。许居正等人更是满脸的无奈。如今他们就只想感叹一句:这陛下别的不行,但搬起来石头砸自己的脚,把自己架在火上烤,还真是第一名啊。还真就是什么话对自己不利,陛下说什么啊!“哈哈哈哈哈,以往大家都传,陛下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今日一见,本宫倒是觉得,陛下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至少,本宫发现了陛下的一处长处。诸位觉得,陛下去那市井之上表演百戏,以逗乐观众为业,应该还是擅长的啊。”孟风华既然已经摊牌了,索性就不装了。之前对于萧宁保持的最后一点礼仪都不见了。唯一还算是遵循礼仪的,也就只剩下了一个称呼了。孟党们见状,自然是紧跟主子的步伐,当场哄堂大笑起来。萧宁默不作声,就那样笑眯眯的看着这群人,并将他们一一记在了心中。直到,等这群人都笑够了,萧宁才继续道:“诸位觉得,这件事有这么好笑么?”他的神色依旧郑重。琉菁、许居正等人,一个个也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自从那女子澄清了强抢民女这件事后,他们已经不自觉的又站在了萧宁这边。在他们看来,萧宁还是个值得再考察一下的人的。只可惜。从目前的这件事来看,这陛下似乎有点蠢……事情都到这等地步了,再蠢的人,应该也发现自己就是个笑话了啊。这等情况下,他还能如此镇定。不赶紧找个由头,把这个话题揭过去,还要继续在这个话题上争论。想什么呢?然而。让他们更加想不明白的,还在后面。待到众人的取笑声停下后,就连孟党们看上去都已然觉得继续在这个话题上取笑萧宁没有意思。不打算继续这个话题了。那萧宁却在眉头紧皱的清流们的注视下,再次开口:“太皇太后刚刚自顾自的,帮朕和那于世珍神医,在医术之上做了一番比较。”“对于这一点,正如朕刚刚所言,朕乃是于神医的半个徒弟,有句话叫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按照这么来说,就算朕的医术,超过了那于神医,好像也不是什么不能接受的事情吧。”???!!!萧宁这话,什么意思?当萧宁这句话说出时,在场的不少人第一时间甚至没有反应过来这句话的意思。倒不是他们听不懂,只是,他们实在是不敢相信!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纨绔,当着满朝文武的面,竟然敢说出这等大话。狂妄自大!简直狂妄至极啊!若是说,萧宁刚刚的那一番言论,在其他人看来还就仅仅是个低劣的辩解的话。这句话,那就是妥妥的狂言妄语了。大尧第一神医于世珍是什么人?他的医术究竟达到了何等炉火纯青的地步,每个大尧人都心知肚明。甚至,就连天机山之上都有公论。他的医术,多少人都只能望其项背兴叹。可是呢?眼下!这个纨绔的皇帝,人尽皆知的纨绔子弟二世祖,竟然公然说什么,自己的医术,要比那大尧第一神医于世珍还要高明?你话你也能说出口?这下,莫不要清流们了。就连刚刚不由自主的觉得,萧宁能在医术上或许能有上一番其他可能的荀直和文印,这下都跟着变了想法。他们觉得,或许,这家伙真的能懂些医术。但要说跟那于世珍相提并论?想什么呢?二人纷纷皱起了眉头,对于萧宁兴起的那一丝丝好感,开始了疯狂的掉落。琉菁、许居正等人,那是直接沉下了脸,再也没有了说话的欲望。只能说,有个这样的队友,那是真心地带不动啊!还真就什么话的敢往外说么?这不是给那孟党抨击你的机会么?果不其然。那孟风华听了这话,就跟中了头彩一般,表情瞬间亮了。她刚刚套郭仪的话,就是为了如今这个效果。可谁能想到!郭仪没有做的事,这纨绔新皇竟然帮了自己的大忙。“哦?陛下这么说,是觉得你的医术,要比那于世珍神医更高明了?只是,不知陛下如此说法,有何佐证啊?”孟风华一边说着,目光一边看向孟如秋,给其使了个眼色。孟如秋也是个老狐狸了,立刻会意。姐姐的意思很清楚了,她这么急切的让自己接话,目的就是想让萧宁走上了这条路,就立刻切断他后退的机会!他立刻紧跟着开口:“对于这件事,老臣倒是有个办法。老臣虽然不是郎中,但对于行医之事,也算有些了解。”“医者,讲究的是望闻问切。很多名医,仅仅是通过望,就能判断病理。陛下既然有此信心,何不在这朝堂之上,望闻问切一番呢?”“这样一来可以为朝臣们诊治,可留陛下贤德之名。二来,也可以用此事,平息有关郭大相的那般谣言!堪称是一举两得!”孟风华这次很满意。对,就是这样!给这新皇一个骑虎难下的窘境!这次,我们倒是要看看,这厮还能怎么辩驳!当堂诊断。这么一来,那新皇要么露馅,要么不接受。但无论哪一种,都只会让朝臣们对其更加厌恶。他还会留下一个口无遮拦、狂妄至极的名声!一举两得!这下好了!完了,彻底完了啊。许居正、霍纲等人这会,看着事情的发展,那叫一个有心无力啊。这陛下就自己给自己挖坑,再自己往里跳。自己这一行人,还能怎么办吧。琉箐目光一冷,她是真的不想再管这一摊子事了。这萧宁,真就是没什么本事,还喜欢乱说话!此时此刻,整个大殿之上彻底安静了下来。众朝臣的眼神或看戏,或幸灾乐祸,或义愤填膺。唯独没有期待与好奇。因为,在他们看来,萧宁会医术这事,就是无稽之谈。他们的目光都紧紧地盯在萧宁的身上,等待着这个纨绔的下一步动向。萧宁眯着眼睛,打量着这群人的神情,微微一笑。很好,这个局面,正是自己想要的!征服清流,收拾孟党在此一举!接下来,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啊! 第257章 政末朝会篇:预料之外的病人! 此时此刻。琉箐的心情,那叫一个沉重。朝臣们对于萧宁的厌恶与不屑,彻底达到了最顶峰。“代门主,要不咱们回去吧……”琉菁实在是看不下去。原本,在初次遇见那萧宁时。看见其认真起来时,那副颇有城府的样子,她还觉得此人绝非池中之物。所谓纨绔只是其表象。琉菁一向很相信自己的看人的眼界和直觉。加之萧宁那日给她的感觉,实在是太过于震撼。因此,她从未怀疑过这一点。如今,见到萧宁这般举动,她再也无法保持心中的那份笃定,不得不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看走了眼。就一个这样的人,想要辅佐其夺嫡,登上至尊之位?可能嘛?就眼下的情势看,根本不可能!琉菁说完,就欲要离开。却在不知不觉间,将目光落在了前方,那个苍老的身影之上。义父!郭仪!此时,郭仪正很是无力的站在那里,一副无措的模样。当孟如秋等人的嘲讽之言再次说出时,她分明看见,义父眼神里是那满满的惊慌,和欲要反驳却无从反驳的无力。是的。此时此刻,要是说还有谁在为萧宁接下来要面对的一切而真心实意的担忧的话,也就只有郭仪了。他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对于接下来的一切,充满了未知和不安。这样不行!心系义父的琉菁看到这,最终停下了离开的脚步!她可以丢下这纨绔不去管他,但不能不管义父啊。但事实很明显,只要这纨绔在,义父就会支持他,就会和他一起,面对这满朝朝臣的攻讦……无奈之下,琉菁再次站了出来,选择再次发声。既然没有办法置身事外,那就帮其将这件事情的影响降到最低吧。至少,不至于让这新皇完全下不来台啊!想到这,琉菁的大脑一阵飞速的转动,继而开口,道:“陛下!既然要当场诊病,那么,还请陛下给小女子一个机会。”琉菁说话间,狠狠地朝着萧宁使了个眼色。尽管她对于眼前的新皇已经不抱任何希望,心中只剩下了冷漠,甚至不想与其再有半点交流。但这件事情,还是要与其沟通的。“小女子素来有顽疾、旧疾在身,饱受病痛缠身,既然陛下有那于世珍之能,还望陛下帮忙诊治。”琉箐的打算很简单。她让萧宁给自己诊病,之后无论萧宁说什么,自己就只管配合他就好了。如此一来,这件事情就算会被人诟病,也算是能混过去了。这是个不算高明的梯子,但足以把萧宁从高高的危楼之上接下来了。她说完话,拼命地对着萧宁的眨着眼。琉菁已经彻底对于这新皇不抱有希望了。对于这新皇的能力,她更是不敢抱有丝毫期待。因为担心,自己如此简单的意图和配合,新皇都了解不了。她只能这般,拼命地暗示。清流们一个个都是老人精。这会同样,正在因为眼下的事情头疼。看见这琉菁的举动,他们瞬间就懂了。于是一个个纷纷焦急的看向了萧宁。那直勾勾的眼睛,已经巴不得把“快点答应她”五个大字,就写在脑门上了。一边焦急的等待着,他们一边很是意外的看了琉菁一眼。不得不说,这个办法好啊。就是,不知道这新皇能不能领会了。众人的目光落在了萧宁的身上,却见对方依旧一副轻松地样子,眼神里没有丝毫懂了的意思。这很显然,此刻的新皇,并没有看懂这件事里的更深意图啊。霍纲见状,也顾不得这么多了,马上帮腔道:“陛下,既然要当堂问诊,自然要有病人在。现在,既然眼下就正巧有一个,且看这姑娘还很是急切的样子,还望陛下答应其请求!”霍纲这般话,已经近乎明示了。这样,陛下应该懂了吧。众人看到这,终于是松了口气。琉菁见有人跟着打配合了,如释重负,悬着的心终于落地了。都这样了。这新皇若是还看不明白,这可真就无可救药了啊。众人心中想着。可谁曾想!这新皇接下来的话,就彻底给他们上了活生生的一课。“霍卿的请求确实合乎情理,但是,眼下既然是朝堂问诊,既然是要证明朕的医术,自然就不能是诊治一些没有说服力的病症。”“这位姑娘的病症,待到早朝结束,朕会帮忙诊治。眼前在这大殿之上,为这个姑娘诊治,怕是没有什么说服力吧。”“依朕之见,不如这样,朕在在场的朝臣中,选择一个身上顽疾最劣最严重的进行诊治。如此一来,才足以堵住天下人之口啊。”沃特?琉菁、清流们直接听懵了。这新皇什么意思?听他这意思,他不但拒绝了自己一行人送过去的台阶,甚至还要当场选择一个朝臣,还是病症最严重的的朝臣进行诊治?疯了吧!这新皇不会还真把自己当成什么神医了吧。孟党们一个个则是快要笑出了花。这新皇还真是不消停啊。在搬起石头来砸自己脚这件事上,他还真没有让人失望过呢。文印无奈的看了一眼身旁,已经被气的胸膛不断起伏,看似随时都要炸锅的琉菁。无奈摇头。这新皇,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啊。“菁儿,气大伤身,莫要多忧啊!更何况,你都如此明示了,他还坚持要反其道而行,有没有可能,他真的会点医术呢?”文印贴心的劝导了一句。就听那琉菁不满的抱怨了句:“代掌门,就算是这样,这新皇也分不清场合了吧。就算他真的懂点医术,这等场合是他胡来、显摆自己的时候么?”“更何况,就算他懂点医术,又能达到什么程度嘛?”当萧宁如此自信的声称,要自己选择一人进行诊治时。不少人都已然开始觉得,或许这纨绔还真的懂点医理了。只是,大家也不约而同的觉得,他懂得肯定不会多。这会一定要强出头,无非就是想要显摆一下……无能二世祖们的逞强心里作祟罢了。唯有那荀直。在听了这话的一瞬间,目光稍稍呆滞了那么一瞬。因为。他发现。那新皇说这句话时,目光好像很是不经意的,朝着自己这边看了一眼。这?不会吧!难不成?这纨绔还真在自己身上,看出来了点什么?不可能,不可能!自己的身体明明看起来如此的硬朗,气色也很不错。别说普通人了,就连一些自称神医的都看出来,自己有什么不妥之处啊。错觉,一定是错觉。荀直心中思索着,又打量了那萧宁一眼。正巧,当他的目光投过去时,正好迎上了那个纨绔新皇的目光。此时。对方的目光似乎能够看穿一切一般,嘴角挂着平淡的笑意。就那样别有深意的盯着自己。!!!这一刻,荀直不由得心中一震!不会吧!难不成,自己身上的那般天下无人能够医好的顽疾!这新皇看出来了?!!朝堂之上,荀直和萧宁之间发生的这个小细节,自然没有人注意到。这会大臣们分成了三派,清流们顾着不爽、埋怨,感叹这新皇胸中没有半点沟壑,连着等暗示都看不懂。就只顾着在这等大殿之上,显摆自己这般纨绔心思。孟党们则是在心中窃喜。最后的一批人,则是等待着看戏,幸灾乐祸。许居正阴沉着脸,打量着一旁才被萧宁严词拒绝的霍纲,道:“这事,你怎么看?你们都暗示的这么明显了,这新皇却还要这么做,你说有没有可能,他还真的懂点什么医理?”“他懂医理?就算懂,也无法跟于世珍相提并论吧。”霍纲很是不爽的道。“这厮就算是真的懂点,这么来也太冒失了。有点小本事就想显摆,实乃二世祖心性啊。”“孺子不可教也!”清流们对于此事的看法和琉菁一致。当那新皇不答应刚刚琉菁提出来的建议时。他们心中大抵也是觉得,可能这厮还真的懂点医术。所以,才想在这大殿之上,显摆显摆。只是。这等场合是显摆的场合么?就算你真的懂点医理,能跟那于世珍相提并论么?“哎,我现在就祈祷着,他一会挑人治病的时候,能够分明咱们和孟如秋的人。要是这都分不清,最后选一个孟党的人,今天这场戏就好看了……”“不过,都这等局面了,若是还分不清自己人与否,他也不配再站在这大殿之上了。”霍纲又感叹了一句。接着,就开始在心里祈祷:这么艰难的局面了,那新皇老老实实的,干点聪明事吧!许居正没有再接话。只是那样皱着眉头。事实上。他已经躺平了。早在之前,他就已然觉得,眼下的事情,已经完全不是自己能够掌控的了!所有人的目光,在这一刻皆是聚集在了萧宁的身上。就见这位纨绔的目光,开始在满朝的朝臣身上,扫过来扫过去。看上去,似乎还真是在寻找着所谓,身上最病入膏肓之人。对于清流们来说,这等事情已经完全不在他们的掌控范围之内了。他们唯一能做的,就是在心中祈祷:我们不求你能选到我们自己的人,选到一些中立的大臣也无妨。只要不是孟党!千万不要选到孟党的人就好啊。就在他们在心中嘀咕着,打着鼓的时候!终于!新皇的人选,出现了!只见。当众人的目光,伴随着萧宁的目光不断寻找之时。终于。那萧宁的目光,在最后时刻,猛然坚定了一个方向。“厮~~~~~”这一瞬间。在看清了萧宁的意图之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倒吸了一口冷气。这?这?!这家伙开玩笑的吧。他,他是认真的么?要说,萧宁选的是何人?只能说,确实,这个人不是孟党。如此的人选,倒也算是符合了清流们心中所祈求的要求。只不过。当萧宁的声音响起时。整个热热闹闹如同菜市场般的大殿,瞬间就安静了下来。这个选人,明明合了清流们的心意。但是诸位大人们,根本就没有一个人露出惊喜的神色,唯有惊吓。孟党们这下也不说话了,只是那样呆呆的盯着萧宁,心中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琉菁呢,更是直接傻眼了。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打量着萧宁,再无任何表情。此时此刻。满堂的朝臣心中,就只剩下了一句话:他还真敢选啊。也真会选啊。这个人,真的是你能选的么?就算你真的敢选!你告诉我!这个人,哪里有半点身上有疾病的样子啊?天机山高手榜排名第二十二的高手,今年才三十多岁,身强体健的。身上那古铜色的肌肤之上,写满的就只有爆发力几个大字。落剑山庄走出来的用剑高手,大尧明剑。在大尧,就连皇帝都要看其脸色的人。这么一个人,这么一个身强体健的人。你告诉我,这人是在场所有人里,身上的病症,最严重的一人?到底是你的眼神有问题,还是我们的眼神有问题啊。这一瞬间。众人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宁的话依旧还在大殿之内回荡。众人在心中,将那句话重复了一遍又一遍。那句话,分明就是:“荀卿,若是朕所言不错的话,你身上的病症,怕是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了吧!”病入膏肓。好一个病入膏肓啊。郭仪呆呆地站在大殿的最前方,听着萧宁这话,整个人的眼睛都直了。这?萧宁这小子到底想干什么啊?你选谁不行?竟然选,荀直?!甚至,你还说他有病?!郭仪彻底傻眼了。这件事,他甚至都不知该怎么找补了。当即向前一步,恭恭敬敬的行礼,道:“荀大人,陛下不是这个意思,还望荀大人心中勿怪!陛下,陛下……”郭仪左思右想,尽可能的找补着。额头之上,已经急的满是汗珠!却见!那荀直微微摆手,道:“这么多年了,已经好久没有人看出过我身上的问题了!你是第二个!” 第258章 政末朝会篇:朝堂诊脉!青出于蓝而胜于蓝! 荀直今年年方三十七,在大尧官场,资历虽然算不上老,但绝对算得上是一方人物。他见过的大风大浪自然不会少,外加其在大尧那独一无二的地位。一般情况下,这么多年,已经很少有事情可以让他的心中再起涟漪了。直到刚刚!那个所谓纨绔的目光,落在了自己身上。接着,他说出这句话!自己的身体,已经病入膏肓!好一个毒辣的眼光,好一个恰到好处的评价啊。这一刻,荀直目光凝重的看向了那个皇位之上的年轻人,一时之间心中百感万千。他真的没有想到,这么多年了,自己终于遇到的第二个能够看出了自己身体问题的人,竟然会是眼前的这个,传说中的大尧第一纨绔!是的。荀直的身体,的确有问题,且正如萧宁所说,已经到了病入膏肓的地步。无药可医,无人可治。这么多年了,自己这副身体有问题,只有两个人知道。一个是自己本人,另外一个,是天机山名医榜之上的神川大陆第一名医!扁十通。当初,自己只是觉得身体会时不时的不适,但并没有多虑。直到,有次遇到了这扁十通。对方指出了自己身体上的问题,但也给荀直带来了绝望:“就目前神川大陆的医者道行来看,此病无解。此等症结,就连老夫,都无能为力!”是的。自己的病症,甚至就连那大陆之上的第一神医,名声、医术完全远超于世珍的扁十通都无能为力!于世珍呢?自己见过。只不过,那厮根本就没有看出自己身上的任何问题。这么多年了。除了扁十通,根本就没有第二个人,看出过自己身上的顽疾。直到今天!这一刻,要说荀直心中不觉得震撼,那是不可能的。谁能想到啊。这般纨绔,竟然说出了和大陆第一神医相同的结论!这说明什么?如若这不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就只能说明!眼前这个看似纨绔的家伙,实则医术真的可能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地步。他刚刚所说的那等,所谓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也就不再是一句大话!在荀直表态前!清流们听了萧宁那言论,已然变成了热锅之上的蚂蚁,急的团团转。在他们看来,这萧宁选的这个人选,还不如选个孟党来的实在。选荀直荀大人?这莫不是疯了?!琉菁听着郭仪那急迫的解释,将这一切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可惜。除此之外,她却对此事也再无办法。郭仪呢,还不断的在脑海中,思索着如何帮萧宁开脱、找补的言语。那荀直的话,就那样淡淡的传进了这群人的耳中。这一瞬间。众人不约而同的一愣,一同朝着那荀直看去。他们根本就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什么意思?这话,是荀直荀大人说的?他说的是什么?这新皇是第二个看出来其身体有问题的人?这么说?这荀大人的身体,难不成还真有问题?!众人满目迷茫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切,甚至都还没有反应过来。就听荀直,又加了一句:“那第一人,是扁十通!”???!!!扁十通?神川大陆的第一名医,相传看病只看缘分,不看权势地位,脾气古怪至极的怪老头!天机山名医榜的头名?!这?什么意思?荀大人这话的意思,是要将这纨绔新皇,和那扁一通放在一起相提并论么?一时之间。听到这话的众朝臣们,无论是清流还是孟党,纷纷愣在了原地,彻底没有了思考。说实话。若不是因为眼前人这人是荀直,他们很清楚,荀直大人绝对不会加入党争,更不会去支持哪一方。他们甚至都要怀疑,这荀直是不是已经成了萧宁的人了……就眼前的这一幕,无论怎么看,都实在是太像两个人在这唱双簧了啊。琉菁张大了嘴巴,心中一种难言的震撼,致使她现在就想找个人感叹些什么。她转过头,看向了一旁的文印,就看见了对方的同款表情……琉菁迷茫的摇了摇头,再次看向萧宁。目光已然被那好奇之色占据。清流这边,许居正目光激动,许久才平复了心情,问道。“这,什么意思?难不成?荀大人的身体,还真有问题?”他看看萧宁,又看了看那荀直,至今都不太敢相信眼前的这事实。霍纲依旧还处于震撼状态,说话都还带着颤抖,回道:“如今看来,应该是了。也不知道,这新皇究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还是真的确有其事了!”霍纲说着。与许居正一起,朝着那皇位之上的萧宁看去。此刻,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因为先入为主的关系。二人猛然觉得,眼前的萧宁,似乎变得愈发的顺眼起来。再看其平静的双眸,云淡风轻的笑意,以及那意味深长的表情。他们内心之中猛然觉得,兴许,这新皇并非自己心中所想的那般。之前。兴许是因为印象的原因,自己一行人多多少少有些太过于看低这新皇了。这一刻,看着萧宁那自信的表情,他们心中开始坚定地觉着!这肯定不会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这新皇显然,是真的看出了端倪啊。可是,这荀直看上去,哪里是有病的样子啊?这新皇的医术,真的已经高超到这等地步了么?!二人甚至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这一切是真的。郭仪站在大殿的最前端,整个人的身形都跟着石化了。他大概是心情最为复杂的。就在刚刚,他还在因为这件事而担忧。转眼,这件事似乎就变成了一件大喜事。荀直的话语依旧没有停下。在此之后。他顿了顿,又道:“很可惜的是,当年扁神医给我指出了我身体的问题,却没有解决之法。我的病症,全天下医者无解!”“因此,给我当场诊治,怕是不太现实了。”对于自己身体的病症,荀直早就认命了。也正因如此,他早就做好了准备面对死亡。因此才养成了如今这般淡然的心性。“不过,有关于刚刚太皇太后提出的第二件事,可以揭过去了。我的病症,当初就连于世珍,都根本看不出任何异常。”“你甚至都没有给我诊脉,就仅仅是靠着望气观面,就看出了我的问题所在。”“这一点,已经足以证明你的医术。我相信,你的医术,是要比那于世珍高明的。名师出高徒,正如你所说,青出于蓝而胜于蓝!”“因此,那日你去郭大相府上是去治病,公然羞辱郭大相只是治疗手段,我信了。”荀直说着摆了摆手,又给了下面的众朝臣们一个眼神。尤其是对着那孟风华和孟如秋,给了他们一个很是严厉的警告。很显然,就是在告诉二人,这件事情过了。在这件事上,你们输了,就要认!我说我信了,那就是告诉你们,这件事就是真的了,不要再翻了!说完这些,荀直就打算将这件事情就此揭过去了。毕竟。自己身体的问题,不宜在朝堂之上讨论。自己是这大尧的护法,是外寇们最为担心的一个对手。一旦自己身体有恙这事传出去,怕是有些宵小,会起非分之想啊。当然了。对于萧宁。尽管萧宁看出了他身体的问题。因为这么多年,根本没有人可以治疗自己的问题。他很是先入为主的就觉得。萧宁无非也就是能够看出自己的疾病所在,但同样无能为力了。毕竟。就连那扁十通都没有丝毫办法。更何况眼下,一个比扁十通要年轻这么多的医者?对于自己的病症,荀直早就在心中接受了!天下无人可解的绝症!所以,他从一开始,就算萧宁点出了自己的问题,他依旧没有在这件事情抱有任何希望。却不曾想。他的声音才刚刚落下,就见那个一直以来,都保持着平静神色,面容宛如古井平波的新皇,又一次开口了。“荀卿,既然你本人都说了,朕是第二个看出你身体症结所在的人。那至少说明,朕是能够看出你身上的病象在的。”“当然了,朕不敢说什么医术能够跟扁十通老神医相提并论的大话。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让朕看一看,切一切脉,又何妨呢?”“到时候,若是朕没有办法,那这件事也没有什么损失。但若是有办法,就算无法医治,做一番尝试总是好的!”此话一出。满堂的气氛,再次凝固。什么鬼?兄弟,你是认真的么?荀直大人可都说了,他这病,就连那扁十通都无能为力,天下无人可医啊!这下,就连荀直,都跟着愣了一愣。他原本以为,这萧宁提出自己身上的问题,无非就是想要证明他的医术。却不曾想!这家伙竟然,还真的打算给自己来一手朝堂诊病!他又一番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通萧宁。伴随着这事情的发展,荀直不由得觉得,眼前这个所谓的纨绔,似乎愈发的顺眼讨人喜欢了。刚刚他说出那番话时,神情不卑不亢,自信却不自负。给人一种宠辱不惊的感觉。这等心性,实属难得啊。说来也怪。之前,自己怎么就没有发现呢?这么一看,这家伙若是其他方面再有些过人之处,让他坐上这大尧的皇位,也未尝不可啊。只可惜啊。他在朝中的人脉,军方的支持,以及王府的底蕴,比之其他人都差了些。且不得人心……至于那一众朝臣们。要是以往,面对萧宁的这般言论,他们肯定是免不了一番嘲讽、吐槽的。可是。这次,他们却很有默契的保持了沉默。甚至。在听了萧宁的这番话后,这次他们非但不觉得这是狂妄,甚至还觉得,在萧宁身上看到了一丝谦卑、守礼的味道。毕竟!之前,人家说的青出于蓝而胜于蓝,根本就不是大话,而是个事实。面对扁十通呢?人家一开始就说了,不敢跟扁十通神医相提并论,晚辈的姿态放得很低!这般做法,若不是因为之前先入为主的觉得,这厮是个纨绔。若此人是个人尽皆知的青年才俊,元无忌之流!那肯定是满堂喝彩的啊。“琉菁,我突然觉得,你想要辅佐这昌南王,倒也不是一件不可以的事情。这个昌南王看起来,好像不简单啊!”“我觉得,咱们可以再多观察一番。”不知不觉间,文印自己都没有察觉。自己对于这萧宁的印象,已然开始有了些许改观。“既然陛下这么说了,那就劳烦陛下了。”荀直在稍愣片刻后,最终点了点头。尽管心中依旧不抱期待。但萧宁都这么说了,他心中觉得这也未尝不可一试。干脆死马当成活马医了。萧宁点了点头,起身朝着荀直走去。群臣们则是好奇的打量着萧宁的举动,细细的等待着萧宁的结论。手指轻轻地搭在对方的脉搏上,感受着对方的脉搏跳动。又仔仔细细观察了一番荀直身上,各处穴位,以及面色等细节。紧接着,萧宁不知何时,又拿出了一套银针,弹指飞针探脉!这一幕一出。满堂的朝臣,皆是一惊!这手段!这可是那于世珍的成名绝技啊。据说!这是于世珍一脉最重要的绝学,也是最重要的衣钵。只可惜。由于这个诊脉之法实在太难!时至今日。于世珍的弟子们,依旧没有人掌握。可谁曾想?那个只跟于世珍修习了三个月的纨绔,竟然把这一招已然练得炉火纯青!那可是只有三个月啊。不但习得了绝学,甚至还在医术上完成了超越?这新皇还是人吗?由于刚刚的一切实在是太过震惊!因此,在第一时间,这群人都没有想到这件事。直到这会心情平复了,在意识到了这件事后,众人才后知后觉的在心中觉得恐怖!终于。一番诊脉,萧宁舒展的眉头,逐渐开始放松,最终化作轻松,以及那往常般的一抹平静,开口道:“荀卿,有办法了!” 第259章 政末朝会篇:失败!荀直昏迷! 有!办!法!了!这四字一出,那荀直的脸色,肉眼可见的恍惚了那么一刹那。他对于萧宁这次的探脉,根本就没有抱有期待啊。可谁知,最终会得到了一个这般的结果。其他朝臣们摸不清楚萧宁的深浅,一个个只得是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萧宁的下文。只是。他们心中依旧会有那等:萧宁不会还真能给荀直把病治好吧这样的不可思议感……“这,陛下,不知是何等办法?”尽管对于生死已经看淡了,但还是没有人会想去死的啊。现在听萧宁说有了办法,荀直的心情,真的有些难以抑制了。“十污草,大疆特产,号称是天下毒性最强的草药之一,不知荀卿可曾听说过?”“荀卿体内的病理有些复杂,朕就不多讲了,只跟荀卿说这最简单的治病之法。”“以十污草入药,温火煎药挥发其毒性。最终,配合山莲花服用,有奇效!”萧宁胸有成竹道。只是,他的这番话一出!这一次,朝堂之上却再难保持,之前那般和谐与安静。因为!十污草!十污草。单是听这个所谓的十污之名,应该就大致可以猜想到,这是一种何等的草药!据说,此草药只要沾上一丝,就足以毙命!可是呢?萧宁却要用这入药?一时之间,众人大眼瞪小眼,不少人更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眼见着萧宁在这件事情上,渐渐地要站稳了脚跟。孟党如今看到了这等良机,自然要借题发挥了。“十污草?笑话,真是笑话!怎么?陛下这是欺负我等不懂医术么?”“就算我等不懂得病理,但十污草是何等毒药,我们还是知晓的啊。陛下竟然让荀大人以十污草入药,其心可诛啊!”“陛下,荀大人说你医术高明,我们不反驳。可是,这用十污草入药,不是胡闹么?”孟党们群起而攻之。这次,就连郭仪,都跟着开口了。“陛下,此事,要慎重啊。那十污草的毒,可是号称天下无人能解啊!”是啊。十污草,毕竟是剧毒之草。若是真能治好荀直还好,若是治不好。这件事就是黄泥掉进了裤裆里,到时候萧宁是断然洗不清的。在郭仪、乃至清流们看来。这事完全就是做好了功劳不大,做不好满盘皆输。如此冒险,的确有些不值得。更何况。十污草的毒性,实在是太烈了。这群人无论是谁,听了这所谓的十污草解毒,都会觉得有些天方夜谭了些。萧宁没有理会这群人,目光始终盯着那荀直。只见。这会的荀直眼神忽明忽暗,明显是在下着决定。思索了片刻后,荀直深深地吸了口气,问道:“不知陛下此举,有几分把握?十污草,这等毒草的毒性,我们可是见过的……”“当初,那可是仅仅是误食了沾染了十污草的水,且就那么一口,就要了人的性命!陛下真的,有把握么?”荀直就算是对事情再淡然,在自己性命攸关的事情上,依旧不敢含糊。萧宁闻言,面色一寒,冷冷一笑,道:“荀卿,若朕不是朕,而是扁十通神医,难道,荀卿也会问出这等问题么?”“此方只是朕的一个提议,荀卿想清楚之后再做决定就好。只不过,这个方子不是重点,重点在于炼药的火候。”“既要炼出毒素,又不能炼过失了精华。所以,荀卿日后若是需要,切记要找一个炼药控火术精湛的人来。”萧宁说完,不再多言。值得一提的是,这次,他的语气里再也没有了之前的和善。就只是做了一个这般冷冰冰的解释。毕竟。自己给人治病乃是帮忙。但若是那被医治之人都不信任自己,自己就没有必要热脸贴别人的冷屁股了。萧宁的这个举动一出。清流党、郭仪以及那琉菁,纷纷一惊。心中纷纷不由得为萧宁捏了一把冷汗。这荀直是什么人啊?萧宁怎么敢用这等语气,跟那荀直说话啊?当年老皇帝在世,对荀直都是客客气气的啊。在这大尧,敢跟荀直这般说话的,萧宁还真是第一个。只是。这群人怕是想不到。当荀直听到了萧宁的这番话时。这神态,这语气,这行事风格。不知为何,他似乎在其身上,看到了扁十通之流,那般高人的影子。再说了。自己的病,正如之前所说,早就病入膏肓了。不妨,试试吧。想到这些的同时,荀直自然也意识到了自己话语中的不妥。于是乎。他咬了咬牙,重新开口,道:“陛下,正所谓疑人不用,用人不疑。刚刚的话,倒是荀某唐突了。若是陛下方便,还望陛下,医治!”第一次。荀直放下了自己那副高高在上的样子,语气都跟着谦卑了起来。正如萧宁所说。他现在是有求于人啊!刚刚那般姿态,的确不妥。其他人看见这一幕,纷纷不由得擦了擦眼睛。这……荀直这是,向萧宁这个纨绔低头了?“好。既然如此,那十污草,我记得之前大疆国朝贡了一批。山莲的话,皇库内也有。蒙大统领,去取药!”萧宁下令。接下来。萧宁就彻底进入了忙碌阶段。伴随着两位药材找齐,萧宁又找来了一口炼药用的鼎,开始熬煮汤药。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个细节都显得经验十足。无论是火候,还是手法,看上去都俨然一副高人之相。说这等技法,已然到达了登峰造极的程度,怕是都不会有人质疑。在场的人,还从来没有见过眼前的新皇如此正经过。眼下。看着这萧宁不断地忙前忙后,目光郑重,时不时额头之上,有几滴细汗低落。众人这时才茫然察觉,这新皇似乎,也不是传言中那般纨绔啊。加之他在登基之后所做的三件荒唐事,如今已经有两件被澄清。这么一算,若不是因为传言,这个新皇最多就是在君子六艺上平庸了些罢了……其他方面,还算过得去啊。更何况,他还有一身如此的医术!想到这。不少人脸上,开始升起了那么一丝异样的神采。看向萧宁的眼神,也不再如往常般那样犀利。“好了!”不知过了多久。萧宁那鼎炉内的火焰,开始逐渐转小。直到最后,化作了一片星红,再无半点明火。太监们之前在萧宁面前,那可是没有丝毫的眼色。说白了,就是完全看不上萧宁,因此都不想逢场作戏。眼见着如今,萧宁似乎跟那大尧名剑荀直搭上了关系。后宫太监们的举动,一个个也开始变得机灵了起来。连连拿来了盛药的瓷碗。一切大功告成。萧宁将那炉鼎的盖打开。顿时。一股浓烈的香气,仿若脱缰的野马一般,当即开始朝着这满堂的大殿,弥漫而去。朝臣们这么一闻,不由得眼前一亮。还别说,虽然是十污草,但还真的香啊……太监们上前,连连给那荀直盛了一碗,送了过去。这次的荀直,可要比刚刚痛快多了。端着那药碗,这次他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一口就干了下去。众朝臣的目光,纷纷汇聚在荀直的身上。静静等待着见证这最终的后果。郭仪、琉菁二人的心,在这一刻彻底悬到了嗓子。毕竟。那可是十污草啊。随便沾上一点,都足以要人性命的。若是荀直一口将药喝下,就此一命呜呼了。这事可就闹大了。清流们同样有着这般顾虑。却见那萧宁,在做完一切后,根本就没有丝毫的紧张。这会。他已经又坐回了皇位之上,似乎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跟自己没有丝毫的关系。大有一副事了拂衣去,深藏功与名的架势。他的神情依旧怡然自得,看不出半分的担忧和焦虑。只能说,这新皇的心还真大啊。不少人在心中感叹。“噗~~~”下一秒。荀直这边猛然传来了动静,彻底打破了之前的宁静和和谐。只见。荀直一口污血,狠狠地喷出。整个人的面色,肉眼可见的阴沉了下来。紧接着。荀直整个人更是眼前一昏,就此昏了过去。“传御医,快传御医!”片刻间,这大殿之上就彻底乱做了一团!见状,一直在等待机会的孟党,那真是再也坐不住了!“不好!荀大人中毒了。”“陛下,你这究竟是怎么炼的药?”“十污草解毒?这话得亏陛下也想得出来?我看,陛下就是在胡来!”“是啊,普天之下,我等还从来没有听说过什么,十污草这等毒草能够解毒。”“荀大人的病,就连扁十通神医,都无可奈何。陛下这般,太过于自大了吧!”“荀大人可是我们大尧的顶梁柱,若是荀大人有失,陛下怕是难逃其罪!”很快。朝堂之上再次响起了声讨之声。只不过。这次可不是什么墙倒众人推。至少。那些清流们,以及中立的大臣们,还是没有说话的。在他们看来,这新皇无论是说的病理学,还是炼药时的样子,都显得经验十足,且颇有章法。看起来,绝对不是什么胡来。至于眼前的这一幕。只能说。看来,十污草这等毒草,毒性还是太强了些啊。盯着荀直的样子,郭仪和琉菁纷纷握紧了拳头,掌心内早已满是汗珠。“这?难不成?失败了?”“看样子是了,这十污草是什么毒性?拿这东西治病,想来本就是剑走偏锋!如此看来,失败了倒也不是不能理解啊。”霍纲和许居正小声开口,议论道。“那接下来怎么办?咱们还要不要,继续站在……”霍纲这句话只问了一般,目光就瞥向了萧宁。很显然。霍纲是在问接下来,清流的立场。毕竟。就在萧宁的那一番恶行被那孟风华一一揭露时,清流们早已心生了不再做萧宁帮凶的想法。许居正听后,沉思了片刻,咬了咬牙,道:“这新皇并非没有可取之处。尽管裴十继的事情,确实荒唐了点。但除了这件事之外,他帮郭大相治病。”“帮那个赵姑娘,解了顾家纨绔的骚扰。这些看起来,尽管称不上贤明,也算不得太过于纨绔了。”“更何况,他还有这么一番的医术。现在看来,这昌南王无非就是个平庸了一些的二世祖罢了。”“孟党掌国,定然要祸乱四起。接下来,无论荀大人如何,孟党肯定还要拿君子六艺说事。”“咱们还是继续帮新皇拖住,就足够了。”许居正的意思很明确,继续站在萧宁这边。霍纲点了点头。二人再次看向那荀直。只见。那荀直此时已经彻底昏厥,嘴角还在不断地往外渗污血。又是一口污血吐出,他整个人的脸色,都变得苍白了起来。不少孟党见状,都朝着萧宁围了过去。“陛下,荀大人喝了你的药,变成了这般样子,难道您不该说些什么嘛?”“就算是您已经无能为力,对于眼下的事情没有丝毫办法,那也不应该就那样坐在原地,好像这件事与您没有丝毫关系啊!”孟党们落井下石,言语苛刻。不少中立的朝臣们看到这里,一个个也开始眉头紧皱,心生不满了。原因正如那孟党所说。荀直都这般口吐鲜血昏迷了。萧宁作为一个所谓的医者,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和反应。反而就像是一个局外人一样,好似这件事与其没有丝毫关系般置身事外。这无论怎么看,都不是一个医者所为啊!如今,不管怎么说,萧宁都应该过来看一看吧!眼见着荀直依旧没有好转。半刻时间过去了,还时不时口吐鲜血。孟党们的攻讦,愈发的激烈了。郭仪大声的与那孟党据理力争,只是,除此之外,他再无他法。他又不懂医术。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在又过了大约半刻的时间后。荀直整个人,呼吸都已经变得异常微弱了!众人打量着荀直的状态。尽管没有人明说些什么,但众人心中都已然很是清楚。这次!那新皇怕是失手了啊!荀直大人,危险了! 第260章 政末朝会篇:置之死地而后生! 260又是一盏茶的时间过去。荀直依旧没有丝毫的好转,现场的气氛,变得愈发的焦灼了。孟党们的言辞愈发的犀利,声讨声一波比一波更激烈,就连不少中立朝臣,都再次被煽动,加入了声讨队伍。倒不是他们想要落井下石!只是。他们看不惯萧宁这副不负责任的态度。尽管说,这次萧宁是在给荀直大人帮忙。但要用十污草解毒冒险的毕竟是他!就算是荀直大人同意了,这件事情于他而言,没有责任。可他也不应该如此轻松,如此的置身事外啊。身为一个医者!医治病人到最后时刻,不是最基本的么?他们看不惯的,是萧宁的态度和置身事外,荀直出事后的无动于衷。这实在是太过于不负责任了!他们声讨的关键点在这!清流们再次为难了。他们是想支持萧宁的。可萧宁这件事情办的未免太过于说不过去了。说实话,就连清流们,都有些看不下去,就更不要说反驳声讨者了。许居正等人见状,面色纷纷差到了极点。只能说,这新皇的情商实在是太低了。就算做好事,都给人留不下好印象!郭仪都已经反驳的没有力气了。琉菁面露急色,只能是看向了旁边的文印。文印还是懂点医理的,琉菁此举,自然是想问一问对方,这荀直此刻的状况。文印的目光落在那荀直的身上,盯着他的气色和状态,最终摇了摇头:“就荀直目前的状态来看,应该是没希望了。这昌南王此次应该是失手了,算是闯了大祸了啊!”“毕竟,他要用十污草为药引这件事,实在是太剑走偏锋,太容易被人诟病了。”“最关键的是,对于眼前他的失误,他还没有半点解释。这一点,朝臣们是接受不了的。哪怕这会他出来帮帮忙,不要冷眼旁观,好像事不关己一般!”“这眼前的局面,也不会是这个样子啊。朝臣们看不惯的,是他的态度啊。才刚刚得到了一波人心,这下又输了个干净。”“且朝臣们如今对于他的不快比之以往更甚!这回啊,不得不说,昌南王怕是遇到了最难解的困局了啊!”文印摇头,哀叹道。“那,可有解救之法?”“若你说的是那荀直,荀直的病症是何症状我都看不出来,自然没有解救之法。”“若你说的是昌南王眼下的困境!也已经晚了啊!他已经冷眼旁观了这么久了,就算现在再去帮忙,在别人看来也就是作秀罢了!”“除非!除非!那荀直可以起死回生。只是,可能么?”文印提出了一个,听起来简直天方夜谭的可能性。琉菁自知,这是绝对不可能的。荀直都这副样子了,怎么可能还能好起来?这下,彻底没办法了么?“孟大人,许大人,我们是真的没有办法了!”另外一边。如同热锅上的蚂蚁般,忙的团团转的几位御医。在对着荀直一番诊治后,最终纷纷无奈的摇头,汇报道。彻底没办法了!这个结论一出,彻底击垮了声讨者们最后的理智!“昏君!你知道荀直大人对于我们大尧来说,意味着什么吗?”“大尧可以没有皇帝,但不能没有荀直大人。”“十污草!好一个十污草啊!你这是拿着荀直大人的命,在乱做尝试啊!”“没有荀直大人,有外敌来犯,怎么?难道陛下亲自去守国门么?”“荀直大人的事情是自愿的,我们不怪你。可是,荀直大人都这样了,你怎么还能如此安稳的坐在那里?”“退位让贤!退位让贤!”一时之间。朝堂之上各种呼声不断。里面还是以孟党的煽动居多。清流们纷纷阴沉着脸,他们无力、也无理去反驳这些话。毕竟。这次出了问题的人,是荀直啊。郭仪叹了口气,最担心的事情,终究是发生了啊。其实。这件事情,哪怕萧宁治病用的不是十污草,都还好一些。偏偏他用了这等毒草。这等行径,难免会让人觉得不靠谱……思前想后,已经再也无力反驳的郭仪。轻轻走到了萧宁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道:“陛下,眼下的局面,若是不平息朝臣们的怒火,这朝会怕是进行不下去了。”“只是,除了让荀直大人起死回生外,根本没有其他事情,可以平息朝臣之怒了。”“不如,咱们就做回那个逍遥自在的王爷吧,这是咱们最后的退路了。反正,清流们保证了,会护佑你的安危……”“继续在这里坐下去,怕是只会适得其反啊。”郭仪沉声劝说道。他实在是没有办法了。这是他唯一能做的最后的事情!让萧宁道歉!之后,按照朝臣们的意思,退位让贤!当郭仪说出这番话时,清流们纷纷无声的叹息。终于要走到这一步了么?好好地局面,最终因为这等事,就这样葬送了?孟党眯着眼睛,一脸得逞的打量着萧宁,大有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终于啊。乾坤已定!孟风华终于是松了口气。说实在的,这件事还真挺险的。也就萧宁这次失误了。不然,这次的局面如何,还真说不准!杨千禾的脸上,冷眼旁观着一切。她期待了如此之久的场景,终于到了。萧宁让位,一切,似乎已成定局。郭大相都上前劝说了,一切,自然是再无回天之力。只是。不知为何。那新皇却依旧是一副无动于衷的样子。在那里闭目养着神。似乎眼前的一切,都跟他没有丝毫的关系。有些清流和中立的朝臣看不下去了,纷纷道:“陛下!今日此事,我们并非有意针对于你。也并非是一定要你退位让贤!我们想要的,是一个君王应有的担当和态度!”“今日之事,哪怕陛下出面表个态,而不是这般冷眼旁观,都不至于这般啊!”可能是觉得萧宁不明事理。最后时分了。有些气不过的朝臣们解释道,似乎是希望萧宁能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所在,然后为之后悔。然而。他们的声音还未落下。那站在朝堂最后方的文印,第一个有了反应。只见。他的眉头猛然一皱,紧接着目光一惊,朝着那已经奄奄一息的荀直望了过去。“这?不对劲!这件事不对劲!还有转机!”他惊呼道。一旁的琉菁一听,顿时愣了神,道:“什么?代门主,什么不对劲?”“荀直!”文印回道。说时迟!那时快!伴随着文印的回答。只见。那荀直的身上,猛然一道汹涌的气流,磅礴而出,铺天盖地般涌来!下一秒。满朝的朝臣,只觉得一阵飓风拂面一般。这一刻。这群人纷纷愣住了,一同朝着荀直望了过去。这是什么?回光返照么?众人瞪大了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荀直。围在荀直身旁的几个御医,这会胡子都被吹得胡乱飘散,四处飘摇。他们惊恐的瞪大了眼睛,盯着眼前的荀直。说实话。他们还从来没有见过这等场景!一个要死的人了,怎么还能迸发出如此之大的气势?“好!好!好!”下一刻。就听那极其熟悉的声音传来!且声音有力,气势浑厚,听不出丝毫的异常。这,分明是荀直的声音。“啊?”“怎么回事?”“荀直大人这是?”众人纷纷惊叹。琉菁一脸迷茫的看向了文印。文印第一个发现的荀直的变化,自然最有可能看懂这里面的门道。“破而后立,置之死地而后生!好手段,好手段啊!”显然。文印并没有明白此次荀直病症的病理的所在。但却看透了其中的治病医理。郭仪还站在萧宁身旁,一肚子劝说萧宁的话,还没有来得及说。“萧……陛下,这,这是怎么回事?”郭仪控制了一下自己的神情,问道。萧宁只是微微一笑,没有说话。眼前的一切没有什么好解释的。接下来发生的事情,足以说明所有!许居正、霍纲打量着皇位之上,那个至今表情依旧没有丝毫变化的年轻人。直到此刻,他们才后知后觉的发现!好像,自己一行人有些看不透萧宁了。亦或是,自己一行人就没有看懂过萧宁!他们原本是以为,这个萧宁实在是太不懂得人情世故、官场行事的法则了。所以,才好心干了坏事。在荀直出了问题后,也不出来有所表示。甚至好像还慌了神,一时之间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现在再回过去头去看。很明显。这新皇不是慌了,不是不负责任,置身之外。而是对于这件事有着百分百的把握,因此才能做到那般的镇定,那般的云淡风轻。以至于当所有人都觉得荀直要不行了的时候。他依旧可以保持那副完全不在乎的姿态。还记得。许居正愣了愣神。他的脑海之中,猛然浮现出了某些画面。还记得。今日初登大殿之时,这位新皇就是这副淡然的姿态。后来孟党围攻时,也是!刚刚荀直出事时,是!再到如今!依旧是!似乎,今日早朝之上,所有的事情,所有牵动了满朝朝臣心绪的事情,一直都未曾让其有过丝毫的慌乱。甚至。就连心绪上的波动,都没有出现过丝毫。这究竟是一等什么样的心境啊!许居正扪心自问。这一刻。他真的猛然觉得。自己在这方面,在处变不惊的心境上,自己根本就不如这位新皇。这新皇有着如此超然的心境,自己之前怎么就没有发现呢?!“好手段!好手段啊!使用十污草中,无法去除的毒素,以毒攻毒,攻破我原有的病因。”“同时,将对于我体内所有被病症所折磨的经脉全部震破!最终,又靠着十污草的精华和山莲的滋补!”“完成重塑和修复!好一个破而后立啊!”当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那萧宁的身上时。那荀直不知何时,已经站起了身子,恢复了以往那番姿态。不同的是,再次看向萧宁时,他的目光之内再也没有了以往的鄙夷。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郑重。不说别的。就算眼前的萧宁是个纨绔,是个二世祖。单是他这一手超越了扁十通的医术,就足以让他在这神川大陆横着走了!毕竟。谁还没有得病、生老病死的那一天呢?“陛下,这件事,荀某欠你一个人情,日后若有驱使,可随时差遣。只要不违背原则,不违背道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只是,荀某还是要提醒一下陛下,荀某的人情,不能和大尧的公事混为一谈。私下里,荀某愿意归还人情。”“但在大尧的事情上,一个国家需要的,是治国之才,而不是一个神医。神医可医病,但不一定能医国。”“因此,在大尧的大势之上,荀某是不会念及陛下的救命之情的。”荀直人如其名,是个直人。对于此番的救命之情,他没有含糊,直接将一切说清楚了。大致的意思就是:或许萧宁是个神医,但能不能治国这是两码事。自己不会因为救命之恩,就去支持他做皇帝。想当皇帝,还要靠自己。对此,萧宁只是呵呵一笑,摆手道:“荀直大人正是因为如此才是荀直啊!”“不过,除了救命之恩外,我还是要感谢陛下另外一件事。”说到这。荀直的表情一变,道。另外一件事?听到这几个字眼,众人纷纷好奇了起来。唯有那文印,一副早就看透了一切的样子。提到这件事,就连荀直的神情,都变得有些怪异了起来。他的目光死死地打量着萧宁,似乎企图在萧宁的身上,看穿某些东西。只可惜。在一番打量之后,他还是放弃了这般想法。因为。从萧宁的气息之上,根本看不出丝毫的端倪。因此,只有两个可能性!要么,他是真的如同传闻中一般,不懂武学。要么,他的武学完全在自己之上。若问!荀直为什么会突然有了这般疑问。原因很简单。在萧宁的治疗过后,他非但除了病,还突破了! 第261章 政末朝会篇:起死回生!裴十继! 荀直,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二名!修为,神游分神境巅峰实力!就在刚刚,他突破至了神游分神大圆满境界。此境界又称圆道境界。可以说,距离那天人境,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只不过,这一步之遥,很多时候都会成为有些人一生越不过去的鸿沟罢了。神游分神境大圆满!这个实力,若是排进天机山高手榜的话,自然可以比二十二名再多入几位。想来,排到二十名应该差不太多的。根据上次的天机山高手榜的排名。天人境的门槛,是在第十七名!魏何安!三年前才刚刚突破了天人境。在他之下。荀直觉得,自己可以和其他人,都碰一碰了。可不要觉得,荀直这次的实力就仅仅晋升了那么一个小阶段!事实上。之前因为病症的原因,他的实力早就从神游分神境,掉到了神游自在境。如今。萧宁的一番诊治之后,自己不但修为全部回来了,甚至还更进一步。尽管说。传言里都称,这新皇就是个不通武学的纨绔,在香山书院连一些女弟子都打不过。可自己在这个时间点修为突飞猛进,真的很难让他不去联想这一切跟萧宁的关系。不由得。荀直又想到了萧宁在给自己诊治时,其施针、诊脉的一些细节。现在一想。就连他给自己诊脉,施针,好像都是选择的跟武学有关系的经脉啊。想到这,荀直心中的那等,对于萧宁的怀疑更加强烈了。萧宁依旧是老样子,眯着眼睛打量着荀直,脸上看不出丝毫的线索。“不知荀卿所说的另一件事,是何事啊?”荀直盯着萧宁,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对方的眼神上,在确定了对方但凡有丝毫的异样,都会被自己看在眼中后。才猛然开口:“多谢陛下的诊治,荀某的实力,借着这个机会,突破了瓶颈!”此话一出。满堂的朝臣们,心中原本还没有平息的震惊,更上一层。啥?这荀直大人说什么?这新皇就是帮其治了个病,结果荀直大人还突破了?这可是天机山排行榜第二十二的高手啊。医术如此高超,很有可能跟那扁十通都不分上下!如今,竟然还有如此一番能力。不少朝臣们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愕,死死地盯着萧宁,似乎要将其看出花来。这到底什么情况啊?说好的纨绔皇帝呢?荀直说话间,死死地盯着萧宁。却见萧宁听到这话后,神情并没有太多的异样。只是点了点头,道:“这山莲和十污草,都有这等功效,倒也不是没可能。”回答中规中矩,且只是说了这些山莲和十污草的功效。对于跟武学有关系的经脉问题,他只字未提。只能说,依旧什么也看不出来。其实。此次,萧宁若是说到跟经脉以及武学的关系之类的话题,荀直大致就能肯定,这萧宁究竟通不通武学。毕竟。山莲多得是。关键在于对于经脉运行的调理啊。而一般懂得这些的人,是势必懂武学的。可现在!萧宁对这一切闭口不提,弄得荀直心里那叫一个痒痒。打量着萧宁的目光。荀直知道。今天在这件事情上,自己怕是没有答案了。不过。还记得,今日早朝的主题是什么?君子六艺的殿试啊。很好!既然如此!那有关于武学的那一关,自己大致就能见到分晓了吧。实在不行,自己还能略施手段。总之。萧宁究竟通不通武学,会不会武功。对于自己经脉的调理,究竟是无意的,还是故意为之。自己一定要弄清楚。荀直心中暗道。伴随着荀直脱离危险。朝堂之上,再次恢复了平静。众朝臣眼中,对于萧宁的埋怨、不屑,已经近乎消失殆尽。清流们实在是没有想到。他们原本都不抱有丝毫希望的朝会,最终会变成这般模样。王夫子已经如同一个无事人一般,捋着胡子,坐在了一旁。自从论礼结束后,他就再也没有了丝毫的动静。直到看到萧宁竟然治好了荀直,他的心中难免又一次掀起了波澜。这小子是什么情况?没有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有那堪比扁十通的医术?!孟风华站在一旁,看着朝臣们的反应,心中深知:再这么下去,此次想要借着这三件事扳倒萧宁是绝对不可能了。一开始。她一直都把注意力放在了许居正几人身上。却没有想到,这个萧宁才是个真正难对付的主啊。眼神凌厉的看向龙椅之上,那个依旧显得游刃有余的萧宁。她对着一众孟党使了个眼色。她们决定孤注一掷,发起最后的攻讦!理由!裴十继。“太好了,真是太好了。本宫就知道,这些都是谣言。如今陛下证实了那三事之二都是谣言,证明了自己的清白,真是可喜可贺啊。”眼见着。这新皇似乎并不如传闻中那般纨绔,反而是一根最难啃的骨头。孟风华又恢复了以往的那般言行。只是。大家都是玩党争的,谁还不了解谁啊?她这个开口一出,满堂的朝臣几乎都已经明白了,她这次又想拿什么做文章。听到这个开头,清流们难免再次为难了起来。裴十继!对于他们来说。这个三朝老臣,就是他们和新皇之间,最深的一根刺。在这件事情上,帮着新皇去违心的反驳孟党,清流们很难做到。因为,从一开始,这件事就是新皇错了。他就应该为了裴十继的死而负责。可是。事情已经到了这个份上,扳倒孟党在此一举。只要能在这件事上,用些手段洗清萧宁的罪责。孟党就再也无法对萧宁发难!他们的计划,也将就此泡汤。至于后面的君子六艺殿试,只要糊弄过去。这件事情,就彻底成了!只是。帮助萧宁洗清罪责,就要委屈裴十继,甚至还要让其背负上一些不属于他的罪责。只有这样,皇帝杀他才名正言顺。在这个十字路口,清流们犹豫了。许居正和霍纲交换着眼神,在思考着这最后的抉择。究竟是站在正义的一边,还是站在,胜利的这一边?!许居正很是纠结的思索着。就见一旁的霍纲,率先做出了决定。只见他的目光猛然变得锐利,接着小声道:“裴大人的事情,事后也可以为其讨还公道,为其正名!当下,最重要的,是阻拦孟党的步伐。”“眼下的局面,都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我们不能半途而废。”霍纲的目光坚毅,接着又从怀里拿出了一张字条。“我早就担心,孟党会拿这件事做文章,所以让刑部的狄彦春早就做好了准备。”“你看,如此行事如何?”霍纲将字条递给了许居正。许居正悄悄打开。上面是一行很是微小的字眼。“按照这上面的理由解释:裴十继贪污,私通外族,有刑部的审讯的堂书案卷为证。”“若是孟党要求提供,找刑部狄彦春!”要不,这霍纲可以和那穆起章、许居正齐名,位列三相之一。不得不说,这霍纲还是有些手段的。最关键是的。他不和许居正一样,是一个眼里容不得半点沙子的人。相反。他是个结果主义者。只要能达到目的,尽管有些手段会很肮脏,但他依旧会做!许居正看到这一行话,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好狠的手段啊。不过,对于清流来说,这般未雨绸缪,也是必要的。“这样!”许居正盯着那行字眼,最终一脸于心不忍的闭上了眼睛。“这样,的确是可以洗清新皇,只是,苦了裴大人啊。他为国为民一辈子,最后却落得个这样的下场!”“就连死了,都无法留下一个贤明……还要背负上这般羞辱……”“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这件事,以后我们会为裴大人澄清的。只是当下,只能委屈他了!”关键时刻。霍纲站上了清流这一艘巨轮的甲板上,升起了桅杆。“就这样吧。”许居正点了点头。孟党这边。在孟风华的开场白后。中立的朝臣们,皆是一番恭喜的话。什么恭喜荀直,赞叹萧宁的医术等等。他们倒是真心欢喜了。也正因如此,才为清流和孟党争取了这最后斗法的准备时间。当清流们准备着为萧宁洗白时。孟如秋同样,在小声与一众孟党,商议着如何用这最后的武器,打出一场漂亮仗。“陛下,臣有本呈上!”作出决定后,霍纲将那字条,夹在了自己的奏疏中,呈了上去。这一切,都是他事先准备好的。这一次。萧宁终于是不负众望!在拿到奏书后,他很是顺利的看到了霍纲给他带来的字条,最终将其轻轻地捏在手里,一番阅读之后,又将其放了回去。“霍卿言之有理啊,关于这接下来神川诗会的事情,既然安排在了京城,确实要注意好这京城的流民问题……”萧宁随便找了个理由,胡扯道。霍纲见状,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同时。他又对萧宁使了个眼神,二人交换眼神。见萧宁俨然一副,一切已经了然于心的样子。霍纲松了口气。终于啊。这陛下总算是让人放心了一次。当霍纲做好了最后准备的同时。孟党那边。也终于是跃跃欲试,磨刀霍霍,做好了最后准备。就等着那孟如秋吹起进攻的号角,就此发动这最后的攻讦。在霍纲之后,孟如秋挺了挺身板,缓缓上前。一番准备之后,清了清嗓子,激情开口!这次。他将自己的情绪都酝酿到了极点!要的。就是利用裴十继,煽动这满堂朝臣的情绪,争取让局面再次回到之前那般。他做足了一切准备,铆足了劲,大声道:“陛下!”只可惜。他的一肚子话还没有说完,就才刚刚说了两个字!就见皇位之上的萧宁,淡淡的抬起了手,打断了孟如秋的施展了这么久的前摇,才终于开始的施法。“孟卿,不用说了,你是想说,裴大人的事情吧。”萧宁的嘴角带着笑意。说出这话时,还带着几分玩弄的意思。孟如秋顿时一愣。什么鬼,这次,这新皇怎么还主动起来了?霍纲很是满意的打量着萧宁。不错不错!就是这样。对于萧宁这个打断孟如秋的举动,他很是满意。很好。就是这样。然后。就按照我字条上说的,进行反驳澄清。一切,就此大功告成!霍纲在内心之中思索着。似乎一切,就要这样顺理成章的成为事实!岂料。那萧宁却是话锋一转,道:“关于裴大人的事情,确实,让裴大人受委屈了!当日在朝堂之上,裴大人的劝谏,的确是合情合理的。”“裴大人,是个忠臣啊,可是,朕却将其押入了大牢。这件事,是朕的过错!”说话间。他朝着霍纲望了过去。正巧迎上了霍纲那满是疑惑的眼神。霍纲懵了!真的懵了。他不明白,这到底是为什么?萧宁刚刚,很明显是看明白了自己的意图的啊。可是。他不直接把刑部和自己一早做好的伪证扯出来,将脏水泼到裴十继身上,以便洗清自己的清白。反而这会,说起了裴十继是个忠臣之类的话。这搞什么啊?说裴十继是忠臣,那就是在给他自己身上泼脏水啊!这等情况下,正是洗白他的时刻,他怎么能自己给自己抹黑呢?难不成。到这最后时间了,他还又良心发现了?搞什么啊?现在还良心发现什么啊!许居正看向霍纲,二人至此陷入了一番无尽的沉默。良久。那许居正才叹了口气,道:“或许,这昌南王这次没有配合我们。可是,他的这番举动,倒是让我刮目相看了。”“如此看来,他还算有点良知啊。”是的。尽管说,这次萧宁没有配合清流。可是,在霍纲和许居正心中,他们对于这萧宁,似乎好感更盛了。只是,可惜了啊。他这么做,那可就正中了孟党的下怀。这件事,怕是就无力回天了啊。除非,能够让那裴十继起死回生……失败近在眼前,清流们彻底没有了期待。此时,没有人注意到!殿外。正有一道衣着素衣、满鬓白发的身影…… 第262章 政末朝会篇:新皇一直在忍辱负重! 262政末朝会篇:是新皇一直在忍辱负重!大殿之上。萧宁的这番话一出,那孟如秋的神情又是一滞。他一开始被萧宁的主动出击搞懵了。可是。伴随着萧宁这近乎自爆的发言。孟如秋脸上的呆滞,很快就被欣喜取代了。好啊好啊!就是这样。这昌南王还真是不让人失望啊。每一次,都是如此巧妙地,帮我们铺好攻讦他的道路。简直就是绝佳辅助啊!孟如秋心中暗喜着。于是。顺着萧宁的话,他很是自然而然的接上了话。“怎么?陛下现在知错了?那当初,就因为一句话杀掉裴十继大人的时候干什么去了?”孟如秋开口就气势汹汹,咄咄逼人。俨然一副要借着此事,让萧宁再也无法翻身的架势。“更让我无法理解的是,人死不能复生,难不成,陛下打算就用这么一句简简单单的错了,就想抹去自己的过错?”“最关键的一点!陛下都把人杀了,难道在陛下那里,裴大人就仅仅如陛下所说,是受了点委屈么?”伴随着孟如秋的开团!孟党们按照安排好的,一拥而上!疯狂的开始了这最后的一战!对此。清流们纷纷保持了沉默。对于这件事,他们已经绝望了。当萧宁选择不往裴十继身上泼脏水的时候,这件事情就已经开始往不利于自己的方向发展了。当下的局面,萧宁已经认错,那他们就再也没有了辩驳的余地。失败,是注定的了。不过。他们心中,尽管会失落,但对于新皇,并没有太多的埋怨。冷静下来的霍纲,也仅仅是淡淡的叹了口气,道:“哎,这是他自己的选择。尽管说,如此会满盘皆输,但我打心底,是支持他的。”“这个新皇,还算有点良心,是个男人啊。只是,这个代价未免大了些。”是啊。事实上。当萧宁做出这个决定时,清流们多多少少,是有些震撼的。他们没有想到,平日里一向纨绔不堪的新皇,能做出这等事情。毕竟,在此之前,他们都觉得,这新皇明明是个不负责任,没有担当的人。而霍纲给他指出的这条路,应该正中他的下怀才对。可谁曾想?这本该欣然接受的新皇,却拒绝了!甚至,在这之后,他还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这一点,多多少少让他们意外了些!在他们看来,这新皇根本不可能干得出来这等事啊!……文印这边。刚刚许居正和霍纲等人的对话,他听不到。但通过这二人的举动,他大致能猜得到,清流这边的打算。如今。看见萧宁的举动,他的目光里多出了那么一丝意外。“这昌南王,还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啊。我突然觉得,琉菁你站在他这边,倒还真不一定就是个错误的选择。”他啧了啧嘴,语气里不知不觉间,多出了几分对于萧宁的赞叹。琉菁完全没有搞明白,这文印何出此言,纳闷道:“嗯?代门主,您为什么会这么觉得?”“因为,他还算是有担当的汉子啊。若是按照清流的意思,他明明可以把这件事情撇清的。但他没有这么做!”“只是可惜了啊,这次,他做出了这个选择,就注定要一败涂地了。”……伴随着孟党们声势浩大的声讨声。群臣的情绪,愈发的激烈了起来。萧宁自从上句话后,就再也没有了表示。在孟党看来,他这是没有理由反驳了。于是,他们一个个愈发的兴致高涨了起来。“陛下,就算想要立一个有良知、敢担当的牌坊,那也不应该是这般做戏啊。就随随便便道个歉,就坐在那里一言不发了。”“怎么?难道陛下的道歉,就只有这点诚意么?难道,裴十继大人的一条命,就只值得陛下一个道歉么?”孟如秋一副理直气壮的模样,直逼萧宁。类似的话,他说了很多了,甚至都累了。这次却不一样。因为,他的声音落下后,沉默了许久的萧宁,终于开口了!只见这位新皇抿嘴一笑,道:“孟大人,此言差矣!朕刚刚是认错了,但认的是将裴大人押入了大牢的错!朕将裴大人押入大牢,对其又没有更多的迫害!”“这一个道歉,已经足够了吧。至于你说的,什么裴十继大人的一条命?朕有点不明白了,这裴十继大人的命,跟朕有什么关系?”萧宁一脸玩味的反驳道。???!!!此话一出。那纷乱的朝堂,一瞬间就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呆呆地看向了萧宁,心中无尽的疑问,就此一股脑的涌来。啥?萧宁这是什么意思?若是分析一下,他这话的意思,分明是在说,裴十继的死跟其没有关系啊!可是,这件事就是当着满朝文武的面发生的。他这么说,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这里面最为不解的,大抵就是那清流了。他们之前,还以为萧宁是有担当,所以大大方方的承认了自己的错误。可谁知。他就只认了一个将裴十继关押进了大牢的错!可是。裴十继大人已经被处死了,这件事人尽皆知啊。你只认将其关进了大牢,却又否认裴十继的死跟你有关。一面想要做出一副有担当、敢认错的样子。另外一面,又逃避了最主要的责任。这不就是当了婊子还想立牌坊么?最令人无语的是。这件事大家都清楚,你就算否认,也否认不掉啊。与其这么做,既然你想洗白自己,那还不如一开始,就按照我们的方式来啊。就算那样做会对裴十继的名声造成影响,但也总比这要强得多啊。眼下新皇的这个洗白方式,只能说,愚蠢至极啊!清流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彻底无奈了。孟如秋看着这波绝妙的助攻,整个人都要兴奋的笑出声来。可他还是要假装出一副义愤填膺的模样,继续道:“好好好,我明白了,我算是彻底看明白了。其实,在此之前,我一直都觉得,陛下是个没有担当、不负责任的人。”“可是,刚刚陛下认错,切切实实震撼到了我,让我对陛下不由得刮目相看。可是呢?现在我才明白,是我想多了啊!”“弄了半天,陛下这是想一边给自己立一个敢于认错的牌坊,一边又不想揽下杀掉了裴十继大人的责任啊?”孟如秋的这番话,堪称是诛心之论了!更重要的是。他的这番话,还代入感极强。至少。就这朝堂之上,有不少朝臣都是这般想法。孟如秋这么一说,让他们纷纷觉得,言之有理!孟如秋说完,听着四面起起伏伏的应和声,释然一笑。终于啊!自己要的效果,达到了。“呵呵,孟大人,不知您这话什么意思?你说朕杀掉了裴十继大人?敢问,朕什么时候杀过裴大人了?”皇位之上。面对群臣的激愤,萧宁的声音,再次响起。清流们闻言,一个个都不由得捂上了脸。这昌南王诡辩的道行,还是差了些啊。就算是狡辩,也不是这么狡辩的啊。这狡辩都不会……说这昌南王不堪重用,还真没有说错啊!“岂有此理,之前因为荀大人的事,我对这昌南王的印象还挺好呢,结果,他竟然能说出这等话!”“可不是么?他这话什么意思?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么?怎么?当我们满朝的人都是傻子不成?”“他杀掉了裴大人这件事,满朝文武都是见证,难道这等事情,还能抵赖不成?”不少中立朝臣义愤填膺。孟如秋呢,听了这话直接听笑了。左右看了看那些,因为萧宁这句话,而再也看不下去的群臣。他呵呵一笑,道:“陛下,您杀掉了裴大人这件事,满朝的文武都是见证!怎么?这等事,陛下还能否认不成?”琉菁和文印死死地盯着双方的对峙。荀直站在一旁,打量着那一副运筹帷幄感的萧宁,静静的等待着答案。只听。对于孟如秋这番话,萧宁微微摆手,道:“孟大人,朕刚刚就说了,朕只是将那裴大人押入了大牢,对于这件事,朕也已经道歉了。”“可你偏偏要说朕杀掉了裴大人?可是,你要这么说,那你看看,那是谁?”萧宁的话锋一转,说完朝着那大殿的门口一指。不得不说。今天这太和殿的大门,出镜率实在是高了些。朝臣们甚至都已经有点数不过来,这是第几次盯着这大门,看的满目惊骇了。从那萧宁,再到太皇太后孟风华,再到王夫子!如今。他们又一次,将目光定格在了那大殿的门口处。这次。一个一身素衣,老态龙钟的身影,正屹立在这里。他的面容很是熟悉。毕竟是三朝老臣了,这里的朝臣们,很少有资历比他更老的了。因此。大家几乎都认识这个人!只是。这是,鬼么?看到这个身影的一瞬间,不少人纷纷使劲揉了揉自己的眼睛,彻底懵了!这分明是,裴十继裴大人啊!只是。裴十继大人不是已经死了么?为什么,他在这个时候,会突然出现在这里了?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啊?众朝臣那是满目的茫然。清流们一个个大眼瞪小眼,迷茫中又看向了萧宁,心里那是满腹的疑惑!这新皇是会变戏法么?“老臣裴十继,参见陛下!”众人彻底的走了神。直到那裴十继走入了大殿,恭恭敬敬的跪在了萧宁面前行礼!众人才回过神来,又一番仔仔细细的打量了那裴十继一番。是裴十继本人,如假包换,不会有错了。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啊!众人彻底茫然了。孟如秋这下可真慌了神,支支吾吾的盯着裴十继,脸都憋青了。萧宁乘胜追击,道:“裴大人,孟大人说,朕把你给杀了。现在,你给孟大人解释一下吧。”“是!陛下!”裴十继对于萧宁,自从上次的事情后,一直都是抱着一番感激的态度的。眼下为萧宁做事的机会就在眼前,他自然不会放过。“裴大人,我记得,当初陛下不是把你押入了大牢么?最后,还问斩了。为什么,现在你会出现在这里?”许居正有些坐不住了,率先开口问了一句。裴十继点了点头:“事情是这样子的,当初,陛下将老臣押入大牢时,老臣和诸位的想法一样,觉得这次凶多吉少了。”“当时,对于陛下,那自然和诸位一样,觉得陛下纨绔不堪,难堪大任。直到后来,我才发现,一切并不是这般!”“当初,陛下当着诸位的面,将老夫押入了大牢,实则是因为老夫得罪了穆党,陛下担心老臣的安危,所以才安排了老臣的假死!”“当天,陛下还亲自去牢房里见了我,还向老夫道了歉!这三个月,更是陛下在一直派人照顾老夫,保护老夫!”“对此,老夫不得不说一句,陛下实乃仁德之君啊!”???!!!裴十继一番感慨,将最近发生的一切,通通讲述了出来。伴随着他的讲述,这个罗生门里,萧宁的另外一个模样,终于是展现在了众人眼前。那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表面上假意屈服于穆党,实质上,却在用自己的方式,与穆党进行着斗争!表面上,他看上去是个纨绔,实质上,却胸有城府,还保护了朝中老臣。当日在大殿之上,所有人都以为,他因为一句话,就杀了裴十继。继而睚眦必报,去公然羞辱郭大相。结果?这一切的背后,却是这位新皇对裴十继的保护,甚至因为押其去了大牢,他更是亲自前往大牢道歉。对于郭大相,这一切更是为了救命。太深了!自己一行人对于萧宁的误解,太深了啊!这一刻。满殿的朝臣们,彻底的沉默了。他们一个个盯着萧宁,目光之内的神采,彻底变了!一直以来,朝臣们皆以为,这新皇就是个不学无术的昏君!如今看来!他这是一直在忍辱负重啊! 第264章 君子六艺篇:神川三会! 太和殿上!当裴十继将一切讲明的那一刻。这里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凝固了。安静,沉默。有的,只是朝臣们诧异的眼神、意外的表情、以及厚重的呼吸声!他们皆是打量着眼前的萧宁。终于,在这一刻,他们对这个新皇,有了一个全新的认识。清流们面面相觑,又一次重新审视这位,这个他们从一开始,就未曾看得入眼的昌南王。原来!他并非表面上看起来的如此纨绔,原来这一切背后的真相,是这般!还真是令人意外啊!谁能想到,这新皇非但不是什么纨绔,反而还是一位仁德之君!文印、琉菁互相对视了一眼。文印从提到琉菁要辅佐萧宁开始,就紧锁的额头。此时终于是舒展开了。“这个昌南王,还不错。或许,咱们的考验之法,倒是可以对其试一试了。”他破天荒的表达了一下自己的看法,再次看向萧宁时,神情之内已满是赞赏!他口中所谓的考验之法,就是针对琉菁择主前,对这个藩王的考验。由儒门所设置的,共三关。之前,文印还觉得昌南王根本就没有资格参与这考验。更不觉得,他能有希望通过。现在看,一切倒不是这般了。荀直一直无声的盯着萧宁。这一刻,对于这个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他的好奇之心来到了顶点!以往,他一直都未曾将这昌南王放在眼中。对其的看法,更是刻板的很。直到今天!他才发现,自己错了,大错特错!这究竟是个怎样的人啊?医术通天。在回京时,带领远低于敌军的人马,逃脱了聂如空的追击!据说,还是不损一兵一卒。关键是。在这次的朝会上,面对孟党的筹谋,这等让一众清流们都束手无措的圈套!他竟能如此的运筹帷幄,将一切计算的恰到好处。没有想到啊,这个家伙,竟然有这般手段!杨千禾彻底愣了神。这一瞬间。当日萧宁那句,三月之后自见分晓,再次回荡在耳中,不断于耳际回响。萧宁!难道!这就是你说的三月之后,自见分晓么?没想到,你竟然能做到如此程度。“陛下,臣等以往只看表面,没有想到,这些事情的背后,还有这些隐情。是我等,误会陛下了!”终于!第一个!许居正带头,打破了满堂的震撼与沉默,恭恭敬敬的跪在了地上!在他的带领下,除了孟党之外。其他的朝臣几乎一股脑的,纷纷跪在了地上。无论他们以后会如何,会不会服从萧宁。至少此时此刻的这一跪,这个行礼,他们是真心实意,心悦诚服的!杨千禾盯着这如此震撼的场景,一时之间竟然激动地说不出话来了。她彻底失了神。在今天之前,她设想过很多个萧宁狼狈的结局。唯独没有想到这个,萧宁能够如此大胜,满朝臣服的终章。盯着那跪在地上,纷纷拜服的朝臣们。杨千禾至今都很难相信,以往,那个纨绔不堪的二世祖。竟然真的走过了这层层的圈套,成功稳坐在了那皇位之上!之前。她就算是再后悔,在内心里都不会承认。可盯着眼前的一幕,她就算再想要自欺欺人,都再也做不到了。她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后悔了。若是早知道,之前那个对自己言听计从的二世祖能有稳坐皇位的这一天。自己还和离什么啊?当一个高高在上的皇后不好么?若说此时,朝堂之上最为激动的人,莫过于郭仪了。在这之前,要说什么萧宁能征服清流?这可是他做梦都不敢想的事情啊!之前清流对萧宁那是什么态度?嗤之以鼻啊?一个个提到萧宁,恨不得直接将他祖坟刨了,将开国皇帝都挖出来鞭尸的那种。他在这皇位上一天,清流们就难受的浑身不舒服。想要用口水淹死他还来不及呢?还能这么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给他行礼?可眼下呢?很明显。清流们对于萧宁,那是真的服气了啊。尽管接下来,依旧有君子六艺的考核,萧宁的水平明显不行。但眼下的局面,显然已经可以称得上是诸事皆定了。太和殿内,这会最为镇定的,大抵要数王夫子了。他的面色依旧是一如既往的淡定,似乎这些事完全不足以让其惊讶。他这般镇定自若的表情,和他平日里在醉梦轩喝的晕乎乎的形象,简直天差地别。这会的他,盯着萧宁,眼神深邃,显得意味深长。良久,才暗自喃喃:“这小子,还是不错的。先皇啊,你留下的任务,就快要完成了!”孟如秋的表情阴晴不定。当裴十继出现在大殿之上的那一刻,他就知道,这次自己是彻底的输了。这会,他甚至有些后怕,背后有些发凉。他想不明白,这个之前看起来如此纨绔、胸有城府的昌南王。怎么就一步一步的做到了这一步!孟风华这会的表情,简直比哭还难看。孟如秋看向他,眼神里带着询问。二人没有说话,但孟风华一眼就看懂了自己这位废物弟弟的意图。当即对其使了一个制止的眼神。“陛下,朝会开了这么久了。按照之前的惯例,咱们也该休息一番了。”孟风华提议道。因为以往的朝会时间开长了,也有这个说法。因此。她的这个要求,倒也无可厚非。只不过。这女人绝对不是个省油的灯。许居正等人听了她的提议,纷纷略显担忧的望了过去。朝会暂告一段落。朝臣们纷纷伸伸懒腰,如厕的如厕,休息的休息。孟如秋明白姐姐的意思,则是连连趁着机会,找到了孟风华。二人找到了一处无人的地方。孟如秋才问出了自己的疑问:“姐,我刚刚想要在朝会上提君子六艺考核的事情,您为什么要制止我?”“这萧宁太狡猾了,谁知道,他一个纨绔,竟然有这么深沉的心机。您的那三件事不灵了,现在,咱们只能靠着君子六艺,来进行最后一搏了。”孟风华恨铁不成钢的盯着这个不成器的弟弟。这一瞬间,她猛然有了一种错觉。要不是有自己在。就自己这个弟弟,怕是会被那萧宁玩死。“君子六艺?我问你,你觉得,现在这朝堂之上,是支持你的人多,还是支持这萧宁的人多?”要是之前,孟如秋犹豫都不会犹豫,就能直接回答这个问题。毕竟。之前那新皇在朝堂之上,完全就是没有一人支持的处境啊。哪怕是清流们,都对其敬而远之!可这一刻,他愣住了,心里没底了。许久,他才小声说了句:“因为有了这三件事,加上荀直大人的关系,可能支持他的要多一些!”“这就是了。既然你也知道,这朝堂之上支持他的人多,在这等我们不利的情况下,你还要提出君子六艺的考核?”“你觉得,咱们有胜算么?再者,若是这新皇推脱,你又能如何?”“退一万步讲!如今,这新皇在朝堂之上,已经得了人心。就算他的君子六艺不合格,你觉得朝臣们就会不支持他了么?”“朝臣们就不能一起请命,一定要他留在大位之上。君子六艺,现在学也不晚。到时候,他们这般说辞,你又如何辩驳?”孟风华的心思深沉的很。她已经把一切的可能,都想到了。孟如秋之前没有想到这些,闻言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可是,今天就是政末朝会了啊。那咱们还能怎么办?这事情只要在朝堂之上,今天明天还是后天,不都一个样!”“这家伙这么狡猾,总不至于朝臣们今天支持他,明天就不支持他了啊。”“所以,咱们要把这件事,拉到朝堂之外。”孟风华的声音,变得犀利了起来。孟如秋瞪大了眼睛,有点不明所以。孟风华叹了口气,继续解释道:“如今,这萧宁在众朝臣的心中,算是彻底洗白了。可是,在大尧子民心里,在天下人心里,他还是那个纨绔!”“如今在朝堂之上,咱们的支持者太少,支持这新皇的人太多。可若是放在大尧子民眼前,天下人眼前呢?”“到时候,依旧是反对这纨绔的要远多于这些朝臣们!因此,这场君子六艺的考核,我们需要大尧子民的见证!”“他们还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见了这新皇糟糕的表现,加上本就对这新皇心有怨言!”“到时候,咱们还需要怕朝臣们支持他么?只要全天下人一起口诛笔伐,大尧这数百朝臣又算得了什么?”孟如秋这下才算明白了。如今在朝堂之上对峙。自己这边二十多人,其他的朝臣八九十人。肯定是自己一行人劣势。可是呢?换到大尧。大尧子民千千万万,都是反对这新皇的。可支持他的,依旧只有这数百朝臣!两相对比!“这是个好办法啊!”孟如秋很是赞同的点了点头。“只是,姐,这是朝堂之上的事情,咱们怎么把这事情,引到天下人眼前啊?”“这件事,一开始我也没有什么更好的办法。直到,刚刚那新皇的一句话,提醒了我。”孟风华心中已有打算,口气中满是自信。“哦?什么话?”“神川诗会!”孟风华轻轻地吐出了四个字。神川诗会!其和神川缘会、神川论剑会,为神川大陆每五年一届,最盛大、影响力遍布整个神川大陆的盛会!三者并称为神川三会。诗会比格律!论剑会比剑术!而缘会,则是相亲!当初,古飞羽要求萧宁三年之内,拿下那剑客榜的前五。其实就是要求萧宁在神川论剑会中,搏得前五名!这三会,在神川大陆上的关注度,不可谓不高。像那齐太白,就一直都是诗会和论剑会中的常客。天机榜之上的才子、高手,在这三会里都是屡见不鲜的。几乎所有神川大陆知名的人士,都会在这等盛会中露面。一般来说。这三个盛会的举办地也很固定。论剑会在神川第一武都,祁国的帝都,武郡。缘会在洛子州双雀桥姻缘湖!诗会,则是在神川大陆的中心,万国联邦之地,神川中州!今年,正是这三会的兴办之年!一般来说。诗会每个国家的参与人数,都是有限额的。因此。各国都会先在国内,举办一下诗会的会前诗比。只有在这等诗比中胜出的佼佼者,才有资格前往神川诗会。眼下。大尧的会前诗比,将要在大约十天后,在这洛陵城举办。这不。近日还有十多天呢,已经有不少才子佳人们,远赴洛陵。如今,洛陵的各大客栈之内,更是人满为患。“神川诗会?”孟如秋将这几个字重复了一遍,顿时面色一喜。“对对对!近日这洛陵,有这会前诗比,我们倒是不如,直接将这君子六艺的格律,转到这诗比上。”“到时候,洛陵人满为患,民众汇集。加上那些读书人本就心高气傲,最看不上萧宁这等二世祖,咱们再适时的造造声势!”“一旦其在这些人面前出丑,到时候,就算满朝的朝臣都支持他,他继续坐在这皇位上,也难堵天下人之口啊。”“读书人嘛,才是最难搞定的。所以,接下来的朝堂的后半部分,你知道该做些什么了吧!”孟风华点到为止,率先回到了太和殿内。另外一边。刚刚孟如秋身后的一双小眼睛,已经悄悄摸摸的跑回到了大殿内,走到了许居正等人旁边,一番耳语。二人听后皆是一愣,额头之上当即就有冷汗流了下来!霍纲眼疾手快,更是当场就拿出纸笔,一番书写后,将其交到了萧宁的大案之上。同时。他还盯着萧宁的眼睛,对其使劲摇了摇头。做完一切。清流们聚集在了一起,依旧觉得一阵后怕。这孟党,还真是诡计频出啊。若不是隔墙有耳,听到了这二人的密谋。这件事情真让他们办成了,还真就再无回天之力了。还好还好。提前将一切都清楚了,也通知了陛下,应该没有什么好担心的了。众人松了口气。可他们完全没有想到,接下来事情的发展,再一次让他们坐不住了! 第265章 君子六艺篇:新皇的心计? 大殿之上,风声呼啸。“君子六艺的考核?将其中的一项格律殿试,改到那神川诗会的会前诗比?”萧宁眯着眼睛,静静打量着那鬼头鬼脑的孟如秋,重复了一遍他身后,那个不太起眼的朝臣的提议,眸光微量,似有所思。刚刚这等话,孟如秋自己自然不能提。因此,只能找一些暗子——某些看起来跟孟党无关的朝臣。只有这样,这般劝说萧宁答应的可能才会更大。短短几秒之后,他的目光已然恢复了清明。这个提议,明显就是个圈套,一早霍纲就通知了自己。当然了,就算没有霍纲。只要不是傻子,一眼也能看出来。不过。这次,萧宁决定,要答应对方这个明眼人都能识破的圈套。原因很简单。尽管说,这件事于自己而言,答应孟党像是中了圈套。可在这件事的更深处,自己答应了孟党,此事的发展才会对自己更有利!在那朝臣身前。孟如秋略显紧张,看起来是有些许担心。想来,是害怕萧宁会就那朝臣的这般提议,提出来某些让其难以反驳的推脱说辞。这可是他们给予厚望、为数不多的不动刀兵取天下的机会了啊!当萧宁重复之时,他的呼吸都跟着急促了起来。“是啊陛下!您想想,那会前诗比,是何等的盛会啊?这君子六艺的殿试,原本就是为了让陛下向世人证明,自己并非传言中的那般纨绔!”“陛下若是想要证明自己,还是在那等场合,信服力更高些啊!在臣看来,这可是个不可多得的机会啊!”“陛下试想一下,若是能在这等诗会中扬名,那是一番何等的光景啊!”好在。那朝臣说话时很是自然,且说的那所谓的美好光景天花乱坠,不似作伪,才让孟如秋松了口气。清流们听着这话,面目玩味,笑眯眯的打量着那孟如秋,如同看小丑一般。切,这孟如秋不会就这点手段了吧!这番话语,就算是骗骗小孩子,人家怕是都不会相信吧。还拿什么说服力说事,就算你找了一颗暗子来忽悠,你是当那新皇傻么?再说了。这会前诗比是什么等级的诗会啊?那新皇就算是再纨绔,也总得有些自知之明吧。他总不至于还能天真的觉得,自己那等写蛤蟆的水平,能在这般诗会中扬名吧!霍纲、许居正等人皆是一脸的自信。毕竟。这件事他们早就通知了萧宁,告知了萧宁这就是个圈套。再说了,但凡萧宁有些自知之明,也都不至于被这等低级的说辞骗到。所以。他们完全不担心,这等圈套这等说辞,萧宁还能中招。郭仪也是同样的反应。在昨晚,他就未雨绸缪,嘱咐过萧宁了。有关于君子六艺的事情,不要答应,连殿试也不答应,想要解决这件事,就只有一个字,拖!然后等着清流救场就好了。再加上如今,萧宁在朝臣之中,也有了些许的支持度。现在他想要拖住这件事情更简单了。对于大局,郭仪全然不担心。只是。当这本来都已经吃下了定心丸的三人,看见了萧宁那副跃跃欲试的表情时。联想到之前,萧宁不按套路出牌的那番举动。三人没来由的慌了起来。萧宁脸上这会,并看不出太多的细节。可是!他们就是有一种莫名的预感!三人心中顿时一慌,暗道不妙!只能说。萧宁的做法,从来都不会让人失望。当那么丝丝慌乱,出现在三人的心中时。萧宁的下句话说出,直接让这三人的脸都绿了,一个个再也坐不住了。面对那朝臣所谓“为了陛下着想”的提议,萧宁仅仅思索了片刻,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就把自己之前的话忘到了九霄云外,开口便道:“嗯,这倒是个不错的主意,若是可以的话,那就这样办吧!”此话一出,满堂朝臣都愣在了原地。他们显然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这!陛下到底想干什么啊?明知道这是个圈套。明知道君子六艺的考核,只要拖下去,就算不能名正言顺的继位,就算得不到天下人的支持。可至少,依旧可以暂且与孟党僵持着,继续坐在皇位之上。待到那穆起章平定了叛乱,孟党就再也掀不起什么波澜。可是?他一旦答应了,最终考核不过。迎接他的,就只有一个下场,被赶下皇位。如此一来。孟党靠着礼部的论礼等,再次卷土重来。没有了萧宁这个正统在此维持着平衡,一切岂不是就全部前功尽弃了?陛下明明知道这一切的利害的啊。自己一行人甚至在此之前,还提前向其打了招呼。更何况,这会前诗比是什么水平的诗会?陛下能没数么?可是,就是在这等情况下,萧宁还是中计了,还是答应了????!!!清流们傻眼了。郭仪快要疯了。就连那些中立的朝臣们,都抓狂了!这位新皇到底是想干什么啊?就连一向都觉得,没有什么事情可以躲过自己眼睛的荀直,这下都跟着皱起了眉头。他显然同样没有想到,事情会这般发展。在他心里,萧宁显然不是那般蠢人啊。这件事情,根本不像是萧宁能做出来的啊!萧宁竟然能够如此痛快的答应这一切。说实话,这一点就连孟党,都觉得有些意外。哪怕是孟如秋,在他们的预期之内,都觉得这件事情需要他们软硬兼施,威逼利诱一阵,能不能办成都还说不准。谁能想到……就这么简简单单一句话,骗孩子都够呛能成的说辞,萧宁竟然就这么同意了?看来!这昌南王弄了半天,倒是自己一行人高估他了啊。连这点利害都看不出来,想来,他无非就是牙尖嘴利,口齿犀利点,会些医术罢了。在这朝堂的斗争之上,他还差得远啊!一时之间。孟党们甚至又有了几分这般想法。事实上。不只是孟党。就连清流、以及其他朝臣们。在见到萧宁如此痛快的答应了这件事后,都有些大跌眼镜。对于萧宁,他们再一次开始不太敢如此放心了。之前因为他论宗法和医术当面的表现,给了朝臣们一种,萧宁似乎不是那么简单的错觉。如今一看,是自己这些人高估他了啊。这个昌南王啊。尽管有些地方出众,但官场上的很多事情,他还是太过于欠缺了啊。只能说。兴许,他的品行还算过得去,医术高超。但在其他方面,的确是有些过于平庸了些。最关键的一点,他似乎是真的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啊!就算真的想要扬名,这等诗会也绝对不会是他能掌控的啊。他究竟是怎么想的啊!这不是找输么?“这?他怎么能答应啊?”霍纲毕竟早早地就提醒萧宁了。如今见事情这般发展,都快要气炸了。许居正摆了摆手,叹了口气,道:“陛下虽然医术高超,但这又不代表着陛下功于心计。只能说,在心计之上,陛下还是太嫩了点啊。”他感叹了一句。“可是,这诗会是他能参加的了得么?难道他自己不清楚?”提到这,霍纲更激动了!此事就此拍板。事情已经成了定局,就算不爽,也彻底无法更改了。萧宁,那个唯一一首诗作是什么蛤蟆蹦跶的纨绔,如今要去参加什么会前诗比?这无论怎么听,都会让人觉得夸张了些啊。清流们左思右想,只觉得彻底无望了。只是。今天令他们感到糟心的事情,到了这里还完全没有结束。正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清流们还在因为这件事,而在心中埋怨萧宁之时,那孟如秋接下来的一番话,让满堂心中支持萧宁的大臣,彻底的抓狂了。“陛下,臣有一事有疑问。”在萧宁答应了第一个要求后,孟如秋打出了自己的连环拳!“根据当初代政三月的说法,在代政三月后,陛下在政末朝会和君子六艺的殿试中都能够服众,方能继续坐在这大位之上。”“可如今,君子六艺的考核要拖到会前诗比,那接下来的几天,陛下的身份就成了一个问题了啊。”“按照之前的约定,陛下若是通过了考核,则可以名正言顺的正式继承大位。若是没有达到要求,则罢黜皇位,重封昌南王!”“可如今,这个君子六艺拖了十天,陛下的代政时间却已到期限……”孟如秋说到这,假装出了一副为难的样子,欲言又止。“更何况,陛下接下来还要参加这等全大尧瞩目的诗会。倒不是臣信不过陛下的水平!只是!”“陛下到时候胜出还好,万一闹了笑话,顶着皇帝的名头,丢的可就是大尧皇室的脸面啊……”“因此,于情于理……陛下都应该……”孟如秋点到为止。可是,他的意图,俨然已经表达清楚了。这一招不可谓不高。简简单单,就扯到了皇室的颜面之上。一时之间,满朝的朝臣,都跟着有些犯了难!却见那萧宁根本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当即接话道:“孟大人所言,甚合情理啊!既然如此,朕建议暂且罢黜朕的代征皇之位!”“朝政的话,可由荀大统领和郭大相暂领朝政!直到君子六艺的考核之后,再做进一步的决定。”他当机立断,不见丝毫犹豫!萧宁这次的这番话一出,彻底把所有人都给说懵了。众人这下真的成了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完全搞不清楚萧宁的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了。什么情况啊?这昌南王,究竟是想当皇帝还是不想当皇帝啊?孟如秋提议的这件事,是完全有辩驳的余地的啊。可他怎么,就这么简简单单就同意了?!此时的霍纲还在气头上。在听了萧宁的这番话后,他的胡子都要气歪了。这若不是因为在大殿之上,他怕是都要跳起来指着萧宁的鼻子骂了。此时因为萧宁中了圈套,本就已经开始走向被动了。可谁曾想,面对这等要求,他还没有丝毫反驳,如此软弱,就这样轻松地答应了?如此一来,这可就让接下来的处境直接雪上加霜了啊……许居正也是差不多的想法。在萧宁答应了孟党的要求时,他还和霍纲一样,觉得这件事情完全是新皇心计太浅,中了圈套。可是。当他又重新捋了捋这整件事,朝着那新皇看了一眼时。触碰到的,分明是那新皇一脸胸有成竹的眸光!什么情况?此时的一切情况,对自己而言明明都已经是劣势了。为何这新皇看起来还能如此轻松?就好像,他达到了自己的目的一般?就在此时此刻。联想着刚刚发生的这两件被人诟病的事情!许居正的脑海之中,猛然出现了一个令人很是吃惊的思路。若是说,萧宁完全可以看懂孟党的意图,他答应孟党,根本就是故意的……这个思路一出,许居正只觉得,一切似乎都豁然开朗了起来。这件事,难不成?不错!很有可能是这样。这么看的话,是我们小瞧这新皇了啊?可是,若真是这般,这新皇的心机未免也太夸张了吧。想到这,在得出了某个结论之后,许居正不由得吸了一口冷气。再次看向萧宁时,他整个人的目光,都彻底被那郑重占据了。这一刻,他真的再也不敢有丝毫小瞧这新皇的念头了。这新皇,好深的心机啊!这一切,看起来似乎是他吃了亏,可实际上呢?实则是已经不显山不露水的,把所有人都了拉入局了啊!想明白了一切的许居正,转过身看向了那霍纲。此时的霍纲,还是一脸的幽怨,正嘟嘟囔囔的小声抱怨着萧宁呢。“咱们这位新皇,怎么就能这么蠢啊!皇位的事情,完全有辩驳的余地啊……他到底怎么想的啊?”霍纲絮絮叨叨,跟个机关枪似的,从刚才开始就没停过。许居正见此无奈摇头,拍了拍自己这老伙计的肩膀,小声道:“蠢?他可不蠢啊。这件事,咱们一开始都看错了啊!” 第266章 君子六艺篇:奇招,萧宁的妙计! 当微风吹走空中的积云,大尧的天空迎来了久违的晴朗。尽管冬日的太阳就算再亮,都不足以驱除北地之寒,但依旧可以让人心中充满暖意。“好!散朝!”大殿之内。今天的朝会,总算是过去了。尽管说,在萧宁看来,今日自己在这朝会之上,可谓是大获全胜。但在很多人眼中,今日的局面,完全就是那孟党的逆风翻盘啊。而这一切的转折点,就是萧宁因为自大,没有自知之明,中了那孟党暗子的计,最终被孟党抓住了机会。连锁效应一起,最终新皇的皇位都被罢黜了,自此满盘皆输。十天后,还要参加那所谓的诗会……堪称是!眼下处境艰难,未来还完全看不到希望……众朝臣们纷纷退朝。表情大有一副一言难尽的味道。自此。今日早朝的政末朝会,就此结束。所谓君子六艺的格律考核,放在了十天之后。其他五项,则是在接下来的几天,由荀直牵头进行考核。这一点,是荀直主动提出的。当他开口时,不少朝臣还觉得有些意外来的。毕竟,以前荀直从来不会管这些事。他们自然不会想到,荀直之所以做这件事,完全是想探探萧宁武学方面的虚实。大殿之内。当众朝臣开始纷纷退走时。荀直站在那里,刚刚紧锁的眉头,这下终于是舒展开了。终于啊。当看见萧宁打量清流时,那一副吃定了清流般的眼神时。对于萧宁的意图,他好像终于是明白了些什么!怪不得,陛下要故意走进圈套。原来,他在打这个主意!在想到这一点时,他的心中再一次掀起了阵阵波澜。这个昌南王萧宁,心思未免有些太过于深沉了吧!相对于许居正和荀直,孟如秋就没有这番觉悟了。看着萧宁又是答应了自己的要求,又是如此顺利,就答应自己罢黜了皇位。他整个人的眼睛,都眯成了一条缝。这是胜利的喜悦啊。直到。他眼角的余光,猛然瞥到了孟风华那张阴沉的脸!“嘶~~~”他不由得全身一激灵,下意识打了个冷颤。看姐姐的脸色,不对啊。眼下发生的这两件事,无论怎么看,都是对自己有利的啊。可姐姐为什么看起来,有些懊恼啊。这事情,莫非还有蹊跷之处?孟如秋有些看不懂了。再次看向萧宁时,他发现对方正眯着眼睛,饶有几分玩弄的盯着自己。“嘶~~~”刚刚还洋洋自得的孟如秋浑身一颤。后背都跟着多了几分冷意。在大殿的最后方。文印和琉菁二人,已经率先退走了。看着这件事情的发展过程,他们的目光之中已经满是震惊之色。“这昌南王,还真是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啊。之前,我们怎么就没有发现这一点呢?如今,我真是愈发的觉得,你的选择是正确的了。”文印感叹道。转头,又望了那萧宁一眼。此时此刻。他眼前的那个身影,已然不再是那副纨绔之相。反而还有了几分运筹帷幄的大智之感。琉菁闻言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借着孟党的势顺水推舟,不得不说,萧宁这一招,是真的妙啊。说实话,这一开始我都没有看明白这一点,还以为他又中了别人的圈套呢。”“是啊。可笑的是,如今还有些人依旧没有看清楚这件事。还在觉得,那萧宁是个没有牙齿的花猫呢。”……早朝散去。按照惯例。最终,三相又在大殿外的偏室,正德殿内,和萧宁做好了退位交接相关事宜。一切才算是就此结束。没有了君臣之间的上下级关系,霍纲说话明显直接了起来。他本来就是这般直肠子。“陛下,不对,昌南小王爷,我想问,你今天为什么一定要参加那诗会啊?你就那么拖着,这皇位不就还在你的手上么?”他还没有从刚刚的气愤中走出来。待萧宁把退位流程都走完后,甚至都还没有走出正德殿,便直接忍不住问道。“嗯?我觉得那人说的有道理啊。是的,这件事,我的确可以拖。可是,拖到最后,不还是得不到天下人的信服么?”“在这等五年一次的盛会之中扬名,洗清自己的名声,这确实是个好机会啊,那人并没有说错啊。”萧宁理所当然道。“可是,可是!”霍纲听了这话,整个人的脸都紫了。他连许居正对他使得眼神都不顾了,当即又道:“可是,会前诗比这等盛会,当初许相家的公子许瑞山,都无非才入前十。你们香山书院最擅长写格律的元无忌。”“据说那小子当初在你们书院,格律是独一档的存在。就连他,才堪堪第七名。你跟他们比,可有丝毫的胜算?”“这大尧的读书人可不都是水货。老夫自问,都不敢称能在这等诗会中扬名。昌南王以你的水平,你觉得可能嘛?”“老夫明白,你是想迫切的证明,你并非一个纨绔。可是,千里之行,始于足下。馒头要一口一口吃,路要一步一步走。”“你太心急了啊!”霍纲这会满腹的牢骚,一股脑的全部吐了出来。“是的,老夫承认,你今天的表现很出乎我等的预料。你的医术,更是天下绝笔。但在其他事情上,你要学习的还是太多了啊。”“就比如,心计,这朝堂之上的规则,你都太嫩了,太平庸了。”此时此刻。霍纲甚至都拿出了教训弟子的派头。显得脸红脖子粗的。“是的。”反观萧宁,他神色平静,对此只是微笑着点了点头。“所以,诗会的事情,还要仰仗和诸位了。毕竟,咱们是一条船上的人。”说完这句话,萧宁转身离去。只留下了霍纲一人,站在风里凌乱。一时之间,二人的高下立判。嗯,等等。怎么突然有一种,被这小子摆了一道的感觉。盯着萧宁的背影,霍纲猛然觉得,这件事似乎有些不对劲。许居正盯着那霍纲,直皱眉头。这霍纲还有脸说人家蠢?这会,那昌南王怕是正在心里笑自己这位老伙计吧。就他这等道行,还有脸说人家平庸?!你这怕是被人卖了,还要给人数钱吧!沉寂了片刻后,霍纲终于是平复了心绪。看见那许居正的表情,他猛然想到了今早,许居正最后的那句话。“行了!这件事,你错了啊。那新皇,可一点都不蠢!”对了,还有刚刚,许居正那个示意自己不要再多数的神色。“许相,您刚刚在早朝上,说什么我错?什么意思?怎么回事?那新皇把这么好的局面弄成了这样子,还不够蠢么?”“您刚刚一直在示意我闭嘴,怎么,难道我说错了?”霍纲又恢复了火急火燎的样子,眸子里充满了求知欲。“若是在我们的角度看,这件事的确很蠢。可是,他跟咱们的立场不一样啊。”“说实话,我一开始也没觉得怎么样。直到我看明白了这新皇的意图,如今就只觉得,心中发寒!”许居正看着自己这位老伙计,深深地叹了口气。“我们和他是一条船上的人,一条船上的人啊。好手段,好手段啊!”萧宁这边。蒙尚元跟在其身后,同样在议论着今早的事情。“陛下,您为什么要答应那诗会的事情啊?那等诗会我可是最清楚了,那秦向隅、苏洵谁的都会来!”“想要在那诗会上脱颖而出,根本不可能,您中了那孟党的圈套了啊。且,皇位这件事,您明明可以辩驳的,为什么一定要……”蒙尚元很是急切的问道。对于萧宁的处境,他可谓是关注的很。萧宁闻言,只是呵呵一笑。良久,才意味深长的吐出了一句话。“很简单啊,这件事,我跟那清流不是同一立场。我在给清流施压啊!”……“霍大人啊,难道,你还没有看明白么?他是在给我们施压啊。他是要靠着这件事,把他们绑在他的战船上!”许居正一语点醒梦中人。事实上。当刚才看见萧宁那副神色时,霍纲就已经开始觉得有些不对劲了。直到听了这句话。他的脑海之中,猛然有了一种豁然开朗的感觉。试问一下,霍纲刚刚为什么会如此气愤?自然是因为,他心中下意识的是觉得,萧宁能做的更好的。可是,萧宁令他失望了。这也就说明,他觉得这不应该是萧宁能做出来的事情。因此,他一直都觉得,这件事很怪异。直到听了许居正的话。他终于是明白了,这件事背后的深意。萧宁这样做,这一切就说得通了。“这?难道说,你的意思是?”“没错!从某些层面讲,这昌南王显然就是另一种形式的养寇自重。他很清楚,今日若是彻底把孟党收拾了,我们的枪口,很有可能会再次对向他。”“仔细想想,其实也不错。若是没有孟党,我们怕是会迫不及待的想要把他赶下皇位吧。”“所以,他才要参加这诗会。这么一来,我们想要对抗孟党,就必须帮他,必须帮他正名!”“他若是拖着,自己的纨绔之名还在,外加咱们对他的态度,他的皇位是坐不长的。”许居正叹息道。“所以,他是要我们,帮他正名。是啊,是啊。只要我们想阻止孟党,就必须尽全力帮他正名。”“他答应那孟党,就是吃定了我们会帮他。而我们,只能被迫帮他向着全天下人,证明他并非一个纨绔。”“待这件事情过后,他正名成功,我们在想要将其赶下皇位时,他已经获得了天下人的支持。”“偏偏,这件事还是我们帮他做的。好,好,好!得亏我还觉得,这昌南王太嫩了些。结果,我们才是啊……”“是啊。也正因如此,他才会如此轻松地答应那孟如秋,罢黜自己的皇位。因为他很清楚,但凡他还在皇位之上,这件事情就没有走上绝路。”“只要他不退位,有关于君子六艺,就算他输了,我们依旧还能在朝堂之上辩驳,且皇位还在,我们因此就不会如此的尽全力。”“他是在斩断我们所有的幻想,逼着我们走这条唯一的路。”许居正感叹着。只觉得,这昌南王的心思,实在是太令人为之发寒了。“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他想靠着这件事,吸引全天下人的瞩目啊。”“反正有我们帮他正名,他自然需要更多的见证者。而他被罢黜皇位的事情已经传出,这个绝佳的舞台,就此摆在眼前了啊。”待到许居正分析完这件事背后,所有的弯弯绕绕。霍纲只觉得自己的头皮发麻。好好好。原本自己还以为,这昌南王太蠢了些。现在再看才知道,到底谁才是个蠢货啊。“没想到啊,这新皇就单是答应一个罢黜皇位,背后就有这两条深意,这么看,则昌南王还真不是什么善类啊……”……“我还有第三个意思。”萧宁淡淡道。“第三个意图?小王爷,您罢黜自己的皇位,除了那两条,还有什么深意啊?”“征服清流!我用罢黜皇位这件事,逼迫清流们必须为我正名。可是,这等事又岂是他们能做到的?”“等事情真正开始他们会发现,他们越是帮忙,就会觉得越无力。最终,我再自行解决一切。到时候,清流们才会真心实意的对我心悦诚服啊。”“或许他们能猜到,我在用这件事将天下人的目光,都拉拢过来。可是,他们又何尝不是被我拉拢而来的看客呢?”“目前虽然清流们对我的看法有所改变,但绝对还没有另眼相看、彻底信服的地步。”“这将是我对他们,最后的征服!”蒙尚元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小王爷,这些我能懂。可是,那诗会我以前也参加过,连前五十名都没有进去……”“到时候,清流都做不到的事情……你又怎么能?”他欲言又止。显然和其他人一样,对于萧宁参加这诗会,完全没有自信。这倒也正常。因为。但凡参与过这诗会的。对于萧宁参加这诗会不抱任何希望,才是正常的反应。对此,萧宁只是神秘一笑:“山道山前必有路,山人自有妙计!” 第267章 君子六艺篇:甲子魁首,诗会将至! 天机山。无限海域外。秦玉京踏在一条小舟之上,凝望着大尧的方向。他的身前,一个衣着大同学宫道袍的弟子,正奋力的划着舟。“萧宁!萧宁……”这位天下第一高手,口中不断地重复着一个名字。这是最近几日,他第二次听到这个名字了。第一次听到名字,是古飞羽提到的。自从朵儿那丫头离开后。这个游历了各国四十多年、仿若彻底在这人间蒸发了的家伙,终于又一次回到了祁国。而他回到祁国的第一件事,就是找到了自己,告诉了自己一个消息!“你们大同学宫的那柄剑,我帮它找到主人了。他的名字,叫萧宁。”萧宁。当初,秦玉京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并没有太多的好奇。只是想知道,这个得到了名剑认主的家伙,究竟是何许人也。不过,不管怎么说,当时在他心里,他都觉得这肯定会是个同辈人中的佼佼者。很快。关于萧宁的资料,就摆到了他的桌案之上。萧宁!大尧国,昌南王。最近成为了洛陵权力斗争旋涡中的关键人物。在穆党的操作下,继承了大尧的皇位。看上去,像是被赶鸭子上架。在大尧国,萧宁有着大尧第一纨绔之名。从小便以纨绔无能四字,在大尧声名大噪。文理之事半分不同,武学半点不晓。师从大尧圣师王之山,结果却半点皮毛都没有学会!至今仍旧是身无任何长处。可以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当看到这一堆信息时,这位天下第一高手,心中要说不好奇,没有疑问那是绝对不可能的。名剑认主这件事,秦玉京是知道的。因为端木朵的缘故,因为这把剑的第一个主人,是那天机山所谓的“甲子魁首”,他一直觉得,灭业剑的下一任主人,绝对不会太差。唯一的区别,大概也就是这个人到底有多么优秀的差距罢了。可是呢?他没有想到,这灭业剑的第二个主人,切切实实的给他上了一课。这萧宁,别说什么优秀,是什么这个甲子年的青年才俊了。他甚至连平庸都算不上,只能算是这个甲子同辈人中的下等马。不对,下等马的评价,怕是都太高了点。尽管说,秦玉京知道,看人不能只看表面,更不能只听传闻。可第一次查有关于萧宁的消息,就查到了这些。这让他不得不觉得,跌破了眼镜。当秦玉京心中,开始对这个叫萧宁的小辈心生兴趣,想要弄清楚为什么灭业剑会认主他之时。就在昨日。秦玉京第二次听到了这个名字。这个名字,他是在天机山老山主,令终绝的口中听到的。这个从来不把自己的名字排进天机山,但实力跟自己相比绝对不落下风的家伙。就在昨日,告诉了自己一个全天下人如今都在好奇,都在翘首以待的答案。新的甲子年已经开始了十多年了。这这个新的甲子六十年了,天机山将要给出的新一任“甲子魁首”,究竟是何许人也!甲子魁首。顾名思义。就是这个甲子年里,最出色的、同辈人之中的佼佼者,接下来对神川大陆的影响最大的风云人物。而所谓甲子,一甲子,六十年!因此。这甲子魁首,说白了就是这六十年里,诸位要站在神川大陆风暴中心的人物。上一次,得到了此等桂冠的人,是端木朵!后来事实也证明,此言非虚。端木朵用自己的行动,向世人证明了,他配得上这四个字。可谁能想到。当秦玉京心心念念的好奇着,谁能接过端木朵手中的接力棒,站在神川大陆新的风口浪尖上时。那个熟悉的名字,又一次出现了。萧宁!又是这个名字。“萧宁?这?”当初。在得到这个答案时,秦玉京整个人都愣了大半晌。哪怕这会,轻舟已出天机山地界,他依旧还沉浸在震惊之中,完全回不过神来。“萧宁,萧宁,这家伙究竟何德何能啊?那大尧国,毕竟当年和那王之山还有过一约定,我迟早会去的。”“可是,现在还未到约定时间,我还要去别国一趟。这样吧,道一,一会靠岸后,你我就分开而行。”“你先去那大尧国,打听一下这个萧宁,究竟有何长处。他一个传闻中的纨绔,究竟为什么,能够得到灭业剑的认可?”“又为什么,可以成为所谓接下来这六十年的“甲子魁首”。哎,很难想象啊,接下来这个消息若是传回祁国和中州,究竟会带来怎样的地震啊!”“那群一直在心心念念等待甲子魁首的人,若是知道了自己将要等来的,是一个这般人物,怕是要翻天啊。”说完这些。秦玉京再次看向远方。“诸子百家的动作越来越快了,但愿这个萧宁,不要让我们失望吧。”甲子魁首。对于秦玉京和令终绝来说,这个人还有另外一个,更重要的使命在身上。只是。就目前而言,秦玉京实在是不觉得,这个人能够胜任这一切啊!又是半个时辰后。小舟靠岸。道一告别了秦玉京,一个人踏上了前往大尧的道路。萧宁?心中默默地记住这个名字,带着同样的好奇,道一的心中,难免多出了几分期待。甲子魁首啊!……大尧国,洛陵。大殿之外,石阶之上。“可是,就算想要逼着我们帮忙正名,这新皇也太胡来了吧!”霍纲还没有从这件事情中回过味来了。“就算咱们能够拼尽全力去帮忙,可诗会这件事,咱们还是很难做啊。在我看来,这十天想要那新皇能够学到格律的精髓太难了啊。”“想要偷题,这可是中州神川盟的那些大人物举办的,根本不可能啊。咱们就算帮忙,又能怎么样呢?”“咱们又不能帮他把诗写好,就算写好了,咱们写的,也肯定不如那秦向隅、苏洵之流啊!”“除非,除非咱们能找那夜面郎君代笔还差不多,可是那家伙神龙见首不见尾的,还活没活着都不知道。”“不过,那醉梦轩不是上次找来了那夜面郎君么?那李家家主,好像跟那夜面郎君关系匪浅的样子啊,兴许,咱们可以从这里入手试试。”“可是,李家那等庞然大物,怎么会帮我们啊?”在确定了这次一定要帮萧宁不可后。霍纲思索了一下这件事情的可行性,整个人都被难住了。这件事,很难办啊,说白了,就算集清流全部之力,都够呛能做到……许居正听到这,第一次出现了恍惚的神色。不过,很快,他似乎又想到了什么,道:“是啊,我也在想这一点。不过,在此之前的事情,无论是回京,还是论宗法,就算咱们没有做到,那昌南王不还是自己完成了么?”“这件事情,兴许他还有些其他的底牌在吧。”……“底牌?什么底牌?不是吧,难道你们觉得,萧宁那小子在写格律这种事上,还能有底牌?”郭府内。郭仪一边招待着文印,一边和琉菁聊天。“的确,萧宁那小子今日的表现,的确挺让我意外的。你们给我解释了他答应那孟党提议的缘故后,我也能懂了。”“可是,你们要是因此就觉得,这小子还是个格律天才,那就是大错特错了啊。”“当初,他在香山书院时跟随王夫子的场景,那可真是一言难尽啊。他的格律,我只能说,这件事怕是只能靠清流了。”“萧宁这小子,根本就靠不住一点啊。”郭仪翻遍了自己的大脑,都没有找到丝毫萧宁在格律方面,能有什么天赋的佐证……文印和琉菁听到这,不由得一起皱紧了眉头。这?不可能啊!二人对视了一眼。“不对啊。若真是这样的话,单是靠清流,这件事怕是做不到的啊。不可能,您在想想,这昌南王是真的不会写格律么?”“若是他真没有底牌,以他的性子,不可能如此的笃定的啊。有没有可能,他在藏拙?”二人心里很是清楚。想要靠着清流的帮忙,想在大尧的会前诗比中扬名,太难了。这萧宁敢剑走偏锋,肯定会有所依仗才对吧。“藏拙?”郭仪思索了良久,道:“不可能吧。”“那他幼年时,就没有写过什么诗么?”这次,郭仪思考的更久了。大半晌过去,才欲言又止道:“写过。”写过?!听到这两个字,二人终于是兴奋了起来。对对对!就是这样。这就是那昌南王会格律的佐证啊。前面提过,二人不觉得清流能够在这件事中帮忙。因此。这等情况下……萧宁能靠的只有自己。所以,他们猜测,萧宁应该会写格律才对。现在。郭仪说他小时候写过格律,这不就对上了吗?“说说看说说看!”“啊,这,不好吧!”“哎呀,这有什么好不好的啊,义父,快说说!”“额……仙鹤湖,仙鹤湖,仙鹤湖里有荷花,荷花下面有蛤蟆,一戳一蹦跶……”……???满怀期待的二人,神情一僵……笑容都跟着凝固了。这,这是啥?仙鹤湖的蛤蟆?自此,二人彻底没了声音。……醉梦轩,一层。“王兄这首诗做得好,做得好啊。”“过奖过奖。”大厅位置。一桌大约三五个读书人,正喝着花酒,互相吹捧。他们都是为了十天后的神川三会会前诗比而来的。“对了,今天早朝上,传回来了一个大消息,你们听说了么?”谁说文人就不爱传八卦?或许,他们可以说一句,读书人喜欢打听小道消息,怎么能算八卦呢?但吃瓜,是每个人都逃不掉的。“什么消息?”“听说,那个纨绔昌南王,皇位被罢黜了。”“啊?切,这早就该这样了啊。他一个纨绔,何德何能当皇帝啊!”“还有一件更炸裂的,请我喝一壶酒,我告诉你们。”“哦?什么事?”“啧啧!酒!”“小二,再上壶酒。”待酒端上桌。那卖关子的家伙,终于是满足了这群人的好奇心。“据说,那昌南王,还要参加这次的会前诗比。甚至,还在朝堂之上大放厥词,说什么要在这次的诗会上扬名!”“啊?什么?他真是这么说的?”“不是,这昌南王什么水平啊?还扬名?”“真就是没有半点自知之明啊,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这么说的话,这次的会前诗比,倒是有好戏看了啊!”与此同时。此情此景,还在不断地在大尧各地的读书人圈子里上演。……自政末朝会过后。今日早朝之上的两条消息,一经传出,就彻底点燃了整个洛陵!消息一:大尧第一纨绔萧宁,被正式罢黜皇位。登基三月之后,那位纨绔新皇,再次回到了藩王行列!消息二:大尧第一纨绔萧宁,不知天高地厚,将要参加会前诗比!此二消息一出,满朝炸裂!一方面。大尧的子民们,纷纷奔走相告,喜大普奔。另一方面。会前诗比原本就热闹的氛围,在萧宁这个近乎于热闹的乐子人的加入下,热度空前!这两个消息,自然都是孟党放出的,他们添油加醋,混淆视听。很快,在他们的包装,这两件事就传成了另外一番模样。第一件事,朝堂之上的细节没有,到了不明真相的天下人眼中,就成了萧宁太过于纨绔不堪,而被罢黜了皇位。第二件事,孟党更是引导舆论,称萧宁没有自知之明。甚至还在朝堂上放话,说什么要在这诗比中扬名!这一切,自然就是为了一点:往萧宁身上泼脏水!这等大话一出,全大尧的读书人闻言,无不为之义愤!一时之间。萧宁这个名字,俨然成了大尧读书人圈子里最热门的话题。无数读书人纷纷翘首以盼,等待着看看这个纨绔的笑话风波将起!诗会将至!接下来的洛陵城,彻底被淹没在了这等热闹的氛围中。 第268章 君子六艺篇:虎落平阳 政末朝会过后,萧宁正式搬出了太乐宫。因为萧宁是代政皇的关系,尽管这三个月他一直顶着皇帝的名头,但由于还不算真正的继承大统。他一直都住在皇城边,一处很不起眼的偏殿内。也正因如此,蒙尚元和王之山有时候来找自己时,完全可以来去自如。这里平日里人迹罕至,跟冷宫没啥区别。一般人很少来这里。可就是这么一处偏殿,如今萧宁都没有资格再住了。那礼部尚书赵荃汉已经投靠了孟党。如今。就算清流与孟党的斗争,情况已经再度陷入了焦灼,不再明朗。因为已经背叛过一次,现在他也就只能一条路走到黑了。兴许是为了表忠心。在自己的皇位被罢黜后,他就提出了自己应该搬出皇城,才符合礼仪的规定。萧宁原本是不打算再回这边的。不过,孟子衿还住在这里,尽管没有夫妻之实,但两人毕竟是明面上的夫妻。萧宁还是要来,把她接走的。更何况。这三个月,孟子衿对萧宁还算不错。尤其是孟子衿的父母二人,尽管心中清楚,孟子衿就是这朝堂权力斗争中的牺牲品。可他们毕竟是思想传统的人,一致觉得孟子衿就应该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所以,这三个月一直对萧宁这个姑爷还不错,是真心把萧宁当自己人的。就在萧宁回京之前,他们很清楚京城的圈套,还写信劝过孟子衿和萧宁,不要回京来的。俗话说的好,一个女婿半个儿。这二老打心里,是真的把萧宁当自己的孩子看的。在回京后。孟子衿是想回家看看二老的。只是,他们毕竟是孟家人,二老所住之处和孟党相隔很近。萧宁昨日回来之事,还是机密。因此,她只能先回了太乐宫。今天。事情已经算是过去了,萧宁决定带着孟子衿回家看看这二老。太乐宫地处皇城边角,萧宁住了三个月的这等地方,足以看出他在朝堂这群大人物眼中的地位。除了利用之外,萧宁在他们眼中根本无关紧要,哪怕他顶着个皇帝的名头。不过。自今日以后,这个状况,将会大不相同了。今日的政末朝会上,他们已经算是重新认识了一下,这个所谓的纨绔昌南王。皇城通往太乐宫的是一条幽寂的小径。萧宁一路前行,还没有行至太乐宫门口。隔着宫墙,就已经听到了一阵又尖又细的说话声。那语气显得很是傲慢,言语之间早就没有了之前熟悉的尊重。“孟小姐,咱家已经给你通融了一个时辰了,这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吧。那赵大人可都说了,这太乐宫今日必须收拾出来,除除晦气。”“现在,那昌南王已经被罢黜了皇位,已经没有资格住在这里了。您现在还不走,到底几个意思啊?”“孟小姐您贵为当年洛陵诗会的花魁魁首,这等大人物,不会为难咱家的吧。”这声音阴阳怪气,不男不女的,将尖酸刻薄四字彰显的淋漓尽致。萧宁已然听出了这人的身份。自己的宫里的总管太监,徐德。说实话。在萧宁的印象里,无论是自己还是孟子衿。尽管说,这三个月里,自己二人在宫中完全没有什么地位。但对这些太监啊,下人们啊,那可真的没的说。更何况。徐德,以及自己宫中的一众太监,都是平日里不怎么受宠的奴才。不然。他们也不会被分到自己来,干这些苦差事。当时。萧宁觉得这些人也都不容易,对他们不说很好吧,但绝对不比其他宫里差。可谁知道?最后换来的,是这群奴才们的落井下石。不过。这倒也正常。太监们嘛,本就是靠着见风使舵生存啊。加上他们的消息并不会太灵通,对于大殿之上发生的事情,只能听到一些小道消息,具体细节根本摸不清楚。所以。到底是谁得势,谁失势,他们一般都很难做出正确的判断的。这么一来,想要站好队,那就更难了。想来。这会,他们之所以这么做,是因为听到了自己被罢黜皇位的事情吧。自己在宫中本来就没有什么地位,以前无非也就是靠着个皇帝的名头。现在。自己的皇帝名头都没了,这群下人们见人下菜,倒也说不过去。更何况。他们的背后,还有着那礼部尚书赵荃汉的指使。“怎么?都说好了,今天咱们是来给这太乐宫去晦气,换新气象的。你们自己的活都干完了还是怎么着?”“小泉子,你是不是嫌自己的活少啊?那孟小姐自己有手,可以自己搬东西的。你是闲着没事干了是么?”当萧宁走到太乐宫门口时。里面徐德的声音再度传来。小泉子。是自己宫里的一个小太监,平日里并不怎么起眼。萧宁走进宫内时。发现宫里十多个太监,都正站在一旁一边假装忙碌,一边看戏。孟子衿则是正不断地搬着重重的行李,往马车上运。那车夫同样在冷眼旁观,甚至还在不停地念叨着:“孟小姐,这车我可以借给你,但我今天身体不适,驾车是真的不行了。”几乎所有人都在冷眼旁观,说着风凉话。唯有那小泉子。像是没有听到徐德的声音般,不断地帮忙搬着行李。“小泉子,好,一会,你负责把这太乐宫内的积雪全部清扫干净!”小泉子闻言,这下终于是抬起了头,小声道:“徐总管,无论是孟小姐,还是陛下……”“停停停,是昌南王!怎么?你是想造反么?”徐德大喝一声。小泉子连连改口。“是,昌南王!他们二人对我们都不错。当初,我们在其他宫里时,吃剩饭,天天挨鞭子,晚上还被罚扫地清洗厕紬不能安睡。”“但自从来了太乐宫后,咱们从来没有受过欺负,昌南王和孟姑娘,更是把我们当自己人对待,从不让咱们受委屈。”“我觉得,人就是要心怀感恩的啊。是,今日他们失势了,但之前的恩情,是切切实实存在的啊!”“最后一程了,咱们帮帮忙,又怎么了?难道,这不是咱们应该做的么?”小泉子的神情诚挚。可这些话听在徐德耳中,跟笑话无异。“哦?怎么?要不这总管你来当?小东西,还教训上咱家了。我让你多嘴……”“啪~~~~~”说着。那徐德一鞭子就抽了上去。“让你干活你就老老实实干活,说这么多废话干什么?”孟子衿见到这一幕,连连对着小泉子摆了摆手:“小泉子,我这边东西搬得差不多了,剩下的我自己来吧。来,你把这个箱子放下就好了。”“孟姑娘,不碍事!”岂料。小泉子没有放松,任由那徐德鞭子抽在身上,还在将这件行李,安安稳稳的放在了马车之上。“住手!”萧宁可真是看怒了。大喝一声。紧接着,就朝着那徐德冲上前去。徐德见到萧宁,脸上依旧挂着那副戏谑的笑容,不见丝毫惊慌。看见萧宁这气势汹汹的表情,他只是冷冷一笑,道:“哦?怎么,昌南王,现在您还有资格进宫么?我劝您不要冲动,自己家的狗,自己管。”“小人是皇城的下人,您一个藩王,怕是没有资格管咱家吧。当然了,若是昌南王觉得咱家有错,咱家给您赔不是。”“可是要是想要教训咱家,那您可能要问问太皇太后了。咱家现在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您就算打狗,也得看看主人吧。”萧宁已经被罢黜了皇位。且最近,宫里还传出了太皇太后将会继承大位的消息。最重要的是,太皇太后这个大位,那是有实权的,跟这个昌南王可不一样。加上对于萧宁,这些后宫里的人,就从来都没有正眼瞧过。从萧宁登基的第一天起,他们就很清楚,这来的就是个傀儡,不是真正的贵人。这么一来。现在已经抱上了太皇太后,未来的皇帝大腿的徐德,自然是不惧萧宁的。对此。萧宁只是呵呵一笑。若是以往需要隐忍的时候,萧宁自然不会对这个徐德怎么样。可现在呢?自己跟孟党已经撕破了脸,很多事情,已经到了摊牌的时候,自己已经不打算再藏着掖着了。这种情况下,自己还能被这一个奴才欺负了?“徐德是么?或许,我进宫之后什么样子,你清楚。不过,你怕是不知道,我之前在松河县,是因为什么而出名吧!”“今天,我就来告诉你。我,昌南王,不懂礼仪!”说着。萧宁猛然抬起了脚,一脚就踹了出去。紧接着。夺过对方手中的鞭子。“我目无王法,欺行霸市……所以,我做出这等事情,很合理吧。”萧宁一边说,一边抽。手中的动作越来越重。很快。那徐德脸上就血肉模糊了。太监嘛。这些奴才,本来就都是欺软怕硬的小人。他刚刚敢跟萧宁叫板,那是因为他觉得,萧宁已经被罢黜了皇位,自己又有太皇太后的名头撑腰,这萧宁不敢怎么样?谁知道,这萧宁根本完全不在乎这些。徐德自知讨不到好处了,连连开始转变策略,大呼求饶了起来。“昌南王饶命,昌南王饶命啊……”他最多敢口嗨几句,可不敢真跟萧宁起什么大冲突。不管怎么说,萧宁都是皇亲国戚。自己一个奴才,跟人家的身份那是没法比的啊。萧宁没有理会,像是没有听到一般,手中的鞭子挥舞的虎虎生风。一边动作,他还一边看向其他的几个奴才们。“怎么?你们是闲着没有活干是么?”这群人可不是没有眼力见的人,一个个机灵的很。萧宁这话一说完,他们立刻明白了。一个个也不愣着了,纷纷去帮孟子衿搬行李了。那车夫都看傻了,也加入了搬运大军的行列。抽了一会。直到那徐德都不出声音了,萧宁才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那徐德抱着头,倒在地上,早就没有了之前的神气。他眼睛阴毒的盯着萧宁,又看了看那小泉子。很好。你们两个给我等着!等着太皇太后登基后,让你们好看!太监嘛。可能他们会因为不吃眼前亏,会服软。但又怎能不记仇?只是。他没有注意到。这会的萧宁,同样在打量着这太乐宫里的一众下人们。很好。十天之后。但愿你们不会因为今天所做的事情而后悔!大约半个时辰后。马车已经装满,安排好那车夫,将马车送到孟子衿家的宅子后。萧宁带着孟子衿,就此离开了。那车夫原本是不想答应的。可是。看见萧宁那手中的鞭子,以及溅到衣衫上的血迹,他张了张嘴,没敢出声,老老实实的驾车出了皇城。待到萧宁离去。那徐德终于是站起了身子,擦了擦自己额头之上,已经血肉模糊的皮肉,恶狠狠地看向了小泉子,道:“呵呵,没想到啊小泉子,你有种!你做得很好!可是,那又怎么样呢?这昌南王今天离开这皇城后,就再也没有回来的机会了。”“可你呢?你一辈子都是这里的人!相信我,等到那太皇太后登临至高,我会让你每天都过得很舒服。”“在这后宫啊,要明白什么样的人才是贵人,用你下半生的痛苦,去学习这个道理,很值得吧!”徐德阴狠的说着,狠狠地捡起了地上的鞭子。可小泉子根本没有丝毫的惧色,只是看了那徐德一眼,没有多言。“好好好,你足够硬气!我倒是要看看,你能硬气到什么时候!”“那昌南王已经彻底失势了,你不会觉得,他有朝一日还能回来吧。是,刚刚他给你撑腰了,我不能把你怎么样?”“但这以后,我倒是要看看,还有谁能给你撑腰!”其他太监看见这一幕,纷纷叹息。他们是佩服小泉子的勇气的,但同时又为他觉得不值。那昌南王,明知道小泉子惹祸了,却就这样走了?留下他自己一个人受罪!众人正想着。就听到太乐宫外,猛然传来了一道声音:“放肆!一个下人,竟敢私议朝政!谁给你的够胆!” 第269章 君子六艺篇:昌南王还有这层关系?! 太乐宫内。一声厉呵后。一衣着银甲、气势威凌的汉子,出现在了这太乐宫门口。他的右手就放在自己的佩剑上。尽管那宽刃宝剑未曾出窍,依旧散发着寒气。他本人立在那里,不怒自威。满脸的正气,更是让徐德等这些小人,见了就心生胆怯,觉得心虚。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蒙尚元!近日这京城中的红人。在这群太监眼中,相对于萧宁,这才是真真切切的大人物啊。禁军大统领,护卫宫城,负责皇城和后宫的防卫工作。手中握有兵权,那就是实力的象征。同时,人家还有着绝对的话语权,在后宫内地位尊贵。最关键的是,人家还每天跟他们这群太监,完全就是低头不见抬头见,还算是半个顶头上司。加上,早就有消息选出,清流、太后党等人,都想拉拢这位大人物。太监们对于这个一面能管着他们,一面又被各方拉拢的禁军大统领,那可真是毕恭毕敬的很。在他们心里,要说句实在话。这等人物,不比之前当皇帝的那昌南王有用多了?也正因如此。禁军一直都是太监们希望可以结交一番的对象。很多人,都以认识禁军来彰显自己的人脉。很多太监,认识一个禁军小队长,平日里办事就方便太多太多了。那就更不要说,眼前这位了。这一位,简直就是他们做梦都想要巴结的存在啊。来者不是别人,正是蒙尚元!看见他的一瞬间,徐德等人瞬间懵了。他们有点纳闷,蒙大统领这等大人物,怎么闲着没事还跑到这偏僻地方来了?对于他们这些太监们来说,禁军是他们万万不能得罪的人物。所以,在听到训斥后,那徐德当即跪在了地上,很识时务的道开了歉。“蒙大统领,小的知错了,小的掌嘴,小的掌嘴……”他这可是真抽。讨好蒙尚元嘛,不寒碜。挨打就要立正。“行了!”蒙尚元不耐烦的看了这家伙一眼,摆了摆手。徐德却还没有停,自己使劲扇着自己大耳刮子。在他看来。这等机会可不容错过啊。这可是和蒙尚元可以搭上线的好机会。尽管说,这个开局不太好。可以往,这般机会自己都不曾有过啊。这会。他的眼睛咕溜溜的转动着,已经在思考怎么才能巴结一下眼前这位大人物,在他眼前混个眼熟,给他留一个好印象了。“蒙大统领,多谢您刚刚的提醒!若不是您,小的还不知道说了错话呢。来,这些您拿着,就当是小的感谢蒙大统领了。”说着。徐德就使出了自己的第一招,也是太监们之间最常用的结交方式。塞银票。用他们的话说,这叫孝敬,其实就是受贿。在徐德看来,自己的这一招,应该是可以使用的。因为。这三个月来,尽管没有机会跟蒙尚元说上话,但有时候碰上时,对方对自己的态度还是很不错的。这就给了徐德一种,蒙尚元对自己应该不会厌恶的错觉。只是。他想多了!对此,蒙尚元直接瞥了他一眼,正眼都没有看他眼中的银票,道:“这些东西,徐公公就自己收着吧。”看得出。这位蒙大统领,并不想怎么搭理自己。徐德的嘴角抽了抽,悻悻的将银票塞了回去,开始思考其他的办法。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啊,绝对不容错过。岂料。当他想要使出自己的第二招时。蒙尚元直接开口,堵上了他接下来的一切行动。“徐公公,其他有的没的就免了吧。”他不耐烦地摆了摆手,后道:“最近,后宫在翻修园林,近日太乐宫也没有什么好忙的了,那边正缺人手,你们去那边帮帮忙吧。”翻修园林?!在太监们眼中看来,这绝对是个苦差事。平时,根本没人愿意干这种活。一般来说,只有犯了错的时候,那些贵人们想要整你,才会这样。“啊?”徐德闻言,直接傻了。什么意思啊?这蒙大统领好像来者不善的样子啊。这让自己一行人去修园林,分明就是在折腾我们啊?可是。我们什么时候结下梁子了啊?并没有啊。而且!在这之前,蒙大统领之前遇到自己,不都客客气气,和颜悦色的嘛。今天怎么还突然就态度变了啊。徐德想不明白,只能是老老实实的跪在了地上:“小的领命。小的不知道什么事情上惹到了蒙大统领,还望蒙大统领恕罪!”“赶紧去!”蒙尚元不想再多看这群人一眼,恶狠狠地道。徐德这下明白了,眼下再留在这里,绝对不是什么好的选择。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因,但很显然,自己一行人应该是惹到了蒙大统领。这个误会,只能是等到以后再说了。“那,蒙大统领,小的们就先去了。蒙大统领交代的工作,你们都给我好好做!”徐德借机还不忘巴结了一番蒙尚元。之后,目光落在了那小泉子身上后,又加了一句:“小泉子,我记得你好像干劲很足啊。既然如此,今天的那些梁柱之类的木材,就交给你了!”很明显。这是打击报复。小泉子听后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低着头。其他小太监们见状,心中纷纷开始庆幸。还好,自己刚刚没有出头帮那昌南王。虽然说,他对我们确实很好。但他现在一点权势都没有了,连一个徐德都对付不了。小泉子就是因为帮了他,都要受这等折磨了。可他却一点办法都没有,更没有表示,直接拍拍屁股走人了?真替小泉子感到不值啊。还好啊还好,还好我们没有因为良心而跟小泉子做一样的傻事。这群人在心中暗道。岂料。他们才走出了几步,那蒙尚元的声音,就再度响了起来。“等等!接下来几天,你就不用去了。我这边还有些传讯的工作,缺少人手,你来给我帮帮忙吧。”???!!!要说,太监们最喜欢的工作是什么,毫无疑问,就是传讯了。要知道。这可是皇城啊。传出去的,那可是皇家的命令。因此。无论是谁,你只要去传讯,代表的就是皇室啊。受人尊敬,那是百分百的。就算是狐假虎威,别人对你的态度也是真的啊。除此之外,关键是这事还有很多油水可捞。这可是真正的好差事啊。众人纷纷回过头,想要看看蒙尚元到底说的是谁。就看见,蒙尚元的手指头,正笔直的指着小泉子。啊?众人这下看傻了。小泉子?为什么会是他啊?还没有等他们反应过来,蒙尚元已经走了过来,一只手搭在了小泉子的肩膀上。这个举动一出,可把这群人吓了一大跳。那可是禁军大统领啊,竟然跟小泉子这么一个小太监勾肩搭背的?这小泉子凭什么啊?据他们所说,这小泉子就是贫苦家庭进来的,没有什么关系啊。众人面面相觑,互相看着对方,眼神里皆是迷茫。事实上。哪怕小泉子,这下都有些受宠若惊。这是谁?整个后宫的太监们,都想要巴结的禁军大统领啊?现在,自己二人竟然!“昌南小王爷跟我提过你,说你很是机灵,且知恩图报,让我多照顾照顾你。”这下。蒙尚元直接把话点名了。此话一出。这群太监们的大脑,顿时一片空白。蛤?什么意思?蒙大统领说,是昌南小王爷让他帮忙照顾小泉子的?所以说,弄了这半天,小泉子得到的这些待遇,都是因为昌南王?!这?一时之间。想到自己一行人刚刚的想法,这群人的肠子都悔青了。最可笑的是,就在刚才,他们还在为了没有帮助萧宁而感到庆幸。不是?开玩笑的吧。昌南王还有这层关系?自己一行人怎么就不知道呢?徐德瞪大了眼睛,彻底懵了。他突然觉得有些后悔。如果说,刚刚是自己带着人帮助昌南王。如果说,刚刚自己选择落井下石的。现在跟蒙大统领勾肩搭背的,应该就是自己了吧!徐德毕竟也在后宫待了这么多年了。如果这会,他还看不出蒙尚元这次的举动,究竟是出于何等目的,那他就白活了。很显然。这蒙大统领跟那昌南王的关系不一般啊。我说,为什么之前蒙大统领对自己还算客气,今日却态度大变。我说,这蒙大统领今天怎么破天荒的跑到这地方来了?原来都是因为那昌南王的关系,人家以前是看在昌南王的面子上。今天,人家明显是来给昌南王打抱不平来了!没想到啊,这昌南王竟然还有这层关系?他何德何能啊?徐德心中有些许的绝望。从这蒙尚元对自己的态度来看,这次,蒙尚元这条路是彻底被自己亲手堵死了啊。甚至。接下来,自己怕是还要被折磨一顿。早知现在,何必当初啊。后悔,后悔啊!徐德内心咆哮着,阴沉着脸去了园林的翻修处。看着小泉子跟那蒙尚元一起走远,他的眼神再度阴狠了下来,恶狠狠的道:“蒙尚元,小泉子,很好,你们给我等着!你是禁军大统领又如何?我可是太皇太后宫里的人!”“等到太皇太后当了皇帝,今日的仇,我肯定要通通报回来!”“至于你们的昌南王?只能说,你们这眼光实在是不太行啊!昌南王怕是这辈子,都进不了皇城了啊!”“而我的未来,还辉煌无比!咱们走着瞧,看看到底谁能笑到最后!”……另外一辆马车之上。孟子衿在左,萧宁在右,二人保持着日常的相处距离,泾渭分明。“所以,目前你的境况就是,暂且罢黜皇位,之后等着十天后的诗会过后,一切才能再有定论?”孟子衿对于萧宁目前的处境,还是关心的。尽管没有夫妻之实,但孟子衿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心已经彻底的安在萧宁身上了。每时每刻,她的心都一直跟随着萧宁处境的变化而波动。“对。”萧宁点了点头。了解完这一切,孟子衿的神情,逐渐的暗沉了下来。对于会前诗比,孟子衿还是了解的,甚至说她是最了解的那一批人都不为过。毕竟。你以为她洛陵双媚的头衔,是怎么来的?事实上。当初她与灵师师并称洛陵双媚,就是因为五年前的会前诗比。她,正是上届会前诗比的亲历者。“这次,子衿觉得,公子答应的有些草率了。”孟子衿叹了口气。“虽然说,子衿不知道这次的会前诗比会是个什么样的比试形式,可有一点可以确定,这等诗比,是绝对无法投机取巧的。”“子衿知道,上次的醉梦轩诗会,最终的胜者是公子。可是,这两次诗会是不可以同日而语的。”“公子上次的醉梦轩诗会,比试的是人脉。可这一次,比的则是真才实学啊。公子是没有办法和上次一样,靠着人脉取胜的。”对于上次醉梦轩诗会,萧宁胜出的事情。孟子衿一开始只觉得惊讶,到后来,她也是将那次的胜利,归结到了萧宁的人脉上。后来。在打听到最终是夜面郎君出现在了醉梦轩时,她还不止一次的想过跟萧宁打探一下,这有关于夜面郎君的消息。只可惜。因为近日的事情实在是太多,她不敢劳烦萧宁,所以一直没问。“公子可能不知道吧,这会前诗比相当于神川诗会的预选比赛,整个诗会都是神川盟负责的。神川盟公子应该知道吧,是神川大陆最为厉害的势力了。”“想要在这等诗会里投机取巧,是根本不可能的。且这次的诗会,只能公子自己去参加。就算公子跟那夜面郎君有些关系,怕是也用不上……”“毕竟,夜面郎君也不知道,这次究竟要写什么诗啊……没有办法提前准备,就只能靠着公子未来,在诗会上自行发挥了。”“可公子的格律……”孟子衿欲言又止。嗯。当初的癞蛤蟆,她也听说过…… 第270章 君子六艺篇:孟少方 孟子衿小声解释的。在说明了利害之后,兴许是担心打击到了萧宁,当然,她本人肯定也是真的想要在这接下来的事情里出一份力的。于是,她的话锋又一转,接着道:“不过,公子也不用太过担心。因为,自古的诗会,除了才子之外,美酒佳人同样是不可或缺的话题。”“毕竟,那些文人们喜欢的,不就是饮着酒吟诗作对,身边有佳人作陪嘛!虽然目前,咱们还不知道这具体的比试办法。”“但按照往常的习俗的话,此次诗会应该还会是花魁和才子相组合的方式才对。”“在写诗上,可能咱们会差一些。但公子不要忘了,子衿可是上次的魁首。公子放心,到时候,子衿会帮忙的!”“且我跟师师的关系还不错,到时候还可以把师师喊来帮忙……我们二人一起,应该不会让公子的处境太难堪。”孟子衿安抚道。对此,萧宁抿嘴笑了笑,平静的打量着孟子衿,点头道:“放心吧,这些事,我心中有数。”于是,孟子衿很是聪明的不再多言。这若是之前,她不了解萧宁,她肯定会觉得,萧宁是碍于自己的面子,在强装镇定。但这三个月,作为一个见证者一直跟在萧宁身边。跟着一起经历了这一桩桩、一件件事情,对于萧宁,她可太了解了她可是太清楚萧宁这句话的分量了。萧宁说心中有数,那就多少会有些准备才对。只是,不知道这小王爷接下来准备的,究竟是何手段啊?孟子衿不由得开始好奇了。不过。无论是何等手段,孟子衿都不会抱有太大的希望就是了。在他看来,萧宁无论怎么看,都不像是精通格律的样子啊。而对于这诗会,显然,他应该还不够了解。若是他知道诗会当天,来的都是些什么人,知晓这些人都是个什么分量,怕是就很难有这般自信了吧。只能说,隔行如隔山啊。一路再也无话。半个时辰后。马车在洛陵的一处民宅停了下来。这里就是孟子衿的家了。这会。孟府内。那孟父和孟母,正在很是焦急的四处打听着消息。尽管不怎么接触朝政,但他们很是清楚,今日就是那所谓的什么政末朝会的时间了。他们不知道,这朝会上会发生什么,但知道这是对自己家姑爷最重要的一天。二老叹了口气。哎,也不知道,这姑爷最终到底回来没有啊。自己二人信中说的那些话,他们听了没有啊?这一切的未知,致使他们的内心,近乎一直悬着……“少方啊,你不是跟那少龙关系挺好的,我家姑爷到底回没回来,你知不知道啊?”终于,在忍不住之后,他们找上了本家的一位算得上是青年才俊的存在。孟少方。在整个孟家大族,他可能完全排不上名号。但若是孟子衿所在的这个本家里,孟少方应该是混得最好,距离洛陵的权力中心最近的人了。因此。在孟子衿所在的本家,人人都把孟少方看的很重。一般遇到什么摆不平的事,都会找孟少方帮忙。孟少方呢。尽管说经常和孟少龙这等人混在一起,但他心中还是有数的。跟孟少龙等人在一起,那是为了能够手握权力,他别无他法。想要往上爬,他就只能跟着孟少龙这群人混在一起……不过。他却难得的能够保持着本心。尽管天天跟这群二世祖们混在一起,他的初心却未曾动摇过。利用自己手中的权力,保护好自己本家的亲人。这就是他唯一的想法,且是他目前正在做的。若不是这样,若是他这个人靠不住,孟家的本家人遇到事情,怕是也不会来找他。能够来找他,本就说明了一点。至少孟子衿所在的本家,众人对于孟少方还是很是信任的。这会的孟少方正在吃着早点。听到孟父孟母的话,他当即无奈的皱紧了眉头,道:“哎呀,我说二叔啊,你们怎么又光天化日的提这种事?我不是跟你们说过了,这种事少提,对咱们没有好处。”“那昌南王,现在可是咱们孟家的眼中钉,是咱们的对手。你们天天这么关心他,我知道还好。”“这万一被其他人知道了,你们是要惹大麻烦的。”孟少方做了个“嘘”的手势,一副担惊受怕的样子,小声劝说道。“行了,你们二位赶紧回吧。这等事,以后就别问了……”说着,他就开始准备赶人了。有些话嘛,多说无益啊。尤其是眼下这种时局。这是个正确的做法。只是,当孟少方一看孟父孟母那疲惫的面容,和失望的眼神,他又无奈的摇了摇头,道:“好好好,来二叔,你们两个这里做。再加份早点……”他让出了两个人的位置。“之前这种事,你们不是打听过一次了。我记得当时还跟你们说了,这次咱们找来了那整个神川大陆,仅次于拓跋于津的名将,聂如空。”“有着聂如空守着洛陵,洛陵就是个铁桶,怕是蚊子都飞不进来。外加他有七万大军,那昌南王只有一万人……你觉得,他们有希望回来么?”孟少龙摊了摊手,又解释了一句。“再说了,你们那个姑爷,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他什么名声。大尧第一纨绔,比那孟少龙还要不成器。”“这样的人,能够回京?根本不可能啊。所以,你们就不要多想了,他是回不来的,他啊,安全的很。”孟少龙回答完问题,又一副我什么都懂的神色,看了看二老:“再说了,关于那聂如空的事情,当初你们从我这里套走之后,不就给你那姑爷去了一封信嘛!”“就以他的品行,明知京城就是个火坑,他还能回来?放心吧,他又不傻,才不会说,因为所谓的朝政,以及朝局安稳,就回来自取其辱,再丢了性命。”“他不又是清流那帮子迂腐的文人,没有这般觉悟的。”孟少方很是笃定的说道。当他提到二世祖这几个字时,可以看得他,他的脸上那是满满的嫌弃。很显然。尽管平日里为了生存,不得不跟在孟少龙身后。但他本人对于这些纨绔们,那是没有丝毫好感的。孟父孟母听后,略显激动地点了点头。有了孟少方的这番话,或许。以后可能见到女儿和姑爷的机会,彻底渺茫了。但只要二人平平安安,那就比什么都强。二人相视一笑,心中的石头放下,正准备离开。就见那孟少方身旁,一个下人不知何时凑了过来,手里还拿着一封密信。孟少龙如同往常一般,将那书信打开,看了看。很快。他手中端着的茶杯放下了,淡定的脸色呆滞了,正在咀嚼包子的嘴都停下了……笃定的神情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疑惑和惊愕。“嗯?这?这怎么可能?”他不可置信的说了句,心中的轩然大波,再也无法按捺的住。“嗯?少方?你这是怎么了?”孟父见状,小声道问了句。孟少方摇了摇头,满脸不可思议的神情,道:“没想到啊,这家伙竟然还真敢回来?这昌南王可完全不像是一个,能够为了朝政安稳,就敢冒险回来的人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他真的心有这般大义,可是,他这到底是怎么回来的啊?那聂如空的铁桶阵,他能回来?”想到双方的实力对比,孟少方完全解释不了,这信上的事情究竟是如何做成的。这是大殿之上传出的最新消息。那昌南王竟然如期回京了。更重要的是,他还在朝堂之上,让那自己孟家党派等人犯了难?!朝堂论宗法舌战两名大士?一身出神入化的医术,治好了荀大人的顽疾?凭借一己之力,挽回了清流这边的颓势?这,这真的是个纨绔么?孟少方只觉得,自己的大脑有些不够用了。这萧宁究竟是何许人也,他很清楚。所以,他实在是想象不到,这信上所写的究竟是何等的场景。更无法想象,这个大尧第一纨绔,会为了所谓清流们口中,朝堂的安稳,而心甘情愿的赴死赶回洛陵!他哪有这般觉悟啊?“啊?少方啊,你说什么?谁回来了?”二老盯着孟少龙,问道。“萧宁。”孟少方回了两个字。二老一听,脸上同样跟着惊讶了起来。“什么?姑爷?可是,你不是说,姑爷是绝对回不来,也不敢回来的么?”“这……”孟少方都不知该如何解释了。他这会也没有心思,解释这二人的问题。因为,有一个更重要的问题,亟待他去思考。又仔仔细细看了一遍,那信中今日早朝上的事情,联想到接下来的后果,他没来由的打了个冷颤,背后的冷汗都跟着落了下来。不好。这么一来,那昌南王岂不是就成了孟党妥妥的打击对象?!若真是这般,自己的本家若是跟其走的太近,岂不是!想到这。他尽可能的平复了自己的情绪,道:“二叔,二婶,接下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你们两个,听我说!”他面色郑重,笔直的盯着二人的双眼。孟父孟母是了解孟少方的,见到对方这等郑重的神色。二人都不由得挺直了腰板,道:“少方啊,你说。”“根据最新的消息,那昌南王回来了。不过,他的皇位,被罢黜了!”“而且……最重要的是,他还在朝堂之上,给我们孟家带来了大麻烦。不出意外的话,以后他就是咱们孟家的死敌了。”“接下来,他跟咱们孟家,那就是你死我活的斗争了!所有,在我看来,若是能让子衿小妹跟他和离,那就赶紧和离吧。”“若是不能,咱们本家就尽快的跟他们撇清关系吧。嫁出去的姑娘泼出去的水,只有跟他们撇清了关系,才不至于让咱们被孟家大族针对。”“为了咱们本家,也为了你们二老,你们必须要这么做了!”事情变化的太快。孟父孟母都没来得及反应。听了这话,人都傻了。“这?这?为什么啊?”“解释不了这么详细了,你们记住就是了。”孟少方叹了口气,眼神里流露出了一等,那些官场中人衡量利弊时,特有的势利目光。“哎,更何况,那昌南王是个什么人?咱们再清楚不过了。当初他是皇帝,或许咱们本家还能在他那得到某些便利。”“然而呢?哪怕他是皇帝的时候,都没有给过我们本家任何一丝切切实实的帮助,咱们更没有在他身上得到过一点好处。”“现在呢?他被罢黜了皇位,就连最后一点价值都没了。除了麻烦,他根本就什么都给不了我们!”“所以,能和离就和离吧。”“好,我们知道了少方……”“那,我们就先回了。”二人的目光里尽是失望。转过身回去的路上,步伐都跟着虚弱了不少。“哎……”孟少方盯着那二老的身影,无奈的摇了摇头。这是自己的亲叔叔啊。只是,以自己对二叔的了解,他才不是这等绝情的人啊。刚刚自己所说的那些话,你别看他嘴上答应,他肯定不会做的!好在。看那朝堂之上的消息,这昌南王似乎并不是个什么都不懂的纨绔啊。且他明知道京城危险,为了大尧朝政的安稳,他依旧接受了清流的要求,依旧敢于踏回这龙潭虎穴里。从这一点上看,这家伙应该还能算得上是个有担当的人吧。既然如此。自己干脆,去跟这家伙聊一聊吧。孟少方想着。已经开始在心中定下了行程。是啊。为了子衿小妹,为了二叔,为了自己本家不被连累。自己有必要去跟这位昌南王聊一聊了。孟少方想着,喝完了自己最后一口茶,正欲起身。却不曾想。事情就是这般巧。他才刚刚站直了半个身子,就看见了一道熟悉的人影,出现在了本家府邸的门前。那人才刚刚从马车上下来,不是别人!正是自己打算见一见的,萧宁! 第271章 君子六艺篇:切割!切割! 昌南王?在看见萧宁的瞬间,孟少方明显一愣。这还真是巧了啊。说曹操,曹操就自己送上门来了。既然如此,干脆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跟他说说吧。想到这,孟少方当即朝着那萧宁迎了过去。孟少方之前是见过几次萧宁的。也正因如此,且前几次萧宁给其留的印象并不好,他之前才会对萧宁这个人嗤之以鼻,觉得他跟传言里没有任何的不同。之前,萧宁出场时永远是一副浮夸之像,无论是出行的排场,还是其他,都让人觉得铺张至极。可今日,萧宁二人前来就只有那么一辆马车。孟少方见此只觉得理所应当。毕竟皇位被罢黜了嘛,出行规格被降级了很正常。。想到这,孟少方不由得猜测了起来。这位纨绔之前在皇位上坐舒服了,现在突然被罢黜了皇位。以往享受惯了的待遇,突然变的如此简陋,他应该很是不适应吧。但愿,这一切的变故,对他的打击不要太大才好啊。这会的孟少方,已经想象到了萧宁被罢黜皇位后,究竟是一副什么样的光景和状态。然而。当他真正走近萧宁,与之打了个招呼,将他的言行举止看在眼中时。他惊愕的发现,自己所想象的一切,根本就没有发生。眼前的萧宁很是平静,根本看不出丝毫的沮丧等情绪。他对自己的态度甚至还平和的很,跟自己打招呼时显得不卑不亢,云淡风轻,似乎丝毫没有受到那罢黜皇位这等事情的影响。反而,给人的观感还变得让人觉得更加舒服了。“嗯?”孟少方不由得愣了愣。这……不太对啊。他又一次,重新审视了一番萧宁。不知为何。这一次,他竟然有一种直觉。他觉得,眼前的萧宁,似乎跟之前不太一样了。若不是因为之前,他见过萧宁纨绔的样子。若眼下是自己与他的初见,他是绝对不会把这个人与纨绔二字联系到一起的。什么情况,这昌南王总不能被罢黜了皇位后,还性情大变了吧。可是,就算是这样,那也应该是越变越差了啊。可这昌南王,怎么看起来越变越讨人喜欢了。孟少方压制住心中的不解和惊讶,与萧宁交谈了一番,之后就将其请到了一旁坐下,喝起了茶。孟子衿则是先回家,去探望孟父孟母了。值得一提的是,萧宁没有跟着去。甚至,在孟子衿提出,一起前去探望一眼时,他还露出了一个不耐烦的神色。孟少方把这一切看在眼中。心中暗自下了决定。对于这个都不把自己本家人当做自己人的家伙,与之切割是必须的了!之前,或许他还会有些许顾忌。可刚刚萧宁的不耐烦,明显就是没有把自己二叔当成一家人来看待啊。既然如此,自己本家就完全没有必要再为他考虑了。坐定之后。反正决定要跟萧宁把话说开,且对方如今已经没有了皇帝这等身份,他选择打开天窗说亮话,直入正题。“说实话,在京城俨然已经成为了这般龙潭虎穴的情况下,你为了朝局的安稳,竟然心甘情愿的冒险回来,这一点,我是佩服的。”孟少方举起茶杯,道。他的这句话,是真心地。只不过。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种话,一般都只是开场的漂亮话,是一些铺垫,为了面子上过得去罢了。真正的重点,在可是、不过等转折语后面。萧宁眯着眼没有接话,静静的等待着对方的后话。看见对方这副沉着的样子,孟少方对于之前,来信里所说的那些事情又信任了几分。这家伙现在这副样子看起来,倒还真像是能给孟如秋他们带来点麻烦的样子。至少,心性足够强大。“不过……”孟少方深深地吸了口气。“你也知道,如今你已经跟孟家撕破了脸皮。而我们本家呢,还要靠着孟家,依附着孟家,方能生存……”“因此,我们不得不与你保持距离,与你切割了。虽然说,我很佩服你的决定。但人生在世,生存是最重要的事情。”“你眼下的局势并不妙,你应该心中也很是清楚才对。所以,在你已经和孟家撕破脸的情况下,我们不能受你的拖累。”“尽管这么做,可能显得我们本家势利了些。但我们,不得不这么做。”“当然了,二叔他们又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坏人只能我来做了。我希望,以后我们本家,昌南王还是少来的好!”“如果可以的话,你若是能够和子衿小妹和离,那就更好不过了。只不过,我了解子衿小妹,她不是这样的人。”“所以,子衿小妹托付给你,还望你可以肩负起一个丈夫的责任……至于昌南王府和我们本家的关系,从现在开始,咱们之间已经没有关系了。”“以后,昌南王府出了什么事,我们本家也断然不会帮忙。”孟少方想要将一切彻底说清楚,如同开火车一般还在絮絮叨叨个不停。对此。萧宁抬起手,直接打断了对方。他神情自然,没有丝毫的情绪波动。孟少方在此之前,还觉得萧宁无论如何,在听了自己的这一番话都会恼羞成怒,跟自己大吵大闹一番呢。甚至,他还很是未雨绸缪的把怎么安抚这位纨绔王爷都想好了。可谁曾想。对方听了自己的话后平静的可怕,很是坦然的接受了这一切。“你说的这些我都明白了,我也理解你的决定。我现在是你们孟家的敌人,你们与我撇清关系,理所应当。”萧宁点了点头,很是痛快的答应了。原因很简单。这件事,就算这孟少方提,不这么做,他也要做。萧宁也不是什么没有良心的人。这三个月,孟父孟母对自己怎么样,他心里也清楚。将心比心啊!只是,越是这样,萧宁就越要在这等情况下,与他们撇清关系。毕竟。对于一个人来说,软肋才是最大的弱点啊。眼下这等局面,自己表现得和孟子衿本家越是亲近,对于他们来说反而不是好事。自己若是表现得孟氏本家,孟子衿这群人对自己来说无关紧要,他们就不会受到孟党的重视。可一旦自己显露出丝毫对他们的担心,孟党一旦别有用心,自己就不得不分出一部分力量来保护他们。倒不是萧宁没有多余的力量保护孟父孟母。只是。这些事,能避免,还是避免了的好啊。接下来的事情至关重要,事情还是能少一件是一件的好。“我只有一个要求。”萧宁沉吟了一番,举起了一根手指晃了晃。“昌南王请讲!”不知不觉间。孟少方对于萧宁的称呼,已经下意识的挂上了头衔。因为。他渐渐地在潜意识里开始觉得。萧宁如今已经真真切切的配得上所谓的,昌南王这个称呼了……他比之以往,的确不一样了。“若是孟党有朝一日行造反之举,与本王刀兵相见!还希望你们本家,到时候不要插手。”萧宁眯了眯眼,心中暗道:“这样,也算是给你们本家留了一条退路。未来,我才能赦免你们啊。”对于萧宁来说,自己的这句话,就是孟子衿本家的救命稻草。可是。孟少方显然没有想到这一点。因为对于孟家的安排和布置,也算是了解。这会,在他的心里,他还坚定地觉得。接下来的天下,必定是孟党的。在接下来的交锋里,萧宁是讨不到好处的,必败无疑。他觉得,萧宁提出这个要求,无非是抱着能够削弱敌方实力一分是一分的想法,觉得自己本家不参与,他对付起来孟党就会容易一些。还在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呢。“这一点,昌南王大可放心。有朝一日,就算你跟孟党全面开战,我们本家一定还会念及我们之前的情分,不会对你出手的。”“只是,我们本家的力量着实弱小,我们出不出手,对于战局来讲,根本就没有多大的影响罢了……”“所以,接下来,还希望昌南王可以好自为之吧。”孟少方给出了保证。二人的对话,到此结束。孟子衿大约在本家待了有半个时辰。最终。孟母孟母泪眼婆娑的将其送了出来。与二老拜别后,萧宁和孟子衿一同上了马车,朝着洛陵城内的一处院落驶去。那里是李百万才给安排好的院落,就在醉梦轩不远处,还算方便。马车之上。萧宁闭目养神,时不时轻轻叩击着手指。孟子衿听着声响微微皱眉,诧异道:“怎么了?公子!你是在等待些什么呢?”根据自己对于萧宁的了解。他一般这副举动时,往往都是在等什么人……这次自然也不例外。萧宁点了点头。“是啊。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应该很快就到了。”“谁啊?”“一个女人!”萧宁缓缓回道。孟子衿不由得陷入了无尽的联想。一个女人?什么样的女人呢?他思索了一番,没有得到答案。刚刚想再问一句。就听马车的车夫,小声道:“小姐,有人拦住了咱们的去路……对方很是嚣张,不让我们过去,说一定要见昌南王一面!”“呵呵,来了?”萧宁闻言站起了身子,缓缓走下了马车。孟子衿有些纳闷,加上对于萧宁,多多少少还有些担心,她也跟了下去。接着,二人就看见了一个极其张扬跋扈的女人,这会正张牙舞爪、气势汹汹的插着腰,对着那车夫叫嚣。杨千禾。萧宁早就想到了,对方肯定是会找上门的。自己太了解这个女人了。小肚鸡肠,睚眦必报。三个月前,自己让她在大牢里吃尽了苦头,还杀了那杨清德。这三个月里,由于穆起章的庇护,加上皇位的加持,她完全拿自己没办法。现在,自己被罢黜了皇位,她总算是看到了机会。这等情况下,她必然会迫不及待的,第一个前来落井下石,趁着这个机会狠狠的踩上自己一脚。“哎呦,这不是昌南王么?还记得,咱们和离之时你还说过呢,三月之后,一切自有定论呢。这三个月,我可是一直在苦苦等待,这所谓的三月之后呢。”“我还以为,这三月之后,昌南王能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呢。结果呢?原来,您所谓的三月之后的定论,就是这啊!”“皇位被罢黜,彻底失去一切。怎么?难道,这就是三月之后,你想让我看见的么?”看得出,这杨千禾那是真的忍不住了。这才看见萧宁,就已经开始输出了。这三个月以来,她心中的委屈,不甘,在这一刻终于是得到了释放。她言语满是讥讽的说完这些,一脸挑衅的看向萧宁,目光之内满是得意。萧宁见此,只是呵呵一笑,道:“你说的话,有那么一处不妥。三个月之前,我们不是和离,而是本王休了你!”被萧宁这个纨绔休了!这对于杨千禾来说,绝对算得上是一件极其难接受的事情。现在萧宁又提起了这茬,她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了起来。不过,她还是保持住了基本的镇定,平复了一下情绪,方才道:“随你怎么说吧。被休也好,和离也罢,对于我来说,这绝对都是我们杨家做出的,最正确的选择!”“看看你自己的处境吧,萧宁!皇位被罢黜,还成了孟家的眼中钉。如今,孟家在朝中一家独大,手握重兵!”“而你呢?不但没了皇位,夹着尾巴溜出了皇城,甚至还被迫参加接下来的诗会,在那诗会中出丑。”“当然了,还有一点是可以想象的,那就是孟家一旦得了大权,你昌南王府必将覆灭。”“萧宁啊萧宁,你们昌南王府,已经蹦跶不了几天了。若不是跟你和离了,现在我们杨家,怕是也已经走到了覆灭的边缘吧。”“对此,不得不说,我们杨家还真是做了一个正确的选择呢!你说呢?” 第272章 君子六艺篇:齐太白?祁泰白? 自古以来,若说一个女人最为担心的事情之一,其中一件肯定是!一个男人在离开她之后,竟然变得更好了。在今天。看到了萧宁如此狼狈的结局,杨千禾悬了三个月的心终于放下了。之前在萧宁身上吃的瘪更是一扫而空,接下来,还能连本带利的给他还回来!在很是痛快的抨击完萧宁后,她又看向了孟子衿。在杨千禾看来,萧宁都已经如此落魄了,定然要落得一个众叛亲离的下场才说得过去。可现在,都这等情况了,这女人还不赶紧与萧宁切割,她当即恨屋及乌的连孟子衿都带上了。“还有你,洛陵双媚之一?呵呵,难道你就这点脑子了么?如若他是个皇帝,你嫁给他或许还说得过去。”“现如今,他除了能带你麻烦以外,什么都给不了你!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各自飞。这已经大难临头的时候了,你却还不走?”“很好,既然这样,接下来,你们本家就等着被诛连吧!你总不会天真的觉得,这样的局面,昌南王还能东山再起吧?嗯?”杨千禾的情绪,已经压抑了三个月了。如今有了机会发泄的她,俨然成了一个疯婆子。一番近乎疯狂的挑衅后,她终于是解了气。目光冷冷的打量着萧宁,和离之前,自己提出的那些要求,再一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杨千禾是个贪心的女人。尽管已经被休了三个月,但昌南王府的那些财富,她可是从来不曾忘记过。现在的萧宁她眼中,那就是刀俎上的鱼肉,任人宰割。她不由得心思活络了起来,再次开口,道:“昌南王,还记得我之前说过,我要的东西,三个月前你不给我,三个月后,你会求着我给我送过来。”“如今你的处境,你自己应该最清楚。好在我父亲有先见之明,早早地投靠了孟如秋大人。”“你若是想要保住你的小命,就老老实实的将昌南王府的田契、地契拿来。或许,看在你的诚意、以及以往的情分上,我们杨家还能帮帮忙!”“毕竟,你跟孟大人是政敌而非仇敌,只要你不再继续给他添麻烦,一切都好商量。”这一点,杨千禾显然早早地做过了功课,准备好了说辞。只是。这女人显然脑子并不怎么好,且手段也不怎么高。说白了,没有金刚钻,还总想干点瓷器活。对于她这种小孩都忽悠不过去的话,萧宁只是冷笑了一声,话都没接。远离脑子进水的女人保智商啊。“嗯?萧宁,你这什么意思?我这好好地跟你说,那是念及之前的情分。可你若是这般,那可就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了。”萧宁明显一副不配合的样子,杨千禾干脆不装了。先礼后兵嘛。文的不行,那就动武的喽。对于今天,杨千禾可是做好了一套万全的准备呢。甚至,连天机山高手都找来了呢。“萧宁,实话告诉你吧,之前我提到的那些田契地契,你愿意给得给,不愿意给也得给,这些都是你欠我们杨家的!”“我在你昌南王府这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吧!更何况,你在大牢里杀了我叔叔,这件事,我可是一直记得!”“我叔叔的命,值多少田契地契?你算过么?我告诉你,今日,如果你老老实实的听话,这件事还能过得去。”“不然,你一个被罢黜了皇位的纨绔王爷,京中还不知道有多少人想要你去死!我就算是杀了你,也不会有任何麻烦!”“想象一下吧,现在的你死了,又有多少人会在乎呢?”杨千禾这次是吃定了萧宁呢。说着,她还一副运筹帷幄的样子拍了拍手。她的身后,那马车的后面。就见一个油头粉面的小生,从马车外探出了头,大有一副犹抱琵琶半遮面的味道。他手执佩剑,衣着白衣,看起来,是想要走那齐太白的白衣剑仙的风格。只不过,那布料一看,就不是什么好料子。不过,他手中的佩剑看上去,似乎倒是有些许说法。且他执剑的手法很有章法,想来应该是个懂剑之人才对。按理说,这么一个人,应该是懂武学,是个武夫才对,。可他迈着的那略显虚浮的步伐,又不像是个武人的体格……脸色苍白,带着略显僵硬的微笑。就这样。他昂首挺胸的走到了杨千禾身边,笔直而立,一副给杨千禾撑场子的模样。萧宁都看傻了。这杨千禾什么情况?怎么还搞来了一个这种极品啊?白脸还这么虚,走路都发飘……这男人正不正经啊?杨千禾就算是眼神不太好,这也差了太多了吧。就这样的男的,鬼见了怕是都能感觉出来吧,这不就是那些富贵人家最喜欢豢养的男宠么?最关键的是,这男人看上去质量也一般啊。这样的人,说白了,一般人带出去都嫌丢人啊。可是,杨千禾似乎根本不了解这些。甚至还一副把这男人当成宝贝的样子。那男人站在了杨千禾身边后,杨千禾不见丝毫的尴尬,反而露出了一抹得意之色。似乎有这么一个男人在自己身边,自己就很有面子的样子。“萧宁,你看好了!”她昂首挺胸,一副神气的样子,指了指自己身后的男人。“你知道这是谁么?”“啊?”萧宁有点懵了,他是真的摸不清楚这杨千禾的脑回路了。这是要闹哪一出啊?“呵呵,你这种纨绔,自然是不认识这神川大陆顶端的人物的。天机山才子榜第二,白衣剑仙,剑痴齐太白!你可听过?”???!!!哈?沃特?萧宁彻底绷不住了。他使劲搓了搓眼睛,打量了一番这男人。这是?齐太白?我的天。这能是齐太白?这绝对是有史以来,对齐太白最大的侮辱了。“哦?然后呢?”萧宁不明所以,问道。“就算你再孤陋寡闻,再不学无术,再没有接触过这些神川大陆顶端的存在。齐太白的名头,你应该听说过吧!”“他不仅是天机山才子榜的榜眼!更在上届神川论剑会中,闯入了前十名!”杨千禾说话间,靠着那“齐太白”的距离又近了些。说到那些名头时,她满面的红光。就好像那才子榜榜眼,神川论剑会前十的成绩,都是她获得的一般。“萧宁啊萧宁,俗话说得好,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在和离之后,我与这齐太白之流为伍。”“你倒是好啊,看看现在的你,身边都是些什么货色?”杨千禾的这句话,明显就是在杀人诛心了。此时的杨千禾,她的心中就只剩下了得意。这可是齐太白啊,太给自己长脸了啊。“当然了,今天不是说这些的时候。齐太白你也看见了,剑客榜前十的存在,不是你能惹得起的。”“只要他想,百步之内,他随时可以要你的性命。你可以说,我是在威胁你。我承认了,不错,我就是在威胁你。”“今日,昌南王府的田契、地契,你想给我得跟,不想给也得给。不然,就把命留下!”这些东西,就是自己该得的。一直以来,杨千禾都是这么认为的。自己只是在拿回自己的东西。更何况。就算自己不拿,等到孟风华登基,昌南王府也会被抄家。既然如此,与其充公,还不如给自己杨家。那有些田契、地契,自己都习惯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这下,萧宁可真是彻底的听笑了。他是真的没想过,这杨千禾还能做出这么蠢的事情。孟子衿站在萧宁身后,打量着那所谓的“齐太白”,在萧宁耳边小声嘀咕了一句:“这?小王爷,这这人我看着,好像有些眼熟……他好像以前,想要去凤楼当男宠,却被轰走了……”“名字我还记得,好像是叫什么祁泰白……”孟子衿以前可是正儿八经的花魁。当然了,是卖艺不卖身的那种,在洛陵极负盛名。所以。她在某些场合见过这等男宠,倒也不算是什么稀罕事。萧宁闻言,这下更加的忍俊不禁了。想要进凤楼,结果还没有混进去?一个这样的男人,杨千禾当成宝也就算了,竟然还好意思带出门来?“不过,有一点我还是要说的。”说到这,孟子衿的眉眼之中,不由得多出了几分担忧。“这家伙似乎,在剑术上还真有些造诣。据说,当年的论剑会,还差点就进入百名呢。”“他之所以去那凤楼,其实就是想混个名头,攀根高枝出来。真才实学,他还是有那么一点的。”“所以,就算他是个笑话,若真是动剑,依旧不好对付。若他真的想要胡来,还是找那铁拳大哥出来的好。”孟子衿劝说道。一直以来。跟萧宁接触这么久了,孟子衿还从来不曾见过萧宁出手。因此,萧宁究竟通不通武学,她自然不知。再想到萧宁还需要铁拳这么个高手贴身保护,她自然而然的,就先入为主的将萧宁归到了不通武学的那一行列。萧宁闻言微微耸肩:“铁拳最近不在。”这倒不是一句谎话。因为路舟山加入的关系,铁拳带着他去接手影卫了。这段时间,铁拳的确不在自己身边。“啊?”孟子衿这下有点慌了。双腿不由自主的向前迈了几步。这是她下意识的反应,她自己都没有察觉。“这样的话,小女子以前也曾修习过一段时间武艺……小王爷,一会万一真的动手,你先去马车上躲避一下……”???这一瞬间。萧宁有些恍惚。自己好像也没有在这孟子衿面前,刻意隐瞒过自己懂武学的事实吧。这家伙怎么还,如此理所应当的把自己当成了一个需要保护的废物了呢?“萧宁,你笑什么?你可想好了,他的剑,可不长眼!”杨千禾这边。见自己的威胁都到这等程度了,萧宁还一副无事人的样子,当即恶狠狠的说着。萧宁呵呵一笑。第一次,轻轻拍了拍孟子衿的肩膀。“这种事,还是我来吧。”说着。他径直走到了孟子衿的身前。这一刻,孟子衿愣了,面色微红,心思震颤。“白衣剑仙,剑痴齐太白?动手吧!”啊?这件事情的走向,显然超出了杨千禾的预料。在她印象里,萧宁明明是那种屈打成招、毫无骨气之人啊。可现在,面对齐太白这等高手,他怎么敢的啊?难不成,是为了在这红粉佳人面前,装一回男人?很有可能。杨千禾自行脑补了一番。不管了。为了田契、地契。既然他这么有种,那就好好教训教训他。“齐公子,拜托了!教训他一番就行,不要下杀手!”祁泰白点了点头。手中的利剑出鞘,面露寒光,笔直的朝着萧宁走来。孟子衿是了解萧宁的。他既然敢这么做,自然就有他的道理。只是,尽管如此。她内心之中,依旧会有些许担忧。“萧宁,怎么?就算你想逞英雄,总不至于觉得,自己能是齐太白的对手吧!”杨千禾一脸的讥笑。说话间。那齐太白已经一剑刺出。带着风声,朝着萧宁而去。祁泰白在剑术上,还是有点造诣的。不然,杨千禾就算是脑子再不好使,也不至于被这样的小白脸骗了。可惜,他今天遇到的是萧宁。且他在剑术上的造诣是有,但不多!只见。当他的剑来到萧宁身前的一瞬间,萧宁终于动了。没有躲避,没有大开大合的动作。仅仅是抬手,伸出了食指,微微一弹。“叮~~~”萧宁的手指,轻轻地敲在了对方的剑刃上,一阵清脆的声音传响。一切看起来是如此的轻盈,那清脆的响声也不听不出任何的厚重。可是!就是这么一个弹指,那祁泰白手中的剑刃,竟然就这么猛烈的抖动了起来!直到这一刻,祁泰白的脸色,才终于是郑重了起来。因为,他发现!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剑,自己竟然握不住了! 第273章 君子六艺篇:落剑山庄弟子选拔会! 一直以来,兴许是因为名字的缘故,与那齐太白的读音一模一样,祁泰白始终觉得,自己跟剑术有着奇妙的缘分。若是说,祁泰白最引以为傲的是什么?毫无疑问,就是剑术!可就在这一刻,他对自己长久以往深深信赖的东西,产生了无尽的质疑!身为一个用剑之人,哪有连剑都拿不稳的道理?对方就仅仅是用一根手指头,在自己的剑刃上敲了一下啊!他不能理解,更无法接受!可事实就是如此。自己手中那抖动的剑柄,俨然已经说明了一切。他抬起头,深深的看着这个,被称作是大尧第一纨绔的男人……说实话。尽管自己的身份并不怎么被人看得起,但对眼前这个人,他同样瞧不上。可他不明白,为什么这么一个人,一个传闻里连香山书院的女弟子都打不过的家伙,能如此轻易的截停自己的这一剑!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那人已经再次出手。依旧是那样轻而易举的一下弹指。而这次,他的目标,是自己剑刃的剑尖!“叮~~~”又是一声脆响。碰撞之后!这一次。祁泰白感受到了更加强烈的冲劲!磅礴的力量,从剑刃之上笔直的朝自己涌来。祁泰白执剑的手再也无法抗住这般力量,以至于他手中的剑,就这样狠狠地朝着自己,朝后倒着飞出。“噌~~~”剑刃回倒,从祁泰白的手中划过。一道血光,直冲天际!“啊……”伴随着冒牌齐太白的一声惨叫,他执剑的手已经满是血迹……此等伤势,他这辈子怕是都无法再执剑了。这是他刚刚对萧宁出手的代价。杨千禾站在一旁,彻底被这突如其来的一幕搞懵了。她甚至都没有看明白,为什么萧宁这么轻轻松松的一个弹指,竟能爆发出这等磅礴的力量。更无法想象,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就在她惊魂未定,满目悍然之际。那柄剑从祁泰白的手中脱手而出,已经朝着她笔直而来。“噌~~~”又是一声沉闷的响声。不等她做出反应,一股疼痛感,已经传来。发丝飘飞……鲜血滴落。她的鬓角,被这剑硬生生的从脸颊处切断!剑刃划着她的脸而过,在她的脸上留下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啊!萧……萧宁,你,你做了什么?”她下意识的摸了摸自己的脸,在看见那满手的血迹时,彻底的抓狂了。“碰~~~”那剑还在急速的朝着后面飞去,直至碰到了一棵古树。剑柄虽然没有半分锐利,却依旧硬生生的扎进了那古树之内。整柄剑就这样硬生生的卡在了那树身之内。“嘶~~~”孟子衿深深地吸了一口冷气。她设想过,萧宁可能会武学。却没有想到,萧宁的武学会达到这等地步。这冒牌齐太白的剑术,放在神川大陆上或许算不上顶尖。但能够排进前一百名,也已经足够证明他的实力了。至少。在大尧,这样的人,还是可以称得上是高手的啊。可是呢?萧宁就仅仅是如此轻松的一下弹指?这位用剑的高手就连剑都拿不稳了,如此狼狈?!杨千禾一开始还有些恼怒。她从来没有想过,之前对自己百依百顺的萧宁,竟然还敢对自己出手?!摸着自己还在流血的脸颊,她巴不得现在就冲上去,狠狠地给萧宁两巴掌。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有,通常萧宁屁都不敢放一个。只是。这一次,当她走上前迎上萧宁的目光时,整个人猛然愣住了。因为。她在萧宁的目光里,看见了无尽的杀意。被愤怒冲昏的头脑,终于在这个冰冷的眼神下,回归了理智。她张了张嘴,欲言又止,刚刚那些想要脱口而出的气话,通通被她咽回到了肚子里。她不敢说了。萧宁刚刚那眼神,太可怕了。她以前从来不曾见过,萧宁这等眼神,杀意十足,令人不敢直视。她有一种直觉,就此刻的萧宁,但凡自己说出哪句话惹到了他,他会毫不犹豫的再送自己一剑。原本!在动武这件事上,自己明明是占尽优势的啊。这可是齐太白啊。萧宁呢?一个纨绔罢了,在香山书院都无法与女弟子一战的那种!无论怎么看,只要动起武来,萧宁就绝对讨不了好。这是自己最大的杀手锏!可是呢?双方究竟孰能孰劣……已经一目了然了。就刚刚萧宁那两下弹指,杨千禾现在回忆起来,都依旧觉得夸张!萧宁!这家伙什么时候,竟然有了一身如此的武艺了啊?为什么之前,自己完全都没有察觉到过?今早的医术也是,萧宁究竟是什么时候开始,彻底变成了自己完全不认识的样子?!杨千禾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一点。目光开始变得怯懦,变得恐惧。同时,又带着几分好奇和震撼。她笔直的盯着萧宁,良久,都没有敢动一下。她生怕自己哪个举动惹到了萧宁,最终惹来杀身之祸。沉默间。她一遍又一遍的打量着萧宁,看起来应该是想要重新的认识他一番。是啊。她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对眼前这个男人,理解的太少了。若是当初,自己清楚地了解这个男人的一切,自己还会做出那个选择么?杨千禾不知道。不过。有一点,她绝对不会认。那就是,她不后悔自己做出的选择。萧宁就算懂些武艺又如何?这次的君子六艺殿试过后,他的死期就要到了。昌南王府的覆灭之日,就要到了!最终的胜利,依旧在自己手上。萧宁。你等着。十天之后,今日这一剑的仇恨,我会亲手还回来,划花你的脸!“呵,这就是你所谓的齐太白么?以后,不要再带着这等去凤楼当男宠都被赶出来的男人四处丢人了。”“尽管你是我昌南王府赶出去的人,已经跟昌南王府没有半分关系。可你这个行径,依旧让我昌南王府觉得丢人!”说完。萧宁又是一掌下去。之前挡在自己前面的马车,已经支离破碎,化作了碎片……和孟子衿一同,重新上了马车。在那杨千禾浑身颤抖的恐惧中,马车渐渐驶离。杨千禾咬着牙,面色都气的发紫了,却没有敢说出一句反驳的话。对于萧宁那句冒牌齐太白,更是如同一根刺,狠狠地刺进了她的心里。让她再也抬不起头来……若是往常,今天萧宁是断然要杀了这杨千禾的。只不过。这女人俨然还对着孟党,对着十天后抱着期待。既然如此。那就等到十天后,再让她绝望一次吧。现在就让她死,太便宜她了!……此事过后。接下来几天,萧宁的日子算是消停了起来。除了每日李百万、铁拳等人会给自己汇报一下工作外。就是应付一下清流们了。因为那诗会的事情已经迫在眉睫,清流们一个个仿若热锅上的蚂蚁一般,彻底坐不住了。他们几乎每天都会有人跑到萧宁这里,对萧宁进行诗会前最后的指导……临阵磨枪,不快也光嘛。时光飞速的流逝。和时光一起的,是有关于萧宁皇位被罢黜,以及他要参加会前诗比的飞速发酵。一番传播之后。如今,这件事俨然已经成了整个大尧,全民最为瞩目的一件事情。洛陵的街头人满为患。文渊阁还未到诗会时间,就已经人头攒动。孟党这几天抓住时间,更是疯狂的抹黑萧宁。以至于如今全大尧的人,都在等待着看这位纨绔的笑话……五天时间飞速而过……诗会倒计时还剩五天。今日。早朝过后。那大殿之上,荀直又确定了一件事。此消息一出,可谓是为会前诗比的插曲,敲响了最后的战鼓。一时之间,热闹至极。君子六艺的考试共有六场。目前,除去那会前诗比之外,其他的五场还皆是没有定好,如何考核。之前倒是有过计划,不过在更改之后。荀直已经决定,将其他五项考核同样推翻重来。而今天,荀直公布了有关于武学考核的相关事宜……醉梦轩内。“哎,你们听说了么?今天又有热闹事出来了!”一男子捧着书卷,喝着酒,在那醉梦轩的最底层高谈阔论。同桌人听后,早就喝的发懵的脸上,呈现出几分兴致。“哦?又有什么热闹是?就目前的大尧,还有什么事,能比那纨绔昌南王参加会前诗比更热闹的事么?”“哈哈,提到这纨绔昌南王,我就想起来五天之后的文渊阁啊。还真是让人期待啊,那一天,这纨绔究竟要丢多大的人啊。”“这要是我,肯定死也不去。只能说,这厮的心态还真是好呢。”“可不,这等诗会,他去了还不是妥妥的自取其辱嘛。话说,张兄啊,你说的热闹事,又是什么啊?还能比这有意思?”“跟你们所说之事有关,具体来说,是同一个主角!”原本。对于这男子所谓的热闹事,这些人还不怎么感兴趣。可是。这句是同一个主角一出,这群人当即瞪大了眼睛,好奇了起来。“啊?什么?你是说?那昌南王又出新鲜事了?”“什么事啊?愿闻其详!”“我就知道,张兄你的消息最灵通了。”不仅仅是同桌的同伴,就连其他桌上的人,闻言都跟着凑了过来,满脸的好奇。这就是如今萧宁在大尧的影响力了!尽管说支持度不高,相信其水准的人近乎没有。但人们对于他的关注,那真是达到了顶峰。那张姓男子很是喜欢这种感觉,卖了一会关子,待到桌上都围满了人,又有人给其点了壶酒后,才开口道:“这昌南王之前,有一个君子六艺的考核,不知道大家可曾听闻过?具体来说啊,这个会前诗比,就是君子六艺的考核之一。”“就在今天的早朝上啊,有关于武学的考核,具体如何进行,也说定了!”他抿了抿嘴,还跟这群人互动了起来。“大伙不妨猜一猜,这次武学的考核,会跟什么有关呢?”这家伙的这句话,可真没有赢到彩头。众人一听,纷纷喝起了倒彩。“你问我们,我们怎么知道?”“你只说就好了嘛,非要吊人胃口……”众人纷纷抱怨。那男子看似过足了瘾,提醒道:“大家不妨想一想,眼下我们洛陵城,跟那武学有关系的盛事,还有什么?”这句话算是直接明牌了。此话一出,这群人立刻反应了过来。“什么意思?难不成,是那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会?”“不是吧,你的意思是,那昌南王的武学考核,跟这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会有关?”“这开什么玩笑呢?那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会是什么水平!那昌南王根本没有半点机会啊……纯属上去丢人啊!”张姓男子闻言,摆了摆手,道:“嗨,谁又说不是呢?可这次的武学考核,就这么拍板定论了啊。这是今日早朝传回的消息!”“此次,昌南王的武学考核,共分成了两个。第一个,由兵部牵头,择朝中武将,与其比武,算是实战方面的考核。”“第二个,则是参加这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会。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会大家都知道,考核的都是些基础的武学底子。”“只不过,要求有些高罢了。朝廷也很是善解人意,说是只要能达到一半的要求,就算可以了。”“一半的要求?”这群人听后,纷纷摆手。“你还是低估了那落剑山庄啊!落剑山庄弟子选拔会考核,对于武学基底的要求,哪怕是一半,也都高到了天上去了,绝非一般人能达到的啊。”“谁说不是啊,这落剑山庄作为神川大陆的三大剑庄之一,又岂是那么容易进的?”“我记得,那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会,好像就在会前诗比的前一天啊,这么看,这接下来几天的热闹,还真是多呢。”“说的我都有些期待了……”此等消息,还在洛陵各地,不断传播。一时之间。有关于君子六艺考核,热度空前…… 第274章 君子六艺篇:落剑山庄领剑人! 内卫府。“大统领,您是认真的么?让昌南王去参加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会?您是落剑山庄出来的,那落剑山庄选拔会对武学基底的要求,您最清楚了……”“昌南王在香山书院,都是垫底的存在!您让他去参加这等选拔,那不是纯属自讨没趣嘛?这根本就是个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这就算是来十个昌南王,一百个昌南王,那也无济于事啊!”内卫副统领秦战,作为荀直的心腹,基本上全天都在内卫府。有关于荀直的事情,他一般都是第一个知道的。这会。他正很是纳闷的盯着荀直,有点搞不懂自己这上司,究竟在打什么主意。荀直倒是一脸的轻松,摊手道:“无妨,我要的就是这个结果。放心吧,四天后的武学考核,只会有两个答案。要么,昌南王会一鸣惊人,很是轻松地通过落剑山庄的选拔。”“要么,他将会成为笑柄!”荀直的瞳孔内闪着精光,像是对于这四天后的结果,很是期待。他托着下巴,语气很是笃定。毕竟,按照他之前的想法,在萧宁究竟通不通武学这件事上,只会有两个可能。第一个,萧宁会武学,且他的隐藏之术很是高超,高到了自己完全察觉不到的地步。第二个,萧宁不懂武学,以至于自己完全感受不到气血的波动!“这,大统领,您说他成为笑柄我能信!你说他以很是轻松地通过选拔,这不太可能吧!”“落剑山庄的选拔,那近乎于鲤跃龙门啊……每年成千上万的选拔者,最终能够通过的却寥寥无几!”“几乎所有能够进入落剑山庄的,那都是天才中的天才!昌南王他若是有这方面的天赋,那还不早就……”秦战还想说些什么。就见荀直摆了摆手,打断了他。“行了,暂时就先别提这件事了。”他端起茶杯,抿了口茶水,似有所思般问道:“让你们调查的事情怎么样了?那落剑山庄领剑人的踪迹,可曾查到啊?师傅说,那领剑人早在几个月前,就已经进京了。”“可都现在了,我们还没有找到他的行踪,更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这可是我这个弟子的失职啊!”“可这也不能怪您啊!是他自己没有出来嘛……他要是找上门来,咱们不就招待他了么?”秦战有点不服气的来了句。当场就吃上了荀直的一个大耳刮子。“话不能这么讲,在我们落剑山庄,一直有这么一个规矩。领剑人出巡,等同于庄主出巡。见领剑人,若见庄主。”“怎么?难道我们落剑山庄的老庄主来到京城,我因为没有发现他老人家的行踪,就疏于招待,这还是他老人家的过错不成……”“啊?”秦战这下不说话了。落剑山庄老庄主,那可是个不得了的人物啊……“更何况,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其实就相当于少庄主了。无论是人品、修为还是心性,都绝非常人能及。这样的人,怠慢不得啊!”荀直叹了口气。其实。还有一句话,他没有讲。那就是。这次领剑人前来,还有一件重要的事,跟自己相关。出巡阅剑!这是落剑山庄流传已久的规矩。只要是落剑山庄的内门弟子,无论是离开山庄后,行何事,司何职。每过十年,要么弟子回山庄,要么,则是老庄主或是领剑人,亲自前往弟子所在之地一趟。进行阅剑。阅剑,顾名思义,其实就是考察一下,本弟子这十年的修为有没有精进,有没有退步。算是师门对于弟子们的一种监督。而荀直今年,则是十年之期。按理说,应当接受领剑人的阅剑!说白了,人家领剑人还是荀直接下来的考官呢。这又怎么能怠慢?原本。荀直是打算亲自回落剑山庄一趟的。但是,因为如今的大尧风雨飘摇,完全离不开他。加上今年,有领剑人出巡大尧,他干脆选择了第二种方式。提到这个领剑人。荀直对此人的评价只有一个词汇,神秘。在落剑山庄时,他就总是戴着一面银色的面具。自己见他的次数并不多,打交道的次数更是绝无仅有。而他本人又低调的很,平时很少抛头露面。因此。对于这个人,荀直可以说是完全不了解……其实,落剑山庄的其他弟子们,同样对其知之甚少。就在其回忆之时。秦战的声音,再次响起。“大统领,听您这么一说,我倒是好奇了。您说的这个领剑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啊……”“人品、心性、实力俱佳!您这般夸赞,我倒是有些迫不及待的想要见一见,这人的庐山真面目了……”“你说这话,谁又不是呢?可惜,这个问题的答案,我也不知道啊。”荀直听后叹了口气。对于这个领剑人,他又何尝不好奇?若真如老山主所说,这人早就来了洛陵。也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跟其见过面,有没有听到过他的事迹啊。这家伙究竟是何等身份,还真是让人好奇呢……总之,有一点可以确定。竟然是领剑人,那就绝非常人。他既然来了京城,就注定会掀起或大或小的漩涡才对!……醉梦轩。醉梦轩这几日的客房,已然人满为患。各层的酒桌之上。酒客们络绎不绝,谈笑风生。在那张姓的酒客打开了落剑山庄弟子选拔会的话匣子,开了这个头后。酒客们的话题,纷纷来到了落剑山庄和选拔会上。“话说,提到落剑山庄,就不得不提起来那落剑山庄的老庄主,当代的落剑剑仙,宁苍风了!”“这可是如今为数不多的,可以靠着剑气半开山岳的存在了吧!想到年,他在论剑会上的一剑落剑式,气势磅礴,仿若星汉垂落!我至今,都还记忆犹新呢……”说这话的,是个老酒鬼了。一头白发,已经是年近七旬的年纪了。“现在想想,这都已经是几十年前的事了。现如今,宁苍风的名字,都已经淡出了咱们的视野喽。”“也不知道,这次选拔会,他会不会亲自前来,我们还能不能再见一下他的尊容啊!”是的。在神川大陆,尽管有着天机山的排行榜。但此榜单毕竟是按照近几年,高手们之间相互过招,进行排名的。事实上。有很多潜水的老怪物们,已经淡泊了名利,不再喜欢参与年轻人们之间的争斗。这些人,实则实力更高,却已经很少能在天机山高手榜上看见他们的身影了。比如。孔难!又比如!宁苍风……说话间,这老酒鬼还期待着。就被另外一边的一个年轻人打断了。“宁苍风?那怕是见不到了啊!据我所知,此次前来洛陵的,是落剑山庄的领剑人!负责此次弟子选拔的,应该是他才对……”“啊?领剑人?那可就没意思喽……”老酒鬼叹了口气,不再多言,话锋一转,又提到了诗会。“既然如此,还是看那诗会吧。宁苍风不来的话,应该还是那纨绔参加诗会更有意思啊……”醉梦轩楼上。听着这群酒客们你一言我一语的在这高谈阔论。长孙川、郭芷等人,只觉得耳朵都快要磨出茧来了。这几天,他们听到的最多的消息,就是跟这诗会以及萧宁有关的了。现在好了。除了诗会以外,又多了个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这些消息,可真没有一个是让这群人觉得省心的啊。关于诗会,其实长孙川、郭芷等人还算过的舒坦了。毕竟。萧宁还有个大身份,他们两个都清楚。因此,对于诗会,他们完全不担心,最多就是觉得每天都有人在自己耳边念叨,觉得心烦罢了。可是,其他那些不清楚的人,可就慌了啊。比如那许瑞山,庄奎,徐学忠,以及最近常常来蹭饭的边孟广。这会的他们,一个个早就成了热锅上的蚂蚁,都急的团团转了。尤其是卫青时,他可真是一心心系姐夫,现在连饭都吃不痛快了……五天后的事情,注定是一场暴风雨。而在暴风雨之前,醉梦轩还注定宁静不了了。长孙川知道萧宁的另一层身份,对诗会毫不担心,但他依旧逃不掉烦躁的命运。在武学考核和落剑山庄弟子选拔这等事传出后。她整个人都傻了……不为诗会的事担心,但这件事她就不得不担心了。反观卫青时等人就完全相反。没办法啊,萧宁的武学,他们再清楚不过了。“话说,诗会就剩下五天了,你们怎么看不出来任何担心啊?你们的心也太大了吧!”和往常一样。到了吃午饭的点。看见郭芷吃的香喷喷的,边孟广等人不由得抱怨道。“怕什么?不用担心,萧宁没有问题的。”郭芷给出了往常一般的回答。众人听后,满脸无奈……“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多说无益。”郭芷一口将这群想要刨根问底的人挡了回去。毕竟。她并不清楚,有些事萧宁会不会乐意让这群人知道。因此,她不会多此一举,自作主张。“你还说我们?你们不也是?萧宁现在不仅要参加诗会,还要参加那什么落剑山庄弟子的选拔!”“相对于诗会,这个更加让人头疼啊。可你们怎么一个个的,丝毫不为这件事烦忧啊?”长孙川发现了些许端倪,反问了过去。几人听后一愣,相视一望,道:“怕什么?不用担心,小王爷没有问题的!”“啊?你们是不是知道什么小道消息?”“多说无益!”唯有郭芷。看着这两群人抓耳挠腮的样子,面色从容。只有她最为清楚!这些事。无论是诗会还是武学,都完全难不倒萧宁的啊!“长孙师妹?”就当众人还想说什么之时。醉梦轩的一楼,出现了六道年轻的身影。为首的人一身黑袍,莽带缠身,一副英武的样子。来者不是别人,正是香山书院当代最有名的弟子之一,元无忌!而在其后的五人,同样是香山书院萧宁那一届的最出众的弟子们。六人外加长孙川,号称是香山七子!不仅是在他们那一届,哪怕是在香山书院的历史上,都是最为优秀的一批青年才俊。这群人是长孙川找来的。目的很简单,是为了萧宁的武学考核。落剑山庄那一关,长孙川是注定想不到办法了。一切,只能是听天由命了。可朝廷自己考核的那一关,长孙川觉得还可以抢救一下。目前。朝中已经确定了,安排和萧宁对峙的人,乃是朝中知名的武将,元有英!此人姓元,想必玄机就一眼可以看出了。不错。这人正是元无忌的亲哥哥。除此之外。这次的武学考核,还有三名掌武官。除去主掌武官是孟党的人以外。剩下的两名副掌武官,长孙川同样能说得上话。他们正是当年香山七子之二。李文越和黄胜。一个是元无忌的哥哥,一个是自己的老同学。这么一来,长孙川不就有办法了么。就这样。当年的香山七子,萧宁在书院的老冤家、老对头们。被长孙川又一次聚集在了一起。这次他们的目的也很是魔幻,为了帮助萧宁!若是回到十几年前,这事他们怕是想都不敢想!半个时辰后。众人被安排在了四层的一间客房内。餐食一一上桌,众人推杯换盏。谈及当年书院时光,一时之间,众人觥筹交错,热闹非凡。忆往昔,再观当下。当年青葱岁月的学子们,俨然已经功成名就。此情此景,面对幼时挚友,众人又免不了一番感慨。其实。他们七人平日里并非都在洛陵为官。事实上,七人里只有元无忌常驻洛陵。李文越、黄胜需要经常外出。剩下的三人,两人在任南都,一人为游官。这六人平日里,也见不上什么面。所以,他们的话题,很自然而然的就会落到对如今的对比上。聊聊大家的境遇,如今的光景。这个话题一出,就绝对会落在一个人身上!萧宁! 第275章 君子六艺篇:重聚!香山七子! “提到这,我就自然而然的会想到,当初的那个昌南王!”当做巡官,经常在边疆混迹的王案游,因为远离中枢,对于朝中的风吹草动最不敏感。加上此次聚会的真正目的,长孙川并没有提前告诉众人。这六人里,目前可能也就元无忌,可以通过一些细节,敏锐的分析出来,长孙川究竟在打什么主意。因此,其他人说到萧宁时,那是毫不顾忌。这个话匣子一打开,整个房间内的气氛,都跟着上了一层。萧宁。这可是他们青葱岁月绕不开的坎啊!“他啊!只能说,实在是纨绔的过了头了些。当了皇帝还被罢黜了……真是窝囊至极啊!”“他年轻时候,收拾我们的那些手段,曾几何时,我都天真的觉得,要一辈子被他踩到脚底下了。”“事实证明,纨绔就是纨绔,是永远扶不上墙的啊!看看现在大家各自的境遇,孰能孰弱,已经一目了然了。”当年在书院。萧宁可没少欺负这群人。所以,他们对于萧宁,那可真是满心的怨言。眼看着这局势,就要奔着萧宁批斗大会而去了。元无忌连连抬手打住,开口道:“其实,也没有你们说的这么不堪了。这昌南王是纨绔了些,但还是有些令人称道之处的。”“就比如说这次回京,明知京城是龙潭虎穴,但为了朝局的安稳,他还是义无反顾的回来了。”他适时的控了控场。其他五人闻言,大抵对这事也是有些了解的,倒也算是认可的点了点头。“不过,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啊?此次清流在和孟党的对峙中大败,归根结底还不是因为他!”“是啊!有这么一个纨绔在拖后腿,就算是强如清流,也招架不住啊。”“别忘了,这次还不仅仅是清流,那穆起章同样是站在了清流这边。这般,还败的这么彻底。”“但凡换做其他人当皇帝,那孟党根本就不会有机会啊……”事实证明。当心中的怨念够大时,只是靠着控场,是完全不够的。这不,元无忌才刚刚抬了一句,这话题一转,就又被带了回去。没办法了。元无忌只得再次开口。“哎,说到大家的境遇,其实最让我觉得不可思议的,还是长孙师妹啊!她这个大尧第一商才,还真不是开玩笑的啊。”“小时候,我一直觉得,商才有什么用?可现在呢,人家在醉梦轩,可以直接上第四层,我们在座的人里,要不是沾了师妹的光,谁能上的来?”“而且,目前人家还掌管着李记的铺子。李记都知道吧,平时里那些大人物们的亲眷,都很难买到的。”“可是呢?长孙师妹上次,出手就送了我两盒……”作为香山七子里唯一的女性,对于长孙川,这群人还是热情的。提到这,这群人当即吆喝了起来,纷纷表示赞成。“可不是说嘛!”“长孙师妹,那李记的锦盒,什么时候也给我们来一套?”话题终于被绕开了。元无忌轻轻地松了口气。说实在的。今天这话题,如果真的要绕着萧宁谈下去。长孙川的计划,就要彻底泡汤了。长孙川一脸感激的朝着元无忌看了一眼。元无忌只是微笑着对其点了点头。饭桌上再次恢复了正常。有着长孙川和元无忌似有似无的干预,这次话题终于是再也没有引向萧宁。但长孙川可以看得出,不置可否的是。尽管已经过去了这么久,这些人对于萧宁的印象,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在他们的认知里,萧宁依旧是那个纨绔不堪、胸无城府,烂泥扶不上墙的纨绔。是他们永远瞧不起的那类人,是他们永远不会志同道合的那类人。这么看,想要指望他们帮萧宁一把,有些难啊!酒一坛一坛的满着被提上来,又一坛一坛空着被搬下桌。伴随着酒意,众人的关系,似乎再次回到了当年纯洁无瑕的岁月。眼见着时机到了,元无忌当机立断,道:“长孙师妹啊,俗话说得好,无事不登三宝殿。你今日这坛酒,我们可不会白喝。”“现在,大家也都喝尽兴了,你究竟遇到什么困难了,还是有什么需要我等帮忙的,说吧!大家同窗情谊,不会不管的!”元无忌大手一挥。显然,是在给长孙川打配合。长孙川愣了一下,很快就领悟了元无忌的意图。“其实吧,说起来可能有些难以启齿。但是大家都知道,我跟郭大相之女郭芷,一直相交甚好。”“而昌南王萧宁又跟郭芷关系情如姐弟。且近日,我又和当年的昌南王有所接触,发现他并不是当初,我们所想的那般。”“因此,近日喊大家来,实则是有个不情之请的。只是,听了刚刚大家的话,实在是有些难以启齿了些。”“什么啊?长孙师妹直说就得了。”“是啊师妹,莫非这事,跟萧宁有关?”众人纷纷猜测了起来。元无忌等到大家都猜的差不多了,心里慢慢的接受了,便站出来和长孙川唱起了双簧,盖棺定论。“提到昌南王的话,近日他最重要的两件大事,好像就是那武试和诗会。莫非,长孙师妹是想找我们帮这个忙?”他试探的说道。边说还边打量着其他人的神色。还好。这群人听后,尽管脸色有些许改变,但并没有太强烈。“是的。”长孙川郑重的点了点头。“诸位,你我同窗情谊,我长孙川虽为一介女流,但绝对不是那等不分黑白、不辩事理的人。我知道,诸位对于昌南王都有一定的怨念。”“但请相信我,昌南王绝对不仅仅是大家看上去的这般模样。且,若是大家帮了他,日后的际遇定会不同!”她没有明说,但也算是暗地里给众人了一个允诺。你们帮了萧宁,以后定然会有回报。都是成年人了。只谈干事,不谈分赃。那是谈不成事的。长孙川这句话说完,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接着,便目光炯炯的盯着在座的每一人。沉默,无尽的沉默。因为这个话题,实在是太过于令他们难以接受。良久,那李文越才第一个开了口。“长孙师妹,说实话,对于昌南王萧宁,我们这辈子的印象都不会变了。哪怕我们同窗情谊,哪怕有你为其担保,称其不是我们看起来的这般。”“但我相信,一岁看小,三岁看老,对于昌南王,我们是不会再有更好的改观了。他就是个彻头彻尾的纨绔,胸无大志的二世祖。”“这一点,无论是从前,还是以后,都不会有丝毫改变。他近日的行事,已经说明了这一点。但是,我们依旧愿意去相信你!”李文越是懂得欲扬先抑的。“所以,你所提之事,我们是愿意帮忙的。不求回报,更不是因为萧宁,仅仅是因为,我看重咱们香山七子的情义。”说着。他将酒杯中的酒一饮而尽。其他人听后,在一番踌躇犹豫后,也纷纷表态。大致的意思,和李文越相同。说人话,简单点,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就是:对于萧宁,他们依旧是以往的态度。在他们心里,萧宁永远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没有改观的余地了。但看在长孙川的面子上,他们还是愿意帮忙的。“既然如此,我也愿意。不过,我跟大家的想法不太一样。”最后。元无忌站了出来。兴许是酒劲上头的缘故,兴许是被众人的情绪所感染。他这次竟然也破天荒的说了两句心里话。“其实,对于萧宁,我就没有看好过。大家都是明眼人,他代政的这三个月究竟何等表现,我们都看在眼里。”“可以说,他的纨绔,比之以往就是有过之而无不及。若是有机会,我是绝对不希望他继续坐在这皇位之上的。”“可是呢?眼下的局面,为了咱们大尧,我们不得不这么做。此次萧宁入京,不知道大家清不清楚。”“为了拦截萧宁回京,孟党竟然找来了那大淼国的聂如空。聂如空,我们幼时还经常拿其当榜样,想必,大家应该都了解才对。”“这么一个人,孟党又怎么请的过来?大家试想一下,孟党得给大淼国许诺了什么好处,才能让这聂如空亲自出马?”“相对于萧宁的纨绔,孟党的卖国之举,更令我难以接受。因此,当下我们帮助萧宁,并非是在帮萧宁!”“我们是在帮清流,帮助大尧的正道!是为了大尧的安稳,是为了大尧的子民!”元无忌的声音不断增大,醍醐灌顶般。听了这话,众人的目光,不由得纷纷跟着火热了起来。这就是元无忌的真实想法了。对于萧宁,他就未曾看上眼过。更不会瞧得起。他之所以愿意配合长孙川,完全是站在更加大义的层面去考虑的。“要不元兄就是咱们香山七子之首,此等悟性,我等望尘莫及啊。”“既然元兄这么说了,我们自当竭尽全力。”终于。在元无忌的配合,外加一番真情的引导后。此事算是彻底的敲定了。只是。在他们定下了目标的一瞬间,一个新的难题,就接踵而来了。“等等,我觉得,咱们还是太过于乐观了啊!”黄胜思索了一番后,叹了口气开口道。“元兄刚刚说的很好,且我们也乐意帮助昌南王,支持昌南王。可眼下的这两件事,又岂是咱们帮忙,就可以平安渡过去的啊?”“无论是那武学的考核,还是赛前诗比,以昌南王的水准,咱们就算是再帮忙,怕是也无济于事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昌南王的水平,大家众所周知,我实在是想不到,咱们要如何,才能让他通过这两道难关啊!”这话一出。算是彻底说到了众人的心坎里。一时之间。刚刚还兴致勃勃的众人,瞬间化作了霜打的茄子,蔫了……好在,对于这一点,长孙川早就有所考虑,连连道:“眼下最迫在眉睫的,是武试。至于诗会的事情,咱们可以以后再考虑。更何况,诗会这等事,元兄的格律,一直是一绝。”“随随便便给上萧宁两首,应该够用了。我觉得,如今我们最应该关注的,是武试。”长孙川和稀泥般,解释了一番。把诗会的事情,暂且扔到了一边。她很是笃定,诗会是不会有问题的。可是,有些话,在没有萧宁默许的情况下,她又不能明说,只能是这般了。元无忌坐在一旁,听了长孙川这话,瞳孔内不由得迸发出了一抹精光。不对啊。长孙川她还是了解的。说实话,对于长孙川愿意帮助萧宁这件事,他一开始就觉得很是不可思议。毕竟!长孙川的性子注定了!若是萧宁没有什么东西可以百分百的征服长孙川,长孙川是绝对不会做这些事的。这就出现了一个疑问:萧宁那个纨绔,全身上下几乎没有一点,是可以入人法眼的。长孙川之前对萧宁的态度,比自己一行人还要差。萧宁究竟是靠什么,说服了长孙川,令其态度大变呢?除此之外。刚刚长孙川说什么,诗会可以靠着自己的几首诗词帮忙?赛前诗比的规则,长孙川是清楚的啊。她这么说,摆明了是在和稀泥。可是,对于赛前诗比,她的表情看起来,似乎又很是自信。这就让元无忌不得不纳闷了。她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啊?难不成,她知道些什么内幕不成?还是说,对于诗比,萧宁等人已经有了准备?可是根本不可能啊。就算有所准备,那秦向隅、苏洵之流,才子榜前十的存在,也不是靠着准备就能拿下的啊。想要击败秦向隅,无非就是齐太白和夜面郎君了。自己都不行!这?他们总不能把齐太白或者夜面郎君找来帮忙啊……且就算帮忙,在不能偷题的情况下,也帮不上忙啊。明明有这么多不可能,这长孙川如此明确的自信,究竟从何而来啊?想不通,想不通! 第276章 君子六艺篇:香山七子再见萧宁! 醉梦轩内。其他人的想法,可不像元无忌这般细腻。听了长孙川的话,他们似乎很快就明白了些什么。“哦,我懂了!嗨,长孙师妹啊,咱们一家人,就不用说这些了。你不管诗会,不就是觉得诗会肯定没有希望了嘛。”“这也无可厚非,没什么不能明说的。对手是那秦向隅、苏洵,到时候再有几个老才子们,就算是咱们去了都很难拿到好名次的!”“是啊,这诗会就算是努力,怕是也无济于事。直接放弃,倒也合理。”就这样。这群人很快就把长孙川的话,理解成了这般。反正萧宁在诗会上百分百没希望,自己一行人也没法帮忙,所以直接放弃了……“啊!哈哈哈哈哈……”长孙川打了个哈哈。“是这个意思,所以,咱们就只管武试的事情就好了。”元无忌紧盯着长孙川的表情,微微皱眉。他心中很是确定,刚刚的长孙川,绝非这个意思。她刚刚提到那诗会,明明就是一种极其笃定的自信。长孙川,萧宁!我就纳闷了,你们在诗会上,究竟有什么底牌啊,竟然能让他们如此的自信。“武试的话,那落剑山庄的事情,咱们肯定也插不上手。如此一来,其实咱们能帮忙的,无非也就是朝中安排的比试了。”黄胜思索了一番,又排除了一项。长孙川原本就是这么打算的,点头道:“是的,今日我的请求,就只有这一项比试!”在长孙川看来,落剑山庄的选拔肯定没戏了。所以,唯一能做的,就是尽可能在朝中比试上弥补了。“这件事的话,其实倒还算是好做的啊。”巡管王案游托着下巴,思索了一番,道:“朝中选中和昌南王比武的,是元兄的哥哥。两名副掌武官,是李兄和黄兄。只要他们三个相互配合,就够了啊!”顺着这个思路。这群人很快就把具体的方案订好了。由元无忌负责,回去和元有英商量好,给萧宁放水,故意败给萧宁。李文越和黄胜,则是负责在监察和记录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好,这样的话,事情就这么说定了。”定下了具体的方案后,众人一同碰杯。那李文越一杯酒下肚,似乎又想到了什么,皱紧了眉头,道:“长孙师妹啊,我突然有个问题。咱们在这费尽心思的帮那昌南王出谋划策,他本人呢?”“这事情就算咱们商量的再好,他本人不知道也不行啊。这次把我们聚在一起,是他找你帮忙的吧。”众人先入为主。尽管这帮忙的要求是长孙川提出来的,他们依旧觉得,是萧宁有求于长孙川,才会出现当下的这一幕。长孙川才不会闲着没事,主动给萧宁帮忙啊。这等行事,倒也符合他们对于萧宁的印象,符合萧宁的行事风格。遇到事情靠女人嘛,他之前也是这般。提到这。其他人同样不爽的点头道:“是啊,找我们来帮忙,自己不亲自说也就罢了,都现在了还没有出面。时隔这么多年了,这昌南王依旧是如此的不守时、不尊礼数啊……”“啊……”长孙川被这群人莫名其妙的脑回路搞懵了。“此事兹事体大,就算你我已经定好,依旧需要当面跟那萧宁交代一番。昌南王办事,实在是不让人放心。”“我们必须保证,事无巨细的将一切跟他说得清清楚楚,以免出了纰漏,连累了我等。可是,就目前看起来,这昌南王似乎根本没把这当事啊……”在此之前,长孙川是没打算让萧宁与这群人见面的。就是个武试嘛。一个负责放水,两个负责造假。萧宁知不知道,无所谓的啊。萧宁与香山七子之间的关系并不和谐啊!可听了这李文越的话,长孙川突然觉得很有道理。李文越和黄胜给自己帮忙,那是要承担风险的啊。一旦被人察觉,这就是欺君之罪!这等情况下,他们自然是需要萧宁给他们一定的保证的。想到这。长孙川连连抱拳道:“这事倒是我疏忽了,我这就去接萧宁来。”说完,她就急匆匆的跑了出去,寻萧宁去了。待到长孙川离开,看着长孙川还要再跑一趟,那黄胜无奈的叹了口气,道:“没想到啊,这昌南王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找咱们给他帮忙,他到现在都不露面……还真是老样子,不识礼数啊!”不过,他的话才说了一半,几人就相视一望。继而,就像是明白了些什么一般。“哦,倒是忘了这一茬了。没有长孙师妹,这萧宁就算准时来了,想进这醉梦轩,怕是也进不来啊。”“对对对,把这事给忘了。这倒也不能怪他不守时了。”“是啊,醉梦轩这等地方,可不是什么纨绔都能进的来的啊。萧宁进不来太正常了,就是苦了长孙师妹了,还得去接他。”“这就是我不喜和这萧宁打交道的原因了。他明明知道自己进不来,那就更应该早早地前来,先在这里等待着我们嘛。”“如若他心里真有这般明事理,我们还至于如此的看不上他么?萧宁一直不都是这般,心中没数嘛……”就这样。伴随着长孙川出去寻找萧宁,这群人很快就将此事理解成了这般。“哎,跟这昌南王共事,那可真令人不放心啊。”“之前,我记得长孙师妹提到这萧宁,都是嗤之以鼻的啊。这次怎么突然会帮这厮的忙了?不应该啊!”“想来,应该是郭芷的缘故吧。你们又不是不知道,以前在书院就是这般啊,萧宁有什么事,都是郭芷和卫清挽帮他。师妹自己也说了,她跟郭芷关系不错。”提到这,六人无不皱眉。对于这等男人还需要女人帮忙的举动,显然很是不屑。“其实,这忙帮不帮的,也没有太大意义吧。就算过了武试,那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和赛前诗比,他是肯定没戏的。”“想来是不想把这弄得太过难堪吧。只是,昌南王的脸面,已经这样了,丢点又能怎么样嘛……”“谁说不是啊。可是,长孙师妹都开口了,这忙不能不帮啊……”几人正说着。房间的门再次打开。就见萧宁,一脸迷茫的从门外走了进来。萧宁刚刚正在顶层,和千流商谈些要事。还没等他弄明白发生了什么,就被长孙川强拖硬拽到了这里来。“啊?”走进房间。看见这一张张还算熟悉的面孔。李文越?黄胜?元无忌?一瞬间。长孙川在想什么,萧宁立刻明白了。气氛有些尴尬。这群人对于萧宁,原本就看不上,瞧不起。说白了。若不是长孙川,他们这辈子怕是都不会跟萧宁坐在一起。见萧宁进来。众人自然是想表现得熟络些的。只可惜,就算想要表现的熟络些,依旧很难做到……他们眼神中的那股高傲,那股对于萧宁的鄙视,是发自心底带在骨子里的,根本无处掩盖。哪怕是刻意的伪装,这些细节也很难隐藏过去。没办法啊,从始至终,他们都瞧不上这个昌南王的。众人的面色终究是显得有些冷淡。尤其是在看见萧宁来晚之后,都没有任何表示。更没有对自己的迟到解释些什么。在他们看来,这完全就是对自己的不尊重啊。一时之间,这群人的脸色,更难看了。众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在他们彼此的目光里,他们读懂了大家共同的想法。这昌南王果真,还是这般啊……原本还以为,无论如何,也都这么多年了,总该有些改变吧。可是呢,就目前看上去,似乎并没有什么区别。依旧是那般我行我素,玩世不恭……元无忌见此,对萧宁本就嗤之以鼻的他,实在是不想跟萧宁多说什么,看着这尴尬的氛围,连连摆了摆手,道:“萧宁,好久不见。”“好久不见。”萧宁对其点了点头,拱手道。说话间,他又对着其他几人微微颔首。动作落落大方,不卑不亢。也不知道是错觉,还是咋。萧宁跟自己打招呼的一瞬间,元无忌猛然觉得,自己似乎破天荒的在这萧宁身上,感受到了一等温润如玉的感觉?其他五人同样眯了眯眼,瞳孔内多出了一抹疑惑。他们印象里的萧宁,实在是太过于根深蒂固了。这就导致,刚刚萧宁的言行举止,就仅仅是一个行礼的小动作,让他们猛然觉得,这一前一后大相径庭。以前的萧宁,可不像这般有礼啊。不过。他们也没有多想。仅仅是有些意外罢了。一个行礼嘛,不至于让他们对于萧宁的态度,产生太大的转变。跟萧宁打好招呼,元无忌直接把话挑明。“我知道,你找我们来,是希望我们帮你的忙。那诗会和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我们爱莫能助。”“但朝中武试,看在曾经的同窗情谊上,我们愿意帮你。当然了,也不求什么回报。”元无忌亮明了态度。不求回报几字说出口时,显得那叫一个高风亮节。事实上呢?世界上哪有做事不求回报的人啊?只是。元无忌等人觉得,萧宁是根本给不了回报的那种人罢了。所以,他们从来不会在萧宁身上产生那等,自己帮了萧宁有朝一日可以得到什么报答之类的奢望。长孙川刚刚就跟他们提过一次关于回报的事了,不过,他们根本没有当回事。指望萧宁以后,可以给自己一行人汇报?他一个自身难保的王爷,能给自己的仕途之类的帮什么忙啊?不把自己拖下水,给自己带来麻烦就不错了。元无忌继续道:“目前,所有帮忙的具体细节,我们已经敲定。找你前来,是想让你也听一下。毕竟,我等行这等事端,是需要承担风险的。”“你一向行事不拘小节,太马虎了些。这等事情一旦出了纰漏,被那孟党抓住把柄,我们都要跟着遭殃。”“所以,我们希望你能正视这件事……在武试那天,尽可能的能够正经些,不要太不把这些当回事……”“就算有我们的帮忙,你依旧要装的像一些……”元无忌苦口婆心的,将具体的事情讲了一遍。有些细节事无巨细,都显得有些唠叨了。没办法,对于萧宁,他们实在是放心不下。在他们看来,萧宁也就纨绔、闯祸在行。干正事?别想了。所以,他们必须多打几层保障才行。这次,就轮到萧宁惊讶了。说实话!这元无忌之流,竟然能来给自己帮忙,他是真心的没有想到啊。这群人对自己,那明明是又气又恨,还看不起。这等态度,还能来给自己帮忙。不得不说,实在是太过于出人预料了。按照以往众人之间的关系,他们不来落井下石,就算很不错了。关于那武试,萧宁是有所准备的。对于这几人的好意,他是想直接推辞掉的。可是,考虑到人家都筹谋了这么大半天了,且还是用的长孙川的面子。自己现在又说什么不需要,实在是有点伸手打别人的笑脸了。且,有句话怎么说来的,知恩图报嘛!这群人虽然跟自己有旧怨,这次也根本帮不上自己什么忙。但人家能来帮自己,这就是恩情啊。更何况,萧宁对这几个人还是知根知底的。他们的水平虽然不算太高,但好在持身中正,心有大义。说实话,日后帮助自己治理国家,还是挺合适的。是当下的大尧,需要的人才。这次这群人帮了自己,自己以后提拔他们,也就不算突兀了。他们到时候接受自己,这个他们从来不曾看得入眼的纨绔的提拔,有着报恩的这层关系在。想来也更容易接受些,不至于打击到他们的自尊心。否则,以自己对他们的了解。日后自己提拔他们,他们怕是会很难为情,以至于会为了面子,不太愿意接受吧……萧宁心中渐渐拿定了主意:既然这几人能够冰释前嫌来帮自己的忙,这件事结束后,就拉他们一把吧! 第277章 君子六艺篇:第九层的身影,似曾相似! 于是,在心中拿定主意后。萧宁没有再多言,装出了一副欣喜的样子,很是痛快的点了点头,应了下来。“那就多谢诸位了。具体事宜,诸位请讲,我自当全力配合。”“我的对手是孟党,现在他们有着密密麻麻的眼线在盯着我,这等情况下,诸位还愿意给我帮忙,多谢了。”如今。孟党巴不得抓住自己出错,然后将自己打入地狱呢。这等情况下,就连太乐宫的那群太监们,孟子衿的主家,都跟自己切割了。可他们呢?一群明明跟自己有仇的人,现在竟然愿意帮忙。说实话。还是挺令人意外的啊。“今日之恩,本王记住了。相信我,日后必有重谢!”想到这,萧宁又补了句。这萧宁总算是说了句中听的话啊。这群人的脸色,这才缓和了些。当萧宁提到了孟党时,他们甚至还觉得有些意外。以前的萧宁,可是很难有这这等把事情看得通透的时候啊。对于萧宁所谓的重谢,则是全然一副没当回事的样子。元无忌昂了昂头,道:“你能知道这些,知道孟党现在正盯着你就好。不过,我们这么做,也不全是因为你。回报之事,就切莫再提了。”“眼下的局面,你还是先顾好自己吧。以后啊,万一东窗事发,你能不连累我等,就可以了。”这就是他们对于萧宁,最大的奢望了。至于什么回报?不可能,不现实。他们想都不敢想的。接下来,众人又将一切的事宜,跟萧宁大致的过了一遍。一切全部说定后。“不过,萧宁啊,你也不要抱有太大希望。就目前的局势来看,就算是过了武试,你能通过君子六艺全部考核的可能性依旧不大。”“尤其是那诗会,你根本就没有任何希望的。那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大尧每年能被选上的人屈指可数,万不足十,你就更不可能了!”“所以,能够输的好看一些,通过一项武试,不让你们萧家的颜面彻底扫地,就得过且过吧……这样,也算是对萧叔有个交代了。”最后。元无忌又安慰了萧宁一句。终于。正事就此商谈完毕。萧宁本想留下,跟这群人叙叙旧呢。人家是来给自己帮忙的,自己跟人家说完正事就走,未免显得太过于势利了些。正想着从何处切入,就听门外,有掌柜轻轻叩响了房门。房门打开。来者是醉梦轩的大掌柜,很多人都认识。那人来到萧宁面前,俯身小声道:“小王爷,那霍纲霍大人,又来给您补习格律了……”这一幕一出。元无忌等人皆是一愣。在他们印象里,就算这醉梦轩下人们对于客官的态度的确不错,但好像也没有如此的谦卑啊。更何况,眼前这个还是醉梦轩除了李百万以外,最有话语权的人物。在他们印象里,这个大掌柜,平日里跟人说话,那都是不卑不亢的。为啥跟萧宁说话,突然就变得如此的低三下四了?难道,是自己的错觉么?“啊?”萧宁闻言,脸上当即露出了一副生无可恋的表情。这霍大人还真是持之以恒啊……这几天,清流们对于萧宁,那可是真的上心啊。这不。为了那诗会,霍纲都亲自下场,来调教萧宁了……“诸位,我还有些事,那霍纲大人啊,最近在给我补习格律。无事的话,我就先失陪了?”萧宁对着众人拱了拱手,征得同意后告辞。待到萧宁离开。元无忌几人,纷纷张大了嘴巴,一副欲哭无泪的样子。“啥?萧宁刚刚说什么?霍纲大人在给他补习格律?”“啊这?咱也不是背后说这萧宁的坏话。他这格律水平,补习真的有用么?”“看来,清流们对于咱们这位同窗,还是不太了解啊。”“可不,若是他们知道了萧宁是个什么悟性,什么底子,是绝对不会出此昏招的啊。”“清流这下,也只能算是病急乱投医了啊。”“一共十天,现在就只剩下五天了。就算他们临时抱佛脚,又能有什么用啊……”众人感叹了一番。话题就此揭过。今日主要的事情已经解决,再无什么好担心的。众人接下来喝起酒来,就彻底放松了下来,推杯换盏,好不自在。“对了,元兄,你们家酒庄想要跟天泉酒庄合作的事情,谈的怎么样了?”李文越和元无忌同在洛陵为官,对元无忌的了解最多。闲来无事,便聊起了家常。大尧是允许官家从商的。像元家这等,家中有人为官,同时家里又经营酒庄、布庄生意的大有人在。提到这茬。那元无忌露出了一张苦瓜脸,苦笑摇头道:“哎,这事啊,没成。”他觉得有些难以启齿。因为。在之前,他还以为,这事百分百能成呢。那天泉酒庄虽然是现在,大尧最大的酒庄。可自己元家有钱又有势,开出的条件也很是丰厚。他们没有理由不答应啊?可是,天泉酒庄就是这么干脆的将自己拒绝了。“啊?没有答应?这,天泉酒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啊?这么有底气么?我记得,你们给出的条件很是丰厚的啊?”“换做一般人,怕是早就答应了啊!哪怕是我,都毫不犹豫的啊。”李文越自然不是哪壶不开提哪壶。他是真以为这事已经板上钉钉了。想要借着这个事,给元无忌庆贺一下呢。谁知道,这庆贺没贺到,倒是踩了雷。“你也说了,若是一般人,怕是早就答应了!可惜,谁能想到,这天泉酒庄的背后,不是一般人啊!”“人家家大业大,完全看不上我们开出的条件。”元无忌叹了口气,一副很是无力的样子。“啊?没有任何余地么?”“没有。”这下。李文越是真的纳闷了。什么人啊,竟然拒绝元家,可以拒绝的这么死。面对如此条件,都能如此干脆。“这天泉酒庄背后,到底是什么人啊?元兄!”“说来也巧,这不,咱们现在,就还在人家的地牌上。”元无忌抿了抿嘴,喝了口酒。对于这个近乎明牌的回答,其他人已然瞪大了眼睛。难不成!众人已经猜到了那个答案。就听,元无忌接着道:“不错,我也没有想到,那天泉酒庄和醉梦轩,竟然是一家啊。他们背后,都是李家!”李家!在大尧,无论在谁看来,这绝对都是顶层级别的庞然大物。“李家?这,好吧。若是李家的话,这事确实没有办法。那四大家族,可是连皇室都不放在眼里。”“李家如今的势头、财力,都跟他们旗鼓相当!这等存在,咱们确实要看人家的脸色。李百万这人,出了名的啊,滚刀肉……”“很多大人物来醉梦轩,他都不给面子的。遇到他,倒也是真没辙……毕竟,人家家大业大,底气足,咱们是真的惹不起……”李文越帮元无忌找了个台阶下。结果,元无忌的脸色更难看了。“李百万?呵呵,别提了,这事我连李百万的人影都没见到。人家李家根本不屑于跟我们元家谈生意……是那酒庄的一个掌柜跟我谈的……”……这下,李文越想死的心都有了……自己今天出门是没看黄历么?怎么每说一句话,都能正好戳到元无忌的痛处啊……黄胜见此,看了看长孙川,站出来化解尴尬,道:“对了,长孙师妹现在不是在醉梦轩挺有地位的,且还在李记做总掌柜,应该跟李百万的关系挺不错的吧。”“不知道,这件事,长孙师妹能不能帮帮忙啊。元兄也说了,都没有见到李百万的人。”“那咱们若是能够跟李百万当面谈,会不会更好……”还真是啊,怎么把这事忘了。听了黄胜的提议,众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长孙川的身上。“这事,我确实能说得上话。不过,若是想要谈成,我觉得你们去找另外一个人,才是更好的选择。”“至少,在我看来,元兄去找他才是最管用的。”长孙川卖了个关子。瞬间就把众人的好奇心吊了起来。“哦?什么人?我们认识么?”“那是自然,不仅认识,还是咱们的同窗。”“同窗?可是,咱们同窗里,除了咱们香山七子以外,剩下的好像也没有谁能做到这等事了吧?”“虽然有些自大,可咱们七个就是咱们同窗之中,最出类拔萃的了。咱们做不到的事,还有别人能做到?”黄胜是个自负的人,他说的话可能有些狂妄了些,但也是事实。“这一点,我就不知道了。不过,元兄的事情,他肯定能帮上忙的。”长孙川淡淡的道。“到底是谁啊长孙师妹?”“是啊,你就不要卖关子了!”“这人你们刚刚还见过!萧宁!”长孙川给出答案。话语掷地有声!一言激起千层浪!当她的话说出的一瞬间,整个房间都跟着安静了下来。似乎空气都跟着凝固了。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足足愣了大半天。才听那黄胜笑问道:“长孙师妹?你,你说谁?萧宁?”“长孙师妹,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虽然萧宁当了三个月的皇帝,但李家可不是一个皇帝的头衔,就能使唤的动的啊。”众人皆是一副不信的模样。唯有那元无忌,微微眯起了眼睛,打量着长孙川,陷入了沉思。今天的长孙川真的有些怪。她在很多事情上,似乎总是带着一种对于萧宁无尽信任的笃定。刚刚的诗会是这样,如今这件事又是这般!萧宁啊萧宁,你到底是做了什么啊?竟然能让长孙师妹,对你如此的刮目相看,如此的信任!元无忌还在纳闷间。一旁的李文越,猛然开口了。“嗯?等等!这,这事好像还真的不是不可能啊!”在他说这句话前。其他人都还在对于长孙川刚刚的话,表示无尽的不相信。李文越开口,众人皆是朝着其看了过去。就见他正满面惊愕的盯着窗外。这个房间,是有两扇小窗的。透过小窗,可以看见醉梦轩四层的陈设。当然了。若是朝着对面遥望,还可以看到第二三层,以及更高处的几层。而李文越,如今就正盯着窗外发呆。“李兄?看什么呢?”“是啊,你是不是被长孙师妹蛊惑了啊,怎么也开始相信,这么不着调的话了?”众人边说,边朝着李文越所望的方向看去。可惜。找遍四层、五层,他们什么都没有发现。“我说,李兄,你在看什么啊?这么出神?”“怎么?李兄莫非看上哪家的姑娘了?”“你们看那,最高层!”李文越的声音,愈发增大。最高层?听到这三个字,众人顺着他的手指,向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下一秒。几人就和李文越一样,彻底的呆住了!因为。在那里!在醉梦轩的最高层,传闻里天王老子都不能上,是李家专门留给一个神秘人的醉梦轩第九层!此时。正有一个熟悉的身影站在那里!这个人,就在刚刚,他们还在觉得,这个人没有长孙川出去接,可能连进醉梦轩的资格都没有。可现在呢?那个人,就那样如此违和的出现在了第九层。那可是第九层啊。自己一行人,若是没有长孙川的关系,怕是四层都上不来……可他,这会正闲庭信步,似乎已经习惯了一般,很是悠然的站在最高层。那道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如此的似曾相识!萧宁!除此之外。他们还看到了另外一个身影。那个身影一副大腹便便的模样,身材魁梧。这会的他,似乎脸上正带着近乎讨好的笑意,就那样站在萧宁的身前。一副点头哈腰的样子,看上去,就好像是个忠心的老仆人一般……这个人,在座的不少人也认识。只不过,在他们面前,这个人永远是一副高高在上,完全不把自己一行人放在眼中的模样。此人不是别人!正是刚刚他们才提到过的,元无忌想要结交的人物。李家家主!李百万! 第278章 君子六艺篇:震撼的香山七子! 醉梦轩第九层。出了门的萧宁,站在最高处,向下俯视着那身在第四层的旧时同窗。萧宁思来想去,又对李百万道了句:“这长孙川也真是的,都把他们带来了,结果就只去了第四层?算了!”“给他们再上一桌八层的吃食,还有,李记的锦盒,每人送上两盒。”都是来给自己帮忙的,总不能亏待人家啊。这次帮忙,尽管在自己看来没什么。吃晶核可以激发异能,虽然靠晶核激发出来的异能没有人自主激发的潜力大,但总比什么都没有的普通人强。今天是前往天水河的日子,虽然并不是开启的日子,但是没道理还没准备好吧。靠近,一把抓住,直接将绚烈剑拔出来,身体腾空,嘴角溢出一丝鲜血,但唐紫寒此刻没有刚才的慌乱,一点都不惧怕浣红熊了。玉郎等不了了,他手掌一挥,队员们都知道是什么意思,全歼恶魔。不过马上就有人反应过来了,恍然大悟,难怪被打断四肢的顾雍之又可以动了,合着是他来了。但是周涛却很奸诈的笑着,眼神还不住的看像林羽,一丝杀意闪过,周涛显得有些反常。东之邦,第一次任务来就是到了东之邦,名钓码头。随后又陆陆续续的去往了不同的东之邦,不同的时代,不同的任务,但这些地方都拥有这个一个名字。依然是那副场景,依然是那句话,可是泽金已经是正常的泽金了。漠漠的天庭从没有哪个神仙会像长宁这般狼狈,蜷缩在昆仑的冰天雪地里,伤痕累累。“清漪,你想干什么?难道你不喜欢华阳宫么?还是你身上哪里不舒服了?”圣上不解的问道。他被我骤然爆发给吓了一跳,“包在楼下,我给你去拿就是了。”转身把门给带上时,低沉的声音从门板那边穿透过来:“横什么横,还老子!真有够野蛮的。”紧接着一声门响,终于是出去了。这些董鄂妙伊早就知道了,有许多还是她提的意见呢,因此她只四处张望,看看热闹。“真是贱。”孙昭仪却啐了一口,再三警告宋静姝别耍花样,便扬长而去。等到菜品上齐的时候,侍者用旁边的酒柜里拿出一瓶87年的拉菲,用开瓶器打开后,缓缓的倒在各位面前的高脚杯中。玄极步法,甚至只靠绝对速度,我便能轻易地避开这猛犸凶兽的连番冲刺。“如果漴笙想去,我必定奉陪。你是我们犬戎最尊贵的客人。”骑铭再次温柔的笑了起来,仿佛回到了那个以天为盖地为庐,风吹草低见牛羊的大草原上,他的眼里装满了奕奕的神采,像漫漫的星空。向晴瞥了她一眼,看着她这副担惊受怕的模样,倒没有暗爽到,反而还烦心得很。而那人猛然抬头,却是露出一张金铜面具,一半刻着笑脸,一半刻着狰狞,而面具则是露出了鼻子和嘴巴。从漏出来的地方看来,此人应是脸色惨白。马立新知道自己的话有了效果,他知道现在不能来硬的,要以柔克刚,那些人走的时候对马立新还是很客气的,说了很多的感谢的话,马立新想自己下一步就是要调查纸厂外面的原来厂长办的厂子。不知道是慕怡这副楚楚可怜的模样感动到了武石志,还是她之前的那番言论让他想通了,亦或者是他自己有什么其他的打算,只见武石志离开了自己原先所在的地方,朝她走来。 第279章 君子六艺篇:观之不透,萧宁! 兵城,八阵城。高塔之上。费仲尧拿着大尧发来的书信,来到了塔顶。吕恪和往常一般,坐于那整座高塔最中心的位置,微闭着眼眸。微风吹起他苍白的鬓角,一股仙风道骨的气息,冉冉而来。似乎是感受到了那费仲尧的动静,他微微睁开了双眼。“怎么?大尧的战事,有结果了?”“正是。和兵主所预料的一模一样,那聂如空还真败了!败给了那大尧的纨绔,萧宁……”费仲尧汇报道。尽管说,他早就听过这吕恪的预言。且对于吕恪的言语,一向都很是信任。可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依旧难免会觉得这一切有些不可思议。那可是聂如空啊!且他手下的军马,还远远要比对方多出数倍。在这等优势占尽的情况下,他竟然输了?!而打败了聂如空的那人呢?萧宁!传闻里的大尧第一纨绔。这厮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啊,真的很难想象!“嗯。”吕恪倒是没有丝毫意外。听了汇报后,一副早有预料的样子点了点头。“好。”片刻后。他的眸子里,逐渐亮起了一抹精光,朝着那南方,大尧的位置望去。“萧宁?萧宁!这个兵法的世界,终于又开始有趣起来了啊。已经有好久,没有出现这么有意思的小家伙了啊。”“江山代有才人出,我们这些老家伙,终究是要退出这棋局的啊。”他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兴致。萧宁,有意思!“兵主,还有一事。世子和老海老沙他们,就快要回来了。”兵家世子吕舜,原本,他这次外出游历,就是前往大尧,去亲身经历和聂如空有关的战争的。如今战事结束,他自然该回来了。“嗯,也该回来了啊。出去了这么久了,也是时候看看,他这半年的游历,究竟有没有长进啊。”吕恪喃喃道。脸上依旧是那等亘古无波的神情。似乎就连提到自己的儿子,他的心思都不会有半分波澜。“长进……”提到这两个字,想到世子以往的行事作风,费仲尧不由得有些汗流浃背了。在他的印象里,长进这两个字,跟世子那可是从来都不搭边的啊。说句难听的,世子在兵城,跟那萧宁在大尧本质上,根本没有区别。这样的人,想让他有所长进?根本不可能啊。“这,兵主是了解世子的,这怕是有些难啊。”费仲尧委婉评价道。“而且,老海和老沙的来信中,还提到了一件事……”“何事?”“他们称,世子现在受到了那大尧昌南王萧宁的影响,尽管跟对方没有更多的交集,可世子仍旧称昌南王与他,有半师之谊……”“且,现在世子似乎对于那昌南王的言行举止很是感兴趣,正在以其为榜样……”说到这,那费仲尧的脸色都青了。毕竟。萧宁是什么人啊?什么名声啊?就算他这次打赢了聂如空,依旧不足以改变他的名声、他的心性啊?就这么一个纨绔,世子跟他学习,又能学到什么啊?世子以这等人为榜样,那不是惹人耻笑么?“哦?”吕恪闻言,倒是没有露出太多的抵触之类的神情,反而眉眼之中多出了一番期待。“这么说,那我倒是想看看,这小子的变化了。”……兵城八阵的二阵中。一个和吕舜眉眼长得有些许相像的青年,同样正听着手下人带回的奏报。“我那纨绔哥哥,终于要回来了么?”青年正坐在围棋桌前,和一老者下着围棋。“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他是你哥哥,提到他的时候,不能这般轻蔑。”老者闻言,不由皱起了眉头,训斥道。青年听后,连连收敛了笑容,继续看起了奏报。很快。他就又一次忍不住了。“什么?我这哥哥,还要以一个纨绔为榜样?哈哈哈哈,他是认真的么?”“大尧第一纨绔萧宁,以这等人为榜样,说实话,跟我这哥哥倒也还挺配的。”“毕竟,我这哥哥就是兵城第一纨绔嘛。哈哈哈,我的好哥哥啊,赶紧回来吧,你来这么一出,我都开始期待了。”“你一个纨绔,受到了另外一个纨绔的熏陶,以其为榜样学习之后,到底会变成何等模样啊!”青年笑嘻嘻的说着。之后,就挨了那老者一巴掌。“好好下棋!神川三会没多长时间了,在那之后,兵棋会就要开始了。”“能不能执掌兵家,兵棋会的排名,异常的重要!从今天开始每天下棋的时间,再加半个时辰。”“集中注意力!”老者狠狠地训斥着……很快,阵中就只剩下了那围棋落子的声音。……兵城八阵的其他地方。有关于世子即将回归的消息,不胫而走。与其一起扩散的,自然还有那世子立了一个超级纨绔为榜样,并坚持向其学习的怪诞事。就此。第一次.萧宁这个名字,在这兵城内,逐渐为人所知,为人所熟悉。并以野火燎干原的速度,疯狂扩散。大尧第一纨绔,不通半点文理,不精半点武学。为人不堪大用,胸无城府。“跟这么一个人学习?世子是嫌弃自己还不够纨绔嘛?”“哈哈哈,我倒是都开始有些好奇了,这萧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竟然能不堪到这般模样。”“你们怕是不知道啊,得到这个消息后,我可是查了很多关于这萧宁的消息。结果你们猜怎么着?我没有查到一点这厮的正面赞扬之言!全是清一色的骂声……”“这样的话,如果世子真按他说的,把这人当老师。那兵棋会的时候,双方师门博弈,难不成还真把这纨绔请到兵城来?那不是让人看笑话么?”兵棋会历来都是有请外援的规矩的。外援需要与参赛者师出同门,最高可以把自己师门的老祖搬出来。因此。以往的兵棋会上,打了小的来了老的这等事屡见不鲜。那些老怪物们之间的斗法,更是成为了兵棋会的一大特色。“哈哈哈,你这么一说,这届的兵棋会还真是越来越有趣了。”“这么一说,我可真的太期待了。那纨绔前来助阵,究竟是何等场景啊!”自此。萧宁二字,在这兵城内,一时之间声名大噪。虽然双方甚至未曾有过交集,萧宁似乎就此跟这兵城,紧密的联系在了一起。……醉梦轩内。提到许瑞山。有了元无忌的科普,众人这才知道,如今的许瑞山究竟是个什么样层次的存在了。说到对方如今的成就,作为同龄人,众人难免会觉得挫败。“还真是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啊。没想到,这许瑞山如今竟然已是这般出彩啊。”“这么一对比,我们怕是已经被他远远地落在了身后,再也不是他的对手了啊。”不由得,再次与那许瑞山一番比较后,众人纷纷觉得,一阵自惭形秽。“嗯,对了?按照元兄这么说,这许瑞山已经回来了有段时间了,那算算时间,应该也该入朝为官了才对吧。”“可是,为什么近日在朝中,从未见过他的身影啊。”李文越纳闷道。那黄胜显然对许瑞山也很是了解,听后苦苦一笑,道:“入朝为官这等事,这许瑞山怕是志不在此啊。根据我对他的了解,这个人可不是喜欢被人管教之人。”“因此,入朝为官这条路子,他怕是不想走啊。其实,我有时候还挺好奇的,许瑞山这等人,以后究竟会作何选择?”“他这等人,同龄人中的佼佼者,最终究竟会追求何处之道啊?”元无忌作为曾经和许瑞山交手过,最后不敌的败者,对于元无忌的了解,自然是最深刻的。听了黄胜这般疑问,他略微思索了片刻,道:“君子因志趣心诚而聚。许瑞山这等同龄人里,最顶尖的青年才俊,自然是不愿意屈居于人下的。”“因此,我想他所追求之道业,要么是因为遇到了双方志趣相投、实力旗鼓相当之人,二人择同一道业。”“可是,许瑞山这等人,凤毛麟角般的存在,其他人怕是很难望其项背啊!”“再不然,则是遇到了真正令其心悦诚服之人,从而追随此人择其道。可是,许瑞山这等已经站在了山巅的人,又哪里能有人,可以真正的令其心悦诚服啊!”“若是真有这么一个人,我甚至会纳闷,那究竟是何等惊艳的世间大才啊!”元无忌分析着。就听那王案游,似乎想到了什么,猛然道:“你们说到这,我倒是听闻了一个小道消息,称这许瑞山好像是要追随六王中的某个王爷,成为其麾下的门客了。”“因为这事,那许中相还把他好一顿训斥呢。”王案游在香山书院,就特别喜欢打听小道消息。香山书院里同窗们的秘密,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没有想到,这离开书院之后,他的这点优秀传统,倒是充分的保留了下来。不得不说,这个消息多少有点炸裂。六王!提到这个词汇,在座的众人,难免就会想到所谓六王夺嫡、六王之乱这些字眼。虽然有些大逆不道,但明眼人都清楚。六王之间的皇位之争,天下之争,总会来的!只是时间问题罢了。这一点,不少大士早就有过推论,不会有人质疑。说到这个问题,自然而然就要提到站队这个点。尽管,如今洛陵孟党、清流正斗的火热。但这毕竟是党争!和夺嫡相比,还是有着很大的区别的。因为六王夺嫡的局面,尚未形成。京中朝臣们并未思考过这个问题。可那许瑞山,竟然现在就已经决定要站队谁了?这多多少少,都会让在座的众人觉得有些意外。“真的假的?王兄,你可知,是哪个王爷?”“这,虽然有点背后说人坏话的嫌疑,但很肯定的一点自然是,先排除萧宁……咱们只需要在其他五王里选就好了。”“这还真是令人惊讶啊。很难想象,这其他五王里,究竟是谁啊,竟然可以征服许瑞山这等心高气傲之人……”“这许瑞山的父亲是许中相,自身又是天机山高手,可是一股很重要的力量啊。那拉拢他成功的藩王,究竟有个过人之处啊?”几人正好奇着。就见四层外。一道看起来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出现在了众人的眼前。这会。那人正沿着台阶,往更高层前去。“这?要不要这么巧?那不是许瑞山么?”“嗯,他来这醉梦轩干什么?”“嘘,咱们先看看,说不定能发现些什么。”众人小声说着,目光笔直的盯着那许瑞山。结果。很快。他们就跟随着许瑞山的步伐,看到了另外一道熟悉的身影。“小王爷。”只见。那许瑞山很是恭恭敬敬的行礼,尽管隔得有些远,却依旧可以看出他面容之上,发自内心的信服和崇敬!“啊?这!真的假的?”“萧……萧宁?”“王兄,你那传闻是真的假的?这许瑞山怎么还跟萧宁有联系啊?”“难不成?”终于。众人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瞳孔不约而同的一阵地震。萧宁?莫非,传闻里的那个人,是萧宁?可是,萧宁又能有什么过人的地方,可以让许瑞山这等人上之人如此的心服口服啊?他们想不通。但眼前,许瑞山和萧宁相处的模式,已经说明了一切!许瑞山对萧宁的态度,的确不像是一般的朋友之间的相处模式。很显然,许瑞山要比萧宁,低一级!带着心中那无尽的震撼!又一次。他们看向萧宁。此时此刻。双方隔着几层高的距离,他们看到萧宁那熟悉又显陌生的身影。看着二人就这般,一同离去,消失在自己的视线里。这么一瞬间,他们猛然觉得。眼前的那道身影,自己似乎再也不认识了,观之不透……又或者是?自己一行人,就从来不曾看透过这位同窗?!! 第280章 君子六艺篇:武试,开始!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这五天,萧宁就重复着一件事。早上起床,吃饭,跟霍纲霍大人学习格律速成小技巧,吃午饭,学习小技巧,吃晚饭,加班加点熬夜挑灯夜读,学习小技巧,睡觉……萧宁自然也跟那霍纲表示过,诗会的事情,不用担心,自己有把握。可是,霍纲根本不信,还骂萧宁心中无数,狂妄自大。这几天接触下来,霍纲在萧宁面前,还真有了几分严师的形象。五天后。二月二,上二日,龙抬头,又称春耕节。按照大尧的习俗,这一天大家都要起大早,去田地里破冰,祈祷明年的好收成。同时,今日的吃食,也都要挂上龙字。吃春饼叫吃龙鳞,吃面叫吃龙须,等等等等。醉梦轩的营销,一向很有手段。在这上二日,做起了进店送龙须面的活动。且入盟卡等级越高的食客,送的面越高大上。这么一来,想都不用想,今日的醉梦轩,又是人满为患的一天。萧宁今天在一层,吃了一顿龙须面。他的对面,元无忌正坐在那里,对其做着最后的叮嘱。“萧宁,可能我们同窗之间,我等对你的了解,确实不够多。或许在很多地方,我等不如你。”因为前几天的事情,现在元无忌等人,说话都变得谨慎了。“但今日之事,你可一定要听我们的安排。在格律和武学上,咱们知根知底。这件事,你想要过关,就必须按照我们的来。”“还有,今日武试结束后,那诗会的规则就要出来了。我已经跟李兄、黄兄他们约好了,到时候,咱们再看看,能不能就诗会的事情,再想想办法。”俗话说得好啊,拿人手短嘛。且元无忌这次拿的,还不是什么小恩小惠。那可是如今最令人眼红的酒庄生意啊。拿了这好处,元无忌自然不好意思就这么硬着头皮,心安理得的赚这钱。加上其他几人,收了李记的锦盒,也有些不好意思。于是一商量,决定再给萧宁帮帮忙。当然了。在他们看来,萧宁来这么一出,可能原本也就有这样的打算。对于这样的行为,以往他们还厌恶的不行,这不就是妥妥的行贿嘛?可是,这次他们没有这样的感觉。实在是,萧宁给的太多了……“好。”萧宁听后愣了愣神。心中就只想感叹一句:这群人还真是热心肠啊。“嗯,你可一定要牢牢记住,咱们那天说的流程,一定不能有失误。”尽管这几天,发生了好几件令香山七子们跌破眼镜的事情。可是,毕竟是见过萧宁在书院时,那武学、那格律是什么样。对于萧宁的武试和诗会,他们依旧很难对这件事放心的下。元无忌千叮咛万嘱咐,脸上依旧带着浓浓的不安,生怕萧宁最后会出什么纰漏。“放心吧,不会有问题的。”萧宁安慰了一句,把最后一口面吃完。出发!洛陵城,天武演武场!起身前。萧宁看了看自己身上,那块自己称作是朝运石的石头。此时,这石头在自己眼中,俨然已经再次金光大绽!而那光芒所指的位置,正是那演武场。也不知道,今日又会有何等奇遇啊…………许府。霍纲、许居正二人,坐在那餐桌上,一人捧着一碗龙须面,“吸溜吸溜”吃的那叫一个香。“霍大人啊,你这几日对那昌南王的教导,可见成效啊?”“哎,成效不成效的,总比什么都不做好吧。我只是教给了他一些做格律的技巧和偏门,剩下的就靠他自己了啊。”“总之,就死马当成活马医吧。对于那诗会,我是不敢保证什么的……”霍纲一脸的心虚。他这几天很忙不假。可在他自己看来,说自己就是在这白忙活,也是真。若是真要回答许居正的话,只能说:没有成效……“对了,今日武试的事,可有所准备?”“这个还好,那元家的元无忌,好像已经帮昌南王把一切都安排好了。只要他按照既定的一切来,应该是没问题的。”“至于那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那就听天由命了啊。”许居正叹了口气。说话间。他的右眼皮,猛地一跳。“哎,按理说,这次朝中的武试,已经安排的算是万无一失了啊。可是,为什么我总觉得有些心里不安呢?”霍纲皱了皱眉。“这不正常,毕竟是昌南王这厮……他办事,何尝让人安心过啊……”“也是。”二人谈论间,那面条已经见底。“来,再来一碗。”“行了,不要吃了,我觉得,要不咱们还是跟着去那演武场看看吧……”……【一:欺行霸市,抢占民女……】【二:不念旧情,登基休妻……】【三:不通武学,完败女童……】【四:淫荡风流,彻夜不归……】天武演武场。一衣着紫袍的青年,正提笔在一张字条上,做着记录。如今。这张纸已经被其密密麻麻的写满,都记到第二十多条了。身为大同学宫本届最出色的弟子,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道一平日里接触的,不说是同龄人中的凤毛麟角吧。那一个个的至少也是青年才俊。从小到大,他还没有见过一个这样的人。看着自己最近打听到的,有关于萧宁的诸多罪状。想到这片土地上的子民们,提到那昌南王萧宁时,青筋暴起、欲除之而后快的神情和气愤。这要不是因为,萧宁这个人自己动不得,他是真的想直接就将这人给咔嚓了。在提前得知了天机山这个甲子里,给出的甲子魁首是萧宁之后。他原本还以为,可能自己和秦掌宫打听到的消息有误。毕竟,天机山的断言,一向准确。他们既然把这一殊荣给到了萧宁,那必然就有他的道理才对。兴许,真正的萧宁和传闻中的,并不一样。因为自己本身的好奇,再加上秦玉京也说了,让自己先来打听一下有关于萧宁更加确切的信息。这几天他一直都在做这等事。后面的事情就是这般了,他得到了一张长达数十页的笔记。这昌南王过往的种种,堪称是罄竹难书啊。这一刻,道一懵了。就算一个人有着另一面,那也不至于自己打听了这么久,听到的却是清一色的谩骂声吧。群众的眼光是雪亮的啊。当大家都这么认为时,这就是事实!就这样。这几天伴随着这手记上的字迹增加,道一对于这昌南王的杀心,也是越来越重了。“昌南王来了!”“砸他,砸他!”“呵,这不是皇帝了,出门总算是不八抬大轿了啊。”“今天,我们就等着元有英狠狠地教训一下这厮!”“元有英,狠狠地揍他!”演武场外,猛然响起了一阵嘈杂的喊声。只见,早就等待在这里的群众,这会纷纷义愤填膺的喊了起来。萧宁,来了!这是道一第一次见这人。朝着那家伙打量过去。当萧宁的面容,映入了他的眼帘之时。道一有了片刻的失神……看来,传闻里说的还真没错。这家伙虽然品行不行,却长了一副好皮囊……他使劲摇了摇头,强行按住了自己手中的剑……哼。若不是秦掌宫还要亲自来看你,今日我就要为民除害!此时此刻,对于萧宁,道一心中就只剩下了无尽的厌恶和杀意。看着萧宁这出场时,自带的过街老鼠待遇。遥想到接下来,这甲子魁首的消息将要公布。他心中猛然觉得一阵慌乱。真的很难想象。这消息要是公布了,那大祁国会乱成什么样啊!到时候,想杀了这萧宁的人,怕是比今天这演武场的观众还要多吧!首先,是大同学宫!大同学宫的灭业剑,被称为认主之剑。说白了,只有大同学宫认可了你,觉得你是大同学派的天选之人,灭业剑才会认可你。可是呢?现在那灭业剑,竟然认主了这厮?说实话。道一觉得自己的心境,已经修养的很是沉稳了。可在得知了这个消息,亲眼看过萧宁的品行后,依旧会觉得脸上蒙羞。不过,这件事他还能接受。因为,大祁国内还有另外一批人,会更加接受不了这一点。问心派。这是上代魁首端木朵建立的,派内都是端木朵本人的追随者,他们都将端木朵当成是自己的精神领袖,当做是神明,毕生供奉!在大祁国,至少有一半的子民,是这问心派的信徒。当年端木朵去世时,曾经留下遗嘱!整个问心派,自己的一切,由下任甲子魁首继承。呵呵,这是多么大的笑话啊。端木朵一个如此优秀,被称作是天之骄女、神川第一奇女的人。现在呢?她的一切,要被这么一个纨绔继承。他的接班人,是一个如此拿不上台面的东西!问心派内的那些老东西,那些高手们,甚至还都要听这纨绔的命令。他们不抓狂,不疯才怪了。这些事情,到时候想想都会让人觉得有趣呢。不出意外的话,到时候这群人怕是会直接打上天机山吧。这一刻,道一颇有一种和问心派信徒们同病相怜的感觉。大同学宫,又何尝不是这般啊。就在他胡思乱想,对这昌南王的厌恶达到了顶端之际。“武试,开始!”演武场内。一声拖着长声的喊声,已然传来!听到这消息,已经人满为患的演武场外围,那些看热闹的民众们已经激动了起来。“你们猜,这昌南王能坚持多久?”“我觉得,三秒?”“啊?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说的话怪怪的?”“嗨,那昌南王连书院的女弟子都打不过,能坚持三秒就不错了……”“你这,我怎么觉得越来越怪了……你们说的坚持,到底是认真的么?”天武演武场是大尧皇室的御用演武场。场内不设看客的座位,所以民众们是无法进去观看的。可是,凑热闹是人的天性。尽管如此,依旧难以阻挡他们的热情。于是乎。就有了这般,一群人围在这里,就听图听个声的画面!道一没有往里挤,在找了个人少的地方之后,一番飞檐走壁,寻找合适的观看位置去了。演武场内。这会,那中心大大的圆台之上。萧宁和那元有英面对面,对峙而立。在圆台四周,摆放着几张椅子。许居正、霍纲等清流们,一个个面色沉重,显得心事重重。倒是那边孟广,一脸的轻松,根本看不到丝毫的担忧。“我说,边大人,你这出去一趟,怎么心都跟着宽了……”在他们印象里,边孟广可是急脾气。一般都比自己更加沉不住气才对。“啊?二位大人相信我,不会出问题的。”许居正和霍纲很是狐疑的看了边孟广一眼。“咋,难道,你知道啥小道消息不成?”李文越、黄胜二人,坐在副掌武官的位置,脸上带着些许的忧虑。毕竟。现在场上的是自己那最不成器的同窗,萧宁啊!荀直大统领可就在一旁观战呢。这件事情万一出了纰漏,那可是要出大事的!元无忌、长孙川等几人,和二人的神情一致。尽管上场的不是他们,可他们的拳头一个个都握的紧紧的。看起来都要攥出水来了。“元有英!”“萧宁!”“请!”“请!”在二人一番自报家门后。终于!让众人忧心了数十天的武试,彻底拉开了序幕。元有英的演技,应该还算是不错的。他今天用的,大抵是一种雷声大、雨点小的打法。看起来出招招招致命。可事实上呢?到落拳时,根本没有太多的攻击性……一切,都按照事先安排的进展。按照这么下去,众人的内心之中的紧张,应该是可以就此尘埃落定了。然而。伴随着萧宁跟那元有英交手的不断深入。坐在一旁观望的荀直,逐渐皱起了眉头。不对啊!这萧宁的步法不对!有问题,果然有问题啊。另外一边。其他几个懂武学的,如元无忌、李文越之流。在荀直后不久,后知后觉,很快也发现了这一点! 第281章 君子六艺篇:回马枪!必输的绝境?! 元有英今天的心情,多少是有些复杂的。别看他面色平静,很是沉稳的跟萧宁自报家门。事实上呢,他的心中早就成了一团乱麻!作为元无忌的哥哥,萧宁这个名字,他自然听过。加上萧宁在大尧那如雷贯耳的大名。对于萧宁,元有英绝对不会陌生。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元有英的脾气、心性,跟元无忌相仿。萧宁的“大名”在外,他是从心底看不起萧宁,不愿意跟这等人为伍,不愿意与这等人一起谋事的。就更不要提什么,要在今天的比试中,刻意输给这厮了。自己在洛陵,多少也是有些名声在的。结果,让自己输给这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开什么玩笑?自己不要颜面的么?更何况。如今整个大尧的人,似乎都在关注着这件事!他抬头看了对方一眼。只见,这会对方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神色很是轻松……“嗯?”萧宁的这个表现,倒是让元有英有些许的意外。毕竟,对方一个纨绔,这等切磋想必都没有经历过太多。他能站上这演武场不紧张,真的算得上是一个奇迹了。“噹~~~~~”当元有英还在胡思乱想之际,一旁的军士,已然敲响了象征着武试开始的铜锣。一切,正式开始了!元有英是跟萧宁演练过一遍,自己要怎么输给他的。当时。自己在跟其排练时,对方总是一副心不在焉的神色。这也是致使他如此的厌恶这人的原因之一。自己可是在给他帮忙,而且还要以玷污自己的名声为代价,故意的输给他。这是多么大的牺牲啊?结果呢?在演练的时候,他竟然还是一副如此不把这一切当成事的样子。若不是已经答应了自己的弟弟,元有英现在都巴不得,狠狠地给这厮教训一顿。一为了这几日的气恼,二为了大尧人民心中的义愤。他握着拳头冲上前,按照一开始方式,展开了起手式。可谁曾想!“元兄!你的好意,在下心领了。但今日之事,你就当做是正常切磋,正常出手就好了。”当自己跟萧宁第一次交手的时候,对方竟然小声的在自己耳边,来了这么一句。啊?什么?正常切磋?这话一出,可真是把元有英给说懵了?他瞪大眼睛,紧紧盯着萧宁。就察觉,这厮说话之后,当即就改变了套路。整个切磋,就此脱离了之前安排好的轨道!“啊,这!”元有英不明所以,打量着萧宁的神情,这厮是疯了么?他一个纨绔,实力就别说跟自己的弟弟比了,传闻里,就连书院里的一些稚子女童,他都打不过。现在。他在这演武场之上,大庭广众之下,要跟自己按照正常的流程,来一场真正的切磋?这不是自讨没趣么?如果自己使出全力,你能撑过三个回合么?都说这昌南王办事不靠谱,现在一看,还真是这样啊。说好的事情,怎么还想一出是一出啊!就此,对于萧宁的感观,元有英真的是差到了极点。哎,算了。既然如此,就只能收着点,看看什么时候放点水,输掉这武试得了。答应了的事情,总要做到啊。这昌南王还真能给人惹麻烦啊!元有英带着抱怨,继续跟萧宁交手。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好像有点,不对劲啊。在跟萧宁交手了三个回合之后,他发现了这一点。尽管说,萧宁没有按照既定的套路跟自己在这里比斗。可是,这三个回合,面对自己的进攻,他依旧招架的绰绰有余,很是轻松。再看他躲避时的脚步,一进一退,进退自如,节奏稳健,明明很有章法。嗯?不对劲不对劲!这有点不对劲了啊!……在洛陵城,能够瞒过荀直的事情,那可真是少之又少。很多事情,无非就是看他想不想揭穿个中隐秘罢了。就比如香山七子们密谋,元无忌等人自以为很是隐秘的这件事,事实上呢,荀直早早地就知道了。就今天这场所谓的武试,荀直一早就知道,这萧宁跟元有英是在打配合,演戏给其他人看。不过,他的本意是不打算揭穿这一切的。毕竟说。按照他的理念,党争这件事,其实就是一场皇帝的选拔赛,淘汰赛。这个位置,只有最优秀的胜者,才能拿到。他是乐于看到这群人八仙过海各显神通,斗个你死我活,最终选一个各方面最出众的人出来的!既然是一场试炼,是一场竞争,那这些背地里的小手段,自然也算是能力的一种。当初,孟党的那些行为,他没有管。现在萧宁和清流们的这些事,他自然也不会管,算是默许了。他今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通过萧宁在演武场上的表现,判断一下萧宁究竟会不会武学。这个问题已经困扰了他很久了,他必须弄清楚。此时此刻。伴随着萧宁和元有英这所谓“表演赛”进入了白热化,荀直的眉头,皱的越来越紧了。倒不是说,因为他们二人的演技太过低劣亦或是其他。而是。荀直看着萧宁那有条不紊的躲避攻击的节奏,总觉得这看起来很有章法的步法,很是熟悉。就好像,以往在哪里见过一般。可是,一时半会的,他又想不起来。不过。无论如何,这大抵是可以证明一件事了吧。荀直托着下巴,思索着。萧宁这个步法,显然是有章法、有说头的。这就说明,至少他在这方面,是有过训练的。更何况,就算是跟元无忌打配合,他的反应如此自然,如此的行云流水,一切都拿捏得恰到好处。若是不通武学,这是根本就无法做到的。荀直的内心中,不由的好奇之心更盛了。这萧宁的武学,究竟到了一等什么地步呢?既然是懂武学的,他又为何要隐藏这一切?这昌南王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和荀直一样紧锁着眉头,开始纳闷的,还有元无忌等人。他们不解的事情,和荀直不同。但感到纳闷的点,是相同的。一样,是因为步法的问题。“这?我怎么觉得,这好像不像是咱们之前,特意带萧宁提前准备的步法啊?”萧宁以往在书院时,在武学上的表现,实在是太过于让人印象深刻。元无忌等人实在是不太敢信任萧宁,所以在定下今天的事情后,曾提前把元有英找来,让其跟萧宁提前演练过一个固定的对战套路。可现在呢?演武场之上,萧宁和元有英你退我进,你攻我守的攻防转换,早就超出了他们之前预定的范畴。“这肯定不是啊,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按照咱们准备的来!”王案游在一旁,小声道。闻言。长孙川忧心更甚。萧宁毕竟不会武学,按照套路走还好。若是自行发挥,面对元有英,那后果可想而知啊!“哎,这最后,还是出了纰漏啊。不过……”元无忌打量着二人的对攻,眯起了眼睛:“虽然没有按照咱们的来,可现在二人的表现,好像还可以啊。且萧宁那步法,还是很有章法的。”“以前在书院,可没注意到萧宁还有这一手啊!”他评价着。渐渐地。伴随着元有英手中的武器,挥舞的愈发虎虎生风。元无忌等人的表情,愈发的精彩了起来。双方的对峙,你来我往,实在是太精彩了。要不是知道,两人提前通过气,早就商量好了。他们甚至会觉得,这是在真打!其他几人打量着萧宁的动作,时不时的做出的几个高难度的防守或进攻,表情同样愈发的惊讶了起来。“嗯?萧宁竟然还能做出这动作?”“不对啊,这萧宁的武学是不是进步了?刚刚那一手,在书院的时候他肯定做不到!”听着众人的感叹,打量着萧宁的身姿。长孙川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出现了一个想法!萧宁可以在势力、在格律上藏拙!那在武学上是不是?!演武场之上。双方的打斗,愈发的激烈了!众人看的愈发的激动。事实上。此时此刻,就只有元有英一个人知道,自己刚刚究竟经历了些什么了。在察觉到不对劲之后,他又试探了几下这萧宁的身手。很快,他就发现了一个问题。这萧宁好像,并不是自己弟弟所说的那么不堪啊。于是乎,他就此开始发力。从三成,到五成,八成,再到如今的用尽全力!从疑惑,到纳闷,到迷茫,再到震惊和惊恐!从不当回事,不屑一顾,到开始正视起来,再到感到压力,喘不过气。如今的元有英,已经彻底傻了眼。因为他发现,无论自己如何,甚至都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了。可这所谓不通武学的昌南王,依旧是那般轻松自如,应对的很是从容!更重要的是,这场武试,如今的节奏,已经彻底握在了萧宁的手中!又是一轮交锋过后,只见元有英手中的长枪,在退走的途中,毫无挣扎的向后扎去。没办法了!当萧宁刚刚咄咄逼人的将自己逼到了这个境地时,自己就只能使出这一招了。这一刻,元有英已经上了头,不再考虑后果。这一击,更是多年以来,养成的习惯,很是自然地一击!只是,这可是自己的必杀技啊。一旦使出,基本上就能胜负立判。这时,元有英猛然后悔了。自己这么一来,万一击败了那萧宁,那可怎么办啊!这是一记很是出其不意、很是精彩的回马枪!是众所周知的,元有英最擅长,使用的最出神入化的绝学!曾经,在洛陵,不知道有多少人败在了他的这一招之下。元无忌自然是了解自己的哥哥的。当他看见元有英开始佯装退走之时,他就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哥哥要出这一招了。一时之间,他只觉得自己背后一阵冷汗袭来!这?那日在演练的时候,自己的哥哥可没有说会出这一招啊?!双方的差距如此之大,萧宁根本就不通武学,这等大杀招拿出来,那还让萧宁怎么招架啊!哪怕眼下,萧宁表现出了一些以往在书院,完全达不到的武学水准。但跟元有英相比,那是根本没有可比性的啊!“不好!”眼见着,元有英的回马枪就此准备就绪,再无回头之路。他整个人直接不受控制的惊呼出声!“怎么了?”长孙川被这一惊一乍的元无忌吓了一跳。尽管不知道要发生什么,他整个人的心还是瞬间就提到了嗓子眼!“我哥这是要出回马枪啊,为什么会出这招啊?”“什么?回马枪?!”王案游以及另外几人,那可是知道元有英这回马枪的含金量的啊!听到这话,一个个顿时,面露惊恐。就在他们惊呼间,元有英的回马枪已经杀出!来了!元有英最引以为傲的绝学!铿锵有力,出其不意!这一招。莫说是萧宁了,就连在座的几人,设身处地的代入一下的话,怕是都完全反应不过来!更无招架之力!萧宁?以他的武学,一切结果,已经可想而知了。“这?不好!”“完了啊!”死定了!萧宁要败!当那没有任何征兆,将一切的起手式,都隐藏在了不易察觉的小动作之下的回马枪,枪尖刺出的这一刻。众人不约而同的捏了一把冷汗!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完了。这次,一切安排都泡汤了。这等攻击,萧宁是绝对躲不过的。再看萧宁的反应。可不是么?这家伙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元有英的回马枪之所以强,就强在他这一枪只要刺出,那就是必杀技!除非,你可以提前做好防备,不然,根本就难以招架。可是呢?他这一枪一般又都出的很是隐秘,很是出其不意。所以,一般情况下,对手根本就察觉不到。当他们幡然醒悟时,枪尖就已经到了你的面门,造成了你无力招架的局面!就是眼下,萧宁面临的这等情况了。 第282章 君子六艺篇:萧宁胜!荀直出手! 对于一般人来讲,当元有英使出了回马枪时,他就已经面临绝境了。可眼下萧宁面临的情况,堪称是更加恶劣。其他对手,就算一开始没有反应,但当元有英露出獠牙的那一刻,他们还是可以反应过来的。尽管,为时已晚,最终依旧会败得体无完肤。但他们至少还能在最后时刻,做出一定的反应,亡羊补牢一下!萧宁不一样。他是元有英的枪头都到了眼前了,本人似乎还没有丝毫的反应!就好像完全没有察觉到这一招一般。这一刻,无论是清流,还是元无忌等人,都不约而同的沉默了下来。结局已定!预谋了这么久,终于,一切还是泡汤了么?萧宁啊萧宁,这到底是怎么搞的啊?明明都已经安排好了,为什么就是不按套路走啊?!为什么,就一定要显摆一下,你仅有的那些武学底子啊……第一时间,众人就把失利的锅,很是习以为常的扣在了萧宁的头上。萧宁刚刚展现出来的一些,超出了他们预料之外的招式,在此刻看来,更是成了瞎显摆,堪称是画蛇添足……最可恶的是,萧宁这根本就不会画蛇……一直以来都是这般!在所有人心中,萧宁都一样,就是这般成事不足败事有余!“这?!”李文越和黄胜后知后觉,也察觉到了这一点。元有英出了回马枪?完了啊!一切,都要完了。双方已经放下了手中的笔,默默等待着最后的结局。元无忌等人,纷纷摇头,已然不再对这一切做任何的期待。这场武试,只待那元有英的枪尖停留在萧宁的喉咙前,一切就结束了啊!“噹~~~”然而!一声脆响,出乎了所有人的预料。就在电光石火之间。众人甚至没有看清发生了什么,就仅仅是听到了这声音。下一秒。就见那演武场之上,萧宁的身影如同鬼魅一般,“嗖”的一下就去到了元有英的身后!他的手中,不知何时,已经多出了一把利剑!手中利剑刺出,直指元有英后背心脏的位置。“噌~~~”在萧宁手中的剑尖,距离那元有英的心脏还有一丝之隔的位置。伴随着犀利的剑影,那剑刃如期停了下来。局势瞬间逆转。这若是在战场上,若是真正的生死之局。毫无疑问。元有英已经就此,没了性命。“胜者,昌南王,萧宁!”演武场旁的军士,已经敲响了铜锣,公布了战果。刚刚还以为萧宁要输掉这次武试的众人,如梦初醒般,瞪大了眼睛。“这?怎么回事?”“萧宁这是,把那回马枪躲掉了?”“怎么可能?他这是怎么躲掉的?”“这速度也太快了吧!这是他们,提前商量好的么?”王案游等人议论纷纷,满心的疑惑。元无忌没有出声。对于眼前的一切,他也无法做出一个准确的判断。如果按照元有英刚刚的状态判断,元无忌很是笃定,他刚刚肯定是出了全力的。若是没有萧宁将那一击躲过去这件事,他敢百分百确保,元有英就是出了全力。这绝对不是提前商量好的。可是。问题就出在,元有英那用尽全力的一击!就连自己都无法躲避的一击,萧宁竟然躲开了。甚至,还反败为胜了。“元兄,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我怎么感觉,他们跟真打似的?”“是啊,如果不是因为知道,他们是商量好的,我是真的会觉得,萧宁在武学上胜过了有英哥!”元无忌沉默着,没有开口。因为。他发现。如果自己去除了心中,对于萧宁的那等偏见。毫无疑问!他们二人说的这句,可就是事实了啊。萧宁,真的在武试之中,击败了自己的哥哥?自己的哥哥,武学可是比自己一行人,还要高得多啊?萧宁怎么可能做得到?!演武场之上。元有英大口的呼吸着,额头之上一颗颗豆粒般大小的冷汗,不断滴落。眼神之中,甚至多出了几分恐惧。更多的,则是迷茫。自己输了?真的,输了?输给了那大尧第一纨绔,萧宁?而且,还是在使出了全力,用出了自己最引以为傲的回马枪的情况下?!有句话,那王案游几人说对了。刚刚他跟萧宁,那可不就是真打么?尽管说,在开战前,自己是打算按照之前商量好的来的。尽管心中对于这一切很是厌恶,对于萧宁很是不爽。但他依旧做好了一些的心理准备。可是。在萧宁开局就不按套路出牌,在接近自己时,更是来了那一句,按照正常的切磋来就好后。自己在简单的试探之后,就开始不断地发力了啊!回想起刚刚,听到萧宁的那句话时。自己那时候还觉得这一切很是可笑,在心中腹诽这萧宁是不是今早睡醒,哪根筋没有搭对!觉得萧宁是个什么水平,按照自己的弟弟的说法,没学过武学的,他都不一定打得过。这么一个人,要跟自己按照正常的切磋来?那不是开玩笑么?想到当时自己的那般心态,元有英猛然觉得一阵脸上发烫。毕竟,当时,元有英就是抱着“昌南王这是在送死”这样的态度,开始跟萧宁的比试的。当然了,很快,他就发现,自己想多了。因为。那萧宁的身手,根本就不像是自己弟弟所说的那般。就开局交手的十几回合,自己甚至都没有试出他的深浅。到后面,自己更是发觉,越打越吃力!直至最后这般,自己被逼的使出了回马枪!结果,依旧是中了对方的拳套,输掉了武试!当然,使出回马枪并不是元有英的本意,他就是单纯的上头了。直到此刻,他才如梦初醒!再次回想自己刚刚使出的回马枪,他甚至有了一个很是大胆的猜测。因为这场武试的节奏,一直都控制在萧宁手中。细想一下刚刚的细节,以及对方的一些动作,对方明明就是一直在诱使自己,使出回马枪。而他整个人,早就准备好了应对之策。这一切,从始至终都只是一个陷阱。用兵家的说法,在战场上,这叫诱敌深入!“承让了!”演武场之上。萧宁收剑,对着那元有英行礼道。“啊?技不如人,甘拜下风!”原元有英还处于愣神状态。他许久才反应过来,目瞪口呆的转过头,拱手还礼道。这句话,他是发自内心的。尽管不好接受,但毫无疑问。这场比试,就是自己输了。就算是从一开始,自己就用尽全力。他依旧很是笃定,自己比不过他!盯着那手中握着利剑,脸上云淡风轻不见一丝压力,甚至不见丝毫汗渍的萧宁。直到此刻,他才猛然察觉。这武试都结束了,萧宁的武学功底究竟如何,自己依旧不能给出一个定论!回马枪,那可是自己最引以为傲的招式啊!自己使出了回马枪,结果还是输了?顿时,他觉得有些无法接受。萧宁!这一刻,这个名字已经深深地刻在了他的心中。还记得,当初元无忌跟自己说这件事情时,是这么说的:“我这位同窗啊,根本就不通半点武学,让哥哥输给他,的确有些丢人。不过,为了大尧的朝局安稳,为了报答人家的酒庄之恩,还望哥哥可以帮忙!”现在想想,这简直就是在开玩笑啊。你管这叫不通半点武学?如今的元有英,已经很是确定。眼前这个云淡风轻,一直以来都不为自己放在眼中的所谓,不通武学的纨绔,绝对是个高手!远在自己其上的高手!他默默地抬起头,再次打量了对方一眼。就发现,对方同样也在默默打量着自己。“你……”元有英想要证实一下自己刚刚的猜测。就见那一人一副早有预料的神色,开口道:“你想问,最后的那记回马枪!是的,你猜的没错,节奏一直在我手中,因此,我一直都在给你挖坑!”“你的那记回马枪,就是跳进我陷阱的最后一步。而我早有准备,就等着你使出回马枪,露出破绽!”“都说昌南王是个不通武学的纨绔,如今看来,还真是世人眼拙啊。在下,心服口服。”又一次。元有英深深地给萧宁行了个礼。这次,他是发自内心的。此时此刻,他看向萧宁的眼神,早就没有了以往那般不屑。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郑重。“你的回马枪也很强,只不过,出枪的时候,你的后背是个破绽!你的这一枪,堪称是孤注一掷,没有后手的一枪。”“讲究一击制胜,的确没有问题。可是,你从来没有想过,万一这一击失败了,后面又怎么应对呢?”“俗话说,下棋看一步的是君子,看到后两步的可为人师,看到后面三步的,才是真正的大师。”“元兄为何不尝试一下,在这一招后面,再多走一步呢?”???!!!兴许,是因为以前从来没有输过。只要自己这一招一出,就绝对可以胜出。兴许,是因为对于自己的回马枪,自己有着绝对的自信。总而言之,元有英以前是绝对没有思索过这个问题。这一刻,犹如醍醐灌顶般。元有英只觉得,自己脑海之中的某些思路,好像茅塞顿开般,猛然间就全通了!“多谢昌南王,在下,受教了!”元有英又拜了一下。“暂时先失陪了。”接着。就见他拎着枪,急匆匆的跑下了演武场。看见自己的哥哥下来,元无忌迎了上去,小声道:“哥,为了帮这次的忙,让你颜面受损了。”时至此刻,元无忌依旧无法相信,自己的哥哥使出了回马枪的全力一击,却依旧输给了萧宁。他还以为,这是哥哥跟萧宁临时商量好的表演,是故意的。一定是这样!其他人,如长孙川、王案游等,大抵也是这般想法。至少。就在此时,他们依旧不敢确定,萧宁是真的会武学。当然了。他们也根本就不会朝这个方面想。也就长孙川想了想,但很快他就放弃了这般想法。毕竟。元有英的武学水平在大尧,已经算得上是顶尖的了。在洛陵,年轻一代里,也就兵部的霍林拱,以及那许瑞山,在武学上可以压他一头了。萧宁可以胜过他?不现实啊!“没有,是我输了。”岂料。对于元无忌的这话,元有英很是沉静,就这样回了这么一句。“这场武试,萧宁赢得没有任何水分。”说完。元有英也不再解释什么,当即就拎着长枪朝着演武场的门口跑去。有些事情他悟了,需要尽快的融会贯通,才没有时间跟他们在这里说话……啊?可是。他这没头没尾的话,可真把元无忌等人给搞懵了。听了元有英这话,众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彻底傻眼了。自己哥哥这话什么意思?萧宁赢的没有水分?那岂不是说,萧宁真的赢了元有英?这洛陵城青年同龄人中的第三高手?怎么可能?因为对于萧宁的印象,实在是太过于根深蒂固了。哪怕元有英已经这般说了,在场的几人,依旧不敢相信。他们纷纷朝着萧宁看去。目光之内,入眼尽是迷茫!荀直坐在自己的位置,打量着快速离开的元有英,以及依旧站在演武场之上的萧宁,微微摇头。很显然,这武试萧宁根本就没有出全力啊。不过,有一点已经可以确定了。这萧宁百分百都会武学,而且要比自己想象中的要高明不少。尽管早就猜测过这个答案,可当一切呼之欲出的时候,荀直依旧觉得有些惊讶。这可是传闻里的大尧第一纨绔啊?!当然了。除此之外,他心中的好奇之心,同样如同火焰般,愈发的旺盛了。本以为,一个元有英,已经足以试探出这厮的深浅了。现在看来,是自己低估他了啊。眼下,想要得到答案,临时安排其他人已经不可能了,看来,只有自己亲自出手了!想到这。那荀直终究是站起了身子。“不错,不错!想不到,昌南王还有这般身手。自从那日解了毒之后,我也许久没有活动活动了。不如,就请昌南王搭把手吧!”???!!! 第283章 君子六艺篇:荀直VS萧宁! 哈?搭把手!听到这三个字,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瞪大了眼睛。脸上带着浓浓的不可置信,朝着那荀直看去。搭把手!荀直在这等场合这等情境下,说出这句话,众人哪能不明白什么意思?荀直大统领,大尧的第一高手,这是要亲自出手,与萧宁过招?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就萧宁那武学水准,荀直大统领亲自出手?更何况。在自己一行人印象里,荀直大统领才不是这么无聊的人啊。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啊?退一万步讲,就算荀大统领想要松松筋骨,活动活动,也不至于选萧宁这等水平的吧……元无忌眯起眼睛,彻底搞不懂这事态的发展了。长孙川等人的身形都跟着拘束了起来,才放下的心又一次悬了起来。那可是荀直啊!李文越和黄胜坐在另外一边,闻言后互相对视了一眼。“这怎么回事?难不成,萧宁他们演的太过了?!”“很有可能!谁不知道,那萧宁平日是不通武学。结果,这次二人安排了一出回马枪都能躲过去的戏码,怕是被看出来了啊。”“刚刚那一招确实夸张了些。所以,荀直大统领这是打算,亲自考校一下萧宁么?”“那可麻烦了啊!一旦荀直大统领出手,咱们的事岂不是要被看穿了!”联想到接下来的后果,二人的后背都跟着出了一身冷汗。情况不太妙啊!萧宁这边。这会的他还站在演武场上。今天他原本是想配合演戏的。不过,想到目前孟党正盯着自己,若是演戏一旦被孟党抓住把柄。到时候不但自己难以开脱,怕是还会连累到李文越、黄胜、元有英等一行人。于是,萧宁最终决定,略微出手。考虑到那元有英愿意配合输给自己,也是做出了很大的牺牲。最后时刻,他干脆又指点了对方两句。可谁知……这一切竟然引来了荀直的注意。当然了,也许荀直从一开始安排这一切的时候,就已经在关注自己了。萧宁思索着,看向了荀直,目光之中,同样多出了几分意外。荀直毕竟是落剑山庄的人,自己还是了解他的。要是平常,他是绝对不会做出今天这等事的。盯着眼前,荀直身上那道唯有自己能看见的金光,萧宁朗声道:“既然如此,那就请荀直大统领赐教!”荀直身上的那道金光,不是其他,正是朝运石再次存满之后,释放出的光芒。如今,这朝运石已经存满过三次。第一次。当初,自己在急需和禁军结识的时候,朝运石存满,自己正好顺道救了蒙尚元。第二次。金光落在了那古飞羽身上,自己从他那里,得到了灭业剑,这把绝世名剑!这是第三次,也不知道,此次荀直会带给自己什么啊。不过,萧宁已经摸清楚了一点。只要这朝运石的光亮了起来,落在了某人身上,某人大概率就成了一个类似于npC的角色。自己总能在其身上,得到某些好处。现在。荀直要求跟自己切磋一番,想来好处就接下来的切磋中了吧。萧宁猜测着,就见荀直已经飞身一跃,来到了演武场之上。就这样。在元无忌等人震惊的目光之中。李文越和黄胜,还有些没有搞懂,这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二人之间的比斗,已经开始了!元有英在年轻一代里,的确算得上是青年才俊了。可若是跟荀直相比,他还是差了太多了。当荀直出手的那一刹那,众人才顿时明白了,二人之间的差距究竟有多么大!高下立判!荀直开局并没有选择强攻,而是用了一些很是简单的拳脚功夫。攻击直入正题,简单干脆。只是。他的每一拳,每一脚,都带着十足的气势,打在空气中发出震耳的音爆。随随便便一拳,打出来的气势和力道,以及那危险程度,看起来都要超过那元有英的杀招回马枪!长孙川是在场所有人中,最在意萧宁的。看见这场上的局势,她整个人坐立难安,脸色都变了。元无忌等人的神色也不太好。“这荀直大统领的攻击,看起来每一招都威胁十足啊!”“这么下去,我甚至觉得,萧宁走不过十个回合啊。荀直大统领这随随便便一个重拳,我看着比有英哥的回马枪还要危险!”“不好!”众人议论中。只见荀直腾空而起,以一个很是诡异的步伐,绕到了萧宁旁边。继而,一个重拳狠狠挥下!完了!这一拳一出,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了这般想法。只因这一拳,实在是太快,太沉了。比那元有英的回马枪,怕是要快出了两倍不止。而萧宁的反应呢?和刚刚一样,没有反应,就如同没有丝毫察觉一般。不过,因为有着刚刚的经历,众人还抱着一种幻想。或许萧宁在等待着最后时刻,待到对方露出破绽再行躲避?可刚刚萧宁是在跟元有英演戏啊。眼前的这一切,那可是实打实的,没有丝毫水分!荀直更不会配合萧宁!果然!一切,根本不是这样。因为,这一次荀直的拳头都要落在萧宁的胸膛之上了。可他的脚步,终究是没有动一下!这次怕是真的要完了啊?!哎,没有了配合,这萧宁直接就原形毕露了啊。所有人的心情,彻底跌落谷底。心中的希望于此刻荡然无存。此时此刻,若是画面定格。荀直的身影是死死的将萧宁挡住的了。大家唯一能看见的,就是荀直一拳朝着萧宁轰了出去。而萧宁呢?却没有丝毫反应。只等下一秒,被荀直一拳轰倒在地……“碰~~~”只是。场上的形势瞬息万变。不等众人悲观,伴随着这沉闷的响声。一股气流已经开始以二人为中心,朝着四周快速的扩散开来!“这是?”萧宁倒飞而出的场景,并没有发生。甚至。萧宁的步子,都没有后撤半步。“嘶~~~”众人吸了口冷气,换了个角度朝着二人而去。只见。这会的萧宁,不知何时同样打出了一拳。二人的拳头,就这样狠狠碰在了一起。刚刚那声震耳的闷响,正是双方交手时发出的声音!这是!硬碰硬啊!“这?疯了吧!”“怎么了?”“萧宁好像是硬碰硬,把荀直大统领的这一拳接下来了!”“什么?硬碰硬?”“这怎么可能?”众人皆是一愣。连连换了个角度,朝着二人望去。可不是嘛!萧宁这可是切切实实的,在针尖对麦芒的情况下,硬生生的把荀直大统领的攻击接了下来。最重要的是,这硬碰硬后的结果!平分秋色,不分伯仲!那可是萧宁,和荀直大统领啊!“不是吧!荀直大统领会不会没有出全力啊?不然,萧宁怎么能接住他的这一拳?”“没有出全力?就刚刚那一拳,势大力沉,若接住这一拳的人不是萧宁,或是萧宁没有接住这一拳,你们还会觉得,荀直大统领没有出全力么?”元无忌叹了口气,反问道。若是说,之前元无忌还不敢相信眼前发生的一切。现在,他已经彻底的想通了一切。答案一直就在眼前,就看我们想不想相信,敢不敢相信罢了!萧宁啊萧宁,你藏得好深啊!这一刻。当元无忌的这个问题提出时。众人终于是发现了,自己思维惯性的存在。正如元无忌所说。事实上。所有人在刚刚都觉得,荀直这一拳就是尽了全力的。他们甚至觉得,下一秒萧宁就要被荀直大统领一拳轰下演武场了。只是,正是因为是萧宁接住了这一拳,他们不觉得这是萧宁能做到的事!所以,才会在心中,去思索其他的可能。就如同方才元有英使出回马枪时,元无忌也曾这么想过。这是同等的道理。直到此刻。在元无忌一语道破这一切后。众人顿时沉默了下来。他们终于明白了。兴许,自己真的应该换个心态,去看待眼前的这位同窗了。再次联想到元有英的话,元无忌等人的心中,很难不得出一个,他们以往想都不敢想的结论!“所以,元兄的意思是说,这萧宁切切实实,接住了荀直大统领的全力一击?那,萧宁这武学,得是个什么水准啊?”王案游傻眼了。其他人好奇的朝着元无忌张望过去。就见元无忌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道:“刚刚家兄已经说过了,萧宁赢的没有任何水分。所以,不出意外的话,萧宁的武学水准,至少在家兄之上啊!”元有英!洛陵城青年才俊中的第三高手!萧宁的武学,在其之上?!当这个答案传出,在场的所有人都沉默了。这个结论,他们无法接受。可这一切,兴许就是事实啊!萧宁啊萧宁,这个自己曾经的同窗,从来不被自己瞧得起的纨绔。什么时候开始,竟然变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啊?!目光再次看向那演武场之上。双方的比拼,还在进行。荀直以攻为主,萧宁则是侧重于防守。二人你追我赶,你退我进,打成了一幅美妙的画卷。此刻。萧宁似乎也终于是明白了,那金光的意义所在了。萧宁已经在神游境大圆满许久了。神游境大圆满的突破,是需要不断地感悟、明悟的。今日和荀直的交手,萧宁是不打算暴露全部实力的。可是。当他和荀直开始交手的刹那,他就发现了蹊跷。伴随着和荀直的交手,自己似乎进入到了一种很是奇妙的状态。类似于明悟!再加上,身为领剑人,自己原本就应该对荀直进行一番考校的。于是。萧宁干脆就着这个状态,使出了大约八成实力,打起了指导拳!荀直这边。当他的拳头跟萧宁硬碰硬,对方却没有落入丝毫下风之时。他的面色就彻底郑重了起来。对于萧宁的实力,他的心中早就有过些许的猜测。可在发现,对方的实力足以跟自己平分秋色不落下风,甚至还要在自己之上后。他那一向平静如湖水的心境,依旧难免发生了转变。震撼!好奇!迷茫!惊讶!诸多情绪,在他平静的心田中,掀起了波澜。昌南王!大尧第一纨绔。一个从来未曾被自己关注过的人。结果呢?这人不但医术超群,直逼那神川大陆第一神医。关键是武学上,竟然还如此的出色。看起来,还要远在自己之上!这么一个人,平日里却伪装成了一副纨绔之色?这家伙,究竟想要干什么啊?这一刻。萧宁在荀直眼中,彻底成了一个谜一般的存在。这个年轻人,自己看不透,更看不懂!“嗯?你们有没有发现,这荀直大统领的步法,看起来有点眼熟啊?”演武场之下。伴随着上方的比斗,愈发的激烈。王案游很快,就又发现了一个问题。“步法?”听到王案游这么说了,其他人纷纷将注意力,通通放在了荀直的步法上去了。这群人都是有武学底子的,尽管水平可能不行,但眼力还是有的。很快。他们就得出了一个结论。“确实,这仔细一看,荀直大统领的步法,那进攻和防守时的章法,的确有些似曾相识。”“可是,咱们究竟在哪里见过呢?”元无忌也眯起了眼睛,疯狂的在脑海之中,搜寻着这个步法的记忆。直到!当荀直和萧宁,同时撤到了演武场的两边,又同时拿出了手中的剑刃之时。当看见,二人拔剑的动作,都如出一辙,完美融合之时。这个似曾相识的步法,终于在他的脑海之中清晰了起来。这一瞬间。萧宁和荀直的动作,仿佛重合了一般。一起抽剑,执剑,剑意扩散,冲天!【这?我怎么觉得,这好像不像是咱们之前,特意带萧宁提前准备的步法啊?】【这肯定不是啊,他们从一开始,就没有按照咱们准备的来!】【虽然没有按照咱们的来,可现在二人的表现,好像还可以啊。且萧宁那步法,还是很有章法的。】【以前在书院,可没注意到萧宁还有这一手啊!】!!!终于。在那步法之上,元无忌的脑海之中,终于出现了一个具象化的人影。“萧宁……” 第284章 君子六艺篇:领剑人的绝学?! 终于,元无忌彻底想清楚了一切。“萧宁……”当他想通的同时,一旁的长孙川,同样淡淡开口了。萧宁。听到这两个字,众人皆是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是啊!萧宁!就在刚刚,自己一行人还说了,萧宁的步法有些奇特。现在一回忆,可不就是么!他好像的确掌握着,和荀直大统领相同的步法!“这,什么情况?为什么萧宁会荀直大统领相同的步法?”“荀直大统领的武学,都出自落剑山庄啊!”“你们发现没有?刚刚萧宁执剑、拔剑的动作,跟荀直大统领简直一模一样啊!难不成?”“你是想说,萧宁和落剑山庄有关系?不可能啊,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咱们才刚说过,他根本不可能通过的。”“不要忘了郭芷,郭芷是落剑山庄的弟子,兴许,这一切跟郭芷有关?”“这倒是有可能!”“若是以前的萧宁,他的确不可能通过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可眼前这个能够跟荀直大统领打的难解难分的萧宁,谁又说得准呢?”“这个问题,怕是只能等萧宁下来,亲口问他了。”众人议论间。演武场之上的比斗,终于来到了最后的阶段。“轰~~~~~”落剑式!找准机会,荀直一剑轰出。当这一剑挥出之后,荀直总算是吐了口气,感觉轻松了些许。尽管说,刚刚的比试,看上去自己一直都处于上风。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荀直总有一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直到这会,他打出了自己的杀招,这种感觉才稍稍减弱了些许!目光看向那个,自己已经再也不敢轻视的对手!只见萧宁面对攻势,执剑死死抵挡。最终,又是一个飞身后撤,他才算是很是狼狈的躲过了这一击。这?被躲开了?!看见这一幕,荀直不由得一愣。再看手中的剑,此时,自己的剑威仍在。甚至,因为刚刚那一击太过强烈,这剑风还带着无尽的惯性。再来一剑?!看着萧宁所在的方位,似乎正好顺应了自己的力道。荀直不再犹豫,再次聚气,挥剑!下一秒。荀直的又一击,再次袭来。还是落剑式!“轰~~~~”当第二次的落剑式剑波轰出时。荀直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刚刚,他做出的这一切,更多的都是靠着身体的惯性,和那种被人牵着鼻子走的感觉的引导。当他的大脑搞清楚了,自己究竟做了些什么时。他整个人的大脑,顿时一空!自己刚刚这是用出了,二段落剑式?!那等传闻里,落剑山庄领剑人自创的绝学。二段落剑式!这一招,需要在短时间内集气,快速打出两段落剑式。一直以来,在落剑山庄这一招都只有一人会。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可是。这一刻,荀直竟然破天荒的,使出来了这等,落剑山庄领剑人的绝学!荀直的第二段落剑式,没有直直的朝着萧宁轰去,而是击中了萧宁旁边的石柱。这也算是留了后手。这毕竟是切磋,不是取人性命的生死决斗。若是这一击,荀直朝着萧宁轰去,萧宁闪躲不及,怕是会直接丢了性命!剑波笔直而去。顷刻间,只见那被击中的石柱断裂,烟尘四起!萧宁一副躲闪不及的样子,惊魂未定的打量着一旁的石柱。这一幕落在其他人眼中,看上去。好像若不是荀直留手,他的下场可能就跟这石柱一般了。荀直一脸震惊,满目不可思议的盯着自己手中的剑!在大脑短暂的短路后,恢复了神智的他,反反复复的看着自己的双手。这一刻,就连荀直自己,都不敢相信,他竟然打出了这么一招!这会,荀直的注意力,全部放在了自己的剑术,以及刚刚那一招的感觉上。完全没有注意到。一旁的萧宁,在狼狈之余。目光看向荀直时,分明带着些许的欣赏和满意!“不错啊,这次的指导切磋,效果拔群啊。如此一来,这次的阅剑,也就不算白来了。到时候跟老庄主,也算是有个交代!”萧宁心中暗道。二段落剑式!作为萧宁的绝学,这一招自然不可能是荀直自己自发的使用出来的。事实上,从这场切磋的开始,萧宁决定来一场指导性的切磋后。就开始不断地掌控节奏,挖坑,引导荀直的攻势。最终,靠着自己的引导和掌控,逼着他使出了这么一招。这也是为什么,刚刚荀直会一直觉得,自己明明占了上风,节奏上却受到了压制。就好像他一直在被人牵着鼻子走一般。他的感觉没有错,因为,就是萧宁在一直牵着他的鼻子走。若是刚刚,他在顺着这个思路接着考虑一下,兴许就能发现这个答案了。只可惜。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场切磋,若是荀直作为一个旁观者,或许还能看出其中的蹊跷。此时,因为使出了二段的落剑式,他心中的喜悦已经占据了上风。他不断地回忆着刚刚的感觉,不断在脑海之中重复了这一招的要领。近乎所有的注意力,全部被其放在了剑招之上。自然而然的,他就彻底将刚刚思索的那一切,抛到了脑后……“荀直大统领,胜!”演武场旁,那军士再次敲响了铜锣,公布了比赛的结果。尽管,这个结果所有人都早就想到了。可是,这个过程,依旧让所有人都跌破了眼镜。毕竟,所有人一开始都觉得,这就是一场碾压的对局。荀直大统领选萧宁作为对手,根本就没有道理。反观如今呢?萧宁尽管败了,可有一段时间,他明明和荀直大统领打的难解难分啊。最过分的是。中间的那一波对拳,萧宁竟然还硬生生的和荀直大统领打平了。这可是萧宁啊?他的对手呢?大尧的第一高手,大尧明剑,荀直!当结局公布时。在场的为数不多的几个观众,皆是瞪大了眼睛,仔仔细细的对着萧宁,一番打量。就好像不认识眼前的这人一般。霍纲看向许居正,一脸的惊愕:“这,这总不能说是,那元家的小子安排好的吧……”“这肯定不是啊,他只安排了元有英那一场。荀直大统领,他们哪里安排的动?”“那这是怎么回事?萧宁那小子,还能跟荀直大统领交上手?”“这……你问我我哪知道?兴许,这昌南王在武学上,同样有着一番不俗的造诣吧,就和他的医术一样……”“如此说,这昌南王未免藏得太深了点吧。这等武学,可不是一朝一夕可以炼成的……”清流们面面相觑。许居正终于是,第一次仔仔细细上上下下,彻彻底底的打量了一遍这个,自己曾经以为,清流绝对无法容忍的纨绔。想到近日,这家伙的表现。他好像突然能够理解,为什么自己的小儿子,突然就要去给这家伙当门客了……很明显,这萧宁不简单啊!看来,对于这家伙,自己以后要多关注一下了。也不知道,接下来他还能给自己带来多大的惊喜啊!掌武官这边。那孟党的家伙,原本还想添油加醋的给萧宁抹黑上几笔。可现在这局势,他就算想这么做,也完全没有机会了。事实就在眼前,且荀直大统领都是参与者,自己还能怎么作假?李文越和黄胜坐在其后,互相对视了一眼。从彼此的眼神里,他们看到了无尽的惊愕。“这?什么情况?这场上那人,真的是萧宁么?”“不然呢?”“可是,萧宁的武学,咱们明明见过啊……他什么时候,可以跟荀直大统领打的难解难分了?”说到这。二人一番沉默。打量着眼前,那同窗旧友。他们只觉得,这同窗的背影,有些陌生……“话说,虽然输给了荀直大统领,但这次应该不会算萧宁武试失败了吧。”“应该不会了。”“所以,咱们的事,也就不用担心被连累了吧……”“萧宁的武学水平就在这,咱们又没有弄虚作假,这有什么连累的?”二人松了口气。只觉得眼前的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演武场之上。“昌南王的实力,还真不容小觑啊。今日,在下领教了!”荀直从喜悦中回过神来,对着萧宁微微拱手,继而就退到了一旁,琢磨刚刚的二段式去了。待到荀直离去。元无忌等人,当即一窝蜂般围了过来。“萧宁,看不出来啊,早知道你有这么一手,我们就不给你操心这些了……”“就是啊,早知道你有这水平,我们还演什么戏啊?”众人开始还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一番感叹后。一切就自然而然的说开了。“不过,也还好,见了你刚刚的水准,对于接下来的落剑山庄弟子选拔,我们倒也就不需要担心了!”“可不是嘛!虽然输给了荀直大统领,但能够跟荀直大统领交手这么多回合,通过那弟子选拔应该没有问题吧。”“今天的弟子选拔,好像也在演武场。只不过,参与选拔的,需要在演武场外排队。”“那咱们就赶紧过去吧!我来的时候,那外边已经排了很多人了。”“可不,这可是落剑山庄的选拔啊!大陆三大剑庄之一啊!”萧宁现在已经不是皇帝了。但依旧耐不住一众同窗们皇帝不急太监急。众人说着,就要带着萧宁出去排队,等着进行接下来的武试第二项。“走走走,咱们赶紧过去,然后堵在在演武场的门口,一会说不定还能看见那落剑山庄的领剑!”王案游提了一句。这个话题,显然是点在了所有人的兴奋点上。听了这话,尤其是那落剑山庄领剑人几个字,包括元无忌在内,几人的眼睛皆是一亮。“对对对,王兄这一说还真是,赶紧走!”“上次我就想要一睹这落剑山庄领剑人的尊荣来的,结果,没有看到……人实在是太多了!”“可不,这次咱们一定不能错过,走走走!”说着,他们推搡着就要往外跑,一个个更加的积极了。看着他们,萧宁甚至在几人的脸上,看到了几分追星党的既视感……但有一说一,落剑山庄领剑人,这个身份无论是在大尧,还是在神川大陆,那还真的都足以算得上是这个时代的明星……至少。在提到这个名字时,近乎九成的人,都会提起兴趣。甚至。这个名字和那夜面郎君的影响力相比,都是有过之而无不及的。落剑山庄领剑人!三大剑庄之一,落剑山庄的少庄主。号称是这甲子里,剑道天赋最高之人。行事作风神秘,神出鬼没。时至今日。哪怕是落剑山庄的弟子们,都不知道这位领剑人的真实面目。他平日里很少在山庄内出现。每次出现,脸上都戴着一银色的面具。出场时。单手负剑,白衣飘飘,仙气然然,神似登仙。因为其气场和天赋,整个大陆的人对其,都永远充满了好奇。他的真实身份,更是所有人关注的焦点之一。平日里。不少人都会因为遇见其一次,而激动不已。对于他的身份,大陆上更是有着很多人,都在通过各种探查、追寻,分析着其真实身份。落剑山庄领剑人行事低调,平日里很少露面。这种神秘,引来了更多的疯狂。这也就是为什么,知道其会来,就连元无忌等人,都会跟着凑这热闹的原因。“你们先去吧,我在这演武场内还有些事。这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我一会会自己看着来的!”萧宁跟众人解释了一下,与几人告别。看着几人兴致勃勃的跑出了演武场,然后挤进了围堵在门口,准备一睹落剑山庄领剑人尊荣的大军里。他无奈摇头,心道:“还真是一群无聊的人啊,不过,这明星效应,未免有点太过了吧。”萧宁念叨着。同样去了那演武场的休息处。来到休息处后,萧宁拿出了一个早就准备在此的包袱。包袱打开。里面静静躺着的,是一把剑,一身白色锦衣,和一张银色假面。哎。弟子选拔还真是烦人啊……打工人,准备上岗吧……下次,一定要跟那老庄主商量一下,这等事派其他人来做吧!如此劳烦,我哪有时间啊!萧宁心道。 第285章 君子六艺篇:领剑人!登场! 演武场外。一处偏僻静谧的小径之上。道一擦拭着自己鼻尖的丝丝密汗,盯着对面小麦色肌肤的女人,感叹道:“素问农家修行之法另辟蹊径,不靠打坐不靠炼气,单是靠着一手取之于地,炼之于土,就能够使修为精进,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啊!”身为大同学宫这个甲子里,修为最为高深,最有天赋的弟子。道一发出这般感慨的时候,可是少之又少啊。“嘻嘻,承让了。”对面的女子,面对这等吹捧,笑盈盈的拱手,轻声道。清风拂动,吹动她的发梢。长发飘起,她修长的脖颈在阳光的挥洒下,小麦色的肌肤显得格外美艳灵动。“农家耕于深山,种于河野,对于洛陵城这等地方,近乎不闻不问。可今日,农家的炎藏竟然来此,想必是因为那个人吧!”农家炎藏,大抵是墨家巨子,大同学宫道子,落剑山庄领剑人一般的称呼。农家追寻神农,技藏于地。炎藏因此而得名。“大同学宫的道子在此,不也是因为那人么?”二人打起了哑谜。“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事啊。咱们甲子新岁十二人,其他十一人皆是大陆之上,众所周知的人物。”“唯有这落剑山庄的领剑人,这个甲子的第一剑至今不被人知晓其身份。咱们好奇点也正常吧。”“毕竟,未来咱们十二人,可是要把性命交托于彼此的啊。”道一笑说道。“是啊。既然如此,关于这人的身份,不知道一兄,可探得些消息没有?”叶冉秋弯着月牙眼,目光之内波光闪闪,笑问道。“消息?那冉秋师妹可是问错人了。你知道的,我们大同学宫平日里跟你们一样,一向不喜去管身外之事。”“若是真的说,谁能探听到了些什么,不妨去问问那颜伦啊。这厮整日追随儒家圣师周游列国,见多识广,非我等所能及。”“颜伦?”听到这个名字,叶冉秋掩面一笑,笑意嫣然。“若是有机会遇到他,会的。”她顿了顿,又道:“没有想到啊,道一兄的修为,竟然也来到了那与天相持之境。传闻皆称,这等境界,若非极大的机缘,是根本无法突破的。”“道一兄能够有此造化,恭喜恭喜。”道一连连摆手,自谦道:“无非是在大同之道上,悟得了某些道业,不足挂齿。倒是冉秋师妹,单是靠着地藏二字,整日与花草为伴,还能悟得大道。这才是真正的天选之子啊。”两人一番商业互吹。“也不知道,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如今是何等修为了啊。”话题,再次回到了那个神秘的身份上。二人皆是眯起了眼睛。“无需着急,今日,我们就能得到答案了。不过,那厮一向都是咱们十二人之中的佼佼者!”“我们已经来到了与天相持的境界,想必,他距离那天人交战,以凡人之躯胜天一筹,也不远了才对。”听了这道一的话,叶冉秋的目光,不由得深邃了几分。落剑山庄领剑人,终于,又能见到你了么?也不知道,你那张银面之下,究竟是一张什么样的面孔啊。当年之事,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啊!“对了,其实小女子来洛陵城,已经有些时日了。前几日在那天上街之上,见道一兄手中拿着笔墨,在写些什么。不知道,道一兄是在做何为啊?”待到话题离开了落剑山庄领剑人之后。叶冉秋似又想到了什么,问道。“嗨,这事不提也罢啊,还不是尊师交给的一些事情嘛。”“哦,既是师门之事,想必是不能说的大事,不提也罢,不提也罢。”“这事没有什么不能提的,只是最近尊师要来大尧,听闻了那大尧昌南王之名,略感兴趣,所以让我提前探查一些与之相关的消息。”“冉秋师妹既然已来到这洛陵城内几日,不知道对这大尧第一纨绔昌南王,可听闻过几分啊?”说着。道一如同职业病犯了一般,已经又拿出了自己随身携带的纸笔。“啊?昌南王?这个人,小女子了解的倒是不甚多啊!不过,自从从神农山下来,我一向很喜欢这人间趣事的。若是道一兄不嫌麻烦,倒是可以给小女子讲述一番。”叶冉秋平日里整日和土地花草打交道,对于这世间的趣事,一向充满好奇心。“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就是一个很是纨绔的二世祖罢了。”于是乎。道一就把自己近日所得到的消息,一股脑的跟叶冉秋述说了起来。说到激动的地方,还不忘了狠狠地斥责一番。“你说,这么一个人,也配做皇帝?要我说,还什么君子六艺,直接将其赶下大位才是真的。”叶冉秋带着思索,托着下巴,点头道:“若是事情真如这般,的确应该这般。只是,这世间还真有这般纨绔之人吗?”说话间。昌南王萧宁这个名字,已经印在了其存放的人本就为数不多的脑海之中。“世界之大,无奇不有啊。原本此次跟随师尊来此,是为了一睹那落剑山庄剑藏的。你也知道,那家伙露面的机会实在是太少,能够见一次实属难得。”“可是呢,最后成了这般了……”是的。作为大同学宫的道子,道一对于萧宁才没有什么兴趣。哪怕今日来这演武场,他也不是为了萧宁的武试而来。对于萧宁的武试结果为何,他才不感兴趣。不然。他也不会在萧宁武试的这个阶段,不去看热闹,反而在这里跟这农家的农藏,切磋武艺了。是的。有关于萧宁的武试,今日道一那是一点没有见到……他才来到此处,准备攀上高处看看热闹,就遇到了那叶冉秋。之后,二人就是一番比试……事情就到了这般了。不过,对于这武试,他也本就不好奇罢了。在他看来,这结果没有什么可好奇的。一个纨绔,在书院连个女弟子都打不过的人,还武试什么啊?若是不耍些手段,妥妥的输定了啊。他今日前来真正的目的,和眼前的叶冉秋,刚刚的元无忌,以及那演武场外围堵在门口的人目的相同。都是为了那落剑山庄的剑藏,少庄主,领剑人!因为每个甲子,都有一次圣人传承开启的机会。到时候,甲子新岁十二人,外加那甲子魁首,都将会前往此地,组队前往传承。这是关乎到每个人生命安危的事情,因此,道一才会对这个时至今日都如此神秘的剑藏新岁,如此的好奇。对于他的身份,更是纳闷。“听你这么说,那昌南王今日,在这演武场之内,还有什么武试?不知道,结果为何啊?”叶冉秋摆明了,下山了就想多吃瓜。道一呵呵一笑,回道:“这还需要问么?那元有英虽然跟真正的高手无法相提并论,但毕竟也是这大尧青年同龄人里,最强的三人之一了。”“萧宁与之相比,若是不使点手段,怕是只有输的份了。若是冉秋师妹还是好奇,这会结果应该已经出来了,咱们倒是可以出去问询一番。”“好啊好啊。”叶冉秋连连点头,跟个拨浪鼓一般。二人离开小径,朝着那热闹至极的演武场门口而去。二人原本还打算找个人问一下,这今日武试的结果的。可谁知?都没有等他们走到门口,这武试的结果,以及具体的详细过程,就被他们听了个大概。都是身旁的路人议论的。“听说了没有?今日那武试,昌南王竟然赢了!”“赢了?怎么可能?他能赢得过那元有英?”“自然是赢不过的,不过,这次因为那萧宁有着大老爷们的支持,必须得赢啊!”“再说了,你可能不知道吧,那元有英的弟弟元无忌,跟萧宁可是有着同窗之谊的。在武试之前,经常有人见到他们二人沆瀣一气,进出那醉梦轩……”“昌南王虽然别的不行,但毕竟是王爷啊,有的是银子……”“这事都不用想,肯定是那昌南王使了手段,你们怕是不知道,虽然演武场进不去,但今天我可是一直在那演武场门口蹲着呢!”“那元有英从演武场出来的时候,脸色都绿了。可能是没打过瘾,出来之后,直接就去找那霍林拱切磋去了。这足以可见,他心中的怨愤啊。这不,现在他们二人还在那门口切磋着呢!”……叶冉秋和道一对视一眼。自此。事情的个中原委,他们已经知晓了个大概了。“道一兄,这比武切磋,不是靠着实力么?你不是说,那昌南王连女子都打不过么?那他为什么还能赢?这山下也真的奇怪了,为什么还能有这般?实力不行还能赢?”“这有什么,太正常不过了啊。”道一给叶冉秋解释了一番,这次切磋里面的弯弯绕绕。最终。叶冉秋似懂非懂的点了点头,握紧了拳头。“这么看,这昌南王真不是东西。”“可不是么?”道一表示赞同。在心中。对于这昌南王萧宁,他的印象又下了一层。就这?还甲子魁首呢?要知道,什么是甲子魁首?这是和甲子新岁对应的。甲子新岁,是这个甲子里,在儒家、大同学宫、农家、墨家、兵家、剑道等等,各个领域天赋最绝佳的人的称呼。一共十二人。而甲子魁首呢?则是比这十二人,还要出类拔萃的存在。可是呢?萧宁跟我们十二人,有的比?道一实在是想不通,这天机山为何会有这般论断……“好!好!好!”就在二人因为元有英被迫输给了萧宁这件事,而愤愤不平的时候。演武场门口,突然传出了一阵惊呼声。道一对这等事,一向不怎么感兴趣的。耐不住叶冉秋,下山的机会不多,看什么都新鲜。听到动静,当即就朝着那人群围拢了过去。只见。人群中间。站着的是两个青年。一人执剑,一人执枪!执枪之人不是别人,正是元有英。而那执剑之人,自然就是霍纲之子,霍林拱了。“承让了!”元有英收枪,对着那霍林拱行礼后,扬长而去。只留下了那霍林拱愣在原地,双眼无神。至今仍旧没有在切磋中回过神来。自己,败了?这,怎么可能啊?!一直以来。霍林拱都以为,自己是稳居大尧青年同龄人里,武学第二的宝座的。那元有英挑战过自己很多次,但从来没有取胜过一次。可是呢?今天,他竟然赢了!这!“为什么?为什么这次,你的回马枪后还有一招?”霍林拱朝着那元有英的背影问道。就听那元有英轻飘飘的回道:“幸得高人指点,豁然开朗,告辞了。”???!!!高人指点?谁?荀直么?霍林拱想不明白……人群里。看见这一幕。一众吃瓜群众纷纷感慨:“你们看,这昌南王真是害人啊!把元有英憋成了这样,他只能来找这霍林拱切磋了……”“这么看,对于元有英来说,昌南王好像还做了个件好事啊……”叶冉秋和道一听的面面相觑。对于这昌南王,又是狠狠地记上了一笔。唯有那人群对过,长孙川等人,大致能明白这件事里的真正隐情了。“这?刚刚有英兄所说的,幸得高人指点,说的不会是萧宁吧!”“应该是了……不然还能有谁……”众人不由得,又想到了在切磋结束后。萧宁和元有英在演武场之上的对话。以及在交流之后,元有英脸上的郑重和豁达……“所以说,萧宁仅仅是一个指点,有英兄的武学就提高了这等水准?”“这也行?那萧宁的武学,究竟达到了什么高度啊?”一时之间。元无忌等人,皆是心意翻动。“嗯?快看,好像是那落剑山庄的剑藏?”“落剑山庄的领剑人来了!”就在众人议论间。一声声惊呼猛然响起。顿时,演武场外的人群当即嘈杂了起来!他们纷纷抬起头来,朝着那人所指的地方望去。落剑山庄领剑人,来了?! 第286章 君子六艺篇:阅剑早就结束了? 伴随着人群的惊呼声,人声鼎沸的演武场,瞬间就热闹了起来。大尧地处北方,如今的时节连初春都算不上!可是,严冬的寒气,丝毫都影响不了这群人的热情。人们摩肩擦踵,挤作一团。大有一副未来二十一世纪,超市搞促销,大爷大妈抢鸡蛋的场景……莫说是元无忌之流了。就连那道一,这平日里一向懒得凑热闹,自视甚高的家伙,都跟着朝前挤了几步。那叶冉秋就更不要说了,这家伙下了山简直就是个疯丫头。在听到动静后,留下了一句告辞了,接着就不见了人影……这大抵就是那所谓落剑山庄领剑人的影响力了!演武场内。荀直恭敬地站在演武场门口的位置,静静的等待着。这会的他腰板挺得直的不像话,脸上还带着浓浓的恭敬,就如同那私塾里,等着先生前来的学子一般。一旁的军士们看见这一幕,皆是觉得一阵愕然。平日里,他们什么时候见过荀直这般模样啊!这会的荀直。在等待那领剑人的同时,还在心中回顾温习着,今日自己凑巧使出的二段落剑式的要领。一番总结后,他的思路,终于在比试结束了如此之久后,第一次回到了萧宁身上。想到萧宁,荀直大抵是有了个评价。实力嘛,若是从双方交锋来看,其应该在自己之下。但比那元有英等人,要强出一个档次……只是,今天的比试,还是有些太过于怪异了些。荀直的思路,再次回到了那等熟悉的压迫感中。那等明明自己占据着上风,却总感觉被人牵着走的奇妙感觉。问:这等感觉,是什么时候消失的?答,应该是自己使出了落剑式的时候吧。荀直慢慢在脑海之中回顾着这一切。猛然间,一个很是大胆的猜测,出现在了他的脑海之中。这?不会吧!这,会有可能么?在想到这个可能时,荀直只觉得心中猛地一惊。然而。他还没有来得及再细细的去考虑这个可能,就听那演武场外,一阵阵此起彼伏的欢呼声,已然响起。当惊呼声响起的时候,他第一时间一阵愣神,思绪再次从刚刚想到了的思路之上抽离。啊?什么情况?他只觉得脑子有点发懵。不对啊!这?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并没有来啊?这群人在欢呼什么呢?他愣愣的转过头,朝着那演武场中一看。只见。不知何时。那演武场之上。一个一袭白衣,单手负剑的男子,正静静的立在那里。他的脸上,戴着的是那令人感到熟悉无比的银面。嗯?这?看见此人,荀直心中萌生出了一个问题:这人是什么时候进来的啊?要知道,因为早就知道,这领剑人已经来了洛陵,自己却一直没有找到其踪迹,没有提前与其联系,尽到地主之谊。荀直一直都担心,对方会觉得自己对其不够重视。所以。他今天才会早早地这般,恭恭敬敬的等待门口,准备迎接对方。可谁知?自己这一番蹲守,结果人还没有看见,对方已经神出鬼没的出现在了演武场之上!荀直又再三确认了两遍,心中嘀咕:见鬼了啊,自己明明一直守在门口,这人是什么时候进去的?“你们两个,可知这领剑人,是何时进来的?”荀直看向演武场门口的守卫,问道。“这?大统领,我们不记得有人进去啊!”“是啊,除了今早武试的那一批人以外,我们很确定并没有人再进去过。而且……元无忌等人,都已经出来了!我们记得很清楚。”这可真就怪了。听到这般答复,那荀直更加纳闷了。这领剑人不愧是未来的少庄主啊,别的不说,这行事风格,的确已经有师尊的味了。不走寻常路,神出鬼没,这跟老庄主比起来,真就像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让人捉摸不透。不过。这等小插曲,荀直只是觉得疑惑,并不会多想。带着疑问,他便朝着那领剑人迎去。“落剑山庄内门弟子,荀直,参见领剑人。”走到对方身前,荀直按照之前见到师尊那般行礼。就见对方微微抬头,道:“莫要多礼。”声线温和,带着几分少年感的气质。打量着对方这般身形,不知为何,就这么一瞬间,荀直觉得对方好像有些似曾相识!奇怪,奇怪!荀直心中的纳闷,又多出了几分。这个所谓的领剑人,他之前是见过的。可是。上次见面,自己并不觉得对方身上的气质,以及身形等很是熟悉啊。可这一次,为什么自己就会莫名的多出了几分这等感觉呢?事实上。和荀直有着同样感觉的,还有另外两拨人。一拨自然是元无忌等人。这会的他们,正堵在了演武场外的门口,从那里朝着演武场内张望,正好可以看清楚这落剑山庄领剑人的身影。“嗯?你们觉得不觉得,这人的身形看起来有点眼熟?”王案游第一个发现了这等细节。“嗯?你还别说,还真有点。”“这个气质,确实好像以前在哪见过一样……”“是啊,我也觉得有些熟悉。”“我说,不会吧,这领剑人,不会是咱们熟悉的人吧。不然,咱们怎么会有这般感觉?”“若真是这么说,我们所有人都觉得他看起来有些熟悉,岂不是他还是我们共同认识的人?”“咱们共同认识的人,这要说到咱们共同的好友,那不就是咱们旧时的同窗了?”众人只是这么一说,自然不会真的当真。天真的觉得,落剑山庄领剑人这等,在整个大陆上都声名显赫的人物,能跟自己这些人有什么交集。人家眼前这厮是什么身份啊?大陆三大剑庄之一,落剑山庄的少庄主。大陆之上,未来六十年里,剑道天赋第一人,剑藏!剑道新岁!这般人物,堪称是已然站在了大陆的最顶端。他们就算做梦,都不敢想自己一行人,能够跟这等人物有何交集……自己一行人何德何能啊,能够认识这等大人物!“这个想法虽然有些离谱,但确实很有意思。”“可不是嘛!若真是这般,那萧宁的落剑山庄弟子选拔可就有救了啊。毕竟有着同窗之谊,到时候咱们赶紧求求他,帮帮萧宁过了这弟子选拔!”“反正也不是真的去落剑山庄修行,就只是要一个考核通过的结果,应该没问题吧。”几人打趣着。尽管不会把这等熟悉感当真,但玩笑还是照开不误的。唯有元无忌和长孙川二人,打量着这身影,真真切切的一阵愣神……尤其是长孙川。女子相对于男人,更容易发现一些细微之处。他打量着这人的一些小动作,总觉得自己好像真的见过一个这样的人。就好像,这人就在自己身边一样。只是!这不可能吧。毕竟。他们一个只是个纨绔王爷罢了。可另外一个呢?大陆之上名声赫赫的大人物。尽管心中深知,这一切根本不现实。但这些细节,让她无法不去往这个方向想!……除去他们之外,另外一个觉得这人看上去,有些熟悉的自然就是那道一了。和荀直一样,因为之前也见过这领剑人。他同样有些纳闷。为什么之前见这厮时,还没有这等似曾相识的感觉。这次见了,会莫名的多出了一番这等感觉呢?真是怪了。道一托着下巴,只觉得有些怪异,却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演武场内。“少庄主,听闻您早就已经奔赴洛陵,但您没有前来找寻弟子,弟子派人四处打探您的消息,却没有得到一个定论。”“只怪弟子脑子愚钝,这般下来,未能寻到领剑人所在。致使弟子没有尽到地主之谊,还望少庄主见谅!”打过招呼,荀直就是一番辩解,这几日自己没有尽到地主之谊的原因。“无妨,倒是劳烦荀大统领了。”那人轻轻摆手,看上去很是大度,丝毫没有放在心上。“既然如此,弟子知道,少庄主今日还有诸多考校要进行。弟子就不多耽搁少庄主的时间了……”“弟子今日,也有阅剑事宜需要进行。但在此之前,还有一些其他的阅剑外的事宜,请少庄主允许弟子提前禀报一番。”荀直寻思着。既然马上要阅剑了。且自己就在刚刚才学会了二段落剑式。这等事,自然是需要让师门知道的。除此之外。还有那萧宁的事情。萧宁的武试,原本自己是只打算安排其和元有英的比试的。毕竟,自己只是想知道这萧宁会不会武学,以及这武学的深浅。一个比试切磋,就足够了。可孟党为了给事情加一层保险,最终又扯上了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落剑山庄弟子选拔,那是多么郑重的事情啊。且参加选拔的,那都是十几岁的稚子啊。现在,自己大尧搞了一个二十多岁的王爷,就算通过了选拔也绝对不会去落剑山庄的王爷参与弟子考核。这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这是在拿着落剑山庄开涮啊。自己身为大尧明剑,在这大尧有着如此之大的话语权。放任这群人在这里胡闹,那岂不是显得自己很没眼色?再说了。怎么?大尧忙着党争,可落剑山庄难道就不要面子么?那落剑山庄的少庄主就这么闲?闲着没事,还帮你考核一个纨绔王爷?尽管,这家伙在武学上,还算有点水平。至少。在大尧的同龄人来说,算是出类拔萃了。但和落剑山庄相比,这还是没有可比性的啊。更何况,萧宁那脾气,那行事风格,那玩世不恭的样子,办事实在是太让人不放心了。这家伙对自己有救命之恩。落剑山庄的少庄主呢,平日里深居简出,低调得很。他的脾气外人也捉摸不透!但有一点可以肯定,他的剑道造诣,绝非常人所能及!为了避免这件事惹到了那少庄主,最终闯出祸端,让那萧宁吃了苦头。荀直决定提前请罪,先为萧宁开脱一番。“说。”那银面抬了抬手,似思索了片刻,后很是平静道。“近日,大尧党争激烈,最终提出了让一纨绔王爷,参加落剑山庄弟子选拔,从而证明其武学基底的提议……”“那家伙可能纨绔,不着调了些。但好在医术了得,为人倒也还算有数。若是一会,他有什么话什么事得罪了少庄主,还望少庄主不要跟其一般见识……”“荀直在这里,先给少庄主道歉了。这人多弟子有着救命之恩,若是一会真的惹出了祸端,还望少庄主责罚于我……”那银面闻言,眼角不易察觉的微微一动,道:“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一向公开。只要那些剑苗们的选拔完毕,剩下的时间,谁都可以参加选拔。”“既然人人皆可以参与选拔,这又何来冒犯一说。我落剑山庄,还没有狭隘到这等地步。此话以后也不要再讲,免的遭人耻笑。”“如此甚好,如此甚好!”荀直松了口气。又道:“还有一事,是跟弟子的武学有关的。”接着,荀直打算,继续说一下自己今早,那二段落剑式的事情。然而。他的话音才刚刚落下,就见那银面昂起了头,瞳孔内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道:“接下来,你是想说,你今日习得了二段落剑式的事?”“啊?”这下,就轮到荀直纳闷了。只见他的动作顿时一滞。但很快,就回过了神来,心中找补道:对方是落剑山庄的少庄主,消息灵通点,倒也合理。“啊?是!看来,少庄主已经都知道了。既然如此,就请少庄主,阅剑吧!弟子荀直,期待少庄主赐教!”荀直恭恭敬敬的走到了那银面对过,弯身行礼,等待着对方同意后出手。岂料。对方的回答,又一次出乎了他的预料!“阅剑?此事,不是已经结束了?且你在阅剑之中,还颇有收获,不是么?”???!!! 第287章 君子六艺篇:银面之下!领剑人,萧宁! 蛤?已经结束了?还颇有收获?领剑人这话是什么意思?顿时,荀直只觉得,自己的大脑似乎宕机了。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对方的脸庞。正巧,就对上了对方的视线!“嗯?不懂?不然的话,你觉得你的二段落剑式,是如何学会的?”那银面顿了顿。“使用二段落剑式的时机,我已经在阅剑之中尽数传授于你。剩下的,就要荀直大统领,多加回顾、多加温习了。”???!!!这句话一出,那荀直一呆,张了张嘴,再也说不出话来了。一时之间。刚刚在这人出现前,自己脑海之中出现的那个猜测,就如同洪水般不可阻挡,滔滔涌来!今日自己和萧宁的比试,明明自己占尽了上风,可是呢?自己却一直觉得,像是在被人牵着鼻子走!甚至。就连最后的落剑式,自己都是顺着当时的那股劲,很是自然的使出来的!老庄主说,少庄主早就三个月前,就已经来到了洛陵。而萧宁呢?代政三月!当初,穆党诏其进京,好像就是差不多同样的时间!自己之前明明见过领剑人,但之前并不觉得此人熟悉。可这次见到其之后,会觉得他身上的气质,有些熟悉……刚刚,自己问过那守卫,他们都没有见过,这领剑人什么时候进来的。且自己守在门口如此之久,都没有等到对方。而今早呢,萧宁进来演武场后,就没有离开……所以!这一切的一切,联系到一起。再结合上方才,那领剑人所说的话。难不成?荀直愣愣的抬起头,傻傻的打量着眼前人。哪怕此时此刻,他心中明明已经得到了答案,却使用不敢相信。难不成?难不成?这张阴面之下的身影,真的是?真是搞笑。就在刚刚,自己还在为了萧宁,跟着少庄主求情……对于萧宁的武学,自己还天真的觉得,对方不如自己。可结果呢?!真是啼笑皆非啊!今早的比试,很显然,萧宁跟自己的比试,是在打指导切磋!指导切磋!顾名思义。在围棋之中,有着一种对弈,名为指导棋。知道切磋,与之有着异曲同工之妙。就是压制着自己的实力,循序善诱,引诱着对手一步步的使用出来,自己希望对手使用出来的招式。正是在这等引导下!所以,自己才学会了那二段落剑式!“多谢少庄主传授二段落剑式!”这一刻,想清楚了一切的荀直,恭恭敬敬的单膝跪地。“好了,荀直大统领。今日阅剑之事,就到此为止吧。你要记住,尽管你为落剑山庄弟子,但如今的你,更是大尧明剑!”“因此,切莫因为师门之私,而影响了你的判断。好了,你下去安排接下来,今日的弟子选拔吧。”“我记得,此次大尧国,一共选了十三个剑苗,让他们一个一个的前来吧。”萧宁对其挥了挥手,吩咐道。“啊!是!是!”荀直连连点头。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萧宁。他不敢相信,更无法想象。那个纨绔,大尧第一纨绔,竟然会是,这落剑山庄的少庄主。这未免也太戏剧化了吧。走下演武场,荀直的背后,不知何时已经湿透了。还记得,世人皆称,这六王之中,唯有那昌南王,是绝对不可能在六王夺嫡之中胜出的。可如见看起来。一切似乎并不是这般啊!尽管说,在世家的支持,军方的势力,朝中的势力等几个方面上看,昌南王还有所欠缺。可他在江湖之上的势力,已经远非其他人能比的了啊。荀直心中默默盘算着。也不知道,若是他知道了李家,琼州等诸多安排之后,心中会作何感想……萧宁!大尧第一纨绔,传闻里不通武学、不通文理的超级二世祖。人人提到了都直皱眉头,巴不得往其身上扔烂白菜的存在。少庄主!大陆三大剑庄之一的领剑人,未来的话事人。接下来六十年里,剑道天赋第一人,剑藏新岁!这两者,竟然会是同一个人?这谁能想得到啊。荀直走下演武场,脑海之中还在不断盘算着这事。再次回过头,朝着那演武场之上的人,深深地看了一眼。若是说,以往荀直还只是觉得,这萧宁有些神秘的话。如今的萧宁在其眼中,毫无疑问已经彻底化作了一个黑洞般的存在。完全观之不透。明明有着如此身份,明明有着如此医术。却一直以一纨绔之名,游戏人间。这少庄主心中,究竟在打何等主意啊?!猜不透,猜不透!带着这满腹的疑问,荀直开始心不在焉的安排起了接下来的弟子选拔。演武场外。今年大尧被落剑山庄看中了资质了十几个少年,已经恭恭敬敬的排好了队。他们一个个面带喜悦,同时又带着些许惶恐,静静等待着接下来未知的考核。在他们之后。那些同样想要参与选拔,企图可以靠着一次选拔鲤跃龙门的人,更是蜂拥而至,争先恐后。这队伍,甚至从演武场,都要排到那天上街之上去了。这就是落剑山庄的影响力了。浩浩荡荡的队伍中。有着一处很是不合时宜的地方。因为。其他位置排队的都是十几岁的少年。可这个位置,却有着几个年龄要远远长于前后稚子们的家伙。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元无忌等人。“哎,这落剑山庄,还真是受人欢迎啊。”“这也是没办法的事,谁不知道,进了落剑山庄,就等于鲤跃龙门,甚至比那科举还要一步登天。这等机会,谁会错过?”“是啊,想想那郭芷就知道了。这些年,郭芷尽管只是个普通的外门弟子,但依旧在大尧受尽了恭敬,就仅仅因为其落剑山庄弟子的身份。”“这么一说,我就又开始羡慕那领剑人了。你看他,虽然戴着银面,但看起来,跟我们应该也就年纪相仿啊。”“跟我们同样的年纪,我们过什么样的日子。再看看人家?早早地就手握落剑山庄的话语权,叱咤整个大陆了。”“人比人气死人啊,咱们跟人家,哪有得比啊?”提到这领剑人是同龄人这个话题。元无忌等人的脸上,纷纷露出了一阵的艳羡。这群人就算平日里心境再好,面对这等对比,依旧难以保持自恰。“行了,不要说这了,话说,萧宁去哪了?找到他了没有啊?”“李文越在那边找呢,看样子还没有找到。”正说着。就见黄胜气喘吁吁的跑了回来。“前面已经考核到第五个了,还是没找到萧宁的人啊!”“我说,萧宁这个性子能不能改改,从书院的时候就是这样。干什么事,都是这般不上心。”王案游抱怨了一句。看了看自己身后,那浩浩荡荡的队伍。“再这么下去,到了咱们,萧宁再不回来,这可就要重新排了。”“这要是重新排,怕是就到不了我们了啊!”“赶紧赶紧,继续找他!”“我就纳闷了,这萧宁难道不知道这落剑山庄的选拔多么火爆么?不提早过来排队候着,这等好事还能轮到他?”“若是别人,你说这话我是赞同的。可萧宁的话,他知不知道落剑山庄都是个问题吧……”是的。这群人之所以在这里排队,其实是在给萧宁占坑。毕竟。这队伍这么长,若是不提前占个位置,很有可能太阳都落山了,也轮不到他。可是。这位置站好了,萧宁的人去还没来。众人又是一番焦急的寻找……很快。一上午的时间过去了。前面十三个剑苗,已经全部考核结束。接下来,就是自告奋勇的自有考核了。元无忌等人这会已经彻底没有了聊天的心思。一个个灰头土脸的,面露急色。很快。又是一个时辰后。已经到了元无忌等人的位置,可萧宁还是没有出现。众人的脸上,已经开始出现了抱怨和愤怒。萧宁啊萧宁!果然,这人的心性,什么时候都永远不会变。自己的事情,自己却这么不上心!终于。夕阳西下,今日的考核在三声铜锣响后,彻底结束。没有排到的众人,纷纷失望而归。有些自觉地天赋异禀的孩子,都开始嚎啕大哭。那些父母们,只能是失落的拉着自己的孩子,企图用一串糖葫芦、一碗阳春面,来哄回孩子的心情。“那个人没有排队,为什么他能进去?”有些孩子,看到了某些景象,哭着质问。“那是王大人家的孩子!”父亲看了一眼,最终没有说出这句话。公平。永远都只是相对的。很多孩子,终于是在今日,第一次见识到了世界的参差。这些都是题外话。当人群开始散了,太阳开始倦了,天边开始红了。元无忌等人,心中吊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咽下去了。就在刚刚,元无忌等人已经跟守卫打好了招呼。只要萧宁能回来,就能第一个进去。可惜。萧宁最终还是没有出现。长孙川等人面露愁容。如今他们就只剩下了一个问题,萧宁究竟去哪了?这么重要的事情,怎么就如此的不当事呢?“我刚刚问过那守卫了,他说今天一天,就没有见到萧宁出来。”“嗯?这怎么可能?没有出来?那他去哪了?”“别管他去哪了,反正,这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是肯定没机会了。”“这么一来,就算武试第一关过了,这一关,孟党还是会抓住这个把柄的。”“这么看,孟党的这一招,倒是奏效了啊。”“别管了,已经这样了,再想也于事无补了。”众人没有得到答案,正一筹莫展着。那长孙川却一脸神秘的跑了过来。“诸位先不要着急,我刚刚得到了一个小道消息。或许,我们还有机会!”“嗯?”众人闻言,纷纷看向了长孙川。“是这样,刚刚我听说,此次落剑山庄来的人,以及那领剑人,今夜都将下宿醉梦轩。”“如此一来,今夜,或许我们还能有机会。”下宿醉梦轩?听到这几个字眼,众人的心思,立刻活络了起来。“你是打算着,去找这领剑人说说情?”“这道不是不行啊,反正咱们就只是要一个通过的落剑印罢了!”落剑山庄的考核,都是有着一张阅剑书的。通过了考核的,则是会在阅剑书上,由领剑人盖上一个落剑印!孟党要的,就是这么一个证明罢了。“这?说起来简单。但是人家领剑人是何许人也,怎么可能会理会咱们啊?”“是啊,这等大人物,贸然前去打搅,怕是不合适吧。”“况且,就算是真的有机会去找他,这等大陆上都声名显赫的人物,怎么可能会理会咱们啊?”一想到这所谓的落剑山庄领剑人。王案游等人的第一反应,就是对方高高在上,如同天上皓月。而自己这些小人物,连地上的尘土怕是都算不上。这等对比,人家怎么会理会自己这些凡夫俗子呢?事实上。由于这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就连那元无忌,这香山书院的弟子魁首,都难免会有这般心思,因提到这等高高在上的人物而自惭形秽。不过。这一刻。在一番思索后。他还是点了点头:“有些事,要试试才知道。尽管萧宁不把这些事情当事,可是,咱们都是同窗啊。且咱们也都答应了,帮他想办法了。”“既然长孙师妹已经找到了门路,就算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咱们也要试一试才行。”“也是,就是去求求情罢了,最多别人爱答不理,颜面扫地,又死不了人。”“是啊,这件事,若是真的办不好,到时候孟党由此做文章,的确会落人口实。现在既然有机会,还是试一试的好!”思来想去,一番商议后。众人一拍即合。于是乎。在长孙川的带领下,一群人当即朝着那醉梦轩而去。 第288章 君子六艺篇:炎藏,四大家族 演武场外。叶冉秋鬼鬼祟祟的一路小跑,在绕着这偌大的演武场转了好几圈之后,终于是选定了一个位置。演武场共有六门,一般主要出入的是主门,就是今日,落剑山庄弟子选拔等候的地方。除去此门以外,其他五门都是在某些特定的时候,才会开放。如军中大检、阅军祭天等。这会的叶冉秋,才刚刚从这五门里,选中了一道门。接着,又找到了这门旁边的一处围墙,看着围墙的环境,喃喃自语道:“按照上次的规律,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会在这里出来吧。”心中思索着,叶冉秋像是怕耽搁了时间一般,朝着自己选中的位置小跑而去。这会的主门,尽管落剑山庄的弟子选拔已经结束,依旧是人声鼎沸,热闹非凡。不少想要一睹落剑山庄领剑人庐山真面目的看客们,纷纷围在正门口,你拥我挤,将那正门围得水泄不通。叶冉秋自然也想再见见那家伙,但是,她不会去跟这群人挤个天昏地暗。倒不是她和那道一一样,对这种嗤之以鼻,放不下身价。若是跟这群人挤一挤,就能看到那个神秘的家伙,她会毫不犹豫冲进人群,把这群人全部挤走。只是,她很清楚,按照那家伙的脾气,她绝对不会从那道门出来。甚至,他都不会走后门。按照他之前的路数,翻墙,才是他最喜欢做的选择。正如上次一样,那家伙就是翻墙跑的。带着这股自信和判断,叶冉秋一路小跑,生怕那家伙先自己一步跑掉了。终于。在一番小冲刺之后,叶冉秋如期来到了自己选中的位置。“呼呼~~~”她气喘吁吁的喘着气,弯着腰。才刚刚跑到地方,就看到一个身影,从那围墙之上一跃而下。抓住他了!叶冉秋狠狠地挥了一小拳头,一脸兴奋的朝着对方望去。结果……当她跑过去,看清了对方的面容后,动作当即就缓了下来。她愣愣的盯着对方,有点懵。额。因为,对方并非是一身白衣,更没有戴着那标志性的银面。最重要的是,他连剑都没有拿。身为剑藏,怎么能不拿剑了?她狐疑的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打量着眼前的家伙。嗯。她很确定,这个人自己没有见过。对自己来说,绝对是一个百分百陌生的人。不过,他长得还怪好看嘞。五官精致,棱角分明,比山上最帅的木植大哥,都不遑多让。身姿挺拔,朗俊勇武。这个面容,这个身姿,像极了自己最近才精心栽培出来的大尾巴花!太诱人了啊!叶冉秋都没有注意到,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她的目光之内,已然冒出了一堆粉红色的泡泡……“有门你不走,为什么要翻墙啊?学那神秘家伙干什么啊?”叶冉秋被搞得虚惊一场,不爽的抱怨道。萧宁从墙上一跃而下,打量着眼前这个神出鬼没的小姑奶奶,彻底无奈了。这个脑子不太好使的女人,怎么这次又在这?上次她是迷路了。这次又算什么啊?萧宁无语了。为什么自己每次翻墙走,都能碰到这家伙啊。是的。这已经是二人的第二次见面了。第一次。是在那十二新岁首次会面的时候。当时,因为自己的身份问题,那门口同样围满了人。最终,自己翻越了那山庄的围墙,逃之夭夭。结果。就碰到了在山庄外迷路,找不到路的叶冉秋。最终,还是萧宁把她带了出去。那时候还有个小插曲,这女人不服输,偏偏要征服那山庄外,弯弯绕绕如同迷宫的路。声称要挑战自己的软肋,并很是笃定的称,这一次自己绝对不会再迷路。于是。在自己带她出来后,她又义无反顾的跑回去了。最终。据说这女人十多天没有走出来,硬是靠着吃些植物啥的,撑了十多天。终于,在半个月后,被人发现了。最让萧宁觉得离谱的是,这家伙靠着吃草,最后出来时竟然依旧肌肤水嫩,容光焕发……若是个正常人,哪怕不是早就被饿死了啊!只能说,农家人就是猛啊。只要有草,就饿不死他们。农家。在萧宁的印象里,这群人是玩化学的。那些花花草草啊,在正常人眼里眼里,那是草。可在他们那,那是科技,那是原料,那是化学分子式。就算哪天,她们拿着那玩意调出来了一颗核弹,萧宁都不会觉得意外。农家嘛,就是搞这东西的。对于眼前这女人,萧宁的评价只有一句:聪明机灵之中,又带着清澈的愚蠢。又比如今天。看她这架势,应该是故意在这里蹲守自己才对。通过上次的经验,她竟然可以如此准确的判断出,自己可能会在哪里翻墙出来。这演武场这么大,这得是多么小的概率啊?可她偏偏就是猜对了。而在农家,据说农家最近几年的新发明,都是她搞出来的。她机灵的地方就在于此了。头脑灵活,古灵精怪。至于她愚蠢的地方,那就更让人无语了。就比如上次,在那山庄她能找不到路!又比如这次!看对方这副咄咄逼人的模样,很显然,她没有认出自己来。说白了,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实在是太少了些。“真是的,你又不是那剑藏新岁,学着他翻什么墙啊?走正门不好嘛?”叶冉秋不爽的唠叨着。“你这一出来倒是好,搞得我一阵兴奋。对了,那个爱翻墙的,你有没有见到一个脸上戴着银面的人,跟你一起翻墙?”???萧宁愣了愣神,心中一股恶趣味油然而生。有时候,骗这种傻傻的姑娘,还真有点罪恶感呢。“没有。”萧宁很是笃定的回答道。“这里除了我,我就没有看见其他人。”“啊?好吧,那看来是我猜错了,真是运气不好啊。”叶冉秋摇了摇头,一脸失望。看样子,是打算离开了。“哎,等等。这个拿着,会用到的。”萧宁打量着这位农家炎藏腰间,那空荡荡的钱袋子。不出意外,应该是被人摸空了……农家人嘛,平日里也不怎么下山。这被人偷了银子,太常见不过了。萧宁拿出几锭银子扔给了对方。“这次不会迷路吧。”“迷路?放心,对于这方面,我可是专门训练过的。这辈子,我绝对不会再迷路了!”叶冉秋信誓旦旦的说着,木木的接过银子。就见那家伙的身影,这般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奇怪了,他怎么知道我会迷路的?而且,还给我银子?真是个有意思的的人呢,翻墙大尾巴花!”喃喃着。叶冉秋转过身,又去寻找其他那神秘家伙可能出来的地方了。结果。在回过头后,她一低头,就看到了自己空荡荡的钱袋子,正在腰间晃晃悠悠打转。“啊?!我的钱!!!”惨绝人寰的声音,就此响彻了整个演武场的天空。“师傅明明之前还嘱咐过的,万恶的小偷,啊啊啊啊啊!!!!!”叶冉秋悲痛的哀嚎着。结果呢。很快,他就听到了,刚刚那个翻墙大尾巴花离开的位置,好似传来了一阵阵嘈杂的声音,甚至盖过了自己的声音。“嗯?快看,那不是昌南王么?”“大家伙,扔他啊!”“靠着卑鄙手段赢了元有英,他还有脸出门?”“大家伙一起,砸他!”听到这声音,叶冉秋暂时止住了悲痛,不由得皱紧了眉头。这动静,单是靠着想象,就足以想出这是一幅什么样的老鼠过街场景了。昌南王?萧宁?这个名字,他今天才听那道一提过,有印象。是自己在这山下,为数不多知道的几个人。还记得,道一对这家伙的印象,那可不是一般的差。在叶冉秋的印象里,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说,道一提到什么人时,态度会这般恶劣。“去看看?这昌南王萧宁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还真让人好奇呢。他到底得多差劲啊,竟然如此的令所有人讨厌……”她喃喃了一句,接着便满脸好奇的朝着那边走过去张望。很快。一个熟悉的身影,就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嗯?叶冉秋猛地一愣。此时。那个正在被众人指指点点的,不就是学人翻墙的大尾巴花么?啊?这就是昌南王萧宁?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一时之间,叶冉秋有点懵了。因为。说实话。就刚刚跟那家伙接触的一小会,他并不觉得对方很惹人讨厌啊?“这个人,有那么差劲么?”她不解的盯着对方的背影。只觉得,这个背影看上去,好像有些许孤独……“哎,算了算了,不想了……还是去找那神秘家伙重要!不过,这么久还没有出来,他怕是在其他地方翻墙溜掉了吧!”“既然如此,就去那围墙外走走吧,我就不信,我这次能迷路!挑战一下,自己的软肋!”叶冉秋喃喃的,又略显不放心的看了那家伙一眼,就此离开了。“哎,真是奇怪,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临走之前,她又喃喃自语了一句。刚刚那个英俊倜傥的男子,不由再次浮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摸摸自己钱袋子里的几两银子。“不管怎么说,别管这家伙是什么人,至少这次他是帮了我的忙……他,应该算个好人吧。”“师傅说过,眼见为实,耳听为虚。有缘再见喽,翻墙大尾巴花!”带着那无尽的探索欲。叶冉秋朝着那演武场的围墙走去。……入夜。醉梦轩内。萧宁戴着假面,将又一批人送走,长长的呼了口气。“这种事,以后我绝对不干了。老庄主爱让谁来就让谁来吧!”他不爽的念叨道。真是的。谁能想到,这落剑山庄的领剑人,除了阅剑以外,还要搞应酬的?落剑山庄虽然是个江湖势力,但在各国依旧是有着不少人脉的。这不。今天的萧宁,就来忙这些事情来了。他今夜会见的,自然不全是大尧的权贵。大尧周边,不少其他国家的权贵们,同样有不少人慕名而来拜会。萧宁已经拒绝了一大批了。剩下的都是些和落剑山庄有更深交集的,没有办法推脱。不过还好,今夜就剩下最后一批了。萧宁在心中盘算着。刚刚来的那群人,说实话,尽管都是各国跺跺脚就足以引发地震的人物。可萧宁跟他们又没有什么交集,自然没有什么与他们交流的兴趣,无非就是客套罢了。接下来的这群人不一样。因为。他们来自大尧,同时,也是萧宁经常能够听到一个群体,更是萧宁的老熟人了。大尧四大家族!而他们此次前来,不出意外的话,很有可能是因为!李记!……李记的铺子自从开业以后,就没有一天生意不红火过。这等近乎每日都供不应求,红红火火的生意,自然是引来了无数人的眼馋。加之这李记,很大程度上还抢了四大家族的生意。遭人眼红,被人算计,这些事情是迟早的。这不。才短短三个月的时间,李记俨然已经成为了四大家族的眼中钉。毫无疑问。这次四大家族选出来的这个代表,就是为了这件事而来的!醉梦轩外。长孙川带着元无忌等一行人,来到了醉梦轩外。原本他们是打算在这蹲守一会,待到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会客完,就直接上去寻他。可长孙川来到醉梦轩后,屁股还没有坐热。就见旁边李记铺子的掌柜,一副焦头烂额的样子,急匆匆的跑了过来。李记如今在洛陵共有五家店面。总店就开在醉梦轩的旁边。“长孙姑娘,不好了不好了!那四大家族的孙殿和来了!”总店掌柜来到之后,都来不及跟其他人客客气气的打招呼了,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汗水,便附在长孙川身旁轻声道。大冬天的,这掌柜竟然能跑出汗,想必心急如焚就是这般了。四大家族?听到这几个字眼,元无忌等人纷纷看了过来。在大尧。这可是真真切切的权贵啊! 第289章 君子六艺篇:会见领剑人? 孙殿和。这个名字,长孙川并不陌生。应该说,整个大尧的人都不会觉得陌生才对。这人是十年前的科举状元。高中之后,本应前途无限的他,最终竟放弃了高官厚禄,离开了官场。再来后,就摇身一变,成为了四大家族的代言人。这就是四大家族的霸道了。敢跟朝廷抢人。“孙殿和?他来干什么?因为李记的事?”听到这个名字,长孙川的表情寒了下来,略显担忧。自从李记开业以来。长孙川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顺风顺水,唯有这个孙殿和!这家伙的确不是一般人,很有手段,在跟其有过几次针锋相对后。现在提到这个人,她就觉得压力重重。只能说,这家伙不愧是当年的状元郎啊……做生意真的很有一套。那掌柜的板着脸,见长孙川守着外人就问李记的问题,连连对其使了个眼色。意思大致是:这守着这么多人,说话方便么?长孙川不以为然,且元无忌等人都在朝廷任职,说不定还能帮帮忙。得到了长孙川的首肯后,他才叹息道:“正是啊!四大家族不一直都在眼红咱们李记么?不过,咱们的李记实力强硬,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办法。”“可这次,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来了,这可终于是被他们找到了机会!这件事,我也是今天才知道!”“据说,那四大家族跟落剑山庄有些联系。此次,正好有会见那落剑山庄领剑人的资格。”“长孙姑娘你也知道,那荀直大统领,在这大尧,说话那可是极具分量的。可偏偏,他又是那落剑山庄的弟子,对这领剑人肯定要给几分面子。”“这次,万一那孙殿和找到了那落剑山庄,再由落剑山庄找到荀直大统领,吹吹耳旁风!到时候,若是荀直大统领来给我们李记施压,咱们李记可就麻烦了啊!”那掌柜面露苦涩。在大尧,无论是在官场,还是从商。走上高位的人都会明白一个道理。那就是,谁都可以得罪,甚至于皇帝!但大尧明剑荀直,不行!“荀直大统领?”元无忌等人皆知这荀直在大尧的话语权,一个个纷纷皱起了眉头。李记。就在前几天,他们才刚刚拿了李记的好处。这会不帮忙想想办法,显然是说不过去。只是。若对手真的是荀直,他们又能有什么办法?更何况。人家四大家族是直接去对话那领剑人的。在大尧,此次有机会跟那领剑人对话的,似乎也就只有四大家族的孙殿和一人而已。其他人。人家落剑山庄的领剑人,根本连见都不见。据说。许中相、许瑞山等人想见一面,都被拒绝了……自己一行人,一说不上话,二阻止不了荀直,根本就什么都干不了。于是,那王案游只能找补道:“按理说,荀直大统领应该不是这样的人吧……荀直大统领平日里持身公正,应该不会行这等事端吧……”“可这次他们找的,是那领剑人啊。今日那荀直大统领对他什么态度,咱们也见了。”元无忌思索了一番。“我感觉,若是那领剑人真的开口的话,这事还真不一定!”此话毫无疑问,是给本就雪上加霜的众人,又泼了一盆冷水。“哎?对了,郭芷呢?”终于。李文越似乎想到了什么!“那郭芷不是落剑山庄的人么?他和那荀直,以及那领剑人师出同门,关系比我们相比,要亲近的多。”“找他前来,无论是帮萧宁说情,还是李记这件事,应该都更容易些吧。”还得是李文越的脑子转得快。事情出了这么久了。可长孙川呢?因为心中焦急,他竟然把郭芷这一环给忘了。“对对对!找郭芷!找郭芷!”于是乎。就这般。很快。那郭芷就被请到了桌前。“你们说,那四大家族找了我们落剑山庄的领剑人会谈,企图通过落剑山庄的关系,联系荀直大统领,给李记找麻烦?”郭芷弄清楚了事情原委。托着下巴,面露凝重。萧宁落剑印的事情,元无忌等人自然也跟她说了。只不过。这事被她直接忽略了。毕竟,她心中最清楚,萧宁和那落剑山庄的关系。想当初,哪怕自己进落剑山庄,都是萧宁在帮忙……这落剑印的事,完全不是问题。只不过。眼前这件事,似乎并不是这么容易啊。四大家族要通过领剑人,找到荀直给李记找麻烦?这事,的确有些棘手啊!让自己帮忙,去找那领剑人说情?难!先不说自己只是个落剑山庄外门弟子,就算是内门弟子,怕是也无济于事啊。“这件事,想通过我找到那领剑人,我怕是无能为力啊。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你们可能不了解。但我身为落剑山庄的弟子,还是知晓些的。”“据师门的师兄师妹们讲,这领剑人形式古怪,性格孤僻又高傲,从来不与人交流,很难打交道的。”“所以,哪怕我是落剑山庄的人,可我也就只是个外门弟子,见都没有见过对方几次……”“让我去帮忙说情,怕是跟你们一样,根本就说不通啊。你也知道的,这次,我都没有资格见他……”这倒不是郭芷妄自菲薄。哪怕是在师门里,很多人都以能够跟那领剑人说句话而感到荣幸。这等孤高冷漠的人,自己能说的上话就怪了。在元无忌等人看来,落剑山庄对于他们来说,实在是个高不可攀的存在。郭芷。这个与落剑山庄有些联系的人,大抵已经是他们最后的希望了。因此。当得到这般答案时,众人纷纷泄了气。长孙川的神情,肉眼可见变得难看了起来。郭芷见这群人这副样子,无奈的摇了摇头,咬牙道:“不过,这件事,或许可以找找萧宁。”她本是不想说这件事的。可长孙川急成这个样,考虑到李记本身也是萧宁的产业。她思索之后,还是提议道。还记得那日,萧宁可是用出了落剑式的。落剑式是内门弟子的绝学,甚至很多内门弟子都还没有学会。萧宁能够掌握落剑式,至少也是内门弟子的级别。如果说。如今可以找来帮忙的人里,谁最有可能与那领剑人说上话,可能也就是萧宁了。对于这个中的隐情,长孙川等人可不知道。当郭芷提到这个建议时,其他人纷纷瞪大了眼睛,满是不可思议的盯着郭芷:“啥?你,你确定没有说错人么?”“萧宁?他能跟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说上话?你不是在开玩笑吧。”“虽然说,我们看得出来,萧宁比之以往的确有些不一样了。可这事,找他有什么用啊?”“萧宁?这怕是不太现实吧!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如此的高傲,在大尧也就四大家族可以入得了他的法眼,萧宁一个纨绔王爷……”“对啊,虽然说,我们知道萧宁比之以往,有着很多出众之处。可这些,怕是依旧不足以让那落剑山庄以礼相待啊!”“你们可知刚刚离开的那些都是什么人?南齐国的太子,神川第一钱庄的话事人,都是些这样的人物。就算萧宁跟醉梦轩有着些许关系,但跟这些人的分量相比,怕还是差了些啊……”元无忌等人的目光,一齐聚焦在了郭芷的脸上。对于这个提议,显然根本就不相信。郭芷正欲解释什么。就见一旁的掌柜,似乎又找到了什么救命稻草一般。“长孙姑娘,你看,是李家主。李家现在在大尧,也是可以与四大家族一较高下的存在了。”“既然落剑山庄能够会见四大家族,你说,咱们找李家主去,会不会更靠谱点?”李记本就是李家的。且李百万的能量,在这些人看来,那还是通天一般。听了这提议,元无忌之流纷纷赞许的点头。“是啊,我觉得这个更靠谱点!”“这个办法,不是不能一试啊!”“既然如此,能不能问问李家主,一会把萧宁落剑印的事情,也帮忙说一下……”长孙川自然是知道,萧宁和李百万之间的关系的。元无忌等人,就算不能够确定,依旧隐隐约约能看得出,萧宁和李百万的关系,非比寻常。可是,刚刚那掌柜的话,却给他们提了醒。自己一行人陷入了一个误区。尽管自己一行人都知道,李百万是萧宁的人。可在外人看来,在那些不了解这些隐情的外人看来,李百万显然要比萧宁分量大的多。想来,在落剑山庄眼中,也是这般啊。因此。若真有机会可以会见那领剑人,真的需要一个人前去与那领剑人商谈一番。显然李百万的分量更足才是!想清了这一点,长孙川连连跑过去,把李百万请了过来。接着,就把想要让李百万,去帮着跟着领剑人会面求情的事情提了出来。然而。在听了这群人在因为这两件事而发愁后。李百万却是心不在焉的摆了摆手,一副完全不把事情当回事的样子,笑道:“这件事啊,你们就不用费心了。把心放到肚子里就好了……我这边还有些事,长孙姑娘,你好好招待小王爷的朋友们哈……”“当然了,想要去见那领剑人这件事,我觉得还是稳妥些的好。毕竟,这等人物,可不是我们可以随意叨扰的。不知会一声,贸然前去,肯定是不行的。”“更何况,这里还是在醉梦轩,要是出了这等事,我这个李家家族怕是也难逃责任啊。”“这样吧,既然那领剑人在我醉梦轩下宿,我干脆还是去帮你们通传一声。他若是想见你们,那就见一见。若是不想,我想你们就不要再自讨没趣了。”说着,李百万拍板定论,不等几人同意就离开了。在走出了几步之后,李百万回过头看了这群人一眼。开什么玩笑。小王爷的这个身份,目前几乎没人知道。这件事,肯定要跟小王爷汇报一声。想着,李百万就匆匆的上楼了。只留下了长孙川、郭芷等人,一脸懵逼的愣在了原地。啊这……认真的么?他说什么?这么重要的事,让我们不用担心?这怎么能不担心啊?李百万这家伙,到底有没有听我们说话啊?而且,最重要的是,看起来这李百万根本就不想管这事啊?这算什么?难不成,是担心李家受牵连?这下,一行人彻底没了办法,李百万显然是指望不上了。“这,接下来咱们怎么办?”“李家主肯定是不行了。至于他所说的,帮忙通传一声……”元无忌沉吟了片刻。“咱们这些人算什么啊?这通传的结果,都不需要多想。那领剑人高高在上,又怎么可能见我们这等人?”“是啊,人家见得都是四大家族,神川第一钱庄话事人这等存在……”元无忌点了点头。“所以,现在看来,为今之计,还是只能按照原计划进行了。虽然无礼了些,但怕是也就只能这般了。”“不过,我觉得,兴许可以让郭芷去,至少她还有些落剑山庄的关系在……”“当然了,有一点需要注意。刚刚李家主提了,那领剑人下宿醉梦轩,咱们贸然前去,打搅到了他,醉梦轩怕是脱不开责任。”“一会,若是那李家家主真的通传完,将拒绝的结果告知我们,我们再前去,就是我们的不是了。”“况且李家主在这件事,明显很是稳妥。有他在,若是被拒绝,他是断然不会同意咱们去打搅的。”“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事。”“元兄所说甚是啊!”几人拿定主意。当即躲着那李百万,悄悄地离开了对方的视线范围。于是乎。待到那李百万,带着那拒绝的消息回来之时。早就不见了这群人的踪影。“嗯?没人了。想来,是心中很是清楚,小王爷不会见他们。所以,就自行离开了吧。”李百万没有多想,转头就去忙其他的事情了……他没有想到。此时。六层。在长孙川的带领下,一行人已经悄悄走了上来。没办法了。为了萧宁,为了李记,这事必须得做啊! 第290章 君子六艺篇:昌南王之名,有辱贤名? 醉梦轩六层。“据我所知,现在的李家在大尧,已经今非昔比了。尽管和四大家族依旧有些距离,但绝对可以称得上是不容小觑的一门望族了。”“我落剑山庄行事一向光明磊落。且,李家这个家族很是奇特啊。短短十年,就从一个默默无闻的小家族,成长为今日这般。”“你又怎知,其背后没有大势力扶持?我行此事,真要逼的那李家狗急跳墙……真要惹到了其背后的势力,于我落剑山庄而言,这可不是一件聪明事!”萧宁戴着银面,眯着眼睛。静静的试探着眼前这个家伙。“少庄主,这件事您放心,我可以给您担保,这李家背后,绝对没有需要落剑山庄去恐惧的势力。”“据我们四大家族的观察,和李家走到唯一近的,无非就是那昌南王。昌南王您应该有所耳闻才是,号称是大尧的第一纨绔……”“可是,以他一个二世祖,是断然不可能扶持起李家这等家族的。”“因此,我们如今怀疑,李家是当年,昌南王府的萧洛扶持起来的。昌南王府,以往在大尧,的确还算得上是上得了台面的势力”“那老昌南王萧洛,也的确有这个能力。只不过,如今,那老昌南王已经驾鹤西去了。没有了萧洛,加上那萧宁的日夜挥霍无度。”“眼下的昌南王府在大尧,已然掀不起什么风浪,如今的昌南王府于李家,怕是非但不能扶持,怕是还要拖累。”“至于那昌南王萧宁,怕是就只有拖后腿的份。因此,对于落剑山庄,所谓李家背后的势力,是没有任何威胁的!”孙殿和解释道。说话时,他的脸上带着浓浓的自信。再看看桌面之上,反射出来的那道道金光,他心中更加的自信了。这次,为了说服这领剑人,四大家族可是下足了本钱的。他就不信,还有人能拒绝如此之多的金子!况且。这李家背后,撑死了可能也就是那昌南王府罢了!若是之前,萧洛还在。兴许,这落剑山庄的确还会有所顾虑。可现如今的昌南王府,今非昔比,已经完全不值得担忧。至于那萧宁,更是可有可无,完全可以直接无视的存在。因此。这次,眼前这人是绝对会答应自己的要求的。孙殿和很是笃定,那落剑山庄的人,不会因为如今的昌南王,而放弃这些财富的。一个小小的萧宁,又算得上什么啊?连走上棋桌成为棋手的资格都没有,又哪里值得落剑山庄去顾忌?至于为什么孙殿和如此笃定,眼前这位领剑人是个贪财的人。很简单。若是对这些没有兴趣,当自己把这些摆在他面前时,他应该就直接出言打消了自己的念头才对。可事实呢?都现在了,他还在这个话题上跟自己绕来绕去,前怕狼后怕虎的,不就还是放不下这笔钱么?他自然不会明白。眼前这人,完全是在靠着这一点,来试探他罢了!试探结束。萧宁将对方的话,一一记在了心里。看来,这家伙目前对李家的了解,也就这般了。他们甚至还觉得,李家是自己那便宜老子扶持的。如今的自己,对于他们来说,根本没有任何威胁。萧宁微微一笑,这个结果,是他想看到的。在大尧,萧宁最后的对手,终究是那其他五王。而其他五王里,最难对付的存在,背后最大的倚仗无非也就是四大家族了。可以说,四大家族就是自己在大尧,最后的敌人。如今。对方对自己的了解,还停留在这个阶段。自己显现出来的某些势力,他们还以为是自己父亲的功劳,丝毫没有想到自己。这一点,不得不说,对自己很是有利。萧宁总结了一番,脸上的表情突变。呵呵,这孙殿和就这水平,还能是当年的状元?还能被四大家族当成宝?今天这件事,这家伙的要求,不得不说,也还真是有意思啊?让我自己对付自己?这人的脑子,到底是怎么长的啊?“所以,你是想通过我,联系那荀直,继而通过荀直,向那李记施压?”萧宁面带玩味,问道。甚至,他的语气,都变得满是玩弄的味道。不过。那孙殿和完全被眼前萧宁贪钱的假象迷惑了,加上隔着假面,他根本没有注意到这个细节。“对,少庄主只需要给那荀直打个招呼即可,很简单的事情!”孙殿和笑眯眯的说着,语气里带着奉承。然而。下一秒。令其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呵呵,你能不能告诉我,现在我们在哪里?”“醉梦轩啊,怎么了?”孙殿和愣了愣。“醉梦轩是谁的势力?”“李家啊?”终于,孙殿和开始有些愣神了。“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觉得,我一个下宿都选择醉梦轩的人,会因为你们去对付李家?除此之外,我还要给你提个醒。”“孙殿和,你是个聪明人,身为四大家族推举出来的台柱,我想你应该仔细思考一下了。究竟站在谁的队伍里,四大家族才能依旧是四大家族!”“言尽于此。你要切记,今日之语,除去那四大家族的家主外,本庄主不希望有其他人知晓。”“送客。把你带来的东西,全部拿走。”眼前。那戴着银面的人,气势猛地一变。犹如那猛地露出了利爪的猛虎一般。他的目光,再也没有看这些黄金一眼,仿佛这些金灿灿的东西,很多人一辈子都得不到的财富于他而言如无物。这一刻。孙殿和彻底的愣住了。良久,他才回过味来,将萧宁的话又捋了一遍。这一刻,他有些不敢去细想,眼前这少庄主的意思。可是,他又不得不去想。这少庄主提到了站队二字?毫无疑问,这两个字,可跟李家没有丝毫的关系啊。况且。在之前的谈话中,少庄主提到过李家,说话时表现平平,并看不出丝毫异象。他说这些话,显然不是因为李家。那还能是因为谁?想问题已经思考到了这等程度,那个答案,自然而然也就呼之欲出了。昌南王府!昌南王!萧宁?!只有提到他,这个在未来的夺嫡乱战中,有资格参与战争的人,才能说到站队二字啊!什么意思?难不成?孙殿和又深深地看了那银面一眼。脑海之中,那是浓浓的疑惑。一个小小的昌南王萧宁罢了。大尧第一纨绔。在朝中没有丝毫势力,军中没有半点支持的家伙。这么一个人,他凭什么能入得了落剑山庄的法眼啊?甚至,还促使这落剑山庄的少庄主,说出一番如此的话语。怎么?难道,少庄主这意思,是觉得萧宁在夺嫡中更有优势了?也正因如此。他今日不对付李家,完全是因为,李家和那萧宁之间的关系?不可能啊。孙殿和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相信。这个萧宁,自己尽管没有打过交道,但他的名字自己可是听过太多次了啊。大尧之内,这个人的名字,谁人不知谁人不晓啊?看来。对于这昌南王,自己要好好的重新审视一下了啊。可惜,今日的武试,已经错过了。不过。明日,好像还有那会前诗比。既然如此,明日就去就亲眼去会一会这位昌南王吧!离开时,那孙殿和的脚步明显沉重了,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对于对方的表现,萧宁很是满意。四大家族嘛。毕竟根深蒂固,且底蕴庞大。若是能够收服,那自然是最好的。况且。对峙已经到了这般局面。待到那孟党一倒台,自己一暴露。到时候,就算自己想要继续藏拙,继续躲在暗处坐山观虎斗,想要不引起其他五王的注意,也注定是不可能了。因此。既然战争早晚都要到来了,自己注定藏不住了。提前站出来,给那孙殿和一番暗示,试探一下四大家族的态度,看看这四个家族里,还有没有可以尝试拉拢的存在,也未尝不可啊。孙殿和离开后。今日的任务,彻底结束了。萧宁松了口气,不得不说,这等应酬,还真是劳人心神啊。他放松了一下,刚打算摘下面具。就听到了咚咚咚的敲门声,再度传来。“何人?”已经心神烦累的萧宁,淡淡开口问道,还以为是自己记错了。四大家族孙殿和是最后一人,自己印象里就是这般啊。他又看了看名单,心中还在纳闷着,就听到一阵很是熟悉的声音,在门外淡淡响起。“少庄主,深夜打扰很是抱歉。可是,我等实在是有不得不来的理由。若是叨扰到了少庄主,还望多多海涵。”“在下郭芷,乃是落剑山庄的外门弟子。今日前来,实为有事相求。还望少庄主,可以给我等一个会面的机会……”郭芷的语气很是卑微。房门外。当她把话说完。围拢在她身旁的元无忌等一众人等,纷纷吸了一口气。目光凝重,面露惶恐。毕竟,这屋内之人是个什么分量啊,他们可是太清楚了!接下来,自己所求之事,可是全部掌握在对方手中。他一句话,就足以主宰一切。萧宁的手才刚刚放在了面具上,正欲摘掉这银面。听了这话,整个人都不由得一阵苦笑。这些人,还真是能瞎操心啊。他自然知道门外之人是谁,刚刚李百万才跟自己汇报过。只不过,刚刚李百万来跟自己汇报这件事时,自己不是跟李百万说了,不见这群人么?这些人怎么还是来了?当萧宁思索之际。迟迟没有等到回复的众人,还以为自己这是被拒绝了。脸上一个个的,顿时纷纷带上了无尽的失望和沮丧。王案游是半个老江湖,当即对着郭芷等人摆了摆手,小声道:“看来,他是不打算见我们的。咱们走吧……”他蹑手蹑脚的边走边道。一行人动作很轻,看起来,像是生怕再发出来半点动静,惹得这屋内之人心烦。郭芷盯着那紧闭的房门,面露不甘,咬了咬牙再次开口:“少庄主,弟子知道贸然前来有所打扰,此番行径实乃我等之过……还望少庄主,莫要怪罪……”“只是,我们此次,确有不得不来的理由……”“我等所请之事,是因为那昌南王……”她连连赔罪,想要解释一番,再打一通感情牌,卖卖惨。同时,因为担心接下来连说话的机会都没有了。她直接长话短说,将一切和盘托出。只可惜,门内依旧没有丝毫动静。众人的脸色皆又是一变。尤其是在郭芷提到了萧宁之后,他们脸上纷纷露出了一抹尴尬。此番,他们前来找人帮忙本就有些心虚。而要求的,还是这等大人物,更是让他们满心的压力。但要说最让他们觉得难以启齿的,还是他们请求对方帮助的人,是那大尧第一纨绔,萧宁。毕竟。此次他们前来找这等大人物帮忙,事先连招呼都没有打,原本就显得有些心中无数了。现在,这请求对方帮的人,还是那在大尧素来名声差到了极致的昌南王萧宁!说实话,这要是请对方帮助一个在大尧素有贤名的人,他们可能还觉得腰板直些,底气足些。这萧宁……就算对方帮,他们都会觉得有些没脸说啊……退一万步讲,就算人家真的有心帮忙,难道就不会担心帮了这么一个人,自己的名声会受到影响么?在他们看来。萧宁的名声,绝对是影响别人帮不帮忙的一个重大因素。看着依旧没有丝毫动静的房门,众人彻底死心了。“哎,咱们已经尽力了,走吧!”“这也正常,对方毕竟是那剑藏新岁。更何况,咱们想让人家帮的,还是萧宁!”“是啊,萧宁的名声如此,别说是剑藏这等需要爱惜羽毛的大人物。哪怕是我,与之扯上关系都会觉得有些玷污名声……”“谁说不是啊,我近日所做之事,竟是与那萧宁沆瀣一气。这些事,我都羞于与外人讲……” 第291章 君子六艺篇:香山七子立大功! 与萧宁搅合在一起,帮萧宁做事,是一件很丢人的事情么?正所谓,近朱者赤近墨者黑。在元无忌等人看来,这个答案是肯定的。尽管这话说的有些伤人。但的确不假。至少。哪怕此时此刻,众人打心底依旧觉得。最近他们所行之事,整日与萧宁这等在大尧满是骂名的人搅合在一起,很是丢人,颇感难以启齿。对于他们这些自诩为清流的人来说,讲求的是谈笑有鸿儒,往来无白丁。整天跟纨绔、大奸大恶为伍,就是有辱名节。在这等先入为主的想法下,他们自然会同样的认为:此番那屋内之人不帮忙,想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萧宁这个人的名声,与之扯上关系实在是一件丢人的事情。毕竟,就连自己一行人都如此在意,人家落剑山庄领剑人这般人物,自然就更加在意自己的名声了。元无忌身为香山七子的魁首。一直以来,在大尧国内,他一如既往,都是受人重视的那个。无论走到哪里,他都说一不二,为人所仰望。哪里遇到过这等碰一鼻子灰的事情?这般卑躬屈膝,低三下四,他更是第一次。尽管深知自己和这屋内之人的差距,可这一刻,他心中一直以来的高傲,还是有些压抑不住了。于是乎。看着同伴们打算就此卑微的退走。他再也忍不住了这般,走到了那郭芷面前,清了清嗓子,开口道:“落剑山庄领剑人,此番打扰,却有不妥。请您帮助那大尧第一纨绔,可能会有辱您的贤名,的确更为不合适。”“但是,我等与那萧宁为伍,帮其做事?又何尝不怕昌南王之纨绔,有辱我等公论?然,我等今日所请,并非为了那萧宁,而是为了大尧时局,为了大尧百姓。”“在下香山书院,元无忌。家父,元世成。此外,今日门外的还有我香山书院的诸位同窗。兴许,阁下没有听闻过我等的名字。”“但在大尧,我等也算是值得一提的角色,号香山七子。我等,同样是爱惜羽毛之人。但为了胸中公义,我等不得不为之。”“今日所请,我等在门外说完即走。阁下愿帮,我等记阁下一个人情。兴许,我等无力回报阁下。但日后若有差遣,定然全力以赴。”“阁下若是无意,我等也无意高攀,就权当我等没有来过。兴许,那昌南王的名声,的确有些恶劣。”“可是,我元无忌在此保证,此番行事,绝对对得起天地良心。”他的声音掷地有声,不卑不亢。看上去,倒还颇有几分英雄好汉的模样。“当然,尽管如此,我等所请之事,与那昌南王有关。昌南王在大尧的名声,向来不好。阁下日后,想来依旧会遭人非议。”“昌南王在大尧一直都是这般,我等也实属无奈。阁下若是觉得,帮这等人,会有辱阁下贤名,阁下就权当我等没有来过吧。”他又解释了一番。心中已然放弃了希望。他的这番行径,已经算得上是破釜沉舟了。还颇有几分挽尊的味道。毕竟。从一开始,元无忌就不觉得这人会帮忙。加之郭芷又提到了那萧宁,有着萧宁的纨绔之名在,这件事情就更不可能了!元无忌说完。又看了一眼那紧闭的房门,当即转过身,准备跟众人一同离开了。“看来,阁下对于帮助昌南王萧宁之事,还是担心会有助纣为虐之嫌。既然如此,我等走吧。”说着。他招呼着众人准备离开。就听“吱嘎~~~~”一声。接着。他就看见了王案游、长孙川等人,那一脸的惊愕和震撼。“啊?这!”“元……元兄……”“门,门开了!”长孙川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那扇房门。李文越、黄胜二人,更是悄悄地给元无忌竖起了大拇指。元无忌愣了愣,转过身。只见。刚刚那一直紧闭的房门,不知何时,已经打开了一道缝。门内。那面戴银面的家伙,正静静的坐在月光之下。清冷的白色光芒笼罩着他,使其身上那等孤傲的气质,再上一层。他目光平和的盯着几人,不怒自威。当这人的目光洒落在自己身上。众人皆是觉得,一等莫名无形的压力,涌上了心头。“给。”那人开口了。他的手中,是一张轻飘飘的纸张。右下角,有着一个朱红色的印记。萧宁将纸张递出,盯着眼前这几人,没有再说一句话。其实。原本他是打算与这些人坦诚相见,将一切坦白的。毕竟。人家这大半夜的,还要如此低三下四的帮自己前来求人。尤其是那元无忌,他这等高傲之人,为了自己,竟然把头低成了这个样。自己实在是没有瞒着他们的理由。只不过。当他们提到自己时,萧宁就注定了无法与他们坦白一切了……要知道,这群人最看中的是什么?颜面啊!可是呢?他们刚刚还在外面,说自己有辱贤名等等之类的字眼。现在自己打开门,告诉他们,我就是你们提到的有辱贤名的人。这让他们一行人的脸往哪里放啊?就算抛开这些不讲!昔日的纨绔同窗,摇身一变成了他们提鞋都不配的大人物。这一点他们怕是就不能接受。最终,萧宁决定还是做个人吧,不要打击这些人了。也给他们留点面子!元无忌等人这边。当那张纸张出现在眼前,在月光下飘飘荡荡,众人皆是一愣。这是?他们揉了揉眼睛,总算是看清了这纸张!这是!有落剑印的阅剑书!这!众人见此,又是一惊,一个个纷纷露出了一副受宠若惊的模样。事实上。尽管已经早早就做出了决定,要来做这等事。可因为太清楚,此次这落剑山庄领剑人见得都是些什么人,这领剑人又是个什么地位了。深知自己的身份,跟对方简直没有可比性,完全就是一个天上一个地下的众人,从一开始就是打算死马当成活马医的。更何况,这里面还有着萧宁的因素在。有着萧宁的污名在外,想让爱惜羽毛的大人物帮其做事,更是难上加难。他们设想过很多种可能。想过对方可能会不搭理自己一行人,会直接赶走自己一行人,会一言不发,会隔着门听完自己一行人的请求,最终敷衍一番。却从来没有想过,对方会直接打开门,如此近距离的接见自己一行人!甚至。还真的会,同意自己一行人的请求!直到那张阅剑书递到了元无忌的手中,在留下了一句“香山七子之名,早有耳闻!诸位所行,令人倾佩”的赞叹后,那扇冰冷的房门再次紧闭。发出了“碰”的一声的闷响。元无忌等人才回过了神来。他们挤作一团,如同看什么世间罕有的珍宝一般,盯着这阅剑书。脸上满是喜悦与意外。“这?我们,我们竟然成功了?甚至,那领剑人还说什么,我等值得钦佩?”“他好像还说什么,听过咱们的名声?他是因为咱们香山七子的名声,才帮他们的?!”众人一阵大眼瞪小眼,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哪怕那纸放在手中如此真实,依旧觉得有点一切都有些梦幻。现在。这阅剑书拿到了,自然就要给萧宁送去。众人从六楼下到那醉梦轩一楼,砰砰直跳的心脏,终于是平复了些许。再次回忆起刚刚的一切,那王案游不由得感叹道:“真没有想到啊,这么离谱异想天开的事情,最终竟然还真成了!”这会。众人都已经从刚刚的上头、激动中回过了神来。仔细复盘了一下,难免就会把这一切的功劳,归功到了元无忌的身上。“这事,仔细想想,还是元兄的功劳啊。”“可不是嘛,若不是元兄最终挺身而出,咱们怕是就直接溜走了。”“不过,我说句往咱们自己脸上贴金的话,我觉得咱们香山七子的名声,似乎也还算有些作用。”“切,你就别在那里自我陶醉了,可显到你了。”“就是,这件事,还得靠元兄啊。说实话,到现在我都觉得不可思议。”“最不可思议的,还是萧宁的事。你想想,咱们帮萧宁的忙,都怕萧宁的名声会影响到我等。元兄在有着萧宁的名声拖后腿的情况下,竟然还把事情干成了。”“这次,一定要让那萧宁好好地感谢一下元兄啊。”“何止是感谢,除此之外,元兄你这次可是帮了他的大忙,一定要狠狠地训斥他一番。你这次帮了他这等忙,想来他也不至于还嘴。”“就是!提起来这家伙,我也是真生气。咱们低三下四的在这里给他帮忙,他倒是好,现在了都还没有见到人!”“若不是因为他的污名在外,我们求人帮忙,也用不着这么卑微。”“要不是我们,他能弄得到落剑印?”说着说着,提到了萧宁,众人又是一番气不打一处来。“总之,今日之事,全靠元兄。等事情过去,一定要让那萧宁,好好地敬元兄一个!”对于元无忌来说。今日的事,是远远超出他的预料的。他最后的那一波操作,其实很大程度上就是觉得,事情已经办不成了。所以不卑不亢,出来挽尊一番,也给自己留点面子。可谁知,这么一搞,误打误撞还真把事做成了。这会。同窗们一番吹捧,搞得他整个人都有些飘飘然了。不过。飘归飘。大尧自古以来讲究谦逊,装还是要装一下的。“哪里有大家说的这么过,这事,自然是我们所有人的功劳。可不要忘了,当时,我可是提了咱们香山七子的名声。”“后来,那领剑人也提到了这一点。现在想来,应该是咱们香山七子的名声,比较管用啊。”就这样。元无忌这一波推辞加找补,直接把其他人也拉入了这飘飘然的行列。一时之间,众人一阵心情澎湃。若是再喝点酒,怕是就真要上天了。没有想到啊,我们香山七子的名声,竟然这般管用啊。就连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都要给几分薄面。这是个什么响当当的大名啊?甚至。就算有萧宁这等恶名的影响,因为我们香山七子,那剑藏新岁还是答应了!这一切,都是我们香山七子的功劳啊。众人一番陶醉。边互相吹捧着,边朝着那萧宁的宅邸走去。唯有长孙川和郭芷。二人跟在队伍的最后,没有发声。都说,女人比男人细腻。这一点,不得不承认。就比如此时,元无忌等人只看到了这件事里,自己一行人的努力胜利,和日后可以用来吹捧的谈资。但郭芷和长孙川二人,却是敏锐的察觉到了其他的东西。对于郭芷来说,是刚刚那人的声音。她觉得,那人似乎在刻意的压低嗓音。且就算是他刻意改变了声调,他的声音依旧有些耳熟。长孙川呢?他注意到的,是那人的气质,身影,和举手投足间的动作。虽然长孙川心中的理智,很是清楚的告诉她,她不可能认识剑藏新岁这等大人物。但她依旧难免,会觉得今日之人,有那么些似曾相识。带着心中的疑惑。很快。众人来到了那萧宁的宅邸。此时。夜的静谧,让一切都静悄悄的。宅邸内空无一人,门房紧闭。尽管,这大门看上去依旧豪华,可这等夜内的落寞,不亮半点灯烛的凄惨场景,依旧让众人看了颇有感触。“哎,若只是看这院落,不得不说,这萧宁是真的落魄了啊。”“可不是么,他人不在家,家里竟然没有半点灯烛。”“只能说,这个皇位害了他啊。将其抬到了不属于他的高度,现在从皇位上跌下,他就成了这般……”“当初,萧宁又迎娶了那洛陵双媚之一的孟子衿,这等才女,花落萧家,当时我等一阵艳羡呢。”“结果呢?一朝失势,人去楼空啊。”几人一阵唏嘘。因为院子内空无一人。加之近日的传言,称那孟家已经和萧宁切割。他们自然而然的就联想到了,孟子衿这是已经跟萧宁切割,撇下了萧宁,自己回了娘家……说话间。众人又是一番脑补。萧宁那等孤家寡人,凄凄惨惨的形象,不由得更加鲜明了。突然。就在众人议论之际,远处猛然走来了一道人影,朝着萧家的宅邸而来。那人影站在月亮下,月光照耀,甚是显眼。轮廓很是熟悉,气质更是似曾相识。这是,落剑山庄领剑人? 第292章 君子六艺篇:诗会前夜!花魁赛! 眼看着,眼前那身影自远方而来,距离自己这边越来越近。元无忌几人都愣了神。尽管大尧没有夜间宵禁。可除了年关以外,在人们日出而动,日落而歇的生活习惯下。夜间外出走动的人还是很少的。因此。这突然出现的一人,注定会引起几人的注意。几人朝着这身影望去。打眼一瞅,在看清之后,今夜那个大人物的身影,不约而同的浮现在了几人的脑海之中。只能说,太像了啊。就眼前这人,无论是身形的轮廓,还是那气质,都与那领剑人太过于相似了。“这?那是落剑山庄领剑人么?”“还别说,虽然这隔得远看不太清楚,但这么猛地一看,还真像!”“你们看,他是不是在朝我们这边走?”萧宁的这处宅邸,距离醉梦轩较近,因此地处商业街之上。商业街,自然是用来搞一些摊位啥的。因此,在此建宅住下的人,并不多。就比如萧宁这里,周遭就只有他一户。萧宁当初买下这里,也是图一个没有邻居,清净。眼见着那人,就这样笔直的朝着自己一行人走来,元无忌等人难免会有些纳闷了。“你这一说还真是。”“他这走的越近,我越觉得他像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啊?”“这,我看着他分明就是啊?”夜色下,几人的目光灼灼,只觉得越看越像。心跳都不由得加快了几分。终于。“嗯?诸位,你们怎么在这里?”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同时,那道身影,也终于是走到了几人眼前。这下。几人才终于是注意到了。眼前这人,分明是那萧宁啊。“萧宁?”王案游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其他人一个个的,更是不由得一呆。来者是萧宁?他们刚刚,可真是差一点就把他当成了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啊!以前,咋就没有发现,这萧宁跟那落剑山庄领剑人如此相像呢?“嗯?王兄,有什么不妥么?”“啊?没有没有!”王案游连连摆手。就此。众人在此事上达成了共识。很显然。刚刚是自己一行人眼花了啊。萧宁这,跟那落剑山庄领剑人,那是妥妥的八竿子打不着的关系啊……这一茬在元无忌等人这里,很快就过去了。唯有郭芷和长孙川二人。二人盯着萧宁,对方刚刚前来的方向,分明是醉梦轩的方向啊。最重要的是!郭芷的目光,笔直的盯着萧宁的鞋子。继而,她转过头,正好碰上了长孙川的目光。二人会心的点了点头。很显然,长孙川也发现了这个问题。重点在于萧宁的鞋子!他们发现,萧宁脚上穿的鞋子,跟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很是相似!近乎,一模一样。就在刚刚,元无忌等人把他看成了那领剑人。如今,自己又发现,他好像穿了和那领剑人相同的鞋子。莫非。这些都是,巧合?!二人将问题埋在了心里,没有多问。就听一旁的王案游,已经开口了。“啥?萧宁你问我们为何在这里?你这心里可真是一点数都没有啊!”毕竟是帮了萧宁的大忙,而且是一个在其他人看来,绝对就不可能做到的事情。这会。香山七子们说话的底气,明显足了些。“哦?不知王兄所指的是什么?”“是什么?还能是什么!那落剑山庄领剑人的考核,你干什么去了?”“是啊,就算是你平日里玩世不恭惯了,这等大事还是要放在心上的啊。”“我们虽然为同窗,可也没有办法一直帮你操心你的事情啊。这次我们能帮你,那下次呢?”“萧宁,虽然我们很愿意帮你的忙,但更多的,还是要靠你自己改变自己的态度啊。”几人纷纷劝导。说话的语气里,带着很是明显的指责和说教。“哦?”萧宁愣了愣。刚想说些什么,就又被那李文越打断了。“你还不谢谢元兄?”他说着,都还没有等萧宁带众人走进院子,就已经迫不及待的将那带有落剑印的阅剑书拿了出来!显然。因为这件事情办下来的难度实在是太大,而且还跟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有关。这群人想要显摆一下的欲望,已经达到了极点。如今。终于有了萧宁这个观众,他们自然是忍不住当场就想要把刚刚的事情拿出来,吹嘘一番。尽管说。对于萧宁,他们有些看不上。在他们看来,这等事在萧宁面前显摆,显然有些不够过瘾。毕竟,萧宁的层次太低,对着他装逼,心态上没有太大的满足感。可目前,也就只能先在萧宁面前展示一下了。“哦?这是?”演戏就演到底嘛。萧宁配合着众人,做出了一副疑惑地模样,盯着眼前的纸张。“阅剑书!带有落剑印的阅剑书!”李文越的声音突然增大,说话时,语气里满是高傲。“这是我们几人,亲手从那落剑山庄领剑人的手中,帮你争取来的。当然了,最重要的功劳,还是元兄的。”“啊?那就多谢诸位了。”萧宁拱了拱手,将那今天已经不知道见了多少次,都快要拿吐了的破纸接过来。因为实在是习惯了,他接过来时很是随意。这一幕,当场就引来了黄胜的不满。“萧宁,你小心一点,你知道这张纸多么珍贵么?”“是啊,还不赶紧把这收好,谢谢元兄?你可是不知道,今日的元兄,那可真叫一个力挽狂澜!”元无忌听着几人的吹捧,心里美滋滋的。现在。他爽够了,自然要让兄弟们也爽一爽,当即道:“不不不,这些还是咱们香山七子的功劳。若不是咱们香山七子的名号,那领剑人怕是也不会理会我元无忌啊!”众人又是一番商业互吹。进了萧宁的府邸后。萧宁安排几人落座,又弄了几碟小菜,一壶温酒。“萧宁啊,这次,你可一定要好好的感谢元兄一番。若不是他,这落剑印你能拿得到么?”“这次你的武试可以通过,可是全部靠着元兄他们啊。这件事,高低你要敬元兄一杯。”众人吵吵着,依旧没有在这件事上过去。“好,那我就敬元兄一杯。当然了,这一杯也要敬大家。”萧宁拱了拱手。“这就对了,没有我们,今天落剑山庄这件事,你怕是死定了。”“我敢保证,若不是我们前去,你自己肯定是拿不到这落剑印的。”“是啊,你是不知道,要这落剑印费了我们多大的功夫。若是没有我们香山七子的名声在,肯定做不到。”“更何况,说句难听的,你的名声在大尧还是这般。你若是前去,怕是连那落剑山庄领剑人的面都见不到!”额……萧宁愣了愣,分析了一下对方的话。嗯。他说的很对,自己确实有可能见不到。毕竟……自己怎么见自己呢?几人以往在香山书院时,虽然武学要远高于萧宁,格律方面也都吊打萧宁。可是。萧宁像极了某些学校里,学习不好但很能惹事的混混,当时没少欺负他们。如今。他们终于是有了这等趾高气昂对着萧宁说教的机会,一个个自然不会放过。一时之间,唾沫横飞。没有我们香山七子,你这件事就做不到!你萧宁的名声,在今天的事情里给我们拖了很大后腿。就这么两个观点,他们硬是说了一个时辰……萧宁甚至能够想象到,接下来这群人再跟其他同窗把酒言欢时,那挥舞着大手,指点江山,吹嘘今日光景的场面……几位同窗毕竟是真心想要帮自己忙的,萧宁便没有打消几人的兴奋劲。元无忌不愧是香山七子的魁首啊,还数他最有数。终于。在众人吹过了一轮之后,元无忌一副老气横秋的样子,摆了摆手,道:“好了诸位,今日之事,到此就先让他过去吧。现在,咱们来商量一下明日的诗会吧。”“对对对,诗会这才是场硬仗啊。”王案游很是配合的应和道。就听元无忌语重心长的看向了萧宁,道:“我们知道,近日你一直在跟霍纲霍大人恶补格律。只是,挥洒文墨的功夫,是个日积月累水滴石穿的过程,绝非是一朝一夕可以学会的。”“你之前的格律水平什么样,我们都清楚。短短十天,你是不可能有什么精进的。就你现在这个水准,能不能写出诗来,都是个大问题。”“所以,我们还是那句话。虽然你的武试过了,但想要通过这诗会,在诗会中闯进前三,依旧不太现实。”“你呢,也就不要好高骛远了。咱们还是老样子,咱们同窗们都来帮帮忙,尽可能让你输的好看点。”“我已经想好了对策,可能结果不会让你太满意,但也不至于让你太过难堪……”元无忌不忘初心,这一开始的目标还是定的很低的。“诗会这等事,据我所知,一共有两场比赛。大尧的赛前诗比,一向是这般。第一场是花魁的夺魁赛,即佳人和若干文人一起,斗舞斗诗。”“这一场,更多的其实是花魁的争夺赛,对于文人来说,更多的算是个消遣。且,这一场是不计入成绩的。”“具体来说,这第一关大抵就是,想要竞选今年花魁的佳人们,皆可以选择若干文人才子,作为自己的打场者。”“当天现场的每位观众,手中都有一支梅花支。在所有人为花魁们赋诗结束后,他们可以将梅花,自行选择放入哪位花魁的背篓里。”“这就叫做打场。而我们要做的,就是打场。尽可能的选择一个名气大点的花魁,然后尽可能的用诗词征服那些看客们,帮花魁获得更多的梅花枝。”“最终,所有人赋诗结束后,获得梅花枝最多的,就是这一届的梅花花魁!”“那孟子衿你很熟悉,灵师师也是鼎鼎大名。这二人之所以被称作是洛陵双媚,就是因为当初,她们二人当年在打场中,不分高下,竟然获得了同样数目的梅花枝!”元无忌顿了顿,继续道:“也正因如此,这第一场比试的影响因素实在是太多了,花魁的影响力,会影响最终的胜负。诗词的质量,同样会影响胜负。”“且,每个花魁都会有很多个打场者,甚至大家还能拿其他人的诗来替打场。因此,这场比试大致可以看做是诗会的预热,成绩不作数。”“当然了,对于佳人们来说,这成绩却是做的数的。总的来讲,这场比试,对于才子们来说,不重要。”“因此,大家都会把更多的心思,放在第二场。而这一场,大家则是抱着参与一下试试水的心态。”“但对于花魁们来说,很重要。毕竟,这第一场会直接影响大尧花魁们的排行。按理说,咱们也应该把注意力放在第二场的。”“可是呢,因为这第二场真正的比试,比的是即兴成诗,一字一句,这是考量真才实学的。说白了,就只能你自己上。”“所以,这第二场,对于你来说,想要取胜根本就不现实。因此,咱们还是把心思,都放在第一场上。”“第一场大家都不会太看重,我们使出全力,就会有很大的优势。且,虽然这第一场更显眼的是花魁们,大家不太会关注哪些诗,是哪位才子写的。”“可对于秦向隅、苏洵之流,大家都还是很是关注的。不出意外的话,今年你受关注的程度,怕是要比之他们二人更高。”“对于我们来说,这就是我们的机会。到时候,在所有人的关注之下,我们帮你写几首诗,以你的名义打场,搏一个好名声。”“之后,咱们见好就收,等你用我们的诗,挣到了名声,便功成身退,那第二场,咱们干脆就不参加了。”“这样,即有了名声,也不会太难堪。我们还能很大程度的帮上你的忙,万无一失。”元无忌很有耐心的给萧宁解释着。看得出,为了这件事,他是真的花心思了。众人静静的听着,对于元无忌的计划,皆是表示赞同。 第293章 洛陵诗会篇:花魁赛,前夕! 萧宁默默地听着,对于元无忌的计划,大抵上已经了然于胸了。对于萧宁来说,这诗会能混过去就行,只要能进入神川诗会的正赛就够了。至于那第一场的花魁诗赛,他更没打算出力。现在,这元无忌等人若是能帮自己写上几首,不需要自己文抄公了,那倒也不错。“好,全听元兄的。”萧宁点了点头,应道。元无忌略显不太相信的看了萧宁一眼,一副担心的样子,又道:“好,那我再给你解释一遍,我的想法。”因为对于萧宁实在是太“了解”了。元无忌实在是担心,萧宁会半路上掉链子。因此。哪怕他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依旧是再次总结道。“咱们具体的计划就是,只参加第一场,因为第一场,只要你捧的佳人夺魁了,且你写的诗还算不错,就算是一场大胜。”“与第二场需要你靠自己不同,这第一场可以借两个势。第一,我们可以帮你写诗,用你的名义投,这样,可以弥补你格律方面的不足。”“咱们香山书院可能比不上秦向隅、苏洵之流,但跟其他的刘甲地、郭传福之流,还是可以一较高下的。”“除此之外,咱们还可以借花魁的势。因为,这花魁诗赛,影响夺魁的因素,是那梅花枝。”“可影响看客们投梅花枝的因素,并不仅仅只有诗词,花魁的影响力也很重要。相应的,花魁夺魁了,也会给打场者的诗词蒙金。”“所以,若是我们能找到一些知名度比较大的花魁,与之组场,让其愿意跟我们一起。此次花魁诗赛就更简单了。”说到了这个问题。那李文越像是想到了什么,道:“元兄这话说的倒是不错,不过,据我所知,这花魁诗赛,每个花魁的打场者数目都是固定的,一个花魁,好像最多五个打场者。”“前面你也说了,这花魁诗赛对于花魁,是很重要的。为了夺魁,那些知名的头牌、名妓可都是提前找好了打场者的。”“为了夺魁,花魁们甚至不惜重金,都会去找那些大才子们,来帮自己写诗。而对于那些没名气、没实力的文人,就算白给她们写,她们也不一定看得上。”“当然了,那些没什么名气的艺伎倒是可以,但给她们写诗,想要夺魁怕是不可能了。她们的知名度,实在是太低了些。”“所以,说白了,元兄你的想法是不错。可是,咱们去哪找那些头牌的名妓,来跟咱们组场啊?”“那些头牌们,能看得上萧兄?”李文越说的这倒也不假。毕竟。这花魁诗会尽管依旧叫诗会,但更多的还是花魁们之间的比斗。且每个花魁的打场者,最多都只能有五个。这也就意味着,若是这五人里有一个混子,那给她们所写的好诗就会少一首,相应的吸引来的梅花枝就会少一些。说白了。就是会被队友坑。这等情况下,想要夺魁,花魁们选择打场者,肯定也是会很谨慎的。元无忌想要找一个头牌,靠着对方的名气,带着自己上分。但那也要看,人家愿不愿意带。元无忌似乎早就想到了这个问题,依旧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淡淡的喝了一口酒,道:“这件事,我想过了。”说着,他一脸同情的看向了萧宁。“其实,若是之前萧兄没有出事,那孟子衿就是很好地选择。作为洛陵双媚之一,上届的梅花花魁,她绝对是最有优势的。”“可是,萧兄这一出事,那孟家直接和萧兄切割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啊……”元无忌叹了口气。其他人,同样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在他们看来,都这个点了,孟子衿都还没有回来。那可不就是跟萧宁切割了么?说的难听点。这很明显啊,就是萧宁的皇位一没有,直接就被踹了呗。这么一想,也真够丢人的啊。想到这不是什么光彩事,自己却又提起来了。尽管元无忌是无心的,他还是满脸歉意的对萧宁举了举酒杯:“萧兄,不好意思,无意之间提到了你的伤心事,还望不要怪罪。不过,女人不就是这般嘛。这些事,不要放在心上就好。”“这虽然不是什么光彩事,但是咱们同窗之间,也没有什么丢不丢人的。”“是啊,女人都是这个样子,慕强很正常。萧宁你之前是皇帝,可能还能留住他。现在,你一无所有了,这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不要往心里去。”众人的话听起来像是在劝说萧宁,可怎么听都让人觉得不舒服。可在他们看来,这就是很平常的事。萧宁有什么啊?那孟子衿,凭什么陪着他啊?“你放心,尽管这次,那孟子衿,咱们怕是请不动了。可是,花魁的事情,我依旧帮你找好了。”“这次,就让那孟子衿看看,咱们捧出来的花魁一举夺魁,也让她好好地开开眼界,后悔一番!”说到这。元无忌的目光之中,都迸发出了火焰。想必是带入到了萧宁的视角,已经在内心里幻想出了一部莫欺少年穷既视感的大戏。元无忌已经把花魁找好了?在众人心中,元无忌还是靠谱的啊。且看他这自信的样子,想来找来的人应该不一般才对。这话一出。其他人纷纷眼前一亮,有些好奇这元无忌所说的花魁,是何许人也。唯有萧宁,那是一脸的懵。啊哈?这元无忌在说什么?孟家是跟自己切割了,这不假。可是,这关孟子衿什么事啊?孟子衿今天,只是为了明天的诗会,去帮自己找帮手了啊。是的。孟子衿现在,对于萧宁的底细并不怎么了解。因此,对于明天的诗会,她也是担心的紧啊。甚至,她还和元无忌英雄所见略同,想到了一样的办法。让萧宁给自己和灵师师当打场者,然后,自己二人买点诗,以萧宁的名义给自己打场。同时,自己二人尽可能不去在联系其他的打场者。唯有萧宁一人。这般,最终。萧宁以一己之力,捧起了两位花魁,位列前两名。这戏码,足够把萧宁照的满脸是光了吧。这么一来,就算萧宁不去参加第二场货真价实的诗会。这前面一场,也不至于太过于让他丢了颜面了。足够了。当时,孟子衿打着自己的如意算盘,一脸的满足。当然了,她大抵也能猜出,萧宁似乎跟那夜面郎君有些关系。因此还在幻想着,若是萧宁能够在从那夜面郎君那里,找来一首诗,那就更好不过了。至于孟子衿为什么这么自信,自己跟灵师师绝对能夺魁。很简单。洛陵双媚的名气,从来就不是盖的。所以。今晚她去找那灵师师,商量明日的对策去了。元无忌这边卖了会关子。见众人的好奇心都被勾了起来,这才很是骄傲的问道:“既然诸位这么好奇,那就由我先问诸位一个问题吧。”“诸位觉得,当今在这洛陵城中,有哪位佳人称得上是,如今佳人中的佼佼者?”这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愣。元无忌则是又补充了一句:“也可以这么说,这次的花魁诗会,大家觉得今年的梅花花魁,最有可能花落谁家?”这下。众人算是明白了元无忌的意思。外加这等有点赌局性质的话题,原本就是人们的钟爱。自古以来,人性的弱点,导致人们一直对这等跟赌有关的事物,都很是感兴趣。一时之间,众人纷纷发表自己的观点。“要说到这个话题,那还用说?在我看来,肯定是那当今的洛陵第一花魁,柳若湘!”显然。这王案游是这柳若湘的忠实粉丝,第一个站了出来。黄胜听后,立马一脸不是很认同的样子,摆了摆手,道:“我看不然。这柳若湘是第一花魁不假,但我今年可是听到了小道消息,说那灵师师是要重出江湖的。”“可不要忘了,柳若湘的第一花魁,那是在灵师师和孟子衿离开之后,才封上的。若是有灵师师压着,这第一花魁能轮的上她?”“确实,若是灵师师重出江湖,我觉得还是灵师师的胜率高一些。不过黄兄,你这小道消息靠谱么?”“不都说,灵师师退隐后,决心不再复出了?且这么多年了,每年都在传她复出的消息,结果呢?你这不会是个假消息吧?”“假不假的不知道,不过,若是这灵师师真的重出江湖,我倒是有些好奇了,他找的打场者究竟是何人啊?”“灵师师的名气,就算随便找个打场者,都足以夺魁了吧。我甚至怀疑,这灵师师不会是哪些大人物,请来帮忙的吧。”“你的意思是,有人跟咱们一样,想要找花魁来帮某些富家子弟做文章。所以,把灵师师这等大人物请出来了?”这话一出,众人纷纷露出了一副思索的神情。萧宁盯着这位仁兄,多少有些意外。这兄弟也太会蒙了吧。咋还一开口,就把正确答案抖出来了?“元兄,不会是你吧?”事实证明,在概率学上,没有人可以一直胜利。这不。这位仁兄刚刚猜对了一半,下一半就猜错了。“这你也太抬举我了,灵师师这等人,哪里是我能请动的?”于是乎。话题再次回到了刚刚的问题上。“这样的话,若是这个消息为真,我站灵师师。”“既然这么说了,说实话,若是那孟子衿出场的话,我觉得也很有可能。”见有人又哪壶不开提哪壶。那王案游当即踹了那人一脚。“行了行了,那些上古大神就不要提了。说点现实的!”“我这个消息,可不是小道消息。大疆国最近,派了使团出使咱们大尧,不知道你们听没听说?”“大疆国,能歌善舞之国。据说,此次使团里,有个随行的公主,同样打算凑凑咱们洛陵花魁赛的热闹。”“据说,这位大疆国公主美若天仙,沉鱼落雁。我觉得,最后会是这位大疆国公主,一举夺魁!”就这样。众人猜来猜去,你一言我一语。却始终没有说到那元无忌的答案。直到。那元无忌听得不耐烦了,打断了众人。“除了这些,不知道诸位有没有听过,今日教坊司里,新出了一位头牌?据说,是最有可能挑战灵师师和孟子衿的存在。”“甚至,现在在教坊司里,还有很多人称呼她为,小孟灵!”“哦?你是说那李七柒?”“李七柒?哎,还真是!元兄若是不说,我怎么把这人给忘了。”“确实,这李七柒我之前见过一次,歌舞俱佳,倒是有当年灵师师、孟子衿的影子。”李七柒。当今教坊司内的头牌,追求者无数,更有大批文人才子为之倾慕。这会风头正盛,倒还真有些大红大紫的兆头。元无忌这才露出了一副满意的表情。“这就是了。诸位可能有所不知,在李家没有被查处之前,我家跟李家还有些关系。因此,这李七柒与我,倒也算相识。”元无忌的话都说到了这般程度。若是其他人再反应不过来,那就说不过去了。顿时。众人纷纷眼前一亮。“不是吧元兄,你是说,那找到了那李七柒?”“好,若是能跟李七柒组场,那咱们这胜算,可算是有保障了啊。”元无忌很是得意,脸上有光,点了点头,道:“何止是有保障?我告诉你们,是板上钉钉。大尧国对于每届的花魁头牌,都有封赏,诸位应该知道吧。”“一般,每年的梅花花魁都会安排入宫觐见。若是入得了皇帝的法眼,则可入宫封妃。就算入不得,同样可得一番赏赐,免罪归布衣,那是妥妥的。”“而李七柒呢,她可是带着罪奴身份的。所以,这次,对于这花魁魁首,她是势在必得。”“目前,除了咱们七人外,她还找了那秦向隅,刘甲地、郭传福。”“总之,一句话!此次的花魁赛,只要坐上了这李七柒的船,咱们势在必得!” 第294章 洛陵诗会篇:齐太白!至! 在萧宁等人的印象里,元无忌从来就不是那等说大话的人。如今,见他竟然如此自信,直接说出了这等如此笃定的话。众人皆是瞪大了眼睛,死死地打量着元无忌。原因无他。元无忌这番话,说的明显有些过了。尽管说,秦向隅外加刘甲地和郭传福,最终再加上自己七人,确实已经很能打了。可是!这样的阵容,有一说一,在此次的花魁赛里,依旧只能算是有夺魁希望的阵容。要说百分百拿下,势在必得?说实话,还是有些过了。毕竟。大尧的文坛,那可一向都是极其兴盛、经久不衰的。是的。虽然说,大尧的武学一向落后,甚至天机山高手榜前五十,都很罕见这大尧国的人……可是。大尧文坛的辉煌程度,一向都能够位列神川大陆的各国前列。在天机山的才子榜上,每一届,大尧都有人可以位列前十。就比如上一届。那秦向隅第三!苏洵第八!这还是在不算上萧宁这个第一的情况下。因此。要是论到笔杆子之上的比试,大尧的竞争环境,和在祁国进行武学比试差不多,那可真是一个卧虎藏龙、遍地无弱旅的境地。先不说,这大尧原本就是名家众多,才子遍地。文风底蕴深厚,谁都无法保证,这比赛之内会不会出现某些后起之秀,亦或是潜藏多年的老怪物。就单说这花魁赛可以请外援,买诗这一点,就已经将这诗赛的范围,从大尧拉到了整个神川大陆。花魁赛不同于后面,才子们之间的比赛。因为重点还是花魁的争夺,为了预热后面的才子赛。这花魁赛,并不同于后面的才子赛,仅仅是大尧国人参加。这场比赛是允许大尧国之外的才子们参与打场的。这等情况下,谁又能确定,这花魁们不会找来大尧国之外的打场者?谁又能确定,这群人会不会买其他人的诗词?除此之外,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文采不比武学!武学,一般排名都是相对稳定的。毕竟。武学实力这等东西,很难一步登天,都是一步一个脚印的走。只要榜单排出来,上下浮动的概率有,但大变样的可能性不大。可吟诗作赋这等东西,随机性太大了,有灵感的时候,那就是可以叱咤风云,名列榜单。可没有灵感的时候呢?因此。天机山的才子榜,除了那夜面郎君一直稳居榜首之外,其他人几乎每年都是不重样的。这也就导致,所谓的秦向隅尽管看上去是第三,但依旧说明不了什么……唯一能证明的,也就是他几年前,的确实力强劲,仅此而已了。没有谁能保证说,今年就没有比他更强的存在。元无忌显然也是明白这些的。可是,他依旧说出那等话,这难免不让萧宁等人觉得纳闷。“元兄,咱们这个阵容听上去,的确已经很能打了。不过,要说势在必得,是不是还是太过于自傲了些……”元无忌似乎早就料想到了,众人会有此疑问。他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笑道:“怎么?难道你们没有发现,直到现在,哪怕连带上我等,我也才说了这李七柒的四个打场者么?不妨,诸位猜猜,他的最后一个打场者的身份?”最后一个打场者?这话一出,众人当即明白了。很显然。元无忌的自信,完全是来源于这最后一人!这也就是说,最后一人,是一个一出场就足以决定胜负的存在?!“这,能让元兄如此自信?莫非,是那夜面郎君?不可能吧!夜面郎君那等存在,神出鬼没的,且还高傲的紧。李七柒这等人,怕是请不来啊!”夜面郎君!神川大陆文人才子的天花板!若是让在场的人找一个一出场就足以决定胜负手的人选,非此人莫属啊。提到这四个字,在场的所有人,无不感叹,自惭形秽。就连元无忌,都破天荒的露出了一抹尴尬的神色。“这,王兄你这太抬举我了。夜面郎君这等人,岂是我们能够请来的?!”夜面郎君就是这般存在了。元无忌提到了,都会下意识觉得自己在高攀。“那,还能有谁?”李文越和黄胜,也被勾起了兴趣。就见元无忌眯着眼睛,提醒道:“虽然不如夜面郎君,但是也接近了。这么说吧,李七柒最近,获得了一把百年前遗留下来的名剑!”名剑?!听到这两个字,众人瞬间就悟了。文人和名剑,这两个字眼无论怎么看,似乎都有些不搭边。可要说起来,文坛还是有那么一个特例的。这不。这下,众人立马就想到了某个家伙。“元兄,不是吧!你的意思是,李七柒的最后一个打场者,是那?!”王案游整个人都呆住了。他根本不敢相信,这李七柒,一个教坊司的罪奴罢了。竟然能够把这等人请来!李文越黄胜等人,更是差点就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这个名字尽管不如夜面郎君那般响亮,但他的出场,依旧足以掀起一场惊天巨浪了。“不是吧!元兄!莫非,你是说,李七柒找来了那?”“不错!正是白衣剑仙!剑痴!”“齐!”“太!”“白!”元无忌一字一顿,将这个名字说出。就见周围的几人,伴随着他的声音,嘴巴一次又一次的张大。瞳孔一阵地震,手中的动作也纷纷停下。“齐太白?这,若是他真的能来,那这次李七柒夺魁,倒还真就是势在必得了啊。”“可不是嘛!虽然这人更多的心思还是在剑上!可他文采上造诣,同样不容小觑啊。”“这么说,岂不是我们这次还有机会,一睹那齐太白的风华了!”想到如此一来,作为打场者,自己一行人可能在明日,与那齐太白有所交集。一时之间。众人纷纷激动了起来。唯有萧宁。在听到这个消息后,就见他的脸色,肉眼可见的变得难看了。蛤?元无忌这家伙,是认真的么?那李七柒,竟然请来了齐太白?货真价实的齐太白,不是上次杨千禾找来的那冒牌货!百年前的一把名剑。为了一把剑而来,说实话,倒也符合他的性格……萧宁默默地想着,心中只觉得,有些不太妙。要知道。齐太白外号叫什么?剑痴啊!因此,除了对剑感兴趣外,还令他痴迷感兴趣的一件事,那就是剑法啊。这等人,对于切磋,那同样是痴迷的很。偏偏这家伙,还是为数不多的知道自己身份的人。此次他来洛陵,偏偏自己也在。甚至,大批看客们,还在宣传着自己要参加这诗会的消息。如此一来,他听了这消息,不来找自己过几招,那怕是不现实了啊。甚至,萧宁都怀疑,对方愿意前来,有很大一部分原因,是因为自己在洛陵!但愿,这家伙可以挑个合适的时候啊……萧宁正思索着。那元无忌的大脸,就又凑了过来。面容之上,依旧是那浓浓的担忧。“萧兄啊,按理说啊,现在一切已经是万无一失了。可是,我还是有点担心你。”“明日的诗会,作为李七柒的打场者,咱们要跟那秦向隅、齐太白等人,齐聚一堂。”“在这里,我还是要先给你提个醒。齐太白就不用说了,你应该听过他的名声!”“这等大人物,平日里咱们想见都见不到,且这家伙的剑术,同样登峰造极。因此,这个人,可是断然不能惹的,也惹不起的。”“除此之外,还有那秦向隅。他是上届的才子榜第三,同样不宜交恶!这里不是香山书院了,这两人,那可都是你得罪不起的人物。”因为萧宁在书院,那可真是天不怕地不怕,且总爱惹事。元无忌打心里放心不下,再次这般苦口婆心的一番嘱咐。“对了,除此之外,还有一件事,就是那李七柒。李七柒姑娘,毕竟经历了很多黑暗的事情,因此脾气难免有点怪。”“女人嘛,本就都有些慕强,加上她的这些经历,趋炎附势,看人下菜些,也是在所难免的。”“萧兄你在这大尧的名声,本就不佳。如今的处境,那更是堪忧。明日她若是对你的态度不好,还望萧兄可以忍耐一番。”“咱们找到这等级别的头牌花魁不容易!若是错过了她,咱们这件事的希望,怕是就彻底泡汤了。”“就萧兄目前的处境,李七柒就算对你态度不好,依旧是你唯一的选择。其他能够与之争锋的,怕是不会愿意有人与萧兄你组场的。”这句话说出来,虽然听上去有些刺耳。但元无忌不得不狠狠地将这个现实点出来。在他看来。也只有这样,才能让萧宁在心中有数。不至于在明天,真的在这等事上惹出了事端,让煮熟的鸭子再飞走了。“全听元兄的。”萧宁拱了拱手,没有在意。烂人烂事他见多了。无妨。“嗯?萧宁,这就是你的不是了啊!”就在明日的事情,大致已经全部安排好。众人又是一杯酒下肚,酒意正浓,把酒言欢之际。一个很是不和谐的声音,猛地响了起来。是那李文越。这会。他正一脸不满的盯着萧宁的脚下,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地面。脸色铁青,怒意外散。“嗯?”萧宁皱了皱眉,打量了对方一眼,有些不解。这位仁兄搞什么?好好地,这是突然犯什么大病了?他带着疑惑,朝着对方所指的地方看去。地面之上,一张纸张正静静的躺在那里。上面,还沾染了些许酒水。这张纸不是其他,正是那张,香山七子们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才好不容易弄到的带着落剑印的阅剑书!也怪不得这李文越如此气愤。自己这一举动,的确是有些不尊重对方的劳动成果了啊!见此。萧宁连连蹲下身子,将那纸张捡了起来。“萧宁,你这实在是太不尊重我等了!而且,你这玩世不恭的纨绔心态,什么时候才能改一改啊?”“你可知道,那张纸我们耗费了多少心血,才找那落剑山庄领剑人拿到了一份。可是,你竟然如此的不重视?”“你可知,若是没有我们,没有我们香山七子,单凭你一个萧宁,一个小小的昌南王,莫说是拿到这阅剑书了。就连见到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怕是都做不到!”这李文越明显是喝多了,有些上头。说出的话已经有些不过脑子了。他言辞犀利。外加心中还留存着些许,在香山书院时期,对萧宁的怨念。于是乎。这次借着酒劲,他就此一股脑的将一切通通抖了出来。“实话告诉你,也就是有我们香山七子帮忙,有我们的脸面在,才能给你拿到这阅剑书。若是你自己去?你怕是连资格都没有!”“说句难听的,若是你一直不知悔改,就一直这么下去,你就完了!就废了!你知不知道,你的名声,在大尧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哪怕是今天,哪怕是现在,此时此刻!我跟你坐在一起共事,我依旧觉得难以启齿!觉得羞愧难当!觉得你,有损我李文越的脸面!”“你这等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李文越,跟我们香山七子坐在一起!”李文越的脸色通红,越说越上头!其他人都已经上前拉他了。根本拉不住……与此同时。萧宁的宅邸外。一个后背负着重剑,右手还执着一轻剑的白衣青年,正手中捧着一本书籍,一边聚精会神的看着,一边大步流星的向前赶着路。他所捧的书籍,上面是密密麻麻的古字,时不时还有张画着剑招招式的插图。很显然,这是一本跟剑法有关系的古籍。这人快速的行着路,注意力明显全部放在了这书籍之上。就连即将走到的前路上,有着一个土坑都没有注意到。然而。令人惊讶的是。当着人的脚,踏到那土坑之时。他的动作竟然没有丝毫停顿,脚步浮空,就那么走了过去。就好像,那个土坑根本不存在般!如履平地!路过之时,他更是眼睛都没有眨一下,依旧保持着专注。终于。又是一番赶路后。在那萧氏的宅邸前!他收起了自己手中的书籍,停下了脚步! 第295章 洛陵诗会篇:出手!不速来客! 月明星稀,微风拂叶沙沙。万籁俱寂,夜光笼地沉沉。行至萧宁的宅邸门前。齐太白将心思从那古籍之上收回。他并没有直接上前叩门,而是先席地而坐,双目朝天的一番思索。大约过了半刻的功夫,他像是有所感悟一般,将书中刚刚的感悟吸收,才站直了身子。接着。他开始从刚刚那等心无外物的状态中脱离,四周的各种动静,逐渐变得清晰了起来。打量着眼前的宅院院门,齐太白摸了摸自己手中的轻剑,回忆起几年前的那一战,喃喃自语:“剑藏萧宁,好久不见啊。但愿这一次,我不会让你失望!”正如萧宁所料,齐太白此番前来大尧,共有两件事!第一,自然是来帮着那李七柒打场,同时,拿到李七柒手中的那把剑。除此之外,他此番前来的第二个原因,就是来找萧宁比剑。对于一个剑痴来说,毫无疑问,比剑,论剑,那就是普天之下最令人开心的事情。齐太白是为数不多的知道,那所谓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剑藏新岁的真实身份的人。昌南王!萧宁!他一直都记得这个名字。此番前来之后。他当即打听了一番萧宁的位置,最终终于是找到了这处宅院。“这里四下一共就这么一户人家,想必就是这里了吧。”齐太白喃喃着,正欲打探一番这院子。就听到宅院之内,一很是不合时宜的声音,已然传来!“萧宁!你这等人,根本就没有资格,跟我李文越,跟我们香山七子坐在一起!”???这个动静一出,那齐太白瞬间就明确了,这里就是自己要找的地方了。毕竟,这院内有人提到了萧宁二字!只是!他皱了皱眉。萧宁是何许人也?剑藏新岁!神川大陆这个甲子里,青年才俊中最优秀的十三人之一啊。这等人,何等贵重的身份啊?结果呢?在这大尧,一个并不以武力见长的国度!竟然有人说什么?这剑藏新岁不配和他们坐在一起?好大的口气啊?不出意外的话,这应该又是某些上不得台面的愚人吧。只是,萧宁现在怎么还跟这等人打上交道了?齐太白心中感叹道。不过,他并不打算多管闲事。对于齐太白来说,这个世界上就只有一件重要的事情!剑!其他的事情,他不想管,也懒得管。萧氏宅邸内。那李文越的酒劲仍在。他指着萧宁,大肆发泄着自己心中的不满。其他人纷纷上前阻拦,然而,根本无济于事。“元兄,你看这可如何是好啊?”黄胜一番劝说,结果李文越不但不听,还推搡了他一把,致使其差点狼狈倒地,一脸的尴尬。元无忌自认为,自己此次帮萧宁争取到了落剑山庄的阅剑书,还是居功甚伟的。而且,接下来的花魁赛,自己还会继续帮到萧宁,说话自然有底气。对于萧宁,尽管说对方在酒庄生意上帮过自己的忙。可现如今自己帮的这些忙,也大致可以弥补了吧。因此。时至此时。在没有了自己欠萧宁人情的那般心理压力后,他对于萧宁的态度,渐渐地也变得随意了许多。更何况,对于萧宁的种种行为,他一直以来也都是很是不满的。如今有机会,教训一下对方倒也不是不可以。说实话。若眼前的人是其他人,李文越这么说,他肯定会觉得有所不妥,立刻将对方拉走。可萧宁……“这件事情,本就是萧宁的不对。且这次,咱们帮了他的大忙,他总不至于生李兄的气吧。”“萧兄啊,虽然李兄这么做不太妥当,但有些话正所谓话糙理不糙,难听是难听了点,但也都是事实。我觉得,你还是有必要改正一下的!”元无忌劝道,对于萧宁,同样有着几分说教的味道。其他人见了,也都觉得这等事没有什么说不过去。毕竟,自己一行人帮了萧宁的忙!这李文越喝多了酒,话多了点,不是什么大事,可以海涵的吧。当然了,除此之外,其实还有一个更加重要的因素。那就是,在他们看来,萧宁并不是一个他们惹不起的人啊?可以说。此时此刻。香山七子的所有人,都大抵是这么一个心态。尤其是在见过那领剑人,拿到了那落剑印之后。他们更觉得萧宁欠了自己天大的人情。外加当初,他们见到那落剑山庄领剑人时,对方可是说早就听过他们的名声。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都知道我们香山七子的名声,难道我们七人,已经有如此的地位了么?这等想法一出,更是让他们的自信心,成倍的增长。本就瞧不上萧宁的他们,如今觉得萧宁根本不配与自己一伙人为伍,实在是再正常不过。“吱嘎~~~”就在这场闹剧,还将继续持续下去时。宅邸的房门,终于是打开了。门外。那一身白衣的齐太白,缓缓地走进了院内。“打搅一下,可以给在下些时间么?”声音很轻,却有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力道。齐太白原本是打算,等到这群人酒足饭饱之后,再前来寻找萧宁的。他可不喜欢当一个打搅别人的不速之客。可是。看这群人根本没有任何结束的迹象,还愈演愈烈了。外加这群愚人,似乎还在不断地言语上讥讽萧宁。齐太白自认为自己朋友不多,萧宁能算一个!于是,本就实在等不下去的他,干脆敲开了门。元无忌等人闻声,目光顿时汇聚了过来,落在了这白衣青年的身上。只见。刚刚紧闭的院门,已经四敞大开。有月光从院外探了进来,在地上勾画出了一张天然的白色地毯,仿若是天上银河星汉,像是专门为此人打造一般。这人就这般踏月而来,一身白衣随风而动,让他整个人与这白色的月光彻底融为了一体。他背负着一把巨剑,剑身长达数尺,几乎与他等高,剑鞘上印刻着古素的纹路,在月光下闪烁着幽幽的光芒。这把巨剑似乎承载着无尽的力量,却又在他的背上显得如此和谐轻盈,仿佛是他身体的一部分。他的左手,还执着另外一把,与那巨剑完全不同风格的轻剑,无需挥舞,似乎就能听到阵阵剑风。这把剑在月光下,反射出清冷的冷光,与背后的巨剑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一个天上,一个人间。他的五官如刻,神态冷峻而深邃,目光如炬,穿透夜空,直抵人心。“这人,好像一把剑啊!”那元无忌呆呆地愣在原地,不明所以的感叹了一句。这个形容,听起来的确有些怪异。可是。在在场的所有人看来,这个比喻真的恰到好处。因为。无论是在谁看来,当这人出现在这里的那一刹那,看见他,他们心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剑!他的眼中似乎蕴含着无尽的剑意,有剑的锐利,又有剑的霸道!让人不敢直视。他的鼻梁高挺,嘴角微扬,透出一股利剑般凌锐的气质。他一身白衣胜雪,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却又在月光下显得如此耀眼。衣袂随风飘动,宛如天仙下凡,带着一股出尘的气质。他的步伐轻盈而稳健,似乎每一步都踏在剑光的韵律上,仿佛在与天地共舞,与剑为一。这是一幅极其打动人心的画卷。画卷之中的主角齐太白,更是惊为天人!以至于原本嘈杂的院落,瞬间就清静了下来。所有人都目光怔怔的打量着眼前人。就听对方在停下来前进的脚步后,扫望了所有人一眼,最终目光落在了一个方向上,不再挪动。“虽然说,在下不爱多管闲事,但今日之事,在下不得不问一句,萧兄什么时候开始,竟然愿意同这等愚人一起共饮了?”声音依旧很轻,但依旧如同出剑一般,掷地有声。这话一出。在场的几人当场就愣住了。这话什么意思?萧兄,不出意外指的就是萧宁了啊?什么叫萧宁愿意跟我们这些人共饮啊?听你这话,就好像我们不配和萧宁一起喝酒似的?萧宁是谁啊?大尧人尽皆知的狗不理,一个纨绔二世祖。现在更是处在多灾多难之秋,生死不定。自己又是谁啊?香山七子啊!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竟然都有所耳闻的,说明自己七人,在神川大陆都已然有些地位了才对啊!这等对比,你说我们不配?还有,什么叫这等愚人啊?说谁呢?谁是愚人啊?众人心中幽怨,甚至觉得有些好笑!来的这人看起来挺像那么回事,可是,看来他的眼睛不太好使啊。有眼不识泰山!元无忌等人不爽了,想要反驳。可是,他们却很是泄气的发现。那人就在骂自己一行人时,好像都依旧没有正眼瞧自己一行人。从始至终。自从走进院落之后,齐太白的眼神,就没有在其他人身上停留一下。就好像这群人根本就不存在于这天地之间。更不配他目光的短暂停留!对于齐太白来说,这些人根本就不值得自己去看他们一眼!不过。尽管这般,那元无忌等人还不敢冒进。因为。他们看不透这眼前人的深浅。唯有一人。李文越!这会他正在兴头上,现在竟然有人来触自己的霉头?他当场不爽了,指着齐太白的鼻子就冲了过来。“你说谁呢?你是什么东西,也敢在这里大呼小叫!你可知道,我们是谁?香山七子,听过没?”“就连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都曾听闻过我等的名声。我看你这人,竟然跟萧宁这等人为伍,想来也是某些不成器的二世祖吧……”李文越这光说还不算完,甚至还打算找个场子,明显有跟齐太白论论剑的趋势。“碰~~~”只可惜。都不等他的话说完!元无忌等人,更是没有看清楚,那数十米之外,夜下人的举动。只是嗖的一声!一道剑光一闪而过。最离谱的是,这等剑光,他们都不曾看清楚!就听到“砰”的一声。那李文越桌前的酒杯,已经化作了积分齑粉。他手中刚刚拿起的剑,更是直接化作了两段。李文越本人呢,只是觉得一道冷风从自己的面门划过。继而。他的发簪,他的衣衫等等等等,直接原地爆开!头发更是散落一地!他本人倒是毫发无损,就仅仅是觉得,自己好像刚刚看到了某个拿着判官笔的凶神恶煞之辈。那是妥妥的鬼门关走了一遭。“嘀嗒~~~”一滴冷汗就此滴落。李文越的后背一冷,这下酒是彻底的醒了。“这?”元无忌等人纷纷傻眼了。他们根本就没有看清楚,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不过,有一点他们很清楚。这一切,都跟眼前这白衣人有关系。朝着此人看去。只见。他的手,还轻抚在剑柄之上。剑未出窍!但剑意盎然!“若非是萧兄,我出剑的那一刻起,你将再无开口的机会。记住,说话同样是一种修行。很显然,你的修行不够!”说话间。齐太白又朝着萧宁看了过去,道:“萧兄的招式,依旧是这般的利落。看来,在下这一趟,是来对了。”啊?这如同谜语人一般的齐太白,这句话可是再次把元无忌等人搞懵了。啥啥啥?这家伙到底是在说什么啊?萧宁的招式,依旧是这般利落?这话是什么意思啊?萧宁刚刚,有出招么?自己一行人,根本就没有发现什么啊?说实话。齐太白这边,可能元无忌等人没有弄清楚,他到底干了什么,但至少还能看到那一道剑光。通过他右手抚在剑柄上的动作,可以判断出,这家伙刚刚出了剑。只是,神出鬼没,速度极快,令人完全难以反应罢了。可萧宁呢?萧宁离他们更近。可是,这群人真的,没有看到萧宁有丝毫的异动。直到。再次看向萧宁时,他们一般仔细的打量,才发现。那萧宁手中的筷子,似乎是少了一支! 第296章 洛陵诗会篇:剑藏新岁!领剑人!萧宁! 嗯?那根筷子呢?发现了这个细节。元无忌等人,便下意识的寻找了一下。不过,尽管说是寻找,无非也就是顺道看看罢了。毕竟,没有人会觉得,萧宁这少掉的一根筷子,能跟齐太白口中所谓的出招有什么联系?甚至,他们心中还生出了一些,类似于也真是好笑,不过一支筷子而已,萧宁能用它干什么,我们还真能胡思乱想类似的疑问。然而!很快。当众人下意识的顺道看了一番后,还没有看几眼,就在那李文越身旁的地面之上,看到了另外一支筷子。那支筷子插在了大理石的地面之上,近乎九成已经全部没入了大理石里!这!终于。“嘶~~~”在发现这点后,元无忌等人不约而同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向了萧宁。这?搞什么啊?究竟是什么时候,萧宁把这筷子扔出来的?而且,这真的是一根筷子么?一根筷子,木头而已,可以插进这石头如此之多么?自己这不是眼花了吧!尽管说不清楚这一点,尽管搞不明白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有一个答案,已经很是明了了。那就是!刚刚那白衣人的那一剑,应该是萧宁用这筷子,做了些什么,最终帮李文越将那致命的攻击化解掉了!只是!这一切,真的是萧宁可以做出来的么?!众人不敢想,更不敢相信。他们死死地打量着萧宁,企图在萧宁身上,可以看到更多的细节。在众人的注视之下。萧宁终于是缓缓站起了身子。“齐兄,别来无恙啊!”朦胧的月色之下。已经近乎沉默了一整晚,一直在听人说教的萧宁,终于是站起了身子。就在刚刚的酒局之上。在场的每个人,都曾经端着酒杯,站起身子,口中说着豪言壮语,得意洋洋,仿佛是人生赢家,谈笑风生。唯有萧宁。他一直在静静的听着,充当一个看客。以至于所有人,都觉得这人不配与自己一行人站在一起。自己是香山七子,而他一个纨绔,像极了一个局外人。就在这一刻,萧宁站了起来。元无忌等人的目光,依旧落在萧宁的身上。最近这几天,尽管依旧瞧不上萧宁,尽管知道萧宁跟那醉梦轩有些许的关系。他们依旧觉得,这醉梦轩大抵是昌南王府之前的底蕴,跟萧宁这纨绔没有什么关系。因此,他们只是觉得萧宁是个暴发户,是个有点权势的二世祖罢了,依旧不曾将其放在眼中。这几天以来,他们见了萧宁许多次。可是,当这一次,那萧宁缓缓站出来,踱步向前,来到所有人身前时。他们一行人可以保证。眼前的萧宁,绝对是一副他们不曾见过的样子。这一刻。萧宁身上再也没有了之前,那等纨绔、玩世不恭的气质。他终于褪去了他惯常的轻浮外衣,露出了深藏不露的真面目。他的气质在瞬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玩世不恭的眼神变得锐利而深邃,仿佛能洞察世间一切虚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他的神态变得庄重而沉稳,仿佛是一座巍峨的山岳,在月色下静静伫立。嘴角微微上扬,不再是那种轻浮的嬉笑,而是一种泰然自若的淡然,仿佛世间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的身姿也变得更加挺拔,原本有些松散的步伐变得坚定有力。月光洒在他的衣衫上,为他披上了一层银色的光辉。元无忌等人只是觉得,这眼前之人,好像突然就大变了模样。一个个纷纷有些意外,对视一眼,面面相觑。就这般。似乎在面见一个故人,一个老友。萧宁缓缓踱步走出,双手拱手,对着对面之人,轻声开口。别来无恙。很显然。这对面这个家伙,是萧宁的朋友。只是。元无忌等人可从来不知道,萧宁有这么一个,在剑道之上,造诣如此出神入化的朋友啊。眼前这人虽然元无忌等人不认识,可从他刚刚的出招来看,众人已经对其的实力有了一定的了解。只能说,这人的剑术,很强!强到了他们根本无法估量的地步。只是。这样的人,会跟萧宁做朋友?而且。看起来,他对萧宁似乎还恭敬地很?萧宁萧宁,自己这个同窗,究竟有什么魔力啊?为什么,他总能让一些看起来很是出类拔萃的人,对其如此恭敬啊?眼前这个不知是何身份的剑道高手!当初的李百万也是!尽管说,萧宁有着王爷的身份在,甚至,以往的昌南王府,可能跟这李百万就有些过旧交。可是,就算是这等。如今的李百万,也完全没有必要再对萧宁这般恭顺了啊。这一点,元无忌等人早就议论过了很多次,可是,他们一直都没有想明白。就在元无忌等人迷茫之际。终于。再次回忆萧宁刚刚的话语。萧宁刚刚的那句话,再次从脑海之中响起。这次,他们关注的重点,终于不再放在那句别来无恙上。相反!他们想到了前面的两字!齐兄!齐兄!齐!还记得。元无忌刚刚才提过,那教坊司的头牌李七柒,最后的一位打场者,请来的是一位出场就能决定胜负的高人,齐太白!那家伙,正好姓齐。且若是不出意外的话,明天花魁赛就要开始了,那人今夜应该就在这洛陵城中才对。还记得。那齐太白又被称为白衣剑仙,无论什么时候出现在什么地点,永远都是一身白衣,剑道造诣登峰造极!眼前此人呢?那一身白衣盛雪,剑术令人摸不到深浅,深不见底!还记得。有人形容过。当年。齐太白曾经跟那剑藏新岁,落剑山庄领剑人有过一场切磋。最终的结果是,齐太白惨败。从那之后。齐太白问剑剑阁,身上更是背上了一柄与人齐高,巨重无比的巨剑。眼前此人。熟悉的装备,与那传闻之中一样,如出一辙!此时此刻。联系起这诸多的细节,一个答案,已经近乎明牌一般,出现在了所有人的脑海之中。只不过,他们还是有些难以置信,有些无法相信。眼前这人,是齐太白?白衣剑仙,剑痴齐太白?若是只是看他的剑术,看他的装扮,确实像!可是!齐太白这等大角色,会在夜色之下,前来拜访萧宁?这,怎么可能啊?萧宁一个纨绔罢了,他哪里会跟这等大人物有交集啊?元无忌等人不敢相信。只可惜。答案,就在眼前。当齐太白的下句话响起时,就注定了,今夜的一切,势必要让元无忌等人,彻底的惊掉下巴!“萧兄,好久不见!柳东齐家,剑阁齐太白,前来问剑!”比武切磋,自报家门师承,那是江湖规矩。眼前这人,正是那齐太白。眼前人,那月下的白色人影,给出了众人答案,肯定了众人心中那不敢确信,更不敢相信,根本无法说服自己的猜测。这人,果然是那剑痴,齐太白!这也就意味着,尽管不知缘由,但萧宁就是有这么一个高手朋友!当听到这个答案时,众人已经是麻木了。可是。让他们更加难以置信的,还在后面那句话。问剑!这齐太白来找萧宁,并不是寻亲访友,他是来,问剑的!问剑,那就是比剑啊?可是!萧宁,一个纨绔,何德何能啊?他凭什么,也配齐太白来找他比剑?就萧宁那武学?嗯?不对!因为思绪还停留在香山书院时期,他们下意识会想到,萧宁根本就不通武学。但想到今日上午发生的一切,他们才觉得一切合理了些。可就算是这般,萧宁那武学造诣,那剑术,也跟齐太白这等人完全无法同日而语,相提并论啊!这一刻。元无忌等人心中的疑问,已经来到了顶峰。他们满脸不可思议的盯着萧宁,静静的等待着答案。该来的,总是会来的。在那齐太白做完一切准备之后。只见。萧宁终于是迈步向前,手中拿着另外一根筷子。缓步而出,站在了所有人身前,同样对着那齐太白见礼。“落剑山庄,萧宁!”???!!!这一刻。似有狂风起。一阵飓风,吹动了所有人的头脑风暴。元无忌等人面面相觑。他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最终竟然听到了这么一个答案。落剑山庄?!萧宁的师承,不是香山书院么?什么时候,他还是落剑山庄的弟子啊?这般的话,他究竟是内门弟子,还是外门弟子?这些,已经不重要了。落剑山庄,这四个字,已经是最让他们震惊到体无完肤的答案了。长孙川惊愕的张大了嘴巴!但又觉得,一切似乎很合理。元无忌等人,心中只觉得五味杂陈。唯有郭芷。对于这个答案,她是清楚地。只不过。如今,她所思索纠结的已经不再是这个问题。她在思索的,是那有关于萧宁与领剑人的某些可能性。月下。二人伫立,对视,有风来。齐太白盯着萧宁,一番犹疑后,喃喃道:“萧兄身上的剑意,变得比以往更加炽烈了。”说着。就见他轻轻解下了自己背后,那巨剑的剑匣!紧接着。“碰~~~”一声闷响,震起了道道烟尘。就见齐太白,将那巨剑狠狠地插进了土里。伴随着那巨剑的深入,无数剑势涌出大地,这院落内的整片地面,以那巨剑为中心,都跟着出现了密密麻麻的龟裂!剑痴齐太白,名不虚传啊!不愧是同境界下,论剑天下第二的高手。“这东西,我背了这么多年了。无论是与谁对战,我都永远背着他。我做这一切,就为了这一天。”齐太白喃喃道。元无忌等人这下,可算是看傻眼了。就算是跟萧宁比剑,齐太白这场面,搞得也太大了点吧。那巨剑直接就卸下来了?这是什么意思?开局,就准备尽出全力么?萧宁究竟有什么实力啊?竟然足以让这齐太白,尽出全力?“那就请吧。我也想看看,你在剑阁都学了些什么!”萧宁轻轻抬手,举着手中的筷子,对着齐太白点了点。这一幕一出,元无忌等人纷纷皱紧了眉头。不是吧。萧宁这举动什么意思啊?!“萧宁这是,打算用这筷子,与那齐太白比剑么?”“这未免也有些太瞧不起人了吧。”“尽管他是落剑山庄的人,可这般举动,未免太过托大了些。”王案游等人,面对这等令人瞠目结舌的场面,难免会有所疑惑。但元无忌可是聪明多了,一言不发。经历了这么多,他相信。萧宁这么做,定然是有他的道理的。更何况。你看那齐太白的表情啊?萧宁这般,那齐太白脸上的神情,却没有丝毫的变化。很显然,他对于这等事,根本就是习以为常的啊!萧宁啊萧宁,你究竟有着什么实力啊?面对全力尽出的齐太白,你仅仅用一根筷子,齐太白这般心高气傲之人,竟然不觉得有什么不妥!只见,他拍了拍自己放在地上的剑匣子。“当初与萧兄那一战后,我背上了这巨剑。从那时起,我就知道,普天之下,也就只有萧兄,值得我把这巨剑再摘下来!”???令人惊愕的话语,一浪高过一浪。当齐太白说到这里时,那元无忌等人,已经开始怀疑起,自己的耳朵。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齐太白说什么?这巨剑,他是因为萧宁才背上的?可是!传闻里明明是说,这巨剑是他在和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剑藏新岁一战之后,才……所以!若是此言非虚的话!一个答案,萦绕在了所有人心头。但是,他们根本不敢相信。他们宁可去相信,是他们听错了。不可能!根本不可能啊!众人恍惚、咆哮间。只见齐太白看了一眼萧宁手中的筷子,依旧是一副全力以赴的姿态,道:“萧兄的剑,还是一如既往的令人开眼啊。不过,在下相信,无论是什么样的剑,在剑藏新岁的手中,那就是一把足以威胁所有人的利器!”“但愿这次,全力以赴的在下,不会让萧兄失望!” 第296章 洛陵诗会篇:破萧! 夜风呼啸!剑光闪耀!待到萧宁准备好。已经褪去了一切桎梏的齐太白,跃跃欲试,直冲上前。手中剑光闪闪,剑意冲天。那把轻剑在其手中,仿若是一条灵动的游蛇!被挥舞的虎虎生风,灵巧至极!萧宁则是一副以不变应万变的姿态,手中的筷子轻点。尽管,他手中的武器,就是这么一根竹筷。但他的每一次轻点,扫击,都带着“呼呼”的破空声。时不时的,还能迸发出几声音爆。齐太白将一切看在眼里,不由得再次惊叹。萧宁的剑意,已经到了这般了么?这是真正的万物可为剑啊!此时此刻。在其他人看来,兴许萧宁手中拿着的,依旧是那让人看了诟病至极,会觉得他是在羞辱人的竹筷。可在齐太白看来,那分明是一把绝世之剑啊。那竹筷之上,分明剑意纷扰,剑势滔天!可惜的是。这场如此精彩的旷世之战,元无忌等人注定没有眼福了。这会的他们,早就没有心思观看这,当今甲子里,青年才俊之中天下第一剑和天下第二剑之间的比试了。仅仅是因为。刚刚齐太白的那句话。剑藏新岁!他刚刚说,剑藏新岁啊。他在说谁?他又能说谁?元无忌等人,在心中一遍又一遍的问询着这个问题的答案。仅仅是因为,他们真的无法相信这个事实。更不敢相信,这个事实。就在之前,他们还觉得无法理解。萧宁究竟有什么本事,在剑术之上有什么造诣,竟然值得齐太白对其这般看重。这下。他们总算是找到了合理的解释。剑藏新岁,当今甲子的剑道第一人,落剑山庄领剑人!竟然是他?那个人,竟然是他?萧宁!谁能想到啊。那个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年纪轻轻就名扬神川大陆的存在。那个被称作天下第一剑的存在!竟然就是眼前这个,刚刚还在被自己一行人接连说教的同窗!元无忌等人不断地深呼吸着。只是。无论他们做如何的调整,今夜他们的心绪,怕是都已然无法再平复。此时的他们,就只觉得,脑海之中,当初那一处处无法解开的疑问。在这个答案呼之欲出后,就彻底合理了起来。一切,都说得通了。怪不得,当初在武试之时,自己会觉得荀直大统领的步法,和萧宁有些许相似。甚至,二人在剑招之上,都有些许的相仿。原来。他们二人师出同门!怪不得,那日萧宁的武试结束后,自己一行人在那演武场门口,蹲守了这么久,就只为一睹那落剑山庄领剑人的风华。结果呢?没有人见到,那领剑人是从何处进入的演武场。那人就好像一开始就在演武场内一样。像是变戏法般,在所有人都没有注意到时,就那样凭空出现了。而萧宁呢?在那天下午,他失踪了,没有人可以找到他的踪迹。而那门口的守卫则是说,未曾见到萧宁出来。是啊。现在看,萧宁确实没有出来。同时,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也的确是一开始就在演武场内。所以,自己一行人才没有蹲守到。想通了这些,几人相互对视了一眼,只觉得眼前发生的一切,是如此的梦幻。接下来地种种细节,他们开始不再想继续往下接着想。尤其是那李文越。他们几人,也是要脸的啊!只见。那李文越不知何时,已经拿起了那张盖有落剑印的阅剑书!阅剑书之上,那大红色的印记,是如此的显眼。衣衫褴褛、披头散发的李文越,盯着那阅剑书。脸面变成了和那落剑印相同的颜色。想起刚刚自己一行人的高谈阔论,想起自己的谈笑风生,洋洋自得!想起自己一群人,因为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听过自己一行人的名声,自己一行人再次自视甚高!想起自己对于萧宁,所说的那些话。所说的那句,萧宁没有资格跟我们香山七子坐在一起!我们都因为你,而觉得难以启齿!此时此刻。脑海之中回闪过这些片段的众人,只觉得脸颊一阵发烫。若是这会,地上有道缝,他们是真的想要直接钻进去。他们这到底都做了些什么事啊?怪不得,人家萧宁对那带有落剑印的阅剑书,如此的随意,丝毫不重视。这自己一行人要耗尽九牛二虎之力,不知道要耗费多少心血,才能苦苦求来的东西,在人家看来,根本就是要多少有多少。这等情况下,就算是自己,自己也会很是随意吧。可自己一行人呢?竟然还在因为这阅剑书,而觉得萧宁欠了自己一行人天大的人情。更是以此为理由说教,看不起萧宁。弄了半天。这一切,都是人家萧宁给的!当自己一行人因为见到了那落剑山庄的领剑人而洋洋自得,对着萧宁一通显摆,甚至因此觉得自己高高在上,觉得萧宁再无资格与自己一行人为伍时。殊不知,正是因为萧宁,那人才会见自己一众人等。从一开始,自己所得到了的一切殊荣,都是萧宁给的啊!元无忌等人,就只是觉得有些许的愧疚和羞耻。但李文越可不然。才刚刚对萧宁一番说教,甚至是讥讽的他。如今只觉得无地自容。“萧宁藏得还真深啊。”良久。王案游才感叹了一句。“与其说他藏得深,不如说其用心良苦吧。他之所以没有跟我们明说,就是怕如今这等场面,我等觉得无地自容吧。”“是啊,很明显,他是考虑到了我们的想法,才这般行事!”……看似几人已然头脑风暴了许久。但事实上,这时间,无非也就是过了不到半刻罢了。想通了一切,众人才终于是意识到了。眼前这场比试,究竟意味着什么。天下又有多少人,想要有这么一个观战的机会,却求之不得。想到这,众人纷纷沉定了心神,朝着院落之中的二人望去。只是。现在才想到这些,还是晚了点。当几人回过神来之时。那场上的局势,已然进入了白热化的阶段。此时,二人一左一右,对峙而立。萧宁手中依旧是那根竹筷。令人感到惊讶的是。按理说,经过这么几次的交锋,面对齐太白手中那等利剑,萧宁手中的竹筷,应该早就破烂不堪了才对。可是呢?并没有。恰恰相反。萧宁手中的竹筷,直到现在,都没有丝毫的破损!连一丝剑痕都不曾有!萧宁本人拿着那竹筷,依旧是一副怡然自得的模样。他呼吸平顺,额头之上不见一丝汗渍。整个人站在月光之下,平静如水,不见半点慌乱。齐太白就不一样了。此时的他,早就没有了刚刚,那般翩翩公子的模样。他大口大口的呼着气,额头之上,豆粒般大的汗珠不断滴落。刚刚洁白无瑕的衣衫,此刻也是破洞百出,显得极其狼狈。最重要的是。他执剑的手,都还在不断地颤抖!身形早已不稳,呼吸更是急促紊乱,再无半点沉着。尽管,二人还没有分出胜负。但就看眼下的二人的状态,胜负已分。齐太白显然,也很是清楚这一点。他目光灼灼的盯着萧宁,瞳孔之内,是满满的钦佩和不甘:“剑阁问剑这么多年,我本以为,自己的进步已经够快了。却不曾想,我的这点小成就,跟萧兄相比,却算不上九牛与之一毛。”“现在想来,我竟然还天真的觉得,自己可以与萧兄一战了。这般想法,还真是可笑啊!”齐太白的道心,已乱。不过。毕竟是剑痴,他的悟性还是足够的。回忆起自己天真的想法,打量着眼前,这个恐怖的敌人,这个自己根本就不可能战胜的敌人。就这么耗下去,想要取胜,是断然不可能了。如此绝境!继续拖延下去,就是自掘坟墓!唯有破釜沉舟,方可有一线生机。齐太白逐渐稳定了心神。同时,脑海之中,猛然觉得灵光一闪。下一秒。元无忌等人就发现,那齐太白将手中的剑弃了!是的。直接丢到了一边。这双方的比试,即将进入最激烈的阶段,齐太白却行这般举动。众人不由得瞪大了眼睛。这天才还真是不一般啊。所做的反应,永远出人预料!几人思索着,就见那齐太白扔下轻剑后,一步一步的走到了那巨剑之前。他每走一步,都很是沉重。在月光的照耀下,他的身影显得是那样的决绝。萧宁饶有兴致的打量着齐太白,轻轻一笑:“齐兄在剑法上的悟性,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令人佩服啊。看来,齐兄这次,是又有所感悟啊。”齐太白只是闷闷的走着,一路上都没有说话。一直,在他走到了那巨剑之前时。他才缓缓地抬起了头,目光内闪烁着明媚的光芒,直逼萧宁。“神川大陆三大剑庄,萧兄所在的落剑山庄讲究剑势,力求一势破万法!而剑阁,求的则是一个人剑合一!”“在萧兄手中,一势破万法的终极,就是这万物可为剑!无论是何等剑,在萧兄手中,都有着神兵般的锐利!”“当初,我们第一战之时,萧宁说我剑根极佳,悟性极佳,但没有一条自己追寻的剑道!因此,我拜入了剑阁!”“这么多年,我一直在思索,剑道究竟是什么!人剑合一,又是什么?终于啊,解铃还须系铃人。”“就在刚刚,在下得到了答案!”齐太白顿了顿,目光深邃的看向了地上的巨剑!“在萧兄眼中,万剑归一,剑无形!可在剑阁中人看来,万剑有形,不同之形,存不同之相!”“因此,人剑合一合的,从来就不是所有剑,而是,一剑之一形,一形之一相!”元无忌等人站在一旁,看着这状况,只知这是齐太白顿悟了。可是。他悟出来的这究竟是个什么道理,众人就只觉得跟听天书一般。萧宁则不然。听着齐太白的话,萧宁的眸光微亮。万剑皆有形,有形皆有相!人剑合一,在于人与剑相合一!仅仅一瞬间,萧宁就懂了。落剑山庄,讲究的是人在出剑之时,结合天地之力,所施展出来的势。剑只是一种引导,因此,落剑山庄的攻击,在势不在剑。可剑阁的人剑合一,很显然,是以剑为主的。每一把剑,都有他的优势和劣势!这也就是齐太白口中的形和相!而人剑合一。其实就是因地制宜,充分的发挥每把剑的优势,扬长避短!想来,应该就是这般吧。当然了。曾经听闻说,人剑合一的最高境界,是养剑之后,有剑生灵,从此人剑心意相通。这无论如何,听起来都太过玄妙。至少,此时的萧宁,并不相信这个说法。不过。齐太白这次的领悟,萧宁觉得,还是有可取之处的。“萧兄,接招吧。”就在萧宁思索间。那齐太白终于是想通了一切。这一刻,停在了那巨剑之前的齐太白,宛若山岳。他的身形,再也不同以往那般轻盈灵动。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笨重,和他身前的那巨剑同相。只是。萧宁很清楚,这笨重之下隐藏着的,是无尽的力道。若是使用到了极致,此一剑,或可开星河,可破山岳!“今日在下领悟的一切,全靠萧兄!此剑招,自然要以萧兄之名命名!”“萧兄,看好了!这一剑,必将为世人流传!这一招,我称之为,破萧!”齐太白的声音愈发的增大!整个人的声音低沉,似乎在吟唱某些古老的离歌。那巨剑,被他缓缓地从地上拔出。一时之间,整个院落,都隐隐有了一等地动山摇的既视感。“破!”“萧!”齐太白大喝一声。手中的巨剑狠狠挥下。霎时间,有惊雷声起!烟尘弥漫,天地色变!一股铺天盖地之势,席卷而来。小小的院落内,狂风荡起,以那齐太白挥下的巨剑为起点!自此笔直的朝着萧宁掀来! 第297章 洛陵诗会篇:定风波! 齐太白的这一剑挥的很沉!外加他手中的巨剑,本就达千斤之重。当那巨剑之上无尽的力道,彻底挥出时!这一瞬间,仿佛时间都在为之凝滞。剑身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仿佛龙吟虎啸,震撼人心。随着剑尖的落下,本就龟裂的地面,开始剧烈地震颤,仿佛有一只巨大的手在地下疯狂地搅动。地动山摇,原本平坦的地面,以齐太白为起点,瞬间变得坑坑洼洼,一道道裂痕如同蜘蛛网般蔓延开来,似乎要将整个世界都撕裂开来。周围的树木也未能幸免,它们在这股强大的剑气冲击下,纷纷折断,发出嘎吱嘎吱的断裂声。树叶、树枝如同雨点般纷纷落下,一时间,整个场景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剑气所笼罩。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庄重肃穆的气氛,带着无尽威压,仿佛连风都为之屏息。齐太白的身影,就那样屹立在剑气中,若隐若现,顶天立地。呼啸的狂风,因他而起。他整个人的身形,都在这股剑气中显得更加凌厉、更加神秘。这一剑,仿佛将整个天地都撼动了,让人不禁为之惊叹,为之震撼。元无忌等人彻底瞪大了眼睛!无尽的尘土和飞沙,在剑气荡开的片刻之后,彻底扬起,化作了沙暴。几人甚至被迷得有些睁不开眼睛。庞大的剑气,让他们觉得身形都有几分站不稳了。要知道,这可才是挥剑时,所产生的的一丝小小的余波而已。很难想象,当那真真切切的剑势抵达之际,那将是一股什么样的破坏力。“呼呼呼呼呼呼~~~”风吟声,愈演愈烈!天地于此刻,仿佛都变了颜色!如此场景,元无忌等人一个个看的目瞪口呆。几人就算不是高手,但也都是练家子。打量着眼前景象,他们心中不约而同的迸发出了一个念头。完了!萧宁完了。倒不是说,他们不信任萧宁的势力。如今的萧宁,那可是剑藏新岁,天下第一剑。对于这样的实力,又岂轮得到他们觉得信任不信任……只是。面对齐太白这次的攻势,这般磅礴浩瀚的力量,他们实在是想不明白,要靠什么才能将其抵挡的住。此时萧宁的手中,唯一有的,就只是那一根竹筷啊!这还不算完。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当元无忌等人,都已经想不通,萧宁要靠什么来解决这一波的攻势时。只见那齐太白,再次动了!这一次。他身上的气息,再次大变了模样。如果说,刚刚他站在那里,有一种山岳般的既视感。如今的他,就只能用游龙、疾风这般词汇来形容了。只见他松开了手中的巨剑后,再次身形一闪,捡起了刚刚的轻剑!紧接着。他的身影一阵缥缈,忽隐忽现,在短暂的出现后,猛地进隐入了那席卷天地的烟尘之中。“难道,这才是齐太白的杀招?”王案游愣愣的打量着这般神仙打架,感叹道。元无忌一副学习脸:“不,应该说,两招都是杀招。同时,两招还相辅相成!先是用这巨剑,制造混乱,搅了对方的气势和阵脚。”“紧接着,靠着这扬起的烟尘,隐匿身形,达到突袭的效果。齐太白的白衣剑仙之名,还真是名不虚传啊!”“是啊,这般招式,不要说打斗了,单单是想想要如何应对,都让人觉得头疼!”“这次,萧宁怕是危险了啊。谁能想到,这齐太白竟然顿悟了!”“可惜啊,在此之前,萧兄可是稳稳地压制这齐太白的。顿悟这种意外,谁也没办法!”此时此刻。在所有人看来,萧宁已经彻底的输掉了。先不说那浩荡的剑气,萧宁已然无法阻挡。更何况!在这剑气之后,还有那毒蛇一般,隐入了暗处,随时准备突然袭击,彻底了结一切悬念的齐太白!齐太白已经没了踪影,众人的目光,难免齐齐的落在了萧宁的身上。这一刻,令他们感到意外的事情发生了。只见。哪怕面对此等情形,说白了都火烧眉毛了,萧宁的脸上,竟然依旧不见丝毫的慌乱。甚至,他还静静的闭上了眼睛,不紧不慢的感受着一切,仿佛一个旁观者一般,似乎一切都与他无关!当那卷天盖地的风暴,即将抵达萧宁面前之时。萧宁终于是,动了!他的动作很是缓慢,看不出丝毫的力道。就那样,对着那前方涌动的气旋,轻轻一划,不见半点杀伤力。然而!“噌~~~”在一声轻响过后,一切就此,变了!那道破风声是如此的清晰。当这声音响起的刹那,这一刻,天地间的时间,似乎静止了。那汹涌而来的浩瀚气旋,就这样猛地停在了原地。就好像。萧宁刚刚的那一划,给那风暴划出了一道界限。自此。在风暴到达了界限的一刹那,猛然止步,再也不敢上前一步。这一刻,元无忌等人是真的有了一种,天地之间的一切都静止了的错觉。因为。就在萧宁用那竹筷,轻轻划出的瞬间。那汹涌的风暴,就此停止了!吹乱他们头发的疾风,不再肆虐。有些飘荡在乱涌中的树叶、枝干,就那样静静的荡漾在了空中……以萧宁划出的那一道无形的痕迹为界限。这一刻。这个院内的天地,就此分裂成了两半。一支竹筷,一记轻划,天地一分为二!一半是平静,一半是紊乱。齐太白掀起的风暴,似乎仍在努力的向前挣扎。只可惜,再也无法向前一丝一毫。继而。“碰~~~”一声沉闷的声音响起。定睛一瞧,众人愕然发现,是那从烟尘之中,暗中杀出的齐太白。只见他狼狈的摔在了地上,手中的轻剑掉落在地。“呼~~~”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苦笑的摇了摇头。“终究,还是败了啊。”伴随着他的轻声低喃。刚刚由他掀起的风暴,逐渐平息。一切,就此尘埃落定。赢了!萧宁在对方顿悟的情况下,竟然还赢了。关键是,还赢得如此轻松自如?“萧兄,这一招,叫什么名字?以往,可不曾见到萧兄这般凌厉却又平和的剑势!”齐太白有些许不甘,但败了就是败了。和上一次,这一次,他依旧败的心服口服。“就叫他,定风波吧。”萧宁扔掉手中的筷子,思索了片刻,答。其实,他是在吸收这一波交锋后,自己领悟到的某些东西。事实上。自从上次,跟荀直交手过后,一直以来困扰着他的瓶颈,似乎就开始有了松动的迹象。想来。这也是那朝运石,为什么最终会锁定荀直的原因。自那之后,萧宁时时都会有所感悟。刚刚那一剑,也是这般。萧宁感觉,自己距离天人境,真的就只有一步之遥了。只可惜。这一层窗户纸,实在是有些难以捅破。毕竟。很多人都说过,天人境的突破,在于悟道,在于某一刻的顿悟。一般,很多人都是在人生突逢变故,在大喜或大悲后,才一念入天人的!“萧兄,后会有期!”“后会有期!”萧宁的小院中。齐太白重新背上了自己的巨剑,一步一步,缓缓离开了院落。刚刚嘈杂的小院,再次恢复了平静。风止。风又起。人离。人又至。元无忌等人对萧宁的态度,自此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翌日正午时分。几人又一次齐聚到了萧宁的小院之中。集合完毕,几人一齐出了院落。目标。文渊阁!今夜。那洛陵诗会的前戏,花魁诗赛,就要正式开始了。诗会地点,正是文渊阁!文渊阁,由大尧的开国皇帝所打造。这栋已经历久了五朝的楼阁,如今已然有了岁月的底色。其建在洛陵城唯一的一处人工湖,西昌湖之上,宛如一颗璀璨的明珠镶嵌在湖中央。湖面如镜,映照出它古朴而精致的轮廓,与周围的市井城池交相辉映,构成了一幅和谐宁静的画卷。楼阁以深灰色为主调,雕梁画栋,飞檐翘角,透露出一种古朴典雅的气息。阁内白昼有灯笼点缀,夜间灯火通明。透过雕花的窗棂,与湖面的波光相互交织,营造出一种朦胧而神秘的美感。夜晚的文渊阁,才是其最热闹的时候。周围的游船灯火通明,犹如一条条火龙在湖面上穿梭。船上的人们或高声谈笑,或低声吟唱,他们的欢声笑语与船桨划水的声音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首美妙的交响乐。文人们就这般聚集在阁内阁外,楼船小舟。他们或挥毫泼墨,或低声吟咏,沉浸在诗词的海洋中。这大尧的文坛才一向鼎盛。这也就造就了文渊阁长年累月的热闹场景。文人们的诗词歌赋,如同湖面的涟漪,一圈圈地扩散开来,与周围的热闹景象相互映衬,形成了一种独特的氛围。今夜。因为五年一度的重头戏,文渊阁的夜景注定更加诗意盎然,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充满了生机与活力。入夜。暮色降临。文渊阁这座江楼之上灯火通明,宛如一颗地上的天星,镶嵌在夜色之中。诗会即将开始,整个江楼都沉浸在一片热闹而期待的气氛中。踏上江楼的阶梯,仿佛步入了另一个世界。四周挂满了五颜六色的灯笼,它们摇曳生姿,在夜色中散发出柔和而温暖的光芒。灯笼的光芒与天空中的月光交相辉映,为整个场景增添了一抹神秘的色彩。楼内的布置更是别出心裁。红绸如瀑布般从高处垂下,随风轻轻飘动,宛如仙子下凡。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茶香和酒香,交织在一起,让人沉醉其中。文人墨客们早已齐聚一堂,无论是江楼,还是围着江楼而有序停靠的船只,都满是他们的身影。他们或坐或立,手持诗卷,轻声讨论着诗词的韵味。他们的脸上洋溢着期待和激动的神情,仿佛已经迫不及待要在这诗会上展示自己的才华。远处,有琴声悠扬而起,如泉水叮咚,如微风拂面。琴声缠绵悱恻,仿佛在诉说着一段离愁别绪的故事。近处,孩童们的嬉戏声此起彼伏,他们在楼下追逐打闹,欢声笑语传遍整个江楼。“咚~~~咚~~~咚~~~”在大尧国,磬的使用率极高。一般各种为人期待的重头戏,开始之前都是以三声击罄声开篇。磬鸣三声,热闹的文渊阁就此安静了瞬间,接着就化作了无尽的狂欢。这花魁诗会,就此拉开了大幕。按照花魁诗会的流程。今日的文渊阁主台之上,是不允许站人的。只有某个参赛的花魁要出场时,才会登上主台,进行一番琴曲,亦或是舞艺的表演。在表演结束之后,则是打场者纷纷为其泼墨作诗。看客们则是投出早就准备好的梅花枝。除此之外,文渊阁之上,全是看客,纷纷在主台下的席次列坐。花魁们则是驶着自己的楼船,在自己登场前方能入阁。此时。那文渊阁内的坐席之上,已经是人满为患。众人摩肩擦踵,相互举杯共庆,好不热闹。时不时的,人群之中还会爆发出一阵阵的惊呼声。这自然是因为,某些声名远扬的大人物们引起来的。在欢呼声之后,免不了的就是一番大肆的议论。“快看,那边好像就是柳若湘的楼船了。”“哇,自从那灵师师和孟子衿隐退之后,也就这柳若湘身上,还有几分那等灵动的感觉了啊。”“我看,不出意外的话,今夜之后,那洛陵双媚的名声,就要成为历史了。”“是啊,柳若湘已经当了这么久的洛陵第一花魁了,今日,想来就要正式实至名归了啊。”伴随着一声惊呼之后。人们纷纷将目光投到了今夜,看起来最为辉煌的一座楼船之上。船尾,一个明艳的人影,正倚着船板斜坐,手中轻抚琴,琴声格外动人。然而。就在人们争相观看柳若湘之时。另外一旁,一股更大的骚动响起,直接抢没了柳若湘的风头!“快看,那座楼船!” 第298章 洛陵诗会篇:开端! 那惊呼的家伙,声音很大。这声吆喝声,可真是赚足了关注,人们纷纷朝着那楼船看了过去。只见。那是一艘很是平常的楼船,比那柳若湘的要小的多。一眼看上去,根本看不出任何的出众之处。人们看过去后,一时之间,嘘声四起,很快就没了兴趣。“嘿,这楼船有什么好看的?”“就是啊,这么小的船,想来也不会是什么大人物啊!”“这跟柳若湘的船,完全就没有什么可比性啊。我还以为是什么大人物来了呢。”众人纷纷收回了视线。就听刚刚那人解释道:“拜托诸位好好看一看好么?那可是香山七子的船只!”香山七子!这个名声,在洛陵虽然不足以与那柳若湘抗衡,但还是有几分薄名的。在听到有人解释之后,人群的嘘声才小了些。但依旧难免会有抱怨。“切,那又怎么样?”“就是,香山七子又怎么了?”“能有那柳若湘好看?”“一群只会无病呻吟的才子,有啥好看的。”今夜的看客,又不全是文人才子,难免会有这样的言论。香山七子在一些文人中,地位颇高。但其他人对于他们并不感冒。“哎,在下不是让大家看那香山七子啊!不知道诸位知不知道啊,那昌南王萧宁,和香山七子一样,也受教于香山书院啊!”“况且,近日我们经常可以看见,香山七子和那昌南王萧宁混在一起。你们仔细看看,那昌南王萧宁,就在那艘船上!”“哦?”“什么?”“昌南王萧宁?”想必。萧宁二字,大概是今夜唯一一个,可以直接盖过柳若湘,引起所有人关注的名字了。这不。人们一听,当即纷纷瞪大了眼睛,有些人甚至还站了起来,一同朝着那元无忌等人所在的楼船望去。霎时间。那艘看不出任何特殊之处的楼船,瞬间吸引了大片大片的视线。自从萧宁要参加这诗会的事情传开之后。他绝对是本次诗会,热度最高,关注度最高的一人,没有之一。因此。当这个名字传响之时,整个文渊阁瞬间就炸开了!“好像还真是萧宁!”“没想到,这纨绔还真敢来啊!”“也不知道,这家伙这次又想耍什么猫腻啊。”“嗨,这诗会可以买诗卖诗,他只要提前买上两首,哪有什么不敢来的?!”“管他呢,咱们一起扔他。”“对,这种人,肯定不能让他舒服。”“对,扔他!”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是谁带的头。“扑通扑通”的各种食物的落水声,不绝于耳!湖中的鱼儿们,今夜注定能吃上一顿美美的大餐,全拜萧宁所赐。萧宁。古希腊掌管鱼食的神。柳若湘这边。其实。这个楼船的出场次序,一直以来都是有说法、有讲究的。毕竟。花魁们之间的比试,比的就是美艳动人,比的就是自己对那些男人们的吸引。男人们越是喜欢你,送给你梅花枝的可能性就越高。因此。若是能在诗会开始前,就赚足大家的关注,吸引到看客们的注意力,这绝对是一件很是利好的事情。为了这一点,很多人的目光开始从厂场上,动到了场下。甚至,不少人都开始在出场上,动开了脑筋。如今。很多人都学会了一个小花招!那就是:在罄声响起后,安插一些自己人在文渊阁的席位制造混乱,一般大概是那么几声吆喝和略显激动的尖叫,配合着早就准备好的类似于“快看,是柳若湘”类似的说辞!最终将看客们的目光,聚焦到自己的楼船之上。之后。那楼船之上的花魁,自然就要早早地准备好一番吸引人的姿态,提前给自己拉一波好感。今天。那柳若湘就是这么打算的。甚至。在那文渊阁的席位里,她还安排了不止一波人。当众人的目光,聚焦在自己的楼船之上时。她连连做出了那等早就排练好的妩媚动作,显得楚楚可怜,再配合上悠扬凄美的琴声,很是动人。月下有孤女,离愁殇几多。甚至。就连这等夸赞自己的词,她都准备好了。今夜,她决定走那等凄凄惨惨戚戚的路线。然而……她的表演这才刚刚开始,自己才将那看客们的目光吸引过来。就有人把这群人的注意力,给自己抢走了。“昌南王,萧宁?”默念着这个跟自己没什么交集,自己只是听闻过其纨绔大名的家伙,她无奈的叹了口气,狠狠地敲打了一下自己的古琴,朝着那小楼船望去。只见。这会那艘楼船,正在接受这花魁诗赛自举办一直以来,就从来没有人有过的待遇。无数的吃食,水果,疯狂的朝着那楼船之上招呼着。哎。一个王爷,能做到如此的过街老鼠,人人喊打,那也是一种能力啊。对于这么一个人,柳若湘多多少少也有些好奇了。不由得朝着那家伙看了两眼。很快。在艘楼船之上,船上的身影纷纷映入了眼帘。香山七子,柳若湘基本上都见过,还算眼熟。把这些老熟人去了,剩下的,自然就是那萧宁了。自古英雄爱美女,女人自然也爱美男!说实话。尽管对于这纨绔的印象不太好,但柳若湘看到这萧宁的第一眼,还是呆住了!“这~~~”她皓齿轻咬,妩媚的眸子,打量着那个一人坐在船尾的男人,微微有些出神。此时。那无数的谩骂声,正在起起伏伏的不断从四面八方传来。可那个男人,就好像个没事人一样,置身事外。一个人静静地坐在那里,品着酒,似乎与那群人不在一个世界一般。这般气质,说实话,有点勾人。“那昌南王虽然纨绔了些,但这么猛地一看,好像还挺有趣的。人长得也帅,比花楼的那些奶油小生好多了。”“哎,只是,可惜了啊。今夜,你是注定要出丑了啊。”柳若湘想到今夜诗会之上,会发生的某些事,喃喃道。“面对如此铺天盖地的谩骂,竟然能保持如此镇定,这昌南王的心性倒还真是不错啊。”“只是,面对今晚,那杨家妇人给你挖的坑,不知你还能不能保持这般不为之所动,不为之在意啊!”……在与柳若湘这偌大的楼船相隔几里的位置。一艘小小的扁舟,正不断朝着那边驶来。扁舟之上,一个戴着头巾,古铜色肌肤的女子,正一边划着浆,一边朝着文渊阁而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农家炎藏,叶冉秋。叶冉秋是个修行者,五感自然要强于常人很多。尽管这会,距离那边骚动有些远,她依旧可以把一切看得一清二楚。“嗯?萧宁?这个人,有点可怜的样子。”看着那正在被人疯狂“投喂”吃食的萧宁,叶冉秋叹了口气。腰间荷包里,那几两银子,再次映入了她的脑海之中。“这人还真是个怪人啊!那天也没有看出来他很坏啊,为什么大家就是这么讨厌他呢?”“不过,既然大家都这么讨厌他,说明他肯定有令人讨厌的地方才对。”“但是,就算是这样,被人这般对待,未免还是有些太可怜了些啊。”叶冉秋也不知道,自己的脑子在想些什么。总之。面对萧宁。她一边觉得,这家伙帮过自己,自己欠他人情。同时,也不觉得对方很坏。一方面,又因为那些传闻,而对萧宁有些许的介怀和提防。总的来说,大抵就是这家伙,是个奇怪的可怜人吧!爱学人翻墙的大尾巴花!香山七子的中型楼船之上。萧宁一个人静静地坐在船尾。这等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场景,香山七子等人可是从来没有享受过。没有见过这等世面的众人,这会纷纷躲进了船舱之内。听着这铺天盖地的骂声,不绝于耳,众人一个个都低下了头,显然是有些承受不住这等格外的关注。看着那独自坐在船头,对于那文渊阁之上的纷纷扰扰,丝毫不为所动的萧宁。王案游不由得感叹道:“哎,真不知道,萧兄这到底是怎么想的啊。”“是啊,萧兄的想法,真是令人难以捉摸啊。”“可是,萧兄这心态还真是好啊。别人这般谩骂,他却可以做完不去理会分毫。”几人闲谈了两句,目光又放在了元无忌身上。“元兄,那李七柒姑娘的楼船,怎么还没有露面啊?”“这个流程不对啊,按理说,身为打场者,咱们不应该一开始就在她们的楼船之上嘛?”“就是啊!这不但要让我们自行坐楼船前来,甚至这诗会都要开始了,咱们还没有见到她的人。这李七柒姑娘的安排,甚是奇怪啊!”听到这般问题,那元无忌皱了皱眉。很显然。今日的安排,他同样没有搞懂。不过,要说个中的原因,他还是多多少少,联想到了一些。脑海之中,再次联想到上次,自己跟那李七柒提到萧宁时,李七柒那一副一脸不屑的模样。以及那句:“到时候让那纨绔少出风头,跟他在一起,实在是有损我李七柒的脸面。”元无忌大抵能想到,这李七柒的心态。想必。是觉得跟萧宁同坐一艘楼船,会有损她的身份吧……元无忌思前想后,还是走出了船舱,来到了萧宁旁边。他觉得,这件事还是要提前打上一针预防针。不然,万一到时候,李七柒真的惹到了萧兄,那事情可就难看了。“萧兄!有件事,我还是要跟你提前说一下……”“元兄但说无妨。”看元无忌这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萧宁大致可以猜到,对方想说的,应该跟那李七柒有关。不过,萧宁倒是丝毫不在意。自己受过的白眼多了去了,一个教坊司的风尘女子,自己还不至于把她放在心上,跟她计较些什么。果不其然。元无忌顿了顿之后,组织了一番语言,开口道:“萧兄,我之前就跟你提过了!那李七柒啊,因为经历了这么多的世态炎凉,难免会有些趋炎附势了些。”“看人下菜,这等习惯,更是那些教坊司女子们的恶习,一时半会的怕是也改不了。”“萧兄你在大尧的名声,实在是有些……所以,李七柒姑娘,可能会对你有些意见,到时候说话,可能难免会难听一些。”“在下自然是不希望萧兄受这等委屈。只是,这次的诗会,如今咱们能找到的上得了台面的花魁,也就李七柒了。”“除了她之外,那柳若湘是咱们高攀不上的,灵师师和孟子衿……萧兄刚刚才跟孟家切割……大疆国的公主,咱们也不认识……”“若是想要在这花魁诗赛中,搏得几分名分,咱们还真就只能靠这李七柒了……尽管影响力差了些,但能当做梅花花魁的打场者,依旧是一个殊荣啊!”“因此,到时候,若是她真的说些什么过分的话,还望萧兄可以多多包涵,不要跟她一般计较……”“我知道了,这事元兄不是早就跟我说过了么。”萧宁摆了摆手,丝毫不在意。元无忌这才松了口气,回到了船舱之内。这就是人性吧。自从萧宁的身份被这七人得知后,这七人如今在萧宁面前,那叫一个毕恭毕敬……一个个对萧宁,说话都不敢大声了。萧宁对这倒是不甚在意。反正,自己跟这群人接触,本质上是看中了他们的心性。虽然大事做不成,但当个清官为国为民做点事还是好的。如今,跟他们熟络了。到时候给他们点封赏,倒也说得过去。萧宁静静的坐在船尾,遥望着这一艘艘的楼船。还记得。上一届的花魁诗赛,自己也来过这地方。那时候,是跟挽儿一起来的。挽儿啊,也不知道你如今在琼州,过的怎么样。放心吧。事情很快就要结束了!再给我一些时间吧!萧宁心中默念着。远处,一阵密集的鼓点声,配合着异域的韵律,由远至近,愈发的清晰起来! 第299章 洛陵诗会篇:惊喜! 这韵律很是奇特,有着几分说不出的跃动感,给人一种蛮荒的气息。萧宁不由得抬起头,好奇的朝着那声音传来的方向望去。对于音律,萧宁不能称得上是大家,但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个风格,萧宁很是清楚,这是大疆地域特有的风格。大疆国。这个国家跟大尧,一直以来关系都不算太好,兵戎相见那是家常便饭。尽管两国时不时的也会派来使互通有无。但更多的情况下,双方的边境都是狼烟纷腾。在之前,大尧朝局还算稳定的年份,大疆都不算老实,时不时的都会进犯一下边境,试探一下大尧方面的国势和态度。如今。大尧内忧外患,朝堂摇摇欲坠,风雨飘摇。按理说,一向狼子野心的大疆国,应该异动更多才对。可大疆不知为何,最近这几个月,倒是安静了不少。这等异常,很难不让人觉得纳闷。好在。这与大疆接壤的北境三州的总兵,是个当年王之山都盛赞过的兵法天才。尽管说,他单打独斗地能力一般,但胜在组织能力强,且经常身先士卒,冲杀敌阵,在军中威望很高。在与大疆的争斗之中,除去五年前的宫家叛乱外,就算没有占到太多上风,但也不会疲于应对。有他在,倒也足以让这些身在庙堂的人,吃了颗定心丸。萧宁将思绪收回,寻声朝着那边的楼船望去。只见。是一艘体量与那柳若湘的楼船相比,大致可以称得上是平分秋色的楼船。只不过。这艘船的装扮,风格,和柳若湘都有着很大的区别。那柳若湘的船,给人一种大尧的典致感。这一艘,则是带着几分跳脱灵动的味道。想来。这就是那大疆国六公主的船只了。根据萧宁的消息,大疆国的三皇子,去年才刚刚夺嫡成功。这位登基的新皇,堪称是心狠手辣。夺嫡之战时,他就各种阴诡手段频出。在登基成功之后,更是大肆杀伐。斗争的对手四皇子一派,尽管是自己的同胞兄弟,尽管在夺嫡中期时,这位对手曾经念及兄弟感情,留了他一命。将其封为了贵安侯,保证了他后半生的荣华富贵。尽管他曾经在母亲面前发誓,日后不再抢夺弟弟的皇位。最终,他还是在对方放松警惕后,打出了最残忍的杀招。在登基成功后,他从自己的事情上,得到了经验。毫不犹豫的将自己弟弟那一派的所有人,都送进了地狱。而这个六公主,跟她们同样是同胞的兄妹。现在,她也算得上是大疆国,身份最为贵重的皇室人员之一了。因为。除她之外,其他的皇亲国戚,已经是死的死,贬的贬……此次大疆派这公主出使,可以说,单是从规格上来,诚意还是满满的。只是。不知为何,萧宁在这件事上,总是能嗅出几分阴谋的气息。很快。在那楼船不断地绕行文渊阁,不断地朝着中心位置靠近,船上光影愈发清晰。萧宁不由得朝着那船上之人望去。远处。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那艘楼船缓缓徐行。那位公主,就那样静静地立于船头。她的身姿如同一朵盛开于夜间的莲花,虽然纯洁而高雅,但又有几分阴暗诡谲的气息。清冷的月光洒落在她精致的裙摆上,折射出璀璨的光芒,仿佛为这宁静的湖面增添了几分梦幻般的色彩。此刻,整个文渊阁的气氛,是无尽的热闹。可这位公主,却给人一种落寞的孤清感,显得与此处格格不入。公主的眼眸深邃而明亮,如同两颗璀璨的星辰,透射出点点星芒。星芒之下,也不知是不是萧宁的错觉,似乎还带有几分阴暗。她的脸庞轮廓清晰,透露出一种与生俱来的高贵气质。微风轻轻拂过,她的长发随风飘动,宛如仙子般飘逸动人。她轻轻地扶着船头的雕花栏杆,手指纤细而修长,如同经过精心雕琢的艺术品。目光眺望着远方,时不时的左顾右盼一下,像是在寻找着什么。周围的湖水在阳光的照耀下波光粼粼,与公主的身影交相辉映。远处的山峦在云雾中若隐若现,为这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感。神秘?不知为何,这一刻,萧宁在这个女人身上看到的,是一等这样的感觉。当他的目光,停留在这人的身上时。某一刻。她的目光,猛地朝着萧宁投射了过来。就此,似乎寻找到了某些目标一般,她的视线就此锁定在了萧宁身上!两人的目光相互交织。在对方的视线里,萧宁读到的,是清冷,是审视,是那等自上而下般,俯视的高傲。打量了对方一番,萧宁率先收回了视线。不知道为何,不知是不是错觉。萧宁总觉得,对方刚刚立于船头的那一番搜寻,从一开始就是在找自己……另外一边。“那人就是前段时间的大尧新君,萧宁?”大疆国公主收回目光,头也不回的问道。在其身后的阴影里。一个衣着丫鬟衣物的人,正静静立在那里。让人觉得怪异的是,这人发的,却是男声。“根据情报看,就是这人了。”“你觉得,这人怎么样?”“在下看不出他的深浅。”丫鬟男摇了摇头。“不过,看他面对这般谩骂,还能如此淡定,想来应该是个有城府的人才对。”大疆国公主点了点头。“嗯。不过,很显然,他不会是三哥的对手。今晚,有人准备在这诗会上让其出丑,咱们都得到了消息。”“可是,你看看这人,身为一个王爷,有资格参与夺嫡之战的存在。甚至,就在几天前,他还是这一国之君!”“可是,曾经登上过如此高位,竟然连这点情报都不知晓。这样的人,是不配和三哥为敌的。”“那号称是天下之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天机山,这次的论断怕是,有些出入啊。”“算了,你暗中再让人,探查一下这大尧国的其他王爷,看看到底谁才是最适合我们的伙伴!”大疆国公主说完,便隐入了月色之中。“会的。”那人点了点头。“快看!快看!”“我靠,这楼船,未免也太大了些吧!”“这是谁家的花魁啊,这次可真是下了血本了吧。”文渊阁之上。在那大疆国公主的船只,再次吸引了一波视线之后。又一次。一番嘈杂之声,再次响起。这次,甚至都超过了萧宁出现时,所引起的轰动!最关键的是。这一次的动静,竟然还是这群人自发出现的。根本就没有那些所谓的托,进行引导!那边的动静实在是太大,以至于萧宁,都下意识朝着那边看了一眼。他定睛一瞧,还没有等他看清楚。身后的元无忌等人,已经兴高采烈的道:“看,那就是七柒姑娘的船!”“好大的排场啊,一会,咱们应该就要去那艘船上吧!”“说实在的,咱们不论别的,就单是看这派头,此次咱们就压过了那柳若湘谁的一头!”“是啊,看见这艘船,我觉得就已经赢了一半了。”众人纷纷兴奋的议论了起来。看见李七柒这番充足的准备,这楼船竟然舍得花下这等血本重金。他们心中更是笃定,这次的梅花花魁,已经就此收入囊中了。“船家,船家,走,朝着那艘船靠过去!”元无忌跑到甲板之上,指挥着那老船夫。同时,还兴奋的朝着李七柒的船只呼喊了两句。“这应该是那李七柒的船吧!”“李七柒?那是何许人也?竟然比柳若湘的派头还要大。”“就是那小孟灵啊,你们竟然不知道?”“这位来头也不小啊,可是现在,那教坊司的头牌呢。”类似的议论。开始在文渊阁之上,各处的小舟楼船之上,纷纷响起。很快。伴随着众人的这般传扬。无论是本就见过李七柒本人,还想再睹其美色的。还是说,那些刚刚听闻了这人,想要一睹其真容的。纷纷跟着呐喊了起来。“李七柒!李七柒!李七柒!”这一刻。花魁诗赛,来到了第一个高潮。大片大片的人,纷纷呼喊着同一个名字。只能说。这李七柒今天,可算是将那等出场的小伎俩,运用到了极致。这还没有出场呢。整个文渊阁上上下下,看起来就已经是她的主场了。“这次看来,这李七柒怕是要稳赢了吧。”“就这个势头,想来是了。”“还真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啊。”“反正这次,我站这李七柒。那柳若湘,上次栽在了孟子衿和灵师师手上,这次怕是又要栽在这小孟灵手上喽。”由于李七柒的排场实在是拍的太大。这不。李七柒都还没有露面,甚至,还有很多人都没有见过他的真容。不少人就已经在心里,将梅花花魁的桂冠,戴在了她的头上。就眼下的局势来看,毫无疑问,李七柒就是最有可能一举夺魁的选手。正所谓千呼万唤始出来!李七柒自然也懂得这一点。终于。当人们的呐喊声,到达了最顶峰之时。那偌大的楼船之上,最高层的甲板处,月光和灯烛,为李七柒搭好了最绝佳的舞台。夜幕下,一道婀娜的身影缓缓走来,这便是那李七柒了。今夜,她身着华丽的红色长裙,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摇曳,宛如一朵盛开的牡丹,娇艳而妩媚。她的脸上化着精致的妆容,眼波流转间,透露出一丝勾魂摄魄的媚态。伴随着她的出场,有丝竹之声,悠扬响起。她的每一步都仿佛踏在音符上,轻盈而富有韵律。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那诱人的红唇,嘴角挂着一抹挑逗的笑意。她的眼眸妩媚而诱人,带着几分风尘女子特有的疑惑,让人不禁沉醉其中。随着她的出现,周围本已经达到了最高峰的呼喊声,再上一层。不少文人墨客,纷纷没了风度,大肆呼喊着,状若疯癫。但李七柒似乎早已习以为常。她优雅地走到台前,轻轻拂去裙摆上的尘埃,然后向观众抛出一个媚眼。那一瞬间,整个文渊阁仿佛都静止了,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为她那妩媚的气质所倾倒。“这次,我更加笃定了,此次的梅花花魁,非此女莫属。”“不管别人怎么说,反正今天我这一支梅花,说什么都要插进七柒姑娘的背篓里。”“你们快看,是不是那秦向隅也在那楼船之上?”“还真是啊!除了他,竟然还有刘甲地,郭传福!”“这么一看,这七柒姑娘不但人美,关键是这次的打场者,也是如此的出众啊。”“看来,七柒姑娘这次是势在必得啊。”柳若湘这边。打量着那边,正好停在自己楼船之上,其倒影正好将自己的楼船笼罩的庞然大物。原本对于此次诗会还有些信心的柳若湘,彻底是泄了气一般。“哎,这一次,咱们想赢,怕是有些难啊!只是,这次那昌南王,怕是要出个大丑啊。”大疆国公主,同样饶有兴致的打量着这一幕,轻声喃喃:“萧宁,面对这样的对手,我倒是要看看,今夜你准备如何应对啊。”当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李七柒的楼船之上时。李七柒这边一曲艳舞,将自己的人气顶至了最高峰。元无忌等人,正让那船夫,快速的朝着那李七柒靠近。结果。就见那李七柒,做出了令元无忌等人,极其受宠若惊的一个举动。只见。在艳舞结束后,那李七柒面带妩媚的笑意,对着元无忌等人,轻轻挥手,亲切的打着招呼。元无忌等人就算是见过世面,可看到这一幕,一个个还是跟丢了魂一般。这是何等的关注度啊?七柒姑娘,竟然跟我们打招呼?所谓香山七子瞬间上头,很是激动地享受着这份殊荣!殊不知。这一切的背后!在那李七柒的楼船处。做完一切的李七柒,回到了船舱内。此时。一个很是熟悉的身影,正静静的坐在那里,朝着元无忌等人的船只眺望着。“我的好相公,今晚,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惊喜的!” 第300章 洛陵诗会篇:焦点!拒绝! 李七柒的楼船之内。“惊喜?我看,是惊吓吧。”打量着对面的女人,李七柒调侃道。杨千禾摊了摊手。“那就要看他怎么觉得了。”是的。此女,正是杨千禾!“对了,之前跟你说过的后手,你准备好了吧!”“那是自然。那灵师师和孟子衿买诗的证据,我已经全部拿到了。今夜,我不但要拿到这梅花花魁的桂冠,还要让这洛陵双媚,就此身败名裂!”此时,李七柒的脸上再也没有了面对看客们时,那一副妩媚和勾人。有的,只是无尽的阴狠,以及在历经了沧桑之后的狰狞和戾气。“如此甚好。”杨千禾点了点头。“只是,我有一点不解。按说,那孟子衿是孟家人,同时在洛陵也算得上是个人物。这样的人,怎么会愿意跟萧宁这等人混在一起?”孟子衿和灵师师准备帮助萧宁的事情,李七柒已经听说了。在此之后,她还抓住了二人准备买诗作假的把柄!尽管说,这花魁诗赛有人买诗,是众所周知的。且诗会的举办方,巴不得多出几首好诗,给接下来真正的诗比预热。对于这买诗的事情,大家都是保持着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态度。可这等事毕竟违反了诗会的初衷。因此,就算那诗会的举办方默许,依旧要在私下里进行。一旦波及太大,或是将这等事情扯到了台面上,那诗会就算是挥泪斩马谡,也得斩!“嗨,这世界上,傻女人多了去了。”杨千禾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是个人物又怎么样?洛陵双媚又如何?只要跟萧宁扯上关系,今夜,就让她们一起,跟着萧宁下地狱。”“你可真是个可怕的女人。”李七柒撇了撇嘴。“答应我的事,你可不要忘了。这场豪赌,我可不容有失!”“豪赌?”杨千禾闻言,满面从容的笑道:“就你所行之事,莫说是豪赌,就连赌,怕是都算不上!”她顿了顿:“相信我,这天下最终,终究是孟家的。家父跟孟家素来交往颇深,待到孟家得了天下,家父拜相入阁那是板上钉钉的事!”“到时候,答应你的,自然会全部给你。更何况,那孟家的公子孟少龙,也与家父交往甚密。”“孟家得了天下,那孟少龙就是太子啊。到时候,名动洛陵,力压灵师师、孟子衿、柳若湘之流的洛陵第一花魁,李七柒!”“带你结识了那孟少龙,当了那太子妃……啧啧……”杨千禾画着大饼。当然了。在目光短浅的她看来,这些都将会实现。在皇位之争中,萧宁根本就没有取胜的希望。所以,她说这些倒也不能算画饼。“那就,祝愿我们都能成功吧。”李七柒看起来,都开始有些向往那杨千禾所说的了。只见她深深地吸了口气,稳定了心神,接着走出了房间。“走了,给你的好相公,准备惊喜去了!”杨千禾点了点头,透过窗户望向了外面,正在朝着自己这楼船靠近的小舟。“萧宁,就等着出丑吧。今夜,我就让你成为这全洛陵城,最大的笑柄!”“对了,你怎么能确定,那灵师师和孟子衿,就一定会因为萧宁站出来!若是他们二人不站出来,反而是自行参加了这诗会,那我们的准备岂不是全部白费了。”李七柒似乎又想到了什么,折返回来问道。这就是李七柒可以跟杨千禾结盟在一起的真实原因了。当初!杨千禾前来找李七柒时,最大的一个倚仗和底牌就是。她可以帮着李七柒,拿下这灵师师和孟子衿。而对于李七柒来说呢。此次梅花花魁,她势在必得!而拿下这梅花花魁,最大的几个阻力,除了柳若湘之外,就是那孟子衿和灵师师了。就此。杨千禾带着计策而来,二人一拍即合……“这是家父出的主意,能有错?那孟子衿,我已经盯了很久了。这个女人,是断然不会让萧宁自己在那出丑的。”“试想一下,到时候,你拒绝那家伙登船,同时还公开的羞辱其一番。你觉得,那孟子衿会不出面?”“不怕一万,就怕万一啊。”“没有万一!那孟子衿此次参加花魁诗会,唯一的目的就是帮助萧宁!灵师师也早已隐退,这次复出,同样是孟子衿找来的。”“所以,他们二人是一定会为萧宁出头的!咱们的计就妙在,利用萧宁把她们二人引出来。只要她们出头,一切就结束了。”“好,那就等着看好戏吧!”李七柒挥了挥手,迈着蛇步,一扭一扭的出了房间。杨千禾目送了对方离开,贪婪的将头探出了窗户,看向了外面即将抵达的小舟!终于啊,终于!这一次,自己总算是可以如愿以偿了。萧宁啊萧宁,这一次,我倒是要看看,你还能怎么办。对于这次的结局,杨千禾是极其笃定了。至于原因。很简单!她的父亲杨清道可是亲自下场了。当然了。杨清道这种老油条亲自来管这等闲事,自然不会是因为要给女儿出气。作为孟党的马前卒,他是接到了孟如秋的授意,所以才主导了这件事。毕竟,这次诗赛不仅仅是诗赛,同时还是萧宁君子六艺考核之一的文试啊!孟党自然不能看着萧宁,就这么顺风顺水的混过去。所以,与其说,这次萧宁面对的是杨千禾的阴谋。倒不如说,是那孟党和杨清道这根老油条的陷阱。在杨千禾的注视之下。“七柒姑娘!”一个爽朗的男声传来。杨千禾盯着这闯入了自己视线的男子,元无忌。船外。在这等万人瞩目的情况下,被所有人高呼名字的花魁,亲自对你摆手,迎接你上船,这是一等什么样的殊荣啊。就算香山七子不是那等会为了名誉而折腰的鼠辈。面对这等场面,依旧难免会觉得有些暗爽。在将自己的楼船靠近了李七柒的船只后。船夫连连在两船之间,搭上了一根专门用于行走客人的木板。“元公子,请登船!”李七柒做了一个请的手势。这一刻。元无忌等人的待遇,绝对是让那些癫狂的酒客们,羡慕到了极点。“那是什么人啊?”“好像是香山七子啊。”“香山七子?这帮孙子,为什么上了七柒姑娘的船?”“李七柒!李七柒!”李七柒本就是人群的焦点。如今。元无忌等人进入了这所有人聚焦到范围,自然同样是瞬间就被这满阁的看客们注意到了。杨千禾和李七柒,要的就是这一点。今日。李七柒搞这么大的排场,除了要压柳若湘一头,吸引所有人的视线之外。还有一个目的就是!要给萧宁,搭建一个最佳的舞台。然后。自然让他在这等所有人瞩目的情况下,就此颜面扫地!元无忌等人,以此登船。李七柒跟每个人寒暄着,目光始终锁定在那萧宁的身上。终于。看到那最后一个男人从船尾站起,朝着自己靠近而来。李七柒深深地呼了口气。来了。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李七柒不得不感叹一句,这男人好帅!对于这样的人,说实话。若是在教坊司遇到此人,李七柒不介意与其夜夜笙歌,愉快一夜。甚至,她还乐意主动去投怀送抱。只可惜啊。这个男人,这次他惹错了人。算了算了。若是今日之后,他就此一蹶不振。等日后有机会,自己再将其找来,品味一番吧。李七柒思索着。就见那萧宁,可算是来到了自己的船前。这一刻。李七柒没有犹豫,猛的咬牙,接着就踏在了萧宁的身前,堵住了对方登船的去路!柳若湘距离这李七柒的楼船还算近。看见这一幕,她心中不由得一颤,暗道:“来了!这李七柒,好狠的手段啊。”另外一边的大疆国公主,同样目光微眯,打量着这边的动静。“昌南王萧宁?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要怎么化解这等窘境。”唯有那划着小舟而来的叶冉秋,略显呆滞的盯着这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昌南王?麻烦等一下,我们的船,满了!”李七柒找了一个很是蹩脚的借口。当然了,并不是她不会说谎。而是,她就是要用如此拙劣的借口,来拒绝萧宁。以此来向所有人释放一个信号。自己就是瞧不上这厮,就是不想让其登船。“嗯?那边什么情况?”“怎么还突然把那人拦住了?”“那人好像是昌南王萧宁啊?”“萧宁?这下有意思了。”这个场景一出。一众文人墨客酒客们的目光,彻底落在了萧宁的身上。萧宁行至船前,打量着那李七柒,目光依旧沉静。呵呵,来了。他的脸上,露出了一个深不见底的笑意。没有出声,只是静静地等待了对方的后话。萧宁什么大风大浪没有见过?这等小事,根本就对其没有丝毫影响。可元无忌不一样啊。看见这场景,他当场就坐不住了,立马就站了出来。“七柒姑娘,你这是什么意思?”“没有什么意思,只是,小女子这艘船就算不是什么好船,但依旧不想让那些纨绔的二世祖,上来玷污了它。”李七柒的声音幽幽的,带着几分嫌弃。说话时,还很是刻意的瞥了萧宁两眼。所谓纨绔二世祖是在说谁,已经一目了然了。“嚯嚯嚯~~~~”“这下好看了。”“七柒姑娘好样的啊。”“这昌南王,这次怕是要丢大人了啊。”“直接被拒绝登船了可还行?”“哈哈哈,这也太丢人了吧。”“我要是这昌南王,我怕是要直接跳湖逃跑。”“关键是,这昌南王通不通水性,咱们也说不好啊。”“就算不通水性那也得跳!你看多少人看着呢……”众人纷纷是露出了一抹看笑话的神色。楼船之上。“七柒姑娘,你之前,可没有说这些啊。”元无忌有些傻眼了。“元公子,敢问,这位是何人,您应该比我更清楚吧。”李七柒的声音突然增大:“就算小女子没有提前知会,小女子以为,您也应该清楚才对。大尧第一纨绔昌南王,你觉得,在这大尧,会有人愿意跟他搅合在一起么?”“虽然这话可能有些,让人听了不舒服,但小女子还是不得不说一句,小女子堕入风尘之前,也是大家闺秀。”“跟这等纨绔有所交集,小女子觉得,有损颜面。因此,小女子不想让此人登船。”“因为,此人,不配!”不配二字,李七柒喊得那叫一个响。就连文渊阁上起哄的看客们,都能听得清楚。元无忌被憋红了脸:“可是,可是你明明答应过我,让萧兄当打场者的。”“不错,若是你们香山七子,愿意施以援手,在下是同意的。不过,那不就是给这纨绔一个名分而已嘛,无妨。”“而且,正是因为如此,我才按照规矩,让你们香山七子登船啊。”李七柒一副理所应当的样子,继而话锋一转:“更何况,就小女子的打场者阵容,多了你们,最多就是锦上添花罢了。有没有你们,小女子的打场者,都不惧任何人,不是么?”“好了,小女子已经不想再跟这等纨绔浪费口舌了。昌南王萧宁,还请下船吧。”在下达了最后的逐客令后,李七柒又看了那元无忌一眼:“元公子,还望恕小女子无礼啊。只是,今日之事,小女子实属无奈。”“不过,还请元公子放心,答应元公子的事情,小女子还是会照办的。小女子的打场者里,依旧会有昌南王的名字。”“你!你!你!”听到这里,元无忌算是明白了。很明显。这女人就是在拿自己,拿萧宁开涮啊!此时此刻。今夜文渊阁的所有人,目光都聚集在了这里。没有人注意到。在星星点点的远处,一小型的楼船,正在飞快的朝着这边驶来。来者。不是别人!孟子衿和灵师师! 第301章 洛陵诗会篇:粉墨登场! 文渊湖之上。李七柒的楼船,此时甚至已经取缔了那文渊阁,成为了这里最引人瞩目的焦点。那块供两船通行所搭的木板仍在,只是,显得有些可笑罢了。李七柒站在一头,另一头是被晾在原地的萧宁。无数的看客们,唯恐天下不乱的看着戏。面对萧宁,无数的讥笑、讥讽,扑面而来。“哈哈哈哈,这次这昌南王,可真是偷鸡不成蚀把米啊。”“谁说不是,原本是想靠着李七柒这颗大树,挂个打场者的名字,混个名声。谁知道,名声没混到,现在还在这等场合被直接拒绝登船了。”“这下,这萧宁可真是进退两难了啊。若是就此灰溜溜的退走,就算今夜李七柒夺魁,打场者上有他的名字,那依旧是个笑话!”“那何止是笑话,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能天天听那些茶馆的说书人传唱的那种……”“今天这件事,无论如何,萧宁这人怕是丢定了!”柳若湘盯着对面,那被拒绝之后,依旧显得还算平静的身影,颇有兴致的打量着眼前的一幕。不得不说,这个李七柒,还真是个难缠的对手啊。这等行事作风,也是真的令人厌恶。不过,个人情绪归个人情绪,她并不打算插手这件事。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看热闹就好。“姐姐,这次这昌南王萧宁,怕是要栽到这李七柒身上了啊。”“是啊。就如今这个场面,我要是萧宁,就会立马离开,不再丢人现眼。这么拖下去,只会扩大这件事的影响。”“无论如何,萧宁今夜,是绝对无法全身而退了。他唯一能做的选择,无非就是,是现在就走,别再继续丢人现眼!”“还是说,等到最后被赶下船,颜面尽失,丢人丢的更久些……”……另外一边。此时的大疆国公主,则是另外一副审视的神色了。她此番是前来寻找盟友的。且关于盟友这件事,自己问过天机山,天机山给出的答案,是眼前这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萧宁。尽管说,对于这个论断,她真的无法相信。可现在这人就在自己眼前。算了!既然如此,干脆就看看吧。这厮究竟,有没有些值得自己注意的潜力。当下,就萧宁的情况。对于这大疆国的公主来说!设身处地的想一下,代入萧宁的角色,眼前这件事,她是没有任何解决办法的。说白了。这件事上的一切主动权,都在那李七柒的身上。昌南王萧宁,就只有任人宰割的份。就算能力再强,除非你能以一己之力,捧起一位花魁,不然,你能做的选择,就跟这眼前的昌南王萧宁一样。除了被这李七柒羞辱外,别无他法!“你!你!你!”一直以来,元无忌无论走到哪,就算不说是受人敬仰吧,至少所有人对其都是客客气气的。他什么时候,吃过这等暗亏,遇到过如此尴尬的局面,被人架在火上烤啊!“七柒姑娘,我们两家原本是故交!你的这番行为,实乃不是君子所为!”元无忌真的有点动怒了。只是。发怒,也就是他唯一反抗的方式了。就眼前这个女人,就眼下的这个局面。除此之外,他根本就没有其他的办法。“哦?”李七柒见萧宁不说话,倒是这元无忌一直在蹦跶。当即转过了身子。这一刻,她的瞳孔里,只剩下了无尽的冷漠和嘲弄。“怎么?元公子生气了?不要动怒嘛!气大伤身!而且,就算是真的生气了,也不要对着小女子发火嘛。”“你要知道,今天这件事,从一开始就是你们求着小女子来的。当初,小女子是看你们可怜,才答应你们的请求的。”“小女子可没有去求元公子,让元公子你们来当小女子的打场者吧。反倒是你们,希望我可以在打场者里,加上昌南王的名字。”“说句不太厚道的话,此次的花魁诗赛,小女子是势在必得的。有没有你们,无伤大雅。若不是你们求小女子帮忙,小女子是断然不会找你们的。”正所谓,最恨妇人心!李七柒的一字一句,犹如利剑针尖,狠狠地扎在了元无忌的身上。可是,他却无处反驳。因为,这一切都只是事实啊。“香山七子,的确,在大尧算是一号人物。可是,并不是少了你们,小女子就无法夺魁了啊。”“元公子现在动怒,倒不如把这些力气,放在接下来的诗会上。如果你们真的有底气,不如现在就退走!”“若是你们真能去支持其他人,最终将小女子杀下马来,小女子倒是还佩服诸位是条汉子。只是,你们能么?”元无忌听着对方的话语,脸色憋得铁青。他的眼睛内满是凶光,看起来都能吃人了。不过。事情已经至此了。他转念一想。的确。虽然这李七柒的话很是令人不快,但倒是提醒了自己一点。如今,若是还有一个可以在今夜诗会中,保全名声的办法。那确实就如这李七柒所说,自己出去自立门户。最终,帮助其他人一举夺魁。只是,这怎么可能啊?!李七柒的这等打场者阵容,自己一行人根本敌不过啊。先不说齐太白。就算是秦向隅,自己一行人都不是对手。这等情况下,除非那夜面郎君来……他左思右想,大脑在此刻,纷乱至极。李七柒将这一切看在眼中,继续添油加醋。毕竟。今夜,她的目的还没有达到。自己最期待的对手,还没有出现。只有让孟子衿等人,在这等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来,替萧宁出头,自己再揭穿她们二人。诗会压不下去这天下人之口,才会将她们买诗的事,摆到台面上来。自己才算成功!“哎呦,元公子的眼神,看起来是心动了啊。”她继续讥讽道。“既然如此,元公子想要退出也行,小女子的打场者,多你们一个不多,少你们一个不少。”“只是,并不是所有人会像我这般,对你们发善心,会可怜你们。你觉得,离开了小女子,今夜的诗赛上,你们还能找到愿意收留你们的人么?”“昌南王萧宁,那是何等名声啊?小女子就不信,都这样了,还有人愿意,跟其组场。”“小女子的言尽于此,若是元公子想走,就请吧。若是不走,那就请一起上船,让昌南王乖乖地回家,躺着等消息吧。”“虽然不让其上船,但小女子的打场者里,还是会按照之前的约定,留下昌南王的名字的!”“嘘~~~~~~~”李七柒的这番话说完。这文渊阁之上,当即爆发出了一阵无尽的嘘声。元无忌彻底被搞得手足无措了。这等事。这等状况。自己一行人退走?那就是灰溜溜的夹着尾巴走了。若是找不到其他人,愿意跟自己等人组场,那真就是把脸面丢光了。可若是不走!事情已经是这样了,人家都这么说了,自己一行人还能不走?不走,怕是丢人丢的更大吧。“这下,这香山七子可真是碰到钉子了啊。”“谁说不是啊,不过,最重要的,还是他们现在都下不来台了啊。”“想下来台也行,除非能有花魁,来替他们解围,但是怎么可能嘛!”“是啊,这萧宁还真是扫把星啊!这香山七子以往多好的名声啊,结果呢?”“跟这萧宁混在一起,最终直接成了这般,真是令人唏嘘。”众人的议论,纷纷传来。有些距离近的,甚至传入了元无忌等人的耳中。元无忌等人,已经彻底无奈了。他们眼巴巴的萧宁,显得有些手足无措。“元兄,这可如何是好啊?”“如今,这事已经不是萧兄自己的事情了。那李七柒,已经把祸水引到咱们香山七子身上了。”“是啊,现在想要脱身,除非有个跟这李七柒旗鼓相当的花魁来帮我们解围,咱们或许还能让我们脸上过得去。”“可是,这根本不可能啊!当今洛陵当红的花魁,柳若湘之流,这等场合怎么可能帮我们出头?”“那灵师师、孟子衿这等人物,就更不现实了!”众人一筹莫展!好在。这时。那李七柒又是一句话,倒算是帮他们解了围。“当然,这件事,小女子并不是针对元公子。小女子相信,若是以香山七子之名,肯定是有大批的人,愿意接纳诸位的。”“但是,若是元公子还是以往的要求,要求打场者是萧宁的名字。有昌南王的这等恶名在,怕是没有人愿意与之搅合在一起啊。”“谁不知道,昌南王萧宁除了是个纨绔之外,也就能写点蛤蟆会蹦跶之类的诗词!接纳了昌南王,除了被这等名声玷污自己的清誉外,怕是别无用处啊。”这堪称是一招绝妙的祸水东引。就这么一句话。李七柒算是直接帮元无忌等人解了围。同时,再次把一切问题,都压在了萧宁身上。不让萧宁上船,那是针对萧宁,觉得萧宁不配。现在,你们想走,没有人接纳,同样是因为萧宁的名声。这般所为,堪称是把萧宁彻彻底底的架在了火上烤。柳若湘隔岸观火,打量着这一幕,面露唏嘘。“李七柒这女人,还真狠啊。”她甚至觉得,有些后背发凉。李七柒的这件事,做的太绝了。“姐姐,这昌南王虽然是纨绔了些,但好歹也是个王爷。如今,他被人逼到了如此绝境,咱们要不要帮帮他?”身后。一个丫鬟提醒道。“这昌南我的心也是肉长的,姐姐这次帮了他,他应该会回报姐姐的吧。”不得不说。这小丫鬟的目光,放的还是挺长远的。柳若湘听后,多多少少是有些心动的。昌南王。正如那小丫头所说,毕竟是个王爷啊。就算权势弱了些,依旧是大富大贵之家。只是。如今这等局面,那李七柒船上不要的人,若是自己接纳了。那岂不是显得,自己低了这李七柒一头。柳若湘眯着眼睛,思索了片刻,最终摇了摇头。“算了,此次,咱们还是不要趟这趟浑水了。这件事,风险太高了,对于我们来说,好处不大。”她盘算了一番,解释道:“当然了,最关键的还是,这萧宁在打场上,对我们没有丝毫的助益。若是他是秦向隅之流,甚至是刘甲地之流,我都愿意接纳他。”“只是,他的文采,对我们实在是没有任何帮助。那香山七子虽然可以帮忙,但就眼下这个场面,还是不跟这些人扯上关系的好。”柳若湘解释了一番之后。最终还是下定了决心,做出了自己的选择。冷眼旁观!大疆国公主,自然是不会凑这样的热闹。只是期待着,这件事情的最终结局。文渊阁周围,一些其他的楼船之上。不少莺莺燕燕,同样探出了头。只不过。仅仅是在片刻的思索后,她们就做出了和柳若湘一样的决定。此时此刻,接纳萧宁,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这下。事情的一切压力,都再次回到了萧宁身上。那元无忌等人,倒算是松了口气。至少。名声保住了。只是,就算如此,也不能丢下萧宁不管啊。可眼下这局面,就算想要帮萧宁,又能如何呢?要知道。就这件事,可不是随随便便找个小花魁前来救场,就能够脱身的。若是来个小花魁前来相邀,其他人只会觉得,自己这是夹着尾巴,灰溜溜的逃了。“元兄,这可怎么办?若是不找个花魁前来救场,这次萧兄的名声,可算是丢尽了啊。”“我明白!可是,那大花魁岂是那么容易找的?咱们又不能随便找个人,就算不能跟李七柒相提并论,也不能比她差太多啊。”“这样的人,无非也就柳若湘、灵师师、孟子衿这些人。可是,又怎么可能啊?”“她们这些人,才不会愿意为萧兄出头啊。”几人商议一番,彻底是没了主意。其他看客们,纷纷看着热闹。远处,一艘小舟,快速接近!舟上,两位佳人,似天仙临凡! 第302章 洛陵诗会篇:洛陵双媚! 文渊阁中央。“好了,这诗会马上就要开始了。若是没有什么其他事的话,就把这搭板卸掉吧。”事情已经发展到了最为白热化的程度。那李七柒淡漠如水,趾高气昂的下达了最后通牒。说话间。她还不断地朝着四周扫望着,期待着那孟子衿和灵师师的出现。在李七柒看来!这两个对手不解决,自己就算打场者里,有着齐太白这等存在。说实话,自己心中依旧不得安稳!毕竟,那些男人们又不是只看诗词……“这?萧兄!”元无忌左看右看,也实在是想不到什么办法。他皱着眉头凑了过来,一副不太好意思的样子。“萧兄,不如,咱们就一同乘着咱们自己的楼船,自行观赏一番这花魁诗赛吧。”他找了句听上去,不至于让人觉得这般颜面扫地的说辞。只是!意思很是明确。自己一行人根本没有什么退路了。唯一能做的。无非就是,低头,服软,最终灰溜溜的离开!让那李七柒,高高在上,将自己的脸面彻底踩在地上!元无忌的声音很小声。可李七柒能听到啊。于是乎,她毫不犹豫,当场就把那元无忌的话,大声的复述了一遍,广而告之。“怎么?元公子这是打算,跟着昌南王一起,自行前去游玩这文昌湖夜景了么?”“堂堂昌南王,在我们大尧的名声如雷贯耳,谁不知昌南王出行,身边必然是美女成群。怎么,今日莫非就这般,失了雅兴?”“就算小女子不愿意陪昌南王一起走走,那应该还有大片的莺莺燕燕才对啊。这般清淡,可不是昌南王的风格啊!”李七柒可以将话说的很大声。外加这群文人聚在一起,最喜欢的就是这等八卦。他们纷纷口口相传,一传十十传百。一时之间。这事就传遍了整个诗赛的赛场。众人纷纷哄笑起来。元无忌还算仗义。虽然没有办法解决眼前的事情,但选择了跟萧宁一块丢脸。只是。萧宁却只是朝着四周张望了一番,迟迟没有动静。“萧兄?”见状,元无忌又小声喊了一声。“再等等!”萧宁依旧镇定自若,脸上不见丝毫的尴尬之色。对于萧宁这般心境,元无忌那叫一个钦佩。只是。萧宁这个回答,他不太理解。他有些迷茫的盯着萧宁,有点搞不清楚,萧宁的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再等等!现在的局面都已经很是明显了啊。是不会有花魁,来帮自己一行人解围的啊。这等情况下,还等什么啊!王案游、黄胜等其他人,同样不解的等待着萧宁的后话。就闻远处的文渊阁之上,猛然响起了一阵嘈杂之声。而刚刚那些吃瓜看热闹的众人,注意力好像也就短短的瞬间,就通通转到了其他地方。“这?”元无忌顿时愣了。要说,眼下自己这边的热闹,绝对是最能吸引人目光的啊。到底还有什么,可以在这等时刻,把这群人的注意力给强行拉走啊。不过也好。这么一来,没人关注自己一行人了。自己趁机溜走,不至于那么狼狈。尽管有着这般想法,可心中的好奇,还是致使他打量了一下众人的视线,跟随他们一同朝着远处望去!只见。遥遥远处,月光如练,洒落在波光粼粼的江面上。月下,江上一扁舟!两个风华绝代的女子,宛如两朵盛开的牡丹,踏在那扁舟之上,自远方缓缓而来。她们的身姿曼妙,仿佛是天上的仙子,降临人间。舟头之上,她们二人并肩而立,衣袂飘飘,宛如风中的杨柳。她们的面容清丽脱俗,一双明眸如水,闪烁着灵动的光芒。朱唇轻启,目光似有些许担忧,也不知道,究竟是什么人物,可以令这么两个神仙般的女子,为之挂怀。文渊阁之上、各处楼船之上的文人墨客们,亦或是那些前来看热闹的酒客,甚至是那些今日准备一展风姿的花魁们,纷纷驻足观望。芳华入眼。一时之间,议论之声此起彼伏。“你们快看那边,那小舟上的两位姑娘!”“这位仁兄真是慧眼啊,这两个姑娘,真是美得不可方物啊!”“是啊,这等美貌简直是人间难得一见,就算比那柳若湘之流,都不落下风啊。”“柳若湘?我甚至觉得,比那李七柒都要强。”“刚刚我是觉得,那李七柒今夜夺魁是定了的。可一见这二人,我觉得,李七柒好像有对手了啊。”“这二人究竟是什么人啊?为什么之前从未听说过这二位姑娘的名声?”“嗯?那两人,我觉得好像有些眼熟啊!”“我比较喜欢左边那位,眉如新月,眼似秋水,真是我见犹怜。”“不不不,还是右边那姑娘更胜一筹啊,如此端庄大气,气质非凡,你说这是从画圣的画里走出来的我都信!”此等议论,熙熙攘攘,从各处席卷而来。今夜诗会,相对于五年前,是有很多新来的面孔的。而灵师师和孟子衿,毕竟隐退了如此之久了。有人不认识他们,倒也实属正常!直到。待到那小舟驶近,刚刚觉得眼熟的众人,才彻底看清了这二人的真容!“嗯?那人不是孟子衿么?”“对啊!她身旁的那位,明明是灵师师啊!”孟子衿!灵师师!终于,有明眼人点破了这二人的身份。霎时间。短短的一句话,彻底燃起了这文渊阁的第二波高潮。“什么?这就是灵师师和孟子衿?”“不愧是洛陵双媚啊,如今一看,这等形容真不为过。”“不是说,这二人已经隐退了么?”“这诗会年年都在传灵师师复出的消息!今年,竟然成真了。”“也不知道,这两位来头比那李七柒和柳若湘还要强上一筹的存在,究竟会找哪位才子做打场者啊。”“哎,我只恨自己文采不足啊。不然,若是能够为这二位姑娘打场,上船一叙,哪怕是死也值了啊!”“按理说,这二位已经隐退这么久了,是不会轻易出山的啊。也不知道,哪来的大手子,可以把这二位喊出来!”那孟子衿当初有那般,自己二人绝对可以包揽前两名的底气,可还真不是空穴来风。这不。二人这才出场,就彻底成为了全场的焦点!月光如水,洒在她们二人的身上,为她们披上了一层淡淡的光晕。她们的身影在江面上摇曳生姿,仿佛与这江水融为一体,成为了这夜色中最美的风景。小舟之上。灵师师感受着,这文渊湖的夜风,吹动着自己的发梢,只觉得心中五味杂陈。听着周围熙熙攘攘的欢呼声,这一切,都是如此的熟悉,却又显得陌生。已经,五年了啊!感受了一下这熟悉的氛围,她转过头,看向了那孟子衿。对方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眉头都快要拧上天上去了。看见这个自己最熟悉的朋友兼对手,灵师师摇了摇头。“哎,子衿啊,我说你以前,不是非夜面郎君,谁也不嫁的么。那时候,多少名扬天下的才子们,都把你那花船踏破了,你却都不看他们一眼。”“现在呢,你竟然会如此死心塌地的,跟着这么一个大尧的纨绔,甚至还要在这等场合,公然来给他撑腰?”“我实在是不太明白了,这个纨绔到底哪里吸引到你了?”身为孟子衿的好友,灵师师可是太了解自己这位好友了。不过。这次再相见,我只觉得对方有些陌生。以往,自己这好朋友是多么的心高气傲啊。可谁知,如今竟然,心甘情愿的嫁给了这大尧的第一纨绔。要是以往,她可是看都不会看这男人一眼的。“我知道,当初,你是因为家族的原因,不得不嫁给这厮。但是,现在你们孟家不是已经跟这纨绔切割了些?”“尽管说,大尧的传统,都说什么嫁鸡随鸡嫁狗随狗,可是,那是对正常的好男人而言的。”“这大尧第一纨绔,如此行径,你又何必恪守女德啊!更何况,就算你如今对他这般,在他如此艰难的境地依旧陪着他,不离不弃,他也不会记得你的好的啊!”“当初的那大尧第一巾帼才女卫清挽,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千里奔赴沙场,救了他的命,自己差点葬身战场!”“可是呢?最终的结局却是,那厮当了皇帝荣华富贵后,直接跟他这脏糠之妻和离了!”提到这!那灵师师一副愤愤不平的样子,显然对于萧宁的这般行为,很是看不惯!孟子衿现在才没有心思,听这灵师师说这些。只是快速的划着浆,道:“师师,这件事,我以后再给你解释!我又不是那等不知变通之人,既然做了这等选择,这昌南王就必然有他的过人之处。”“而且,你也不要多想啊!虽然现在,我们二人有夫妻之名,但是还没有夫妻之实……”“啊?”这可真是个惊天的消息。此话一出,这灵师师就跟吃到了什么大瓜一般,直接瞪大了眼睛!“什……什么?你说啥?我记得,你们在那皇城,就已经同床共枕了吧。可是,你们竟然!”“莫非,这昌南王萧宁不但武学、文采不行,那方面也?还是说,他有那龙阳之好?”灵师师的性子一向跳脱!听到这女人这般说辞,孟子衿直接红了脸。“你不要乱讲!是因为那卫清挽的关系啦,刚刚你还提到过这人哩!”“啊?卫清挽?”这三个字一出,那灵师师的大脑,直接头脑风暴了起来。良久,她才转过了弯来。“所以,你的意思是,他因为觉得自己有卫清挽这个妻子,所以跟你之间,一直保持着忠贞!”“是啊!”孟子衿点了点头。“其实,他跟传闻里,完全不一样呢。我相信,师师你见了他,应该对他也会改观才对。”“嗯,要是这样说,这昌南王倒也不能算是一无是处。”灵师师点了点头。目光之中,终于是兴起了一丝兴致。这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要知道。无论是孟子衿还是灵师师,她们都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男人了。一般的男人,根本难入她们的法眼。“你若是这么说,对于这昌南王萧宁,我倒是有些好奇了。哎,在我死之前,能够看见你找到了一个如意郎君,也能瞑目了啊。”说到这个话题,灵师师的语调,猛然变得哀愁了几分,似乎想到什么一般。“哎,师师,你不要乱说!那于世珍虽然没有办法治疗你的病症,但他又不是最厉害的郎中!”“况且,他也没有具体的说,你还能活多少天,那就是还有救!等这件事情了了,我们退出了这朝堂的纷争。”“我就带你,去遍寻这神川大陆的名医,你的病一定能治好的。”“没用的。”灵师师摇了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最清楚。最近这个月,我可以很清楚的感受到,我的身体,大不如从前了。”“算了,先不说这事了,还是先把那昌南王接到船上来再说吧。不然,他怕是要被那李七柒刁难死了。”灵师师说着。目光微亮。伴随着这小舟的不断接近!灵师师心中,对于这个素未谋面,却能把孟子衿牢牢吸引的纨绔,愈发的好奇了。李七柒的楼船之上。趁着那近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孟子衿和灵师师吸引而去。元无忌打量着一眼远处的小舟,眼神中显现出了一抹爱慕之色。对于洛陵双媚这等女子,哪有男子不喜欢啊?只是。他们深知,自己这般人,根本入不了这二位的法眼。“哎,真不知道,这次这二位,究竟是为了什么人才出山啊!算了,萧兄,趁着这机会,咱们赶紧走吧!”三十六计,走为上策!况且,如今没有人注意自己一行人,正是灰溜溜夹尾巴溜走的最佳时机。元无忌小声提议道。就见。一艘不是太起眼的楼船,朝着自己的船只,笔直驶来! 第303章 洛陵诗会篇:终救场! 那是一艘规模远远不如李七柒船只的楼船,就算是柳若湘、大疆国公主等人的船只,其依旧无法比拟。然而。这艘船的装饰,却有着几分其他几艘船只所没有的典致美。船只的灯笼、装潢等极为朴素,却带着几分雅致感。船上之人,从上到下,都带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恬静。无论是谁看了这艘船,大抵都只会发出一声,此物如此清新脱俗的感慨。那立于船头之人,更是如此。在宁静的月夜下,她立于这典致却不显张扬的楼船船头,缓缓划过波光粼粼的江面。一袭蓝色的衣裙,宛如夜空中最亮的星辰,闪烁着独特的光华。月光洒在她蓝色的衣裙上,泛起层层银白色的光泽,仿佛将整片夜空都融入了她的衣裳之中。她的发丝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与月光交相辉映,美得如诗如画。她的面容清秀,眉宇间透露出一种书卷气,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她的举止落落大方,透出一股从容不迫的气质。她微微倾身,一举一动都是如此的知书达理,这大抵就是大尧传统意义上的贤惠女子吧。在招呼着船夫将那楼船停靠在萧宁所在的船只旁边后,那女子轻轻盘了盘自己散落的鬓角,目光笔直的看向了萧宁。有船只靠近,元无忌等人自然而然的看了过来。他们细细的打量了一番这船只,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艘船上的女子,应该也是一位教坊司的花魁才对。因为。教坊司的人,在出行时,都会带着象征其身份的标志性腰牌,那李七柒也不例外。而眼前此女,就戴着和李七柒同样的腰牌。在元无忌等人打量此人时,她已经清了清嗓子,很是恬静的开口:“萧公子,长夜漫漫,诗会才刚刚开始,既然当下已经无约在身,不妨来小女子楼船上一叙?”这是?听了这话,元无忌等人纷纷一愣,倒也算是明白了萧宁的意图。怪不得,萧宁刚刚一直说再等等。难不成,是在等此人前来帮忙解围?想到这,香山七子纷纷正色打量起了眼前此人。毕竟。萧宁是谁?那可是剑藏新岁啊。其既然再此专门等待这人,想必必有深意啊。只可惜。在一番打量之后,众人皆是露出了一抹失望之色。这人,好像并没有什么出众之处啊。短暂的分析后,众人很快就认清了一个事实。这人无论是身份,还是其他,怕是都不足以跟那李七柒相提并论啊。而且,这个女人看上去虽然恬静,有着一种大尧传统之中追求的典致美。长相的话,倒也谈得上是落落大方,别有一番味道。可在今日诗会里,这般装扮是绝对不占任何优势的啊。说白了,就她这个装扮,元无忌等人约摸着,就算给她配上几个有名望的打场者,最终怕是也就能拿一个十几名左右的排名,说破天了,可能也就前十。这样的人,说实话,把自己一行人接走,也就是不至于让自己一行人太难看,给自己递了个梯子下。要说彻底扭转这局面,让自己一行人全身而退,显然是不够的。事实虽然如此,可如今这等局面,能有人出面化解眼下的尴尬,不让自己一行人灰溜溜的坐着自己的船退走,能有人来给自己一群人个台阶下,已经不错了。还挑什么挑?“萧兄?咱们走?”元无忌看了看萧宁,投去了一个眼神,询问他的意见。就听那李七柒的声音,紧接着就再次响了起来。“嗯?昌南王一直说再等等,再等等,小女子还以为,最后会是什么了不起的人物,来把昌南王接走呢?弄了半天,原来是宫雪啊?”李七柒的声音里满是讥讽,声音极大。她这么一声张,刚刚才把注意力转到别处的众人,纷纷再次望了过来。元无忌抬起头,深深地朝着那李七柒看了一眼。因为有着前车之鉴,如今看到这女人开口,香山七子甚至觉得有些怕。这女人,那可是最会哪壶不开提哪壶了。她的每句话,绝对都能稳稳地逼得你下不来台。就在那元无忌额头都开始冒冷汗的时候。李七柒不紧不慢,继续开口了。这会。尽管说那孟子衿和灵师师已经出现在这诗会中露面了,但没有人能保证,在如此多人关注的情况下,她们还会百分百为这萧宁出头。外加,现在还突然半路杀出来个宫雪!万一萧宁等一行人真的坐着宫雪的船走了,那之前的一切努力,可就都付之东流了。因此。李七柒必须再将萧宁等人,抬到一个骑虎难下的局面。至少。宫雪这条船,是绝对不能让他们上的!“都说宝马配英雄,只是,小女子没有想到,这纨绔还能配叛徒啊。世人皆说近朱者赤近墨者黑,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今日,小女子算是见识到了。”“今夜,这诗会之上,出众的佳人们如此之多,却不曾想,昌南王偏偏要选择这宫家的后人!”“香山七子,你们素来以什么持身中正、为国为民自居!结果呢?你们竟然和宫家人有关系,还真是可笑啊!”“跟宫家人厮混到一起,莫非,这就是诸位所谓的持身中正,为国为民么?”宫家人?!这三个字一出,整个文渊湖之上,所有看客们,文人们,包括一众花魁们的神情,都跟着肃穆了起来!就连那边的大疆国公主,都跟着多看了那宫雪几眼,暗道:“嗯?难道,这就是之前,为三哥立下了大功的暗子的后人?”宫家人!提到这三个字,大尧人如今第一个会想到的,是那与大疆国相邻的北境三郡的守军副将!五年前。一场边境之争!守军副将宫向谦叛变,作为城内暗子,与那大疆皇三子里应外合,对北境三郡发动突袭。最终!致使这三郡全部沦陷。当时,战争来的极其迅猛。哪怕是那一直坐镇北境三州,不曾出现过重大失误的总兵王安礼,都没有反应过来。那战争就这么结束了。自那以后。宫家二字,彻底成了大尧国子民心中永远的刺!好在,大尧的法律虽然严苛,但有时候又很是人性化。宫家的其他人。最终在查明了,与此战并无关系后,最终只是抄家。男丁发配充军,女眷进入教坊司,仅此而已了。这一切,看上去是对宫家天大的恩赐。实则不然。正所谓,死罪可免,活罪难逃。失去边境三郡的痛苦,无时无刻不在刺痛着大尧文人士子的心。哪怕是一些普通民众,听了都义愤填膺。可是,他们又无法去关外,找那大疆国王室报仇雪恨。能做的,就只能是把气撒在宫家人身上!就从眼前的场面来看,已经可见一斑!“什么?这厮竟然是宫家人?”“叛徒之女?还有脸在这等场合露面?”“我们大尧的诗会,不容许有叛徒的存在!”“这家伙,比那昌南王萧宁更可恨!”“这昌南王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在大尧,谁不知道,宫家人就是叛徒!这女人在这等场合愿意为萧宁出面,很显然跟萧宁关系匪浅啊!”“一个王爷,竟然跟叛徒关系走的这么近!我本以为,这昌南王就是纨绔了些!谁知道,这厮竟然连家国大义,都不管不顾!”“宫家人!滚蛋!叛徒!滚蛋!”“昌南王萧宁,黑白不分,实乃皇族之耻!”李七柒的这一招,不可谓不狠。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彻底点燃了所有人的情绪。一时之间。那宫雪彻底成为了众矢之的,就连萧宁,也跟着成为了众人口诛笔伐的对象!虽然大尧国有太多的不足!但大尧国的子民,心系国家,这一点是绝对不容反驳的。只要是涉及到了家国大义,他们总能团结起来!此时此刻。整个诗会上的所有人,上到白发苍苍的老者,下到刚满几岁的孩童,纷纷对着宫雪义愤填膺的怒吼着。他们发泄着心中的愤恨!眼圈红肿!似乎,这一刻所有人都再次被带到了那沙场之上。元无忌看着这场面,彻底惊了!原本,他还想趁着乱,趁着有人前来递台阶下,就赶紧灰溜溜的逃走呢。谁知道,最后竟然成了这般局面。若早知道,这人是个宫家人。那元无忌就算是跳湖,都不会希望对方前来帮忙!这哪里是帮忙啊,完全是往死里坑自己一行人啊。这么一闹,眼下这等局面,远远要比刚刚没有人接应时,更加的难以应对!这宫雪来这里,非但没有帮上忙,反而还让事情越来越难办了。甚至,现在就连自己和萧兄,都被扣上了叛徒的帽子。萧兄一直说再等等,结果等来了这么一番局面?到底什么意图啊!元无忌彻底慌了神。如今的他只知道一点,无论如何,是绝对都不能跟这女人有所牵扯了。面对着此等狂风暴雨般的谩骂,那宫雪却依旧保持着刚刚的沉静。毕竟,已经五年了。这五年时光里,她已经见过太多这样的场面了。尽管心中依旧难免会觉得痛,但她已经可以做到从容面对了。她默默的看着周围,那些已经脸上满是愤怒,情绪高涨的众人,只是默默地低着头,道着歉。“对不起!对不起!是我们宫家对不起大家,辜负了大家的信任……”她不断地道歉,眉宇之中,却依旧有着一份坚定,一份信任。那是对于自己父亲,对于自己胞弟的信任!她坚信!那些人是不会背叛,不会叛国的。曾经,多少次做梦,她都希望自己可以前往北境,去亲自证明这件事!只可惜。罪奴身份在身的她,根本没有这个机会。“怎么?昌南王?不知道,如今,您是打算自己乘船回去呢?还是坐这叛徒之船,继续跟这等叛徒厮混到一起呢?”李七柒趁乱,再次发动了攻势!“大尧的礼训告诉我们,人没有高低贵贱之分,但是,在教坊司,人却有高低贵贱之别。”“而因叛国之名入教坊司的,则是最卑贱的人。怎么?难道昌南王,还真想跟这等卑贱之人一起,坐着等卑贱之人的船离开么?”这可真正算得上是一个阳谋了!元无忌听了这李七柒的话,只觉得背后发凉。这一招可真不可谓不阴狠!李七柒的这话,看似给了萧宁两个选择。实则呢?这两个选择,根本就没有一个是可以选的!坐自己的船夹着尾巴离开,这就又回到了刚刚那些丢人现眼的境地!不对,是比刚刚还要过。因为,这次萧宁又被扣上了一个叛徒,与宫家人有勾连的帽子。同时,若是再有人拿义气这等话说事!人家宫家人甘愿冒着骂声出来帮你解围,你最却选择与之切割,将人家晾在原地!这也是不义的一种啊。若是坐这宫雪的船离开,如今满诗会的人都在对这宫雪口诛笔伐!萧宁与之一起乘船,后果可想而知。可以说,眼下,萧宁做什么都不对,都会引来非议。这是妥妥的,死局!除非,还能有另外一人,再出来帮忙解围。只是。局面已经这般了!刚刚还没有满天骂声时,因为萧宁的名声问题,都不曾有人站出来。现在这等境况,又怎么可能有人甘愿顶着这漫天的辱骂,出来帮萧宁解围啊!“萧兄,不如,咱们就乘船,自行离开吧!”左思右想又,元无忌建议道。事情已经不能拖下去了。在他看来,这就是眼下,最佳的选择了。整个文渊湖之上。漫天骂声,笼罩在元无忌等人的头顶,让人都喘不过气来。元无忌实在是忍不下去了。就这样吧!坐自己的船,夹着尾巴离开吧!元无忌下船,重新回到了自己的楼船之上,正欲让那船夫准备离开。就听一道清丽的声音,穿破夜空响起!“萧公子,身为王爷,既然登上宫姑娘的楼船,有勾连外邦之嫌。那么,小女子斗胆,请萧公子登船!”“正巧,我们姐妹二人还没有打场者,还望萧公子赏光!” 第304章 洛陵诗会篇:来自洛陵双媚的邀请?! 自从提到宫家人之后,那大疆国的公主的神情,便肉眼可见的认真了起来。原因很简单。这件事,涉及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三哥在大疆国的盟友,究竟是谁。当年的三郡之战,表面上看,是那宫家人出卖了大尧,最终让大疆国完胜,实则不然。作为大尧国的皇室,那段最为白热化的夺嫡时段,发生的太多事耶律燕回都再清楚不过。尽管至今,她都不清楚三哥究竟是靠谁打下了那三郡之地。但她可以肯定,不是宫家!相反,当时宫家是战场上最硬、最难啃的骨头!直至战死,那宫家人都不曾投降,堪称英雄!至于,这耶律燕回为什么要搞清楚,这件事情背后的隐情。正所谓,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是的。在耶律燕回心里,当今大疆国的皇帝,一直都是敌人!在他们三兄妹中,耶律燕回其实跟四皇子的关系更加亲近。更何况。那耶律丹泽在夺取皇位的过程中,背信弃义,甚至还威胁母亲,利用兄弟之间的感情。他实在是做了太多令人不齿的事情!耶律燕回,看不惯他的所作所为,一直以来,她都有着一颗为四哥报仇雪恨的心!这也是为什么,她要前往天机山,问询盟友相关的事宜。事实上。当初她前往天机山询问的问题正是:大尧国谁能帮助自己,登顶至高之位,将那心狠的三哥拉下马来,给自己的母亲和四哥陪葬!最终,天机山给的答案,实在是令人大跌眼镜。昌南王,萧宁!眼看着,眼前这个男人,就这样被一介女流逼入了绝境,耶律燕回摇了摇头,彻底对这人失去了信心。夺嫡是何等凶险的道路啊!三哥在那等境地,心狠手辣,最终走上至尊之路。再看眼前这人,一个女人,就足以把他耍的团团转。这二人,无论是心计,还是其他,都根本不在一个水准上啊!“哎,天机山的断言,也就这般了啊!这昌南王,怕是很难成为我们马背上的战友了。”柳若湘这边。打量着那边的动静,她微微皱眉,叹道:“这李七柒,好狠的手段啊。”一旁的丫鬟闻言,轻声问道:“姐姐何出此言?”“这李七柒看似给出了两个选择,实则这就是一个死局。眼下,无论那萧宁是乘自己的船离开,还是坐那宫雪的船离开,都必然要颜面扫地!”“刚刚那萧宁一直镇定自若,我还以为,他能有什么后手,结果,就这样?仅仅是找来了一个罪奴给自己解围?”“这么看来,这次这昌南王是栽定了啊!刚刚那等局面,都没有人愿意站出来,帮其解围。”“如今,那李七柒又将这事跟那叛国联系到了一起。如此局面,怕是再也不会有人站出来了!”柳若湘自顾自的下着定论!就听。那道清清丽丽的声音,如同一把尖锐的刀刃。在这熙熙攘攘的议论、辱骂、讥笑声中,划开了一道口子,传入了所有人的耳际!“萧公子,身为王爷,既然登上宫姑娘的楼船,有勾连外邦之嫌。那么,小女子斗胆,请萧公子登船!”“正巧,我们姐妹二人还没有打场者,还望萧公子赏光!”???!!!此话一出!整个文渊湖,在这么一瞬间都彻底的静了下来!寂静!甚至是,静的有些害怕,静的有些令人胆战心惊!自从今夜以来,文渊湖还从来没有这般安静过。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朝着那声音发出的位置寻找而去。他们不敢相信,这等局面下,还有人敢冒着这天下之不韪,来帮萧宁出头。前一秒。那元无忌还打算着,就此带着萧宁,灰溜溜的离开。香山七子皆是以为,今晚的一切,已成定局!这等局面,已经再也没有任何扳回来的可能。谁知。在这最后时刻,竟然又有一人,站了出来。他们笔直的朝着那声音传出的位置看去。只见。一艘小舟,不知何时,已经来到了那宫雪的楼船之前。舟上两位佳人,如霁月清风。“啊?这!这!这是!”元无忌瞬间化身成了结巴,在看见了二人之后,目瞪口呆的看向了那萧宁,紧接着又转头看向了那二人……他狠狠地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只觉得自己此时,像是在做梦!这是在开玩笑么?!起猛了啊!这是!孟子衿和灵师师,竟然来找自己一行人登船?那可是!洛陵双媚啊!今夜诗会之中,最引人瞩目,在人气上完全可以压制李七柒的存在!有这二人前来,这可真算是,直接就将局面彻底逆转了啊。只是!萧宁这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洛陵双媚来一个还不行?他这竟然,直接一起来了。而且,还是心甘情愿的冒着这等,被整个诗会的人口诛笔伐的风险,不顾名节,不顾天下人非议,就这样坦坦荡荡,光明正大的来了!“萧……萧兄!那孟家,孟家不是与你切割了么?”元无忌愣愣的说着,激动地双腿都觉得软了。他终于是长长的舒了一口气。这一夜了!他始终憋着一口气,这下,可算是畅快了!“什么?灵师师?孟子衿?!”这当今的洛陵第一花魁柳若湘,这下也完全顾不得自己的形象了。就在刚刚,她还在信誓旦旦的说什么,不会再有人不顾名节的站出来了。可谁曾想……这,竟然还真有人不怕这些世俗之言。最最关键的是,这人还不是其他人,而是那洛陵双媚!柳若湘目光直直的盯着那萧宁,又看了看孟子衿和灵师师,心中只觉得纳闷:这萧宁究竟有什么本事,又耍了何等手段啊?竟然能!让这洛陵双媚在这等情况下,一同前来,给其撑腰解围!柳若湘不清楚,更想不明白。耶律燕回的目光,这下终于是泛起了点点光冀。“哦?现在看来,事情好像反转了!”她假装淡定的说着,心中实则已经掀起了轩然大波。毕竟!就在刚刚,她就代入过萧宁的处境,最终发现,自己根本就没有任何办法,解决这件事。可谁知。这萧宁竟然!看来,自己还得好好观察一下这个所谓的纨绔才是啊!灵师师这边。小舟抵达,她自然是连连看向了这萧宁。就在刚刚,她对于这萧宁的好奇心就已经抵达了顶峰。如今见了这厮,自然要好好地打量一番。嗯。眼前此人,要说模样,确实说得过去。哪怕是自己,看了都觉得有几分痴迷。不过,除此之外,自己并没有看出来,其身上有什么出众之处啊。在打量过后,灵师师的目光又看向了宫雪。其实。按照灵师师的意思,在宫雪站出来之后,她是劝说过孟子衿,不要过来趟这趟浑水的。当然了,并不是因为,灵师师担心自己二人前来,会遭到天下人非议。事实上。因为身上染疾,已经不知道自己还有几天命数的灵师师,早就抛开了这些世俗的成见。若是她真的在意这些,从一开始就不会跟孟子衿前来!她之所以不愿意前来,其实是因为宫雪。同为女人,自然更能明白女人的苦楚。说实话,在刚刚那等,萧宁已经被李七柒逼到了绝境的境地!灵师师觉得,除了自己跟孟子衿二人外,应该不会有人站出来帮萧宁解围了。毕竟。做这件事,实在是没有什么收益,还容易惹上一身骚。那其他花魁们的选择,就已经说明了大众对这件事的看法。可是呢?在这等境地下,那宫雪竟然站了出来!这让灵师师打心底都佩服对方的勇气。因此。越是佩服对方,看见对方因为帮萧宁出头,而遭到口诛笔伐,在这整个诗会上成为了罪人,她就越心疼对方。这等情况下,若是说,自己还能帮其做些什么。在灵师师看来,最佳的选择就是:让萧宁走上她的船!尽管不知道,这二人是什么关系。但是。这个女子在你被逼入绝境之时,愿意站出来帮你解围。如今,她成为了整个诗会声讨的对象时,你依旧不理会世俗之声,义无反顾的踏上她的船,这才是最对得起她的方式!且她为你做了这么多,这般行事,应该不为过吧!在灵师师看来,这是很正常的事。只是,她很理解这人性之中的懦弱和自私。尽管这是很正常的事情,但她依旧很是清楚,这件事情,真正能做到的,实则是很少的。至于那萧宁,那个传闻里的大尧第一纨绔萧宁,她不觉得对方能做到这等:冒着整个诗会人的骂声,毅然登船的事情。这样的勇气和担当,可不是每个人都有的。除非,自己逼他一把。自己二人不来接他,让他没有选择!让他除了乘自己的船以外,只能上这宫雪的船!这也算是对宫雪有个交代。只可惜。她拗不过孟子衿,最终还是划船前来了。毫无疑问。眼下这种事,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应当做何等抉择了。一条船是成为整个诗会的声讨者!一条船则是因为洛陵双媚的名声,就此名誉加身!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如何选择啊。如今。自己二人给了那萧宁第二个选择,毫无疑问,他肯定会选择后者。因此。在看向宫雪时,孟子衿心中是带着歉意的。看着这个被所有人口诛笔伐,只能不断道歉的女人。她羞愧的点了点头,便不敢再直视她。宫雪打量那孟子衿,目光之中则是闪过了一丝失望。她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但最终,在看了看这诗会各处,那些正在义愤填膺的不断辱骂着宫家人,那些人嘴脸、骂声后!似乎是想象到了,登上自己的船,究竟要承担何等的骂声!最终,她还是默默地闭上了嘴巴,不再多言。李七柒这边。看见那孟子衿和灵师师,终于是站了出来,她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很好。终于啊!终于。这次诗会,两个最大的阻碍解决了!接下来。就不会有人阻止自己,登顶这诗会,成就洛陵第一花魁之名了!“萧兄,走吧!”看见孟子衿和灵师师,那元无忌等人缓了好大会,才做好了表情管理。平复了心情之后,他们一个个面露激动之色,等待着萧宁带自己一行人登船!那可是!洛陵双媚啊!大尧多少人,魂牵梦绕,心心念念,希望可以与她们一醉方休!可惜,一直都没有机会。可是,今天呢?在原本那等绝望的局面下,突然就从地狱到了天堂!这种感觉,实在是太过于令人激动了吧。宫雪这边。打量着那香山七子跃跃欲试的表情,眼中俨然就没有自己的存在,心中似乎也完全没有因为刚刚自己的出头,而表示什么的想法。宫雪又打量了一番那立于船头的萧宁,目光终究是黯淡了下来。听着漫天的骂声,她丝毫不以为意,只是一脸歉意的朝着对面的萧宁拱了拱手,小声道:“萧公子,既然已经有了更好的选择,且登上小女子的船只,恐有被天下人所指责之嫌,今日小女子就此收回邀约。”“其实,小女子也不知道,此番邀约会给公子带来这番骂名,小女子在此先给公子赔个不是。”“诗会还长,若是没有其他事情,小女子就先告辞了。只是,有一言还望萧公子记住。”“龙生九子,各有所长。萧公子在其他事情上多有长处,打场这等事,却绝非公子所擅长。因此,今夜,还望不要参与打场的好。”她深深地看了那李七柒一眼,接着又暗示了一句:“小女子以为,以师师姑娘和子衿姑娘的名气,就算不用打场者,花魁之名也是稳稳摘下。买诗卖诗,终究是错,会遭人非议的。”哎。能说的,能做的,我已经都做了。接下来!究竟会如何,就看你们了。就李七柒的事情,我也就只能暗示到这里了啊。宫雪心中无奈的想着,微微摇头。好了。走了。自己已经尽力了,剩下的,就靠他们自己了。 第305章 洛陵诗会篇:灵师师惊了 对于那李七柒的阴谋和打算,同为教坊司的花魁,宫雪自然是知晓一些的。正因如此,她才会说出这番话。甚至。今夜,她之所以先那孟子衿和灵师师一步站出来,邀请萧宁前来自己的楼船之上,为的也是打破那李七柒的诡计。只要萧宁不登上那洛陵双媚的船,说灵师师孟子衿为了萧宁买诗作假,自然而然的便没了依据。这李七柒接下来的如意算盘,自然而然就打不下去了。至于她为什么要一门心思的帮助萧宁。仅仅是因为,虽然宫雪是一介女流,但她对于当今大尧的朝局,还是很是了解的。她心中很是清楚,帮助谁,才是真真正正的帮助大尧!尽管说。这个有着大尧第一纨绔之名的家伙,以往传闻里的所作所为同样让自己反感。但为了大尧朝局的稳定,此次她依旧愿意抛开成见,助其一臂之力。就像那香山七子一样!宫雪是宫家人,从小就受着那些忠君爱国之类的祖训教诲!外加,尽管她不相信是因为自己的父亲和胞弟的叛国,而导致北境三郡的沦陷。她深信,自己宫家人在家国大义上,会永远忠诚!可自己的父亲毕竟是北境三郡的守军主将!这北境三郡的沦陷,跟自己宫家是脱不开干系的!带着这份对于大尧,对于家国的愧疚。哪怕是身在教坊司,她依旧希望可以为大尧做些什么,来偿还自己父亲和胞弟犯下的错。只是,收回失地,在哪里摔倒就从哪里爬起来是不可能了。因此,也就只能做些其他事情了。在她看来,帮助萧宁,帮助清流,打击孟党,就是在弥补过错。只不过。今夜这件事,还是自己想的太简单了啊。自己低估了那李七柒的手段,更低估了大尧子民,对自己宫家的怨恨程度。当下这种局面。那昌南王,又怎么可能再登上自己的船呢?但凡是个正常人,就不会愿意登上自己这艘,上来就意味着要被全天下人口诛笔伐的楼船啊。尽可能的将自己的意思表达完之后,宫雪最后看了那萧宁一眼,就此准备乘船离开了。说实话。今夜的这般谩骂,声讨,她已经习惯了,并不会觉得如何。要说她心中唯一的失望,可能就是自己好心办了坏事吧。除此之外,要说她还有那么一丝私心,只能说,她宫雪也不是什么圣人!但凡是个人,总会有人的情感、情绪。今夜。自己在那昌南王被逼到了那等绝境的情况下,冒着天下人的非议,为了帮忙毅然站了出来。自己付出了,自然是希望得到回报的,此乃人之常情。尽管她深知,这一切都不可能,她更不会有丝毫的奢望。可她打心底,还是希望萧宁那一行人里,能有一个人登上自己的船只的。因为。这个人绝对不仅仅是代表了,对自己宫雪一个人的同情。更代表着,对自己宫家人的支持!对那叛国之论的反抗。只是,她深知,这一切皆为梦幻,根本不可能实现。若问,萧宁那一行八人里,谁最有可能体会到自己的用心良苦,可能有些同理心。又有着这份担当和勇气。宫雪觉得,或许也就是那元无忌了。可是。当她看见元无忌的那副神情时,她就知道,一切都不可能了。此时此刻。那萧宁已经走到了孟子衿和灵师师的船头前,船夫已经在两艘船只之上,搭上了搭板。萧宁则是站在搭板前,小心翼翼的上前搀扶那孟子衿。“你们那小舟实在是小了些,坐不下这么多人。不如,你们二人上我们的船吧。”萧宁提了个建议,此事很快就拍板了。孟子衿点了点头,欣然上船。灵师师紧随其后,冷眼打量着这个男人。这会,她的心中对于萧宁,是有着些许不满的。亦或是说,成见。一种还没有接触这个男人前,就已经在心中生出的成见。或许,她很清楚,这等情况下,自己强求的希望,这男人可以有点担当,义无反顾的冒着天下人的非议,走上那宫雪的船,为其撑腰实在是强人所难。可是。对方不这么做,她就是会觉得心中厌恶。没有用萧宁搀扶,她就这么一个人,走过了搭板。却见那萧宁,目光却一直笔直的落在自己身上,再也没有离开。顿时,那灵师师对于这眼前的男人,更加的厌恶了。传闻都说什么,昌南王淫乱至极,好色酗酒,无恶不作。如今一见,还真是可见一斑啊。子衿还说什么,这男人为了糟糠之妻,至今都没有碰过她。可你看看,现在这男人在干什么?自己还没有登船呢,这家伙的眼睛就已经长在自己身上了。因为灵师师的相貌实在是出众,她见过太多类似的情况了。所以,当遇到有男人这般盯着自己看时,难免会很是习惯的这么想。然而。还没有等她不满的说些什么,点对方几句。那萧宁已经开口了。萧宁紧紧打量着这灵师师的气色,暗自摇头。他不是个爱多管闲事的人,可这灵师师愿意在这等情况下,跟那孟子衿一同前来支持自己。一番好意,自己也欠了她的人情,自然不能见死不救。“子衿,你的这位朋友,气色看上去有些差啊。这样吧,今夜的诗会,你们就不要参加了。”“现在,你们立刻就乘船离开,找个药堂去抓一副药。药方我给你们写好,你们这就前去,不可耽搁!”萧宁的语气凝重,没有丝毫商量的意思。经过了这么久的相处,孟子衿可太了解萧宁了。听对方这般语气,她已经明白了事情的重要性,连连点头。这倒是把一旁的灵师师听懵了。“哈?你说什么?”她呆呆地回忆着对方的话。对方说什么?自己气色差?还要找药堂给自己抓药?这!什么情况?莫非,这家伙是看出来自己身上有疾了?所以,刚刚对方一直紧紧盯着自己看,不是因为自己所想的那般,而是因为他看出了自己身体的异常之处?不对吧。对方不就是个纨绔么?这怎么还会看病?这家伙难道还是个郎中不成?难道说这就是他的过人之处?子衿是因为这一点,才对其多看一眼的?灵师师的脑子有点乱呼呼的,一个人在那胡思乱想着。还没有等她反应过来,就见那男人已经伏在案头,手中握着一支笔杆,笔尖如飞般写开了字。很快。那张纸上被写满了药材的名字。“就这些了,你们现在就前去抓药,越快越好!”说完。萧宁又看向了那灵师师:“你身上的这状况,不仅仅是灾祸,同时还是一场机缘!元兄!一会回去,待到师师姑娘吃下药后,你就教她一些基础的打坐吐息之法。”这话一出。那灵师师整个人更呆了。吐息之法?打坐?这都啥跟啥啊,怎么还扯到武学上了?这人还懂武学?不都说,她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么?灵师师打量着这个男人,心中彻底被那问号填满了。心中的好奇,再次被点燃。她先是又认认真真的打量了一番这男人,在没有看出什么端倪后,又看向了别处。就这样。刚刚那男人所写的药方,映入了眼帘。那孟子衿,此时正端详着药房。她凑了过去,跟着看了两眼。那药方之上的字一入眼,她就再次的呆住了。这字写的,也太好看了吧!当她凝视那药方之上的字迹时,仿佛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气场扑面而来。每一个笔画都如同狂风暴雨般凌厉,充满了力量与生命力,若游龙,若下山之虎。笔画间,如同龙蛇舞动,展现出无尽的活力与激情。那笔锋,犹如锋利的剑刃,在纸面上留下深深的痕迹,透露出一种无畏的霸气。字的整体结构,稳健而有力,每一个部分都相互呼应,形成了一个完美的整体。一瞬间,一种奇妙的感觉,在灵师师的身上升腾。还记得。上次见到这般字迹,好像还是!见到那夜面郎君的真迹的时候?灵师师的痴痴地看向了那昌南王。瞳孔之内,已经彻底被那不可思议所占满。都说,字如其人!而这个人,说的可不是他的长相,而是他的行事风格,他的性格!可在这副字迹里,灵师师明明看到了两个字!潜龙!“好了,没事的话,你们就赶紧靠岸吧,这就去办这件事!”萧宁道。要问,这件事就如此之急么?是的!很急!这灵师师的气血,很是虚浮,且有着一种爆裂之感。可是说,如今的她,若是不赶紧医治,随时都有可能会就此丧命!气血这等东西,对于修武的人来说,又是不可或缺,甚至是极其珍贵的。因此,对于灵师师来说,她这膨胀的气血,对她而言,又是一种造化,一种机缘。至于这个病的成因,萧宁大致也能想通一些。大致是因为,这灵师师的身体,应该是一副适合修武的先天武体。正因如此,她的气血才会如此强盛。只是,物极必反。当她体内澎湃的气血,不加以吸收炼化,最终难免就会成为身体内的负担!萧宁现在可是这香山七子眼中的领军人物!这可是剑藏新岁啊,他们对于萧宁的意思,自然是不敢有丝毫的忤逆。听了萧宁的话,那元无忌很是乖巧的点了点头。“好的萧兄,我们这就去办!”一旁的灵师师已经把注意力从那萧宁的药方之中抽离了出来。如今,打量着这香山七子和萧宁的相处模式,她无可避免的,心中再次掀起了波澜。不对啊!按理说,这香山七子不是萧宁请来,给其帮忙的么?且一直以来,传闻里不都说,这香山七子一直以来就瞧不起昌南王这个同窗么?可现在怎么?看上去,好像这香山七子对这昌南王言听计从的?不对劲啊!最离谱的是。就算自己身体确实有些疾症在身!可是,也不至于这么急吧!一场诗会而已,自己的身体,总不至于一夜的时间都等不了吧。就算真的是这样,按照常理,那香山七子也应该问一问才对吧。可是呢?他们竟然没有多问一句,就这般听之任之。这香山七子对萧宁,到底得是信服到了什么程度啊?这可是元无忌啊,在洛陵城,也算是鼎鼎有名的青年才俊了。可是呢?他在一个纨绔面前,怎么就这般,如此顺从了?思索间。那元无忌似乎想到了什么,开口道:“对了萧兄,你说一会让我们先走,暂时就不要参加这诗会了,那你呢?”元无忌总算,有些事想到了点上。“你不会是想自己留下来参加诗会吧,可是,萧兄你的格律……”元无忌顿了顿,没有明说。意思却很是清楚。萧宁却是摆了摆手,一副丝毫不担忧的样子,道:“无妨,诗会的事情,元兄就不必担心了。”“萧兄既然这么说,我们就不多问了。只是,萧兄,我们把船开走了,你去谁的船上啊?”孟子衿闻言,也跟着凑了过来。“是啊,而且,我们都走了,你给谁当打场者啊?”她环顾四周,看着周边那密密麻麻的看热闹的眼色。“除了我们两个,无论你给谁当打场者,最后都是会被那李七柒压一头的。”“更何况,就眼下这情况,怕是也不会有人,愿意让你登船了。”孟子衿朝着周围的楼船看了看。只见那楼船之上的花魁,甚至很多跟自己以往相熟的,都刻意回避了自己的目光。似乎是生怕跟自己扯上了关系。对此,萧宁却丝毫不担忧,脸上一副胸有成竹的表情,道:“怎么会?这人啊,远在天边,近在眼前!”说完,就见他的目光,朝着一旁,正欲离开的那艘楼船望去。那艘楼船之上,典致的灯笼里,写着大大的宫字。一个女人,正立于船头,看上去有些许失落。 第306章 洛陵诗会篇:真君子昌南王! 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话一出。无论是那孟子衿,还是元无忌等人,皆是猛地一愣。片刻之后,他们才猛地意识到了什么。刚刚那道清丽中带着落寞的身影,不由得浮现在了脑海之中。这?莫非?萧兄是在打这个主意?此事,他们还来不及细想。想到那宫家人,他们第一时间联想到的,无非就是登船之后,这诗会之上会是何等议论之声。在想到这般行事的后果后,几人皆是露出了一副吃惊和不解之色。显然萧宁的这个选择,远远超乎了他们的预料。倒是那灵师师。刚刚,萧宁展现出了太多不符合其纨绔身份的手段,可是呢?从始至终,灵师师只是觉得好奇,觉得惊讶罢了。对于眼前的这个男人,并没有发生太多的改观。直到这一刻。在听清楚了对方的意思后,她满目震撼的看向了萧宁,第一次彻彻底底的愣住了。她一脸的不可置信,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心中暗道:“不是吧!难道他真的想要,在这等情况下上那宫雪的楼船?”灵师师的确因为这个男人,对宫雪的仗义之举没有些回应,而感到不快!可她也从来没有真正的奢望过,对方可以做出这般举动。正如她之前所想的,要做出这件事,实在是太难了啊!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做出这般抉择的!这实在是需要太多太多的勇气和担当了。元无忌这等人,在大尧已经算得上是很出众的青年才俊了。可是,就连他,面对这等事都没有丝毫表示,没有仗义执言,反而做出了一副想要赶紧逃离,与之切割,不要让这等事缠上自己的样子。这就更不要说,那纨绔萧宁了。这种人,又怎么会有这般担当?人啊,都是爱惜自己的羽毛的啊。灵师师就这般,死死地打量着这个男人。就见萧宁的身影,已经轻轻走到了船头,接着就对那准备驶离的楼船,挥动了手臂。灵师师是第一次发现,眼前这个男人的声音,是如此的富有磁性,如此的动听。他的声音,淡淡响起,在这文渊湖之上传响。令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此汇聚而来!“宫姑娘,还请留步!这边楼船之上,已经是人满为患。若是不嫌弃的话,还望宫姑娘可以收留。”“宫姑娘不是正巧缺少打场者么?若是有幸,还望宫姑娘可以给个席位。本王虽不才,但诗会这等事,重在参与嘛。”???!!!灵师师眼睛直直的盯着船头,那个男人的身影。这一刻。她只觉得,这个男人的身影,变得陌生了起来。变得如此的高大,如此的伟岸,如此的可靠,如此的令人折服!元无忌、孟子衿等人张了张嘴,看起来想说些什么,却终究没有说出口。心中,是那无尽的震撼。“子衿,我好像突然明白,为什么你会觉得,这个男人不一般了。”灵师师轻叹了一句,低声道。原本。按照元无忌等人所想,在萧宁做出这番举动之后,现场应该是那铺天盖地般的骂声才对。然而。并没有!在萧宁一脸无妨的走到了那楼船之上后,整个文渊湖之上的空气,似乎都跟着凝固了。所有人都用那不可思议的目光看着萧宁。整个诗会现场,第一次出现了这等,如此整齐的安静。元无忌目光复杂,看着那道身影背着自己,一步一步,步履轻快的踏上了象征着骂名的那艘楼船,脸上突然觉得火辣辣的。一直以来。自己都自诩为正人君子,自己香山七子一直以自己的品格为荣。可是呢?今天,他们突然觉得,在萧宁面前,跟萧宁比起来,自己一行人是如此的伪善!如此的虚假!如此的!令人不齿!“哎,古人言,君子不立于围墙之下。然,今日萧兄之举,却是为了心中道义,为了报答搭救之恩,明知是危墙而故立!”“这等品格,实乃令我折服!此等做法,方为真君子啊。”元无忌感叹道,心中只觉得有些难以接受。在这之前,他真的没有想过,萧宁会做出这般举动。他脸上没有丝毫的阿谀奉承之色。他的这番话,是发自肺腑的,跟其他的声望、身份、名节等其他身外之物,绝对没有丝毫干系。说得清楚点就是,哪怕今日在他们面前的,不是那所谓的剑藏新岁!就是曾经他们印象里的萧宁,那个纨绔至极,他们从来不曾看得起的萧宁,元无忌依旧会出此言。这点修养,他还是有的!元无忌说着,深深地对着萧宁离去的方向鞠了一躬。神情肃穆,目光内尽是折服。王案游、黄胜等人紧随其后,跟着做了同样的动作!就在今夜,终于,香山七子们对于萧宁,彻底放下了一切的成见!其实,就在此之前,尽管萧宁展现出了太多超乎了他们理解的手段。比如跟那李百万的关系,比如那深不可测的武学,比如那剑藏新岁的身份?可是,他们除了震惊之外,对于萧宁除了因为对方的身份,而变得恭顺了一些之外。内心深处对于萧宁的看法,并没有完成了个彻底的转变。对于萧宁,他们惊讶是有的,不可思议是有的,但佩服绝对称不上。最多了,就是在大人物面前,表现出来的谦卑罢了。但此时此刻。他们七人,没有一人是不真心实意的佩服萧宁的。这一刻。他们每个人,都对萧宁佩服的五体投地,自愧不如。孟子衿的目光一直落在萧宁身上,眉眼弯弯似月。这个男人,她早就爱上了。如今看来,自己的眼光还真没错!这个男人,值得!这艘楼船周围。那些看热闹的文人墨客、酒客们,打量着眼前的一幕,迟迟没有出声。原本,他们内心是设想过的,要是萧宁真的上了那宫雪的船,自己对其要来一番怎样的抨击。可是呢?当这一切真的发生时!他们突然发现,自己内心中的那股怨念,那股对于萧宁的成见,竟然莫名的消失了一多半!虽然这厮是个纨绔不假。但是!在这等他登了那宫雪的船,就要被全诗会的人口诛笔伐的时刻。就因为对方曾经出面为自己解围过,他宁可成为全诗会人的攻击对象,依旧义无反顾,明知不可为而为之!而且。还是在这等,他有着一个比这个选择,要好太多的选择之时。这等心性,这等勇气,又何尝不令人折服啊?“哎,李兄,这纨绔昌南王,竟然还真的上这宫家人的船了!不行,咱们一定要写诗,狠狠地骂他一首!”“这……王兄,不知道为什么,虽然刚才我还很是反感这厮,可现在,我突然不想骂了……”“啊?李兄,你不是最看不惯昌南王这等败类么?其实,我是看李兄,才这么说的。我本人也突然觉得,好像这昌南王也不是那么不堪了……”“说实话,他今天的这个抉择,若是换我来,我肯定会上那洛陵双媚的船的。”“谁说不是呢?但凡是个正常人,怕是都会这么选吧。上那宫家人的船,妥妥的要被骂。洛陵双媚的船呢,上了那是何等的荣耀……”“做昌南王这等事,可不仅仅是需要放弃这等荣耀这么简单。还要顶住全诗会人的压力,这可是需要莫大的勇气的。说句难听的话,我做不到!”“哎,没有想到啊,这昌南王竟然还能做出如此有君子风度的事情……”“是啊,真还真是出人预料啊……”类似的议论,以宫雪的船只为中心。在这文渊湖之上,四处传响。预想中,那等铺天盖地、狂风暴雨般的骂声没有袭来!反而,倒是来了一阵阵想要夸赞,却又拉不下脸来夸赞,只能是变着法子夸赞的窃窃私语。柳若湘的楼船之上。那名冠洛陵,有着洛陵第一花魁之称的柳若湘,痴痴地盯着宫雪的船只,有些出神。打量着那个没有丝毫犹豫,就此登船的身影,她很是意外的摇了摇头。“看不出啊,这昌南王,也有如此男人的时候。”她看向自己身旁的丫鬟。“这么看,这个号称是大尧第一纨绔的家伙,倒也不是那么一无是处啊。至少他足够真实,而且足够秉性。”“这可比那些整天之乎者也,喝点酒就开始说大话的书呆子好太多了。”那小丫鬟显然,早就想说这般言论了。只是自己的主子没有开口,她摸不清楚主子的意图,怕说错话惹到了主子,所以一直没有敢发话。如今。一听这柳若湘说话了,那丫鬟当即露出了一副赞成之色,头点的跟那拨浪鼓一般,道:“就是就是!奴婢今天是第一次见这昌南王,以前,奴婢对这昌南王还有些成见。现在,奴婢就只是觉得,这个昌南王太有气度了。”“奴婢还没有见过哪个男人,可以为女人撑腰做到这等程度!”“切?瞧你这没有出息的样子。”柳若湘取笑似的打趣了一下小丫鬟,目光随之正色。“不过,有一点你说的很对,这个男人,的确很有气度和魄力。虽然说,他的名声不怎么样?但就凭着他刚刚的那一番举动!”“现在的他,就有资格上我柳若湘的船了。”“啊?”那小丫鬟一听,整个人的眼睛都亮了。她记得,主子的船上,正好少一个打场者呢。且传闻里都说,昌南王虽然纨绔,但胜在长相出众……真的好想见见这个男人啊。“那?那!姐姐,咱们……”只可惜。还没有等她说出想法,那柳若湘已然露出了一副看透一切的神情,狡黠一笑,道:“当然了,今天不行。今天,我的打场者就算少一个,也是没有他的席位的。你啊,看你那样,眼珠子都快要望出来了。”“你要记住,男人啊,欣赏归欣赏,但还要是以我们女人自己的事情为重。他虽然很男人,很爷们,但这诗词歌赋,他写的实在是差了点!”“让他打了我的打场者,怕是只会起到反作用。今年的梅花花魁我本来就很难争夺,若是再让他上船,哪怕是就彻底没戏了……”“这个时候,可不能让其前来拖后腿啊!”……大疆国的楼船之上。耶律燕回目光楚楚,看着萧宁,瞳孔内燃起了无尽的兴致。终于。如今的她,对于萧宁的态度从一开始不屑,彻底开始变得好奇了起来。“本宫突然觉得,或许那天机山的论断,也不全是虚言了。至少,就从今天这件事情上看!”“他的某些品行,还是配得上这天机山的论断的。”俗话说得好。女人,才更理解女人。无论是那柳若湘,还是耶律燕回。她们同为女人,因此,才更加能够明白,当初那宫雪的心境。也正因如此。她们才会愈发的觉得,这个纨绔可以在这等境地下,做出了这等举动,实乃是弥足珍贵的。事实上。哪怕是那李七柒,这会都跟着愣了好大一会。她呆呆地看向那个男人,目光很是复杂,心中更是五味杂陈。昌南王,萧宁。不都说,这家伙就是个纨绔么?可是?明明是个纨绔,为何会做出如此令人钦佩的事情。为一个女人撑腰,竟然可以做到这般地步!虽然今夜,自己跟这厮是对手。但不得不说,这昌南王在这一点上,是真心地令人钦佩啊!李七柒虽然卑鄙,但她可不傻。什么是好男人,什么是真小人,她还是能分得清的。就今天,这昌南王表现出来的勇气和品性。尽管他身上有着再多不堪的传闻,李七柒依旧觉得,这厮应该是个真君子才对。想到这,她看向了楼船内,那个正目不转睛的注视着萧宁的那个女子,那个萧宁曾经的枕边人。呵呵。杨千禾!这么看来,你好像错过了一个不得了的男人啊。只是,你好像并没有察觉到啊…… 第307章 洛陵诗会篇:赌约?!三十支梅花枝! 文渊湖上。当其他人都纷纷在因为萧宁的选择,而自愧不如,纷纷叹服之际。那作为当事人的宫雪,此时却依旧呆呆地立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她愣愣的立在自己的楼船之上,甚至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就算她曾经有过这般奢望。可是,她真的从来都没有敢想过,这件事情真的会发生。直到那淅淅沥沥的轻风,吹的她有了稍许凉意,她才渐渐地回过了神来。转过身,她看向那个即将登上自己楼船的男人。不出意外的话,来这应该是香山七子之一吧。这是宫雪最初的判断。然而。当她转过身子,看清楚了那正在对自己挥动手臂的身影时,整个人当场又是一愣。啊?这!昌南王?萧宁?!盯着这个身影,宫雪只觉得心中的震撼,再也难以用言语来形容。如果说,今天还能有人站出来,帮自己撑腰这件事,本身就已经足够出乎她的预料的话。那么。这个人还是萧宁,就真的可以称得上是炸裂了。站出来的人,竟然会是昌南王,萧宁!这怎么可能的啊?昌南王萧宁!这个人的名字,宫雪自然是听过的。她印象里的萧宁,跟其他人眼中的大差不差。大尧第一纨绔,登基就休掉了有救命之恩的糟糠之妻,堪称是忘恩负义的典范。作风淫乱,夜夜笙歌。心中没有半点大志,不通文理,不精武学等等等等。反正,就没有一点正向的评价。就这么一个人,无论怎么看,对方都应该是一个色厉内荏、无情无义之辈啊。他又怎么会做出这等事?!宫雪觉得,有些难以理解,更无法理解。这件事,彻彻底底出乎了她的预期。不过。萧宁都已经开口了,就算她没有搞清楚事情的原委,对方都已经朝着自己的船只靠近了,自己还是要接人上去啊。宫雪平复了一下心绪,开始招呼着船夫朝着萧宁的楼船靠近。心中,则是已经开始思索:这昌南王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今夜,他的这般所作所为,可跟传闻之中,有些不符啊。眼见着萧宁就要下船,一旁的李七柒也从刚刚的震惊中,回过了神来。这会的她,那可真称得上是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啊。萧宁要下船,去给那宫雪当打场者?不行不行!这可怎么行?这样的话,那可不就一切都前功尽弃了?自己刚刚就只顾着佩服那萧宁的勇气了,把自己的事情都忘了!李七柒心中暗道不妙,大脑更是一番飞速的运转。继而。在萧宁还没有踏上那两船之间的搭板前,开口道:“哦?看不出来,昌南王还是这般怜香惜玉之人啊。昌南王好女色,怜香惜玉,小女子自然不敢多言。”“不过,昌南王竟然还说什么,要给这宫雪当打场者?这可就有些令人见笑了啊。”尽管说。那李七柒心中对于萧宁多少都有了些钦佩之意,但眼下的事情,还是要该怎么办就怎么办的。该嘲讽的话,她自然不会少说一句。当然了。她的这番话,为的自然也不是贬低萧宁。她的目的只有一个,阻止萧宁下船,让萧宁跟孟子衿和那灵师师紧紧地绑定在一起。只有这般,自己才能借着萧宁这颗定时炸弹,将那孟子衿和灵师师斩落马下。因此。她这么说话,其实就是为了激起萧宁的胜负欲。导致他最终抱上那孟子衿和灵师师的大腿,想要靠着这二人给其扳回一层……这么一来,一切就顺理成章了。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在自己一番言辞犀利的贬低之后。那萧宁的神情看上去,似乎都没有丝毫的变化。若不是自己很是确定,这个距离对方是可以听到自己的声音的。李七柒甚至会怀疑,是不是自己的声音太小,湖风太大,对方没有听见。看来。这昌南王的心性,也非常人所能及啊。自从刚刚萧宁的那一番所作所为之后,李七柒心中对于萧宁的成见,已经不自觉的打破了。没有了以往那般先入为主的纨绔印象,她去思考萧宁时,自然就换了思路。不由得。自从今夜诗会开始,到如今萧宁的所有表现,开始一一浮现在了李七柒的脑海之中。还记得。无论是其出场时,还是被自己架上了火盆,为全诗会的人看笑话之时。他似乎从始至终,都保持着镇定和从容。是啊。自己刚刚,怎么就没有发现,对方的心境是如此的强大啊。想到这,得到这个结论,那李七柒不由得再次一惊。昌南王,昌南王,这厮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啊?就这么一个人,你告诉我这是个纨绔?李七柒心中多了几分懊恼。既然这些话对于萧宁不起作用,那就只能是再加大力度了。同时。自己也并非说一定要抨击萧宁。萧宁不在意这些事,那孟子衿和灵师师应该也在意啊。所以。自己能激怒那二人,也能达到同样的效果。想到这!李七柒再次转过头,对萧宁说话的同时,还看向了孟子衿和灵师师:“还记得,昌南王曾经可以说过,此次诗会是要闯进前十,名列前茅的。原本,小女子还在想,昌南王要靠什么,来兑现自己的豪言壮语啊。”“直到看见了大名鼎鼎的洛陵双媚,小女子才算是明白了。不错,昌南王的如意算盘打的确是够响亮。”“有着这洛陵双媚的身份加持,就算昌南王再写一首类似于蛤蟆蹦跶的打油诗,依旧可能靠着她们二人的名望,跻身前十!”“可是,现在昌南王要如此强出风头,那可就不太行了啊。那宫家的女犯,可不如这洛陵双媚的名头。”“更何况,那宫雪哪怕是在教坊司,长年累月都没有一个客人,妈妈都恨不得把她赶走的那种。”“你们二人这般组合,一个在教坊司都混不下去,要被赶走的花魁,外加一个写出了蛤蟆诗这等大作的纨绔。”“真的很难想象,你们还敢参加这花魁诗会?也不是小女子妄言,不如咱们可以打个赌。”“今夜,你们这个组合,能够拿到三十枝梅花枝,我李七柒就给二位赔礼道歉!”“至于小女子本人,呵呵,小女子知道,因为把昌南王赶下了船这件事,昌南王对小女子有怨念。”“可是,就算是这般,小女子今日的夺魁之路,昌南王依旧注定只能眼巴巴的看着了!”“若是昌南王心中真的有气,有本事就从小女子手中,把这花魁夺了去!只可惜,我可以很直白的告诉你,你做不到!”“你们,都做不到!”李七柒大声道,目光扫望在香山七子、洛陵双媚等每个人身上。。这是她才想到的计策,利用这等胜负之言,激起萧宁的胜负欲。当然了,前面那个三十支梅花枝的赌约,都是为了最后的铺垫。她前面的那一番话,无非是为了让萧宁和灵师师、孟子衿看清现实。告诉他们,若是上了宫雪的船,他们要面临的,就是这般处境!三十支梅花枝!听上去,这的确有些侮辱人。可是,这已经是李七柒预留出了后路给出的数字了。在她看来,若是不出其预料的话,宫雪连十支梅花枝,应该都拿不到!在这般,点明了宫雪的劣势之后。她在刻意说什么,让昌南王有本事,就抢走自己的花魁之位。为的就是让萧宁真的生出这般心思。一旦他真的意动了,想要把自己从梅花花魁的位置上拉下马,靠着宫雪是绝对不行的。唯一能靠的,就只有那灵师师和孟子衿了。如此一来,自己的目的,就算是达到了。李七柒的目光看向了那灵师师和孟子衿。期待着对方的下一步动作。不得不说。李七柒的这一番言语,攻击性十足,还是很有用的。虽然,她的这番话没有激怒萧宁,可元无忌等人,那可真是被气的不轻。这会,他们一行人脸红脖子粗的样子,尤其是王案游,脸色都紫了……“这这这!这李七柒,简直欺人太甚。”“哎,就算是这般又如何呢?虽然很是羞辱人,但这也是事实啊。”“可不是么?若是有能力,我是真想写首诗,把那梅花花魁的位置,从她手中夺过来,看看她哭的有多难看。只是……”“想要做到这一点,怕是比登天还难啊……”“不过,若是咱们配上灵姑娘和孟姑娘,凭借着灵姑娘和孟姑娘的名望,说不定还有点希望。”“可是,萧兄不说了么,今夜不让咱们参加了……”“那就没的玩了。那宫雪姑娘的名声,咱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这诗会上的人,都巴不得朝她吐吐沫呢,哪里还会给她送梅花枝啊……”“哎,所以,萧兄就算受了这般羞辱,也就只能忍着了。”“真是晦气!一想到这,我就浑身不舒服。咱们就不能给这李七柒好好地上一堂课么?”“你觉得可能么?”几人彻底沉默了。是啊。他们就算真的想要让这李七柒哭一次,他们也没有这个实力啊。灵师师和孟子衿对视一眼,同样是这般看法。虽然她们对于这李七柒的话很是愤怒。可是,除了愤怒,她们根本就没有别的办法……“萧兄,实在不行……”元无忌思前想后,越想越气!尤其是当他的目光看向李七柒时,迎上了对方那满是挑衅的目光!心中的无名之火被点燃,他是彻底的忍不了了。“实在不行,咱们还是跟灵师师还有孟子衿姑娘组场吧!我实在是看不下去,李七柒这副嘴脸了!”“咱们,咱们就给那李七柒上上课,让她好好地哭一场!”孟子衿和灵师师没有开口。但听了这元无忌的提议后,她们的目光都跟着亮了起来。显然。她们二人也心动了。只可惜。对此。萧宁却只是摆了摆手:“灵姑娘的事情更加重要,你们还是先靠岸,去做这件事情吧。”此言一出,几人瞬间泄了气。好在,萧宁并没有把话说完。紧接着,又话锋一转,道:“更何况,谁说没有孟姑娘和灵姑娘的名声,咱们就不能让那李七柒好好地哭一场呢?”???!!!嗯?这话一出。那香山七子楼船之上的人。无论是孟子衿灵师师,还是元无忌、王案游等人,纷纷瞪大了眼睛。他们笔直的看着萧宁,目光之中就写满了一个问题:萧宁这话是什么意思?怎么?难不成,他觉得不靠洛陵双媚的名气,依旧还能跟那李七柒有一战抗衡之力?这?怎么可能?她们仔仔细细打量着萧宁的目光。“萧兄,难道你是想说,不靠孟姑娘和灵姑娘的名气,依旧能阻断那李七柒的夺魁之路?”“为什么不呢?”萧宁淡淡一笑,道。“啊?”这下!在确定了萧宁的心思后,几人彻底沉默了。萧兄这话,认真的话?元无忌顿了顿,还想问些什么。就见萧宁对着船夫摆了摆手,一副要送他们离开的意思。显然,萧宁就要言尽于此了。这下,众人心中的好奇和纳闷,彻底被勾了起来。在他们看来,萧宁可不像是会说大话的人啊。只是……他刚刚说的那些,又怎么可能做得到啊?总不能,就靠着一个宫雪,还能掀翻那李七柒吧!这根本不可能啊?李七柒也说了,宫雪是那等在教坊司都混不下去的人,至今除了萧兄之外没有一个打场者。要说名望,她跟那李七柒可谓是有着天壤之别。再说打场者……萧兄跟秦向隅之流,根本没有可比性啊!更何况!李七柒的船上,还有一个齐太白……想不通!想不通!李七柒目光满是期待的盯着萧宁,以及那元无忌等人。她是多么希望,对方可以因为自己的言语,就此被激怒。眼见着元无忌等人,已经变了脸色,开始跟萧宁商量。李七柒当即决定,继续!再加一把火。“怎么?昌南王现在还没有动静,莫非,是真的打算继续呆在宫家女犯的船上,跟小女子打这个三十支梅花枝的赌了?”“若真是这样,只能说昌南王的选择,怕是不太明智啊!” 第308章 洛陵诗会篇:独特的男人! 文渊阁之上。李七柒的一番话过后。萧宁与那李七柒两人,再次成为了整个诗会的焦点。众人皆是翘首以盼,好奇的观望着这边的动静。李七柒的楼船之上。李七柒本人大有一副望眼欲穿之色。她的注意力已经近乎全部放在了那香山七子身上,心中不断地祈祷着:这萧宁可一定要被那香山七子以及孟子衿、灵师师之流说服啊。眼见着那元无忌等人一个个义愤填膺,俨然已经上头的样子。孟子衿和灵师师虽然没有表示,但同样显得跃跃欲试。李七柒心中知道:这场智斗里,胜利的天平已经倒向自己了。继续!趁热打铁。下定决心,她再次打开了话匣子,看向了萧宁。现在,无论是那孟子衿、灵师师,还是香山七子、元无忌等人,都已经中了自己的激将法。唯有那昌南王萧宁了。只要拿下他,一切就大功告成了。李七柒想着,正欲再说些什么,挑动一下萧宁的脾气。就见那个男人,一脸平淡的看了过来。在对萧宁的印象改观之后,李七柒也不知怎的,心中渐渐地开始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身上,似乎有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魅力。而且。这股魅力,在自己不断用计,却始终无法在这个男人身上得逞后,开始不断地攀升。如今。再一次直面这个男人,看着他那副原本自己看了,就觉得心动,想要与之发生些什么的面容。李七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开始加速跳动了……“李姑娘,这等话就不必再说了。”萧宁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口气里带着无尽的自信。他语气很轻,举手投足间,都带着一股莫名的洒脱感。“你这么做,无非就是想让在下与灵师师姑娘以及孟子衿姑娘组场,最终再以在下买诗卖诗之由,拿下这两位对手。我说的应该不错吧!”说到这,他的眸光微亮。“从这个角度看,你不够自信,且不敢直面强大的对手。如此心态,就算是真的成就了那洛陵第一花魁又如何?”???!!!萧宁此话一出,那李七柒当场就愣住了。她目瞪口呆的打量着对方,迟迟没有下一步的动作。她没有想到,眼前这个昌南王,传闻里的大尧第一纨绔,实则心中竟然如此的明透。就连自己在打什么主意,他都已然了然于胸。关键是,自己之前跟这男人可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啊?这些事情,他又是怎么知道的?眼看着面前此人,那副淡定的样子,李七柒刚刚还沉定的心,彻底乱了。这个男人,太可怕了。跟他当对手,太可怕了。这一刻。李七柒打量着萧宁的面孔,心中甚至出现了几分胆怯。萧宁的身后。那宫雪看着萧宁的背影,同样有几分出神。原本,她还以为,自己是这诗会上唯一的清醒人,知道这李七柒在打什么主意。可谁知。那昌南王,竟然也从一开始,就知晓这一切?可是,自己是因为和李七柒同样出身教坊司,见过对方与那杨千禾密谋,才知道的这一切。这昌南王又是从什么渠道知道的啊?在此之前,他应该都不认识李七柒吧。想到这,宫雪的神情出现了细微的变化。这个男人,还真是令人好奇啊。心中的成见,不由得开始消融。宫雪打量着这道背影,眸子不由得迷离了起来。萧宁这边,在短暂的停顿后,又道:“李姑娘,你应该明白,洛陵第一花魁,那可不仅仅是一个名声。在得到了这个名声之后,你要代表的,是一份气度,一份气质,一等天上人的惊艳。”“若每次出口,都是这般伤人低俗,怕是就算得了这洛陵第一花魁的名头,无非也就是名不副实、徒有其名罢了。”李七柒闻言,脸色又是一变。萧宁这话,只能说是话糙理不糙。他说的,的确对。洛陵第一花魁,就应该有这第一花魁的气度。可是。自己一个罪奴,跟你这等王爷根本就不在一个层级。我为了摆脱自己的罪奴身份,就算下作了一些又如何?难道,我还有错不成?想到这,李七柒的脑海之中,浮现出的,是那过去的几年里的光景。她想起了在自己家出事前,自己也是手捧书卷,气质天香的大家闺秀。她想起了那日自己家被抄家后,自己遭受的那无尽的冷眼,那些看笑话的街坊邻居,那些跟自己素不相识的人,对自己吐出的唾沫,对自己的辱骂……她想起了那一日,自己如同过街老鼠一般,被扔进了教坊司,陪伴自己的只有一床发霉的被褥……她想起了在教坊司,自己也想保住贞洁,结果却门庭冷清,每天连饭都吃不饱,还要看那些风尘女子的脸色,老鸨的白眼……她想到起了自己接待的第一个男人……自己抛弃了一切的尊严,荣辱,任由那个男人,爬上了自己的床……她想起了后面,自己戴上的假面,得到的权势,那些阿谀奉承的嘴脸……你是一个高高在上的王爷?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而我呢?你没有经历过那些黑暗,没有见识过世态炎凉,世间冷暖!你又懂些什么?我只是想要摆脱自己罪奴的身份,然后离开这个肮脏的地方,去过自己向往的日子。我有什么错?那一个个心力憔悴的黑夜,又岂是你能懂得?这一瞬间。李七柒的心中,猛地生出了一份委屈。这是她在戴上假面之后,再也没有出现过的情绪。可是,就在刚刚,就在这个男人的面前,她真的觉得,委屈极了!她张了张嘴,尽可能的抑制住了自己的情绪,才想要反驳些什么,就见萧宁摆了摆手,打断了自己。“我知道李姑娘想说些什么,未经他人苦,莫劝他人善,因此,在下刚刚所言,皆只是建议罢了。”“在下相信,李姑娘所行之事,皆只是手段。只是,希望李姑娘在达到目的之时,不要因为这个手段,而影响了本心。”“我心光明,行走在黑夜里并无不妥。只怕你在追求光明的黑夜中,逐渐被黑夜蒙蔽了双眼。这样的话,怕是就有些本末倒置了,不是么?”“至于李姑娘所担忧的,尽可放心。今夜的诗会,她们二人本来就没打算参加的。所以,李姑娘没有必要,再想着利用我来将她们拖下马来。”???这话一出,李子柒整个人都不由得愣住了。感动?愤怒?一股股情绪,莫名汇合。一方面,李七柒是有些不敢相信,眼前这个男人,竟然把自己看透了。看的是,如此的透彻!自己心中所想的一切,他似乎都能懂。这昌南王,是一个真真切切懂自己的男人啊!这若是在其他场合,李七柒怕是一定会跟对方成为朋友的。这一点,毋庸置疑。人生得遇一知己可不容易啊!对于懂得自己的人,李七柒很是珍惜。可是,另一方面,萧宁那句孟子衿等人不会参加,又让她觉得脸庞一阵发烫。这算什么?对自己的施舍么?她很想歇斯底里的说些什么。但是!她又没有任何理由,去反驳萧宁所说的话!萧宁这边还没有停下。“当然了,至于李姑娘刚刚所说的赌约。在抛开了灵姑娘和孟姑娘这件事之后,李姑娘若是还想赌,在下是乐意奉陪的。”“无事的话,在下就告辞了。”萧宁拱了拱手,就此离开。只剩下那李七柒一人,呆呆地站在自己的楼船之上,望着那道远去的背影,目光出神。这一刻。可能李七柒本人都没有察觉到,自己的心中,好像裂开了一道缝!“萧宁,萧宁……”她喃喃着,目送着对方远去。想着对方刚刚的那一番话,两行清泪,不知何时已经从脸庞滑落。这么多年了啊。男人自己见多了。可是,真正懂自己的,这是第一个!昌南王萧宁,果然还是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啊!没有想到,那大尧第一纨绔之名下,竟是一个这般独特的男人!文渊阁之上。那些关注着这边动静的众人,见这场小插曲就此结束,纷纷议论开来。“话说,世人皆称这昌南王是个纨绔!可他刚刚的那一番表现,可没有半点纨绔的样子啊。”“是啊,刚刚昌南王那副彬彬有礼的样子,若不是知道他是那萧宁,我还以为这是哪来的青年才俊呢。”“他刚刚的那番话,同样是振聋发聩,可不像是一个二世祖能说出来的话啊!”“不过,就算是这般,这昌南王最终还是上了宫家人的船啊。”“说到这,在下倒是想问问了,你们觉得,那三十支梅花枝的事,若是他们真的打赌,谁会拿下这场赌局呢?”“这还用说,肯定是那李七柒啊。就算今日昌南王的表现看起来有些亮眼,但这件事是没跑的。”“阁下能问出这个问题,想来应该是不怎么了解那宫雪吧。”“这么说吧,宫雪在教坊司,平日里从来不接待客人的。她是个艺伎,在教坊司就受人白眼。”“这次诗会上,她怕是唯一一个,没有一个追随者的花魁。这般名望,三十支梅花枝,说实话,就算是来十个宫雪,也望尘莫及!”“再者说了,昌南王虽然看起来,并不似传闻中的纨绔,但他的格律,咱们可都是都听过的。”“那宫雪连打场者都没有一个,如今就一个昌南王。你们觉得,昌南王的格律,外加宫雪的名望!想要拿到三十支梅花枝,可能么?”“要我说,十支梅花枝,都抬举她们了。”叶冉秋坐在一旁,听着众人的议论之声,大致也明白了,如今那个翻墙大尾巴花的处境。“这么看,这次这家伙的处境,好像很不妙啊。一个不受欢迎的花魁,加上一个不懂格律的他。”她将手撑在桌面上,托着下巴,凝望着手中的梅花枝,有些出神。叶冉秋的对面,道一将桌上的食物,统统推到了叶冉秋那边,自己只是品着一壶清茶。“是啊。就从眼下的局面分析,这赌要是真打了,萧宁能赢就怪了……”道一将茶杯中的茶水一饮而尽。这场插曲过后。一年一度算是热闹的开场戏,花魁们粉墨登场的环节,算是就此过去了。接下来,就要到了诗会的重头戏了。花魁们在那文渊阁的中阁之上,一一惊艳出场。打场者吟诗作赋!双方相互配合,相辅相成,成就一段佳话。或扬名,或匿声。……当文渊阁这边的气氛,渐渐走入了诗会的正轨之时。那元无忌几人的楼船,却是距离这边愈来愈远了。楼船之上。香山七子望着远处的华灯余光,逐渐变成了一个个小光点,纷纷摇头。“哎,你们说,萧兄刚刚那句话到底是什么意思?他不会真的想要靠着一个宫雪姑娘,就想在这诗会中掀起什么风波吧。”“虽然咱们觉得不现实,但萧兄怕是就是在打这主意啊。你们也看了,除了宫雪姑娘,萧兄根本就没有上其他人楼船的机会啊。”“如此这般的话,我只能说,萧兄这次怕是不太能如意了啊。萧兄虽然在武学之上出众,但对这诗词歌赋,毕竟不怎么了解。”“今夜,不出意外的话,那李七柒是注定要夺魁了。没有灵姑娘和孟姑娘,她在这诗会上,是注定没有对手的。”“管他呢,咱们还是先赶紧忙完咱们的事,一会看看能不能回来,给萧兄帮帮忙吧。”楼船这头,几人纷纷议论。另外一头。孟子衿可灵师师正立于船头,望着湖面,目光若秋水,清澈且迷离。“子衿,之前是我唐突了。这下,我总算是明白,为什么你说萧公子是个独特的男人了。”回忆着今夜发生的事情,看着记忆中,那个如此出众的身影,灵师师感叹道。 第309章 洛陵诗会篇:击磬声起!开场! “哦?”面对灵师师这深有感触的感叹,孟子衿听后,却是一愣。“嗯?什么意思?今夜的萧公子,有做什么很是令人叹服的事情么?”孟子衿和那灵师师毕竟不同。相对于萧宁,之前抱有着无尽成见的灵师师。孟子衿因为见过萧宁做出过太多惊艳之事,对于今天的这些小打小闹,在他眼中,可以说完全都免疫了。这种感觉就有点像,当你见过直入苍穹的崇山峻岭时!那些小山小丘,注定再难入你的法眼。孟子衿跟随萧宁出去的这三个月,见过她运筹帷幄,决胜千里!见过他有勇有谋,征服军中刺头。在各种大风大浪面前,他都泰然自若,面不改色。那些大场面她都见过了不止一次,今夜这等事,她自然完全不会看在眼中。“啊?”见到孟子衿这个反应,灵师师当场一愣。她木木的转过头,一脸狐疑的盯着那孟子衿:“怎么?难道你不是因为他的品行,他的沉着,还有他似乎懂些医术、武学才觉得他独特的?”“啊?”孟子衿打量着自己的好姐妹,目光闪闪,细细的思索了一番后才道:“嗯,这些都只是他的冰山一角了……”“什么意思?那这个男人身上,到底还有什么啊?”见孟子衿这个样子,灵师师本就好奇的心,彻底被勾了起来。“嗯,这么说吧,师师你从来没有喜欢上过一个男人,但是,你之前提过,你心仪的男人,是个什么样子。那些你当年的标准,你还记得么?”“嗯?当然记得!我心仪的男子,是那等可以上马定乾坤,立于敌军千军万马前而面不改色,运筹帷幄的大将军。”“你知道的,我小时候命苦,是一个将军救了我一命。而且,我的家乡,至今还没有被收复。我希望,有个男人,可以骑着马,带我回到故土……”“嗯。”孟子衿点了点头。“很巧的是,或许,他能做到。”???!!!孟子衿轻轻地吐出这行字眼。就见灵师师的眸子,肉眼可见的亮了起来。只是,在片刻的闪烁后,剩下的就是无尽的质疑了。“他?昌南王?他真的能行?”对于萧宁,灵师师毕竟成见已深。因此,在没有亲眼所见这一切时,她是打心底不太敢信的…………文渊湖之上。李七柒神色复杂的目送着萧宁,屹立在那规模、陈设远远不如自己的楼船之上,就此慢慢离去,消失在了自己的视野之中。这么一瞬间,不知为何,她的心中,猛地生出了一抹对于那宫雪的羡慕之情。淡淡的,痒痒的,有点抓人心脏。自己羡慕什么?很显然,她羡慕的,是宫雪的船上有那么一个男人。此时,兴许他们正坐在一起交谈着什么,把酒言欢!想到这。李七柒回过头,看向了坐于自己楼船之上的几人。秦向隅,刘甲地,郭传福……那齐太白还没有来。根据他的意思,他好像是会在自己登台的时候,赋诗一首,就此离去。今夜并不会登船。才子们都爱佳人美女。美女佳人们自然也爱慕才子。这是自古以来的风俗。说实话。在今夜的诗会之前,对于能够跟秦向隅、刘甲地、郭传福这几人同桌共饮,把酒言欢,李七柒还是挺期待的。尤其是那秦向隅!只是。这会。在萧宁淡淡的说完了那一番话后,她的脑海之中,似乎那个人影就再也挥之不去了。目光再次放到那秦向隅之流身上,本来对此还有着几分期待的李七柒,现在只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索然无味。她甚至都有些后悔了。若是早知道,那灵师师和孟子衿不会参加这诗会。若是早就知道,那萧宁一早就知道了自己的打算,不会让那洛陵双媚冒这等风险。若是早知道,这昌南王萧宁竟然是个如此奇特的妙人!自己一开始就不应该针对他们,就应该让那萧宁上自己的船的啊。若真是这样,这会自己怕是早就可以拿着酒杯,跟其好好地交谈一番了吧……说不定,现在我们二人正相谈甚欢,成为了朋友呢。想到这。李七柒只觉得,自己的肠子都要悔青了。就在其只觉得无尽悔意,充斥了自己的心房之时。那船室之内的一道身影,猛地映入了眼帘,引起了她的注意。这一刻,这道身影就如同那救命稻草一般……直入自己的心脏。嗯?杨千禾!等等!这个女人,可是跟那昌南王萧宁,一起同床共枕了好多年的啊。如果说,自己想要了解萧宁,找她肯定是最合适的了!想到这。那李七柒不再犹豫,随便几句话打发了秦向隅等人后,便一头扎进了李七柒所在的船室。“怎么样了?问题解决了么?”看见李七柒进来,杨千禾急匆匆的问道。“嗯,出了些意外。不过,最终的目的,还是达到了。”李七柒思索了片刻,总结道。“出了意外,目的却达到了?这是什么意思?那萧宁现在到底怎么了?你能确保,他今夜绝对不可能,在这诗会里有所建树了吧。”杨千禾听到意外二字,当即有些着急了。“放心!”李七柒想了想萧宁的处境。那首蛤蟆诗,自己听过。再加上宫雪,如今在这诗会之中糟糕的名望。想要有所建树?不可能了吧。“放心吧,不可能了。”李七柒解释了一番,刚刚所发生的所有事情。杨千禾静静的听着,那神情随着李七柒的讲述,越发的激动了起来。“好好好!很好!这算什么意外?这简直就是大获全胜啊!原本,咱们最多给他扣一个买诗卖诗的帽子。”“这种事虽然有违诗会的条陈,但大家早就习以为常了,对他并不会有太大的冲击。可这下就不得了了啊!”“有那宫雪的恶名,再加上萧宁还要给其打场。这么一来,他注定了成为今夜的笑柄,咱们就等着看他颜面扫地吧!哈哈哈哈哈!”想到接下来会发生的事情,杨千禾掩不住的一阵狂笑。也不知为何。对于自己这个盟友,自己原本是应该跟其同荣辱、共进退才对。可是……看着这杨千禾此时的样子,她的心中突然觉得,这个女人有点恶心!恶心到,自己不想再跟她交谈一句话……同时。经杨千禾这么一提醒,想到接下来,萧宁的处境。李七柒就算极力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想法,她还是不受控制的,为那个男人担心了起来。是啊。刚刚自己把事情搅和的人尽皆知了,现在,萧宁跟那宫雪,俨然已经成了整个诗会的焦点。一会宫雪出场,那萧宁势必会遭到整个诗会的嘲讽和耻笑吧……不行。我得想想办法!李七柒知道,自己这么做不对。可是。她就是忍不住,想要这么做。自己手里,还有几首为了以防万一,买来的诗词。既然如此……她左思右想之后,最终在心中,拿定了主意。这件事情在心中了解,李七柒总算是平复了心绪。强忍着对于眼前之人的厌恶,她想了想,组织了一下语言,开口问道:“杨姑娘,我一直不太明白,为什么你对昌南王这个男人,如此的厌恶呢?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这是李七柒此番前来,找这杨千禾的最终目的。如今尽管不想再跟这杨千禾多说一句,这些话问还是要问的。杨千禾毕竟跟萧宁同床共枕了如此之久。想必,她肯定会了解那萧宁很多才是。自己如今对于那萧宁如此的好奇,如此的感兴趣,杨千禾是个很不错的渠道。她知道这样不太好,但她就是忍不住,想要打听一番。然而。听了这个问题,那杨千禾却是眉头一拧:“他?呵呵,别提了!这厮就是个纨绔二世祖罢了!文理半点不通,武学丝毫不懂,连个女人都打不过……”“最关键的是,这厮就是个色厉内荏之徒,完全没有一点男人的担当……”杨千禾对于萧宁的怨念,那可不是一般的重。有了这等机会,她当即如数家珍一般,掰着手指头细数起来了萧宁的种种恶行。只是。李七柒是何等精明的人啊,一听这话,她当即伸了伸手,打断了对方:“好的,杨姑娘,我知道了。那,我就暂时失陪了。”说完,她头也不回的出了船室。她怕自己再待下去,会忍不住想要反驳对方。杨千禾?这可还真是个目光短浅的女人啊。没有男人的担当,这也是他能说出来的话?就算是诋毁,这都太过了点吧。这样的男人要是再没有担当,那天底下就没有有担当的男人了!哎,今夜过后,就跟这等人断了交集吧。跟这种无脑之人在一起,怕是会惹出来事端啊。临走出船室之前,李七柒又看到了杨千禾身旁,那个油饰粉面的男人。这个男人,好像是叫祁泰白?杨千禾一直都把这男人当成宝来的。呵呵,这样的男人,什么玩意?只能说,这杨千禾还真是山珍海味和粗茶淡饭都分不清啊。这样的女人,没救了。出了杨千禾的船室。李七柒没有去陪那秦向隅等人喝酒,也没有再去其他地方,就那样屹立在了船头之上,目光遥遥的四处打量着。她在寻找,那宫雪的船。心中,则是不断回忆着今夜发生的事情,以及那个男人的那番话。“小琴,来一下……”在自己的侍女闲下来后,她将对方招呼了过来。“你一会找一艘小舟,去把咱们前几天买来的诗,给宫雪姑娘送过去。”“宫雪姑娘?”一听这个名字,那小琴不由得愣了一下,满脸的不解。“小姐,咱们在教坊司,跟宫雪姑娘好像没有什么交集吧。”是的。虽然今天,李七柒拿着宫雪开了刀。但实质上,在此之前,她跟宫雪从来就没有过任何交集。更没有什么恩怨。相反。很多时候,她甚至会打心底佩服宫雪。因为,她把自己没有坚守下来的某些东西,一直坚守了下来。“是啊,所以,咱们才要帮帮她。都是教坊司出来的姐妹,本来就要互帮互助的。”“更何况,为了对付那昌南王,今天咱们还不得不拿她开刀,事情做得多少有些过了。”“嗯,姐姐这么说也对,小琴知道了。”小丫鬟点了点头,跑到了房间一番寻找,最后找了一艘小舟,快速离开。“哎,希望这样可以帮到你,不至于让你接下来,特别的难堪吧。”李七柒心中想着,喃喃道。她的目光,一直笔直的落在远处宫雪的楼船之上。也不知道因何缘故,这会她看这艘楼船,都觉得如此的顺眼,如此的称心。尽管看不到那船上之人,但她就这样远远地望着,就觉得舒心。随着她的目光遥遥而去。此时。那远处的楼船之上。萧宁正静静的坐在楼船之上的方桌前。宫雪则是一脸歉意的在船上翻找着。“不好意思萧公子,因为没有想到,会有人能登船,所以备的酒口感有些差,就是装装样子罢了……还望萧公子不要嫌弃……”“嗯?我记得明明放在这里了啊,到底去哪了啊?”宫雪翻箱倒柜着,急的焦头烂额。萧宁坐在这楼船之上,对于这个女人,倒是更加的了解了。此时。这船上就只有三人,除了自己和她本人外,就剩下了个老船家了。说实话。这样的气氛,这样的人员配置,真的不像是来参加诗会的花魁。船上的装扮更是简陋不堪,连备的酒在哪都找不到,足以看出,这姑娘平日里到底清贫到了何等程度。可是。就是这么一个人。当初,竟然会有勇气,前去解救自己。哎。日子都过成这样了,竟然还想着来参加这诗会?不应该啊。想来,她应该对这诗会,本身就没有抱有任何希望才对。就在萧宁思索间。只听有击磬声再响传来!诗会,正式开始了。那第一个花魁,登台了! 第310章 洛陵诗会篇:夺魁?不现实之事! 打量着这船上的准备情况,萧宁最终得出了一个结论:这个宫雪姑娘,应该从一开始,就没打算在这诗会之中,能够拿到什么像样的名次。说白了,她应该完全没有抱半分希望才对。不然的话。若是她真的有心来参加这诗会,就这般状况,她应该也很清楚,自己是百分百夺不了魁的吧。一般来说。前来参加诗会的花魁们,目的大致就两种。要么就是为了夺魁,要么就是为了在这诗会之上,一展芳华,想要通过诗会,搏得一些名气,以便拉拢更多客人。无论是哪一种,这都有一个前提条件,那就是你的准备至少得充分,把自己最吸引人的一面展现出来!可反观这宫雪的楼船和打场者,说白了,一没有办法夺魁,二没有办法搏得名气。甚至还会因为宫家人的身份,被骂个狗血淋头。就这样的状况,出来前来参加这等诗会,毫无疑问,对其是没有任何好处的。宫雪本人呢?她本人也不像是那等没有脑子的女人,想来一早就应该能想到后果才对。既然是这般,她又不企图在这诗会中,能够得到些什么。甚至都不曾为这诗会,做丝毫的准备。那么,她今天来这诗会,又是为了什么呢?想到这。萧宁的脑海之中,不由得再次浮现出了今夜,对方义无反顾,在自己被整个诗会取笑的时候出现,邀请自己登船的场景。不是吧!总不能说,这宫雪姑娘今日前来,就仅仅是为了这件事?想到这。萧宁立刻就联想到了另外一件事。那李七柒是教坊司的人,宫雪也一样!所以。她很有可能,一早就知道了这李七柒的想法和计划……尽管说,这听上去有些异想天开了些。可是,真的很有可能,今日这宫雪前来,就是为了来帮自己解围?“宫雪姑娘,我观你这楼船,根本就没有丝毫的打扮,这可不像是为了诗会,特意准备的。反正有些像是,临时随随便便找来凑数的。”“还有那打场者,虽然姑娘的名声是差了些,但若是想要找几个打场者,只要愿意花些银子,总能找到的。”“可现在,宫雪姑娘船上,一个打场者都没有。看上去,姑娘似乎对这一切,没有做丝毫的准备。”“因此,在下有一事不明。既然姑娘对这诗会,完全无欲无求,甚至都不曾做丝毫准备。那今日来这诗会,又是为了什么呢?”萧宁心中已经有了一个答案,但他依旧要确定一番。宫雪那边,还在翻箱倒柜的找着酒。终于。再又打开了一个吱嘎作响的木质箱子后,她总算是在里面,搬出了一坛酒。酒坛显得很是劣质,想来,这酒水也真如她所说,就是纯属买来凑数的。“啊?”宫雪转过头,目光落在了萧宁身上。这是她第一次,如今近距离的,细细打量这个男人。这个今夜,在那等情况下,义无反顾的为自己挺身而出的男人!嗯。果然,这个男人跟传闻中所说的一样,样貌确实少有人能敌。至少,这么多年了,宫雪还真的没有见过,比眼前这男子更英俊之辈。哎,单是这么一看,这昌南王也不像传闻中所说的那般,那么令人讨厌啊。事实上。对于昌南王萧宁,宫雪一直以来都是一种嗤之以鼻的态度。在以往被抄家前,宫雪从小就受着忠君报国、仁义礼智信等各种正向的教导。这等环境下成长起来的她,眼界一向都高的很。她所欣赏的,是那等才学人品各方面兼备的青年才俊。对于萧宁这等恶名远扬之辈,她虽然不至于提了就直皱眉头。但打心底,是绝对不会瞧得上这等人的。宫雪一向都是心高气傲,眼界极高的存在。哪怕时至今日,在教坊司受尽了磨难,这一点都未曾改变。也正因如此,在教坊司,她卖艺不卖身,对于那些男人们,从来都是不屑一顾,看不上眼的。不然,凭借她的姿色,也不至于在教坊司呆了五年了,依旧混的如此不堪,甚至还要面临着被赶出教坊司的危机……对于萧宁呢?很显然,在今夜之前,萧宁在宫雪的眼中,跟那些整日出入教坊司的男人并没有什么不同,甚至更加的不堪。她之所以下决定帮助萧宁,也仅仅是为了帮助清流,帮助大尧的朝局安稳罢了。萧宁这个人,她可不想有半点过多的接触。她甚至已经在心中做好了打算。今夜,在将那萧宁接到自己的楼船之上后,自己就随随便便找个理由,把对方请下去。尽可能的不要跟对方产生一丝一毫的交集,免得其再想太多。至于跟对方坐下来,聊聊天,交交心,那就更不可能了。可谁曾想。今夜。萧宁的举动,是真真切切的出乎了她的预料。至少,当萧宁敢于在当时那种局面下站出来时,就已经说明了这个男人,并不似传闻中的那般。因此,宫雪心中,那想要将其赶紧送下船的想法,倒也就没有那般强烈了。听着萧宁的问话,宫雪抬起头,打量着萧宁。就发现对方的目光,也笔直的朝着自己投射而来。这男人的目光如炬,似乎带着一等穿透性的尖锐。就这么一个对视,宫雪总是觉得,自己是一切似乎就已然被对方看穿了一般。“嗯,因为我很清楚,就算是做了准备,肯定也不会拿到什么很好地排名。所以,就是单纯的来凑凑热闹罢了。”宫雪自然不会说,自己前来,就是专程为了解救萧宁……于是,便随意编了个理由。“哦?真的就仅仅是来凑个热闹?”萧宁注视那宫雪,语气听起来有些耐人寻味。这更是给了宫雪一种,对方什么都明白,只是单纯的不想揭穿自己的感觉。除此之外,宫雪还惊讶的察觉,跟萧宁说话时,他的言行举止间,似乎还带着一等莫名的压迫感。一般来说,宫雪只有以往,有幸见到那些京城的权臣们,与之交谈时,才会有这等感觉……“难道,宫姑娘对于这花魁之位,真的就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萧宁又补充了一句,目光始终锁定在对方的面容之上。这是一个萧宁惯用的谈话技巧。在与对方交谈时,时刻注意着对方的神情,进而通过对方的神情,分析对方的心理状态。很多时候,人的嘴巴会说谎,但眼神不会,表情不会,内心更不会!“这?”此话一出,宫雪先是愣了一愣,接着便沉默了。她低下头,沉默了片刻,很快就又恢复了常态。这一切,仅仅发生在转瞬即逝的功夫。尽管说,她掩盖的已经很好了。但萧宁还是在那么一瞬间,从她的目光里看到了那么一丝,不甘。亦或是,期许,渴望!“要说没有一丝一毫的期待,那自然是不可能的。只不过,这洛陵第一花魁的名号,岂是那么容易争夺的?”“人贵在有自知之明!小女子很是清楚,这个名号对于我而言,是根本不可能得到的存在。”她一副平淡的样子,平静回答道。只是,萧宁知道,她只是看似平静罢了。从她的眼神里,萧宁可以看出,她内心之中掀起的波澜。以及她埋藏在心底的那份渴望,和那份无力!是啊。要说对于这洛陵第一花魁的名号,宫雪又怎么会没有期待,没有渴望,没有想过争取呢?自从进入教坊司之后,她最大的梦想,就是希望有朝一日,自己可以离开这里,前往北境!回到战场之上,亲自去寻找,那北境三郡沦陷的真相。去还给自己的父亲、胞弟一个清白。而想要做到这一切,自己就必须离开教坊司。离开教坊司,除了能够得到皇帝的大赦之外,唯一的途径,就是拿到这洛陵第一花魁的名号。如此这般,她又怎么会没有奢望过,没有幻想过拿下这个名号?只是,她努力过了。虽然,这神川诗会的会前诗比,是每四年一次。可大大小小的花魁争艳之场,那可是年年都有。宫雪也曾经想过,在教坊司之中混出一番芳名,继而靠着人气,去争夺那所谓的第一花魁之名。可惜的是,后来她才发现,在教坊司,想要混出名气,自己就必须丢掉自己最为重视的东西。仅仅是靠着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自己是混不出名头的。永远混不出名头!可是,那些事情,偏偏又是自己万难做到的。在这件事情上,不得不承认,自己不如那李七柒勇敢。所以……在接二连三的受尽了打击,在一场场门庭冷清的争艳过后,宫雪的心,死了。如今的她,也算是这业界的老人了。对于这花魁赛的弯弯绕绕,她可太清楚了。一举夺魁!这四个字说起来容易,但要真想要做到,究竟有多难,她再了解不过。就拿自己来说。她很清楚,没有前期的积累,没有那些大老爷们的捧红,自己无论作何努力,都注定与这洛陵第一花魁的名声无缘!当萧宁问出这个问题时,她的内心深处,又岂是真的只想来这里凑凑热闹?她又岂能不想,夺得这洛陵第一花魁之名,免去自己那罪奴的身份?只是。这一切太遥远,太不现实,太可望不可即。就像是,一个永远无法抵达的梦。且不说,自己之前就没有做任何准备。就算做足了准备,也怕是依旧无济于事!她可太清楚,想要一举夺魁,究竟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了。在她看来,就三个字:不可能!萧宁默默地打量着宫雪,在稍稍思索了一番后,又道:“这么说,宫姑娘在内心深处,其实也是希望,可以拿到这洛陵第一花魁的了。”“嗯,可以这么说。”宫雪犹豫了片刻,点了点头。“只是,很显然,这是不可能的事情。这一次,我没有做半分准备,就凭咱们两个,是根本无法与那李七柒、柳若湘之流相比的。”“至于下一个四年,说实话,依旧不现实。”她回忆了一下,自己曾经努力,最终却如此无力的岁月:“就算小女子准备充足了,以小女子对这件事情的了解,我依旧做不到。所以,我放弃了。”宫雪一边说着,一边将那酒坛子抱到了方桌之上,又找来一只碗,给萧宁倒了一碗。“这酒都是些上不得台面的酒,还望公子莫要嫌弃。”萧宁端起碗来,一饮而尽,接着道:“据在下所知,其实就算拿下这洛陵第一花魁之名,无非也就是个虚名而已。宫姑娘看起来,可不像是在意虚名之人。”“因此,在下想知道,宫姑娘想要拿下这第一花魁,是为了什么呢?”“看来,萧公子对这诗会,并不怎么了解啊。”宫雪忍不住多看了萧宁一眼。因为。不管刚刚萧宁那句,自己看起来不像是在意虚名之人,是刻意为之,还是真情实感。她心中都不可避免的颤了一下。理由跟那李七柒一样。这个世界上,能够真正了解你的人,并不多!“哦?不知宫姑娘何出此言?”“小女子想要夺得那第一花魁,自然不是为了那第一花魁的名头。萧公子应该知道,小女子出身教坊司,是罪奴身份。”“京中有一条不成文的规定,拿到洛陵第一花魁之人,可受皇家封赏。出身教坊司的,可免罪奴身份。”“哦?这么说,看来,宫姑娘心中还有未尽之事了。宫姑娘想要摆脱这罪奴的身份,无非是想恢复自由之身之后,去做些什么。”说到这,萧宁又喝了一口酒,眸光微亮。遥想到这个女人今夜,为自己挺身而出的那一幕。回忆起她站在世人的谩骂声中,那一声声对不起之后的坚毅神情!萧宁大致能够明白,对方所追求的,究竟是些什么的。“今夜之事,说到底还是我欠你一个人情。宫姑娘心中还有何等未尽之事,不妨说出。”“在下虽然只是一个纨绔王爷,但有些事情,还是可以略尽绵薄之力的。” 第311章 洛陵诗会篇:合奏!共鸣! 萧宁的声音很轻,淡淡的,有点似平湖秋水,却不失穿透力,显得掷地有声。且他的声音之中,还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感觉,令人不由自主的想要去相信。宫雪闻言的一瞬间,都跟着愣住了。她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内心狠狠地颤了一下。时隔这么多年了,自从自己的父亲和胞弟离开后,她已经好久没有这等感觉了。这是一种可以令自己觉得心安的依赖感。宫雪就这样静静地沉浸在这等感觉中,许久,才恍然回过了神。她又仔仔细细的端详了男人一番,继而莞尔一笑,笑态嫣然。“萧公子,小女子知道,你是一个知恩图报之人,这一点从今晚你可以为我挺身而出,小女子就看出来了。”“只不过,我未尽的事情,都多多少少有些过于麻烦了些,萧公子怕是帮不上什么忙。”宫雪把话说的很委婉,但意思很明确。说完这些,她又一脸不可思议的多打量了萧宁一番。还别说,刚刚这男人说话时的气势,还真挺有这么几分魄力。尤其是那一股令人不由自主,就想要去相信她的那种劲。若不是因为,她对于如今大尧朝堂的局面很是了解,对于萧宁的状况也很是清楚。就萧宁刚刚那副信誓旦旦、满面自信的样子,宫雪可能还真就相信他了。只是。在回过味来之后,她才恍然意识到:不对,事情根本就不是这个样子,兴许是因为这昌南王觉得,他自己有个王爷的身份,觉得靠着自己的身份,就可以摆平许多事。因此,就把事情想的太简单了。想到这,宫雪不由得自嘲一笑:哎,自己这是怎么了?那昌南王心中不清不楚,不明白自己的处境,自己怎么也跟着犯上傻了?就自己未尽的那件事,又怎么可能是昌南王可以做到的。她使劲摇了摇头,又担心自己刚刚的话,会引起昌南王的误会,冒犯到了对方,连连又解释道:“当然了,萧公子,我的这番话,并不是质疑你什么,只是,小女子的未尽之事,想要做到,实在是难如登天。”“不要说昌南王,就如今大尧这等风雨飘摇的局面,就算是朝中的权臣来了,怕是依旧难以改变些什么……”说到这,想到这件事,自己也不知道何年何月才能有机会真的做到。也不知道,自己这辈子还有没有机会,能够实现,宫雪也不由得落寞了起来。她细细的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只见,眼前人目光笃定,神色淡然。皎洁的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如同一层高贵的胜雪白衣。宫雪的眼睛眨啊眨,眼神逐渐开始有些迷离。今晚的夜色,似乎有些醉人啊。不由得,今夜之事,开始如同走马灯般,在其脑海之中默默流转。哎,有句话叫眼见为实,耳听为虚,说的是真不错啊。这昌南王的品行,和传闻里还真是天差地别。而且,看起来,他这个人似乎还通透的很。他刚刚那句,今夜的事情,其欠自己一个人情。显然,是看穿了自己今夜来此诗会的真实用意啊。这昌南王的心思,还真是细腻啊。在又一次回顾了今夜之事后,打量着眼前的男人,想到那遥远又无力的未来。宫雪微微叹了口气,竟也破天荒的拿出了一只碗,给自己斟满了酒。兴许是因为,这个男人在今夜这等会背负如此骂名,依旧愿意站出来给自己撑腰的缘故。兴许是因为,他刚刚的那句话,尽管对自己并没有实质性的帮助,但实在是暖心。亦或是因为,他刚刚说话的气势,总能给宫雪一等信服感,让人觉得值得依赖。总之。这一刻,当宫雪心中落寞之时,心中竟然莫名的想要去相信这个男人,去依靠这个男人!以至于,在此情此景,宫雪竟忍不住想要去向他倾诉。要知道,这等心情,宫雪可是很久很久都没有过了。自从自己家被抄家之后,她心中早就没了依靠。可是,今夜,她竟然破天荒的觉得,这个传闻里的纨绔,是个值得依靠之人。她自己都想不明白,今夜的自己为何会如此的冲动。这个男人又有什么魔力,竟然能让自己忍不住,想要对他倾诉些什么,说几句知心的话语。一杯酒下肚,宫雪的脸很快就变得红扑扑的了。说实话,作为一个花魁,这等酒量,这是绝对不合格的。甚至,还会让人觉得很是不可思议。但是,宫雪就是这么一个人。干了这杯酒,原本就有些倾诉欲的她,瞬间上了头。“哎,刚刚萧公子说到小女子的未尽之事,这些话,其实已经压在小女子心底很久了,这么多年,我从来没有对他人提起过。”“小女子也不知道怎么了,今天竟然想要跟萧公子,说说这些事情。当然了,小女子所图的,就仅仅是将其说出来,心中的那座山会轻一些,绝对没有其他意思。”“萧公子也不要太过在意,这些事反正是不太可能完成了,萧公子也万万不要想太多。咱们今夜,就把这当成风声,过耳即忘吧。”宫雪说着,目光看向远处。此时的文渊阁之上。那中台处,已经有花魁立于台上,翩翩起舞。台下的文人墨客们挥洒笔墨,大声叫好,气氛热闹至极。与之相比,这边的气氛,多多少少都有些不合群,太过于落寞了。“小女子未尽之事,其实只有一件。小女子是宫家人,萧公子刚刚应该对宫家有所耳闻才对。“家父和胞弟的事情,大尧人尽皆知,想必,萧公子也是了解的。是的,这件事,在大尧的所有人看来,我们宫家是叛徒之家!”“家父和胞弟,是叛徒!可是,以小女子对家父和胞弟的了解,我认识的家父和胞弟,他们或许会打败仗!”“或许,他们会因为不敌敌军,丢了北境三郡,这些都有可能。但是,他们绝对不可能叛国!”“若是北境三郡真的沦陷,我相信,他们唯一的选择,就是与大尧的国土共存亡!马革裹尸,战死疆场!”“因此,这么多年,我夜不能寐,为的就是一个真相。如今,小女子唯一活下去的信念,无非是一个真相罢了。”“我想要去往北境三郡,去探查当年的真相,去还给家父和胞弟一个清白。”说到这,宫雪的情绪,都跟着激动了起来。“只可惜,小女子现在是戴罪之身,平日里甚至都不能出教坊司!刚刚公子问我,难道对那第一花魁之位,就没有丝毫的想法么?”“有,怎么会没有。有了这个身份,我就可以恢复自由之身了。只可惜,我很清楚,我根本就做不到!”说完。宫雪又是一碗酒,一饮而尽。喝完这些,她的眼中,俨然已经有了几分醉意。恰巧此时,远处有钟鸣声传来。钟响三声!是刚刚那位花魁的表演,结束了。随着钟鸣声入耳,宫雪的大脑一阵激灵,不由得回过了几分神,整个人也跟着清醒了几分。她晃了晃头,连连又道:“萧公子,小女子刚刚的话有点多了,还望公子不要想太多!我的那些话,公子就权当是个故事,听听就好了。”是啊。这些话,除了能够当做故事外,又能如何呢?想要恢复自由之身,想要拿到这第一花魁是何其之难?就算眼前的昌南王,真的有心帮忙,也根本无济于事啊。想到这,打量着眼前的男人,宫雪猛地意识到,自己已经好几年,没有跟一个男人这般对饮了。想到这,感受着这等同萧宁一见如故的感觉,宫雪嘴角微微翘起,释然一笑:“哎,我们能够如此共饮,应该也算是互相的半个知心好友了吧。所以,宫雪可就不客套了。”她换上了一副大大咧咧的样子,这等给人的既视感让萧宁觉得,她随时都会过来,拍拍自己的肩膀,跟自己勾肩搭背。“小女子知道,萧公子是真心想要帮助我的。只是,你如今在京城的情形,我是清楚地。而且,这些事,也绝非是你可以办到的。”“作为萍水相逢的朋友,我觉得,你能够帮我到这般地步,就已经足够了。剩下的事情,萧公子就不要多管了吧。”听着宫雪的叙述,萧宁沉默了。良久。似乎是做出了什么决定一般,他指了指那摆放于楼船一角的那架古琴,道:“宫姑娘生于名门,琴棋书画这些东西,自然不在话下。我看那有一架古琴,不知道,宫姑娘可否弹奏一番?”萧宁托着下巴,略微思索后道。他此举,自然不是为了听曲。就眼下的情况,想要帮助这宫雪,最直接的办法,就是拿下这第一花魁的名声。至于其他的办法,确实,走特赦的路子,或许会更简单一些。可自己在孟党那里,那可是眼中钉,肉中刺!以现在的情形来看,无论自己做什么,对方都会来插一脚。这看似简单的法子,可能倒行不通。宫雪闻言,不由得愣了愣。说实话,这个要求,多少是有些无礼了。若是没有今夜的事,她是断然不会答应的。可现如今,在宫雪心中,她与眼前这男人的关系,已经很是亲近了。他既然提出了这等要求,自己为他弹奏上一曲,其实也没有什么大不了的。毕竟,是朋友嘛!于是乎。宫雪点了点头,走到了古琴前,将其抱起,径直走到了楼船的中央。夜幕低垂,银月高悬,湖面如镜,倒映着满天星辰。月光下,有薄雾渐起。这艘装饰雅致的楼船轻轻漂浮在宁静的湖面上,四周被轻纱般的薄雾轻柔地环绕,显得柔美且富有诗意。楼船正中央,宫雪静静的坐在古琴前,身上的淡蓝色长裙,铺盖在地,显得明艳大方。在轻轻地呼了口气后,她的手指轻搭在了那张古朴而精致的古琴之上,那双明媚的眸子,在又打量了一眼远处的萧宁后,轻轻一拨。琴声扬起,如歌如诉!萧宁坐于方桌之前,一袭素衣,风度翩翩。他的目光深邃而专注,伴随着古琴声,他的手指轻轻地敲击在桌面之上。随着宫雪指尖的轻轻拨动,嗒嗒嗒的敲击桌面上时不时作响。一时之间。这琴声与那敲击声,竟渐渐形成了一种奇妙的共鸣之声。很快,宫雪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不由好奇的朝着这边,张望而来!其实。若是在平时,当自己弹奏古琴之时,有人非但不安静的欣赏音乐,反而还这般,敲击桌面发出异响。无论是谁,怕是都会觉得,对方这是不尊重自己的表现,很是无礼!可是。这次的情况,好像有些不同。当宫雪看向萧宁时,她惊讶的发现,这个男人正眯着眼睛,神情跟随着自己的音乐,时而肃穆,时而感动!他,已经完全沉醉到了自己的音乐里。相对于那些嗷嗷叫好的听众,毫无疑问,这才是真正将自己的音乐,听到了心中之中。这才是最高级的共鸣,最顶级的欣赏啊!“嗒嗒嗒~~~”他白皙灵动的手指,还在不断地敲击。这一次,宫雪收回了以往的看法,细细的感受了一下对方的敲击。敲击的轻重缓急很是分明,且每一下,都能完美契合自己的弹奏。这,简直就是天作之合啊!这一刻。宫雪才终于是明白了过来!对方这分明是,在倾听了自己的音乐后,不由自主的在与自己合奏!想不到,这昌南王竟然还懂得音律?这一点,多多少少有些出乎了宫雪的预料。不都说,这昌南王就是个纨绔么?谁家的纨绔,可以做到眼前这般啊。此时的昌南王,分明是全然听懂了自己所弹奏的曲子!否则,他也不会发出这般跟自己的曲子,如此契合的敲击声啊。昌南王啊昌南王,你到底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 第312章 洛陵诗会篇:莫听穿林打叶声! 宫雪自幼学琴,一直以来,对于自己在音律上的天赋,她可都很是自信的。不然的话,若不是因为她的琴艺精湛,她一个卖艺不卖身的罪奴,也不至于到现在了,还能在教坊司待下去。至于自己所弹奏的这首曲子,她更是自信至极。毕竟,这是一首她自创的琴曲。对于自己所创作的曲子,她自然最能领会其中的精妙诀窍。在以往弹奏之时,她一直觉得,自己的弹奏已经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境界。无论再如何提升,这首曲子的极限也就是这般了。可是。今天,她的这个想法彻底被打破了。伴随着萧宁的敲击声不断响起,很有章法的融入了自己的琴曲之中。宫雪惊讶的发现,这首琴曲好像,突然变得自己都不认识了。明明就是几声敲击声,可是,这些声音的加入,却使得自己的这首琴曲彻底活了过来!如同那画龙点睛一般。她难以想象,明明就是这么几声敲击,怎么就能达到这等点活灵魂的效果?!此时,宫雪的心情极为复杂。但弹奏还在继续,她强制自己停止了其他方面的思考,静静的欣赏着此时,双方在音律上的合奏,情感之上的共鸣。“嗒嗒嗒~~~”敲击声不断响起,清晰且悦耳。宫雪从来都没有想过,这以往只被自己当做是噪声的敲击声,听上去竟然也能令人如此的享受,如此的心神愉悦。伴随着萧宁的敲击声,宫雪的心神逐渐平复,重新回到了演奏状态!“嗯?”不对!当宫雪的心神彻底平复下来的一瞬间,她的脑海之中,又猛地意识到了一个问题!她发现,就在刚刚,萧宁敲击桌面的感觉,变了!变得平和,沉稳了不少。就好像是,他发现了自己的走神,所以,将刚刚激昂的敲击声,变成了另外一等,引人平静入定的禅声。在自己重新恢复了弹奏之后,他手上的动作再次变得大开大合起来。“咚咚咚~~~”声音也开始变得愈发响亮。此刻,这敲击声听上去,似狂风暴雨拍打院门,又似惊涛骇浪席卷船头!这每一下声响,似乎都足以敲击在宫雪的心脏上,灵魂中,骨子里!果然。感受到这个变化,宫雪算是可以确定了。对方刚刚绝对是,感受到了自己的情绪变化,所以改变了敲击的节奏,对自己进行了引导,以达到让自己重新入定的目的。待到自己重新恢复了状态后,他再次开始了跟自己的合鸣。重新开始了配合,这次,萧宁的手法,明显更多变了。轻重缓急,多有不同,特色各异。这一刻。宫雪彻底的痴了。她想象不到,就仅仅是一个敲击桌面的声音,竟然还能有如此多种的演奏之法,还能有如此多种的变化!甚至,每种变化,还有着如此之多的作用!此时此刻,伴随着自己弹奏的层层递进,宫雪彻底收回了其他的心思,全身心的投入到了弹奏之中。在弹奏之余,欣赏着萧宁的敲击给自己的琴曲带来的变化。宫雪彻底的陶醉了。有句话说得好,一次音乐的共鸣,胜过百次秉烛夜谈!这听上去虽然夸张了些,但真正懂得音律的人,确实能真真切切的感受到这句话的分量的。因为。真正懂得音律的人,会在弹奏之时,融入自己的情感。另外一人想要与之配合,首先就要先读懂你的音乐!读懂了你的音乐,其实就是读懂了你的灵魂!这双方的合奏,双方的互相配合,相辅相成,看上去配合在一起的音乐,合鸣的琴声。实则呢?那交融在一起的分明是灵魂!共鸣在一起的,分明是两颗跳动的心!所谓高山流水,不就是这般么?也正因如此,才会有的那等,高山流水觅知音之说啊。一直以来,宫雪是从来没有体会到过这重境界的真正含义的。直到此时。伴随着琴声的不断推进,情绪逐渐亢奋,高昂。萧宁的敲击声愈发清晰,如同鼓点惊醒人心。这一瞬间,宫雪的心中,逐渐出现了一个念头。这个男人,懂自己!因为。自己的琴声快,他就会跟自己一起快!自己的琴声缓,他就会跟自己一起缓!最重要的是,他不是跟随自己,而是近乎跟自己同时,一起变奏!若是跟随,那只能算是配合。可同时进行变奏,那就说明他已经完全知道,自己接下来的曲子走向了。这分明是一种理解,一种心灵之上的沟通啊。这就是所谓的,琴瑟和鸣么?只是!这首琴曲明明是自己自创的啊,之前这昌南王也没有听过,他又是怎么知道,自己这琴曲的走向的?宫雪弹奏着古琴,只觉得自己的灵魂,在此时此刻彻底融入到了音律之中。在这段音律里,还有着另外一个灵魂,值得自己依靠,与自己如胶似漆,相互交融。此时,兴许双方没有肉体上的接触,但这等感觉,却胜过一切的鱼水之欢!宫雪也从来没有想过,音律,还能如此。这是一等真真切切的交融!尽管双方,仅仅是一起合奏了一番音律。可是,这等感觉,却丝毫不亚于双方翻云覆雨了一番。当然了,这只是宫雪的个人感受罢了。“咚!咚!咚!”当自己的琴曲第三节,达到了尾声之际。只听,萧宁的敲击之声,再次增大!这一次。他敲击的手指,直接换做了双拳,齐齐的击打在了桌面之上。接着。在自己的最后一段琴曲开篇之时。萧宁的敲击,力度更甚。这一次次的声响入耳,以至于宫雪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似乎都跟随着这敲击声跃动了起来。这也致使她,不由自主的加重了自己的演奏!在此之后。宫雪才刚刚适应了这个力道,就只觉得,萧宁敲击的速度,再次提升,变得愈来愈急。感受到了这等变化,宫雪自然不敢怠慢,连连跟上,加快了自己的速度。这一瞬间,急于变奏的宫雪猛地发现了一个问题。自己二人的合奏模式,变了!如果说,刚刚二人的合奏,还是两心所向的配合,灵魂之上的共鸣,使双方在合奏之上相辅相成,同进同退。那么,此时双方的合奏,已经彻底化作了萧宁的主导了。换句话说,是自己已经跟不上对方的节奏了。按理说,这并不是一件好事。可是。当她不由自主的跟随着萧宁的节奏,第一次以这等节奏弹奏这首古琴曲时,她只觉得某一刻,自己好像突然打开了一片新世界一般。原来。自己这首琴曲的最后一段,还能如此的弹奏。这次,是自己对于这首琴曲的诠释,跟不上萧宁了。宫雪连连改变了心态,在音律之上,彻底成为了萧宁的附庸。一直以来,宫雪都是很是自信的人,尤其是对古琴和音律,她更是自认为少有敌手。可这一刻,在感受过做出这等变化之后的琴曲,究竟是一番何等风味后,她彻底的服了。心悦诚服!只是,有一点,她无论如何也想不明白!这明明是自己自创的琴曲啊?可为什么,萧宁的感悟和演奏,要比自己还要精湛。跟随着萧宁的引领。如果说,刚刚双方只是在互相倾诉自己的情感。那么,现在的演奏,则是萧宁在带领着宫雪,来深入自己的灵魂,重新诠释这首曲子的内涵。感受着音乐的流动,宫雪只觉得,这首琴曲音律之下的内涵,是如此的深邃,如此的浩瀚!无边无际,令人沉迷。这何尝又不是眼前这个男人的灵魂?如同迷雾!如同黑洞!难以捉摸,深不可测。“碰~碰~碰~”最后时刻!萧宁的节奏,再一次发生了改变。此时的宫雪,沉醉在这音律之中,只觉得全身紧绷,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一种,她之前从来不曾有过的感觉。这是一种醍醐灌顶的惊醒感,仿佛暗无天日的牢笼里,猛地裂开了一道大大的口子。你近在咫尺的地方,就是太阳!阳光一束束似刀刃,狠狠地扎在你的身上!让你感觉如此的灼热,如此的温暖,又如此的刺眼!“咚~~~”临近尾声!萧宁的速度再次放缓!跟随着他的节奏,宫雪也重新回归到了正常的演奏之中。最后一拨弦,琴曲结束。宫雪缓缓地抬手,收尾。这一首演奏,算是正式结束了。不过,宫雪的身形却没有丝毫的动作。她依旧还陶醉于这首合奏的快意之中。“碰~~咚~~~碰~~~咚咚咚咚咚~~~~”萧宁的演奏,同样依旧还没有结束。又一次,他的双拳化作了双掌,最终又回到了手指轻巧。“嗒嗒嗒嗒嗒嗒~~~”紧锣密鼓的敲击声,如同狂风骤雨落地之声,令人心神激奋。宫雪静静的感受着萧宁的演奏,伴随着这鼓点声,直入对方的灵魂。她看到的,是一个如此完美无瑕、令人着迷之人。如同天上的烈日,如同无尽的江海!如同神髓的夜空,如同这世界的一花一世界,一叶一菩提!这个男人,到底是一个怎么样的人啊?宫雪再也给不出答案。此刻,对于这个男人,她心中已经有了太多不确定。但是,有两点,她还是能够确定的。第一,这个男人,她很确定,自己根本就不懂这个男人,而且,也配不上这个皓月般的男人。他高不可攀,高高在上,是如此的高贵,根本不是自己这等凡俗之人,可以高攀玷污的。只是,也不知道一个如此之人,为何会被人冠之纨绔之名。第二,眼前这个人,在音律之上的造诣,绝对远超自己,说是登峰造极都不为过。在刚刚,当萧宁可以跟上自己的弹奏之时,宫雪还仅仅是觉得,对方就是懂得音律罢了。可现在,他已经彻底改变了看法。这人对于音律的理解,何止是懂得?这分明是,足以开宗立派的大家啊!试想一下!一个自己自创的曲子,自己这个写出这首曲子的人,却不如对方了解这首曲子。甚至。对方这还有可能是第一次演奏,第一次听。这是一种何等的差距啊?!宫雪也不是自负,以她的琴艺,在大尧是足以排进前十的。因此,她根本不敢去想,萧宁的琴艺,以及在音律之上的造诣,究竟可以达到何等高度。想到这,宫雪不由得再次心中感慨。谁能想到?传闻里的大尧第一纨绔,竟然还是个如此精通音律之人?想到这,宫雪就只觉得惊愕!觉得震撼!这个男人,藏得实在是太深了啊。想到这,宫雪不由自主的再次闭上了眼睛。在脑海之中,回味起了刚刚的弹奏,尤其是那第四段的变化,将那每一次变化,每一个音符,都通通记在脑海之中。毕竟。这等级别的大家的教导,可不是每次都有的啊。再一次细细的感悟了一番,萧宁对于这首琴曲的诠释之后,宫雪只觉得,惊艳!太惊艳了。她有些不理解,这首琴曲,明明是自己自创的。可为什么,萧宁的诠释和表达,却能超出自己如此之多?!甚至,他对这首曲子的感悟和理解,比自己拿捏得更准确,更犀利。这首曲子,是宫雪在被抄家,在教坊司想要争夺花魁之名,又受到打击之后。一夜之间,猛地顿悟了人生之理,才写的一首曲子。在这首曲子里,宫雪诠释了自己顿悟之后,领会到的人生态度。她想要表达的,是一种超脱与淡然的人生姿态。通过音律,劝慰人们,更劝慰自己,不要过于在意外界的纷扰与打击,而是要学会放下心中的杂念与恐惧,保持内心的平静与坚定。正是因为这首琴曲,宫雪才能支撑到现在。这首曲子,宫雪也不是第一次弹奏了。只是,很可惜的是,至今,都没有人听懂自己的曲中之意。有曲无知音,这实乃是憾事一件。不过,萧宁刚刚跟随自己,如此热烈的合奏了这首曲子,想来,应该是能读懂自己的曲中之意吧。宫雪思考间,萧宁的个人独奏,也终于到达了尾声!“碰~碰~碰~”伴随着这愈来愈缓的敲击声,萧宁淡淡的开口了!“莫听穿林打叶声!” 第313章 洛陵诗会篇: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 “莫听穿林打叶声!”萧宁的声音,在楼船之上淡淡传响。他的声线低沉而富有磁性,宛如山间清泉,又似深夜里的温柔月光,穿透了喧嚣与浮华,直击人心。宫雪听到这声音后,不由得朝着萧宁望了过来。她不解的打量着萧宁,多少有些搞不清楚,萧宁此时的意图。莫听穿林打叶声?她细细的品了一下这句话。这是,一首诗?还是什么?宫雪疑惑的打量着萧宁,有些不明所以,就听萧宁已然继续道:“何妨吟啸且徐行。”这第二句一出,宫雪才觉得稍稍回过了点味来。莫听穿林打叶声,何妨吟啸且徐行。这听起来,应该是一首格律的开头啊。而且,这两句的意思听起来,跟自己刚刚所弹奏的曲子,想要表达的东西还挺像的。所以说,昌南王这是打算,借着自己刚刚弹奏的曲子,吟诗一首?想到这,宫雪的目光之内,不由得多出了几分疑惑。昌南王这个时候吟诗,多少有些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味道了。昌南王这人的诗词格律,众所周知啊。大尧人哪个不知道,昌南王在格律方面,完全就是个混子。他的那首蛤蟆诗,至今还在很多茶馆传唱,被当做饭后茶余的笑谈。可以说,他在格律方面的水准,也就那样了啊。眼前这两句诗,虽然听上去也并没有什么太多的出众之处。可这跟那蛤蟆诗相比,水平还是有不少差距的。因此。这么看的话,这首诗虽然听上去很是一般,应该依旧不是出自萧宁之口才对。嗯。因为,对比那蛤蟆诗的质量的话,萧宁怕是这等质量的诗词都写不出来。管他呢,反正听上去也不是什么很是惊艳的诗词,宫雪干脆就没有再多想。不过,因为常年累月呆在教坊司,经常要面对一些形形色色的客人。宫雪还是不由自主的练就了一副,揣测他人心理,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习惯。这会,面对萧宁,她同样是下意识的揣测了一番。昌南王在音律之上,的确令人捉摸不透。不过,他毕竟不是圣人,难免会有俗人的心性。有句话怎么说来着,一个人越是没有什么,缺少什么,他就越喜欢炫耀什么。昌南王在格律之上有所欠缺,如今这般,应该是想要给自己找补一下颜面吧。既然如此,自己一会无论他这首词水准到底怎么样,自己都应该跟着鼓励一番才对。对于他来说,这应该也算是一个安慰吧。想到这,宫雪还在心中做好了决定。无论一会这首诗如何,自己都要表现得很是赞赏,这般,想必这个男人的心情会舒畅些吧。这里毕竟是诗会,对本就在格律之上有所欠缺的昌南王来说,这应该是一根刺吧。虽然自己这么做,多少有些伪善、虚假在里面。可对于昌南王来说,他的诗词格律在大尧被嘲笑了这么久。如今的他,需要的应该就是这般安慰吧。对于宫雪来说,她这么做,虽然假是假了点,但出发点是好的。纯粹就是为了安慰这昌南王一番,了却一下他的心结罢了。宫雪心中这么想着,只是,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在做出这般打算时,就已然说明了,在她心中,她就从来没有想过,昌南王吟出的这首诗,能有多高的质量。她就仅仅是凭借着这首词的前面两句,已经将这首诗定性为了一首,质量不会太上乘的普通诗词!“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这宫雪才刚刚抱有这番心思,就听那萧宁的声音,再度传来。和上次不同。这一次,这句诗词一出,本来并没有太把这首诗当成一回事,还准备演戏一番,以安慰萧宁的宫雪,整个人当场就愣在了原地。她痴痴地盯着萧宁,品味着萧宁刚刚的那句诗,迟迟都没有回过神来。竹杖芒鞋轻胜马,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此时此刻,这句诗就仿若那空中惊雷一般,在宫雪的脑海之中炸响,打了她一个措手不及!若是宫雪一开始,就对这首诗抱足了期待,那么她也不会这般。正是因为,她从来没想过这首诗还能有什么出彩的地方。这句一出,才让她仿若晴天霹雳般,彻底愣了神!好诗!好诗啊!尤其是这句,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简直太绝了啊!这首诗,好像跟自己预期中的大有不同啊。一开始,光听那前两句时,宫雪还没有觉得怎么样。可是,当这两句出来时,那可真是堪比王炸了。宫雪对于格律的了解不是很多,可是,这里是文坛一向鼎盛的大尧啊!一首诗算不算是一首好诗,她还是能分辨得出来的。就萧宁吟出的这首,单是这句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怕是就足以成为绝唱了啊。这还不是最让宫雪惊愕的。眼下,最让宫雪觉得惊愕的,还是这首诗所表达的这等意境!这简直就跟自己曲子想要表达的情感一模一样啊。人生在世,知己难寻!原本,宫雪还一直因为,自己所写的曲子,却一直不被人所理解,没有人可以听出自己的曲中之意,而觉得失望。现在,听到了一首这般,跟自己的曲子所要表达的意境简直一模一样的诗,她又怎么能不激动呢?知己,知己啊。若是写这首诗的人在,一定可以听懂自己的曲中之意吧。这下,原本对于这首诗并不怎么感兴趣的宫雪,对这首诗也是彻底好奇了起来。她很想知道,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竟然会写出这般,跟自己的曲子如此契合的诗词格律。这首诗显然还没有结束,这才是上阙,应该还有下阙才对。宫雪一反常态,彻底收回了刚刚那不怎么感兴趣的神情。整个人正襟危坐,聚精会神,耳朵都跟着竖了起来。她一脸期待的盯着萧宁,静静的等待着萧宁的后话。萧宁这边,在稍稍沉寂了片刻后,他顿了顿,手上的动作再激昂了起来。伴随着手上的动作,“咚咚咚咚”的敲击声,韵律十足,不绝于耳,让人觉得心神激荡。在这等敲击声中,这首诗的下阙,终于是再次传来。“料峭春风吹酒醒,微冷!”这句诗,和刚刚那句的开头差不多,就是一句叙事诗罢了。拿出来单听的话,并不会让人觉得有何惊艳之处。可宫雪毕竟见识到了这首诗的精髓之处,很是明白,这作诗之人,就是要靠着这等平平淡淡的叙事诗,来为后面的神来一笔做铺垫。因此。哪怕是这等听上去,质量完全称不上是上乘的词句,她依旧认认真真的听了起来。甚至。伴随着萧宁满腹磁性的柔淡声线,她还联想到了那么一幅画面。某个人生失意的中年人,刚刚喝过酒,走在竹林中。有微风吹起,他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酒意稍稍消退。“山头斜照却相迎!”萧宁的声音再起。宫雪听着这句,不自觉的露出了一抹笑意。这首诗,好温暖啊。当这个中年男人觉得寒冷之时,却看到了半个日头,挂在了山头之上!听到这里,宫雪已经不由自主的屏住了呼吸。按照这首诗的节奏,不出预料的话,那点睛之笔,应该就在接下来的两句了!“回首向来萧瑟处,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果然!“回首向来萧瑟去,归去,也无风雨也无晴!”最后一句,宫雪脑海之中联想着那个温暖,给人希望的画面,跟随着萧宁,念叨着这句诗词。重复了一遍,一遍,又一遍!也无风雨也无晴!也无风雨也无晴!伴随着宫雪不断领会这首诗的意境,原本对于未来的遥远和无望,多少又感到了些许失落,心态再次出现了波澜的宫雪。此时只觉得这首诗,仿佛给自己那暗无天日的生活,扒开了一道裂痕,将阳光塞了进来。很难想象,这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究竟经历了什么样的浮浮沉沉,才能写出这么一首诗来啊?当宫雪从这等沉浸之中回过神来时,萧宁刚刚的敲击早就结束了好大会。就连那酒坛子,以及那酒碗,都被他收到了一边。甚至,也不知道他从哪里找来的笔墨纸砚。这会的萧宁,正伏在桌案前,很是认真的写着什么。按理说。这等情况下,根据以往的理解,宫雪是断然不会去打扰萧宁的。这是礼节问题。可这会的她,已经再也抑制不住自己心中的好奇。她心中很是迫切的想要知道,写出这首诗的人,这个所要表达的情感,跟自己如此契合的人,究竟是一个怎样的人。这个人身上,又有着什么样的故事。自己跟这个人,又有没有希望可以成为挚友!在此之前,宫雪的脑海之中,已经先入为主的生成了那么一个人影。那应该是一个久经浮沉,一朝悟道,就此看淡了人生的潇洒豁达之士吧。带着这份幻想,宫雪来到了萧宁的桌案之前:“萧公子,刚刚那首诗,好诗,好诗啊!”宫雪上前,毫不吝啬的夸赞道。之前,她也是这般打算的。只是。此时此刻,她是真心地在夸赞这首诗词。她是真真切切的,被这首诗词所折服了。有一个问题,宫雪一直想不明白,那就是这首诗的知名度问题!按理说,就这首诗的质量,绝对称得上的上乘中的上乘的。尤其是那句谁怕,一蓑烟雨任平生。以及那句也无风雨也无晴!这妥妥的是有希望,成为千古绝句的句子!可是。这般诗词,质量如此之高。为何自己却从未听过呢?这等事,不应该啊。如此之精彩,如此之绝妙的诗词,按理说一经面世,势必就将成为大热啊。最重要的一点,为何萧宁会知道啊?他跟这作诗之人,究竟又有何联系啊?“不知道,萧公子这首诗词,是从何处所得来的?”一番夸赞之后,带着心中的疑问,宫雪终于是问出了其最为关心的话题。这会的萧宁正聚精会神的写着些什么。似乎早就想到了,宫雪会有此问。闻言,他头也不抬,手中的硬笔边动边答:“刚刚听了宫姑娘的琴曲,深有感触。但宫姑娘在弹琴之时,却没有任何唱段,想来是还没有写唱词。”“在下有感而发,于是便自作主张,为宫姑娘写了那么一段,倒是让宫姑娘见笑了。”若是平常,萧宁是断然不会回答的如此干脆的。更不会直接承认,这是自己的手笔。他毕竟已经习惯了藏拙,习惯了不显山不露水。可眼前的局面,他想要以最快的速度,让这宫雪相信自己,继续接下来的事情。这般行事,就是最佳的做法。今夜。萧宁是注定要掀起一番波澜的,原因有二。第一,自然是因为宫雪。对方对那花魁之名,是如此的向往,迫切。且对方在今夜,自己身陷囹圄之际,出来帮自己解围。自己无论如何,都是要帮她一把的。当然了,这并不是最重要的原因。最重要的,还是第二点。如今,自己已经跟那孟党摊牌!既然是到了亮肌肉的环节,既然是到了向天下人,洗清自己纨绔之名的环节!那等万众瞩目的诗会,自然就是绝佳的舞台!于情于理,萧宁今夜,都注定不会选择继续沉寂!“啊?什么?萧公子的意思是,这首诗词,是萧公子自己写的?”这个答案,多多少少有些出乎了宫雪的预料。毕竟。萧宁的格律水准,宫雪又不是没有听闻过。萧宁可不像是,能够写出这般诗词的人啊?只是!也不是没有可能!因为,也只有这样,刚刚自己心中的疑问,才能解开。为什么,这首诗的质量明明如此上乘,自己却没有听过?为什么,这首诗所要表达的内涵,跟自己的琴曲如此之像?那是因为,这是萧宁刚刚才为自己的琴曲,所写的唱词!这是这首诗的第一次面世啊! 第314章 洛陵诗会篇:谱曲! 想到了这一点,宫雪觉得一切都合理了起来。只是,她的心中对于这个答案,依旧有些难以置信。昌南王在格律之上的名声,已经在其心中根深蒂固了。这实在不是一朝一夕,就可以改变的印象。以往的萧宁在宫雪心中,那就是个纨绔二世祖的形象。尽管今天,对方展现出了些许不同于传闻之中的东西,打破了宫雪对萧宁的成见。可你现在突然告诉宫雪,这首诗是那个传闻里写出了蛤蟆诗的纨绔的大作,她依旧会觉得难以接受。原因无他!实在是因为,这首诗写的,真的是太过于绝妙了!莫说是一个纨绔了,就连那些身负盛名的才子,怕是都难写出这等佳作啊!在宫雪看来,这等佳作,完全就是可遇不可求的。宫雪默默地在心中思索着。眼下这件事,这首诗词究竟是不是萧宁所作的,并不是最重要的。重要的是,有了这么一首诗,配合上自己的曲子。今晚的诗会,就算夺魁不现实,但应该不至于让自己二人太过难堪了吧。一会。自己上台,配合着自己的曲子,萧宁就把这首诗拿出来。今夜的诗会,不管怎么说,他都足以下的来台了。到时候,自己挨骂不挨骂的无所谓,只要萧宁可以不受牵连,就足够了。想到这,宫雪刚想提议。就见那伏案写着什么的萧宁头也没抬,却已经开口打断了她。“宫姑娘所想,并不是最佳的做法!宫姑娘的这首曲子的确不错,这首诗也的确还算足以拿的出手。”“可是,无论是这首曲子,还是这首诗词,都不适合今夜的诗会。”“啊?”宫雪呆呆地抬起了头,愣愣的看着萧宁,人傻了。这昌南王什么情况?他是自己腹中的小虫子么?为什么,自己想什么他都能知道?“这没有什么不合适的吧。”宫雪想了想,道:“今夜,咱们只要不至于太过不堪,不至于下不来台,就足够了。这首琴曲加公子这首诗,足够撑场面了!”“到时候,他们最多会因为我是宫家人,对我进行辱骂。但公子就不用受小女子牵连,遭受这等无妄之灾了。”“仅仅是下的来台就可以了么?”萧宁闻言,这次终于是抬起了头。他的目光灿灿,犹如星芒。眉眼之间,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自信。看对方这副表情,宫雪不由得愣了愣,喃喃道:“那公子的意思是……”“刚刚那李七柒不是说了,我若是真有本事,就另起炉灶,从她的手中将那花魁之位夺过来。”“今夜,咱们就做给她看!”“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若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凭小女子这宫家人的身份,就根本不可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还没有尝试,姑娘又何必现在就急于下定论呢?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你的实力足够!”这一刻,萧宁说话时,字字铿锵有力,仿佛每一句话都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气势,如山一般。他的声音如同那深沉的鼓点,直击人心。尽管说,这句话听上去,是如此的难以置信。在宫雪看来,这件事更是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尤其是自己宫家人的身份,她实在是想不明白,有自己的这层身份在,自己又怎么可能获得这群人的支持?可是,不知为何!此时此刻,打量着眼前这个男人,听着他的声音,看着他眼中的淡淡光彩。宫雪的心,竟然不受控制的动了。一向不那么容易相信别人的她,如今竟然破天荒的想要赌一次!她的心中,也不知为何,竟然生出了一股强烈的信任感。说来也真是可笑,她竟然想要相信眼前这个男人,觉得他可以做到这等,听上去比笑话还笑话,简直是无稽之谈的事情!站在情理上讲,宫雪是断然不会相信这等事的。可是,面对萧宁。宫雪的心,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她只觉得内心之中满是炽热,就这般鬼使神差的来了句:“那,宫雪应该做些什么呢?”宫雪问道。对此,萧宁则是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闲庭信步的走到了那楼船的中央。见萧宁走了过来,宫雪下意识的站起了身子。就见萧宁一屁股坐在了自己的古琴前。“咱们的时间不多了,所以闲话少说。今夜,你若是想要夺魁,就必须要换一首琴曲。”“我刚刚特意看了你演奏时候的技巧,宫姑娘琴艺高超,虽然是一首陌生的琴曲,但宫姑娘在短时间内学会,应该不在话下。”嗯。在短时间内,学习一首全新的琴曲?这等事,说实话,对宫雪来说,确实没有什么压力。只是……自己跟这萧宁又不熟悉,他是怎么知道的?而且,他刚刚说什么,看了自己演奏时候的技巧?难不成,他不但精通音律,甚至还懂得古琴不成?就在宫雪疑惑间,萧宁的双手,已经搭在了那古琴之上。手腕微微一抖,十指灵动如风。就这样,张大了嘴巴的宫雪,就这般看着萧宁的手指,在那古琴之上灵动的跳跃了起来。萧宁的演奏姿势,明显就是一副信手拈来的样子。内行看门道,外行看热闹。当看见萧宁的起手姿势时,对于萧宁是否懂古琴这个问题,她已然有了答案。不出意外的话,他应该不仅仅是懂,甚至还是精通!宫雪带着这等想法,开始打量萧宁在演奏之上的细节。但很快。伴随着萧宁的弹奏,她的看法再次改变。不对!他的这个演奏技法,就连自己都不怎么熟练啊?这何止是精通?这分明比自己还要强上不少?这分明,是个大家啊!今夜,宫雪都已经数不清楚,自己这是第几次被震惊成这般模样了。只是。眼下的场景,可由不得她多想,萧宁还要求自己短时间内,把一首全新的琴曲学会呢。想到这。宫雪强行压制住了自己心中的惊涛骇浪,将自己的心思,统统放在了萧宁接下来要弹奏的首琴曲之上。至于萧宁,他刚刚的那几下,也并非是在演奏,他是在试琴。如今,在把这架古琴的状况,里里外外了解了一下之后,萧宁对那宫雪点了点头:“在下要开始了,还望宫姑娘尽可能的记住这琴曲的旋律和指法。”说着。萧宁深深地吸了口气,做了一个呼吸。开始弹奏!伴随着萧宁的动作,这次,这架古琴发出了一阵与刚刚完全不一样的声响。这弹奏才一开始,悠悠扬扬的琴声方才传出,宫雪的表情已然变了。嗯?这首曲子。宫雪不自觉的瞪大了眼睛,感受着这首曲子。这一刻,她只觉得,萧宁的演奏,似乎将自己带到了另外一个时空!这首曲子,绝!太绝了!单单是这个开头,就让自己觉得头皮发麻!这首琴曲的质量,简直比刚刚那首诗,还要令人心神激荡!宫雪默默地听着萧宁的弹奏,整个人已经彻底沉浸在了萧宁的演奏之中。直到!萧宁将那最后一个音符演奏完毕,整首曲子戛然而止,宫雪才如梦初醒般,回过了神来。这一刻。打量着眼前的萧宁,宫雪的好奇之心,已然被勾到了顶峰。她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男人,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传闻里,都称其是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说他是个二世祖!可是呢?就这个传闻之中的纨绔,二世祖!他比那些自称君子的人,更有魄力,更有担当。他比那些自称才子的人,更有才气,刚刚那首诗词,已经足以秒杀今夜这场诗会里,九成的文人才子们。除此之外,他竟然还是个音律大家,对于古琴更是这般精通,堪称是登峰造极,炉火纯青!这个男人,他究竟还能带给自己多少惊喜啊?想到这,宫雪猛地又想起了刚刚那首诗,以及那首诗里,所表达出来的情感。要知道。自己当初写出那首琴曲,表达出那等对于人生的淡然之情,能够有这等感悟,完全是因为,自己在被抄家之后,历经了太多浮浮沉沉,人世无常。可是。眼前这个男人,这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王爷,他又经历过什么呢?若没有过与自己相似的那般经历,他又是如何,写出这般绝句的呢?宫雪想不明白。眼前的这个男人在她眼中,已经彻底化作了一个,满身笼罩着迷雾的谜团。但是有一点,她很是清楚。如今的她,已经彻底对眼前这个男人着迷了。她不知道,这是不是男女之间的喜欢?事实上,从小到大,她也没有经历过这等事情。不过,她能确定,自己如今就是不受控制的,想要去了解眼前的这个男人,这个谜一般的男人。作为一个精通音律的人,宫雪自然明白!一个人演奏的琴曲里,往往就藏着这个人的灵魂。想到这,宫雪不由得拿定了主意。既然如此,自己没有其他的途径,可以读懂这个男人。那么,干脆就从这琴曲里,去重新认识他吧!“萧公子,这首琴曲,一遍小女子怕是记不太住。能不能请公子,再演奏一番?”这个要求,合情合理。萧宁听后没有多言,只是点了点头,双手再次抚上了古琴。宫雪见状,连连闭上了自己的双眸。这一次,她要用心去感受这首琴曲。她想要通过这首琴曲,去更加深入的了解这个男人,去用心看一看,隐藏在这个男人外表之下的灵魂!伴随着这等听觉得沉浸,这一次,这琴曲声一响,宫雪只觉得,自己的听感仿佛穿越至远古的旷野。琴曲悠扬,神思往往。这一刻。宫雪的内心感受着这首琴曲,殊不知为何,脑海之中猛然跳跃出了一个女人来。一个死于几百年前,如今在大尧却依旧家喻户晓,被誉为巾帼英雄的人物。甚至,不少地方还有着祭奠她的庙宇。她叫李湘,人称湘夫人!是与大尧相邻的卫国的公主。只不过,如今的卫国,已经成为了历史,彻底消失在了时间的长河里了。那时候的大尧,也还没有建国,还在前朝的统治之下。当时的前朝还算强盛,风雨飘摇的卫国为了维持家国朝局,便派了公主李湘前来联姻,两国修好。三年后。卫国被狄人的部落入侵,就此覆灭。当时的湘夫人得知此事,坚持要回国,并祈求前朝的皇室出兵报仇。然而。前朝衡量了利弊之后,选择了袖手旁观。那时的湘夫人受尽了宠幸,可以说,若是留在前朝庄国,她完全可以过着神仙一般的日子,直至走到生命的尽头。可是。最终她选择了逃回卫国!当时,狄人已经在卫国建国,并与前朝庄国修好。这湘夫人在庄国颇有盛名,一旦前去,势必会影响两国的关系。庄国皇帝连连派人前去追拿湘夫人。然而。当时的不少人都被湘夫人所感动,在追兵的放水,以及不少仁人志士的帮助下,她还是回到了卫国。最终,死在了卫国旧址的都城门前!不过。她也算是以身入局了。湘夫人在庄国,影响力还是足够大的。有了这件事的影响,狄人和庄国的盟约破裂,后来便发生了战争。最终,狄人灭国,卫国的疆域,划入了大尧的国土,正是如今的北境!这一刻。听着这首琴曲,宫雪也不知为何,脑海之中总是能浮现当年那位奇女子的身影!那悠扬婉转的曲声,不知何时,似乎化作了马蹄声,急促而有力,一种不屈不挠的坚韧与决心,纷繁而至。透过这旋律,她似乎看见了,那一位女中豪杰在策马疾驰,心中满载着对故土的深情与对国家的眷恋。接下来,伴随着琴曲的深入,轻柔的弦音缓缓铺陈,如同晨曦微露,预示着一切的开始,也预示着那段岁月的点滴,即将走向了高潮。随后,鼓点加入,节奏逐渐加快,如同马蹄声由远及近,愈发急促,让人感受到一种紧迫与激动。在这激昂的旋律中,宫雪仿佛能听见湘夫人那内心深处的呼唤,她渴望回归,渴望回到那片故土……渴望让狄人,血债血偿!湘夫人!湘夫人!直到此时,宫雪才猛地意识到,这好像就是一首,专门为湘夫人所创作的琴曲啊!此时。船上的二人,无论是演奏者,还是听者,都彻底沉浸在了那段过往之中。没有人注意到,此时,一艘小舟,已经停靠在了楼船旁。船上之人,听着这婉转的琴声,神态痴迷,状若出神。 第315章 洛陵诗会篇:载驰 来者正是那李七柒楼船上的丫头,小琴。小琴是李七柒的贴身侍女,尽管她只是个下人,对于音律并不怎么精通。可毕竟每日跟着那李七柒出入教坊司,久而久之,她的耳朵,还是练出了些门道的。此时。将小舟停靠在那宫雪的楼船旁,听着楼船之上,传出的阵阵悦耳之音,小琴不由得眯起了眼睛。她的脸上带着享受的神情,双手还时不时的跟随着琴曲的声音左右摆动,陶醉之下,直接把正事都忘了。在教坊司,尽管很多人都不把宫雪当回事,但对于宫雪,有一点那可是所有人都认可的。那就是:宫雪绝对是教坊司里,音律最佳,古琴弹得最好的人,没有之一。不然,宫雪一个艺伎,卖艺不卖身,又不怎么受欢迎,若不是有这个音律最佳、教坊司古琴之冠的名声顶着,这教坊司她早就混不下去了。之前,小琴没有亲耳听到过。今日,这么有机会一听,她瞬间就被惊艳到了。“不愧是我们教坊司,弹古琴最好听的姐姐。”小琴如今还是个小孩子的性子,并没有被世俗沾染太深。在她看来,今夜的诗会,教坊司的人是一家人,其他人都是外人。现在听到宫雪弹得好听,她也觉得自己脸上有光。虽然,今天晚上,自家姐姐是刁难了一番宫雪姐姐。但是,那是为了整治那昌南王,又不是刻意针对宫雪姐姐。因此,宫雪姐姐跟自己,依旧是一家人,是自己人。想到这,看着自己手中,花重金买来的诗词,小琴不由得皱紧了眉头。哼!这纨绔昌南王真是,我们教坊司是欠他的么?这男人,明明就是个纨绔二世祖,这运气怎么还就这么好……莫名其妙,竟然上了宫雪姐姐的船。现在,还让宫雪姐姐给他弹琴听,他配么?他听得懂么?这下可好了,如今,自家姐姐要给宫雪赔罪,送来了诗词,最后怕是也要落在这昌南王名下!哼!这个狗男人,还真是好运气。只能说,宫雪姐姐还是心地太善良了。不然,就昌南王这种什么本事都没有,就只会拖后腿的男人,谁会管他啊?现在,这诗会之上,宫雪姐姐自己就自身难保!再有这昌南王的纨绔之名拖累,今夜,宫雪姐姐怕是更不好过了。哼,一个只会靠着女人的男人,最没用了!一想到这,小琴就恨的牙痒痒。在她心里,这个纨绔二世祖,就是造成宫雪和李七柒矛盾的罪魁祸首。现在,他还要拖累姐姐们,真是太可恶了。没办法啊,在她这,李七柒和宫雪都是自家人,背锅的可不就只能是萧宁么?一边想着,小琴一边听着琴声,让那船夫调转了船头。她想要换一个角度,一睹宫雪姐姐弹奏的风采。于是乎。在那船夫转向后,很快,宫雪楼船之上的一切,就统统尽收眼底了。“啊?那,那,那里怎么是个男人?难不成,宫雪姐姐一直在女扮男装?啊啊啊啊啊?这也太刺激了!”当小琴的楼船调转过来,看到那宫雪船上的场景之时。这个人当场傻眼了。此刻,那正在弹琴的,分明是个男人啊!小琴还是孩童的年纪,思维跳跃难免大了些。嗯?不对!宫雪姐姐,在那个男人旁边。好在,很快,她就发现了宫雪,这才及时打住了这等离谱的念头。所以,这首琴曲不是宫雪姐姐演奏的。那,会是谁呢?小琴不由得有些愣了。说实话,尽管这琴曲不是宫雪弹得,可不得不说,这首曲子依旧演奏的很是好听啊。这一点,小琴还是听得出的。这个男人的琴技,听上去可是丝毫不亚于宫雪啊。在教坊司这么久了,这点品味,小琴还是有的。这男人,究竟是谁啊?带着好奇,小琴又仔细的打量了一番,那个正在很是优雅的抚琴的男子。直到她让那船夫又靠近了一些,再定睛一瞧,她才看清了那演奏者的真容。啊?这!这一刻!当她看清这人的面容时,整个人直接立在了原地,彻底的傻掉了。自己这是,眼睛坏掉了么?那是昌南王?不是吧,那个正在演奏古琴的,是昌南王?这怎么可能?怎么可能?只是,这事实就在眼前啊!昌南王,小琴自然是认识的。只是……昌南王这个纨绔,怎么还有这么一手啊?!这下,小琴的心里,彻底被疑惑填满了。……琴曲悠然,声声催人醉。伴随着萧宁的手指,不断抚过琴弦。这首琴曲又一次,来到了最为高潮的部分。听到这里,宫雪不由得痴了。这会的她,脑海之中已经满是那湘夫人的身影了。除此之外,还有那么一个小小的细节,令宫雪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这首曲子,跟萧宁弹奏的上一次相比,好像有些不一样了。具体来说,应该是变得更加细腻,有些地方的改变变得更加绝妙了!也不知道,这是自己的错觉,还是事实就是这般。这个思路,也就在宫雪的脑海中出现了那么一瞬,很快就再次被那湘夫人挤走了。直到萧宁的第二遍弹奏结束,她才恍然大悟般回过了神来。自己不是打算,想要通过这首曲子,通过萧宁的演奏情感,去仔仔细细的品味一下萧宁这个人么?可这最终,怎么满脑子都是湘夫人了?不行不行!自己要控制一下。宫雪使劲摇了摇头,提出了再听一遍的请求!萧宁无奈,只能是再来一遍。这一次。宫雪彻底抛开了杂念,一门心思的将思绪,通通放入了这琴曲之中。她将一切个人的主观感受通通摒弃,就从这琴曲的旋律,节奏,美感等各方面入手。就这样。在换了一个思路,去重新品味这首琴曲后,宫雪只觉得,自己的思绪仿佛随着这琴声,飘到了那天宫之上。此曲只应天上有,人间难得几回闻!当宫雪的思绪再次回归之时,萧宁的演奏,早就已经结束了有一会了。从那陶醉和痴迷中回过了神,宫雪默默地看向萧宁,此时的眸子里,就只剩下了一种神情!崇敬!萧宁这首曲子,实在是太绝了,太惊艳了啊。宫雪发现,在抛开了一切主观的感受之后,单是从这首曲子的本质去欣赏,这首曲子的质量,俨然已经达到了一个,哪怕是一些音律大家,都很难以企及的高度。而萧宁的演奏,则是把这首曲子的一切精妙之处,演奏的淋漓尽致,可以说是最大程度的表现了这首曲子的绝妙!可以说,能够让自己的听感如此绝佳,这作曲之人和演奏之人,缺一不可!只有这两者都是顶尖,琴艺顶尖之人,去弹奏这顶尖之曲,方能给自己这般感受。萧宁的琴艺,宫雪此时已经见识过了,自愧不如。只是,真不知道,这创作了这首琴曲的人,又究竟是哪位音律大家啊!除此之外,宫雪还发现了一个问题。那就是萧宁这第三次的演奏,跟第二次又不一样了。这一点,如果说上一次宫雪还不能确定的话,这一次,宫雪可是能够保证的。此次,她可是刻意的去听了这一点。果然,那不是错觉,正如她上次感受的那般,萧宁确实是在演奏的过程中,在不断的改变某些小细节……看着这宫雪的反应,萧宁知道,自己随意创作的这首曲子,用来参加今晚这场诗会,应该是足够了。是的。这首琴曲,自然是萧宁现写的。也不知道,若是那宫雪知道了这一点,究竟会作何感想。至于萧宁为什么还会精通古琴,只能说,萧宁穿越自带的天赋,无论学什么,都快了那么亿点点。他的这首曲子,是用了前世著名古曲《广陵散》做底子,里面又杂糅了一些大尧音律里喜闻乐见的元素。最终,又加入了一些自己以湘夫人为原型,所创作的元素,三者合一,堪称缝合怪。好在。看宫雪的反应,这首曲子的效果还算不错。“萧公子,之前,倒是小女子失敬了。没有想到,萧公子对于古琴,还有这般研究!”“有一点,小女子很是好奇,贸然询问,还望萧公子宽恕小女子无礼。刚刚那首曲子,小女子从未听闻过,敢问这首琴曲的名字?”“这首曲子是近日创作的,还没有名字。若是宫姑娘感兴趣,倒是可以帮忙取一个。”萧宁闻言,客套了一下。可不是么?就刚刚才写出来的曲子,哪来的名字?“什么?萧公子的意思是,这首曲子,是萧公子创作的?”听了这话,宫雪又一次,被惊讶的话都说不利索了。只见,她的眼睛瞬间睁大,瞳孔仿佛失去了焦距,定格在那令人难以置信的一幕上。倒不是宫雪的反应太过。就这件事对宫雪的冲击,那可丝毫不亚于之前的种种的。在这之前,因为这首曲子太像是给湘夫人写的了。宫雪还以为,这是某个大家,专门为湘夫人所创作的古琴曲。萧宁本人,只是对古琴的演奏很是精通,又恰巧知道这首自己从未听闻过的琴曲罢了。可谁知?这首曲子,竟然是萧宁创作的?怪不得自己没有听过!想到这,这一瞬间,宫雪的脑海之中,猛地出现了另一个更加恐怖的想法!尽管这个想法一出,她就觉得有些太过于夸张了些。可她就是忍不住,要朝这个方面去想!试问:湘夫人是谁?她的背景已经介绍过了,可以说,是一个爱国情怀的代表,是个巾帼不让须眉的民族英雄!再问:今夜,若是自己想要选择一首,适合参加这诗会的琴曲,什么样的最合适?毫无疑问,自然就是这等,表达爱国情怀的种种。而湘夫人,就是最合适的选择。因为,很重要的一点是,她的故土,就是那北境之地!这一点,跟自己宫家有些太多相似之处,更加容易令人共情。眼下的局面呢?自己面对这诗会,需要一首这等的曲子时,萧宁就带着这么一首,自创的最适合自己演奏的曲子,如此巧合的出现了。面对这等巧合,你让宫雪又如何不去多想?萧宁又不能未卜先知。他很是巧合的写出了这么一首适合自己参加诗会演奏的古琴曲,又很是巧合的出现在了这诗会上,登上了自己的船,这事情,怎么就能如此之巧?这等事情,能是巧合?宫雪不敢相信!只是,若是抛开这一切都是巧合的想法的话,那个答案,就这么自然而然的出现了。这是萧宁临时,专门为自己今夜参加诗会,所写的一首古琴曲!带着这个思路去思考,刚刚的那一切就都合理了。比如!这首琴曲,现在还没有名字。按照惯例,一般写成之后的琴曲,都会冠之名字的啊?而这首之所以没有,是因为还没有来得及!当然!还有那最重要的一点佐证!就是萧宁的三次演奏中,那每次演奏之间的细微不同,每次之间的优化。这明明是他在不断地修改,完善这首琴曲啊!正因如此,自己才能每次都听出那细微的差别。想到这里时,尽管宫雪依旧难以相信这一切,但这个结论,已然在她心中形成了!“这曲子既然是萧公子所做,自然应该由萧公子来取名字,小女子就不越俎代庖了。”宫雪尽可能的压制着自己心中的震愕之思,道。“好,既然如此,不如就叫载驰吧。正好,这首曲子的唱词,就叫载驰。”萧宁说着,就将刚刚自己写的那张纸张递了过来。“宫雪姑娘,这是这首琴曲的唱词,你看一下。”唱词?闻言,本就没有将自己内心之中的惊愕彻底平静下来的宫雪,顺着萧宁的动作,愣愣的接过了纸张。那纸张之上的字迹,宛若游龙,字痕翩翩。宫雪愣愣的盯着这唱词,直接看出了神。这首唱词,如同巨手一般,再次掀翻了她心中那片本就荡有涟漪的湖面。 第316章 洛陵诗会篇:昌南王还会弹古琴? 都说字如其人,宫雪如今一观这写着琴曲唱词的纸张,心中只觉得,这句话说得还真有几分道理啊。就萧宁这手字,张弛有度,气质出尘,该华贵时绝不失高寒,该低调时也绝不多张扬。这还真就如同他的容颜一般,令人痴迷,令人陶醉!“宫姑娘是精通音律之人,想必,对于这音律的意象,应该也有所研究才对。这首琴曲,是写给湘夫人的。”“以宫姑娘的琴艺,就算听不出此人,想来应该也能听到家国之念相关的这般情感。”萧宁估摸不准,这宫雪在音律之上,具体的悟性如何,便这般说道。“湘夫人,宫雪姑娘肯定不陌生。今夜,咱们就以湘夫人之口,发宫姑娘心中的将心许国之愿。此般琴曲,用于今夜的诗会,再合适不过了。”萧宁担心宫雪对于自己的安排不明所以,因此解释道。“萧公子,这首琴曲,如公子所言,在公子弹奏第一遍时,小女子就听出了曲中湘夫人的意象。”“以湘夫人的意象为引,发我宫家之言,的确合适。只不过,这诗会之上并非所有人都精通音律……”宫雪提出了自己的疑虑。就见萧宁抬了抬手,指了指宫雪手中,那捏的紧紧地唱词。“看来,宫姑娘还没有来得及仔细看这唱词的内容啊。”唱词?对啊!宫雪这才回过神来。刚刚接过这唱词,宫雪的注意力全部被那萧宁的字迹吸引走了,还真忘了看这唱词的内容了。她连连又一次看向了那纸张,并轻声念了起来:“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这第一段方才念完,那宫雪的思绪,仿佛已然被轻柔地牵引,穿越至了那个陌生又遥远的世界。她的眼神渐渐变得迷离,仿佛透过纸背,已经窥见了五百多年前,那湘夫人一心回故土的场景。她的眉头不自觉的屏住,轻轻蹙眉,神情郑重。这篇规整的小诗,读起来并没有什么太惊艳的地方,不过胜在规整,且通俗易懂,画面感极强。读起来,朗朗上口,还有一种清新脱俗之感。当做唱词,正好合适!继续!“既不我嘉,不能旋反。视尔不臧,我思不远。”“陟彼阿丘,言采其蝱。女子善怀,亦各有行。尧人尤之,众稚且狂。”读到此时,宫雪的呼吸变得缓慢而深沉,仿佛已经彻底置身到了这载驰之中的情景之下。“我行其野,芃芃其麦。控于大邦,谁因谁极?大夫君子,无我有尤。百尔所思,不如我所之。”最后一段!宫雪念完,止不住的一阵点头。萧宁盯着对方的神情,不由得笑了笑。心中则是腹诽:不得不说,老祖宗的东西就是好用啊,文抄公这等不劳而获的感觉,就是舒坦。这首唱词载驰,自然不是萧宁创作的。这首诗词来自于当年著名的诗歌总集,《诗经》!那是妥妥的艺术性、思想性等各方面俱佳的诗歌啊!说实话。这等诗歌,放在这诗会里当唱词,那是妥妥的降维打击。至于萧宁选用这首诗歌的原因,只能说,这个世界和前世,应该还是有些相似的地方的。载驰这首诗歌是许穆夫人所写,而这许穆夫人的经历,又和湘夫人简直一模一样。萧宁这才看准机会,将这等经典的诗词抄了过来。果然。不出萧宁所料。在那宫雪又默念了几遍这唱词,真真切切的体味到了这首唱词出众的地方后。她的神色,终于是变得精彩了起来。“萧公子,这首唱词,也是您创作的?”宫雪不由自主的问了一句。但很快,她就意识到自己问的有些多余了。按照自己刚刚的推理,这琴曲都是萧宁刚刚现写的。这唱词,不是萧宁写的,还能有谁?想到这,宫雪忍不住又打量了萧宁几眼,心中已经波澜早就已经决堤了。这个男人,到底是个什么妖孽啊?这么短的时间,不但写出了一首如此绝妙的古琴曲!竟然还写出了这一首,在文学上完全不输于那些才子们佳作的唱词。这昌南王,到底还是人么?“这首唱词,结构工整,画面感极强,听后令人身临其境。萧公子今日对小女子这般帮助,还望受小女子一拜!”一边夸赞着,宫雪一边对萧宁恭恭敬敬行了个礼。她无论是神情还是言语,皆是情真意切。如今,对于萧宁,她真的就只剩下了仰慕之心了。这首琴曲,就这般算是定下了。二人正商议接下来的具体事宜,如何出场,如何退场等。就见那小琴敲响了船只之上来访的木梆子,后道:“宫雪姐姐,我家姐姐说,今日多有得罪,但大家都是教坊司的姐妹,她本意也不是针对于你。”“这几首诗,是我们前几日所得。姐姐知道,今夜对宫雪姐姐来说,是一个难关。姐姐还希望,这几首诗可以对姐姐有所帮助。”“啊?”宫雪还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这是个什么情况,那小琴便不由分说的就把几首诗词塞进了她的手中。直到小琴离开,宫雪打开了那几页纸张,发现是几首成色还算不错的诗词时,才明白了这小琴的来意。只是。自己和那李七柒可是从来没有过什么交集的啊?更何况,就教坊司那群人,一个个平日里明争暗斗的,才不会讲什么姐妹情分啊。这等情况下,今夜自己是死是活,那李七柒才不会关注啊?那么,她今夜派人前来,又是为了什么呢?说实话,这可真就多少有点,不符合李七柒的行事风格了。宫雪思索着,猛地意识到:这首诗虽然表面上说,是送给自己渡过难关的。可是。自己船上就只有萧宁一个打场者啊?归根结底,只要自己收了这几首诗,想要用这首诗,最终这些诗词,就会落到萧宁的名下。最终,这首诗化解的,无非是萧宁的危机!因此!难不成!想到这,宫雪猛地意识到了什么。于是乎,她连连站到了一个女人的角度,再次思考了一番,这李七柒的行事动机。从这个角度一思考,那宫雪瞬间就回过了味来。这几首诗词,其实是李七柒想要送给萧宁的!她让小琴将这些交于自己,无非就是借一下自己的手而已。可是,就在刚刚,李七柒还在对萧宁百般刁难啊。这才多久的功夫,怎么猛地就开始帮萧宁了?难不成!宫雪又猛地想到,就在此之前,自己对眼前这个男人,不也一样是一副嗤之以鼻,不想与对方有过多交集的态度?这才短短的多久功夫,自己对其已经是心服口服,只剩仰慕。如此一想,那李七柒的行为,倒也就不难理解了啊。想到这。宫雪不由得,又朝着那萧宁看了过去。这会。那男人手中正捧着一只碗,喝着自己买来凑数的酒。一人屹立在江边,独自看向江月,气度翩翩。打量着萧宁的身影,宫雪的眼神,渐渐变得酥软了起来。这一刻,她突然有些佩服那李七柒的眼光了。就仅仅是那么不到一刻时间的接触,李七柒就发现了这男人并非池中之物,对其的态度更是发生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这李七柒的眼光还真是毒辣啊。只是,这个男人,也的确配得上这一切就是了。“咚~~~咚~~~咚~~~”远处的文渊阁之上。又有击磬声传来!宫雪听后,连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思绪。这诗会的登场顺序,尽管说是抽签决定,但一般都是有内幕的。不然,像灵师师、孟子衿、柳若湘这等存在,也不会每次都是到了天渐蒙蒙亮时,才与那朝阳一起,压轴出场。今夜。李七柒、柳若湘、以及耶律燕回等几人,同样被安排在了后半夜,临近黎明的时分。自己则是在凌晨左右。眼看着远处的文渊阁之上,来自各处的莺莺燕燕们,已经是粉墨登场。文人墨客们纷纷挥洒文墨,吟诗作赋。开始对这诗会有了几分期待与重视的宫雪,不由得多了几分紧张。她连连晃了晃自己的头,将那些与今夜诗会无关的东西,统统清出了脑海之中。自己也就剩下了一个半时辰左右的时间了。是时候赶紧把那琴曲,好好地练习一番了。在此之前。宫雪将小琴送来的诗词,先是送到了萧宁手中。毕竟。写诗这等事,不同于写唱词。尽管萧宁之前拿出过一首,自己听上去还算不错的诗词。但今夜给自己打场,他还能不能拿出了一首诗来,这可是未知数。写诗嘛。大家都知道,这又不仅仅是跟文采、文学方面的造诣有关系。这跟灵感,跟感觉同样关系很是紧密。一首好的诗词,那一般都是可遇不可求的。感觉来了,一切好说。感觉不到,就算想破头皮,也不一定能有佳作!所以,万一萧宁接下来真的没有太好的打场诗了,这几首给他做做参考,倒也算不错。“李七柒送来的?”萧宁在得知了事情的缘由之后,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出了,李七柒那一张带着委屈,又掺杂着我命由我不由天韵味的面孔。呵呵,这个女人,还真有意思。前面不还要打赌三十支梅花枝么?这会咋还帮起自己的忙来了?接下来。宫雪就彻底进入了忙碌时刻,那古琴更是被其弹得噼啪作响。《载驰》的诗句,不断从她的口中,吟吟唱出,给人一种凄婉、坚毅之感。萧宁则是静静的站在一旁,自顾自的喝着酒。虽说是在练琴,但在闲暇之余,宫雪还是会打量萧宁几眼。只是,她的目光每一次落在对方身上,发现其不是在喝酒,就是在望着月亮发呆。总之,就是一副无所事事的样子。跟那些时不时闭目沉思,时不时在纸张之上写上两句诗词,尽心尽力做准备的才子们,完全不同。只能说,那些才子们,堪称是兢兢业业。萧宁的话,就只能是玩世不恭,完全不把这诗会当成事了。尽管如此,宫雪依旧没有多想。毕竟。萧宁这个男人,绝对不能用常理来论之啊!他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道理。只是,这一切,看在其他人眼中,就不是这般了。……另外一边。李七柒的船只之上。“你说什么?那昌南王还会弹奏古琴?你不会是眼花看错了吧。”听见小琴带回的消息,李七柒只觉得这个消息,多少有点出乎自己的理解能力了。说实话,对于昌南王,李七柒虽然觉得,这昌南王对于自己来说,是一个知己。且对方还是一个有担当,有魄力的男人。可这些,就只能说明他的品行好。但品行和能力,可完全是两码事啊。李七柒自认为,自己在洛陵,消息还算是灵通的。昌南王这等纨绔,若是懂得古琴,以自己的人脉和消息,应该早就有所耳闻才对啊。“绝对不可能,宫雪姐姐船上,就昌南王一个人,小琴绝对没有看错。那演奏古琴的,是一个男人。”“那个人就是昌南王,小琴可是仔仔细细打量了好几遍的。”“可是,昌南王会弹奏古琴,这无论怎么听,总会让人觉得难以理解啊。”李七柒还是觉得,这事实在是有些太过于难以接受了。昌南王萧宁,传闻里不通文理,不精武学的存在。连最基本的文武两业他都不修习,还能修习古琴?不可能啊!李七柒纳闷着,就听那小琴又道:“小琴也觉得难以理解,可是,那昌南王的确会弹古琴啊。而且,小琴觉得,昌南王弹得可不比现在文渊阁之上的那些姐姐们差。”此时,文渊阁之上。同样有一花魁,正在弹奏着古琴。这人的腰间同样有着教坊司的腰牌,同为教坊司的人。这人李七柒认识,在教坊司,她的琴技也就比那宫雪差点。加之其长相过人,还精通音律,很多男人们一掷万金,都难求其一夜,在教坊司堪称是风头正盛。现在,小琴说萧宁弹得,比这人还要好,怎么可能! 第317章 洛陵诗会篇:放弃? 教坊司虽然是犯女的聚集地,但花魁们无论是长相、气质、涵养,还是琴棋书画等特长,那可是一点不输于外面的青楼的。毕竟。能进教坊司的女人,以前哪个不是大富大贵?现在,论到琴技!这齐菁菁能在教坊司排到第二,她的琴技就绝对是非同小可的。“昌南王弹得比齐菁菁还要好?不可能,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小琴,你没有听过这些大家弹琴,所以才会做出这等判断,以后在外人面前,切莫说这等话,免得让人笑话。”最终。李七柒将这一切,归结为了小琴整日跟在自己屁股后面,没有见过那些真正琴技高超之人弹琴。因此,见识短浅,分不清楚真正的好坏罢了。“哦,好的姐姐,小琴知道了。”小丫头闻言,失落的低下头,一副委屈巴巴的样子。李七柒见小琴这样,随手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了一只风筝:“行了,这里不用你侍候了,出去放风筝吧。”“啊?真的么姐姐?!”就这么一个举动,小琴的态度直接来了个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变。刚刚脸上的委屈一扫而空。“去吧,小心点,看着路,不要掉进湖里了……”“知道啦知道啦……”看着小琴火急火燎跑出去,那没心没肺的样子,李七柒不由得有几分失神。哎,这样多好啊?等日后,自己恢复了自由之身,自己也要做一个这般,无忧无虑的人。到时候,再去见那昌南王,希望对方对自己,不会有成见吧。算了,一切都以后再说了。今夜,还是先把这一切拿下再说吧。想到这,李七柒又重新提振了心神,目光不由得再次在茫茫的人海中,寻找起了那艘船只。宫雪的船只。哎,现在自己已经把诗词送过去了,今晚,昌南王应该不会再因为写诗的问题,受到太大的波及了吧。想到萧宁,李七柒再次想到了小琴刚刚的那番话。对于小琴,李七柒还是了解的。这小丫头可能有时候不着调了点,但绝对不会撒谎。她刚刚说昌南王萧宁竟然懂得演奏古琴,想必,那就是的确见到了对方演奏才对。只是,可能那小丫头没什么见识,才会觉得对方演奏的好。想到这,李七柒不由得有些好奇了起来。昌南王演奏古琴,会是一般什么样的情景呢?!……另外一边。宫雪的楼船之上。在小琴离开,大约一个时辰后。宫雪已经把《载驰》练习的有模有样了。这会,她正轻抚着琴弦,目光疑惑的盯着萧宁:“萧公子,小女子自以为,自己把这《载驰》练习的很是熟练了。可是,为什么听感上,总觉得自己弹得相比于公子弹得,要差了那么一点味道。”萧宁听后轻轻一笑,这女人总算是意识到这个问题了。“这跟你的演奏技法有关。”萧宁一边说着,一边指点了一番。萧宁就是一个这样的人,他不会好为人师,随意去指点什么。就算发现了对方的问题,他也不会多言。但若是对方询问,他则是会如实告知。宫雪的悟性还是够高的,萧宁一点就通。很快,就琢磨明白了其中的门道。“多谢萧公子指点!”如今,在古琴之上,宫雪对萧宁,那可真是心服口服了。就萧宁刚刚所指点自己的那般演奏方式,她可是从来都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解决了最后一个疑虑,就当宫雪打算再演奏几遍时。继小琴之后,又有三名女子,敲响了楼船之上的木梆子。这木梆子的作用,有点类似于现代的门铃,客人来了敲响,表示有人来了。来者三人,腰间同样挂着教坊司的腰牌。宫雪见到三人,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轻松的笑意。这么看,这几人之间的关系,应该还算不错才对。三人前来时,只见萧宁正在摆弄宫雪的古琴,给宫雪做着示范。待到宫雪闲了下来,三人便靠近登船。一见面,其中一人便开口道:“宫雪妹妹,你这古琴平日里,可是不许任何男人碰的。今天,倒是破了例了啊。”“都说这昌南王纨绔,如今一见,还真是无礼。不过,宫雪妹妹也不要怕他!”三人显然对萧宁有些成见。因为不清楚刚刚发生了什么,在她们看来,萧宁指点宫雪琴技的一幕,就这样成了萧宁无礼的摆弄宫雪的古琴。宫雪呢,则是因为对方的身份,所以没敢推辞。“就是,你坚守自己的规矩就是了,这古琴不让男人碰,就是不让碰。真是的,一个纨绔,不通文理,不懂武学的,闲着没事碰什么姑娘家的古琴?”“就是,如果真的通晓音律也就算了,为好琴之人,也就算了。这般无礼,实在是说不过去。”“要我说,宫雪妹妹就是太心善了些。不过,把这昌南王找来当打场者,那可真是个大麻烦啊!”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很快就把宫雪说懵了。听到几人这般错怪萧宁,宫雪连连开口,刚想要解释几句,就听那三人直接打断了自己。“这昌南王也真是,心中一点自知之明都没有啊。”“可不,别的打场者,早早地就纷纷开始准备了。可他呢?”几人边说,边朝着萧宁望去。只见。这会的萧宁,正一如既往地端着碗,一个人独自喝着酒。“都这般火烧眉毛的时分了,就算不精于格律,提前准备准备,多背上几首总不为过吧。”“他倒是好,直接喝上大酒了。看起来,对于宫妹妹的搭救之恩,他真就没有半分报答的想法啊!”其实,三人早就开始关注这边的动向了。早在一个时辰前,他们就看见了萧宁喝酒的场景。都这会了,萧宁还在喝。作为宫雪为数不多的朋友,在她们看来,这萧宁就是完全不把宫雪的事情当回事啊。这般情况下,她们对于萧宁没有怨言就怪了。至于那古琴的问题。之前萧宁的演奏,她们又听不见。就只是看见了萧宁摆弄古琴,便这般先入为主的如此认为了。“几位姐姐,不是这样的……”宫雪听不下去了,刚想解释,就再次被打断了。“好了好了,这纨绔,咱们不说也罢了。不过,宫妹妹啊,你不是说,今夜不打算参加这诗会么?”“不过,我看你这般准备的样子,莫不是改变了主意了?”这就是三人登船的真正原因了。“嗯,是的三位姐姐。此次诗会,宫雪来都来了,所以,想要参加一番……”这话一出,三人当场变了神色。“这怎么能行?”“宫妹妹,你的这般想法,糊涂啊!”“是啊宫妹妹,我们还以为宫妹妹是个清醒人,怎么这会也跟着犯起傻来了?”其中一人一副扼腕惋惜的样子,接着劝说道:“宫妹妹,你自己是清楚的,今夜的诗会,你一旦登场,就只会因为自己宫家人的身份,遭到无尽的诋毁和谩骂。”“我们姐妹自然知道,宫妹妹绝对不是这样的为人,可是这些文人才子们,那是不长眼睛的啊。”“再说了,还有咱们的那位王爷!”那人的目光,又落在了萧宁身上,接着道:“你自己的处境本就够惨的了,现在再来这么个纨绔拖后腿。你这次要参加诗会,真的会死的无比凄惨。”“听姐姐们一句劝,还是老老实实放弃,回教坊司早点休息吧。”“你们二人这组合上去,就只能丢脸,又没有丝毫夺魁的可能。这参加诗会对于你们而言,简直就是百害而无一利啊!”“我记得,今日正午时,宫妹妹不还打算,就这么来一趟凑凑热闹就离开的么?这咋还突然改主意了?难不成,又是因为那男人?”三人劝说间,话题又回到了萧宁身上,目光同样不自觉的朝着萧宁看去。 第318章 洛陵诗会篇:一举夺魁?! 宫雪船上。这三人虽然话说的难听了些,但她们的表情一个个却很是真挚,并没有丝毫嘲弄,亦或是看笑话的意思。看得出,她们是真心地为宫雪着想。说出这番话,是因他们心中真的如此认为的。这三人同样出身教坊司,比宫雪年长几岁,跟宫雪的关系,还算是不错的。几人的这番话,其实也称得上是话糙理不糙了。她们在不知道萧宁具体状况的情况下,站在宫雪的角度考虑问题,难免就会得到这般结论。见几人又一次把矛头对准了萧宁,宫雪再次开口。只是。这三位明显就是那种火急火燎的急性子。没等宫雪开始解释,其中一人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了:“宫妹妹,我想了,不管你到底是因为什么理由,改变的这主意。只能说,只要是不能夺魁,那你改变主意就没有任何意义!”“更何况,那齐菁菁的表演,刚刚已经结束了。”那人朝着文渊阁上望了一眼。刚刚演奏古琴的齐菁菁,已经下台。她的打场者们,则是正忙着就齐菁菁的发挥,或即兴写诗,或提前拿出准备好的佳作,准备一展风采,为那齐菁菁好好拉波票。听到这话,尤其是那齐菁菁的名字。那其他二人,明显也有些坐不住了。“什么?齐菁菁这么快就结束了?那可不得了,宫妹妹,我看你还是赶紧撤吧。”“是啊,那齐菁菁是什么人,你最清楚了。而且,你是公认的教坊司音律第一人,而她只能排第二,如此压她一头,她早就想找你麻烦了。”“现在,她的事情结束了。你再这么待下去,甚至还要参加这诗会?若是让她知道了,以她的性子,肯定是要来找麻烦的。”“可不嘛,她这小肚鸡肠,见不得人好的性子,早就在担心宫妹妹再在其他方面抢了她的风头了。”说到齐菁菁,几人谈虎色变,皆是露出了一副担忧之色。“所以,宫妹妹,听姐姐们一句劝吧。我都说了,除了能夺魁之外,你参加这诗会就没有任何意义。”“若真能夺魁,这些麻烦咱们遭也就遭了,那齐菁菁惹也就惹了。”只是夺魁这等事,就今夜这形势,你又不是不清楚。”“说白了,天时地利人和,咱们占不到一个。所以,还是赶紧的回教坊司吧。”“真等到那齐菁菁来了,那可就麻烦大了。”最后。其中较高的一人,再次开口。岂料。宫雪闻言,却是目光直直的看向了她,一副早有准备的样子,淡淡开口道:“是啊,姐姐的话很有道理,宫雪也是这么认为的。所以,这次,宫雪才要留下来。”啊???当听到宫雪的前半句时,三人还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宫雪啊,还是能看清形势的。可当后半句一出,三人直接愣了。宫雪这句话,明明每个字她们都听的明白。可是,这些字组合到一起时,她们就愣是反应不过来了。蛤?宫妹妹这是在说什么?她很清楚,自己所说的那句,除了能夺魁之外,其他结果她继续留在这参加诗会,就没有意义。可是,她依旧要留下来?那岂不是说,她的意思是,她觉得今夜,在这等天时地利任何一样不占的情况下,她能一举夺魁?“轰~~~”在经过了一番头脑风暴,得到了这个答案后。三人只觉得大脑猛地一阵空白。蛤?宫雪妹妹这是疯了吧!一举夺魁?在李七柒,柳若湘这些神仙打架的情况下?在她宫家人的身份,被整个诗会的看客们知晓,群起而攻之的情况下?在她的打场者,还是昌南王这等写出了蛤蟆诗,且其就只有一个打场者的情况下?她是怎么敢想的啊?!三人满是不解的凑了过来,想要追问到底。结果。说曹操,曹操到。怕什么,来什么。就在三人纳闷间。宫雪的楼船旁,一个灯火通明,显得派头十足的楼船,已然停靠在了一旁。楼船之上,一个衣装很是妖艳的女子,正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屹立在船头,目光不善的朝着这边打量着!齐菁菁! 第319章 洛陵诗会篇:来者不善! 刚刚还叽叽喳喳,准备打破砂锅问到底的三人,一见齐菁菁的船到了,纷纷闭上了嘴巴。那些话,她们私下里可以说,但守着这齐菁菁,那可不兴说了啊。不管怎么说,齐菁菁也是教坊司的二号人物,得罪了她没好果子吃的。所以,对方若不是有意来找茬,那一定是能不招惹就不招惹。沉默间,几人低着头,就只是向上翻起眼睛,朝着齐菁菁看了过去。这会的齐菁菁,正在吩咐船夫搭搭板,看起来是准备登船了。齐菁菁的脸色看上去倒还不错,一副心满意足的样子。想来,应该是刚刚的打场,收获了不少梅花枝,拿到了一个其本人还算认可的成绩!是的。对于自己在今夜诗会上的表现,齐菁菁还是很是满意的。当她的古琴绝响,一支艳舞达到了高潮部分时,整个文渊阁之上,吆喝声不断,梅花枝更是送的密密麻麻。而自己的五位打场者呢。虽说,他们的才学不如那秦向隅、刘甲地之流。但今日他们的准备,绝对称得上是充分。最终拿出来的诗作,更是比往日里的作品,要好出了一个档次。这般结果,对于齐菁菁来说,已经是她不敢想象的了。齐菁菁今年的目标,定得也并不是太高。毕竟。今年的花魁诗会上,有柳若湘、李七柒之流在,自己无论如何,也翻不了天的。当然。其他人也同样翻不了天,梅花花魁,定然会落在了李七柒身上,这一点已经是注定的了。齐菁菁只是希望,自己今年能尽多的积攒一些名望,等到今年神仙打架的情形过去了。明年,自己再朝着那至高的位置上搏一搏。因此。对于齐菁菁来说,今夜的她,完全可以说是,已经胜利收官了。可谁知。在下场后,那宫雪的船只映入了眼帘,顿时让她喜悦的心情,猛地咯噔了一下。宫雪?!说实话,对于齐菁菁来说,宫雪这个人在她眼里,本来就是个烦心事。这个女人在教坊司,就是个艺伎,平日里无人光顾也就算了,她本人还天天拉着个臭脸。就这么一个不温不火,甚至随时都有可能被赶出教坊司的家伙,竟然是教坊司的音律第一人,压在自己头上?这一点,齐菁菁心里一直说不过去,更有些难以接受。毕竟,没有人会记得第二。试想一下,自己若是第一,能够将这招牌光明正大的打出来,那自己的名气肯定可以水涨船高、更进一步啊。可这第二的话,她实在是没脸拿出来。因此,在她看来,这一切都是因为宫雪。今天是开心的日子,齐菁菁原本不想怎么样。可是,这等愉快的时刻,偏偏就看到了这令人不爽的家伙。看到宫雪的楼船,她心中本就有些不快了。结果,就又听到了另外一个小道消息!“宫雪刚刚一直在练习古琴,她似乎打算参加今夜的诗会!”???!!!这哪了得?一听这个消息,齐菁菁直接炸了锅。说句实话,虽然这宫雪一直不温不火,对自己没有丝毫的威胁。可齐菁菁的内心深处,可是一直怕这个人的。要知道,在教坊司,喜欢自己的都是些什么类型的客人?其他的不说,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他们求色的同时,还对音律有一定的喜好和要求。可宫雪呢?她现在是卖艺不卖身,因此对自己没什么影响。可若是她真的放弃了这些,自己的这些客官,就是最容易被她勾去的那帮人。自己如今是教坊司里,除了李七柒的第二号人物。苦心经营了如此之久,若是最后阴沟里翻了船,那怎么能行?加上。她还仔仔细细的打量过宫雪,发现对方虽然不显山不露水的,但那相貌说实话,依旧是出尘如仙啊。说一句比较中肯的评价,若是宫雪真的有意刻意打扮一番,把自己的美貌全部展露出来。那李七柒怕是都不是对手。自己呢,那就更不要说了。因此,可以说。这宫雪虽然现在对自己没有威胁,但潜力极大!一旦她有了机会,说不定还真能一飞冲天。到时候,第一个受到影响的,定然就是自己!要知道。当初李七柒,也就是一夜之间,突然变了心态,继而就这样大红大紫了起来。贞洁那种东西,女人说不定什么时候就看开了,丢掉了……不稀奇!正因如此。兴许,现在的宫雪对齐菁菁没有威胁。但齐菁菁依旧很是害怕宫雪,害怕对方真的哪天想开了,放弃了贞洁……继而如同那李七柒一样,猛地就杀出了头,将自己的一切夺走。因此。她要时时刻刻,尽可能的抹杀掉一切,宫雪有可能会被那些文人才子们注意到的机会!而今晚,宫雪打算参加这诗会,甚至是打算登台,而不是如她之前所说的那般,凑凑热闹就走?这对于齐菁菁来说,绝对是一颗定时炸弹。绝对不行!这就是齐菁菁来此的真实意图了。在船夫将那搭板搭好后,早就忍不住的齐菁菁,立刻来势汹汹的冲上了宫雪的楼船。和前面几人不同,她此番前来,连那木梆子都没有敲。足以看出,此次她前来,究竟是一个什么心态了。“咦?齐姐姐怎么来了?”看见齐菁菁,那三人之一,倒是率先迎了出去。且看见这齐菁菁的架势,三人已然透过表面的这些举动,看透了齐菁菁的态度。对方此番前来,来者不善,妥妥的没安好心啊。既然如此,这人是打算欺负到宫妹妹头上,那也没有必要跟她客气。这三人不想惹事,但绝对不怕事。“看来,齐姐姐这次上台,有些小激动呢。不然,也不会忘了连木梆子都不敲吧。这等无力的举止,可不是咱们教坊司可以做出来的。”知道齐菁菁来者不善。其中一人,甚至直接出言点了那齐菁菁两句,算是提前摆出了自己一行人的态度。这齐菁菁听后,却是不以为然,一副毫不在意的表情。在见到宫雪后。她开口第一句,直接就是开门见山,直入正题。“宫妹妹,听说,你今夜,是打算参加这诗会了?”问这句话时,那齐菁菁的脸色看上去,还算正常。只是这语气,听起来略微有些不自然。此时的齐菁菁,还是尽可能的压制着自己的脾气的。她很清楚,自己此番前来的目的,就是不让宫雪登台而已。若是对方能乖乖听话,都是在教坊司讨生活的,自己也就没有必要撕破脸。“却有此意。”然而。宫雪的回答,并不是她想听的。闻言。齐菁菁的脸色变了变。这个结果,她也不是没有打算。有些事嘛,先礼后兵。“哦?宫妹妹,你是觉得,如今在教坊司的状态,不开心不舒服不满意么?我看你平日里,过的还挺怡然自得的啊。”“说实话,若是对当下的日子还算满意,参不参加这诗会,并没有什么区别。你也知道,很多姐姐们参加诗会,完全是因为生活实在是过不下去了。”“再不借着这诗会的名头,涨涨名气拉拉酒客,可就真的要被教坊司扫地出门了。妹妹是个高深的人,对这些世俗之物没有什么追求。”“既然没有这些方面的需求,妹妹你又何必参加这费力不讨好的诗会呢?”对于齐菁菁来说,此时她的言语,依旧还在先礼后兵中,“礼”的范围。在她看来,若是能够靠着劝说,让宫雪改变主意,那就是最好的选择了。但愿,这宫雪能够识相点吧。只是。她的这番话说完,那宫雪的神情,并没有丝毫的改变。见此。齐菁菁知道,这些话是不足以说动宫雪,自己必须要给其上点强度了。“而且,宫雪妹妹,说句实话,就当下你在这诗会上的名声,就算你真的有意参加诗会,今夜的这个选择,依旧不够明智!”说到这里时,齐菁菁的言辞,已然变得犀利了起来。“你是宫家人,如今你上台,酒客们声讨你还来不及呢,又有谁会支持你啊?再者说,在音律上,的确,你很有优势。可是,你平日里在教坊司又没有太多客人。”“没有名望的基础,你就算上去,又能如何啊?更何况,还有打场者这件事。据我所知,你的打场者就只有那昌南王萧宁吧!”“你觉得,就这般准备,你们就算参加这诗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啊?除了成为全诗会人的公敌之外,于你而言并无好处啊!”齐菁菁又是一番分析。这些话,她可是真心实意讲出来的。在所有人看来,这也的确是事实。只可惜。对此,宫雪依旧是那副不为所动的神情,道:“齐姐姐说的,宫雪都明白。只是,宫雪还是想要试一试!”好好好!见宫雪还是这副态度,齐菁菁知道,只是劝说是没用了。“既然如此,那要是姐姐说,这次不让你参加呢?”齐菁菁干脆直接摆明了态度,说明了自己的来意。反正劝说已经没用了,那干脆直接明牌,威逼利诱得了!在齐菁菁印象里,宫雪的性子并不是很强硬,还算好说话。她有些无奈了。这女人还真就听不懂人话么?非要逼我这般,跟你把话说透?在齐菁菁看来,以自己在教坊司的身份和地位,已经把话说到这等程度。这宫雪就算是再固执,这参加诗会对其又没有好处,自己又把态度摆明了,她应该也该知道要怎么做了。可谁知。“姐姐,宫雪此意已决,还望姐姐恕罪!”???!!!这下,齐菁菁彻底傻眼了。她想不到,这宫雪竟然如此的油盐不进。关键是!她参加这诗会,的确没有什么好处啊?这么固执,为什么啊?难不成,你还能夺魁不成?这下,威逼利诱都没用,齐菁菁算是彻底狗急跳墙了!外加一直以来,她都在音律上被宫雪压一头,心中本就有怨气。这一刻。她算是彻底爆发了。“好好好,不得不说,你们这些人,还真就是搞笑啊!一个宫家的罪奴,全大尧都唾弃的叛将之女。就这,你还想参加诗会?”“怎么?你总不会还想,和那李七柒姐姐一样,凭着参加这诗会最终夺魁,能够免了罪奴之身吧!就凭你,你也配?”齐菁菁彻底破防了。说完宫雪,她又看向了萧宁。恨屋及乌的关系,她这次直接连萧宁都照顾到了。“对,还有你这唯一的打场者,昌南王萧宁?怎么,他那首蛤蟆诗大作,还需要我给你们念念么?”“就他这水平,还来当打场者?你们这是把大尧的读书人,都看成什么了?就你们这,也还妄想参加诗会?做梦去吧!”“真不知道,当年的那巾帼第一才女卫清挽,是怎么看上这样的男人的?真是有眼无珠,瞎了眼啊!”“能够看上这种男人,甚至一直以来,还能纵容其这般纨绔!我看那卫清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这下,齐菁菁可算是彻底爆发了。眼见着她越说越气,话也是越说越过分,俨然已经彻底化作了一条野狗,胡乱咬人。说起话来,也就彻底的口无遮拦了。直到在那咆哮了好大一会,见其他人都神色平静的没有理会她,反倒是不少文人墨客,纷纷朝着这边遥望了过来。齐菁菁才算是清醒了几分。眼下的局面,看来直接用强的是没用了。既然如此,就只能用这最后一招了啊!齐菁菁想着,目光之中闪过了一抹阴冷:“刚刚,好像那李七柒跟你们打了个赌吧,赌什么来的,三十支梅花枝?呵呵,既然如此,好,不如,咱们也来赌!”“三十支梅花枝,那多少有些太过为难你们了。这样吧,咱们就来赌,二十支!只要你们能得到二十支梅花枝,就算你们赢!” 第320章 洛陵诗会篇:疯了!加注! 听到这句话时。宫雪这边,柳红、晴姐等三人,已然皱起了眉头。不出意外的话,这次,齐菁菁是要耍幺蛾子了。于是,她们连连给宫雪使了一个眼色,提醒对方小心一些。“对,就这样,就赌二十支梅花枝!赌约的话,也很简单!谁输了,就自行滚出教坊司!”原本。齐菁菁还只是打算,尽可能的不让宫雪崭露头角就好了。可现在。事情已经闹到了这般程度,她决定,还是直接一锤定音,斩草除根的好。直接让宫雪离开教坊司,让她再也没有把自己踩在脚底下的机会。此般一劳永逸之法,不比之前那些好多了。当然了。说这是个好办法,那是要建立在,齐菁菁打赌绝对能赢的前提下。对于这一点,齐菁菁有这个自信。“当然,这一切,是要建立在酒客们自发的情况下!若是你们弄虚作假,那赌约就此作废!”齐菁菁的这一招,堪称完美。因为。这个赌约一出,她进可以靠着打赌,直接将宫雪赶出教坊司,就此一劳永逸!退呢?若是宫雪不答应,那还有什么脸面参加这诗会?就算最差,也能阻止其参加诗会了吧。说白了。这个计谋一出,最差的结局,自己也能把宫雪吓走。无论如何,自己总能达到自己的目的的。柳红、晴姐等三人听了这番话,一个个纷纷用那看傻子的眼神,看向了齐菁菁。“这齐菁菁还真是,把宫妹妹当傻子么?”“咱就是说,就这等赌约,谁会答应啊?”几人小声议论着,继而看向了宫雪。结果。在见到宫雪的神情后,刚刚还很是笃定,很是放心的三人,心突然提了起来。因为。此时宫雪的表情,可不跟自己三人一般,是那种嘲弄、取笑,丝毫不以为意的神情。相反。宫雪这会的眼神,那是异常的认真。她是真的在细细的思索这件事的可行性,她在权衡利弊!不是吧?宫妹妹这是,还真想打这个赌?看见宫雪这样子,三人瞬间就慌了。柳红连连给宫雪一番使眼色。只可惜,宫雪只是点了点头,就又思考开了。根本不管用。见状。晴姐连连跑到了宫雪身旁,拉了拉她的衣角,将其拽到了一个隐秘的位置,才开口道:“宫妹妹,你刚刚那是在如此认真的思考什么啊?你不会是,还真在思考这赌约吧。”“正是。”宫雪满面平静,淡淡的点了点头。“哎呀,宫妹妹啊,我看你这是疯了吧!疯了!”晴姐眉头紧锁,双拳不自由的紧握,无处安放。一时之间,她直接被搞懵了。“宫妹妹啊,你仔细想想啊,这齐菁菁的赌约,摆明了就是想把你赶出教坊司啊。”“就今夜这场面,你上台不被骂下来,不被赶下来就是好的,还想要梅花枝?莫说是二十支了,若真是要酒客们自发送的,那两支都不现实啊!”“你这要是答应了她,那完全就是往她挖好的坑里跳,最后还把自己埋了啊!”……伴随着这边的动静,越闹越大,事态也愈演愈烈。很快。这宫雪的楼船,就再一次成为了这诗会的焦点。甚至。由于这会,那文渊阁之上表演的,还是个不知名的小花魁。这就致使更多的看客,将目光投到了这边来,看起了热闹。对于今夜的诗会,柳若湘的心态算是最为平静的。洛陵第一花魁的名声,她已经顶了一段时间了。这次,她虽然有心争夺花魁。可那李七柒的姿态,那充分的准备,必胜的气势,让她对于这次诗会,早就不抱有太大希望了。没有了这般争胜的心思,柳若湘的心态,倒是平和了不少。在她看来,今夜这诗会,是没有人可以在李七柒手中,将那花魁之位夺走了。“咦?”在听到动静之后,柳若湘不由得望向了声源处。见又是那宫雪的楼船,她不由得喃喃道:“那宫家的楼船,今夜还真是个是非之地啊。”说着。她的目光,又看到了立于船头的萧宁。“嗯?这家伙也在?不得不说,这人还真是容易招惹事端呢。”她喃喃说着,托着下巴看起了热闹。大疆国公主耶律燕回,同样注意到了这般事态。她本就对萧宁有几分好奇,见那边又有热闹看,自然也不会错过。在场的众人,几乎都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唯有一人。李七柒。当听到那边的动静,看见是齐菁菁和宫雪起了冲突,她的脸上,马上就挂上了担忧的表情。那昌南王可是在那宫雪的楼船之上啊。自己跟齐菁菁都是教坊司的人,而且还都是头牌。双方对于彼此的了解,还是足够深的。就齐菁菁这脾气!李七柒丝毫不怀疑。这女人一旦跟宫雪产生了冲突,势必会波及到萧宁……可这女人还心狠手辣,颇有心计。但愿,昌南王可以小心一点,不要中了这女人的圈套啊……“怎么?宫妹妹不说话了?这是怕了么?既然如此,既然没有胆子赌,那干脆从哪来,就滚回哪里去吧。”“就今夜这等诗会,你们也配?”见宫雪犹豫了,这齐菁菁还用起了激将法。围观众人听到动静,纷纷跟着起开了哄。“滚回去,滚回去!”“文渊阁今天不欢迎宫家人!”“真有本事,你就赌啊!”围观者看热闹不嫌事大。柳若湘等人平静的吃着瓜。柳红、晴姐则是奋力的抓着宫雪,生怕她中了这齐菁菁的圈套。三人两人拽着胳膊,一人搂着腰,三张嘴凑在宫雪耳边,“叽叽喳喳”分析个不停,说的都是些宫雪绝对没希望赌赢,千万不能上当的话。她们脸上挂满了担忧之色,就差把宫雪的嘴巴堵上了。此时。所有人的目光,近乎都放在了宫雪身上。没有人注意到,一直在一旁独自一人喝酒的萧宁,在听到齐菁菁口中的那句,“我看那卫清挽,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时!他手上的动作,猛地僵住了。这么久了。自从狠心将挽儿赶去琼州,到现在已经快四个月了!这四个月以来,萧宁没有一天,心中是不带愧疚的。更何况,一直以来,尽管萧宁没有表现出来过。可是,在他的心中,卫清挽一直都是逆鳞一般的存在。哪怕在之前藏拙的时候!卫清挽在外面受了气,他都是当场就要暗中派人,将仇百倍还回去的。更何况现在,自己已经准备摊牌了。卫清挽是自己在这个世界上最重要的人。你一个教坊司的花魁如此说她,你也配?这一刻。萧宁的目光,已然变得冰冷了起来。“好,我们赌了。”他缓缓地上前一步,将手中的酒碗,轻轻抛入了湖中。酒碗入湖,荡起了圈圈涟漪。月色下。他就这样,从月亮照耀不到的阴影中出现,缓缓走进了所有人的视线。这会的月亮,正值中天。在萧宁所站的位置前方,正好是月光照耀的位置。那里就像是一个月光精心准备的聚光灯!而萧宁,就这样,走进了月光簇拥的中心地带。“呼呼呼呼呼~~~”恰如此时,文渊湖上,吹起了淡淡的微风。微风起,却没有醒神的功效,反而是把人都吹得更加恍惚了。赌了?赌了?!赌了!!!看热闹的人,都是唯恐天下不乱的。此时,他们最不想看见的,就是那宫雪当缩头乌龟,这样热闹就没得看了啊。可这下。有人应了下赌约,直接触动了他们的神经,让他们跟着兴奋了起来。“嗯?那人不是那昌南王萧宁么?”“哈哈哈哈,有意思有意思,他竟然直接赌了?”“这怕不是,要把那雪家人坑死了。”“是啊,这厮可真是个猪队友啊。人家宫雪都不敢应下这事,他倒是好,倒是有胆量!”“只怕,他现在多有胆量,一会就会哭的有多惨吧。”“反正赌注里,又跟他没有关系,他赌了也没有什么好输的!他自然不怕!”柳若湘的楼船之上。“嗯?这,不对劲啊!”在柳若湘心中。这昌南王或许是个纨绔,但心性还算是上佳的啊。就从今夜前面,其面对嘲讽时的事情分析。他可不像是一个会冲动之人啊。当初,那李七柒对他的羞辱,可比这些要狠的多啊。可是,他当时是那般的平静,丝毫都没有放在心上。现在呢?他怎么突然变了这么多。突然就变得这么冲动了?柳若湘思索着,又把那齐菁菁的话回忆了一遍。终于,一个想法,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莫非,是因为之前,李七柒羞辱的都是他本人!而这一次,齐菁菁羞辱了卫清挽?!”……耶律燕回这边。打量着萧宁的举动,她的神色微变,眼神中浮现出几分失望之色。“这次,这昌南王太冲动了啊。他这就为了逞这一时的英雄,接下来的事情,可不好收场了啊。”李七柒这会是最为慌乱的。当看见萧宁走出来的一瞬间,她已经有了些许不太好的预感。在看见萧宁答应了这赌约之后,她整个人彻底的愣住了。这?怎么回事?李七柒有些不太能理解。在刚刚,自己是这般的羞辱萧宁,他都能一笑而过,不去理会。对自己还能平静待之。这齐菁菁才说了萧宁几句啊,这萧宁怎么就中招了?总不能说。这次,就因为自己给他送了几首诗,他觉得有些倚仗,就这么冲动的答应了吧!这可如何是好啊?如此一来,这次,齐菁菁怕是要把他们二人,往死里折腾了啊。李七柒的大脑,已经飞快的转动了起来。她在思考,自己有没有可能,可以在这件事上插插手,帮帮忙……宫雪这边。就在刚刚,宫雪还一直在思考,要不要答应这个赌约。毕竟。对于自己这等罪奴来说,教坊司已经算是不错的发落地点了。若是换成其他的,环境只会更加糟糕。可现在。萧宁竟然如此痛快的答应了这一切,她心中的纠结,也就瞬间消失了。反正都已经答应了,再想其他的也没有用。既然如此。那就好好地准备吧!只是。她心中轻松了,却苦了晴姐、柳红等三人。三人那么拼命的劝阻宫雪,耗费了多少心力啊。可结果呢?最终,就那个男人一句话,直接一切都泡汤了。还把宫妹妹,直接推到了火坑之上。这男人还真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啊。“不是,这昌南王是不是疯了?”“赌注跟他没有关系,他倒是答应的轻松!”“这下可如何是好啊?这一应下,接下来可就等着输吧。”“宫妹妹,你糊涂啊。实在不行,你现在赶紧跟那昌南王撇清关系吧!这样,还能救你一命!”“算了,实在不行,咱们还是找几个人,暗中给宫妹妹送点梅花枝吧。”“你当那齐菁菁是傻子?这昌南王,还真是不让人省心啊!”“纨绔就是纨绔,真就是烂泥扶不上墙……”三人现在对萧宁,那可真是恨之入骨,牙都快咬碎了。只是。令他们没有想到的是。这还没完!就在三人左思右想,考虑着怎么能把这赌约推搡过去,亦或是如何能让宫雪拿到二十支梅花枝时。只见。那萧宁又一次开口了!“当然了,刚刚那赌约,是你跟宫姑娘的。既然是打赌,咱们之间,也要有一份赌约才是。”对于这个自己送上门的昌南王,这会的齐菁菁可是越看越顺眼了。这昌南王,还真就是个纨绔之徒啊。半点心机都没有,还真是让人觉得,越看越蠢啊!听到这男人的话,齐菁菁不屑的打量了这个男人一眼,等待着他的后话。“不如,这样吧。众所周知,我这个人是个纨绔,所以,我习惯性赌大的。二十支梅花支,对于我来说,太少了,赌起来没有意思。”“哦?那你说,你打算赌多少?”“赌数量!就赌,你与宫姑娘的最终梅花枝数量,量多者胜!”“至于赌注嘛!咱们就来赌,人!” 第321章 洛陵诗会篇:登场! 萧宁顿了顿,继续道:“我观你还算有几分姿色,若是我赢了,你在教坊司之余,就给我来我王府当妾!”“若是在下输了,我一个王爷,任你处置,决不食言!”萧宁将话说完。霎时间,整个文渊湖之上,都跟着寂静了下来。无论是刚刚看热闹的酒客们,还是柳若湘、李七柒等人,纷纷满脸不敢置信的看向了萧宁。原本还叽叽喳喳的吃瓜群众,也都语塞了。他们的脑海之中,皆是不断地确认着自己真的没有听错!萧宁刚刚所说的,真的是要赌梅花枝的总数量?那宫雪和那齐菁菁最终所得的梅花枝数量?疯了!这家伙,肯定疯了吧。你怎么敢赌的啊?“吼吼吼~~~”很快。在一众酒客们纷纷反应了过来,弄清楚了萧宁这次,到底是玩的有多大后。整个文渊湖之上,都跟着响起了起哄声。密密麻麻的议论声四起,人们的脸上,纷纷扬起了兴奋之色。这次赌的狠啊!关键是,还很有意思。“都说这昌南王纨绔,这次,总算是见识到了啊。”“这都敢赌?这已经不是纨绔了啊,这是脑袋被门夹了吧。”“咱就说啊!二十支梅花枝,这就已经可以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了。她还要跟那齐菁菁比数量?这不是疯了!”“据我所知,齐菁菁此次获得的梅花枝,可不下千支啊!”“哎,只能说,男人好色点没关系,但不能没脑子啊!”“还赌人?哈哈哈哈哈,这昌南王还真是精虫一上脑,就什么都不管不顾了啊!”“此等好色之徒,也难怪其没有什么大作为!”……柳若湘、耶律燕回二人这边。因为萧宁为宫雪出头的缘故,原本对于萧宁,她们还是建立起了一些好印象的。不过。这下,萧宁赌人这个赌注一出,直接把二人对其的好感败光了。这男人,还真是纨绔啊。这等事情上,乱出风头,心中没有一杆秤也就算了。结果,还因为一个女人,直接就下这般赌注,啥也不顾了?最重要的是,他还敢加注,直接赌梅花枝的数量?这是哪来的信心啊?那齐菁菁,也能算得上是今夜的花魁里,人气排进前十的存在了啊。这昌南王是怎么敢的?果然啊。这大尧第一纨绔之名,从来就不是什么空穴来风!这般好色,实在是不值得同情!李七柒那边,目睹了萧宁的做法,她整个人也彻底沉默了。之前,她还觉得,萧宁是个心思明透之人。可是。这件事上,他做的实在是太冲动,且显得太过于纨绔了些。在没有把握,甚至是必输的情况下加注!而加注的目的,却是赌人?这个男人的葫芦里,到底在卖什么药啊?他到底是怎么想的啊?在此之前,根据自己对于这个男人的判断,他并不是这样的一个人啊?他这会究竟是怎么了?宫雪的楼船之上。柳红、晴姐的三人,只觉得眼前一黑,差点就昏倒了过去。不是?这个昌南王萧宁,是真的没有脑子么?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啊?二十支梅花枝,就已经够自己一行人头疼的了。现在,你还要跟齐菁菁这等头牌比梅花枝的数量?这你也敢想?!有人欢喜有人愁。和柳红、晴姐等人截然不同的,自然都是那齐菁菁。此时,她目光彩彩,盯着萧宁,轻蔑一笑。呵呵,这昌南王,还真是不负其大尧第一纨绔之名啊。竟然要赌人,还想让自己给他当妾?就他,他也配?怎么?难道只因看自己是个教坊司的花魁,就觉得自己是个随意掌控之人了?只能说,纨绔就是纨绔啊。哎,同样都是王爷,为什么差距就能这么大呢?的确!若是单看自己今夜的表现,自己小肚鸡肠,嫌才妒能,甚至还有点嚣张跋扈的味道。无论任谁看,自己这样的女人,怕是也就这样子,没什么更大的出息了。只是,他们殊不知啊!只有平日里,就以真实的自我待人,让人看不出丝毫的不妥。甚至,还刻意的摆出一副尖酸刻薄的样子。同时,又能静下心来,呈现出另外一面。那才是最佳的伪装啊!昌南王是么?相信我!早晚有一天,在真正的我,出现在你的眼前时,你会惊讶的!至于当妾?你不配!我齐菁菁就算不是什么良人,但也绝对不是你这等纨绔,可以配得上的。“好,我赌了!”在齐菁菁看来,这萧宁摆明的就是精虫上脑了,甚至还把主意打在了自己身上。不过。这赌约,不管怎么看,自己都是必胜的。自己没有不赌的道理!萧宁听后,微微一笑。很好。齐菁菁!原本。我是打算等平定了孟党和穆党,再动你们的。不过。既然你们现在就跳了出来,还侮辱了挽儿。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萧宁要赌人,自然不会是因为,这齐菁菁的姿色。就她这般长相,连一旁的宫雪都比不上。萧宁之所以这么做,一自然是为了,方便将挽儿刚刚的骂名讨还回来。除此之外,还有一个更深层次的原因!这个女人!是一颗暗子!“既然如此,我们就静候佳音喽。宫雪妹妹,昌南王,你们可要好好准备啊!”“尤其是昌南王,期待你能再写出一首,蛤蟆诗级别的大作!”说完这些。已然达到了所有目的,堪称是心满意足的齐菁菁,悠哉游哉的下了船。临下船前,她还满面神气的看了几人一眼。瞳孔之内,是那等居高临下的蔑视。齐菁菁下船后,那柳红、晴姐等三人,一言不发,就那样满目绝望的盯着萧宁。哎。完了。等死吧!今夜的宫妹妹,注定是无法全身而退了啊。都怪眼前这男人,闲着没事乱出什么风头啊!此时。时辰已入子时!距离那凌晨,就剩下了不多的时间了。柳红、晴姐三人知道,事情已有定论,再说什么都没用了。只能是无奈的拍了拍宫雪的肩膀:“宫妹妹,既然如此,你就好好准备一番吧。如今的局面,那齐菁菁肯定会盯着咱们一行人的动向的。”“所以,这二十支梅花枝的事情,就只能靠你自己了。对了,我们这里还有几首诗词,你拿去让那昌南王看看吧。”“是啊,他的格律,肯定是上不了台面的。只能是提前背一首来,用来充充数了。”在做完了这些,柳红等人自觉地,已经尽了全力的事情后。三人找了个地方坐下,纷纷思索起来,这二十支梅花枝的难题,究竟还有没有办法可以解决。至于那比齐菁菁还要多的梅花枝,她们根本想都没有想!且不说,这个赌约跟宫雪没关系,是萧宁一个人的事情。对萧宁很是厌恶的三人,根本就没打算帮萧宁的忙。就算她们有心相帮,这一千多枝梅花枝,也不知她们可以搞来的啊!说句难听的,她们本人,最多也就赚个百枝梅花枝而已啊……莫说是自己亦或是宫雪了,就今夜这诗会之上,能够跟齐菁菁相提并论的,都不超过一只手啊……文渊湖之上。微风徐徐,时光随风而走。文渊阁之上的花魁,换了一批又一批。只是。此刻的看客们,已经再难兴起看这些花魁们的兴致。因为。他们的思绪,如今已经全部放在了那昌南王萧宁与教坊司二号头牌齐菁菁的赌约之上了。文渊阁内。“这是第几个了?我都等不及了。”“不知道啊!算了,再喝完这一壶,应该就差不多了吧。”“话说,那宫雪到底什么时候登台啊?我记得,差不多就是这个时间啊?”“应该是快了才对啊。”“嗯?快看!来了!”众人的等待间。不知道,是谁的一声惊呼传响!霎时间,所有人的目光,皆是一同朝着一个方向而去。只见。在那文渊阁的中台一角。衣着一身淡蓝色衣裙,高盘着发髻的宫雪,已然站在了中台前,正缓步朝着那文渊阁的最中心,不断靠拢。文渊阁的中台之所以得名,是因为这个台面,是靠着六根镂空互搭的梁柱,撑起的一片空间。文渊阁一共五层。而中台,则是建在第三层。这个设计,出自墨家。优点是可以让这站在这上面的人,被所有楼层所看见。而这台面,又是处在文渊阁无论是上下的空间,还是其他,都是最为中间的位置。因此,名为中台。伴随着宫雪一步一步的挪动。文渊阁内外的众人,纷纷惊呼了起来。宫雪的楼船,就停在了那文渊阁旁。船上。晴姐、柳红等三人,正满面担忧的打量着文渊阁中台之上的宫雪。因为在齐菁菁离开后没多久,就到了宫雪登台了,她根本没有时间,再去演奏一遍了。因此,柳红等人也并不清楚,宫雪演奏的究竟是一首什么曲子。不过,宫雪的琴技,她们还是放心的。毕竟,之前她们就经常听宫雪弹琴。甚至宫雪都有哪些拿手的曲子,她们都一清二楚。此时,她们担心的,是宫雪作为宫家人的身份,会被这群人群起而攻之。“哎,算了,还是不要多想了。事情已经到这般了,我们无论多想不多想,都无法改变什么了?”柳红说了一句,目光不由地落在了萧宁身上。宫雪的曲子,看客们的态度,她们已经无法改变了。但萧宁还要等一会出场,所以,萧宁这里,还能临阵磨枪一番。想到这。尽管对于萧宁很是不爽,柳红等人还是靠了过来。“那格律你准备的怎么样了?”“我觉得,我给你的那首七言绝句就不错,你要不把那首背下来应急?”“你可要记住,就算这些诗词是准备好的的,你依旧要背下来才行!”“而且,一会你背的时候,一定要做出一副即兴挥墨的姿态……”显然,三人对于萧宁很是不放心。于是,便开始了给萧宁来了一番,登场前的最后恶补。萧宁看着这三位“好心”人,只能是干点头。终于。三人把有关于,如何假装这些诗是自己写的技巧传授结束后。又关注起了其他问题。“好了,想让你表现得太好,也不现实,巧妇还难为无米之炊呢。这些,大致就这样了吧。”她们对于萧宁,并没有抱太大期待。中规中矩,能够把准备好的诗词背出来,别拖后腿就行了。“接下来,说说吧,你准备背哪首诗词啊?你来背一下,我们先听听!”三人又道。然而。萧宁听后,却是摆了摆手:“这些么?我还没有看。”他指了指手中的纸张,道。“啊?什么?”“都这般时候了,你还没看?”三人差点一口老血喷出,对于萧宁,他们称得上是彻底崩溃了……“你!你!你!”那柳红已经被气的上气不接下气了。她还想说些什么,就听文渊阁之上。一声琴声,猛地传来!宫雪的演奏,开始了!原本还打算跟萧宁算算账的三人,这才安静了下来。三人无奈的看了萧宁一眼,眼神里最后的一丝希冀都不剩了。哎,算了。昌南王纨绔又不是一天两天了。就这般吧……剩下的,就全凭天意吧。接下来。三人不再理会萧宁,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了那宫雪的琴曲之上。伴随着宫雪的开场。整个诗会上的纷杂之声已起!显然。三人最为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嗯?等等,你们听,这首曲子,咱们怎么好像没有听过?”透过嘈杂,三人尽可能的把注意力放在宫雪的琴声之上。很快。柳红就发现了一个问题。“是啊?这首,确实以前未曾听过。”晴姐听后,也是点了点头。“什么情况?我不记得,宫妹妹还会弹奏这么一首曲子啊?莫非,是新曲?”三人疑惑间,纷纷竖起了耳朵,听得更仔细了。“我还以为,宫妹妹若登台,会演奏那首自创的琴曲呢。毕竟,那首琴曲,她最为熟悉!”“谁说不是?这临场换新曲,那可是大忌啊。”“不过,这首曲子好像,还挺好听啊?!”当这首曲子弹奏到第三句时。三人才逐渐,将这曲子听得真切了些。继而,目光逐渐变得惊愕了起来! 第322章 洛陵诗会篇:高人之曲! 文渊湖之上。当宫雪的琴曲,响起的那一刹那。位于文渊阁之内,将这琴曲听得最真切的看客们,在那第一时间,便纷纷愣了神!原本。他们还在义愤填膺的怒吼着,抵触着宫雪宫家人的身份。可当宫雪的琴声响起的那一刻,那宫雪抚琴的手指,似乎不仅仅是颤动了琴弦,更颤动了听众们的心与灵魂。琴声响,众人皆惊。似有天雷入耳,直灌大脑。让他们只觉得,这一瞬间,他们的灵魂,猛地一个激灵,就已然脱离了凡俗之世,直抵某一处天宫净土。紧接着。紧紧围绕着文渊阁停靠的楼船之上,那一众的听众们,在短暂的愣神后,也陷入了震愕和陶醉。这就如同湖中的涟漪荡开一般。以宫雪为中心。一只足以震彻人们灵魂的水纹,由内向外扩散开来。扩散波及者,皆因此音律,而陷入了沉寂,恢复了平静。再也没有了刚刚的喧嚣和暴戾。有的,只是神往与陶醉。宫雪对于登台表演,早已经习以为常了。由于在教坊司演奏时,她还要时常注意客人的评价。因此,她习惯性的会在演奏间,观察客官的反应,继而进行调整。尽可能在演奏之上,做到尽善尽美。当在初听萧宁所创作的这首琴曲时,她只是觉得惊艳。但这首琴曲,究竟能在这诗会之上,得到一个怎样的反响,她是不得而知的。直到此刻。看见观众们一个个,已经忘记了对于自己的谴责,纷纷沉浸在了音律之中。身体还时不时的随着自己的音律,轻轻摆动。她心中已然明白:此曲,效果拔群啊!一般来说。顾客们对于琴曲的反应,大抵可以分为四种。第一种,听了直皱眉头的。这种,是属于那等上不得台面的。第二种,听后会评价一般,指出不足的。这种大致是属于可圈可点的类型。第三种,一番夸赞,赞不绝口的。一般来说,但凡有点名气的花魁,大抵都能达到这等层次。而眼前这般,则是第四种。听众们已经失了神,忘记了夸赞。他们的灵魂,已经跟随着这琴曲,彻底融入了音律中,沉浸到了琴曲里。他们早就没有了其他心思,去对着琴曲做其他评价,就只剩下了享受这音律。只是。这昌南王萧宁,未免也太厉害了些吧。随手为自己创作的一首琴曲,竟然达到了如此的境界。这昌南王萧宁在音律之上的造诣,究竟达到了何等高度啊?宫雪不敢想!自此。心中有了谱的宫雪,不再多想,当即很是专心的演奏起了曲子来。伴随着宫雪琴曲的旋律,一时之间,湖上人们心神流动,心思流转。这一刻,以往的戾气,纷纷烟消云散。不得不说,这首琴曲,的确写的足够精妙。哪怕是柳若、耶律燕回等,这些精通音律之人。当听到宫雪的琴声时,都纷纷哑然失色。“都说,这宫姑娘乃是教坊司的音律第一人,今日一听,还真是不同凡响啊。”“原本,以那宫雪姑娘的身份!在下还以为,她若登台,势必会是一场血雨腥风呢。”“可谁知,她这琴声一出,竟然直接达到了这般,万众皆静谧听声之境。不得不说,宫姑娘的琴技,还真是令人叹服啊!”柳若湘船上。柳若湘的打场者苏洵,目光直直的落在宫雪身上。他一边喝着美酒,欣赏着这般音律,一边赞叹道。柳若湘闻言,却是皱了皱眉头。不过,很快,她就调整了一番姿态,方才顺从道:“是啊。苏公子所言,确有道理。不过,依小女子之见,此曲一出,能够达到这般效果,并不仅仅是宫姑娘琴技的功劳。”“小女子以为,真正绝妙的,真正让这诗会上酒客们乖乖闭上了嘴巴的,是这首曲子本身!公子以为呢?”苏洵是个文人,对于音律只能算是略懂,并不精通。听了柳若湘这般大家的评价,当即露出了一副恍然大悟的神色。“柳姑娘所言极是!所言极是啊。刚刚苏某,自觉是那宫姑娘之妙。柳姑娘这么一言,苏某才猛然惊觉。”“能够成就今日之景,宫姑娘琴技为一,那琴曲之作同样为一。这二者,缺一不可啊。”“正是此般道理啊。只是,如此说来,小女子倒是有些好奇了。”说到这里时,柳若湘不由得眯起了眼睛:“这般琴曲,开篇即如此惊艳,足以震慑全场,可以说是千古难出的绝品了。只是,如此绝妙的琴曲,为何之前,小女子却从未听过呢?”柳若湘自然是精通音律的。若是让她对于眼前这首琴曲评价一番,她会打心底的觉得,词曲人间难寻,是那等可遇不可求的绝品。因此。这个问题,从琴曲响起的那一刻,就已然扎根进了她的心中,挥之不去。“哦?柳姑娘这么一说,倒还真是。此曲如此精妙,但苏某之前,的确也从未听闻过。”“此般琴曲,千古难寻。一旦问世,是势必会传扬至整个神川大陆的。可是,我等至今都从未听过,想必,就只有一种可能了!”柳若湘推理道。“柳姑娘的意思是,此曲是最近,才刚刚出自某位高人之手?”“除此之外,怕是再无其他可能了吧。如此这般,小女子倒真是有些好奇,能够写出这般琴曲的,究竟是位什么样的高人了?”“而宫雪姑娘,她又做了何等惊天动地之事,竟然可以得到那高人的一首如此之曲!”说到这里时。那柳若湘的目光之中,甚至还多出了几抹艳羡之色。要知道。无论是在大尧,还是在神川大陆的其他国度。一些写曲的大家,那可都是高高在上、高不可攀的存在。毕竟,很多人能否一朝扬名,很多时候就是靠着这些音律大家的一首新创的曲子而已……而这等如此绝妙的曲子,在柳若湘看来,这更是不可能随随便便赠予他人演奏的。一般来说,若想拿到这等曲子的首次问世演奏,那是必然要付出很大的代价为之交换的。就今日这首,柳若湘甚至觉得,千金难求!可宫雪,一个教坊司的罪奴罢了。她又能够有何资本,去跟这高人换得了一首如此之曲?她想不明白……但有一点很是明确!她心中,羡慕至极。也不知道。若是让她知道了,其实当初,她同样有这般机会。事实上,是今夜在场的花魁们,皆有机会。只要当初,她们在萧宁被李七柒拒绝登船时,她们愿意出面,拉萧宁一把,她们就可以得到这般琴曲,她的心中,会作何感想?会不会想要,狠狠地抽自己两巴掌!“哎,只是,可惜了啊。”说到这,柳若湘很快又联想到了,今日这宫雪的处境,不由得话锋一转。“哦?可惜?不知道,柳姑娘的可惜二字,又从何谈起啊?”“此曲是一首绝妙至极之曲,可以说是这世间难得的珍宝。然而,这般珍宝,却在这等不合时宜的场合问世,难道不可惜么?”“按理说,此曲若是交由其他人来演奏,哪怕不是那李七柒之流,甚至可以不如齐菁菁等人,只要这曲一出,怕是依旧足以搏得一个响亮的名声了。”“就算是梅花花魁之名,都未尝不可。只可惜了,这宫雪,不行!”柳若湘把话说到这份上,苏洵才算是明白了过来。“是因为那昌南王萧宁?”“正是啊!苏公子应该知道,这宫雪就是一罪奴,船上就只有那昌南王萧宁一个打场者!俗话说得好,好马要配好鞍啊!”“宫雪今日这般琴曲,实属绝妙。只可惜,那昌南王的诗作,怕是要拉分啊。甚至,还会彻底玷污了这首琴曲的名声!”“试想一下,这般琴曲,到时候和昌南王的诗作一齐问世,那是何等的拉低身份啊……本来是绝妙之曲,但跟昌南王的诗作放一起,难免会让人先入为主的去鄙夷……”“说句实在话,今日,若是宫雪可以平息众怒,再加上苏公子的格律,今日的花魁,还真说不定就要易主了!”柳若湘不愧是洛陵第一花魁,说话间,还把苏洵夸了一番。说的苏洵的脸上满是红光,一脸的满足。柳若湘说完这些,则是淡淡的低下了头。哎。如此绝妙的曲子,真是可惜了啊。不过,日后倒是可以跟这宫雪多攀攀交情。这样,就能好好地探寻一番,这琴曲背后,究竟是何等高人了啊!另外一边。李七柒的楼船之上。此时的她,正望着那文渊阁之上的湛蓝色身影,微微出神。这首琴曲,真是绝了啊。若是不出意外的话,宫雪的这首琴曲,怕是足以成为今晚的音律之最了。想到这,一个问题不由得出现在了李七柒的脑海之中。李七柒和宫雪都是教坊司的人。加之李七柒这次参与诗会前,还刻意调查过,所有参加这次诗会的花魁们,所准备的音律啊、舞艺啊等等。毕竟,这一次她是势在必得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不殆。为了夺魁,她自然要把所有人的底牌,都弄清楚。因此。宫雪最擅长什么曲子,此次诗会,若真是参加,她又打算演奏哪首曲子,李七柒都是心知肚明的。然而。眼下的这局面,很显然已经完全超出了李七柒的预估和掌控。因为。这宫雪所演奏的曲子,根本就没有出现在过,自己的调查范围之内。这宫雪,竟然临时换曲了!这其实并不是什么大事。可是,这临时换的曲子,如此的绝妙,甚至足以掀翻一切,那可就是大事了啊。正如李七柒所思,若是其他人接下来的表演,都如同自己提前了解的那般。那么,今夜这宫雪的曲子,就是妥妥的诗会第一了。真就令人纳闷了。这宫雪的曲子,究竟是从何而来啊?以她的人脉,怕是很难搞到一首如此绝妙的新曲啊!就在李七柒思索间。那文渊阁之上,一声清丽之声,似乎穿越了亘古一般,从遥远之地而来。声妙曲绝,相辅相成!当宫雪开口的那一瞬间,李七柒只觉得,自己浑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她一直都知道,这宫雪是教坊司音律第一人。但她没想过,这个第一人的含金量,会如此之高!“载驰载驱,归唁卫侯。驱马悠悠,言至于漕。大夫跋涉,我心则忧。”李七柒沉淀了一下心神,用心感受着这琴曲。跟随着这琴曲的旋律,品味着这唱词的意境。那湘夫人的形象,俨然已经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湘夫人!这首绝妙之曲,唱的竟然还是湘夫人?直到此刻,李七柒才终于是意识到了,今夜的宫雪拿出的,究竟是一番何等的杀招!湘夫人!借湘夫人之口,说自己心中之言!可以说,这的确是最适合宫雪拿出来演奏的素材了啊。太巧了!这一切,未免也太巧了吧。宫雪临时更换了曲子!而更换的这曲子,竟然还是跟湘夫人有关的,可以说跟宫雪,简直就是绝配!据自己所知,就在昨天,宫雪一直在弹奏的,还是她之前的那老一套啊。这一切,自己都是在暗中探听到。宫雪本人,也绝对没有如此深沉的心机,更不会为了藏拙,把这曲子隐藏到这最后一刻。因此,结论就很是显而易见了!这曲子,很有可能是她今日才临时决定更换的。也就是说,这首曲子,很有可能是她今日才得到的!这样的话,那可就真的令人疑惑了:短短一天的时间,一个出身教坊司的花魁,是从哪里弄来的一首如此绝妙之曲呢?据自己所知,她平日的交际圈,也没有这号可以搞到这等曲子的人物啊。当这个问题出现的一瞬间,李七柒的脑海之中,猛地出现了一个身影。那个今日,才刚刚跟宫雪有了交集,才刚刚登上了宫雪楼船的身影!昌南王!萧宁! 第323章 洛陵诗会篇:断弦!救急! 齐菁菁的楼船之上。这会,那齐菁菁正一脸胸有成竹的打量着文渊阁之上,那宫雪的弹奏,喃喃道:“怪不得,这宫雪敢答应我,跟我打赌!弄了半天,原来是有所依仗啊。”齐菁菁也是懂音律的,而且还能称得上是精通。对于此时宫雪所弹奏的这首曲子,究竟是个什么分量,她心中心知肚明。不过,对于这一切,她却丝毫不担忧。“还好,我早就想到了,你们贸然敢这般答应过,很有可能是因为有所依仗。没想到,还真让我猜到了。”说着。她抬起头,看向了一个身后的一个护卫。“怎么样?安排你做的事,你做的如何了?”“小姐请放心,已经按照您的吩咐,确保万无一失。一会,您就等着瞧好吧!”“那就好。”齐菁菁点了点头,脸上的笑意更浓了些。昌南王萧宁?宫雪?跟我斗,你们还差了点啊!……昌南王萧宁?这首如此绝妙的琴曲,来源莫非会是,昌南王萧宁?!当这个想法出现在李七柒脑海中的一瞬间,思绪回转,小琴今日跟自己说过的话,若响钟重奏,再次开始在脑海之中回响!还记得,小琴分明说过:她见到了那昌南王在演奏古琴?甚至,弹得还很好听!这?说曹操,曹操到!李七柒这才想起了小琴,正打算将其喊来,再问询一番有关于那昌南王演奏古琴之事。就见那小丫头已经一脸兴奋的跑了过来。“姐姐!姐姐!这一首,这一首曲子,就是我跟你说的,昌南王演奏的那首!”“只不过,这宫雪姐姐弹奏的,好像不如那昌南王弹奏的好听!”小琴也知道,李七柒之前对自己的话不是太信任。因此,在听到了这熟悉的旋律后,这才连连跑了过来,想要借此证实自己之言。“哦?”李七柒听后,顿时有些恍惚。小琴跟自己这么多年了,自己还是了解的,她是不会撒谎的啊!所以说?按照她的说法,那昌南王也弹奏过这首琴曲?可是,这首琴曲之上,可是有着许多很有难度的弹奏技法的。有个别的,自己都很难做到!那昌南王能做到?“小琴,你将今日你去那宫雪船上所看见的事情,通通跟我讲一遍!”“好的,姐姐!”小琴托着下巴,回忆起了种种细节,事无巨细的讲了起来。待到那小琴讲完,宫雪那边的第一段演奏,已经结束。李七柒托着下巴,满是疑惑的眸子望着夜空,瞳光闪闪。“所以,按照你的说法,这首琴曲,你是最先听到那昌南王弹奏的。之后,那宫雪在后来,才跟着弹奏了几遍。”“是的姐姐,而且,在宫雪弹奏的时候,她还会时不时的跟那昌南王说些什么,只是,距离太远,小琴没有听清……”“你能确定?”“肯定能确定啊姐姐!因为,小琴当时听着这琴曲实在是好听,所以在办完事后,第一时间没有回来。”“而是躲在小舟之上,又听了一番。直到觉得,那宫雪姐姐弹奏的不如昌南王好听,小琴才回来……”小琴低着头,仿佛犯了错误一般,坦诚了一切。听到这里。按照之前自己的猜测,一个思路俨然已经在脑海之中串联了起来。就根据目前的种种细节来看,这件事情分明是这样的:宫雪帮那昌南王解了围!于是,昌南王便赠予了宫雪一首,很是适合宫雪弹奏的琴曲,想要帮她在诗会中,扭转颓势。小琴看见的,就是昌南王在教授宫雪琴曲的场景。最终。宫雪临时换曲,拿着这首琴曲登台!只是,这么一来,就又出现了一个问题了啊。昌南王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那宫雪啊。可是呢?眼下这首曲子,又跟宫雪如此的契合。说白了,简直就像是专门为宫雪所写的。昌南王怎么就有一首,如此之巧的曲子呢?况且。这首琴曲如此的绝妙,自己之前,为什么就没有听过呢?按理说,这般绝妙的琴曲,只要有人弹奏,就势必会传遍整个大尧,甚至是整个神川大陆的。可是,自己今日才是第一次听到,很有可能是,这首琴曲才刚刚问世?!那么,昌南王萧宁,又是从何处搞来的一首如此之曲呢?李七柒有些迷茫了。不过,她转念一想!如果!自己是说如果!如果这一切,并不是巧合的话!顿时,另外一个想法,就猛然在李七柒的脑海之中炸开了锅!难不成?!这首曲子,是昌南王根据宫雪的处境,现写的?!不可能!不可能!这等级别的曲子,怎么可能会是昌南王能写出来的?当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李七柒直接在脑海之中,推翻了这一结论。她根本就无法相信这一点。于是。在一番揣测之后。与其相信这个答案,她甚至更愿意去相信!这首曲子是宫雪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这根本就不是什么巧合!小琴看见的昌南王在演奏?其实是因为,昌南王也懂些音律,能听得出这首曲子的不同寻常之处,所以有所兴趣。于是,宫雪便将这曲子教给了昌南王萧宁,昌南王便练习了一番?!宫雪在弹奏时,时不时跟萧宁交谈,其实是在就萧宁刚才的弹奏,给萧宁进行一些提点。至于小琴所说的,她觉得宫雪还不如昌南王弹得好!只能说,这小丫头没见过什么世面,头发长见识短罢了!还是那句话,她根本就分不出,什么是好听,什么是难听……就比如此时,她还在说,当下宫雪演奏的这首琴曲,不如那昌南王演奏的好听!这怎么可能?在自己看来,这宫雪对于这首琴曲的演奏,已经可以说是尽善尽美,将这首琴曲的一切,都已经展现的淋漓尽致了。可以说。这首琴曲弹奏的再好,也就是这个样子了啊。李七柒心中思来想去,还是觉得这般推论,自己更加容易接受。说什么昌南王可以写出这等千古难遇的琴曲,还是在如此之短的时间内。甚至,他的琴技,他所演奏的琴曲,要比宫雪那教坊司第一人还要好?根本不可能!宫雪的琴技,李七柒还是知道的。能够超过她的人,整个大尧都不过一只手。昌南王萧宁,不现实啊!就在她思索间。“碰~~~”一声很是刺耳之声,如同夜空划过的闪电,瞬间打破了这份和谐佳境。嗯?这是?!李七柒猛地一愣,朝着那文渊阁之上望去。只见。那衣着湛蓝色衣裙的身影,此时也茫然的抬起了头。在她的眼前,似有一根琴丝,正漂浮在眼前,再无音律之声。霎时间。曲中!人乱!整个文渊阁在短暂的寂静后,顿时陷入了一阵混乱之中…………宫雪的楼船之上。当宫雪的弹奏渐入佳境,整个诗会的观众们,思绪都跟着琴曲飘飞,进入了一等忘我之境时。柳红、晴姐等三人打量着这般场景,看着这般平静,甚至是陶醉的看客们,她们心中就只觉得不可置信。就只感觉,这一切如梦似幻,是如此的不真实!说实话,就眼前,宫雪弹奏之后的反响,在此之前,她们就连做梦都不敢这么想啊。按照她们之前所想的,这宫雪上台之后,不被人口诛笔伐,赶下台去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能这般啊?很多时候,人性都是贪婪地。就比如此时!在方才,她们对于宫雪的演奏根本就没有抱有太大希望,就只是觉得,宫雪可以不被人赶下台来,不被这些文人墨客的唾沫淹没,就已经很是不错了。可现在。在看见这般远远超出自己预期的场景后,她们竟然开始幻想更多的梅花枝!就在几人满怀期待时,很快,一个很是碍眼的人,就出现在了她们的脑海之中。昌南王,萧宁!“哎,没想到啊,今天宫妹妹竟然会拿出一首如此之曲!”“谁说不是啊,早知道会是这般,咱们说什么,都要帮宫妹妹找上几个有点名气的才子的。”“只怪咱们太粗心了啊。现在,打场者就只有那昌南王一个人,我甚至觉得,有他比没他还要好!”“那还用说?就宫妹妹的这番表现,他的诗词是妥妥的要拉后腿的!”“行了,事情已经这般了,马后炮有什么用?咱们现在,还是赶紧的,去看看那昌南王吧。”“是啊,诗词什么样无所谓了,但无论如何,一定不能让他被人挑出毛病来才行!”说到这。本来都已经不对萧宁抱有希望的三人,再次跑到了萧宁那边。这次,她们是下定了决心了。无论如何。都必须让那萧宁,把一切准备的万无一失。就算不能加分,也绝对不能拖后腿才行。三人想着,一同朝着萧宁的方向而去。然而。“碰~~~”的一声。那极其刺耳之声响起,彻底打破了整个诗会的平静。一根断裂的琴弦,算是彻底打乱了她们三人的计划!是的!宫雪的琴弦,断了!齐菁菁的楼船之上。听到这般声响之时,那齐菁菁眼眸微眯,一抹得逞之色浮现于脸庞之上。“呵呵,我在就说了,宫雪,昌南王,跟我斗?你们还是太嫩了。你这件事做的不错,给。”她将一袋装满碎银的钱袋子扔了过去。目光玩味的看向了那文渊阁之上的身影。琴弦断了?!琴弦竟然断了?!文渊阁,中台。宫雪坐在古琴前,呆呆地看着那断掉的琴弦,整个人都愣了神。面对这等突如其来的情况,她彻底的傻掉了。原本。当事情已经推进到这一步时,她心中都觉得,自己距离那一步,真的已经近了!很近了!可谁知!老天竟然跟自己开了个玩笑。在这般情况下,竟然让自己断弦了!这一刻。原本大好的局面!梅花花魁之位!自由之身!远在北境冤死的父亲和胞弟!各种各样的事情,打破了她内心的沉静。她的心,彻底的乱了。宫雪慌了。在这等危急时刻。不知所措的她,站起了身子,抬起了头,看向了远处的楼船。在那楼船之上,有着一道身影,同样在看着自己。昌南王!萧宁!宫雪也不明白为什么,在自己最为无助的这一刻,她第一个想到的,竟然会是这个男人!只见。远远的。当自己看向那个男人时,那个男人似乎也看向了自己。接着。那很是模糊的脸,似乎变得清晰了起来。他的脸上,似乎带着无尽的平静。对于这突如其来的危局,他没有丝毫的慌乱。就那般,很是平静沉着的,对着自己点了点头。这一瞬间。宫雪也不知怎的,就猛地觉得,心安了!她快速的平复了心境,再次坐在了古琴前,深深地吸了口气。此时。整个诗会之上,已然大乱。可以确定的是!刚刚宫雪的演奏,所形成的那般沉醉之境,已经因为这次的混乱,彻底荡然无存。听众们一个个回过神。整个诗会,在那一声刺耳的“碰~~~”之后,只是出现了短暂的平静。紧接着。就炸开了锅!乱了!彻底乱了!刚刚的一切,一去不复返。宫雪刚刚的努力,彻底付之东流……好在,大部分的听众,在听了这首湘夫人的曲子之后,对于宫雪还是有些些许的理解的。戾气已然消散了一部分。可依旧有些小部分人,声讨声再起!宫雪的楼船之上。原本还打算监督一番萧宁的柳红三人,这下也纷纷慌了神。“这?怎么回事?”“好像是弦断了?”“什么?琴弦断了?这可如何是好?”“完了!完了!这下可是彻底的完了啊。”“不行不行,咱们得赶紧找个古琴给宫雪送过去。”“我记得,宫雪船上还有一台琴是备用的吧。”“对对对,咱们赶紧找出来,给她送去!”三人慌慌忙忙的说着,开始了翻箱倒柜,彻底乱了阵脚。好在。很快,她们就把宫雪的另外一架古琴找了出来。“古琴给我!”就在三人找出古琴,准备驱船前往文渊阁之时。一旁的男人,发话了。 第324章 洛陵诗会篇:意外?绝响! “啊?”柳红三人闻言,纷纷一愣。但很快,她们就反应了过来。也对。一会前往那文渊阁送琴,那是要爬三楼的。如今的情形,十万火急。每多耽搁一秒钟,所造成的后果都无法估量。昌南王一个男人,力气总比自己三人大。让他去送琴,肯定比自己三人要快。三人下意识的这么理解着,便将那古琴交到了萧宁的手上。边递给萧宁,还边道:“拿琴的时候要小心,那些琴弦啥的,尽可能不要碰。你不懂琴,小心别给弄坏了。”柳红边说着,还便指了指古琴的手架:“看见那个地方了么?就是方便搬琴的时候抓的。你就抓着那里拿琴就好,可不要乱动!”“那架琴你刚刚一番胡乱弹奏,已然断弦了。这一架,你可千万不能再乱动了!”宫雪的这两架琴,可是她省吃俭用,买来的上品好琴,很是珍贵。萧宁呢?在她们三人眼中,萧宁妥妥的就是个粗人,对古琴这等东西,肯定不懂。加上刚刚他一个外行人,还对着宫雪那如此珍贵的古琴,一通随意的把玩。说不定,这次宫雪断弦,都跟他刚刚的把玩有关系!对于这等没有礼数的粗人,她们自然不敢心大,提前嘱咐了一番。然而。她们的话才刚刚说完!却见萧宁不知何时,已经在那船头之上,支好了琴架。他本人更是已然坐在了古琴之前,显得倒还算是有模有样。嗯?什么情况?萧宁不去送琴,这是想干什么?看见这一幕,三人纷纷愣了神。满脸迷茫的她们,正欲开口说些什么。萧宁的手指,已然动了。宛如流水般的琴声响起,如云彩般流动。她们三人距离萧宁是最近的,自然听得最为真切。当这般琴声传入耳际之时,三人就只觉得大脑之中,似乎有惊雷炸响一般。霎时间。原本还打算质问萧宁一番的三人,当场愣住,再也没有了反应,呆若木鸡!要知道。平日里,她们三人可是经常听宫雪弹琴,更没少接受有关于这音律的知识,受这些乐律的熏陶。所以,对于古琴琴曲,她们还是有一定的欣赏能力的。当萧宁的这一声琴曲响起之时,她们心中已然有了一个答案:这昌南王,是个行家!在三人惊愕间。萧宁的手指,正在飞快的弹动。那琴声更是从刚刚的涓涓流水,开始化作雨滴,由稀稀疏疏的小雨,转为紧罗密布的狂风骤雨!紧接着。萧宁手上的力度再度增大!那狂风暴雨,俨然化作了无尽惊雷!尽管只是琴曲,可萧宁就这么简简单单的几下弹奏,俨然已经把这几种意象,表达的异常清晰。那三人张大着嘴巴,再也没有了声音,就那般静静的倾听着萧宁的弹奏。而文渊阁之上。那原本纷乱的现场,伴随着萧宁的琴声,同样很快再次恢复了平静!流水,细雨,暴雨,惊雷……此等意象的推进,是如此的自然!令听众们的心情,也从一开始的平和,逐渐走向了高昂!中台之上。原本慌乱的宫雪,尽管在萧宁的安抚下,已然稳定了心神。但是,她依旧不知道,面对一架断了弦的琴,自己要怎么挽回这等混乱的局面。直到,在看见这一幕后,她才彻底的安心了。宫雪静静的倾听着。此时,萧宁所弹奏的这一段,原本的曲中是没有的,显然,这是萧宁刚刚加上的。方才,自己断弦时,正巧弹奏到了整首琴曲第二段的末尾处。而这首琴曲的第二段和第三段之间,正是一个分水岭。第二段的结尾,大致是写到了湘夫人的走投无路。而第三段,则是正式开始了湘夫人不顾劝阻,义无反顾的回乡之路,堪称是全区的高潮部分。现在。萧宁接手后的这段旋律,从一开始的平静,细雨般的无奈,逐渐推进到了惊雷般的凌厉。正巧就恰如其分的将这第二段到第三段的过度,很是完美的推进了过来。甚至!自己这次的断弦,这次意外!也从一开始的意外,变成了一处点睛之笔。试想一下:整曲的第二段,以自己的断弦为结局!自己曲中的意境推向高潮的同时,现实中,这次断弦,同样给听众们一次重击,直击灵魂!让他们的心绪,与那湘夫人同步,炸裂,惊醒!紧接着,自己断弦之后的混乱,再由萧宁接手。让听众们的心思,也从被打断,再到再次投入,一气呵成。一次意外,如今竟然非但没有对自己的演奏造成影响,反而还成了神之一笔!只能说,萧宁这次的救场和衔接,简直绝妙!就在宫雪思索间。萧宁的弹奏,猛地慢了下来。同时,他弹奏的旋律,更是单薄了下来。而且,每次,当那弹奏的旋律,落在自己断弦的那一处时,萧宁还总会刻意的加大弹奏的力度。宫雪又不是什么笨人。且萧宁如今的演奏手法,很显然是在告知自己,他要充当一个协奏者!所以,萧宁此时的弹奏,传递给自己的大体意思是:他要跟自己合奏,给自己当伴奏,辅助自己继续完成此曲!同时,他刻意的加大力度弹奏自己断弦的那一根弦,是在告知自己,断掉的这一根弦,由他来补充!当自己需要弹奏这根弦时,他会帮忙补上?想到这,宫雪深深地吸了口气。说实话,萧宁的这个想法,多少有些大胆了些。尽管宫雪的琴技已经很是高超,却依旧没有做过这等高难度的演奏。退一步讲,莫说是做过如此疯狂的演奏了!她就算是想,都没有想到过!古琴还能这么弹啊!当然了,这一切,都只是宫雪的猜测。她心中还有些不确定,自己猜测的究竟对不对。于是,她先是试着弹奏了一下,算是跟萧宁对了一下暗号。当宫雪再次奏响古琴之时!萧宁的弹奏,已然悄无声息的退到了伴奏的位置,彻底从刚刚的红花,化作了绿叶,化作了衬托。听到萧宁弹奏中,这细微之处的变动。宫雪已然明白,自己猜对了。就此,接下来!宫雪的弹奏,彻底大胆了起来!她的弹奏激进又不失婉转,大开大合。萧宁的陪衬,更是恰到好处,将宫雪的演奏,烘托得更加灵动。一时之间。双琴合鸣,你来我往。整个文渊湖之上,都被这两处合鸣的古琴声,彻底笼罩!伴随着弹奏的恢复,宫雪的歌唱之声再响!三音汇合,随风传响!刚刚的乱局,就此彻底安顿了下来!且这次的弹奏,因为是双琴合奏的关系,听感远远比刚刚还要强上数倍!听众们一个个再次陶醉其中,无法自拔。柳红、晴姐等三人,目瞪口呆的打量着眼前的萧宁,一次又一次的张了张嘴,接着又闭上。此刻的她们,心中已然有些千言万语,有了太多太多的疑问。他们真的想要,好好地问问眼前这个男人,他怎么就会演奏古琴的?只是,她们又不敢打搅此时,正在心无旁骛演奏古琴的萧宁。三人又不傻,她们又不是看不出,眼下的局面,全部都是因为萧宁,才得以挽回。这个时候打搅萧宁,那不是闲着没事找事?三人木木的盯着萧宁,感受着萧宁和宫雪的配合,把这次的救场从头看到尾之后。三人只觉得,这次算是彻底开了眼界。看着萧宁那上下纷飞,时而缓慢,时而飞快的手指。听着如此震人心弦的韵律。她们心中就只想感叹一句:原来,古琴还能这么弹?原来,救场还能这么救?只是。如此救场,要达到如此程度,那昌南王的琴技,究竟要达到何等程度啊?想到这,再联想到刚刚,自己三人所说的那些话,甚至,自己三人还觉得昌南王是个不懂音律的粗人,随意弹奏宫雪的古琴是在亵渎古琴……一时之间,三人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烫,恨不得当场就给自己几个耳刮子……伴随着萧宁演奏的深入,方才,萧宁很是自信的答应那齐菁菁赌约的那一幕,再次从她们脑海之中浮现。当时,自己三人还觉得,这是昌南王不负责任?闲着没事找事,沉不住气……如今一看,这哪是什么不负责任?这分明是自信啊!还有!现在再细想一下,昌南王跟宫雪一起演奏古琴的情景。说来也真是好笑啊!人家明明是这般琴技,自己一行人竟然会觉得,人家什么都不懂。还说什么,一个粗人私自动宫雪的古琴,是无礼之举?现在想想。这首琴曲,宫雪之前可是从来根本没有弹过。很有可能,她之前根本就不会。再看二人如今的弹奏,很明显,昌南王的弹奏,是要比宫雪更胜一筹的啊!且萧宁对于这首琴曲的理解,明显要高出宫雪一大截!这么一对比,方才,很有可能,是萧宁在指点宫雪啊?在想清楚了这般细节后,三人的目光,彻底被那震惊充斥。真是人不可貌相啊!真是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啊!谁能想到,那过街老鼠人人喊打的昌南王,竟然还身怀一身如此的古琴绝技!三人看着眼前的昌南王,只觉得眼前的男人,越看越顺眼了起来。柳若湘的楼船之上。“哎,可惜,可惜啊!”苏洵盯着那断弦了的宫雪,一脸惋惜的感慨着。“如此绝妙之曲,最终竟然毁于了断弦,大好局面更是就这般付诸东流,真是令人痛心啊……”听着这般感慨,柳若湘打量着那中台之上,俨然已经慌乱了的宫雪,同样无奈的摇头:“是啊,真是可惜了。原本大好的局面竟然断了弦,只能说,天意如此啊。这一次,无论如何,宫雪怕是都再也难以挽回局面了。”在二人看来。今日宫雪的演奏,若是不出意外。听众们很有可能,会抛下之前的成见,甚至真的会给她送出一堆梅花枝也说不定。可谁知,竟然出了这般意外。如此一来,想来这宫雪的演奏,怕是这般就已是定论了。琴曲已断,琴弦也断。此般情形,还有什么办法可以挽回?无法挽回啊!就算是在重新送上一架琴前去,那般意境已然被打破,重新演奏怕是也再也没有初闻此曲时的惊艳了。效果势必是要大打折扣的。就在二人感慨间。一阵清灵的古琴之声,已然从一旁的楼船之上传来!嗯?这是?二人皆是一愣,不由朝着那楼船之上望去。只见。声音传来之处,正是那宫雪的楼船!楼船之上。一个二人很是熟悉的身影,正坐于那楼船的船头之上,端坐抚琴!当看见此人身影的那一刻,二人的脸上,当即浮现出了一抹错愕。嗯?自己没有看错吧?那人是?昌南王,萧宁?!在使劲擦了擦眼睛,让船夫向前靠近了几分,又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人影。确定了那人,就是昌南王萧宁无疑后,柳若湘可是彻底的看愣了!毕竟,就在刚刚,她跟那苏洵还在感慨,这次的萧宁怕是要狠狠地拖累那宫雪。如果这打场者不是萧宁,宫雪很有可能借着此曲,就要一飞冲天了!可谁能想到。在这等千钧一发之际,这个刚刚他们还毅然认为,会拖后腿的男人,就这般站了出来。尽管说,他们不知道,这个男人这个时刻站出来,又能如何。可是。能够在这等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已经是一种莫大的勇气了啊。就从这一点上看,这昌南王还是足够令人佩服的!“没有想到啊,这如此危难之际,昌南王竟然能有勇气站出来。”“是啊,只是,就算站出来,这等断弦的场面,他又能如何呢?”二人心中疑惑。只觉得,这萧宁虽然勇气可嘉,但如此做法,也并不能改变什么。然而。二人才生出这般想法,那萧宁的琴曲已然如潮水般渐起,铺天盖地,响彻了整个文渊湖! 第325章 洛陵诗会篇:扶大厦之将倾! 文渊湖之上。古琴之声,再度传响。那琴音,宛若清泉石上流,潺潺细语间,携着远古的幽韵与今世的柔情,轻轻拂过心田。每一弦振动,都是天籁之音,穿越时空的缝隙,于静谧中绽放无尽华彩。音符跳跃,如同夜空中最璀璨的星辰,交相辉映,编织成一幅幅梦幻般的画卷,让人恍若置身于仙境之中。听众们纷纷愣了神。只觉此曲似古钟,若轻风,吹过他们的发梢,更拂过他们的心田,敲动他们的心灵。柳若湘、苏洵二人,这般近距离的听着萧宁弹奏的琴曲。琴声入耳,轻轻柔柔,婉婉转转,令人一阵恍惚。二人双目出神,不由得痴了。直到琴声渐变,终成惊雷,慑人于耳!二人才回过了一丝神来,心中不由感叹道:绝!绝了!在惊艳于这琴曲的绝妙之时,他们心中难免会再次震愕:这等绝妙之曲,真的是那昌南王能够演奏出来的么?!就在方才,当萧宁首次弹响古琴时,他们还在想:就算那昌南王在那等时刻,真就很是有魄力的站了出来,想要帮那宫雪一把,可那又如何?!他又能做些什么?直到如今,二人被这萧宁的乐曲彻底折服,才算是彻底懂了。这昌南王要干什么?很显然,他是要救场啊!他要做的,是扶大厦之将倾,挽救危局!很快。跟随着萧宁的琴声,二人的思绪又一次走远。当二人再次回过神来时。那宫雪已然恢复了镇定,演奏已然再次回到了正轨,诗会之上的场面,再度回到了如此前那般的和谐状态。至于刚刚那断弦的风波,一切,似乎就如同没有发生过一般。甚至。刚刚的那次打断,与其说是一次意外,不如说更像是一个,放在这次演奏之中,与观众们互动的绝佳桥段!在这次断弦中,观众们身临其境,置身那等湘夫人决绝的做出选择的绝境之中。最终,再由萧宁的琴声接手,将一切推向高潮!“绝妙至极!绝妙至极!真没有想到,这古琴还能如此演奏!原本还以为,这断弦会是个大麻烦,谁知道,这一切连接下来,竟然是这般绝妙的体验!”苏洵整个人算是彻底听兴奋了,连连惊呼。“是啊!”一直对那萧宁都看不上眼的柳若湘,这下也算是开了眼。这下,她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刚刚面对齐菁菁的挑衅,萧宁敢出风头,敢如此平淡的接下那赌约了!之前,她还一直觉得,这昌南王就只会给人添乱!弄了半天!这昌南王萧宁是真有点真本事在身上的。苏洵依旧还沉浸在这琴声之中,无法自拔。“世人皆称,这昌南王纨绔至极,是个一无是处的二世祖!如今一见,方知是世人无知啊!就这般演奏,还有谁能说,这昌南王是个纨绔?”“今日这般琴曲,实在是绝妙啊!尤其是刚刚那处断弦,如今这么一回味,刚刚那断弦非但不再是个差错,反而成了点睛之笔了。”“当然,这里面最为亮眼的,还当属那昌南王啊!没有想到,这昌南王竟然还有这般本事!”“说到这,苏某倒是有些疑惑了,柳姑娘,你说有没有可能,这一切,都是事先编排过的?刚刚那个断弦的桥段,是宫姑娘和昌南王,从一开始就设计好的。”苏洵能够有此疑惑并不意外。要怪,就只能怪这萧宁的救场,实在是太精彩。且收放自如,衔接自然。以至于让苏洵都觉得,这断弦的风波不是意外,反而像是从一开始就精心准备的重头戏!这般想法,柳若湘自然也有过。不过,她在细细的分析了一番之后,得到了一个结果!“这一点,想来,苏公子应该是想多了。那宫雪的表演,方才小女子一直看在眼中!在那断弦之时,她分明是慌了神的。这绝对不是提前编排好的。”说到这。柳若湘又深深地看了那昌南王一眼。这个男人,此时正在楼船的船头之上,闭着眼眸抚琴,状若飞仙。萧宁原本就称得上是姿色无双,是难得一见的美男子。如今,有了这音律的加持,那杀伤力可想而知了。盯着萧宁的身影,第一次,柳若湘盯着这个自己未曾瞧得上眼的男子,看痴了。“苏公子觉得这一切如此绝妙,会发出此般感慨,那就只能说明一点,昌南王这次的救场,实在是太绝妙了。以至于,苏公子都不觉得,那是一个意外了。”“如此来看,这昌南王的琴技,还真是不一般啊!甚至,就从今日的场景来看,他的琴技比那宫雪,还要高深不知多少啊。”“毕竟,宫雪要做的,无非就是把一首琴曲演奏下来。可要想救场,他就不仅要足够了解熟悉这首琴曲。”“同时,还要变幻自如的配合着宫雪,迁就着宫雪,完成演奏!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到的!”当说到这里时,柳若湘不由得,再次联想到了之前,自己和那苏洵谈及过的,这首琴曲背后的高人!“说到这,有个问题,小女子就不得不怀疑了。宫雪的这首曲子,昌南王竟然也会。甚至,咱们看上去,昌南王似乎比宫雪还要了解这首曲子!”“如此一看,与其说这首琴曲是宫雪从某处得来的,倒不如说,这是昌南王从某处得来,又教给了宫雪的更加合理!”“相比于宫雪,昌南王有钱有权,能够得到一首如此之曲,可就合理多了。”“只是不知道,这昌南王又是从何人之处,得来的这么一首如此绝妙之曲啊?看来,想要知道这首琴曲背后的高人,大概率是要找那昌南王了啊!”当这个问题说到这时,柳若湘只觉得,心中一阵绞痛,还夹杂着丝丝悔意。若事情真如自己所想的这般,那当初,宫雪做出的前去搭救昌南王的这个决定,可就太正确了啊。一次搭救,换来了一首如此之曲,简直太值了啊!就这么一瞬间,她的脑海之中,猛地浮现出了一个问句!“为什么,当初自己没有前去搭救这昌南王呢?”答案是,自己觉得,这昌南王不配!还记得,当时自己的丫鬟还问过自己来的,称这昌南王是个王爷,自己也不怕那李七柒,为何不送个顺水人情?自己的回答是,昌南王虽然长相不错,且是个王爷,但今夜选择帮他一把,绝对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就当初的情况看,帮这昌南王所能得到的好处,是远远要低于坏处的。如今一看,这个判断,简直就是大错特错啊。“怎么?柳姑娘是在想,当初在昌南王被那李七柒为难之时,自己为何没有前去帮忙?”苏洵看了过来,问道。“还真是什么都逃不过苏公子的眼睛啊。帮助了昌南王,就能够得到一首如此精妙之曲,说不定还能名垂千古!”“这般好事,又怎能不在意呢?”“是啊。”苏洵点了点头,目露好奇之色。“那么,如果再给柳姑娘一次机会,柳姑娘会作何抉择?”“嗯。”想到这,柳若湘发自内心的思索了一番,最终回答:“我不知道!毕竟,虽然能够得到一首如此之曲,的确令人兴奋!可是,跟昌南王搅合在一起,名声必然受损。”“我的名声,可经不起这般折腾。若是从长远来看,一首曲子换我的名声,依旧算不上太赚吧。”柳若湘摇了摇头。很显然。直至此时,在她心里,萧宁的分量,萧宁能给自己带来的利益,依旧不足以弥补其恶名,会给自己带来的损失!又是一番思索过后,尽管有些许后悔,但她的判读,依旧没有变化。另外一边。李七柒站在自己的楼船之上,目睹完这一切,整个人已经彻底的痴了。此刻。看着那将古琴弹奏出了这般意境的萧宁,她算是彻底明白了,自己刚刚真的想错了!小琴那丫头,还真不是胡说,更不是没见过世面,听不出什么才是好曲子!俗话说得好啊,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如今,那些看热闹的文人酒客们,已经被萧宁的这一波神级救场,惊得一愣一愣的了。而李七柒这个内行,就更不必多说了。“没想到,这等局面,昌南王还能如此挽回?这昌南王的琴技,究竟达到了何等地步啊?”这个问题,她想不透。但她很清楚一点,正如小琴所说,这昌南王的琴技,肯定是要比宫雪高的。而且,是高出一大截。这一点,从方才的救场,以及此时二人合奏时,双方所弹奏内容的听感,就能很是清晰的分辨出来。虽然昌南王如今的弹奏,始终处于辅助的位置。可是。他的每一次触琴,都是如此的动听!那等直击灵魂的音律,远远要比宫雪的弹奏,不知道高明了多少倍!可以说,昌南王的琴技,绝对称得上是大家啊!想到这,原本就对萧宁有着些许好感的李七柒,只觉得眼前的男人,更加令人痴迷了。“小琴,那几首诗,你亲手送过去了吧!那宫姑娘可把那诗,交到了昌南王手中啊?”“还有,你去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周围啊。你给宫姑娘送诗这件事,没有其他人看见吧”眼见着,这宫雪的弹奏,已然是一片叫好之声。李七柒的担忧,难免再次回到了一开始,有关于萧宁的格律之上。毕竟。眼下,这宫雪的演奏如此完美,接下来,萧宁的格律若是拖了后腿,势必会遭人诟病的。就算在这弹奏之上,他救了场。可一码归一码,若是格律上出了问题,他依旧很难逃过这群酒客们的非议。“放心吧小姐,小琴办事,你就放一万个心吧。”小琴很是笃定的道。按理说,听了这般话,李七柒是应该心安的。可是,眼下这宫雪的演奏,实在是达到了一个全新的高度。自己送过去的那两首诗,怕是依旧难以匹配啊。这么一来,昌南王怕是依旧会被人议论,诗比配曲吧……在李七柒思索间。伴随着宫雪嘹亮的唱声不断收敛,收声。这首令所有人沉迷于此的演奏,终于是来到了尾声。下面,怕是就要到了昌南王作诗的环节了啊。正所谓关心则乱!这作诗明明跟李七柒没什么关系。可是呢?随着那琴曲的结束,李七柒只觉得,自己的心脏跳动,都跟着加速了。……文渊阁之上。叶冉秋兴奋的挥动着手臂:“好曲,好曲啊!想不到啊,这翻墙大尾巴花,竟然还有这么一手。”道一眯着眼睛:“翻墙大尾巴花?昌南王?呵呵,这个称呼有点意思。是啊,没想到,这家伙竟然还懂古琴。只不过,这次,这家伙的选择不够明智啊!”“对方的曲子弹奏的如此之好,他却要为其打场?这首琴曲,已然达到了如此高度。就算他真的买来几首诗,怕是也不足与这首琴曲相配啊!”“今夜,他可是给自己招揽了个大麻烦啊。若是这花魁,最终得到了好的结果还好。一旦出现什么变故,这昌南王的诗词,必定会成为世人非议的主要目标啊。”“尤其是喜欢这首琴曲的人,到时候势必会抨击这昌南王的格律啊。”道一说着摇了摇头,似乎已经看见了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宫雪的楼船之上。柳红、晴姐等三人,在宫雪的曲终之后,已然激动地欢呼了起来。直到。在看见那萧宁的身后,负责传诗的家伙,不知何时已经登船。想到萧宁的格律水平,三人的脸色很快就跟着难看了起来。直到这会,她们才想起来,萧宁的格律,好像还没有准备好啊。当初,因为宫雪的名声,她们并没有对这次宫雪的演奏抱什么希望。因此,在她们看来,反正宫雪的演奏,也不会获得什么好评。尤其是在断弦之后,她们就更没有这般心思了。萧宁的格律,那干脆混一下、得过且过就好了。可谁知道……最终,宫雪的演奏,竟然是这般!好了。现在,摆在眼前的,可就是个大难题了。萧宁的格律,怎么办?! 第326章 洛陵诗会篇:作赋! 担忧间,三人一同朝着萧宁望去。若是没有萧宁救场这件事,在这等令人心焦的关头,这三人怕是无论如何,都要数落萧宁几句的。可是,若是刚刚没有萧宁的救场,宫雪的演奏早就泡汤了,哪里还能有这等万人捧场的局面?一想到这,三人没了底气,就只能看着萧宁干着急。这花魁诗会的参赛者,可从来不在少数。一般来说,在参赛者们紧锣密鼓不间断的表演下,这诗会还要进行足足一整夜的时间。留给打场者们作诗的时间,那自然就更不会多了,跟平日里那些娱乐性的诗会,边喝酒边吟诗作赋完全不同。一般情况下,打场者们的诗,基本都是事先就准备好的,只是还没有公开问世过。只待今天,文人墨客们借着此等氛围,和相互衬托的花魁之景,公开吟诵罢了。这次,轮到萧宁了,程序自然也是大差不差。在宫雪的演奏结束前。那负责传诗的唱诗客就已经来到了船上,做好了准备。在那宫雪的演奏结束后。曲声戛然而止。人们纷纷沉浸在琴曲之中,还未回过神来。炮竹之声,已然在宫雪的楼船前炸响!这是花魁诗会的规矩。因为花魁们的表演是在文渊阁中台,而打场者们吟诗作赋,一般都是在各自花魁的楼船之上。因此。每当花魁演奏结束,诗会的主办方都会利用炮竹之声,将诗会众人的目光,吸引至到所对应的花魁楼船旁。一来是提醒众人,花魁的演奏结束,帮听众们醒醒神。二来,则是为了提示一番,这打场者所在的位置,同时标志着这打场者打场的开始!“噼里啪啦”的炮竹之声,在宫雪的楼船之上炸响。柳红等三人听着炮竹之声,只觉得自己的心脏,也如同那炮竹声一般,跟着打起了鼓来。随着这般动静,沉浸在琴曲之中的听众们,纷纷回过了神来。紧接着,众人的目光,就跟随着动静,一同朝着宫雪的楼船望来。而萧宁!毫无疑问,很快就成了所有人瞩目的焦点。感受着铺天盖地涌来的目光,那柳红、晴姐等三人,连连后退了几步,尽可能不跟萧宁出现在同一个画面里。看上去,给人一种平日里,人们知道身边人要丢人现眼时,连连跟其保持距离,以免被波及的既视感。众人的目光落下。在看清楚这次的打场者,正是此次诗会原本就备受关注的昌南王萧宁后。才纷纷回过了味来。对啊。这宫雪的打场者,是这昌南王啊!而且,好像就只有他一人。“昌南王萧宁?他是这宫姑娘的打场者?”因为宫雪的演奏实在是精彩。且她在琴曲之中,利用湘夫人的身份,抒发了自己的真实情感。不少人对其的偏见,已然改观。“虽然宫家有叛国之嫌,但这宫姑娘,并未牵涉其中。且其明志报国之心,情真意切,我们不该迁怒于她啊!”“是啊!更何况,今日宫姑娘的这首曲子,也是绝无仅有、无与伦比的。今夜诗会,就算是梅花花魁之位落于其身,我都不会觉得意外。”“只是可惜了啊,这宫姑娘竟然只有一个打场者,还是那昌南王。不出意外的话,这次,此等绝唱,怕是要被昌南王的格律,染上俗气啊。”随着这议论之声,越来越多的目光,纷纷聚拢而来。那传诗客已然不自觉的挺直了腰板,清了清嗓子。就只待那萧宁开口亦或是动笔,他将会跟着重复或吟诵,接着传给下一人。直到萧宁的诗作,传遍整个诗会现场。传诗客是这等诗会的传统。由于一般诗会地点,都不会太小。为了能让文人墨客的诗词,尽可能的传遍所有角落。这份职业应运而生。这炮竹的体量并不大,很快,那炮竹之声已然消逝。随着炮竹声落,那稀稀疏疏的议论声,也开始随之减小,直到静不可闻。这也是诗会的惯例。一般来说,这个时候,那打场者就要开始吟诗作赋了。而听众们,则是会保持安静,等待着其诗作的传响。整个文渊湖之上,再次静谧了起来。不少人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呼吸声。柳红等三人经历过不少次这般场面了。只是,这一次,三人不约而同的屏住了呼吸,甚至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她们又打量了萧宁一眼。好在,这个男人的面色看起来还算镇定,这倒算是给他们打了一针强心剂。只是。很快!随着三人的目光流转,落在了萧宁身旁的方桌之上。当那方桌之上的一卷白色纸张映入眼帘之时,三人才刚刚安抚下来的心脏,瞬间炸裂!那是!那分明是,自己三人刚刚交给萧宁的诗词啊。只是。为什么那诗词如今还保持着原来的样子,甚至打开都不曾打开?这?不会吧!难不成,这昌南王不是没有准备好,而是压根就没有准备。他根本就没有看过这诗词?不是吧!这个男人不靠谱,三人心中早就有所预料。可是,就算再靠不住,也不至于这般吧。喂到你嘴边的东西啊?你只管看看,背下来就可以了啊。这等事,还能出了岔子?!这下,三人彻底的傻了!另外一边。柳若湘等人的目光,同样跟随着大众的视线,聚拢了过来。打量着站在那楼船一头的男子,柳若湘微微摇了摇头。“哎,虽然昌南王的古琴弹得不错,但他的格律,咱们早就有所耳闻。这般场面,真是为难他了啊。”“谁说不是啊!只怕一会,那传诗的小厮把这昌南王的诗作传响,昌南王就要彻底的被口诛笔伐了啊。”“原本还以为,这一轮的诗会,最终被口诛笔伐的会是宫姑娘。谁能想到,最后会变成这昌南王……”苏洵与之对视一眼,心中有些五味杂陈。他突然觉得,如此之曲,那昌南王萧宁是真的配不上。这等琴曲,哪怕是自己,都不敢轻易为之赋诗,以免玷污这等琴曲,被人非议。那秦向隅,怕是都会觉得压力重重!这昌南王?哎,只能说,为难他了!……文渊阁中台之上。宫雪的目光,朝着下方望去。这会。要说她不紧张,那肯定是假的。“萧宁,看你的了。”宫雪心中很是清楚,今日自己的演奏,在萧宁的衬托下,实在是达到了一个难以企及的高度。俗话说的好,好马配好鞍。一般来说,在这等诗会想要夺魁,不但曲要好,打场者的格律同样不能太差。只有两者的高度统一,才能达到理想的效果。否则。落后的那一方,总会被人诟病的。可眼下,这琴曲实在是太过于惊艳了。说实话,这等场面,哪怕是让那秦向隅之流,前来为自己写打场诗,依旧很难不为人诟病。萧宁的话,只能说,这般场面真的是把他架上了高台了啊。哎,走一步看一步吧。但愿,萧宁可以选出来一首不算太差的诗词。至少,不要被这诗会上的人追着骂啊。如今。宫雪心中全然没有思考有关于夺魁之事,只是为那萧宁担忧。担忧其会不会因为此事,最终落得骂名。……齐菁菁的船上。她的脸色阴沉如铁,正死死地盯着中台之上的宫雪,目光阴森狰狞。“好啊,好啊,这般意外都还能把场面搬回来,我倒是低估你们了!嗯?!”“姐姐莫要担忧!”有丫鬟见自家主子这般模样,连连凑了过来:“这首琴曲虽然绝妙,但那宫雪的打场者,是那昌南王啊!有昌南王在那里拖后腿,就算宫雪这次把古琴弹出了花来!”“就算此次,她的表演力压整个诗会,无人能及,最终也必定会输给小姐!”???那齐菁菁原本心情就很差了。在听了这丫鬟的话后,她整个人的脸上,如同泼了一盆黑墨一般。“你说什么?谁力压整个诗会?谁无人能及?啊?”“啪……”齐菁菁一个大耳刮子抽了出去。“昌南王,好好好,没想到你还有这般本事!咱们走着瞧!喜欢弹琴是么?待到淮北王挥师南下!”“我会让你个小白脸,好好地弹个够!”淮北王!和萧宁有着同样继承皇位资格的五王之一!……“小姐,昌南王要开始了。”小琴屏住了呼吸,朝着宫雪的楼船看了过去。毕竟,这宫雪姐姐的打场诗,那可是自己送过去的。所以,尽管小琴跟这宫雪没有什么关系,依旧觉得参与感十足。“嗯。”李七柒微微点头,眉头轻锁着,显得有些担忧。“哎,宫雪今日的琴曲,演奏的实在是太过于绝妙了。此情此景,就算让齐太白来,怕是都很难在一时半会,写出一首足以媲美的格律。”“那昌南王的处境,怕是有些不太妙啊!”“好在,我们那两首,同样也是天机山才子们的佳作。虽然难免非议,但至少会比让其写那蛤蟆诗要好啊。”对于接下来的场面,李七柒大致心中有数。自己那两首诗,虽然算不上足以传世的大作。但放在今夜的诗会上,是绝对够用的。最多,无非也就是落得个平庸之名罢了。只要萧宁把那些念出来,就算会被挑毛病,也不会太过。李七柒心想着,就听那边,传诗客的声音,已然响起!“罪魁赋!”???!!!当这三字传响之际,那李七柒原本还算安定的心,猛地悬了起来。她先是迷茫的打量了对面,宫雪楼船之上的那身影一眼。紧接着,又转过头看向了小琴,疑惑的问道:“罪魁赋?小琴,咱们送过去的那两首诗中,有这么一首么?为什么我听着这个名字,甚是陌生啊?”“小姐,没有啊!咱们送过去的诗词里,名字都是四个字的……”“什么?”李七柒听后,只觉得心头一颤。不是?这昌南王,到底是要干什么啊?难不成,他还有一首更好的选择?不对不对!罪魁赋!罪魁!这说的,明显是宫雪啊!所以。这萧宁是打算,亲手给宫雪写上一首赋?他疯了吧!这昌南王的格律水准,还能写赋的?赋!这是大尧近十年来,才刚刚兴盛起来的文体。讲究的是,文章脉络形散而魂不散!整体押韵,对仗工整。篇幅大而精!大尧的第一篇赋,是那夜面郎君的《夜舟赋》。可以说,正是那一篇赋,开创了大尧文坛的新天地。而夜面郎君,更是成为了这等文体的开创鼻祖。可以说,夜舟赋绝对算得上是,大尧文坛的顶峰作品!其中的那句“寄蜉蝣于天地,渺沧海之一粟。哀吾生之须臾,羡长江之无穷。挟飞仙以遨游,抱明月而长终。知不可乎骤得,托遗响于悲风。”时至今日,都在为人传唱,且在无人可望其项背。除此之外。那首赋中,可以说没有一句话,不是大成之作。因此。有了这等先例在。尽管后面有很多人想要作赋,但都因为前面有着这等泰山般的存在,而没有勇气。而赋,更是成了大尧读书人眼中,最难写的文体。可现在呢?曾经写出了蛤蟆诗这等炸裂的格律萧宁,竟然要作赋?!这怕不是疯了吧!要知道。这么多年了,大尧文坛之上,除了那《夜舟赋》之外,可是再也没有出过一首像样的赋啊?这,昌南王到底想干什么?大尧文坛兴盛,对于诗会这等事,人们还都是抱着尊重的态度的。一般来说,当传诗客传诗之时,人们除了赞叹之外,是不会说其他的话,打断传诗时的这般安静的。然而。此次!当萧宁的这首词名出现之际。整个诗会现场的文人墨客们,就再也坐不住了。“不是吧?昌南王这是,要作赋?”“开什么玩笑?赋也是他能做的了的么?”“还没有学会走路,就想要飞了?”“真是笑话啊,这次,可真是有好戏看了……” 第327章 洛陵诗会篇:罪魁赋! 宫雪的楼船之上。萧宁今夜作诗,依旧是选择的自己挥墨写出,由传诗客吟诵传出。对于眼前这位,那传诗客自然明白,这家伙几斤几两。因此,对于这此次传诗,他从一开始就抱着一个敷衍的态度。在看见萧宁落笔后。萧宁的字迹一出,倒是让他微微愣了愣。他没想到,昌南王这等不成器的富家子弟,竟然能写的一手好字?他心中觉得有些惊奇。只是。还没有等他感叹完,在萧宁的三字标题落下后,那传诗客的眉头当即就皱了起来。罪魁赋?!这……昌南王是打算写一首赋?他也是个资深传诗客了,这些纨绔子弟二世祖们吟诗作赋,他也不是没见过。不过。他们的传统,不应该都是提前买几首准备好,然后背出来就可以了么?就算你记性不好,脑子不是很好用,你拿着一张纸在那里念,我也是会配合的啊。可是,眼前这罪魁赋,怎么看都像是这昌南王现编的。一个也就写出蛤蟆诗这等水准的纨绔王爷,现在要自己即兴赋诗?而且,还是要写一篇赋?说实话,这可真直接把这传诗客整不会了。这昌南王,该说他心大好呢?还是不知天高地厚好呢?写赋?这是要被骂死的啊。你没看。这么多年了,除了那夜面郎君之外,又有几个人敢写过这等文体?传诗客小哥叹了口气,无奈念道:“罪魁赋……”三字传出!一旁的柳红、晴姐三人,听后心中最后的一丝希望也没了。她们记得很清楚,自己教给萧宁的几首诗里,可没有一首是叫这个名字的。萧宁这是打算,胡编乱诌了么?可是,就算是这般,就算是想要随便写一首。你取名也不能取个“赋”啊?怎么?难不成,真就这点常识都没有么?写赋?那是大家们的特权!你一个纨绔写赋,那不是让人笑掉大牙么?三人看了看那萧宁,又看了看那传诗客小生一脸无奈的神情。彻底的绝望了。哎。得了!……文渊阁,顶层。“霍大人,没有想到啊,您老可真是名师出高徒啊!”在那最中央,最为尊贵的位置。有几个老家伙,正在一边饮酒,一边观这诗会盛景。而那霍纲,正在其中。在他面对,是刚刚非要硬凑过来一起坐的杨清道。“昌南王以前老夫也算了解,那小子啊,连首四言诗都写不好。谁知道,经过霍大人这几天的调教,直接就会写赋了。”“霍大人为人师表,这调教学生的能力,真是令人叹服啊。你看看,昌南王这等学生,如今都脱胎换骨了!”“早知道霍大人如此手段,以后若得犬子,一定早早地送到霍大人府上去!”杨清道的言语里满是讥讽,很显然,他这些话就是在阴阳怪气。可霍纲呢。面对这般嘲弄,却只能是选择闭上了嘴巴,无言反驳。倒不是他的言辞不如那杨清道锋利。只是。今夜之局面,无论如何,那杨清道都占据着上风。不管咋说,萧宁也算自己半个徒弟。徒弟丢人了,自己这当老师的,肯定脸上无光。就算自己现在出言还击,逞得一时口舌之利!一会那萧宁丢了人,自己只怕是会被这厮嘲弄的更狠。霍纲甚至有些后悔了。早知道今夜诗会会发生这般事,自己就应该租一叶小舟,自己悄悄地来。但不来,那是绝对不行的。自己毕竟调教了萧宁十天,也算是有个半师之谊啊。自己的徒弟在这打场,自己能不来给撑撑场子、掠掠阵么?真是怪了,这杨清道真是只苍蝇么?怎么就闲着没事凑过来了。他自然不知道。杨清道今日前来,同样是因为萧宁啊!他可是在孟党那边,领了任务的。今夜的目的,就是让那萧宁在这诗会之中,不要再博得什么名声。若是能够身败名裂,最好不过!自己的女儿,亲自操刀了这件事!可杨清道依旧不太放心,因此才在此,以免生了意外。如今。见萧宁直接连《赋》都搬出来了,杨清道知道,今夜的事情,就此尘埃落定了。只待那萧宁一会,将那上不得台面的诗作写出!一切,就会彻底结束了。萧宁啊萧宁,就等着无尽骂名加身吧。得意之际,那杨清道又朝着霍纲看了过来。一直以来,自己都不被这清流们放在眼中。能够有这机会,他还想多阴阳那霍纲几句。霍纲只能是战术性的喝了口茶水,假装没有看见这厮的样子。哎。萧宁啊萧宁,你还真会搬起来石头砸自己的脚啊!直接写赋?你这到底怎么想的啊?对于萧宁的处境,霍纲已然绝望了。前面有宫雪这般如此精妙的琴曲施压!现在,他又给自己选了这么一首赋?这还玩什么?没得玩了。就算是自己,这般情景,也很难救场了。“立十八年,余朝京师……”立,鼎立!是那老皇帝的年号!因其登基之日,于洛陵城中,立一万民鼎而得名。传诗客的声音再起。听着这些如同记流水账一般的话语,那霍纲的脸色再变。“听听听听,这就是水平啊!霍大人家,肯定没有人欠账不还吧。这般记事本事,我辈楷模啊!哈哈哈哈……”借着这机会,那杨清道自然又是一番揶揄。……诗会现场。随着那传诗客一句一句,如同记流水账般的句子传出,诗会现场彻底的乱了起来。这倒也怪不得萧宁。那《洛神赋》的开篇,大抵也是这般啊。自己无非就是改了改字眼,让其更贴合自己今日的处境。随着将今日之事,就此描述清楚。整个诗会现场,已然变了天。李七柒愁眉不展,心情再难平复。柳红、晴姐等三人,不知何时已经悄悄地溜进了船舱之内。太丢人了!还从来没有见过,有人用《赋》这等文体,来记流水账的。如此丢人现眼,她们可受不得这般波及啊。柳若湘、苏洵等人,则是淡淡的看着热闹,不嫌事大。齐菁菁终于是露出了得逞的笑容。还得是昌南王啊,从来不令人失望。宫雪于中台之上,担忧的望着萧宁,心中彻底打起了鼓来。萧宁竟然写了一篇赋?而且,还写得这般,这般……如同记流水账一般,毫无亮点。哎,这可如何是好啊?诗会现场,再次乱做了一团。不少非议之声渐起。没有人注意到。那一直站在萧宁身旁的传诗客小厮,在又心不在焉的传了一句诗词之后,盯着萧宁纸张的双眸,似乎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内容般,不由得瞪大了双眼。他的面色先是迷茫,随后,那脸色就变得愈发的郑重了!嗯?这是?只见,如今的他,已经彻底正经了起来,刚刚的轻视之意已然全无。他先是默读了一遍诗词。紧接着,整个人都不由得挺直了腰板,大有一副肃然起敬之色!至于刚刚,那完全不把眼前人当回事的神情,也全然换成了另外一副模样。他大概愣了足足十几个呼吸的功夫,瞳孔收缩,又将那句萧宁刚刚写出的诗词默念了一遍,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铆足了劲,大喊道:“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在将这句诗念出后,他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愣愣的盯着眼前,这男人的笔杆。这,这真是眼前这昌南王,可以写出句子么?……文渊湖旁不远处,一处医馆之内。才喝下了药汤的灵师师,正坐在一处刚刚寻到的寂静之处。身旁,正是那元无忌。“灵姑娘,你只需要按照我说的要领,尽可能的调整呼吸,感受体内气血的流动就可以了。”按照萧宁所说的,元无忌才刚刚给灵师师普及了一番有关于打坐、调理气血的法门。这会,正在引领对方入定。“这?元公子,据我所知,此等入定、打坐法门,都是你们修武者用的。我一个弱女子,都未曾接触过这些。”“让我修习这些东西,又有何用呢?小女子未曾接触过武学,这都二十多年了,难不成还能成为一名武夫不成?”灵师师有些好奇。事实上,这一点,同样是元无忌心中的疑惑。修武之人,不是讲究从小开始修习么?灵师师一个姑娘家,早就错过了最佳的修习年龄。说白了,这般年纪,都不是错过了,而是根本就无法修习了啊。也不知道,萧宁的这般用意是为何啊?“这一点,在下也不是很清楚。不过,既然萧兄这么说了,我想必然有其用意吧。”元无忌道。“灵姑娘还是尝试一下吧,在下在一旁为姑娘护法。”灵师师不再多言,点了点头,按照要领尝试了起来。对于这元无忌,她心中依旧满是疑惑。从这一路上的接触来看,这香山七子对于萧宁的态度,未免太奇怪了些。别人不都说,香山七子瞧不上萧宁,不屑于与之为伍么?可现在来看,这群人似乎都把萧宁当做主心骨啊……灵师师想了一会,便将这些杂念统统抛到了脑后。不想了。很快……大约半个时辰过去了。当灵师师再次睁开眼睛的时候,她只觉得全身上下,一阵神清气爽。以往那般胸闷、浑身燥热、感觉有什么要爆体而出的感觉,已然减退了不少。元无忌呢。这会,他正一脸惊愕的盯着灵师师,满目骇然。“元公子?怎么了?”发现了元无忌的状况,灵师师喊了一句。“怪了怪了!灵姑娘,你竟然,真成了!这也实在是,太说不过去了吧!”什么?成了?自己修武?成了?这么简单?灵师师只觉得有些难以理解。在想到,这一切,都是那昌南王萧宁的意思时,这个男人在她脑海之中,再次蒙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按照常识,自己这个年纪,是断然修不了武的。哪怕在元无忌看来,也是这般。这是一个共识。可是呢?萧宁偏偏要求自己这么做。最后,竟然还成了?发生了这样的事情,灵师师很难不去想一个问题:那昌南王,是不是也懂得武学呢?若是不然,为什么他会提出这般想法?这昌南王,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元公子,有个问题,可能有些冒昧,但还望公子解答。昌南王在香山书院,武学究竟修习的如何?”“这?在书院,萧兄的表现,很是一般。”元无忌如实回答。“只不过,现如今,萧宁的武学,日后若是有机会,灵姑娘自己看看就知道了。”元无忌打了个哑谜。毕竟,有些话,他也不知道当不当讲。只是,萧宁的武学?剑藏新岁!就这四个字,还不够说明一切么?接下来,二人不再多言,重新回到了药堂之内。那药堂的老郎中,也是在洛陵颇有名气的。尽管不如那于世珍,可在大尧,以及那神医榜上,也是排的上名号的。灵师师以往的病症,都是在他这里进行问诊的。“咦?”这次,在看见灵师师后,他当即好奇的走了过来。他在看了一番灵师师的面色后,又给其诊了诊脉,一抹疑惑之色不自觉流露:“灵姑娘,奇怪啊!你的症状,减轻了!”???什么?减轻了?灵师师闻言,整个人都愣住了。自己的病症,当初那于世珍都无能为力啊。昌南王随随便便一个方子,外加一个调理气血的打坐!竟然就,减轻了?这昌南王,到底是个什么高人啊?恍惚之间。那药堂门口,有两道身影匆匆而过。路过之时,那人还朝着屋内的老郎中喊了一句:“李郎中,今日的诗会,还不去看看么?”“急什么?你们又不是不知道,那诗会都是到后半夜才精彩。”“可是,听说那昌南王,又跟那齐菁菁打赌了啊。这次,可是真有好戏看了!” 第328章 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 昌南王?萧宁?又跟那齐菁菁打赌了?听到这句话,无论是那元无忌,还是孟子衿,都当场就愣了神。不对啊!那李七柒的事不是才过去么?按理说,萧兄上了那宫姑娘的船,只要别乱来,随便混一混,应该不会再惹上什么大事啊。最多了,就是这次诗会没有建树罢了。可眼前这,又是怎么一回事啊?“这位兄台,您这话是什么意思?那昌南王跟齐菁菁打赌,不是是因何缘故啊?”带着担忧,元无忌走过去,询问道。“还不是那昌南王逞能?”昌南王萧宁的名声,在整个大尧都是这般。他的口碑,还是一如既往的差。“我这也是听说啊。那齐菁菁啊,想必你们也都知道,那是教坊司的头牌啊。”那人说话间,还伸了伸大拇指:“原本,她只是去找那宫雪的麻烦的。可谁知道,那昌南王打的什么主意,突然就站了出来,非要跟那齐菁菁打赌!而且,赌的还是梅花枝的数量……”那人将今夜有关于萧宁和齐菁菁打赌之事,大致讲述了一番。总体上听上去,倒也还算符合事实。在讲述完之后,那人便挂着那副看热闹的表情,迫不及待的离开了。得知了事情原委,几人不由得皱紧了眉头。毕竟。就在他们前来之前,李七柒的事情都还算没有过去。现在,又来了个齐菁菁?最关键的是,这次,萧宁还亲自下场和那齐菁菁打了赌?这可如何是好啊?香山七子那可都是萧宁的旧时同窗啊。对于萧宁的格律水平,他们再清楚不过。而今夜诗会,萧宁作为打场者,比的就是格律。想到这,几人难免忧心忡忡。灵师师心中只觉得这个男人奇特,但对于萧宁,并没有更深的了解,同样是一脸迷茫。唯有那孟子衿,在听完消息分析了一番后,喃喃道:“不对不对!这件事情,不符合小王爷的做事风格!”在场的人里,最了解萧宁的,就是孟子衿了。这件事,她是最有话语权的。“嗯?孟姑娘,这话怎么说?”几人好奇的看了过来。“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小王爷绝对不会是这般,会主动出风头的人。”“算了,还是先别说这些了。现在对于咱们来说,萧兄为什么会跟那齐菁菁打赌已经不重要了。当务之急,是能不能赌赢啊!”元无忌的话,一语就说在了点子上。“你们也知道,那宫雪在这诗会之上的处境。她一登场,满场的人不口诛笔伐,将其骂下台去就不错了。”“想要让人给她投梅花枝,根本不可能。再说萧兄的格律,咱们大家也都知道。就算退一万步讲,萧兄真有办法搞到几首还算不错的格律。”“他给宫雪打场,有宫雪的身份在,也注定得不到太多叫座声啊。所以,他跟那齐菁菁打赌,又怎么可能赢啊?”此问题一出,香山七子纷纷皱紧了眉头,都跟着紧张了起来。灵师师不由得朝着那孟子衿看了一眼,却发现孟子衿对此,并没有太多的担忧之色。孟子衿还是了解萧宁的。在她的印象里,迄今为止,萧宁做的事,还没有失败过!他既然敢跟那齐菁菁打赌,想必也一定有把握才对。见孟子衿这副神色,灵师师好奇的凑了过来:“看你的表现,好像很是放心的样子啊。你对这个男人,就这么信任么?”灵师师有些疑惑。身为这件事情的亲历者,灵师师对于此时萧宁的处境,那是绝对不看好的。孟子衿呢?这个人她了解,自己这位朋友,平日里可不比自己能沉得住气?按理说,这般绝境,她早就该担心的上蹿下跳了。可当下这般情形,自己都觉得这是死局了,她怎么就能如此镇定呢?这个昌南王在她心里,到底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啊?竟然在这般绝境下,依旧令其打心底相信,那昌南王面对这般局面,依旧无妨!“还记得,小王爷一开始就说过的,要靠着宫姑娘一举夺魁的。”孟子衿脑海之中,不由得再次回忆起离别之前,萧宁的那一番话。“啊?可是,这可能么?”灵师师听后愣了……这孟子衿不会还真相信这话吧。自己就是这诗会的上届花魁,对于这诗会,自己二人最了解不过了。试问一下!就萧宁的格律水平,和那宫雪的人气,一举夺魁可能么?根本不可能!除非,有奇迹发生。不对,就算是奇迹,也救不了他们!“我似乎记得,咱们前来之前,萧兄的那番话,意思不就得要靠着宫姑娘,一举夺魁,切断那李七柒的夺魁之路么?”“萧兄若是有这般打算,她现在跟那齐菁菁打赌,好像也没有什么值得大惊小怪的吧。”王案游也想到了这一茬,安抚众人道。“什么?王兄,你不会是疯了吧!就靠着宫姑娘,加上萧兄的格律,能一举夺魁?你们觉得现实么?”“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了,就算靠着那宫姑娘夺魁之事不现实,咱们如今也是赶紧先回去才对。”“说不定,咱们还能赶在宫姑娘上台之前帮帮忙!就算无法夺魁,有咱们在,能够帮衬一番,总比让萧兄自己在那里好!”关键时刻,元无忌打断了众人的争论。众人闻言皆觉得有道理,于是纷纷快马加鞭的朝着诗会现场赶去。一路无话,只有众人的满心担忧。当众人到达那文渊湖之时,文渊湖岸边已经是人满为患。人们纷纷聚拢于此,摩肩擦踵,将此处围的水泄不通。就这个拥挤的情况,想要找到船,再一直走到那文渊湖中央的文渊阁,怕是也得不少时间了。几人急匆匆的跑到岸边。元无忌则是侧耳,倾听着两旁人的谈话。当务之急,是确定如今的诗会,已经进行到哪个花魁了。自己一行人赶过来还来不来得及。“还别说,刚刚这琴曲,真是绝妙啊!”“是啊,这是今夜诗会以来,我听到的最绝妙的曲声了。”“何止是今夜,就算把前面几届诗会算进来,刚刚那首曲子,依旧是妥妥的第一!”有人很是夸张的竖了竖大拇指。“我看啊,今夜的其他曲子,怕是也再难超过它喽。”听到这般谈话,元无忌不由得皱了皱眉头。俗话说得好啊,萝卜青菜,各有所爱。这家伙想来,应该是刚刚那花魁的青睐者吧。只是,就算如此,他的这般夸赞,依旧有些不太妥当。要知道。在这等诗会现场,这般言论,是势必会遭到其他人的反驳的。甚至,最后演变成一场骂战也说不定。毕竟,这等诗会上,大多数看客们都分成了团体。你青睐这个花魁可以,但若是把她夸得太过,必然会让其他团体心中不服,最终引发争端。不出意外。怕是很快,这里就要开吵了啊。元无忌是这般认为的。可谁曾想。在那男人说完后。其身旁的人非但没有反驳,反而纷纷深以为然的点着头。“是啊,我也是这般认为的。”“此曲如此绝妙,那是妥妥的第一。谁若是有异议,我跟他急!”好好好!看来,这群人依旧是那群会因为花魁的归属,因为琴曲的排名而大打出手的人。这暴脾气已经可见一斑了。只是。在刚刚那首琴曲上,这群人的意见似乎出奇的一致啊。元无忌等人不由得又看了看其他区域的人。看得出,这群人所支持的花魁各不相同。但是,对于刚刚那首琴曲的评价,却是相同的。“也不知道,刚刚那花魁是何许人也啊?咱们现在,就等着第一手消息传来吧。”听到这话,围观众人纷纷眼前一亮,瞳孔之中闪过无尽的兴奋,翘首以待。这里是文渊湖的岸边,距离那文渊阁,还是有着一段不近的距离的。因此。人们往往是可以先听到琴声。然后,等到那湖心有楼船靠拢过来时,方能听到更多细节。这也就导致了这般局面。人们往往听了曲子,却不知道演奏的花魁是谁。当然了。在这里的人,除去个别花魁的追随者以外,更多的都是没什么钱财的小老百姓,一般情况下,也不太会好奇这花魁的身份。除非今日这般。“哎,能够让这些听曲凑热闹的,好奇起来演奏者是何许人也,还能让不同花魁的追随者们,意见如此统一!”“可真不是件容易事啊!看来,今夜出了一首不得了的琴曲啊!元某平日里,对于这些事情并不怎么感兴趣。今日,倒是也有些好奇了。”根据刚刚那群人的言语,元无忌等人已然得出了一个结论。刚刚的演奏者,应该是演奏了一首很是不得了的琴曲!对于这诗会最有话语权的灵师师和孟子衿二人,也不由得开始好奇了起来。这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琴曲啊?竟然这般的叫座!只怪自己一行人来晚了啊,竟然没有听到!“真是怪了,竟然能让这群众口难调的看客们,意见如此统一。我倒是好奇了,这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琴曲了?”“也不知道,演奏这琴曲的花魁是谁?创作了这般琴曲的,又是哪位大家啊!”“虽然不咱们知道那花魁是谁,创作者是谁,但有一点可以确定。不出意外,靠着这首琴曲,他们今夜怕是要名声大噪了啊!”“哎,先不要管这些了。这花魁是谁咱们不知道,但肯定不会是宫姑娘!”“咱们当务之急,还是赶紧去找到宫姑娘,看看其到底登台了没有啊!”长孙川一语点醒梦中人。可不是么?这首琴曲如此叫座,是谁都有可能,但绝对不会是宫雪的。宫雪的那名声,在这诗会之上,怕是只有挨骂的份。也好在,这在岸边的人,一般不会当时就知道,这演奏者究竟是谁。不然的话。也不知道,这元无忌等人知道了真相后,会作何感想啊!几人没有再多听,而是朝着远处的码头行去。此时诗会已经即将过半!想要上楼船的,早就前往诗会现场了。那些没有条件上楼船的,则是会聚拢在刚刚的湖岸旁,凑个热闹听个响。码头这边,自然不会有没太多人。几人很是顺利的找到了一艘楼船,上船,紧接着朝着那湖中央行去。湖风吹拂。四下静谧。本该令人平静的静夜,却加剧了几人心中的忧虑。只可惜。原本在岸边,还能听到些许诗会上动静的他们,在登上了楼船之后,因为船夫的划桨声不绝于耳。如今的他们,对于这文渊阁那边的动静,就真的听不到半分了。直到。那文渊阁在几人的眼中,愈发的清晰。才开始有着淡淡的声响传来。此时传来的,并非琴曲之声。而是不断重复的人声。只是典型的传诗客传诗的声音。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打场者们,正在吟诗作对。很快。伴随着楼船的再度靠近,刚刚稀稀疏疏的传诗之声,终于是开始可以听清楚些许了。在座的几人,大多都是文人。对于这般吟诗作赋,还是感些兴趣的。如今,心中焦急的他们又无其他事,于是纷纷竖起了耳朵,听起了这般诗作。企图以此消磨时间。“诸位,一直这般焦急也不是办法,不如听听这传来的诗作吧。长孙师妹,咱们七人里,你从小就耳朵最灵了。不如,今夜给我们当一回传诗客?”长孙川听后笑了笑,也不含糊,干脆就学着那传诗小厮的模样,挺直了腰板。静静倾听了起来。伴随着风声,远处的传诗声,在短暂的停顿后,再度传来。长孙川竖起了耳朵,只听!风吟之中,似乎夹杂着这么一句,还在颤抖着的声音:“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 第329章 花魁之位?! 此声传出。刚刚还在跟众人有说有笑的长孙川,神情已然凝固。她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愣愣的朝着远处的文渊阁望去。看上去,是想要寻找一番,这诗词究竟是出于何人之口。只是,这里距离那文渊阁还有一段距离。单是这传诗声,都还需要保持极度的安静方能听见。想要在那茫茫人群之中找到作诗者,自然就更不现实了。“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刚刚那传诗客的声音,还不断在长孙川的脑海之中回荡。仅仅听了一遍,便已然震惊的她,再次回味了一番这般诗句后,整个人的心中,再也无法平静!绝!太绝了啊!长孙川也算是饱读诗书的。可是,无论是大尧那些文人墨客们的名篇,还是古籍里形形色色的记载!她还从来没有见过这么一句,把人可以写的如此美的不可方物的诗句!这句诗词,仿佛就如同惊雷一般,一朝入脑海,便足以直击灵魂!尽管,长孙川还没有听完这首诗的全貌。可他心中已然确定:这首诗!就凭借刚刚这一句,就已然足以成为传世之作!日后,只要提起写给花魁们的诗作,必然会有这一首!这一刻,长孙川的心中,俨然已经有了某些推论。试问这等诗作,全天下又有几人能写得出来?莫非,是小王爷出手了?!很快,元无忌等人便发现了长孙川的异样,连连问道:“长孙师妹,你这是怎么了?”“怎么?刚刚传来的诗词,可有什么不妥之处么?”几人没有听清楚,刚刚传来的诗句究竟为何。见了长孙川这般神往的模样,难免疑惑。长孙川没有回复几人这个问题,只是深深地呼了口气,继而沉了沉声,真就如同那传诗客一般,挺直了腰板。见长孙川这副认真的样子,王案游等人当即打趣了起来。“哈哈哈,你还别说,长孙师妹这个样子,还真有点那传诗客的味了。”“长孙师妹,你这副样子,简直就是天生的传诗客啊。还从什么商啊,去传诗吧。”随着几句玩笑话,这楼船之上的气氛轻松了少许,倒也缓解了几分几人心中的焦虑。几人正嘻嘻哈哈的说着。那长孙川终于做足了准备,开口了!“其形也,翩若惊鸿,婉若游龙。荣曜秋菊,华茂春松。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此话一出!原本还嬉闹的楼船之上,瞬间安静了下来。香山七子等人,纷纷一脸疑惑的望了过来。哪怕是对几人的活动完全不感兴趣的灵师师和孟子衿,都不约而同的朝着长孙川张望而去。几人纷纷屏住了呼吸,呆呆地盯着那长孙川,一副神往的样子,彻底沉浸在了这句如此华美的诗句之中。在场之人都饱读诗书,听了这等惊世之作,难免为之陶醉,为之兴奋。“长孙师妹,这是,刚刚那诗会之上,传来的诗句?”良久。那元无忌才第一个反应了过来。只见他面色潮红,一副激动的样子,问道。长孙川没有回应他,只是静静地听着远处传来的诗句。也不知什么情况,在这句诗作后,那传诗之声都停顿了好大会。足足半盏茶的功夫,那传诗之声才再度传来。“远而望之,皎若太阳升朝霞;迫而察之,灼若芙蕖出渌波。秾纤得衷,修短合度。肩若削成,腰如约素。延颈秀项,皓质呈露。芳泽无加,铅华弗御。”闻之。长孙川清了清嗓子,一一将其复述。此时此刻,楼船之上再无声音。眼前,仿佛已然出现了一个妙龄女子,美若落凡之仙!众人纷纷陶醉于这等诗作之中,静静的等待着长孙川的传诗之声。宫雪的楼船之上。原本那不怎么把这次传诗当回事,一脸应付之色的小厮,如今早就收回了刚刚的轻视。此时的他腰板挺得比那青松还直,面色严肃,郑重里又带着几分目睹了传世之作诞生的激动。他这等表现,还是之前见过些大世面的。下面那些配合的兄弟,也都是行家。尽管如此,刚刚,自己传出那第一句时,很多兄弟听后,还是当场就愣在了原地。致使这句传诗足足耽搁了将近半盏茶的功夫。若是换成一些没有经验的传诗客,这会还不知道会被震惊成什么样子。小厮的心情久久难以平静,盯着那正一笔一画书写下句诗的萧宁,面露期待。很快。下句诗词,在那白纸之呈现。他尽可能的抑制住心中的激动,声音都有些颤抖着,将其念出:“云髻峨峨,修眉联娟。丹唇外朗,皓齿内鲜,明眸善睐,靥辅承权。瑰姿艳逸,仪静体闲。柔情绰态,媚于语言。奇服旷世,骨像应图。”好!好!那小厮读完这句,心中不由得连着叫了好几个好字!他目光直直的打量着萧宁,如今脸上就只剩下了钦佩之色。这竟然是那昌南王写出来的赋?!谁能想到,这会是昌南王的大作啊?船舱内。那柳红、晴姐等三人,此刻都纷纷探出了头。她们面色惊愕的盯着那传诗小厮,见其念得,的确是萧宁所做的诗后,几人再也坐不住了。“晴姐,你看,这真是那昌南王做的诗啊,咱们没有听错!”柳红指着那边的萧宁,满面震撼。“可是,这,这,这怎么可能啊?”晴姐的声音都跟着颤抖了起来。“我们可没有给他这么一首诗啊?而且,之前,我也没有听过这首诗。难不成,这是他自己写的?!”这个问题一出,三人彻底沉默了。这首诗又不是她们给的。之前,他们也没有听过这般佳作!至于说这是买来的?三人多少也是懂些诗词歌赋的。这首诗是个什么含金量,她们心中很是清楚。就眼前这篇赋,毫不夸张的说,其仅仅凭借着刚刚那两句,就足以名留千古了啊!一篇堪称是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赋,根本就不会有人拿出来卖啊?这所有人的可能都去掉,唯一剩下的,不就是:这首诗就是萧宁自己写的么?只是!如此答案摆在眼前,她们三人却根本不敢相信!如此佳作,竟然是昌南王写出来的?中台之上。宫雪只觉得大脑一阵恍惚,之前萧宁与自己对话的字字句句,再度从脑海之中炸响:【刚刚那李七柒不是说了,我若是真有本事,就另起炉灶,从她的手中将那花魁之位夺过来。今夜,咱们就做给她看!】【可是,这根本就不可能啊。若想要做到这一点,就凭小女子这宫家人的身份,就根本不可能……】【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还没有尝试,姑娘又何必现在就急于下定论呢?这个世界上,没有做不到的事情,只要你的实力足够!】当初!第一次听到此人的这般言论时,自己心中还觉得,这个男人多少有些过于自信,有些太过于看不清局势了。如今再看。宫雪心中才已然明白:究竟什么叫做,艺高人胆大!此时此刻,宫雪心中唯一的想法,就是觉得这一切是如此的不真实!刚刚,在萧宁的救场下,自己的古琴演奏,已然是一片叫座之声。如今,再加上萧宁这首如此精妙绝伦的赋!难不成!今夜的花魁之位,还真就要?!一直以来,自己想都不敢想的事情,难道真的就要实现了?!李七柒的楼船之上。原本还因为萧宁没有用自己给的诗词,而感到担忧的李七柒。如今听着那传诗客传来的诗词,整个人不由瞪大了眼睛,仿佛眼前的一切,自己所听到的一切,都是幻觉一般!她嘴唇半张,却半天没能吐出一个字,眼中闪烁着不可置信的光芒。直到!那诗词已然传响了许久,一句又一句的佳句,如同这文渊湖的潮水,一波又一波的涌来。她才终于是醒了醒神,茫然问道:“小琴,我,我没有听错吧!这,这是昌南王写的赋?”“小姐,没有听错……”小琴呢。这会,她正托着下巴,目光之中带着几分犹疑之色。“只是,姐姐,若是这么下去的话,这宫雪姐姐怕是会对咱们造成威胁啊!”虽然在小琴心里,教坊司的人都是一家人。可那是建立在别人不会影响李七柒夺魁的情况下。如果真涉及到了李七柒的夺魁之路,自然是李七柒才是自己的一家人。但眼下的状况,很显然,就目前这些看客们的表现来说:李七柒夺魁这件事,这件事还真就有些说不准了……是啊。李七柒盯着那远处楼船之上的萧宁,心中暗自感叹道。直到此时,她才终于是意识到了这个问题。自己因为诗词,深深为其担忧的那个男人,非但不需要自己担心!反而要夺魁了!一时之间,李七柒只觉得,自己的内心有些复杂。一方面。对于这个昌南王,她真的多少是有些爱慕之心的。可是,另一方面,对于这梅花花魁之位,她又不得不去争取!哎。算了。听天由命吧。事情已然是这般了,自己最终若是失败了,只能怪自己技不如人了啊。想到这。李七柒猛地又想到了,当初自己说出让那昌南王另起炉灶,去重新找一人扶持其登上花魁之位时!那个男人的目光。此刻,再细细的回忆一下这个男人的目光。当时,他眼中带着的,分明是无尽的笃定啊!昌南王!萧宁!谁能想到,这个一直以来,在自己心里都被冠之纨绔的男人。不但是个真君子,有担当,有魄力,有着如此男人的一面。同时,他竟然还精通古琴,在格律之上,也有着如此之高的建树!昌南王萧宁,你究竟是个什么样的男人啊?想到这。李七柒猛然又想到了那个女人,那个现如今,自己最瞧不上的女人!杨千禾!也不知道,这会,在见识到了昌南王的这番表现后,那个女人又会是一番什么样的心情。她转头看向了船舱之内。只听。里面似有茶杯打碎的声音传来,而那杨千禾,似乎还在不断地辱骂着那小白脸。“你说什么?那萧宁就是个废物!他都会演奏古琴,你能不会?我让你给我演奏一首古琴听,怎么了?”“而且,你听听他这首赋,他一个废物,都能写出来这种赋!我让你给我写一首,过分么?”“我要是没有跟他和离,这首赋现在就是写给我的!我的!现在,我让你给我写一首,难道不是天经地义的么?”船舱内。杨千禾歇斯底里的大喊着。对此。那祁泰白只能是满面愁容,却又无可奈何,只能是小声嘟囔着:“杨姑娘,我这也没有办法啊!虽然你口口声声说,这昌南王是个废物!可是,你扪心自问一下,这等古琴曲,真的是一个废物能弹出来的么?”“那可是宫雪啊,教坊司的音律第一人!能够救宫雪的场的人,比宫雪弹古琴弹得还要好听的人,能是一个废物么?”“再说这首赋,您仔细听听,就算您真的不懂这些,难道这首赋究竟是什么水平,你听不出来么?”“这分明是一首足以名传千古的赋文啊!能写出来这的,又怎么可能是一个废物?您要求我来写,这不是为难我么?”“我,我实在是做不到啊!”祁泰白无奈的说着,都快要哭出声来了。这,自己就是个男宠小白脸,你让我辛勤的耕耘一番还行。可这些事,我根本做不来啊!听了这祁泰白的辩解,杨千禾整个人的脸色,彻底阴沉了下来事实上。祁泰白说的这些,她又怎么可能会不知道?她只是无法接受罢了!从萧宁展现出那一手精湛的医术起,她就已然无法接受了。自己到底,错过了一个什么样的男人啊?这首赋,自己又何尝不知道,这是足以名垂千古的啊?若是自己没有和离,这首赋,应该就是写给自己的吧!自己的名字,也注定跟这首赋,被后世传颂啊?自己之前的眼,到底有多瞎啊? 第330章 尘埃落定,花魁诞生?! 船舱内。那祁泰白很是拘束的站在一旁,只是觉得心中亚历山大。这女人让自己给她也写一首,足以与昌南王所写相媲美的赋,还让自己给她弹古琴?开什么玩笑呢?她莫不是疯了!这些东西,自己要真做得来!自己还能去青楼里,去当男宠?杨千禾冷冷的盯着这个男人,脑海之中回忆的,是自己前几天,带着这么个货色,去找萧宁耀武扬威的场景……还真是好笑啊?自己面对如此出类拔萃的萧宁,竟然把这祁泰白当成宝,去跟其比较?当时,那萧宁见自己带了这么个货色,怕是要笑掉大牙吧!一想到这,杨千禾就只觉得一阵羞耻,恨不得找个地缝钻进去!落差!对于杨千禾来说,此刻,只要他拿着眼前这个男人,跟那萧宁相比。她就会感到一股,简直就是从天上到地下这般,差距如此之大的落差。尽管如此。尽管内心之中,已然满是悔恨。杨千禾依旧无法低头,依旧无法承认,那萧宁的优秀!她根本做不到啊!就算内心之中再后悔,她依旧要装出一副不在乎的样子啊!“你说什么胡话呢?就他?萧宁?大尧第一纨绔,你说他这首赋可以名垂千古?怎么可能?绝对不可能!”“他就是一个废物罢了,他写的赋,不被那些文人才子们指着脊梁骨骂就不错了。你现在推脱,不给我写赋,不给我演奏古琴,只能说是你无能,你连个废物都不如。”“你又何必给自己找理由,把萧宁这废物捧得这么高?”对于杨千禾来说。他自然明白,那祁泰白说的都是事实!可是,现在的她哪听得了这些真话?她现在只想贬低萧宁,将那个男人踩进土里。只有这么说,她的心里才能好受些。一边说着,她还一边朝着那祁泰白走去。这一刻,这祁泰白的轮廓,仿佛变成了那萧宁一般……萧宁,你真该死!她突然伸出手,就对着祁泰白狠狠地抽去……“你个废物!废物!连萧宁这个废物都不如的垃圾……”她需要一个出气筒。显然,祁泰白就是最合适的人选!尤其是此时此刻,这祁泰白的窝囊模样映入其眼帘,继而又想到了萧宁之后。两方这么一对比,杨千禾只觉得越看这祁泰白,就越觉得不顺眼。“够了。”然而。这么多天了,跟这个疯女人在一起,祁泰白也早就受不了了。为了赚钱,他一直在忍耐。忍无可忍,无需再忍!妈的。钱要赚,但命也得要啊。更何况,自己是靠脸吃饭的,万一被人把脸搞花了,那哪还得了?见对方这个样子,祁泰白猛地一挥手,直接将那杨千禾掀翻了出去。祁泰白是个小白脸不假,但还是懂些武学的。他这随意的一下挥手,力道可不轻。那杨千禾哪里能承受的住?直接就被掀飞了出去,脑袋着地,摔了个狗啃屎,狼狈至极。“你!你!你竟然敢!你竟然敢还手?!”杨千禾彻底被打懵了。脑海之中,她又猛然想到了萧宁。想当初,萧宁对自己百依百顺,连反驳都不反驳自己,就更别说还手了。可这么一个男宠,一个靠自己吃饭的男人,就连这等男人都敢对自己动手?!“你!你!啊!”杨千禾怒吼着。“你敢还手,扣钱!扣钱!答应你的赏银,减半!”她歇斯底里的大喊着。是的!这祁泰白是对其出手了。可是,现如今,杨千禾却悲哀的发现,自己在离开了昌南王府后,好像就只能靠着金钱,才能拿捏这个男人了。岂料。那男人听后,只是轻蔑的一笑:“扣钱?都给你!都给你!你这疯女人,老子不侍候了。”祁泰白不爽的站起了身子。“就你这样子,还妄想人家昌南王能给你写赋?给你弹古琴?你也配?”说完,祁泰白觉得还不过瘾,又狠狠地吐了口唾沫:“当初,那昌南王休了你,还真是个明智的选择啊。你个贱女人,给钱白给人玩的赔钱货。莫说是那昌南王了,就算是跟我,你都不配!”自此。那祁泰白扬长而去,只留下了一个潇洒的背影。这几天跟杨千禾在一起,他真的要憋疯了。这一刻。或许赏钱被扣了。但是,真的爽爽爽,太爽了。祁泰白长舒了一口气:“妈的,跟你在一块呆了不到一个月,老子就恶心的受不了了。那昌南王竟然能容忍你这么多年,真是好男人啊。”“就这,你还总说人家不配。你能不能照照镜子,看看你是个什么样子?就你这样,你能配得上昌南王?”最后,那祁泰白又转过头,狠狠地补了一刀。听到这些话的杨千禾,直到此时才终于明白了,原来,在别人眼中,自己跟萧宁的差距是这么的大!而自己,又是如此的令人难以忍受。哪怕是个男妓,在自己给钱的情况下,他都忍受不了自己?可自己还一直以为,是那萧宁配不上自己?是啊。仔细想想,人家萧宁原本就是个王爷。有钱有权!现如今,又精通医术,古琴,还能写的一手好格律!对了,差点忘了。他的武学,当初可是吊打了这祁泰白。如此之多的优点,自己又有什么呢?可就是这么一个人,自己竟然放弃了?“啊~~~”杨千禾彻底的破防了,崩溃了……她只觉得眼前一黑,赶紧扶住了一旁的桌子,以免自己就此栽倒下去。两行泪水滴落。透过船舱的窗户,她探出头,看向了那远处的楼船船头,那个正在挥墨写赋的身影。萧宁!我,我后悔了……只可惜,一切,都回不去了啊!文渊阁。听着周围的喝彩之声,道一眯着眼睛,凝望着远处,那个自己从来都没有放在眼中的身影。这个传闻中的,甲子魁首!目光显得意味深长。“披罗衣之璀粲兮,珥瑶碧之华琚。戴金翠之首饰,缀明珠以耀躯。践远游之文履,曳雾绡之轻裾。微幽兰之芳蔼兮,步踟蹰于山隅。”又有传诗声传来。道一闭上眼眸,静静的品味着这般华章。第一次。道一的心中,对于那远处的身影,产生了某些好奇。尽管瞧不起这个家伙,可不得不承认,这个昌南王,还真有些独特的地方啊。在那道一之上的顶层!霍纲和杨清道如今的情形,也算是彻底的两级反转了。“霍大人,打搅你您这么久,还喝了你好几杯茶,真是叨扰了啊。我的位置在那边,就先回去了……”眼见着,场上的局势已然不再对自己有利,杨清道悻悻的端起茶杯,打算就此灰溜溜的逃离。可霍纲哪会给他这个机会?“嗯?那哪行?杨兄,喝完这杯茶再走啊。”霍纲按住那杨清道的肩膀,又给他斟满了一杯茶。他的目光之中带着玩味,冷笑道。呵呵,老家伙,刚刚踩在老夫脸上,阴阳怪气了老夫这么久。现在,我能让你走?那霍纲露出了一副老狐狸的笑容:“还真是借杨兄吉言啊!虽然,这昌南王之前的名声不怎么样,但这进步还真是快啊。短短十日,他竟然就能做出这般诗作。”“啊,哈哈哈哈,是啊,还是霍大人教得好啊,教得好。”杨清道赔着笑脸,应付道。“不不不!这关键之处,还是在于昌南王的悟性啊。当初在朝堂之上,昌南王就展现出了技艺超群的医术!”“现如今,竟然又写出了一篇如此的赋文,不得不说,这昌南王藏得还真是有些深啊。”“可惜啊,有些人就是人老眼昏花,是好是坏分不清楚。昌南王这也是适婚的年纪了,我要是有女儿,肯定去说媒了。你说呢杨大人?”“额……对对对……”杨清道附和着,脸色都跟着青了。这霍纲摆明了就是在说自己啊。在说自己有眼不识泰山,放走了这么一个金龟婿。说话间,霍纲不由得看向了萧宁。说实话。今日萧宁竟然写出了这么一首赋文,这可是霍纲从来都没敢想过的。毕竟。文学都是需要底蕴积累的。就这么十天,自己又能教给这昌南王什么东西啊?如此看来,他能写出这般赋文,怕是之前就一直有这般本事啊。想到这,霍纲不由得再次联想到了之前的种种。他猛地发现!好像,这个昌南王虽然看上去纨绔,可他还真没有在任何关键事情上,出过差错!当初回京是!后来的政末朝会是!如今,这武学和格律的考校,依旧是!起初,兴许是最近的事情太多了,自己还一直没有考虑过这些。现在把这些事情汇总在一起,霍纲的脑海之中,猛地就浮现出了一个想法:若是抛弃成见,不先入为主的去看待昌南王。他似乎并不比那其他五王差啊!这样的一个王爷,登上至高之位,执掌天下的大旗,也未尝不可啊?“好像,的确可以考虑考虑这件事了。”霍纲喃喃道。就在他思索间。那边的传诗声,终于是落下了。萧宁的这篇罪魁赋,已然结束。一般来说,诗会之上皆有一个不成文的规定。若是某个才子的诗词歌赋受到了众人的捧场,他是应该主动站出来说些话,表达些什么的。萧宁也不例外。他站起身子,述说了一番。很快,伴随着传诗客的声音,萧宁的话再度传响,大抵都是些客套话。“最后,还要感谢霍纲霍大人,最近十天对我格律的恶补和调教……”正坐在那喝茶,挑逗杨清道的霍纲,在听了这话后,整个人猛地一僵。这等感觉,好爽啊,有没有……这一刻,霍纲深深地看向了远处的萧宁,只觉得心中美滋滋的。自此。萧宁的表演,算是落下了帷幕。接下来,就到了最后一个环节。才子们投梅花枝的环节。一般来说,这个环节,应该是进行最快的环节。毕竟。想要投出梅花枝的看客们,早早地就准备好了。不打算投的,更不会耽搁时间。可这会的情形,却多少有些不同。因此。时至此刻,那些看客们都还纷纷沉浸在刚刚萧宁的诗作之中,无法自拔。直到有人敲响了铜锣,催促起来。一众看客们才如梦初醒。“妙啊,太妙了!”“我没有听错吧,这竟然是昌南王写出的格律?”“尽管说,在下对于昌南王一直有成见!但今日昌南王的这首格律,值得一支梅花枝。”“是啊,就算不投昌南王,宫雪姑娘的那首曲子《载驰》,也值得一支梅花枝了吧。”“投宫雪姑娘啊。”一开始。因为之前的成见,看客们都还没有太多的表示。但在第一个人打破了沉静后。现场的气氛,彻底热闹了起来。一众看客纷纷站起了身子,将那梅花枝投进了前来收梅花枝的竹笼里。在投梅花枝时,他们脸上带着的,是无尽的心悦诚服。他们是打心底,愿意将这一支梅花枝投给宫雪与萧宁!柳若湘的楼船之上。看着这等,已然收不住的场面,柳若湘彻底的坐不住了。就照着这个势头下去,今夜的诗赛,怕是要彻底没有悬念了啊。在此之前,柳若湘一直以为,今夜的梅花花魁,非那李七柒莫属。可谁曾想!一个所有人都未曾想过的男人,萧宁!竟然凭借着一己之力,先是救场,后是作赋,直接就把李七柒的绝对优势掀翻了。盯着那中台之上的宫雪,柳若湘只能感叹:这个女人,是如此的幸运啊。不过。很快,柳若湘就意识到了什么,在心中纠正了这一点。不对。这件事,从一开始,就不是宫雪幸运啊。事实上,在那昌南王被李七柒刁难之时,在座的所有人都曾有过这个机会的。甚至。当初,自己的丫鬟还提醒过自己!可惜呢?自己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那机会从自己身边溜走了。这一切,从来都不是宫雪幸运,而是自己没有抓住机会,没有把萧宁放在眼中啊。柳若湘脸色微寒,她后悔了!悔的肠子都青了! 第331章 一万两千一百三十五支! 孟府。孟风华坐在正位之上,翘着梅花枝,淡淡的饮着茶水,颇有一副运筹帷幄的上位者姿态。反观孟如秋,就显得有些狼狈了。这会的他,正背着手,在堂前来回踱步,走路间还时不时垂头丧气的叹口气。“哎……这,怎么就败了!怎么就败了呢?!”孟如秋所指的,自然是那渭水营的段汝斜!前段时间,为了防止那穆起章杀回京城,坏了京城的大计。整个渭水营精锐尽出,前往了岐山山口。同时。穆起章也担心孟党兵行险招,直接号令段汝斜进京勤王。占城以洛陵城为据点,进行割据。于是乎,双方很有默契的在那岐山山口,开始了大会战。就在方才,岐山终于是传回了消息!段汝斜兵败!渭水营全军覆没!“这是什么怪事么?他的对手可是穆起章!渭水营跟穆家军,本来就没法比。他能撑到现在,已经不错了。”那孟风华却是一副丝毫不慌的样子。“可是?可是!这段汝斜一败,可就没有人能够阻止穆起章回京了啊。没有了渭水营,那穆起章的穆家军,这次可真就是如入无人之境了。”“到时候,那家伙一回来,只怕咱们的计划,就全玩完了!”“呵。”孟风华闻言,只是呵呵一笑:“错了!如秋啊,你错了!大错特错!”“嗯?错了?不知姐姐此言何意?”孟如秋迷茫的抬起头,一脸的疑惑。“你真以为,我让你找到那段汝斜,是为了阻拦那穆起章进京么?”“难道不是么?”“呵呵,为君者,最重要的就是要了解每个为臣者的心性。你若一直这个样子,就算咱们真能成事,以后你登上大典,也稳不住这天下棋局啊。”孟风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摇了摇头。“我问你,那段汝斜是个什么样的人?”“什么样的人?”“换句话说,你觉得,段汝斜是个有野心的人么?”“那是自然!不然的话,他也不会答应我们,一起造反。”“这就对了!这段汝斜是个不安分的人,手中还握着渭水营。一旦咱们在京城动手成功,那段汝斜很有可能,会成为第一个反对我们的人。”“到时候,他打着那入京勤王的旗号前来,你又当如何应对?退一万步讲,就算咱们真的合作得了天下,你能放心的下这段汝斜么?”孟风华眯着眼睛,问道。“可是,咱们明明许给他了如此之多的好处。他,不应该啊……”“我们自己的命运,绝对不能交给别人,更不能交给信任二字。只有我们自己手握一切,才不会陷入被动。”“所以说,姐姐从一开始让那段汝斜去拦截穆起章,就是为了……”“没错,从一开始,我就打算着让那穆起章,帮我们除掉段汝斜,以绝后患!同时呢,段汝斜与那穆起章交战,还能帮我们消耗穆家军的战力。”“此乃驱虎吞狼之计!如今看来,这个计策算得上是大获全胜啊。”孟如秋只觉得,自己的脑子都快要冒烟了。“可是?姐姐是怎么知道,那段汝斜就一定会答应咱们?”“因为,他没有别的选择。我一早就放出了消息,段汝斜跟我们一同谋反。这么一来,为了防止段汝斜入京,那穆起章就一会前往岐山山口阻拦。”“这是一招明棋!大家都明白,都看得懂,但他们又不得不答应,不得不踏入这棋局里。”“可是,这下段汝斜没了,穆起章进京,咱们可怎么办?”“很简单啊。毕竟,现在朝中的清流们,可一直都在期待穆起章回京呢。”孟风华呵呵一笑。“孟少龙应该回来了吧。别忘了,咱们还有十万兵马!而洛陵城,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攻下来的地方。”孟风华恶狠狠的说着。“更何况,穆起章虽然治军有方,可他这人太过霸道,无论是在京城,还是在军方,不服他的人,可是大有人在的啊。”“只要咱们控制了京城,自会有人帮我们对付那穆起章!穆起章在,这天下就乱不了。”“可是呢?并不是所有人都希望,这天下能够一直这样安稳啊。乱世出英雄,安稳的朝局,对很多人来说,并不是他们想要看到的,不是么?”孟风华喃喃着,对着孟如秋招了招手。孟如秋连连将脑袋凑了过去,就听孟风华在其耳边,窃窃私语了一番。“这?不对吧!就算是这样,他们哪有这么蠢?”“是啊,他们不会这么蠢。只可惜,从一开始,我就在那穆起章的军中,埋下了一颗棋子。”“只要那个人出现,洛陵城,就一定会是我们的。现在,是让那颗棋子发挥作用的时候了。”说着,孟风华轻轻放下了茶杯。此时此刻,她面前的桌案,似乎化作了这天下棋局。她。落子了!……前往京城的官道之上。“樊将军,明日天亮之前,咱们应该可以赶到京城了。”有小厮汇报道。“好。今夜暂且在这安营吧。”樊兵武对着手下人挥了挥手,下令道。他是回来传信的。目前,京城之内,军心不稳,朝局动荡。大军调动又太过于缓慢,距离班师回朝还需要一定的时间。所以,他奉穆起章之命前来,先行一步回京城报喜,稳定清流的军心。同时,震慑孟党。望着远处的夜色,依稀可见的点点花灯。那里就是京城了啊。三个月,终于,又回来了。虽然这短短的三个月,他们打了两场胜仗。但对于樊兵武来说,他们的心,却是一直紧绷着的。如今,总算是可以放下了啊。“樊将军。”“嗯?庞副将,有什么事么?”“呵呵,别动!”只听,那庞副将冰冷的声音一响。那冰凉的剑刃,已然放在了他的脖颈之上。???!!!这是?樊兵武迷茫的转过了头,看着那庞副将。这个人,在自己印象里,他可是从很早之前,就跟着老师了啊。今天,他突然来这么一出,是?……文渊湖之上。齐菁菁打量着这诗会之上的光景。中台之上激动地宫雪,四下里争先恐后投出梅花枝的看客,以及远处月光下,那个六王之中,最没有出息的废材。哎,就这么一个废物,也不知道,这首赋他是从哪里弄来的。齐菁菁这会的心情,堪称是差到了极点。就眼下的局面看,自己打赌输给那宫雪和萧宁,是板上钉钉的了。谁能想到,自己最终竟然会输给他们二人。都怪这废物昌南王。虽然不知道,他是从什么途径搞到的这首赋,但齐菁菁心中很是肯定,这绝对不会是他本人写出来的。齐菁菁对于这昌南王,那是一向看不起的。一个人尽皆知的废材,还不自知,不跟其他五王一样,励精图治,胸有大志也就罢了。还整日游手好闲,不思进取。最可笑的是,他明明得到过那把宝座,结果,却跟个笑话一般……输给一个这样的人,齐菁菁那是无论如何,都无法接受的。尤其是想到那赌注,自己还要给他做妾?怎么可能!看来,到时候,只能是反悔不认账了。反正。昌南王就是个废物,自己就算不认账,他也没有办法。齐菁菁心中思索着,已经开始给自己找退路了。此时此刻。整个诗会的众人,目光近乎都落在那宫雪的身上了。尤其是在听了萧宁的罪魁赋以后,人们纷纷借着那华丽辞藻的形容,将那等形象联想到了宫雪的身上。加之宫雪的长相本就出众,两相这么一结合,越来越多的人,开始被那宫雪的美貌所吸引。投梅花枝的看客依旧络绎不绝。宫雪呆呆地盯着那装满梅花枝的竹笼,狠狠地捏了捏自己的大腿。一切,都是如此的不真实……自己,真的做到了!以文渊阁为中心,此时的文渊湖之上,已然围满了楼船。元无忌等人从码头前来,此时已经到了最外围,就发现再也挤不进去了。船夫只能是停下了船。楼船之上,元无忌等人正一脸兴奋的议论着。看起来,早就已经把正事忘了个干净。“真没有想到啊,今夜的诗会之上,竟然能出这么一首绝世之作!”“是啊,其实,若是这等大作出现在后半夜,我觉得也还能接受。可偏偏,他出现在了这诗会中段!”王案游感叹道,脸上带着浓浓的感慨。是的。这一点,才是最让在座的众人觉得不可思议的。正如前面所说,花魁们登场的顺序虽然说是抽签决定的。但为了保证看客们的热情,李七柒、柳若湘这等人物,一般都会拖到最后压轴出场。前面最多了,也就上个齐菁菁这等等级的,不至于让诗会的气氛太过低落也就可以了。有希望夺魁的头牌们,请来的打场者自然也就名望越高,水平越高,写出这等精湛诗篇的可能性越高。可眼下呢?那些人明明都还没有出场啊。现在,就有这么一篇格律面世了。这一点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不可思议。“不得不说,这篇格律写的是真好啊。不过,他能够给这些出现在中段的花魁打场,说明本人的身份地位并不怎么高。”“一个没什么名气的打场者,竟然写出了这么一篇赋文,我倒是有些好奇这人的身份了。”“不仅仅如此啊,不要忘了,刚刚那花魁,也是得到了大多数人的盛赞的。他们二人这么两相结合,说不定还真就……”此话一出,众人顿时意识到了这一点。朝着那文渊阁处望了一眼。看着那密密麻麻,争先恐后投出梅花枝的看客们,元无忌喃喃道:“照这个情况看,这次,这二人说不定还真能夺魁啊。”“不管了,今夜无论如何,我都一定要结识一番写出了这篇赋文之人。这般文采,实在是令人钦佩啊。”那黄胜发表了自己的看法。其他人则是跟着点头。对于这个打场者。很显然。这一篇赋文,已经征服了香山七子所有人。灵师师和孟子衿二人,这会同样在四处遥望着,似乎是在寻找着,写出了这篇赋文之人。“子衿,今夜这诗会上,除了那秦向隅之外,还有什么高人前来么?”“不知道啊,据说,李七柒还请来了一个神秘人物。不过,那李七柒并没有出场啊。”“虽然这话说了显得有些夸张,但不得不说,我是真觉得,这篇赋要比那秦向隅的巅峰之作还要好!甚至,都有夜面郎君的水平了。”“不是秦向隅,也没有其他高人,真不知道,究竟是何人,竟然写出了这篇这等大作啊。”灵师师自顾自的说着。孟子衿站在其身后,脑海之中,实则已然出现了一个可能。只是!这个想法,未免太大胆了些吧。虽然之前,那人确实展现出了太多过人之处。可这等格律……她不敢再多想。就在众人议论之际。那文渊阁之上,终于有消息传出。“梅花枝最终得数:一万两千一百三十五支!”在三声磬响之后,有人揭晓了答案!一万两千一百三十五支!当这个数目报出的一瞬间,整个文渊湖之上,都被那惊呼之声占满了。灵师师和孟子衿作为最了解这诗会的人之二。听到这个数目,二人当场就愣在了原地!一万两千一百三十五支梅花枝!你们可知,这意味着什么?“一……一万多支?”那灵师师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孟子衿呆若木鸡,愣在原地,良久才道:“这,这怎么可能,会不会是他们数错了?虽然那首格律的确出众,可这一万多支,也太多了些吧……这让剩下的人,还怎么比啊?”事实上呢?孟子衿这么想,那诗会的举办者,又何尝不发愁啊?当初,他们安排李七柒、柳若湘这些人最后出场,就是为了给最后的梅花花魁得主留下悬念!毕竟。当时任谁看,这梅花花魁都只能在这二人之间产生。可谁曾想?这半路之中,竟然杀出了一个宫雪! 第332章 真·一举夺魁! 一万两千一百三十五支梅花枝!当这个数目出现的一瞬间,现场所有的花魁,都不约而同抬起头,朝着中台的方向看了一眼。这一刻,她们的目光之内,有惊讶,但更多的是艳羡。柳若湘、李七柒等人则不然。这一瞬间,她们眼中的神采,彻底不见了!原因很简单!对于这些花魁们来说,她们心中都很是清楚:当这个数字出现的那一刻,今夜的花魁,就已然注定了。宫雪,今夜的梅花花魁。李七柒的目光很是复杂。但她却没有看向宫雪,而是笔直的打量着宫雪楼船之上的萧宁。因为。她很清楚。宫雪能拿下这个梅花花魁,有九成的功劳,要归于那个男人身上。昌南王,萧宁!如若不是她,宫雪怕是今夜都不会登台,又谈何什么花魁这位?还真看不出来啊。这个男人,竟然还有本事左右这诗会的走向!或许,这就是所谓的不鸣则已,一鸣惊人吧!李七柒内心之中感叹着。李七柒身后,那小琴一脸闷闷不乐的凑了过来,一副气鼓鼓的样子,小声道:“姐……姐姐,她们,她们怎么能这个样子?这,这也太过分了吧!”“嗯?”李七柒闻言轻笑一声,道:“怎么了?这本来就是个比赛啊。别人拿到这花魁之位,不很正常么?”“这,这怎么能叫正常呢?这教坊司里也好,其他的青楼之流也罢,姐姐你为这个梅花花魁的位置,准备了多久,付出了多少的心血,她们谁不知道啊?”“按理说,今晚的花魁之位,就该是姐姐的。她们,她们这么做,就是不讲道义!得亏我们还替她们着想,给她们送去了诗词……”小琴的脑子里,有着一套自己的道理。李七柒都听乐了,抿嘴一笑,道:“怎么?我们付出心血了,这花魁之位就应该是我们的么?如果真是这样,那所有人都能当花魁了。努力有时候,并不是一件百分百能拿到回报的东西啊。”“可是,她们都知道姐姐你如此努力了,付出了这么多的心血,她们还来抢……”“这毕竟是竞争啊。别人比我们厉害,超过我们,技不如人,我们无话可说。”一听这话,小琴更加不满了。“那也不行!她们这么做,就是没把姐姐当一家人。”“一家人?”听到这个话题,李七柒的目光微微一寒,似乎想到了什么,转过头盯着小琴,问道:“小琴啊,你一直都说,咱们教坊司都是一家人。那我问你,你觉得什么叫一家人?”“一家人,一家人就是一家人啊,字面意思……”“小琴,你现在还小,但是,有些道理,我希望你可以明白。你要记住,当涉及到利益之时,什么关系都没有用。莫说是一家人?就算是同胞骨肉,亲生父子又何妨?”“更何况,咱们在教坊司,大家萍水相逢,又没有血缘关系,还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这个道理,你要记住。”“我希望,你真正能够懂得这个道理,是因为我用话教给你的。你是用自己的耳朵听懂的,而不是以后,有人用经历,用事情,用苦难去把你教会的!”李七柒的情绪明显不太对。小琴感觉到了气氛的微妙变化,连连收敛了自己的小脾气,乖巧的点了点头:“姐姐,小琴知道了……”“嗯。再说了,小琴,你觉得这梅花花魁之名,对我来说很重要么?”“啊?”闻言,小琴歪过头,思索了一番,方才道:“小琴明白,姐姐并不是在意虚名的人。姐姐只是想要靠着这个,去免了自己的罪奴身份。”“是啊,我只是想要一个自由之身而已。可是,现在的我,就算恢复了自由之身,又能去哪里呢?教坊司,也挺好的。”李七柒自我安慰着。小琴打量着李七柒,她一眼就看出了李七柒瞳孔深处的那一抹失落,那一抹惋惜……哼!姐姐这么说,其实就是在给自己找理由罢了!她其实,还是很希望可以恢复自由之身的吧。不然,她就不会如此努力,付出如此之多的心血了。只是,很显然,现在的姐姐,失望了!“姐姐,话也不能这么说,你肯定是想恢复自由之身的对不对。眼下,虽然当花魁无望了,但咱们也不是就没有其他办法了!”“小琴记得,姐姐你知道能拿到皇室的特赦,一样可以恢复自由之身啊。而那昌南王,之前不是当过皇帝吗!”“虽然咱们送给她的诗没有用上,但当初咱们又不知道他有一首这么好的赋。因此,在当时,咱们的出发点是好的,也是真心实意想要去帮他的。”“按理说,无论他用没用,都欠我们的人情!所以,咱们去找他帮忙吧。”小琴理直气壮的道。李七柒听到这般逆天之言,无奈的苦笑道:“你说的这些,那昌南王能明白么?他怎么知道,咱们当初给他送诗,不是为了跟他攀交情?”“还有,就算他真的能够明白,又能如何?”李七柒叹了口气。“这件事情,就不要麻烦他了吧。昌南王的这个皇帝,也不好当啊。”说到这时,萧宁当初被自己说的哑口无言,只能是一个人孤独的站在原地,默不出声的场景,再次出现在了脑海之中。哎。他这个皇帝,当的肯定也很苦啊。可能,都不如自己在教坊司活的快活吧。虽然,自己对于朝政并不怎么关注。可是,有关于萧宁登基后的传言,自己还是知道些许的啊。比如:清流们一直想要把他赶下台。比如:他是那穆起章的提线木偶。又比如:为了刁难他,皇室还弄出来了一个什么考核!等等等等。堂堂天子,还要参与考核,亘古未见的场面啊!就这般状况,你说昌南王这个皇帝,当的舒服?谁能信!以往,在听到这些消息,结合着那昌南王的口碑,自己只是会觉得,这就是一个纨绔登基的必然结果。可是呢?今夜,自己初见这个男人,发现他并不是传闻里的那般不堪,甚至,还是个很出众的男人。如此一来,一个这样的男人,却要背负这些言论。显然,只能说明他登基之后,可能是触及了别人的利益。他是被人刻意刁难了啊。每天要面对无尽的刁难,谣言,还要面对这么多的烦心事。他过的肯定很累吧。李七柒是希望,自己可以免除罪奴的身份的。若是萧宁真的可以,在不费太多力气的情况下帮助自己,她是会去求对方帮忙的。可就目前的状况,这个男人自己都自身难保,过的水深火热?自己又何苦再去为难他啊?想到这,李七柒喃喃道:“可怜天下乌鸦一般黑,你我皆是苦命人啊……谁能想到,堂堂王爷,当了天子的王爷,也会有如此之多的烦恼……”说话间,李七柒甚至觉得,自己的心,有种隐隐的刺痛。和她相比,其实眼下还有一个心里更加难受的人。虽然,她难过的原因,和李七柒大不相同。这人正是柳若湘。宫雪能拿下这个花魁,萧宁在里面起到的作用,她同样看在眼中。不出意外的话,这首曲子是萧宁给的。在宫雪失误的时候,那萧宁又能如此完美的救场,将那曲子直接拉高了一个境界!最终。他又是一首如此完美的赋文收尾。甚至,宫雪还有可能,会跟这篇赋文一起,传世百年,留名千古!萧宁!萧宁!可以说!宫雪这个梅花花魁之位,就是靠着萧宁的一己之力拿下的啊。试想一下,在此之前,宫雪是个什么水平啊?别人对她的评价是,不被骂下台就不错了。灰溜溜的逃走,不登台就是她的最佳选择。就是这么一个人,萧宁竟然可以将其送上梅花花魁的宝座。这个男人是个什么怪胎啊!柳若湘不想要去想这一点,可是,她就是抑制不住的会去思考一个可能:如果,当初自己也像宫雪一样,邀请萧宁上船……那么,今夜的梅花花魁,是不是就是自己了呢?自己比那宫雪条件要好得多吧!毫无疑问,十拿九稳啊……可惜啊,没有如果……自己错过了萧宁,就等于错过了梅花花魁之位…………另外一边。元无忌、长孙川等人所在的楼船之上。因为身在最外围,对于目前文渊阁之上发生的事情,他们并不清楚。中台之上的人影,他们也看不清晰。对于眼下的一切,都还是灯下黑,完全摸不清楚状况。加之现场的情形,实在是混乱。就连她们最关注的,眼前中台之上的花魁是何许人也,他们都还没有来得及打听。看着孟子衿和灵师师二人,这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长孙川不解的撅了撅嘴,皱起眉头:“孟姐姐,灵姐姐,这一万两千一百三十五支梅花枝有什么问题么?你们为什么这副表情?”倒不能怪长孙川孤陋寡闻。她一个女儿家,而且还是商才,对于这等看上去花天酒地的诗会,她的兴趣并不大。因此。平日里,她参加的诗会屈指可数,自然不会明白,这一万多只梅花枝,究竟是个什么含金量。孟子衿一眼就看出了其中缘由,循循善诱问道:“长孙妹妹啊,你可知,这一万多支梅花枝意味着什么?”“啊?意味着什么?一万两千三百一十五支梅花枝,不就意味着一万两千三百一十五支梅花枝么?”长孙川那是丝毫没有反应过来。而且,因为她一个商人的本性。她还每次都把数字说的异常明确。“额……”孟子衿扶了扶额头,这姑娘看起来,好像不太聪明啊。“这么说吧!当初,我们那一届诗会,我跟师师的梅花枝加起来,堪堪一万四千多支。”“啊?这么说!”长孙川只是有点呆,但可不是没脑子啊。她当场回过了味来:“那岂不是说,今夜,这个台上的花魁,就这么夺魁了?”“是的。”元无忌点了点头。“这诗会之上的梅花枝总数,一共也就两万支。这花魁一人就包揽了一万两千多支,花魁之位已定,再无悬念。”“哎,真的好奇啊,这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啊,竟然可以拿到这般傲人的成绩。”王案游感叹道。孟子衿和灵师师,同样满目的纳闷。对于这么一个,一举不仅掀翻了李七柒的必胜之路,更是直接掀翻了自己二人曾经战绩的人,她们本就好奇至极。更何况,这人还在这中段登台,不出意外的话,应该是个默默无闻,之前从来没有被那诗会主办方放在眼中的人物。这人究竟是何人啊?那与之搭档,为其打场,写出了罪魁赋的,又是何许人也啊?这二位到底是什么猛人,竟然直接来了这么一出,奇迹般的大戏!夺魁?这就已经,夺魁了?刚刚在听到罪魁赋时,就已经开始怀疑,这首诗作是出于萧宁之口的长孙川,在得到这个答案后,只觉得心中一阵震撼。尽管,她深知萧宁夜面郎君的身份,可当这一切真正到来时,她依旧难免会觉得心中激荡。就那首罪魁赋,还是刚才那一点,这普天之下,怕是也就小王爷可以写出这般诗作了。尽管自己一行人至今看不清楚,那中台之上的花魁是谁。切自己的楼船,距离其他的楼船群依旧还有些距离,根本听不清那楼船之上的众人议论的什么。也无法从其他人的口中,得到进一步的信息。可根据那首格律,长孙川心中已然大致可以确定:刚刚写出了这首赋的,就是萧宁没错了。更何况。中段登场的花魁,一般也请不来有实力的打场者。这么一来,要说这首诗是出自某些默默无闻的打场者之手,显然用小王爷去解释更为合理!且宫雪是那教坊司的音律第一人,能够弹奏出刚刚那般曲子,倒也对的上。现在,整个局面对于长孙川来说,俨然已经清明了起来。 第333章 谜底将至?夜面郎君的身份? 萧宁凭借着一首罪魁赋,将那宫雪送上了梅花花魁之位!靠着猜测,心中已然得到了答案的长孙川,看着眼前的盛况,久久难以平静。原本,因为她早就知晓萧宁夜面郎君的那一层身份!对于萧宁打场这件事,她本就不担心。唯一担心的,无非也就是宫雪那边罢了。如今,大局已定,她整个人都彻底轻松了下来。要说,现在还有什么让她想不透的。无非也就是,宫雪究竟是如何洗脱了看客们对她的成见的这一点了……人心中的成见,比那山岳还要重。这可不是那么容易,就能消融的……“嗯?长孙师妹,看你这表情,好像是恍然大悟知道了些什么似的?怎么?莫非,你知道什么小道消息了?还是想通什么了?”此时,除了长孙川之外,其他人还都皆是一副疑惑、纳闷的神情。见长孙川的眉头逐渐舒展,王案游不由得凑了过来,问道。“啊?”长孙川闻言不由得一愣。她在想,自己想明白的这件事,要不要告诉这群人。不告诉吧。这群人现在怪担心的,且这件事,小王爷都已经把格律写出来了,他们就迟早会知道。自己提前跟他们说了,倒也无伤大雅。告诉他们吧。关于小王爷诗词的来源,自己又无法解释。小王爷实力暴露了,可夜面郎君的身份还没有暴露。自己也不清楚小王爷的打算,万一再搞砸了……就在长孙川左右为难之际,七人之中,一向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的老赵,却猛地站了出来。他是那种书呆子死读书的类型,头脑不算太灵活,但胜在勤勉、刻苦,靠着坚持和用功,在为官和文学上,倒也有了几分建树,才位列了当年香山七子的末流。“哎,这么一说,那萧宁岂不是夺魁就没有希望了。”他的脑回路,跟其他人可都不太一样。“当初,萧兄可是信誓旦旦的说过,要让李七柒哭一场的。他那意思,很明确就是要靠着宫雪姑娘,阻拦李七柒的夺魁之路。”“可现在,有了这么个拦路虎,萧兄岂不是再也没有机会了……”这话一出,元无忌、长孙川等人纷纷看了过来,脸上带着同款的习以为常。显然,对于老赵的这等莫名其妙的话语,以及他跳脱的脑回路,他们早就习惯了。“我说师老赵啊,虽然你平日里呆板了点,可你不会还真把这话当真了吧。”“萧兄虽然厉害,但又不是神仙。这等事,咱们听听就好了。”“是啊,萧兄就算有天大的本事,想要在这种局面一举夺魁,也根本不可能啊……”“嗯……”老赵拖着长声,点了点头。“你们这么说,也对。不过,我呢,倒不是当真了,只是,当时萧兄都说了。而且,他这几日的表现,着实是惊艳到了我。”“所以,对于萧兄的话,我多多少少,还是会有几分期待的嘛。”这话说的倒也不假。其实,跟老赵有着同样想法的,还不在少数。至少,那孟子衿同样有过这般的幻想。元无忌、王案游等几人,同样也有过奢望。就算口头上没说,可他们心中,确实还是有过那等:万一萧兄真的有后手呢?万一萧兄,真的就帮助某个花魁,一举夺魁了呢?直到这一刻,夺魁的悬念彻底尘埃落定。众人心中最后的一丝希冀,才彻底被抛到了一边,彻底扼杀掉了。唯有长孙川,听了这话脸色不自然了起来。这老赵,你是说他呆板好呢?还是说他嗅觉敏锐好呢?老赵这话,多少有点泼冷水的韵味,还是在众人本就不算开心的情况下。这等冷水泼到了几人头上,使楼船之上的气氛,又冰冷了几分。元无忌想了想,又打量了几眼老赵,想到当初这家伙在醉梦轩哪壶不开提哪壶的场景,他还是站了出来,道:“老赵啊,萧兄既然那么说了,肯定应该有所打算才对。只不过,显然他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现在呢,出了个拦路虎,打破了他的计划,这也是难免的事。但是,萧兄肯定还是要面子的啊,所以,这事咱们就当没听过,一会见到他就别提了吧。”“老赵,就你喜欢哪壶不开提哪壶,这次可一定要记住了……”长孙川听着这般言语,只能是在心中默默念叨一句:“这话,说早了。元兄啊,你多虑了……”楼船之上,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众人再次恢复到了为萧宁担忧的状态。此时,楼船已经来到了诗会外围的不远处,这里再向内围走,俨然已经走不通了。里面的楼船星罗密布,紧密排列,俨然呈现出了一等水上陆地的感觉。现在,若是还想再往里走,就只能坐小舟前往了。几人纷纷开始试着寻找宫雪的楼船,至少也要有个目标,有个方向,才能下小舟啊。就在众人张望之际。众人的楼船旁,恰有一艘小舟,缓缓而来。舟上之上明显刚刚从诗会内圈出来,正在对于刚刚的事情,兴致勃勃的议论着。随着那小舟行进,很快,其就来到了距离楼船很近的位置。此时,小舟之上,那三五才子,正一脸回味的说着些什么。两船相距已然不足几尺,舟上之声,可清晰入耳。“哎,谁能想到啊,今年这诗会,悬念这么快就没了。”“是啊,这真是在下平生以来,见过的最令我意外的诗会了。”“可不,花魁竟然不是最后压轴登场,这样的场面确实很少见。”很显然。几人是因为这诗会之上大局已定,对于诗会接下来的走向不再感兴趣,于是准备提前离场了。“只能说,这宫雪姑娘和那昌南王,实在是太过于出人预料了啊。”“可不,那宫雪登场前,什么名望啊,咱们也都看见了。一个满身骂名的叛徒之家的罪奴,谁能想到,她最终能夺魁啊?”“话是这么说,可宫雪姑娘今夜的那首琴曲,绝对是实至名归!”“不只是他啊,虽然那昌南王的名声不怎么样,且有那么一首蛤蟆诗的大作为先例。但他今日的这首赋,还是配得上这首曲子的。”“啧啧!虽然我对于这昌南王并不怎么看得惯,可他这首格律,那是真的没毛病啊。莫说是配得上这首曲子了,你就算说他足以名传千古,我都信。”“是啊,昌南王人品放一边,这一首赋写出来,我是打心底佩服的。”“说句实在话,今日这宫雪能夺魁,一多半都要靠这昌南王……没有他,这宫雪绝对没戏。但昌南王呢,就算去了其他人船上,依旧有夺魁的希望!”“你们说,他这首赋,不会是买来的吧。”“买的?切?你当人家那些卖诗的人都是傻子么?我问你,你要有这么一首赋,足以名垂千古的赋,你卖么?”“要是我,我肯定不卖啊。”“那不得了!你都能想明白的事,人家别人能想不通?”“可你说这是昌南王自己写的,也太有点出人预料了吧……”几人你一言我一语,在议论纷纷间,渐行渐远。只留下那原本还在楼船之上的元无忌等人,呆呆地瞪大了眼睛,彻底懵了。就在方才,他们都还在好奇着,这一举夺魁的究竟是何许人也?那写出了罪魁赋的神秘才子又是谁?同时,另一方面,又在担心着,萧宁跟那齐菁菁的打赌,又该如何。自己几人又应该怎么样前去帮忙。结果?现在有人告诉他们,刚刚那一举夺魁的,就是宫雪?那个写出罪魁赋的,就是萧宁?这?!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好好好,这么玩是么?直接一个答案,就把两件事都解决了?众人发愣间,还是那元无忌第一个回过了神来。他一脸的惊愕,连连看向了旁边的人。可是,那王案游、黄胜等人,明显也是一副惊魂未定、不可思议的样子。他只能是又看向了那船头的老船夫:“船……船家,刚刚,刚刚过去的那人是在谈论?昌南王和宫雪姑娘么?”老船夫一副老眼昏花的样子,见元无忌这般激动,不由后退了两步,一脸懵逼:“啊?他们好像是在说什么,什么王和啥雪姑娘……”“啊?!”元无忌闻言,心中的波涛再次汹涌了起来。他张大着嘴巴抬起头,又一次朝着那中台之上望去。还别说!这一次。他再次仔细打量了一番,那中台之上的身影。在与那宫雪一比对,倒还真就有几分相像了。“不是,我们真没听错么?”“刚刚那获得了一万两千多支梅花枝的,是宫雪姑娘?”“那罪魁赋,是萧兄写出来的?”“不是吧!我以为萧兄就只是说说而已,他还真就做到了?”“这诗,莫非是萧兄一早就准备好的?”“不太可能吧……毕竟,这首诗是特意给宫雪姑娘写的。可咱们一开始,并不知道要上宫雪姑娘的船啊……”“那还能是萧兄自己写的不成?这!不会吧!”“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那李七柒多大的优势啊,那简直就是十拿十稳了啊。萧兄这都给人把摊子掀了?”“嗯?长孙师妹,我看你怎么一点都不觉得惊讶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些什么?”在那元无忌再次陷入了震惊之后。王案游等人陆陆续续,纷纷从惊愕之中回过了神来。灵师师目光呆滞,小嘴直接张成了“o”型,显得傻乎乎的。“这,子衿,这不是开玩笑吧。那昌南王到底是干什么的啊?他,他还会写格律?”“这,我也不知道啊……”孟子衿就只想说,你问我我问谁啊?我也不知道,那小王爷还有这么一手啊?不过。就这么一瞬间,之前在醉梦轩,夜面郎君最终出场解决了醉梦轩危机的事情,再次出现在了她的脑海之中。当初那件事,很显然小王爷跟那夜面郎君有些关系。不然,他不可能搞到那一篇《将进酒》!莫非?这首赋,也是小王爷从夜面郎君那里弄来的?可是。不对啊。正如王案游等人在那边议论的。今夜,小王爷登上那宫雪姑娘的船只,明明是一件突发事件啊!他是不可能,提前准备好这么一首罪魁赋的啊。如此一来,岂不是答案就只能是!这首诗是小王爷自己现场写的么?如若真是这般!那当初醉梦轩的那首《将进酒》,究竟是来自夜面郎君呢?还是来自于,小王爷本人之手呢?兴许,这个问题应该这么问。这夜面郎君的面具下,究竟是不是小王爷的这张脸啊?当孟子衿的脑海之中,出现了这个想法的瞬间。当初。自己隔着屏风,看见萧宁身影,却觉得似曾相识的那一幕,再次映入了脑海之中。当初,自己在感到那般似曾相识的感觉时,还没有想清楚,小王爷究竟是有些像谁。直到这一刻,她终于是想明白了。不会吧。难不成真的?夜面郎君的身份,自己寻找了这么多年,这次真的要接近谜底了么?孟子衿目光微眯,显得有些意味深长。她曾经是见过夜面郎君一面的。对于夜面郎君的身影,虽然孟子衿就见过那一次,并不算熟悉。可那个男人的身影,已经深深的刻进了她的心底。孟子衿有把握。这一次,自己若是见了萧宁,带着萧宁究竟是不是夜面郎君这个问题,去审视萧宁!自己就一定能够得到答案。现在。自己要做的就是,尽早见到萧宁!最好,还是趁着这夜色!毕竟。上一次,自己就是在夜晚,一睹了那夜面郎君的风华!想到这里,孟子衿的心,都不由自主的加快了跳动。萧宁!萧宁!现在,她迫不及待的,就是想要见到对方。说来也巧。就在孟子衿急迫的渴望之际。一旁元无忌的声音,很是激动的传出。“快看,那边是不是宫雪姑娘的船啊?!” 第334章 造反?最后宁静,兵戈将起! ps:应该是4000字大章的,但今天过生日,耽搁了,只能明天补回来了……望兄海涵宫雪的船?随着元无忌的一声惊呼,众人纷纷朝着其所指的方向望去。不得不说,这元无忌的眼神是真的好啊。哪怕他的手指头指着,众人顺着他所指的方位,依旧找了很大会。最终。才在那密密麻麻的楼船之中,发现了元无忌所说的那艘楼船。只见。那边,一艘陈设典雅、显得别有风味的船只,正停靠在那里。船头之上,一方桌摆在露天的位置,月光透过云层,洒落在桌上。月光下,一个气质出尘,在月光的笼罩下,身上带着几分神秘孤傲气息的男子,正坐在那里,边饮着酒,边眺望着洛陵城外的方向。似有所思。“还真是?快看,那是不是萧兄啊?”“这还用问啊,这身形,肯定是了啊。”看见萧宁,想到萧宁就是那罪魁赋的作者,众人的心情顿时激动了起来。“船家,船家,下小舟!下小舟!”为了应对今日诗会上这般拥堵的场合,这等楼船之上,一般都是配有副舟的。副舟虽小,但胜在灵活。正巧适合现在这等,往热闹的船群中窜挤的场景。那老船夫一把年纪了,见这元无忌一惊一乍的样子,撇了撇嘴,小声嘀咕:“这后生仔莫不是有什么大病?”嘴上这么说,动作上可不敢含糊。很快。一行人就上了小舟,直奔宫雪的楼船而去。宫雪的楼船之上。当众人抵达之时。萧宁看起来,已然没有了心思,再去享受这诗会之上热热闹闹的氛围。就在刚刚,铁拳来过。狗急跳墙了么?萧宁微微皱眉,心中思索着接下来的局面。和方才相比,他的身边还多了几个人。自然是那柳红、晴姐等三人。这会的她们,可是全然变了态度。对于萧宁就只剩下了跪舔和恭敬。她们纷纷围了过来,看起来是想跟萧宁套套近乎,攀攀交情。毕竟。萧宁的实力,她们是亲眼看到了。那可真就是靠着一己之力,足以捧出一个梅花花魁的存在啊。说白了,只要萧宁想,随随便便一首格律,就足以让自己三人大红大紫啊。甚至,跟宫雪这般,直接跟着这格律直接名垂千古也说不定啊。这样的人,在她们看来简直就是摇钱树啊,妥妥的贵人。几人凑在萧宁身边,言语轻柔,态度要多谄媚就多谄媚。这样的人,萧宁见多了。因此,他并没有理会这群人。萧宁一向有一个原则:他只会帮那些,在不知道自己几斤几两,觉得自己无所可图时,依旧愿意对自己伸出援手,依旧对自己态度平和的人。这三人?还是算了吧。“萧兄!好手段,大手笔啊!”“左倚采旄,右荫桂旗。攘皓腕于神浒兮,采湍濑之玄芝。余情悦其淑美兮,心振荡而不怡。这等绝句,萧兄是怎么想出来的啊?”“没有想到,萧兄竟然还写得这么一手好格律啊。”“几年未见,再见萧兄文采,还真是令人惊叹。”很快。伴随着小舟驶来,元无忌等人一一登船。几人上来就是一顿彩虹屁,眼神里满是激昂与兴奋。接着,几人就很是热络的攀谈了起来。有了这般鲜活的气息涌入,刚刚清冷的楼船之上,很快就热闹了起来。男人们嘛,一般相聚就免不了酒。女人们则不一样,聚在一起就是家长里短。宫雪这的酒虽然不怎么好,但几人要的就是个气氛,酒的质量好坏,倒也无伤大雅。毕竟没了心事,萧宁又真的成了梅花花魁的打场者,这堪称是万事大吉了。眼前的场面,自然而然就成了庆功宴,几人一阵把酒言欢,喝的那叫一个尽兴。唯有萧宁,在应付几人之余,面色始终保持着沉重。孟党要反了。而且,这次走出的这招,还真有几分难解!说实话。对于萧宁来说,,孟党的这一步,一开始还真不在他的计划之内。他只是觉得,孟党可能会在党争之中动手脚,却没有想到,对方还真敢直接起兵,企图以快打快,直接占据洛陵,打割据战。这是刚刚铁拳带来的消息。不得不说,在那路舟山接手了影卫之后,有着这个曾经的江湖百晓生帮忙,影卫打探消息的能力,又进一步加强了。此次,铁拳带来的消息,具体的情形是:孟党安插在穆党军中的卧底,绑了穆起章最信任的学生兼心腹,樊兵武!他们打算以此为契机,在穆家军回京的时候,以樊兵武为引,假装穆家军进京,骗开城门,兵不血刃拿下洛陵!樊兵武!这个人,萧宁知道。平日里,他基本上跟那穆起章形影不离。对于很多人来说,见到樊兵武,就相当于见到了穆起章本人。有他在,守城的军士势必会相信,这就是穆家军回来了。如此一来,那城门被骗开并不是没有可能,相反,这等可能性还极大。现在,那孟如秋的手中,还有着将近十万的人马,也就是当初用来围堵自己的那一批。如此之多的人,若真是众军围城,直逼洛陵,再骗开了城门,那还真不是好解决的。禁军加巡防营,那是肯定挡不住的。荀直的内卫,那是留下来抵御外敌的。一旦在这等内乱之中使用了,外患之上,大尧就再也没有了倚仗。这般情形,自此就成了难题。当然了。自己在洛陵同样是有后手的。可是,那是留下来跟穆起章下棋的资本啊。相对于孟党,穆起章明显更加的恐怖、难对付。这些安排,必须要留下来应付穆起章,绝对不是这个阶段可以暴露、使用的。自己原本的打算,是让孟党和穆起章硬碰硬,自己在其中渔翁得利。可如今,孟党想要直取京都,先立个名分再说。对于自己来说,拱手让出洛陵这等事,是绝对无法接受的。不让把,不动暗中力量的情况下,想要阻挡那孟党的十万兵马,毫无疑问,是根本不现实的。究竟应该怎么办呢?萧宁的大脑一阵飞快的转动。按理说,这件事其实挺好解决。只要加强城防,然后静待穆起章的大军回援即可。只是,这次孟党全面封锁了消息。自己将这个消息传出,如今把持朝政的清流们能不能相信,这是个问题。尤其是,如今这件事还涉及到了穆家军穆党。清流们所想的,必然会更加复杂。外加清流们一向的特色,喜欢把事情往复杂,往阴谋论上想。如此一来,就算自己将消息带去,他们都不一定会相信。算了。暂且还是先死马当成活马医吧。明日,先去找一趟清流。若是不行,就只能兵行险招了啊。据自己所知,这神川大陆之上,似乎还没有过那等诸葛亮、蔺相如这样,一一己之力退敌千军万马的使臣吧。洛陵城共有两道关卡。第一个关卡,是那隆陵关、兴陵关、嘉陵关、庆陵关四个关口。当初,为了围堵自己,孟党已然买通了四个关口的守将。这四个关口,俨然已经形同虚设了。而仅剩的第二个关口,就是外城的城门了。这四道城门在护城营手中。护城营一向跟清流关系匪浅。如今。这一关,就把持在清流的手中。若是他们能相信自己,或许还有得救。若是不信自己,恐怕,到时候唯一能做的,就是以内城城门为倚仗,剑走偏锋了!想到这,萧宁干脆不再多想,目光转而开始寻找那齐菁菁的楼船。如果要剑走偏锋,自己还需要利用这个女人走一步棋。现在,这女人打赌赌输了,自己是时候去会会四哥的这颗暗子了!与此同时。另外一边。在元无忌等人把酒言欢之际。孟子衿、灵师师已经找上了柳红、晴姐三人。甚至。因为心中实在是好奇,且对于琴曲很是感兴趣。那王案游、黄胜二人也跟了过来。他们前来,自然就是想要打探一个问题:此次宫雪夺魁,无非就是靠着她的一首琴曲,以及萧兄的那首罪魁赋。萧宁的罪魁赋,现在他们都听过一遍了,只觉得惊为天人,完全配得上这诗会之冠!可这宫雪所演奏的曲子,他们可没听到。几人的心中,一直有着这般疑问:那宫雪究竟是演奏了一番什么样的琴曲啊,竟然可以得到这般盛赞。那首曲子究竟又有何魔力,竟然足以让整个诗会上的众人,都对宫雪摒弃了成见!带着这般疑惑,他们自然而然对这琴曲充满了好奇。而灵师师和孟子衿,本就对这诗会很是了解。自然对此事就更加上心。要知道,在此之前,以她们之间,宫雪今晚之举,是百分百做不到的!哪怕是她们二人,都无能为力。“柳姑娘,宫雪姑娘刚刚所演奏的,是何等曲子啊?莫非,是自创的新曲?”灵师师也算是音律方面的大家,开口直入正题问道。“叫《载驰》,应该是新创的吧。至少,在此之前我们没有听过。”三人虽然心中推断,这首曲子可能和萧宁有关。但毕竟没有得到论证,她们也没敢多说。“新创的曲子?”灵师师听后,好奇的半仰着头,像是思考着什么。半晌后,才喃喃道:“真的很难想象,这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琴曲啊。要知道,哪怕是我,在带入到宫雪的情形内后,都很难靠着一首曲子,让这诗会之上的众人改变成见。”“这宫雪姑娘竟然做到了,甚至,还是自己自创的琴曲。真的很难想象,宫雪姑娘在音律之上的造诣,究竟达到了何等程度啊!”柳红等人也知道,眼前这二位,那是灵师师和孟子衿。这二位同样是自己惹不起,且她们随便动动人脉帮自己一把,就足以让自己三人平步青云的存在。因此。对于孟子衿和灵师师,三人同样恭敬地很。当然。在看见这二人后,三人的后悔之心,明显又强烈了几分。三人都是老人精了。对于自己三人的谄媚,萧宁根本看不惯,懒得理会自己,她们心中都很是清楚的。如今,在又看见了孟子衿、灵师师等人对萧宁的态度后,她们已然看出来了,这群人里到底谁才是大小王啊。不由得,三人心中更是后悔:如果当初,在不知情的情况下对萧宁态度好一些……如果在那个时候,跟萧宁打好关系。现在的自己,肯定也能跟着一飞冲天吧。至少,可以跟着火一把啊。“琴曲的话……”柳红尽心尽力的回答着灵师师的问题,企图可以与之拉近关系。就在她回复间,一声声惊呼,由远至近开始不断地传响,并朝着自己一行人而来。嗯?什么动静?她纳闷的抬起头,朝着声源处望去。下一秒,嘴角翘起,激动道:“快看,是宫雪妹妹回来了!这下好了,灵姑娘,孟姑娘,你们也不用好奇,宫雪妹妹弹奏的究竟是一首什么样的曲子了。”“现在,宫雪妹妹回来了,我们直接让她给你们再演奏一遍就是了。”“是的是的,我们跟宫妹妹关系很好地,我们请她弹奏,她肯定不会拒绝的。”三人是真的想要讨好几人想疯了,这等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机会,抓的那叫一个准。孟子衿一眼就看穿了三人的小心思,不过并未多说什么。反正,她们就只是对着这琴曲感兴趣而已。很快。随着看客们一声声的惊呼,宫雪如同得胜归来的将军一般,在众人的簇拥间回到了楼船之上。柳红等人第一时间跟宫雪说了孟子衿等人的请求。宫雪一见,都是萧宁的朋友,自己没有拒绝的道理,便答应了下来。一听宫雪,这届的梅花花魁要再弹古琴?那元无忌等剩下的几人,连连也跟着围了过来,准备一睹这花魁风华,一探这绝唱之曲妙处。宫雪是个干净利落的人。应下之后,她只是稍作休息,便支起了琴架,一番酝酿之后,双指微动。目光微眯,整个人心思沉淀。载驰,起! 第335章 载驰背后的高人? 月华如练,波光粼粼,那朴肃典致的楼船悠然漂浮于碧水之上。其四周被轻纱与灯笼柔和的光线所笼罩,营造出一种超脱尘世的宁静与雅致。楼船之内,元无忌等人正襟危坐,灵师师、孟子衿二人,则是不断打量着宫雪的各处细节。此人毕竟是本届力压了李七柒等人的梅花花魁,对她的各方各面,她们自然都会更加的在意一些。宫雪依旧身着那身淡雅的湛蓝色衣裙,发髻高挽,以一支素雅的玉簪轻轻固定,宛如一朵清莲,不染尘埃。坐于古琴前,随着她指尖轻触琴弦,一阵悠扬婉转且庄重的琴音便在楼船之内缓缓响起。萧宁在创作这首琴曲时,还是加了一些小心思的。正所谓,先声夺人。很多时候,无论是诗词也好,琴曲也罢,若是开篇不够惊艳,就算接下来的内容再怎么出类拔萃,依旧会有很多人在开篇之处,就已然给出了否定的评说。之后,就再也不会对接下来的内容产生兴趣。因此。萧宁特意在《载驰》的开头,做了些小技巧。这首《载驰》的开篇,堪称是琴响即巅峰!就这样。当这般曲声响起的一瞬间。那竖耳倾听的众人,皆是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颤。紧接着,就只觉得神魂飘忽,心绪自此就彻底跟随着这琴曲飘然走远了。这《载驰》的旋律复杂多变,时而高亢激昂,如同江河奔腾,时而低回婉转,如同细雨轻拂。几人或坐或立,皆被这琴音深深吸引,他们有的闭目聆听,脸上洋溢着陶醉之色;有的则凝视着宫雪,眼中满是敬佩与赞叹。此刻,那楼船外的水面似乎也随着琴音轻轻荡漾,仿佛连自然万物都被这绝世之曲所打动。随着宫雪的琴曲愈发高昂,激烈。她的额头之上,已然有汗滴垂落。元无忌等人在这般音律的洗礼下,已然忘记了时间流逝。他们双目出神,俨然已经彻底沉浸在了这琴曲之中。直到,一曲终了。当宫雪的琴声戛然而止之际,这楼船之上,都陷入了一段长长的沉默。待到宫雪起身,对着几人躬身,众人才纷纷回过了神来。随后,楼船之上便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元无忌等人纷纷起身,向宫雪躬身,致以最高的敬意。他们是真心的钦佩宫雪刚刚的弹奏,更加钦佩这首琴曲本身。只能说,如此之曲,千古难寻。孟子衿和灵师师那可是行家,对于这琴曲的理解,比之元无忌等人还要高出一个高度。因此,二人更是激动不已,那灵师师甚至直接走上前来,连礼节都顾不得了,当即对着宫雪很是激动的说道:“此曲真乃天籁之音,我也算是阅曲无数,却从未听过如此绝妙之曲。宫姑娘今日之演奏,将此曲可谓是表现的淋漓尽致,我灵师师服了!”随着灵师师的夸赞,元无忌等人才从沉浸中回过了神,渐渐不再拘束,变得自然了起来。在此之前,因为这琴曲实在是绝妙的缘故,元无忌等人一个个惊为天人,在宫雪演奏期间,他们别说出声了,甚至就连动都敢动一下。生怕会打扰到了宫雪,破坏了这等绝妙的音律……元无忌、王案游等人心中,早就已经憋了千言万语想要表达。如今有灵师师开了头,可以开口了,他们那真是再也忍不住了。“太妙了!太妙了!这般琴曲,从弦动开始,便如此的引人入胜,直到结束,都令人难以回神。宫姑娘这般琴曲,实属千古绝唱啊!”“这次,我总算是知道,为何宫姑娘可以打破这诗会之上看客们的成见,一举夺魁了。如此之曲,谁听了不着迷啊。”“是啊,宫姑娘这个梅花花魁,真是实至名归啊!今日有幸可以听此一曲,实属三生有幸啊。”“依我之见,虽说这宫姑娘的琴技上佳,但真正令人沉迷的,还是这琴曲本身啊。”“对,琴技和琴曲本身,缺一不可。但若是一定要分出个高下,还是佳曲更难寻啊。”“这般琴曲,如此之妙,也不知道,是不是宫姑娘本人所创啊。”黄胜感慨道。他此言一出,王案游、元无忌等人纷纷回过了味来。是啊。此番宫雪能够夺魁,她的演奏固然可贵,但更加关键之处,还是在于琴曲本身啊。真不知道,此般琴曲,会不会是宫雪本人所创啊。若不是,那又是何方神圣,竟然能够做得出如此天上之曲。好在。这个问题又不止他们几人好奇。孟子衿和灵师师,那对于音律之事远比他们更加痴迷。有了这等琴曲,还是她们之前闻所未闻的,她们又怎能忍得住?因此。这个问题并没有在元无忌等人心中闷太久,那一旁的孟子衿,便已然发问了。“宫姑娘,孟某虽然算不上是精通音律,但对于这亘古以来的名曲,还算是了解的。可是,在孟某的印象里,却从来不曾有过一首如此之曲,想必词曲应该是新创的了。”“正是。”宫雪点了点头。“不过,孟姐姐谦虚了,您是上届的梅花花魁,在音律之上登峰造极,小女子刚刚献丑了。”“不知,宫姑娘这首曲子,可是你本人自创的?”孟子衿接着问道。“自然不是,此曲极其绝妙,是可遇不可求的绝世之曲,孟姐姐应该能够女听得出才对。小女子自问,还没有这般水准。”宫雪有什么说什么,并未隐瞒。只不过,她的神情,不由得露出了些许怪异。接着,她又在楼船之上,寻找了一番那萧宁的身影。奇怪了。这孟姑娘和灵姑娘竟然问出了这般话,这么看,她们似乎并不知道,这首琴曲是那昌南王的手笔啊。宫雪的这回答一出,其他人心中的好奇,可是彻底的压不住了。“这般琴曲不是宫姑娘所创,那是何人啊?”“何人不清楚,但有一点可以确定,这定然是一位高人吧。”灵师师和孟子衿对视一眼,眼神之中,同样多了几分激动。毕竟,对于能够创作出这等绝妙之曲的音律大家,精通音律之人,无人不敬仰。孟子衿和灵师师,自然也免不了这些。“既然如此,不知道,宫姑娘方不方便告知,这般琴曲,是出自何人之手?”“如此绝妙之曲,真是令人惊叹啊,这般高人,真想一睹其风华啊。”“想什么呢师师。”听到灵师师这话,孟子衿白了她一眼:“能够写出这般琴曲之人,定然是一个超凡脱俗之人吧。这般高人,又岂是你我能见的?我们能够知道有这么一位前辈在,知道这位前辈之名,就足够了。”孟子衿喃喃说着,神情显得有着几分神往。元无忌等人呢。几人并不怎么精通音律之事。原本,他们也就只是觉得,这般琴曲很是绝妙,觉得其创作者也得是一位不俗之人。可见了灵师师和孟子衿的反应,几人才终于意识到了:能够写出这般琴曲的人,在音律届究竟是个什么样的存在。能够让灵师师、孟子衿这等名震大尧,在神川大陆都有一席之地的花魁,做出这般低下的姿态。那位素未谋面的高人,究竟会是何等的尊贵,又是何等的地位,就已经不言而喻了。在那孟子衿问出了,这背后高人的问题,并做出了这般的评说之后。那宫雪的神情,却是变得彻底不自然了。她一脸不自然的盯着那孟子衿,回忆着她们刚刚所说的话,就只觉得怪怪的。什么不俗之人,什么一睹风华?这……你们不是一直就在昌南王身边么?明明就是身边人,可她们却在这里苦苦追寻。无论怎么看,都会让人觉得太过于戏剧了些。这么看,有关于昌南王通晓音律之事,他的这些同窗故友们并不知情啊。想到这,那萧宁在宫雪心中的印象,不由自主的又光亮了几分。这昌南王竟然是这般低调之人?有着这么一身登峰造极、炉火纯青的琴技,在音律之上更是超群绝尘。可是呢?他身边的人,竟然不知道。这说明,他根本就没有展露过自己的这般过人之处。在传闻里,昌南王明明是那种刚愎自用,有点小本事恨不得一定要显摆一番的二世祖。说实话。就算不是纨绔,有着这般高超的琴技,想要炫耀展示一番,也是人之常情啊。可是,这件事就连昌南王最亲近的人都不知道?只能说,昌南王的心性,实在是非常人所能及啊。想到这,宫雪当即思考了起来,对于孟子衿的这个问题,自己要不要多嘴。宫雪从来不是多事、多嘴之人。这个问题,自然也不例外。她细细的想了想。虽说,昌南王刚刚的救场,早就已经不是什么秘密了。有关于昌南王懂得音律这件事,孟子衿等人只要稍加打听,就可以打听得到,属于那种早晚会知晓的。可这首琴曲是不是萧宁所做,自己不说,她们是很难知道的。想到这,宫雪最终还是摇了摇头:“孟姐姐,这件事,请恕小女子不能多言。不过,孟姐姐和灵姐姐都是心思明透之人,因此,与其好高骛远,不如留意于当下。”虽然没有明说,但宫雪还是暗示了几分。至于这孟子衿和灵师师能不能猜得透,那就看她们自己了。“灵师师,孟姐姐,今夜还长,小女子刚刚从诗会之上下来,有些疲累。而且,一会我还要重新梳妆换洗一番,暂且就先失陪了。”说着,宫雪对着两人微微躬身行礼,继而就先回到了那楼船的船舱之内。“哎,果然啊,这般高人,虽然行事风格都各有各的怪异,但有一点确是相通的。”孟子衿倒也不显失望。毕竟。她一早的预期,也没打算宫雪可以直接直言相告。“这倒也是没法子的事啊。这般高人,若是名声不胫而走,传播开来,那高人的门怕是要被敲烂了。是我,我也不让人乱传。”灵师师也表示理解。这个问题注定无解,众人干脆不再过多的思虑。只是,对于这个所谓的高人,众人心里留下了一个谜题。以至于众人在心中,对于此人甚至产生了一种,此人乃高人,非我等俗人可攀的自卑感。灵师师、孟子衿眸子微闭,看起来是要回味一番刚刚之曲。那元无忌等人则是打算,再度聚于酒桌之前。然而。还没有等他们回去,就见那楼船的搭板处,有搭板搭上。接着。就见一个熟悉的人影,踏上了楼船。见到这人,元无忌等人纷纷皱紧了眉头。那长孙川更是向前一步站了出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柳红、晴姐等人,同样是面色不善。不过,来者又是她们惹不起的人,她们只能是硬着头皮,跟在了长孙川的身后。楼船之上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了起来。来者不是别人,正是李七柒!这也怪不得长孙川、柳红等人反应激烈。毕竟,不管在谁看来,李七柒之前的做法,都是摆了萧宁一道的。那是妥妥的敌人啊。看见这群人的反应,李七柒的目光,有片刻的落寞。哎。早知现在,早知昌南王是一个如此独特的男人,自己说什么也不会针对他啊。李七柒会有这般想法,自然不是因为萧宁在音律之上的过人之处,亦或是萧宁可以帮自己夺魁之类的。仅仅是因为,她真心欣赏萧宁这个人的品性。“诸位不用担心。”李七柒的神色,在短暂的迟疑后恢复如常,对众人摆了摆手,解释道:“我是前来贺喜的。”说完这句,可能她自己都觉得有几分牵强,所以又加了句:“毕竟,我跟宫雪妹妹,都是教坊司的,也算是一家人嘛。”李七柒脑海之中,实在是词穷了。一家人三字就这么蹦了出来。只是,这群人显然不会相信。李七柒只能是叹了口气,继续道:“而且,自方才的事情后,在下对昌南王是打心底的佩服。因此,于情于理,我都应该前来贺喜。”“一贺宫妹妹夺得了这梅花花魁之名,二贺昌南王一夜双响,在音律和格律之上,各出一传世之作!” 第336章 创作者:萧宁?! 一夜双响?在音律和格律之上,各出一传世之作?难懂!这李七柒什么意思?萧宁在格律之上出一传世之作,在场的众人倒是都还能理解,《罪魁赋》嘛,的确配得上传世二字。可那音律之上的传世之作?是在说萧宁么?哪有啊?李七柒这是在说什么啊?元无忌等人迷茫的抬起头,盯着那李七柒,一时之间有些不明其意。“嗯?”李七柒见到元无忌等人这副懵逼的神情,略显疑惑。就听那长孙川追问道:“李姑娘这话什么意思?你说萧宁在音律和格律之上各出传世之作,一夜双响?萧宁在格律之上,有那罪魁赋,我等能够理解。可你说音律之上……”“嗯?怎么?宫雪的那首《载驰》,难道不是萧公子所创么?”见这群人这个反应,李七柒也有点懵了。她压根就没有往,元无忌等这群萧宁就是同窗,都不知晓萧宁的音律底细这方面去想。加之这个结论,她也是推断出来的。这群人的反应一出,她还以为是自己猜错了。“啊?难道不是么?那应该是我弄错了。”李七柒连连道歉,同时解释道。“李姑娘,你这话什么意思?你是说,你以为那《载驰》,是昌南王所创?不知李姑娘,为何会这般认为呢?”灵师师原本并没有跟这李七柒打交道的想法。直到李七柒说出了这般推断,她的好奇之心,瞬间就被点了起来。其他人同样是浑身一震,脑海之中已然思考起了李七柒的这般言论!宫姑娘的那首《载驰》,是萧宁所创?这?不现实吧。在此之前,自己在场的所有人,可没有谁知道,这萧宁还精通古琴啊?甚至,还能自创琴曲?“啊?我毕竟出身教坊司,且之前一直对着梅花花魁之位势在必得,这一点,诸位应该心中清楚才对。”“因此,我自然会将此次诗会之上,其他对手的准备情况打探清楚。在今夜之前,我对宫雪姑娘的了解,还算清晰。”“据我所知,宫雪姑娘的本意是不打算参加这次诗会的,就算是要硬着头皮上去,大抵也只是会演奏一些,她平日里最熟练的曲子。”“那些曲子都是我们耳熟能详的,其中一首是宫雪姑娘的原创,我也能记得个大概。说白了,在今夜之前,宫雪姑娘的琴谱里,是没有这首《载驰》的。”“直到萧公子登船,宫雪姑娘便改变了演奏的曲目。这么一来,我自然会联想到,这首曲子萧公子送给她的。”李七柒将自己的推断纷纷讲述出来。其他人则是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一边倾听,一边分析着这个推论的可信度。当李七柒说到这里时,灵师师等人纷纷点着头。这么听起来,是有几分道理的啊。只是?萧宁和《载驰》?这个身影和这首琴曲,他们无论如何,都很难将其联想到一起……“至于,我为什么会觉得,这首琴曲是萧公子所创。想必,这首曲子诸位也听过了,从那唱词之上,诸位应该可以听出,这是写湘夫人的一首曲子。”“湘夫人和宫雪姑娘,这二人这命运之上,是有很大的联系在的?可以说,这首曲子,在我看来,就是专门为宫雪所写啊。”“可萧公子登上宫雪姑娘的船只是突发状况,这首曲子不可能是提前准备好的。如此一来,唯一的可能性不就只剩下了……这首琴曲是萧公子,临时为宫雪姑娘写的!”说到这。李七柒已经把事情说的很是清楚了。灵师师和孟子衿茫然的抬起头,只觉得大脑之内一阵混乱!听这李七柒的推论,说实话,的确有几分道理。可是,萧宁真的可以写出这般精妙的琴曲么?“李姑娘的推论,固然有几分道理。但,这未免有些太过于匪夷所思了吧。在下还是有些难以接受……”元无忌摇了摇头。对于萧宁,他还算了解啊。自己这位同窗精通音律?怎么可能啊?在自己的印象里,萧宁跟音律,明明是八竿子都打不到一起的关系啊。“是啊,当这个推论出现在我脑海之中时,我也觉得匪夷所思,直到,宫姑娘的演奏发生了断弦意外,萧公子及时出现救场。”接下来,李七柒又将萧宁救场的事情描述了一遍。当其说到这里时,无论是灵师师、孟子衿,还是那元无忌、王案游,都已经一脸惊愕的愣在了原地。宛若一尊雕塑一般,于夜风之中伫立,迟迟再也没有了动静。良久,众人才回过了神来。“什么意思?李姑娘,你的意思是说,你亲眼看见了萧宁弹奏古琴?而且,弹得还算不错?”长孙川满面的质疑,至今都不敢相信李七柒所说的话。自己也跟萧宁接触这么久了。甚至,跟那卫清挽的关系也算不错。可是,自己可从来没有听闻过说,萧宁还懂得古琴啊……“嗯?这?我是亲眼所见了啊,这一点,整个诗会的人都见了啊,有什么可稀奇的么?”“至于你说什么弹得还算不错?我觉得,这个形容不太恰当。在下虽然称不上是大家,但对于音律,也算是精通。”“可是,若是让在下与萧公子相比的话,在下觉得,自己可能连萧公子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过。”“萧公子的水准,不能说是弹得不错。至少,在下听起来,昌南王对这首《载驰》的演奏,远远要比宫雪姑娘更胜一筹。”“在当时的诗会之上,萧公子的那救场加演奏,可以说直接将宫雪姑娘的演奏,拉高了一个档次。”“且,他对于这首琴曲感情的把控,比宫雪姑娘还要深刻。也正是因为如此,在下才觉得,这首琴曲的创作者,是萧公子!”“当然了,这只是我个人的看法。说到音律,宫姑娘肯定比我更加精通。且宫姑娘是这件事情的亲历者,她对于萧公子在音律之上的评说,更加准确。”“不过,看诸位的反应,显然我这个推断有点问题,倒是我想多了。”李七柒说完,也不再跟众人过多的言语,而是开始寻找萧宁的身影。恰在此时。刚刚前去梳妆的宫雪,这会总算是收拾完毕,走出了船舱。看见宫雪,众人当即眼前一亮,纷纷朝着宫雪涌了过去。宫雪抬起头,就见一群眼睛放着红光的人,直奔自己冲了过来……“……”宫雪下意识的退后一步。“宫姑娘,听李姑娘说,昌南王在你演奏的时候,弹奏了古琴救场?你觉得昌南王在音律之上的造诣如何?”灵师师是个急性子。都还没有走到宫雪身前,便已然发问。“啊?”宫雪愣了片刻,才回过了神来,道:“是的,宫雪本次能够夺魁,全部要仰仗萧公子的救场。要问宫雪,萧公子在音律之上的造诣,宫雪只能说。”她顿了顿,整顿了一下措辞,才开口道:“宫雪只能说,萧公子要比宫雪强太多。至于具体是个什么样的水准,宫雪怕是没有资格评价!”宫雪的这个评价,还算的上是严谨。她这话一出,以灵师师为首的众人,就只觉得全身上下再次一震,紧接着大脑又是一片空白。整个脑海之中,就只剩下了那一句:“要比宫雪强太多,宫雪没有资格评价”响彻,不断回荡。宫雪是谁?在座的都清楚,教坊司的音律第一人。这个水平,放在大尧,那也能排进前十的存在。就是这等水准之人,竟然说自己的水准不如萧宁,没有资格评价萧宁?若真如此的话,这萧宁在音律之上,究竟是个什么水平啊?灵师师等人呆若木鸡,双眼麻木。这个结论,已经不是她们能不能接受的问题。而是,她们根本就无法想象啊。萧宁?竟然在音律之上,还有这般水平?这人是魔鬼吧!“那,刚刚李姑娘推断说,这首《载驰》是萧兄写的,敢问,真是这样么?”灵师师可是再也按耐不住心中的疑问,也不再管什么合不合乎礼节,直接发问道。“嗯……”话已经说到了这般地步,宫雪还能说什么?只能是默默点了点头,没再过多的言语。可在元无忌等人的眼中,这般点头,已然代表了一切。“嗡~~~”这一刻,众人的脑海之中,再也没有了任何想法。萧宁!萧宁!没想到,今夜,除了那《罪魁赋》的作者是他外,这首《载驰》的作者,依旧是他?这么说,岂不是,今夜诗会!只要某个花魁通晓音律,萧宁就足以保她,拿下今夜的花魁之位?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掌控能力啊?许久许久。那灵师师才木木的转过头,看向了孟子衿:“子衿,你的眼光,我不得不佩服啊……没想到,昌南王竟然还有这般本事。”“噗嗤~~~”看见灵师师那睿智且清澈的眼神,孟子衿忍俊不禁:“这么看,这次诗会,倒是我们多虑了啊……”是啊。可不是多虑了么。在格律之上。刚刚登船,自己已然又打量了一番萧宁的身影。她大致可以确定,不出意外,萧宁应该就是夜面郎君了才对。自己差的,就是证实这件事罢了。自己竟然为夜面郎君,担忧其打场?这可不就是个天大的笑话么?现在,她又知晓了,萧宁还精通音律?有着这般本事,自己竟然还担心其参加诗会会出意外?这,只能说,自己太多心了啊。元无忌等人瞪着不可置信的双眼,同样回过了神来。接着。众人就一哄而散,前去找萧宁本人去了。“萧兄竟然还有这般本事,真是深藏不露啊。”“萧兄这又是格律,又是音律的,还有那剑~~~”王案游说到这,对着几人使了个“你们懂”类似的神色。“如此这般,我真想问问,这普天之下,究竟还有什么,是萧兄不会的。”“这么看,我们这香山七子之名,实在是有些名不副实啊。萧兄才是咱们香山书院,最杰出的弟子!”“现在说这些干什么?一家人,不说两家话。萧兄人呢?走走走,刚刚宫姑娘弹琴我们听了,但萧兄咱们还没听啊。”“对对对,走,去听听萧兄的演奏!”众人攀谈间,开始在这楼船之上,四处寻找萧宁。“嗯?萧兄呢?”“刚刚人不还在这么?”“奇了怪了。”一番寻找后,众人发现,萧宁人不见了……与此同时。在那齐菁菁的楼船之上。已经有搭板搭上。萧宁正踩在甲板上,一步一步朝着那齐菁菁的楼船而去。此次诗会,萧宁的口碑虽然无法彻底逆转,但依旧有了不少的改善。见到萧宁从自己楼船边路过,不少人甚至会主动打个招呼。这是萧宁之前,可从来都没有过的体验。一路来到这齐菁菁的楼船之上,萧宁身后还有不少称赞之声不断传来。齐菁菁眸光冰冷,打量着这个一步一步靠近的男人,只觉得内心之中一阵厌烦。尤其是看见他这副风生水起的样子,甚至还有人不断对其打着招呼,俨然一副胜利者的姿态。她看在眼中,更是觉得恶心的不行。呵呵,一个纨绔罢了。也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了一首诗,在这诗会之上,搏得了丝丝微名,竟然就这般洋洋自得。真是可笑啊。萧宁的表现,可从来没有半分沾沾自喜。只是,若是讨厌一个人,他的所有行为,在你眼中都会被戴上有色眼镜。齐菁菁就是这般。眼前的萧宁在她眼中,分明就是一个一朝得志,有了点都算不上成就的小成功,就开始沾沾自喜、夜郎自大的小人。想到这,齐菁菁就只觉得,对于这昌南王,自己更加的厌恶了。哪怕说,那首《罪魁赋》真的是萧宁所著,她依旧不会对萧宁有丝毫改观。更何况。在她心中,这首诗词,还是萧宁通过其他途径买来的。齐菁菁毕竟是给淮北王做事的人。因此,当同样有着王爷身份的萧宁出现时,她难免会将其和淮北王进行一番比较。这么一番比较下来,只能说,萧宁真就啥也不是了。ps:最近翻了翻书评区,感谢一直追更到这里的朋友们。有很多兄弟们反应说,感觉节奏太过于拖沓了。作者已经收到了意见,接下来一定改正。谢谢大家! 第338章 猎物! 要是说到眼前萧宁与那淮北王的差距,齐菁菁怕是说上一天一夜都说不完。就只说一句:当淮北王在为了整个大尧的棋局布局天下时,那昌南王还在这诗会之上沾花惹草。甚至,还会因为买来的一首格律拿到了花魁之位,而沾沾自喜。双方的差距,就已然很是明显了。在齐菁菁的思想里,王爷这等人,就不该出现在诗会这等地点。说白了。就昌南王这等人,就是个混吃等死的废物。世人皆传,六王夺嫡的乱局?呵呵。这昌南王,也能入六王之列么?就他这等水准,这等心计,这等情报,这等谋略水平,这等势力分布。要军权没军权,要势力没势力,偏偏自己还是个纨绔。莫说是夺嫡了,他就算是自保,想要在将来的乱世中活下来,怕是都有些难啊。跟淮北王相比,他怕是连对方的一根毫毛都比不过!齐菁菁天性就喜欢追随英雄豪杰。而萧宁这等人,自然从一开始,就注定要被其瞧不起。看见萧宁前来,那齐菁菁面不改色,带着冰冷又僵硬的表情,当即开口:“昌南王,你有事前来,相想必是为了那赌约之事。可是,非常不好意思,关于那赌约,小女子怕是要失约了。”齐菁菁没有留丝毫情面,开口直接将一切说清楚了。“在下虽然是个花魁,但有些底线,还是要守住的。当妾之事,莫要再提。除此之外,昌南王有什么其他要求,在下定然会一一满足。”“还望昌南王,莫要为难于我。”说话间,想到萧宁当初跟自己打赌,赌的还是让自己当妾,那齐菁菁心中,顿时又一股厌恶之感油然而生。这昌南王也不照照镜子自己看看么?自己喜欢的,想要追随的,是淮北王这等心怀天下,且有能力角逐天下的男子。昌南王这等也配?竟然还想要收自己做妾?自己是个花魁不假,但自己也是有追求,有自己的底线的。齐菁菁摆明了是打心底瞧不起萧宁,更不惧萧宁的。否则,她也不会连失约,都能说得如此理直气壮。在她看来,就算自己这般,如今乱局之中自身难保的昌南王,也不能把自己怎么样。实在不行。自己还能把淮北王搬出来。到时候,这厮要是知道了自己在为淮北王做事,还不吓他一跳。淮北王。在大尧,他是六王里出了名的贤王。在领地内励精图治,清明至极,深受百姓的爱戴。在外界很多人的眼中看来,若是将来真的走到了六王夺嫡的那一步,这淮北王都是将来最有可能会问鼎至高之人!所以。想都不用想,淮北王,萧宁定然是惹都不敢惹!萧宁淡淡上船,盯着眼前这高傲至极的女子,呵呵一笑,道:“这里不方便说话,船舱内说话。”接下来,萧宁毕竟是要提到有关于孟党和淮北王的话。这一切,自然是要隐秘点说更好。“不必了!”只是。那齐菁菁闻言后,仿佛萧宁要对其行什么不轨似的,当即大吼一声:“小女子的船小,可容不下昌南王这尊大神。有什么话,您就在这说吧。”“哦?怎么?跟你主子有关系的事,也要在这说?”夜幕之下。萧宁的口气淡淡的,于那船头之处传响。???!!!刚刚还盛气凌人的齐菁菁猛地一愣,整个人的动作都停滞了片刻。蛤?这昌南王刚刚说什么?跟自己主子有关系的事?他这话什么意思?莫非,他知道些什么?不可能啊,根本不可能!自己跟淮北王的关系,明明就只有自己,跟那淮北王自己二人知道。而且,自己两人从来都是单线联系。这根本就不可能暴露的啊?就算真的被其他人探知了,这又得是什么样的消息网啊?能够有这等消息网的人,京中兴许会有人在。可昌南王这等纨绔,显然不在这范围之内啊。退一万步讲,就算真的有人知道了自己的身份,那也绝对不应该是昌南王这等无用的二世祖啊?“你,你在说什么?什么主子不主子的?”“京西巷,一清茶馆。齐姑娘,还打算继续演戏么?”萧宁见对方这反应,只能是将话讲的更名了一点。此话一出。那齐菁菁当即神情一惊,如同被踩到了尾巴的猫一般,急了。她先是连连看了看左右,显然是担心萧宁刚刚所说的话被其他人听到。见到没有人在关注这边发生的事情,才微微松了口气。“既然齐姑娘想要在这里说话,那就在这里说好了。”接着,萧宁摊了摊手,再次开口。心中则是开始默数。这样自以为是,自以为聪明的女人,自己见多了。自己只要把话一直这般,说一半藏一半,当个合格的谜语人。接下来不用了三秒,她就会请自己借一步说话。三!二!一!“嗯?昌南王爷,还请,借一步说话!”齐菁菁一字一顿的道,脸色已然阴沉如墨。接下来,她将那萧宁带进了船舱之内,甚至屏退了左右。这一刻。齐菁菁的心脏,都在颤抖。京西巷!一清茶馆!要问这是个什么地点,那可是自己给淮北王传递消息的地方啊。只是,这等隐秘之地,昌南王这等纨绔怎么会知道?不应该啊。要说这消息是昌南王自己探听到的,绝对不可能。自己行事绝对隐秘,且传信之法,都进行了特殊手法的加密,一般人就算捕捉了,也绝对看不懂。这昌南王,还没有这般本事。因此。很有可能,是这昌南王不知道从哪里,得到了某些小道消息,所以才来这里威胁自己。而他的目的,结合刚刚打赌的内容,应该不难看出了。这厮,就是看上了自己的美貌,想要纳自己当妾……说白了,男人嘛,都一个样,不就是想那些事么?这?算了!她满脸厌恶的打量了萧宁一眼。虽然不情愿,可自己所行之事,可是大事。说什么,也不能让昌南王这等废物进来插一手。因此。为了大局,自己就只能委曲求全了……若是事情真的到了那一步,自己怕是也就只能,便宜了这纨绔了。齐菁菁做好了最坏的心里打算,表面上依旧在强装镇定,道:“昌南王,你想要说什么?现在可以说了。”她指了指船舱,依旧是那副盛气凌人的态度。“我想要说什么?怎么,刚刚我说那茶馆,还不足以说明一切么?”“你究竟知道到什么程度了?这个位置,你又是听什么人提到的?”齐菁菁双目圆瞪,略显阴狠的问道。萧宁是没本事发现自己的秘密的。齐菁菁的当务之急,是要弄清楚,萧宁究竟是从何处打探到的这个消息!“呵……听什么人提到的?怎么?难道,齐花魁就打算,这么盛气凌人的站着跟我说话?”“齐花魁难道不觉得,自己忘了些什么事情么?”萧宁轻蔑一笑,做出了一副咄咄逼人的样子。在齐菁菁眼中,萧宁这可是个纨绔啊。一般纨绔虽然不成器,但折磨人,欺凌老实人,那绝对是有一套的。见萧宁这个样子,齐菁菁已然明白了。今日,自己若是不付出点什么,怕是得不到自己想要的结果了。“你想要什么?我,我可以陪你。但是,作为交换,你要告诉我,这个位置,你是从何处听到的。”亡羊补牢,为时不晚。齐菁菁要用自己的肉身和尊严,换取信息,以得知自己传递情报时,究竟出现了何等疏漏,又是被何人探知的。说着。齐菁菁又四下里看了看,接着走出了船舱。不出一会的功夫。便有声音在那船舱外传来。“船家,将船驶到清净之地,我要休息一番,这里人多眼杂,太过于吵闹。”“记住,任何不认不准靠近这船舱……”说完,齐菁菁折返回了船舱,几番确认周边没人后,便锁上了船舱门。转过神,她又打量了那萧宁一眼,心中只觉得厌恶。不过,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打赌也是自己打的,又能如何呢?她无奈摇头,叹了口气,轻轻坐在了窗边,宽衣解带……“呵……齐姑娘这是打算做什么?”然而。给她的动作做到一半时,那纨绔的声音响起,语气里带着无尽的讽刺和鄙夷。嗯?她睁开眼睛,瞳孔里带着愤怒。“你从一开始跟我打赌,不就是想要这么?撕下你那虚伪的面具吧……”齐菁菁继续着手上的动作,身上的衣物,已然只剩下了贴身的。“呵……”萧宁轻笑一声,眼神中带着无尽玩味。“怎么?齐姑娘对自己就这么有自信?不要忘了,你是一个娼妓,还请你自重身份。就算在下真的有所图,也不会图你这等。”“那宫雪姑娘,灵师师姑娘,孟子衿姑娘,这些卖艺不卖身的艺伎,哪里比不过你?齐姑娘又哪里来的这般自信?”“把衣服穿上,免得脏了我的眼。”???!!!啥?当萧宁这番话说出时,那齐菁菁的第一反应,是无尽的羞耻,脸色瞬间就红了。接着,很快,她的脸色就由红转黑,化作了铁青。萧宁说什么,宫雪、灵师师那些卖艺不卖身的艺伎更好,不就是在贬低自己,是个……齐菁菁很是愤慨。不过,这些相对于另外一件事,就显得有些不足挂齿了。萧宁让自己把衣服穿上?再结合上他所说的什么嫌自己脏之类的话。所以,他的意思是,他今天不会碰自己的?这?说实话,虽然心中对于萧宁有着万般抵触。可当萧宁突然放弃了做这些事时,齐菁菁心中又生出了一等挫败感。要知道,自己可是主动宽衣解带,送到了这萧宁嘴边了啊。平日里自己在教坊司,那也是千金难求的啊。可是?这萧宁,一个纨绔,竟然看都不看自己一眼,就让自己把衣服穿上?自己什么时候开始,已经这般没有吸引力了?她满脸不可置信,又带有几分自我怀疑的打量了自己一眼。高耸,前凸后翘,没有什么不对啊……莫非,是在这昌南王定力太强了?不对啊。昌南王这等纨绔,整日里就是女色和花酒为伴。面对自己,他又怎么克制得住?自己为了那淮北王,也不是没有使过美人计……想当初,多少朝中重臣,都那么轻易的败在了自己的石榴裙下。这萧宁,一个纨绔子弟,面对自己又怎么能把持的住?这实在是太不可思议了啊。第一次。齐菁菁终于是正色,打量了这萧宁一眼。心中的轻视,已然收起了几分。能够面对自己,保持这般从容。面对美色,却能如此坐怀不乱。单是这一点,就已经足以说明,这昌南王不是个简单角色啊。难不成?自己之前,都把这厮看的太扁了?带着怀疑,齐菁菁整理了一下衣物,接着问道:“既然如此,昌南王刚刚说我忘了什么事?敢问是指?”“呵……”萧宁不屑的打量着这女人。“怎么?四哥就这么教你的?难道,淮北王的家风就是这般,说错了话也不需要道歉,仅仅是脱脱衣服,就可以得过且过了么?”说到这里时,萧宁的语气里已然只剩下了无尽的调侃和鄙夷了。“你?你!”当四哥,淮北王这几个字从萧宁口中吐出时,齐菁菁可算是再也坐不住了。如果说刚刚的一清茶馆,还让她有那么几分侥幸心理在,觉得萧宁可能知道的不多的话……这几个字眼一出,可就彻底说明了一切了。淮北王,萧宁连这都知道了?听着萧宁的话,直指此刻,那齐菁菁才算是清楚了。这次,萧宁哪里是来这里,要跟自己发生些什么?齐菁菁啊齐菁菁,你怎么就这般自大,自以为就几分姿色,就这般先入为主的考虑问题……眼前这昌南王,怕是从一开始,就是奔着淮北王而来啊!自己,分明就是这厮的猎物啊! 第339章 昌南王一直在藏拙?! 这昌南王萧宁,从一开始就知道自己是那淮北王的暗子。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是奔着淮北王来的?当这个想法出现的一瞬间,齐菁菁只觉得背后一凉。她深深地抬起头,这一次,他已然收起了心中的全部轻视之意,真真正正仔仔细细的打量起了这个,自己从来都不曾看得起的纨绔子弟!直到此时。萧宁的身形入眼,她才猛然间警觉,若是不带着偏见,这萧宁仔仔细细打量一番的话,好像还真有几分王爷的样子。眼前人一袭素雅的长袍,质地考究,线条流畅,既展现了他的身份,又不失低调内敛之风。面容俊朗,眉宇间透着一股不凡的英气,但更引人注目的是他眼波流转间所散发出的那股邪气。他的眼神深邃而锐利,仿佛能洞察人心,又似藏着无尽的故事与沧桑。当他的目光扫过,齐菁菁总能感受到一种莫名的压迫感,就仿佛自己的头颅,被某种无形的力量所牵引一般。就是那样不自觉的无法抬起!此时的他,嘴角挂着一抹淡笑,那笑容温和中带着几分莫测高深,更令人感到一股说不出的玩世不恭之息,从骨子里透出。可明明是这般带着几分纨绔之感,那笑容的背后,又仿佛带着一等掌控一切、玩弄世人于股掌之间的气息。眼前之人,亦正亦邪,放荡起来就是个纨绔,可偏偏深邃起来又让人觉得看不透。这令齐菁菁首次在这萧宁身上,感受到了恐惧和敬畏。带着这等感觉,齐菁菁愈发的觉得,自己的猜测没错了。这家伙很有可能,就是奔着淮北王而来的。只是,现在自己还分辨不出,他的意图究竟是什么。而他有关于淮北王的消息,又是从何而来。尽管对萧宁有了些许改观,但在消息来源这一点上,齐菁菁的想法并没有改变。昌南王毕竟纨绔了这么久了,一朝一夕不可能有太大的改变。自己传递消息如此隐秘,以他的实力和消息网,是断然无法察觉的。他没有这个实力。眼下的情况,最有可能的状况就是,昌南王是别人手中的一把刀,他被人当刀使了!有人在利用他,所以将消息透露给他的了。不然,凭借这厮自己的本事,怕是永远也不可能发现自己的秘密!而昌南王,则是觉得自己得到了某些机会,兴许是想借着这个信息,在自己亦或是淮北王身上,得到某些利益。呵呵。这般想法,未免太天真了些吧。齐菁菁在脑海之中,将那萧宁的行为,自以为是的推断完毕后,不由得暗自讥讽。“所以,你想怎么办呢?”事情已经到了这般地步,齐菁菁干脆冷冷的抬起了头。她不再躲避,而是目光直视萧宁,针锋相对。“说错了话,说了不该说的话,就要受到惩罚。莫非,齐大花魁这点事都不懂?还需要我帮四哥调教一番?”“世人皆称四哥贤明,可从你这个狗腿子身上,似乎并没有看出半分四哥贤明的影子啊。”“现在大尧乱局在此,我想,无论是朝中上下,还是我那几个哥哥弟弟,对于四哥应该都很感兴趣才对。”“放眼如今的大尧,心中心心念念都是四个的人,应该不少吧。”“我想,你是四哥暗子的事情,你也不想让其他人知道吧。”萧宁如今的语气里,就只剩下了一等味道!威胁!赤裸裸的威胁。毕竟。这厮骂了挽儿。尽管自己现在不能杀她。但代价,总是要付的。“所以,你想怎么办?”盯着萧宁的眼神,第一次,齐菁菁感觉,自己在这个男人面前怯懦了!她不由自主的退后了一步,语气也变得缓和。“掌嘴!”萧宁的声音,淡淡的在船舱内响起。让齐菁菁很是难以理解的是。这一刻,她从萧宁的声音之中,似乎听到了一等威压。那是一种比淮北王还要强烈的,那等上位者的气势。“你!”齐菁菁咬了咬牙,满脸的不情愿,甚至还带出了几分怒意。但一碰上萧宁那滚刀肉般的眼神,感受着对方冰冷的语气,寒霜般的气息,她当即就怂了。“好!”她握了握拳头,最后还是狠狠抡起了巴掌。“啪~~~”“可以了吧!”齐菁菁狠狠抽了自己一巴掌。“不够!继续!”“啪~~~”“继续,我不说停,不要停~~~”“啪啪啪啪啪~~~”顿时,整个船舱之内,就只剩下了这般掌堌声。船舱外。听着船舱内接连不断传出的声音。那丫鬟和船夫,时不时露出丝丝的坏笑。“哇,今天姐姐玩的好刺激呢。竟然在这诗会之上,就……”“昌南王竟然能够写出罪魁赋这等大作,比那些才子不强多了。姐姐这次,可真是幸福了呢。”“是啊,姐姐今日努力一番,说不定明天也能得到一首《花魁赋》《齐菁菁赋》之类的呢。”“还别说,这昌南王好像还挺厉害的呢。”“是啊,真想体验一下,昌南王这等才子的味道……”也不知道,这声音持续了多久。总之,直到那丫鬟和船夫,都对萧宁的能力惊为天人,惊讶的合不拢腿……哦不,合不拢嘴时,那声音才终于是停歇了。“停吧!”看见眼前,已经满嘴污血的齐菁菁,萧宁不耐烦摆了摆手。我,萧宁,从来不打女人。但她自己打的,跟我没关系吧。“呼~~~吐~~~”齐菁菁吐了一口污血。心中已然乱了。她没有想到,这个昌南王竟然是个如此记仇的人。早知道,自己说什么,也不惹这厮啊。不过。自己记得,之前那李七柒对着萧宁也是出言不逊来的。可是呢?萧宁对她的态度,好像平和的很啊。既然如此,这次他又为何要如此针对自己?想到这,自己跟那李七柒之间的某些差异,不由得浮现出了脑海。那李七柒的确是侮辱了昌南王。可是,她侮辱的,也就仅仅只有昌南王自己啊。而自己,好像加了那卫清挽!莫非?!齐菁菁抬起头,细细的打量着这家伙。难道,他是在给那卫清挽出气?不可能吧。他们之间不是早就?“现在好了吧,有些话,可以说了吧。”齐菁菁想了半天没想清楚,干脆不再多想。一边吐着口中的污血,一边问道。“好,齐大花魁现在想问什么,可以问了,在下保证,知无不答。”该报的仇报了,接下来,是时候说正事了。只是。此时的萧宁绝对想不到,就在这齐菁菁船只的旁边,正有一艘小舟,紧密的跟随在这楼船之后。舟上有两个显得很是灵巧的身影,正穿着很是紧身方便的衣物,目不转睛的打量着这边的动静。事实上。这二人已经盯了萧宁,大约三四天了。“诗会结束,夜宿花魁齐菁菁楼船,大战半个多时辰,记下来了么?”“记下来了。还别说啊,这昌南王的时间,还真是让人羡慕呢。”那人摆了摆手,应道。“嗨,这次这条消息一记,清流们对这昌南王,怕是要改观了啊……”“想这么干嘛,许大人雇我们干活,我们就干活。其他的事情,咱们不议论,不参与……”“反正,许大人和清流们,只是想要看看昌南王最真实的样子,咱们照办就是了。”“那你觉得,若是昌南王真的挺贤明的,那清流会不会放下成见……”“这谁知道?不过,今夜这等事一出,就算那昌南王有一首《罪魁赋》,这成见怕是也放不下了啊……这昌南王啊,最终还是败在了女人身上……”二人说着,又开始了当起了花边小记者……齐菁菁的船舱之内。齐菁菁的嘴巴,已经高高的肿起。昌南王!你给我等着!今日之仇,我记下了。日后,我齐菁菁定当百倍奉还。她将这怒气压在心底,问出了自己第一个问题。“原本,我还以为你是为了打赌的赌约而来。可是,我都已经白送到你面前了,你竟然依旧不为所动。”“不得不说,你有些不一般,定力更是强的令人发指。这一点,我发自内心的佩服你。若是我所料不错的话,你此次应该是奔着淮北王来的吧!”“呵……我就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现在看起来,齐大花魁终于是聪明起来了。”萧宁没有否定,给出答案。“既然如此,我想知道,这有关于我和淮北王的消息,究竟是何人透露给你的。昌南王,我不知道,你想拿着这个秘密,威胁我什么,亦或是威胁淮北王什么。”“又或者说,你想靠着这一切,在我们这里得到些什么。”“但我不得不提醒你一句,这是个局。你被那透露给你消息的人,当马前卒使了!”“当下大尧的乱局,远远比你想象的更加凶险。这一点,你一个纨绔固然是不了解的。”“听我一句劝,不要将自己置身到漩涡之中。你一个纨绔,是远远没有走进这漩涡的资格的。”“若是再进一步,你很有可能会溺死在这里面。至于你想要从我们这里得到的东西?呵呵,放弃吧。相信我,你永远不可能得到!”齐菁菁顿了顿,继续道:“今夜之事,我可以当没有发生过。忘了你知道的这一切,也不要再念想着,靠着这个秘密威胁我们,企图得到些什么。”“这里面的事情,绝对不是你一个纨绔能够把握的住的。老老实实当一个闲散王爷,当这乱局之中活到最后的闲人,不好么?”在齐菁菁看来,自己的这番话,那可都是掏心窝子的话了。站在昌南王的角度来考虑,自己所说的这些,全部属实。就昌南王的实力,他是绝对没有资格参与这等明争暗斗的。一旦他踏进来,就只有死路一条。这不是自己瞧不起他,而是事实,便是如此。“所以,记住我的话,彻底抽身这漩涡,然后,告诉我你背后的执棋者是谁。自此,咱们两清。”“这个买卖,很划算。你口口声声说,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很喜欢,我也是。你若真是个聪明人,就应该明白!”“按照我说的做,就是你当下最好的选择。我所说的这些,你觉得怎么样?”齐菁菁口中这么说着,心中已然开始算计。等今夜一过,自己就必须将这事告诉淮北王。如果可以的话,这个昌南王断不能留。好在。如今的昌南王府,已经成了人人拿捏的软柿子。一个王爷,死了也就死了。如今的大尧,已经没人会在乎了。说完这些威逼中又带着几分利诱的话,齐菁菁打量着萧宁,等待着对方的答案。齐菁菁也跟不少纨绔打过交道,对于纨绔们的心理,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一些的。这些自以为是、自觉地自己聪明的纨绔,最容易相信的话,就是夹杂着真实情况,又带着威胁的话。他们色厉内荏,加上威胁,可以让他们心中胆怯。同时,说些符合他们情况的话,更让他们容易接受现实!想必,这昌南王用不了多久,就会点头答应。“呵呵,我觉得,不怎么样!”只可惜,事情注定不会按照这齐菁菁的预期发展。只听。那纨绔冷冷一笑,眸子直直的打量着自己,目光仿若要把自己彻底看穿一般。“不出意料的话,你现在心中在想,你要先稳住过。然后,再将一切禀告淮北王,最后想办法让我闭嘴!”???!!!这话一出。原本还觉得,这场智斗之中,自己绝对能唱到最后的齐菁菁傻眼了。自己终究是小瞧这昌南王了啊。他,他怎么会知道,自己心中是怎么想的?这个昌南王,看来还真不是一般人啊。这家伙,这般敏锐的思维,这真的是个纨绔么?齐菁菁有些后怕的打量着萧宁。这一刻,她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一个想法:自己一直错看这昌南王了。这家伙,远远比自己想象的还要难缠!莫非,一直以来,这厮都在藏拙?! 第340章 闲王之路! 齐菁菁沉默后,船舱内瞬间安静了起来。静谧的夜,让这狭窄的空间,都显得有些诡异。“呵呵,不说话,这么看来,我猜对了。”萧宁摊了摊手,慵懒的神情中,多出了几分倦意,看起来,明显显得有些不耐烦了。“哎,原本,还以为你是个聪明人,可惜啊,现在看来,你也就是看起来聪明,仅此而已了。”“从刚刚开始,你就一直在问我,我背后之人是谁,那么,有没有可能,我的背后根本没有人。”“这场棋局的执棋者,就是我自己!”萧宁的声音很轻,却掷地有声。这一瞬间,似有风起!风声传入那齐菁菁的耳际,令那齐菁菁只觉得头皮发麻,一股窒息感涌上头来。她打量着眼前这个玩世不恭的男人。这一刻,她在这个男人身上,似乎看到了一等无与伦比的威严与郑重,似浅卧滩池之乘龙。这?是错觉么?萧宁这边。是时候了。摊牌时刻。只见。萧宁说完后,很是从容的在腰间掏出了一张张的黄色纸张!目光之内满是玩味:“我想,这东西,齐大花魁应该很熟悉吧。”他拿着纸张,在那齐菁菁面前摇了摇。当这些纸张映入眼帘的那一刹那,齐菁菁只觉得浑身上下一冷。这!这!“这,这怎么可能?”齐菁菁指着萧宁手中的纸张,彻底慌了神。她想过,萧宁可能在藏拙。但萧宁刚刚那句什么,自己就是所谓的执棋者,她是断然不会相信的。还是那句话,她从始至终,都不觉得萧宁会有这等实力。能够探听到自己的秘密,能够发现自己的行踪!他从来没有考虑过说,萧宁真的,就是这个消息的源头!一个纨绔而已,怎么可能会有这般实力?!要问,眼前萧宁手中的这黄色纸张是何物?这分明是自己传给那淮北王的信件啊。这些密信,一直以来,自己传递时都很是小心翼翼,不敢有丝毫疏漏。自己自认为,这些东西永远都不可能被人发现。这怎么会落入这昌南王手中?“呵?怎么了?看齐大花魁的眼神,似乎很是震惊啊。怎么?齐大花魁在京中为淮北王谋事三年,难道没发现,自己的传信渠道,一早就被人发现了吗?”说着。萧宁轻轻松开了捏着这纸张的手指,任由这纸张飘荡落下。纸张飘飘扬扬,最终落在了船舱的地面之上。齐菁菁如同疯了一般,满脸惊恐的蹲下了身子,将那纸张捏起。她要确认一下,这纸张究竟是不是真的。纸张质地柔软,是京中富贵人家才能用得起的绵纸。再看看上面的字迹。一行行娟秀的小字,组成了一句句连不成话的错字乱语。一切都对上了。没有错!这就是经自己的手,传出的密信。“你?你!这些,这些都是从哪里来的?”齐菁菁快要疯了。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做事天衣无缝从来没有漏过馅。可谁曾想?如今。一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竟然就这样拿着自己的密信,堂而皇之的出现在了自己眼前!“你是说这些密信?呵呵,想要么?我这里还有很多。”萧宁转过身,负手而立。“都跟你说过了,你传信的渠道,已经彻底暴露了,甚至,都已经被彻底控制了。说白了,这三年来,你送出的每一封信,都是经过我的手的。”“有些消息,我想让你传给四哥,四哥就能收到!我不想让你传给四哥,我们就会悄悄截下来!”“你?就凭你?昌南王?不可能!不可能!哈哈哈哈!绝对不可能!”这一刻,齐菁菁彻底的疯了。她歇斯底里的喊道。好在,作为暗子,齐菁菁的心态还算是过得去。仅仅是疯了片刻,她就很快再次平复了下来。不对!等等!自己还没有输,眼下的局面,并没有自己想象的这么糟糕!自己还有倚仗!自己为什么要急?要冷静!要冷静!就算这些信真的落在别人手中,也没有关系的。毕竟,当初为了保险起见,自己还在信中设置了密码。这等密码,别人就算看了,也不会看懂。只有破译了密码,自己的消息才算是彻底暴露了。而这个密码,一般人根本就不可能解的出来。当初,淮北王还嫌自己多此一举。如今看来,这一切还真是瞎猫碰到了死耗子,起到作用了。“呵……我早就说了,你不够聪明。现在看来,你还不思变通啊。看你的表情,你这会是在想,我就算得到了这些密信也没有关系。”“因为,这里面你设置了密码,我们根本破译不了。不出意外,你现在甚至还在心中沾沾自喜吧。”???!!!这已经是第二次了。又一次,自己心中所想,被眼前这纨绔彻底看透。齐菁菁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震愕:“你!你!你是会读心术么?!”第一次,面对这个纨绔,齐菁菁真的怕了。怕的只觉得,后背发凉,额头有丝丝冷汗流淌。萧宁没有理会他。自顾自的走到了齐菁菁面前。此时的齐菁菁,依旧双手端着那张密信,脸上的震惊都还没有消退……就见萧宁轻轻地将那纸张接了过来。齐菁菁没有阻止,就那般很是顺从的松开了手。这会的她,看起来已经彻底呆滞了。“已同杨清道大人达成约定,一旦风起,杨大人会支持我们。”只见,萧宁眯着眼,一只手轻轻地提着这纸张,念道。“你!你!你!你到底是个东西?你!你是鬼么?”这一刻,齐菁菁的心,彻底死了。是的。萧宁将这上面的信息,念对了。自己的密码,被破解了。“用《大道经》做密钥,按照原文之上的字词排列,每个字向后推一个,亏你想得出来。这般手法,还是太低劣了些。”说着。萧宁将那书信轻轻一撕。“刺啦~~~”清脆的声音,绵绵柔柔,如今在齐菁菁的耳中,只显得无限刺耳。“这个人不值得相信,所以,这封信当初我帮你扣下了。”“你!你到底想要干什么?”终于,再一次经受了一波精神攻击的齐菁菁,彻底破防了。她死死地盯着萧宁,瞳孔之内尽是恐惧。眼前这个男人,太可怕了。是自己小瞧他了啊。就这男人目前展现出来的心计和城府,你说他是个纨绔?谁信啊?你家纨绔能这样玩弄人心不眨眼的?“我想要干什么?呵呵,齐大花魁不要担心,我没有恶意的。不然,你的消息已经满京城人尽皆知了。”萧宁笑了笑,拍了拍那已经丢了魂的齐菁菁。“我这次来,是为了给你提供一个消息的。这个消息,势必对四哥有帮助,可你明显还没有探听到。”“所以,我特意前来告诉你。我相信,你应该有更加快速的渠道,将这些消息带给四哥的,对吧!”“消息?什么消息?”齐菁菁是害怕了,可并没有丧失理智。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他看不懂,眼前萧宁的这个举动。“什么消息?”齐菁菁试探的问道。“孟党,要反!”萧宁的嘴巴张合,声音依旧很轻。他就是这般,用最云淡风轻、不甚重视的声音,讲出了这般,最令人心惊肉跳的话语。令那齐菁菁只觉得大脑内一僵……“你!你说什么?孟党,要反?”大尧京城的朝局,一向都是穆党、孟党和清流三足鼎立的。最近穆起章离京,孟党占据了上风,的确是肉眼可见的。只是?孟党要反?这,不现实吧。孟家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个世家了。只要他们一直保持这般,在朝中屹立不倒,以后定然会成为六王的拉拢对象。无论朝代如何更替,至尊之位如何更迭!像孟如秋这样的人物,只要站好队,就可以永保荣华富贵。这等情况下,他造反?可能么?“这消息,属实?”齐菁菁不太想相信。萧宁冷漠一笑。“消息属不属实,对于淮北王来说,都是有必要知道的。希望这一次,你能当一个聪明人!”“樊兵武很快就要进京了,孟党造反,就在那天,你们已经没有多少时间了。”“我之所以选择将这个消息告诉四哥,就是因为,淮北之地,是距离这京城最近的。”“剩下的消息,我不再多言,你应该能懂才对。我想,你应该有三天之内,就让四哥收到消息的办法吧!”“待到事发之日起,谁能拱卫京师,谁就是六王之中的佼佼者,不是么?更何况,若是京师真的陷落,这怕也不是四哥想要看见的吧。”说到这。萧宁不再浪费口舌了。这个女人,通过刚刚短暂的交锋,他已经彻底摸透了。自己言尽于此,已经足够了。这个女人,一无论这会心中如何猜忌,她定都会以最快的速度,将消息带给四哥的。不出自己所料的话,她可能今夜就会有所行动。如此一来!到时候,一旦真的出了意外,四哥就是自己手中,最好用的枪!“好了,齐大花魁,言尽于此,多说无益,告辞了。”萧宁转身,朝着船舱的门口走去。在抵达门口之际,萧宁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转过了头:“你有一句话,我还是相信的。刚刚,你说让我当个闲散王爷不好么?我想,在四哥的计划里,是这么计划的吧。”“至少,若是没有今天的事情,四哥在夺天下的路上,是没有打算清理我这个六弟的。”“四哥是想过,自己若是夺了天下,会愿意让我昌南王继续当一个闲散纨绔的。所以呢……”“帮我带句话给四哥。接下来的斗争,是心狠手辣者的阴暗游戏。四哥这人太过于仁慈了些,夺嫡这条路,不太适合他。”“那大疆国的夺嫡之战,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么?就说我说的,我敬他的仁慈,所以,若是他愿意,低下头,我会保他一条闲王之路。”说完。萧宁狠狠地推开了舱门。夜晚的湖风吹在萧宁的脸庞之上,让人恍若隔世。终于啊。自己彻底走在了这条道路上!自己的獠牙,已经在这五王面前展露了。从此刻起,大尧乱局将再不平静!待到这几天,自己处理完孟党和穆起章!那真正的夺嫡乱战,怕是就要开始了啊。船舱内。就只剩下了那齐菁菁,一脸错愕的站在原地,盯着那渐行渐远的身影,彻底傻眼了。这?这厮知道自己刚刚到底说了什么么?让淮北王低头?他能保淮北王一条闲王之路?他这是哪来的口气啊?齐菁菁承认,今天这昌南王的手段,有些惊艳。可是,跟淮北王比,他有什么资格?又有什么本事啊?“记住我今天的话,或许,日后能救命呢?”似乎,还是担心齐菁菁不够重视。依旧仿佛能猜透齐菁菁心中所思般,最后一句话,从船舱外淡淡传入。齐菁菁顿时心神一震。尽管她不认为,这句话有什么用。但她还是老老实实的记在了心里。不知为何。虽然这萧宁是个纨绔,无论从什么角度看,这厮都没有半分可以匹敌淮北王的地方。可是,齐菁菁就是有那么一种预感。这句话,以后可能会有用……萧宁走出船舱后不久,就看见了齐菁菁的两个小丫鬟。这会,那两个小丫鬟正打量着萧宁,一脸的坏笑。在目送着萧宁离开后,她们又跑到了船舱处。当隔着一段距离,就已然看清楚那齐菁菁肿起的嘴唇时。二人顿时对视了一眼,彼此的目光之内,多出了几分你懂得神色。二人互相使了个眼色,带着坏笑跑开了。“没想到,昌南王竟然玩的这么花……”“可是,这也太大力了些吧。姐姐的嘴巴竟然都……”“哇,这昌南王,好生厉害。就是,这样会不会太羞耻了些啊……”“姐姐的嘴巴看起来好爽啊,好想体检一下……”…… 第341章 昌南王的魅力! 后半夜。按原本的安排,从此时起,这花魁诗会注定要愈发的激烈热闹,气氛朝着最火热的环节,一路扶摇直上。可是。今天的诗会,只能算是个意外。不少人已经早早离场。因为梅花花魁已经产生,剩下的花魁们表演也没了心思。此时的花魁,甚至有点像如今日渐破落的大尧,日暮西山。宫雪的楼船之上。李七柒站在船头之上,凝望着这文渊湖,心思浮动。小琴跟在其身后,嘟着小嘴,一脸的不快。“姐姐,你说这昌南王不会是得了梅花花魁之后,就不理人了吧。所以,才刻意躲起来的……”“说什么呢。”李七柒伸出手,对着小琴的脑袋瓜来了一巴掌。“哎,今夜,看来是无法给昌南王贺喜了,走吧,小琴。”李七柒带着小琴走过踏板,下了船。神情之中,带着些许落寞。来到自己的小舟之上。李七柒就看见,对方那柳若湘不知何时,也乘着小舟朝着自己靠了过来。“哎哟,这不是对梅花花魁之位势在必得的李姑娘么?”作为当今的洛陵第一花魁,柳若湘已经被李七柒压了这么久了。今日。她总算是得以扬眉吐气一番了。“听说,李姑娘当初要当好心人,还特意把自己精心准备的两首格律,赠送给了那昌南王呢。”“结果呢?最后,李姑娘的桌子却被别人掀了,你说好笑不好笑?做了这么多,李姑娘又得到了什么呢?”“众人皆知,你李七柒向往自由。结果呢?最后的自由之路,就这么被切断了。现在,我看你是想来找那昌南王,帮帮忙吧,结果却连人都没见到。”“这般境遇,不得不说,可笑又可悲啊……”柳若湘讥讽道。“柳姑娘想多了,李某从来就没有想过要找昌南王帮忙。今日前来,只为贺喜。”李七柒如实回答。其实,她也想过,今日前来贺喜,可能会有这等,前来找人帮忙、攀交情之嫌。可是。如今,她实在是已经按捺不住心中的悸动,就是想要找到这萧宁攀谈一番。至于找萧宁帮忙?她心中又不是没数。在这京城之中,萧宁可能连一些权臣的话语权都不如。现在的他本人都自身难保,想让他来帮自己的忙,根本不现实。见李七柒这副模样,本来打算落井下石一番的柳若湘,不由得没了兴致。甚至,这会的她心中还生出了几分兔死狐悲的心思,不由又道:“行了,李七柒,我也懒得说你了。你我二人无冤无仇,作为前辈,我还是跟你说些知心话吧。”说着,柳若湘的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宫雪的楼船之上。“虽然,我不知今夜,这昌南王为什么会大显神威。但是,就如今的京中局势,你想要靠着昌南王,帮你恢复自由之身,是根本不可能的。”柳若湘跟李七柒不同。若是站在李七柒的角度,按照她的想法,她只会认为,此番李七柒前来,就是想要借着萧宁的王爷身份,来帮忙获得特赦,归还自己的自由之身。只是,这现实么?“说句难听的,这当今的六王里,或许其他五王都有这个实力,拿到特赦。唯独昌南王,他的能力,甚至不如一些大臣……”“所以,死了这条心吧。你没看,这个男人,现在都不敢抛头露面了……”柳若湘真心实意的劝说间,还摆出了一副前辈的架势。“你要记住,想要当好一个花魁,一定要有一双能够识人的慧眼。或许,今夜,在打场上,我们看那昌南王,都看走了眼。”“但对于自己的识人之明,我还是很有自信的。放弃吧,你想要的事情,昌南王做不到。他,给不了你自由,也没有这般能力。”对于柳若湘,李七柒有着那么一等,说不出的厌烦。她总觉得,这女人无论面对谁,好像都带着目的。“多谢柳姐姐好意,不过,妹妹我还真没有想这么多,更没有想着靠着昌南王得到什么,告辞。”李七柒说着,正欲离开。就听身后,有一个粗犷的声音传来。“李姑娘留步!”来者是一个汉子,浑身上下,那古铜色的肌肉分明。尤其是他那一双拳头,看起来更是孔武有力。“你是?”“奉昌南王爷之命,为李姑娘送来这个。”只见。那汉子拿出了一卷黄灿灿的东西,有点像平日里所说的,圣旨?“这是?”李七柒先是一愣,继而才纳闷向前,从对方手中,将那黄色纸卷接过。入手的第一等感觉就是,沉甸甸的。李七柒低下头,在月光之下,仔仔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此物。外皮是一精致的轴筒,看起来应该是上等的楠木或紫檀木,上面雕刻有龙凤呈祥等吉祥图案。其表面还镶嵌着宝石,尽显奢华与尊贵。这轴筒两端,还设有精美的龙头或凤首,显得十分端庄大气。这?当看到这里时,李七柒的手,已经不由自主的抖了起来。而站在一旁,刚刚还在大肆说教的柳若湘,已然傻眼了。这个东西,她之前好像见过一次……莫非是?圣旨?!!这是?圣旨么?这个问题,李七柒想都不敢想。毕竟,虽然和柳若湘道不同不相为谋,但有关萧宁在京中的话语权,二人的观点还是相同的。萧宁是断然没有这个能力的啊。他在京城,明明自保都难……手上颤抖着,李七柒将卷筒打开,从里面掏出那黄灿灿的书卷。当书卷缓缓展开时,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其独特的材质——上好的蚕丝织成的绫罗绸缎作为底料,质地细腻,光泽柔和。色彩为明黄色,象征着皇权的至高无上。在底料之上,还有着精美的刺绣,绣有龙凤、祥云、海水江崖!再往下看,是一排上下排列整齐的字眼,是那一行行端庄秀丽的行书,字体工整,笔力遒劲,字字珠玑。【近悉教坊司中,有佳人李七柒者,色艺双绝,名扬四海,然命途多舛,不幸沦籍,实为可叹。相阁闻其才,亦悯其情,念其虽处风尘,而品行高洁,才艺出众,非寻常女子可比。】【今相阁特降殊恩,赦免李七柒一切罪愆,即日起脱去奴籍,重获自由之身。望其自此洗颈革面,如凤凰涅槃,再展芳华。】相阁!大尧的权力机构。由大相、和三相一同把持。当今,大尧皇位空缺,家国大事几乎由相阁总揽,内卫大统领荀直旁监。盯着那最后的落款!大相郭仪,中相许居正!够了!在相阁,一般想要代拟圣旨,需要至少两位相阁成员批拟!这是?一切来的实在是太过于突然,以至于李七柒端着这相阁的阁台圣旨,整个人都彻底陷入了呆滞之中。她迷茫的抬起头,打量着来者,目光之中尽是茫然。“什么意思?这是,这是萧公子的意思?”“正是。昌南王爷还让我带句话给姑娘,如今,既然已经追寻到了光,就一定要保持初心,不忘始终,更不要再踏足黑暗。”“最后,虽然那两首诗没有用到,但昌南王爷还是要感谢一番姑娘的良苦用心……青山不改,后会有期。李姑娘,告辞!”说着,铁拳拱了拱手,转身离开。直到那铁拳的身影,都变成了一个小黑点,彻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在场的几人都没有回过神来。那柳若湘盯着李七柒手中的阁台圣旨,人都傻眼了。什么意思?自己刚刚还觉得,那萧宁断然做不到的事情,他转头就已经彻底搞定了?不是。就算这昌南王有些能力,这做事的速度,未免也太快了些吧。李七柒同样迷茫的盯着手中的圣旨,彻底陷入了沉思。这昌南王,到底是如何做到的啊?难不成,一直以来,自己都错看这昌南王了?“后会有期……”盯着远方,李七柒喃喃道。因为对于此次的花魁之位势在必得,她跟小琴早就已然安排好了。她们要离开大尧,前往祁国。听说,那里的大同学宫正在推行大同,人人安居乐业,过着世外桃源般的生活。“有缘再见……小琴,走吧,咱们去大祁国!”……许府。和诗会之上的热闹气氛相比,这座相府,明显孤清了几分。不过。有一点,这里和那诗会之上还是有着异曲同工之妙的。那就是这不似夜的夜。夜幕低垂,银辉轻洒于古老的府邸之上,将这座历经风霜的建筑镀上了一层柔和而神秘的光辉。府邸内,灯火通明,宛如白昼,一盏盏精致的灯笼沿着回廊高挂,映照着青石小径,光影交错间,更显古朴与庄重。正厅之内,烛光摇曳,映照出许居正专注而勤勉的身影。他身着锦袍,发髻高束,眉宇间透露出不凡的气度与深沉的思虑。案上铺陈着堆积如山的文书,他时而提笔疾书,时而凝视远方,深凹的眼窝,透露着的是无尽沧桑。窗外偶尔传来几声夜鸟的啼鸣,更添几分静谧与幽远。在许居正的身旁,还有两人,正很是恭敬地站在一旁等候着。“边大人,喝茶。”其中,一名明显年轻的家伙,还在给另一人端茶。二人不是别人。正是许瑞山和边孟广。此次,二人前来的目的,也很是清楚。他们想要说服许居正,支持萧宁!对于萧宁,如今许瑞山和边孟广,已经是深深地折服了。这几天,二人一番商议之后,最终下定了这般决心。一起向清流们的领袖,发起最后的攻势。“好了,你们两个有什么事,可以说了。”许居正将那小厮传回的消息,一一抄录,将笔放在了砚台上,抬头看向二人。目光之内,似有所思。“父亲……我们二人前来……”许瑞山闻言,当即开口。只是,还没等他把第一句话说完,就被许居正打断了。“停!”许居正抬了抬手:“瑞山啊,你今夜前来,是为了跟我相谈政事么?”“正是!”“既然如此,这就是政务!在办理政务时,这里就没有父子。记住,以后说政事时,要称职务……”“是……父亲……”“你看,你看……又来?”许居正拿起书卷,敲打了那许瑞山两下。边孟广也在一旁看的发笑。“好了,有什么事,让边大人说吧。”许瑞山只得是悻悻退下。“许相……”边孟广拱了拱手。“说吧。”“其实,我们二人此番前来,是为了昌南王的事情。”边孟广直入正题。许居正听后点了点头,道:“我想,你们是想说,拥立新君的事情吧。你们二人都觉得,这昌南王就是新君的最佳人选。”许居正是多少年的老狐狸了。二人的一举一动在他眼中,跟脱干净了没有任何区别。“正是。”得到了这个肯定的答复,许居正脸上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心中,已经有阵阵波涛涌起。说实话,尽管猜到了这二人此番前来的意图,许居正依旧觉得有几分惊愕。边孟广这家伙,他最了解了。这家伙原本就是军中之人,是个带着一群刺头的老刺头。这等人,一般人根本就收拾不了。而自己的儿子呢?可以说,说他是如今大尧洛陵城内,青年才俊之中的最优秀的佼佼者都不为过啊。知子莫如父!许瑞山究竟是个多么心高气傲之人,许居正再清楚不过了。因此。他想不明白。这两个如此难收拾的家伙,怎么就能这么一致的,看好萧宁呢?甚至。他们二人所表现出来的样子,还是如此的心服口服……据自己所知,他们跟萧宁接触的时间,无非也就是回京的途中啊。短短的数十天,竟然就……不可思议。尽管已经知道了,这萧宁有些不同寻常。可看到这一幕,许居正依旧难免感叹一句。这萧宁,究竟有什么魅力啊?这等事,简直就匪夷所思啊! 第342章 拥立新君?! 许府内。待到大致明白了二人的想法后,许居正的目光之内,露出了几分为难。这为难之中,似乎还夹杂着些许失望。“你们所说之事,我都知道了。你们的意思,我也会记在心中考虑的。但是,你们要知道,朝中之事,甚至是清流之事,都不是我一人能说了算的。”边孟广大致能懂这许居正的意思。清流里,虽然许居正是领头羊。但依旧有着少部分人,以霍纲马首是瞻。许居正和霍纲,平日里大部分决策,都是以许居正为主。但对霍纲,许居正还是要给出尊重的。尤其是这等事,若是霍纲不同意,清流就难免会出现分歧。而霍纲这个人?哎……想到霍纲,边孟广不由叹了口气。“霍大人?”许瑞山在一旁听了,不由皱起了眉头。“父亲,这不妥吧。以我对霍大人的了解,霍大人最是那种眼里进不得沙子的人。他又怎么可能会愿意支持昌南王?”“就霍大人那个脾气,就算是十头牛也拉不回来啊。这种事,咱们自己干自己的不就可以了,跟霍大人有什么好商量的?”这就是边孟广叹气的原因。霍纲!这个人在朝中,堪称是正直判官,那是真真切切的铁面无私,宁折不弯!加上他是平民出身,一直以来,对于那些生活奢靡、不思进取的不成器二世祖就看不上眼。从始至终,他对于萧宁都颇有微词。想要让这等人支持萧宁,那可太难了啊。尽管说,这次诗会前,霍纲曾经帮萧宁补习过格律。可是,这就是他这个人的性子啊。为了达到最后的目的,他可以做自己所不喜的事情。只要这件事,持心公正。“是啊许相,我也是这么认为的。”见许瑞山都这么说了,边孟广连连跟着补刀。“就前几日,我遇到霍大人,还听他抱怨过昌南王的格律水准不行,提到昌南王时,更是满脸的不满……”“而霍大人对于那些世家不成器公子哥们的态度,咱们也都清楚。就这般,想让他支持昌南王,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许居正又何尝不知道这些。因此。今夜这件事,他完全就是拖着二人。毕竟,在他看来,关于拥立萧宁为新君这事,霍纲是断然不会同意的。更何况,自己还接到了奏报!穆起章就要得胜回来了。一旦穆起章回来,朝堂重回三方制衡的局面。这萧宁作为皇帝打击穆党的利用价值,就此不见了。到时候,要真的择立新君,那也是选贤举能啊。萧宁,绝非最佳人选。说白了。拥立萧宁为新君,许居正同样不是很认可。“这等大事,怎能儿戏?我们就算跟霍大人分开行事,也应该事先告知他,从长计议。”“等到我与霍大人商议过了,此事再下定论吧。到时候,无论如何,我都会通知你们。好了,也不早了,我这里还有些事情。若是没有其他事,今夜你们就先回吧。”许居正已经劳累了一天了,只觉得全身疲惫,直接下了逐客令。正当此时,一阵轻微的敲门声,从院外传来。“老爷,霍纲霍大人来访!”说曹操,曹操到!门外,一名仆役轻声通报。此言一出,那许居正不由得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外。许瑞山和边孟广,同样更是一愣。什么情况?这深更半夜的,自己三人才说到霍大人,这霍大人怎么就来了?这不巧了么?正好!如此一来,有关于拥立萧宁为新君的事情,就可以顺带商量一下了。“许大人,我就知道,你还没有睡下。要说如今咱们大尧谁最勤勉国事,你绝对是当之无愧的第一人啊……”不久后,就见霍纲拿着一份卷着的纸张,脸上带着兴奋,推门而入。“哟?瑞山也在,边大人?你也在这?”看见许瑞山和边孟广,霍纲有些意外的说了句。接着,他便将那手中的纸张,朝着许居正的案台上一摆。“得了!既然如此,今天,你们就一同来开开眼吧,看看我那弟子,在我的指导下,所写出来的大作。”霍纲兴奋道。“啊?”几人闻言,皆是一愣。之后便凑了过去,一起看向了那纸张之上的字眼。半晌后。原本略显嘈杂的房间内,就只剩下了重重的呼吸声。很显然。三人已经被这纸上抄录的诗作,彻底震住了!“这?这是何人所做?”许久,许居正第一个从这等诗作上回过了神来,满面的震惊。“这等水准,这等佳作,是注定要流传千古的啊。看来,老夫要提前恭喜霍大人,这次可以随着学生之作,一同留名了啊。”“髣髴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飖兮若流风之回雪!这句子,绝了,绝了啊!”许瑞山依旧陶醉在这等意境之中,不由得惊呼出声。“这等诗词,如此美艳动人。真不知道,这作诗之人所写的罪魁,在现实之中,又是何等的光彩夺目啊……”“这首诗写的,确实高啊。”边孟广哪怕一粗人,都跟着竖起了大拇指。不得不说,这首赋无论怎么看,都太绝了!“据我所知,霍大人的学生,都身居京城吧。想不到,京城之内,还有人能够写出如此绝妙之赋文。”“不知道,这是霍大人哪个学生的大作啊?日后,瑞山定然登门拜访!”待到许瑞山逐渐从这诗文之中收回了神来,心中便只觉得惊讶与好奇。京城的青年才俊,他几乎都认识。可是,在他的印象里,并没有什么人,是能够写出这般大作的料子啊。不由得,他心中对于这作诗之人,愈发的好奇起来。“是啊,瑞山提到的这事,老夫也有些好奇了。即是学生,想来定是青年人才是。如今的大尧,风雨飘摇,正是用人之际!”“能够有这般本事,这等小辈,可一定要提拔一番才是啊。”许居正可真是个老江湖了,在这朝堂之上沉沉浮浮,他的心性早就练得面对任何事,都可以平静如水。尽管这般,看着这般诗词,他还是难免心中荡起涟漪。对这作诗之人,心中生出了几分好奇。“哎,说到这作诗之人,只能说,说来惭愧啊。”霍纲叹了口气。“因为,我与这作诗之人,就只有半师之谊啊。毕竟,我就只教导过他十天而已!因此,今日他在做出这等诗作时,能够提到老夫的名字,老夫也是受宠若惊啊!”十天!半师之谊?!当这几个字从霍纲口中说出。在场的三人,脑海之中瞬间就出现了一个人影。萧宁!毕竟。无论怎么听,无论怎么看。这个半师之谊,这个十日的师徒情谊,都简直就是在指着萧宁的鼻子说了。“什么意思?莫非是?”许瑞山的瞳孔一阵地震,大脑一片空白。许居正这次也再也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愣愣的盯着那霍纲:“霍大人,你所说的这人?莫非是昌南王?”“我就知道,你们会是这反应。”霍纲早就料到了这群人在得到了答案之后,会是一番什么样的表情。他摊了摊手,道:“不错,这首《罪魁赋》,正是昌南王参加今夜诗会时,所写的大作。”此言一出。答案已然揭晓。那许居正、许瑞山和边孟广,三人便露出了同款的Σ(⊙▽⊙”a表情!尤其是许居正,这里面,就属他对于萧宁的了解最少了。如今得到这般答案,他心中的波浪,再也难以抑制。霍纲循序渐进,一边说,一边眯眼打量着那许居正的神情。毕竟。他今日来,又不是单纯的来炫耀了。虽然这首《罪魁赋》,的确值得自己炫耀一番。可是,他今日的目的,更多的是放在了另外一件事上———说服许居正,拥立萧宁为新君!“说实话,你们会这般惊讶,倒也不奇怪。毕竟,当初我在那诗会现场,在听到这首赋文时,同样都不敢相信,这会是那昌南王写的。”“不过,在他写出了这首诗作后,我联想到了近日有关于昌南王的种种,突然就觉得,这一切似乎都变得容易接受了。”霍纲盯着许居正,继续道:“让我们来细细的回忆一下,最近这几个月,从那昌南王登基代政开始,发生的所有事情。怨杀裴十继……回京驳孟党……”“再到近日的代政政末考核……看起来,这昌南王似乎永远不被我们看好。可是,若是仔仔细细想一想,他好像又从来没有掉过链子!”“他总是能在最关键的时候站出来,扶大厦之将倾!这让我不由得想到了一个可能,会不会这位昌南王,一直在藏拙!”藏拙!当这两个字说出时,在场的三人只觉得呼吸一阵急促。是啊。若是跟随着霍纲的思路来走,这萧宁似乎还真是,没有任何可以挑理的地方。虽然大家对他的印象并不好,且这个人看起来有些纨绔……可若是细数下来,他真的把所有事情都做到了完美!“直到今夜,我得到了答案。我可以很确定的讲,这昌南王,就是在藏拙!大家都知道,我教习过这昌南王十天格律。”“可是,谁不知道,格律之事,精在勤勉,胜在积累!十日,是绝对不足以让一个纨绔的格律水平,这般精进的。”“我当初教他,也就是打着临阵磨枪,不快也光,死马当成活马医的念头。寻思着尽人事听天命,从来都没有想过,昌南王能如何……”“可是,今夜,他就是写出了这般大作。这么看,可能性也就只剩下了一个了,不是么?”“这昌南王,就是在藏拙!他一直以来,都有这般格律水准,只是一直行事低调,没有展露出来过而已。”“这么一来,咱们再回过头来看一下。裴十继大人那件事,我们足以看出昌南王的心计!”“武学考核,咱们也都知道,有荀直大统领佐证,做不了假。今日格律,又是这般!”“一个能文能武,又有着这般心计的王爷,我突然觉得,这就是老天给这风雨飘摇的大尧,送来的大礼啊!”说到这里时,霍纲的声音猛地增大。看起来,是想让自己的语气显得更加震撼,更有说服力!“所以,我想,兴许,咱们试着支持、辅佐一下昌南王,也未尝不可!不是么?”???!!!啥?霍大人,你是认真的么?你这大半夜来到许府,又是演讲,又是炫耀你学生的大作的。弄到最后,为的就是这?直接就图穷匕见了?三人闻言相视一望!本该欣喜的许瑞山和边孟广二人,没有半点惊喜,心中只剩惊愕!至于许居正,他更是觉得,这一切就跟做梦一样。这萧宁到底是有什么本事啊?一夜之内,竟然连续来了三人,都争着要拥立这萧宁为新君?如此一看,这萧宁的人格魅力,未免也太过于强大了点吧!许瑞山和边孟广二人,心中同样想不明白。毕竟,在他们看来,霍大人无论如何,都是不会支持萧宁的啊。可谁知?他竟然大半夜跑来,自己把这事提出来了!如此之大的态度转变,这萧宁到底是怎么做到的啊?“瑞山,边大人,接下来,这里没有你们的事情了。我跟许相,有些事要说。这夜已深,若是无事,你们二人就先回去休息吧!”要不这霍纲跟许居正就是穿一条裤子的。这不!办出的事都如出一辙。许瑞山和边孟广自然知道,接下来二人要谈些什么事了。只是,霍纲都这么说了。他们就算再想听,依旧是满面渴望的离开了。自此,房间内就剩下了那许居正和霍纲二人。许居正又重新沏上了一壶热茶。二人对面而坐。目光之中,尽是老成与筹谋。“哎,原本,以霍大人的性子,老夫还以为这件事,你是断然不会答应的。不过,现在既然你都这么说了!”“那么,接下来,我也是时候跟你谈谈这些事了。事实上,有关于拥立昌南王为新君这等事,谁又没有想过呢?!” 第343章 困境!死局? 许居正语出天惊。事实上,正如他所言。拥立萧宁为新君这件事,这么多人都如此一致的提到了。自己作为这清流的领导者,又怎么会没有考虑过这件事呢?是的!这件事,许居正考虑过。甚至,还考虑的比其他所有人都早!就在政末朝会,萧宁回京后的那天,许居正就看出来萧宁的不寻常,继而便有了想法。继而,他还有了行动。具体表现为:对萧宁进行了一番全方位的调查和评估。听了这许居正的话,霍纲的脸上,肉眼可见的露出了一抹欣喜之色。“我就知道,这件事不可能只有我自己在想。许相这般全面的人,又怎么会考虑不到这个问题呢。”“是啊,这等事情,若是要等到瑞山那小子,和老边那粗人来提醒我,我这中相就不必当了。”“哈哈哈,既然如此,许相你是怎么打算的?”既然许居正都说了,这件事他考虑过。霍纲自然是先入为主的认为,许居正跟自己一样,应该是有着同样的打算了。可谁知。接下来,那许居正就毫无征兆的泼出了一盆冷水,浇在了霍纲头上。“不过,霍大人,你也先不要如此兴奋。接下来我说的话,可能要让你失望了。”许居正顿了顿,又道:“我的答案是,这件事,并非我们所想的这般简单!兴许,那昌南王的确出类拔萃,但若说拥立其为新君,老夫觉得他还是差了些意思。”许居正一边说着,一边将墨台之上的墨砚拿起,墨砚之下,是一叠厚厚的纸张。许居正将纸抽出,习惯性的拍了拍灰尘,在霍纲犹疑的目光下,递给了对方。“你自己看看吧。”“什么?”霍纲迷茫的打开了那一叠纸张,里面密密麻麻的,竟然记满了文字。最关键是的,这些纸张上,写的都是有关于萧宁的消息。“这是我找江湖人做的,是一份跟踪、调查昌南王的案卷。”许居正一边解释着,一边随手拿起了一张,念了起来:“正月二十一,夜,入音柳阁,一夜未归……”霍纲也眼巴巴的盯着这一张张的字迹。其中两页,是今天送来的。“入花魁齐菁菁楼船,一个多时辰,期间船舱内传出淫秽异响。昌南王离开后,花魁齐菁菁嘴唇高肿,疑似……”“……”霍纲咽了口唾沫,露出了一副尴尬脸。昌南王这小子,玩的还挺花……许居正大概念了三四条,继而将手中的纸张放下,总结道:“我想,这些消息,已经足以说明一切了。正如霍大人你所言,这萧宁兴许,真的能文能武,且还胸有城府。他,就是在藏拙。”“可是,尽管是这般,又能怎样呢?我们总不能因为恶人变好,就觉得他要比那些好人更好!”“正如那二人同对一乞丐,一恶人每日棍棒打之,今日未打。另外一善人每日给铜钱五文,今日却只给了三文。”“那么,在那乞丐心中,今日那恶人,就是要比那善人要好。可是,若是摒弃我们心中的这般对比之念,仔细比较一下,那恶人与善人,究竟谁更好呢?”“那个给你铜钱之人,总比那不打你之人要好太多吧。可是,我们的心,难免会让我们觉得,那未打你的恶棍更好!”“这个故事放在如今的朝局,同理!我们不能因为萧宁这个以前的恶人,在褪去了纨绔外衣之后,变得善了,咱们就被误导了。”“若是仔细对比一下,这萧宁和其他五王,霍大人你觉得,他真的是皇位的最佳人选么?”这话说完。霍纲的神情,明显变得郑重了起来。“兴许,在格律之上,他们不如萧宁。但要是比较所有的方面呢?”许居正继续道:“至少,在我这里,这昌南王有着三条弊端,是断然无法继承大统的。”“首先,其一,这昌南王纨绔惯了,怕是很难有家国之念。卫清挽,你应该还记得吧,昌南王的贤内助!她曾经,还救过昌南王的性命,也算得上是糟糠之妻了吧。”“可是呢?昌南王登基后,直接将其休了。可以说,昌南王真的,完全就是个不讲情义,不记恩情之人。”“这人面对亲情已是如此,咱们又怎么敢将其他跟良心有关的事情,托付给他呢?”“我们需要的是家国风雨飘摇之际,可以站出来,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依旧要心系家国的人。”“而昌南王呢?昌南王就算胸有城府,以他的作风,他怕是依旧很难做到这等吧。”“其二,昌南王好女色,这一点,实在是太过于过火了些。最近这几日,那是何等的关键时期啊?”“可是呢?在最近这等火烧眉毛的时刻,他竟然依旧寻花问柳,完全不将其当回事!你觉得,这般人,真的能为君上么?”“这般分不清事情轻重缓急之人,你觉得,他又能有何家国之念?当这大尧被裹挟在了风口浪尖之上,需要他振臂高呼、挺身而出之际。”“你觉得,这么一个人,真的能够做到那般无畏么?”霍纲听到这算是听明白了。许居正所谓的没有家国之念,其实都是推断出来的。是根据萧宁的行事作风,心性品格推断出来的。不过。听起来,的确也算是在理。“最令我觉得无奈的是,这昌南王在今夜如此关键的时刻,还依旧没有半分正经。竟然还能在那花魁的楼船之上,行此龌龊之事。”“这也就算了!关键是,今夜前半夜,他竟然还托人找我,来要一个特赦某花魁的阁旨。如此关键的时候,依旧心系女色,甚至为了一个花魁,还徇私枉法……”“这等人如果真的执掌大权了,大尧怕是就完了啊。那个旨意,我开给他了。我想看看,这厮能够胡来到什么程度。”“没想到,这家伙竟然来真的,真就把那花魁赦免了……”“当然了,最重要的,还是第三点!也是当下,最重要的一点。”许居正叹了口气,略显无助的坐在了一旁的太师椅上。“穆起章,就要回来了啊。”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霍纲听着这般叹息,整个人的心情,也不由得沉闷了几分。整个房间内的气氛,瞬间就变得压抑了起来。仿佛那穆起章,已然再次笼罩在了自己一行人的头顶。“无论最终会是何人登基,执掌大位。但都有一关,是必须过的。那就是,推翻穆起章!不然,有穆起章在,这朝堂就不可能是新皇说了算!”“穆起章手握穆家军,说其为大尧最为精锐之师,也不为过!想要推翻他,就必须要有兵权在手。”“可是呢?昌南王是没有封地的,就只有那数百府兵……和其他五王相比,他的硬实力,实在是太差了些。”“差到了就算咱们真心辅佐他,他的势力,怕是依旧很难与那穆起章抗衡啊。巧妇难为无米之炊,更何况家国之战乎?”“就算你我真心辅佐于他,其无兵无卒,难道咱们还现招兵买马不成?”“我知道,你可能是因为这首格律的关系,心态受到了影响。前面的家国之念,和女色问题,你我也可以各执一词。”“但是,退一万步讲,就算将那家国之念和女色问题通通抛开,就算咱们假定,那昌南王真的可以做到我说的那一切。”“没有兵权在手,未来在面对穆起章,面对其他五王时,咱们又能怎么办呢?萧宁就算能够做到贤明,做到我所说的一切!怕是已经无济于事啊!”“实力太弱,没有资本,这就是他的原罪!咱们选择、站队的机会,可就只有一次啊!”“好在,如今穆起章在,朝政还得以稳定。尽管穆起章有些霸道,但我依旧很是庆幸,庆幸他还没有倒台。”“不然的话,若是他不在了,如今的大尧,怕是早就要四分五裂了!只有穆起章不倒,大尧才能得以安稳。”“只是,不管怎么说,未来的夺嫡之势,总是要来的啊!我们这些人,注定是要选择一方,成为对方的马前卒的。”“到时候,一念地狱,一念天堂!选对了,我们就可以继续保证门楣不倒,甚至还能更进一步,封王拜侯!”“但一旦选错,等待着我们的,可就是万劫不复,门庭崩塌啊!不错,我们是自诩为清流,但咱们终归还是俗人,总归,还是要为自己,为族门考虑的。”“选择昌南王,就相当于我们自己切断了其他所有的道路。你觉得,以昌南王的实力,他配么?”这谈话进行到了如此沉重的地方。在那许居正的劝说下,霍纲也逐渐顺着对方的引导,朝这个方向考虑了起来。是啊。如今择立新君,其实就相当于把自己,甚至是把自己的整个家族,都绑在了对方的战车上!可是。谁能保证这战车会不会翻呢?更何况,昌南王的这艘战车,远远不够锋锐!跟其他五王相比,就只能算得上是一艘老牛车……正如许居正所说,就算昌南王的能力再强,心性再纯良!他的战车这般破旧不堪,就注定他会输在这乱战之中。自己这些人站队,不仅仅要看人品和心性,还要看这战车,能不能带着所有人冲上巅峰!“那,许相你的意思是?”“淮北王!”许居正直接给出了答案。“淮北王萧庸,宅心仁厚,品性贤良!这么多年,一直在领地内励精图治,如今正是兵强马壮的时候!”“要说未来的夺嫡大势,萧庸的胜率,高过其他所有人!至少,在上次儒家孔难来我大尧时,他们的弟子,也是这么推断的。”“退一万步讲,就算淮北王真的失败,他的品行,他的人格,也足以让我去追随于他,为他付出许氏门楣,也未尝不可!”“其实,我许居正从来不是贪生怕死之人,我们许氏门楣,也都随时可以为了家国而牺牲。”“但是,我们要死得其所啊!我们要死的值啊!而目前的昌南王,很显然,他还不值得我许家去付出这些!”“好,容我再考虑考虑吧。”霍纲点了点头,只觉得心情有些沉重。许居正说的这些,其实都算得上是有道理。可是。霍纲心中,就是有着一种隐隐的逆反心理,不想去考虑他所说的这些。试问一下:萧宁真的是个人品心性很差的人么?就从今夜,他在帮人夺得花魁之位时,能够想到自己的名字。就说明此子,还算是个知恩图报之人啊。至于萧宁的势力……这一点,老边他们不是人么?不对!老边就算是人,可老边的那群手下,庄奎、徐学忠之流,一个个可都是刺头中的刺头精锐!当初,自己就跟他们打过交道,那群人没有一个服自己的。所以,就算老边有心支持萧宁,他那些手下不听,也一样相当于没有兵权啊……更何况。军中的刺头,可是最难收服的存在。这一切,都是妥妥的困境,甚至是根本无解的困境!说是死境,也不为过啊!算了。不考虑了。至少。就看目前许居正的态度,想要让其支持萧宁,是不太可能了。接下来的事情,还是走一步看一步了。反正穆起章很快就要回来了。到时候,孟党的危机一解决,再清算一番。朝堂之上,就可以再度恢复三方制衡的稳定局面。时间虽然不长,但依旧还有,还算来得及。这件事情,就容自己再慢慢考虑一番吧。带着心中的思虑,霍纲告辞打道回府。当看见霍纲一脸失望的离开之时,一直在等待消息的许瑞山和边孟广,已然能猜到发生了什么。哎……终究,是自己二人太过于痴心妄想了啊。细想一下也对。清流之所以自诩为清流,就是因为他们的心性品格啊。让这群心高气傲、自以为有风骨的人,去支持萧宁这所谓的纨绔,这根本就是不可能的事情啊!萧宁根本就难以服众啊! 第344章 征服清流?无望之路! 翌日清晨。郭府。郭芷从马车上下来,脸色阴沉,看上去心情有些差劲。她才刚刚从醉梦轩回来。心情不好的原因,自然是因为许瑞山今早所说的那一番话。带着昨日,许瑞山等人前去寻找许相劝谏,却无功而返的答案。郭芷直奔书房。郭仪的身体近日倒是愈发的硬朗了起来。这会的他,正在喝着热茶看着书,一副清修的模样。看见郭芷一脸阴沉的进来,他抬起头,眯着眼睛问道:“怎么了?”“爹爹,还真让你猜对了!许相果然没有同意这件事。”郭芷犹如一个泄了气的皮球,有气无力道。许瑞山前去找许居正劝谏这件事,是在醉梦轩定下的。当初,这件事定下,郭芷就来跟郭仪报喜了。属实是半敞开香槟了。可是,那时的郭仪就给出过答案,这件事,郭芷等人根本就做不成。“呵呵,为父不早就跟你说过么。”郭仪一副早就有所预料的样子,眉眼之中不见丝毫的意外。毕竟在朝堂之上摸爬滚打这么多年了。郭仪对于朝堂上的这些老油条们,简直不要太了解。当初,郭芷跟自己提起这件事的时候,他就说过:“这件事,根本不可能做到!无论是让谁去劝说,都不可能有效果。哪怕是许居正的儿子,一样不行!”如今一看,这个判断简直不要太正确。“这不是咱们一早,就预料到的答案么?又何须动这么大的气。”“我只是不明白,他们要求参加的考核,萧宁也参加了。无论武学,还是格律,萧宁都交上了如此令人满意的答卷。”“当初孟党祸乱朝堂,若不是萧宁及时回京,现在的皇位,怕是早就被那孟风华坐在屁股下了。”“说句难听的,这皇位至今依旧空着,说萧宁有着一半的功劳,不为过吧。他们支持萧宁登基,这不是理所应当的事情么?”“可是,这群老家伙们,怎么就能过河拆桥,卸磨杀驴呢?现在孟党的威胁小了,他们竟然企图跟萧宁撇清关系。”“还是打算着继续辅佐其他王爷,来执掌大位!这公平么?这次拱卫朝局,力保皇位;留在萧氏手上,其他王爷可曾出力?”“当时,那清流们一封封的求援信送出去,都石沉大海!五王都等着这天下大乱,最终自己好能如愿起兵!”“萧宁比起他们,不知道好了多少倍!可是,清流们怎么能这样呢?如此做法,真的公平么?”郭芷气冲冲的道。她越说,心中越觉得气!以至于小脸都变得红扑扑的了。“公平?”听到这两个字,郭仪很是无奈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这大抵就是江湖和庙堂的区别吧。江湖之上讲究义气,讲究快意恩仇。可庙堂之上,可从来不兴这一套啊。自己这女儿在江湖之上沾染久了,究竟什么时候,才能明白朝堂之上,人心险恶,利益至上啊。“朝堂之上,你觉得会有人跟你谈公平么?朝堂之上谈的,就只有生死、得失、失败与否,权衡利弊罢了!”“萧宁是在此次的事件中,做了许多,力保皇位没有外流。比起其他五王,萧宁却是做了太多。可是,你想过没有?”“选择了萧宁,就相当于自己关上了站队其他王爷的大门!若是萧宁真能拿出什么有说服力的东西还好,”“其实,若真是这般,都不用你们说,他们就会自己表明态度。不然,你什么都没有,别人凭什么做这等选择?”“六王夺嫡,已成大势,只是时间问题。你刚刚说的什么格律、武学,这些都只是看着好看,但不实际的东西。”“那你说什么实际?”郭芷有些不满了。“足以让所有人明白,可以在夺嫡之战中必胜的东西。”郭仪卖了个关子,顿了顿,方才继续道:“当然,也是如今萧宁最缺少的东西!兵马!军权!”“兵马?军权?”听到这两个字,郭芷目光之内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原本,她心中还期待着,自己父亲说出答案后,自己看看能不能帮助萧宁,做些什么。可要说兵马和军权……这可根本就没法帮啊。而且。萧宁本人的话,昌南王府早早地就没有了封地,他本人同样没有军权……若真是这般,这可真是完全无路可走啊!“除此之外,还有一点。一块进可攻、退可守的领地!这同样是个加分项!只可惜,这些都是如今萧宁最为欠缺的。”“说句难听的,以现在萧宁的夺嫡条件,没有军权,没有领地,无法打割据战!走上真正的战局,那就是死局。”“那许居正和霍纲都是聪明人,他们又凭什么去陪着萧宁去送死呢?你以为,将萧宁送上皇位,这件事就结束了?”“不,那才是开始!你要知道,一旦萧宁登基,其他五王势必就会以各种理由起兵造反!因为,萧宁登基这件事,本身就无法服众!”“你以为,这些老奸巨猾们,都跟许瑞山似的,现在还保留着胸中的一腔热血,会意气用事?”“还是说,你觉得他们跟那边孟广没区别,是个一根筋的大老粗?不可能的。”郭仪总结道。郭芷听后,只觉得一阵绝望。“那这么说,想要走清流这一条路,岂不是已经没有希望了?”“嗯……”说到这个问题时,郭仪沉吟了片刻。接着,只见他放下手中的书卷,端起了一杯清茶,抿了一小口后,继续道:“也不全然是,希望,还是有的。只是,萧宁那小子,怕是很难做到啊。亦或者说,想要做到这件事,需要时局的帮助!”“没有天助,就算萧宁说破嘴,怕是也无济于事。”郭仪叹了口气。“许居正和霍纲,毕竟是清流啊。这群人,都是一群自视甚高、心高气傲之辈。这些性子,是缺点,但在这件事上,同样是一大利好!”“大家都是俗人,难免会贪生怕死。涉及党争,大家难免会考虑到家族门楣,难免会想要选择必胜的一方,辅佐未来的天子,以保住手中的权力!”“可是,他们同时也是读书人中,为数不多的保留了风骨之人啊。这些人,还是会有一腔热血,不惧生死的时候。”“前提是,你要让他们觉得,你是个值得追随之人!你能点燃他们心中的血性!显然,目前的萧宁并没有做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清流是打心底瞧不起他的,所以,目前这件事,无解。想要让清流支持萧宁,不解决军方问题,就只有一个办法了。”“彻底洗脱萧宁在清流心中的成见,让清流们打心底,佩服萧宁!如此,此事说不定也能有所回旋的余地。”“啊?”郭芷已经听懵了。“所以,爹爹的意思是,想要让清流支持萧宁,就只有两条路。要么,拿出实力,手握必胜之军权,让他们觉得夺嫡有望!”“要么,要出人格魅力,让他们打心底佩服,愿意跟随于你。哪怕你一无所有,依旧愿意为你卖命!”“是啊。”郭仪叹了口气。“只是,很显然,这无论哪一件,都是萧宁很难在短时间内做到的啊。尤其是第二件,没有机会,没有天助,口说无凭啊。所以,我还是之前那句话!”“清流这条路,是走不通的。以现在萧宁的名望,无论是想要招兵买马,扩展军权!还是想要让清流服气,都是没希望的。”“为父的态度,还是那般。未来的夺嫡之战,萧宁想要更进一步的希望,太渺茫了。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不要露出锋芒,只为自保就好!”“为父能保证的,无非也就是在那夺嫡之战中,保住萧宁的性命!”“可是,可是萧宁有醉梦轩,有李家的支持啊……”对于父亲的这个答案,郭芷根本就无法满意。萧宁,竟然在夺嫡之战中,只有保命的份?萧宁明明有着如此武力在身,看起来胸中也同样有着无尽谋略,背后还有着李家的支持。可是呢?这样的资本,在夺嫡之战中,就只能自保?“是的。为父能够如此笃定的说,保住萧宁的性命,就是算进了李家的实力。你以为,那其他五王背后,就没有大家族的支持了么?”“四大家族,可是分别站在了淮北王、中山王、汝南王和镇西王身后啊。而莱阳王,背后的家族虽然不大,但胜在多!”“若是没有李家,萧宁那小子,怕是保命都难啊……李家,是他的保命资本啊!行了,朝堂大事,你们就不要胡闹了。”“你们想的那些路子,都是不可能实现的。”郭仪叹了口气,心中只觉得,郭芷这群年轻人,还真是异想天开啊。竟然妄图,让清流去给萧宁效力?就许居正、霍纲那群老家伙。怎么可能?自己就算是做梦,也不敢往这等路子上想啊!哪怕当初萧宁还坐在皇位上时!尽管那时候的萧宁就只能算是个傀儡,但想要做点什么,他有着皇权在手,还是可以做出某些事,还是有着很大价值的。可是呢?就算是那等时候,自己都不敢让其去亲近清流,而是让他去接触裴十继等人。更何况如今啊。清流那群人,可都是不见兔子不撒鹰的主啊。要问,郭仪为何就对这群人如此的了解。呵……若不是萧宁是自己的好侄儿,你以为他郭仪会是个什么态度?谁又不是喜欢隔岸观火、先打量时局再说的墙头草呢?……与此同时。许府!当清晨的阳光,洒落进府邸之际。萧宁同样从马车之上下来,轻轻叩响了许府的府门。“老爷,昌南王求见……”看见是萧宁。那下人毫不掩饰的皱了皱眉,继而就跑进内堂去报信了。只能说,不愧是什么样的主人,就有什么样的下人啊。清流对萧宁嗤之以鼻,这是刻在骨子里的事情。自视清高的人,从一开始,就注定了要对萧宁这等王爷,不感冒看不惯。萧宁还是有自知之明的。虽然他从一开始,定下的战略就是征服清流。可他心中也明白,就目前自己展露出来的东西,还远远不足以让清流彻底放下成见。想要让他们心服口服!要么用实力,用军权!要么用人格魅力!目前,就算自己展露了些许头角,可在清流眼中,自己依旧是个稍微有些许才能的二世祖,并无太多不同。且目前自己展现出来的,皆是一些锦上添花的东西。难免从根本上说明什么。萧宁今日前来,自然也没有其他的目的。他深知想要在今日说服清流,也根本不可能。他此番前来,就只为了一件事!孟党打的什么主意,自己已经很是清楚了。利用樊兵武这个穆起章亲信的身份,让所有人相信,这是穆起章班师回朝的前军!最终不耗一兵一卒,占据京城,开始割据!洛陵城有三道门!第一道的四大关口,原本就握在孟党手上,自己是完全没法插手的。可是,外城四门,目前是在京师巡防营的统领管辖下的。清流对于巡防营有着管理权!且巡防营的统领,是个心中有所追求的家伙。从始至终,都对清流心有佩服,且大有向着清流投诚之象。在自己不暴露实力,不引起穆起章察觉的情况下!想要阻止孟党,唯一的办法,无非也就是靠着巡防营,可以阻拦住孟党一段时间!而这件事,需要清流才能成!按理说,让清流知晓孟党的动向,然后做出防备,这简直就是天经地义,再简单不过的事情。只不过。清流的这群人啊,有一个弊端。他们已经明争暗斗惯了!无论什么事情,他们都难免会多想。甚至,还会陷入到阴谋论里。但愿这件事,他们不会多心吧。“昌南王,请……”不一会的功夫,府门再次打开。那下人从门内走出,对着萧宁做了个请的手势! 第345章 “父与子” 洛陵城外城。和洛陵城内城的繁华壮丽不同。这片尚未被人群、房舍挤满的地域,无非就是三五村落聚集罢了,看上去,显得有些稀疏,没有什么太多的烟火气。乡间小道之上。“你这瓜娃子,怎么走路就不长眼睛呢?我这么大把年纪了,你撞我这么一下,万一出点好歹,你说怎么办?”一大约六七十多岁的男人,正指着一男童,指指点点的絮叨着。“我不是故意的,我着急去学堂,所以走得太急了……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管什么用对不起!对不起有用,那要衙门干啥?你是谁家孩子啊?这事让你老子来处理!你知道我是谁么?我跟你说,今天没个几两银子,你别想走!”“你这小王八蛋,看见你这年纪的熊孩子,我就想到那忘恩负义的玩意!真是晦气!快说,你爹是谁?”“徐……徐五……我爹是,徐五……”“啥?你是那老徐家的啊?你爹就是个帮人放牛的,还能送你上得起学堂?滚吧滚吧!今天老子今天出门怎么就没看黄历呢,真特娘倒霉……被撞了一下,也撞不来点银子……”“你,你没事吧……”“走走走,赶紧走吧!”见没有银子可以拿,老头子愈发的不耐烦了,边推搡着男童边道:“什么我有事没事?你还问我有事没事?你看着我,像没事么?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我有事,你老子赔得起么?赶紧滚蛋!”“妈的,有钱让瓜娃子上学,没钱赔老子,混蛋!”老头子呼扇着手,将那孩子赶走了。看着那孩子的背影,他嘴里还不断的碎碎念着:“这熊孩子可真是,看见就让人心烦……今天这破运气真差,也捡不到一只野兔、野鹿啥的……哎呦……”正说着。迎面一个大汉,就结结实实的撞在了那老家伙的身上。“你走路不长眼睛么?”老头子还是同样的开场白!“今天,要是没点银子,我跟你没完……”他说着,头一抬,就看见眼前一个小山般的人影。那是一大汉,盯着自己,横眉一拧,脸上凶相毕露。“啊,我跟你没完……没完……才怪,都是玩笑,开玩笑,您,你没事吧……”他当即换了一副神色,拖着长声,应变能力那叫一个强。“哎哎哎,对不起对不起,我一个老头子老眼昏花了,没太看路……”老头子嘴里道着歉,转头灰溜溜的溜走了。只留下那大汉盯着那老头的背影,最终默默地从怀中,掏出了一张纸张。纸张之上,是一个黑白画像,仔细一瞧,模样跟那老头,倒还真有几分相似。他来回比对着。最终,在沉沉的点头之后,跟了过去。另一边。不时,一盏茶的功夫。那老头就溜达到了一处乡间的简陋赌坊前。“哎呦,老樊头,又来了啊。今天该还钱了吧!”“还,还!肯定还!实在不行,我让我儿子给你!你知道的!我儿子!我能是欠你钱的人么?”老樊头拍着胸脯,打着包票,坐在了一处长桌前。周围的人见其,纷纷皱起了眉头,指指点点。“哎,这家伙,怎么又来了?”“咱就是说,天天来,天天欠账,这些人也真敢借给他!”“对啊,我就纳了闷了,欠了这么多钱,他靠什么还啊?”“他口口声声说什么他儿子,他儿子是谁啊?”几人议论间,已经又有人把钱,送到了那老樊头手上。有些赌客们看了,不由得更加纳闷。在他们印象里,这老樊头只要借钱,好像就没有借不出来的时候。至于这老家伙什么时候还的钱,还账的钱又是从哪来的,他们就更不知道了。一个老头子,整日游手好闲,又没有什么收入来源。靠着坑蒙拐骗弄点,都不够他输一把的。每日赌钱,都近乎没有赢过。他哪来的钱啊?“嗨,你们几位这就不知道了吧。”适时的,一个明显知道内情的家伙凑了过来。“我问你们,咱们大尧,当朝最有话语权的是哪位爷,你们可知道?”在大尧民间。荀直的声望,其实并不怎么高。毕竟,他不怎么出京城,也不太抛头露面。一般只有大尧生死存亡之际,他才有可能出来。相对来说,战无不胜,攻无不破,贼寇至其也必至的穆起章,名字则是要更加响亮一些。在很多人眼中,那穆起章,简直就是救世主、守护神一般的存在。“那还用说,肯定是咱们的守护神,穆帅,穆起章!”“这问题,都不用问的。咱们大尧左相穆起章,大尧谁人不晓?”“这就对了!既然知道穆帅,那你们可知道,穆帅的亲传弟子,穆帅的干儿子!”“嗯?你是说,樊兵武?”“是啊,正是他!大家应该都听过才对,穆帅没有子嗣,樊兵武作为其亲传弟子,很有可能是未来穆家军的掌舵人!”那人说的绘声绘色,有滋有味。对于那老樊头很是好奇的看客们,听着这些不搭边的话,则是有些不耐烦了。“不是,我们好奇的是这老樊头,为什么每次都能借出钱来!他这钱,又是谁帮忙还的?你跟我们扯穆帅干啥?”“就是啊,穆帅我们谁不知道啊?”“嗨!别急啊!你们自己也说了,这老家伙叫什么?老樊头!对吧,樊!”“啊?!”此言一出,围观的众人,终于像是意识到了什么一般。“什么意思?你是说,这老樊头和樊兵武……”“不会吧,不都说,樊兵武是穆帅在府邸门口捡到的孤儿么?这话都传了这么多年了,能做得了假?”“嗨,这些具体的咱们就不知道了。不过,有一点,绝对没错!”那人狠狠地拍了一下大腿。“你们别看这老樊头就是个赌鬼,平日里在村子里,就是个老无赖,整日坑蒙拐骗!但人家,切切实实是那樊兵武的父亲啊!”???!!!这话一出。围观的众人,算是被小刀喇了屁股,彻底开眼了。“啥啥啥?你是说,这老头,是那樊兵武的老子?”“不是吧!樊兵武在军中什么地位啊。这老樊头要真是他老子,能过这日子的?”“这不很正常么?穆家军的信条不就是这么,不拿咱老百姓一针一线!加上樊兵武才多少月俸啊?这倒也不奇怪!”“哎,没有想到啊,这么一个老赌鬼,竟然生了个这么有出息的儿子。”众人感叹着。就见那人,很是无奈的叹了口气。“只能说,这老家伙,可把那樊将军害惨了啊。因为樊将军也没有太多钱财,在洛陵也买不下宅子,就只能让他先在这住着。”“可是呢?他却为老不尊,天天打着自己儿子的幌子,骗吃骗喝,时不时还威胁人一番,弄得樊兵武的名声,那叫一个乌烟瘴气!”“可是呢?那樊兵还拿他没什么办法,打也打不得,骂也骂不得,这是自己老子,自己还不能怎样。就只能这么眼巴巴看着!”“有一次,听说是樊兵武没给他还赌债,他竟然直接闹到了洛陵城,让那樊兵武在穆家军里,脸面大失,好几天都抬不起来头!”“这……哎,你这一说还真是,有个这样的老子,确实没办法……”其实。当话说到这里时。都已经这样了,那樊兵武干脆就跟他断绝关系不就完了?!很多人的心里,都已经有了那么一个想法。只是。在大尧这等,以仁孝为先的国度,没有人敢在公开场合,提出这等大逆不道的话!“那直接断绝关系不就行了?”然而。人群中,一汉子听到这里,却是丝毫不在意其他人的脸色,猛地就来了一句。这人不是他人,正是刚刚那跟老樊头撞在一起的壮汉。“啥?断绝关系?”“停停停,这话可不兴讲啊!”“咱们大尧以仁孝治国,你怎么能说出来这等话?”“这有什么不能讲的?你们明明都想到这一点了,就是不敢说!你们大尧人,就是伪善!”壮汉说着。直直的朝着那赌桌走去。赌桌之上。“我说,你个王八蛋,你要是再敢多说一声,我让我儿子带兵灭了你!”老樊头似乎跟谁发生了口角冲突,正在指着一个小个子怒骂着。猛地。他只觉得,自己背后好像多出了一把大手。都还没有等他反应过来,他就已经被人如同拎小鸡仔一般,拎了起来。“哎哎哎?谁啊!?没看见老子在赌钱么?我这把输了,算谁的啊?信不信我一拳锤……”他嚣张的喊着,可一回头,看见壮汉身上那瞅着就孔武有力的肌肉。身上的嚣张气焰,瞬间就消散了。“我……我一拳捶捶你的背,给你放松放松……”“哎,这位爷,怎么又是你啊?有什么事么?来来来,你放下我,咱们有事好好说……”周围人看着这一幕,一个个都是哭笑不得。这样的场面,他们早就司空见惯了。“这老东西,还真是欺软怕硬啊。”“给自己儿子拖后腿不说,还整日这般,也不怕影响自己儿子的名声。”“谁说不是啊,有个这样的老子,可真够为难的……”众人说话间。只见那大汉拎着老樊头的领子,已然出了赌场的门。“哎哎哎,钱还没还呢……”那借贷的人,也就只是喊了句。可看了一眼那壮汉,他终究都没有敢跟出门。“我说,这位爷,你到底想干什么?”“干什么?呵呵!没事,有些人啊,不太听话,需要靠你才能管用!”“啊?你说什么呢大兄弟,我就一小老头子,哪有这般本事?三岁小孩,你让我吓唬吓唬他都不一定灵……”老樊头说着。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想起了那个,自己怎么吓唬都不哭的瓜娃子。“别废话了!有人让我来抓你,我就来!至于你管不管用,其实我还真纳闷了!你天天这么对你儿子,他能因为救你,就啥也不顾了?”“啊?什么?我儿子?什么意思?”“走吧,到地方你就知道了!”那大汉又将画像拿出来,跟这老家伙对了一番。“就是你了!走吧!”“哎哎哎?等等等等!你听错了!你找错人了!我知道了,你们是因为樊兵武那王八蛋才来抓我的是吧!”“那没有用啊,你听我说,真的这位大哥!你别看我天天喊得这么厉害,但我其实不是那家伙的老子啊!我不是!”“你不是?呵呵。你在这骗鬼呢!你不是,你还在那破赌坊里这么嚣张?”“哎呀,这玩意一句话两句话解释不清楚,但我真不是他老子啊!妈的,这个混蛋玩意,老子养了你这么久,一点光没沾上你的,结果,还特么被你连累了……王八蛋!”……距离洛陵城外城门,大约十多里的位置。一处很是隐秘的密林里。正有着几十顶帐篷,连营驻扎。其中一顶帐篷内。樊兵武正双手双脚带着镣铐,靠墙贴坐在那土地之上。他看了看自己的手掌。有三根手指,已经被老虎钳夹碎了。起初,这还是钻心的疼痛。可现如今,他已经麻木了。哎,听说,那群人去抓那为老不尊的老赌鬼了?企图靠着用那老赌鬼的命,威胁自己配合他们?呵呵,真是好笑啊!不知道这群人怎么想的,实在没有办法,就开始无所不用其极,开始乱来了是么?只是。就算你们真的打算这么做,也得找对人啊?用那老赌鬼来威胁自己,你还真把那家伙当我父亲啊?呵呵。想到那老赌鬼的身影,樊兵武不由得自嘲一笑。说实话。你就算是找个与我无关的老弱妇孺来,怕是都比这老赌鬼管用啊。我对这老赌鬼,就只有满心的厌恶!你让我为了他,去配合你们背叛穆家军,让整个大尧陷入风雨飘摇?怎么可能啊?为了这么一个老赌鬼,我肯定不会这般行事啊!那老赌鬼死就死吧!我不会救!反正,他又不是我老子! 第346章 冰寒岁月 许府门前。很快,通报结束。“昌南王,请!”来者还是只有那一个下人,依旧带着刚刚那副高傲之中,带着些许瞧不起人的神情。他走在前面,给萧宁带路间,一直都皱着眉,显得有些不耐烦。这种感觉,就好像给萧宁这等人带路,都会让他低人一等一般。许居正以清流自居,他的下人大部分自然也都是些心中有追求的有志之士。对自己这等纨绔看不惯,太正常不过。这大抵也是如今,大尧很多胸有大志,自诩为有志之士的读书人,对自己这般二世祖的态度了。许居正从始至终,都没有走出书房,更没有半分出来迎接的意思。尽管之前,萧宁与许居正已经合作了许多次。但依旧可以看得出,他对于萧宁的态度,并没有发生本质上的改变。他依旧是打心底,瞧不上萧宁的。就更别说为萧宁死心塌地的效力了。走进书房。那许居正还是和往常一样,伏案写着什么。听到萧宁进屋的动静,他依旧是头都没有抬一下,看都没有看萧宁一眼。只是手中的笔杆稍稍停顿,道:“昌南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还望恕罪。不知昌南王,此番前来有何要事啊?”说完这些,许居正顿了顿,似乎又想到了什么,再次开口:“前几日的事情,老夫在这里再次谢过了。昨日,你半夜找人来要的阁旨,我也批给你了。按理说,咱们之间,应该没什么可谈之事了吧!”许居正开口,就是一副官僚打发人的味道。甚至,兴许是担心萧宁此来再提什么要求。他直接将昨天的事情扯了出来,意思很明确:你帮我们清流的忙,昨日之事,我也为了开了绿灯,我们已经扯平。现在,我们清流不想跟你扯上一毛钱的关系。你有什么事赶紧说,说完赶紧走……萧宁早就预料到了,自己此番前来,对方定然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的。因此,对于这许居正的态度,他并不在意。见许居正都没有请自己坐下的意思,萧宁很是自来熟的找了一把椅子,坐了下来。这一举动看在许居正眼中,又是一阵不爽。这家伙,还真不把自己当外人啊!“许中相无需担忧,在下此番前来,并不是来找你帮忙的。”萧宁先给这家伙吃了一颗定心丸。不然的话。他是真担心,这许居正一个看自己不爽,自己把自己请了出去。“哦?但愿如此吧。俗话说得好啊,无事不登三宝殿!我觉得我这座小庙,还容不下昌南王这尊大佛吧!”原本。许居正对于萧宁,还算有几分好印象的。只是。昨天那人传回的消息,萧宁竟然在诗会当天,还和那什么齐菁菁,在楼船之上就搞那些破事!甚至,为了一个花魁,还大半夜打搅自己,让自己批阁旨!这两件事一出,直接让许居正对于萧宁的印象急转直下!“有什么事,昌南王请说吧!难不成,还需要老夫给你泡杯茶?”“泡茶就不必了。”萧宁摆了摆手。“那在下就直说了。在下此番前来,其实是为了给许中相透露一个跟清流息息相关的消息!”“哦?昌南王还有跟我清流息息相关的消息?”许居正头也不抬。显然并不怎么相信,萧宁能给自己提供什么有价值的信息。“具体点说,是跟孟党有关系的信息。我想,对于孟党,许中相应该会好奇才对。”许居正依旧眉头都不皱一下:“那就请昌南王明示吧!先说好,这个消息,可不算人情……”他现在是怕了。万一给自己透露个消息,这昌南王又提什么无礼的要求,那可真乱了套。现如今。穆起章马上就要回来了。自己清流们最重要的是严于律己,否则一旦穆起章回来,定然是要挑毛病的。“呵呵,放心,这个消息免费!”萧宁笑了笑,道:“此番那樊兵武回来,是孟党的计谋!孟党狗急跳墙,要造反!”萧宁的神情依旧平淡!就这般平静的,将这件如同天崩地裂般的事情说了出来!按理说。一般情况下,这许居正听到了这般消息,多多少少都会被惊到才对。若是一些不够老成的,甚至都会直接跳起来!可这次。那许居正听后,却只是微微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如同想通了什么一般,笑道:“哦?是么?”听到这个语气,萧宁知道,自己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很显然!这许居正根本就没相信自己的话!看他这个样子,俨然已经朝着阴谋论的方向去考虑了。“昌南王还真是好手段啊,怎么?靠着这么简简单单的一句话,就打算把老夫绑在你的战车之上么?”终于,许居正放下了手中的笔杆。“昌南王啊,说实话,若是之前,你给老夫带来一条这等消息,老夫可能还会有几分相信的可能。”“可现如今,这等话,老夫是断然不会相信的啊!前面几天的事情,我们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你昌南王可并不简单啊!”“你并不是个简单的纨绔,相反,你不但精通武学和格律,甚至还是个颇有心计的人。这么一个人,前来给我免费送上这么一条消息,我就不得不考虑一番了。”……另外一边。城郊密林营帐内。此时,虽然已经出了正月,龙也抬过头了。可大尧的冬天,俨然还没有过去。严寒仍在,尤其是洛陵,冷空气依旧刺骨。樊兵武怀疑,这群人是不是出身前朝的悬镜堂这等特务机构,整日以折磨人为业!这不,这会的樊兵武,全身上下一丝不挂,时不时的,还会有人前来,往其身上泼点冷水。他的身上,有些位置,甚至都已经有了冰痕。帐篷内没有火炉,甚至帐篷门口,还刻意开了一条缝。冷空气不断地从那朝着里面涌来,导致樊兵武只觉得,全身上下的冰冷,已经化作了钻心的疼痛。不知何时。当樊兵武从昏厥中醒来时,透过那门缝朝着外面的密林望去。只见,外面已经化作了一片斑白。甚至,还不断有雪花,从门外飘落进来,落在帐内。帐篷内的温度究竟低到了几何,樊兵武不清楚。只是,那雪花飘进来后,竟然迟迟不化。下雪了?看着这大雪天,感受着身上说不清楚是麻木,还是刺痛的感觉。这一切,是如此的熟悉。雪天!饥寒!和已经近乎麻木的冰冷刺痛。同样的感觉,让樊兵武的脑海之中,猛地浮现出了一些,自己似乎早已忘却的记忆。记忆的闸门打开,有些记忆,似潮水般涌来!还记得,那时候的自己,只有不到五岁的年纪吧。那天。自己好像,也和今日这般,就倒在乡间的雪地里吧。入眼,一片白茫茫。樊兵武的思绪纷飞。这一刻,他似乎回到了五岁那年。“真特么晦气,又输了这么多!嗯?那是什么玩意?莫非是什么冻死的野兽?倒是可以带回去,炖点肉吃!”“嗯?我的妈啊!特娘的,这是什么玩意?瓜娃子,醒醒!醒醒?”那老赌鬼似乎还喝了酒,当然,显然也没有什么急救技巧。就只能是抓着樊兵武冰冷的躯体,一阵哇哇大叫。最后。樊兵武被硬生生的拖到了一处老破宅院里。他不知道那老家伙用了什么方法,将自己从那等严寒中救回来的。他只知道,自己最后醒来时,那家伙正自顾自的烤着火盆。看见自己醒来,他还大言不惭的来了句:“还好遇见我,要不是我,你这条小命就没了!这次,遇到我这大好人,你就偷着乐吧!”“小子,我看你这样,应该也没啥亲人了吧!正好,我老樊头也是老光棍子一个,以后啊,咱们爷俩就相依为命吧!”“我呢,现在也算是有个盼头,有个牵绊了,以后就不赌了!老老实实做点工,养你上学堂!”“嗨,你放心,就算老子我去给人喂牛,也养你去学堂!”樊兵武那时候不知道,这老家伙是个什么人。只是觉得,一切是如此的美好。一切,似乎都要好起来了。只可惜。三天之后。那个男人一脸阴沉的回来了。之后,他便带着樊兵武,走到了一间乌烟瘴气、夹杂着汗臭味的小黑屋里。里面的人们一个个状若疯癫你,时不时还会歇斯底里的大喊大叫……樊兵武不记得,自己在那破赌坊里待了多久。“哎,不行我把我儿子押给你?正好,你没有儿子!你看看,长得多聪明!培养他上个学堂啥的,以后说不定能当大官里……”“滚滚滚!龙生龙凤生凤,这你都不懂?你这儿子,以后怕不是只能赌钱?滚滚滚!别耽误老子挣钱!以后再说这事,哪里来就滚回哪里去!”……夜晚,回到家。“你个小王八蛋,这运气怎么就这么差,给我抓个六点都抓不到,今天只能喝西北风了!”“哎,咱们爷俩一直这样也不是个事啊?这次,我说什么也不赌了。明天,我就去做工,送你上学堂!”第二天。又是赌坊内!又是乌烟瘴气,分文无归的一天!……第三天!……第十天!……最后一次见面!好像是在洛陵城内吧。那天。老家伙似乎发了一笔横财,竟然破天荒的请自己在天上街上,吃了那么一碗面!就是白水煮的汤面,里面加了几滴油。可是,樊兵武吃的格外香甜!这大概是记忆里,最好吃的面了吧。“咕噜噜……”不由得,樊兵武觉得,自己好像饿了!记忆里。那家伙的音容犹在。“今天绝对是老子这辈子,运气最好的一天!来,咱们对半分!算了……”“你要去的是富贵人家,对半分不合适吧!你以后有钱了,可老子还什么都没有嘞!这样吧,你三我七,很合理吧!”“嗯……还不行,你二我八吧!这毕竟是我这辈子,赢钱最多的一次!我的好运气,我多拿点不过分吧!”“哎,最后一次,不变了,你一我九!就这样了!就这样了!”“嗯,我仔细想了想,还是不太行……”……“娃子,你就在这等就行了!我听说了,这家人啊,一直没有个一儿半女!你这小模样,很讨人喜欢!”“就在这等着哈,放心,到了子时,就会有人领你进去的!就在这等着,以后荣华富贵了,别忘了老子!”“这可是大户人家啊,进去之后,要去学堂好好的念书,以后争取当个将军啥的!”说完。幼年樊兵武心中,再也没有了那个老家伙的影子。樊兵武就一直在那里等!饿了,想去买点东西!只是。说好的分钱,最后没有一分钱落在自己手中。那天恰巧,跟初见一样,跟今天也一样,下着鹅毛大雪。自己站在雪地里,都快要冻僵了!子时!依旧没有人出来。樊兵武近乎要昏厥过去的时候,似乎隐隐约约看见了两道人影,在那里商量着什么……总之。樊兵武昏倒了。再次醒来后,自己已经被穆起章收养了。那所谓的富贵人家,正是穆起章的府邸!那个老家伙,则是彻底消失了……当自己再见到他时,他依旧是个赌鬼。还不断的跟自己要钱,要钱,要钱!跑来洛陵要钱!跟自己的朋友要钱!一次!一次!又一次!又一次!每次说好了,最后一次!结果呢?永远都不会有最后一次!像极了当年,他说过的那句,以后再也不赌了……甚至。他还整日对外宣称,是自己的父亲!整日用自己的名号,在那里坑蒙拐骗!父亲?呵呵!这么一个老东西,还有脸自称父亲?当年,若不是穆相,自己早就死在冰天雪地里了吧!这么一个老东西,真的值得自己救他么?他不是我父亲!我也坚决,不会因为这么个老东西,去背叛穆家军,背叛大尧,背叛穆帅!只是。穆帅这等运筹帷幄的人,这次为什么会失算了呢?他怎么会算不到,那孟党要反呢?在自己记忆里。穆帅好像,从来就没有失算过啊! 第347章 双诗之约! 许府。听着这许居正对自己的评价,萧宁心中多少有些意外。他没有想到,如今的自己在穆起章心里,竟然已经成了这般印象。精通武学和格律,还颇有心计?听到这,萧宁皱了皱眉,试探道:“既然如此,如你所说,本王的能力并不差!那么,清流为什么就不能绑在我昌南王府的战车上?”第一次!萧宁在这个大尧中相面前,表露了自己的目的。却见那穆起章听后,竟是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打量着萧宁:“昌南王,我觉得,以你的心性,你应该是个有自知之明的人才对吧!就这几日看来,我觉得你是个明白人才对!”“作为一个明白人,一个聪明人,昌南王难道不知道,我们清流想要追随的,是一个什么样的王么?”“昌南王,我承认,之前是我们小瞧你了!正如我之前所说,你是个能力出众的人!可是,全天下能力出众的人多了去了……”“对于一位君上而言,能力固然重要,但绝对不是最重要的!毕竟,未来他的手下,会有着大把有能力的人。”“而我们更看重的,是心性!很显然,昌南王你在这一点上,还是差的太远了。我们想要追随的,是淮北王那等贤明的仁德之君!”“昌南王你有能力不假,却没有一颗忠国爱民的大义之心,整日游手好闲,无所事事!你这样的人,我们不敢赌!世界上,也没有人敢赌!”许居正顿了顿,似乎觉得自己的话重了,又解释道:“当然了!没有这些,你有绝对的实力也可以。但是呢?很显然,你也没有!”正如萧宁之前所想。想要征服清流,需要的还是军权和人格魅力!现在,在自己眼前,清流就是铁板一块,根本就说不通。萧宁干脆不再这个问题上纠结。既然已经把话说开了,倒不如直接把话说透!“哦?既然如此,在下倒是有点好奇了,那我要做到哪一步,你才会觉得我有实力呢?”萧宁的眸子里,带着五分邪气,显得很是随意。许居正无奈的打量着萧宁,重重道:“既然你这么问了,那我倒是想问你一句,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认为你给我带来的消息是假的么?”“愿闻其详!”“很简单,一共三点!第一,我们也有自己的情报网,我许居正不相信,你昌南王的情报网会比我清流的更加强大,能够知道我清流都不曾知道的消息!”“第二,我了解孟党,他们在朝堂之上耍点小诈小计谋,这些都很正常,只要这些都在规则以内。可造反,那是要杀头的,那是破坏规则的!”“孟党可能会为了党争无所不用其极,但至于这般光明正大的破坏规则,断了自己的退路。”“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樊兵武!那樊兵武可是穆起章的亲信,有他在,就相当于穆起章在!他近乎代表了穆起章!”“而以我对穆起章的了解,穆起章就从来没有失算过!按照你所言,孟党利用樊兵武,想要不费一兵一卒骗开城门?”“我想知道,樊兵武为何会背叛穆家军?穆起章又怎么可能失算?与其让我去相信这些,我倒觉得,另外一种可能更加合理!”“那就是你昌南王,想要借我们清流之手,阻挡那穆起章进京。如此一来,我们就相当于彻底与那穆起章撕破了脸皮,不是么?”许居正一脸的自信,眉眼之中带着早就看破一切的从容。“我猜的没错吧!”好好好!萧宁已经彻底无语了。他早就设想过,这阴谋论是清流们的通病。可他没想到,这群人竟然还如此自信。这种人最可怕了。他们太过于相信自己的判断,以至于根本不会考虑半分自己所说。如此一来,看来此次孟党之事,就只能靠自己了啊!就许居正这态度,指望他们是彻底没希望了。“昌南王不说话,看来,是在下猜对了。”许居正目光笃定。“从这一点上看,我觉得昌南王还算是聪明人,至少心中也清楚,想要问鼎至高,至少要过了穆起章这一关。”“刚刚你问我,你究竟要如何,我们清流才能信服你的实力?很简单!对于我们清流来说,所有人都一样!”“只要能够过的了穆起章这一关,那么,我们一切就不言而喻了。”听到这里,萧宁算是听明白了。许居正这意思,其实很现实。无非就是,清流想要一个近乎于百分百的完美保证。穆家军可以说,是大尧最能征善战的军队!有穆起章在,大尧就永远不会翻天,不会内乱!想要在一对一的情况下,推翻穆起章,那是根本就不可能的。除非,五王中的三人,乃至四人联合起来,带着自己的亲信军侯一起出兵,倒还有可能以三英战吕布之势,拿下穆起章和穆家军。这也就是为什么,穆家军在,大尧就不会内乱的原因。因为无论谁出头,都会成为第一个被穆起章镇压的出头鸟!从这个层面看来,能够拿下穆起章,那就已经说明,自己无论是在军权之上,还是智谋之上,都已经足以位列大尧之巅了。这等情况下,皇位基本就是自己的囊中之物了。只有在这等如此稳定的情况下,清流才会选择站队!只能说,清流想的,真的很现实!“我知道,昌南王可能觉得,我们清流这么做,未免有些太过于流氓了些……你都拿下了穆起章,天下基本就是你的了。”“这等情况下,我们才选择站队,实在是太过于现实了。但你要明白,我们从始至终,都只是想要当一个大臣而已。”“至于当谁下属的大臣,对我们来说没有区别。因为,无论何时何地,我们清流的目的都只有一个!”“保住自己手中的权力,然后为大尧尽可能的保留净土,尽可能的为民办事!我们无心加入你们的夺嫡之战,我们只想为大尧子民,谋点活下去的可能。”“所以,昌南王若是想要把我们绑在战车之上,仅此一点!等一切明了了,我们自会拿出自己的态度。”说到这。许居正甚至带着几分嘲弄的对着萧宁摇了摇头:“想要做到这,昌南王应该明白,这一切到底有多难!所以啊,听老夫一句劝,当你们昌南王府被削去封地时!”“当你们被免去了军权时!当那洛清婉也被休掉之时!你们昌南王就已经退出了这局棋局了。”“你现在若是安安稳稳,说不定还能当个闲王,保的一生荣华富贵!所以,还是老老实实的,去当自己的纨绔吧!”“既然已经藏拙,当纨绔当了如此多年,又何必再站出来引人瞩目呢?”“呵……同为王爷,谁又会对那至尊之位,没有半分妄想呢?”听到这里,萧宁猛地站起了身子,冷笑道。走上许府二层的正堂。推开二层的窗子,透过窗子,隐约可以看到洛陵城的街景。许居正木木的跟了上来。这一刻,他总觉得,在这萧宁身上,看到了先帝身上的威严!当他也走上二层时,萧宁正背对着他,打量着那洛陵城的一房一瓦。“今日的诗会,我没有去。不过,听说诗会的要求,是让根据文渊湖畔,含苞待放的春花,十步之内,即兴赋诗。”萧宁的声音淡淡的,依旧带着几分慵懒之感,和往日并无不同。可是。在许居正眼中,此时此刻的萧宁,早就今非昔比了。凝视着那窗前的背影,他的身形仿佛被岁月与磨砺细细雕琢过一般,发生了脱胎换骨的变化。曾经那份不羁与纨绔之气,如同晨雾般被初升的阳光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一股沉稳而内敛的力量感。他一步一步,愈发的靠近窗边。步伐稳健而有力,每一步都踏出了坚定与自信,不再是昔日那种轻浮跳跃、毫无目的的游走。他的肩膀似乎比过去更加宽阔,仿佛能扛起世间所有的风雨与重担,而那微微后仰的头颅,透露出一种不轻易向任何人低头的骄傲与尊严。直到此刻,许居正才注意到,今日的昌南王,竟然穿了一身很是朴肃的衣衫。衣着虽非华丽,却整洁得体,每一道褶皱都透露着精心打理的痕迹,与以往随意散漫的装扮大相径庭。清晨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斑驳地洒在他的身上,为他镀上了一层淡淡的金辉,更添了几分神秘与深邃。许居正有些愣神。半晌,才回过了神来,道:“怎么?听昌南王的意思,是打算写首诗,让老夫品鉴一番么?昨日的罪魁赋,没能看到昌南王的英姿,的确令人遗憾呢。”许居正并不知道,萧宁究竟想要做什么。只是,他总觉得,这一刻的萧宁,不容小觑!“桃花坞里桃花庵,桃花庵里桃花仙!”萧宁没有理会那许居正,这会他的目光,正落在那许居正院内的一棵桃树之上。许居正闻言,也朝着自己院内的桃树望去。就听萧宁的声音,没有半分间隔,已然再度传响。“桃花仙人种桃树,又摘桃花换酒钱!”听到这里,许居正微微一愣。不等他品味过来,那萧宁的诗词,再次脱口而出,就好像完全不需要思考一般。“酒醒只来花前坐,酒醉还来花下眠。”“半醉半醒日复日,花开花落年复年!”???!!!这!当这一句话如此绝妙之句,就这般随意的吟出之时。许居正第一次露出了震惊之色。同时,心中的思绪,也已然随着萧宁的诗句走远。“但愿老死花酒间,不愿鞠躬车马前。”“车尘马足富者趣,酒盏花枝贫者缘。”“若将富贵比贫者,一在平地一在天!”“若将花酒比车马,他得驱驰我得闲。”许居正彻底安静了下来,心中已然再无半分杂念。曾几何时,他也只是一个心中满载理想,胸中满是浩然正气的读书人啊。他细细品味着萧宁的诗句!透过这诗句,他看到的,分明是一个无心功名利禄,一心花前月下的清醒之人。一个不为世俗所容的酒中仙!难不成,这边是昌南王曾经纨绔之时,那心中的心境?难得!难得!这般心性,这般看淡一切的洒脱,许居正是打心底既佩服又洒脱!他自问,自己是绝对做不到这般淡泊心性的。想不到,这昌南王,竟然还能有这般心性!“他人笑我太疯癫,我笑他人看不穿!”“不见五陵豪杰墓,无花无酒锄作田!”最终,一句诗收尾。萧宁转过头,默默地看向了许居正。“曾几何时,在下也想和往常那般花前月下,与所爱之人长相厮守,永远当一个闲王!只是,有些人不允许啊。”“我本无心至高之位,只是,就算我如许中相所说,老老实实当一个闲王,这场漩涡就真的不会波及到我么?”“更何况,王侯将相,宁有种乎!曾经,我有不争的淡然。现如今,为了某些事某些人,我也有了不得不奋力一搏的理由!”“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京师,满城尽带黄金甲!”萧宁目光炙热的看着许居正,目光之内,俨然已是杀气腾腾。盯着对方那癫狂的眼神,许居正都不由自主的全身一颤。这首诗,若是单站在欣赏的角度,好,太好了啊!可若是站在萧宁的角度看,这是一种何等的誓言啊。尤其是最后那两句,简直就是在明牌了!他在告诉自己,他,要夺嫡!许居正心中激荡,仔仔细细上上下下把萧宁看了个遍。他知道,萧宁在藏拙,可从来没想过,这家伙竟然藏得这么深。“许相刚刚所说之言,在下记下了。咱们暂且,就将其当做是一个约定吧!”“有朝一日,我将穆党踩在脚下!你们清流,扶我登顶至高!”说完。都不等那许居正说什么,萧宁已然缓步离开了。 第348章 父慈子孝! 盯着对方的背影,许居正咽了口唾沫,迟迟没有开口。不知为何。这一刻,盯着萧宁的背影,他猛地觉得,这个人刚刚临走之际说的那番话,他还真的有可能做到。一直以来,自己都以为,对方就是个有点心计,一直在藏拙的闲王罢了。现在看。这家伙明明心中带刀,手中有杀啊!对于至尊之位,他是势必要搏一搏的啊。只是,自己的直觉归直觉,若是真的平静下来细细琢磨一番!踏平穆党?就凭他昌南王府,真想要做到,那简直堪比登天啊。至少,自己真的很难想象,要如何才能做到!“既然如此,我等着瞧!”直到那萧宁的身影消失,许居正方才呢喃道。说完,他缓步从那二层走了下来,接着就对院内的仆人大喊一句:“拿纸笔来!”刚才那两首以花明志的诗,但从欣赏的角度来看,都真的太好了!他要记下来!待到笔墨至,许居正不由回忆着那萧宁的诗词,默默地在纸张之上,记录了起来。对于读书人而言,读书,相当于观心!尤其是这等,托物言志之诗。又一次,许居正将萧宁的这般诗词,在心中过了一遍。萧宁这个人在其心中的轮廓,倒是愈发的清晰了……不得不说,这萧宁的格律,真的是一绝啊。只是,自己清流是断然不会靠着这般格律,去择主而侍的啊。自己清流的想法和追求一直以来都很明确,他们要的,就是稳定,是那等安稳的权利!他们深信,只要不参与夺嫡,未来无论谁问鼎至高,自己清流都还是可以在朝中稳坐的。清流就只想当个修补匠!当战乱将大尧破坏的支离破碎时,自己清流还能站出来,为大尧黎民百姓,谋一丝安宁。这大致是一种,懦弱的为国为民吧。当然了。若是真的有朝一日,真的出现了那等,清流们皆是觉得,这就是一个值得辅佐之人。自己也不会这样一直沉溺于懦弱的安稳之中。只是。萧宁?他会是那个人么?就目前来看,非也,非也!……前往城郊密林的小道上,一辆马车在那壮汉的驱使下,在道路之上疾驰。老樊头坐在后面,双手双脚都已经被绑上。“我说,你们真的找错人了!那家伙的干爹是穆起章穆帅,你们又不是不知道!无论他犯了什么事,都跟我没关系啊!你把我绑来,这不是胡闹么?”哪怕都已经被绑成了这个样子,老樊头的嘴依旧没停下。“我,我都不是他老子,你们找我干么?我就没有过这么一个儿子……”前方的大汉闻言,只是冷冷一笑,道:“是啊!说实话,第一次看见你的时候,我也不觉得你像是能做出这等事的人。直到,我问了那穆府的仆人,雪姨。”“不得不说啊,还真是人不可貌相啊!你说呢!”“啊?什么?什么雪姨?什么仆人!我不知道啊!你们抓错人了……抓错人了……”“好,就暂且当我们抓错人了吧。等到一会见了人,错没错咱们自然而然就知道了。”说着。大汉可能是听烦了,干脆直接停下了马车,继而找了块布,堵住了那老樊头的嘴。“好了,你还是省省力气吧!等到一会见了樊兵武,有你大喊大叫,浪费口舌的时候。”“呜呜呜呜呜……”老樊头还在挣扎着。不出意外,应该还是在喊那些诸如,你们抓错人了之类的话。一番挣扎无果,现在还不能出声了,老樊头只能是像泄气了一般,老老实实的坐了下来。“妈的,早知道有这么一天,当初老子就算捡到一头野兔子,也比捡到你要好!”他在心中吐槽道。在那家伙提到了樊兵武三字后,老樊头的脑海之中,不由自主的浮现出了那张,满面正气的脸孔。还记得,当初自从自己把那个小王八蛋送进穆府后。相隔多年,第一次再见他,他就把自己送进了大牢。理由很简单,自己当初听说了,自己这个干儿子出息了,行事难免嚣张了些。后来闯了祸,惊动了衙门。那是他长大后,自己第一次见他。那时候,那小王八蛋的音容相貌,还跟小时候一模一样。尽管这么多年过去了,自己还是一眼就认出了他。毕竟,是一点一点看着他长大的么。看见樊兵武来了,身为他的半个老子,老樊头当时就硬气了。只是,谁知道那家伙来了后就只说了句:“我是穆家军的小队长没错,可是,穆家军是大尧子民的穆家军!这件事,你有错!我是你的儿子,但我也不能徇私枉法啊!”第二次。这小子查赌坊。当看见自己依旧混迹在里面时,他这次连老子都不喊了。直接又把自己关了起来。“我是副将没错!但是我不能徇私枉法啊!”从赌坊出来,自己决心改邪归正的。自己只是想找他要点钱接济一下。可是呢?“你是不是又去赌坊了?我没钱!一分钱都没有!仅有的钱,在那边村子里买了个宅子,你爱去就去,不去就算!”自己几次闹到了穆家军大本营!可是,他一分钱都没有给过。倒是他的战友们,给过自己几次钱。这么看,这混账干儿子,都不如几个陌生人……还记得。有段时间,天下大灾!自己实在是没钱吃饭了。前去找他,他竟然直接把自己哄了出来。还好那年冬天,总会有冻死的野鹿和野兔,自己有时候可以捡到一只,能够吃上几天……自己也不记得,从哪天起,自己跟他就彻底断绝了关系!那小子就像忘了自己一样,不曾来见过自己一次。而自己去找他,他也都是避而不见!就这么一个王八蛋,自己当初对他可有救命之恩?可是呢?他就这么报答自己的?这样的人,就算是干儿子,他当的够格么?不够!这样的混账,根本就不是自己的儿子。对,他不是我儿子!老樊头的心中,逐渐开始明确了自己的决心!虽然不知道,这次这群人找自己来具体要干什么。但若是细细的想来,应该是打算对付那个又臭又硬的小王八蛋吧。自己跟他没有任何感情可言。这群抓自己来的人,一看就不好惹。不配合他们,他们会要了自己的命也说不准啊!所以!不管了,一会无论他们要自己干什么,自己都听话就好了。就这么做吧!我问心无愧!既然你不仁,就别怪我无情无义了!带着这等决心!终于。一行人兜兜转转,来到了一处密林之内。堵在那老樊头嘴巴上的布子终于被拿掉。盯着那大汉,老樊头这次毫不犹豫的开口了。“说吧,你们到底想让我做什么,老头子我一定会配合!”“呵呵,看你还算识相。”那壮汉冷冷一笑。“很简单,我们也不打算拿你这干儿子怎么样,只是想让他帮忙喊开那外城的城门。只不过,他的骨头,是真的有些硬啊。”“强的我们都试过了,根本不管用。所以,我看啊,就只能从他身边的人下手了。”“好,那具体的呢,我要怎么做?”“没有什么具体的,那小子现在就在那边的营帐里,你去说服他!如果说服不了他,明天入城前,我们就杀了你!”“什……什么?你们,你们不能这么来啊!我会努力去说服他的,可是,可是你们不能拿我的命开玩笑啊……”老樊头打量着对方那杀机乍现的双眼,明显慌了!“既然如此,你现在应该清楚,自己该怎么做。去吧!”那壮汉指了指营帐,脸上露出了一抹玩味。对于这老樊头,他是丝毫不担心,对方会不配合自己。就这老东西这副贪生怕死的样子,自己就算是说,用这樊兵武的命,换他的命,他怕是都会毫不犹豫的答应。这个老东西很明显,就是那等没有底线、只顾自己的人!只是樊兵武。那樊兵武对这老东西,从来就没有过好态度。他真的会因为这老东西的性命,而去背叛穆家军么?他不确定。“对了,那边的帐篷,你暂时不能进去,只能隔着帐篷跟他说!”最后,壮汉补充了一句,将那老樊头带了过去。老樊头走出马车,只觉得一阵冷风刺骨。走到那樊兵武所在的帐篷前。隐隐可以透过这帐篷,看见一个人影。“小王八蛋,我是你干爹,你老子!你到底怎么得罪人家了?怎么就混到这等地步了?”老樊头凑过去,带着几分责骂的语气。“呵……”听到这个熟悉的声音,樊兵武只是冷冷一笑。“怎么?硬的不行,开始来软的了?现在,开始找你来当说客了?”樊兵武这小子,打小就聪明。这不,老樊头一出来,他就已经猜出了对方的意图。听着樊兵武的话,老樊头甚至能联想到,对方这会的神情。想来,定是那等一看就很是正派,一副英勇无畏、天上地下就他是好人、是英雄的表情吧。“我说,就你会逞能是不是?人家让你干嘛,你就老老实实干嘛不就行了!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你懂不懂啊?”“呵呵,你以为人人都跟你一样?行了!老樊,你不用在外面说了,该从哪来,就回哪去吧!这件事,我是不会配合的。”“你你你你!你个小王八蛋,说的倒是轻巧!我要是能回去,我特么愿意大老远,这么冷的天在这跟你啰嗦?”“你以为,我现在愿意看见这么不近人情,忘恩负义,没有一点人情味的白眼狼?你要是不配合,他们会要老子的命啊!”“会要老子的命,知不知道?我会死的!我会死的啊!”老樊头越想越气,声音从一开始的讲述,也不由自主的成了怒吼。“呵……那你就死吧!为了这件事去死,你这贪生怕死,整日游手好闲的人,最终倒也能落个贤名。”“你!”老樊头闻言,彻底绝望了。只是!樊兵武什么性子,他可太了解了。这家伙已经确定了,是绝对不会改的啊……“这位爷,根本就没有用啊。你们也看了,老头子我啊,该用的招都用了,只是,我在这王八蛋心里,根本没地位啊。”“要不,你们就放我走吧!这小王八蛋我太了解了,他都这么说了,你们就算杀了我,那也没有用啊……”“呵呵……不急。”那壮汉这会正用脚踩着一块磨刀石,噌噌的磨着一把尖刀。尖刀冒着寒气,闪着冷芒,让人看了都觉得发怵。“这事还没有动真格的,谁也说不准啊!你说呢!”那壮汉说着,拿着刀剑在那老樊头的脸上蹭了蹭。老樊头顿时心中一紧,只觉得背后冷汗直流。“啊!这这这!你们有这么快的刀,朝着那樊兵武那硬骨头去折腾啊。老头子我,我晕血的啊……”“你以为我们没试过?”“啊?那!你们让我干什么,我都干了!这还不行么?你们到底还想干什么啊?我,我,不是,你们,你们就放了我吧……”“闭嘴!不然,老子这就割了你的舌头!”那壮汉不爽的看了那老樊头一眼。这样贪生怕死,甚至能说出这等话的家伙,他真的是厌恶极了。相反。虽然樊兵武很是棘手,令自己很是头疼。但那块硬骨头,自己是打心底佩服的。都说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这樊兵武和老樊头,不管怎么说,也算得上是一对父子了吧。可是,为什么差距就如此之大呢?嗯?壮汉的目光落在老樊头身上,只觉得愈发的厌恶了。这会的老樊头,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早就没了主心骨。可以说,他现在这个状态,已经可以为了保命,做出任何事了。有意思啊有意思!“走吧老家伙,该行动了!最后一波了,你是生是死,就看接下来的了!”壮汉的声音猛地增大,尖刀已然放在了老樊头的脖颈之上! 第349章 子! 与此同时。许府。此时的许府人满为患!在孟党的危机,已经算是过去的差不多了后。这是清流们久违的又一次,齐聚一堂。在清流内部有头有脸的一众人等,如狄彦春、边孟广之流,纷纷聚集在了这里。除此之外,这次的清流大集会中,还多了一张新面孔!之前一直想要加入清流的巡防营大统领——韩蒙!当下朝中的形势,昌南王的君子六艺考核,完全比预期中要好得多。这件事,算是稳住了。接下来,穆起章即将回朝。朝中的三党鼎力平衡,想必很快就能回来了。清流们自然要对接下来的战略,进行新一轮的部署。只是,和之前朝中的局面相比,现在的朝政又出现了一个新的变数!萧宁!三个月前,萧宁入京。那时候无论是三党的哪一方,都不曾将这位纨绔的王爷放在眼中。可现如今,经历了这次政末朝会,清流们终于是后知后觉!这位号称是大尧第一纨绔的昌南王,明显也不是一盏省油的灯啊。在此之前,和穆起章联合起来对抗穆党的时候,他是自己人。可现在。若是朝堂恢复成原本的样子,作为穆起章的傀儡,无论他接下来要作何选择,他都即将要成为妥妥的对手了啊。此时,清流们主要商议的,就是萧宁的问题。霍纲这边,他满脸好奇的接过那许居在递过来的热茶,很是心急的打开了话匣子,问道:“听说,今早那昌南王来找你了?怎么说的?”反正,今天主要商讨的就是萧宁的事情。他迫不及待的把这个问题提出来,倒也不会显得太过无理。“呵呵!没什么,只是想用些假消息,来骗咱们站队罢了。”“哦?什么意思?”边孟广、狄彦春,以及那吏部侍郎周全等人,纷纷凑了过来,问道。许居正将具体的事情复述了一遍。“孟党造反?这,我们对孟如秋那家伙可太了解了啊,这根本就不可能啊!”“就是!这昌南王就算是找借口,编谎话,这个由头未免也太烂了些吧。”“退一万步讲,就算这事是真的,咱们能探听不到?”狄彦春、周全、冯生林等人,反应和许居正出奇的一致。虽然对于萧宁,霍纲、边孟广二人是有些好感在的。但对于这个消息,他的反应也是,一耳假!是啊。孟如秋又怎么可能造反?为了家族利益,他是不敢破坏规则的。这是清流们的共识。第一次参与清流集会的韩蒙默默地听着,心中也只觉得,这昌南王未免有些太过于天真了些。“诸位觉得,这话几分可信度?”“零!昌南王这次这招,实在是太蠢了些……”“呵呵,如果真如昌南王所说,这孟党造反了,我直接把头割下来,给他当球踢!”“这样的话,我这个周以后就倒过来写,这是百分百不可能的事情嘛!”“我觉得,以前不了解这昌南王的时候,他做出这等又蠢,又没有常识,还自以为聪明的事,倒也合理,我不会觉得意外。”“可现在,这昌南王明显是有些心计的,这种事,可不太像他会做的啊!”对于萧宁带来的消息,清流们很快又一次盖棺定论。假的!不必理会。那霍纲、边孟广等人,提出了少许不同的声音,但很快被无视淹没了。“好,既然如此,那接下来,咱们就要商议一下,接下来如何面对昌南王的问题了。此次的君子六艺考核,看起来,当初咱们是为了为难萧宁!”“可是,这武试和文试一出,萧宁的名声倒是有些好转了。外加他对那荀直大统领,还有着救命之恩。”“这么下去,这家伙,怕是又要重新坐上皇位了。到时候,咱们又当如何?”这就是许居正今日把这群人喊来的第二个目的了。“许相觉得,这昌南王当了皇帝,会是哪一方的人?就目前来看,我可不觉得,这个昌南王还会乖乖地被那穆起章摆布!”“这么下去,这朝堂之上,怕是要出现所谓的第四党了啊。只是,若真如此,诸位真的觉得,昌南王适合当这个皇帝么?”对于这件事,周全第一个站了出来。“依我之见,咱们的选择就只有一个,淮北王。至于这萧宁,在我老周这,他当皇帝,我第一个不服他!到时候,别管他孟党、穆党,还是昌南王,都是我老周的敌人!”“就算这家伙写的几首好格律,那又如何?人品太差,我老周可看不惯他!”“我也是这么认为的!”冯生林也站了出来帮腔。“这昌南王当皇帝,实在是难以服众。我觉得,现在孟党的事情既然快结束了,咱们是时候给这昌南王使使绊子了。”“咱们也看了,这昌南王还是有些心计,有些小聪明的。这次若再让他登上了皇位,还真不好说。”“是啊,咱们最好,是可以在这之前,就先给他在这棋局里走上几步。”二人这话一出,在场的大部分人,纷纷表示赞同。边孟广和霍纲就算想说些什么,最后依旧只能是闭上了嘴巴。没办法。清流们对于萧宁的成见,还是太深了。短短的几件事,是万难改变这等局面的。“确实,昌南王这人目前看来,能力上倒也说得过去了。可是,他一旦当了皇帝,当傀儡还行,若真的执掌大位,其他五王势必造反!”“天下大乱,可不是我们愿意看到的局面!再说,能力是一回事,心性是一回事,昌南王的品行实在是差了些,就目前来看,我很难在心中说服自己,去支持这么一个王爷……”自此,针对这个问题,清流们你来我往,这般商谈,就此进行了下去。毫无疑问,今天又是口干舌燥的一天…………冷!极致的冷!钻心的冷!刺骨的冷!不知道昏迷了多久,那樊兵武又一次,逐渐恢复了神智。刚刚,好像是那老樊头来看自己了吧。这群人竟然企图用这老东西来威胁自己,呵呵,真是搞笑。难道他们就没有打听过,我跟他之间的关系么?就这么一个我引以为耻的老混账,我会因为救他,而背叛穆家军?背叛穆帅?天真!回忆着过去的一幕幕,樊兵武的决心,愈发的坚定。渐渐地,他又一次昏迷……又一次,苏醒……嗯?自己这是,怎么了?又一次醒来,兴许是这次足以让自己陷入昏迷的寒冷,太过于熟悉。在又一次在寒冷之中,逐渐清醒之后。樊兵武脑海之中,那记忆的闸门,好像猛地松动了。某些以往被自己留在了记忆最深处的东西,似乎缓缓涌了过来。那股记忆,缓慢,却重如山岳!睁开眼睛。樊兵武发现,自己的身体好像缩小了……一切,好像都变了?自己好像回到了小时候?这里是,那个不能被称作是家的家!家徒四壁,甚至屋顶还被积雪压破了一块。不少雪花从屋顶飘落,以至于房间内都多出了一片白茫茫。破旧的床榻,下面是泥土,上面是几根瘙痒又扎人的稻草。自己就躺在这般床榻上。而在自己身旁,还有着一个人。是那个老混账,不过他明显变年轻了。这会的他,浑身上下就只剩下了一件单衣。他正抱着自己,浑身颤抖着。樊兵武只觉得,这会,自己的血液似乎都停滞了流动,自己像极了一块冰块……而那个老混账,就这样抱着自己这块冰……这里是?嗯?这一刻,同样的冰冷,同样的处境,唤醒了某些,自己濒死之际的记忆。记忆的闸门打开……当樊兵武再次睁开眼睛,一切都回来了。那个老混账算是个好父亲么?按照之前的记忆,肯定不算!只是。记忆,有时候是会骗人的啊!樊兵武心中一直有个疑问,当初自己被冻成了这个样子,用老混账的话说,就是一块冰块。那他又是怎么救回来自己的?还记得,自己醒来,见到那家伙的第一印象。正是他受了风寒,卧病在床。好不容易找了个郎中,人家甚至说他:“这么大年纪的人了,还去雪地里打滚么?”是啊!他好像就是个这样的人。做了某些好事,但因为和自己平日里的形象不符,他都不好意思说出口的。他终于想了起来,那家伙是怎么把自己救过来的。他是靠着自己的体温,把自己暖活的啊……记忆,真的是会骗人的。当樊兵武不断地念叨着这个老混蛋的恶行时,他想到的永远都是赌坊、卖孩子那一套。那些曾经的恩情,樊兵武不知何时,都已经将此遗忘了。可直到此时。他才想起,这老东西似乎也带着自己,去做过工。那是什么地方,自己不记得了。“不是,这么大个人了,这点活都做不好?今天的工钱,没了!”“我说,大哥,你还是走吧!我们是小本生意,你在我们这,忙帮不上,就给添乱了……”“滚滚滚滚滚!这是谁招来的?赶紧,让他滚!”……“今天咱们赚了三文钱呢,一会给你买个馍吃。我?我不饿……你吃就好……”“这么下去,根本不是个事啊,你是个聪明娃,但放牛,是根本无法养你去学堂的啊……”“要不,我再给你找个老子怎么样?找个有钱有势的。赌坊里就有一些,他们是可以供你上学堂的。”“我这人你又不是不知道,大家都知道,我就是个无赖,游手好闲的混混。我为了点银子卖孩子,说得过去!不是么?”……脑海之中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很快。自己又来到了那天的面馆。“你一我九,就这么定了!”“噗……哈哈哈,你看看你个小呆子,我说什么,你还真信啊。你那股机灵劲哪去了?”“今天是我赢得不假,但你在一旁看,也有功劳的啊。我的好运,都是你带给我的。这样,你十,我一点不要。”“去了穆府,要是人家对你不好,你还可以自己有点钱花,不行再回来找老子!”穆府的门口。“雪姨,你这是什么意思?不是说好了,我只要把人带过来就行了,怎么又要钱了?”“我只有这么多了?还要加……兵武啊,钱老子只能拿过去一部分了……”“什么?还要?这孩子身上就这么多钱了,都给你了!”原来,自己濒临昏倒之际,看到的那两个人影,是这般……后来,自己如愿以偿,上了学堂。时不时地,身后总能看见一个人影。日复一日……怪不得,这老家伙总是说什么,自己是他一点一点看着长大的。“兵武啊,以后老子就不跟着你去学堂了,不然别人都笑话你……”那一天,自己在学堂里,被一群人嘲笑,拿着小石子丢在了额头上。称自己是乞丐的儿子,有个赌鬼老子,等等等等……放学的时候,那老家伙鼻青脸肿的来找到了自己,跟自己说了这么一番话。第二天。穆帅跟自己来了学堂,从那以后,再也没有人敢笑话自己了。只是。那个老家伙,也彻底在自己的记忆里,迷路了,迷失了……渐渐地,随着时光的流逝,这些事情都被积压在了记忆的最深处。更多更容易记起的事情,渐渐变成了赌坊、分账后自己身上没有一分钱……记忆啊记忆,果然是个会骗人的东西呢。这么多年了。这些事情,为什么自己就忘了呢?若不是此时,一切都是如此的相像,触发了樊兵武记忆深处的某些记忆开关。这些事,他都不确定自己还能不能记起来。樊兵武努力睁开眼睛。发现之前,那被故意敞开,往里不断灌着冷风的帐篷门,已经被关上了。甚至。这帐篷内还多了个火盆。“来人!来人!我答应你们了!”这一刻,像是下了很大的决心般,他铆足了劲,猛地大喊了一声。声音在帐篷内,久久回荡。也不知道,那老樊头听到,会是何等心情。 第350章 与! 350背叛!造反!许府。“韩大统领,以我之见,尽管那昌南王所说之事的可能性极低,但咱们依旧不可丝毫不予理会!”“是啊。这次的回京和政末朝会,昌南王的心计,咱们是见识过的。诸位难道不应该考虑一下么?万一他所说的这件事,真的有那么万分之一的可能呢?”“昌南王这厮,咱们可以瞧不起!但是,却不能真的把这件事当笑话看啊!”在这清流集会的最后。话题再一次回到了萧宁所提到的,孟党造反的事情上。说话的是霍纲和边孟广,二人已经不止一次,提到这个话题了。在他们看来,虽然孟党起兵造反围攻京师,且以樊兵武为饵这话,无论怎么听都是假的。可一想到萧宁,他们二人都又会觉得,这事情里似乎有着什么蹊跷之处。只是,他们每一次提起,众人对于这个观点,都是一副兴趣缺缺的样子。那周全对萧宁,完全就只有厌恶的份。这一次,又听到二人提到这话,他当场不爽了。加上这周全在清流里,地位仅次于那霍纲,一直以来,他都有几分想要取而代之的意思。现在,见到这等霍纲站在了大部分人对立面的机会,他毫不犹豫的开口了。清流内部,也并不是铁板一块。这会,正是打压一番霍纲,削弱对方影响力的好机会啊!尤其是,这会他们还是帮那昌南王说话。清流内部对于昌南王的态度,明眼人都看得出。用关于萧宁的事情前去攻讦二人,简直比那快刀还要锐利!“霍大人,边大人,怎么?难道二位最近跟那昌南王走的近了,都被那昌南王传染了不成?”见周全开口。其死党冯生林,连连发声支援。“就是啊!按照你们的意思,你们是觉得,那樊兵武会背叛?还是说,战无不胜的穆起章,会出现这等疏漏?”“两位大人这么向着那昌南王说话,为其辩解,我们知道的,明白两位大人是在为朝政考虑。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位大人是那昌南王的门客呢。”“可不,若不因为了解二位大人,我都会觉得,二位大人是不是收了那昌南王的银子啊?”周全和冯生林你一言我一语的阴阳怪气道。“而且,我可听说,二位大人甚至还有意,支持昌南王再登皇位呢。”“呵呵,孟党造不造反,这等事可由不得咱们说了算。好,既然二位大人此次如此的担心,今天,我们二人就跟韩大统领一起,去那城门口等着!”“不出意外,樊兵武今明两天的就要回来了!我们两人倒是要过去看看,他们孟党是怎么造反的!”“霍大人,边大人,你们放心!此次,就算再苦再累,我们也会前往那外城城门守着,将这樊兵武先锋部队回京的消息,第一时间带回来了!”就此事而言。二人只觉得,自己占尽了上风。此次说话,自然是毫不留情面……而霍纲、边孟广等人若是敢反驳,自然会有更多人出声给自己二人帮腔。毕竟。这会他们二人,无论怎么看都跟那萧宁绑定在了一块。很多人虽然对霍纲、边孟广没意见,但对萧宁,还是看不上的。霍纲和边孟广自然知道,这清流们对于萧宁的态度。也深知,此时也绝对不是跟这二人辩驳的时候,只能是闭上了嘴巴,吃了个哑巴亏……霍纲还好,胸有城府,只是默默不言。可那边孟广一个粗人,气的差点就要撸袖子开干了。还好,被那霍纲拉住了………………密林,孟党营地。“来人!我答应你们!”在樊兵武的声音传出后。很快。那壮汉就打开帐篷帘,走了进来。那壮汉的神情明显有些不正常。他的脸上,带着丝丝斑驳的血迹。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伙叛军的行踪被人发现了,才刚刚跟人进行了血拼。兴许是因为樊兵武的突然转性,让他有些惊愕。总之,这壮汉此时的状态,看起来多多少少有些奇怪。只是。此时的樊兵武,早就没有心思去理会这些了,更没有注意到这些细节。他打量着那壮汉,脑海之中的思绪,复杂且混乱。穆家军,穆帅等人的身影,一一在脑海之中飘过。对不起!对不起!我也不想这样。可是,我也不想那个老混账去死啊。这条命,是我欠他的。他刚刚那副鬼哭狼嚎的样子,怕是都要被吓坏了吧!他不经吓的啊。而且,天生就是软骨头的他,哪能受得了这种刺激。算了,算了!穆帅。我相信你,从来就没有失算过。这一次,但愿你也能,反败为胜吧。樊兵武可能,要让你失望了……“我答应你们。”樊兵武握了握拳,他不知道,自己碎了的手指,还能不能抓住烈马的缰绳。“啊?真……真的?”那壮汉明显一愣,哪怕樊兵武已经第二次提到了这件事!樊兵武这个转变,依旧让他在第一时间,有点难以反应过来。这樊兵武可是个硬骨头啊。这么多苦都吃了,银子、美人啥的也送了,可他从来没有松过口。这下,咋还突然就改变主意了?“好好好!早就应该这样嘛!那老家伙在我们手里,你可不要耍花招!来人,给樊将军,更衣!”“既然是得胜归来的将军,那就得光光亮亮的回去才行啊!”壮汉思索了一番未果,干脆道。……北风呼啸。樊兵武已经听不清风声,昏迷不清的神智,令他都不清楚,究竟是什么在支撑着自己,继续骑着马,驰骋在这官道之上。他只觉得,自己的意识有些淡泊。淡泊到,他甚至无法感受到,自己体内血液的流动。眼前的洛陵城外城城门逐渐清晰。城楼之上。尽管今夜的月色并不是那么明媚,樊兵武好像依旧可以看见,那城楼之上,巡防营统领那副望眼欲穿的神情。是啊。孟党在朝中搞出这等事!清流们期待穆相回京,期待朝堂重新回到三足鼎立的局面,已经期待了好久了吧。好啊,好啊!既然如此,我樊兵武现在,回来了!只是。不好意思啊,大统领!我背叛了!但愿,这一次,你们能够挺过来,能够支撑到穆相回来吧!城楼之上。那巡防营大统领韩蒙,盯着那浩浩荡荡,即将兵临城下的长龙,心情复杂,久久难以平静。这会的他,还没有在那清流集会之中回过神来。这么久了,自己终于被那许相接纳了!真不容易啊。他才在那清流的集会之上,回来不久。因为在这长达三个时辰的集会上,霍纲和边孟广两位大人,最后又一次提到了:如今的昌南王,绝非以往那般等闲之辈。士别三日,当刮目相看。就以目前,他们对昌南王的了解。昌南王做出这等,用孟党造反的理由,来欺骗清流的事情,实在有些不像是他的风格。所以,此次樊兵武回京,自己还要是格外留心些才是。许相最终,也提出了这个要求。因此,今天,韩蒙才亲自登上了城门。在他身后,周全、冯生林二人,也一同跟了过来。二人才上集会之上说了,要亲自来看看,那孟党是怎么造反的。他们自然是说到做到!其实吧,此事主要还是,他们想要借着此事打压一番霍纲和边孟广。眼下这等好机会,他们自然是迫不及待的想要来见证一番。“哦?快看,好像来了!”打量着那已经在城下停下的军士们。周全、冯生林二人喜出望外。韩蒙心中,略微悬着的心,也总算是放下了。樊兵武出现了。且看他的神情,不像是有什么怪异的样子。如此来看,应该不会有什么问题了。韩蒙是了解樊兵武和穆家军的。这樊兵武,那是妥妥的硬骨头!屈打成招,在他看来,这根本不可能。就算真的有什么难言之隐,他肯定也会给自己一番暗示才对。可自己已经盯着他看了这么久了,并没有什么异常。这么看,应该没有什么问题才对了。这一切,就都是那昌南王造谣罢了。想到这,兴许是受到了清流的影响,韩蒙心中对于那昌南王的印象,也不由得变差了。这昌南王还真是我,为了一己私利,竟然造这般谣言,还害自己担忧了这么久。“呵呵,那霍纲和边孟广,还说什么,昌南王的话也不能全然不信!你看看这下面的人,哪有一点造反的意思?”“不是,周大人你不会还真把这当真了吧。我来此啊,就是单纯的想要见证一下这一刻。只待明日,也好再指着那霍纲和边孟广的鼻子,好好地说上一通啊。”“这等千载难逢的骑在霍纲头上撒尿的机会,我又怎么可能坐得住啊!至于那所谓的孟党造反,但凡是个正常人,都知道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啊!”“那樊兵武造反,根本就没有理由啊。他是穆起章养大的,未来的穆家军统帅妥妥的是他的。这等情况下,他只需要等着就好了,又有什么理由造反啊?”“只能说,那昌南王小儿实在是太天真了一些。就算想要找借口,这个借口也太差了些……”“可不,就算是说谎,也总得先打打草稿,预谋一番吧。这等谣言,还不是开口就要被人拆穿?”韩蒙注视着城下的长龙,对着一旁的军士挥了挥手,先走个流程!“城下何人!”一旁的小卒看懂了韩蒙的意思,径直向前,俯视着城下的兵马,习惯性的喊了一句!“在下穆家军少帅樊兵武,率前军班师回朝,还望速开城门!”樊兵武的声音没有丝毫的拖泥带水。听起来,除了显得有些有气无力外,并无任何的异常。韩蒙眯了眯眼,瞳孔之内闪烁着狡黠。他向前一步,又一次开口:“月黑风高,樊少帅风尘仆仆远程而归,大尧冬日严寒满满,想必樊将军,也受了不少风寒之苦吧。”这是一句黑话。有点类似于暗号。他在跟那樊兵武打哑谜。“无妨,无妨!”樊兵武摆了摆手。“天黑路滑,将士们都疲惫了这么久了,不如先喝点热酒暖暖身子?”“不必了!”樊兵武果断拒绝。见状,韩蒙不由得点了点头。心中最后的一丝戒备也放下了。正如他所言。樊兵武是个硬骨头,且有勇有谋。他没有任何背叛穆家军的理由!就算有什么难言之隐,刚刚自己给了他两次传话的机会,可他都没有理会。樊兵武有勇有谋,是不可能听不懂自己的意图的。其实。若是以往。韩蒙得知了这等事,都会一万分的小心的。可这次,兴许是因为,这消息的来源,是昌南王的关系。外加清流们对于昌南王的态度,多多少少也影响到了韩蒙。韩蒙一番试探后无果,就此彻底放下了心中的谨慎。“既然如此,就请樊少帅入城吧!你们两个,下去开城门!”两旁的军士闻讯而动。一边口中传着“开城门”的命令!一边小跑着走下了城墙。周全和冯生林看着这一幕,脸上的喜色都快要溢出来了。樊兵武回来了!穆家军回来了!下次,清流的集会上。自己可要好好地借着这个机会,嘲弄、打压那霍纲一番。最好,自己还能再给他们造点,他们跟那昌南王合谋,想要欺骗清流的谣言。这么一来,霍纲在清流内部的地位,必然大受影响!到时候,自己就有机会了啊。好啊!好啊!“吱~~~~嘎~~~~~”漫漫而悠长的开门声,从城楼下传响。樊兵武身后,军士们排成四列,井然有序的朝着城门内而去。樊兵武没有着急进去,他已经神志不清了。如今的他,脑海之中就只剩下了一件事。他调转马头,朝着那壮汉走去。“事情已经完成了,你们的目的达到了,放了那老家伙吧。你们也看出来了,他是个软骨头,经不住吓的。”这会,那壮汉的神情有些阴晴不定。听了樊兵武这话,他微微摇了摇头。“软骨头?呵呵……能有烈性自己抹了自己脖子的家伙,能是软骨头?”他摸了摸自己脸上的血迹,感叹道。 第351章 父! 351“妈的!这个小混蛋!那天,我就算是捡了只野兔子,都比救了你强……连你老子的命都不顾了,你白眼狼……”劝说那樊兵武无果,此刻的老樊头,只觉得心中又气又怕。回到帐篷内,当哈列手中磨得反光的尖刀,抵在其脖颈之上时。那老樊头的额头之上,一滴滴冷汗肉眼可见的流了下来。“别别别!咱们有啥话好好说,好好说啊!你们让我干什么,我不也都做了么?但是,那小混蛋不听我的啊!”“你放心!你放心!我一定会继续去劝他的!你放心!”盯着那家伙手中的尖刀,老樊头只觉得背后冷气直冒。哈烈打量着眼前这没有半点骨气的老头,神情愈发的鄙夷。哎。也怪不得这樊兵武都懒得理会这家伙。就二人的品性,还真就一个天上一个地下啊。“啪啪啪~~~”哈烈愈发的不想见到这老樊头。从军之人嘛,最看不惯的就是这般软骨头,没有一点血性在身上。他拿着手中的刀刃,轻轻拍在那老家伙的脸上。“听着!今晚黄昏,咱们就要出发!你还有不到两个时辰的时间,你自己想办法,去说服那家伙。”“只要今晚,那樊兵武还不乖乖地跟我们走!我保证,这把刀会见红!滚吧!”说着。哈烈很是不耐烦的,一脚将那老樊头踹出了营帐。此时。在哈烈眼中。这老樊头已经跟一条狗无异,根本就配不上自己哪怕一分一毫的尊重了。甚至。他心中已然下定了决心。就算这老东西最终真的听话了,做到了。自己也不会让他好过。身为军中的汉子,他最看不惯的,就是这般人。那老樊头一个踉跄,被踹出了营帐。他左右张望了一番。此时,这营地四周皆有军士严密把守,根本没有逃跑的机会。想要活下来,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让那小混蛋乖乖听话!“妈的,反正他这条命是老子给的!他现在救老子一条命,说得过去吧!”“反正,就是让他乖乖配合而已!天大地大,能比他老子的命大么?”“不管了!这次,就算咱俩里面真得死一个,那也你去死吧!小王八蛋,一点情义都不讲,你死去吧你!”老樊头念叨着,又一次来到了樊兵武所在的营帐处。“小王八蛋!你就老老实实的,听人家的话不就得了!你说你,到底想干什么啊?就算你不把我当老子,我也救过你的命!”“现在,你报恩的时候到了!你总不能,真就眼睁睁的看着老子白死吧!”透过营帐,隐隐看着帐内的人影,老樊头又是一番大呼小叫。只是。这一次,帐内之人根本就没有任何反应。“嗯?小王八蛋,你别在这里跟我装模作样!说话!”“小王八蛋?小王八蛋?!樊兵武?!你听见没有?!”依旧无人答应。这?老樊头终于是意识到了不对劲,微微皱起了眉头。他左右看了看,见没人盯着自己。他转身绕到了帐篷另外一边,悄悄摸摸的溜了进去。哈烈这边。其和另外一个军中将军,正坐在营帐内,如同看笑话般,打量着那老樊头的动向。“这?哈将军!咱们要不要拦住那老东西?他进去不会把那樊兵武放了吧!”“呵呵!不用!这个老东西我是看明白了,没有半分血性的。现在,就算给他机会,他都不敢逃的。至于救人,那就更不现实了!”“想来,他现在唯一想做的,无非也就是用那樊兵武的命,换自己的命吧。”哈烈毫不在意的放声大笑着。“要不要打个赌?我敢打赌,若是真有生的机会,这老东西肯定会自己活下来。”“哈哈哈,这个我可不敢跟哈将军赌。这老东西,一看就是软骨头……”“是啊,软骨头!只是,我是绝对不会让他活下来的。这样吧,一会,我给你看个戏。”“看戏的事另说,只是,哈将军,现在那老东西都进了樊兵武的营帐!咱们不管他,那老东西万一进去,给那樊兵武几件衣服,咱们不就……”“呵呵,万将军啊,你想多了。我问你,咱们折磨那樊兵武是为了什么?不就是为了让他配合咱们么?”“现在,那老东西进去,真给那樊兵武点恩惠,说不定樊兵武会被感动到也说不定呢!到时候,老东西再提提旧情,这事说不定还真就有戏了。”哈烈打量着那边老樊头的动向,目光玩味。老樊头屏住呼吸,钻进了营帐。这进来之后的第一时间,他就觉得全身上下,一股冷气扑面而来。原本还以为,营帐内多多少少,要比外面暖和些。可谁知。这樊兵武所在的营帐,要比那下着雪的外面,还要冷上几分。而樊兵武呢。此时的他全身上下,竟然没有一件御寒的衣物。自己进来,他也没有丝毫的反应。这一刻。老樊头猛地就想到了当年!自己第一次遇到这小王八蛋,救下这小王八蛋的场景。“小王八蛋?”他走过去,拍了拍对方的脸。冷冰冰的,依旧没有任何的反应。这会的樊兵武全身上下,都已然感受不到任何温度。跟那冰块,简直没有半点区别……“小王八蛋?”老樊头顿时慌了!说实话。除了当年救下樊兵武之外,这么大年纪了,他还真没有见过死人。这樊兵武,不会是被冻死了吧!他下意识的脱下了自己的外衣,盖在了樊兵武的身上。直到这会,他才终于是细细的打量了一番,此刻樊兵武的情形。两根小拇指,一根中指都已经彻底碎掉了,也不知道是被什么夹的……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很难想象,他这几天究竟受了什么折磨。也不知怎的。这一瞬间,老樊头就只觉得鼻子一酸,眼圈一瞬间已然红了。“混蛋!混蛋!这群人,是真想要人命么?我说,小王八蛋,你到底怎么想的啊?你就老老实实听话,不行么?”“你看你遭的这罪!”老樊头说着,眼中浑浊的泪水,悄然落下……“呼~~~”伴随着又是一阵冷风吹入。那樊兵武猛地动了一下。“小王八蛋!你没死?你别吓我!你别吓我啊!”老樊头顿时慌了。他连连又脱掉了一件衣衫……依旧不行!难不成,这么大的人了,还得跟以前那样救你?老樊头手中动作着。脑海之中,有些记忆开始涌现。还记得,饥荒那年,自己经常捡到野兔、野鹿……只是。每一次捡到,他也总能在周围,看到穆家军的人。还记得,自己去穆家军找这小王八蛋要钱!他虽然没给,但自己见过,他把钱给了他手下的副将。最终。那钱从副将的手上,还是落在了自己手上。还记得,自己在赌场受了欺负。第二天。那人再来的时候,已经是鼻青脸肿,对自己也客气了不少。这么多年了。很多事,其实自己心中,也是有数的啊。“小王八蛋,你到底是怎么落到这般地步的?你的那般威风去哪了?”“不是说你们打了胜仗了么?这好好地凯旋,怎么就落到了别人手中了?”“那穆起章不是战无不胜么?他明明什么都能算到,怎么就?”说到这。老樊头的心中,猛地回忆起了一件事。当年,樊兵武在学堂上学,被嘲笑时的那件事。“穆起章!穆起章!但愿这一次,你真的什么都不知情!”老樊头恶狠狠地说着,眼圈通红……他又一次看了看这樊兵武身上的伤痕。很难想象,这个小王八蛋到底是在坚持什么啊?宁可遭这种罪,依旧不愿意妥协……想来,是事关大尧,事关穆家军的大事吧。自己是个老混账不假,但也知道,穆家军始终都是在做好事的啊。这小混蛋宁死,都不愿意配合,想来,这等事一旦做了,就是背叛天下的大事吧。我是个混账不假,但也是个大尧人啊……等等等等!思维发散间。那老樊头猛地惊醒。接着,他狠狠地给自己来了一巴掌。“等等!等等!老樊头你想什么呢?你就是个烂赌鬼!这什么国家兴亡,大尧朝政,跟你有什么关系?”“这小王八蛋连你的生死都不顾了,一点情面都不讲!你理会他干什么?”“你只要活下去,就可以了啊!其他的,其他的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就是个小人物,只管活命不就行了?”老樊头在心中狠狠地劝慰着自己。只是。下一秒……一个年幼的身影,再次闯入了脑海!那是送他去学堂的路上。“爹……”“停,小王八蛋,我不是你爹,我就是个烂赌鬼,你就是个小叫花子……”“那,你这个烂赌鬼什么时候才能当我这个小叫花子的爹?”樊兵武说话间。只听“驾驾驾~~~”的驰骋声传来。阵阵马蹄声,搅得烟尘四起。“前面的人让开,不长眼睛是么?”二人连连闪开了一条道。看着这马上之人,潇洒而过。老樊头一脸向往的盯着这群人:“先别说爹不爹的了,你说,你要能搞个什么大将军啥的当当,那该多威风啊!”“那,等我当了大将军,你就是大将军的爹……”显而易见。如今的樊兵武,真的是大将军了!这小子是个正直的人,但绝不是执拗之人,自己是了解的啊。若不是兹事体大,他怎么会宁可受这等折磨,宁死也不配合?自己这样去要求他,对他来说,又是否公平呢?……“滚啊!”下一秒。老樊头猛地又回过了神来。他使劲甩了甩头,想要把这些荒谬的想法,甩出脑海。老樊头啊老樊头,你在这里开什么玩笑。你这等小人物,在这里想什么为国为民的大事啊?你配么?好死不如赖活着,这些事跟你有什么关系?……可是,那樊兵武苦苦坚持了这么久,你如今这般做,难道不是让他为难么?……记得,那是上学堂的路上。“今天先生教了我们扎马步,我扎了半个时辰,整个学堂,就我扎的时间最长!先生说,保持下去,我就可以当大将军!”“切,大将军那有啥好的?还是那些文官,天天窝在京城,不比你去卖命强!”“不,我就要当大将军!”那一天,樊兵武的目光明媚,心志坚定!……“滚滚滚!老樊头,你想什么呢?活下来!活下来!活下来是最重要的!你的命,比一切都重要……”此时,老樊头只觉得,自己的脑袋瓜子都要炸了。他真的想要活下去啊。可是,眼下。自己活下去,不就是逼那小子么?自己了解这小子的为人,他刚刚嘴上那么说,其实心中,应该也很是为难吧。……帐外的东风,愈发凌冽。天地间,一片白晃晃,雪光耀人。老樊头重重的起身。这一刻,他似乎是下了什么决心一般,眸光逐渐凌冽了起来。当老樊头回去的时候。那哈烈正在一脸玩味的看着他。“哎呦?回来了?看你这脸色,应该是没有成功吧!既然如此,咱们不如来做个游戏吧!”“我看,那樊兵武是不会配合了,所以呢,你们两个,我只打算留一个。”说着。那柄尖刀,被他冷冷的扔在了地上。“杀了他,你能活!”哈烈一直以为,这老东西可能会犹豫。若是他毫不犹豫,就只有一等可能,他直接下定了决心,要杀了那樊兵武……只是。老樊头也不知道为何,这一刻猛地就胆大了起来。拎起尖刀,就对着自己冲了过来。哈烈一脚将那老樊头踹了出去。见偷袭无果,老樊头一刀下去,血溅五步!哈烈只觉得,脸上有着点点温热。眼前那个老东西,就这样缓缓倒了下去。“哎,大将军……啊,老子……本来想……带走……一个的。可现……在……看来,老子……还是……没用啊。”“想来,我……这等……无用的……老混账,就连……想出次……风头,都……只能……选择这……等……最窝囊……的死法吧……”盯着已然打开的城门。哈烈收回回忆,摸着脸上已然干涸的血迹。“这可不窝囊啊!”“你!很勇!” 第352章 真反了! “你!你说什么?”看着那哈烈的模样,樊兵武似乎已然想到了什么。心中,那一直支撑着他,走到了这里的某些意志,恍然倒塌。他狠狠地抓住那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你要求的事情,我都做到了!那老混蛋,他人呢?”听到这个问题。哈烈微微愣了愣。这一刻,他的脸上竟然浮现出了某些歉意的神情。他平生最敬重的就是汉子!若放在平常,自己肯定是要跟樊兵武这等人做朋友的。只可惜。道不同!不相为谋!各为其主!只能兵戎相见!“哎,其实,若是你能一直铁了心,我最后选择攻城的时候,是会放了你的……只可惜啊,你的心不够狠……”“当初,当别人说你跟那老樊头是父子的时候,我还不信。现在,我信了!”“那老樊头临死之际,都没有机会知道,你为了他,最终答应了我的要求。”“所以,在你临死之际,我觉得有必要让你知道,为了他,你做了这辈子最英勇的事情!”“他,已经昂首挺胸的,先行一步了。”哈烈喃喃说着。脑海之中。不由得又一次闪过了那个老头子的脸。最后时刻。他捂着脖子上的伤口,奄奄一息……“好……好疼啊,小混蛋,老子……老子死了,你就……就不会……为难了吧……去吧,好好……当你的……大将军!”老樊头的脖子上,一共三处刀伤。因为他怕死。就连自杀,都杀了三次,才把自己彻底杀死……很难想象,他在自杀之时,究竟要下定了多大的决心,这又需要多大的勇气啊!“啊?!啊!!!你!!!那老混蛋,死了?!”樊兵武猛地就乱了。心乱,意更乱!他甚至不想跟眼前人复仇。苦苦追寻的最后一根救命稻草,已然断掉……压死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终于还是落在了他的身上。打量着前方!那大批的人马,已经在城楼之上,在那三个兴高采烈、把酒言欢的大人物的迎接下!安全入城!以樊兵武的常识来看,这等时候,他们怕是随时都在准备着,趁着这群守军还没有反应过来时,猛地露出獠牙!而城楼之上的那三人,俨然都没有半点的反应。樊兵武只觉得,眼前一阵昏暗。樊兵武啊樊兵武!看看你,你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啊?!“关城门!关城门!孟党要反!”关键时刻,樊兵武猛地回过了神来!他使尽浑身解数,歇斯底里朝着城楼之上的三人大喊道。嗓子沙哑,声震天。喊完这一句,他只觉得,全身上下再无半分力气。眼前一黑,彻底昏了过去……最后之际。他看到自己身旁,一道身影走来扶住了自己,一脸焦急的模样。来者不是别人!正是庞副将!那个穆家军中的叛徒,将自己绑到这里来的的始作俑者。若是没有他,就绝对不会出现眼前这个局面。可以说,他就是这件事里,最大的罪人。自己明明记得,这家伙是穆相的心腹来的,深受穆相信任。而穆相呢?深谋远虑,从来没有看错过人,或者是判断错过事!可是,为什么穆相就从来没有看穿过他的真面目呢?……“萧宁哥哥,你真打算这么做?”醉梦轩顶层。萧宁才刚刚走进来,那满头白发的千流,已经打起了手势。千流就是这样。这普天之下,好像就没有他不知道的消息。无论是什么事,他都仅仅需要看看自己的表情,再结合他所知的信息,就足以看透一切。“是啊!无论是临州军,还是我们的后手,如今都还不是露出来的时候。荀直的内卫,更是负责外战的。”“这等内战,说什么都不能消耗!如此一来,剩下的选择,不就只剩下了一个了么?”萧宁叹了口气。“可是,其他人知道了么?”“这等事,我哪敢跟铁拳他们说啊!我说了,他们肯定不会让我去。”“是啊。千流记得很清楚,萧宁哥哥的确有舌战群儒的底气和风采。只是,以萧宁哥哥一人,想要去击退那孟党的是十万兵马,无论怎么看,都太难了些……”“千流甚至觉得,萧宁哥哥直接杀光他们,兴许更容易些……孟党已经走到了这一步,怎么可能会回头呢?”“我明白!但我别无他法!”萧宁郑重道。“好!既然萧宁哥哥此意已决,我想,这件事应该对你有帮助。”打完手势。千流在那轮椅之内,拿出了一张纸张。萧宁疑惑地接过纸张。入眼,是三个字!“庞副将……”嗯?看见这条消息,萧宁猛地一愣!没想到,一个小小的孟党造反里,竟然还有这么一层?这倒也对!如此一来,有关于清流的疑惑,自己倒是也能解开了!这件事,这么一来就彻底说得通了!好啊!好啊!没有想到,这场乱局里,还有着这么一个聪明人在!这家伙能够走到这一步,还真是恐怖啊!“庞副将?!这么一来,这件事好像瞬间就变得容易了……只是,不知道如今的孟党,究竟已经走到哪一步了啊!”萧宁喃喃着,脑海之中已然开始了思索。也不知道,这孟党的造反之路,究竟开始了没有。“萧宁哥哥,等等!你不觉得,这是一个天赐良机么?”“是啊,天赐良机。”萧宁盯着那千流的手势,二人会心一笑,眼神深邃,目光意味深长,宛若两只修行千年的老狐狸。千流啊,不愧是千流!“咚咚咚……小王爷……”门外,有敲门声起。“进来!”“吱~~~嘎~~~”密室门开。是那铁拳。“看来,是那孟党,终于反了啊。”千流打着手语,微微一笑。这个时候,铁拳前来汇报。想来,也就只能是这一件事了。果然!那铁拳对着千流点了点头,又对萧宁拱了拱手,道:“小王爷,孟党有动静了!如今,他们已经不费一兵一卒,安全入城,怕是用不了多久,就要对外城展开清洗了!”“呵呵,终于是走到了这一步啊。巡防营好像只有一万人吧。一万人,守十万人的进攻。且守的还是内城……”“这等局面,还真是让人担忧啊……”萧宁无奈的摇了摇头。说实话。若只是守城。一万人对十万人!无论怎么看,这守城的怕是都没希望啊……哪怕是自己,都不敢说有多大的把握!更何况。那孟如秋干别的不行,拉拢人心,劝降,威逼利诱,却是一把好手!“下一步究竟要如何,还望小王爷下达指令!”铁拳一副忧心忡忡的样子。孟党十万大军压境,任谁看了,都难免会心焦急切。“不急!不急!这件事,好办。”萧宁笑了笑,一副成竹在胸的样子。“等到明日,我去会会他们就是了。”“什么?小王爷,您是想?亲自出手?那可是十万人啊!”铁拳闻言,整个人都瞪大了眼睛!“那又如何?”“铁拳明白,小王爷的武学,大尧无双!只是,就算那是十万个馒头,小王爷也得啃上几天啊。到时候,怕是累都要累死了……”“铁拳,我怀疑你是不是姓曹?谁说阻拦孟党,就一定要靠武力?”“啊?那!”铁拳瞪着迷茫的眼眸,彻底傻了。“不是吧!小王爷您还打算去当说客?!不过,有一点,铁拳之前,还真姓曹……”…………外城城门处。城墙之上。“来,冯大人,喝!”“周大人,我敬你一杯。”“瑞雪兆丰年啊!明年,这必然又是一年好收成。此情此景,今夜良辰美景,有雪夜为伴,一起目睹京师凯旋!惬意,惬意!来,干!”周全又是一杯酒一饮而尽。“如此一来,樊兵武成功班师回京!明日,咱们可就能借着此事,好好地做做那霍纲和边孟广的文章了啊!”“趁着如今,清流内部还有大批人马,对于那昌南王很是排斥。这二人公然支持昌南王的言论,如今昌南王说谎已成事实!”“如此一来,无论他们内心到底是怎么想的,咱们都可以说他们二人,就是想要倒向昌南王!借着此事,就是咱们扳倒霍纲的最佳时机!”“是啊!明日集会,咱们就让他们好看。来周兄,喝酒!”二人把酒言欢,一副小人得志的样子。尤其是那周全。此刻的他,仿佛都已然看到了自己取代了那霍纲,成为了清流领袖的样子……“昌南王,呵呵,真好啊!有这昌南王造谣,倒是帮了我们的大忙啊!”想到这等不靠谱的谣言,周全只觉得心中美滋滋的!“关城门!关城门!孟党造反!”猛地!有嘶喊声起!突如其来的喊声,打破了这冬夜的宁静。正在城楼之上,就着这白茫茫的雪夜,温炉煮酒、做着美梦的周全和冯生林闻言,猛地一愣!尤其是那冯生林,前一秒还满脸兴奋的他,神情一滞,手中的酒杯一个没拿稳,更是直接将其摔在了地上!“啊~~~”周全的脚丫子被这滚滚热酒烫了一下,“嗷”的一声就站了起来。不过。这会的他,也没有心思理会这些。这可不是含糊的时候啊!他一脸气愤的跑到了城墙前!面对这突发情况!周全的第一反应,是觉得有人来捣乱。在自己这等春风得意的时候!在自己就只等着明日一早,在清流的集会之上,骑在霍纲脸上输出的时刻。有人不想让自己好过!想来!定是那霍纲或者边孟广之流,不想让自己这么肃静的过好今晚。所以,才来这里捣乱,乱自己的心神。“何人在此胡言乱语,乱我军心?韩将军,将此造谣者给我抓起来,杀无赦!”“嗖~~~”“噗~~~”周全才刚刚喊了一句。不等他的话讲完!只听一道破风声后。他身边一个守在城墙之上的小兵,胸前已然穿了个孔。血迹流淌,染红了外城城墙。那小兵身形一倒,一头就栽了下去!“啊?”这是?!一瞬间!那周全当即慌了神。他愣愣的朝着那城墙之下望去。就见那骑在马上的哈烈,再次张弓搭箭!“嗖~~~”“啊!!!!!!”周全那撕心裂肺的喊声传出。那哈烈的一支箭,直接穿过了他的右臂。???!!!此时,那周全就只觉得,心中一阵恐慌。只是。哪怕都到了这等局面,他依旧不敢相信。什么意思?难不成?真就如同那昌南王所说?孟党!造反了?!“嗖~~~”不等他想清楚,哈烈又是一箭!“噗~~~”这次。他的右腿,直接被射出了一个黑洞洞的血窟窿!那哈烈的箭术,可是百发百中。若不是看这人,可能有点身份地位。这位的周全早就跟跟小卒一样,归西了。“周大人,你怎么了?”冯生林也跟着跑了过来,满脸惊慌失措。就见周全大喝一声:“关城门!关城门!孟党造反了!”“啊?什么?孟党真的造反了?”冯生林听后,眼前一黑,整个人都差点昏倒在地上。一旁的韩蒙愣愣的盯着眼前的乱局,人都麻了。什么意思?这孟党,还真反了?那昌南王没有说谎?他说的都是真的?终于!这一刻,三人彻底的醒悟了过来。韩蒙更是连连下令!“传我军令!关城门!关城门!”只是。哪里会有用?叛军都已经入城。不打草惊蛇还好。如今已经打草惊蛇。这群守城的兵士们,一个个本心中安稳,没有半分警戒。又怎么会有那些提心吊胆进城,随时都有可能被发现,所以打起了十万分精神的叛军反应快?韩蒙的军令下达了不到几分钟的时间。守城的军士,已经被清理一空……“那三人,给我抓活的!”哈烈站在四敞大开的城门前,指了指城墙之上,已经全身颤抖的周全等人!目光凌冽,眼眸之中,杀机乍现! 第353章 活口? 洛陵城外城。夜幕低垂,银装素裹的大地被一层厚厚的白雪覆盖,万物皆静,唯有风声、雪落的窸窣声与那厮杀声交织成冬夜的序曲。天空中,一轮孤月高悬,洒下清冷而幽黄的光辉,为这寒冷的夜晚增添了几分寂寥与神秘。远方的地平线上,黑压压的叛军队伍还在不断如潮水般涌来。他们身披厚重的铠甲,手持锋利的兵器,在月光的映照下,寒光闪烁,宛如地狱中爬出的恶鬼,誓要吞噬这座沉睡中的城池。叛军的战鼓声轰鸣,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震颤着整个城池。城墙上,守军们眼神涣散,已经彻底没有了抵抗下去的意志。兵败如山倒!韩蒙看着自己平日里的兄弟,就这般一个个倒下。有些人前一秒还在迎接着京师凯旋的喜悦,甚至都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利刃已然刺破了他的胸膛。在临死之前,他都还瞪着疑惑的眼睛,甚至不清楚到底发生了什么。韩蒙还算是个看重情义之人。这大抵是军中之人的共性。平日里一起喝酒,一起吃肉,一起说笑的那一张张熟悉的脸庞,沾着温热的血液倒地。韩蒙心中只觉得一阵恍惚。身为大统领,身为这些人最信任的人。自己究竟都做了些什么?嗯?自己明明听过,有关于这叛军攻城,孟党造反的传言!倘若!倘若当时,自己选择相信那昌南王的话!甚至,仅仅是去思考一下,他所说之事的可能性。让弟兄们哪怕有那么一丝丝的戒备之心,这一切就都会不一样。哪怕自己多盘问一步,再多考虑一点,这一切兴许就不会发生!可是,自己到底都做了什么啊!自己为什么,就不相信那昌南王所说之言呢?!夜,越来越深;雪,越下越大。巡防营外城守军,一万之众!从那樊兵武歇斯底里的呼喊,拉开了这场战争的序幕。短短半个时辰,已经尸横遍地。仅剩的几百人,纷纷放下了手中的兵器。好死不如赖活着!投降,是他们唯一的选择。人群之中。周全,冯生林二人躲在最后的位置,眼神之中只剩下了恐惧,再也没有了刚刚的神气。二人都是文官,哪里见过这等场面?他们目光呆滞,盯着那已经一圈圈将其围在中间,再无逃跑可能的叛军。心如死灰。叛军之中。“哈将军!”有些叛军称呼了一句。接着,就见一条道,被叛军一一让了出来。一路上,叛军纷纷颔首示礼。那哈烈走到包围圈的最里层,这些投降的守军自知眼前这位,应该就是足以掌握自己生杀大权的将军了。一个个纷纷面露祈求!哈烈目光冷漠的打量着那群全身上下都在颤抖的家伙,对着身旁人狠狠地挥下了手臂。“能投降一次,就能投降第二次。在如此激烈的战争中没有战死,说明贪生怕死没有拼尽全力。”“这样的人,尤其是兵,最不值得尊重,更不配活着。”他的语调冰冷,脸上看不出丝毫的表情,宛若死神。看见这一幕,那周全和冯生林只觉得心中一紧!当叛军的屠刀,再次对着手无寸铁的众人挥下时。二人脸色苍白,全身上下止不住的发起了抖。一股尿骚味传来。黄色液体,顺着二人的裤脚流出。“嗯?”哈烈闻到了味道,一脸玩味的看了过来。他的目光落在周全和冯生林身上,如同在看卑微的玩物一般。“扑通……”“扑通……”不断有人在周全和冯生林的眼前倒下。甚至,时不时的还会有些血,迸溅到了他们的脸上。二人都是文官!相对于这些守军,至少这些人还打过仗,见过尸体。他们二人,哪里见过这场面。只觉得心都快要蹦出来了。你说,自己二人逞什么能啊?为什么就一定要来这里多事啊?还有,昌南王!昌南王之前,明明就提醒过自己这些人了。说过孟党要造反这件事!可是呢?为什么自己这些人就不相信他所说的话呢?想到这里,二人只觉得心中,无数苦水无处言说。要问他们二人,后悔么?何止是后悔,简直后悔的肠子都青了!若是能重来,他们甚至会把那昌南王的话当圣旨!只是,悔之晚矣!只恨当初,没有重视那昌南王啊。绝望!恐惧!悔恨!最后时刻,二人不争气的流下了泪水!哈烈打量着这二人,目光之内除了鄙夷,嘲弄,就是瞧不起。“呵呵,想不到啊,这就是咱们大尧的朝臣么?这点骨气,大尧的朝堂,确实应该变一变了。”说着,他抿了抿嘴,眼神流转,如同想到了什么般,又对着那正在痛下杀手的几人道:“别忘了,那三人留下,我要活的。”他指了指冯生林,周全,以及那韩蒙。这话一出,对于心中已经再无生的希望,只觉得下一秒自己就要人头落地的周全和冯生林,简直就是天籁之音啊。“嗯?这!”那周全好像猛的意识到了什么,脸上突然露出了一抹喜色。“等等!等等!冯兄,不要慌,不要慌,咱们还有希望!”他使劲拍了拍冯生林的肩膀,对其使了个眼色,小声道:“你忘了,这个将军一开始就说了,要留我们一命!现在,他又说了,要活的!”“所以,从一开始,他就没有打算杀我们,不是么?你想想,他又能有什么理由不杀他们呢?”“只有一点,他看出来了我们的身份!这么看,那孟如秋其实只是想争这至尊之位,并不是要赶尽杀绝!”“再说了,就算他们真的得逞了,没有了我们,谁给他处理政事啊!所以,孟如秋暂时应该不会杀我们!”“至少,他应该不会杀掉那些想要投诚的朝臣!”周全似乎抓住了救命稻草,疯了一般狂喜道。“这,确实,仔细一想,好像还真是这个样子!周兄言之有理,言之有理啊!我们不用死了!”那冯生林闻言,也跟着兴奋了起来。眼前的数百人,还在不断的倒下,倒下,再倒下。得知了自己不用死,那周全和冯生林逐渐恢复了冷静。终于,按照哈烈的吩咐!这场屠杀过后,原本热热闹闹的外城城门,就仅仅剩下了周全等三人。只是,尽管都活了下来,可三人的表现,却是天壤之别。周全和冯生林一副劫后余生的样子,目光之内尽是庆幸和后怕。韩蒙却是大为不同,他就只剩下了满面的痛苦。“杀了我!杀了我!我韩蒙手下一万守军,竟然就这般在我眼皮底下,全部死绝!他们尊我一声大统领!如今,兄弟们尽数被杀,我又有什么理由活下来!”和那些降军不同,韩蒙是战至了最后一刻,被人缴了械绑住了。因为哈烈一开始就说了,这三人要抓活的。韩蒙此时明明还活着,可他又完全做不了什么。莫说是报仇,他手中没有武器,就连自杀都做不到,都只能是奢望。“我说,韩兄,有句话叫好死不如赖活着。这孟大人留我们一命,你不感天谢地也就算了,这是干什么?”“就是,听兄弟一句劝,在哪里当官不是当啊,你说呢?”正所谓,仅仅是因为,你是黑夜里的一束光,你就有了罪。韩蒙的这般反应,让那周全和冯生林只觉得,脸上一阵发热。于是纷纷开口,这般道。韩蒙听到这等话,只觉得都要被气笑了。都说,清流是大尧最有底线的一群官员了。自己曾经,也一心想要与他们为伍。可是呢?这就是所谓的清流?!可笑!可笑!有这样的大尧官员,这大尧的朝廷还有什么救?!这一刻。韩蒙只觉得,自己的心彻底的死了。他只想,去死!看着眼前,那叛军手中的剑刃,趁着身旁的人没注意,他猛的冲了出去,直直的朝着那剑刃扑倒了下去。眼看着,自己距离那剑刃,就只剩下了丝毫的距离。韩蒙一脸的解脱。终于,结束了!兄弟们,是我对不起你们。我的罪,只能来世再赎了。“嗯???没想到,这里面倒还有条汉子,倒是我眼拙了。”就在韩蒙的胸膛即将见血的那一刹那。说时迟,那时快。只见一道残影闪过。下一秒,韩蒙已经倒在了地上。可悲!可悲啊!竟然连想死,都死不掉。韩蒙痛苦的将头埋在地上,死死的朝着地上,撞得砰砰作响。“算了,这个家伙给他拖下去,嘴给他塞住,省的死了。”出手的正是哈烈。他摆了摆手,命人将韩蒙架了下去。一旁看戏的周全和冯生林看见这一幕,只觉得更加放心了。你看。这想自杀都死不掉,自己二人还需怕死么?看来,这个哈烈应该是不敢杀自己三人才对。再说了。这韩蒙一个巡防营的大统领而已,相对于自己二人,官职品级根本没法比。一个韩蒙他们都这般重视,自己二人应该不用太担心了。不过。自己二人毕竟是寄人篱下,就算已经很明确了,这家伙应该就是孟如秋的一条狗,但还是要给对方几分薄面才对。见韩蒙被拖了下去。二人当即赔上笑脸,迎了上去。“这位兄弟怎么称呼,哈将军是吧?”“哈将军,这次没有杀我们二人,你放心,我们二人肯定不会让孟大人失望。”“对对对,我们二人在清流内部,也算是有几分威望。到时候,我们还可以去当说客。”周全和冯生林争先恐后的说着,企图尽可能的证明自己的价值。那哈烈在一旁听的直皱眉。哎,人与人之间的差距,还真是大啊。这所谓的清流,平时里还素有几分名气,谁知却是这般无耻,这般的贪生怕死。自己从边防之地而来,对于那所谓的昌南王之名早有耳闻。据说,那家伙如今也在城中,甚至还是需要重点照顾的人物。所谓清流,贤明在外,都已然烂成了这个样子,已经是这般的上不得台面。那所谓的昌南王,恶名远扬,也不知道究竟会是个何等的小人模样。“孟大人?呵呵,怎么,就你们这般心性?还想活着继续当大尧的朝臣?”哈烈甚至不抬头正眼看他们二人一眼。只是拿着那尖刀,自顾自的剔着指甲,语气里满满的揶揄和嘲弄。二人都是老油条了。在朝堂之上,那些很是隐秘的暗讽,他们都一耳就能听出来。何况这等阴阳怪气?在确定对方不会杀自己后,二人胆子也大了起来。自己平日里都是跟那孟如秋平起平坐的!现在,他的一条狗,还在这里对着自己二人大呼小叫,还敢取笑自己?“你这话什么意思?”“行了,你们不就是看上了我们二人清流的身份,想要拉拢我们么。这种事,让孟如秋来谈吧!”二人挺直腰板,一副高高在上的模样。哈烈依旧保持着刚刚的姿态:“看上你们二人清流的身份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二位大人,你们的自信,究竟是从何而来啊?”“你们这般,也配得上清流二字?”“好好好,既然你这么说,既然你不想让我们见孟如秋,那就把我们放了吧!”“反正我们跟你好好谈了,但是你不给机会,到时候,你自己去跟你的主子解释吧!”“放了你们?凭什么?”“怎么?杀我们你敢么?是孟如秋看重我们二人,特意交代你要留我们二人的性命吧!既然如此,你敢杀我们么?”“不敢杀我们,也不带我们见孟如秋,你不放了我们还想如何?”“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蠢!是真蠢啊!哈烈听了二人这般脑回路,都要气笑了。“嗖~~~”只见。他猛地挥起刀刃。下一秒。二人就一人掉了一根手指!“啊~~~~”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传来。哈烈满脸玩味,打量着二人,戏谑道:“现在,二位还觉得我不敢杀你们么?要不要,我再从你们身上取下点什么来?” 第354章 雪夜,孤月,飞灯 钻心的痛感传来!终于。从担惊受怕,到确定了自己不会死,再到如今,心又一次悬了起来,感觉自己置身死亡的边缘!周全和那冯生林扶着自己的断指,彻底崩溃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可知道我们二人什么身份?你这么对我们,孟如秋知道么?”二人一番大呼小叫的咆哮!哈烈却只是冷冷一笑:“怎么,难道你们还真天真的觉得,你们二人对我来说很重要?真觉得,我不敢杀你们?哈哈哈哈哈……”“有一句话,你们说的很对,我是看重了你们,但不是因为你们清流的身份,而是因为你们这般贪生怕死的样子!”“对对对,就是这个鬼哭狼嚎的样子。你们这个样子,让城里的人看了,应该很有威慑力吧!嗯?”哈烈收了手中的刀刃,继续戏谑道:“入城前呢,听说清流都是一群有骨气的人,想让你们开城投诚,根本就不可能。所以呢,我就只能想了这个办法。”“试想一下,这么黑的天,拿你们在内城门口放个烟花,应该很震撼吧。”哈烈说完。对着周边的几个下属挥了挥手,下令道:“把这两个老家伙点天灯,放两个飞灯进城,把他俩绑住当油芯。”???!!!那周全和冯生林闻言,当场一呆,纷纷双腿一软,无力的倒在了地上。“什么?什么?你说什么?不要啊!你让我们干什么,我们都配合你们,不要杀我们啊!”“求求你,哈将军,放了我们吧,放了我们吧……”二人带着哭腔,不断地磕着响头。只可惜。哈烈根本没有理会他们。当全身被绑上了棉芯,涂上了灯油,架上了大型飞灯板之际。二人失魂落魄,已经彻底没了活力。他们的脑海之中,之前霍纲和边孟广的话,还在一遍遍的不断浮现……后悔!后悔啊!为什么当初,就不听那昌南王的话啊……与此同时。另外一边。许府。许居正边掌灯看着书,边一副劝慰的语气,对那霍纲和边孟广道:“哎,刚刚外城那边,已经有喜报传来了,说是那樊兵武平安进城了。”“你们二人,之前在集会上,对那昌南王几经维护!那周全和冯生林,早就想取你们而代之了。”“无论之前,你们为昌南王辩解的理由为何,但从事实上看,你们确实就是偏袒昌南王的。甚至,还有几分为其开脱的嫌疑。”“这一点,明眼人都看在眼中。我清流原本对那昌南王就很是不满,你们现在被看做是跟昌南王站在一起,定然会遭人非议。”“此次樊兵武回城,又给了那周全和冯生林机会。不出意外,他们势必要拿此事做文章!”“所以,今夜你们二人要提前想好说辞,想好如何面对那周全和冯生林的攻势才是啊。”许居正叹了口气。清流内乱,这是他不想看见的。只是。如此之大的文官集团,很难一条心的啊。权力斗争,无论在何时何地,都不可能被根除……“哎……”听了许居正的话,霍纲和那边孟广纷纷叹了口气,面露难色。许居正所说的话,他们又何尝不明白?只是!让他们想好办法,面对那周全和冯生林的攻势?自己二人,又能如何啊?这一切都已经成了事实了。昌南王的消息就是假的。自己二人又能怎么办?除了认栽,别无他法啊。“嗨,反正我是觉得,那昌南王不至于这么蠢,搞个这种假消息来骗人。这件事已经这样了,那周全就放马过来吧!”霍纲的暴脾气上来,嘟囔了一句,不再多言。恰在此时。那许居正书房的房门,被紧锣密鼓的敲响了。平日里。许府的小厮们,一个个都还是很有礼的。如此急促的敲门,尤其是在有客人的时候,表现得如此慌乱!这等事,之前可从来没有过!“何事?我之前教你们的敲门礼仪,都学到狗肚子里去了?”许居正被敲得有些心烦意乱,训斥道。可谁知。那小厮还不止于此。紧接着。也顾不及许居正说什么,他直接推门而入。“老爷,不是我们不懂礼节,只是,只是麻烦大了啊!”那小厮一脸的焦急,说话都显得有些语无伦次了。“孟党!孟党造反了!目前,外城已经全部沦陷!加上周全大人和冯生林大人,一共七名官员,落入了叛军手中!”???!!!“咔嚓……”许居正正在书写的毛笔,直接断裂……边孟广手中的茶杯,同时掉在了地上。书房内的空气,瞬间凝固了下来。“你!你说什么?”“孟党反了?真的假的?”三人皆是一副大梦未醒的样子,带着满脸的不可置信!“孟党真的反了?”“是啊老爷!我们也是刚刚接到这个消息!而且,那叛军还放出了消息,要把周全和冯生林两位大人点天灯,还说什么,今夜供全洛陵城的人欣赏……”“什么?什么?你再说一遍!”许居正被惊的直接从那楠木椅上站了起来。紧接着。伴随着那小厮很是肯定的答复。如同全身上下的力气,被一次性抽干了一般。他全身猛地一软,接着直接瘫在了那里。突然间!他的脑海之中,猛地就浮现出了那么一道身影。萧宁!就在一天前,他才特意因为这件事情,前来找过自己啊……可是,为什么自己就不把这一切当回事呢?为什么,自己就不把那昌南王当回事呢?那萧宁明明是一番好意,前来提醒自己。可是呢?自己却偏偏阴谋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许相!你错了!大错特错啊!我们就说,那昌南王不至于行这等事端……”“是啊,我错了,我错了……”许居正有气无力的瘫坐在椅子上,喃喃着。“我不该这么想那昌南王的……”“许相,现在可不是后悔的时候!孟党已经反了,再后悔这些,有什么用?”霍纲见许居正这副样子,大声道。终于。许居正似乎被其一语点醒了一般。茫然的点了点头:“对!对!我不该如此,现在全城怕是要乱成一锅粥了吧!走,咱们现在必须出去,看看洛陵城究竟成了什么样子……”三人稍微收拾了一番,冒雪出城。那许居正确实是人傻了,以至于他此次出城,甚至都忘了加棉衣。走出家门。只见那洛陵城的天空,此时被映照的格外的亮眼。城外无数的火光,冲天悬空,将洛陵城照耀的如同白昼。一支支没有箭头的箭矢,还在城门外不断飞入城中。上面带着密密麻麻的纸张,上书:“城内开城投诚者,免死。”“恭请诸位大人,一齐观赏天灯!”“不投降者,后果与今夜周、冯二人一样……”上面除了一些劝降的话后,还有着不少威胁之语。“疯了!这孟如秋,是真疯了!”许居正看着那一张张的字条,只觉得被气的牙痒痒。他将字条攥在手中,看向了边孟广这个兵部尚书。“边大人,现在咱们城内,还能组织起多少人马?”“禁军三人,内卫三万。其他衙署的兵士,不足一万。加起来,共七万人马!”“七万!”许居正嘀咕着,盘算了一番。“这里面,三万禁军负责护卫宫城,让他们去守内城,那蒙尚元也不知道能不能调的动……他毕竟,是萧宁的人!”此时此刻。一直都不把萧宁放在眼中的许居正,才终于是后知后觉!自己从来不觉得萧宁是个能成事的人。可现在一看,危急时刻来临之际,自己第一个要用到的,竟然还是萧宁……至于那什么淮北王之流,他们在哪呢?“那萧宁前刚刚好心提醒过我们,我们没有当回事。如今事情出了,再找他去给我们擦屁股,那萧宁怕是不会干啊。”“至于三万内卫,他们都只听命于荀直!那荀直的话,平日里巴不得看着我们内斗呢。”“荀直一直都觉得,党争是块试金石!他根本不在乎最终谁会当皇帝,大尧会不会改换门庭!”“他只想在这乱战之中,选出最有能力执掌大尧之人。因此,这次的事情,只要不是外敌入侵,他依旧不会出手。”许居正叹了口气。脑海之中,猛地又想到了些什么。“等等!好像,还是有可能的。只是,依旧还是要靠,昌南王萧宁!昌南王对那荀直有救命之恩,若是昌南王提出要求,兴许那荀直会考虑……”“而且,那日的武试之上,很明显昌南王跟荀直大统领的关系不一般……”提到这一茬。那边孟广和霍纲,也是纷纷点头应和道。萧宁!又是萧宁!许居正无力的叹了口气。他没有想到。时至今日,真到了动刀兵之际。自己需要仰仗的,却是萧宁!“所以,抛开昌南王,咱们绝对能调动的,就只有不到一万的衙署捕快之流了么?”“不出意外的话,那孟党可是有着十万之流啊。况且,那还是之前。这次起事,也不知道他是不是又招揽到了新的军侯……”边孟广对于这军侯兵家之事,还是了解的。听后,他仔仔细细看了看那地上没有箭头的箭矢。一遍又一遍的看了看那些威胁鼓动人心之语。判断道:“现在的孟党,怕是不止十万人马了啊。未交兵,先攻心!你们不觉得,这个手法很眼熟么?”许居正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出现了。霍纲和许居正闻言,纷纷一愣。“你的意思,是那定远侯哈烈?他不会跟着孟党,一起反了吧!”“那孟如秋可是最会拉拢人心,最会许诺的。他连聂如空都能找来,找来哈烈,好像也没什么问题吧!”这个判断一出。又是一副重担,狠狠地压在了许居正等人的肩头。这一刻。三人只觉得,一阵压力重重。对于如今的局势,他们已然再无半分办法。孟党虽然今夜没有继续进攻。但很显然,这就是攻城的前兆!先攻心!哈烈最喜欢这一招。自己这群人呢?除了守城,别无他法。可就算是守城,一共不到一万人马的兵力,根本无法与那孟党的叛军抗衡啊。这可如何是好啊。一股无力感油然而生。三人盯着那漫漫大雪,冷冷孤月。只觉得一切,都是如此的棘手。大尧规制,正月夜间无宵禁。要是往常,这风花雪月之夜,正是洛陵城热闹的时候。可现如今。剩下的只有恐慌。看到了那箭矢之上消息的百姓,跑回家躲避的躲避。收拾行囊、盘缠,准备就此跑路的大有人在。甚至。还有不少人眼中冒着贪婪的光芒。显然。这群人,想要投诚!乱局如此,鸡毛蒜皮一地。整个洛陵城,风雨飘摇,混乱至极。“如今的局面,二位大人怎么看?”许居正叹了口气,看向边孟广和霍纲。“哎,为今之计,怕是只能是尽人事,听天命了啊!就算咱们有心守城,一万人马,根本没有什么作用……”“想要调兵勤王,临州军刚刚离京不久,还没有走远……兴许,可以找他们回援。”“不过,那无非也就两三万人,兵力相差还是太大。剩下的,就只能等着穆起章回京了。”“关键是,咱们能不能守住这么多天啊!”霍纲和那边孟广商量着。就见许居正的目光,逐渐坚定。“为今之计,只靠这一万人守城,怕是根本不可能了。所以,无论如何,咱们都必须去求助萧宁了……”尽管脸上无光,可许居正此时,唯一能想到的办法,也就是这般了。找到萧宁,让萧宁请那荀直和蒙尚元出兵!真是好笑啊。自己堂堂朝中中相!当危机来临时,却要去求一个纨绔闲王……许居正自嘲的想着。只听一声惨叫声猛地响起!彻底穿透了整个洛陵的雪夜!远处!城门外。伴随着惨叫声。两盏飞灯,正在冉冉升起! 第355章 谈判之路 周全、冯生林已经彻底绝望了!如今的他们,满身的灯油。只待那飞灯底座之上,小小的火苗不断成长,攀升……最终,点燃他们身上的灯油,让他们彻底化成灰……“啊…………”“哈将军,饶命,饶命啊……”二人还在不断求饶。只是声音已然越来越小。喊了这么久,他们早就没了力气……当他们化作了火人,飘入了洛陵城内城之际。洛陵城内城的无数百姓,只觉得背后冷汗直流!这外城的叛军,好狠的手段啊。周全和冯生林的声音已经很小了,但那等凄厉,听得人只觉得心中发慌。挫骨扬灰般的炙烤!在失去意识之际,二人是多么希望,今夜自己没有去过那外城城门!自己相信了那昌南王的话……没有将其当成耳旁风……只可惜,他们已经再也没有了反悔的希望。飞灯之下。有那么几滴带着灯油的火苗,从天而落。正好就落在那许居正的身前,将地上的积雪,融出了一个洞。许居正不由得心中一紧。他,后悔啊!作为朝中中相,清流领袖!这件事,自己有着脱不开的责任!但凡自己当初将萧宁所说当成事,多尽点心力,一切就会不一样!这被点了天灯的二人,看似是因为他们愚蠢。可是,从某些层面上讲,这又何尝不是自己的问题啊?!作为如今清流的领导者,决策者,自己应该对此事负责!“这哈烈还真是好手段啊!”霍纲心有余悸的盯着天空之上,那已经开始缓缓坠落的飞灯。刚刚那不绝于耳的惨叫声,已然开始愈发的虚弱……很显然。周全和那冯生林,怕是已经丢了性命。“利用点天灯和放箭传讯的方式,给城内百姓官员施压。如此一来,接下来咱们城里怕是要乱套了啊!”“守城最怕的,就是自己先乱了阵脚啊!”边孟广心忧道。“你们两个暂时先别急!”许居正尽可能的使自己稳定下来:“当务之急,首当其冲的,还是尽快布好防卫,防止那孟党攻城。这件事,边大人,你是兵部尚书,且之前就纵横沙场,无往不利!”“这件事,你来接手。从此刻起,你立刻接手京师四门的防卫,哪怕咱们只有不到一万人,依旧要尽可能做好防守。”“霍大人,你与那昌南王萧宁,前段时间一直在一起,堪称是有着半师之谊。我知道,之前之事,是我的不对!”“如今,前去找昌南王求援,我亲自前去更好。可是,这件事,还得你来做。”许居正此话一出,霍纲已经明白了对方的用意。“许相的意思,是想让在下,找萧宁借兵守城?”“是的。那内卫咱们可能调不动,可蒙尚元的禁军,却是完全可以调出来的。”“蒙尚元原本就是禁军副统领,在禁军之中颇有威望。如今的禁军,几乎就是只信服蒙尚元的状态。”“而蒙尚元,显然跟那昌南王交情匪浅。由昌南王引头,请禁军出兵,方可进一步加强城防。”许居正叹了口气,继续道:“当然了,这件事不急于一时。如今已是深夜,贸然前去打搅,怕是不合适。明日吧,明日一早,你就去找昌南王!”说着。许居正缓缓抬起了头,看向了城外的方向。“明日破晓,给老夫备好云梯,我要出城!”???此话一出。霍纲和边孟广似乎意识到了什么,纷纷凑了过来。“什么意思?许大人,难不成你是想?”“此事因我而起,自然就应该由我来解决。一味的加强防守,终究只是下下之策。若是想要解除危局,还是要从孟党下手。”“孟党是一群乌合之众组成的,并不是铁板一块。你们怕是忘了,老夫年轻的时候,也曾作为使臣,出使敌营。”说到这。时间变迁,思绪流转。三人不由得回忆起了当初,大尧一国打三国的那场乱战。当时。敌人一路过关斩将,在攻克辽化关后,就是一马平川,再无险要可守!且当初敌人的兵力,是大尧的三倍之余,可以说,那是一场必败的战争。危急时刻,许居正临危受命。最后以那三寸不烂之舌,竟然就这么硬生生的,摧毁了对方的利益联盟。最终,外寇内乱,危局解除,大尧获得了短暂的和平。许居正就此,一战成名。在那不久!穆起章又使用妙计,以少胜多,一战之后功成名就。时至今日,可能这件事已经不再被人提起。可是。还是有不少人,在提到许居正时,会说到“大尧第一使臣”的称呼。“许相已然年迈,难不成还想效仿年轻之际,出使敌营?”“许相,不可啊,那哈烈就是个疯子。现在京中的大局,还全部要靠您来主持。您一旦出去,这洛陵可就真的乱套了啊。”霍纲、边孟广二人纷纷劝阻。在他们看来,这可不是个什么好主意。“如今的局面,我们在城内,唯一能做的无非也就是布防罢了。这件事,交给边大人我放心。且就算我留下来,也帮不上什么忙。”“正如我方才所言,想要破解此危局,还需从外部入手!”“许相的意思,我们明白!只是,孟党已然走到了这一步,就算您说的天花乱坠,他们在这等不成功便成仁的道路上,也不可能回头啊。”“退一万步讲,您唯一能谈的筹码,无非也就是与他们同流合污。可是,咱们又岂能真这么做?以我们之见,谈判之事,实在是不妥,不妥啊!”霍纲和那边孟广,只觉得许居正前面的安排还算合理。可这与孟党谈判,那实在是天方夜谭了些。孟如秋都已经造反了啊。这种事,开弓就没有回头箭的。且如今,他们已经拿下了洛陵城外城。在兵法上说,洛陵就可以看做是他们的割据地了。想来,孟如秋等人打的也就是这,割据洛陵,据四关以守,挑起天下乱局再图天下的戏码。正所谓,卧榻之侧岂容他人酣睡?在这等孟党要以洛陵为割据地的情况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放弃对洛陵内城的进攻啊。可对于自己清流而言,内城、皇城是绝对不能丢的。这件事上,双方都没有丝毫退一步的可能。如此一来,就算是谈判,又能谈什么?你还能把他说的反悔不再攻城不成?“你们二人的意思,我明白。想要说服孟党放弃攻城自然是不可能。其实,老夫这次前去,也没有什么把握。”“此次洛陵内城之围,真正想要解决,还要靠穆起章的穆家军救援。所以,为今之计,老夫自然是能够多拖延一些时间,就多拖延一些时间。”“就算失败了,也总比在城内等死强!更何况,如今城内人心浮动,一旦城内乱起来,再想要守城可就不易了。”“老夫还有着曾经大尧第一使臣的名声。此次老夫出城之前,你们可以借此大做文章,争取让所有人都知道。”“如此一来,至少可以暂时给百姓们一些信心,可以暂时稳定一下城内军心,缓解城内慌乱。”许居正说到这。霍纲和边孟广才一同点了点头。许居正的这第二点,说的倒是不无道理。“这件事,老夫已经想了许久了。所以,你们就莫要推脱了,就按我说的办。”“今夜已深,再有一个半时辰,这鸡就要打鸣了。到时候,明日一早,老夫便前往孟党营地,一探究竟。”霍纲和边孟广闻言,欲言又止。许居正说的有些道理。可是,许居正这把年纪了,一个人孤身入敌营。无论怎么看,都实在是太过于令人忧心了。见此,许居正挺了挺腰板,又道:“你们也不用担心。我想,以老夫的名望,就算说服不了这群人,那孟如秋也不会把我怎么样。”“最多了,也就是把老夫关进大牢,等着日后再利用老夫的名望做事罢了。”此事谈定。自此。三人便回到了许府的书房。整整一个时辰,许居正都在详加查看孟党的资料,以及如今确定造反了的孟党成员。想着究竟应该如何,才能进一步的多拖些时间。破晓时分。鸡鸣声起。霍纲和边孟广一脸疲惫的从城防处回来。“霍大人,边大人,昨夜后半夜情况如何?”见二人回来,许居正连连问道。“还好!孟党显然还没有强力攻城的意思,想来应该是在等着咱们城内自己乱起来。昨夜,他们就发动了一次试探性的突袭,最终伤我军士一千多人。”一千多人?!这个数字一出,三人不约而同的眉头一紧,只觉得压力重重。要知道。那可是试探性的突袭啊,结果,自己这边就损失了一成的兵力。由此足以看出,这双方在军事上的差距,到底有多大。“哎,这一点,早就在预期之内啊。巡防营的兵士,平日里无非就是在城内打打杀杀,跟那些久经沙场的兵士,是绝对无法比的。有此伤亡,倒也正常。”“对了,现在,城内百姓们的状态如何?城内的局面,可还可控?”许居正一夜未睡,脸上已经满是疲态。。但对于城内的诸多状况,他依旧是满心挂怀,完全放心不下。“昨夜,趁着敌军突袭后城防空虚,不少民众逃出了洛陵城。如今,还有不少人在城门口,争着吵着要出城投降……”“这可不是一个好兆头啊,这么下去,不等孟党打过来,百姓们怕是就要先反了!想来,孟党之所以还没有全力攻城,应该也是在等待这等时机啊。”许居正额头紧缩。“许相,洛陵城的情况,已然危在旦夕。接下来,前去跟孟党谈判之事,就靠许相了!”“是啊,如此下去,洛陵城必被破!许相,能否拖住孟党,等到那穆起章的援军,就靠您了!”二人纷纷躬身,对着那许居正深深鞠躬。他们也知道。此事指望许居正,可以拖住孟党全力攻城的脚步,实在是有些困难。可是,除了这件事之外,他们已然看不到任何希望了啊。只要穆起章的支援不到。孟党破城,就只是早晚的问题罢了。许居正这会已经洗漱完毕。看着两位老朋友,他也躬下了身子,给二人还礼。谁也不知道,此次分开,是不是就此永别!“没有相信昌南王,是老夫的失误。这封道歉信,还望交给昌南王。”“二位,接下来的洛陵城,就交给二位了!就此,别过。”许居正说完,深深地吸了口气。整肃着装,正式出府。“许相,就此别过。孟党之事,靠你了。”二人再次躬身拜道。尽管不知道接下来,结果会如何。可当许居正已经这把年纪,依旧敢于只身前往敌营时。他就是值得尊敬的。要知道,他所做之事的危险性,可不比守城低啊。许居正此番前去,与那羊入虎口,也没有多少区别。“你觉得,此番许相前去,能够拖住那孟党几天?”盯着许居正的背影。霍纲问道。“哎,只怕是,许相此番前去,说什么都无法改变那孟党原本的安排啊。孟党又不是傻子,只要全力攻城,这内城就是他们的囊中之物。”“这等情况下,他们又怎么会因为许相的三言两语,就改变计划?许相此番前去,无非也就是能够给城内之人一些盼头,不至于让城内陷入内乱。仅此而已了……”“是啊。”……内城城门处。“开城门,放我们出去……”“把城门打开,怎么?难不成,官军还想拉着我们,跟你们一同送死?”“大家伙听我说,咱们一起,把城门打开,出去逃难!不要怕他们,他们不敢拦我!”“城外的兵力,要远远多于我们。他们都说了,咱们只有投降,才有活路。”“一旦他们破城,咱们的后果,怕是跟昨夜那飞灯之上的人无异啊!” 第356章 关键人物,昌南王? 内城门口。此时的内城四门,已然大乱。类似的情景,比比皆是。守城的官军时不时被推搡着,却也不敢有丝毫反抗的举动。如今城内的百姓,已然来到了一点就着的状态。只要守城军士敢动手。不等孟党出手,内城怕是就要自己乱了。到时候,这群百姓简直就是一堆干柴。只要有一个人被点着,只怕城内就彻底炸锅了。“兄弟们,跟我一起,破开城门!”还有人在不断的怂恿着城内百姓。显然。这里面有不少鼓动者,从一开始就是孟党埋下的棋子,就是专门在这里煽动人心的。城外,哈烈不断恐吓,给城内百姓、官员施压。城内,暗子怂恿,煽动人心。当下的内城,风雨飘摇也。内卫府。“大统领,咱们真的不插手么?现在内城四门门口聚集的百姓,没有上万,也有好几千了。再这么闹下去,只怕是萧氏的朝堂,就真的要四分五裂,更名换姓了!”内卫府副统领秦战,今早刚从那内城回到了皇城之内,对荀直汇报道。荀直喝着茶水,一副事不关己的状态,道:“怎么?如今的内城,已经乱到了这等地步了么?”“大统领,这已经不能只用一个乱字来形容了啊!那孟如秋目测有着十三万兵马,内城除去了咱们内卫,和蒙尚元的禁军,就只剩了一万人的巡防营兵马。”“按照以往洛陵城内的军方势力分部,禁军、内卫、巡防营三方制衡,但因为巡防营为宫外之军,因此就只有两万人马,外城一万,内城一万。”“禁军和内卫分别三万,这六万人拿出来,足够守城了。可现如今,没有了咱们,这洛陵内城的防卫,简直就是形同虚设啊。”“加上那哈烈的诛心之计,用的实在是绝妙。昨日那点了两个天灯,可把百姓和百官们吓坏了。”“就昨晚两个时辰,竟然已经有六个官员,利用关系跑出去投降了。给孟党写信者,那就更不计其数了。”“如今,就城内现在这等人人自危的状态,只怕不等孟党攻城,那百姓就能自己把巡防营的守卫给攻破了……”荀直听后没有丝毫的反应。显然,对于如今城内的局面,他心中清楚的很。“那清流可有应对之策?”“应对之策?正所谓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先不说清流们就是一帮文官,对这打仗守城根本就不擅长。”“就算他们个个有兵家之谋,就这么一万人,他们也没有什么办法啊。今日边孟广的那布防之策在下看了,的确有几分章法。”“可是,双方的差距,实在是太大了些……就孟党试探性的攻了一下城,他们就折了将近一千人……”“许居正呢?”荀直想了想,又问。“许中相倒是想了个稳定军心的办法,用其大尧第一使臣的名头,前往谈判,以给城中百姓之希望。”“只是,以在下来看,这怕是也就只能够解得了这一时的城中慌乱,且还有反噬之可能。若是在其出城后,,孟党不攻城还好。”“若是孟党一旦攻城,就说明许中相的谈判破裂。百姓们原本燃起的希望被扑灭,只怕会变得更加恐慌。到时候,这城内乱况,只会变本加厉。”“可是呢?这孟党攻城,又是必然的结果。孟党又不是傻子,那孟风华更是心中颇有城府。许相前去,根本不可能令他们改变计划!”秦战分析着。脑海之中,一旦带入了这清流的角色。他都难免会觉得一阵头疼。哎。如今清流面临的局面,根本就是妥妥的死局。此时,他们唯一的希望,怕是也就只能是寄希望于穆起章的穆家军,可以快点回京了。“那,依你之见,你觉得孟党何时会全力攻城?”“从那攻城主将哈烈的行事风格来看,这厮显然是一个熟读兵书,有几分智谋在身的将军。许中相想要靠着谈判,前去缓解城内的乱局。”“你说,那孟风华又何尝不是,在等着许中相给其送上攻城的最佳良机啊?正所谓,当局者迷,旁观者清。”“这一局,我想许中相是真的太着急了,根本就没有想到这一点。若是不出在下所料,只怕许中相出城不久,那哈烈就会把许中相谈判破裂的消息传回。”“继而进一步打破城内百姓的信心和希望。到时候,这城内之乱,就不是如今这般简单了。就算巡防营想要镇压,怕是都镇压不住。”“当城内彻底大乱之际,想必就是那哈烈攻城之时啊。许中相想要靠着谈判稳定军心,拖延时间。”“只怕,孟党也想靠着许中相,来创造最佳的攻城时机。”听着秦战的分析,荀直很是满意的点了点头。“好啊,好啊。如今的你,看时局倒是越来越全面了。不愧是我荀直的接班人啊,如此一来,以后,我也好放心,将这大尧最重大的职责,交给你啊。”“秦战啊秦战,大尧明剑这个名头,负担着的,可不是个小担子啊。可惜啊,你目前的识人之能依旧不够,你依旧还没有看到这场乱局里,坐在京中的那最关键的人物啊。”“甚至,你都从来没有考虑过那人的分毫啊。”荀直感慨道。只是。这轻飘飘的一句话,落在秦战耳中,当即将其给搞懵了。这场乱局里,最关键的人物?那不就是清流的领袖许居正,霍纲等人,外加造反孟党的孟如秋、哈烈等几人么?能够决定这场乱局走向的,除了他们之外,还能有谁?没了啊。而且,荀大统领还说是坐在京中?如今的京中之人,除了清流,哪里还有人啊?“大统领,您的意思是?”“呵呵,慢慢看,慢慢看吧。早晚,你会明白的。对了,昌南王府那边,自孟党造反后,可有消息传来?”似乎又想到了什么,荀直很是关切的问了一句。“昌南王府?为何突然提到他?”秦战又不解的皱了皱眉。“到目前为止,昌南王府并没有任何的动静。”“好。你先下去吧。”荀直摆了摆手。秦战很是恭敬地抱拳,行礼后便离开了内卫府。离开间,秦战的目光带着浓浓的思索。昌南王府四个字,已经彻底进入了他的心中。昌南王府!刚刚,荀大统领特意问到了昌南王府。而在此之前,他才说过,那所谓足以改变整个战局,坐在京中的关键人物?莫非?荀直大统领说的,是那昌南王萧宁?不至于吧。昌南王就算最近写了几首好格律,算是有几分文采。可这等党争大势,他一无兵马,二无兵谋,这等事,又岂是他能左右得了的?只是。这么一来,那大统领说的,又究竟是何许人也啊?秦战思来想去,一直走回到了值守房,依旧没有想到一个合适的人选。荀直盯着对方的背影,又抿了一口茶水,喃喃自语道:“这内城,都已然是这般风雨飘摇的情况了,你却依旧没有求援的意思。这么看,想来,你应该也有自己的计划才对吧。”说到这,荀直的眼中,不由得流露出了一抹好奇。“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这次,你又要给我等一番意外的惊喜么?只是不知道,面对这等困局,你又能有何等妙手啊。”说实话。以荀直之见。就眼下清流面对的局面,他本人就算亲自出马,都只觉得棘手。可萧宁呢?就目前自己的观察来看,自己的这位少庄主,对于大尧的时局,大尧的至高之位,显然也是有着自己的想法的。如今孟党造反,站在这位少庄主的角度来看。无论如何,都是让孟党造反失败,才对其更佳有利啊。可是?就如今孟党的情形,显然已经一只脚站在了割据成功的圈子里。不来找自己求援,那萧宁又能如何,破解这般局面,阻断孟党的造反之路啊?荀直想不通。或许,用不了多久,那少庄主就来了吧。因为,除此之外,他实在是不知道,那少庄主还能用什么办法,解决这件事。自己正巧还欠他两个人情。到时候,若是他提出要求,自己倒是可以破例一次。荀直淡淡的想着,对着门口的守卫道:“若是昌南王来巡,可直接带其来见我。”……洛陵城内城门口,黑云压城,四处弥漫着紧张不安的气息。城墙外,叛军的号角声此起彼伏,犹如催命的鼓点,让城内的百姓们惊慌失措。街道上,男人们拖家带口,女人抱着啼哭的婴儿,纷纷涌向城门口。城内的巡防营军士严阵以待,用长枪和盾牌拦住了百姓去路。“让开!我们要出城!”一名中年汉子大声吼道,声音中带着不安和愤怒。周围的百姓见此,也跟着呼应起来。“放我们出去!放我们出去!”“昨夜,那胡司马才刚刚出城,投降了孟党。怎么,莫非就只允许当官的头像,我们这些平民百姓,就要在这等死么?”“兄弟们,咱们一起冲出去,我看他们也不敢拦咱们……”城内的乱况愈演愈烈。百姓们的情绪,已然到达了爆炸的边缘!局势一触即发!军士们神情凝重,双手紧握武器,准备应对可能爆发的冲突。就在此时,一声悠扬的钟鸣从城内传来,仿佛抚平了空气中的躁动。人群中,有人惊呼:“是中相大人来了!”钟鸣过后,伴随着这短暂的平静!只见一名身着素袍的男子缓步走来,身形修长,气质沉稳。来者,正是那清流领袖,大尧中相许居正!他缓步走到城门前,那所有百姓的最前方,面对着众人,目光扫视全场,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焦虑和恐惧。“诸位乡亲,请稍安勿躁。”许居正声音不大,却透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能直达每个人的心底。“本相明白诸位的心情,更能体会大家的焦急。只是,眼下局势危急,乱中出城,反而会让叛军有机可乘,伤及无辜。”许居正不愧是许居正。短短的几句话,加之他这个所谓大尧中相,大尧第一相的身份。人群中的躁动逐渐平息下来,百姓们望着他,目光中带着期盼与信任。“我许居正,如今受命前去与叛军谈判。请大家相信我,待我出城归来,必为洛陵内城寻得一条生路。”他的语气坚定而自信,让人不禁心生安稳。“请诸位相信本相,就算是谈判不成,老夫也会保得大家一条生路。”百姓们渐渐安静下来。在百姓中,许居正的威望,还是足够高的。“是许大人,他一定会有办法的。”“如果是许大人,或许咱们可以选择相信。”“那就等等看?”“大家不要着急,许中相都来了,一定会没事的。”原本濒临失控的局势,在许居正的出现下,瞬间转危为安。军士们放下了紧握的武器,百姓们也逐渐褪去了慌乱。“放云梯!”短暂的解决了城内的慌乱,许居正深吸了一口气,在众人的注视下,自此走上了城墙!他背影如同一座孤峭的山峰,令人心生敬仰。城外。叛军大营。那哈烈正坐于帐中,眯着眼思考着些什么。帐外,已有将士们激动地喊声传来。“哈将军,哈将军,正如您所预料,那许居正,终于是出城了!”闻言。那哈烈面色一喜,当即起身,朝着帐外的中军处跑去。许居正啊许居正,终于啊,这次,你可算是上钩了!中军帐内。“哦?许居正出城了?这老狐狸,这次竟然如此沉不住气,真是天助我也!”孟风华激动道。“去,将那许居正带过来。”“是,只是,现在开始攻城么?”哈烈低着头,小声请示道。“攻城?呵呵!再等等,再等等!不出我所料的话,这会城中的百姓,应该正满怀期待。”“就让他们再多期盼一会,如此一来,希望越高,到时候摔下来才会越惨,不是么?”孟风华冷冷一笑。 第357章 唯一的抉择?! 许居正独自一人,从云梯之上而下,身影逐渐隐没在外城的各处营帐、房舍之中。四周风声呼啸,似乎预示着即将到来的暴风雨。洛陵城外的叛军中军大营,早已做好了迎接他的准备。中军大营位于外城城郊的一处开阔地带,四周旌旗猎猎,黑色的旗帜在阴沉的天幕下显得格外狰狞。大营中央,立着一座高大的帐篷,帐篷周围守卫森严,士兵们眼神如狼般锐利,手中的武器在阴冷的光线下闪烁着寒芒。气氛凝重得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一般。许居正被引领到中军帐前。他这等人物出马,迎接他的,就只能是那孟风华了。孟风华坐在主位上,目光如鹰隼般打量着许居正,仿佛在审视一块即将到手的猎物。此时的她身上,已然没有了丝毫夫人之感。“许大人,好久不见。”她微微一笑,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讥讽。许居正不卑不亢地回礼,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好久不见,孟太后!”“许大人平日里自诩清流,对我们孟党,那是从来看不起的。不知今日,是什么风把您吹来了?”孟风华笑眯眯的注视着这位老臣。语气里是满满的阴阳怪气。“哦,对了!”在自己设问之后,她又做出了一副恍然大悟之色。“我可记得,许大人可是有着大尧第一使臣的名号呢。如今,两军对峙,莫非许大人,是打算再上演一次,当年那舌战群儒,以唇枪舌剑,破敌军千军万马的好戏?”“孟太后不是当年的三国联军,如今的战局,仅仅是内忧而已,算不得外患。这两件事,又怎能相提并论呢?”许居正略微思索了一下,在话语之中,不断寻找着突破口。孟风华注视着许居正的一举一动:“许大人果然不愧是大尧第一使臣,言辞果断。我猜,这会许大人应该是在思考,应当如何,才能打开这个谈判的口子吧。”“不过,很可惜,今日的谈判,怕是要让许大人失望了。”此话一出,一丝凉意,划过了许居正的后背。他眉头微皱,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不好!“不知太后此话何意?”尽管,许居正已经想到了某些可能,他还是硬着头皮,故作糊涂的问道。“许大人可曾想过,我们为何如此轻易便让您入营?”孟风华眼中寒光乍现,声音如同冰锥刺入人心。“实话告诉许大人吧,我等从未打算与你谈判。请许大人看看如今的局面,只要我军攻城,这洛陵内城就是囊中之物,这等情况下,我等会和你谈判?”“今日之局,我们之所以答应与你谈判,放你入营,无非是想将您引来,先让城中的百姓看到希望。”说到这,孟风华顿了顿,接着目光中猛地闪过一抹犀利!“接着,再让他们彻底绝望。”许居正心中一震!不好,正如自己刚刚想到的那般最差的结果!果然,自己此番行事,还是太过于鲁莽了啊。因为城内局势的关系,自己太慌了,所以走了一步大错棋!然而,此时,他明白得已经太晚了。许居正迅速回头,望向远处洛陵城的方向,眼前,仿佛已然浮现出那无数百姓信任的目光。自己到底是怎么了啊?自己为什么,就没有想到这一步呢?孟风华一脸玩味的起身,缓步走到许居正面前,居高临下地俯视着他。“许大人,您的确是一个令人敬佩的人物。但这世道,有时希望比绝望更致命。好好想想吧,待到一会,你被俘虏的消息传回城时。”“那些如此信任你的百姓们,再次陷入绝望。到时候,那城内的乱局,可就不是如今这般了。”听到这,许居正的心在这一刻仿佛坠入了冰窖。直至此时,他才总算是明白了。自己打算前去跟那孟风华谈判,企图拖延时间。可是,孟风华怕是从一开始也就想到了这一步。甚至,她还将计就计,就这样在等着自己前来,继而促成这攻城的最佳时机!许居正沉默片刻,终究没有多言。败了!这一次,自己是彻底的败了。接下来,只怕是再也没有希望了啊。孟党的这一步一出,就算霍纲真的搬到了救兵,就算昌南王真的把那禁军调来守城。可内城的数十万百姓一乱,与那叛军形成了里应外合之势,仅仅三万禁军,根本无济于事啊。完了!彻底完了。这次,只怕是再也没有人,可以解得了这大尧的乱局了啊。除非,荀直的内卫,可以与禁军联手。只是,不可能的啊。至于穆起章的联军,短时间内,怕是也很难回得来啊。他紧紧的闭上了眼睛,只觉得双手被人狠狠地架了起来,继而用麻绳绑住。结束了。一切,都结束了!……一个时辰后。密密麻麻的箭雨,再一次席卷了洛陵城的城池。此时的洛陵,天空已被乌云遮蔽,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即将到来的灾难而哀鸣。边孟广已经先一步得到了消息,他步履沉重地走过城门,身后的士兵们低垂着头,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来。城内的百姓一直聚集在街道两旁,他们满怀希望地等待着许居正带来的消息。只可惜。他们心心念念,终究没有等到许居正的归来,反而等来了铺天盖地的,箭雨!“怎么回事?不是说许大人出城谈判了么?怎么叛军又放箭了?”一位年迈的老人颤抖着声音问道,目光中充满了惊恐。一旁,应该是其孙子的孩童,捡起了一直没有箭头的箭矢,打开了绑上上面的字条。“谈判失败,投降者可生,破城必屠城!”这孩童稚嫩的声音,就这般念出了这等,如此压抑的字句。霎时间!街道上,百姓们的神情从期待迅速转为震惊,随后便是无尽的恐惧和愤怒。“什么?谈判失败了?”“不可能啊!许大人都出马了,还能失败?我们该怎么办?难道要等死吗?”“叛军根本不打算给我们活路!”“只有投降才能免死,不要,他们要屠城啊!”恐慌的情绪如同瘟疫般迅速蔓延,人群中的愤怒被点燃,有人开始嘶喊着向巡防营军士冲去,指责他们无能、无法保护城中的百姓。巡防营士兵们紧张地举起盾牌,但这次,他们面对的不是刀枪,而是那些手无寸铁却充满绝望的百姓。“让开!我们要出城!”“城内无路可逃,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许大人不是说会为我们找到生路吗?这就是他给我们的希望?”“既然你们已经无力保护洛陵,那就打开城门,不要让我们陪你们送死!”面对汹涌的民众,巡防营军士们不敢轻易还击,他们知道这些百姓都是无辜的,但事态已无法控制。愤怒与恐惧交织在一起,化作一股强大的力量,将整个洛陵内城推向了失控的边缘。突然,城中有那贼眉鼠眼之辈,猛地传来了一声尖锐的喊声:“起火了!城里着火了!”如今,洛陵内城的局势,差的无非就是一个导火索罢了。这声喊声一出!伴随着那有心之人放火。人群顿时如同被投进了油锅的水,彻底沸腾起来。四处奔逃的百姓开始疯狂地寻找出路,有的人撞倒了摊贩的货物,有的人推开了挡路的邻居。火光迅速蔓延,滚滚黑烟升起,弥漫在洛陵城内的上空,仿佛将整座城笼罩在末日的阴影之下。城内的局势彻底失控,百姓们再也无法冷静,他们的内心被绝望和恐惧所吞噬,任何试图恢复秩序的努力都显得无济于事。巡防营军士在混乱中疲于应对,火光中传来哭喊与怒吼,整个洛陵城仿佛陷入了炼狱。霍纲站在混乱的人群中,心如刀割。这就是自己清流们,一心守护的大尧,一心守护的子民啊。“边大人,这边就交给你了。”他咬了咬牙,对着那边孟广拱了拱手。如今。许居正已然彻底没了指望。想要等到穆起章回京,等到那穆家军的支援,怕是依旧遥遥无期。孟党攻城态势已定!百姓们并不是想要内乱,他们只是看不到守城成功的希望,所以才会反。因此。只要让他们看到希望,洛陵内城的乱局,依旧可以平息。当下,还有一人,是唯一可以指望的。只不过,仅仅是原本的计划,已经是不够用了。那唯一的希望,正是曾经被这大尧百姓们,千夫所指之人!萧宁。刚刚,他已经前去寻过一次萧宁了。当时的萧宁,似乎也在跟香山七子、郭仪大相等人商议着对策。只是,他们的意见有些不统一,依旧还没有得到一个共识罢了。现如今。无论如何,自己都必须再次前去了。而且这次自己不仅仅要请求萧宁调来禁军。仅仅是三万禁军,怕是根本不足以镇压城中的暴乱了。除了禁军。还有内卫!禁军和内卫,是整个大尧战力最高的军队。只有这六万人出马,才足以让百姓们看到希望。将这一盘乱局交于那焦头烂额的边孟广后。霍纲快马加鞭,朝着醉梦轩而去。醉梦轩顶层。当霍纲再一次来到这里时。香山七子依旧正在和萧宁争执着些什么。“萧宁,无论如何,你的这个决策,是绝对不妥的。”“是啊,倒是不我们不相信你,相反,如今我们七人,对你佩服的那是五体投地。只是谈判这件事,那许中相的谈判都失败了,你前去又能有何用啊?”“萧宁,你冷静一点,这件事,根本不是谈判术法的问题,而是时局的问题。”元无忌淡淡的思索了一番,分析道:“如今,洛陵城的守军只有一万,孟党却有着足足十万人马,说白了,现在的洛陵内城已然成了孟党的囊中之物。”“这等情况下,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愿意跟你谈判的。任何谈判,怕是都阻挡不了,这孟党攻城的决心啊。”这群人显然是在进行车轮战。由那香山七子等一群人,与萧宁一人争辩。可萧宁却是一副不慌不忙的样子,还在桌前吃着早餐。他的眉宇之间,带着的是浓浓的坚定。看起来,这群人的这番言语,丝毫都没有改变他的想法。那一旁的郭仪大相见状,也跟着凑了过来。“萧宁啊,他们说的有道理,这件事,你要好好的考虑一番啊。”众人皆知,郭仪跟曾经昌南王府的关系。元无忌等人更是见过,曾经的郭大相对萧宁,那可真是当成亲生儿子啊。因此。和其他人的角度不同,郭仪更加在乎的,是萧宁的安危。“更何况,前几日在朝堂之上,你可没有给孟党惹麻烦。如今,他们对你,那可是巴不得除之而后快。”“你这前去谈判,孤身一人,只怕是非但不会有什么成效,反而还会有生命危险啊。”“是啊,王爷……”孟子衿、长孙川、卫青时等人一听,这前去谈判还有生命危险。纷纷脸上一慌,也是一同凑了过来。“郭大相说得对,姐夫,这件事,可不能如此的莽撞啊……”“萧王爷,我路舟山这辈子,还真就没有服过什么人,你萧宁是第一个。只是,这件事,你的确应该好好考虑考虑。”“如今,我既然已经明白了你的底细,知道了你心中的宏图大愿,作为你的谋士,我要为你的将来负责!”自从接手了影卫以后,路舟山对萧宁的了解更进一步。曾经他只是觉得,萧宁有夺嫡的自身条件,却没有势力支持。如今,在看到了萧宁的势力之后,他可算是彻底的看到了希望。这等情况下,他是断然不会让萧宁冒险的。“就眼前这件事,我们想要阻止孟党造反,就只有一条路,守城待援!至于谈判,根本就没有丝毫希望!”作为天机山谋士榜之上的选手。路舟山的话,还是很有说服力的。见他都这么说了,其他人阻止萧宁的情绪,不由得更加强烈了起来。 第358章 谈判!萧宁! 此时醉梦轩的场面,已经足够混乱了。霍纲已经来了有一会,可一直听着这群人各说各的,争执不下。他都一直没有找到机会开口。直到。这会路舟山的这番话一出,霍纲顿时眼前一亮。这可是个接话的好机会啊。“这位路先生说得对啊,昌南王。”他连连帮腔道。“其实,一开始对于出城谈判,我等是支持的。只是,许相这才出城多久,城外就传来了谈判失败的消息。”“很显然,就足以说明那孟党打心里,根本就没有想要谈判。他们假意跟许相谈判,无非就是他们的诛心之计罢了。”“若是他们有谈判的想法,出城谈判,兴许还能有些希望。可如今这等情况,怕是唯有尽力守城,刀兵相见这一条路可走了。”“因此,为了这大尧内城的百姓,为了朝廷,还望昌南王爷,可以前往禁军和内王府搬兵,驰援内城四门。”霍纲双手抱拳,大声道。只是。这萧宁似乎根本就没有听到霍纲的话一般,只是悠哉悠哉的吃着早食。在最后一碗汤下肚后,他找来一块手帕擦了擦手,紧接着站起了身子,一身轻松的悠然道:“诸位,有关谈判之事,我意已决。在下的武学虽然不足以登上台面,但出城之后,自保还是没有问题的。”“因此,此番谈判,诸位就当做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就行了。同时,我这般入营,还能侧面打探一下叛军的虚实。”“若是谈判不成,这封信,还望霍大人拿好。”萧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很显然是早就准备好的。“在下此番出城,若是谈判不成,霍大人即可带着这封信,前往禁军和内卫,请求蒙大统领和荀大统领出兵。”说着。萧宁将那信封往桌上一拍,起身而去。只留下了一众人等,站在原地干着急。尤其是郭仪,见萧宁如此固执,他整个人都急的直跺脚了。一旁的郭芷连连扶住对方,道:“放心吧爹,既然萧宁如此行事,就说明他心中已然有了对策。况且,他也说了,就算谈判失败,也足以自保。”“只要他留下了可以搬兵的信封。到时候,就算他真的被俘了,那蒙尚元和荀大统领,也一定会救他的。”“更何况,就他的武学,想必那叛军也奈何不了他。”这话一出。无论是郭仪,还是那霍纲、路舟山,纷纷露出了一抹不可置信的神色。“芷儿,你这话说的,未免太夸大其词了些吧。萧家小子那三脚猫的功夫……”三人很是纳闷。这郭芷对于萧宁,究竟是哪里来的自信啊。竟然能如此笃定的说出这般,叛军拿其绝对没有办法的话。三人茫然的对视着,接着,目光不由得落在了那香山七子身上。岂料。那香山七子的表情,却是和郭芷如出一辙。就好像,对于郭芷那句话,他们同样也是这般想法。嗯?这?什么情况?莫非,是我们的情报,又落后了?!……洛陵城内城城门。在许居正过后。边孟广和一众军士们,目睹着萧宁的身影翻过城墙。和那许居正一样,只留下了一道背影,自此朝着叛军的大营走去。只是。和许居正那一次相比,此次守城军士们的眼中,明显少了希冀。反而多出了密密麻麻的质疑。待到边孟广离开,那守城军士们之间,当即响起了一阵阵的议论之声。“这昌南王莫非是疯了?”“就算是想出风头,也不能这般不要命啊。”“可不!真不知道,这昌南王到底是怎么想的?有着好好地福不享,偏偏要出城送死?”“许中相谈判都失败了,莫非他还觉得,自己谈判能比许中相这个大尧第一使臣强?”这群人是负责守城的军士。因为孟党的进攻还没有开始,他们还算相对轻松些。可那些负责在内城里面,跟百姓们打交道的军士们可就惨了。看见萧宁出城,百姓们的怒火,再一次高涨。“让我们出去!你们什么意思?为什么那昌南王可以出去,我们就不行?”“是啊,他一个纨绔,莫非就因为他是王爷,他就可以出城投降?而我们,就要在此送死?”守城军士们被百姓推搡着不断后退,口中不断解释着:“昌南王那是出去谈判了,谁告诉你们,昌南王是去投降了?”尽管。那守城军士也觉得这话怎么听都不对劲。心中跟这些百姓一样,也绝对与其说这昌南王是去谈判,还不如说是去投降可信度更高。但为了安抚百姓,他们也只能这般解释了。“谈判?就昌南王,这大尧第一纨绔,他还能谈判?”“你就算骗人,也该找个好点的由头吧!许大人的谈判都失败了,昌南王一个纨绔,能谈判成功?”“不要信他说的,大家伙跟我一起,咱们冲出去!”众人义愤填膺的说着。在萧宁这番出城后。城内的暴乱,已经彻底达到了最高潮!内卫府。“荀大统领……”副统领秦战走进府内,拱手单膝跪拜道。“怎么?莫非,是那昌南王府来消息了?是那昌南王亲自来了么?”荀直一边说着,一边起身,看起来一副打算亲自出去迎接的样子。“的确有昌南王府的消息,不过,昌南王并没有来内卫府。”秦战有些意外的看着荀直。荀直这举动,妥妥的是打算出去迎接啊。只是。在这大尧,哪怕是许居正、穆起章这等存在,都没有这等资格。一个昌南王,哪里值得荀大统领亲自出去迎接啊?这到底什么情况啊?“哦?那他是派谁前来的?”荀直闻言,当即一屁股又坐回到了主座之上,问道。“没有人前来,荀大统领,您好像理解错了。昌南王府那边的确有动作了,但并没有来内卫府的意思。”“哦?”听了这话。荀直很是意外的眯起了眼睛。有动作了,却没有来找自己?莫非,那少庄主,还真的成竹在胸,有自己的计策不成?“是什么动作?”“说来也是好笑。”听了这问句,那秦战都不由自主的皱起了眉头,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在他看来。昌南王的这番行动,无论怎么看,都像极了一个笑话。“好笑?何出此言?”“第一次听到这般消息,末将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昌南王竟然说什么,要出城谈判!”出城谈判?这四个字响起。不说那秦战觉得有些懵,有些搞笑。就连荀直,也跟着瞪大了眼睛,傻眼了。“什么?你说,昌南王萧宁,要亲自出城谈判?”荀直只觉得,心中密密麻麻的问号升起。少庄主这番举动,葫芦里到底是卖的什么药啊?很显然。那孟党叛军根本就没有打算谈判啊。这么简单的事实,难道少庄主看不出来么?若是能看出来,他还要亲自出城谈判?莫非。少庄主是打算一人出去,将那叛军杀光?细想一下,这倒是更现实一点啊。当然了,这也就是荀直的胡思乱想罢了。若是放到现实!十三万人马。就算是萧宁不被这群人的乱刀砍死。就算他真的有实力将这群人杀光,也有足够的体力。十三万人,也够他杀上十天半个月……“是啊大统领!当时,我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那许中相的谈判都没有成功,真不知道,这昌南王到底是怎么想的。”“我甚至觉得,昌南王此番出城,出城谈判只是说辞。投降,才是他的真实目的。”秦战分析道。荀直没有再理会秦战,将其打发了下去。投降,这个可能,荀直自然想都不会想,根本就不可能。可是。若不是投降,这少庄主出城,到底是为了什么啊?谈判,那根本就不可能啊,是绝对成功不了的啊。这么一看,少庄主行事,倒还真有几分老庄主的意思了。……内城城门外。哈烈站在最前线,隐隐遥望着内城外墙上的动向,脸上是满满的疑惑。出城谈判?昌南王?说实话。这么多年,离谱的事情,他也见了不少了。可是,如此离谱之事,他可真是平生仅见!先不说别的。就只说出城谈判这件事。有着大尧第一使臣的许中相谈判都失败了。这群人依旧继续派人出来谈判?这不是傻了么?许居正都失败了,莫非还能有人在谈判的术法上,比这位许中相还要强?当然了。要说最让哈烈觉得离谱的,当属昌南王三个字了。当看见那守城的军士,传来的消息时。他把那信件上的昌南王三个大字看了十多遍,甚至还让其他小卒帮忙确认了好几遍。昌南王?这不是那大尧的第一纨绔么?这厮,也能当使臣出来谈判?因为常年戍边,对于使臣,哈烈一直以来,都还是打心底佩服的。先不说他能不能出使说服成功。就只说这孤身一人入敌营的勇气,那就不是一般人能有的啊。可昌南王呢?这厮一个纨绔,他真的敢出来么?就算他真的敢来。这厮能谈判?许居正都谈不成的事,这厮纨绔来了,又能如何啊?真不知道,这如今内城之内守城的这帮人,到底一个个心里都是怎么想的啊?让昌南王出来谈判?难道,这内城的局势,真就无人可用到这般地步了?“竟然让那昌南王前来谈判,真是滑天下之大稽啊,我敢打赌,一会那昌南王出来,看见咱们,肯定路都不会走了。”孤身一人入敌营,面对敌军的刀兵,那等心底压力。哈烈一个将军想想都觉得害怕。昌南王一个纨绔,他不相信对方能有这般勇气。“这个赌小的们可不敢打。”“是啊,哈将军这赌一打,那不是必赢么?”“呵呵,知道我必赢,你们还不准备抬人……”“这出使需要靠台的,也真是第一次见啊……”“哈将军,说到这昌南王前来谈判,我倒是突然有了个想法。你说,这厮会不会是声称谈判,实则是来投降的?”“哦?”一听这话,那哈烈不由得眼前一亮。只觉得心中的一众疑惑,这一下就都能说得通了。是啊。那昌南王谈判肯定是谈不了的,可他还要出城。莫非,是被自己那有关于屠城的恐吓,给吓倒了?“传闻昌南王大尧第一纨绔,贪生怕死,色厉内苒,这个解释,倒是合理。”说到这。三人的目光里,不由得浮现出浓浓的鄙夷。天下之大,只要生在军中,哪里都一样。他们最看不起的,就是这贪生怕死之徒。“这昌南王不管怎么说也是个王爷,却就这般,跑下了城内百姓,一人前来投降?若是这般,一般我们一定不能让其好过。”哈烈一边说着,一边打量着那边外城城墙上的动向。确切地说,他是在等待云梯。两军对峙。想要出城,守军城门是不敢开的。因此。除了翻身跳出来,也就只能靠云梯了。昌南王又不懂什么武学,翻身出来怕是还没谈判呢,就要先断条腿……哈烈眯着眼,静静的等待着。尽管隔着城门不是太近,但他依旧依稀可以看到那城墙之上的动静。“嗖~~~”哈烈正打量着。就见城墙之上,一道身影一翻而下。接着。就看见一道身影,闯入了自己的视线。孤身一人,气势十足,就这般朝着自己这边,缓缓走来。“嗯?”哈烈见此,不由得揉了揉眼睛。自己这,是不是看错了?这个时候出城。除了那些想不开,不想活得。怕是也就只能是那昌南王了啊。可是?就这人刚刚那飞身而下的那一下,哪怕是自己,也都没有这般功底啊?这能是昌南王?带着疑问,哈烈继续打量着这道身影。很快。伴随着那人的接近,那人的身影、面容,逐渐清晰了起来。此时,日头已经悄然爬到了中天之上。也不知是不是错觉,在阳光的照耀下,哈烈竟然荒唐的觉得,这眼前缓缓靠近之人,似乎有着几分,耀眼?! 第359章 孤身入敌营!伏虎! 日上三竿,日光炽热。大尧城门外,一孤影缓缓而行,直逼孟党大营而来。尽管此时的洛陵城内城已经是嘈乱无比,外城同样并不安静。可是,他的每一步脚步声,似乎都能踏在哈烈的心上,让哈烈觉得格外清晰。来者,自然是,萧宁。此刻的萧宁,衣着素衣,沉稳内敛,不见丝毫的张扬,与哈烈根据传言所幻想出的那个纨绔形象,天差地别。他的目光如炬,与平日里那个玩世不恭的王爷判若两人。看到这,哈烈不由得揉了揉眼睛,小声嘟囔了一句:“这是那纨绔昌南王,萧宁?”说话间。萧宁距离那哈烈的距离,愈发的接近了。对于眼前人,哈烈看的更加清晰了几分。他的脸庞英气十足,在阳光的映照下,显得轮廓分明,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容忽视的英气。他的嘴角挂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仿佛即将踏入的并非危机四伏的敌营,而是春日里的一场郊游。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有的,只是一等云淡风轻的淡然,那是一种超脱生死、洞悉世事的从容。城楼上的守军望着这一幕,看着那道越来越小的身影,就这般朝着对方的大营而去,一个个无不愕然。城楼之上的守军和哈烈的情况相差不多,他们同样有很大一部分人,还是第一次见到萧宁。在未见萧宁之前,他们还以为这位萧王爷是借着谈判的名义,出城投降保命呢。可就在方才,在萧宁翻墙而上,在留下了一句“各位弟兄们,等我的好消息”后,又在城墙之上飞身而下。一个照面的机会,当他们看见了那一张决然又坚毅的面孔时。他们已然不再会去想,这萧宁会是去投降的。如今,看见萧宁那沉稳的脚步,就这般孤身一人,毫不畏惧的进了敌营。城墙之上的守军,纷纷吸了一口冷气。“不是,这真的是那昌南王萧宁么?就是那个传闻里,说是大尧第一纨绔的那个?”“这还能有假?边将军都说了,那肯定是了。”“这么看,这传闻完全就是假话么?虽然刚刚就一个照面,但这位王爷哪有半分纨绔的样子啊?”“可不是嘛?能够孤身一个人,如此冷静的走进敌营,这就不是一般人啊。”“这要是我,我反正不敢,怕是还没有出城,双腿已经颤抖了。”“你们发现没有,这位昌南王爷,刚刚可是没有半分犹豫啊。”“哎,尽管说,对于这次谈判,我依旧不抱半分希望。可是,对于这个王爷,我这次是真服了。”“哎,这等局面,想要谈判成功根本不现实啊。不过,人家身为王爷,明明可以躲在王府里保命的。这个时候,能够为了大尧百姓挺身而出,就已经很是令人敬佩了!”“对,这次无论结果如何,至少昌南王萧宁这个名字,我是记下了。”众人盯着萧宁的身影,逐渐化作了一个小黑点。一个个的脸上充满了钦佩和尊重。另外一边。眼见着那身影,愈发的接近了自己一行人。按理说,自己这边人多势众,明明自己这边底气更足。那萧宁一个人前来,更应该心中打鼓才对。可是。当萧宁即将来到哈烈等人面前,不足三十步时。哈烈只觉得,那萧宁的神情依旧没有丝毫的改变,依旧是那般的云淡风轻。倒是自己。不知为何,心中竟莫名的紧张了起来。如今。双方的距离已经如此接近,哈烈可是彻底看清了眼前人是个什么模样。剑眉星目,身形壮硕。身上没有半分传闻里所说的,那般浮夸、纨绔、玩世不恭的气息。他身着一袭简约而不失高贵的素衣,衣料轻柔,色泽淡雅,仿佛初春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温暖而不刺眼。他的衣着完全没有传闻中的张扬,反而内敛的很。内敛,却不会显得凡庸,那素衣之上淡淡的雕线,处处都透露出不凡的品味与低调的奢华。正如他本人的性格一般,淡然稳重而深沉。哈烈不由得吸了口气。其身旁的小卒,一个个也看愣了。众人的目光,不由得又一次聚集在了他的面容之上。来者的面容清癯而俊朗,五官轮廓分明,线条流畅,宛如雕刻师精心雕琢的艺术品。他的眉宇间透露出一种超凡脱俗的淡然之气,仿佛世间万物皆不能扰其心境。眼神深邃,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时而凝视远方,时而微微低垂。他的眼神里,没有丝毫流露出的戾气,却总能给人一等说不出的压力。他一步一步,继续朝着这边走来。举手投足间尽显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看起来就好像这接下来的谈判,他早已然运筹帷幄一般。他行走时步伐稳健,不急不缓,每一步都踏出了上位者般的风范与自信。“这,这真是那昌南王萧宁?”哈烈尽可能的沉住气,继而看向了一旁的副将,小声问道。那副将闻言,挠了挠头,小声道:“这……内城来信,说是昌南王要出来谈判。可是,传闻里,昌南王不是个纨绔子弟么?眼前这厮,根本看不出纨绔的样子啊……”“管他呢,反正,不管他是什么神仙,今天来了就是送死。”哈烈说了句狠话,给自己打了打气,接着抬起了头,尽可能的鼓起了勇气,与眼前这人对视!是的。说来也是好笑了。哈烈在边疆,也算得上是个杀神了。可是,也不知为何!今日,面对一个如此年轻的家伙,他竟然破天荒的,没有了跟对方对视的勇气。“哈……哈将军,我怎么感觉,您显得有点底气不足……”一旁的副将小声嘟囔道。就听哈烈断断续续的喊了句:“前方来者何人,报上名来?”“昌南王府,萧宁!”那人闻言,朗声回道。他的声音掷地有声,态度不卑不亢。哈烈听了,只觉得心中一颤,一股惊涛骇浪就此涌起。来者,是萧宁,真的是萧宁?盯着此人,哈烈只觉得一股怪异感从心中升起。传闻京中有清流,个个为国为民,顶天立地。结果,昨日见到的两个,就是酒囊饭袋大草包。可今日呢?传闻中,那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今日一见,却又让人觉得,非比寻常,不是寻常之辈……“好,跟我们走吧。”说完,哈烈对着一旁的副将使了个眼色。这是之前他们就商量好的。许居正嘛,毕竟是朝中中相。尽管如今双方站在了对立面,可哈烈等人对这等素有风骨的文人,还是足够尊重的。可眼前这厮就不一样了。一个传闻中的纨绔,属于那等最让军中之人瞧不起的存在。对于这等人,他们自然要让对方吃吃苦头。“昌南王,请吧!”哈烈对着萧宁做了个请的手势,接着就开始在前面带路。期间,他还刻意的加快了脚步,与萧宁拉开了距离。萧宁目睹了对方的小动作,倒也没有理会,就只是这般静静的在后面跟着。“怎么样?都准备好了么?”在跟自己拉开了距离后,那哈烈的一声窃窃私语,已然传入了萧宁耳中,被其听了个清清楚楚。“准备好是准备好了,只不过,哈将军,这昌南王虽然是个纨绔,那也是孟太后和孟大人点名要见的啊……”“咱们为难他一番倒是没什么不妥,只是,万一这厮真被那大家伙给啃了,出点什么意外,咱们可怎么跟孟太后孟大人交代啊……”哈烈身旁,一名副将一脸为难道。“放心,我不是在这么?一会,等到那关键时刻,我自会出手。”哈烈拍了拍那人的肩膀,打包票道。这人听后,依旧一副犹疑的样子:“那……好吧,哈将军可一定要看住了,那大家伙一旦失控,可真不是好收拾的啊……”“放心。”哈烈很是自信的打了包票。二人的谈话声很小,近乎是那等嘴巴贴着耳朵说的。一般人,这个距离,那是绝对听不到的。只是。这次,他们面对的是萧宁。见这二人密谋完毕,萧宁的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呵呵,有意思。也不知道,这厮所谓的大家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啊……”“昌南王,前面就是孟太后所在的中军大营了。我还有些军务需要处理,就不陪你过去了。”哈烈说完,就对着左右挥了挥手。一群人立刻会意,纷纷散去。一转眼的功夫,这里就仅仅剩下了萧宁一人。要来了么?那所谓一旦失控很难收场的大家伙!这群人做出这般举动,萧宁心中已然做好了准备。只是,也不知道,自己接下来要迎接的,究竟是个什么存在啊。“呵呵,我敢打赌,别看这厮这会装的如此沉着冷静,一会,我保证他被吓得屁滚尿流!”“哈哈哈,屁滚尿流不确定,但直接双腿发软,走不动道,倒是完全有可能。”在那一旁,哈烈还和副将们一起嘻嘻哈哈的打趣着。萧宁皱了皱眉,继续向前走了几步。“嘶~~~哈~~~”就听。一个听起来,像是某些猛兽的哈气声,传入了耳际。朝着声源处望去!只见。前方的营帐处,营帐门大开。向里望去,可以看见一个铁质的牢笼。牢笼门四敞大开!“嘶~~~吼~~~”又是一声低沉而浑厚的咆哮响起,让整个叛军大营的气氛都跟着严峻了起来。地面微微震颤,地上的烟尘被巨大的力量扬起。萧宁抬起头!只见,那牢笼前,一头壮硕的东北虎从树丛中猛然跃出。它的皮毛呈现出典型的橙黄色,黑色的条纹如同大自然的画笔随意泼洒,完美地与周围的丛林融为一体。这头猛兽体型巨大,四肢粗壮有力,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爆发力。它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宛如两颗燃烧的火焰,散发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光芒。它的獠牙闪烁着冷冷的寒光,仿佛只需轻轻一咬,便能轻易地撕裂猎物。东北虎的气势迫人,每一步都带着沉重的威压,仿佛森林中的一切生灵都在它的掌控之中。哈烈等人看见这一幕,一个个纷纷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一抹兴奋。“哈哈哈,等着看好戏吧。”“这次,我倒是要看看,这厮还要怎么装出来那副沉着的模样!”几人商议着。那边的东北虎已然一个飞身而出,高高跃起!来了!几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萧宁身上。他们想要看看,这所谓的昌南王面对这等猛兽,到底会被吓成什么样子。岂料!哈烈等人距离这东北虎这么远,听到这等嘶吼声,看见其飞身捕食的样子,心中都跟着紧了几分,后背发凉。可那萧宁,面对这等场面,却没有丝毫反应。“这厮不会被吓傻了吧!”“看样子应该是了!”哈烈连连上前。他的本意就是吓唬吓唬这纨绔就行了。孟太后还要见他,自己可不能要了他的性命。只是。还没有等哈烈靠近那东北虎。那东北虎在将要扑向前方时,就忽然步伐一顿!继而,眼中的凶光迅速黯淡了几分。而那东北虎的身影,更像是应激了一般,猛地停滞在了空中,接着落地就朝后退去,一副如临大敌的模样!这是?这一幕一出,可把哈烈看傻了。他看向那东北虎。在这只猛兽的瞳孔里,他分明看见了——恐惧!而这东北虎在看着的,正是!萧宁!此时,刚刚还被误认为是被吓傻了的萧宁,身形挺拔,神情从容不迫。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切都无法撼动他分毫。反而是那东北虎的身躯微微颤抖了一下,那双锐利的眼睛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恐惧。紧接着!它竟然后退了几步,沉重的脚步声在空旷的森林中显得格外突兀。最终,在退出了数十步之后!出乎所有人意料的,它竟然缓缓地伏下了身子,头颅低垂,尾巴紧紧地卷在身体旁边,俨然一副被驯服的姿态。此刻,整个叛军大营仿佛都静了下来,只有萧宁与那头威猛的东北虎对视着。 第360章 刀斧携身而不退! 一番对视过后。萧宁没有再理会那东北虎,默默地朝着那孟风华所在的大营走去。只留下了哈烈等人目瞪口呆的盯着这一幕,面容之上满是震撼。“这?这昌南王什么情况?”“今天这虎子是不是有什么毛病?”哈烈身后,一副将见最终事情竟然是这般走向,满面的不爽,骂骂咧咧的朝着那东北虎走去。“我说,平日里你吓唬我们吓唬的一愣一愣的,怎么到了真事上还中看不中用啊?你倒是上啊!”待到那萧宁彻底走远,副将上前。看上去,还想踹上这东北虎两脚。结果,他才走近,就迎上了那东北虎一副看傻子的眼神,似乎在说:“你想死你上啊,我还不想请全村吃席……那家伙,你以为是好惹的?”这会的虎哥刚刚被一只两脚兽吓到,心情正不好呢。见到一个傻货送上门来,正好解解气!于是,虎哥二话不说,直接朝着那副将扑了过去。让你话多!让你喜欢逼逼……“吼~~~”东北虎飞身而出。刚刚还骂骂咧咧,一脸不爽的副将当场惊了。他下意识的立刻转身,想要撒腿就跑,只可惜双腿不支持……因为,这等危急时刻,他的双腿竟然直接软了……整个人彻底瘫软到了地上。同时,一股温热的感觉,从胯下袭来。“啊!!!救我!!!救救我!!!哈将军!救救我……”“……”哈烈看着这不中用的东西,很是无语的快步冲出,将那东北虎制住。接着瞥了一眼那瘫倒在地上的副将,以及那已经被浸湿,彻底变成了所谓“黄”土地的土地。只觉得一阵无奈。“现在看来,这虎没病,该咬人的时候还是咬。所以,排除了虎的问题,剩下的就只有:是那昌南王有问题啊!不过……”哈烈细想了一番。据自己所知,向强者屈服是动物的本能。自己还比较喜欢看一些志怪书,里面提到过:还有许多动物、凶兽,可以根据对方的气质,判断对方是不是自己能惹的存在。觉得对方能惹,后果自然就是这副将这样。若是判断对方不能惹,则会做低姿态,向对方屈服,以求对方放过自己……以往,哈烈从未见过这般景象,自然不信这个说法。可今日一观,他是彻底的信了。只是!这么一来,一个问题就产生了。自己身为戍边主将,手上人命无数,平均每三天就能砍两颗敌军人头。常年弑杀之下,自己身上带着的,那是沙场铁血,那是肃杀之气!自己的气势,一般人见了,都会下意识的退后两步,背后发冷,觉得自己阴寒有杀气。这么多年了,敢与自己对视之人,更是少之又少。尽管是自己这般,那东北虎见了自己,依旧是一副桀骜不驯的样子。可是呢?这昌南王到底有何本事啊?竟然能让东北虎见了他,直接露出了这般怯意,甚至直接匍匐在地。“看来,这昌南王,还真不是一个简单地家伙。能够有这般气势,足以吓到老虎,倒也是个人物。”“之前,因为那些传言的关系,是咱们小瞧他了啊。”哈烈盯着那孟风华的大营,似乎足以看到里面,那萧宁的身影。此时此刻,也不知他又想到了什么,喃喃道:“哎,如此一观,这昌南王说不定还真是个难对付的角色。也不知道那个家伙到时候遇到他,到底能不能成功啊。”……禁军府。“什么?昌南王爷一个人去了叛军大营?还要去谈判?这可怎么行?”蒙尚元看着霍纲递上来的信件,满脸的焦急。许居正谈判失败的消息,他早就知道了。且许居正的谈判术法,大尧人尽皆知。许中相都没有办法的事,昌南王爷去了,肯定也没用啊。蒙尚元是见过萧宁出手的。对于萧宁的武学功底,自然也是有几分了解的。可是,武功再高,也怕群殴啊。一个人面对叛军十几万人,蒙尚元难免还是会担忧啊。“不行,这肯定不行啊!霍大人,这样,你现在就带人前往内城城门听着消息。一旦有谈判失败的消息传来,我就直接带人杀出城去,将昌南王爷救回来。”“昌南王爷,绝对不能落在他们手中。”“啊,好!”霍纲愣了半晌,才回过了神来,连连应道。他知道,蒙尚元跟萧宁可能有些关系。靠着萧宁的名声,或许可以从蒙尚元这里调到兵。可是,他没有想到,这萧宁在蒙尚元这里,竟然能受到这般重视。甚至在蒙尚元听到萧宁可能遇险的消息后,要亲自出城营救!哪怕对许大人,他都没有这般啊……这萧宁在蒙尚元心中,到底是何地位啊?!“蒙大统领,此事不妥啊。禁军这里,还需要你来坐镇。我是孟家人,且我的身手,蒙大统领也知道。”“我觉得,这件事不如让我去做!先计后兵嘛!且我以孟家人的身份,只要不被孟如秋发现,混入大营还是没问题的。”说话的是孟少商。在孟党造反后。他已经加入了蒙尚元的禁军。决心与那孟党决裂,与大尧共存亡!此举,当为大尧男儿!“如此,倒也可以。”蒙尚元听后点了点头。他当初才方方入京之际,就与这孟少商相识,且相谈甚欢,相见恨晚。二人志向相投!对于孟少商,蒙尚元信得过。“那么,就这么定了!”……叛军牢房。冰凉的土地。只有几根干草,简简单单的铺设在这地面上。一座简易的牢房,就这般做成了。“许中相,我们孟大人交代了,只要你改变了心意,可以随时喊我。只要你愿意帮我们起草勤王檄文!”“以你的名义,将此文公告天下。待到破城以后,我们大人可以保证你中相的身份不变,甚至更进一步……”“到时候,许中相不再是有罪之人,而是有功之臣!”又一次。应该是孟如秋身边的一个近臣,过来劝说了几句。“这等话,就不用再说了。我等清流,的确是可以在任何人的手下为臣,只要我们可以为民做事,为民请命。”“只是,我们唯独不能跟那卖国贼一起!大尧是全大尧人的大尧,大尧之主是谁,对我们来说无关紧要。”“可是,一个为了自己的利益,可以割让大尧土地的人,是不配走上这至高之位的!你们真以为,我们不知道那聂如空为什么会帮你们?”“孟如秋想当皇帝,他还差得远,让他做梦去吧!”许居正恶狠狠地说完,头往冰冷的墙壁上一靠,不再理会这人。此时,他已经双眸涣散,发丝凌乱。对于眼下的时局,显然,他已经绝望了。孟党造反,除了那穆起章会管之外,怕是不会有人会阻止他们了。无论是淮北王,还是中山王等,这些王爷们才不会考虑黎民百姓的死活。他们等的就是天下大乱,到时候好能起兵,师出有名,以一个合理的理由,逐鹿天下。这是这些王爷们的通病!哪怕,是那淮北王!相对于天下黎民,他们更在意的,都只是那至高之位罢了。唯有那穆起章。他是穷苦人家出来的,深知黎明百姓的疾苦,不愿意天下陷入战乱,不希望大尧的土地上燃起战火,波及百姓。可以说。要说品格,要说心性,要说对于大尧这片土地的热爱与赤诚。穆起章要高于所有的王爷。这一点,许居正是深深佩服着对方的。说实话,若是穆起章是个王爷,他会毫不犹豫的站在穆起章的身后,无论他是否有兵权……这般仁爱之心,这般责任之感,是其他王爷都不曾有过的。只可惜。穆起章姓穆,不姓萧。自己身为清流,公然支持穆起章,天下大乱不说,正道礼节之上,同样说不过去。尽管,许居正平日里一直声称,可以在任何人手下为臣。可他依旧没有挑战世俗之道的勇气。说回眼下的时局。如今。有能力阻止孟党造反,又真心愿意阻止的。唯有那穆起章一人耳。可是,穆起章的穆家军,还迟迟没有音讯。如此下去,一切只怕是都要,完了啊。“许大人,说得好!”韩蒙在一旁,赞叹道。被俘之后,原本他还以为,自己会和那周全、冯生林一样,直接被那哈烈点了天灯。可谁知……哈烈最终却把自己留了下来……原本,在见了周全二人的面孔之后,他都对这所谓清流绝望了。直到遇到了许居正。“哎,什么好不好的。如今,大尧的内忧难除,大疆国新王登基,兵强马壮。外患,说不定也要来了。”“这等风雨飘摇之际,我等却身陷囹圄。大尧在这风雨之中,究竟要走到何处啊。我看不到,未来的路……”许居正已然绝望了。韩蒙闻言也叹了口气。“只怪当初,没有听那昌南王的话,没有提前布防啊。”韩蒙这边。他才刚刚提到昌南王三字。就听一阵嘻嘻哈哈的说笑声,从帐外传来。说话的,自然是那负责看守自己二人的军士。在他们的说笑声中,韩蒙和许居正,竟然同样听到了昌南王三字!“听说了么?孟太后的营帐里,又来了一个送死的。”“哈哈哈,是啊,听说了。真不知道,这群大人物们到底是怎么想的,都这般局面了,竟然还一心想着谈判,谈判!”“是啊。前有那什么许中相,后有这昌南王,这群人一个个的,简直都有毛病。”“其实,依我看啊,那许居正还算好了。毕竟,他以前毕竟一人靠着游说,退了三国敌军,人家毕竟是大尧第一使臣嘛。”“可那昌南王,他一个纨绔,也来凑热闹,这不是在开玩笑嘛?只能说,这群人还是太天真了,根本就看不懂局面啊。”“可不,咱们马上就要开始攻城了,谁还会跟他们谈判啊!”“只怕一会,咱们这大帐里,又要多一个人啊。”“不不不,以哈将军的性子,昌南王这等纨绔,怕是会直接被点了天灯啊……”二人嘻嘻哈哈的说笑着。大帐内。被紧紧绑着的二人,闻言之后当即一愣!蛤?昌南王?又来谈判了?不等二人反应过来,已经又有谈话声传来。“不过,你说有没有可能,这昌南王是以谈判的名义前来,然后是来投降的……”“嗨,你这个想法,我之前也想过。不过,还真不是。在孟太后那边我可是真的看见了,那昌南王虽然平日里纨绔,可这次,若单从事实上看,他倒也真能算得上汉子。”“当时那场面,刀斧携身,却不退半步。说实话,我看了都捏了一把冷汗!”???这次。这两句传来,那二人的表情,已经彻底变了。从一开始的意外,化作了无尽的惊愕。此时的韩蒙,已然是满面的震惊。在他心里,那昌南王不就是一个纨绔子弟么?可是。你听听那二人说的,这能是一个纨绔子弟能做出来的事情?而那许居正呢,他的神情更甚,似乎就跟听了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一般。不过,这倒也正常。毕竟。相对于韩蒙,许居正一个当过使臣,深知孤身一人入敌营需要何等勇气的人。更何况,这个人还是昌南王,一个自己从来未曾看起过的,纨绔子弟!因此。同为使臣。在听到萧宁一人竟然也敢来此谈判时,难免会代入感更深一些。“哎,还真是难以想象啊。谁能想到,真到了这般境地时,最终愿意挺身而出的,竟然会是昌南王……虽然有些自不量力了些,但出发点总是好的啊。”韩蒙感叹道。这话可算是说到了许居正的心上。他深以为然的使劲点了点头,道:“是啊,我也没有想到,这昌南王竟然还有这般勇气啊。孤身一人入敌营!单是这般勇气,就非常人所能及啊。”“之前,是老夫错了啊!” 第361章 幕后玩家,穆起章! 感叹间,许居正顿了顿,思索了一番,又道:“韩大统领刚刚说什么自不量力,老夫不这么觉得。不管怎么说,当他敢于一人挺身而出时,他就值得我们尊敬。”说到这。许居正突然又想到了在此之前,自己一心支持的淮北王。以及在自己心中,远远比昌南王更适合当这大尧新皇的汝南王、中山王等几个王爷。真是可笑啊。都已经这等局面了。萧氏的朝廷,就要覆灭了。萧宁,这个从来都不被自己看起的纨绔萧宁,在这等时局下都鼓起了勇气,为了天下黎民百姓挺身而出。孤身一人入敌营,面对刀戈而不退,将生死置之度外。而那些自己信任的王爷们,他们到底在做什么啊?冷眼旁观,坐等天下大乱。以便于自己师出有名,可以掀开这场六王夺嫡的大戏!许居正是真的没有想到过。天下大乱、狂风暴雨来临之际。能够第一个站出来的王爷,会是这个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以至于,他越是想这件事,越觉得心中震撼。“这倒是!说来惭愧,虽然我韩蒙是这巡防营的统领。可是,若是让在下孤身一人入敌营,冒着生命危险去谈判,在下还真不敢。”“哎,从这一点上看,我们对昌南王的成见,的确是太深了啊……若是一会,那昌南王也被关进来,我一定要好好的向他道谢!”“这个道谢,他值得啊!无论他之前如何,此次,他能够在这等关键时刻,为了大尧百姓的安宁挺身而出,力求天下不陷入战乱!”“他,就没有失了萧氏王族的风骨!”许居正一副痛心疾首的后悔模样。只可惜。一切后悔,都已经晚了。哎,如果能重来。早知萧宁是这般品行。就算对方纨绔了些。就算对方没有军方势力。自己也愿意,扶持他登上那至高之位啊!“什么人?”牢房之外。两个守牢的狱卒,猛地喊了一句。许居正和韩蒙纷纷直起了腰板,看向了牢门去。二人还以为,又有什么人被关押进来了。这个时候,要说谁最有可能被关进来,自然是萧宁!二人好奇的张望着。就听一个很是好听,满富磁性的嗓音传来。“是我。”一个一身白衣胜雪的男子,来到了牢房门口。他的气质如皎月,站在牢房这等阴冷之地,显得很是违和。“孟……孟少?”“奉孟大人之命,前来转移牢中重犯!”“哦?孟大人之命?可有令牌在?”“有哈烈将军的虎符在此。”那男子举起虎符,向两名守军展示了一番。“好,那么,孟少请吧。”牢房门打开的声音传来。韩蒙和许居正这才注意到来者的面容。正是那,孟少商!“嗯?”当看见这牢房之中仅有的两人时,孟少商顿时面色一愣。自己这是?来早了?他来此,最主要的目的,自然是来营救萧宁。可谁曾想。自己混进大营,拿到虎符,直奔牢房之后才发现!萧宁至今都还未被关押进来!“孟少商?”许居正和韩蒙一脸疑惑的打量着来者。孟少商连连对着二人使了个眼色。“你们两个,跟我走吧。”几分钟后。孟少商带着二人来到了一处隐秘处,换上了一身孟党军卒的衣物。“所以,你此番前来,还打算营救那昌南王萧宁?”一路上,孟少商大致给二人解释了一下事情的来龙去脉。许居正和韩蒙算是彻底了解了这件事情的经过。“那哈烈将军我可是领教过,身手了得。孟贤弟年纪轻轻,竟然可以在这万军之中,偷得对方兵符!”“真是英雄出少年啊。”韩蒙感叹道。许居正则是皱着眉头。“那接下来,事情可就不好办了。这牢房孟少商已经去过一次了,再去的话,恐怕会露馅。”“这么一来,一会那昌南王被押入大牢,咱们可要在这之前,想一个办法救出对方才是啊。”这是个难题。如此失误,孟少商一开始也没有想到。“据我所知,在此之前,萧宁应该是被押入了孟风华的中军大营。如今,既然萧宁没有在牢中,就只能是在那里了。”“既然如此,咱们不如先摸到中军大营,看看有没有合适的地点,可以打探一下情况。”韩蒙提议道。“我毕竟是孟家人,对这大营的布置还算熟悉。那中军大营,我的确知晓一个合适的地点,可以偷听里面的谈话,却依旧不露馅。”“既然如此,事不宜迟,咱们这就行动。”三人当机立断,立刻朝着中军大营而去。……孟党中军大营。“好久不见啊,昌南王。当日在政末朝会上初见传闻中的纨绔,依稀记得你是个牙尖嘴利之人。”“直到今天我才发现,原来昌南王还有着一副好胆识。”孟风华看了一眼被那好几柄钢刀架在脖子上,依旧义无反顾走进了大营的萧宁,感叹道。“是啊,好久不见,孟太后。当初,我也是以为,孟太后无非是想做做第一任女皇的美梦罢了。却没想到,你们能狼子野心到这般程度。”萧宁冷冷一笑,讥讽道。“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昌南王果然还是这般,说话不饶人呢。你们退下吧。”孟风华对着那几个刀斧手挥了挥手,将几人谴了出去。继而,她的目光再次落在了萧宁身上。“知道么?在我决定起事的那一刻,洛陵城中的那群老东西,没有一个令我担忧的。可是呢,每次做噩梦,我都会梦到你。”“政末朝会那一次,你实在是太厉害了,我至今记忆犹新。那天,我们败的实在是太惨了。因此,只要你昌南王还在城中,我就无法安心。”“按照我的想法,就算我们攻克了洛陵城,你也必须死。只有你死了,我才能安心。可谁知,正所谓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啊。”“今天一早,你竟然亲自送上门来了,这一点,我还真是没有想到啊。”“哦?能够让孟太后这般挂怀,在下还真是受宠若惊啊。”萧宁不冷不热,平平淡淡道。中军大营外。一处正巧被大营和树木挡住的隐秘处。孟少商在那营帐之上掏了个小孔。三人正在一边偷听,一边朝里张望。“看孟太后的意思,我今日前来,你很是意外?”萧宁抿了抿嘴,开了话茬。“怎么?难道我不该意外么?昌南王啊,我承认,三个月前,你入京之时,我的确只把你当做是一个纨绔,从来就没有放在过心上。”“可是,那次政末朝会之后,我彻底改变了看法。直到那时我才意识到,昌南王这个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一直在藏拙!”“也就是从那时起,我明白了,你可是个聪明人,是个特别聪明的人,甚至比朝中九层以上的老狐狸还要聪明。”“所以,你这般聪明人,又怎么会看不懂时局呢?如今,洛陵城内城的守军,在荀直不下场的情况下,最多四万之众!”“而那荀直,你我皆知,他只是个守护大尧种族的守护者。他希望大尧再次屹立在神川大陆之上,他希望再出一代明皇,可以复兴大尧。”“至于这个明皇姓甚名谁,他的皇位又是如何得来的,他根本不在乎。甚至,他还希望看到我等乱斗的场景。因此,他绝对不会下场阻止。”“我们在城内制造混乱,最终趁乱攻城,这洛陵内城,已然成了我的囊中之物。这等情况下,我会跟你们谈判么?”“我们,又为什么要跟你们谈判?”孟风华顿了顿:“因此,你这等聪明人,在我看来,是根本不会相信我等会谈判的。”“是啊,可是,我还是来了。”见孟风华对自己,已然是这般。可以说,对自己的能力,已然是知根知底了。萧宁也干脆就不装了。“是的,你来了!所以,能给我一个理由么?是不是我算错了哪一步?你,为什么要来?”“我么?很简单!为了救洛陵内城,为了自己的至尊之路,更为了救你们!”“救我们?哈哈哈哈哈!救我们?昌南王,这般玩笑,你觉得我会信么?”“信不信由你,我只是来这里,跟你陈述一个事实而已。”萧宁摊了摊手,毫不在意。“哦?为了陈述一个事实,宁可搭上自己的性命?你应该知道的,萧宁!这一次,我是绝对不会让你离开的。你是我的梦魇,今日,无论如何,你都必须死在这!”“呵呵。这是后话了,在此之前,难道孟太后不想先听听,我所谓的事实,究竟是什么么?”“愿闻其详。”孟太后郑重道,做出了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大营外。许居正和孟少商几人,也都跟着听懵了。他们原本还以为,萧宁此番前来,就是靠着忽悠罢了。可谁知。看萧宁这个样子,似乎还真的若有其事啊。“这,莫非昌南王还真有什么底牌不成?”韩蒙看向许居正,小声问道。许居正和孟少商撇了撇嘴,这等事,他们又怎么会知道?“在孟太后看来,此番起事,你们已经成功了一半。或者说,你们已经彻底成功了,对吧!”萧宁设问道。“怎么?眼前的情形,为了阻止我们,你都要冒着生命危险,亲自走进我的大营。这一切还不明显么?”“是。既然如此,孟太后若是回忆一番,此次起事中,你最成功的计谋。我想,应该是从一开始,安插在穆家军中的暗子吧!”穆家军!暗子?这几字一出,孟太后整个人的表情,都微微一变。“嗯?这事,你怎么知道?”“呵呵,我不仅仅知道这件事,我甚至还知道,他是那穆家军主营樊兵武营中的副将,他姓旁!”“且平日里深得穆起章的信任,可以说,是那穆起章的心腹!”“是又怎么样?现在说这些,昌南王难道不觉得,已经为时已晚?”孟太后故作轻松,但眉头已然紧皱了起来。她的内心之中,总觉得有着那么一丝不祥的预感,正在隐隐的浮现。“没什么,之所以提到庞副将,其实是打算告诉孟太后,关于那庞副将,可能在下所了解的,比你还要多。”说到这。萧宁的声音突然增大,振聋发聩,道:“这一场大胜之战,你最引以为傲的就是那庞副将的暗子身份。可是,你想过没有,穆起章这么聪明的人,对于自己的心腹,难道真的就一无所知么?”“穆起章已然大胜,只需要班师回京即可。就算想要传回胜利的消息,也只需要快马加鞭,差信使传送就是。”“且传递胜利的消息,这等事情本就不是那么重要。一件无关紧要的小事,为什么穆起章要一次性派遣樊兵武和庞副将两名大将,前来洛陵传信呢?”“你?你说什么?你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当萧宁说到这里时,孟太后已经肉眼可见的慌了。“孟太后难道还不明白么?庞副将从一开始,就不仅仅是你的暗子,他更是穆起章的暗子。”“你今日之大胜,从始至终,都是穆起章亲手为你准备的,彻底覆灭之前的美梦。你们,已经彻底走到绝路之上了。”“眼下,你们正在一步步的走进,穆起章从一开始,就给你们挖好的坟墓里。你们啊,中了穆起章的计了!”“那庞副将,从来就不是你的人!那庞副将,从头至尾,都是穆起章的人。至于那樊兵武,这一切,都只是苦肉计罢了!”“是将樊兵武一个人蒙在鼓中的苦肉计!若是不出我所料,这会的穆起章,怕是正等着你攻进洛陵,最终将你们一举歼灭!”“不可能!不可能!”孟太后彻底的慌了。她语无伦次的否认着。“我们和清流,还有穆起章在朝中三足鼎立,穆起章可从来没有想过,要对我们赶尽杀绝!” 第362章 退军! 孟风华已经彻底的疯了。他对于眼前之人,本就有些恐惧。现在这人说的这些事,这一桩桩,一件件,都若有其事。这等情况下,她根本无法保持冷静!“三足鼎立?那是以前!呵呵,你为什么觉得,穆起章会喜欢三足鼎立的朝局呢?”萧宁顿了顿,继续杀人诛心道:“更何况,还有夷州之乱!夷州之乱,我想孟太后应该最清楚吧。这场战争,究竟是怎么来的?那些所谓的海寇,又都是些什么人。”夷州之乱?!聂如空!当萧宁提到这个字眼时。孟风华的脑海之中,不由得浮现起了跟这些事相关的一幕幕。……“据我所知,聂将军所在的大淼国,一直以来船舰之国著称。现如今,大淼国正急需几块陆地版图……”“更何况,聂将军疾风人屠之名,也只有在陆地之上,才更能体现聂将军的风采不是么?”那是自己第一次见到聂如空。“所以呢?还望孟太后,明示。”小个子聂如空身高不足五尺,举着酒杯,一副兴致十足的样子。孟如秋走出,眯着眼睛,一边给聂如空倒了杯酒,一边指了指地图。“夷州之地,海岛之城。如今,在大尧境内,早就有了几分失了掌控的意思。且夷州之地,四面环海,一直有海寇作乱。”“大淼国的水师一向英勇善战,可若是以大淼国之名前来,难免会有两国战乱的风险,大淼国只怕是师出无名。因此,若是聂将军的水师,能以寇乱之名出师……”“呵呵,这等事,我又何尝没有想过?只是,大尧边境的防卫布防都很有章法,屯兵充足,且相互之间的协防甚妙。据说,这每一座城的防卫,都是穆起章亲自部署的。”“夷州之城,与我大淼国相隔不远,此番防卫,在下已然领教过,难以破防,除非有城防屯兵图。”聂如空毫不含糊,直言道。“不就是城防屯兵图么?只要聂将军愿意帮一个小忙,夷州之地,拱手相送。若是此次起事成功,那琼州到时候会失守,也未可知啊?”孟如秋盯着聂如空的眼睛,二人对于这不能算作是哑谜的哑谜,相视一笑。“据我所知,孟大人如今就是一介文官。那城防屯兵图?”“无需担心,七日后,定会让聂将军见图。”“来,聂将军喝酒。”“来,喝酒,今日,不醉不归……”接下来的事情,就众所周知了。夷州有海寇作乱,甚至危及到了琼州!穆起章出兵,前往夷州平叛。……“所以呢?”孟风华叹了口气,不再狡辩。“所以,自从夷州之乱起,穆起章就已经在心里,给你们判了死刑!我想,孟太后应该知道,穆起章的境遇。”“他幼年时,家乡沦陷。因此,他在外族的铁骑践踏下,吃尽了苦头。时至今日,他的家乡依旧未曾收复,这也是他平生最大的心愿。”“因此,他本人最不能忍受的,就是拿着大尧的土地去谋取私利。在这件事上,你们已经触犯了他的底线。你觉得,他还会放过你们么?”“可是,可是,就算他真的想要对我们动手,这庞副将不是早早地就已经跟我们有过接触了么?若真如你所说,他不早就应该除掉我们了么?”孟风华依旧觉得,有些难以置信。确切点说。是他无法接受,自己这等明明自以为成功,实则却败的一败涂地的现实。“兴许,这就是穆起章恐怖的地方了吧。庞副将这颗棋子,是他一早就下好的了。只是,他一直没有用罢了。”“但是,有这颗棋子在,平日里你们听话还好。可一旦失控,他就随时可以利用这颗棋子做局,将你们一举清除。”“我想,当初夷州之战时,那穆起章怕是就已经想到今日的这一幕了吧。他故意出发前往夷州,露出破绽给你们。”“你们安安稳稳的呆在洛陵还好,一旦造反,就已然走上了死路。所以,穆起章回师处理段汝斜才会如此的及时,如此的干净利落。”“这一切,从一开始,就在他的掌控之中!所以呢?敢问孟太后,你觉得,这会的穆家军,又会在何处呢?他们抵达京城,又需要几日呢?”萧宁的声音,掷地有声!听到这番话的孟风华,只觉得心中一颤。她似乎已经看到了,自己失败的结局。……另外一边。“所以,这一切,都是穆帅事先安排好的。从一开始,从出征夷州开始,这就是穆帅给孟党设的局?穆帅一开始就知道,自己离京之后,孟党会反?”“是的。我一直都在暗中与孟党有联系,当然,这都是穆帅授意的。夷州之乱,实质上就是孟党勾结大淼国和聂如空造成的。”“你也知道,穆帅那个人,最无法容忍的就是这一点,所以,这清除孟党的行动,就开始了。”庞副将一边给樊兵武处理着伤口,换着药,一边道。“哎,穆帅的心思,还真难猜啊。”樊兵武默默地看着自己的手指,苦苦一笑。“我就说,穆帅怎么会从来都没有怀疑过你,原来,是这样。只是,我还有一事不明。那叛军的大将哈烈,我见过了,是个狠角色。”“如今,洛陵城内城危在旦夕!一旦他们破城,以孟党睚眦必报的心胸,加上那哈烈弑杀,只怕城内,会掀起血雨腥风啊。”“这件事,樊将军就不要多虑了。时局已定!我们改变不了什么。事实上,我问过穆帅,跟这同样的问题。”庞副将抿了抿嘴,似在回忆:“穆帅说过,有些事情,必有取舍。”“可是,就算是这般,穆帅也可以在确认孟党造反后,直接出兵平叛。这般,城内百姓就可以不遭池鱼之殃。”樊兵武依旧有些难以理解。加之身体的疼痛,他的思考,已经比以往慢了半拍。“穆帅又何尝不想啊?只是,如今的穆帅,在大尧是个什么处境,你可知晓?我们口口声声说孟党造反,可若是没有实质性证据,这件事就永远可以正反两说,各执一词。”庞副将叹了口气。“甚至,那孟党还可以咬定这是党争,将黑的说成白的。大尧人皆知,穆帅在,五王则不会反!大尧的时局,就还能稳定住。”“对于百姓们来说,时局得以稳定,大尧安稳,是件再好不过的事。但对于那对至尊之位跃跃欲试的五王来说,天下不乱,他们就永远无法更进一步。”“他们可等不及啊!对于他们来说,穆帅就是最大的障碍。相对于孟党,他们更忌惮的,是穆帅啊。”“因此,你觉得,若是没有足够的证据,当孟党和穆帅交兵于洛陵,各执一词,各自称对方为叛军时,那五王会选择性的相信谁呢?”话说到这里。樊兵武彻底的沉默了。是啊。在有德之人心中,百姓大于一切,朝政安稳是最大追求。可在有些人心中,只有利益至上!“我明白了。所以,穆帅之所以现在还迟迟没有支援而来,其实并不是因为在行军路上,而是因为,孟党没有破城!”“对!穆帅现在在等的,就是那孟党破城!一旦孟党破城,百官和百姓们眼见为实,孟党就再也没有了狡辩的余地!”“可以说,洛陵城内城城破之时,就是那孟党的死路。在此之前,一切牺牲,在所难免!”庞副将冰冷的脸庞之上,反射着坚定的光芒。“一切牺牲,在所难免。因此,我也在这所谓的一切牺牲里,是么?”“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不过,穆帅的话可以回答你。宁犯一时之错,宁死一时之人,换千秋万代之安。此为错在当下,功在千秋!”“穆帅不求别人理解他,也不求我们能明白什么……”“唉~~~”闻言。樊兵武叹了口气。“这么说,穆帅都已经筹谋了这么久。如今,孟党大势在手,就内城的情况,只怕是再也没有人可以改变什么了吧。”“怎么?看樊将军的意思,似乎有些心有不甘?莫非,有什么别的想法?”“呵呵。局势已然是这般,有没有什么别的想法,怕是都改变不了什么吧。我能做的,怕是只有眼睁睁的看着孟党破城,然后城中无数百姓,家破人亡……”说到这。樊兵武的心中,猛然又浮现出了年少之时,自己在学堂被人辱骂之事。还记得,那件事发生之前,穆帅曾经会见过一个大臣,那人正是始作俑者之一的父亲。后来,事发之后。第二日,借着此事,穆帅大发雷霆……大概五六个当时不服穆帅的朝臣,纷纷来到了家中,赔礼道歉……自己不知道当初穆帅做了什么。但如今看来,当年之局,跟今日是何其的相像。自己从始至终,都在这棋盘之上,等待着下棋者的驱使啊……而那老樊头。当夜,那老樊头就找到了那些人的家中!最终被那些家丁,打的那叫一个鼻青脸肿……什么算父亲?这真是个,深奥的问题啊。樊兵武盯着天空之上,飘下的片片雪花,只觉得眼前的光景,愈发的灰暗了。回到当下的洛陵战事。这件事的起始,就是自己。可以说,城内百姓遭灾,一切都是因为自己。自己是多么希望,可以改变这个局面。哪怕是,忤逆穆帅。只可惜,这一切,穆帅早早的就已经准备好了。一切,都再也不会有丝毫改变了。根据庞副将带来的消息,那许居正的谈判都失败了……孟党也根本就不会去谈判。现如今,清流这边最好的办法,竟是病急乱投医,直接把那昌南王派出来谈判了……呵呵。不得不说,昌南王一个纨绔,竟然还能有这般勇气,真是勇气可嘉啊。只可惜,也就是勇气可嘉,仅此而已了。洛陵内城,不日必破!一切,都再也不会有转机了……此乃大势,再也无人阻挡。洛陵城内,更没有人可以抵御孟党的马蹄…………孟党中军大营外。“什么?这昌南王所说的,都是真的么?”许居正和韩蒙二人,惊愕的瞪大了眼睛。孟少商也是微微皱起了眉头,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无论是不是真的,今日的昌南王头脑清晰,言辞犀利,逻辑通畅自然,这可跟平日里大不一样啊。”“是啊,没有想到,这昌南王竟然还能有着这般见解。甚至,还了解如此之多,我们都不曾听闻的密辛。”许居正跟那韩蒙相视一望,纷纷摇头。就在此之前,他们还不信那昌南王之语。如今这么一看,二人才明白了,到底谁才是真小丑啊。谁能想到。昌南王萧宁,一个纨绔罢了。看似昏庸,心中毫无城府。结果呢。却是这般,对于眼下的时局,心中是如此的通透!二人的目光,再次透过那小洞,落在了那昌南王身上。此时此刻。若是不带着那先入为主的观念,去看眼前之人。这昌南王萧宁身上,哪还有半分纨绔之感。此刻的他,给人看见的,分明是那等运筹帷幄之中,决胜千里之外的气质啊。营帐之内。“好好好,没有想到,穆起章,穆起章,这背后的一切,都还有这穆起章!”孟风华近乎抓狂,怒吼道。不过。毕竟是做大事的人。仅仅是迷失了这么一小会,很快,她就回过神来,平静了下来。“你今日来,不仅仅是打算跟我说这些吧。你方才说过,是来救我的?那我倒是想要问一问了,依你之见,接下来我又当如何?”孟风华的目光,猛地变得犀利了起来。她直直的盯着萧宁,安静且迫切的等待着对方的答案。营内的气氛,有些许凝固。萧宁打量着对方这副心急如焚,还故作镇定的模样,心中一笑。终于啊,对方,上钩了。于是乎。萧宁同样笔直的盯着对方的瞳孔,淡然开口:“只有一条路可走!退兵!放弃攻城!” 第363章 阳谋!六王夺嫡! 退兵!放弃攻城!对于孟党来说,这句话无论任谁听了,都像极了一个笑话,与痴人说梦无异。可是。萧宁对这个答案,却是有着百分百的底气。原因很简单!仅仅是因为,这是一个,阳谋。一个自己说明之后,孟党根本就无法反驳,就算看懂了一切,依旧必须得照做的阳谋。说白了。这个鱼钩,只要自己扔下去了,留给孟党的选择,就只剩下了一个。他们是想要上钩得上,不想上钩也得上。“放弃攻城?”果然。和所有人听到这“退兵、放弃攻城”几字的反应如出一辙。那孟风华如同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整个人都仰着头,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只是。面对她的这般狂笑,萧宁竟没有丝毫的反应,只是那般郑重又平静的盯着她。那孟风华感受到了异常,狂笑间愣了片刻,像是在思考。继而。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那孟风华的面色猛地一僵,如同有什么想法醍醐灌顶一般。她猛地收住了笑容:“退兵,转攻为守?”她喃喃着。仿佛抓住了某些关键点一般。伴随着自言自语,她的目光愈发的明亮了起来。大约一盏茶的功夫过后,孟风华叹了口气,面容之上只剩下了无尽的唏嘘。“昌南王啊昌南王,你这般人物,怎么就会被世人小瞧了这么多年呢?你的提醒,真是好计策,好计策啊!”“先是放弃进攻洛陵,紧接着,做出抵御姿态,颠倒黑白。将穆起章说成是叛军,而我,则是在守城!”“穆起章在其他五王眼中,那就是眼中钉般的存在,他们正愁没有机会,没有理由,将这个大尧百姓心中的英雄,一举击倒!”“只要我与穆起章站到了对立面,他们就肯定会出兵。如此一来,胜负在谁,可就说不定了。只是,你为什么要帮我?”孟风华喃喃说着,问道。萧宁给出的这个答案,孟风华看不出丝毫破绽,甚至这会还觉得,简直就是神来之笔。只是。这天底下怎么会有这么好的事?绝对不可能啊!这萧宁若是没有好处,根本就不可能冒着生命危险,来此提醒自己吧。所以……对方这么做,又能得到什么好处呢?“呵呵,很简单,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不要忘了,我是因为什么原因进京的。况且,我也不希望你们打进洛陵城。”“这件事情,我们各取所需。”萧宁淡淡道。许居正和韩蒙在外面盯着这一幕,两个人面面相觑,眼睛都直了。就眼前的这般局势看!根据这孟风华的反应判断,似乎这孟党退军之事,还真有可能了啊。在此之前。他们可从来没有想过,这昌南王还能办成这等事。毕竟,这时局大势已定。孟党必然攻城,这根本就是没有丝毫悬念,根本不可能完成的事情啊?可是!昌南王竟然三言两句,就将这般局势逆转了!“许大人,这么下去,洛陵之危,是不是有解了?”“不好说。”许居正兴奋的同时,依旧保持了最基本的冷静,根据刚刚得知的消息,分析着局面。“看这孟风华的反应,她好像确实被说动了。不过,她的思想依旧在摇摆。且萧宁给他的提供的,并不是一个完美的办法。”“就目前来看,萧宁只是给孟党提供了一个选择而已。除此之外,他们依旧可以选择占领洛陵,割据此地为守。”“若是没有个手段,将之逼上绝路,让退兵成为唯一的选项,这件事依旧不好说啊。”果然。正如许居正所说。那孟风华可还真不是什么好忽悠的。不等韩蒙兴奋片刻。“各取所需?好一个各取所需。但是,昌南王,你真当我傻么?”一直在细细思索萧宁目的的孟风华,又反应到了更深一层。“你说的这些,听上去好像是有几分道理。不过,我这么做,就算真的打赢了穆起章,无非也就是两败俱伤罢了。到时候,若是再有人坐收渔翁之利……”“这么一想,似乎我进攻洛陵,据洛陵以守,好像更加合适些吧。反正五王想要除掉的,是穆起章!”“我割据洛陵,依旧可以号召五王出兵,围剿穆起章。就算五王想要讨伐我,到时候依旧会先借着理由,征讨穆起章,不是么?”见孟风华猛地反悔。许居正和韩蒙的面色,都跟着凝重了起来。他们的目光紧紧地盯着萧宁。却见对方不慌不忙,似乎对于孟风华的这般反应,早有预料一般,道:“对,在此之前,你的确也可以这般。选择继续攻进洛陵,守洛陵之险,号召五王解自身之危。对于你们来说,这也是最好的做法。”“不过,很可惜的是,今日我来这里,不是让你做选择的,而是来告诉你,你接下来应该怎么做。”“因为,就在今日之前,我就已经帮你做好了选择。这次,你就只有我刚刚说的那一个选择,没有其他路可走。”萧宁的声音如同刀刃般,锐利又冰寒。孟风华听到这般话,整个人的背后,都不由得冒出了冷汗。“昌南王这话什么意思?”“呶,这是我前几日,写给把淮北王的信,当初多写了一份,孟太后可以看看。”萧宁从怀中掏出了一个信封,递给了那孟风华。“总结一下,这是一封邀请淮北王,入京秦王的求救信。正如你刚刚所言,如今五王的心中所想,都是更进一步。”“想要更进一步,除了要掀起战乱以外,获得民心,也是他们当下最需要的事情之一。”“如今,你孟党在洛陵城外,大肆恐吓百姓。你说,若是淮北王第一个知道,孟党造反了。”“在这等城中群臣亟待救援,成千上万的百姓,担惊受怕之时。距离洛陵如此之近的他,会做出什么选择?”“更何况,不出意外的话,五王之间应该互相盯得挺紧才对吧。淮北王一旦出兵,你觉得其他四王,还会安稳的呆在自己的封地么?”“一旦他们倾巢而出,想要在洛陵百姓和群臣面前抢功,你可就成了众矢之的!是的,你可以占领洛陵之后,再号召五王围剿穆起章。”“但是,这件事的前提,是你可以在淮北王到来之前,将生米煮成熟饭。他们没有办法踩着你,获取民心,你的计谋才能得逞。”“如此一来,你就必须尽快破城。可是,我洛陵内城,同样有着四万兵马。你觉得,是你攻城快?还是那淮北王的兵马来得快?”“第一,你放弃攻城,在淮北王的兵马到来之前,发布剿贼檄文!第二,你继续攻城,在洛陵城即将破城之际,被那淮北王围剿,当做对方的垫脚石。”“孟太后是个聪明人,想必,这两个选择,你应该知道怎么选吧。”萧宁说罢,眯着眼睛打量着那孟风华,瞳孔之内就只剩下了四个大字:不容置疑!许居正和韩蒙在帐外,看的一阵激动。他们实在是没有想到,这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心计竟然如此之深。甚至从一开始,就算到了这一步!“呵。”只是。面对萧宁这次的恐吓,那孟太后似乎并不怎么担忧。她转过身,踱步走到营帐前,轻轻打开了营帐的布帘。尽管布帘不如大门,但依旧有着一定的隔音功效。打开布帘。帐外的声音,顿时变得清晰了起来。风声!雪声!以及那,厮杀声!“呵……昌南王啊,你现在说这些,不觉得已经完了么?你听听,这是什么声音?”“嗯?”萧宁同样走向了大帐的布帘前。马蹄声,厮杀声,惨叫声,汇合在一起,不绝如缕。“我已经开始了攻城,可是呢?当下,我还没有见到那所谓淮北王和穆起章的影子!如今,那洛陵内城,就是个摇摇欲坠的破篓子。”“只要我全力发起进攻,那城池怕是不攻即下!这等时局,你又如何觉得,那淮北王来的,会比我攻破洛陵内城更快?”???!!!孟风华!这个疯女人!她竟然,已经开始了攻城?韩蒙和许居正刚刚的心思,全部放在了偷听二人的谈话之上。直到此时,二人回过神来,才听到了那攻城之声。完了,一切全完了啊。打仗这等事,那都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的。若是孟风华没有开打,萧宁所说的那些,兴许还能有用。可现在,孟风华已经没有了回头路啊。“这下可怎么办?许大人,那孟党开始攻城了……”“哎,可惜了啊。若是那萧宁能够早一点前来,说不定这件事就成了。可惜,可叹啊。我大尧百姓,明明就差了这一步!”许居正面露遗憾。“哎,此战已开,孟党是断然不会回头了。只怕最多两个时辰,洛陵城,必破啊!”……“嗯?昌南王,难道你有耳疾不成?如此令人振奋的声音,你好像没有听见一般。听我一句劝,赶紧听听这动人之声吧。”“今日,还要感谢你,跟我说了这么多,我不曾探听到的事情。知道了那穆起章和五王的动向,有了你的提点,破城之后,我倒是知道该怎么做了。”“为了报答你,放心吧。一会,我杀你的时候,一定会干净利落,不让你受太多的苦。”孟风华恶狠狠的说着。她的心情从萧宁入营开始,堪称是一波三折。直至此时,她只觉得,自己彻底走上了这人生之巅。只是。唯一让她不满的是。都这般情形了。那个昌南王萧宁,却依旧是一副无所谓的样子,脸上并无丝毫的恐惧。“怎么?看昌南王的表情,似乎并不怎么担心啊?我是应该说,你是能沉得住气呢?还是说,你已经被吓傻了呢?”“呵~~~”萧宁闻言轻笑。“还记得,我刚刚跟孟太后说过,如今的五王,都想要在洛陵城百姓面前,抢夺这个抢功的机会。”“想要在百官和百姓面前,尽可能的展现自己,以便得到他们的支持。”“是,那又怎么样?就算他们此时此刻,看到了洛陵内城这等千载难逢的良机,想要拿我做嫁衣!他们也来不了啊!”“我相信,若是他们人在这,他们会毫不犹豫的解救这洛陵城之围。可惜的是,他们不在啊!哈哈哈哈哈哈……”孟风华说着,放肆的笑了起来。直到。萧宁的声音,冷不丁的又一次响起。“可是,我在!世人一直在说,五王!可是,孟太后既然如此了解我,还将我当做大敌。那么,总不能你也把在下忽略了吧。”“当今大尧,有资格继承皇位的,明明是六王啊,不是么?孟太后怎么把这件事给忘了!”“嗯?!你!”孟风华听后,瞬间就懵了。她木木的盯着萧宁,等待着对方的后话。“所以呢?你想要说什么?”“我想要说什么?”萧宁复述了一遍对方的言语,闲庭信步的走到了孟风华身旁,伏在对方耳畔,窃窃私语。许居正和韩蒙纷纷瞪大了眼睛。他们侧过耳朵,巴不得整个人都冲进去,想要听清这萧宁究竟说的什么。只可惜。耳边萦绕的,只有无尽风雪之声。伴随着萧宁的小声之语。那孟风华的表情,彻底的精彩了起来。从一开始的得意,到呆滞,到震惊,到唏嘘,再到绝望!最终!萧宁离开孟风华的耳际,声音再次增大。“所以,如今的你,有两个选择。”“第一,立刻退兵。”萧宁顿了顿:“第二,继续攻城,做我昌南王的嫁衣!这场六王夺嫡的大戏,将由我拉开序幕!”萧宁的声音落下后,转身就走,没有再给孟风华丝毫反应的时间。孟风华也不阻拦,就那样愣愣的盯着对方的背影。两旁的侍卫见状,连连过来阻拦。却见孟风华无奈的挥了挥手:“放他走。” 第364章 真撤军了? “这?刚刚那昌南王到底跟这孟太后说了什么啊?怎么这孟太后,这就把人放走了?”韩蒙呆呆地盯着那帐内的情形,满头雾水。说话间,他转头看向了许居正。显然,是想要问问对方的看法。只是。这会的许居正,同样是满脸的疑惑。他实在是不明白,刚刚的昌南王到底说了什么话,竟然一句话,就将那孟风华说的彻底没了底气!打量着萧宁就那般,肆无忌惮离开的背影。而那孟风华,却如同那霜打的茄子,没有丝毫的反应。许居正只觉得这一切,真就如同做梦一样。那可是昌南王啊。那个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那个任何事情交给他,自己清流们都会担心其会搞砸的二世祖。可是呢?正是这么一个人,竟然可以孤身入敌营,一番唇枪舌战之后,最后再全身而退!甚至,做到了自己都不曾做到的事情。最终,更是直接将这本来胜券在握的孟风华,直接打压成了这般。“也不知道,这孟风华最终会做何抉择啊?这昌南王又究竟有何底气,竟然会让那孟风华如此的忌惮,以至于就这般放他离开了……”许居正喃喃道。孟少商这会,心中同样泛起了些许波澜。他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所谓的纨绔,竟然并不是个寻常人物。甚至,还有这么一番手段。“许大人,韩大统领,现在不是考虑这些的时候了。照现在的情况看来,孟风华现在放昌南王走,他的安危应该没有什么问题了。”“可是,万一那孟风华反悔,昌南王怕是依旧会有危险。所以,韩大统领,不如你我兵分两路。”“我给你指一条小道,可以避过所有的孟党岗哨。你带着许大人,从那边回京,以稳定城中局面。我现在前去寻找昌南王,护送昌南王回京!”“好。”二人闻言,点了点头。三人兵分两路,在孟少商的指挥下,悄然离开了孟党大营。……洛陵城内城。大雪如同无尽的噩梦,无情地吞噬着每一寸光明与温暖。城墙之上,军士们的身影在风雪中显得格外渺小,他们的眼神空洞而绝望,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无法逃脱的命运。“孟党这是要发起总攻了啊!”一名老兵低声喃喃。低头,望向城下。那黑压压的兵马,铺天盖地,让地平线都变成了一片片的黑色,如同压城的黑云。他的声音被呼啸的风雪瞬间吞没,但那份绝望清晰地刻在他的脸上。他望着城外那片同样被白雪覆盖,却充满了杀戮与血腥的土地,心中涌起一股无力感。“我们还能坚持多久?”一名年轻的士兵颤抖着问,他的声音里充满了恐惧与不安。环顾四周,只见同伴们的脸上都写满了疲惫与绝望,有的人甚至开始悄悄收拾行装,准备放弃抵抗,寻求一条生路。“我不知道……”老兵摇了摇头,他的声音里满是无奈与苦涩。“但是,应该不会超过一个时辰,咱们就要解脱了。”“孟党要发起总攻了!一旦孟党发起总攻,此城必破。那哈烈绝非善类,入了城肯定是要屠城的。老夫已经这把年纪,死就死了。你还年轻,抓紧逃吧……”“孟党少说有十万人马,咱们就算加上禁军,无非四万人。如今,城内的百姓,还要造反。”“这种情况,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也救不了我们了。除非,那孟党退军!只是,许居正都没有做成的事情……”“那昌南王更不可能做到了。我看那,可能真就如百姓们所说,那昌南王怕是逃了吧……”年轻的军士闻言,眼神空洞麻木。他绝望的视线,扫过这洛陵内城的角角落落。风声!雪声!嘶哑的哭喊声!孟党的攻城声!城内的百姓们早已陷入了恐慌之中,他们纷纷涌向城门,试图逃离这即将沦陷的城池。哭声、喊声、哀求声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曲悲凉的交响乐。“开门啊!让我们出去!”一位母亲抱着哭泣的孩子,跪在城门下,她的眼神中满是绝望与哀求。“开城门!那昌南王都能提前投降,为什么不允许我们投降?”“难道那王爷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兄弟们,咱们跟他们拼了!”无数百姓,挥舞着拳头,吵作一团。刚刚萧宁出城的举动,如今在内城人的心中,俨然已经成了提前逃跑。无论是守军,还是百姓,都已然在心中笃定这般推论。面对这等乱状,守卫的军士已经不再是鸣箭示警,而是动了真格的。他们知道,一旦城门打开,叛军将会如潮水般涌入,到那时,所有人都将难逃一死。“都怪那昌南王,若不是他,这城内的百姓,也不会乱成这般……”“自己逃跑了,却给我们留下了一个烂摊子。这样的人,也配当王爷么?”有军士们还在抱怨着。“嗖~~~”一支羽箭,破空而出!守卫的军士们瞪大了眼睛。要知道,这会的他们,心中都太清楚了。这等剑拔弩张之际,发生丝毫的冲突,都有可能彻底演变成城内的战乱。因此,不到万不得已,他们是不会放箭的。除非,有人就希望看到这等场面。放箭的,自然是混在守军之中,孟党的暗子!这一箭!可算是彻底激怒了无助的百姓们。“没有本事打叛军,却对我们放箭?”“狗王爷的命是命,我们的命就不是命?”“留在城内是死,冲出去可能还有活路!大家伙,咱们拼了!”“杀!”“与其留在城中等死,或者被这群人射杀,不如冲出城去,搏一线生机!”局面,彻底激化!一个个百姓拿着锄头、铁铲,冲向了内城城门!城内的乱战,终究还是爆发了。城外,叛军的呐喊声、战鼓声震天动地,他们似乎已经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城内的绝望与混乱,更是让他们士气大振,攻击愈发猛烈。在这片混乱与绝望之中,洛陵城仿佛变成了一座孤岛,孤立无援,等待着未知的命运。军士们的眼神中失去了往日的光芒,造反的百姓脸上写满了狰狞,没有勇气振臂一呼的百姓们,则是满目绝望与无助。整个城池,都被一种沉重的氛围所笼罩,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边孟广打量着这般光景,心中至今依旧无法接受这个现实!这一次,是真的要败了么?因为跟萧宁经历过一次次转败为胜的事件。他的内心深处,始终坚定的觉得,这次萧宁都出马了。那么,这一切,就还会跟往常一样!直到这一刻。百姓们彻底反了。孟党的总攻来了。洛陵城内城,很快就要沦陷。他才清楚地意识到。这一次,兴许真的要败了。“萧王爷还没有回来么?”蒙尚元骑在马上,大声问道。边孟广微微摇头。“既然如此,开城门吧!百姓们已经反了,既然百姓们想出城,就放他们出城。不然,如此拖累下去,只会让百姓们和孟党形成合力!”“与其这般坐以待毙,我们不如主动出击。百姓出城,会对孟党造成一定的冲击,借此机会,我们跟百姓一起,对孟党发起冲击!”“如此一来,我也好出城寻找一下萧王爷!”蒙尚元此话,自然是事实。甚至,堪称是当下最佳的选择。只不过。如今这等情景下说这等话,无疑是守军们信心的又一次重击。这又何尝不是被逼无奈的铤而走险啊?在蒙尚元身后,还跟随着不少朝中的官员。百官在这等生死时刻,听到了这般话语,一个个难免心中一凉。“我们真的要走到这一步了么?”“这个时候开城,那不就是彻底放弃了守城了么?一旦那叛军杀进来杀烧抢掠,我们还怎么活?”“完了,这洛陵彻底完了啊!”绝望。吞噬着每一个人。蒙尚元又何尝不知道,开城门与将洛陵城拱手相让无异。可是。在这等百姓和叛军已经形成了里应外合之势的当下。这的确就是最好的选择了。放百姓出城,守军们的压力还能小些。还能有些希望!“蒙大统领,既然如此,谁来当第一批出城冲队的先锋军?”边孟广认清了局势,面色郑重,问道。“我来!”蒙尚元毫不含糊。身先士卒,来到了内城城门的最前方。待到城门打开,他就会毫不犹豫的冲进敌阵!冲进敌军的十多万兵马中!这个时候,守军最需要的就是提振士气!蒙尚元此举,倒是让不少人心中多了几分血性。“我等,愿追随蒙将军……”胡猛等人紧随其后,纷纷位列蒙尚元身后两侧。他们一个个面色坚定。其实。当他们站上这个位置的时候,就相当于自愿走进了鬼门关。他们可是先锋军,要面对叛军最猛烈的攻势。那可是十万人啊。必死无疑。这一点,他们的心中又怎么会不清楚?只是,他们别无选择。“我等将会开城门!百姓们想出城者,需在先锋军冲出道路后,再伺机出城!”最后时刻,边孟广提醒百姓。接着。他又看向了那蒙尚元:“蒙大统领,祝您,凯旋!”凯旋!这两个字说着容易。只是,这一刻,蒙尚元等人心中深知:这一次,怕是永远也等不到所谓凯旋了。这一次,他们就是前去送死,靠着这送死,去搏那九死一生之生机。远处。一处高楼之上。此时的荀直,也已经无法再安坐在内卫府内。“大统领,按照这个局面下去,这洛陵城怕是,要彻底走上沦陷之路了啊。那先锋军,只怕是会全军覆没……”秦战打量着这等乱景。心中已然给这场战争的结局,下定了结论。“昌南王那边,还没有消息传来么?”荀直托着下巴,似乎在琢磨着什么。“没有。”秦战听后只觉得心中纳闷。这已经是荀直大统领,第三次问这个问题了。那昌南王出去谈判,根本就看不到任何希望啊。与其说他是去谈判,自己甚至觉得,说对方逃了更加合理。这等情况下。荀大统领为何要一直询问他的动向啊?“难道说,这次大尧的天,真的要变了?”荀直看着远处,那已经准备大开城内,殊死一搏的大尧守军。说实话。这等局面,抛开自己手下的内卫,就连他也想不到,还能有什么办法,可以保住这城门不被攻破。一切。都结束了啊。少庄主所谓的出城谈判,到底是在打什么主意啊?就现在的局面来看,无论少庄主打的什么主意,只怕是都已经失败了吧。既然如此。自己要出手么?荀直思索间。“开城门!”边孟广的声音传来!这句喊话,似乎使出了浑身解数。“兄弟们!这里是我们洛陵城最后一道城门!身后,就是我们大尧的黎民百姓,就是我们的爹娘和妻儿!”“今日之战,宁死不退!跟我,杀!”在城门即将大开之际!蒙尚元做起了最后的动员!生死,一瞬。“嗡~~~~~~~”一声长长的号角声,响破天际!这是?鸣金号!当这等响声传响的一瞬间。无论是孟党的叛军,还是守城的军士,纷纷一脸茫然的抬起了头。叛军不解,明明就要赢了,为什么突然鸣金收兵?守城的军士,自然就更加的纳闷了。这?“边大人!边大人!”城墙的高塔之上,负责观察敌军动向的军士,一脸惊讶的喊道。“孟党吹了鸣金号,他们好像要撤军!”???!!!什么?撤军?这话一出。已经准备好殊死一搏的蒙尚元等人,顿时泄了气,一个个呆呆地愣在了原地。边孟广更像是听到了什么天书一般。这不是在开玩笑吧。孟党撤军了?而且,还是在这等,下一秒就可以攻克城池的时刻?这孟党到底是怎么想的啊?!不应该啊! 第365章 复盘!幕后真凶! 孟党大营边缘。一辆马车,正在悄然驶离。“勿追!”眼见着有几名军士,就要上前,将其拦下。一旁的哈烈摆了摆手,道。“孟太后已经下令收兵,这个时候,切莫节外生枝。”马车前,那负责赶车的孟少商见无人追上来,才轻轻松了口气。“呼,还好他们没有追上来。否则,我一个人,只怕是还真没办法全身而退啊。”“哦,孟贤弟,还担心他们会追来?”萧宁别有深意的看了对方一眼。“按照孟贤弟的讲述,此番营救,先是偷得兵符,又独闯孟党大牢,真是艰险啊。”“艰险算什么。只要目的达到了,就值得。驾…………”萧宁微微颔首。对于孟少商这句话,他还是很认可的。望着窗外不断变化的雪景,萧宁思索了一瞬,再次开口:“孟贤弟,我在京城也待了这么久了。这内城和外城的道路,我还是认识的。这好像并不是去往内城的路吧。”“噌……”当萧宁这句话响起的一瞬间。他很是明显的感受到,一股冷冷的目光,朝自己盯了过来。马车之上的气氛,顿时有些凝固。孟少商没有回话,只是继续自顾自的驾驶着马车。“呵……”这一举动一出,萧宁的脸上,不由得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有些事情,今天终于是要解决了么?他掀开马车的窗帘,打量着窗外飘飞的雪花。“我说,孟贤弟,你这做事,还真是小心呢。这可跟你之前的风格,差的有些多啊。要我说,你就放心吧,这里距离那孟党大营,已经足够远了。”“一时半会,是不会有人过来,破坏你的好事,打乱你的计划的。所以,有什么话想说,有什么事想做,尽管请吧。”萧宁摊了摊手,一脸的轻松。却见那孟少商的神情,已然紧绷了起来。“吁…………”他抓着缰绳的手猛然上提!“嘶吼…………”伴随着那马的嘶鸣。整辆马车,猛地刹停在了原地,溅起了阵阵沙石。将马车停下,孟少商这才一脸狐疑的回过了头,看向了萧宁。眉眼之中,尽是意外之色。“昌南王这话什么意思?”“什么意思?孟贤弟接下来,不就是要对我动手,然后彻底易容成我,代替我成为第六王,加入这夺嫡乱战么?”“反正最多再走几里,孟贤弟就要动手了。这个时候,还继续伪装,又有什么意义呢?”萧宁不慌不忙,言语一刀见血。直接将那孟少商内心最深处的东西,很是犀利的揭穿了。“我以为,自己已经做的够小心了。现在看来,我还是小瞧你了啊。”孟少商先是一愣,继而叹了口气,目光开始变得阴冷了起来。“刚刚在那孟风华的中军大帐外,我见对方对你如此忌惮,心中还觉得,那孟风华未免太小题大做了些。”“直到这会,我才明白,你还真不容小觑啊!”话已经说到了这个份上,孟少商干脆不再隐藏什么。他将一只手放在自己的剑柄之上,四处打量了一下四周的环境。见这附近,已经看不到任何孟党的叛军,才放下心来,道:“可以说说么?你究竟是如何知道这一切的?又是什么时候开始,知道这一切的?我原本以为,我的计划天衣无缝!”“利用孟党造反的契机,顺水推舟,借势而为!这个时候,你们的注意力,大多都在孟党身上。”“朝中的局势也是,三党夺嫡,还有其他五王虎视眈眈。在这等乱局下,你们怎么会注意到我?”萧宁听后点了点头。“是啊,这手顺势而为,的确是个好办法。就像你当初,借着那凶兽杀人的契机,抹掉了那位顾家的公子一样。尽管说,那头凶兽,原本就是你私藏的!”???!!!此话一出。那孟少商的目光,都跟着紧张了起来。他紧紧皱着眉头,目光凝重。这一刻,对于萧宁,他再也没有了半分轻视之意。私藏凶兽!可以说,这是自己最大的秘密了。除了几个关系最深的亲信外,这件事根本就没有人知道。他想不明白,眼前这个纨绔王爷,又是怎么知道的。“你!凶兽的事情,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当然是,分析。”萧宁依旧稳若泰山般,坐在那马车之上。“分析?可以详细说说看么?就像昌南王给那孟风华的那一番提点一般。”“这件事,大抵还要从我入京之日说起吧。当日,我收到了穆起章起草的诏书,前往洛陵就任,路上正巧碰到了蒙尚元!”伴随着萧宁的述说。孟少商的思绪回转。是啊。一切的一切,就是从这件事开始的。“怎么?蒙尚元就任禁军大统领,路上遇到了凶兽偷袭。这件事情,我可是从头到尾都未露面过。这件事,也能跟我扯上关系?”孟少商还是觉得有些无法理解。如果说。一个人可以仅仅靠着这么一件事,就推测出了自己的全部计划。未免也太可怕了些!“这件事,自然不能让我立刻就联想到你。只不过,正是因为这件事,才让你出现在了我的视线之中,引起了我的注意。”萧宁顿了顿,继续解释道。“还记得,当初,若不是蒙大统领半路杀出,那禁军大统领之位,应该是穆起章的人才对。”“因此,在这等情况下,若是让我们不假思索的直接去猜出一个凶手,想必,任谁都会觉得,穆党的嫌疑最大。”“只是,这个推论,是容不得我们去细想的。因为,这等事,只要我们稍微一细想,就会发现,穆党是绝对不会这么干的。”“不管怎么说,蒙尚元那也是朝廷命官!穆党若是真在这时候发难,那不就是在往自己身上泼脏水么?”“这么一来,孟党的可能,也就随之变得微乎其微了。毕竟,孟党当时与那穆党交好,一旦这件事穆党被泼了脏水,他们也难辞其咎。”“因此,孟党和穆党,都是稍微一思索,就可以排除的选项。那么,剩下的一个,就只剩下了大多数人连考虑都不会考虑的清流了!”清流!说到这。萧宁不由得想起了当初。自己初来乍到,最先对清流起了兴趣,就是因为这件事。当初,他可是命人,在那清流里堪称是掘地三尺。因为,那时的萧宁实在是好奇,清流里的这群文官,究竟是何人,竟然有能力饲养一头凶兽为自己所用!这等反差感,令萧宁不得不好奇。“当初,我可是一直在猜测,这清流里,究竟是哪位大人,手段竟然是这般狠辣。我怀疑过许居正,霍纲!”“甚至是边孟广,周全,冯生林,狄彦春等等。只可惜,最终,这群人都被排除了。而且,当时还有一件事很不合理,也让我减少了对清流的怀疑。”“那就是,我初到京城的宴会之上。若是清流真的是始作俑者,他最直接的目的,不就是利用这件事,引起蒙尚元对穆党的怀疑,以便于让蒙尚元先天对穆党、孟党心生嫌隙。”“而清流,则是可以趁虚而入,将其拉入麾下。若是如此,清流真的有意结交蒙尚元,那场夜宴就是最好的机会。”“他们当时就算有心抗拒我当时代政的事,也不至于说,当天一人不来,直接把拉拢蒙尚元的机会,拱手让出吧。”说到这。孟少商才回忆了起来。当初沐恩殿的夜宴之上。那清流的确是,一人未至。想要投靠清流的蒙尚元没有见到清流的人,又不想与穆党、孟党有太多的牵扯,最终才与自己坐在了一起……“于是乎,这件事之后,我开始重新回顾了一下此事的来龙去脉。于是,我便想到了一个细节!还记得,当初那只凶兽,伤人无数不假。”“可是,他却从来没有下过杀手。那凶兽明明有机会直接咬断蒙尚元的脖子,最终却只是伤了他的大腿。”“凶兽都是通人性的,那时候我想,兴许,那头凶兽,是被他的主人,下了命令,不许杀人。”“这个想法一出,很多事情,我很快就明白了。不得不说,当初孟贤弟的这一招,真是绝妙啊。堪称是一箭双雕!”“首先,袭击蒙尚元,就会让人第一时间怀疑到穆党和孟党头上。而那些老谋深算之辈,喜欢多思考一步的人,则是会怀疑到清流。”“如此一来,可以说,朝中三党就都被泼了一遍脏水。这件事,只要被那蒙尚元知道,当初贵为所有人眼中香饽饽的蒙尚元,就必然不会投向这三党任何一党。”“这个时候,一个年少有为,又心有抱负,一心为国的少年志士出现,你孟少商就顺理成章的,成为了蒙尚元在洛陵,最值得交心的朋友!”“呵呵…………有意思。”听萧宁说到了这。孟少商呵呵一笑,道:“是啊。甚至,当初我还打算着,你刚刚所说的这般足以让人从穆党、孟党,再怀疑到清流的推流,要找个机会,亲口说给蒙尚元,以便在他心中种下怀疑的种子。”“这样一来,就能彻底切断他想要加入这三党的可能。可是,没想到,我的这般推论还没有说,那蒙尚元就已然想到了。”“我自认为,蒙尚元并不是个心思如此机敏之人。如今一观,想来这件事,大抵是你告知他的吧。”“不错。”萧宁点头,道。“呵。还真是有意思啊,我千防万防,最终却没有想到,这件事,其实根本就不用防!”“要是早知道,蒙尚元最终会加入你昌南王党,我就没有必要费尽心思,下这么大一盘棋,还要我亲自下场,去拉拢他了。”“是啊,他是我的人。所以,孟贤弟只需要易容成我,就相当于拿下了蒙尚元。这么一想,你当初的计划,还真是多此一举了。”想到这,孟少商都觉得有些许戏剧。“所以说,在排除了三党之后,你开始寻找蒙尚元遇袭后的得利者。最终,你发现了在蒙尚元自觉孤立无援之时,与之相交甚欢的我。”“自此,我便顺理成章的进入了你的视线,成为了你的怀疑对象。”“不错。”“呼…………昌南王昌南王,当初,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早知你是一个这般人物,当初我的计划,也不会选定你为我加入夺嫡的垫脚石啊。”“谁能想到,一个大尧人尽皆知的纨绔,竟然是个心思如此明透之人。”孟少商一阵唏嘘。仅仅凭着一个蒙尚元遇袭,外加自己跟蒙尚元有了交情,就怀疑到了自己身上。这人还真是恐怖啊。现在,你再跟他说,这昌南王是个纨绔,他断然不会相信。他摇了摇头,又问道:“好,就按你说的,当初凶兽袭击蒙尚元这件事,让你注意到了我。但是,我最多也就是进入了你的视线而已。”“可现如今,你对我的计划好像已经全部知晓。我想知道,这一切,你又是如何确定的?”“这个问题,就要从我遇袭说起了。”萧宁走下马车,在风雪之中活动了一番筋骨。孟少商倒也没有阻拦。昌南王而已。尽管对方的心计过人,但在武学上,自己可是有着绝对的优势的。他深信,有自己在,对方逃不掉。毕竟。当初的武试,最终的具体内幕,并没有多少人知情。“哦?你遇袭?愿闻其详!”“当初,那些黑衣人死士,以及那天上落石,那一次突如其来的袭击,的确让我有些摸不着头脑。”“那时候,我初入京城,可以说完全就是个透明人,是个无关紧要的角色。我实在是想不明白,谁会对我出手。”孟少商听着萧宁的推论,不由点了点头。萧宁则是顿了顿,侧耳倾听了一下,周围的动静。此时。那喊杀声已然越来越小。看来,孟党应该是撤兵了。既然如此,自己也是时候进行下一步的行动了!在此之前,就赶紧将眼前的麻烦解决了再说吧。 第367章 狸猫换太子? 洛陵城,内城。边孟广、蒙尚元二人,已经亲自登上了城楼。那文武百官一个个,也纷纷围了过来,脸上带着密密麻麻的惊讶。城楼之上。边孟广和蒙尚元凝望着那城墙下的叛军。乌压压一片,将整个地平线都化作了黑色,根本就看不到边界。就这般大动刀兵的架势。蒙尚元看了,一想到刚刚自己冲出去,就要面对这乌央乌央的一大片人马,心中都觉得一阵后怕。“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等大好局势,孟党还真退军了?”看到这,蒙尚元可是彻底的不解了。就叛军这个架势,和刚刚的形势。保守估计,再有半个时辰,这洛陵城就成了他们的囊中之物了。这等情况下,他们为什么要退军啊?“难不成,是昌南王的谈判起作用了?不可能吧。”边孟广猜测了一下,但很快就否认了这个答案。若是以往。兴许边孟广还会觉得,自己的这个猜测有一定的可信度。可如今!那萧宁外出谈判之前,许居正可是已经前往了啊。若是这件事真有转机,许居正许大人作为大尧人尽皆知的第一使臣,那不早就谈下来了么?所以。若说眼前这场面,是因为萧宁,那肯定是不现实的啊。“快看,那边有两个人!”二人正纳闷着。处于瞭望塔上的军士,大声呼喊道。一边说着,他还一边朝着远离叛军攻城集中点的方位指去。众人纷纷朝那望去。只见,那边的确有两个人影,正逆着叛军撤退的人流,朝着洛陵城的方向而来。巡防营有几个眼尖的军士望了一会,道:“那前方之人,好像是韩蒙将军?”“好像还真是啊!”“对对对,我说怎么看着眼熟,就是韩蒙将军,错不了了。”“那韩蒙将军身旁,不是许居正许中相么?”“许中相?”边孟广和蒙尚元听了这般猜测,连连定睛一瞧。这会。这二人距离城门处,已然又近了些许。细细一看,可不是么?那二人,正是许居正和韩蒙啊!“好像还真是许中相啊?”“这么看,莫非,这次孟党退军,是跟许中相有关系?”边孟广猜测道。蒙尚元听后点了点头,“看样子,应该是这般了啊。”“许中相不愧是大尧第一使臣啊,谈判这等事,还是要看许中相啊!”一时之间。城墙之上,喜悦之情传播。许中相竟然谈判成功了!且现如今,许中相还正在安全返回城中?内城里。那聚在一起,正好奇孟党撤军,等待着消息的百姓和百官,纷纷眼前一亮,奔走相告。不少人更是竖起了大拇指。“不愧是许中相啊!”“许中相,不愧是我大尧第一使臣。”城楼之上。喜悦之余。“可是,萧王爷为什么没有随着许中相一同返回啊?”蒙尚元很快就发现了这个问题。边孟广同样意识到了这个问题,他已经朝着城下望了一遍又一遍,依旧没有找到萧宁的身影,只能是摇了摇头:“此事,怕是只能等许中相回来,问问许中相了啊。按理说,许中相应该见过萧王爷才对。”二人身旁。不少守军同样听到了蒙尚元的问题。这次守城,他们可真是被昌南王给折腾坏了。若不是萧宁声称出城谈判,那百姓们造反的气焰,也不会如此强烈。这等情况下,他们心中本就对萧宁有着怨气。加之他们心中,早就和百姓们一样,笃定的相信,萧宁就是打着出城谈判的幌子,一个人先投降去了。现如今呢?谈判成功的许居正已然归来,可那后面前去谈判的萧宁,依旧不见踪迹。这等局面一出,毫无疑问更加证明了他们的猜测。于是乎,心中本就已经对萧宁满心愤恨的守军们,听到蒙尚元担忧其安危,不由得揶揄了起来。“这还用说,肯定是投降了啊……”“可不。若不是投降了,这会不早就随许中相回来了?”“这昌南王真不是东西啊,多亏了许中相,不然,那百姓真的冲出城去,他就是这次事件的罪魁祸首!”“说是出城谈判,结果自己投降了,这等人,也配做王爷?”守军们纷纷小声窃窃私语,脸上满是怨恨和不爽。远处。那许居正和韩蒙的身影,不断靠近城门。守军和百姓,面色激动地等待着二人的归来。这一刻。在众人心中。许居正是当之无愧的英雄。他们要在许居正入城的那一瞬间,给他最热烈的欢迎!……另外一边。洛陵城外城,城郊处,马车旁。萧宁回过神来,思绪流转,再次回到了当初那件事上。“尽管说,当时遇袭,我看出了那落石实际上就是一次试探,就算我不躲避,就算郭芷不帮忙阻挡,那落石也不会置我于死地。”“可是,我依旧想不清楚,这些人做这件事的意图是什么。直到,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我得到了一个消息!”“你孟少商,竟然精通易容之术。当这个消息出现在我脑海之中的一瞬间,我立刻就联想到了当初那次,莫名其妙的偷袭!”“那一瞬间,我只觉得,脑海之中的一切信息,就融会贯通了起来。也就是那次,我开始有了些许猜测。”孟少商点了点头,面容之上,依旧带着镇定,但心中已然掀起了无尽惊愕波澜。这昌南王,竟然能知晓自己精通易容之术。这可是自己最深处的秘密啊!哪怕是很多亲近之人,都不清楚这件事。如此来看,这厮的情报网,怕是也不容小觑啊。若是如此,这倒是会成为日后的一大难题。“原来是这样。当初,我之所以计划那一次袭击,实际上是想要试探一下,你身旁的防卫如何。”“你毕竟是个王爷,尽管相对于其他五王,实在是不值得一提。但你父亲萧洛的威望,毕竟余威仍在。”“瘦死的骆驼比马大,任谁也不能确定,你身边没有高手。那时候,我打算是在你登基不久后就动手的。夜长梦多嘛……”“在动手前,自然就需要来一次对你身边力量的摸底。可是,我又不能杀了你,毕竟,我还要易容成你,继续活着!”孟少商回忆道。“只是,很可惜的是,你的人没有活着回来。而且,那件事后不久,我就离开了洛陵!”萧宁顺着对方的话语,道。“是啊!当初,我派出去之人,竟然没有一人活着回来。那时候,我整个人是既担心,又庆幸。”“我庆幸的是,还好我提前做了试探,你身边竟然真的有高手。那时候,我的心中,真的一阵后怕。”“可是,这么一来,我也就难免会担心。你身边竟然有这般高手,这让我行事的难度,自然加大了不少。”“最可笑的是,当初没有一人活着回来,这就导致我仅仅是知道了你身边有高手而已,却连这个高手究竟是谁,又有几个,都浑然不清楚。”“不知道你身边的高手部署,我就很难做到一对一的有效针对!所以,我的计划推迟了。”“之后,谁曾想,你又去了琼州!于是乎,我就只能是蛰伏下来,继续等待着接下来的机会。”说到这。孟少商的目光之中,涌现出了一抹激动。“好在,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在今天,我等到了机会。甚至,还等到了你一个人独处,身边再无高手的机会。”对此。萧宁依旧是不慌不忙,微微一笑,道:“这么说,孟贤弟还很辛苦。总体来说啊,孟贤弟的计划,还真不错。只是,还有些些许细节,可能需要改进。”“孟贤弟怕是不知道,哪怕当初我知道了你精通易容术,依旧不敢确定你的计划。直到,我回京之日……”说到萧宁的回京之日。孟少商回忆起当初的事情,至今都觉得心中有些激动。“说到你的回京,还真是让人惊愕啊。当初,孟风华可是找来了聂如空,我是真觉得,我要另选其他的某个王爷,当做垫脚石了。”“可谁曾想,某天,我突然就接到了你回来的消息。对于我来说,这可真是个天大的喜讯啊。”“于是,你很是兴奋的前去找我,生怕我无法回京,最终还帮我解决了最后一波麻烦。可是,也就是那一次,我真的怀疑到了你的身上。”萧宁思索着,回忆道。“还记得,当初你见到我时,明明是一脸的冷漠,一脸的瞧不起。可以说,若不是因为你的举动,我通过你的表情,甚至能猜到一千个你不想帮我的理由,可是,你却还是帮了我,干净利落……”“那个时候,我就不得不去考虑这个问题了。或许,你是真的有着不得不让我活着回京的理由,所以才不得已而为之!”“只是,若真是这般,这个理由,又是什么呢?”萧宁说到这个话题时。孟少商猛地笑了。他的笑容带着几分苦涩,又带着几分张狂。“哈哈哈哈哈,不错!不得不说,昌南王的感觉,还真是准确啊。是啊,若非是为了计划,我又怎么可能会去帮你?”“你们这等纨绔,这等二世祖,只是生得好罢了。你们这等人,根本就不配活着。无论是我那堂兄孟少龙,还是你昌南王萧宁!”“你们都是一类人,一类最让人瞧不起的蛀虫。明明拿着大尧最为丰厚的优待,却毫无作为,一心只知寻欢作乐,不知半点民生疾苦。”“你们这些人,就是我大尧的蛀虫!早晚有一天,我若执掌了大位,必然要把你们这些人,全部清除。”“你们这样的人,就不该活在这世上!”说到这。那孟少商真情流露。以往温润如玉的面容之上,竟也露出了几分狰狞。“啪啪啪啪啪…………”听到这,萧宁慢慢的鼓起了掌。“很好,很好,就是这个样子。知道么,孟贤弟这个义愤填膺的样子,也是引起我对你怀疑的原因之一。”“还记得,当初你派出袭击我的那几个蒙面人吧。他们一个个,都是顶天立地的好汉。物以类聚,人以群分。”“那么,这样的人,真心跟随的,想必也肯定是个心中有抱负的汉子!所以,当初在排除了清流、孟党和穆党之后,他们的形象,也帮我划定了怀疑范围。”“行了!萧宁!”听着萧宁还在絮絮叨叨,那孟少商猛地打断了他。他抬起头,习惯性的看了看天上。想来,是想通过日头,判断一下时间。只是。今日大雪天气,根本没有太阳,只有无尽的雪花,飘落在了他的脸上。孟少商眯了眯眼睛,冰凉之感从面容之上传来。他的脸上流露出了几分兴奋。“好了,我们就话尽于此吧。”他的声音,渐渐寒了下来。手中在腰间一番摸索,竟然拿出了一张精致的面具。他一点一点的将其,敷在自己的脸上。“原本,一想到接下来,我要作为你活着,我还会因为你的骂名,而感到耻辱。现如今,知道你是个胸有城府,也算有几分勇气之人。”“代替你活下去,对我来说,倒也算不上什么难以接受之事了。”说话间。他已经完成了易容的工作。接着,又在腰间掏出了另外一张面具。“从今以后,我会代替你,好好地活下去的。说不定,千年以后的史书上,你昌南王萧宁的名字,还会出现为人所传颂。”“而你呢,就乖乖背负着我孟少商的名字,英勇的走吧。你走之后,你会因为英勇的救回了昌南王和许中相,最终为孟党所杀,而被人铭记。”“说不定,到时候还会给你追加点什么封号。这么一来,孟少商这个名字的人生,也算是圆满了。”“而昌南王萧宁,则会因为此时而幡然醒悟,最终迷途知返,励精图治,成就一段佳话!就这样吧,昌南王萧宁,永别了。”说着。孟少商腰间的利剑,出窍! 第368章 出手 醉梦轩,顶层。白昼之下,这醉梦轩内却笼罩着一层不寻常的阴霾。阳光虽透过雕花木窗洒落,却似难以驱散室内弥漫的凝重气息。香山七子、路舟山、郭芷郭仪等数十人,或坐或立,神色各异,但皆难掩心中的焦虑与不安。厅堂中央,那圆桌旁围坐着的卫青时、许瑞山等人,眼神亦不时交汇对视,一番欲言又止后,又缓缓避开,仿佛每个人心中都藏着无尽的忐忑。也有几人在那闲说着些什么,好像是想通过此来转移一下注意力,缓解一下心中的焦虑。只是。他们谈话声细碎而低沉,偶尔夹杂着几声沉重的叹息,闲话说不了几句,就又回到了萧宁的境况上。此时,近乎所有人的举动,都无不透露出对此刻,萧宁所处境况的深切忧虑。李百万又招呼着店内的仆人,上了一壶茶。茶香袅袅,却无人有心细品,只是机械地端起茶杯,又缓缓放下,如此反复,仿佛是在用这微不足道的动作来掩饰内心的慌乱。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压抑的沉默,连窗外偶尔传来的鸟鸣都显得格外刺耳,打破了这份静谧,却又很快被重新吞噬。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缓慢而沉重,每一秒的流逝都让人倍感煎熬。“老爷!老爷!”终于。一个老仆人快步跑上了楼。屋内众人等这可都等了将近一个多时辰了。听到这声音,近乎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看向了他,异口同声道:“怎么样?城门处可有消息传回?萧王爷怎么样了?”那老仆人被这么多人,其中还不乏有好几位大人物,就这般目光凝重的看着,顿时觉得身上一阵压力重重。他咽了咽唾沫,张了张嘴,好几次都欲言又止。“你犹豫什么呢?到底怎么了?快说!”李百万不耐烦道。那老仆人看了看这群人的神色,咬了咬牙,小心翼翼开口道:“城门处,是有消息传来了。只不过…………只不过…………”“只不过什么啊只不过,说!”“听那边的守军讲,孟党撤军了。同时,好像许中相还回来了。好像是说,因为许中相谈判成功了,所以,孟党放弃了攻城。”这算个好消息。只是。在场的所有人在听了这消息后,依旧皆是一副担忧的样子。毕竟,他们最为担心的问题,并没有解决。“这放弃攻城倒算是好事,可是,小王爷呢?说重点!”“问题就出在这!孟党虽然退军了,好像许中相也在内城外,正在往城内赶。唯独萧王爷,至今没有人看到萧王爷的身影。”“甚至,现在还有不少人在传流言蜚语,说什么萧王爷是借着谈判的名义,出城投降了孟党……”“什么?”“混账东西!”“投降?怎么可能?”只见。那卫青时一巴掌拍在了桌面之上。其他人也皆是一副义愤填膺的神情。“何人这般胡说,我这就去割了他的舌头!”郭芷更是一副怒气冲冲的模样。想来,若是那些说闲话的人此时就在这,怕是瞬间就会被这群人生吞活剥了。郭仪叹了口气,摆了摆手,道:“行了,行了!现在可不是你们在这里置气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弄清楚萧宁那小子,到底是个什么处境。”路舟山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是啊!早就说,不让他出城谈判,他就是不听,这下好了吧。真是,早就说过了,这等局面,那孟党怎么可能会谈判嘛……”“现在看来,若是想要弄清楚他的处境,怕是只有出城寻他了。好在,咱们这边的好手也不少,趁着这会孟党撤军出城,倒也算是个好时机。”“只是,孟党真的会撤兵?我怎么总觉得,这事情没有这么简单?这等必胜的局面,他们根本就没有退军的必要啊。”路舟山一副不敢置信的样子。一番思索后,自顾自的喃喃道:“看来,这事,也就只能一会问问许大人了。”其他人听后,纷纷不再接他的话茬。卫青时、许瑞山等几人,在听了路舟山出城寻找萧宁的话后,毫不犹豫的当即站了出来。“既然如此,我们一同出城。”“我也去,有我父亲的威望在,咱们更容易说出守军,放我等出城!”“还有我,虽然我的武艺比不上二位,但也算说得过去,可以帮帮忙。”几人说着。当即朝着那城内处赶去。郭仪、路舟山、长孙川等人。则是一脸焦急的盯着离开的众人,脸上尽是焦急和期待。……洛陵外城城郊处。樊兵武静静的蹲守在一旁的雪堆后,静悄悄的偷偷听着前方,那昌南王和孟少商的对话。若问。为何他樊兵武会出现在这里。只能说,在经历了方才那一次苦肉之计后,他尽管对穆起章生不起什么怨恨,也称不上是绝望。可是,他心中对于这所谓的穆家军,却总有一种再也无法融进去的感觉。一切,再也无法回到从前了。于是。不想再继续与穆起章、庞副将等人为伍的他,便趁着庞副将出去抓药的功夫,偷偷跑了出来。他的本意,是打算返回孟党大营,看看能不能找到那老樊头的尸体的。可谁曾想,这半路上,就遇到了萧宁和那孟少商。萧宁他自然认识,当初在琼州,自己还没少跟其打交道。总体上来说,就是个一无是处的纨绔罢了。只是。不是说他假借着与孟党谈判的名头,投降了么?为什么这会,自己会在这里碰到他?孟少商的话,以往在洛陵城内,樊兵武也见过几面,只是没有什么更多的交集罢了。对于孟少商,以往樊兵武最大的印象无非也就是。这孟少商是个有点志向,却郁郁不得志的家伙。毕竟,孟少商出身不好,算不上是孟氏的直系本家,因此,空有一腔热血,却难以施展。在洛陵城中,无非也就是个透明人罢了。这两个人在这里,一开始樊兵武根本就没有往心里去。无非就是有些许好奇而已。直到。在听到了二人的对话后,那樊兵武才终于是意识到了,自己把这两人,实在是看的太简单了啊。这两个人,简直就没有一个省油的灯啊。如今。在听完这二人把整件事情的前前后后来龙去脉说清楚后。樊兵武整个人只觉得大脑内一片空白。没有想到啊,这孟少商,一个洛陵城内的边缘人物,充其量也就能算是孟党的一个小卒子而已。结果,竟在酝酿着如此计划。甚至,就连孟党都被其利用了。而这昌南王萧宁,自己以往也真是小瞧他了啊。在樊兵武看来,这孟少商已然够阴险的了。可谁曾想,这昌南王竟然对这一切都了然于胸。以往,自己真就把对方当成了一个纨绔二世祖!直到此时,看到了这萧宁和孟少商的高手果然,他才总算是看透了,这所谓大尧第一纨绔竟然有这般心计,其心思更是如此明透。这两人,到底都是些什么人啊。他小心翼翼的躲在一旁。还打算继续听点什么密辛。就见那孟少商似乎失去了耐心!在整理了一番,好像是易容面具的物什后。他的眼前,一抹杀机一闪而过。右手摸上剑柄,利刃蠢蠢欲动,静待出窍!这!一瞬间。樊兵武的大脑,飞快的转动了起来。照这么个局面下去,那孟少商怕是要对昌南王下手了啊。这二人的话。昌南王并非纨绔,反而是个心思明透之人。而那孟少商,则是狼子野心。自己正巧遇见这般事。一会,若是孟少商真的出手,自己到底要不要帮那昌南王一把?他细细的思索着。这昌南王,无非就是个纨绔罢了。可孟少商不一样。一旦他真的完成了计划,只怕会拿着这昌南王的身份,很快就掀起夺嫡风云。届时,天下大乱。尽管说,自己如今已然不打算继续待在穆家军了。可对于穆起章的理念,他还是认同的。一直以来,穆起章的理念,都以稳定朝臣为主。就算的打仗,他也讲求速战速决。尽可能的将战火,扩展至他国境内,而不是在本国的百姓,遭遇战火的波及,已至生灵涂炭。这些年身在穆家军,樊兵武也见过太多太多的战场了。他深知一旦打仗,这大尧的河山,究竟会变成一番什么模样。眼前的二人。自己自然是并不想要救萧宁。毕竟。萧宁的死活对于自己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可是。自己更不能看着这孟少商的阴谋诡计就此得逞!这孟少商如此狼子野心,一旦成功发动战乱,这洛陵城的和平,怕是都难以保住!绝对不行。仅仅是片刻的功夫,樊兵武就在心中下定了结论。只可惜。他才刚刚下定决心!一旁的孟少商,手中利刃已然出窍。“萧宁!你就安心的,去吧!”“小心!”看着那孟少商挥出的利剑,寒光闪烁,映照漫天飞雪。樊兵武连忙大喊一声。孟少商的武艺,樊兵武没有见过。不过。跟自己,应该差不了太多才对。若是没有受伤,樊兵武自认为,兴许自己还能在这一剑之下,救下那昌南王。可是。眼下。自己身体的欠佳,自行赶路都有些困难,想要在孟少商的这般攻势下,救下昌南王,只怕是无稽之谈啊。只是。那孟少商明显不是什么粗心之人。刚刚,他就已经搜寻了一番那马车周围。只怕在杀掉了萧宁后,他还会继续更深的搜寻一番此地。到时候,自己一旦暴露,同样也活不了。既然是逃也逃不掉,且自己本意还是阻止这孟少商。樊兵武自不能什么也不做。可惜的是,此时此刻,除了大声的提醒萧宁外,他也别无他法。樊兵武的喊声落下时,与之一起落下的,还有孟少商手中的利剑!孟少商挥剑的速度奇快无比,肉眼难寻。这等速度,只怕是,完了啊。那昌南王就算不是个纨绔,怕是也不懂武学。这一剑,只怕是……哎。算了。既然如此,自己干脆还是赶紧趁乱逃走。尽可能的,先把这孟少商的秘密带出去再说吧。“叮…………”樊兵武拿定主意,连连转身就逃。然而。就在这一刻。一阵极其清脆的响声,就此奏响。雪花飘飞!樊兵武愣愣的回过了头。就见那马车旁。自己心中的那个,大概率不会懂得什么武学的昌南王,不知何时手中已然多出了一把剑鞘!再仔细一瞧!那不正是孟少商的剑鞘么?不知何时!那孟少商腰间的剑鞘,竟然到了那昌南王的手中。甚至!他还用对方的剑鞘,很是巧妙地挡下了这一次的进攻。“啊?这?”看见这一幕,樊兵武当即呆住了。要知道!刚刚那孟少商挥剑的速度,已经足够快了啊。就那般电光石火的功夫!那昌南王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点的啊?莫非?这昌南王其实,还懂些拳脚功夫不成?!“你?”萧宁身前。那孟少商也被萧宁这突如其来的一手惊到了。不过。这等刀兵相见之间之际,根本容不得他过多的思考。一击不中,他也来不及细想,当即又是一剑,快速的斩出。然而。不等他的剑挥向萧宁。眼前,那道身影已然朝后飞出。在远离了自己的攻击范围后,才稳稳落地,站在了那没有一片脚印的雪地之中。他的气息流畅,身形稳重。似乎对于这一切,根本就没有丝毫压力。“你,你懂武学?”直到此时。那孟少商才反应了过来,一脸惊愕的问道。对此。萧宁平静一笑,一边把玩着那孟少商的剑鞘,一边问道:“怎么?孟贤弟难道就没有考虑过么?在下既然明明都已然知晓了你的全部计划,为什么还会跟你来此?”“若不是有着自保的资本,在下会乖乖来此送死么?难不成,本王看上去,就是这般愚蠢不成?” 第369章 一剑扫尽门前雪! 身前身后两片天。 呼呼的风声,愈发清晰,似乎在催促着这场冬雪。雪越下越急,地上的积雪越来越厚。萧宁走动两步,每踩在这积雪之上,都还能听到“沙沙”之声作响。那孟少商和樊兵武,明显被萧宁刚刚的那一下惊到了。以至于这会,无论是刚刚想要逃命的樊兵武,还是准备一剑封喉的孟少商,都站在了原地。萧宁出手这件事的后劲,可真不是一般的大。二人愣愣的盯着萧宁的一举一动,神情甚至显得有些恍惚。“呵……”萧宁握着那孟少商的剑鞘,脚步微动。“还记得,你刚刚才说过,在上次行动前,你还特意试探了,我身边的防卫如何。既然如此,在上次你的人被杀之后,我想你应该不止一次的猜测过,我身边的高手究竟是何许人也吧。”“可是,你怎么就没有想过呢?或许,那个高手,原本就是我!”“你?”孟少商闻言,终于是正色打量起了眼前人。是啊。这个人原本是以一个所谓纨绔之名进京的。然而,在进京之后,他却展露出了太多不符合他纨绔身份的手段。很明显,这么多年,他一直在藏拙。既是这样!在他其他方面可以藏拙,谁说在武学之上,他就不能藏拙呢?“看来,我还真是小瞧你了啊,昌南王!”孟少商单手执剑,置于身后。因是平剑向天,这会的他,剑身之上,都落下了几片雪花。他轻轻拭去雪花,边动作边道:“原本,我是想让你我二人都能有一个好归宿的。至少,在后世的评说中,可有有一个完美的收场。”“可是,现在看来,这件事能不能做到,还要有悬念了。总之,今天咱们只能有一个人,以昌南王的身份离开这里。”“动手吧!既然你自称高手,我倒是要看看,你所谓的高手身份,能不能支撑你活着离开这里!”樊兵武在一旁继续看着戏,心中多了几分焦虑。自己对于这孟少商虽然不是很熟悉,但这家伙的武学水准,自己还是见识过的。刚刚那孟少商出手,显然没有把昌南王放在心上,更没有用全力。如今,他若是要全力以赴,那昌南王真的能是对手么?尤其是!樊兵武的目光,又落在了萧宁手上握着的,那剑鞘之上。“不是!莫非,这昌南王真就打算,靠着这剑鞘赢他?”看那昌南王的架势。这会对方已经摆好了应战的姿态。他是真的准备用这剑鞘,来进行这场生死决战的。这昌南王真是让人不省心啊!以前,一些无关紧要的小事,或是有人兜底的事情,不靠谱也就算了。这可是事关生命的大事,他还是这般的不靠谱。都决战了,你就用剑鞘?难不成,你就没有一把佩剑么?樊兵武内心咆哮间!“昌南王!看剑!”孟少商手上动作一起,接着便大开大合的朝着萧宁冲去。“沙沙沙沙沙…………”他快速的跑动着。每走一步,脚步落在雪地上,都发出沙沙的踩雪之声。樊兵武对于萧宁本就不看好,心中已然打起了鼓。这会,孟少商接近萧宁的脚步声在他听来,更像是萧宁的催命钟!这一次,孟少商明显是使出了浑身解数。他移动的速度极快,手上的利剑泛着寒光,势力十足!反观萧宁。面对这般攻势,他看上去却是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孟少商已然逼近,他却没有做出丝毫防御的姿态。完了!樊兵武的心情,跌落了谷底。他甚至已经准备好了,转身赶紧逃。趁着这孟少商料理昌南王的功夫,跑的越远越好。想到这。他也不犹豫,转过身就朝着反方向狂奔而去。“呼呼呼呼呼…………”只是。不等他走出几步。他就觉得背后猛地一凉。一股强大的推力,更是直接将其掀飞,狠狠地撞在了一旁的树上!???这?哪来的飓风啊?樊兵武倒在地上,摸了摸被撞的生疼的后背,朝着孟少商等二人的方向看去。飓风,已停。就是刚刚那一阵而已,好生奇怪。樊兵武转过身,目光落下。整个人彻底瞪大了眼睛!刚刚,自己逃跑再到被飓风吹倒回过头来,明明就是这瞬间的片刻的功夫啊。可是。就是这转头瞬间,自己刚刚看到的,那二人决战之地的雪景,已然大变了模样,俨然两个天地!这会,孟少商已然倒在了地上,手捂着胸膛,看起来想要动一下,都很是费劲。而在他身前的那片空地上,刚刚的积雪已然不见了踪迹,只剩下了一片深褐色的土地!在深褐色土地的最前方,站着的是那个手执剑鞘的身影。他手中的剑鞘已然挥出,脸色轻松,似是儿戏!他的身后,依旧是那大片大片,一望无际的白雪……以其为界,世界一分为二。看见这一幕,樊兵武大抵是脑补出了,刚刚究竟发生了什么。尽管,这一切在他看来,是如此的不现实!可是。这也是唯一的解释了啊。萧宁手上,利用剑鞘的剑势,掀飞了那孟少商,同时还一举移平了积雪!一剑扫尽门前雪!身前身后两片天。就凭着一剑鞘?这昌南王开玩笑的吧。联想到这萧宁的招式,樊兵武心中,甚至联想到了神川大陆之上,那最为著名的剑庄之一!若为天下武学。好像,也就只有那剑庄的招式,方能打出这般效果吧。“落……落剑式?你,你是落剑山庄的人?”倒在地上的孟少商,先一步说出了樊兵武心中的疑问。萧宁听后,只是淡然一笑。没有反驳,也没有回应。他有手轻轻一挥,将那剑鞘朝着孟少商扔去。“噌…………”这一刻。那剑鞘似乎化作了万斤弓射出的箭矢!狠狠地朝着孟少商飞去,继而势大力沉的插入了雪地里。“那边那位,我记得,你是那穆起章身边的将军吧。看了这么多了,本王肯定是不能让你自己走回去胡说了。”“所以,你自己选吧,是留在这里陪他,还是保证守口如瓶,跟本王回去!”萧宁都没有抬头看樊兵武一眼。樊兵武知道,萧宁这是在跟自己说话。毕竟。眼前除了自己,也无别人。“呵,昌南王是在问我么?放心吧,在下虽然以往是穆帅的人,可现在,心已然不在穆家军。所以,今日之事,我什么都不会说的。”“若是昌南王信不过,大可动手!反正,对于在下而言,或者与否,已然不再重要。”这倒是樊兵武如今的真实想法。在明白了之前的一切,都是穆起章瞒着自己,而使出的苦肉计后。他心中的追求,早就消失殆尽了。“那你刚刚还跑得这般快?”萧宁打趣道。“刚刚逃跑,是觉得昌南王今日再难离开此地。可孟少商狼子野心,这般密辛,需要有人带出去。”“如今,既然此等威胁已然解决,一切再无大碍。”“呵呵,倒是有意思。”萧宁笑了笑。转身将那马车套取了下来,一人上马。“怎么?昌南王这是打算回去了?这孟少商?” 第370章 真正的功臣,萧宁! 萧宁叹了口气,缓缓朝着那孟少商的尸体走去。因为下雪的缘故,孟少商的身体,这会都有些僵直了。衣衫之上,还落了不少积雪。腰间的穿云箭,依旧摆放在原本的位置,和之前没有丝毫的区别。想来,这孟少商从始至终,一直到死,都没有动过这放出穿云箭,找人前来救自己的念头。“泽国江山入战图,生民何计乐樵苏。凭君莫问封侯事,一将功成万骨枯!”大雪纷飞。雪光之下。萧宁的手拂过孟少商的眼眶,帮其合上了双眸。说实话。对于孟少商,萧宁是欣赏的。他有理想,有抱负,有心计,有手段。最关键的,还是有一颗对于黎民百姓的悲悯之心。正如当初,他杀掉了那三个其他在醉梦轩门口,强抢民女的败类。可以说,他的心性,追求,皆是上品!只不过。孟少商跟自己,很大程度上是同一类人。因此。这样的人,是无法被自己收服的。且。他还打算对自己出手,要自己的命。所以。无论对方品行如何,初衷为何。今日,都只能有一人活着离开。这就是党争的残酷。樊兵武静静的立在萧宁身后,盯着这个比自己还要小上几岁的身影。心中猛地觉得,自己有些看不透这个所谓的纨绔王爷了。这一刻。在萧宁的身上,他似乎看到了同情,看到了悲悯,又看到了些许无奈。这萧王爷,还真是个复杂之人啊。自己以前,怎么就没有发现,这昌南王还是个如此有意思的人呢。对于樊兵武来说。穆起章和穆家军,就是他心中的信仰与追求。当他得知,穆起章准备用这洛陵城百姓的苦难,换来抹除孟党的战机时。他觉得,自己的信仰,好像崩塌了。他已经没有了活着的期盼。他本想着,前去找找那老樊头的尸体,为其立个碑,就一了百了的。然而。这短暂的一个时辰。自己从遇到这二人,再到如今。对于眼前所谓的大尧第一纨绔,他心中的印象已然有了好几次的剧烈转变!也好啊,也好。在死之前,可以看清一个人的真实面目,也挺好的。对于穆起章,樊兵武可以说是知根知底。因此。在如今的大尧境内,除非五王联合,他实在是看不到穆起章失败的可能。如今,天下未乱还好。可天下一旦大乱,毫无疑问,穆起章就是必胜者!以前,樊兵武打心底希望,穆起章可以成为最后的赢家。可这次,在发现穆起章竟然是一个,为了达到目的,可以牺牲所有的人,他开始怕了。他开始担心,若是穆起章真的得了天下,这大尧会不会真的如同自己所设想的这般清明……只是。无论他如何思考,迎接他的都只有绝望。因为。在樊兵武看来,穆起章拿下最终的胜利,那已经是必然了。直到此刻!在看见了萧宁。这个城府不亚于穆起章,还有着一身精湛的武学的昌南王。他猛地觉得,兴许眼前这人,对上穆帅还真能有一战之力。真好啊。在死之前,可以看清这昌南王的底细,可以不再如此绝望的死去……可以带着那一丝希望闭上眼睛,怕是,这丝希望真的渺小到宛若尘埃。“怎么?看你的样子,好像对我的行为,有些不解?”樊兵武胡思乱想间。萧宁转过了头来,问道。“是啊。”樊兵武点了点头。他是不懂。他看不懂萧宁看向孟少商时,那眉宇间的悲悯和无奈。更不懂对于这个敌人,萧宁为何要给对方立个碑。“杀他是原则,立碑是同情。不冲突的……”杀他是原则!立碑是同情!……一刻之后。当萧宁对于那眼前的木质墓碑,轻轻躬身的瞬间。跟在后面的樊兵武猛地觉得。自己在这个身影之后,看到了男人二字的影子……他好像,有点读懂对方了。随之。当萧宁再次转身,走向了马车。大雪之下,萧宁那孤独的身形,走在纷飞的雪花里。整个人的身影,都变得高大了起来。上车之后,樊兵武再次驾上车,二人开始朝着洛陵城内城的方向狂奔而去。“萧王爷,前面就要到了那孟党的敌军大营了。就算咱们绕过去,那内城城门处,只怕是孟党也在攻城啊!”“说不定,现在那内城已经被攻破了也说不定。我想要亲自去看一眼,死了也无妨。您确定,也要跟着一同前去?”对于此刻,洛陵城内城的境况,樊兵武可以说是悲观到了极点。毕竟。穆起章何许人也?既然是他设计好的阴谋。外加孟党和守军之间的差距,他实在是看不到丝毫洛陵城内城守城成功的希望。 第371章 疯了!萧宁要主动出击?! 洛陵城内城城门。马车之上。“什么?萧王爷,这次洛陵城内城的孟党撤军,竟然跟你有关?我原本还以为,是许大人的功劳……”在听清楚许居正所说的一切之后,樊兵武猛地瞪大了眼睛,瞳孔仿佛瞬间扩张到了极限,嘴巴半张着,却忘了合上,仿佛被某种不可思议的景象彻底震撼住了。许久,他才朝着身后,马车之上的身影望了过去。要知道。在此之前,他可是对于此事城内的局面,就只剩下了绝望的!可谁知……非但内城之危解了。这解了危机的,还是这个昌南王,萧宁。“行了,这有什么大惊小怪的。”萧宁摆了摆手,看上去,似乎做到了这般事,竟然完全不值得一提一般。对此,樊兵武心中,已经不可抑制的升出了几分倾佩之意。谁能想到啊。就在一天之前,自己对于这昌南王的印象,还停留在纨绔子弟的层面。可仅仅一天的时间,自己对其就从一开始的改观,到理解,更到如今,第一次生出了佩服之意。“赶紧进城吧。这会许大人已经回城了,我却没有回来。不出意外的话,有些人怕是要急坏了……”……洛陵城内城。待到许居正说明了一切。文武百官、百姓守军等,纷纷竖起了大拇指。不少人对于自己刚刚对于萧宁的误解,不由得多出了几分羞愧。熙熙攘攘的人群中,前来打探消息的秦战,目光呆滞的听着那许居正刚刚的话语,一时之间甚至有些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什么问题。在此之前,和樊兵武一样,对于出城谈判这件事,他原本就不认可的。他是内城为数不多,看清楚了形势的人之一。在他看来,就当时的情况,孟党百分百是不会谈判的。现在呢?竟然有人告诉他,孟党撤军了。这个消息,对于秦战而言,无异于惊涛骇浪,直接冲击到了他的认知和理解。好在。出城谈判的毕竟是许居正,所谓的大尧第一使臣。尽管有些难以理解,但他还是能接受的。直到。许居正在说明了,这一切都是萧宁的功劳之后。秦战整个人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惊愕。昌南王,萧宁?这厮竟然,真的是出城谈判去了?并不是逃跑了?最关键的是,他最后,竟然还真的谈判成功,做到了扶大厦之将倾?那家伙不就是个纨绔二世祖么?谁能想到,一个这般不起眼的家伙,在这等关键时刻,竟然还真能站出来?甚至,还做到了这等,那许居正都不曾做到的事情?!秦战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看来,对于这个纨绔王爷,自己还真要改改看法了啊。不由得。他再次想到了之前,荀大统领不止一次的问过自己,有关于昌南王府动向的事情。莫非,荀直大统领早就知道些什么?城楼之上。在跟城内众人说明了一切,城内已然充斥满了对于萧宁的赞赏之言后。许居正才心满意足的下了城楼。在他看来,这一切都是萧宁应得的。许居正自问,自己久历朝堂,饱经风雨,这么多年了,也都未曾佩服过什么人。可今日,在那营帐之中看到了这个昌南王萧宁时,他是真的忍不住心生钦佩的。试问。普天之下!有多少人,这个年纪竟然能够有这般勇气,这般谋略啊?哪怕是犬子许瑞山,这等大尧公认的青年才俊中的佼佼者,怕是都做不到这般啊。更何况。在此之前,所有人对于这昌南王的印象,还停留在所谓大尧第一纨绔的水准之上。说白了,就连许瑞山的一根手指头都比不上……“许大人……”“爹……”许居正下了城楼,还没有多走几步,就有几人围了上来。为首的,正是那许瑞山。“爹,您刚刚说在那孟党的大营看见了萧王爷?那在谈判之后,萧王爷去了哪里?”找到许居正,许瑞山等人迫不及待的直入正题。尽管萧宁的武学,他们都知晓一些。可孟党的叛军,毕竟有着十万之众。人多势众,萧宁双拳难敌四手啊。“嗯?什么意思?难不成,萧王爷到现在还没有回来?”听到许瑞山这么问,那许居正当即皱紧了眉头。如今的萧宁,在他心中可再也不是那个无关紧要的纨绔王爷了。当萧宁能够在这等为难之际,敢于站上风口浪尖之时。许居正是真的动了几分,辅佐这昌南王加入这夺嫡乱战的念头。就算,如今的他,依旧没有下定决心。但萧宁在他心中,俨然已经有了不轻的分量。“没有啊,我们已经寻了萧王爷很久了。”“什么?萧王爷现在还没有回来?”蒙尚元正在巡视守军的情况,听到这消息也赶了过来。“不对啊,当时,孟少商找到了我们,说是要兵分两路……”韩蒙将一切解释了一番。众人听后,皆是忧心的皱紧了眉头。好在。恰如此时,那城门被敲响了。紧接着,就听那守军惊喜激动的声音传来!“是昌南王回来了?”“昌南王?”“速速开门!”作为巡防营的统领,韩蒙自问,从来没有见过这群人,开城门开的这么快过。在城门打开,萧宁的马车驶入内城的那一刻。“我等,感谢昌南王救城之恩……”众守军自发的单膝跪地……不少曾经错过了萧宁的众人,满面羞愧。其他人皆是满脸的佩服与崇敬。不少百姓听到了动静,更是纷纷行礼。“萧王爷……”“我等,多谢萧王爷救命之恩。”“之前,是我们错怪萧王爷了。”这一刻。军心所致,民心所向。对于萧宁来说,这可是他这么多年来,第一次遇到这般出行待遇。“姐夫……”卫青时站在一旁,紧紧地盯着这一幕,不由得心中多了几分自豪。哎。若是姐姐能看到这一幕,也不知道她会多么开心啊。要知道。这样的场景,姐姐可是期待了太久太久了。终于。在今天。姐夫终于是要开始,崭露头角了啊。昌南王之名,终于要开始,重新登上大尧之巅了!待到萧宁下了车,卫青时第一个冲了上来,满眼的欣喜和激动。蒙尚元、边孟广等人也纷纷围了上来。接着。几人对着萧宁,就是一通全面的大检查。一个出使敌营,他们自然担心萧宁的安危。“行了行了,我没事。”萧宁将几人拦住,谢绝了这群没有边界感的老糙汉子们……“萧王爷,之前,您亲自登门,跟我提醒这孟党造反之事,可是,老夫却没有当回事。今日,城内之危,还要靠昌南王爷来搭救。”“我许居正作为清流领袖,实乃大过。我,许居正,向昌南王爷赔罪!”再一次遇到萧宁。想到之前,萧宁亲自登门警告自己,自己却以阴谋论,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这次事情,更都是因为自己而起。许居正来到萧宁身前,深深的躬下了身子,认错道。“许大人快快请起……”萧宁连连上前,扶住了这位许大人的身形。心中,不由得多出了几分欣喜。终于啊终于。征服清流,自己已经说了太久了。今天!有了孟党造反这件事,自己征服清流的棋局,可算是彻底的向前走了一大步啊。一旁的霍纲和边孟广看到这一幕,尤其是那边孟广,盯着那许居正对萧宁弯下的腰弓。只觉得,有些许的不可思议。曾几何时。自己还跟萧宁说过,许大人是清流之中,最为固执的存在。且清流一向对萧宁的成见甚高,想要征服他们,根本不现实。可谁曾想。这才短短的几天啊,萧宁竟然,真的做到了。樊兵武在一旁,看着那许居正对萧宁躬下的身子,心中同样多出了几分震撼。征服清流!在此之前,穆帅又何尝没有做过这般打算啊。只是,这么多年,清流一直和穆帅势同水火。结果呢。这个所谓的纨绔王爷,竟然让这群高傲的人,低下了自己高贵的头颅。许居正说完,众人的目光,又一次从其身上,转到了萧宁身上。看着这群人一副吃瓜的神情,显然是想听萧宁说点什么,解释一下谈判成功的具体细节。萧宁连连摆了摆手,道:“诸位,现在不是说闲话的时候。孟党虽然退军,但只要他们一直盘踞于此,这洛陵内城就始终有风险。”“针对此事,我有一打算,还需与诸位商量一番。”“哦?”在场的众人,近乎是清一色的老油条。别的事他们可能干不好,可是听人说话抓重点,他们都是一等一的好手。听了萧宁这么说。无论是许居正,边孟广,还是韩蒙、霍纲,乃至周围,一些站的笔直的守军,心中都不由得出现了一个天大的疑惑!不是吧!听萧王爷这话,尤其是那句,孟党一直盘踞于此……这个话锋开篇,难不成,萧宁还打算,对孟党做点什么不成?不能吧。虽然说,孟党撤军了是不假。可双方毕竟实力悬殊啊。守城都困难,还能做什么啊?“不知昌南王爷所说,是为何事?”在场话语权最大的,自然是那许居正。带着心中的疑惑,他开口问道。萧宁没有犹豫,一脸郑重的回道:“如今,孟党撤军,正在担忧其他的问题。对于我们,他们肯定做梦都想不到,咱们敢主动进攻。”“我打算趁此机会,攻其不备,对孟党主动出击,剿除威胁!毕竟,孟党这等为了私利卖国之徒,人若不除,天亦除之!”这个打算,萧宁自然早就想到了。尤其是。在他又回忆了一般,跟孟少商有关系的事情之后。试想一下!孟少商既然在京城起事,保险起见,他肯定要有自己的亲军,至少,可以稳住大局才对啊。可是。事到如今,他的亲军呢?!???!!!这消息一出。在场但凡是听到了消息的人,皆是双眼一瞪,瞳孔一拧,彻底傻眼了。不是吧!昌南王竟然,还真是打的这个主意?在敌我实力如此悬殊之际,对孟党主动出击?这下。哪怕是萧宁身后的樊兵武,都全身跟着颤了一下。这个主意,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了些啊。不得不说。萧宁的这句话,可真是把在场的所有人,都彻底给吓到了。远处。耳力上佳的秦战,正打量着这边的萧宁。这个消息一出,那秦战整个人都跟着僵直在了原地。他整个人僵在了那里,眼睛圆睁,嘴角微微抽搐,仿佛连呼吸都忘记了,那是一种混合了难以置信与极度震惊的复杂表情。“什么?对孟党主动出击?就靠着这区区一万守军,和三万禁军?”秦战只觉得,自己像是听了什么天书一般。这昌南王,就算谈判成功。这件事,未免也太过儿戏了一点吧。他走到一旁,牵起了自己的马,快速的朝着城内奔去。……距离内城城门不远处的小店内。荀直坐在木桌前喝着茶,脸上带着几分不易差距的好奇。“吁…………”“嘶…………”“大统领!”秦战骑着快马,一个急停,停在了那茶馆门口。接着。就急匆匆的朝着店内走去。见到秦战回来,这次,都没有等他主动开口,荀直就率先发问了。“刚刚,我听几个从城门处回来的百姓说,孟党撤军了?还是因为许居正?”这就是荀直好奇的事情了。在说到这个事情时,荀直的脸上还带着几分不可置信的意味。显然,他和秦战一样。实在是有些无法理解,这等谈判,也能成功的?“啊?”秦战闻言,愣了愣,组织了一下语言,道:“这个消息,只有一半是对的。”“一半?什么意思?”荀直皱了皱眉。“孟党确实是退军了。只不过,令他们退军的,另有其人!”“另有其人?不是许居正?”这一次。秦战破天荒的从荀直脸上,看到了一抹疑惑。“正是!”“那,又是何人?” 第372章 反攻!一万人马足够了? 听到这本就完全不可能成功的谈判竟然成了!而促成了这谈判的,还不是许居正。这一下,荀直彻底的纳闷住了。毕竟。荀直一直深信,这与孟党谈判,本就是不可能做到之事。就算真的能做到。这大尧普天之下,可以做成这等事的,怕是也就只有那许居正了吧。可是呢?现在。这事实摆在了自己面前。谈判,成功了!但是,做成此事的还不是许居正?!不是许居正,那还能是何人啊?荀直可真是根本就想不到啊。看见荀直这副纳闷的样子,秦战不由得心中一阵暗爽。谁让在此之前的画风一直都是。自己无论说什么,大统领永远都是一副他心中都清楚的淡定模样。如今,能看到荀大统领也有纳闷的一天,秦战只觉得巴适得很。在荀直纳闷的脸色一黑,狠狠地瞪了那秦战一眼后。秦战背后一凉,开口解释道:“这人,按理说荀大统领应该能想到才对吧。毕竟,最近几天,荀大统领可不止一次的提过他啊!”“嗯?我提到过?”荀直抬起头,打量着秦战,目带疑惑。在其愣神之际,卖关子卖爽了的秦战,终于是揭晓了答案:“就是那昌南王萧宁啊!萧宁!”???!!!昌南王萧宁?少庄主?!提到这个名字,那荀直整个人都双目一瞪。“什么?你是说,这次通过谈判,成功让孟党退军之人,是少……是那昌南王萧宁?”荀直张着嘴巴,直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正是啊。”秦战见状,整个人也跟着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这个消息,竟然能让荀大统领这般失态。要知道。自己跟了荀直大统领这么多年了,还真没有见过,他能被什么消息,惊讶成这般模样。甚至,因为荀直之前就一直对于昌南王府的动向很是关注。他原本还以为,荀直大统领能猜到呢。若是这样的话。那接下来的消息,大统领听了,岂不是……秦战吸了口气,组织了一番语言,才再次开口:“荀大统领,还有一件事,我觉得,远远要比方才那件事,更让你觉得难以理解。”“还有事比这还难以理解?”荀直转过头,彻底懵了。良久。他平复了心绪,才摆了摆手,道:“什么事?说说看。”“反攻!”“反攻?”“对。这是方才,那昌南王回来之后,我听到的消息。好像是,昌南王打算,趁着孟党撤军,主动进攻孟党!”???!!!啥?啥啥啥?毫无疑问,荀直再次失态。“主动进攻孟党?就目前城内的局势,哪里还有主动进攻的资格啊?这,萧宁这莫不是疯了?”秦战听后,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在这一点上,他跟荀直的观点一模一样。萧宁这,就是疯了啊!……“我想,诸位可能都会觉得,我是不是疯了!”萧宁端起热茶,静静的抿了一口,看向大眼瞪小眼的许居正等一帮人。众人的小心思被拆穿。可不是嘛?听了萧宁这要主动进攻的消息,他们就是觉得,萧宁这怕不是疯了!只是。萧宁这才刚刚救了全城的人,他们也不好就这么直白的说啊。在被萧宁点破后,年轻点的,如那韩蒙等人,皆是尴尬的挠了挠头。许居正、边孟广这些老狐狸,则是一个个连连摆手,做出了一副我可没有这么想的样子。“咳咳……昌南王爷啊,你这话说的,重了,重了!”若是此前,许居正听到这消息,肯定会直言不讳的说萧宁这决策,就是疯了。可现在。他说话的语气,也变得柔和了,委婉了。“昌南王能做出这般决定,自然会有理由,且一定有道理。只是,我们目前,还没有理解到。”许居正说完,又对着边孟广、韩蒙等人使了使眼色。意思很明确。坏人我不能自己当。头我开了,剩下的,你们来劝吧。边孟广一眼会意。在其他事情上,他一直都是支持萧宁,萧宁萧宁的。可这件事,不得不说,萧宁所言实在是太过于大胆,也实在是让人觉得不太靠谱。如今的洛陵城内城,若不是那孟党自己退军,这洛陵城内城甚至都自身难保。这等情况下,洛陵城哪里还有什么主动进攻的资格啊。“萧王爷啊,并不是我等,有意与你为难,事实上,我们也觉得,此时主动出击,攻其不备,是个好主意。”“只不过,可能萧王爷并不了解,眼下洛陵内城的现状啊。”边孟广叹了口气,先是给萧宁找了个台阶下,美其名曰,萧宁不了解洛陵城的现状。“哦?愿闻其详。”萧宁点了点头,没有反驳。边孟广听后,眼睛咕噜噜一转,道:“对于内城的境况,韩蒙作为巡防营的大统领,自然再清楚不过。所以,韩大统领,这件事就由你来说吧。”看得出。眼下。尽管没有人愿意薄了萧宁的面子。但近乎所有人,都认为萧宁此番的计划,实在不妥!哪怕是以往亲眼见过萧宁,在回京路上以绝妙之计,戏耍了聂如空的边孟广、卫青时等人,都同样不认可。重任就此落在了韩蒙身上。韩蒙无奈咬了咬牙。坏人只能自己来当了啊。于是,他清了清口,组织了一番语言,尽可能委婉道:“正如萧王爷所说,眼下反攻,绝对是最绝妙的时机!且孟党百分百不会想到,我们会进攻。可以说,这简直就是神来之笔。”“从这可以看出,昌南王爷肯定没有少读兵书。只是,兵书和现实,是两回事啊……”边孟广、许瑞山等人知道萧宁掌兵的实力。可韩蒙等人不知道啊。于是乎。韩蒙的这番话,就这样说了出来。这话一出。边孟广、许瑞山等人皆是脸色一变。这……这说的是什么话啊。“咳咳……”边孟广连连打断。“行了,韩大统领,接下来的,还是我来说吧。萧王爷当初,在回京之时,一人率领两万临州军,与孟党的十万兵马周旋!”“最终,更是在对方有着聂如空主帅的情况下,成功不费一兵一卒,杀出了层层包围圈,最终成功回京!”“可以说,萧王爷在兵法之上的造诣,高绝无双,炉火纯青。当今的大尧,绝对无人可出其右!”边孟广使出了一手欲抑先扬。且,他这一手扬的,都是实情,这样方能显得更加真是。许瑞山等人听了,也是频频点头。只是。他忽略了韩蒙、蒙尚元等人,以及这巡防营的几名副将。果不其然。这些话一出,几人皆是疑惑地眯起了眼睛,一起看向了边孟广。紧接着,又看向了萧宁。因为知道许瑞山等人,同样是一同回来的。韩蒙等人还看向了许瑞山,想要印证一下这话的真实性。新皇成功回京!在当初,这件事那是妥妥的大事,洛陵城内人人瞩目。最终,这件事情以萧宁成功回京收尾,自此尘埃落定。只是。尽管当初这件事的结果已然出来了。可是,那新皇究竟是如何在那聂如空的围堵之下,成功回京的。至今,依旧是很多人茶余饭后的话题。现在。听到这般答案,这让这群人怎么能不心惊?许瑞山看懂了韩蒙等人的神色,连连附和了一句:“是啊,当初昌南王爷用兵神出鬼没,许瑞山至今回忆起来,依旧深感佩服!”自此。此事出自边孟广之口,又有许中相的公子证实。就算再无法相信,这件事也必然是事实了。韩蒙等不少人,在心中接受了这个事实。脑海之中的疑问,却再也无法消散。“当初的回京成功,都是因为昌南王?昌南王,真的有这般能力?其在兵法之上的造诣,真有这般高绝?”毕竟没有亲眼所见,他们难免会有这般疑虑。待到这件事情翻篇,边孟广才再度开口:“是啊,正如瑞山所言,昌南王在兵法之上的造诣,我等深感佩服。且昌南王这次的奇招,神是绝妙!只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啊!”“当下,洛陵内城的兵力,与那孟党实在是没有任何的可比性。洛陵内城易守难攻,可在这等状况下,我等守城都捉襟见肘。”“想要进攻,实在是无人可用啊。昌南王爷,当下的洛陵城,兵力甚至不如当初的临州军啊!”“那临州军,还有两万人。可这巡防营,就只有一万兵马了啊!而禁军呢,那是迫不得已,才前来守城的。”“他们的主要职责,还是用于守卫皇城。禁军,是我们大尧最后的底牌,绝对不能用于攻坚之战。”“所以,一万对十万,而且还不是当初的逃匿,而是主动进攻。在人数上,咱们实在是没有胜算。”“跟何况,那叛军主将哈烈,是边塞军,平日里身经百战,其手下的军士更是勇猛无比。对上他们,咱们巡防营的军士,实在是……”边孟广说到这,已经大差不差,将所有的为难之处,都跟萧宁讲明白了。萧宁听后总结了一下,道:“因此,以边大人的意思就是,洛陵城内只有一万人马,且战力不甚强劲!所以,咱们此番不适合攻城,主要的原因,是因为兵马?”“正是!昌南王爷明鉴啊。”边孟广使劲点了点头。见萧宁明白了这般意思,其他人才总算是松了口气。毕竟。现场的众人,无论是见识过萧宁的兵法实力的,还是没有见识过的。根本就没有一人认为,眼下靠着一万巡防营的军士去进攻孟党,还能取得胜利……跟萧宁解释清楚。萧宁看上去,也理解了眼下的难处。一切皆大欢喜,众人纷纷放松了神经。只可惜。不等他们安心片刻,就听那萧宁再度开口:“无妨,一万人马,足够了!”???这是梦话吧。 第373章 援军?! 一万兵马,足够了!语不惊人死不休!萧宁的话语,轻描淡写,却如同一枚重磅炸弹,瞬间在议事厅内炸响,掀起轩然大波。众人面面相觑,脸上的表情从最初的愕然,迅速转变为难以置信,最后定格为一种复杂的混合体——既有震惊,又有疑惑,还有几分难以言喻的质疑。“一万人马,足够了?”边孟广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被这句话惊得不轻。他瞪大眼睛,仿佛想从萧宁的脸上找出哪怕一丝玩笑的痕迹,但很遗憾,他只看到了坚定与自信。韩蒙等人更是直接站了起来,他们彼此对视,眼神中交流着同样的信息:“这怎么可能?”他们的内心充满了疑惑,一万对十万,这样的兵力对比,简直是天方夜谭。至少。他们从军这么多年,还从来没有经历过这等事!“昌南王爷,您确定吗?”此时。因为是商议打仗之事,巡防营的一些副将,将军,都齐聚一堂。一位老将缓缓走出,试探性地问道,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显然是被这个大胆的想法震撼到了,但言语间仍透露出深深的不信。萧宁微微一笑,那笑容里充满了从容与智慧的光芒。他缓缓扫视了一圈众人,然后轻轻点了点头:“确定。只需一万人马,足够了。”他的语气平静而坚定,仿佛在说一件理所当然的事情。然而,这样的态度反而让众人更加难以置信。他们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言语中充满了质疑和否定。原本。因为萧宁毕竟救了整个洛陵内城,众将士们说话,还很是委婉。可当下,面对这等狂言妄语,加上都是军中之人,性子直,他们已经忘记了委婉,说话都变的直接了。“昌南王爷,您这是在说笑吗?一万人怎么可能打败十万大军?”“是啊,王爷,这玩笑可开大了。我们可是要真刀真枪地去拼杀的,不是儿戏啊!”“虽然当初您曾经带领临州军,在聂如空的围剿下成功回城。可是,逃跑和进攻,是完全不同的概念!”“昌南王爷,末将恭请您,还是再考虑一下吧。这样的决定,实在是太过冒险了。”众人纷纷表达着自己的不信和担忧,他们的脸上写满了对萧宁提议的质疑。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计划简直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然而,萧宁却只是微微一笑,他并没有急于反驳众人的质疑。而是走到了一旁的沙盘前,拿起一根细长的木棍,开始在沙盘上勾勒起来。他的动作流畅而有力,每一笔都仿佛蕴含着深邃的兵法智慧。“你们看。”他指着沙盘上的布局。“这里,是我们的洛陵内城;而这里,是孟党的防线。如果按照常规的打法,我们确实没有胜算。但是……”他的话语突然停顿,然后猛地一挥手中的木棍,在沙盘上画出了一道凌厉的弧线。在场的都是些老将,见多识广。只是,就算是这般,他们依旧没有看懂萧宁的意图。直到。“嗯?”终于!有第一人看懂了萧宁的计策,紧接着,后面的人后知后觉,也大致明白了萧宁的意图。萧宁的这一手,的确算得上是绝妙。首先,斜向穿插,拉长战线,扯虎皮,做大旗!按理说,这样的进攻,这样的打法,至少手中得有十万兵马,才敢这样大开大合的全面铺开斜向战线。萧宁这般,以一万人之兵力,偏偏用十万兵力的打法。显然,是打算配合其偷袭的目的,给孟党一种,洛陵城已有援军的错觉。其次。这个斜向穿插的打法,相对于常规的攻坚,的确更加有效,犀利。只是。这一切,都是建立在自己是真的有兵力的情况下。若是城内有十万人,甚至是五万人,这个打法都能打出奇效。可一万人,根本就打不出来这个打法的优势。“这……昌南王爷,不得不说,您的这一招,确实绝妙。”刚刚提出质疑的老将点了点头。方才脸上的质疑少了些许,多出了几分难以看出的敬佩和服气。“末将大致能明白昌南王爷的意图了,斜向穿插,确有奇效。只是,这是建立在咱们兵力,和对方势均力敌的情况下啊。”“说实话,哪怕咱们能有五万兵马,末将依旧觉得,这是个绝妙的主意。可一万人马,是根本发挥不出优势的。”“如此一来,这个斜向穿插,就只能起到一个配合奇袭,狐假虎威,以十万军之打法诈孟党的效果。”“这样下去,若是孟党真的中计还好,若是孟党不中计,只怕,咱们一万人马,今日就要全部葬身于此了。”这老将所说,也正是众人心中所想。在他说完之后,顿时,整个议事厅内的气氛,都跟着沉默了。所有人都安静了下来。良久,那许居正在所有武将的注视下,无奈开口:“昌南王爷,您的计谋,的确绝妙。只是,若是要赌上一万军士的性命,会不会还是太冒险了些。”许居正所说,自然就是眼下,众人心中所思了。此刻,众人脸上的质疑之色仍未消散。他们看着沙盘上的布局,仍然觉得这样的计划太过冒险,难以实现。“是啊,昌南王爷,您的计策虽然巧妙,但兵力悬殊实在太大。且如此一来,胜负根本就不在我们手上,而是在孟党手上。”“这等无法将胜利掌控在自己手上的战争,却要赌上一万人的兵马,且没有任何后手,实在是有些令人心忧啊!”边孟广也忍不住提出了自己的担忧。有了二人开口,其他人也纷纷附和,他们看着萧宁的眼神中充满了质疑与不安。在他们看来,这样的计划简直就是金絮其外,听起来不错,但实施起来,实在是太过于冒险。说白了,就正如那老将所说。若是有五万人马,还可一试!但一万人马,那真就与天方夜谭并无区别,根本不可能实现。然而,萧宁依旧只是微微一笑,他的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面对所有人的质疑,他仿佛对众人的质疑早有预料。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议事厅内的每一个人,然后轻轻开口:“若是我有援军呢?” 第374章 围城!凶兽,嘲风! 【是否进入……】“是!”【已成功登陆……】【倒计时:00:09:59……】【修为:暂无】【物品:蓝星币100元】入眼,是茫茫的风沙天气,似蝗虫肆虐,漫天是一望无际、压抑到令人窒息的黄色。不过,哪怕是这样的光景,比起近日程朗了解到的当下,依旧要好上不止一星半点。茫茫人群,正在排着长长的队伍,朝着那边的黑色洞口移动。一个看起来孤苦伶仃的小女孩,也就一米多,被风沙吹得站都站不稳。只能是抱着路旁,早已年久失修的路灯杆。在风沙之中,看起来显得摇摇欲坠。程朗有些迷茫。这毕竟才是第二次,他都还没有弄清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跟随着那漫长的队伍,程朗一点一点的移动,认真充当着这条长龙的一部分。转眼间。【倒计时:00:00:00……】【下次登录冷却中(冷却时间:24时)】【正在退出……】???这就,结束了?睁开眼睛。入眼依旧是黄色,不过,是暖色电灯发出的。比起那沙暴,明显要温馨的多。因为磁场异动的关系,时不时就会发出几声“刺啦刺啦”异响声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一段采访。采访之中的女孩相貌清秀,明艳动人。只不过,眼神冰冷,看不出丝毫情感。【洛清竹,“沙灾年”幸存者,觉醒者学院20级优秀毕业生。】新闻上,给她打着这么一条标签。程朗盯着这女孩,只觉得有些眼熟。“清竹,你是“沙灾年”的幸存者,请问在那一年,你印象最深刻的事情是什么?”“黄色,风沙,和人群……我站在风沙之中站都站不稳,只能扶着锈迹斑斑的路灯杆……”嗯?直到这一刻,程朗似乎意识到了什么。怪不得,自己会觉得这女孩眼熟。还别说。这两人长的,还真像啊。“那在你成长过程中,有什么让你记忆深刻的人么?此次前往地上,你有一个携带名额,你打算带谁呢?”“没有。”洛清竹没有丝毫犹豫,干脆摇头,利落的很。“额……”场面瞬间冷场。沙灾年幸存者,采访这等人,原本就是为了在这昏暗的时节里,希望他们的言语,可以带给这个世界一些光明。可是,这个二十五六岁的小姑娘,明显不怎么会说话。“刺啦刺啦……”程朗还想接着看下去,电视信号中断,飘起了白色的雪花点。“呼~~~”程朗叹了口气,走到厨房,拿出了一盒风干的炸虫。这是这里特有的食物,救济餐,程朗耗费了好大功夫才领来的。一边啃着干虫,程朗一边走到了房内唯一的一张书桌前,开始记录。“第二次登陆,时间还是十分钟,冷却依旧是二十四小时。疑似穿越金手指,具体能力,仍需确认!”“不过,那里似乎是二十年前。关机人物:洛清竹。下次进入,有待确定……”“具体登录时间,登陆地点的影响因素,还不了解。目前两次,都是直接登录到了沙灾年排队,有无变更的可能?有待确定……”程朗。穿越者。这是他来到这个世界的第三天。 第375章 预料之外的援军! 凶兽嘲风!甚至能够和聂如空的三眼金豹媲美的存在。如此凶兽,此刻竟然出现在敌军阵营中。“那是,莫不是,传说中的凶兽嘲风!?”“凶兽嘲风?这,这是何人的坐骑啊。”“据说,这是足以和三眼金豹媲美的坐骑,岂不是,这嘲风之主,是聂如空般恐怖的存在?”“这!完了,我们完了啊……”众士兵发出绝望的低语,声音中充满了恐惧。在嘲风出现后,这一刻,所有人心中的希望,都彻底破灭了。凶兽嘲风啊!单是这四个字一出,已然是不可能战胜的存在。联想到这坐骑主人,众人只觉得心中一阵恐惧!可惜的是,这会的边孟广不在城楼之上。不然,怕是就不会出现这般事端了。韩蒙只觉得胸口一阵压迫,仿佛呼吸都变得艰难。他的脑海中一片空白,所有的战术、策略此刻都失去了意义。面对这股强大的敌军,洛陵还有什么胜算?更何况,对方竟然还有嘲风这样恐怖的力量!呵呵,这一切,又能怪谁?只能说,若是没有夜袭的计划,一切原本可以相安无事的……“哈烈……嘲风……我们没有任何机会了……”终于。此时此刻,霍纲也跟着破防了。他声音沙哑,眼中充满了绝望。无论是对手的兵力还是气势,都让他们意识到这是一场根本无法取胜的战斗。就在所有人陷入绝望的边缘时,突然有士兵惊呼出声:“快看!那嘲风之上坐着的,怎么有点像昌南王爷!”???昌南王爷?这话一出。映入所有人心中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不可能!昌南王萧宁,虽说,最近他的表现,的确有点抢眼。但你说他能征服凶手嘲风这等凶兽,不现实吧。“这不可能吧。”“我说,你确定没有看错?那是昌南王?”在众人纳闷之际那哈烈的大军,已然再次贴近,距离这城墙,倒也是愈发的近了。那嘲风胸背之上的身影,在夜色之下,愈发清晰。尽管不怎么相信,这人会是萧宁,但众人的目光,还是聚集在了其身上。下一秒。那嘲风熊厚的背上,那人影淡淡的抬起了头。这一刻。所有人都再次定睛看向哈烈身前那骑着嘲风的身影。当他看清那人的脸时,心脏仿佛停滞了一瞬,随即迅速恢复跳动——那还不是敌军的将领!那真的是萧宁!是昌南王!这?还真是萧宁?一时间,众人只觉得,自己的大脑都跟着短路了。“怎么可能……昌南王怎么会和哈烈在一起?”霍纲不可置信地低语,眼中的震惊取代了先前的绝望。这个疑问,自然也是所有人心中的疑问。直到,霍纲似乎又意识到了什么。“莫非,这便是昌南王口中的援军?”此话一出,近乎所有人都回过了神来。是啊。虽然此番前来的是哈烈,但对方并没有做出攻城的架势啊。难不成,这真的是援军不成?“援军已至,诸位,为何还不打开城门?”终于。直到那萧宁骑着嘲风,来到了所有人的眼前,继而淡淡开口,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际。众人心中的疑惑,才终于是盖棺定论!正是了。虽然不知道,这里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但毫无疑问,眼前的哈烈,是援军!怪不得,当初萧宁说,援军韩蒙和许居正应该更熟悉。可不是么?二人可是近距离见过哈烈的啊。“昌南王竟然,真的做到了?他,他真的有援军!”心中的巨石,终于落下。许居正只觉得全身一松,那一口提着的气,终于是松开了。他激动得几乎说不出话来。原本压在心头的巨大恐惧此刻被彻底驱散,取而代之的是难以置信的惊喜,且久久难以消散。原来,他们误以为是敌军来袭,却没想到,这竟然是萧宁率领的援军!这昌南王,还真是能给人惊喜啊。这援军竟然会是叛军的主将?这谁能想到啊。“开城门!快开城门!”弄清楚了一切后,韩蒙几乎是立刻下达了命令,心中仿佛松了一块巨石。随着城门缓缓开启,萧宁策马进入城内,哈烈的骑兵紧随其后。当萧宁骑着嘲风进入城中时,所有的士兵和将领都震惊地看着他,这个熟悉的身影不仅是他们的主帅,更是带来希望的救世主。韩蒙急忙迎上前,激动地问道:“昌南王爷,哈烈……他,他不是孟党的主将么?他怎么会……”萧宁微微一笑,平静地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随后淡然解释道:“哈烈已归顺于我,今晚他将率领骑兵协助我们反攻孟党。其实,此次夜袭我所准备的主力军,便是哈烈的骑兵。”“之所以还要求诸位协助,是因为哈烈只有三万人马。尽管他麾下的军士骁勇善战,但依旧需要巡防营的一万军士,作为后援,方可确保万无一失。”萧宁解释了一句。这一句话如雷霆般在众人心中炸开,原本的绝望与疑虑瞬间被一扫而空。谁也没有想到,原本视作大敌的哈烈,竟然成了他们的援军!韩蒙和许居正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敬佩。士兵们的情绪也随之从恐惧转为高涨,士气在瞬间得到了极大的提振。萧宁不仅带回了援军,更带回了他们的信心。嘲风!哈烈!三万援军!这一刻,所有人都相信,洛陵城必将获胜。萧宁环视众人,随后冷静地下令:“整顿兵马,准备出击!今晚,我们将一举击溃孟党!”随着号令传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原本低落的军心重新燃起斗志。洛陵的将士与哈烈的骑兵汇合,夜幕下,他们的步伐整齐而坚定,朝着敌军的营地进发。一场原本充满绝望的夜袭行动,因萧宁的归来而变得充满希望。洛陵城内的士兵们不再畏惧,仿佛看到了胜利的曙光,而这一战,将决定洛陵的未来。 第376章 绝望的杨家父女 夜幕下,孟党的大营中火光闪烁,士兵们警觉地来回巡逻,防备夜袭。营帐中,杨千禾一脸愠怒,来回踱步,她的眼神中闪烁着难以抑制的怒火。“萧宁那个小人,凭什么他还能活着?”杨千禾咬牙切齿地说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怨毒,“孟党明明有机会杀了他,为什么还要让他回去?”她转头看向自己的父亲杨清道,心中的愤怒溢于言表。自从悔婚后,她一直对萧宁心怀怨恨,如今他还能屡次脱险,这让她更加不甘。杨清道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悠闲地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千禾,别那么激动。萧宁不过是个注定失败的小人物,洛陵城已经是我们的囊中之物,他不过在做无谓的挣扎罢了。”“无谓的挣扎?”杨千禾冷笑了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父亲,你别忘了,萧宁可不是一般人。如果不是他,我们早就掌控洛陵城了!”“他又能怎样?”杨清道不以为然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自信与傲慢,“孟党有十万大军,萧宁不过带着一万兵马,他夜袭也不过是螳臂当车,自取灭亡罢了。”杨千禾还想再说些什么,却突然听到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紧接着,一名哨兵神色慌张地冲了进来。“大人!萧宁带兵夜袭,已经逼近大营!”杨清道放在酒杯上的手猛然停住了,眼神中透出一丝诧异。他微微皱眉,随即笑出声来,带着一丝不屑:“萧宁竟敢带兵夜袭?哈哈哈,这不是送死是什么?他真以为凭一万人能撼动我们的大营?”杨千禾先是震惊,随后也露出了几分得意:“原来如此……萧宁真是愚蠢至极。这下好了,他主动来送死,我们正好趁机把他彻底解决掉!”“哈哈,千禾说得对。”杨清道放下酒杯,眼中露出几分狂妄的笑意,“既然他自投罗网,那我们正好一举将他歼灭,免得他再搅乱我们的计划。”然而,他们的狂妄笑声尚未持续多久,外面突然传来一阵阵喊杀声,震耳欲聋。杨清道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猛然起身,目光透过帐帘,看到外面的大营陷入一片混乱。“什么情况?”杨清道的声音变得低沉而急促,他匆忙走出营帐,眼前的景象让他大惊失色。敌军已经破营而入,士兵们四散奔逃,防线完全崩溃。杨清道看着四周一片狼藉,眼中透出了难以置信的惊愕。他本以为萧宁是自取灭亡,却未曾料到对方竟然来势汹汹,迅速撕破了他们的防线。“这不可能……”杨清道喃喃自语,额头上渗出冷汗。他意识到,自己低估了萧宁的实力,低估了他策反哈烈带来的巨大威胁。杨千禾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场景吓得花容失色,她怔怔地站在父亲身后,声音颤抖:“父亲……怎么办?他真的来了!我们……我们不能死在这里!”杨清道目光慌乱,四下张望,心中满是悔恨。他早该想到,萧宁绝非等闲之辈,但现在一切都为时已晚。就在此时,萧宁的身影出现在大营中,骑着嘲风,神色冷峻。杨千禾的心脏猛然一缩,脸上满是恐惧,她扑倒在地,双手紧紧抓住杨清道的衣角,声音凄厉:“父亲!救我!我不想死!”杨清道此刻已然无计可施。夜色浓重,孟党大营中的喧嚣与嘶吼仿佛无尽的风暴,将一切理智和骄傲撕裂成碎片。火光映照在杨千禾那张苍白的脸上,她的心跳如雷,整个世界都像是摇摇欲坠。萧宁的兵马以不可阻挡的姿态逼近,撕裂了她内心最后的防线。她从未想过,那个她曾经轻视、悔婚的男人,会以这样的方式归来,将她推入绝望的深渊。**“他怎么可能做到这一切……”**杨千禾无法理解,这场突袭完全出乎她的意料。她原以为萧宁的夜袭不过是自取灭亡,然而现在,自己却成了他刀下的俘虏。萧宁从天而降,像是带着不可违逆的命运,打破了他们的防线,逼得她无路可退。远处,萧宁骑着嘲风缓缓前行,那庞然的凶兽在火光中显得格外可怕,仿佛地狱的死神在向她走来。她的心脏骤然紧缩,寒意顺着脊椎爬上来,直达心底。她的腿再也支撑不住,突然瘫软在地,双膝陷进泥泞里,泥土冰冷得刺骨。**“我错了……我真的错了……”**杨千禾的声音颤抖着从喉咙里挤出来,泪水瞬间涌出眼眶,眼前的世界都变得模糊不清。她再也顾不得自己的尊严与骄傲,扑倒在地,双手抓住萧宁的靴子,泪水混杂着泥水在她的脸上交织成一片。“殿下……求你……求你放过我……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的声音沙哑而绝望,双手用力扣住萧宁的靴子,指节发白,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杨千禾从未如此害怕过,恐惧将她彻底压垮,她曾是高高在上的杨家千金,养尊处优,从未经历过生死攸关的时刻。她以为自己可以掌控一切,但此刻,她终于意识到,命运的手掌从未握在她手中。“放过你?”萧宁没有回应她的哀求,只是低头瞥了她一眼,脸上露出一抹冰冷的嘲弄。眼中的冷漠如刀锋般刺入她的心脏,萧宁懒得理会她的哭喊,连一句废话都不愿再与她多说。杨千禾的心脏骤然缩紧,泪水如洪水般喷涌而出。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喉咙里发出破碎的哽咽:“我真的错了……求你……求你看在曾经的婚约上,饶我一命……我愿意为你做牛做马……求你放过我……”她的声音越来越卑微,声音断断续续,整个人匍匐在地,泪水混杂着泥土,她的衣衫早已湿透,狼狈不堪。杨千禾仰望着萧宁,心中升起最后一丝渺茫的希望——或许萧宁会念及旧情,饶她一命。然而,萧宁依旧冷漠,他的目光像刀一般刺透她的灵魂,仿佛她的存在微不足道。杨千禾的哀求像是在一堵坚硬的石墙上反弹回来,毫无回应。就在这时,杨清道突然扑了上来。他的脸上满是惊恐与焦虑,心中的悔恨与恐惧在此刻涌上心头。他从未想过,局势会恶化到这一步。原以为孟党十万兵马足以压制一切,然而现在,他们面前的不是一个无助的叛逃者,而是一个强大的对手。“殿下!殿下,求您饶了千禾吧!”杨清道扑倒在地,紧紧抓住萧宁的另一只靴子,声音中充满了恐慌与无助,“千禾她年轻无知,做出了许多错事,但她真的已经知道错了……求您饶她一命……看在我们杨家曾经与你的情分上,放她一条生路吧!”杨清道的声音带着深深的颤抖,他已经彻底失去了往日的从容与冷静。作为杨家的家主,他曾自信满满地站在权力的巅峰,俯视一切。然而如今,他也同样跪在地上,脸上写满了恐惧与悔恨。杨千禾听到父亲的声音,心中又燃起了希望。她更加用力地抓住萧宁的靴子,仿佛抓住了最后一丝生的机会,泪水模糊了她的视线,声音几近崩溃:“殿下……我真的知道错了……我不该悔婚,不该背叛你……我愿意做任何事,只求你饶我一命……求你……”她的声音里充满了绝望,带着深深的后悔和恐惧,过去的骄傲早已被抛在脑后。她痛哭着,泪水肆意流淌,喉咙已经沙哑到了极点,声音里满是乞怜。杨清道也跪倒在地,双手抓住萧宁的袍角,拼命磕头:“殿下……求您饶了她吧!千禾她是我的独女,我杨家欠您的太多,我愿意为她赎罪!您要我做什么都可以,但求您留她一条生路啊!”他的额头重重磕在地上,发出闷响,额头已经开始渗出鲜血。然而,萧宁始终没有多看他们一眼。萧宁的目光依旧冷漠,他从高处俯视着这对父女,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与动摇。杨清道的哀求与杨千禾的哭喊,对于他而言不过是无意义的噪音。萧宁早已不是那个可以被轻易动摇的年轻王爷,他的内心如铁石般冷硬。**“他们背叛了我,现在却跪在这里求饶,真是可笑。”**萧宁心中一片冰冷,丝毫没有任何动容。杨千禾的哀求声在空气中回荡,她的声音越来越弱,几乎发不出声音:“殿下……求你……求你饶了我……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的身体已经瘫软无力,整个人趴在地上,泪水不停地流淌。她的双手紧紧抓住萧宁的靴子,仿佛那是她最后的救命稻草。曾经的高贵和骄傲此刻早已烟消云散,她只是一个被恐惧和悔恨吞噬的女人。杨清道的额头已经渗出鲜血,他一边磕头一边哀求:“殿下……求您开恩……我们杨家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求您饶过千禾……她真的知道错了……”萧宁依旧一言不发,脸上没有丝毫波动。他挥了挥手,冷漠地下令:“动手,别再让他们废话了。”几名士兵迅速上前,将杨千禾从地上拖起。杨千禾拼命挣扎,发出凄厉的尖叫声:“不!不要杀我!求你……求你……我真的不想死……我真的知道错了……”她的声音越来越嘶哑,越来越虚弱,仿佛她的生命力随着每一次哀求都在逐渐消散。然而,她的挣扎最终在刀锋划过的那一刻戛然而止。鲜血溅落在地面,杨千禾的身体无力地倒在泥泞中。她的眼睛依旧睁得大大,里面充满了悔恨。 第377章 北境危局! “李轩,你啊,还是别太拼了。”王涛坐在操场边,手里拎着瓶饮料,摇头叹气。“修炼这种事儿,光努力可不够。你家那条件,高考想翻身,太难了。”李轩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了看天,默默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没说话。王涛说的没错,完全是事实。天赋好的那些学生早就被特训营拉走了。家里有钱的,更是每天在灵石、灵药上砸钱,修炼进度简直像坐火箭。而李轩呢?家境普通,父母为了供他修炼,几乎把能想的办法都想了。可拼到现在,依然是处处捉襟见肘。买回来的灵石、灵药就像杯水车薪,根本不够支撑他突破修为。现在的他,甚至还停留在不入流的境界,距离初级武者还有一段遥远的距离。他只能靠努力维持不让自己掉队,可这努力显得有些无力。“真羡慕你啊,还能轻松买灵石。”李轩拍了拍衣服上的灰尘,扯出一个笑容。王涛哈哈一笑。“得了吧,咱俩都差不多,你也别酸了。”说完,王涛站起身,拍拍李轩的肩膀。“走,吃饭去吧。别练了,身体是革命的本钱,修炼急不来。”李轩看着王涛离去的背影,心里有些发闷。“急不来?可我连灵石都快用不起了。”---回到家,父母果然不在,忙着加班挣钱。餐桌上放着几盘简单的饭菜,凉了不少。旁边是已经快没电的老式饭锅,锅里泡得发胀的米饭也早就失去了原本的香气。“嘿,和我的修炼状态差不多,软趴趴的。”李轩自嘲一笑。父母拼尽全力供他修炼,家里没啥余钱,再加上最近灵石的价格疯涨,根本买不起。虽然母亲嘴上说,“家里的一切够用,不用担心。”可李轩清楚,家里的钱已经撑不住了,连最基本的修炼资源都没法保障。李轩叹了口气,内心不甘。他不愿意放弃自己未来的可能性,但资源匮乏就像一座大山,压得他喘不过气。“普通大学?不,我不甘心。”李轩喃喃自语,思索着该怎么打破现状。突然,脑袋一阵眩晕,一道冰冷的机械音在脑海中响起。“叮!至高进化系统激活,欢迎宿主进入进化之路。”李轩愣住了,立刻站起身,四下环顾,想看看哪里出了问题。可房间里安安静静的,除了桌上的饭菜,就只有一台呼啦啦转着的电风扇。“本系统为至高进化系统,宿主可通过完成任务和获取能量点数,进行身体进化与修炼提升。初始功能:灵力感知,能量点数收集。”李轩懵了好几秒,脑海中浮现出一个系统界面。**宿主:李轩当前修为:不入流能量点数:0已解锁功能:灵力感知,能量点数收集未解锁功能:身体强化,修炼加速**“我……觉醒系统了?”李轩目瞪口呆,心里一时间有些懵。“灵力感知?能量点数收集?”随着系统的进一步解释,李轩明白了过来。“灵力感知:宿主可感知、净化灵药、灵石中的残余灵力,帮助提升物品价值,便于获取资源。”李轩眼睛一亮。这功能不就是让他在垃圾堆里淘金吗?正适合他这种家境拮据的人。不过,系统可不是白送饭。“宿主已觉醒,系统发布初始任务:三天内赚取1000元资金,以解锁基础身体强化功能。”李轩一听,嘴角抽了抽。“赚1000块?”他苦笑着摇头,原本以为觉醒系统就能直接让他起飞,结果系统还得让他自己去打工赚钱。“行,那就试试这灵力感知。”李轩双眼一亮,脑海中已经开始构思行动计划。---第二天,李轩来到了黑市。黑市是修炼者常来交易的地方,卖什么的都有,灵药、灵石、法器,但大部分都是普通修炼者淘不到的高价货。不过,李轩今天不是来买东西的,而是打算利用灵力感知赚点外快。他站在一个小摊位前,随手翻看着几株灵药,心里已经悄悄启动了系统。摊主是个满脸横肉的大汉,见李轩左挑右拣,撇了撇嘴,不耐烦地说道。“哎,小子,看啥呢?这堆破草也就当柴火烧,别浪费时间了。”李轩笑了笑,心里却已经开始分析。“系统,给我扫描一下这些灵药。”他心里默念。“灵力感知启动。”瞬间,一条条信息出现在李轩脑海中。这些看似枯萎的灵药中,居然还残留着微弱的灵力。他嘴角一扬。“还真有漏可捡。”“老板,这几株灵草怎么卖?”李轩漫不经心地问道。大汉瞥了他一眼,满脸不屑。“五十块一株,随便挑。”“行,给我五株。”李轩爽快地掏出钱。大汉愣了一下,心里想着这小子怕不是傻了,这些破草根本没人要,居然还真买了。---拿到灵草后,李轩找了个僻静的角落,启动了系统的净化功能。“开始提取灵力。”几秒钟后,灵草上的枯萎痕迹渐渐褪去,药效也比之前强了好几倍,灵力复苏。李轩满意地点了点头,收好灵草,朝着黑市另一头的灵药铺走去。药铺老板正靠在椅子上打瞌睡,见李轩进来,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买药还是卖药?”“卖。”李轩把净化过的灵草放在柜台上。老板扫了一眼,原本懒散的眼神顿时变得犀利起来。“这……这灵草怎么这么强?”李轩轻描淡写地说道。“运气好,捡的。”老板狐疑地盯着李轩看了一会儿,还是掏出了两千块钱,把灵草买了下来。李轩笑着收起钱,转身离开黑市。---回到家,系统的声音再次响起。“任务完成,解锁基础身体强化功能。”“宿主获得基础身体强化,体能提升20%,修炼吸收效率提升30%。”李轩握了握拳,明显感受到身体的变化。“这力量,果然有了提升。”虽然还不至于一拳打倒墙,但体内的力量确实增强了不少,行动也变得更轻盈了。“系统,靠谱!”李轩笑着活动了几下身体,脑海中已经有了更长远的计划。“有了系统,资源和钱都不再是问题。现在,就该好好规划一下未来。”他知道,自己的人生从这一刻开始发生了变化。他,李轩,要走上一条逆袭之路。 第378章 抉择!北境! 月光如银,轻轻洒在昌南王府的庭院中,整个院落被一层薄薄的雪覆盖,显得宁静而肃穆。风中夹杂着细碎的雪花,像轻柔的羽毛般缓缓飘落,铺满了庭中的青石路,积得不深,却让这一方庭院仿佛与世隔绝,沉浸在一片清冷的世界里。庭院四周的竹林在寒风中轻轻摇曳,竹叶发出沙沙的低语声,与夜色中的雪景相映成趣。几株苍松立在庭院的角落,松针上积满了雪,松枝在风中微微摇动,偶尔有积雪落下,发出轻微的“簌簌”声,给静谧的庭院增添了一丝动感。庭院中央,一只古铜火炉正熊熊燃烧,火光明亮,将四周的雪地映得微微泛红。火炉壁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炉火透过镂空的花纹跳动着,将暖意洒向四周。铜炉上方,几根粗大的木柴正在燃烧,火舌不停地向上窜动,发出“噼啪”的声响。每当火星从炉中飞出,落在雪地上时,瞬间便化为一缕青烟,消失在冰冷的夜色中。火炉的热气在寒夜中升腾,伴随着阵阵酒香。几只酒壶放在火炉上加热,壶嘴冒着白色的热气,酒香在庭院中弥散,温暖了整个冰冷的夜晚。篝火的光与月光交织在一起,月光如水,火光如焰,庭院因此显得既清冷,又有一丝温暖。火炉旁,一张石桌上已积了薄薄一层雪,桌边的几只酒杯上也覆满了细碎的雪花。偶有微风拂过,酒杯中的雪花轻轻融化,化作小小的水滴,慢慢渗入杯中的酒中,泛起一丝丝微不可见的涟漪。天空中的明月高悬,皎洁的月光照在庭院的每一个角落,仿佛为这片孤寂的天地洒下了一层淡淡的银光。月光映照在火炉上,铜壁反射着微弱的光晕,和火光一起,给整个庭院笼罩上一层朦胧的美感。雪花依旧飘落,落在火炉旁的地上,瞬间消融,留下细小的水迹。庭院四周的竹影在月光下婆娑起舞,雪夜中的庭院被篝火和火炉的光芒映得一片通红,而远处的竹林和松树则依旧笼罩在一片幽静的雪景中,显得冷峻而肃然。风吹过,竹林发出轻微的颤动声,仿佛在为这宁静的夜晚低声诉说。火炉内的火焰跳动着,映得庭院中时明时暗。温暖的热气随着炉火一起升腾,带着阵阵酒香,偶尔有一片雪花飘落在火炉上,瞬间消失在火焰中,只留下一丝微不可见的水汽,随着烟雾一起升入夜空。这一片雪夜中的古风庭院,在月光和火光的映照下,仿佛与世隔绝,充满了清冷的诗意与宁静的力量。庭中的篝火依旧燃烧,火炉的热气在雪夜中弥漫,尽管寒意未散,但这一炉火光,足以温暖整个冬夜。蒙尚元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宁,缓缓说道:“王爷……我明白您的大义,但如此冒险,是否真的值得?”萧宁微微一笑,突然抬手,将酒杯重新斟满。他的目光如炬,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值得与否,我心中已有定论。”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为坚定:“更何况,我已决意出兵,早在两日前,便已上表荀直大统领,允许我调兵洛陵,北上北境!”此话一出,蒙尚元与路舟山脸色一变,心中大为惊讶。他们没想到,萧宁竟早已上表朝廷,并且决心如此坚定。“王爷,您……您已经上表朝廷?”蒙尚元神色复杂,心中本想再劝,却见萧宁目光坚决,话语已定,便知再劝无益。路舟山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王爷既然如此决心,我等只能尽力相随。王爷如此大义,让我等自愧不如。”萧宁轻笑,端起酒杯:“我虽然上表荀直大统领,但北境之行,朝中仍需你们相助。我们为了百姓,虽有风险,但宁负我,不负苍生。”蒙尚元点点头,举起酒杯,感慨道:“王爷不负苍生,我等愿共赴前路,敬王爷一杯!”路舟山也站起身来,举杯说道:“王爷如此气度,让人心悦诚服,敬王爷!”两人齐齐敬酒,眼中多了一分敬佩。这时,沉默许久的王夫子终于开口,带着淡淡的微笑:“果然不愧是香山书院的学生,知道何时做该做的事。既然如此,看来这趟北境,老夫也要随你走一趟了。”萧宁闻言,心中一震,随即露出一抹笑意:“夫子愿意随我北上,宁何其幸也!”月下,篝火映照在众人脸上,一股战前的豪情在这个月夜里悄然燃烧。酒香伴着萧宁的决心,在夜风中弥漫,月光下,几人满怀豪情,心往北境。 第379章 清流登门,道谢! 秦战顿了顿:“洛陵围城之战,他可是立了大功的。按理说,这等事,他总不会是无偿出手的吧?他救了洛陵城,风头正盛,这可是他向我们开条件的好机会。”荀直放下茶盏,抬头看了秦战一眼,眼中透出一丝微笑,似乎对秦战的猜测并不感到意外。见秦战一脸焦急,他淡淡地开口:“你认为他是来提要求的?不,秦战,萧宁没有提出任何要求。”秦战皱眉,脸上满是疑惑:“没有要求?他救了洛陵城,不趁机捞好处,那他来见你是为了什么?”荀直目光微沉,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远处的夜空,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他来,是为了告诉我一件事——他决定驰援北境。”“驰援北境?!”秦战瞪大了眼睛,声音里满是震惊和难以置信。作为一名常年镇守北境的将军,他最清楚北境的险恶与凶险,“他就这么……放弃了京中的一切,去北境送命?”荀直点了点头,神色沉重:“没错,他没有为洛陵城要任何回报,反而选择了北境。他知道北境战事艰难,却依然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看得远,心中也明白,如果北境失守,京城再多的权势也不过是空中楼阁。”秦战久久没有说话,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个时候,萧宁不趁着洛陵城的功劳大捞一笔,反而主动选择北境?这种举动,实在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半晌之后,他忍不住自嘲地笑了笑:“看来,我真是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了。我以为他救洛陵城是为了某些好处,没想到,他竟然什么都不要,还要奔赴北境。这……实在让我始料未及。”荀直轻笑了一声,目光转向秦战,声音中带着一丝敬佩:“的确,萧宁的选择出乎所有人的预料。他不为权势,只为北境存亡。这份大义与决心,朝中上下恐怕无人能比。”秦战沉思片刻,皱着眉头说道:“他本可以选择继续在京城稳固自己的权势,偏偏选择了最难的路。北境九死一生,权势再多也无法保命。”荀直点点头,叹道:“正因为如此,他才让我等佩服。萧宁不仅是个智谋过人的年轻人,更是个真正有远见和胸怀的大人物。他放弃了朝中的一切,却选择了最艰难的战场。”秦战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出一丝敬佩和无奈:“作为一名久经沙场的将军,我不得不承认,萧宁的这一举动,实在让我钦佩。他能舍弃眼前的权势,为国家存亡做出如此决定,这种魄力,实在难得。”荀直走回到案前,语气中带着决然:“是啊,朝中那些人满脑子都是权力纷争,而萧宁却已经将国家安危放在了自己的利益之上。我们虽然不能随他前往北境,但我们必须在京城为他扫清一切障碍。”秦战眉头紧锁,点了点头,语气变得肃然:“没错,萧宁走了,我们就必须守好京城。不能让那些心怀不轨的人趁机作乱。京城的局势一旦失控,北境的胜利也毫无意义。”荀直的目光深邃,声音中带着坚定:“这也是我们的战场。京城稳固,萧宁才能安心在北境应战。我们虽不能与他并肩作战,但一定要确保他无后顾之忧。”两人对视片刻,心中已经有了共识。萧宁的选择震撼了他们的心灵,而他们则将在京城内为他坚守阵地,确保朝中的稳定,为萧宁的北境之行扫清一切障碍。夜色依旧沉沉,但内卫府内,两人的心中已然做好了准备。京城是他们的战场,而北境,是萧宁的舞台。 第380章 出征!北境! 霍纲这话一出,所有人都不约而同的愣了愣,眉头一紧。良久,才一同点了点头。“哎,是啊,咱们这个王爷可不仅仅只有仁心,可更有手段啊。这一次,若是咱们再选不对,只怕未来的路,就难走了。”张知白默默点头,心中亦感叹:“是啊,若北境稳固,萧王爷的地位必定不可撼动。到时候,北境的民心军心加身,届时夺嫡风起,昌南王可就不再是那个,没有封地的昌南王了!”“而我们这些人,能与他并肩共事,算是得到了意外的福分。以后我们办事,怕是也要好好想想了。”几人再次互相对视,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敬意和豁然。曾经,他们或许对萧宁存有轻视,甚至怀疑他的能力和动机,但今日一见,他们彻底改变了看法。这位年轻的王爷,不仅看清了局势,还能果断做出对自己最有利的决策。最关键的是,他有仁心,更有手腕!这等存在,不登大位?最终,许居正微微一笑,拍了拍身旁同僚的肩膀,感慨道:“走吧。萧王爷已经决定北上,我们便在京中做好自己的事,别让他在北境分心。”几人再次整理好情绪,迈步离去,渐渐消失在雪后的晨曦中。京城虽寒冷,但他们的内心却因萧宁的决策而更加清醒和坚定。朝堂上的风波,在萧宁的果敢抉择下,似乎正在悄然改变。……冬日的清晨,洛陵城茶馆内热气腾腾,暖意浓厚。道一坐在角落中,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目光虽看着窗外的寒冷街道,心中却始终在回味之前的一系列调查结果。他盯着自己那记载了萧宁有关事迹的纸张,自从那诗会开始,萧宁在他眼中已不再是那个普通纨绔。一切的一切,隐隐让他察觉到了一些不同寻常之处。然而,这位昌南王到底有多少真正的实力,究竟是个什么样的人,道一始终无法完全看透。这时,茶馆中的说书先生引起了他的注意。那洪亮的声音传入耳中:“话说洛陵城险些沦陷,百姓们皆以为已无希望。然而,昌南王萧宁却在最后关头策划一计,力挽狂澜,救下了整个城池!”道一微微皱眉,转头望向说书台,虽然他早已知晓此事,但从说书人口中再听一次,仍让他感到不可思议。“萧宁……他一个纨绔,竟然真的救下了洛陵城。”他心中喃喃,内心至今仍觉得不可思议。说书人继续讲述,话锋一转:“不仅如此,这重头戏,还在后面!”“当下时局大乱,北境战事危急!就在这关键之际,又是那昌南王,挺身而出,决意放弃洛陵城的安逸,亲自率军北上,前往北境与大疆国决一死战!”这句话宛如重锤敲在道一心上,他猛然一震,险些打翻手中的茶杯。因为,近日萧宁没有出门,他也就一直没有外出。这个消息,他还真没有听过。按理说。就目前大尧的局面,道一也觉得,萧宁应该会趁着自己在洛陵城刚刚立功,名声大噪,而趁机巩固势力,等待坐收渔利。可他,竟然要亲自北上,直接放弃这大好局面?“什么?他竟然要亲自前往北境?”道一心中掀起滔天波澜,难以置信地盯着那位说书先生。萧宁可是刚刚救了洛陵城,让竟然要放弃这大好的局面,亲赴北境?他明明可以凭借救下洛陵城的功绩稳固自己的地位,甚至可以在朝中借此东风更进一步,可他竟然主动选择离开?去往那充满危险的北境?说实话,这等事,哪怕是自己,若是代入一下,都很难做到啊!尽管,自己是大同学宫的弟子!这可很有可能是,他距离那至高之位,最近的机会了啊。“为了北境,他竟然真的就这样,放弃了这等机会?”道一心中,那如同洪水般的钦佩之感,已然袭便全身!这种抉择,绝不是寻常纨绔所能做出的。莫说是纨绔,哪怕是一些真君子,在这等事上,怕是都很难走到这一步。萧宁所展现出的决断力和大义格局,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料。道一的内心剧烈波动。他一直以为自己能看透所有人,然而现在,昌南王萧宁的决定让他重新审视自己之前的判断。“不简单,果然不简单……怪不得,你会是甲子新岁!”道一心中喃喃,眼神中不由得多了几分复杂。此刻,他对萧宁的看法已彻底改变,从最初的轻视,到现在的惊讶和隐隐的钦佩。动笔!道一再也无法抑制心中的钦佩,打开了字卷,将此事记录了下来。一遍书写,道一一边低头整理自己的思绪,心中愈发笃定,那天机山的评价,绝非偶然。也许,萧宁真的有某些,自己依旧未曾察觉的过人之处!从茶馆出来,回到院落,道一依旧心绪不宁。茶馆中的传闻仍在脑海中回荡,萧宁的表现一次次出乎他的预料,特别是萧宁放弃洛陵城的一切,决意前往北境这一点,让他彻底颠覆了对萧宁的固有印象。他静静地坐在书桌前,准备再继续总结一番,萧宁的情况下,忽然门外传来一声轻响。打开门,仆人恭敬地递上一封信。看到信上的字迹,道一心中微微一颤——是师父秦玉京的信。他急忙拆开信件,眼神迅速扫过信中的几行字。“萧宁此行北境,非同寻常。北境军中有一奸细,速查。与那甲子新岁相比,较眼光、判断之能。”短短几句话,却像石头一般投进道一心湖,掀起了层层波澜。师父居然让他亲自跟随萧宁前往北境?而且,还让自己,与那萧宁比,看谁能先发现潜藏在军中的奸细?“奸细?奸细……”道一眉头紧锁,心中隐隐感到了一丝兴奋。毕竟。在这次听闻萧宁要亲赴北境后,道一对萧宁的看法,已然改观。此时的他,对萧宁正满心的好奇。此番前往北境,正合他意。至于,师傅所提,与萧宁比眼光、判断之事。道一这点自信还是有的。从洛陵城近日的事情看,萧宁或许有几分兵谋,有几分文采,且心胸豁达,格局高绝。但要说比眼界和判断,以及对一个人的洞察,他可不觉得萧宁能有何胜算。“北境,萧宁……”*道一握紧信笺,脑海中浮现出萧宁的面容。他将信收好,站起身,走到院中。寒风拂过,带来一股肃杀的冷意,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道一看向远方,喃喃道:“萧宁……希望你不会让我失望。”与此同时,正在游历他国的秦玉京,独坐在客栈内,手中捻着一枚棋子,神情淡然如水。烛光映照着他的脸庞,显得神秘而深沉。他轻轻转动着手中的棋子,目光投向窗外,仿佛能穿透千里之外的北境。“不愧是天机山给出的甲子新岁啊,这么看,还是有几分依据的。北境之行,这小家伙的决断,的确出人预料。”秦玉京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冷静的欣赏。“这等抉择,只怕不是一般人可以做出来的啊。放弃洛陵城的大好局面,选择亲赴北境。这倒是让我,对你的未来有几分期待了。”秦玉京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转念,秦玉京又想到了自己的徒弟,当今大同学宫最为出色的弟子。“道一啊道一,你的眼界和判断,为师速来信得过。这次,我倒是要看看,你跟着甲子新岁,到底谁更胜一筹啊。”秦玉京轻叹一声,目光深邃。“你能看穿多少,你又能学到多少,一切都看你的悟性了。至于那萧宁,也不知,这北境之局,他能看透几分啊。”烛光摇曳,秦玉京的身影在书房内显得愈加神秘。他心中早已知晓北境的复杂局势,也知晓萧宁与大局的关联,这一切,仿佛都是一场精心安排的考验。“这场北境之战,即是机遇,亦是危机。究竟是福是祸,就看你的了,甲子新岁。”秦玉京目光如炬,仿佛在静候风暴来临的那一刻。 第381章 兵马!十五万! “切,谁要当二房啊……”长孙川打趣了一句。少许,她又正色,眉眼之中多了几分忧郁,道:“哎,若是真的能当二房,也挺好的。只是,不知道挽儿能不能答应啊……而且,而且,那孟子衿,灵师师,柳若湘可都眼巴巴望着呢,想争过他们,太难了……”当长孙川提到灵师师、孟子衿时,两女此时,也正站在人群之中,遥望着萧宁的背影。在喧嚣的送行人群中,孟子衿身穿一袭淡青色长裙,静静地站在稍远的地方。她的眼神始终追随着萧宁的背影,眼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复杂情感。作为昌南王曾经名义上的妻子,不知何时,她早把这一切,视作了真实的一切。尽管,二人没有任何夫妻之实。灵师师站在她身旁,温婉地望着她,似乎看透了她心中的纠结。灵师师轻轻握住了孟子衿的手,温声道:“子衿,他此次出征,必定会平安归来,你就放心吧。”灵师师的病症,如今已然被萧宁的药方全然治好。此时,对于萧宁同样满心的好奇。孟子衿微微一怔,随即点了点头,嘴角勾起一抹浅笑:“我知道,他一定会的。”她的声音虽然轻,却透着坚定。她了解萧宁,他绝不是那种轻易被击败的人。一个月前,在琼州回京路上,已然说明了一切。“所以,你可不能太过犹豫啊,不然不好看了,可要抢不过我了。这么优秀的男人,我都有些眼馋了呢。”灵师师打趣了一句。“其实,若是你愿意,咱们姐妹一起,也不是不可以。”“啊?”灵师师一听,整个人都羞红了脸。“子衿,你!你!你平日里看着挺温婉的,没有想到,脑子里竟然……不过……”想到萧宁,灵师师心中突然多出了几分喜悦。子衿答应了。那么,自己是不是真的有机会呢?孟子衿不再多言。只见,她双手合十,轻轻闭上双眼,嘴里默默念叨着什么,应该会在为萧宁送上心中最真挚的祝福。见状,灵师师也赶紧学着对方的模样,有模有样的祷告了起来。孟子衿与灵师师就这样站在原地,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即将出城的几人身影。她们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萧宁的背影上,直到他融入到那洛陵城外的风尘之中,再也看不见。孟子衿深吸一口气,心中忽然涌起一阵酸涩。灵师师则始终保持着淡然的神情,但心中却早已泛起层层涟漪。她轻轻抬起头,仰望着天空,仿佛在那里找寻着萧宁的方向。“王爷……”孟子衿在心中轻轻呼唤。当日,在那皇城内初见的情形,依旧历历在目。此时此刻,彼时彼刻……“萧宁,愿你一切顺利,你可不能,让我们子衿担心啊。”灵师师轻声喃喃,声音如风般飘散在空气中。……另外一边。郭仪站在稍远一些的位置,眼中带着若有所思的神色。身旁的李百万沉默不语,这个一向豪爽直率的油腻男人,今日也少了平日的笑容。“小王爷此行,若能凯旋归来,定能让那些怀疑他的人再无话可说。”李百万微微一笑,看向郭仪。“这家伙,平日里看着不显山不露水,关键时候还真能镇得住场面。”郭仪哼了一声,眼中却带着不加掩饰的欣赏和敬佩。曾几何时,他还因为萧宁,而担忧的连死都不敢……“萧兄啊,宁儿终于,要大鹏展翅了啊!”他们没有上前,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送萧宁率领着元无忌等几人,朝着十里长亭从缓缓离去。与此同时,醉梦轩,顶层,密室内。千流静静坐在窗前。他双目微闭,凝神倾听外面的声音。随着鼓声和号角声传来,他仿佛能感受到城外那庞大的军队正在缓缓行进。千流缓缓走到窗前,打开一条缝隙,透过缝隙,他隐约能看到十里长亭的方向。那里,正是昌南王萧宁率领大军出发的地方。“萧宁哥哥,这一去,你定要平安归来。”千流默默打着手势。“我相信,你定会凯旋归来。”随即,他闭上双眼,重新归于黑暗。……洛陵城外。冬日的清晨,十里长亭被一层薄薄的寒霜笼罩,整个世界仿佛披上了一件晶莹剔透的银装。长亭坐落在官道的一侧,亭外是广袤的原野,远处连绵的山峦在晨雾的掩映下若隐若现,呈现出一片朦胧的淡青色。天色刚刚破晓,东方的天际泛起一抹微光,给这清冷的景色增添了几分柔和的色彩。细碎的雪花随着寒风飘落,悄然洒在长亭的屋檐和栏杆上,为这座古朴的建筑镀上了一层银白。长亭内外,树木枝头也挂满了晶莹的霜花,在微光中闪烁着细碎的光芒,仿佛无数颗细小的钻石点缀其上。官道两旁的田野被白雪覆盖,雪面在晨光的映照下泛出淡淡的光辉,洁白如玉。偶尔有寒鸦从树梢飞起,划破清晨的寂静,发出一两声嘶哑的鸣叫。远处的山林间,弥漫着淡淡的雾气,仿佛一条轻纱遮掩着这冬日的仙境。寒风从北方吹来,卷起地上的细雪,在空中形成一道道轻盈的雪尘。风声在长亭间回荡,带来冬日特有的肃杀之气,似乎是从北境而来。长亭前的石道在霜雪的覆盖下,显得格外寂静而又清冷,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或是在目送着什么。十里长亭,一片寂寥。寒风中,只有几缕孤烟从远处的村庄升起,缓缓消散在天空。长亭旁立着的几根枯枝,静默地矗立在寒风中,仿佛在诉说着冬日的凄清与冷寂。这冬日的清晨,十里长亭在这片白雪皑皑的天地间显得孤独而又肃穆。它见证过无数次的离别与重逢,如今,它再次在寒风中等待,等待着一场即将展开的征途,等待着那些即将离去的身影,等待着这寒冬中那一点希望的曙光。十里长亭外,官道的尽头,隐约可见一支整装待发的军队。那是一片灰白的铠甲与冰冷的兵器在清晨微光中的闪烁,如同雪地中的寒芒,散发着凛冽的寒意。士兵们静静地站立在原野之上,仿佛与这冬日的苍茫融为一体,成为这冰天雪地中不可分割的一部分。马匹被整齐地栓在道旁,战马的鼻息在寒冷的空气中化作一道道白色的雾气,缓缓升腾而起。偶尔有几匹马不安地踏着蹄子,发出低沉的嘶鸣声,却被军士们一声轻喝,迅速安抚下来。马背上的装备已经整齐地挂好,箭囊中排列着羽箭,刀枪剑戟的寒光在晨曦中一闪而过,令人心生寒意。士兵们的脸上带着冬日的红晕,虽被寒风吹得有些苍白,却掩不住眼中的坚毅与从容。他们笔直地站立着,仿佛一排排坚固的城墙,无论风雪多么严酷,都无法撼动他们分毫。每一个士兵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投向十里长亭的方向,那里是出发的起点,也是他们心中坚定的目标。将领们在队伍的最前方,骑在高大的战马上,默默地打量着四周的景象。其中,最显眼之人,正是那花元觉和邓啸!长枪旗帜迎风招展,旗面上染着血与荣耀,书写着大尧的信仰与誓言。每一面旗帜都代表着一支无畏的军队,他们将随着这支庞大的行伍,奔赴那遥远而未知的北境。军中静谧得仿佛可以听到雪花飘落在盔甲上的声音。远处的战鼓还未响起,但所有人都知道,那一声声激昂的鼓点即将打破这片宁静,宣告着他们出征的时刻已然来临。他们在这冬日的清晨等待,不是为了片刻的安逸,而是为了心中那坚定不移的信念与誓约。雪地上的足迹杂乱,早已被反复的踩踏融化,重新冻成了冰硬的痕迹。战士们踏出的每一步,都是对未来的无声宣告。此刻的宁静只是暴风雨前的短暂平静,等待他们的将是征途上的风雪、敌军的刀锋,和未卜的命运。站在这长亭之上,向北方遥望,就可以看到那静待出发的兵马,如一条蜿蜒的银龙,潜伏在这苍茫的雪原之上。每一个士兵的心中都燃烧着同样的火焰,那是保家卫国的责任,是迎难而上的勇气,是用热血染红大地的无畏。风雪中,他们等待着号令,等待着那一声出发的呐喊,等待着在这漫天风雪中书写属于他们的传奇。长亭之上。许居正、霍纲,荀直、秦战等人,正默默地打量着远处的兵马。毕竟,他们心中早就充满疑惑,关于萧宁提到的十五万兵马,他们始终不解,这位昌南王究竟从何处调集如此庞大的力量?鼓声响起,整齐的步伐声从远处传来。许居正等人看着那一支庞大的队伍,在萧宁的号令下,缓缓开拔。只见最前方的,正是花元觉和卫青时,两人骑在马上,身后是六万琼州兵马,个个披坚执锐,气势如虹,宛如一支精锐的铁军。是的!这是当初,萧宁在琼州时,就做好的安排。只是,原本这些人,是打算用来对付穆起章的。花元觉的边防军,和卫青时手下的军马,都早在萧宁入京之时,就已经开始安排朝着洛陵移动了。负责此事的,正是花元觉!至于为何,他可以调动卫青时的兵马。自然是因为,卫青时在出发前,曾将兵符交给了花元觉。而这一切,皆在萧宁的预测之中。当看见花元觉和自己的部下时,卫青时还满心的惊愕,接着,便化作了无尽的惊喜……紧随其后的,正是临州军两万,个个士气高昂,装备精良。庄奎和徐学忠神情肃穆,杀气傍身。接着,是哈烈所部五万兵马,步伐整齐划一,战意昂扬。此时的打工人哈烈,至今都不知道,眼前所谓的昌南王,就是铁铁的真昌南王,才不是什么孟少商。最后压轴出场的,是两万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兵马。这两万精锐兵马列队肃立,与周围白雪皑皑的原野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这支队伍如同一块锋利的寒铁,闪耀着森冷的光芒,每一个细节都彰显出他们的与众不同。这些士兵身着黑色战甲,甲片在晨曦中闪烁着微微的冷光,铠甲表面覆盖着一层细细的冰霜,却丝毫不影响他们整齐的军容。他们的盔甲没有多余的装饰,却在每一片甲片的拼接处透露出精湛的工艺。胸甲之上刻有独特的纹饰,那是属于这支精锐部队的徽记,如同一道无声的宣告,昭示着他们的身份与荣耀。每名士兵手持长枪,枪尖如雪中寒星,锐利而冰冷,仿佛随时可以穿透敌人的心脏。长枪下垂,枪尾紧贴地面,但即便如此,也丝毫没有削弱这支部队的锋芒。他们的眼神冷峻而专注,目不斜视地凝望着前方,仿佛眼中只有战场,只有敌军的影子。那是一种无言的杀气,在这寒冷的清晨弥漫开来,让人不禁心生寒意。每个士兵的坐骑也是经过精挑细选的良驹,战马体态健硕,四肢矫健,被精心地披上黑色马甲,甲胄之上同样刻有这支部队的标志。马匹的鼻息在冷空气中化作一道道白色的雾气,喷洒在战场之上,宛如腾起的战意,伴随着每一个士兵的心跳。它们静静地立在原地,一动不动,却能从那锐利的目光中感受到它们随时准备冲锋陷阵的热血。这些精锐兵马的整齐与肃穆,无声地诉说着他们的纪律与训练。每一名士兵都是千挑万选,百战余生,经过无数次的厮杀与血战,才磨练出今日的铁血之躯。他们的身上,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手中的长枪、腰间的佩剑、背后的箭囊,无一不处在最恰当的位置,仿佛已经成为他们身体的一部分。他们站在那里,如同一座座铁塔,坚不可摧。无论是风雪的侵袭,还是战鼓的震荡,都无法动摇他们分毫。他们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震慑,一种无声的威慑力,令人望而生畏。风雪在他们身旁呼啸而过,卷起地面的尘土和碎雪,仿佛要将他们吞噬。而他们却如同深埋在大地中的铁石,纹丝不动。无声的杀意在他们的整齐队列中流淌,那是一种无言的誓言,是他们用鲜血和生命守护的信仰。而为首之人!不少人倒是熟悉,路舟山! 第382章 犯我大尧者,虽远必诛! 经过几场实战训练,秦尘在精英团中的表现引起了越来越多的关注。他的灵武掌控力提升显著,剑法凌厉,连不少导师都对他刮目相看。从之前的C级天赋,到现在展现出的实力,秦尘用实际行动证明了努力的重要性。训练场上,精英团的成员们正在进行更高强度的训练。每个人都知道,天榜之战迫在眉睫。只有不断提升自己,才能在这场大战中脱颖而出。秦尘站在场地一侧,认真观察着其他成员的训练。他知道,光靠自身的努力还不够,还需要从别人的优点中学习,找到自己的不足。“秦尘,休息够了吗?”导师的声音在一旁响起。秦尘转头,看见导师正走向自己。“差不多了。”他点了点头,将手中的长剑握紧。他知道,接下来的训练将会更加艰苦。“接下来我们进行高阶灵武训练。”导师挥手示意众人围拢。“你们每个人的灵武掌控力都已经达到了初级巅峰,现在需要进一步磨练,尝试突破中级。”“这次的训练目标,是学会将灵气注入灵武,使其发挥出超越自身境界的威力。”导师的话语让众人心中一凛。他们知道,这意味着将面临更大的挑战。高阶灵武训练,不仅需要灵气的精细掌控,更需要与灵武达到高度契合。这种训练对灵气的消耗极大,同时对身体的承受力也是一种考验。秦尘深吸一口气,做好了迎接挑战的准备。他明白,只有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才能在天榜之战中取得优势。训练开始,导师为每个成员分配了一块特殊的灵石。“这是聚灵石。”导师解释道。“通过它,你们可以暂时提升灵气的强度。”“但要注意,聚灵石的灵气并不属于你们自身,只有学会完全掌控它,才能真正发挥出它的威力。”秦尘拿起聚灵石,感觉到其中蕴含的强大灵气。他将灵气缓缓注入长剑,试图与聚灵石的灵气融合。一股强大的力量从长剑上传来,几乎让他握不住剑柄。秦尘微微皱眉,意识到这股力量远远超出了他平时的掌控范围。“果然没那么简单。”他心中暗自思索,继续尝试让自己的灵气与聚灵石的灵气相互融合。长剑在他的掌控下开始颤抖,剑身上闪烁着不稳定的光芒。几次尝试后,他突然感受到一股熟悉的波动,那是属性球出现的征兆。秦尘微微一怔,知道这是一个提升掌控力的契机。他没有让别人察觉自己的动作,低调地靠近那道微弱的光点。系统提示音在他脑海中响起。【叮!捡到红色灵武天赋球,灵武掌控力+9】【叮!当前掌控力:65%】他感受到灵武掌控力的提升,眼中闪过一丝欣喜。这种隐秘的提升方式,让他能够在不引人注意的情况下增强实力。他将全部精神集中在长剑上,试图让剑身的灵气变得更加稳定。经过反复的尝试,秦尘终于找到了聚灵石灵气与自身灵气融合的平衡点。长剑在他手中不再颤抖,而是散发出一股强烈的灵气波动。他握紧长剑,感觉到剑身中蕴含的巨大力量,仿佛在等待着爆发。“试试看吧。”秦尘心中默念,猛然挥出一剑。一道耀眼的剑气划破空气,直奔前方的目标靶。剑气在空中拉出一条闪亮的轨迹,带着无可匹敌的威势。轰!目标靶被剑气击中,瞬间破碎成无数碎片,四散飞溅。秦尘惊讶地看着自己的手中长剑。这一次的攻击,明显比之前更加强大。“不错,你已经掌握了聚灵石的力量。”导师站在一旁,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现在你需要做的,就是不断练习,将这种力量完全融入到自己的灵武掌控中。”秦尘点了点头,知道导师说得很对。他要将这股力量转化为自己真正的实力。接下来的几天,秦尘反复进行高阶灵武训练。他不断尝试让灵气与聚灵石的力量融合,每一次挥剑都全力以赴。系统提示音也在不断为他提供反馈。【叮!捡到紫色灵武天赋球,灵武掌控力+8】【叮!当前掌控力:73%】他的灵武掌控力逐渐接近中级,剑法的威力也越来越强大。训练场上的其他成员们也注意到了秦尘的进步。“他的剑法越来越强了。”“是啊,聚灵石的力量他已经可以轻松掌控。”大家议论纷纷,对秦尘的表现表示赞赏。从最初的不被看好,到现在展现出强大的实力,秦尘用自己的努力赢得了大家的认可。然而,他并没有因此满足。他知道,自己的目标不仅仅是掌握聚灵石的力量,更要在天榜之战中取得好成绩。只有不断突破自己的极限,才能在比赛中脱颖而出。秦尘继续进行高强度的训练,每一次挥剑,他都在努力让灵气与长剑更加契合。剑身上的光芒越来越亮,剑气的威力也愈发强大。在一次训练中,秦尘突然感受到一种奇特的波动,那是从体内传来的。仿佛有一股力量在呼唤着他。他不由自主地将灵气注入长剑,试图引导这种力量。长剑在他的掌控下,突然发出一道刺眼的光芒。剑身上的符文逐渐显现,散发出强大的灵气波动。秦尘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从未见过这样的景象。这股力量,比聚灵石的力量还要强大。他握紧长剑,感觉到体内的灵气与剑身中的力量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契合。“难道这是……灵武的真正力量?”他心中暗自思索,试图理解这种力量的来源。系统提示音在此时响起。【叮!捡到黑色灵武天赋球,灵武掌控力+12】【叮!当前掌控力:85%】秦尘感受到体内灵气的暴涨,仿佛整个身体都被这股力量充满。他知道,这是自己对灵武掌控的一次质的飞跃。他猛然挥出一剑,剑气在空中划出一道闪电般的光芒,直奔前方的目标靶。轰!这一次,目标靶直接被劈成两半,碎片四散。秦尘站在原地,手中的长剑还在微微颤动。他感受到那股力量在剑身中回荡,仿佛在宣告着他的突破。“这就是灵武的真正威力。”他心中默念,感觉到自己已经掌握了灵武的精髓。导师们看到这一幕,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他的灵武掌控力已经接近中级巅峰。”他们对秦尘的表现感到震惊,同时也为他感到欣喜。从一开始的不被看好,到现在展现出强大的实力,秦尘用自己的努力证明了自己。秦尘知道,这只是一个新的起点。他还需要继续努力,不断提升自己的灵武掌控力。天榜之战的日子越来越近,他必须在这段时间内做到最好。他握紧长剑,心中充满了斗志。 第383章 北境风云,初临寒城 大军一路北上,长途跋涉在风雪中前行。随着队伍的推进,天气愈发寒冷,北境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在每一个士兵的脸上。然而,这些战士们毫不畏惧,迈着坚定的步伐,心中怀着同样的信念:他们此行是为了保家卫国,为了守护大尧的安宁。经过数日的行军,萧宁终于带领队伍来到了北境的重镇——寒城。此时,他决定将大部分兵马留在城外驻扎,十五万大军中,只有一万人跟随他入城。萧宁此举,一是以免暴露自己的全部实力。毕竟,当下北境军中,究竟有没有敌军的奸细,他并不之情。二则是为了让北境的军民安心!如今,五王和穆起章内战入火。自己一个王爷带着十五万兵马,堂而皇之的入城,难免会让人新生不安。这样做,也是为了避免在北境内部引起不必要的猜疑和戒备。寒城是北境的门户,自古以来就是抵御外敌的重要关隘。城墙高耸,巍然屹立在茫茫雪原之中,给人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城墙上布满了历经风霜的痕迹,那是无数次战斗留下的印记。然而,当萧宁率领这一万人入城时,城墙上却没有想象中的欢迎场面。只有寥寥几个守城士兵远远望着他们,神情淡漠,仿佛他们的到来并没有引起任何波澜。寒城内的军营也显得异常安静,没有任何准备迎接援军的迹象。此时的北境,虽然远在大尧京城之外,却也时常传来京中消息。但这些消息多是姗姗来迟,对于昌南王萧宁在京城中的名声转变,他们所知甚少。更多人仍然停留在他以往纨绔王爷的印象中,对这次出征北境,心中更是充满了不屑与轻视。“听说这次来的昌南王萧宁,原来是个纨绔子弟。”一个北境将领嗤笑道,语气中充满了轻蔑,“前些年在京城混得风生水起,什么事儿都敢干,仗着个王爷的名头耀武扬威。”“听说他以前最擅长的就是斗鸡走狗,喝花酒。这样的人能领兵出征?真是笑话。”另一个将领冷哼一声,眼中满是不屑。“我看他不过是来北境镀个金,好在京城继续谋取高位吧。”一个老将摇了摇头,嘲讽道,“这样的纨绔,根本不懂得什么叫兵法战术,估计连怎么握剑都不清楚。让他来北境领军,简直是儿戏!”众人纷纷附和,他们眼中的萧宁依然是那个只懂得声色犬马、不务正业的纨绔王爷。如今他忽然带兵前来北境,这在他们看来无异于笑话。他们更相信北境需要的是廖天成这样的英雄,而不是一个凭空而来的贵族王爷。唯有一人。当所有人都在背后议论萧宁时,他却亲自来到了城门口,迎接援军!廖天成!北境军中,近日有一人声名鹊起,被称为“北境军神”。他就是廖天成,原本是宫向谦手下的一名将军。在大疆国的军马连破十三州,一路向南打到袁州时,廖天成率军守城,并反击,成功打退了敌军,更是乘胜追击,收复了七州。如今,他在北境声望极高,许多人将他视作北境的中流砥柱。近日,他也来到了寒城,据称是准备和王安礼,商议反攻之事。廖天成身材高大,长相威武,穿着一身银色战甲,显得英气勃发。他在北境军中的地位和影响力无人能及,甚至许多北境将领都对他心悦诚服。自宫向谦叛变事件后,廖天成更加被认为是大尧的忠臣,守卫边疆的英雄。然而,正因为廖天成的功绩过于显赫,他在某种程度上掩盖了其他将领的光芒。在他的威望之下,北境军队更是以他马首是瞻。如今的廖天成,不仅是北境的实际指挥官,更是整个北境军心的象征。在接到萧宁等人之后,一行人缓缓入城,经过一番通报,萧宁被引入寒城的主将府。廖天成在府中,很是亲切为众人举行了接风宴。他身穿一身银色战甲,身姿挺拔,面容坚毅,正是北境将士们心目中的英雄。主将府内。“昌南王殿下,久仰大名。北境军中,都是些粗人,近日城门之事,还望昌南王殿下见谅,不要与他们一般见识。”廖天成上前行礼,并为下属们解释了一下今日的冷淡,态度恭敬。不过,他的眼中却闪过一丝让人捉摸不透的神色。一瞬间。萧宁便将这一抹目光捕捉到了。除此之外,还有另一人,也瞬间注意到了这一点。道一!二人对视了一眼,立刻心思贯通,明白了对方心中所想。“看不出,这昌南王的观察力,如此的敏锐。”道一心中感叹了一句。“廖将军客气了。”萧宁淡淡一笑,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早闻廖将军镇守北境,屡立奇功,此次前来,希望能与将军并肩作战,共同抵御外敌。”“多谢殿下抬爱。”廖天成略微低头,随即起身,微笑道。“殿下远道而来,想必一路辛苦,末将已经备好宴席,为殿下接风洗尘。”萧宁点头应允,随廖天成进入府中。宴席上,廖天成表现得彬彬有礼,不断向萧宁敬酒,言辞间充满了对萧宁的恭敬。然而,萧宁敏锐地察觉到廖天成眼底那一丝不屑与怀疑。“昌南王殿下千里迢迢前来北境,不知殿下此次带来了多少兵马?”廖天成似乎漫不经心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试探。“区区一万人而已。”萧宁笑着回答,语气淡然。“毕竟北境军中有廖将军这样的雄才伟略之人,我这点人马,也不过是锦上添花罢了。”廖天成微微一怔,随即笑道:“殿下谦虚了。即便只有一万人马,想必也是精锐中的精锐,有殿下坐镇,我军必能大胜。”两人看似在寒暄,实则各怀心思。廖天成心中对于萧宁的兵力感到疑惑,甚至对他所带来的兵马有所轻视。而萧宁则暗自观察着廖天成的一举一动,心中警惕不减。表面上的平静掩盖不了内心的波澜,两人都清楚,接下来将是一场更为复杂的博弈。道一是以军医的身份,来到的萧宁军中。因为一路上,比其他人的表现强出太多。很快,他就被萧宁提拔到了参军位置,时刻陪同萧宁。事实上。萧宁也是发现了此人的蹊跷,想要将其留在身旁,一番试探……在一旁陪同的道一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本以为廖天成会对萧宁表现出明显的不屑,但眼前的一幕却出乎他的意料。廖天成表现得过于热情,甚至可以说是过分礼貌,这种态度反而让道一感到不安。“这个廖天成,看起来有些不简单啊。而且,当初宫向谦叛变,他还是副将!”道一心中暗想。“外加如今,敌军攻克十三州,他却能接连收复七州,如此顺利。这等战果,只怕也有些奇怪啊……”他回想起这一路上的所见所闻,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廖天成究竟是什么样的人?他是真的忠于大尧,还是隐藏在暗处的卧底?这些问题萦绕在道一的心头,让他无法放松警惕。……宴席结束后,萧宁向廖天成表达了入驻寒城的意愿。廖天成虽然表面上答应了,但却提出寒城军营空间有限,无法容纳全部兵马的借口,只允许部分人马入驻。“廖将军不必担忧。”萧宁微微一笑,“我的兵马自有安置之处,不会给寒城添麻烦。”廖天成略显惊讶,却也没有多说,只是点了点头。随着夜幕的降临,萧宁下令大军在城外驻扎,影卫军则被安排在城内的隐蔽之处,随时准备行动。萧宁心中清楚,此时此刻,他所面对的不仅仅是大疆国的威胁,还有北境内部的重重谜团。……夜色渐深,寒城的军营内,其他将领们也都在议论纷纷。萧宁的到来在他们心中引起了不小的波澜,但更多的却是冷淡和不屑。他们原本就对这位不带兵权的昌南王不以为然,如今看到他只带了一万人马前来,更加觉得他是徒有虚名。“昌南王带来的人马不过如此嘛。”一个北境将领冷笑道,“还以为他会带来多少精锐,原来也不过是些看客。”“不过是些护驾侍卫罢了。”另一个将领插话道,“我们北境可不需要这样的花架子。”“听说昌南王以前是个纨绔子弟,靠着祖上的荫蔽在京城里胡作非为。让他来北境领军,简直是笑话。”一位老将不屑地摇了摇头。“听说他在京城被称为‘大尧第一纨绔’,整日游手好闲,今日怎么摇身一变,成了咱们北境的援军?真是让人笑掉大牙。”另一位将领讽刺道。众人一阵哄笑,他们对于萧宁并没有丝毫的敬意,反而觉得这位昌南王只不过是来北境混个功绩,实在不值一提。一旁的王安礼虽然没有直接表态,却也面露不屑。他作为北境的总兵,寒城关又是北境最重要的关口。因此,他平时都在这里办公。尽管没有表现出什么,但他也深知北境的战事需要实打实的经验和能力,而不是一个凭借王爷头衔就能指挥的花架子。“让一个纨绔带兵,真是荒唐。”王安礼在心中冷笑,已经暗自决定:若是萧宁不识时务,他必会让这位昌南王知难而退。……夜深人静,廖天成独自站在营帐外,望着寒城的城墙。寒风中,他的目光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萧宁的到来虽没有打乱了他的计划,但还是让他心中产生了一丝隐忧。“萧宁,昌南王?大尧第一纨绔!哎,这个时候,北境来这么一个人,只怕,这水会被搅的更浑了啊。”廖天成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知道,北境的局势已经到了关键时刻。大疆国的威胁不仅在外,更潜伏在北境内部。而他,廖天成,正是这局势中的关键一子。他必须小心谨慎,走好每一步,否则,所有的努力都将付诸东流。……与此同时,萧宁坐在营帐内,目光沉静。他同样知道,此次北上不仅要面对大疆国的军队,还有北境内部的复杂局势。他必须审时度势,找到真正的敌人,并在最关键的时刻给予致命一击。“廖天成……”萧宁低声念出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冷意,“究竟是敌是友,很快就会知道。”他抬头看向挂在帐中的地图,那是北境的全貌,敌军的动向、北境的地形以及各方势力的分布尽收眼底。萧宁的目光在地图上游走,心中已经有了初步的计划。“就今天的情况看,我此番一万人马入城,他们对我的态度,多是不屑。这样也好,如此一来,至少不至于被猜忌。”“没有人注意,我倒是也能暗地里做些什么。”萧宁心中默念,目光变得愈发坚定。这一夜,北境的风雪中,隐藏着无数的杀机与暗涌。寒城内外,人人各怀心思。而在这片风雪弥漫的大地上,一场波澜壮阔的战争即将展开,等待他们的,将是一场血与火的洗礼。 第384章 决战!中计了! 寒城在夜幕的笼罩下显得更加沉静,然而这平静的表象之下,却隐藏着一场场暗潮涌动的谋划。萧宁带着一万兵马入城后,表面上与北境军的将领们相安无事,但实际上,各方势力正在暗中较量,谁都在试探对方的底牌。寒夜孤清。廖天成的营帐内,一场秘密的军事会议正在进行。廖天成坐在主位,眼神中透出坚毅与果决。他面前的沙盘上,摆满了大疆国与大尧北境的地形图,双方兵力部署一目了然。廖天成用力一挥手,指向目前依旧处于沦陷状态的,当初被攻克的第八州,庆州的位置。“各位将军,目前,庆州方面,发现了大批敌军调动的痕迹。不出意外的话,如今大疆的主力兵力,已经全部调往了庆州!”“因此,我已决定在第八州对大疆国发起决战。”廖天成的声音铿锵有力,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大疆国屡次进犯,已是忍无可忍。如今正是我军反击的最佳时机,只要我们能一举击败敌军主力,北境之危自可解除!”众将领纷纷点头,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自大疆国攻入北境以来,北境一直处于防守状态,如今廖天成提出主动出击,自然让他们心中激动万分。然而,会议中却有一人神色凝重,始终没有开口。他就是北境的总兵王安礼。此刻,他微微皱眉,低声说道:“廖将军,此计未免太过冒进。庆州地势开阔,易攻难守,若敌军设下埋伏,我军岂非陷入险地?”廖天成目光一闪,扫了一眼王安礼,语气平静地说道:“安礼将军多虑了。我已派出探子,确认敌军主力确实驻扎在庆州濉河附近。只要我们出其不意,定能一举击溃他们。”王安礼仍有疑虑,他目光坚定地看着廖天成:“廖将军,北境之战关系重大,不可掉以轻心。我认为,我们应当先稳住阵脚,待探清敌情,再行决断。”“廖将军最近是连打了几场胜仗,但对于这等大战,还是要多考虑一些才是。”廖天成眉头微皱,语气变得有些不耐:“王总兵,我们已在北境防守了太久,再这样拖下去,北境军心必将涣散。常言道,兵者,一鼓作气,再而衰,三而竭!”“如今,我们连续收回七州,正是兵锋正盛之际。如今此等反攻的良机,不能错过!这等全军火热的状态,只怕一旦错过,很难再有!”“不错,廖将军所言甚是!我等愿随将军出战,誓与敌军一决高下!”其他将领纷纷附和,眼中充满了对即将到来的战斗的渴望。他们对廖天成的决策毫无怀疑,甚至有些对王安礼的谨慎表示不满。王安礼见众人如此,只能是无奈的摇了摇头。这就是如今北境的局面了!他这个总兵,如今也就只剩下了一个名头而已了。且他知道,这会的自己,已被推到了一个尴尬的境地。如今北境军心思变,廖天成在众人心目中的地位更是如日中天,若他再多加阻拦,必然会被视为胆小怕事,动摇军心。“既然廖将军心意已决,那么,我就只能助廖将军凯旋了。”王安礼最终做出了妥协,面色平静地说道。“只是,寒州的守军,两万人马,我是万万不能给你的。你也知道,寒州是我北境门户,是最重要的关隘!”“因此,寒州的守军,必须留在寒州,保住大尧北境最后的屏障!”廖天成见他如此,也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点了点头:“寒州两万人马,无妨。王总兵说的有道理。既然如此,那就有劳王总兵,在这里守住这北境门户了!”反正如今,北境已经在各州集结了十万兵马。王安礼都已经退了一步,廖天成便没有再为难对方。且正如王安礼所言,寒州也的确需要有兵马守卫,以防万一。尽管。这次的战事,廖天成很是清楚,此番战事,只有一万,没有万一!说完这些。廖天成又转过身,看向了正目光灼灼,打量着他的诸位将军!“好,既然如此,王总兵也同意了咱们的计划!那么,咱们明日即刻出兵,直指庆州!”“是!”“末将领命!” 第385章 嘲风、援军、萧宁! “难道就这样完了?”廖天成心中一片苦涩,他没有想到自己一世英名竟要毁于此地。看着四周不断倒下的士兵,他的心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却又无可奈何。与此同时,廖天成麾下的将领们也都看到了此刻的绝境。他们原本信心满满,跟随廖天成出战,满以为这次能一举击败大疆国。却未曾料到,敌军早有准备,将他们引入了这个绝境之中。“怎么会这样?我们竟然中了埋伏!”一名将领面色苍白,握紧了手中的长枪。“廖将军,我们怎么办?”另一名将领焦急地喊道,目光中满是惶恐。他们已经看到了失败的结局,心中升起一股绝望的情绪。更有一些人,目光中闪过一丝怨恨。他们想到了萧宁,那个他们之前一直瞧不起的昌南王。如果他真的有十五万大军,又为什么不提前支援,而是坐视他们陷入绝境?“昌南王……他果然只是个纨绔!他一定是想看我们失败!”有将领忍不住心中的愤怒,咬牙切齿地说道。“原来如此,他从一开始就不打算救我们!”另一个将领也愤怒地说道,眼中闪过对萧宁的轻蔑和憎恨。他们心中开始将这次失败的怒火归咎于萧宁。若是他早些出兵,或是他真的带来了十五万大军,或许他们不会陷入如今的困境。然而,这一切都只是他们自己的猜测,真正的真相,只有萧宁自己知道。就在廖天成和北境军队陷入绝境,士兵们一个个倒下,敌军不断逼近的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一阵震天动地的喊杀声。紧接着,一支庞大的军队如同黑色的潮水般,从远方奔涌而来!“那是……援军?!”廖天成猛然抬头,望向远方。敌军的将领也愣住了,他们看着远处冲来的大军,神情中充满了惊愕:“怎么可能?哪里来的援军?”萧宁亲率十五万精锐大军,从远方杀至。他手持长枪,身先士卒,如一柄利刃刺入敌军的腹地。随着他的一声令下,十五万大军如同猛虎下山,瞬间扑向敌军。“杀!”萧宁的声音如雷霆般响彻战场,响彻在每一个北境士兵的耳边。那原本陷入绝望的北境将领们,看着这从天而降的十五万大军,心中惊骇不已。他们无论如何都没有想到,萧宁竟然真的带来了十五万兵马!“这……这怎么可能?”一名将领瞪大了眼睛,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有十五万大军?!”“他居然真的带来了!”另一名将领也惊呆了,心中顿时涌起无数复杂的情绪。他们之前对萧宁的轻视和不屑,此刻全都化为震惊与敬畏。“昌南王!是昌南王!”士兵们纷纷喊道,仿佛看到了最后的希望。“冲锋!”萧宁高声喊道,手中的长枪直指前方。他身后的十五万大军如同洪流一般冲入敌阵,将敌军的包围圈撕裂开来。!!! 第386章 奸细竟然是! 援军!至!气势!归!北境军在萧宁的带领下,迅速从四面围攻的敌军中杀出一条血路。士兵们在绝望中看到了希望,士气如同回光返照般猛然提升。所有人都紧随在萧宁身后,奋力冲杀,仿佛萧宁就是他们心中的灯塔,指引他们走出黑暗。萧宁身先士卒,手中的长剑所向披靡,仿佛无人能挡。他的眼神冷静而锐利,动作果断且迅猛,所过之处,敌军纷纷溃败。他就像一头猛虎,带领着士兵们在敌阵中横冲直撞。廖天成紧跟在萧宁身后,心中已被震撼和感激填满。他原以为这位昌南王不过是个纸上谈兵的纨绔,没想到他不仅能迅速集结十五万大军,还能在这危急时刻挺身而出,亲自率军来救。“王爷……”廖天成喃喃说道,眼中露出复杂的情感。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在这生死关头,被眼前这个所谓的纨绔王爷救了!一股浓浓的的敬佩之情,油然而生!萧宁没有回头,目光紧锁着前方,冷静地指挥着战局。他的声音在战场上回荡:“所有人跟紧,保持阵型!”此时的萧宁,行军颇有章法,且指挥兵马调度反击的手段,堪称是登峰造极!这群北境的将军们,一个个已然看傻了眼!他们实在是很难将眼前这个战神一般的人物,跟所谓传闻中,大尧最没有出息,最纨绔的昌南王爷联系到一起!廖天成望着萧宁的背影,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知道,这次是萧宁救了他们,是他带来了希望,让他们在绝境中重获生机。“王爷,多谢您!”廖天成忍不住高声喊道,眼中闪烁着泪光。萧宁淡然一笑,依旧没有回头。他只是挥舞着长剑,继续带领士兵们冲杀。战场上,他的身影如同一道光,照亮了每一个人的心。经过一番激战,萧宁和廖天成终于带领残存的士兵们成功突围,撤退到安全地带。士兵们个个筋疲力尽,却都心存庆幸。他们看着萧宁带领他们冲杀出来,心中充满了对这位昌南王的感激与敬佩。原本对他的轻视和怀疑,在这一刻都烟消云散,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钦佩与敬仰。尽管萧宁驰援后,气势大涨。但敌军毕竟布防在先,能够突围成功,已然很是不容易。萧宁没有敢反攻,而是先带人撤到了安全位置。对于萧宁的决策,众人皆是一阵称赞。士兵们终于来到了一处相对安全的山谷,纷纷在地上瘫坐下来,脸上布满了劫后余生的喜悦与惊愕。他们望着萧宁的身影,仿佛看到了一个从天而降的神兵天将。“将军!王爷!我们……我们真的活下来了……”一名士兵满脸泪水,哽咽着说道。他的声音带着不可思议,仿佛刚才经历的一切只是一场梦。萧宁站在山谷中央,环视四周,看到士兵们疲惫不堪的模样,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他知道,这一战不仅是为了救援,更是为了重塑人心。他需要的,不仅是这十五万大军的兵力,更是他们的忠诚与信任。毕竟。此番驰援北境,为国为民,的确,萧宁有这方面的考量。但除此之外,私心,他自然也是有的!北境!这一直都是各王爷的势力,从来都没有渗透进的地方。北境总兵王安礼,是个不折不扣的无党派。只是,如今在看,这一切似乎并不是这样。不管怎么说。萧宁此番前来北境,为的就是北境大军的军心。此番战争,很显然,他的目的,已然达到了。萧宁席地而坐,与其他军士一样,丝毫不显交情。廖天成见状走了过来,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感激。他深深吸了一口气,拱手向萧宁行礼:“王爷,您救了我们所有人,廖某无以为报,只能在此谢过!日后,若有差遣,我北境军马,一定会记得王爷今日的救命之恩!”萧宁微微点头,淡然说道:“廖将军不必多礼,眼下局势未稳,我们还需尽快做好防御,防止敌军卷土重来。”有这家伙的这句话,就足够了。等到某些事真的发生时,他们会明白该如何。萧宁没有在这个话题上说太多,转移话题道。廖天成点了点头,他心中对萧宁已经没有了半点轻视,反而多了几分敬畏与钦佩。他从未见过如此冷静果断的指挥官,在如此危急的时刻,竟然能调集十五万大军前来救援,并在最关键的时刻逆转局势。“王爷,”副将也走了过来,脸上满是疑惑和惊叹,“您是怎么带来这么多兵马的?我们原以为……您只有一万人。”萧宁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此事说来话长,我早已料到敌军有埋伏,便提前调集了兵马,只待一举反击。”“提前调集?”廖天成闻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难道王爷早就看穿了敌军的诡计?”“正是。”萧宁点头,“敌军早有预谋,我们若是按照常规出兵,只会正中敌军下怀。所以,我暗中调兵,隐秘行事,以待不测。”众将闻言,皆是心中一凛。原来,萧宁早已算到敌军的阴谋,并早作准备。而他们竟然全然不知,还对萧宁心存疑虑。“王爷的谋略,当真让人佩服。”廖天成由衷地说道,心中对萧宁的敬佩之情更深了一分。“将军言重了。”萧宁摆了摆手,语气平静,“我只是顺势而为,谋定而后动罢了。现下最重要的是整顿队伍,做好防御,以防敌军再度来袭。”廖天成深以为然,立刻下令士兵们疗伤、整顿。此刻,他对萧宁再无半点轻视,反而多了一份仰慕与尊敬。不过,很快,他们就又意识到了什么:“也不对啊,这可是十五万兵马,就算提前调集,这北境的兵马,已经全在这里了,王爷又是从何处调集的兵马?”对于这群人,萧宁也没有必要隐瞒,摊了摊手,道:“这些是临州军和琼州军,是我从京城带来的人马!”???!!!此话一出,所有人都傻眼了。“所以,王爷您的意思是,您从一开始,就是带着十五万兵马而来的?”“正是,至于我明明带了十五万兵马而来,为什么却只是声称只有一万人,一会,你们就明白了。”萧宁卖个了关子,眸光微亮。一旁的道一,同样带着诡异的笑容。廖天成,廖将军,你还装呢?嗯?……夜色渐浓,山谷中的营地一片寂静,士兵们都在抓紧时间休整。萧宁坐在篝火旁,神色如常,仿佛刚才的一切都未曾发生过。道一默默走到他身旁,低声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萧宁看了看远方,目光深邃:“敌军虽然暂时退去,但他们不会轻易放弃,我们必须做好随时应战的准备。”道一点了点头,接着问道:“那廖天成,此刻不揭穿他们,更待何时?”“他们是好兵,只是缺乏对全局的把握。且这廖天成,此次无非是太过于自负罢了。”萧宁淡淡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冷静,“这次的教训对他们而言,或许未尝不是一件好事。”“什么?廖天成,是好兵?这次差点全军覆没,很明显是廖天成故意进攻,最终中了埋伏的啊!”道一有些懵了。内奸是谁,都这么明显了,可是,萧宁似乎丝毫没有揭穿他的意思。“放心吧,我一切有数。”道一没有再说什么。转身离开。萧宁在这场战役中的表现,不仅仅是为了救援,更是为了在众将士心中树立威信。他的谋略和胆识,已然征服了所有人。萧宁望着远方,眼神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知道,这场战役只是开始,真正的挑战还在后头。而他,将以全力迎战,无畏无惧。…………翌日清晨,天刚蒙蒙亮,营地中的士兵们就开始忙碌起来。他们的眼中不再是昨日的绝望与恐惧,而是充满了生的希望与对未来的坚定信念。廖天成带领将领们走到萧宁的营帐外,齐齐跪下,拱手行礼:“末将等人,愿誓死追随王爷,效忠大尧!”“接下来,是攻是守,还请昌南王爷下令!”他们的声音整齐而洪亮,透着无比的坚定。这一刻,他们已将萧宁视为真正的领袖,愿意追随他,面对一切风雨与挑战。萧宁走出营帐,望着跪在地上的众将,微微点头。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轻声道:“此战未完,诸位还需共勉。”“愿为王爷效死!”众将齐声应道,眼中闪烁着炙热的光芒。从绝望到希望,从怀疑到信任,萧宁用他的行动和智慧赢得了众人的心。他知道,这只是开始。未来的路还很长,而他,将继续前行。“走,撤军,暂回寒州。”一番思索后,萧宁下令道。“回寒州?”听到这话,有许多人不解,不过,依旧没有多说什么。早上草草吃了些干粮后,萧宁便带着廖天成等人,直奔寒州总兵府。临行前,道一再次纳闷的凑了过来:“昌南王爷,现在我们兵锋正盛,不是进攻的好时机么?为什么要回寒洲?”“这个问题,你昨天才刚刚提过。”萧宁说完,不再解释什么。以至于那道一,整整纳闷了一路。直到!回到寒州。“王爷,我们现在要去见王总兵吗?”廖天成忍不住问道,心中充满了疑惑。之前,萧宁提到可能有人向敌军通风报信,但他并没有明说。现在他们要去找王安礼,廖天成隐隐感到这其中另有隐情。王安礼?听到这个名字,道一只觉得,自己心中似乎某些一直缺失,找不到的角色,出现了!萧宁点了点头,眼神中带着一丝冷峻:“是的,现在是揭穿真相的时候了。”寒州总兵府内,王安礼正坐在堂上,神色看似平静,但内心却波涛汹涌。他知道廖天成被围困的消息,也知道昌南王萧宁突然带来十五万大军救援的事。这一切都让他感到不安。“萧宁居然有十五万大军……”王安礼喃喃自语,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恐慌。他原本以为萧宁不过是个纨绔王爷,手下兵马不过一万,但这次他明显低估了对方。就在他心神不宁之际,门外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王安礼抬头一看,见萧宁带着廖天成等人走了进来。他心头一紧,立刻站起身来,脸上挂起一副笑容:“昌南王爷,廖将军,真是辛苦你们了。”萧宁看了他一眼,淡然说道:“王总兵不必多礼,我们此番前来,是有一件大事要与你相商。”王安礼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但还是强作镇定:“哦?王爷有何吩咐?”萧宁缓缓走到堂中,目光犀利地盯着王安礼,冷冷说道:“我想问问王总兵,你可知为何廖将军会中了敌军的埋伏?”王安礼心中猛地一震,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他知道自己必须稳住:“这……本总兵自然不知。想必是敌军早有预谋,探得了廖将军的动向。”“是吗?”萧宁冷笑一声。“廖将军的行动计划一向保密,敌军如何能得知他的动向,甚至布下如此精妙的埋伏?”王安礼的脸色变得苍白,额头的冷汗愈发明显。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狡辩,但仍强撑着说道:“王爷,您的意思是?”萧宁走到他面前,冷冷说道:“我的意思很简单,敌军之所以能布下埋伏,是因为有人在暗中通风报信。而这个人,就是你,王安礼!”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击在众人的心头。廖天成等人震惊地望着王安礼,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个他们一直信任的同僚。“什么!王安礼竟是奸细!”廖天成怒喝一声,拔出佩剑直指王安礼。“你居然背叛大尧,通敌卖国!”王安礼的脸色瞬间变得煞白,他退后一步,想要辩解:“不,不是我!王爷,这其中定有误会!” 第387章 三日!取庆州! 寒州总兵府内,空气凝固,寒风透过门缝卷进大堂,带来几分冰冷的寒意。王安礼站在堂中,面色煞白,额头上渗出细密的冷汗。他的目光不断游移,不敢与萧宁对视,显得极其不安。“王安礼,你可知罪?”萧宁冷冷开口,语气如刀锋般锋利。王安礼心中猛然一震,但仍强装镇定。他知道此刻不能乱了分寸,一旦承认,便是死路一条。“王爷,末将冤枉!末将为大尧镇守北境多年,尽心尽力,怎可能通敌叛国?王爷一定是受了奸人挑拨。”王安礼的声音里带着颤抖,但他仍试图为自己辩解。廖天成站在一旁,眉头紧锁。他一直以来都信任王安礼,毕竟对方是北境的老将,总兵府的威名在北境无人不知。他难以想象,王安礼居然会是内奸。他转头看向萧宁,心中涌起了疑惑:“王爷,这其中是否有什么误会?”道一更是满脸错愕,他一向机警,但这一次,他却感到彻底懵了。他一直怀疑内奸是廖天成。毕竟,无论是之前跟宫向谦有关的线索,还是如今致使大军陷入重围差点被灭。矛头都指向了廖天成!这怎么会是王安礼?此时他的心中翻江倒海,忍不住轻声问萧宁:“王爷,难道我一直怀疑错了?这奸细不是……不是……”萧宁不置可否,淡然道:“内奸是谁,时间会给我们答案。”说罢,萧宁从袖中取出了一卷信函,随手扔到王安礼脚下。那封信摊开,露出了大疆国的印章,密密麻麻的字迹清晰可见。“你以为,自己隐藏得很好?”萧宁冷冷一笑。“这封信,就是你与大疆国密谋的证据。你的每一步,我们都看得一清二楚。”这一切,自然都还要靠千流!虽然萧宁一直身在那醉梦轩的第九层,不曾出门半步。但在打探消息这等事情上,天下无人可出其右!王安礼顿时脸色大变,手指颤抖着捡起那封信,目光扫过信中的内容,他的身体不由自主地颤抖起来。信中详尽地记录了他与大疆国的联络、交接的时间、地点,甚至还有他所泄露的北境军机。事已至此!他知道,事情已经无可挽回。他猛然抬起头,眼中透出一丝疯狂的神色,大声喊道:“没错!是我!我就是通敌的人!你们终于发现了!”这一声呐喊,让整个堂内的将领们无不震惊。廖天成的心中一阵剧烈的震动,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一直尊敬的总兵,竟然是叛国的罪人!“为什么?为什么要背叛大尧!”廖天成愤怒地喝问,握紧的拳头微微颤抖。“你这么做,对得起我北境的军民么?!”王安礼脸上的疯狂渐渐收敛,冷笑道:“为什么?你以为我想吗?为什么!为什么!你为什么不问问宫向谦为什么?为什么不问问你廖天成,为什么?”“我当了二十多年的总兵,二十年!我为大尧镇守北境,劳苦功高,可我得到了什么?权势、地位,全都被京城那些人掌握,我呢?不过是随时可以被取代的棋子而已。”“你知道吗,当年的宫向谦是这样,如今的你,也是这样!你们的功劳无人能比,北境军民以你们为尊。我想问问,这北境!”“究竟是你们是总兵,还是我是总兵?不错,当年的宫向谦,也是我构陷的!”王安礼的声音带着几分自嘲与恨意。“如今你廖天成也是一样,你取代了宫向谦,又取代了我!当你开始连续收复失地时,你就是我的威胁!”“只不过,你以为的收复失地,从一开始就是大疆国的计划罢了。他们故意让你们连胜,让你们自大,最终,让你们集结大军,毙之于一役!”“在你们所有人都死掉后,我会象征性的出兵,收复一部分地界!这就是我跟大疆国的协议!”“到时候,我还是北境的总兵,而你廖天成,无非就是一颗棋子,一个替罪羊罢了!只可惜,这一切都是因为你!因为你,昌南王!”王安礼恶狠狠地怒吼着。此话一出,众人皆愕然。廖天成愣住了,他从未料到,王安礼的背叛竟源于这样的嫉恨。原来,当年宫向谦的所谓叛变,也是王安礼暗中布的局!“这……竟然是你!”廖天成的声音颤抖,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愤怒。“是我又如何?现在的大尧,谁不是为了自己的权势?我不过是走在了他们前头罢了。”王安礼冷笑着说道,“我一直在等机会,只要我能把持北境,京城那些人就再也无法动摇我。”“呵呵,说到这一点,我们的昌南王最深有体会不是么?我问你昌南王!如今北境的战火已燃燃至全境!”“生灵涂炭,百姓流连失所。你告诉我,那些所谓的五王,那些贤王们,在哪?京城的人,在哪?号称是大尧百姓的亲兵的穆家军,又在哪?”“在忙着为自己的权势内战!自己人打自己人!”“所以你就甘愿投靠大疆国,背叛大尧?”廖天成怒声质问。“背叛?哈哈哈哈……”王安礼疯狂大笑。“不过是为了自保,为了不再被人牵制。你们这些人,永远不知道在这权力场上,爬得越高,摔得越狠。我不过是早早给自己找了一条退路罢了。”王安礼的话让道一彻底懵了,他从未见过如此疯狂的自白。原来,所有的谋算,都是为了权势,为了巩固他摇摇欲坠的地位。“你……你!王安礼,走到今天这一步,难道,你真的就不后悔吗?”廖天成逐渐平息了情绪,沉声问道,眼中依旧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王安礼的狂笑渐渐平和,他缓缓站起身来,目光冷冷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看向萧宁,冷然道:“后悔?或许吧,走到这一步,哪里又有什么后悔不后悔可说?这,就是命!”他忽然叹了口气,露出一丝无奈与疲惫:“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萧宁,我劝你一句,大疆国的底牌还没亮出来,他们有的是后手,小心点吧……不然,你们会死得很惨。”话音刚落,王安礼猛然拔出腰间匕首,毫不犹豫地刺向自己的心口。“住手!”廖天成惊呼,刚欲上前阻止,已然来不及。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王安礼的衣襟,他的身体剧烈颤抖了几下,随即无力地倒在地上,嘴角还带着一抹苦笑,生命在这一刻彻底走到了尽头。大堂内一片死寂,只有寒风卷动着王安礼的衣角,发出微弱的声响。萧宁站在原地,神色如常,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幕。廖天成呆呆地望着王安礼的尸体,心中复杂无比。他从未料到,这位与他并肩作战的总兵,竟然是造成北境危局的幕后黑手。而他最后的自尽,更让廖天成意识到,未来的局势远比他们预想的更加危险。“将他的尸体收殓,送回京城。”萧宁淡淡说道,转身向外走去。“是,王爷!”众将领齐声应道,心中对萧宁的敬畏更深了一层。此次揭露王安礼的真面目,萧宁从始至终冷静从容,步步为营,未曾有一丝慌乱。这样的心机和魄力,让所有人都为之折服。夜色渐浓,寒州城外的风雪依旧凛冽,似乎预示着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萧宁站在城楼上,望着远方那无尽的风雪,心中暗暗思忖。王安礼最后的忠告并非空穴来风,大疆国的底牌仍未揭开,这场风暴远未结束。只是,这所谓的底牌,究竟是什么呢?“王爷,您怎么看?”道一走上前,轻声问道。萧宁微微一笑,眸中闪过一丝冷芒:“大疆国自以为掌握了局势,却不知我们早有准备。既然他们还有底牌,那就让他们亮出来,我们奉陪到底。”…… 第388章 说三日,就三日! 入夜。“你听说了吗?昌南王说三天内要收复庆州?”营地一角,两名北境士兵正在悄声议论,眼中满是难以置信。“我也听说了,三天?那可是庆州啊!大疆国在那布了多少重兵,怎么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攻下来?”另一名士兵皱着眉头,明显对这一命令感到怀疑。“是啊,上一战打成这样子,我自己心里都发虚,弟兄们都怕着呢!眼下要打一场硬仗就已经够难的了,还要三天破城……这昌南王,虽说有几分手段,可这次是不是太冒险了?”旁边的一位老兵插话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犹豫与担忧。另一名士兵摇了摇头,低声说道:“我倒是觉得昌南王不简单。你们忘了上次中埋伏,他可把咱们从包围圈里救出来了。说不定他真有妙计呢?”“妙计?”老兵冷哼一声。“庆州可不是小地方,光是大疆国的防线就坚不可摧,咱们要三天破城,除非有神兵天降!”“昌南王不就有十五万的兵马么?而且,据说这次进攻,本就就是他的兵马打主力!”“就算是这样,咱们北境军跟他能差多少?这不是谁打主力的事啊!”周围的人纷纷点头,尽管他们对萧宁的勇气有所敬佩,但三日破庆州的计划,实在过于大胆,几乎没人敢相信这是现实能达成的目标。“不过话又说回来,上次那昌南王,也确实打了场漂亮仗。那次解救咱们?我可亲眼看到他指挥得滴水不漏,敌人被打得屁滚尿流。”有人忽然开口,语气中透出几分迟疑和期待。“确实,那次打的确实漂亮,可庆州……这次恐怕没那么简单。”老兵依旧面色凝重,明显对接下来的战局抱着疑虑。不远处,更多的士兵们也在窃窃私语,气氛中弥漫着一股浓浓的焦虑与不安。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打鼓,期待奇迹,却又害怕失败。“王爷这次究竟要怎么破城?”人群中,没人说得清。次日清晨,北境大军按计划出发。只是。和昨日的气氛一样。尽管将军们,一个个心中已然有了信心。可士兵们此时,依旧对所谓三日取庆州的事情,半信半疑。不过,萧宁对这一切并不担心。毕竟。在他看来!这一仗,只要按照自己的计划行军,就算士兵们军心不稳,依旧可以十拿九稳!况且!这一战的主力,从一开始就是自己手下的临州军和琼州军!萧宁亲率一支精锐部队,直奔庆州的东城门而去。城外的茂密森林为大军提供了绝佳的掩护,敌军根本未曾察觉到北境大军的靠近。与此同时,廖天成率领另一支部队,佯攻正面。他们在西城门外制造出极大的动静,吸引了大疆国的主力部队。进攻!很快打响!“大尧的军队怎么突然来攻?”庆州城内的敌军主将眉头紧锁,神色间透着一丝慌乱。“将军,他们攻势凶猛,似乎是全力一搏。”副将急忙上前禀报。“全军出击,绝不能让他们踏进城门一步!”敌军主将下达了命令,所有的兵力都被调往西城门,准备迎击廖天成的进攻。然而,他们不知道的是,这只是萧宁的佯攻计划。就在西城门战况激烈之时,萧宁亲自率领的部队已经悄无声息地逼近了东城门。“开城门,突袭!”随着萧宁一声令下,庄奎和徐学忠麾下的士兵们迅速攻入东城。他们像潮水般涌入城中,目标直指城内的指挥中心。敌军完全没有料到北境的真正攻击点会在城东,待他们察觉时,城内的防线已经被撕裂,主将的中枢被萧宁迅速攻陷。短短一刻时间后!“庆州被破!”消息传来,正面防线的敌军大为震惊,士气瞬间崩溃。廖天成抓住机会,趁势猛攻,将西城门的敌军打得溃不成军,庆州城内外瞬间陷入了北境军的掌控之中。战斗结束后,庆州城内一片寂静,残存的敌军早已退无可退。北境的将士们站在城墙之上,望着被收复的城池,眼中尽是振奋与敬仰。“王爷果然神机妙算,三天之内夺回庆州,简直不可思议!”廖天成满脸喜悦,眼中闪烁着敬佩之光。道一站在一旁,默默看着眼前的景象,心中也是感慨万千。原本以为这三天的时间不过是萧宁的激将之言,但没想到他竟真的做到了,不仅击退了大疆国的主力,还在短短三天内收复了战略重镇庆州。“王爷,您简直让人无法不叹服!”道一由衷地说道,眼中闪烁着崇敬的光芒。庆州城内外的守军们纷纷跪拜在地,对萧宁的智慧与勇气心服口服。曾经的怀疑与轻视,如今已经完全被信任与敬仰所取代。萧宁站在城楼之上,望着远方的山河,目光深邃如海。他心中清楚,庆州一战只是开始,真正的风暴,还在后头。庆州收复之后,北境的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萧宁的战术指挥再一次证明了他的睿智与胆识,北境军民纷纷对他敬佩不已。随着庆州的归还,北境局势逐渐向有利的方向发展。萧宁没有停下脚步,迅速整军,准备下一步的行动。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庆州,北境的每一寸失地都必须收回。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宁亲自指挥,再次连下两州,将大疆国占领的领土逐渐逼退。道一和廖天成对萧宁的指挥愈发信服,军中的士气也随着一次次的胜利水涨船高。哪怕以往士气低落的北境军,如今都跟着战意火热起来!一时之间!北境军心大胜。“王爷,我们连下三州,大疆国节节败退。再收复第四州,北境的局势就彻底稳固了。”廖天成满脸振奋,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不错,只差最后一州——云州。大疆在北境占领的主要州镇,就都被收复了!”萧宁望着地图上的最后一块大疆国占领的领土,目光沉静。云州,是北境重镇中,最后的一块失地,也是大疆国的最后一块主要据点。若能收复此地,整个北境的防线就可以彻底重建。萧宁带领大军向云州进发,一路上气氛显得格外紧张。随着连战连捷,敌军似乎已经察觉到北境军的强大,并开始步步为营,不再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就在他们距离云州城还有一日的路程时,军队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四周的山岭如巨兽般矗立在远方,寒风吹拂,带来一股不安的气息。“王爷,这里地势险峻,似乎不太对劲。”道一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萧宁心中一动,随即冷静地说道:“全军提高警惕,前方或有埋伏。”话音未落,四周的山岭突然传来阵阵异动。数十名身穿黑衣的刺客从树林中飞速掠出,手持利剑,直奔萧宁所在的中央军帐而来。“敌袭!”廖天成猛然拔剑,护卫在萧宁身前,其他将领也迅速集结。然而,这些黑衣刺客似乎并不恋战,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只为萧宁而来。萧宁目光沉静,冷冷扫视着四周。这些刺客虽然身手不凡,但并非真正的威胁,真正的危险还未出现。就在众人奋力抵挡刺客之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从远处山岭之巅猛然袭来,带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直逼萧宁。“天人境!”道一感受到那股剑气,脸色骤变,“王爷小心!”萧宁目光一凝,迅速拔剑格挡,但那股剑气依旧带着无可抵挡的威压,震得他手臂发麻。随着剑气袭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手持巨剑,身形如同山岳般稳重,剑气锋利,目光冷漠。“天机山高手榜第十七名,天人境高手——鲁通!”道一定睛看到来者,脸色顿时煞白,语气中透出震惊与骇然。天机山,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顶级势力。独占三岛,高手云集,天机山高手榜更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荣誉。能在榜上有名,足以说明此人的实力强悍无比。而鲁通,作为天机山第十七名的高手,已经达到传说中的天人境,他的实力恐怖至极。鲁通并未理会周围的其他人,冷冷扫视了一圈后,目光死死锁定在萧宁的身上,语气冰冷:“我鲁通不是弑杀之人,更无心参与战争!我要的只是你的命,其他人可以走。” 第389章 以自己之命,护全军周全! 庆州收复之后,北境的形势发生了巨大的变化。萧宁的战术指挥再一次证明了他的睿智与胆识,北境军民纷纷对他敬佩不已。随着庆州的归还,北境局势逐渐向有利的方向发展。萧宁没有停下脚步,迅速整军,准备下一步的行动。他的目标不仅仅是庆州,北境的每一寸失地都必须收回。在接下来的日子里,萧宁亲自指挥,再次连下两州,将大疆国占领的领土逐渐逼退。道一和廖天成对萧宁的指挥愈发信服,军中的士气也随着一次次的胜利水涨船高。哪怕以往士气低落的北境军,如今都跟着战意火热起来!一时之间!北境军心大胜。“王爷,我们连下三州,大疆国节节败退。再收复第四州,北境的局势就彻底稳固了。”廖天成满脸振奋,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不错,只差最后一州——云州。大疆在北境占领的主要州镇,就都被收复了!”萧宁望着地图上的最后一块大疆国占领的领土,目光沉静。云州,是北境重镇中,最后的一块失地,也是大疆国的最后一块主要据点。若能收复此地,整个北境的防线就可以彻底重建。萧宁带领大军向云州进发,一路上气氛显得格外紧张。随着连战连捷,敌军似乎已经察觉到北境军的强大,并开始步步为营,不再轻易暴露自己的弱点。就在他们距离云州城还有一日的路程时,军队突然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之中。四周的山岭如巨兽般矗立在远方,寒风吹拂,带来一股不安的气息。“王爷,这里地势险峻,似乎不太对劲。”道一皱着眉头,眼中闪过一丝警觉。萧宁心中一动,随即冷静地说道:“全军提高警惕,前方或有埋伏。”话音未落,四周的山岭突然传来阵阵异动。数十名身穿黑衣的刺客从树林中飞速掠出,手持利剑,直奔萧宁所在的中央军帐而来。“敌袭!”廖天成猛然拔剑,护卫在萧宁身前,其他将领也迅速集结。然而,这些黑衣刺客似乎并不恋战,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只为萧宁而来。萧宁目光沉静,冷冷扫视着四周。这些刺客虽然身手不凡,但并非真正的威胁,真正的危险还未出现。就在众人奋力抵挡刺客之时,一道凌厉的剑气突然从远处山岭之巅猛然袭来,带着无比强大的力量,直逼萧宁。“天人境!”道一感受到那股剑气,脸色骤变,“王爷小心!”萧宁目光一凝,迅速拔剑格挡,但那股剑气依旧带着无可抵挡的威压,震得他手臂发麻。随着剑气袭来的,还有一个身材魁梧的男子。他手持巨剑,身形如同山岳般稳重,剑气锋利,目光冷漠。“天机山高手榜第十七名,天人境高手——鲁通!”道一定睛看到来者,脸色顿时煞白,语气中透出震惊与骇然。天机山,是江湖中最为神秘的顶级势力。独占三岛,高手云集,天机山高手榜更是无数武者梦寐以求的荣誉。能在榜上有名,足以说明此人的实力强悍无比。而鲁通,作为天机山第十七名的高手,已经达到传说中的天人境,他的实力恐怖至极。鲁通并未理会周围的其他人,冷冷扫视了一圈后,目光死死锁定在萧宁的身上,语气冰冷:“我鲁通不是弑杀之人,更无心参与战争!我要的只是你的命,其他人可以走。”他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绝对的威慑力,仿佛只要他说出的话就没有人敢违抗。萧宁缓缓抬头,看向不远处山岭之上的男子。那人身形魁梧,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岳,整个人静静伫立在那,未曾动手,但一股磅礴的气息却已压迫而至,笼罩整个战场。鲁通——天机山高手榜第十七名,天人境强者!这家伙可不是普通人。他这个排名,是最近,通过不断地杀掉那些比自己排名更高的人,才得来的。实力甚至可能,远远不止十七!“怎么?昌南王萧宁,发什么愣呢?难道,你还想让我大开杀戒不成?”鲁通开口,一股庞大的气息传来!萧宁的目光微微一凝,心中暗生警觉。这股气息,犹如山崩海啸般汹涌而来,凌厉无比。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自己与鲁通之间的差距犹如天堑。那不是简单的武艺差距,而是境界上的巨大鸿沟。尽管说,自己距离天人境就只有一步之遥。可是,就是这么一步,就是一道绝对无法逾越的差距!可恶!鲁通站在那里,仿佛天地间的气息都随之改变。萧宁从未遇到过如此强大的对手,单是对方的气势,就如同一把无形的利剑,割裂了他周围的空气,压得他几乎无法呼吸。“天人境……”萧宁在心中低声念着这个名号。传说中,天人境的强者已经超越了凡人武道的极限,掌握了超凡的力量,他们的每一击都仿佛能扭转天地。鲁通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死死盯住了萧宁,仿佛猎人盯住了猎物一般。他的存在本身就给人以极大的压迫感。萧宁心中清楚,对方来此,目的明确,就是为取自己的性命。萧宁握紧了手中的剑,心中迅速思索对策。他明白,自己无论如何也无法与鲁通匹敌。此刻带人硬拼,只会让自己和麾下将士陷入险境。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一扫四周。如今看来,那所谓的郎中,应该也是个江湖人才对。因为。此时,廖天成俨然还没有意识到,天人境是个什么存在。可那自称郎中的家伙不同,他的脸上露出浓浓的紧张与戒备。“撤退!”萧宁突然沉声下令,声音虽然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王爷!”廖天成满脸震惊。他虽然不明白,这来者究竟是个什么路数。可萧宁这般举动,他也意识到了不寻常,显然不愿意抛下萧宁独自面对这样的对手。道一也紧张地看向萧宁,语气急促:“王爷,这鲁通实力恐怖,您一个人留下太危险了!”萧宁却神色如常,语气坚定:“这是命令。你们带领大军撤退,别忘了我们的任务。”他知道,自己必须做出牺牲。鲁通只针对他而来,其他人并非目标。如果自己强行带着全军对抗,不但无法胜过对方,反而会让整个大军陷入险境。他不能冒这个险。“撤退!”萧宁再度下令,语气中带着不容反抗的威严。“王爷,我们不能留下您一人!”廖天成焦急地说道,握紧了手中的佩剑。他不知道天人境高手的可怕,可萧宁做此决定,他大致也能看出个一二来。这等形势,但若是让萧宁一人面对,根本没有胜算。道一也立刻站到了萧宁身旁,显然不愿退缩:“王爷,我们拼死也要护您周全!”然而,萧宁却神情淡然,缓缓举手示意他们停下,语气坚定:“你们撤退。”廖天成和道一闻言,脸色大变,不敢相信萧宁的命令。“王爷,鲁通是天人境高手,我们若是走了,您……”道一开口,还想说些什么。只是,他突然又觉得,眼前这纨绔,会不会根本就不知道,天人境是个什么概念?“我说,萧宁,你到底知不知道,天人境是个什么层次?你是懂些武学,可是,天人境……”萧宁目光依旧平静,没有丝毫波动:“我要你们带领大军继续前行,不要在这里停留。”廖天成与道一对视一眼,心中虽然充满了不甘与担忧,但他们知道,萧宁的决定从不会轻易更改。“记住,撤退!”萧宁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萧宁目光冷然,不再多说一个字,锐利的声音如刀般划过战场:“全军撤退!这是,军令!违令者,斩!”这一声命令,让原本紧张压抑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怔在了原地,震惊地看向萧宁。刚才还在紧紧握住武器的士兵们,一个个瞪大了眼睛,似乎无法相信自己所听到的。“王爷,您不能——”廖天成率先反应过来,快步上前,语气焦急,满脸的不甘与担忧。鲁通那股可怕的气息让他心底发寒,他很清楚,这种天人境高手,根本不是凡人能够抵抗的。萧宁若是独自留下,几乎是必死无疑。道一更是眉头紧锁,急切地说道:“王爷,您若是留下,必然有危险!让我们共同面对,或许还有机会!”萧宁的目光冷静无比,深邃如深海,他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鲁通只取我的性命,其他人不是他的目标。你们若留下,所有人都将葬送在此。”话音一落,众人心中猛然一紧。他们不是没有察觉到鲁通那股如山般压迫的气息,那种无可匹敌的力量,让每一个人都感到深深的无力。对方不是普通的敌人,而是天人境的绝世高手,他们根本无法抗衡。廖天成双拳紧握,心中剧烈翻腾。萧宁,是他们的王爷,带领他们走出困境、收复三州的王者。可现在,他竟要以一人之力对抗如此强大的敌人,将生的机会留给他们?“不行,王爷,我们不能抛下您!”廖天成的声音中带着决然,眼眶微微发红。他无法接受,明明眼前的人是他们尊敬的领袖,却要在此刻做出如此牺牲。然而,萧宁的脸上依旧毫无波澜,冰冷的命令再次响起:“这是命令!廖天成,你是北境的将军,你要为你手下军士们的性命负责!”廖天成心中一震,拳头微微颤抖。他望着萧宁那如同雕刻般冷峻的面庞,忽然意识到,这是萧宁早已做出的决定——以他自己的生命,换取他们生还的机会。“王爷……”廖天成喃喃自语,声音哽咽,眼中充满了无力和挣扎。他知道,萧宁的决定是正确的,若他们留下,只会让更多的人死在这里。“王爷,您可是大尧的王爷啊!怎么能……”道一心中充满悲愤,他不甘心让萧宁独自面对如此险境。萧宁不仅是他们的统帅,还是北境的希望。这几日,他对于这个所谓的纨绔王爷,已然改观!如今。当走到这一步时,道一心中,终于是生出了佩服的心绪。这可是个王爷啊。一个王爷!在手握数十万大军的情况下。竟然愿意以自己的命,护大军周全!这样的人,值得尊敬,值得佩服!道一双目通红。眼前,那昌南王的身影,在这一刻彻底高大了起来!士兵们也纷纷议论起来,心中既是惊恐,又是感动。“昌南王这是在用他的命换我们的命啊……”一名士兵忍不住低声喃喃,眼中透出深深的震撼。他从未见过这样一位王爷,为了救下属,甘愿自己面对死亡。“他可是王爷啊,怎么能……怎么能让他一个人留下?”另一名士兵眼眶泛红,声音哽咽。王爷本该是高高在上的人物,可萧宁却选择以身犯险,只为了让他们活着离开。“我们上一次就是他带领打赢的,现在又是他……怎么会有这样的王爷?”有人眼中含泪,握紧了手中的武器,满脸的不甘和无奈。尽管他们心中万般不舍,可所有人都知道,若不听从萧宁的命令,反而会让更多的兄弟无谓送命。“王爷用自己的命,给我们换来了生的机会……”一名老兵咬着牙,声音里透着浓浓的悲痛,“我们不该辜负他!”廖天成的心情如刀绞一般。他明白萧宁的决断,可那种巨大的敬意与悲痛交织在一起,让他一时间无法言语。他深深看了萧宁一眼,最终咬牙道:“全军听令,撤退!”“遵命!”士兵们心中酸楚,但还是迅速开始有序撤退。萧宁站在原地,目送他们离去,脸上的神情依旧冷静如霜,仿佛并未把生死放在心上。“王爷,您保重!”廖天成最后回头望了一眼,眼中满是复杂和不舍,随后率领大军迅速离开。道一默默跟随,心中满是悲愤。在这最后的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萧宁是他们真正的王,不仅是北境的主心骨,也是用生命换取他们希望的人。泪水和不甘,早已埋藏在每一个北境将士的心中。 第390章 交手!遇险! 鲁通立在山巅,俯瞰着整个战场,他的脸上带着一丝不屑,眼神冷漠如霜。作为天机山高手榜第十七的天人境强者,他出手的对手往往都是江湖与战场上的顶尖人物。然而,这一次,他的任务却显得格外轻松——杀掉一个名声不显的王爷,还是个传闻中的纨绔子弟。“昌南王萧宁?”鲁通冷冷一笑,心中对萧宁早已充满了轻蔑与不屑。根据自己打探到的消息,萧宁不过是个依仗身份、不务正业的纨绔,哪怕最近接连打了几场胜仗,也不过是靠着运气罢了。让他鲁通来对付这样的角色,无疑是杀鸡用牛刀。他原本以为,萧宁见到自己这位天人境的强者后,必然会吓得失魂落魄,甚至跪地求饶。然而,让他意外的是,萧宁不仅没有流露出丝毫的恐惧,反而坚决地命令自己的部下撤退,自己则毅然留下,独自面对死亡的威胁。当萧宁一声“撤退”的命令响彻战场时,鲁通心中的轻蔑忽然间被一丝诧异所取代。“他竟然不逃?”鲁通微微皱眉,心中闪过一丝不解。他目光扫过撤退的北境军士,看着那些士兵们在萧宁的命令下有序后退,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股奇异的感觉。这个王爷,明知道自己绝对不敌,还主动命令部下撤离,独自面对强敌,这份大义与决断,完全颠覆了鲁通对纨绔子弟的固有印象。“这样的人……竟然不怕死?”鲁通心头猛地一震,原本眼中的轻视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他原本以为,自己此行不过是猎杀一只羸弱的羊羔,萧宁必定是个贪生怕死的纨绔,胆敢打几场漂亮仗不过是侥幸。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却彻底推翻了他的认知。这个昌南王,不仅没有丝毫惧意,反而果断决绝,用自己的生命换取了麾下数千将士的生路。鲁通的内心深处,不由得开始对萧宁产生一丝敬佩。这种感情是如此陌生,以至于让他心中产生了微妙的变化。“为了这些部下,甘愿舍命……”鲁通缓缓握紧了手中的巨剑,目光从冷漠逐渐变得复杂。他从来没有见过一个身为王爷的人,竟然能如此冷静果敢,甚至以自己的命为代价,换取属下的生机。他看着萧宁孤身一人站在原地,面对自己这样一个强大无比的天人境高手,仍然保持镇定,毫无怯懦。那挺拔的身姿,仿佛无畏生死,面对天命一样冷静从容。鲁通心中忽然涌起了一丝敬意,虽然只是一丝,却足以让他彻底改变了对萧宁的看法。“没想到,一个纨绔王爷竟然有如此气魄。”他在心中默默念道,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震惊。原本鲁通觉得自己出手,轻而易举便能斩杀萧宁,完成任务。但此刻,他却没有急于出手。他的内心在这一瞬间产生了动摇——这种大义与担当,让他对萧宁不再单纯视为任务目标,而是隐隐生出几分敬佩。“萧宁……”鲁通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目光深邃,心中翻涌着复杂的情感。他本是江湖中的冷血杀手,执行任务,从不问背后的缘由,也从不在意目标的身份与背景。但这一次,萧宁的举动让他动摇了。这位王爷显然并非传闻中那样不堪,相反,他的沉着与大义,让鲁通觉得自己这次的任务,竟似乎蒙上了一层无法言喻的厚重感。“若此人不死,将来必成大器。”鲁通心中闪过这样的念头,眉头紧锁。“这一次,杀一个这样的人,倒也不算是杀了个无名之辈,倒也不算辱没我的名声!”他喃喃道。萧宁站在原地,背影挺拔而孤傲,面对鲁通那无边的威压,神情依旧淡然。他已经感受到对方那股天人境的气息如巨浪般扑面而来,带着无尽的压迫,仿佛天地间的风云都随之变色。尽管内心清楚自己绝非对手,但此刻的萧宁无怨无悔。“你很有勇气,能为了你的属下做到这一步。”鲁通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敬佩。他的巨剑在身后缓缓举起,剑气在空气中凝结,随着他举动,整片山岭仿佛都在战栗。萧宁没有回话,他的双手紧握住腰间的剑,目光如电,盯紧了眼前的强敌。虽然眼前的对手是天人境的绝世高手,但萧宁没有退缩。他知道,今天这一战,自己毫无胜算,但哪怕倒下,他也要给麾下将士争取最后的时间。“你不是我的对手,又何必执剑?乖乖领死不好么?”鲁通轻声说道,手中的巨剑猛然挥出,带起一股狂暴的气流,直冲萧宁而去。剑气袭来,如同山洪暴发,压迫着大地。萧宁感受到一股无形的力量扑面而来,瞬间几乎要将他吞噬。鲁通的每一击,仿佛都带着无法抵挡的力量,连天地都为之动摇。“喝!”萧宁低喝一声,手中的剑横在身前,双脚猛然踏地,借力后撤几步,避开了这凌厉的一击。然而,尽管他闪避及时,巨剑掀起的劲风依然在他身前激荡而过,几乎将地面上的石块掀翻。“嗯?反应倒是挺快,看来,你也有点本事。”鲁通眼中闪过一丝意外,没想到萧宁能如此迅速地躲开他的攻击。但这只是开始。鲁通并未停止攻势,他的身影犹如一阵风,几乎瞬间出现在萧宁面前,手中的巨剑直劈而下,剑光在夜幕下闪烁出夺目的寒芒,带着毁天灭地的威势。萧宁几乎来不及思考,条件反射般横剑格挡。剑刃交击的一瞬间,一股巨大的力量从剑身上传来,震得萧宁虎口发麻,双臂一阵剧烈的颤动。那股力量强大到他几乎难以承受,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脚下的地面被震出了一道道裂痕。“好强的力量……”萧宁咬紧牙关,硬生生稳住了身形,心中对天人境高手的实力有了更深的理解。鲁通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玩味。尽管他只是试探性的一击,但萧宁竟然挡了下来,这让他颇为意外。“没想到你竟然有这等本事,看来你并不像传闻中的纨绔王爷。”鲁通低声说道,手中的巨剑再次横扫而出。剑气如风暴般席卷而来,笼罩了萧宁周围的一切。每一剑,都带着狂暴的劲气,将空气压缩成一股股涌动的气流,仿佛要将萧宁的身影完全吞噬。萧宁身影如风,迅速闪动。他虽然力量不如鲁通,但凭借着敏捷的身法与精准的判断,硬是躲过了几次致命的攻击。手中的剑几乎不离手,每一次格挡和反击都如同狂风中的柳枝,灵动却带着极致的力量。“锵!”又是一声巨响,两剑交击,迸发出炫目的火花。萧宁只觉得体内气血翻涌,整个人被震退数步,双臂已经发麻。他勉强稳住身体,额头渗出一丝冷汗,但眼神依旧坚毅如初。“难道这就是天人境的力量……”萧宁心中暗自苦笑,明白自己与对方的实力差距。尽管他已竭尽全力,但每一次交锋,他都能感受到那种难以抗衡的绝对力量,犹如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天人境!原本,萧宁以为,自己的实力,已经足够横行神川大陆,至少不死,也足够逃跑了。可谁知!这次,自己竟然遭遇了这等高手!自己也实在是没有想到,这一次与大疆国的战争而已,竟然会牵扯出来这等高手!最关键的是!这等高手,还是专程要取自己的性命!鲁通站在不远处,眼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原本对萧宁的武学造诣并未放在眼里,认为他不过是一个有勇无谋的统帅。然而,这短短几次交手,却让他对萧宁的实力有了全新的认识。“你的武学……竟然能挡下我这么多招?”鲁通的语气中带着一丝震惊与疑惑。他的每一招每一式,都带着天人境高手的威压,可萧宁不仅没有轻易倒下,反而能够屡屡化解攻势,虽然狼狈,但却并非毫无反击之力。萧宁没有回答,他此刻气息紊乱,内力已经在刚才的几次硬碰中消耗了不少。但即便如此,他依旧保持冷静,双眼死死盯住鲁通,没有一丝畏惧。鲁通心中涌起了一股从未有过的复杂感。他原以为自己这次的任务是轻而易举,没想到萧宁竟然有如此顽强的战斗力,远远超出了他的预期。“看来,我低估你了,昌南王。”鲁通缓缓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不可思议。他微微收剑,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对手。萧宁不仅有着深厚的武学造诣,能与天人境高手对抗数十招而不倒,更重要的是他那股坚韧不拔的气魄。鲁通忽然意识到,自己眼前的这个人,不是单纯依赖运气赢得几场胜利的纨绔王爷,他的战斗力和心志都远远超出了自己原先的判断。“竟然是落剑山庄的招式,也难怪,你竟然能抵挡天人境的攻势?”鲁通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凝重。天人境的力量足以碾压一切,可萧宁展现出的战斗力,竟然让他不得不重新看待这个对手。萧宁深吸一口气,抬起头看向鲁通,语气中带着一丝淡然:“武学,只是工具。能否胜负,不仅在于力量,更在于意志。”鲁通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赞许。他本是江湖中冷酷无情的杀手,杀人如麻,却很少见到如此气魄之人。萧宁在生死关头的从容与坚定,已经让他从最初的轻视,转变成了钦佩。“意志……”鲁通默默重复着这个词,忽然间心头一动。眼前的萧宁,身为大尧的王爷,却能为属下舍命,能在绝境中保持冷静,甚至以弱敌强,对抗天人境的他,虽然力量不足,但那股坚韧的意志,已经让他感到了前所未有的敬意。“昌南王,我不得不承认,你让我刮目相看。”鲁通微微低下头,神色间流露出几分钦佩。萧宁站在战场中央,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随着鲁通的剑势而颤动。尽管他已经全力以赴,努力抵挡来自天人境强者的攻击,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他逐渐感到力不从心。鲁通的攻击犹如潮水一般,一波又一波,毫不留情地压迫着他。“轰!”又是一道惊天的剑光劈下,萧宁奋力一挡,手中的剑刃瞬间被震飞,整个身体也随之向后退去,嘴角渗出鲜血。他的内力已经在短短的交手中消耗殆尽,疲惫感如潮水般涌来,让他几乎无法再支撑。天人境,终究不是自己能抵挡的!哎,也不知道,那令终绝,以及那落剑山庄的老头,留在自己身上的玉符,究竟还能不能有用……天机山三岛!在天机山的深处,青石铺就的小道旁,老山主令终绝端坐在古老的石碑前,眼中透着一丝深邃的思索。他的周围是浓郁的灵气,山风轻拂,仿佛在为他奏响一曲无形的乐章。忽然,胸前的玉符微微震动,发出细微的光辉,犹如月下的星辰。“玉符震动?”山主眉头微微一皱,心中瞬间警觉。“呵呵,看来,他终于是碰到了鲁通了啊。”他感受到来自萧宁那边的危险气息,心中浮现出一丝不安。此刻,那少山主,小白兔南宫拓正好在其身边,眼中满是疑惑。对于这玉符,他深知其作用。见到此时,令终绝的反应,他难免会觉得担忧。“师父,您感觉到了什么吗?要不要派人去救萧宁?”他小心翼翼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紧张。尤其是想到那对手,很有可能是那天人境的鲁通,他就更加的坐立难安!“救他?”山主轻轻摇头,脸上挂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声音如同古钟般悠远。“他已经卡在神游境太久,想要晋级天人境,终究是需要经历些什么。去与不去,皆是缘分。”“再说了,他是香山书院的弟子,哪里轮得到咱们去救他?” 第391章 煮血! 昏暗的天空没有一丝光亮,空气中弥漫着不详的压抑气息。林羽站在破败的城市街头,望着前方逐渐扭曲变形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气,神色无比凝重。“蓝星世界,终于还是被游戏化了……”他看着不远处逐渐模糊的人群,耳边传来慌乱的叫喊声。两年后的自己,已经死在这场全球性灾难中。所有人都在毫无准备的情况下被卷入了这场变局——一个来自未知力量的网游系统强行降临,彻底改变了现实世界。街道、建筑、植物和生物,全都变成了游戏元素,所有人类瞬间成为“玩家”。他们要面对的不再是日常生活,而是残酷的生存挑战——击败怪物、升级、获取资源,甚至参与到无休止的争斗中。如果不能在这场游戏中脱颖而出,等待他们的将是无尽的死亡循环。林羽曾在这场异变中努力挣扎。他尝试与他人合作,过分依赖弱小的团队,不断纠结于无关紧要的事情,最终在世界Boss的致命一击下,所有希望化为乌有。然而,现在的他,是重生者。“这一次,我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林羽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前世的他,在游戏降临初期,浪费了太多时间。而这一次,他清楚知道,什么才是他唯一的目标——强大。只要足够强大,才有资格活下去,才有资格主宰这个世界。正当他思索的时候,四周的天空忽然剧烈扭曲,整个空间仿佛瞬间被拉扯成了无数碎片。一道低沉的声音从天穹中传来,回荡在整个蓝星世界。“欢迎来到‘无限世界’,所有人类即刻成为玩家。游戏系统启动,所有规则已加载……”林羽抬起头,眼中没有半分惊讶。这个声音,前世他曾无数次听过。“所有玩家等级初始化为1级,当前世界已转化为无限世界的第一阶段。副本区域已开启,怪物刷新,任务系统激活。生存,还是毁灭,由你们选择。”混乱中,林羽迅速穿过街道,朝着记忆中的某个方向奔去。他知道,普通玩家还在为突如其来的变化感到震惊,而他则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前世,他曾偶然发现了一个隐藏的初始新手副本,而副本中的秘密将决定他能否在未来迅速崛起。“必须赶在其他人之前进入那个副本。”林羽速度极快,绕过了许多仍在慌乱中的玩家。他知道,副本的入口会在游戏开启后的十分钟内出现,但同样,也会在十分钟后从隐藏副本变为普通副本,失去其珍贵的奖励。穿过几条狭窄的小巷,林羽终于看到了一个熟悉的破旧小门。门上布满了锈迹和藤蔓,但林羽记得,这就是那个初始新手副本的入口。他毫不犹豫地推开门,进入了那片阴暗的地下空间。随着门后的世界逐渐闭合,林羽的眼前出现了一个系统提示。【欢迎进入隐藏副本:噬血迷宫】【当前副本难度:新手模式】【提示】:第一个进入副本的玩家将获得特殊奖励。副本将在10分钟后变为普通副本。林羽握紧拳头,脸上浮现出一抹决然的笑容。前世他虽然错过了这个机会,但这一次,他不会再让任何人抢走。---林羽停在了副本的入口处,呼出一口气,默念了一声“属性面板”,眼前随即浮现出一张透明的面板。【玩家属性】姓名:林羽等级:1级经验值:0/100生命值:100/100攻击力:10防御力:5技能:无这就是他目前的状态,所有属性都极为低下,毫无优势。不过,这只是暂时的。随着他不断击杀怪物,升级并进化,他将一步步变强。“前面有三只怪物,只要杀掉它们,我就能获得60点经验,距离升级还差40点。”林羽没有犹豫,快速向前方移动。他的目标是尽可能迅速地清理副本中的怪物,以确保他能够第一个击败Boss,并获得特殊奖励。---不远处的迷宫拐角,三只怪物缓缓浮现。它们全身被黑雾包裹,手持长刀,步伐沉重而缓慢,正是副本中最常见的敌人——影子侍从。【怪物名称】:影子侍从【等级】:1级【生命值】:100/100【攻击力】:15【防御力】:10【技能】:暗影护体(物理伤害减少20%)林羽迅速观察着这三只影子侍从。它们的防御力较高,但攻击速度很慢,普通玩家可能会被它们杀掉,但对林羽来说,它们只是经验包。他握紧手中的生锈匕首,猛然冲了上去,目标直指最前方的影子侍从。匕首毫不留情地刺入影子侍从的腰部,发出一声沉闷的刺入声。【-15】影子侍从的生命值瞬间下降了一小截。林羽迅速后撤,避开了它挥下的长刀,紧接着再度发起攻击,匕首精准地刺在同一个位置。【-20】伴随着第二次的刺击,影子侍从的生命值下降了一半。它发出一声低沉的嘶吼,举起长刀,试图反击,但动作太过缓慢,完全无法命中林羽。【击杀影子侍从,获得经验20点】林羽眼中一亮,迅速解决了第二只和第三只怪物。每一只影子侍从都没有逃过他的攻击,几分钟后,三只怪物全部倒在地上。【击杀影子侍从,获得经验20点】【击杀影子侍从,获得经验20点】当前经验值:60/100林羽抬起头,确认了当前的经验进度。他知道,距离升级还差40点经验,只要再击杀两只怪物,他就能升至2级。---他继续深入迷宫,眼前的道路变得更加狭窄,四周充斥着诡异的符文。远处,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现在他的视线中。那是副本中的另一种怪物——黑暗骷髅战士。【怪物名称】:黑暗骷髅战士【等级】:1级【生命值】:120/120【攻击力】:18【防御力】:12【技能】:重击(攻击力提升50%,每10秒使用一次)林羽目光一凝,这种怪物比影子侍从更具攻击性,而且它的重击技能会在短时间内造成大量伤害。但同样,它的生命值和防御力略高,击杀它将会带来更多的经验。林羽毫不犹豫地冲了上去,匕首猛然刺向骷髅战士的胸口。【-12】一击命中,但伤害并不大。骷髅战士的骨甲非常坚硬,防御力明显比影子侍从要高。林羽的匕首刺入后,只造成了微弱的伤害。但他没有丝毫慌乱,早就料到这种怪物的防御力。他迅速后撤,避开骷髅战士即将挥出的重击。“这个家伙的攻击速度虽然慢,但只要击中我一次,就会造成严重伤害……”林羽冷静地判断着战局。骷髅战士的重击技能激活,它高高举起手中的锈刀,猛地砍向林羽。但林羽早有准备,侧身躲开攻击,匕首再次刺向骷髅战士的侧肋。【-18】这一击命中后,骷髅战士的生命值下降到接近一半,林羽趁机继续攻击,几秒后,骷髅战士在他的连续打击下倒地。【击杀黑暗骷髅战士,获得经验30点】林羽微微喘息,看了一眼系统提示,骷髅战士提供的经验比影子侍从更高。当前经验值:90/100“还差10点经验,就能升级了。”林羽暗暗盘算,目光扫向前方,正好看到又一只骷髅战士从阴影中走来。“最后一只。”林羽握紧匕首,再次冲向目标。骷髅战士举起锈刀砍下,但林羽反应迅速,闪身躲过,随后抓住它动作的空隙,匕首精准刺入骷髅战士的颈部,发出清脆的骨裂声。【-20】骷髅战士倒地前发出一声低吼,随着系统提示响起,林羽的身体骤然一震,一股温暖的力量涌入全身。【击杀黑暗骷髅战士,获得经验30点】【恭喜玩家升级至2级】【当前等级】:2级【生命值】:120/120【攻击力】:12【防御力】:7【技能】:无林羽感受到了全身的力量有所增强,属性面板上的数据也有所提升。 第392章 攻杀! 王夫子缓缓走向战场,四周的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凝固。那一头毛驴在他身后也仿佛感受到了主人的气势,逐渐变化,肌肉线条开始变得结实,毛发闪烁着金色的光辉,瞬间化为一匹威猛的战马,蹄声如雷,仿佛能撼动整个天地。“鲁通,我可不希望这场战斗过于轻松。”王夫子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宛如古钟般回响,带着一股无形的威严。他缓缓跨上战马,仿佛整个人瞬间被年轻的气息笼罩,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鲁通微微一愣,眼前的变化让他感到一丝不安。原本以为只是个文人,没想到王夫子的实力居然如此深不可测,简直如同一位绝世强者。他心中暗自警惕,握紧手中巨剑,剑光在空中闪烁,带着无与伦比的锋芒。“你以为凭这一点变化,就能与我抗衡?”鲁通冷笑,剑势瞬间展开,剑光如电,直逼王夫子而去。“还不够。”王夫子微微一笑,心中默念,准备施展自创的绝技——煮血。这是他一生修行的结晶,乃是以自身精血为代价,能够在瞬间提升力量,恢复年轻时的状态。虽然明知代价巨大,但今日他决不能让萧宁的命运被改变。王夫子将手掌贴在胸口,心中默念咒语,感觉到那一股热流在体内奔涌而出。随着他不断引导,体内的精血如同潮水般汇聚,汇聚成一股强大的力量,透过他的全身,仿佛要冲破一切束缚。“咕——”随着一声低沉的咆哮,王夫子全身散发出耀眼的光芒,宛如一颗燃烧的星星,光芒四射。原本苍老的面庞,逐渐恢复到年轻时的模样,肌肉结实而有力,眼中闪烁着年轻的光彩。“这……是什么绝技?”鲁通心中一震,面前的王夫子似乎完全变了一个人,带着无法抵挡的气势。就在他震惊的瞬间,王夫子已经冲了过来。“我这一生,虽以文为主,但也曾在江湖中游历,无所不知。今日,我便让你见识见识我这煮血绝技的威力!”王夫子的声音如雷,回荡在整个战场上。鲁通来不及多想,立即挥剑迎战。他的巨剑在空中划出一道耀眼的弧线,剑光闪烁,如同风暴般直逼王夫子。鲁通竭尽全力,想要在这瞬间击败眼前这个曾被他轻视的文人。“去!”王夫子喝道,手中的剑光瞬间凝聚,剑势如虹,迎上了鲁通的攻击。“轰!”两者的力量在空中交错,震耳欲聋的声响回荡在山谷之间,周围的山石在这一刻剧烈震动,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一场战斗颤抖。鲁通心中震撼,他能感受到王夫子那股如潮水般的力量,瞬间被他逼退了几步,剑势稍微有些失控。王夫子的威力超出了他的想象,丝毫不像是一个普通的文人,反而如同猛虎出笼,令人心生畏惧。“这不可能!”鲁通心中惊愕,暗自盘算着下一步的动作。他原本以为自己只需轻松一击,就能将王夫子击败,但如今看来,这位文人的实力远超他的预料。“再来!”王夫子仰天长啸,双手挥舞,整个身躯被力量包围,宛如一阵风暴在他周围旋转,带动着无形的气流。他的剑势如虹,直逼鲁通,剑光闪烁,如同流星般划破长空。“你这一招再强,也不过是自取灭亡!”鲁通冷笑一声,手中的巨剑再次挥动,剑气如虹,欲要与王夫子的攻击相撞。两者的力量在空中再次相撞,剧烈的冲击波如波涛般向四周扩散,震得周围的山石纷纷崩塌,尘土飞扬。王夫子的绝技与鲁通的剑势在这一刻交融,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这场战斗而战栗。“哼,你的力量虽强,但我有我的绝学!”王夫子猛然喝道,心中燃起一团火焰,继续引导那股燃烧的精血。随着他不断引导,整个人似乎化为了一道光影,向鲁通冲去。“来吧!”鲁通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手中的剑势再度提升,剑光如同洪流般席卷而来。他绝不会退缩,面对这样的敌人,他的骄傲不允许他在此刻退缩。“我不会让你如愿!”王夫子心中坚定,双手合拢,仿佛在酝酿着某种无形的力量。他知道,自己的每一次施展都在消耗生命,但他心中却无所畏惧。他必须在这一战中击退鲁通,为萧宁争取时间。“噗!”伴随着一声清响,王夫子体内的精血再次燃烧,他的力量瞬间攀升,身上的气息如同浪潮般澎湃而出,甚至在空中留下了一道耀眼的光痕。鲁通面色大变,他感受到那股力量愈发强大,王夫子的每一次攻击都如同狂风暴雨般逼近。他心中不禁暗自警惕,但同时也感到一种强烈的压迫感。“今日,我将全力一击,让你见识我真正的武学!”王夫子仰天长啸,整个人在瞬间恢复到年轻时的模样,剑势如虹,直逼鲁通而去。鲁通心中一凛,虽然不愿意承认,但他也感受到王夫子所散发出的强大气息,仿佛在这一刻,天地间的一切都因他而变。随着一声怒喝,鲁通挥剑迎上,二者的力量在空中再次交汇,爆发出刺眼的光芒。“轰!”一声巨响,天地为之震动,周围的树木在这一刻被冲击波摧毁,尘土飞扬,仿佛整个山谷都在为这场对决而颤抖。“你……”鲁通嘴角渗出鲜血,心中震惊不已,竟被王夫子的力量逼退了数步。他从未想过,这位曾被他看作文人的老者,竟然有如此惊人的实力。“再来!”王夫子面带微笑,目光坚定,剑势如虹,毫不留情地逼向鲁通。他知道,自己的时间不多,燃烧精血的代价终将到来,但在这一刻,他的内心却充满了无畏。 第393章 王夫子之殇 北境。王夫子站在风雪中,长袍在狂风中猎猎作响,但他神色却依旧平静如水。眉目如常,仿佛眼前的冰天雪地不过是他书房中的一幅画卷,雪花飘落在他肩头,也未曾引起他的丝毫注意。他的目光悠远淡定,仿佛一切胜负早已定局,而他只是站在这里,静静等待最后一笔的落定。呼吸平稳,双手轻垂在身侧,连一丝戒备的姿态都未曾显露,仿佛世间没有任何力量能打破他这片云淡风轻的宁静。与他相对的鲁通,却已是气喘吁吁,浑身被汗水和融化的雪水打湿,狼狈不堪。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沉重的喘息,像是从肺腑中硬挤出来的空气,连带着胸口剧烈起伏。脸色苍白,额头上布满了汗珠,眼神中透出一抹疲惫和不甘。他的双腿微微颤抖,难以稳住身形,握紧的双拳已然颤动,青筋暴起,显然用尽了全身的气力。而他的背脊却依旧倔强地挺直,尽管身体已濒临极限,但他那坚毅如铁的眼神却未曾动摇,死死盯住王夫子,仿佛要用最后一口气拼尽全力。王夫子微微一笑,淡然中透着一丝从容不迫,像是站在云端俯视人间。而鲁通的眉头却越皱越紧,咬紧牙关,尽管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他的意志却仍如磐石,不肯后退半步。“看来,只有戒尺,才能改变你的想法了。”见鲁通的样子,王夫子再次出剑!“我绝不会输!”鲁通怒吼,心中燃起不甘的火焰,试图抵挡王夫子的攻击。他的剑光闪烁,仿佛要将王夫子吞噬,但却被王夫子的剑势压制得无法动弹。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王夫子全力一击,整个人仿佛化为一道光影,瞬间出现在鲁通面前,手中的剑如流星般划破长空,直刺鲁通的心口。“你……”鲁通心中震惊,眼前的攻击已是不可阻挡。他明白,这一击若是落下,自己恐怕将会身死道消。“煮血绝技,归于本心!”王夫子低喝一声,手中的剑势骤然加大,宛如洪流一般向鲁通袭来。“啊!”鲁通心中大惊,来不及反应,巨剑被王夫子一剑劈飞,整个人被强大的力量震得踉跄后退。“你……不可能!”鲁通的眼中满是震惊,心中惊愕于王夫子的力量,无法置信自己竟被击退。“这场战斗,便到此为止。”王夫子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心中却暗自松了一口气。“我给你两个选择,离开,或者,死。老夫已经许久没有杀生了,晚年不想再造杀孽。”“如果你执意继续,我成全你!”“我……我绝不会认输!”鲁通低声咆哮,心中燃起最后的斗志,想要再度反击,但身体却因王夫子的绝技而失去了力气,手中的剑微微颤抖,已经无法再支撑。“放弃吧,后生。你的潜力不止于此,若是心向正念,日后大有可为。”王夫子的语气中透出一丝慈悲,他知道鲁通是一个有天赋的人,但在这样一场生死较量中,他却不得不退去。“这场战斗,不是你我之间的较量,而是更大的命运与机缘。你们,说呢?”王夫子微微一笑。眼眸看向了远处的天边。鲁通心中震撼,面对这样的敌人,他终于意识到真正的力量并非仅仅依靠技巧与实力,更多的是心中那股坚定的信念。他微微颤抖,眼中的光彩逐渐黯淡下来,意识到自己已经无路可退。“我……我会再回来的。”鲁通心中暗自咬牙,尽管此时已然败下阵来,但他却不愿就此认输。他希望能在未来的某一天,重新站在王夫子面前,打败他,证明自己的实力。“我期待那一天的到来。”王夫子微微一笑,眼中流露出的,是那样的轻松写意。鲁通缓缓后退,眼中的骄傲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对王夫子的敬意与恐惧。他在心中暗自发誓,定要在未来的江湖中重新崛起,再次与王夫子一较高下。王夫子凝视着鲁通的背影,在对方渐行渐远后,终于是微微松了口气。“老师!”萧宁连连过来,满脸的欣喜。他没有想到,王之山竟然能有如此的战力。怪不得当初,自己要入京之时,对方有信心然而,随着他全力一击,体内的精血也在这一刻骤然流失,王夫子感到一阵眩晕,身体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 第394章 复仇! “夫子……”萧宁哽咽着,目光中满是悲痛和不舍,“我……没有守住北境,我没有……”他的话音未落,身体猛然一软,险些跪倒在地。廖天成和道一急忙上前扶住萧宁,却感受到他的身体冰冷僵硬,几乎没有一丝温度。“王爷,您不能再这样下去了,王夫子在天之灵也不愿见您如此啊……”廖天成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他从未见过如此失魂落魄的萧宁。萧宁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流露出一种深深的哀伤。他的嘴唇颤抖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最终只是低下了头。“夫子他……”萧宁喃喃自语,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他要我守住北境……可我……”他的泪水无声地滴落在雪地上,被寒风吹散,融化,仿佛从未存在过。这一夜,北境风雪凛冽,天地间一片苍茫。昌南王萧宁,在风雪中白了头。他失去了最亲近的人,也失去了心中的那份坚韧。北境的将士们看到这位孤独的王爷,心中涌起无限的悲痛与敬仰。“从今以后,北境的风雪,再也没有了夫子的温度……”萧宁轻声说道,他的目光中带着一种难以言说的孤寂与决然。众人默然无声,风雪拍打着他们的身躯,仿佛在述说着一个又一个失落的故事。这一夜,无尽的风雪淹没了所有的痛苦与泪水。天际的白光逐渐亮起,可那片光亮中,已然看不到温暖的色彩。昌南王萧宁,在这一刻失去了太多,但他知道,他不能倒下,他还要守护北境,守护这一片饱受战火摧残的土地。他缓缓站起身来,仰望着无尽的风雪,目光中渐渐浮现出一丝坚毅。“我会守住北境……我会的……”萧宁喃喃道,声音低沉而坚定。他的目光扫过四周,寒风中的白发随风飘动,犹如苍雪般在天地间舞动。北境的风雪依旧漫天肆虐,但从今以后,这片风雪中,将永远铭刻着一位白发王爷的身影,和那份至死不渝的坚守与哀痛。翌日清晨,漫天风雪逐渐停歇,北境的天空终于露出一抹淡淡的晨光。清冷的阳光透过层层乌云,洒在大地上,却没有带来丝毫温暖,反倒让这片战后的荒原显得愈发萧瑟凄凉。狂风过后,地上的积雪被吹得平整光滑,如同一张无尽的白色巨毯,将天地尽头融为一体。萧宁静静地跪坐在雪地中,他的双臂依旧环抱着王夫子的遗体,头微微低垂,白发在晨光下闪烁着冰冷的光泽。整整一夜,萧宁就这样无声地守在王夫子的身边,仿佛凝固在这片冰冷的风雪之中。没有人知道,在这漫长而沉寂的黑夜中,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他望着怀中那渐渐冰冷的身躯,胸口像被一只无形的巨手死死攥住,痛得几乎无法呼吸。风雪拍打在他身上,寒意侵入骨髓,他却毫无知觉。王夫子临终前的那番话语犹在耳畔回响,那一声声叮嘱,那一句句嘱托,仿佛化作了无形的利刃,深深刺入他的心中,撕扯着他的理智与感情。他紧紧抱着王夫子,泪水无声地流淌,凝结成冰晶,一颗颗滴落在雪地上。泪水融化了积雪,又很快被寒风吹干,仿佛从未存在过。黑夜的尽头,他在心中默默立下了誓言。在这一刻,他的心境仿佛破裂的湖面,忽然在某个瞬间,随着最后一丝温存的逝去而彻底崩塌。萧宁感到体内有一股力量在涌动,那是他在无尽悲痛与仇恨交织中,一次又一次将自身的极限逼迫到崩溃边缘的代价。痛苦、仇恨、不甘……所有的情感汇聚成了一条激流,将他的血液点燃,冲破了体内所有的桎梏。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从身体深处爆发而出,仿佛那一刻,天地间所有的灵气都汇聚在了他的身上。他能感觉到,这股力量强大到几乎要将他撕裂。每一寸血肉、每一根骨骼,都在那股力量的冲击下不断重组、升华。最终,他的气息从胸腔喷涌而出,仿佛天地间一切都在他这一刻达到了极致。天人境!萧宁在这一夜之间,突破了所有武者梦寐以求的天人之境。可他没有任何喜悦,甚至没有丝毫兴奋。这突破,是用他最敬重之人的生命换来的,是用无尽痛苦与血泪铸就的。天人境带给他的,不是凌驾于众生的力量,而是一种深入骨髓的孤寂与哀痛。力量,只会让他更清晰地感知到,那段曾经被温暖包围的记忆,已经永远地离他而去。……清晨的冷风拂过,萧宁依旧维持着怀抱王夫子遗体的姿势,整个人像被冻住了一般,动也不动。他不知道自己这一夜是如何度过的。无数的情绪在心中翻涌,却最终只剩下一片死寂。所有的理智与感情,似乎在王夫子闭眼的那一刻被抽空,只留下一个空荡荡的躯壳。直到远处传来了一阵杂乱的脚步声,他才缓缓抬起头。只见。是许瑞山、卫青时打等人,也带着几名亲兵急匆匆地赶了过来。他们看到眼前的萧宁时,全都愣住了。“姐夫!”“王爷……”众人的声音中带着颤抖,他看到萧宁的双眼布满血丝,眼神中充满了疲惫与痛苦。而那满头银发,更是让他震惊得无以复加。“王爷,您……”许瑞山也愣住了,目光落在萧宁的头发上,心中涌起一种难以言喻的痛楚。他记得昨日萧宁还是满头乌黑的发丝,而现在,他的发间竟然全是苍白。一夜之间,王爷竟然白了头!庄奎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一句话也说不出来。那种沉重的悲痛与压抑让他呼吸都感到困难。“都回去吧。”萧宁轻声说道,声音沙哑而低沉,“去安排王夫子的后事。他生前最爱清静,别让他走得太喧闹。”他说完,目光又回到王夫子的面容上,眼中涌起一丝难以言说的柔和与怜惜。“是,王爷……”廖天成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强忍住心中的酸楚,点头答应。可他依旧不忍离去,迟疑了一下后,忍不住问道,“王爷,接下来……我们该如何应对大疆国的进攻?王夫子他……”萧宁抬起头,目光变得如刀锋般锐利。他站起身,将王夫子的遗体轻轻放在一旁的白雪上,用自己的披风将他盖住。“廖将军,道一,你们先回寒州。”他平静地说道,声音中没有一丝情感的波动。廖天成和道一对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与不安。“王爷,您让我们回寒州,那您呢?”廖天成忍不住问道,“您打算——”“我要去云州。”萧宁没有任何停顿地说出这几个字。“什么?”廖天成和道一几乎是同时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震惊与不可置信的神情。“您要去云州?一个人?”道一惊呼出声,心中瞬间涌起了无尽的担忧和惶恐,“王爷,您这是疯了吗?云州可是大疆国的重镇!那里驻扎着他们的十五万精锐大军,您一个人——”“对。”萧宁淡淡地说道,仿佛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我要一个人去云州。”廖天成和道一愣住了,他们完全无法理解萧宁为什么要做出如此疯狂的决定。“王爷,您现在失去了王夫子……我们都知道您很难过。”廖天成上前一步,急切地说道,“可是您不能拿自己的命去冒险啊!那是十五万大军,您一个人怎么可能——”“夫子的仇,我要亲手去报。”萧宁打断了他的话,声音冷得像北境的寒风,“大军的调动会引起敌军的警觉。我要亲自去,才能找到幕后之人。”“王爷,我们可以一起去!您不能一个人冒险!”道一几乎是喊了出来,声音中带着难以抑制的颤抖。他从未见过如此决然的萧宁,那种目光仿佛在告诉他,这一次,没有人能够阻止他。“我说了,我一个人足矣。”萧宁的目光扫过众人,带着无法抗拒的威严与冷酷,“你们若是真心想帮我,就回寒州,稳定军心。”“可是——”“没有可是。”萧宁的声音低沉却坚定,他迈步走向自己的战马,将披风甩上马背,动作干脆利落。“他们不是有十五万大军吗?还有那鲁通!”萧宁的嘴角浮现出一抹冰冷的笑意,“那我就去看看,他是否真有胆量与我一人交手。”他说完,翻身上马,动作中带着一种势不可挡的决然与孤勇。“王爷!您不能一个人去——”“退下。”萧宁目光一厉,低喝道,“不必再劝,我心意已决。”廖天成和道一只觉得心头一颤,那股强大的威压让他们本能地向后退了一步,目光中满是挣扎与痛苦。“回去吧。”萧宁的声音忽然柔和下来,“你们是我的臂膀,也是北境的守护者。我要你们好好活着,守住这片土地。”他轻轻拨动缰绳,嘲风缓缓踏雪而行。萧宁的背影在晨光中显得愈发高大挺拔,可那一抹白发,却是如此的刺眼。廖天成和道一看着萧宁逐渐远去的身影,心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王爷……为何要如此孤身犯险?”道一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深深的痛楚与无奈。“他要复仇。”廖天成闭上眼睛,长长地叹了一口气,“他用自己的生命在守护我们……我们却什么也帮不上。”他睁开眼,目光坚定地望着萧宁的背影。“回寒州,按王爷的命令行事。”他低声道,“我们要做的,就是坚守他的意志,不辜负他为我们所做的一切。”众人默然无声,目送着那道孤独的身影逐渐消失在苍茫的风雪中。从今以后,这片北境,将永远铭刻着一个孤身向云州而去的白发王者的背影,和那份燃烧到尽头的执念与仇恨。萧宁独自一人,策马向着云州方向疾驰而去。一路上,他几乎没有停歇,连饮水和进食都是在马背上完成的。天人境带来的力量让他的体力与精力达到了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而胸中那股滔天的仇恨更是成为了他前行的唯一动力。他要让所有人都知道,王夫子的死,不会白白牺牲。……萧宁独自一人,策马奔行,身影在无尽的冰雪荒原中如鬼魅般穿行,向着云州城的方向疾驰而去。几日来,他几乎没有停歇。饮水和进食皆在马背上完成,整个人宛如一张绷紧的弓弦,仇恨与杀意化作无尽的动力,支撑着他不知疲倦地向前。王夫子的惨死、北境将士的牺牲……这一幕幕画面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脑海中,让他的胸中燃烧着滔天的怒火。这份仇恨,不报,难解!……终于,萧宁在云州城外停下脚步。他目光冷冽,遥望着云州城那高耸的城墙。寒风吹乱了他那苍白如雪的发丝,冰冷的雪花打在他的脸上,却无法掩盖他眼中的凶光。萧宁收敛气息,悄然潜伏在一座山丘的暗处,静静俯瞰着云州城的全貌。云州城高墙巍峨,城外壕沟深广,城墙上密密麻麻地排列着大疆国的旗帜,黑底红纹的“疆”字旗在风中猎猎作响,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这片土地已属于他们的掌控。城头之上,十数台巨大的投石机与床弩整齐排列,每一台武器旁都有数名大疆士兵严阵以待,目光冷冽,如同猎食的猛兽,警惕地注视着城外的每一处动静。城外的壕沟上架设了几座宽阔的木桥,每一座桥上都驻守着大疆士兵。长戟与重甲闪烁着寒光,士兵们手握长枪,巡逻来回,警戒森严。整个云州城,宛如一座巨大的战斗堡垒,固若金汤。而在城墙中央,高高飘扬着一面主将的军旗——“霍”字旗。萧宁眼神微微一眯,凝视着那面军旗。霍广,这位大疆国第一猛将,号称“北疆之狼”的统帅,正是大疆国派驻云州的最高将领。他率领十万精锐大军驻守云州,将这座城池打造得如铁桶一般。任何试图夺回云州的北境军队,都将面对他布下的森然铁壁。萧宁深吸一口气,目光微凉!此刻,他的心中,就只剩下了两个字!复仇!!! 第395章 杀戮风暴!血债血偿! 漫天风雪,笼罩着整个云州城。苍茫的北境大地在这一片冰雪之中失去了所有生机,四野寂静无声,仿佛连空气都被冻住了一般。狂风如刀,肆虐地卷起地上的积雪,拍打在云州城那高耸的城墙上,发出“啪啪”的闷响。城墙之上,大疆国的旗帜在风雪中猎猎作响,那黑底红纹的“疆”字旗帜犹如一头张牙舞爪的巨兽,狰狞地宣告着它对这片土地的霸占。然而,这座原本该是北境重镇、百姓安居的云州城,如今却已被血腥与残暴彻底吞噬。萧宁站在一座矮坡之上,远远眺望着那被风雪掩盖的城墙,寒冷的气息透过衣衫渗入皮肤,他却毫无知觉。他只觉得胸中的怒火仿佛烈焰般燃烧,将所有的寒冷、疲惫、痛楚全都驱散。他静静地凝视着云州城,黑色的斗篷在风中猎猎飞舞,银白的发丝被风吹起,掠过他冷峻的面庞,显得无比苍凉与孤寂。“王夫子……”萧宁低声喃喃,心中涌起无尽的悲愤与杀意。曾经,他以为自己已经足够强大,可以保护身边的人,守住这一方土地。可王夫子的逝去,北境百姓的惨死,却一次又一次地撕裂了他的心,刺痛着他的每一根神经。如今,他唯一能做的,便是以敌人的鲜血来祭奠那些无辜亡魂,让云州,成为大疆国士兵的埋骨之地!……萧宁悄然潜入了云州城中。他隐匿身形,如一道淡淡的残影,在城门口层层的哨卡中穿行而过,仿佛幽灵般悄无声息,没有引起任何士兵的注意。进入城中,萧宁的脚步顿时停住了。入眼处,街道上空荡荡的,往日该有的喧闹与繁华早已不见踪影。他站在一处空旷的街道中央,四周死寂无声,只有风雪呼啸,卷起街角残破的纸张与破碎的瓦片。整座城市中,只见大疆国的士兵来回巡逻,偶尔传来他们粗鲁的叫嚷声,嘶哑而低沉。然而,萧宁的目光却在巡逻士兵之外扫视着。不见半个北境百姓的身影——这座城池,仿佛只剩下了敌军的兵马。萧宁微微蹙眉,悄然掠过几条街巷,最终站在一处高楼的屋檐上,俯瞰整座城池。四下寂静得诡异,除了大疆国士兵来回交错的身影之外,云州城中再无其他活人的气息。那些曾经属于北境百姓的房屋、店铺,如今全都被改造成了兵营与武器储备仓库。原本热闹的集市,变成了冷清的空地,地上散落着零星的破碎器皿与干涸的血迹。萧宁缓缓闭上眼,体内天人境的力量在经脉中流转,每一丝细微的波动都被无限放大,感知着城中各处的动静。片刻后,他猛然睁开眼,眼中寒光乍现。“怎么可能……”萧宁喃喃道,心中顿时生出一种极为不祥的预感。他避开几名巡逻的士兵,身形轻盈如猫般跃上了另一处更高的瞭望塔,目光再次扫视城中的角角落落。所有的街巷、所有的房屋,都弥漫着一种冷漠的肃杀气息。那些房屋残破不堪,街角隐约还能看见被焚烧后的灰烬与焦黑的断梁。路边的一口枯井旁,散落着一只破损的孩童木剑。木剑上沾满了干涸的血迹,破碎的剑身上还刻着稚嫩的“北”字。那字迹歪歪扭扭,显然出自孩童之手。萧宁缓缓走到那口枯井旁,蹲下身,伸手将那把木剑捡了起来。木剑上早已失去了血液的腥气,只剩下淡淡的锈斑与斑驳的痕迹。萧宁的手指微微颤抖,他紧紧握着那把破旧的木剑,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撕心裂肺的悲痛。“云州的百姓……全都被俘虏了?”他低声自语,目光扫过那些空无一人的街道与破败不堪的房屋,眼中寒光渐盛。他迅速掠过几条街巷,靠近一处驻扎着大疆士兵的营地。萧宁隐匿在暗处,耳边传来士兵们低声交谈的声音:“今天又有几个俘虏被带去了城南的监牢,我听说,有些人已经被当成了口粮……”“嘿,那些北境的刁民,能活下来的都被分去给兄弟们干活了,剩下的不是老弱病残,就是敢反抗的硬骨头。留着干嘛?杀了就是。”“对,反正北境的粮草已经快被消耗光了。我们这里的粮食可不能分给这些该死的家伙,还不如让他们变成我们的战利品呢!”“哈哈哈,听说将军都下了命令,活着的北境百姓,一个都别想逃出去。”“那当然了,我们大疆国的士兵岂是他们能抗衡的?早些宰了,省得这些刁民再给我们添麻烦。”几名士兵低声笑着,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与残忍。萧宁闭上眼,双拳紧握,手指深深地刺入掌心,鲜血顺着指缝滴落,却毫无察觉。“俘虏的百姓……被当作口粮?”萧宁低声呢喃,声音中透出无尽的寒意与杀意。他猛然睁开双眼,目光如刀,直刺那些肆意交谈的士兵。“霍广,你们……竟敢如此对待我北境子民!”萧宁咬牙切齿,低声道:“既然你们如此凶残,那便不要怪我心狠!”他缓缓站起身,手指抚上腰间的佩剑,剑刃寒光一闪,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仿佛在回应主人的愤怒与杀意。“既然你们敢如此残忍地对待我北境百姓,那我便让你们看看,什么叫——屠城!”萧宁深吸一口气,将满腔的怒火与杀意压回心底,眼中迸射出无比冷冽的寒光。他轻轻一抖手腕,体内天人境的力量轰然爆发,整个人如同一柄出鞘的利剑,瞬间向着城中飞掠而去。风雪呼啸,他的身影消失在黑暗中,仿佛一缕轻烟飘向了城中的深处。而下一刻,云州城,便会因他而掀起一场惊天动地的杀戮风暴!…… 第396章 一人、一剑、一兽、一城 萧宁身旁!“嘶吼——”嘲风猛然发出一声震天动地的咆哮,仿佛山岳崩塌,激荡得四周空气都在震颤。咆哮声中带着无尽的愤怒与嗜血,它庞大的身躯冲入人群,犹如一头发狂的猛虎,所过之处血肉横飞,残肢断臂在半空中抛洒开来。那些曾经在战场上经历无数厮杀、号称百战精锐的大疆士兵,此刻在嘲风的利爪与獠牙之下却宛如无助的稻草人,根本毫无抵抗之力。他们的惨叫声回荡在夜空中,凄厉而绝望。嘲风的利爪带着劲风狠狠扫过,数名士兵连同他们的长戟、盾牌被生生撕裂成两半,腥臭的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上的积雪。它咧开大嘴,獠牙在火光中闪烁着森冷的寒光,一口咬下,几名试图反抗的士兵被咬得粉碎,惨不忍睹。“妖兽!这到底是什么妖兽?!”“快逃!拦不住了——”“救命啊!不要杀我,不要——”那些曾经骄傲的大疆士兵们此刻面色惨白,一个个心胆俱裂,再也无法保持队列。他们眼中充满了惊恐,转身就想逃离这个修罗场,可他们的双腿早已被恐惧所束缚,根本挪不动半步。“屠戮我北境百姓的刽子手,你们也配苟活吗?”萧宁声音低沉冷冽,犹如寒冰撞击。他持剑而立,银白的发丝在风中飘动,周身散发着无尽的杀意。整个人宛如地狱中踏血而来的修罗,一步步向那些四散奔逃的敌军走去。“杀——!”萧宁冷喝一声,身形如电,长剑一挥,剑气激荡而出,直接劈入前方一名副将的胸膛。那副将根本来不及做出任何反应,胸前铠甲便被剑气生生切开,鲜血飞溅,他的身躯被剑气的冲击力带着向后飞出数丈远,重重摔在地上,再也没能爬起来。“挡住他!挡住他——”一名校尉惊恐地大吼,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绝望。他看着萧宁一步步向自己逼近,心中涌起一股寒意,那是一种面对死亡时的彻骨寒冷。校尉挥舞着长戟,厉声喝道:“所有人列阵!长戟兵,前排防御!弓箭手,准备射击——”然而他的命令还未喊完,萧宁身形一晃,瞬间出现在他的身前。校尉瞪大了双眼,只见寒光一闪,他的喉咙处传来一阵剧痛。“噗嗤——”校尉低下头,看着自己的胸膛被寒光划过,紧接着,他的意识便陷入了无边的黑暗之中。他缓缓倒下,双眼瞪得圆大,脸上还带着不可置信的神情。“杀!”萧宁一声冷喝,身形再次掠起,长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完美的弧线,犹如死神的镰刀,收割着那些敌人的性命。他的剑光所过之处,长戟断裂,盾牌被切碎,鲜血喷溅而出,在夜空中勾勒出一道道妖异的弧线。“嗡——”空气中忽然传来一阵低沉的嗡鸣声,数百名弓箭手集结成排,齐齐拉弓,羽箭如雨般朝着萧宁激射而来。萧宁冷哼一声,身形在原地猛然旋转,长剑带起一道剑光,剑气四溢,将那些射来的羽箭尽数崩飞。箭雨如浪,却无法近身分毫。“开弓!开弓!射死他!”一名将领咆哮着,指挥着弓箭手不断向前推进。然而,他的声音刚传出,便见到一抹寒光迎面而来。那抹寒光如同闪电般掠过,将他整个人笼罩在剑气之中。“噗——”鲜血飞溅,那名将领捂着被剑气贯穿的胸膛,双眼中满是恐惧与痛苦。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喊出什么,却终究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紧接着,他的身躯软软倒地,再也没有了声息。“嘶吼——”嘲风的身影再次从侧翼掠来,它巨大的利爪狠狠拍下,将那些试图靠近萧宁的士兵拍成肉泥。它的獠牙撕咬,锋利的牙齿将一名名士兵撕裂得四分五裂,血肉横飞。“妖兽!杀了这头妖兽——”另一名将领挥舞着长枪,率领数百名长戟兵朝嘲风冲去。然而,他们还未靠近,嘲风便猛然仰头,一股暗红色的光芒自它的喉间闪现,紧接着,一道炽烈的火焰从它的口中喷出。“轰——”炽烈的火焰如同烈焰风暴般席卷而出,将那些冲上前来的士兵尽数吞没。火光在夜空中熊熊燃烧,炽热的气浪将空气灼烧得扭曲变形。凄厉的惨叫声响彻夜空,那些士兵们在火焰中挣扎着,痛苦地扭动身躯,最终化为一具具焦黑的尸体,倒在了血泊与火焰中。“这……这到底是什么怪物?!”“逃!快逃啊!”目睹着眼前这一幕的士兵们终于崩溃了,他们再也无法维持阵型,一个个面色惨白,双腿发软,丢下手中的武器,疯狂地向后奔逃。“挡住他!列阵!列阵啊!”营地中央的将领嘶声吼道,可他的话音未落,便见到一道寒光迎面而来,长剑犹如雷霆般劈下,直接将他连人带甲劈成两半。萧宁冷冷地收回长剑,目光冰冷地扫过四周那些溃散奔逃的士兵,眼中杀意沸腾。“逃?你们能逃到哪儿去?”他微微抬起头,看向远处那几座更为密集的营帐区域——那里,正是大疆国军中高级将领的指挥中枢所在。“十万大军?”萧宁冷笑一声,银白的发丝在风中飞舞,整个人散发出无尽的杀意。“我管你是十万大军,还是百万大军!我萧宁今日的目的就只有一个——屠尽此城,血债血偿!”话音未落,他的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掠过数十丈的距离,直扑前方那片指挥营地。“杀了他!所有人,快杀了他!”数百名士兵惊恐地大吼着,然而他们的吼声还未落下,便被萧宁一剑斩杀当场。嘲风的身影紧随其后,它的咆哮声震耳欲聋,利爪在雪地中划出一道深深的裂痕,巨大的獠牙咬住一名将领,狠狠甩动,将那名将领的尸体甩飞了数十丈远。“妖兽!放火箭!射死它——”然而,嘲风根本不给他们任何机会。它的利爪猛然拍下,数名弓箭手连同他们手中的火箭一起被拍得粉碎,鲜血如雨般洒在地上。萧宁的身形如鬼魅般闪现,他与嘲风一同在敌军中搅起血雨腥风。所过之处,鲜血染红了雪地,残肢断臂散落一地,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味和令人作呕的焦臭气息。“所有人,列阵!列阵!必须挡住他——”敌军阵中的残兵将领竭力呼喊着,试图组织起有效的抵抗,可他们的声音淹没在萧宁和嘲风带来的恐怖威压中。营地深处,数百名手持长枪与重盾的精锐士兵迅速集结,他们的盾牌如铜墙铁壁般交错在一起,形成一道严密的防御墙,将萧宁与嘲风包围其中。“放箭——!”将领一声令下,数百名弓箭手同时拉弓,箭矢如雨,遮天蔽日地朝萧宁与嘲风射去。萧宁目光微寒,他右手轻扬,体内天人境的真气瞬间爆发,周身气流呼啸而起,形成一道强大的气墙,将那些射来的箭矢尽数震飞。“嗖嗖嗖——”箭矢坠落在四周的雪地中,发出沉闷的声响,却无一例外地未能靠近萧宁半步。而萧宁手中的长剑寒光一闪,身形陡然一分为三。那是他的剑气在空中所凝聚出的三道虚影,每一道虚影皆如同实质般锋锐无比。“嗖——”三道剑影在空中交错而过,如同流星般掠向前方的弓箭手阵列。“噗嗤——”剑影所过之处,鲜血飞溅,数百名弓箭手的咽喉被凌厉的剑气贯穿,倒地不起。那猩红的鲜血在夜色中绽放,犹如一朵朵妖艳的血花。萧宁一招毙敌,毫不犹豫地纵身一跃,身形如电般冲入前方的长枪阵列之中。他的长剑在空中舞动,寒光闪烁,剑气激荡而出,将那些试图用长枪阻挡他的士兵纷纷斩杀。“杀——!”萧宁厉喝一声,体内真气涌动,长剑横扫而出。一道凌厉的剑气犹如狂风般席卷开来,将数十名士兵连人带盾劈成两半,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雪地。“啊——!”凄厉的惨叫声此起彼伏,敌军阵型彻底崩溃。那些士兵们再也无法维持阵列,他们目睹着身旁的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浸透了他们的铠甲。眼前那银发的身影宛如从地狱中走来的修罗,每一次挥剑,都会带走数名敌人的性命。“妖魔!他是妖魔!快逃啊——”一名士兵终于崩溃了,他丢下手中的长枪,转身疯狂地向后奔逃。可他还未跑出几步,身后忽然传来一声低沉的咆哮。“嘶吼——”嘲风的身影骤然从天而降,利爪重重拍下,将那名逃跑的士兵生生拍成了肉泥。它血盆大口咧开,锋利的獠牙闪烁着森然的寒光,随即一口咬住另外几名试图逃跑的士兵,将他们撕成了碎片。“救命啊!快跑!我们根本打不过他——”“他不是人!根本不是人!”那些大疆士兵们目睹着眼前这一幕,一个个目眦欲裂,心中升起无尽的恐惧。他们的信念已经被彻底摧毁,剩下的,唯有无边无际的绝望与恐惧。萧宁冷冷地看着这些四散奔逃的敌军,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他一步步向前走去,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所过之处,鲜血飞溅,那些士兵们犹如待宰的羔羊,毫无反抗之力。“你们屠戮我北境百姓,残害无辜,如今,便用你们的鲜血来赎罪吧!”萧宁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尽的杀意。他的剑光在空气中划过,每一次出剑,都会带走数名敌人的性命,鲜血喷洒在他银白的发丝上,宛如染血的白雪,妖异而诡丽。营地中已经彻底乱成一团,士兵们像无头的苍蝇般四散奔逃,根本无法组织起有效的反击。他们只知道一个劲儿地向营地外逃窜,希望能远离这片被血腥与死亡笼罩的修罗场。然而,城门外传来的一阵喊杀声让他们心中最后一丝希望也被彻底摧毁。“杀——!”数百名身披铁甲的大疆精锐骑兵在副将的带领下,策马冲入营地。他们试图用铁骑的冲锋之势来击垮萧宁,重新夺回局势的掌控。“骑兵!快,所有人跟随骑兵,冲出去——”那些惊慌失措的士兵们仿佛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个个疯狂地冲向骑兵方向,试图借助他们的力量杀出一条血路。“哼。”萧宁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猛然挥剑,剑光在空气中激荡而出,一道璀璨的剑气如流星般掠向前方的骑兵阵列。“嗖——”剑气犹如一柄无坚不摧的利剑,狠狠斩入骑兵阵列之中。那些战马嘶鸣着,被剑气生生劈成两半,血肉横飞,骑兵们连人带甲被冲击力掀飞,重重摔在地上,再也爬不起来。“轰——”一声巨响,整个骑兵阵列被剑气震得四分五裂,战马哀鸣,骑兵们的尸体被抛洒在雪地上,鲜血在积雪上蔓延开来,犹如一条条蜿蜒的血河。萧宁冷冷地望着那些溃散的骑兵,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杀意。“就凭这些骑兵,也想逃出我的剑下?”他缓缓抬起手中的长剑,身形一闪,猛然冲入敌群。“噗嗤——”剑光闪烁,残肢断臂在半空中抛洒开来,那些士兵们根本来不及做出反应,便被萧宁凌厉的剑气切成数段,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洒落在地上。他如同一头杀神般横扫全场,剑光所到之处,无一幸免。嘲风的咆哮声回荡在营地上空,它庞大的身躯在敌军中横冲直撞,所过之处,士兵们的尸体被碾成碎片,鲜血将地面染得血红一片。“将军!将军,快救我们——”残兵败将们眼中充满了绝望与恐惧,他们的目光死死地望向营地中央那座主帅营帐方向,仿佛只有那里的将军才能拯救他们于水深火热之中。然而,营帐深处,主将霍广却一脸阴沉地坐在帅案前,眼中闪烁着森冷的寒芒。他早已通过斥候的汇报,得知了前方战场上的惨状。“萧宁?这家伙,不就是个纨绔王爷么?而且,不是说鲁通都动手了,这家伙怎么还活着?”霍广念叨着,面带疑惑,出门而去。 第397章 天人境之战!萧宁VS鲁通! 霍广大步走出营帐,手握巨大战戟,身后跟随着一队全副武装的亲卫。他的身影刚一出现,营地中那些四散奔逃的残兵败将们顿时眼前一亮,仿佛见到了救星一般,纷纷向他靠拢。“将军!救命啊,将军——”“快救救我们!他是妖魔,我们根本打不过!”“萧宁来了!他带着那头妖兽把我们的防线全都撕碎了!”士兵们声嘶力竭地喊着,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霍广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目光中满是鄙夷与怒火。“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废物!”他冷哼一声,随手一挥战戟,一道凌厉的戟影横扫而出,直接将几个逃到他身前的士兵劈成两半。“噗嗤——”鲜血喷溅,那几名士兵惨叫一声,身躯被斩成了两截,倒在血泊中,再也没有了声息。周围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得浑身一颤,纷纷停下脚步,目光中充满了畏惧。他们不敢再靠近霍广半步,只能瑟缩着站在原地,不知道是该继续逃跑,还是该重整阵列。霍广冷冷地扫视着四周,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杀意。“萧宁在哪?”他厉声喝道,声音如雷霆般滚滚而出,震得那些士兵们耳中嗡嗡作响。“在……在那边!”“他杀了所有的将领!现在正向我们这边赶来!”一名残兵哆哆嗦嗦地指着远处,声音中满是颤抖与恐惧。霍广顺着他的手指望去,只见远处的营地一片狼藉,火光熊熊,鲜血几乎将整个校场染成了暗红色。而在那片火光中,一道银白的身影缓缓走来。萧宁身披黑色斗篷,手中长剑垂在身侧,银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扬。他的步伐不疾不徐,目光冷漠地扫过四周,所过之处,所有的士兵纷纷后退,根本不敢上前阻拦。嘲风紧随其后,它低垂着头,猩红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它的獠牙上还挂着残破的肉块与血丝,巨大的爪子在雪地中踏出深深的印痕,仿佛在宣告着它刚刚的疯狂杀戮。“霍广。”萧宁停下脚步,冷冷地望着前方的敌将,嘴角勾起一抹冰冷的笑意。“你屠戮我北境百姓,如今,我便亲手取下你的项上人头,为他们复仇!”霍广微微眯起眼,目光在萧宁与嘲风身上来回扫视着,脸上浮现出一丝不屑的冷笑。“萧宁是吧?”他沉声道,语气中满是轻蔑。“我倒要看看,你这大尧的‘纨绔王爷’,到底有几分本事!”他大喝一声,脚下猛然一踏,巨大的身影如同猛虎般冲向萧宁。手中的巨大战戟在空气中带起一阵呼啸之声,寒光闪动,直劈萧宁的头顶。“给我死!”霍广厉喝,战戟携带着万钧之力,重重地劈下!萧宁冷笑一声,身形微微一侧,脚尖在地上一点,身形如同一片轻盈的雪花飘然避开。“嘭——”战戟重重劈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地面瞬间崩裂开来,雪花飞溅,土石四散。然而,霍广的攻击却扑了个空。他猛然抬头,便见到萧宁的身形出现在他的左侧,手中长剑带着寒光直刺他的胸膛。霍广大惊,急忙收回战戟,横挡在胸前。“锵——”长剑与战戟交击,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火星四溅。霍广只觉得一股巨大的力道顺着战戟传来,震得他双臂发麻,虎口隐隐作痛。“怎么可能?!”霍广心中一震,他的力道向来无人能敌,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能在力量上与他抗衡?还未等他多想,萧宁的攻势再次袭来。萧宁脚尖轻点,身形如同鬼魅般掠过,手中长剑连连挥动,剑光闪烁,直指霍广身上数个要害。霍广大惊失色,他急忙举戟格挡,战戟在空中舞动,划出一道道寒光,与萧宁的剑光交击在一起。可是,他的速度远不如萧宁,只能被动防守,连反击的机会都没有。“锵锵锵——”剑戟交击的声音接连响起,火光四溅。霍广只觉得一股股巨力从战戟上传来,他的双臂渐渐麻木,手中的战戟被震得几乎要脱手而出。“你……你这小子……”霍广咬紧牙关,额头上布满了汗珠。萧宁的剑法迅猛凌厉,他完全无法跟上对方的节奏,只能勉强招架。“锵——”萧宁忽然一个旋身,长剑猛然下压,直击霍广的肩膀。霍广急忙举戟抵挡,可长剑上的巨力让他再也支撑不住。他的身形猛然一晃,身躯向后退了两步,脚下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怎么可能……”霍广满脸震惊,他还从未在力量上输给过任何人,可眼前这个年轻人,竟然让他完全无法招架。萧宁冷笑一声,目光中满是讥讽。“就凭你这种货色,也配说未尝一败?”他脚步猛然一踏,身形如同闪电般掠至霍广身前,长剑寒光一闪,直刺霍广的咽喉。霍广大骇,急忙抬起战戟格挡,可还未等他动作,萧宁的剑光便已至眼前。“噗嗤——”长剑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鲜血喷涌而出。霍广的瞳孔骤然放大,他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的长剑,脸上浮现出不可置信的神色。“不……不可能……”他喃喃自语,双手无力地垂下,巨大的战戟从他手中滑落,重重砸在地上,发出“嘭”的一声闷响。萧宁冷冷地看着他,手腕轻轻一转,长剑在霍广的胸口处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噗——”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萧宁的剑锋。霍广的身躯剧烈颤抖着,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要说什么,可最终却只发出一声低低的呜咽,随即,庞大的身躯缓缓倒地。“霍广,你屠我北境百姓,今日便要以命相偿。”萧宁冷冷地说道,目光中满是冰冷的杀意。他将长剑从霍广的胸膛中拔出,鲜血顺着剑刃滴落,染红了雪地。“砰——”霍广的尸体重重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周围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士兵们看到这一幕,全都吓得魂飞魄散,连连后退,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霍广的尸体倒在血泊中,周围的士兵们纷纷后退,眼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的主将霍广在萧宁面前不堪一击,被他轻而易举地斩杀,所有人都不再怀有一丝一毫的抵抗之心。“霍将军……死了?”“他可是战功赫赫的霍广啊!”“连霍广将军都挡不住他,我们……我们该怎么办?”士兵们惊恐地低语着,目光中满是绝望与畏惧。萧宁冷冷地扫视着四周那些残兵败将,手中的长剑寒光闪动,滴着猩红的鲜血。他银白的发丝在风中轻轻飘动,整个人犹如地狱中踏血而来的修罗,散发着无尽的杀意。就在这时,一阵缓慢而沉稳的脚步声自营地深处传来。那脚步声不急不缓,每一步都带着一种强烈的节奏感,仿佛正在丈量着这片被鲜血染红的土地。萧宁目光一凝,猛然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火光尽头,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来。来者身披黑色长袍,长袍的边缘绣着暗红色的云纹,双手负在身后,神态悠然。他头戴斗笠,脸庞隐藏在斗笠的阴影下,无法看清表情。唯一能看到的,是那双深邃如渊的眼睛,透出一种令人心神震颤的寒意。“鲁通……”萧宁咬紧牙关,心中恨意如潮水般翻涌。来者正是鲁通!萧宁此行,最大的目标,亲手杀害王夫子的罪魁祸首!萧宁双目喷火,体内的真气涌动如狂涛怒浪般激荡不止。他紧紧握住手中的长剑,眼中的杀意几乎化作实质,直刺向前方的敌人。“没想到你还敢来。也好,你不来,我也要去找你的,倒是省事了!”鲁通的声音低沉沙哑,带着一种与他不符的轻松与玩味。“原本,我还以为那老家伙是心生善念,留我一命!后来我才察觉,被他骗了!既然他用命换你活着,你就该好好活着,不是么?”“前来送死?那我就成全你!”他缓缓走近,停在了萧宁十丈之外,双目冷冷地打量着他,目光中带着一丝轻视。“我听说,你还突破了天人境?可是,你要知道,天人境和天人境之间,也是有差距的。你不会天真的觉得,你突破了,就能打过我了么吧!”鲁通微微眯起眼,目光在萧宁身上来回扫视着。“你竟敢一个人闯入这云州,杀我十万大军,这倒真有几分胆色。”他说到这里,突然轻笑一声,语气中满是浓浓的嘲弄。“不过,你以为凭借一个天人境的修为,就能与我鲁通抗衡?你也太不自量力了。”萧宁没有说话,他只是冷冷地看着鲁通,胸中的杀意如潮水般涌动。“多说无益!咱们还是手上见真章!死吧!”萧宁脚步猛然一踏,身形如同一道流光,瞬间掠向鲁通。手中长剑寒光乍现,直刺鲁通的咽喉。“找死!”鲁通冷哼一声,脚步一挪,身形诡异地在原地一闪,躲开了萧宁的剑锋。“哼。”他冷笑一声,身形如鬼魅般掠向萧宁,右掌携带着无尽的劲风,直拍萧宁的胸口。“嘭——”沉闷的撞击声响起,萧宁只觉得胸口一闷,身形向后退了两步。可他却稳稳站住了脚步,并未被击飞。鲁通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掠过一丝惊讶。“咦?”他轻咦一声,脸上的笑意微微凝滞。“你竟然能接下我的一掌?!”萧宁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他脚步一点,身形如同鬼魅般掠起,长剑在空中舞动,剑光如雨,带着凌厉的寒气直击鲁通的要害。“锵——”剑光闪烁,与鲁通挥出的掌风交击在一起,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火星四溅。两人同时向后退了两步。萧宁的身形如同雪花般轻盈落地,长剑横在身前,目光冰冷地盯着前方的敌人。而鲁通则是微微皱起眉头,他低头看了看自己微微颤抖的右手,目光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惊讶与疑惑。“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目光死死地盯着萧宁,仿佛在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年轻人。“一个刚刚突破天人境的小子,怎么会有如此强横的力量?!”鲁通心中一沉,原本满不在乎的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他再次看向萧宁的目光中,带上了几分警惕与忌惮。“看来我小瞧你了。”鲁通沉声说道,眼中的轻蔑与嘲弄已经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戒备与杀意。“不过,你依然不是我的对手。”他大喝一声,体内的真气轰然爆发,周身气流呼啸而起,一股滔天的杀意如同风暴般席卷开来,将四周的空气都压得扭曲变形。鲁通的身形猛然一掠,右掌如同狂风骤雨般连连拍出。“嘭嘭嘭——”沉闷的撞击声接连响起,他的掌风带着无比凌厉的劲气,笼罩了萧宁的全身要害,每一掌都带着摧枯拉朽般的力道。然而,萧宁却并未被这狂暴的掌风击中。他的身形在原地连连闪动,如同一片轻盈的雪花,时而腾跃,时而旋转,每一次都恰到好处地避开了鲁通的攻击。“什么?!”鲁通的瞳孔骤然放大,心中掠过一丝难以置信。他连出数十掌,竟然连萧宁的衣角都未曾碰到?这家伙,速度怎么如此之快?!“不对劲……”鲁通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与愤怒。他脚下猛然一踏,身形骤然拔高,双掌交错,带着无比凌厉的真气,狠狠向萧宁压去。“嘭——”萧宁抬剑格挡,身形如同断线的风筝般被震飞出去。可他在半空中微微一扭身,落地时竟稳稳站住了,毫发无损。“你这混蛋……”鲁通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怒火,他被彻底激怒了。“区区一个天人境的小子,竟敢戏耍我鲁通!”他身形一晃,双掌连连拍出,掌风如雷霆般轰击而出,每一道掌风都带着恐怖的劲气,将周围的空气都撕裂开来。“嘭嘭嘭——”狂暴的掌风如同暴雨般笼罩了萧宁的身影,整个校场上劲气激荡,狂风呼啸,积雪被撕扯得漫天飞舞。 第398章 地牢!绝望的百姓! “嘶——”周围那些残兵败将们纷纷倒吸一口冷气,一个个目瞪口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鲁通的掌风如同狂风暴雨般将萧宁彻底包围,根本看不到他的身影。“他……萧宁被压制住了?”一名士兵喃喃道,眼中带着几分惊喜与希望。然而,下一刻,所有人的眼神便凝固了。只见那漫天的掌风中,萧宁的身影骤然一闪,犹如惊鸿般划过空气,轻巧地避开了鲁通的每一道攻势。他的动作如行云流水,迅捷而从容。哪怕是在鲁通如此狂暴的攻势下,他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没有半分慌乱。鲁通瞪大了双眼,心中掀起惊涛骇浪。“这怎么可能?!我的掌风……竟然无法触及到他?”他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萧宁的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仿佛在掌风中穿梭自如,没有半分滞涩。而且,更令鲁通震惊的是,萧宁的气息竟变得愈发凝练,似乎完全不受他的压迫!“混蛋!”鲁通怒喝一声,身形猛然拔高。他双掌在空中连连拍出,一道道凌厉的掌风交织而成,化作一道无比巨大的掌影,带着摧枯拉朽之势,狠狠地向萧宁拍去。“轰——”沉闷的撞击声在空气中炸响,劲风激荡,气浪翻涌。这一掌的力量足以将山岳碾碎,将所有挡在前方的阻碍摧毁成齑粉!然而,萧宁的身影却如同一片雪花般,在那巨大的掌影逼近的瞬间,猛然向后一跃,身形轻盈地腾起,剑光一闪,直击鲁通的咽喉。“什么?!”鲁通的瞳孔骤然放大,他根本没想到萧宁能够在他的掌风中找到破绽,并反击!他急忙抬掌格挡,可还是慢了一步。“嗤——”寒光一闪,萧宁的长剑犹如毒蛇般刺破了他的护体真气,划过他的肩膀,带起一道猩红的血花。“啊!”鲁通闷哼一声,身形猛然后退,脸色瞬间变得无比苍白。他低头看着自己肩膀上的剑伤,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愤怒。“你竟然……伤了我?!”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愤怒与惊惧交织而成的情绪。他堂堂大疆国的天人境巅峰强者,竟然被萧宁伤到?他抬起头,死死地盯着眼前的银发青年,目光中闪烁着滔天的怒火。“好啊,好得很!”鲁通咬牙切齿,声音低沉而嘶哑。“萧宁,看来我今天不杀你,难解我心头之恨!”他说话间,周身气势骤然暴涨,一股无比恐怖的杀气从他体内喷薄而出,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杀气压得变得凝滞。萧宁冷冷地看着他,手中长剑寒光闪动,体内的真气涌动如狂涛怒浪般激荡不止。他微微抬起头,银白的发丝在风中飘扬,眼中的寒光犹如冰刃,直刺向前方的敌人。“鲁通,你以为今日还像当初那样,我会任你宰割吗?”萧宁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尽的杀意。他缓缓举起手中的长剑,剑锋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发出清越的嗡鸣声。“今日,我不仅要杀了你,还要为王夫子,还有所有被你害死的北境百姓讨回公道!”他说话间,体内的天人境力量轰然爆发,周身的气流仿佛被瞬间引燃,激荡起无尽的寒风。萧宁的身形猛然掠起,手中长剑寒光乍现,带着无比凌厉的剑气直劈鲁通的咽喉。“狂妄!”鲁通厉喝一声,双掌猛然合拢,一股无比强横的掌力自他掌心涌出,如同一道巨大的屏障,将萧宁的剑光尽数挡下。然而,萧宁的攻势却没有丝毫停滞。他的身形在半空中连连闪动,长剑在空中带起一道道凌厉的剑光,仿佛连成一片光网,将鲁通笼罩在其中。“锵锵锵——”剑光与掌力交击,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火星四溅。鲁通只觉得一股股巨力顺着掌力传来,他的身形被震得连连后退,胸口气血翻涌,双臂隐隐发麻。“不可能……”他喃喃道,心中掠过一丝震惊与难以置信。“这小子的力量怎么会这么强?!”他堂堂天人境巅峰强者,竟然被一个初入天人境的萧宁逼得连连后退?萧宁冷笑一声,目光中满是嘲弄与冰冷。“鲁通,你以为你还是当初那个不可一世的天人境高手吗?”“如今的我,已不是当日的萧宁!我绝对不会,再让任何重要的人,死在我的眼前!”他说话间,体内的真气再度轰然爆发,长剑上寒光乍现,一道凌厉的剑气犹如雷霆般激荡而出。“嗡——”空气中发出一声低沉的嗡鸣声,那剑气带着无比凌厉的锋芒,直刺鲁通的胸膛。鲁通眼中闪过一抹惊骇,他连忙挥掌抵挡,可萧宁的剑气却犹如摧枯拉朽般破开了他的掌力,直刺他的胸膛。“噗——”剑锋刺入血肉的声音响起,鲜血喷涌而出。鲁通低头看着自己胸口处那柄刺入体内的长剑,脸上浮现出浓浓的不可置信与震惊。“不……不可能……”他低声喃喃,目光中带着无尽的震骇与愤怒。“你……你怎么可能……”萧宁冷冷地看着他,眼中的杀意犹如实质。“鲁通,这一剑,是为王夫子而刺。”他说话间,手腕猛然一转,剑锋在鲁通的胸膛中划出一道血淋淋的伤口。“噗——”鲜血如泉涌般喷出,染红了萧宁的长剑。“噗通——”鲁通的身躯重重倒地,他双目圆睁,脸上带着浓浓的愤怒与不甘,直到生命的最后一刻,他的目光中依旧闪烁着惊恐与震骇。他至死都不敢相信,自己竟然会败在萧宁的手上。萧宁冷冷地看着他,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鲁通,你屠戮我北境百姓,杀我恩师,今日,我以你的性命来祭奠他们。”他说话间,长剑轻轻一抖,将剑锋上的血迹尽数震落,随即缓缓收剑入鞘。“从今天起,我萧宁要让所有大疆国的军队知道,北境百姓的血,不是你们可以随意染指的!”他说完,缓缓转过身,冷冷地扫视着四周那些惊恐万状的敌军,目光中满是冰冷的杀意。“你们,还有谁想要送死?”萧宁冷声问道。话音一落,整个校场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没有一个人敢发出半点声音。那些原本还在观望的士兵们,全都吓得脸色惨白,双腿发软,一个个低下头,不敢与萧宁对视半分。这鲁通都死了!堂堂天人境强者!大疆最强大的底牌!而且是被萧宁正面击杀,毫无还手之力!他们还如何敢再战?……云州城西南角,一处阴暗的地下监牢中。监牢狭窄的石缝间不断渗出滴滴水珠,寒冷潮湿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腐烂的气息。监牢两侧的火把散发着微弱的光芒,将四周那些被禁锢的身影映得影影绰绰。昏暗的光影中,牢房内挤满了北境的百姓,他们衣衫褴褛,形容憔悴,双目无神地靠在冰冷的墙壁上,脸上满是深深的绝望与痛苦。有年迈的老者,有尚在襁褓中的婴孩,也有刚刚懂事的孩童。这些曾经生活在北境土地上的百姓们,如今却被困在这暗无天日的地牢之中,被剥夺了生存的希望。更有不少人面容憔悴,身形瘦削,眼中满是惊恐与无助。一些年老的、体弱的百姓甚至被大疆士兵残忍地作为“口粮”,用于充饥。这种难以启齿的罪行已经成了这座监牢中残酷的现实,让所有的北境百姓生不如死。“唉……”一名须发斑白的老人倚靠在冰冷的石壁上,他抬起头,望着铁栏外昏暗的火光,发出一声长长的叹息。他的声音低沉而无力,仿佛一片枯黄的树叶,随着风轻轻飘落在地上,再也激不起一丝波澜。“我们……这是要被困死在这里了吗?”他声音中满是绝望与痛苦,眼中浑浊的泪水无声滑落。一旁的一个中年汉子微微抬头,眼中闪过一抹痛苦与愤怒。“老伯,您别灰心,咱们北境的军队肯定会来救我们的!”他咬紧牙关,声音中带着一丝不甘心的执拗。“是啊,只要……只要我们的北境军队能够攻入城中,咱们就有救了!”另一个青壮年也忍不住低声附和,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弱的希望。然而,他们的声音刚一落下,角落里却传来一声冷笑。“北境军队?”“你们知道驻守在这座云州城的,是大疆国的十万精锐吗?”“凭借北境那些残兵败将,怎么可能攻得进来!”说话的是一个满脸胡茬的中年男子,他双目凹陷,脸上带着深深的嘲讽与冷笑。“更别说,我还听说来救我们的将领,是那个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昌南王萧宁!” 第399章 那个纨绔王爷,来救我们了! 这话一出,整个牢房顿时陷入一片死寂。所有的北境百姓都怔怔地望着他说不出话来,仿佛失去了语言的能力。他们目光中的那一丝希望,在听到“昌南王”三个字时彻底熄灭。“昌南王萧宁……”有一人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深深的绝望。“那个贪图享乐,毫无能力的纨绔王爷……他能救我们?”监牢中顿时响起了一阵低低的哀叹声。萧宁的名声早已传遍北境,但并非因为他的才华与武道,而是因为他那骄奢淫逸、贪图享乐的纨绔本性。所有人都知道,他是北境王府的败类,是那个不学无术、只知道酒色享乐的“废物王爷”。“完了……这下真完了……”“是啊,指望那个纨绔王爷来救我们,简直是痴人说梦!”牢房中的百姓们一个个面如死灰,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绝望与痛苦。“既然如此,我们只能死在这里了……”有人低声哭泣,带着深深的绝望与无力。老人浑浊的泪水无声地滑落,双目无神地望着昏暗的火光,仿佛已经失去了所有生的希望。……就在所有人都陷入绝望的深渊时,一阵微弱的脚步声从监牢深处传来。那脚步声轻盈而坚定,仿佛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力量,在这幽暗的监牢中回荡。“是谁?!”几名大疆国的士兵手持长戟,目光警惕地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他们还未看清来者的身影,便感觉一股凌厉的寒风迎面扑来。“噗嗤——”剑光一闪,几名士兵的咽喉同时被划破,鲜血喷涌而出,他们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所有生息。牢房中的百姓们瞪大了双眼,呆呆地望着这一幕,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惊骇与不敢置信。紧接着,一道修长的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站在了他们的面前。来者身穿黑色斗篷,腰间悬挂着一柄长剑,银白的发丝在昏暗的火光中微微闪动。他抬起头,冷冷的目光扫过铁栏内那一张张憔悴的面庞,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们——”萧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寒意。“谁……谁是你?!”牢房中的百姓们一个个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充满了惊疑与不安。他们从未见过眼前这道身影,也不明白为什么会有人闯入这座重重戒备的地牢。萧宁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走到铁栏前,抬手轻轻一挥。“咔嚓——”随着一声轻响,那紧锁着的铁栏竟然在他的手掌轻轻一推之下,瞬间断裂开来。铁栏门应声而开。百姓们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震惊与不敢置信。紧接着,他们听到了一个令所有人都心神巨震的名字。“吾名,萧宁!”萧宁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但每一个字却如同惊雷般炸响在每一个人的耳中。“什……什么?!”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浓浓的震惊与愕然。“萧宁……是萧宁?!”“他,他就是昌南王萧宁?”牢房中的百姓们一时间反应不过来,他们一个个怔怔地看着眼前这个银发青年的身影,仿佛在梦中一般。这就是那个出现在他们心中无数次的名字——昌南王萧宁?!他们难以置信地望着他,眼中满是惊疑与难以置信。紧接着,一名年迈的老人忽然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参见王爷!”他颤抖着声音,泪水顺着脸颊无声地滑落。“参见王爷!”另一名中年汉子也随之跪下,双目中闪烁着激动与泪水。“参见王爷!”“参见王爷!”一时间,牢房中所有的百姓全都齐刷刷地跪倒在地,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感激与敬畏。他们从未想过,那个他们心中视为纨绔的昌南王,竟然会亲自前来,亲自杀入这座死牢,亲自将他们救出!萧宁静静地看着眼前这些百姓,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深吸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坚定。“从今以后,我萧宁绝不会再让你们遭受任何折磨!”萧宁的声音在寂静的地牢中回荡,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的坚决与力量。牢房中跪伏的百姓们呆呆地望着他,双目中泛起了泪光。他们从未想过,那个曾经被视为纨绔废物的昌南王,竟然会在他们最绝望的时刻,踏血而来,亲手斩杀敌军,破牢救他们于深渊。“王爷……真的是王爷!”有一名老者颤颤巍巍地抬起头,浑浊的老眼中流下两行热泪。“我……我还以为我这双眼睛再也看不见希望了。”他哽咽着,声音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敬畏。“王爷,老朽参见王爷!”他颤抖着身躯,重重地磕下了头。紧接着,所有的北境百姓全都齐刷刷地低下头,五体投地,虔诚地叩拜在地,泪水无声地洒落在冰冷的地板上。“参见王爷!”“参见王爷!”他们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与激动,仿佛在向他们心中的神明祈祷一般。这一刻,那曾经深藏在他们心中,几乎被遗忘的忠诚与信仰,被重新点燃。萧宁的目光缓缓扫过每一张虔诚的面庞,他的心中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情绪。这些人,曾是北境王府的子民,是大尧庇佑的百姓。而现在,他们却被困在这阴暗潮湿的地牢中,饱受折磨与凌辱,连最基本的生存权利都被剥夺。这一切,都是因为大尧的无能。“我萧宁……愧对你们。”萧宁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浓浓的痛苦与自责。“王爷!您不要这么说!”一名中年汉子猛然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泪光。“我们……我们知道,这不是您的错!”“是那些大疆国的刽子手,是他们将我们逼到了绝路!”他咬紧牙关,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不甘。“王爷,您救了我们,救了我们所有人啊!”“是啊!若不是王爷,老朽早就死在这地牢中了……”“王爷,您就是我们的再生父母!”“只要王爷愿意,我们北境百姓愿意为您赴汤蹈火,万死不辞!”一时间,所有的百姓全都齐声应和,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激动与敬畏。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那是他们曾经以为永远不会再出现的东西。萧宁深吸一口气,缓缓伸出双手,轻轻将两侧的百姓们扶起。“你们都是我大尧的子民。”他声音低沉而坚定,目光中透出无比坚决的神色。“我萧宁身为大尧的王爷,绝不会再让你们遭受任何折磨!”说完,他手掌轻轻一挥,一股无形的真气自掌中喷薄而出。“轰——”一声巨响,牢房外那厚重的铁门在真气的冲击下应声而碎,化作无数铁屑,向四周飞散。“走!随我杀出去!”萧宁厉喝一声,眼中寒光闪烁。“我要带你们重见天日!”他的话音刚落,牢房中的百姓们纷纷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激动与期待的光芒。“王爷,您要带我们出去?”“可是,外面还有数万大疆国的士兵啊!”“他们不会放过我们的……”有人小声嘀咕,声音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与不安。“那些大疆国的兵马,十万驻军,不是我们能够对抗的。”一名中年男子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忧虑。“是啊……他们可不是普通的敌人,他们有十万兵马啊!”“我们……我们能走得出去吗?”百姓们你一言我一语,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忧虑与恐惧。然而,他们话音刚落,便听到牢房外传来了一阵低沉的脚步声。那脚步声急促而杂乱,显然是大疆国的士兵发现了这里的异动,正迅速向这边赶来。“该死!”“有人闯入了地牢,所有人戒备!”“杀了他!别让任何人逃出去!”大疆国士兵的咆哮声在地牢中回荡,沉重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牢房中的百姓们脸色顿时变得苍白,眼中闪过浓浓的惊恐与不安。他们目光齐齐看向萧宁,眼中带着深深的担忧。“王爷……怎么办?他们……他们来了。”“我们……逃不出去了。”百姓们的声音中带着哽咽与无助,他们的眼中刚刚点燃的希望之火,再度被深深的绝望与恐惧所笼罩。萧宁缓缓抬起头,目光中寒光一闪。“放心。”他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坚定与力量。“他们的命,我来取。”说完,他的身形猛然一动,整个人犹如一缕轻烟,瞬间掠出牢房,消失在黑暗中。牢房中的百姓们瞪大了双眼,目光中满是震惊与不安。“他……他一个人?”“他能行吗?外面可是有数百名大疆国的士兵啊!”有人小声嘀咕,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担忧与恐惧。然而,他们话音刚落,便听到了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声。“杀——!”萧宁的厉喝声如同雷霆般在地牢中炸响,紧接着,一道凌厉的剑光在昏暗的火光中乍现,划破了黑暗。“噗嗤——”“啊——”惨叫声接连响起,鲜血喷涌,那些闯入地牢的大疆士兵还未看清敌人的模样,便被萧宁凌厉的剑光尽数斩杀。他的身形在黑暗中闪烁,如同一缕轻烟般来回穿梭,剑光所到之处,鲜血喷涌,残肢断臂四散飞舞。 第400章 杀神!萧宁! “他……他竟然真的杀了那些敌军?”牢房中的百姓们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目光中满是浓浓的震撼与惊骇。萧宁的剑光在他们眼中闪动,每一次出剑,都会带走一名大疆士兵的性命。不过片刻,那些闯入地牢的数百名大疆士兵便被萧宁尽数斩杀,鲜血流淌在冰冷的地板上,染红了整个地牢。“王爷……王爷他……”“他竟然一个人就杀光了所有敌人!”百姓们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敬畏与崇拜。他们眼中的那一丝恐惧与绝望,在看到萧宁的身影时,终于彻底消散。“走。”萧宁缓缓收剑,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呆立的百姓。“我要带你们离开这里,杀光所有挡在我们面前的敌人!”他说话间,眼中寒光一闪,杀意如潮水般席卷开来。“王爷威武!”“王爷万岁!”“王爷,我们愿意跟随您!”百姓们齐声呐喊,声音中带着无比的激动与狂热。萧宁没有说话,他只是微微点头,随即身形一晃,率先冲出了地牢。百姓们紧随其后,带着无比的期待与激动,向着地牢之外冲去。这一刻,他们不再是绝望的囚徒!萧宁一马当先,身形在狭窄的地牢通道中迅速穿行,脚步轻盈如风。牢房中的百姓们紧紧跟随在他的身后,他们的脸上满是紧张与激动,双目中闪烁着久违的希望与热切。萧宁一路飞奔,手中长剑寒光闪动,每一次出剑,必然带走敌人的性命。大疆国的士兵们如潮水般涌来,却被他一人一剑杀得尸横遍野。“噗嗤——”长剑划破空气,一名大疆国士兵的喉咙被瞬间刺穿,鲜血如泉涌般喷出。那名士兵瞪大了双眼,连惨叫声都未发出,便直挺挺地倒在了血泊中,再无声息。“啊——”“有敌袭!快拦住他!”更多的士兵涌入地牢,他们手持长戟,脸色狰狞地向萧宁逼近,试图将他堵在这狭窄的通道中,剥夺他的行动空间。然而,萧宁的身形如鬼魅般在狭窄的空间中穿梭,每一个闪动都恰到好处,避开了所有的攻击。他仿佛从容不迫地行走在修罗场之中,剑光所过之处,鲜血纷飞,残肢断臂四散飞舞。“挡住他!绝不能让他冲出去!”“杀——”士兵们嘶声咆哮着,疯狂地向萧宁发起攻击。可他们的长戟、刀剑根本无法触及萧宁的衣角,反而被他凌厉的剑光尽数斩断,甚至连他们的性命也被轻易地剥夺。“噗嗤——”剑光一闪,又有数名士兵喉咙中剑,捂着鲜血喷涌的咽喉,惊恐而痛苦地倒在了地上。“谁来……谁能阻挡他?!”士兵们惊恐地低吼着,目光中满是绝望与惊骇。目前,整个云州的战乱,还没哟波及到这里。他们还没有弄清楚,如今究竟发生了什么!他们本以为这个闯入地牢的敌人只是个普通的武夫,随便料理一下就好!可亲眼目睹了萧宁的杀伐手段之后,他们才意识到,这个人根本不是他们能够匹敌的!这根本就是个修罗杀神!一剑斩尽人命,无人能挡!“杀啊!”萧宁冷喝一声,身形如同狂风般掠过,长剑携带着无尽的寒光,剑气激荡,在空气中划出一道道凌厉的弧光。“嘭嘭嘭——”数名大疆国士兵在萧宁的剑光中连连倒下,鲜血喷涌,他们的尸体被剑气斩成数段,散落在冰冷的地板上,血腥味弥漫在整个通道中。牢房中的百姓们呆呆地望着这一幕,目光中满是震撼与激动。“他……他一个人就杀了这么多敌军?”“这还是我们所知道的昌南王吗?”“王爷威武!”“昌南王!万岁!”他们激动得双手发颤,眼中泪水盈眶。这一刻,他们的心中再无半分怀疑,所有的担忧与恐惧都被抛到了九霄云外,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崇拜与信任。萧宁没有回头看他们一眼,他的目光冷冷地盯着前方那堵厚重的铁门,体内的真气缓缓涌动,手中的长剑寒光闪动。“嘭!”他猛然一剑挥出,凌厉的剑气携带着无尽的威势,重重斩在那堵厚重的铁门上。“轰——”一声巨响,铁门在剑气的冲击下轰然炸裂,化作无数铁屑四散飞溅。“所有人,跟我杀出去!”萧宁厉喝一声,眼中寒光乍现。牢房中的百姓们纷纷涌出牢房,跟随在萧宁的身后,向着外界冲去。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激动与狂热,仿佛被注入了一股无穷的力量。“杀啊——”“杀光这些大疆狗贼!”百姓们的声音中充满了愤怒与仇恨,他们紧紧握住手中简陋的武器,眼中闪烁着血红的光芒。这些北境的百姓们被困在这座地牢中太久了,他们早已对这些大疆国的士兵们积蓄了无尽的愤怒与仇恨。现在,他们终于有了报仇的机会!“给我杀!一个都不许放过!”萧宁大喝一声,身形如电,冲入了那些涌来的敌军之中。剑光闪动,寒芒四射。“噗嗤——”“啊——”惨叫声此起彼伏,鲜血喷涌,那些大疆国士兵们连萧宁的身影都看不清,便被凌厉的剑光斩杀当场。他们瞪大了双眼,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恐惧与绝望。“怎……怎么可能……”“他到底是人是鬼?!”“快逃!拦不住了!”残兵败将们纷纷大吼着,惊恐地转身就想逃跑。可他们刚刚转身,便见到一道寒光从天而降,带着无比凌厉的剑气,将他们尽数笼罩。“噗——”剑气犹如狂风般席卷而来,将那些试图逃跑的士兵尽数斩杀,鲜血喷涌,他们的尸体重重倒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杀!”萧宁冷喝一声,身形如同鬼魅般在敌群中穿梭,每一剑都会带走数名敌人的性命。那些大疆国的士兵们根本无法抵挡萧宁的攻势,他们只能眼睁睁地看着同伴一个接一个地倒下,鲜血染红了地板,他们却无能为力。“噗嗤——”长剑在空气中划过一道寒光,剑气激荡,直劈一名副将的咽喉。“啊——”那名副将连反应的机会都没有,便被凌厉的剑气生生劈成两半,鲜血喷涌,他的身躯重重倒在地上,抽搐了几下,便失去了所有生息。“挡住他!”“快,所有人快退到外面!”残兵败将们惊恐地大吼着,纷纷转身逃向监牢之外。可他们的速度再快,也快不过萧宁的剑光。萧宁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掠起,长剑在空气中带起一道凌厉的寒光,每一次出剑,必定带走数名敌人的性命。“杀!”萧宁厉喝一声,身形如电,剑光如雪,所有挡在他面前的敌人尽数被斩杀当场。片刻之后,监牢中的大疆士兵们便被尽数清除,鲜血流淌在冰冷的地板上,染红了整个监牢。“杀光了……”“他竟然真的杀光了所有的敌军!”百姓们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一幕,目光中满是浓浓的震撼与激动。“王爷威武!”“王爷万岁!”“我们有救了!”他们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激动与狂喜,仿佛压抑在心中许久的恐惧与绝望终于得到了宣泄。萧宁收剑而立,目光冷冷地扫过那些呆立的百姓。“走,随我离开这里。”他的声音低沉而冰冷,带着无尽的坚决与力量。“我们要让所有大疆国的士兵知道,北境的百姓,不是他们可以随意欺凌的!”他的话音刚落,所有的百姓齐声应和,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激动!萧宁带领着百姓们一路突围,杀出阴暗潮湿的地牢。他的身影如同一柄寒冷的利刃,所过之处,无人能挡。大疆国士兵在他的剑光下,纷纷倒地,鲜血染红了冰冷的石阶与街道。“王爷,我们……我们该往哪里走?”一名年迈的老者颤巍巍地问道,眼中带着深深的担忧与恐惧。“外面全是大疆国的兵马,我们还能逃得出去吗?”“我们现在该怎么办?”其他百姓们也纷纷低声询问,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与无助。他们虽然被救出地牢,但心中的恐惧仍未完全消散。萧宁回身看了一眼这些曾在暗牢中挣扎求生的百姓们,目光中透出一丝冷冽的杀意与无尽的坚定。“放心,我萧宁既然能带你们杀出来,自然就能保证你们的安全!至少,我会让你们安全的走出这座城!”他说话间,眼中寒光乍现,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杀意与决然。“今天,我们要让所有的大疆国军队知道,北境的子民,绝不会任他们宰割欺凌!”百姓们听到这话,眼中闪过一抹激动与泪光,但仍有人脸色惨白,眼中透出一丝担忧。“王爷,您还是不要往南城走啊!”“是啊,南城驻守着大疆国最精锐的快刀营,他们个个都以一敌十,杀伐果断,而且数量还不少。”“我听说,南城口那里至少有上千名快刀营的精锐士兵把守。”“我们若是走南城……恐怕连一步都走不出去。”老者哆哆嗦嗦地说道,声音中满是深深的忧虑与恐惧。“王爷,他们都是嗜血的刽子手,不会放我们走的。”其余的百姓们也纷纷点头,面露忧色。“王爷,咱们还是绕道吧,哪怕多费些时间,也总比死在快刀营的人手上强。”百姓们的话语中满是畏惧,他们曾亲眼见过快刀营的精锐杀人如麻,也听过那令人毛骨悚然的传闻。据说,这支部队是大疆国的最精锐之师,每一名士兵都是百战之将,出刀快如闪电,专门用来冲锋陷阵、摧城拔寨。更有传闻,这些人极为残忍,常用俘虏练刀,出刀必取敌将首级,练就了一手刀下无情的绝技。这一支快刀营,曾将无数敢于反抗的大尧勇士尽数屠杀。“王爷,我们不能去啊!”萧宁听到这些话,脸色微微一沉,目光中透出一丝冷冽的寒光。 第401章 屠杀!屠杀!屠杀! “快刀营又如何?”他冷冷一笑,语气中满是蔑视与不屑。“我萧宁今日既然踏入云州城,便不惧任何敌人。”他目光如电,扫视着面前这些惶恐不安的百姓们。“南城口虽驻有快刀营,但我们若不从此路突围,就无法真正脱离敌人的包围。”“只要我还在,今日,我定让这云州十万大军,跪着看我们离开!”萧宁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空气中炸响,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坚定与决然。百姓们被他的气势震慑住了,呆呆地望着他,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敬畏与钦佩。“王爷……”“好!王爷说往哪里走,我们就往哪里走!”“王爷救了我们,我们便跟随王爷,不怕任何敌人!”人群中有人高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无比的坚定与激动。其余的百姓们纷纷点头,齐声应和,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敬仰与忠诚。“是啊,王爷,我们跟您走!”“王爷,我们愿为您效死力!”萧宁微微点头,随即一挥手,率先向南城方向掠去。百姓们紧随其后,带着无比的激动与狂热,跟在他身后,向着南城口方向奔去。……然而,当萧宁率领着百姓们来到南城时,所有人都被眼前的一幕惊得呆住了。原本守卫森严、刀枪林立的南城口,如今却变得无比安静与诡异。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城墙上,地面上,到处都是大疆国士兵的尸体。他们的尸体横七竖八地倒在雪地上,有的被利刃斩断,有的甚至连头颅都不翼而飞,鲜血洒满了整个南城口。“这……这怎么回事?”“这些敌军怎么全死了?”“是谁做的?”百姓们惊恐地低声议论着,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愕然。“我记得,这里可是有上千名快刀营精锐把守啊……”“怎么会……怎么会全死了?”他们看着那些倒在血泊中的大疆国士兵,目光中满是震惊与迷茫。而更令他们震撼的是,那些穿着银甲、手持利刃的快刀营精锐竟然也一个个倒在血泊中,身首异处。“快刀营的人……也被杀了?”“这些人……是谁干的?”百姓们呆呆地望着眼前的这一切,一时间竟说不出话来。就在这时,远处忽然传来一阵低低的哀嚎声。“放……放过我们……饶命啊……”“我们不敢了……不敢了……”几名满身血迹、浑身颤抖的大疆国士兵惊恐地从残破的城门后爬了出来。他们衣衫褴褛,面色惨白,浑身上下全都在颤抖,目光中满是浓浓的惊恐与绝望。“快……快跑!”“是萧宁……萧宁来了!”“啊——救命啊!”他们惊恐地嘶喊着,仿佛见到了最恐怖的恶鬼一般,连滚带爬地朝城外逃去。一名壮年汉子瞪大了双眼,看着那些狼狈逃窜的敌军,目光中闪过一抹浓浓的疑惑与不解。“这……他们在说什么?”“萧宁来了?这不是王爷一直带着我们吗?”“他们怕的……难道是王爷?”众人心中顿时掀起了惊涛骇浪,所有人都呆呆地望向萧宁,目光中带着深深的震撼与敬畏。萧宁没有理会那些惊慌逃窜的敌军,他只是缓缓走到城墙下,身形轻轻一跃,犹如雪中掠影般跃上城头。他站在那一片鲜血染红的城墙上,目光如电,冷冷地扫视着远处那片漆黑的夜空。“嘶——”他轻吸一口气,深吸了几口冷冽的空气,随即缓缓从腰间取下一面鲜红的旗帜。那旗帜上绣着大尧国的金龙标志,象征着北境子民的荣耀与信仰。萧宁缓缓将那面旗帜展开,目光中透出无尽的冷冽与坚决。“你们,等这一刻等得太久了。”他说话间,右手用力一挥,将那面象征着大尧荣耀的旗帜狠狠插入了城墙的旗杆之上。“唰——”鲜红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迎风招展。那鲜红的颜色在皑皑白雪中显得无比耀眼,仿佛将整座城池都映成了一片鲜红。“看到了吗?”萧宁站在城头,声音低沉而洪亮,每一个字都仿佛敲打在人们的心坎上。“这面旗帜,象征着北境子民的荣耀与信仰!”他双手紧握着那面鲜红的旗帜,目光冷冽而坚决。“从今天起,这片土地,再也不会被任何人践踏!”“我萧宁,以我之血,护我北境百姓!”话音未落,城下那些原本还惶恐不安的百姓们顿时爆发出了一阵雷鸣般的欢呼声。“王爷万岁!”“王爷,您是我们的守护神!”“王爷,我们愿意为您效死力!”“我们再也不会任人欺辱了!”百姓们纷纷高举双手,脸上满是激动与崇敬,泪水无声地滑落,但他们的目光中再无一丝一毫的恐惧与绝望,取而代之的是无比的坚定与希望。这面迎风招展的旗帜,让他们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的曙光。鲜红的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迎风飘扬。那刺目的鲜红色映照在每一个北境子民的心头,仿佛唤醒了他们心中那沉寂已久的骄傲与不屈。“你们都看到了!”萧宁站在城墙上,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城下那些呆立的残兵败将们。“你们可还记得,这面旗帜曾被你们的军队撕碎践踏。”“你们屠戮我北境百姓,焚毁我的土地,如今,我萧宁便要你们看看,我北境子民的血,不是你们能够染指的!”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那些惊慌失措的残兵败将们一个个脸色惨白,目光中满是惊恐与畏惧。他们纷纷低下头,不敢与萧宁对视半分,身躯颤抖着,浑身冷汗淋漓,仿佛面对着来自地狱的修罗。“王爷,我们错了!求您饶命!”“是啊,我们不过是奉命行事啊!”“请您饶了我们,我们再也不敢了!”“放过我们吧……”士兵们惊恐地哀求着,双膝一软,纷纷跪倒在地,低下头,用力磕头,满脸泪水与绝望。萧宁冷冷地看着他们,目光中没有丝毫怜悯与同情。“当你们举起屠刀屠杀我北境百姓时,有想过放过他们吗?”“当你们将这些老幼百姓赶入那阴冷的地牢中时,有想过他们的生死吗?”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每一个字都如同寒冰般刺入士兵们的心底,让他们浑身一颤,脸色惨白如纸。“你们罪该万死!”他厉喝一声,眼中寒光闪烁。“你们的鲜血,来祭奠那些死去的北境百姓吧!”萧宁说话间,手中长剑寒光一闪,剑气激荡,直斩向那些跪伏在地的士兵。“噗嗤——”凌厉的剑气划过,那些跪地哀求的士兵们连惨叫声都未发出,便被剑气斩成数段,鲜血喷涌,尸体重重倒在地上,再无声息。“啊——”“快跑!”“他真的敢杀我们!”“逃啊!”那些尚存的残兵败将们瞪大了双眼,目光中满是恐惧与绝望,他们惊恐地大吼着,转身就想逃离这片修罗场。然而,他们的身形刚一动,便见到一道凌厉的剑光如同闪电般掠过,直斩向他们的咽喉。“噗嗤——”剑光过处,鲜血飞溅,残兵们的身躯如同断线的风筝般倒飞出去,重重砸在地上,再也没有了声息。“今日,大疆国的士兵,一个也别想活着离开!”萧宁的声音低沉而冷冽,目光中杀意沸腾。他缓缓收剑,抬起头,望向远处那片被鲜血染红的雪地,目光中透出无尽的决然与冰冷。“从今以后,任何胆敢犯我北境的敌人,只有一个下场——”“死!”他说话间,长剑轻轻一挥,一道凌厉的剑气在空气中激荡而出,将城墙上的大疆国旗帜连同旗杆一同斩断。“唰——”大疆国的旗帜在空中飘荡,随即被寒风卷起,化作无数碎片,四散飞扬,仿佛在为他们的失败与死亡而低声哭泣。“王爷威武!”“王爷万岁!”“我们胜利了!”百姓们齐声高呼,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激动与狂热。他们的眼中泛着泪光,脸上浮现出久违的笑容。这一刻,他们仿佛重新看到了希望,仿佛终于摆脱了那笼罩在他们心头的黑暗。 第402章 出重围!孤骑返! “王爷,您是我们的守护神!”“有王爷在,我们再也不怕大疆国的士兵了!”“我们愿意为王爷效死力,永不背叛!”百姓们纷纷跪倒在地,双手高举,眼中闪烁着无比的崇敬与虔诚。萧宁缓缓转过身,目光冷冷地扫视着眼前这一张张憔悴而激动的面庞,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你们……从今天起,再也不是任人欺辱的俘虏。”“目前,云州城内依旧不平静,我先送你们杀出城去!相信我,很快,我就会重新带你们回来!”他的话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尽的坚决与力量。“我要让所有大疆国的军队知道,北境的子民不是他们能够践踏的草芥!”他说话间,眼中寒光一闪,目光中透出无比凌厉的杀意。“我要让他们永远记住,这片土地上,有我萧宁,有北境的子民,就绝不容他们放肆!”“王爷万岁!”“王爷威武!”“王爷,您就是我们的守护神!”百姓们齐声高呼,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激动与狂热。萧宁缓缓抬头,望着那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的鲜红旗帜,目光中透出无尽的决然与坚韧。这片土地,流淌着北境百姓的鲜血与汗水。这片土地,蕴藏着北境子民的希望与信仰。而现在,这片土地,重新回到了他们的手中!“我萧宁,必将用这柄剑,为所有北境子民撑起一片天!”他说完,双手握剑,猛然指向远方那片漆黑的夜空。“所有人,随我杀出云州城,踏平大疆国的所有军队!”他的声音如同雷霆般在空中回荡,带着无尽的威严与杀意。“杀——!”百姓们齐声高呼,声音中充满了无比的激动与狂热。萧宁目光如电,缓缓转过身,眼中寒光一闪。“今夜,我要让所有敌军知道——北境的子民,不容任何人欺凌!”他说完,身形一晃,率先冲下城墙,剑光闪动,杀入了城中的残兵败将之中。“杀啊——”“杀光所有敌人!”百姓们紧随其后,手持武器,带着无比的愤怒与仇恨,向着那些尚存的敌军杀去。这一刻,他们不再是任人宰割的羔羊,他们是北境的子民,是萧宁的子民!他们要用自己的鲜血与生命,为北境的开太平!城门洞开,风雪中隐约映着血色的光芒。萧宁手持长剑,身披黑色斗篷,银白的发丝在寒风中轻轻飘扬,宛如一缕孤傲的白雪。他带着北境的百姓们,从那满是尸体与血迹的南城口一步步走出。“杀啊——!”百姓们带着无尽的激动与仇恨,挥舞着手中的简陋武器,冲出了云州城,向着大疆国残存的军队发起了冲锋。他们的眼中燃烧着久违的希望与怒火,那是被压抑已久的仇恨与不屈,仿佛要将所有曾欺凌他们、残害他们的敌人都埋葬在这片土地之中。“我们自由了!”“王爷带我们杀出重围了!”“我们再也不用被关在那暗无天日的牢笼中了!”百姓们的呐喊声在寒风中回荡,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激动与狂喜。他们的脚步踏在满是鲜血的雪地上,脚下那暗红色的血迹还未完全凝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刺鼻至极。然而,此刻的他们,再无半点畏惧与恐惧。“王爷,我们要往哪儿去?”一名中年汉子跑到萧宁身旁,满脸兴奋地问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王爷,我们是不是要去集合北境的军队?还是去城外与廖将军汇合?”其余的百姓们也纷纷望向萧宁,眼中带着深深的敬仰与期待。 第403章 屠城!犯我北境者,虽远必诛! 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希望,仿佛只要萧宁站在他们面前,就没有什么敌人能够阻挡他们的脚步。“王爷,我们可以投靠其他的北境军队,大家一起攻打大疆国,让他们血债血偿!”“是啊,我们可以一起打回去,王爷您带我们杀敌,我们就不怕了!”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目光中满是激动与热切。然而,萧宁却没有说话。他只是在众人的欢呼声中缓缓转过身,冷冷地望了一眼身后的云州城。寒风中,那座被血染红的城池依旧屹立着,城墙上遍布尸骸,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血腥气息。这座城池,曾是北境百姓的家园,如今却被大疆国的铁蹄践踏、肆意屠戮。萧宁目光冰冷,他的手指轻轻抚过腰间的长剑,剑锋上尚残留着敌军的血迹。他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与冰冷的杀意。“王爷,您怎么了?”有一名老者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与担忧。“王爷,您是不是还有什么安排?”“是啊,我们该怎么做?您只要说一句话,我们全都听您的!”百姓们纷纷开口询问,眼中带着深深的关切与不解。萧宁没有说话,他只是缓缓转过身,面无表情地看向那些满脸激动与疑惑的百姓们。“你们随我出了城,先往北走。”他说话间,手掌微微一扬,体内的真气涌动而出,仿佛一股无形的力量,将周围的雪花与血迹尽数扫开。“记住,沿着这条路一直走,前方三十里外,便是我们北境的驻军营地。”他说到这里,声音微微一顿,随即抬起头,目光如同寒冰般冷冽。“廖天成、道一他们正在那里等着你们。”“他们会将你们安全护送回北境。”百姓们一听到这话,顿时脸上浮现出一抹激动与欣喜。“王爷,您不跟我们一起走吗?”一名中年汉子小心翼翼地问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与不安。“王爷,您要去哪里?”“是啊,王爷,咱们现在好不容易杀出了重围,难道不一起回北境?”百姓们纷纷开口询问,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与担忧。然而,萧宁只是微微摇了摇头。他没有回答他们的问题,而是转过身,缓缓迈步,向着身后那座已被鲜血染红的云州城走去。“王爷,您要去哪儿啊?”“王爷,我们走错方向了啊!”百姓们一个个愣在原地,目光中满是困惑与不解。他们看着萧宁那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担忧与不安。“王爷,您别丢下我们啊!”有老人忍不住大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哽咽与哭腔。“王爷,您不要一个人回去!”然而,萧宁却仿佛没有听到他们的呼唤一般,身形一动,瞬间化作一道流光,掠过那些呆立的百姓们,向着云州城内掠去。“王爷!王爷您要去哪里啊?”百姓们满脸惊愕地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忧虑与不解。萧宁的身影在他们的视线中越来越远,逐渐消失在那漫天的风雪中。他没有回头,脚步依旧坚定而迅捷,直奔那座早已被鲜血浸透的云州城。“王爷,您要干什么啊?”一名中年汉子皱紧了眉头,脸上满是焦急与困惑。“是啊,王爷明明已经带我们杀出云州城了,他为什么还要回去?”“难道他要一个人再杀回去?”“可那云州城里还有数万大疆国的士兵啊!”百姓们七嘴八舌地议论着,眼中满是担忧与恐惧。就在这时,有一名年迈的老人忽然眼中一亮,仿佛想到了什么。“你们忘了,王爷在城内说过什么了吗?”他哆哆嗦嗦地抬起手,指着云州城的方向,声音中带着浓浓的颤抖与激动。“王爷说过,今日,要让云州十万大军,一个不留!”此言一出,所有人顿时瞪大了双眼,呆呆地望着眼前这位老人,目光中满是浓浓的震撼与愕然。“他……他难道是想……”“王爷……要屠城?!”“怎么可能?!他一个人……能做到吗?”“可是,王爷他……”百姓们目瞪口呆地望着萧宁的背影,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闪烁着浓浓的震惊与不可置信。萧宁一个人,竟然要杀回云州城,屠尽那剩下的大疆国残军?“王爷……他真的要一个人屠城?”一名壮年汉子喃喃自语,脸上浮现出深深的震撼与敬畏。他望着萧宁的身影,喉咙上下滚动,眼中闪烁着泪光。“王爷,您要……血债血偿吗?”“是啊,王爷要替我们报仇,替那些死去的北境百姓报仇啊!”“王爷……”一名年迈的老者老泪纵横,颤抖着伸出手,仿佛想要抓住萧宁的身影,却又不敢跨出半步。萧宁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漫天的风雪中,他的身影孤傲而挺拔,仿佛一杆笔直的长枪,直刺向那座已被鲜血染红的云州城。他目光如电,眼中杀意沸腾。 第404章 回京!胜者主京城,败者驻边疆! 北境之地,寒风呼啸,雪花漫天。整片雪原在连绵不绝的风雪中显得格外苍茫与空旷。然而,在这片皑皑白雪之上,却有一支整齐的军队正缓缓行进着。这支军队人数不多,但每一个士兵的步伐却无比坚定。银白的铠甲在雪光的映照下发出微弱的光芒,仿佛一道贯穿天地的银色洪流。走在最前方的,是一位银发披肩的年轻将领。他神色冷峻,目光如电,宛如一道锋锐无比的利刃。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出无尽的坚毅与果决,仿佛在诉说着他心中的决意。正是平定北境叛乱,屠灭云州十万敌军的昌南王——萧宁!“王爷,此处已是北境边界,再往南十里,便可入北原平川。”身旁的亲卫策马来到萧宁身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激动与敬畏。萧宁微微点头,目光远望,视线穿过那漫天的风雪,落在了遥远的天际线尽头。“命令全军稍作休整,之后全速南下。”“我等班师回朝,不能耽搁。”他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无比的坚决与力量。“是!”亲卫领命,急忙策马奔向后方,传达萧宁的命令。很快,整个军队的行进速度逐渐放缓,士兵们整齐列队,片刻后便在原地驻足休息。风雪越来越大,寒风吹动着那些满是战甲与血迹的银甲战士,仿佛要将他们融入这片无尽的冰雪之中。然而,每一个北境军士的目光中却都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激动与自豪。他们知道,他们的王爷正带领着他们,向着那个被称作“权力中心”的京城进发。那是权谋与阴影交织之地,也是他们荣归之所。此时,萧宁缓缓转过身,望向军阵末尾那一队仍在整顿的兵马。一名身披重甲的中年将领策马缓缓上前,满脸郑重与敬畏。“王爷,廖将军已经率领主力驻守北境边界,并将后方所有防线都布置稳妥。”“如今,他嘱咐末将护送王爷归京,不论前方如何险恶,我琼州军也必誓死跟随。”这名中年将领名为庄奎,是萧宁麾下琼州军的主帅,亦是萧宁平定北境叛乱时,亲自提拔的重要将领。庄奎曾在琼州军多次与大疆国敌军正面交锋,性情果敢,善于带兵作战。他目光灼灼,脸上满是坚毅之色。萧宁闻言,目光微微一闪,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庄奎,你本可随廖天成守在北境,不必与我一起回京。”“此次回京,局势未明,我一人回去便可。”“你带着琼州军留守京郊,若事有变故,便即刻接应。”他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庄奎双目圆睁,脸上浮现出浓浓的激动与敬佩之色。“王爷,此番归京,正是您声威最隆之时。”“琼州军愿为王爷马前卒,刀山火海,亦在所不辞!”说话间,另一名身着劲装的中年将领亦策马而来。此人剑眉星目,面庞刚毅,眼神中透着一股果决与坚韧。正是琼州军的副帅——徐学忠。“王爷,末将徐学忠请命,随您入京。”“若京城有何波澜,我琼州军定当先行死战,护您周全!”他语气中透着无比的坚决,目光炯炯,直视着萧宁。萧宁望着眼前这两位忠心耿耿的将领,目光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他沉默片刻,随即轻轻点头。“好。”“既然你们心意已决,那便随我走这一遭。”他说完,目光缓缓扫过那身后整装待发的北境军士,声音低沉而有力。“传令下去,全军整备完毕后,三日内抵达京城!”“是!”琼州军士齐声应和,声若洪钟,震彻天际。……三日后,京城郊野。萧宁率领北境军队抵达京城外围,沿途百姓纷纷聚集在道路两旁,面带激动与敬畏。“是昌南王!昌南王归来了!”“北境之乱已定,王爷威武!”“昌南王千岁!大尧万岁!”百姓们高呼着,声音中满是激动与崇敬。他们的目光追随着那道银白色的身影,仿佛望着一位从天而降的神祇。萧宁策马缓缓而行,目光冷静而平和。他没有理会那些欢呼的百姓,只是淡淡点头,随即直视前方那巍峨的京城城墙。城墙之上,悬挂着大尧皇室的金色龙纹旗帜,在寒风中猎猎作响。然而,在那城门外,一队早已整装待发的军士静静伫立。这队军士人数不多,但每一个士兵的目光中都透着无比的凝重与警惕。“这支军队,是……穆起章的亲卫军。”徐学忠在萧宁身旁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安与凝重。“穆起章?他倒是好生警惕。”萧宁冷冷一笑,随即扬手示意军队驻足。那为首的一名身穿大尧军服的将领见状,急忙策马上前,翻身下马,单膝跪地。“昌南王殿下,末将奉穆大人之命,特来迎接王爷归京。”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敬畏与小心。萧宁目光微微一凝,冷冷地扫了他一眼。“穆起章的命令?”他淡淡说道。那名将领低下头,神色中带着几分复杂与忐忑。“是的,昌南王殿下。”“京城内五王势力已然被穆大人剿灭,如今京城尽在其掌控之中。”“穆大人恭迎王爷归京,望王爷能与他共商大尧未来之事。”萧宁闻言,目光中闪过一抹冷意。“他倒是风度翩翩。”“却不知,他所谓的‘共商未来’,究竟是要共谁的未来?”他声音低沉而冰冷,淡淡地扫视了那名将领一眼,随即轻轻挥手。“告诉穆起章,我萧宁自会入城,但北境军暂不入城。”“若他真心迎接,便无需大军相护。”“若他有意阻我,我一人亦可。”他说完,策马一动,银白色的披风在风中飘扬,整个人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直指那巍峨的京城城门。“驾——”身后的北境军士们并未随同跟进,只见银发披肩的萧宁孤身一人,缓步而入。他的身影在浩荡的风雪中格外孤寂,却又充满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压与霸气。“王爷……”庄奎与徐学忠面色凝重,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担忧与焦急。他们虽知道萧宁的决定无法更改,但依然不放心。“若城中有变,我琼州军定会以最快的速度冲进去。”庄奎沉声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决然与坚毅。“驾!”他猛然策马,转身回到军阵中,开始部署整支军队的驻守防御。然而,他的目光始终不曾离开萧宁的身影,直至那道背影完全消失在京城的深处。……京城之中,寒风凛冽。萧宁策马行至穆起章的府邸外时,只见穆起章已亲自站在门前,面带微笑,静静地望着他。“昌南王,风采依旧。”穆起章微笑着拱手行礼,神色中带着几分真挚的欣赏。“久闻王爷班师回朝,穆某心中甚慰。”“今日在此相迎,只盼王爷与我一道,为这大尧定下未来之策。”萧宁淡淡一笑,翻身下马,目光冰冷地望向穆起章。“彼此彼此。”“穆大人能扫平五王,掌控朝堂,手段非凡。”“我倒也想见识见识,你所谓的‘未来’,究竟为何?”他声音平静,却透出无尽的锋芒。穆起章微微一笑,随即侧身引路。“请,王爷。”“我等,且入内一叙。”……府邸之中,灯火通明。一张古朴的长案上,摆满了京中最新的战报与朝堂的奏折。穆起章缓缓坐下,目光平静地望着萧宁。“王爷远征北境,方才凯旋归来,料想此刻应该对京城局势颇有疑问。”“今日相邀,正是想同王爷解释一二。”“解释?”萧宁淡淡一笑,神色不动,“京城局势,王爷一手掌控,还有何可解释之处?”穆起章闻言,微微一笑,抬起手指,轻轻弹了弹桌案上的奏折。“王爷此言差矣。”“京城中,虽说我已平定五王之乱,但许多势力尚未归附。”“王爷手握北境之兵,声威赫赫,此番归京,实乃是为安定人心,稳定朝局。”他语气淡然,仿佛只是道出一件寻常之事。萧宁冷笑一声,缓缓坐下,目光直视着穆起章。“依穆大人之意,我该如何?”“与您分掌朝堂,共同执政?”穆起章闻言,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若王爷愿意,穆某自当辅佐。”“但若王爷心有疑虑,我也愿意退居幕后。”他说着,缓缓起身,走到窗前,望着那漆黑的夜空,目光深邃。“自古帝王之位,争夺无数。”“王爷,我等当初皆为大尧江山而奋斗。”“我只希望,无论最终谁入主京城,都能记住一件事——”“这江山,永远是大尧的。”他缓缓转过身,目光深深地望着萧宁,声音中带着几分凝重与肃然。“若您愿意接手朝堂,我可以放手。”“但若您犹疑不定,不如我们来做一个了断。”萧宁闻言,眉头微微一皱,眼中寒光一闪。“什么了断?”穆起章眼中闪过一抹锐利的锋芒,缓缓抬手,一道剑气在他指尖闪烁。“我与您一战。”“胜者主京城,败者驻边疆。”“您可敢应战?” 第405章 争锋,计中之计 府邸之中,灯火明灭。案桌上,笔墨纸砚整齐摆放,墨香在空气中缓缓弥散。萧宁与穆起章相对而立,彼此目光交错间,无形的压力在空气中激荡。“好。”萧宁忽然轻笑一声,打破了片刻的沉默。“我萧宁,答应与你一战。”“若我胜,入主京城。”“若我败,退守边疆,绝不再涉朝堂。”穆起章闻言,眼中寒光一闪,随即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就按王爷所言定下此局。”他轻轻抬手,从袖中取出两张洁白的绢帛,放置在桌案之上。“王爷,这是我已拟好的令状。”“胜者主京城,败者驻边疆,绝不干预中枢之政!”萧宁目光微凝,缓缓伸手拿起绢帛,仔细审阅了一番。令状之上,字字铿锵有力,条款清晰,约束严苛。若依照令状所言,不论他胜败与否,都不得再以权谋与军队涉朝堂之事。穆起章,竟将这局布得如此严密!萧宁眼中闪过一抹深思,随即微微一笑。“穆大人,当真好算计。”“若是寻常人,只怕早已被你这局棋彻底困住,再无翻身之力。”穆起章闻言,神色不动,淡淡一笑。“王爷过誉了。”“只因我知晓,今日能与王爷论此之人,唯我穆起章一人。”“他人皆不足论。”“唯有王爷,能与我比肩。”他说着,轻轻拿起桌上的墨笔,蘸上浓墨,笔尖微抖,在绢帛上写下了自己的名字。萧宁目光如电,冷冷看着他将那笔锋凝聚成一行有力的字迹。片刻后,他轻笑一声,抬手接过墨笔,长袖轻扬,笔走龙蛇,将自己的名字落在绢帛之上。“从今日起,便是你我二人之局。”他将笔放下,目光中透出无尽的锋芒与决然。“此局,不死不休!”穆起章微微一笑,缓缓将那张绢帛收入袖中,目光中闪过一抹深邃之色。“王爷果然豪气。”“那么,我在城中正门恭候王爷。”“三日后,我们便以武定朝堂之事。”他声音平淡,却透着无尽的冷冽与决然。萧宁轻轻点头,随即转身,衣袍翻飞间,银发如瀑,直入门外那无尽的黑暗之中。穆起章看着他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萧宁啊萧宁……”“你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但这局中局,到底鹿死谁手,恐怕还未可知。”他轻轻抚着袖中的绢帛,目光深沉而冷冽。……当萧宁走出府邸时,夜已深沉。冷风如刀,吹得人肌肤生疼。他微微抬头,看向那漆黑的天幕,目光中透出无尽的深思。“王爷!”身旁,一道焦急的声音响起。萧宁眉头微皱,转头望去,只见两道身影自黑暗中疾步而来。正是荀直与许居正!“你们……怎么来了?”萧宁语气微沉,眉宇间闪过一丝疑惑。荀直满脸焦急之色,未待靠近,便急声说道:“王爷,您当真与穆起章签下了比武之约?”萧宁淡淡点头,神色不动。“不错。”“三日后,我与他在城中正门一战。”许居正顿时面色一变,失声道:“王爷!您这是中了穆起章的计了!”萧宁眼中寒光一闪,目光缓缓望向许居正。“哦?何以见得?”许居正深吸一口气,定了定神,沉声道:“王爷,穆起章此人,心机深沉。”“他如今与你以武决胜,看似公平,但实则是迫不得已!”“迫不得已?”萧宁轻笑一声,摇了摇头:“他一手掌控京城,兵权在握,为何会迫不得已?”荀直上前一步,神色凝重地说道:“王爷,穆起章在与五王的决战中,虽将五王势力彻底清除,但其麾下的穆家军也损耗巨大。”“如今的穆家军,人数不过五万。”“若是与北境军正面交锋,他未必能全身而退。”“而且您麾下还有琼州军,兵力更是占据绝对优势。”“他如今之所以提出与你比武定胜负,就是为了避开两军正面交战。”“用您一人换取北境军的退兵,以绝对的个人实力震慑朝堂,既维护了大尧的根本,又能避免兵马再行损耗。”“这根本就是他的一场险棋!”萧宁闻言,微微眯起双眼,冷冷看着荀直,眼中透出浓浓的寒意。“他损耗殆尽?”“哼……倒是好算计。”“可你们却不知,他不过是以退为进。”荀直愣住,正欲开口再言,却被许居正拦住。许居正摇了摇头,沉声说道:“王爷。”“我等知您一向不惧强敌,但穆起章的实力,绝非寻常之辈。”“在与五王的决战中,他展现出了天人境的修为!”“这等境界,几乎无人可敌!”“而且……他还手握前朝秘术——血咒追魂箭!”“此箭一出,必定追魂索命,绝无偏差。”“只要沾染您一滴鲜血,便能锁定您的气机,直到将您射杀为止。”“这也是天机山断言卫清挽必会有性命之忧的原因!”“您若答应与他比武,岂不是正中他的圈套?”萧宁闻言,眼中寒光一闪,眉头微微皱起。“血咒追魂箭?”他目光深沉,神色冰冷如霜。脑海中忽然浮现出当初,天机山的断言——“若卫清挽跟随自己入京,必会丧命!”当初,那南宫拓也给过自己暗示,称这一危机,可能来自于穆起章!如今看来,原来是这样!卫清挽若继续随他而行,必定会在这一场劫难中丧命。是因为,若是卫清挽在,穆起章会更加在意重视卫清挽的威胁!所以,这血咒追魂箭,也会用在卫清挽身上!所以,归根结底,这一切,全都是因为穆起章手中那枚血咒追魂箭!传闻血咒追魂箭乃前朝秘术,箭头被施加了诅咒之力,能够追踪沾染上目标血液的气机,一旦射出,必定穿透目标心脉。而且血咒追魂箭中的咒力能够无视任何护体真气与兵甲防护,堪称无解。即便是天人境强者,也无法抵挡此箭的威力。萧宁深吸一口气,眼中杀机闪烁。“血咒追魂箭……”“原来,这就是天机山口中的‘命运’。”他缓缓闭上双眼,将心中那股无尽的怒火与杀意强行压下。穆起章……你当真是好算计。若自己退缩,北境军必会退兵,而他穆起章将会趁机重整兵马,再度掌控京城。而自己若硬着头皮迎战,他手中的血咒追魂箭便成了杀手锏。此箭不发,则已。一旦发出,必定锁定自己。届时,自己几乎没有逃脱之法。难怪,天机山会断言,自己必将面临生死之劫。萧宁长长地吐出一口浊气,眼中寒光一闪而过。“既然是命,那我便改命!”“区区血咒追魂箭,若想取我性命,只怕穆起章还不够资格!”他目光冷冽如冰,缓缓抬头望向许居正与荀直,眼中闪过一抹决然之色。“我既然答应了他,便绝不会退缩。”“天人境?”“他有天人境,我也有我的手段!”“血咒追魂箭?”“我倒要看看,究竟是他这箭厉害,还是我的剑更快!”他说完,声音低沉而冰冷,目光如利剑一般,直刺入夜空的深处。许居正与荀直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浓浓的忧虑与不安。“王爷……此事不可大意!”“穆起章此人心机深沉,他既敢与你比武,必有万全之策!”“而且,他不仅是天人境强者,更是朝堂中的枭雄。”“他如今不惜以身犯险,就是要逼您出手。”“您可千万不要被他牵着鼻子走啊!”荀直急声劝道,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恳切与焦急。萧宁闻言,目光微微一动,随即淡淡一笑。“放心。”“我自有分寸。”“你们暂时不要声张。”“明日,我会亲自会会穆起章。”他声音淡然,仿佛在说着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许居正还想再劝,却被萧宁一抬手阻止。“好了。”“此事已成定局,再言无益。”“你们若真为我好,便先将军心稳住。”“北境军刚刚抵达京城,若此时内部不稳,只会让穆起章有机可乘。”“至于那场比武……”他目光微凝,缓缓抬起头,望向那漆黑的夜空,眼中寒光闪烁。“我萧宁,一定会给他一个交代。”“只不过,这个交代……恐怕不是他所期望的。”他说完,微微一笑,转身大步离去,银白的披风在寒风中猎猎作响。荀直与许居正站在原地,目送萧宁的背影渐行渐远,心中却满是沉重与无奈。“怎么办?”荀直轻声问道,眉宇间满是忧虑之色。“王爷已经决定了,谁也无法改变他的想法。”许居正轻轻叹息一声,摇了摇头。“我们唯一能做的,就是稳住军心。”“然后……”“祈祷王爷能赢。”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无奈与担忧。 第406章 决战前夕! 夜色如水,寂静无声。京城的寒风依旧凛冽,却与往日多了几分肃杀之意。穆府的庭院中,唯有一盏昏黄的宫灯在寒风中摇曳。微弱的光芒映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将这寂静的夜色割裂成无数碎片。穆起章独自伫立在庭院中,目光深邃地望着那深邃如墨的夜空。寒风呼啸而过,拂动他鬓角的发丝,掠起了袍袖一角。穆起章缓缓抬起手,凝视着掌心。那掌心中,似乎还残留着刚才握笔时的些许余温。他缓缓握紧拳头,随即又无力地松开。萧宁……你果真答应了。一丝复杂的情绪自心底悄然升起,穆起章的目光在夜色中微微闪动。他并非不曾怀疑过,萧宁会拒绝这场比武。毕竟,面对一名手握天人境实力与前朝秘术的对手,任何人都会感到犹疑,甚至畏惧。但萧宁没有。他答应了,甚至毫不犹豫。穆起章忽然轻轻笑了起来,声音低沉而幽远,在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格外诡异。“萧宁啊萧宁……”“你果然还是那个我记忆中的人。”穆起章缓缓闭上双眼,脑海中浮现出往昔的点点滴滴。当初,他曾将萧宁视作最不堪、最无能的纨绔王爷。在他眼中,萧宁不过是个空有王爵之名,却无半点实权的废物。整日沉溺于花街柳巷,疏于政务,荒废武艺,与那些朝堂之上的清流大臣、门阀世家格格不入。他那时心中对萧宁只有蔑视与轻视,甚至连正眼都懒得去看一眼。可如今……这一切却因为萧宁的一次出兵北境而彻底改变。穆起章至今仍清楚地记得,当他从密报中得知萧宁率军北上时的震惊与错愕。“萧宁?那纨绔王爷……竟然带兵驰援北境?”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甚至觉得这不过是某个无聊之人编造出的荒诞故事。那个不学无术、游手好闲的王爷,怎可能会领兵北上,平定叛乱?可事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耳光。萧宁不仅驰援北境,更在短短数月间,连克数城,将那群北境叛军打得节节败退。而当他再度收到密报时,萧宁已然斩杀了鲁通,攻破云州,将北境之乱彻底平息!那一刻,穆起章心中震撼无比。他甚至觉得,自己究竟是在与怎样的对手博弈?若非亲眼所见,他几乎无法相信,那个在朝堂中被视为无用废物的昌南王,竟能在短短数月内,展现出如此惊艳的手腕与魄力。他当时站在京城的城墙上,遥望北方,久久无语。“萧宁,你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穆起章喃喃自语,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自那一刻起,他对萧宁的轻视与蔑视,悄然转化为了另一种情感——敬佩。不错,是敬佩。尽管他们站在对立的阵营,尽管他们的立场截然不同,但穆起章不得不承认,萧宁的作为、萧宁的实力,让他对这个曾经不屑一顾的对手,生出了由衷的敬意。“能够在危难之际挺身而出,力挽狂澜,不计生死,不论结果……”“这般决绝与魄力,远超旁人。”穆起章轻轻叹息,目光中透出几分复杂的情绪。萧宁当初若未出兵北境,穆起章绝不会对他另眼相看。他或许会认为萧宁不过是借此机会谋取军功,趁机扩张自己的势力。但事实却是——萧宁带兵北上,真正将性命与家国存亡系于一身。他以最为决绝的姿态,与北境叛军血战到底,直至最后一兵一卒。“那时的你,或许早已不是我记忆中的纨绔王爷了吧。”穆起章苦笑一声,轻轻摇了摇头。“我倒是小看了你。”“也许,我当初就不该将你当做朝堂中的一枚闲棋。”“若早知你如此决绝,我会不会有不同的打算?”他自嘲地笑了笑,摇头不语。如今一切尘埃落定,再去追溯往昔,已无半分意义。他如今所能做的,便是彻底放手一搏。一场公平的对决,一场真正男人之间的生死之战。“萧宁,三日后,我穆起章绝不会手下留情。”他低声喃喃,目光中透出一丝冰冷与杀意。“我若赢,你我君臣,仍在此朝堂之上对弈。”“我若败……”“你便将这京城,甚至这大尧朝堂,交由你来掌控。”“可你要记住……”“我穆起章,即便倒下,也绝不会死于你手。”“而是死在我自己的选择之下。”穆起章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望向那深邃的夜空,眼中闪烁着无尽的深思与决然。风依旧凛冽,吹得他衣袍猎猎作响。仿佛天地之间,只余下他一人孤独伫立在这无尽的黑暗中。他忽然伸出手,轻轻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雪花冰凉,触感微寒。“萧宁,我倒是想看看……”“你还能在这局中,如何扭转乾坤?”“你当真有与我穆起章同归于尽的勇气吗?”他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一抹幽幽的叹息,在空荡荡的庭院中回荡。那抹叹息中,带着无尽的感慨与不甘,夹杂着对眼前局势的复杂思量。月光透过厚重的云层,洒在他脸上。穆起章的目光深邃如湖水,泛着淡淡的幽光。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着那黯淡的月色,仿佛在对这无尽的夜空发问——“萧宁,究竟是你胜,还是我赢?”“若真有那一日,我穆起章会亲自告诉你。”“为何,你即便胜我,也无法彻底掌控这大尧!”他说完,轻轻挥袖,转身离去。庭院中,灯火微微摇曳,寒风席卷而来,将那盏孤零零的宫灯吹得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要熄灭。而穆起章的身影却逐渐消失在黑暗之中。这场看似公平的比武,实则背后暗流汹涌。而他穆起章,早已在这黑暗中设下了无尽的陷阱。他就像一个静候猎物上钩的猎人,等待着萧宁一步步踏入自己设下的罗网。“萧宁……你会来吗?”庭院中,只有那低沉的呢喃声在风中轻轻回荡。而在那寂静的夜空下,两人的命运,早已被系在了同一根命运的丝线上,摇摇欲坠。…………夜幕低垂,寒风呼啸。京城的夜,原本应是华灯初上、歌舞升平。然而,这几日的京城,却笼罩在一片诡异的静谧之中。街道上冷冷清清,唯有寒风卷起落叶,在青石板上打着旋,发出“沙沙”声响。往日热闹的酒楼、茶馆,此刻门窗紧闭,屋内灯火也显得格外昏暗,似乎所有人都在避讳着什么,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暴之中。东南角的许府,此时也是一片寂静。临湖的小亭中,几名身着素袍的中年男子正默然对坐,偶有一两声低语传出,却也极为克制,显得分外凝重。亭外湖面微波荡漾,月光洒在水面上,泛起点点碎银。偶尔一片枯黄的落叶飘入水中,随着微波浮沉起落,仿佛在预示着某种动荡的来临。“王爷在北境之战中大获全胜,连破数城,斩杀鲁通,平定北境。”许居正坐在主位,轻抚长须,目光望向窗外那清冷的湖面,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若非亲眼所见,我等恐怕至今也无法相信,昌南王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彻底平定北境之乱。”“这一战,着实令我等清流之士刮目相看。”他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在诉说着一件尘封已久的往事。旁边的一名身材瘦削的中年文士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激动与钦佩。“许大人所言极是。”“我等素来只知昌南王不学无术,沉迷于花街柳巷,未曾想到,他竟然会有如此卓绝的军略与胆识。”“短短数月,便彻底平定北境,这等手段,便是放眼整个大尧,也是极少有人能够做到。”“如此人物,竟是出自皇室,实乃我朝之幸!”他说着,面上露出几分激动之色,目光中闪烁着光芒。可就在他话音刚落之际,一名满头白发的老者却轻轻摇了摇头,叹息道:“昌南王此番大胜,固然令人震惊。”“但他毕竟年轻气盛,锋芒毕露。”“此次回京,竟直接与穆起章签下生死比武之约,我看……”“只怕他仍旧难以胜过穆起章啊。”老者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忧虑与无奈,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惋惜之色。此言一出,亭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而沉重。原本还满脸欣慰的几名文士面色微微一僵,随即纷纷陷入了沉默。良久,另一名身材微胖的中年文士方才摇头苦笑一声,接着说道:“穆起章此人,心机深沉,行事果断。”“他能在五王势力的联手围剿下,稳住京城,甚至彻底剿灭五王,足见其城府与手段,绝非常人可比。”“更何况,他在与五王的决战中,已然展现出了天人境的修为!”“天人境啊……”“这等修为,纵观我大尧数百年历史,能够达到此境界者,屈指可数。”“如今昌南王年纪尚轻,即便他武艺超群,但与穆起章相比,只怕仍有不少差距。”他语气中透着深深的无奈与担忧,眉头紧锁,仿佛已预见了三日后比武的结局。“哎……”亭中又响起了一声悠长的叹息。湖面的微波轻轻拍打着亭柱,发出“哗哗”的水声,仿佛在低语着某种不祥的预感。许居正缓缓转过头,望向一旁一直沉默不语的霍纲,轻声问道:“霍大人,你有何看法?”霍纲身形魁梧,双眉如剑,一双虎目中透着几分深沉的光芒。他缓缓抬起头,望着许居正,声音低沉而有力。“我自北境归来,亲眼见识了王爷的英勇与谋略。”“他在北境之战中,并非仅仅凭借武力取胜,而是将各路兵马调度得井井有条,后勤、情报、谋略……皆是事无巨细。”“短短数月,便让整个北境局势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以我之见,王爷的手段,远不止他所表现出来的那般简单。”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地望向湖面,声音中带着几分感慨。“不过……即便如此,王爷毕竟年纪尚轻。”“穆起章非同寻常,他不仅是天人境的强者,更是朝堂之上最为狡诈多谋的枭雄。”“此次比武,穆起章定然已做好了万全之策。”“我只怕……”霍纲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仿佛那湖中的水波被寒风吹散,散发出一阵阵无奈的涟漪。“怕什么?”一旁始终未曾开口的边孟广忽然冷冷出声,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众人。“怕王爷必败?”他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丝不屑与愤怒。“你们可知,若非王爷在北境力挽狂澜,我等今日便不可能在这亭中安然对坐!”“当初北境叛军势如破竹,鲁通铁蹄踏遍北境大地,烧杀掠夺,无恶不作!”“若非王爷临危受命,率军北上,如今的北境早已不复存在!”“你们不去思量该如何助王爷一臂之力,却在此长吁短叹,未免太过软弱了吧!”他的话音如同一声雷霆,在寂静的亭中炸响,令得所有人面色一变,纷纷低下头,露出几分羞愧之色。“边大人所言极是。”“我等确实多虑了。”“不过……”霍纲长长叹息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沉重。“王爷虽智勇双全,但此番比武,若只论武力,恐怕仍难以与穆起章匹敌。”“更何况,穆起章手中还有那件前朝秘术——血咒追魂箭。”他的话音刚落,几名文士顿时倒吸一口凉气,纷纷露出惊愕之色。“血咒追魂箭?”“那传闻中必定穿心、索命无疑的秘术?”“据说此箭只要沾染目标鲜血,便可将其气机彻底锁定,除非将施咒者击杀,否则绝无解救之法。”“若穆起章真握有此物……”“那王爷岂不是必败无疑?”所有人心中同时升起一股浓浓的恐惧与担忧。他们虽为朝中清流,素来秉持正道,主张刚直不阿,但此时此刻,面对一名手握天人境修为与血咒追魂箭的对手,他们也不禁感到了一丝深深的无力。许居正缓缓闭上双眼,手指轻轻叩击着桌案,发出低沉的声响。“穆起章此人心思深沉,行事从不留余地。”“此次提出与王爷比武,绝不会毫无准备。”“只怕王爷这一战,凶多吉少。”“即便是天人境强者,也难逃血咒追魂箭的锁定……”“更何况,王爷究竟有何实力,我等至今也未曾真正见过。”他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眼中满是担忧与痛惜之色。亭中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仿佛连空气也变得无比沉重。湖面上的波光在月色下轻轻晃动,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京城中的风雨欲来。“可若王爷不应战,他必会失了京城军士的心。”“北境军与琼州军自王爷归来后,便一直对京城中局势颇为不满。”“若是王爷因畏惧穆起章而退兵,恐怕所有将士都会心生动摇,甚至……”“甚至会怀疑王爷当初平定北境的英勇,只是一时侥幸。”一名身材瘦削的文士轻轻叹息,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忧虑。“届时,王爷不仅会失去朝中清流与北境军士的支持,甚至连皇室内部的力量也会因此受到动摇。”“穆起章此局,实在布得滴水不漏。”“他用这场比武,不仅逼得王爷不得不战,还能以此机会彻底挫败王爷的锐气。”“可若王爷出战,胜负……又该如何?”这声叹息在寂静的夜色中飘散,仿佛在空中凝成了一层淡淡的雾霭。亭中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无比沉重。他们望着那清冷的湖面,目光中满是无奈与痛惜。是啊,这一局,不论胜负,都已将萧宁牢牢锁在其中。三日之后,王爷究竟能否力挽狂澜,扭转乾坤?还是会在穆起章的血咒追魂箭下,含恨而终?没有人能给出答案。但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战,将决定大尧未来的命运走向。亭外的寒风呼啸,卷起一片片落叶,仿佛在诉说着某种不祥的预感。清流之士们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与不安。他们清楚,王爷这一战,生死难测。…………京城南郊,灵香阁。这是一座隐于山水之间的雅致庭院。小桥流水,清风徐来,曲折的回廊上垂挂着几盏淡黄色的宫灯,灯光在夜风中轻轻摇曳,映照着长廊旁那层层叠叠的花树,显得格外幽静而温馨。庭院深处,一座精致的六角亭台耸立在翠绿的竹林之中。亭台四周环绕着晶莹剔透的玉石栏杆,亭中的桌案上摆放着一壶清茶,茶香袅袅,随着夜风飘散开来,弥漫在整个庭院。亭中,两个身姿窈窕的女子正相对而坐。其中一位身着碧绿色纱裙,长发如瀑,腰肢纤细,眉目如画。她正低眉凝视着手中的茶盏,神色中透着几分忧虑与不安。另一位则身着一袭紫色长袍,面容姣好,眉宇间隐隐透出几分凝重与冷峻。她抬起头,望着亭外那漆黑的夜空,沉默了片刻,方才缓缓开口。“子衿,萧宁……他为什么要答应与穆起章比武?”灵师师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担忧。“以他的智慧和谋略,他不可能不知道,这场比武对他来说有多么危险。”“难道他就没有想过……一旦失手,他所付出的代价,甚至会是整个北境的动荡,乃至整个大尧的崩塌?”灵师师的声音低沉而幽远,仿佛一丝夜风拂过,将她的忧虑与心痛吹散在寂静的庭院中。孟子衿缓缓放下手中的茶盏,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望向她,轻轻叹了口气。“灵妹妹,你觉得,萧宁是那种会轻易妥协的人吗?”“他若畏惧危险,当初就不会只身入北境,与鲁通决战,平定叛乱。”“他若是害怕牺牲,就不会独身入云州,屠尽敌军,为北境百姓讨还血债。”“正因为他是萧宁,才会在这关乎大尧命运的时刻,站出来,毅然决然地面对穆起章的挑战。”她的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敬佩与崇敬,眼中闪烁着深深的信任与钦佩。“萧宁从不惧怕生死,他也从不畏惧权谋。”“在他心中,唯有家国大义,唯有百姓生存。”“他知道,若此时避战,他所丧失的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辱与尊严。”“更会失去所有北境军士、琼州军将士,乃至所有大尧子民对他的信任与支持。”孟子衿轻轻摇头,目光深邃地望着那清冷的月光,仿佛透过夜色,看到了一道孤身而行的身影。“灵妹妹,萧宁的心中,早已没有了生死的界限。”“他所承担的,是整个大尧的安危与百姓的生死。”“所以,他宁可以命相搏,也绝不会在这场比武中退缩半步。”“他明知穆起章手握天人境的修为,明知对方极可能藏有血咒追魂箭这样的秘术,可他依然会直面挑战,不为自身,只为那无数仰望着他、信赖着他的子民。”孟子衿说到这里,微微闭上双眼,轻轻吸了一口气。她的声音中透着一种淡淡的哀伤与敬仰,仿佛心中正在默默祈祷,为那即将踏入生死局中的人儿而担忧不已。“所以,灵妹妹,我们不应该质疑他为何答应。”“相反,我们要相信萧宁,相信他一定能从这场比武中活下来,带着我们所寄托的期望,继续前行。”“他不是为了自己,而是为了所有他所守护的子民,乃至为了整个大尧。”“这是他身为昌南王,身为大尧王族的职责与使命。”“而且……”孟子衿的声音忽然变得轻柔起来,仿佛在安慰着眼前的灵师师,也在安慰着自己那颗忧心如焚的心。“萧宁一向聪明绝顶,谋略超群。”“他既然敢答应这场比武,一定有他的底气与筹谋。”“我们要做的,是相信他,等待他的胜利,而不是过多地为他担忧。” 第407章 风雨欲来!大战将起! 灵师师闻言,长长地叹息一声,目光中满是复杂与无奈。“可……这终究是生死之局。”“以我对穆起章的了解,他定然已在这场比武中设下重重陷阱。”“他不会给萧宁任何胜出的机会。”“血咒追魂箭……这等秘术,只要沾上一滴血,就会追魂索命,必定穿心。”“纵使萧宁有万般手段,也未必能够避过。”她的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担忧与痛惜,仿佛心中某种情感正被撕裂般痛苦不堪。孟子衿微微抿唇,目光闪烁,沉思良久,方才缓缓开口。“我也知晓血咒追魂箭的可怕。”“但我始终相信,萧宁不会轻易陷入这等局中。”“他的智慧、他的魄力,他的决断……绝非穆起章一人能够左右。”“穆起章这场比武,虽看似胜券在握,但我相信……他依然低估了萧宁。”“萧宁绝非他想象中的对手。”她目光坚定,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信心与决然。“他可以战胜北境数十万大军,可以孤身入云州屠尽十万敌军。”“他同样可以在这场比武中,战胜穆起章。”“我们要做的,便是相信他,默默为他祈祷。”“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孟子衿缓缓起身,走到亭台边缘,望着那幽幽的湖水,声音中带着一抹淡淡的哀愁与期许。“萧宁,你一定要活下来……”“你若死了,北境、琼州、甚至整个大尧,都将失去最后的希望。”“可我始终相信,你会带着胜利归来。”“带着所有信任你、敬仰你的人的期望,活着归来。”她低声呢喃,声音在夜风中散去,仿佛一片轻柔的雪花,飘散在幽静的庭院中,飘散在这无尽的夜色之中。灵师师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了一口气,随即缓缓站起身,走到孟子衿身旁,轻声说道:“子衿。”“你说得对。”“我们要做的,就是相信他。”“萧宁既然能走到今天,他定然不会轻易倒下。”“他的意志与决心,足以支撑他从这场生死比武中全身而退。”“我相信……他一定会赢!”灵师师的声音中透出一股前所未有的坚定与决然,仿佛一抹炽热的火焰,在这寒冷的夜色中燃烧起来,驱散了所有的阴霾与恐惧。孟子衿微微一笑,轻轻点了点头。两人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浓浓的信任与期许。那是对萧宁的信任。也是对这场命运之战的期许。风依旧拂过,卷起了几片枯黄的落叶,在两人身旁轻轻飘散开来。而那两道纤细而倔强的身影,依旧伫立在亭台上,遥望着那深邃的夜空,仿佛在等待着某个归来的身影。她们相信,那个她们倾佩的男人,必定能带着胜利,带着所有人的希望,踏着黎明的曙光归来。……京城,东郊,清溪书院。这座书院背靠青山,四周竹林掩映,溪水潺潺,仿佛与尘世隔绝一般。院中古木参天,亭台楼阁掩映在翠绿的林木之中,院门外石板小路上铺满了细碎的落叶。清晨的雾气尚未散去,白茫茫的雾气笼罩在整个书院中,仿佛为它披上了一层神秘的面纱。道一站在书院门外,微微抬起头,望着那两扇紧闭的朱红色院门。尽管他在北境战场上曾与敌军厮杀无数次,面对过生死间的绝境,但此刻站在这座书院门前,他心中竟生出一种莫名的紧张与不安。因为——这里,是秦玉京当年来大尧时,所建设的书院。秦玉京,乃当今大祁国武学第一人,大同学派的领袖,被誉为“大同学宫山长”的顶尖高手。自大祁建国以来,大同学派便一直被奉为国学之首,其拳法、兵学、谋略之道,无一不是当今天下最顶尖的存在。而秦玉京,正是这门武学派系的执掌者。他不仅是大祁国无数武者心目中的武学泰斗,更是当今天下唯一能够在武学修为上力压众生,稳居武学之巅的传奇人物。这样一位如神祇般的存在,如今却来到了大尧京城,这其中的用意,早已引起了无数人的猜测与揣测。道一深吸一口气,缓缓伸手,轻轻叩响了书院的大门。“咚……咚……咚……”三声低沉的敲门声回荡在寂静的林间,仿佛惊动了这幽静的书院。片刻之后,大门被人轻轻推开,一名身着书童服的少年探出头来,目光警惕地打量着道一。“请问阁下是……?”道一微微一笑,拱手行礼,语气恭敬而温和。“在下道一,是大同学宫的弟子。”“奉命前来拜见师尊秦掌尊。”书童闻言,目光微微一闪,随即露出几分恭敬之色,轻轻点头。“原来是道一师兄。”“师尊早已吩咐过,若师兄前来,便直接带入后院相见。”“请随我来。”书童说着,缓缓推开大门,带着道一穿过前院的回廊,沿着蜿蜒的石径,向书院的深处行去。道一跟随书童缓步前行,目光不由自主地四下打量着这座幽静而雅致的书院。书院中,古木苍翠,竹影婆娑,四周环绕着低矮的围墙与高耸的山石,隐隐透出几分悠远的书卷气息。他曾多次听师兄们提起过这座“清溪书院”,这是师尊多年前亲自设计建造的书院,布局精妙,结构严谨,宛若世外桃源一般。书院的正中,有一座三层高的书阁,阁顶用青瓦覆盖,檐角悬挂着几盏风铃,微风拂过,风铃声轻轻作响,仿佛在诉说着这座书院的古老与宁静。而在书阁旁边,则是一座宽敞的演武场。演武场的四周环绕着高大的石柱与围栏,中间铺设着细腻的砂石地面,空旷而宽敞。据说,当年无论是大同学宫的弟子,还是外来的武林中人,都曾在此切磋武艺、比试技艺,留下了无数传说与故事。道一一路走过,只见演武场上空无一人,唯有几只鸟儿在石柱上栖息,时不时发出几声清脆的鸣叫。他的心情也渐渐平静下来,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怀念。“真没想到,师尊当年来到大尧,随手所创立的书院,竟依旧保留着原貌。”“我自入学宫后,便一直听师兄们谈论这座清溪书院,如今得以亲眼所见,果真是幽雅宁静,与世隔绝。”“难怪师尊初来京城,就马不停蹄的赶到这里,在此歇脚了。”道一心中感慨万千,目光微微闪动。就在此时,书童的脚步突然停了下来,转过身,恭敬地指向前方那座古朴的竹亭。“道一师兄,师尊正在竹亭中等候。”“您请——”道一点了点头,深吸一口气,缓缓走向那座竹亭。竹亭中,青竹环绕,清风徐来,一位身着青袍、须发皆白的老者正负手而立,静静地望着眼前那片青翠的竹林。他的身影虽然看上去有些单薄,但却透着一种深沉而悠远的气质。那是一种经历了岁月洗礼与风雨沉淀之后,方能散发出的无尽威严与底蕴。这位老者,正是当今天下最负盛名的武学泰斗——秦玉京。“师尊。”道一缓缓走到竹亭前,俯身行礼,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敬意与恭敬。“弟子道一,特来拜见。”秦玉京闻声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温和的笑意,轻轻点头。“道一,许久不见。”“自你被派往大尧,追随昌南王之后,已有数月未曾谋面。”“如今再见,你倒是比以往更沉稳了不少。”他的话语中透着几分淡淡的关切与欣慰,仿佛一位长者在审视着自己多年未见的弟子。道一微微抬起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轻轻点头。“多谢师尊关心。”“弟子此番前来,是奉命向您汇报有关于昌南王萧宁的近况。”秦玉京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好奇与探寻的光芒。“哦?萧宁?”“自从在天机山,得知萧宁被评为‘甲子魁首’后,我便来到了京城,一路上对他多加关注。”“他年纪轻轻,便能在武学、兵法、谋略之道上皆展现出不凡天赋,着实罕见。”“而这次北境之行,听闻他以一己之力平定叛乱,更斩杀北境悍将鲁通。”“如今回到京城,又与穆起章签下生死比武之约。”“这等胆识与气魄,确实让我越来越看不透他了。”秦玉京轻轻摇了摇头,眼中带着几分深思与感慨。“道一,你是学宫之人,亦是昌南王麾下的军师之一。”“你如何看待此人?”他的声音平和而缓慢,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严,仿佛一双锐利的眼眸,已将道一的内心看得通透无比。道一深吸一口气,神色微微凝重,沉声说道:“师尊,昌南王的决断,远比我等所想象的更加坚毅与决绝。”“至少,传闻中的所谓纨绔,是断然不可信的!”“他不仅仅是一名王族贵胄,更是一名真正的将才与统帅。”“在北境,他身先士卒,以身作则。”“他不仅武艺高强,更精通兵法、战阵之道。”“短短数月,便将北境叛军彻底击溃,这样的统帅,绝非侥幸。”“弟子虽曾听闻他获甲子魁首,名震京城,但直到亲眼见证他的战场表现后,我才真正明白,为何他能被评为甲子魁首。”“他的每一次决策,每一场战斗,都是以最精确的判断与最果断的行动完成。”“这份胆识与谋略,甚至不逊于当年的秦川大将军。”道一说到这里,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敬佩与钦佩。“他不仅深谙大局之道,更能在最短的时间内,寻找到敌人的弱点,并给予致命一击。”“弟子认为,昌南王绝非普通的王族子弟。”“他若得机遇,将来定能成就一番不世之伟业!”秦玉京闻言,目光微微闪动,随即轻轻笑了笑,点了点头。“看来,你对昌南王的评价很高。”“不过,你说得对。”“我从未小看过甲子魁首的评价。”“能让天机山如此断言的,无一不是天赋异禀之辈。”“而昌南王,竟能在天机山测算出他日后将成为一代雄主,足见其潜力之深。”秦玉京背负双手,缓缓转过身,望向那片翠绿的竹林,目光中透出一抹深深的探究与好奇。“道一,你要记住,你此番前往大尧,最重要的任务,不是协助昌南王平定北境。”“而是观察他,看看他究竟是否如天机山所言,是当世不世出的雄主。”“若他真有此等潜力,我自会将他纳入我的棋局之中。”“若他不过如此,那也不过是我行走这盘棋局中的一颗闲棋罢了。”“继续为他效力,继续观察下去。”“我倒要看看,他萧宁,究竟有何过人之处。”秦玉京轻轻抚须,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仿佛在为眼前这盘棋局暗自揣测。“若他真能在这场比武中全身而退,那或许……”“整个大尧的格局,都将因他而彻底改变。”道一目光一闪,微微躬身,恭敬地应道:“弟子遵命。”“师尊放心,我定会继续追随王爷,洞察一切!”秦玉京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去吧。”“他能有你这样的追随者,倒也是他的福分。”“但记住,不论发生什么,都要将自身安危置于第一位。”“切勿因一时的情感而失了大局。”“你,是大同学派的弟子,是我的学生。”“也是我未来在这棋局中最重要的助力之一。”他声音中透着几分严厉与关切,仿佛一位严父在叮嘱自己的孩子。道一闻言,心中微微一暖,眼中闪过一抹感动之色。“弟子谨记师尊教诲。”“定不辱师门之名!”他说完,深深一揖,随即缓缓退下,转身向书院门外走去。秦玉京望着他的背影,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喃喃自语。“萧宁啊萧宁……”“你究竟……还能为这盘棋局,掀起怎样的波澜?”他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在询问着那深邃的夜空。而在那片竹林深处,风声轻轻拂过,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这风云莫测的局势低声叹息。……三日后,京城中正门前。这座象征着大尧王朝威严与权力的巍峨城门,今日已成为整个京城最为瞩目的焦点。天刚蒙蒙亮,城门四周便已是人山人海,密密麻麻的百姓如潮水般涌向城门广场,将偌大的空地围得水泄不通。熙熙攘攘的身影在清晨微凉的空气中不断晃动,仿佛整座京城的百姓都倾巢而出,只为目睹这一场决定朝堂命运的生死对决。此刻的中正门上,朱红色的城楼在朝阳的映照下散发着肃穆的光辉,城墙上悬挂着大尧皇室的金色龙旗,迎风猎猎作响,仿佛在向所有人昭示着这座城池的尊贵与威严。而城门外,偌大的广场上,早已搭建起了一座高高的擂台。擂台四周,四根通天的石柱高高耸立,柱身上雕刻着盘龙纹饰,柱顶还悬挂着四盏巨大的铜灯,灯中灯火熊熊燃烧,仿佛在昭告这即将到来的生死之战。擂台中央,用青黑色的巨石铺成的台面在阳光下闪烁着淡淡的冷光,每一块石板之间的缝隙都被填得严丝合缝,仿佛在这擂台上,所有的退路与犹疑都被彻底封死,只留下那无尽的锋芒与杀意。“哎,你们听说了吗?”“昌南王居然真的答应了穆大人的生死比武之约!”“他这是疯了吧?穆大人在决战五王之时,已然展现出了天人境的修为啊!”“是啊,这等境界,岂是寻常人能够匹敌?”“更何况,穆大人乃京城权势之首,手握皇室密令与前朝秘术——血咒追魂箭。”“传闻此箭一旦射出,必定穿心,无人能挡!”“就算昌南王再有勇气,也不可能避得过这等秘术的锁定吧?”擂台四周,百姓们交头接耳,议论纷纷,所有人眼中都充满了浓浓的疑惑与担忧。尽管昌南王萧宁自北境平乱归来,声势如日中天,但他毕竟年纪尚轻,修为亦未显露,面对穆起章这位老牌强者,众人心中难免感到不安。“我看这场比武,胜负已分。”“昌南王虽勇,但与穆大人相比,终究还是少了几分沉稳与深谋远虑。”“穆大人当年平五王、定北疆,早已是权威天下的顶尖强者。”“更何况,他此次提出比武之约,本就是蓄谋已久。”“昌南王入局,实在是太过鲁莽。”一名身穿青衫的中年男子轻轻摇头,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惋惜与无奈。“哎……但凡昌南王稍微退一步,与穆大人周旋,也不至于将自己逼入这般绝境。”“如今,比武之约既定,便是生死一线。”“这一战,若昌南王胜,还能趁势掌控朝堂。”“可若败……恐怕他便再无翻身之日了。”“我听说,穆大人手中有一件前朝秘术,名为血咒追魂箭。”“此箭乃前朝王室秘宝,箭头被施以血咒之力,一旦沾染目标鲜血,便会追魂索命,直至将目标气机彻底锁定、穿心而亡。”“当年先皇意图夺取此箭,便被其咒力反噬,差点丧命。”“由此可见,此箭的威力绝非寻常。”“昌南王就算再如何英勇,也难逃此箭的追杀吧?”他身旁的几名百姓闻言,皆面露惊愕之色,纷纷低声议论起来。“那若穆大人动用此箭,岂不是必胜无疑?”“看来昌南王此战……凶多吉少啊。”“哎,昌南王年纪轻轻,已然功勋卓著,却为何要与穆大人硬碰硬呢?”“莫非,真如传闻所说,他只是仗着一时威望,想要趁势夺权?”“可他毕竟太年轻了啊……”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是一阵阵汹涌的波浪,迅速蔓延开来,席卷了整个广场。而在广场的另一侧,几名身披甲胄的大尧军士肃立而立,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四周熙熙攘攘的百姓,面色严峻,仿佛在压制着即将喷薄而出的杀意与怒火。“这些愚民,懂什么?”“王爷若非为大尧百姓,怎会冒如此风险,与那老狐狸穆起章生死对决!”“只盼王爷能平安归来……”军士们的低语声中透着浓浓的愤怒与无奈,目光不时望向擂台方向,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忽然间,一阵震耳欲聋的鼓声骤然响起,将所有人的目光瞬间吸引到了擂台中央。“咚!咚!咚!”每一声鼓响,仿佛都在敲击着人们的心脏,让广场上瞬间陷入了一片诡异的寂静。原本喧嚣不已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不转睛地望向擂台。只见擂台两侧的通道缓缓拉开,两道身影从两边同时踏入了擂台。左侧,是一身紫金甲胄的穆起章。他步伐稳健,目光深邃而冷冽。那如雕刻般刚毅的面庞上,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傲然与不屑,仿佛此刻站在擂台上的,不是来应战的挑战者,而是俯视全场、威压八方的王者。穆起章目光冷冷地扫过擂台下方,那数万围观的百姓与军士们,无形的威压顿时自他身上弥散开来。“那便是穆起章……当年只身匹马,踏破北疆的英雄?”“他果然不同凡响!”“如此气势,便是隔着擂台,都让人感到窒息!”百姓们纷纷低声惊叹,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敬畏与惧怕。而擂台右侧的另一道身影,身着银白色的战袍,银发如雪,双眸如电,宛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那!!!正是昌南王!!!萧宁!!!他脚步轻盈,步伐沉稳,浑身上下透着一股傲然与冷峻。他的身影虽看似单薄,却宛若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伫立在擂台上,面对着穆起章那无形的威压,丝毫不为所动。风雨欲来!大战!!!将起!!! 第408章 平分秋色?天人境?! 擂台上空,风声呼啸而过,仿佛在为这一场生死对决拉开序幕。萧宁与穆起章静静地伫立在擂台两端,四目相对,目光如剑,寒意凛然。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杀意,两人虽未曾动手,但那无形的气势早已笼罩全场,令得整个广场上的人群不由得屏住了呼吸。擂台下方的广场上,数以万计的百姓与军士们紧紧盯着台上那两道孤傲的身影,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紧张。他们知晓,这一场对决,将决定大尧朝堂的未来。究竟是昌南王萧宁凭借北境之威,一举力挽狂澜?还是穆起章凭借多年深厚的权谋与武道修为,彻底掌控京城?这一切,都将在这片擂台上见分晓。而在擂台四周的高台之上,京城各方势力的代表人物们也纷纷到场。只见高台正中,身着官袍、面色肃穆的许居正端坐其上,目光冷冷地注视着擂台方向,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是当今天下清流之首,素来刚直不阿,心怀苍生。他本不愿参与这等以武定胜负的决战,但如今局势已然发展至如此地步,朝堂上下再无回旋余地。若此战昌南王胜,大尧局势便有希望重新稳定。可若穆起章胜,那整个朝堂恐怕再无分庭抗礼之力。许居正微微皱眉,心中升起一丝浓浓的担忧与无奈。“萧宁啊萧宁,你为何要答应这场比武之约?”“你明知穆起章手中有血咒追魂箭,明知这场比武凶险无比,甚至可能性命难保……”“可你却依然不肯退让半步。”“难道,你当真要与他以命相搏,至死方休吗?”他心中暗暗叹息,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忧虑与痛惜。而在许居正身旁的高台上,另一道魁梧高大的身影正沉默不语地注视着擂台方向。那是霍纲,大尧王朝中屈指可数的,还算懂得些武道的文官,素来以刚烈著称。他原本对萧宁的认知,停留在那个纨绔不堪的昌南王之上。可如今,他亲眼目睹了萧宁在北境之战中的种种表现,心中对这位年轻的王爷生出了由衷的敬佩与认同。可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看好这场比武。“王爷,穆起章已然是天人境强者,而你……”“你又如何能胜过他?”霍纲双拳紧握,目光中闪烁着一抹痛惜与无奈。他多希望,自己能够亲自上场,与穆起章一战。但他更清楚,这一战,只有萧宁能够参与,只有萧宁能够以一己之力,与穆起章争夺那朝堂大权的掌控权。他只能静静地伫立在一旁,注视着那道孤傲的身影,心中默默祈祷。“希望……你能活下来。”“无论胜败。”“只要你能活着,便足矣。”高台四周,京城各方势力的代表人物们纷纷神色复杂地望着台上的两人。有的人眼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紧张,有的人则面无表情,仿佛这场比武与他们无关。而有的人,目光深邃而幽暗,仿佛在窥探着这一场比武背后的阴谋与角力。“昌南王竟然真的答应了这场比武。”“他是愚蠢还是勇敢?”“穆大人精通权谋,武道修为更是已达天人境。”“昌南王这一战……胜算几乎渺茫。”“不过,我倒是很好奇,昌南王究竟凭什么与穆大人一争高下。”“他究竟有何依仗?”议论声低低传来,充满了疑惑与好奇。然而,无论人们如何猜测、如何议论,所有人的目光最终都聚焦在了擂台上那两道对峙的身影之上。“萧宁,你可知……”“我为何要与你比武?”穆起章忽然开口,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一柄利剑,直刺人心。他的目光中带着一抹冷笑,眼中隐隐透出几分嘲讽与轻蔑。“你在北境平乱,我原本以为你不过是凭借一时的勇气与运气。”“可你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屠尽云州十万敌军,将北境局势彻底稳定。”“我不得不承认,你的确有几分本事。”“但这并不意味着,你就能在京城与我一争高下。”“我穆起章,掌控京城多年,从未失手。”“而你……”“不过是个刚刚崭露头角的年轻人罢了。”“今日这场比武,不论是为我穆家军、为朝堂,还是为你昌南王的名声,都是生死一线的绝局。”“你既然敢应战,那便做好陨命于此的准备吧。”他说着,手中长剑微微一抬,锋锐的剑芒在空气中轻轻震颤,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利刃,带着无尽的锋芒与杀意。萧宁闻言,目光微微一闪,随即淡淡一笑。“穆大人何必长篇大论?”“你想说的是——这一战,我必败。”“可你何曾问过我萧宁的剑?”他的声音淡然如风,带着一抹冷冽的寒意,仿佛夜空中划过的流星,转瞬即逝,却留下一抹深深的光痕。穆起章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随即冷笑一声,抬起手中的长剑,缓缓指向萧宁。“既然如此,那便动手吧。”“让我看看,你这‘甲子魁首’的实力,究竟有几分能耐。”“今日,我便让你知晓,什么叫真正的强者。”他话音未落,脚下一动,身形骤然化作一道残影,瞬间掠向萧宁。“铮——!”长剑出鞘,剑光如电,直刺萧宁面门!那凌厉的剑芒在空气中激荡开来,仿佛要将整个擂台笼罩在那无尽的锋锐之中。这一剑,迅猛无比,快若闪电,甚至还未及身,便已让周围空气一阵震颤,发出嗡嗡的剑鸣声。台下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台上的两人。穆起章这一剑,锋芒毕露,带着无尽的威压与杀机。所有人都想知道,面对这等强者的凌厉攻势,萧宁会如何应对。然而,就在长剑即将临身之际,萧宁忽然侧身一转,身形如同柳絮般轻盈飘动,毫不费力地避开了那凌厉的一剑。“嗖!”剑光贴着他的衣袂掠过,带起一阵微风,竟未能伤到分毫!“什么!”穆起章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随即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再度急速挥动。“唰唰唰——!”剑影重重,层层叠叠的剑光如同狂风骤雨般袭向萧宁,将他周身笼罩在无尽的剑势之中。这一连串的攻击快若闪电!穆起章身形犹如鬼魅,长剑在空中划出道道剑光,剑影重重,层层叠叠,仿佛要将萧宁整个人彻底吞没在这剑网之中。“唰唰唰——!”每一剑挥出,空气中便激荡起一阵阵剧烈的嗡鸣声,仿佛连虚空都被那锋利的剑气撕裂。那道剑影由上至下,连连劈砍,剑光纵横,剑芒犹如一道道银蛇乱舞,在擂台上闪烁不定。围观的人群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台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百姓们的心中不由自主地生出一股寒意,仿佛那凌厉的剑芒透过空气直射而来,刺得他们肌肤隐隐生疼。“这……这就是天人境的威力吗?”“穆大人的剑法竟然如此凌厉?”“天哪,昌南王……他还能撑得住吗?”人群中,不少人都为萧宁捏了一把汗。他们虽不懂武道修为的高深之处,但却能看出,那道凌厉的剑影下,萧宁已被逼至绝境,仿佛下一刻便要被那重重剑光吞噬。然而——就在剑影将要合拢的瞬间,萧宁的身影忽然在原地消失。众人只觉眼前一花,便见萧宁的身形如同鬼魅般掠出,身躯微微一侧,长剑轻轻挥动,竟在那层层叠叠的剑光中穿行而过!“铮——!”两剑相交,火花四溅!那清越的剑鸣声在空中回荡,仿佛两道无形的剑意在空中激烈碰撞,迸发出无数火花。萧宁的身形在擂台上轻盈旋转,脚步稳健而从容,长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游刃有余地挡住了穆起章的每一击。他的动作轻巧而灵动,身形如同穿花蝴蝶,丝毫不为穆起章的剑势所迫。每一次出剑,都精准无比地击中穆起章剑影的薄弱之处,仿佛那重重剑光在他眼中,尽数化为无形!“什么?”“这怎么可能?”台下的众人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呼,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出浓浓的震惊与不敢置信。穆起章的剑法何其凌厉,那等密不透风的剑势,便是普通武者也难以抵挡半分。可萧宁竟然能够在这重重剑光中游刃有余,甚至连他的衣角都未曾被剑气所伤?这怎能不令人震惊?穆起章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抹寒光。他冷哼一声,身形再度一动,长剑在空中猛然旋转,剑锋带起一阵狂风,瞬间将整片擂台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剑光之中。“唰唰唰——!”无数道剑影如狂风骤雨般朝萧宁席卷而来,剑光交错,剑气纵横,将他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哼,看你这次还如何躲!”穆起章低喝一声,手中长剑忽然微微一震,剑尖带起一抹森然的寒芒,直刺萧宁胸口!这一剑,迅猛无比,带着无比凌厉的杀意,仿佛连空气都被这一剑所撕裂!“嗡——!”长剑破空,剑锋直逼萧宁咽喉!然而——萧宁却只是微微抬头,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太慢了。”他轻轻吐出这三个字,身形骤然消失在原地。穆起章的剑锋扑了个空,刺在空气中,剑尖微微颤动,却连萧宁的衣角都未曾触及!“什么!”穆起章眼中闪过一抹震惊之色,随即陡然转身。可就在他转身的瞬间,萧宁的身影却仿佛幽灵般出现在他背后。“嗡——!”萧宁长剑微微一震,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剑锋上激荡而出,直奔穆起章后背!“唰——!”剑光闪烁,剑气如雷霆般直射而出,带着无尽的锋芒与杀意!穆起章只觉背后一股寒意袭来,他心中暗叫不妙,身形猛然一转,堪堪避过了那凌厉的一剑。可尽管如此,剑气依旧在他肩头划出一道血痕,殷红的鲜血顺着肩头滑落,瞬间染红了他的衣袖。“嘶——”台下的百姓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出浓浓的惊愕与震惊。“穆大人……竟然受伤了!”“怎么可能?”“昌南王的剑法竟能刺伤穆大人?”“天哪,这可是天人境的强者啊!”人群中,惊呼声四起,所有人的眼中都透出浓浓的不可置信。穆起章何等强者,他的修为早已达到天人境,论武道修为,堪称当世顶尖。可他竟被昌南王萧宁一剑刺伤?这简直匪夷所思!穆起章肩头上的鲜血在阳光下格外刺眼,红色的血迹顺着他紫金甲胄的缝隙缓缓流淌,浸湿了衣袖。台下,所有人都不由得愣住了,仿佛空气在这一瞬间凝滞。谁都没有想到——昌南王萧宁,竟然在短暂的交锋中,伤到了京城无敌、天人境强者的穆起章!这突如其来的一剑,仿佛一道惊雷,瞬间炸响在每个人的心中。许居正和霍纲正并肩站立在高台之上,望着擂台上那惊心动魄的一幕,两人的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许居正面色一变,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惊愕与怀疑。“穆起章的修为早已达到天人境,即便放眼整个大尧,也是屈指可数的顶尖强者。”“而萧宁竟能在他手中占据上风,并且将他伤到这种地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许居正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努力思索着什么。他原本已为萧宁的安危担忧不已,甚至已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可如今,萧宁竟然一剑伤敌?这令他心中对萧宁的看法,瞬间发生了巨大的动摇。霍纲也同样神色凝重,他紧紧盯着台上那道挺拔的身影,心中震撼无比。“难道……萧宁也已然突破至天人境?”他喃喃低语,目光中满是震惊与困惑。“这不可能!”“若他真是天人境,为何此前从未显露分毫?”“而且……若他真有这等实力,为何不早早显露,震慑朝堂?”霍纲眉头紧锁,思绪如同翻滚的江水般起伏不定。这一剑,太过突然,太过不可思议!他原以为,萧宁不过凭借勇气与胆识,强撑着与穆起章周旋。可现在看来,似乎——事情并没有那么简单。“王爷……”“你究竟还有多少是我们所不知的?”霍纲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敬佩与疑惑。而在高台的另一侧,身着青袍的秦玉京缓缓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探究与审视。他那双深邃的眼眸,仿佛能够穿透一切,直视萧宁体内流转的气息与力量。“不错。”“萧宁的修为,的确已经达到了天人境的门槛。”他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陈述一个再自然不过的事实。“怪不得……他敢与穆起章一战。”“原来,他竟已是天人境强者。”秦玉京微微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不得不说啊,天机山的定论,还真是准确啊。”“这个被天机山誉为甲子魁首的年轻人,果然不简单。”“他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跨越凡尘,踏入天人之境,确实是个不世出的天才。”他的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赞赏与认可,仿佛在欣赏一件完美无瑕的艺术品。一旁的道一听到师尊的评价,心中震惊无比。“师尊,您是说……萧宁,他真的是天人境?”他微微睁大了双眼,目光中透着浓浓的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他!他!”“他如此年轻,又未曾经过太多磨砺,怎么可能达到这等境界?”秦玉京淡淡一笑,目光中带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神色。“世间万物,自有因果。”“萧宁能够踏入天人之境,或许与他的天赋、机缘有关。”“也或许,另有隐情。”“但不论如何,他的实力,绝不逊于穆起章。”“这一战,恐怕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有趣了。”秦玉京轻轻抚须,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萧宁啊萧宁……”“你究竟还有多少秘密,未曾向世人展露?”他目光深邃如海,注视着那道挺拔的身影,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极为强烈的兴趣与好奇。而在另一处观战的高台上,郭芷与郭仪父女正并肩而立,望着台上的那抹银白色身影,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复杂的情绪。“爹……这……”郭芷微微睁大了双眼,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与惊叹。“萧宁……他竟然真的伤到了穆起章?”她声音中透着一丝颤抖与惊愕,仿佛在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是啊……”郭仪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眼中带着深深的震动与敬佩。“萧宁这孩子,竟然还有这么一手,当初觉得他纨绔,真是我等眼拙啊。”“当年他入京跟我摊牌时,我便知他必是人中龙凤。”“只是没想到,如今他竟成长至如此地步。”“能够以一己之力与穆起章抗衡,甚至将他伤到这般程度。”“看来,他这些年,果真隐藏了太多太多。”郭仪的声音低沉而感慨,仿佛一个看着孩子长大的长辈,在为那孩子的成长而倍感欣慰与自豪。他看着台上的萧宁,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轻轻喃喃自语。“萧宁……”“当年你父亲托付于我时,我还担忧你纨绔,难堪大任。”“而如今,我愿意相信,你必将带领大尧走向一个新的时代。”“这一战,无论胜败,你都已证明了你自己。”郭仪轻轻叹息,眼中浮现出浓浓的疼惜与赞赏。“只是希望……你能活着回来。”“你若出了什么事,我又如何向你父亲交代?”郭芷闻言,微微低下头,眼中闪烁着泪光。她紧紧攥着衣袖,目光死死地盯着台上的萧宁,仿佛不愿错过他的一举一动。“萧宁……”“你一定要赢啊!”她低声呢喃,声音轻微而颤抖,仿佛在心中为萧宁默默祈祷。而在另一侧,香山七子的元无忌、王案游等人同样目露震惊之色,纷纷互相对视,眼中透出浓浓的不可置信。“他竟然真的伤到了穆起章?”元无忌微微睁大了双眼,眼中带着浓浓的震撼与兴奋。“萧宁……他什么时候变得如此强大了?”“难道……他也已经踏入了天人之境?”王案游目光复杂地望着台上的萧宁,喃喃自语。“这小子,真是越来越看不透了。”“当年在香山学堂时,我只以为他不过是个志大才疏的顽劣公子。”“可如今看来,他不仅武艺高强,心志亦极为坚韧。”“甚至……他竟有与穆起章分庭抗礼的实力?”他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既有对老友的惊喜与认同,又有几分自愧不如的失落。“萧宁……”“你果然是我们香山书院所有同窗中,最出色的一个。”王案游深吸一口气,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敬佩与钦佩。“这场比武,果然要比我们想象中的更加复杂。”“我倒是想看看,最终你能否赢得这场比武。”他缓缓握紧了拳头,目光中闪烁着无比的期待与热切。而在高台的另一角,洛陵双媚孟子衿与灵师师亦紧紧盯着台上的萧宁,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子衿……你看到了吗?”灵师师轻轻拉了拉孟子衿的衣袖,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惊喜与震撼。“萧宁……他竟然真的伤到了穆起章!”“他真的……真的拥有与穆起章抗衡的实力?”孟子衿微微颔首,目光中透出一抹淡淡的柔情与倾慕。“是啊,灵妹妹。”“萧宁,他果然没有让我们失望。”“我一直相信,他绝非寻常人。”“今日一战,他便是要向所有人证明——”“他萧宁,不仅是那平乱北境的王爷。”“更是一个能够扛起大尧命运的男人。”孟子衿的声音轻柔而温婉,眼中闪烁着深深的仰慕与倾佩。“他是萧宁,他永远不会让人失望。”“我们所仰望与信任的人,定能创造出奇迹。”灵师师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无比的信任与坚定。“没错。”“他一定会赢。”“他一定能赢得这场比武,赢得所有人的信任与尊敬。”“我们要做的,就是默默等待他的胜利。”她们的声音在风中轻轻回荡,带着浓浓的期许与期待,仿佛在为那道孤傲的身影默默祈祷。整个擂台四周,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萧宁的身上。那道挺拔而冷峻的身影,宛若巍峨的山岳,屹立在擂台之上,迎着所有人的目光,散发着无尽的威严与锋芒。而萧宁,依旧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如电,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他知道——这一战,他必定要赢。 第409章 定论!臣服! 擂台上,穆起章的面色瞬间阴沉下来。他冷冷地盯着萧宁,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杀意与怒火。“你竟能伤我?”“看来,我的确小看了你。”穆起章低声呢喃,随即深吸一口气,目光陡然变得无比冷冽。“既然如此,那我便不再留手!”他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忽然微微一震,一股强大的气势自他体内爆发开来,顷刻间弥散在整个擂台上空。“轰——!”无形的威压自他身上激荡而出,仿佛一股无形的风暴,将整个擂台笼罩在其中。那股威压之强,连擂台下方的众人都不由得感到一阵心悸与压迫,仿佛整个人都被那股无形的力量压得喘不过气来。“天人境……这就是天人境的威压吗?”“好可怕的气势!”“这……这就是穆大人的真正实力?”百姓们纷纷面露惊骇之色,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向后退去,仿佛那股威压透过空气,直逼他们的心脏,令他们感到无比的窒息与恐惧。穆起章冷冷地望着萧宁,眼中杀机毕露。他长剑微微抬起,剑尖缓缓指向萧宁,剑锋上散发出森然的寒光,仿佛连阳光都被那股寒意所吞噬。“萧宁,你的确有几分本事。”“但你若以为这样便能胜我,那你便大错特错了。”他声音低沉而冷冽,宛如一抹幽幽的寒光,直刺人心。“我今日便让你知晓,天人境的真正力量!”“接招吧!”他话音未落,手中长剑猛然一抖,剑光暴涨,顷刻间化作漫天剑影,铺天盖地地朝萧宁席卷而来!“唰唰唰——!”那剑光密集如雨,剑芒犹如流星般在空中闪烁不定,仿佛要将萧宁整个人彻底淹没在那无尽的剑影之中。这一剑,迅猛无比,凌厉至极,带着无比强大的威压与杀意,仿佛要将萧宁彻底斩杀于剑下!台下的百姓们不由得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台上的每一个细微动作。他们知道,这一剑,才是穆起章真正的实力。在这股无形的威压之下,萧宁真的能够全身而退吗?他究竟要如何应对这一剑?所有人的心都悬了起来,紧张地望着台上的两道身影。而萧宁,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平静如水,仿佛根本没有将穆起章那凌厉的剑光放在眼中。他只是轻轻抬起头,望向那漫天剑影,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天人境的力量吗?”“那我今日……便让你见识一下。”“我萧宁的剑道!”他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一道雷霆在擂台上空炸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尽数吸引!就在穆起章的剑光即将临身的瞬间——萧宁陡然抬起长剑,剑锋微微一震,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自剑尖上激荡而出,瞬间在空气中绽放出耀眼的光芒!“嗡——!”剑气如雷霆般激射而出,与那漫天剑影在空中狠狠撞击在一起!“轰——!”擂台上空,剑气激荡,劲风呼啸,剑光如雷霆般炸裂开来,迸发出无数火花。那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整个擂台仿佛瞬间被那股狂暴的剑气所吞噬,激荡起一阵阵强烈的气浪,将四周的石柱震得微微晃动。人群中不由得发出一阵阵惊呼声,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片被剑气笼罩的擂台中央。“他……他竟然能挡住这一剑?”“这怎么可能?”“昌南王……他竟然拥有如此强大的剑道修为?”百姓们纷纷发出惊呼声,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出浓浓的震惊与难以置信。擂台上,剑光散尽。萧宁与穆起章对峙而立,身形巍然不动。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烈的杀意与剑气,那无形的威压犹如一柄利剑,悬在所有人头顶,令人不敢稍有喘息。穆起章紧紧盯着萧宁,目光中带着浓浓的震惊与不可置信。“你……”“你竟能挡住这一剑?”萧宁微微一笑,淡淡地看着他,眼中没有半分惧意,只有无尽的平静与决然。“你不过如此。”“今日……便让我来终结你穆起章的霸业吧。”擂台上,空气仿佛瞬间凝滞。萧宁与穆起章对峙而立,两人的目光如同交锋的利剑,在空中迸发出无形的火花与杀意。周围的百姓们屏息凝神,死死盯着台上那两道身影,心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巨手紧紧攥住,每一次呼吸都变得无比沉重与艰难。刚才那一剑,穆起章全力出手,剑气纵横,威势凌厉无比。所有人都以为,昌南王萧宁必定难以抵挡。可谁曾想到,萧宁竟能以一己之力,硬生生挡下了穆起章的天人境剑法,并且毫发无损地立于擂台之上。这一幕,不仅震惊了台下的百姓们,更令所有观战的京城权贵与将士们心头巨震。擂台之下,高台上,许居正死死盯着台上的萧宁,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竟然能挡下穆起章的剑法?”“这小子的剑道修为,究竟到了何种境界?”“难道……难道他也踏入了天人境?”许居正的心中翻涌起一阵阵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疑惑。自萧宁崭露头角以来,他便始终关注着这位昌南王的成长与表现。无论是北境平乱,还是云州屠城,萧宁一次次展现出了远超常人的决断与手腕。但即便如此,他依旧无法看清萧宁的武道修为。在许居正看来,萧宁即便修习剑道,能在战场上挥斩千军,但毕竟年纪尚轻,绝无可能达到天人境这等武道巅峰。可如今,萧宁的表现,却让他生出了深深的疑惑与不安。“若他真的踏入了天人境……”“那今日这场比武的胜负,恐怕便再无定数。”许居正心中暗暗叹息,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担忧与复杂。而在另一旁,霍纲的双拳早已紧握成拳,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激动。“王爷,果然不愧是王爷!”“如此年纪,竟能与穆起章正面抗衡!”“若王爷真能胜他……那京城的局势,便彻底定了!”他眼中闪烁着一抹火热的光芒,仿佛看到了萧宁横空出世,一举力压穆起章,彻底掌控朝堂的那一幕。擂台四周,各方势力的代表人物们也纷纷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两人。他们知晓,这一场比武,已不仅仅是两位强者之间的对决。更是朝堂权势的角力,是关系到整个大尧命运走向的一战。无论是昌南王胜,还是穆起章胜,都将直接决定大尧朝堂未来的权力归属。而这一刻,所有人心中原本笃定的判断,却在萧宁这一剑之下,悄然动摇。台上,穆起章的目光中闪烁着冰冷的寒光,面色阴沉无比。他死死盯着萧宁,手中长剑微微颤动,剑锋上散发出森然的寒意,仿佛连空气都被那股寒芒所撕裂。“萧宁……看来,我果然小看了你。”“你竟然也踏入了天人境。”他声音低沉而冷冽,仿佛一抹寒冷的风从冬夜中吹过,令人不寒而栗。“可你以为,凭借天人境修为,便能在我穆起章面前讨得便宜?”“天真!”他冷笑一声,目光中闪过一抹浓浓的杀机与轻蔑。“我今日,便让你知晓,什么叫真正的天人境!”穆起章话音未落,身形骤然向前一掠,手中长剑猛然挥动,一道璀璨的剑光犹如雷霆般激荡而出,直奔萧宁面门!“唰——!”剑光耀眼,剑气纵横,仿佛连虚空都被那凌厉的剑芒撕裂。这一剑,迅猛无比,带着无比强大的威压与杀意,仿佛要将萧宁整个人彻底吞没在那无尽的剑光之中。萧宁的目光微微一凝,随即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长剑轻扬,剑锋微微一震,一道凌厉的剑气从剑尖上激荡而出,直迎而上!“铮——!”两剑相交,剑气激荡,火花四溅!那清越的剑鸣声在空中回荡,仿佛两道无形的剑意在空中激烈碰撞,迸发出无数火花。“轰——!”两股剑气在空中激荡开来,瞬间掀起一阵狂风,将四周的空气尽数撕裂,化作无数气流在擂台上空疯狂卷动。穆起章的身形微微一晃,目光中闪过一抹寒光,冷哼一声,手中长剑再度急速挥动。“唰唰唰——!”剑影重重,层层叠叠的剑光如同狂风骤雨般袭向萧宁,将他周身笼罩在无尽的剑势之中。萧宁的身形在擂台上轻盈旋转,脚步稳健而从容,长剑在他手中化作一道银白色的流光,游刃有余地挡住了穆起章的每一击。他神情平静,眼神冷峻,长剑在空中挥动,剑气激荡,仿佛那漫天的剑影在他面前,尽数化为虚无。“嘶——!”台下的百姓们不由得倒吸一口凉气,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出浓浓的震惊与不敢置信。“他竟然能与穆大人战成这样?”“这怎么可能?”“难道,昌南王的修为也达到了天人境?”人群中,惊呼声四起,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浓浓的震撼与疑惑。而台上,穆起章的脸色却越发阴沉,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寒光。他紧紧盯着萧宁,眼中的杀意与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萧宁,你果然不简单。”“但你以为,仅凭这点手段,便能在我面前猖狂?”“痴心妄想!”他低喝一声,身形陡然暴起,长剑在空中猛然旋转,剑锋带起一阵狂风,瞬间将整片擂台笼罩在一片银白色的剑光之中。“天人境的真正力量——便是这天人之念!”他话音未落,手中长剑忽然微微一震,一道凌厉无比的剑气从剑锋上激荡而出,瞬间在空气中化作无数道剑光,铺天盖地地朝萧宁席卷而来!“唰唰唰——!”剑光如雨,剑芒犹如流星般在空中闪烁不定,将萧宁所有的退路尽数封死!这一剑,迅猛无比,凌厉至极,带着无比强大的威压与杀意,仿佛要将萧宁彻底斩杀于剑下!所有人都瞪大了双眼,紧紧盯着擂台上那两道交错的身影。他们知道,这一剑,才是穆起章真正的杀招。“天人之念!”这四个字在空气中激荡,仿佛带着无形的威压,瞬间将擂台上空的风云尽数压下。天人之念,乃武道修炼至巅峰之境的顿悟之道。一念成神,一念天人!武者若能修成天人之念,便可在生死间游走,一念之间,便能将剑气化为心意,杀敌于无形!而在场的众人中,恐怕绝大多数人连听闻过“天人之念”这四个字的资格都没有。然而,如今穆起章竟然在众目睽睽之下展露出这等武道巅峰的秘术,这一幕,无疑震惊了所有人。“穆大人……竟然能施展天人之念?”“天哪,这可是传说中的秘术啊!”“昌南王,他能挡得住吗?”人群中,惊呼声四起,所有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浓浓的震撼与不可置信。而擂台上,萧宁的目光却依旧平静如水,仿佛那漫天剑影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场虚无的幻象。他只是轻轻抬起头,望向那漫天剑光,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穆起章,看来你对自己的剑法与天人之念,确实信心十足。”“可今日——”“我便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天人之念。”他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一道雷霆在擂台上空炸响,瞬间将所有人的目光尽数吸引!萧宁长剑陡然挥出,剑锋微微一震,一股无形的剑意自他体内激荡而出,瞬间在空气中凝聚成形!“嗡——!”那股剑意,带着无尽的锋芒与杀意,犹如一道浩瀚的长河,瞬间将穆起章的剑光尽数吞没!“轰——!”剑意激荡,剑气纵横!两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激烈碰撞,瞬间爆发出无数火花,将整片擂台尽数吞没!擂台上,狂风肆虐,剑气纵横。那股无形的剑意在空中激烈碰撞,迸发出无数火花,将整片擂台尽数笼罩在那凛冽的剑气之中。萧宁与穆起章对峙而立,目光如电,剑意激荡。两股无形的力量在空气中激烈碰撞,仿佛整个天地都在这无形的对峙中为之震颤。“轰——!”剑气碰撞,劲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压迫感与杀意。而在那剑意交汇的中心,穆起章的身形微微一晃,脸上闪过一抹浓浓的震惊与骇然。他望着对面的萧宁,眼中满是不可置信与难以掩饰的惊骇之色。“你……你竟能施展天人之念?”“这怎么可能?”穆起章声音微微颤抖,目光中透着深深的震撼与恐惧。他本以为,凭借自己多年来对天人之念的领悟与掌控,足以在这一场比武中占据绝对的上风。然而,眼前的萧宁却轻而易举地破开了他的剑势,并且以同样的天人之念,将他的剑意尽数瓦解。这意味着,萧宁在武道修为与对天人之念的领悟上,竟丝毫不逊色于自己!一个年仅弱冠的年轻人,竟然能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内,领悟出这等境界?这简直匪夷所思!穆起章的心中震荡不已,手中的长剑微微颤动,体内的真气在这一瞬间变得紊乱不堪。“看来,你果然还没能完全掌握天人之念的精髓。”“所谓天人之道,不是单纯的杀戮与毁灭。”“而是心与剑的融合,是对武道的至高追求。”萧宁淡淡地望着穆起章,眼中没有丝毫轻蔑与嘲讽,只有平静与从容。“你若执念太深,只会被自己的杀意所反噬,迷失在这无尽的杀戮与纷争之中。”“你可知,这便是你我之间的差距。”他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诉说着一件极为简单的事情。可在穆起章听来,却犹如一记重锤,狠狠砸在他的心头,让他心中那股不甘与怒火瞬间被压制下去,化为无尽的惊疑与彷徨。“我……真的输了?”他怔怔地望着萧宁,喃喃自语。萧宁的剑意犹如一道浩瀚的江河,将他所有的杀意与执念尽数吞没。而他那平静的目光,却让穆起章心中升起一种深深的无力与挫败感。自穆起章入京以来,便凭借过人的武道修为与心机权谋,一路披荆斩棘,将所有的敌人尽数踩在脚下,成为京城中最具权势的强者之一。他素来不将任何人放在眼中,哪怕是朝堂之上的那些勋贵重臣,也不过是他权谋中的棋子。可如今,面对眼前的萧宁,他那种高高在上的优越感与自信,却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萧宁的平静与从容,如同一面镜子,将他内心深处的软弱与恐惧尽数照得清清楚楚。“你……真的以为……我就这么认输?”穆起章的目光微微一闪,脸上忽然浮现出一抹狰狞的笑意。他猛然抬起手,一股强大的气势自他体内激荡而出,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凌厉而狂暴。“就算我败在你的剑下,我也绝不会轻易屈服!”他低吼一声,右手一挥,一道森冷的寒光从他袖中掠出,直奔萧宁而去!“嗖——!”那道寒光在空中划出一道诡异的弧线,仿佛连空气都被那股强烈的杀意撕裂。所有人都不由得瞪大了双眼,死死盯着那道寒光,目光中透着浓浓的震惊与恐惧。“那是……血咒之箭!”“穆大人竟然要动用这等秘术!”“天哪,昌南王他……他能避得过吗?”人群中,惊呼声四起,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道寒光上。只见那道寒光在空中微微颤动,箭头上闪烁着淡淡的血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杀意与怨念。那便是前朝秘术——血咒之箭!据传,此箭一旦射出,便会锁定目标的气机,直至将其心脉尽数穿透为止。而一旦被此箭沾染鲜血,那箭矢中的血咒便会在体内迅速蔓延,直至彻底将目标的生机与力量吞噬殆尽!这一箭,乃是穆起章最后的杀手锏!也是他在决战五王时所依仗的底牌!“你以为,凭借天人之念,我就会败给你?”“痴心妄想!”穆起章低吼一声,手中真气催动,血咒之箭的箭头瞬间闪烁出无比耀眼的红光,直奔萧宁心口而去!“嗡——!”箭矢破空,带着无比凌厉的威压与杀意,仿佛连空气都被那股强大的力量撕裂。萧宁的目光微微一凝,体内真气瞬间激荡而出,整个人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嗡——!”他长剑轻扬,剑锋微微一震,一股凌厉无比的剑气自剑尖上激荡而出,瞬间与那道箭矢碰撞在一起!“轰——!”剑气与箭矢在空中激烈碰撞,瞬间迸发出无数火花。那股无形的力量在空中激荡开来,仿佛一股狂暴的风暴,将整个擂台笼罩在其中。萧宁的身形微微晃动,眼中闪过一抹寒光,随即冷冷一笑。“穆起章,你若动用此箭,便是与你我之前的约定相违。”“你可知,此箭若射出,便再无回头之路。”他的声音低沉而冷冽,带着无尽的威压与杀意,犹如一道雷霆在穆起章耳边炸响。穆起章的目光微微一颤,手中箭矢不由得顿在了半空。他的眼中闪烁着浓浓的犹疑与挣扎,脸上的表情变得极为复杂与痛苦。“你……你为何不躲?”“你明明有机会避开此箭……”他声音颤抖,目光中透着深深的疑惑与不解。萧宁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平静而从容。“因为我相信,你不会真的射出此箭。”“你若真要将我斩杀,又何必在此犹豫?”“穆起章,你口口声声说不屈不挠,言辞间充满了不甘与怨恨。”“可我看得出来,你的心中,早已生出了退意。”“否则,你怎会在这关键时刻,停手不前?”萧宁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带着某种穿透人心的力量,直抵穆起章心底最深处。穆起章的身形微微一震,手中的箭矢微微颤动,仿佛在这一瞬间,他心中那股执念与杀意被彻底瓦解。他望着萧宁,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复杂与痛苦,仿佛在进行着某种极为激烈的内心挣扎。片刻之后,他的眼中忽然闪过一抹释然与平静,整个人的气息瞬间变得无比平和。他长长地吐出一口气,手中箭矢缓缓垂下,目光中再无半分杀意与怨恨。“萧宁……”“你赢了。”他的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在说着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穆起章缓缓将手中的箭矢放回袖中,随即抬起头,望向萧宁,眼中带着浓浓的敬意与臣服。“从今日起,我穆起章,心甘情愿……认你为主。”“我愿将我所有的力量与权势,尽数奉于你萧宁麾下。”“只求你……能够带领大尧,走向一个更为辉煌的未来。”他的声音中透着无比坚定与决然,仿佛在宣告着自己最深沉的臣服与归顺。萧宁微微一怔,随即轻轻笑了笑,目光中透出一抹淡淡的欣慰与理解。“穆起章,你终究还是做出了正确的选择。”“从今往后,你我共掌大尧,齐心协力。”“这江山,终会因你我而更加璀璨辉煌。”他轻轻吐出一口气,长剑微微一扬,剑锋在空中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随即缓缓归鞘。穆起章深深吸了口气,缓缓躬身,俯首行礼。“穆起章,参见……主公!”他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敬畏与决然,仿佛在向整个大尧宣告着他此刻的臣服与归顺。擂台下,百姓们目瞪口呆,所有人都不由得发出一阵阵低低的惊呼与震惊的议论声。“穆大人……竟然……认萧宁为主?”“这……这怎么可能?”“他不是一直都在与昌南王作对吗?”“穆大人竟然……臣服了!”众人的目光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与震撼,仿佛他们所见到的一切,都是那般不真实。可不论他们如何震惊,穆起章那俯首称臣的身影,却是那般清晰而真实,犹如一道深深的烙印,铭刻在所有人的心头。 第410章 登基大典! 皇城之巅,巍峨的中正殿金瓦生辉,层层宫墙在晨曦的映照下仿若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金光,庄严肃穆,威严逼人。中正殿前的广场上,人声鼎沸,来自京城内外的官员、将领、权贵,以及各大世家代表齐聚一堂。黑压压的官帽在光辉下显得分外整齐,而他们的目光则齐齐汇聚在广场正中的高台上——那是象征大尧最高权力的天子之位。高台之上,一道挺拔的身影静静伫立,身着金线龙袍,头戴束发冠,冷峻的面容上看不出一丝波澜。他,就是刚刚击败五王、平定北境之乱的新帝——萧宁。“参见吾皇,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整齐划一的山呼声响彻云霄,震动着整个京城。所有的朝臣与百姓纷纷俯身跪拜,那种来自内心的激动与敬畏溢于言表。自萧宁一战北境、屠戮十万敌军之后,他的威名便传遍了整个大尧王朝。以往那些只将他视为纨绔、无能皇子的权贵们,再也不敢有半点轻视之心。萧宁静静伫立,目光淡然地扫过身下的群臣百姓。他们或崇敬、或惧怕的神情映入眼中,但并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波澜。“诸位爱卿平身。”他微微抬手,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群臣纷纷起身,站立两旁,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敬畏与钦佩。站在百官之首的老臣许居正,此刻捧着一卷写满朝政纲领的奏折,躬身上前。他虽然年逾花甲,但目光依旧炯炯有神,神情中满是肃然与激动。“陛下,臣等恭贺陛下登基大典,愿我大尧江山永固,国运长昌!”“愿我大尧江山永固,国运长昌!”百官齐声附和,声音整齐划一,宛如滚滚雷霆,在整个中正殿前回荡,久久不绝。萧宁目光微微一闪,他知道,这些恭贺之声下,隐藏着多少探究与试探的心思。如今的局势看似安稳,但五王余党、旧朝遗臣,以及各大世家心中对他的态度,依旧复杂多变。今天的登基大典,是他向天下宣布自己权威的时刻,也是他正式踏入权力巅峰的第一步。“诸位爱卿,从今日起,大尧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萧宁语气平淡,目光沉稳而锐利,仿佛一道利剑,直刺人心。“朕将肃清朝堂之乱,整顿朝政,重振大尧国威。”他声音铿锵有力,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仿佛那一字一句都化作了利刃,直刺人心。“而朕登基之后的第一项重要决策,便是委任监国,暂代朝中事务。”萧宁目光微转,落在台下众臣身上。许居正与郭仪等人皆是一怔,他们本以为萧宁登基之初会亲自掌控朝政,却不料,他竟打算委任监国暂代朝事?“陛下,您是说……暂不处理朝政事务?”许居正率先出声,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与担忧。萧宁点点头,淡然道:“不错,朕需暂时离开京城,但放心,一切朕早已安排妥当。”“陛下!”许居正神情焦急,躬身上前,“登基之初,正是整顿朝堂、肃清局势之时,若陛下此时离京,只怕会动摇朝中大局,请陛下三思。”“正是如此,陛下。天下局势未稳,各方势力蠢蠢欲动,若陛下不亲自坐镇朝堂,恐怕会令朝中动摇。”另一名朝臣附和道。萧宁眸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却依旧冷然,“无妨,朕已有安排。”他看向人群中的郭仪与边孟广,“郭仪,朕任命你为监国,暂代朝中政务,处理国事。”郭仪身躯一震,神情中满是惊讶与激动,连忙上前行礼:“臣……臣定不负陛下所托,誓死辅佐朝政!”“边孟广。”萧宁转向另一位身着青袍的老者,那是素有清流之称的边孟广,“朕命你协助郭仪,共同整顿朝堂,清理积弊。”“臣遵旨!”边孟广深吸一口气,神情中透着几分振奋与敬佩。萧宁微微颔首,继续说道:“待朕此行归来,便当亲自接掌朝政,与诸位共谋大尧盛世。”许居正眉头紧锁,心中疑虑更深。陛下登基之初,竟然要暂时离京?而且听他语气,似乎早有打算。可如今大尧局势纷乱,陛下这般安排,究竟是要去何地?又有何目的?许居正斟酌片刻,终于鼓起勇气,低声问道:“陛下,不知……您此行前往何处?是否需臣等派人护驾?”萧宁淡淡一笑,“无须多虑,朕此去不过是处理些许私事。”他没有多做解释,只是意味深长地望向远方。那里,是卫清挽离开后的方向,是她隐居的琼州。此行,他并非要直奔琼州,而是以“悔报”之名,赴往神川缘会。“此行目的,诸位暂不必多问。”萧宁轻轻挥手,止住了众臣的追问,“记住,稳固朝局,治理民生,才是当务之急。”许居正等人见萧宁态度坚定,虽心中疑惑重重,却也不敢再多问,只得齐声领命:“臣等谨遵圣命。”萧宁缓缓转身,目光从那些熟悉的面孔上一一扫过,最终停留在中正殿前的那片湛蓝天空上。卫清挽,朕如今已立于九五之尊,身披龙袍,但这一切,都与你共享才有意义。你可知,朕此去,只为解开当年的误会,只为再度迎你归来。他心中暗自下定决心,轻声道:“传旨——自今日起,郭仪、边孟广暂代朝政,朕……即日离京。”他抬手轻轻一挥,那些原本密布心思的朝臣们立刻俯身行礼,声音中带着浓浓的恭敬与崇拜:“恭送陛下!”萧宁没有再多言,只是俯视着眼前的一切,眼中波澜不惊。这一刻,他心中早已飞往那遥远的神川缘会,飞向那即将再度相见的佳人。 第411章 神川三会!前往神川缘会! 天幕初亮,皇城上空已然被晨光染成了一片灿金之色,京城的大街小巷逐渐喧闹起来,各种各样的声音交织在一起,整座京城显得生机勃勃。萧宁站在宫中的一座角楼上,目光远眺,心绪却早已飞往千里之外的神川。洛子州双雀桥姻缘湖,那是一片水光潋滟的美景之地,每隔五年,神川缘会便会在那里举办,吸引了无数青年才俊、名门佳丽齐聚一堂。今年的缘会,正是萧宁的目标所在。“神川三会”——这是神川大陆最盛大的三项盛会,每五年一届,分别是‘神川诗会’、‘神川缘会’、‘神川论剑会’。**三会并称为“神川三会”,象征着文、武、缘三者的最高荣耀,每一届都会吸引无数天才名士、武学高手前来参加,声势浩大,影响力遍布整个大陆。缘会比的是缘分与姻缘,诗会则是比文才与诗作,论剑会则是比武艺与剑术。这三会有着悠久的历史,相传始于神川大陆的开创之初。那时,神川大陆被分为五个独立的王国——大尧、祁国、大祁、魏国、蜀国,各国各有所长,但彼此之间又时常征战纷争。为了减少战争带来的伤害,五国之主共同商议,决定每五年举办一次盛会,让各国青年俊杰通过比试来展示才艺、切磋武技、结交姻缘,从而使各国之间得以增进了解、促进和平。**神川诗会**,便是比试格律与诗才的盛会。在诗会上,各国才子们会用自己的诗才一较高下。名动神川的才子齐太白便是此会的常客,每每能以惊世之作震动全场,赢得万众瞩目。因此,神川诗会不仅是文人墨客的盛宴,更是各国君主乐于观赏的才艺盛典。**神川论剑会**,则是展示武学与剑道的比试。论剑会历来被称为“剑士之巅”,每五年一届的论剑会不仅是剑士们的角逐,更是神川大陆所有武学世家的盛会。各大武学世家皆以自家子弟在论剑会上取得名次为荣,而当初萧宁为了提升自己的武学实力,也曾立下目标,要在神川论剑会上搏得前五名。这一目标,便是当初名震神川的剑客古飞羽对他的要求。而**神川缘会**,则是最为独特的一场盛会。缘会不同于其他两会的比试形式,它更注重的是一种巧合、机缘,以及人与人之间的默契与心灵契合。因此,缘会往往被称为“姻缘盛会”,是整个神川大陆中最受青年男女期待的一项比试。缘会的举办地,选在了洛子州的双雀桥姻缘湖。这座湖泊被誉为“神川第一湖”,湖面开阔如镜,波光粼粼,两岸绿柳成荫。每逢缘会之时,双雀桥便会成为青年男女们邂逅相知的地方。缘会上的比试形式别具一格:每一位参与者都会随机抽取一个象征自身命运的签牌,然后按照签牌的提示,在缘桥上寻找自己的“缘分”对象。若双方能够成功结对,并顺利完成缘会设置的各项考验,便可获得缘会的最高奖项——“缘定三生”之誉。而每一对在缘会中结缘成功的青年男女,都被视为拥有“天赐良缘”的眷侣。许多名门望族的婚姻大事,甚至都以能否在缘会上成对为评判标准,足见此会的影响之大。“缘会、诗会、论剑会……”萧宁轻轻呢喃着,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思。他并非第一次听说神川三会,但这一次,他有着不同的目标。萧宁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佩剑——那是他数年前离开京城时,卫清挽亲手为他系上的剑穗。剑穗虽历经风霜,却依旧保持着当初的模样,每次触碰,仿佛都能感受到卫清挽那时轻柔的指尖温度。而这次,他参加神川缘会的真正目的,不是为了与哪位名门闺秀结缘,而是为了一个人——卫清挽。**“缘会”一词,本是指男女之间的姻缘与缘分,但对于萧宁来说,这场缘会,只关乎与卫清挽的重逢与和解。**萧宁自嘲一笑,若是旁人得知身为大尧皇帝的他竟会为了这么一个姻缘盛会,甘愿隐瞒身份,乔装前往,只怕会引来无数诧异的目光吧?但他不在乎。当初,卫清挽离开京城,毅然随卫家余部前往琼州隐居。那时,他深知自己若不狠下心,卫清挽定会不顾一切留在京中,与他一起承担那些潜藏的杀机与阴谋。而如今,一切尘埃落定,他登上九五之尊,扫清了所有威胁。他要亲自迎她归来,让她明白,他从未有过一刻忘记她。“陛下……”一名侍卫躬身而入,打断了萧宁的沉思。“郭仪大人、许居正大人、边孟广大人求见。”侍卫恭敬地说道。萧宁目光微微一闪,随即点头,“让他们进来吧。”片刻之后,郭仪、许居正、边孟广三人齐齐步入殿中,神情中带着几分疑惑与紧张。“陛下,此番缘会乃是神川盛事,各国公子、才俊、名门闺秀皆会齐聚。”郭仪率先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不知……陛下是否打算参加?”萧宁微微一笑,“正是,朕有意前去。”此言一出,三人皆是一惊。“陛下!您贵为天子,若亲自前往如此盛会,只怕身份不便。更何况……您若参加缘会,这……”许居正顿时满脸疑惑,显然不理解萧宁的打算。萧宁目光平静,缓缓说道:“无妨,朕自有安排。此次缘会,朕不会以天子之身份前去,只是……一个普通的修道之人。”“普通的修道之人?”边孟广不解地看向萧宁。“悔报。”萧宁轻轻吐出两个字。郭仪微微一怔,旋即反应过来,满脸震惊:“陛下的意思是……您要以‘悔报’之身份参加?”“正是如此。”萧宁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丝坚定。“缘会乃是神川三会之一,每一届缘会都会吸引无数才俊佳人汇聚一堂。”他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而卫青时,已经按照朕的吩咐,带着清挽前往双雀桥姻缘湖。”“此番前去,朕要亲自见她一面,亲口向她解释当年的所有真相。”许居正等人面面相觑,半晌无言。他们哪里想到,萧宁此次前去,竟是为了卫家小姐?但见萧宁神情如此坚定,三人也不再多言,只得齐声道:“臣等祝陛下一路顺风,愿陛下与卫家小姐早日冰释前嫌。”萧宁轻轻一笑,目光投向遥远的北方。卫清挽,今次缘会,朕定要亲口告诉你,当年所有的苦衷与真心。无论你是否原谅,朕都要让你明白——你,才是朕唯一的皇后。“传令下去,即日起,朕的行踪不得外泄。郭仪、边孟广暂代朝中政务,任何国事,待朕归来后再行定夺。”他挥了挥手,神色平静,却透露出无尽的决心。“启程,先去找青时会和,之后前往洛子州双雀桥姻缘湖!挽儿,这一次,我将会在姻缘湖之上,把天下最好的礼物,送给你!”--- 第412章 汇合!再见卫清挽! 京城南门外,晨曦微露,初春的阳光温柔地洒落在宽阔的官道上,为大地披上了一层淡金色的薄纱。南门高耸的城墙下,人流车马熙熙攘攘,往来的商贩与行人络绎不绝,喧嚣的市井气息扑面而来。官道两旁栽种的高大槐树尚未完全抽出嫩芽,枝叶间残留着冬日的寒意,偶尔有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此刻,南门外停驻着一支由十几辆马车与数十骑士组成的车队,为首的那辆古朴马车与众不同,车身上雕刻着精美的龙凤花纹,厚重的帷幕低垂,将车内的一切掩盖得严严实实。那是北境卫家的车队。自卫家从京中搬迁至琼州后,卫清挽便极少再踏入京城,而这一次,为了弟弟卫青时参加神川缘会,她终于同意了陪同前往。“姐,咱们再稍等片刻。”车外,卫青时骑在马上,抬眼看了看日头,轻声向车内的姐姐说道。他口中的“稍等片刻”,其实是为了等待一位特意安排的“陌生人”——萧宁所化名的修道之人,悔报。“嗯。”车内传来一声淡淡的回应,声音如冬日寒霜,带着说不出的疏离与冷漠。卫青时不由苦笑,心中暗自叹息。自从姐姐离开京城之后,她对任何人都不假辞色,除了萧宁之外,似乎再也没有其他事物能够引起她的兴趣。纵使天塌地陷,她也依旧是这副不冷不热的态度。但正因为如此,当萧宁派他前来琼州接姐姐赴缘会时,他心中既有几分惊讶,又有几分释然。从姐姐接到萧宁的休书后,她一直独居琼州,外表看似平静,但卫青时知道,姐姐心中从未真正放下过萧宁。那份深藏心底的情感,早已化作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执念。卫青时心里明白,姐姐会答应前来参加神川缘会,某种程度上也是因为潜意识里渴望再见到萧宁。就在他暗自思索之际,远处的官道上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哒哒哒——”卫青时抬眼望去,只见一匹灰色的骏马正沿着官道飞驰而来,马背上的青年身披青色道袍,腰间别着一枚象征修道之人的青玉佩,背上还背着一柄形制古朴的长剑。那青年的面容清秀俊逸,眉宇间透着几分英气,嘴角带着淡淡的微笑,整个人看上去气质出尘,仿佛世外谪仙般与凡尘格格不入。“悔报兄长,你来了!”卫青时见状,连忙策马迎上前去,脸上浮现出发自内心的笑容。那青衫青年翻身下马,轻轻拍了拍卫青时的肩膀,语气中带着几分温和与关切:“让你们久等了,青时。”“悔报兄长不必客气,我们也刚到不久。”卫青时压低声音,语气中带着几分隐晦的探寻,仿佛是在试探对方的身份是否真的未曾暴露。萧宁微微颔首,目光扫过那辆古朴的马车,眼中流露出几分柔和与复杂的情绪,“车中可是……卫家大小姐?”“正是我姐。”卫青时点了点头,旋即压低声音轻声道,“兄长,此行有劳了。”他没有多言,但目光中却带着几分感激与敬重。他知道,这一次萧宁乔装改扮成“悔报”,是为了隐藏身份,更是为了与姐姐同行,为她解开所有心结。这种为了感情甘愿放下帝王尊严的举动,实在让卫青时心生感佩。“青时不必客气,我与你姐姐不过是同路而行。”萧宁微微一笑,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那辆马车,心中升起一阵难以名状的波澜。这次以“悔报”的身份同行,他必须小心翼翼,不能让卫清挽察觉丝毫端倪,否则很可能会前功尽弃。“悔报兄长,请。”卫青时示意他上前,随即来到马车旁,轻声唤道:“姐,这位便是我之前提到的‘悔报’兄长。他是修道中人,曾随我一道修行,武艺高强,此番愿意护送咱们一同前往洛子州。”车帘轻轻掀起一角,一张素净的面容在车帘后若隐若现。卫清挽一身淡青色长裙,腰间系着素白色锦带,整个人看上去宛如寒潭中盛开的雪莲,美丽却透着一股拒人千里的冷意。她那双清澈的眼眸如一泓秋水,静静凝视着眼前的青年,目光淡漠疏离,仿佛在打量一个无关紧要的陌生人。“卫家大小姐,在下悔报,见过小姐。”萧宁拱手行礼,脸上挂着一抹浅浅的微笑,神色间带着几分温和,却又不失距离。“悔报……”卫清挽低声念着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皱,眼中闪过一丝疑惑。悔报?她从未听弟弟提起过这个名字。此人身上虽然不显锋芒,但却自有一种沉稳内敛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产生一种敬畏与信任。而且,她不知为何,总觉得眼前这个人身上有着某种熟悉的感觉,仿佛曾经见过似的。“青时提起过你。”卫清挽声音冷淡,神色间看不出丝毫情感波动,“既是青时的好友,那便有劳你一路护送。”萧宁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卫小姐客气了,青时与我情同手足,他的事便是我的事。”卫清挽眉头微微皱起,不知为何,听到这句话时,她心中竟隐隐升起一丝不悦。那种感觉,仿佛眼前这个“悔报”与青时关系太过亲密,甚至有些逾越。她迅速掩去心中那一丝异样的情绪,淡淡地颔首,将车帘放下,“既然如此,那便请上路吧。”萧宁看着那重新放下的车帘,心中却不由自主地生出几分失落与叹息。她的态度冷淡而疏离,没有丝毫的热情,更没有任何表露内心情感的迹象。她的心,早已交付给那个男人——却不知那人正是他自己。卫清挽自然不会对“悔报”流露出任何多余的情感,因为她的心里始终只有萧宁。无论眼前这个人多么优秀、多么温柔,都不可能在她心中掀起半点波澜。而他必须小心行事,绝不能露出丝毫破绽。“悔报兄长,请吧。”卫青时见状,连忙上前做出请的姿势,随即附在萧宁耳边轻声说道:“兄长切记,姐姐对萧宁兄长的事情极为敏感,万不可在她面前提及任何相关之事。”“我明白。”萧宁轻轻点头,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他回京这段时日以来,早已对卫清挽心中的种种心结了如指掌。正因如此,他才会乔装成“悔报”,用另一种身份重新接近她,用一种全新的方式去解开她心中的执念。这一路上,他要做的,便是将她心中那份隐藏多年的感情重新唤醒。“好,那便启程吧。”萧宁翻身上马,与卫青时一同并肩而行,身形挺拔,神色淡然从容。“启程,前往洛子州双雀桥!”随着萧宁一声令下,车队缓缓启动,车轮滚动,发出“咯吱咯吱”的轻响。宽阔的官道上尘土飞扬,卫家车队在晨曦的光辉中,逐渐远去。萧宁策马行在车队旁侧,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辆古朴的马车上,心中波澜起伏。“卫清挽,这一次,朕要亲口告诉你,当年所有的苦衷与真心。”无论你是否愿意原谅,朕都要让你明白——你,才是朕唯一的皇后。--- 第413章 书法之城,墨池镇! 初春的风拂过青翠的群山,卷起几缕细碎的花瓣,悄然洒落在官道两旁的林间。沿着山间蜿蜒的官道前行,远远可以看到青翠的山岭间隐约浮现出一片白墙灰瓦的屋宇。那是一座镶嵌在绿意盎然群山之中的小镇,宛如翡翠屏障中的一颗美玉,在晨曦的映照下熠熠生辉。镇外,高耸的城楼静静矗立,墙头悬挂的红色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仿佛在无声地欢迎来往的行人。这座小镇,便是因制作毛笔工艺闻名神川大陆的“墨池镇”。随着靠近镇子,淡淡的墨香随着清风飘散而来,沁人心脾,仿佛置身于一座巨大的书法长廊之中。街道两旁,各色商铺林立,门口悬挂着各种书法牌匾,牌匾上的字迹或遒劲有力,或婉转流畅,皆透露着这座小镇对书法的独特追求。镇上的街道整洁而宽阔,路旁栽种的槐树随风轻摆,几名孩童提着毛笔、捧着墨盘,在街边嬉戏打闹。他们不时跑到墙边,在墙上的宣纸上书写着稚嫩而笨拙的字迹,引得来往行人驻足观看,笑声不断。一家书法铺前,一位老者端坐在桌案旁,正神情专注地执笔而书。他眉头微蹙,一笔一划间皆透着几分苍劲有力。墨香弥漫,字迹跃然纸上,仿佛赋予了书法灵魂。卫青时、卫轻歌、卫清挽与“悔报”四人策马而行,沿途观赏着两侧商铺前悬挂的各式字画作品。卫轻歌兴奋地环顾四周,目光在街道两旁的书法牌匾上流连不去,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神色。“姐,大姐,你看那边!”她突然指着一处书法铺前悬挂的对联,语气中满是惊喜,“那可是神川书法名家徐之谦的手笔!没想到竟然能在这儿看到他的字。”卫青时闻言,也不由得露出几分兴趣。他驻足端详片刻,轻声说道:“‘笔落惊风雨,诗成泣鬼神’……果然是徐之谦的风格。”卫轻歌点头称赞:“是啊,听说他的字可是价值连城呢!”卫清挽静静地听着二妹与弟弟的谈话,目光淡然,神色间却未见丝毫波动。晨光洒落在她素雅的衣衫上,柔和的光晕勾勒出她清冷而出尘的轮廓。她目光平静地望着前方,仿佛并未被周围的美景所吸引。自从她接到萧宁的休书,离开京城回到琼州之后,心中那种隐隐的空虚感便从未消散过。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萧宁在将她休弃之后,却又义无反顾地回到京城那个是非之地。京城危机四伏,萧宁那样的性子,如何能应对?他根本没有处理复杂局势的能力,更没有掌控朝中局势的智慧。然而,这些都不是她最担心的事。最让她感到无力与焦灼的,是她无法得知萧宁的消息。自从回到琼州之后,她便一直在试图打探萧宁的动向,可无论她派出多少人前往京城,得到的消息始终是——“萧宁回了京城之后,便彻底闭门不出。朝中事务由许居正等人全权处理。”这段话,卫清挽已经听过太多次。她的眉头微微蹙起,心中那股隐隐的不安再次蔓延开来。“姐,大姐。”卫青时策马上前几步,来到她身旁,低声问道:“你……是不是又在担心姐夫的事?”卫清挽轻轻颔首,语气中透着一丝克制的情绪:“青时,京城……可有萧宁的消息?”她尽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平静,可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透出难以掩饰的焦虑与不安。卫青时心中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他本以为大姐在这次出行中会刻意回避萧宁的名字,却没想到她会如此直接地提起。“姐,大姐。”卫青时沉默片刻,敛去神色,语气平静地说道:“我离开京城后,便再未听到过姐夫的消息。只知他回了京城,之后便音讯全无。”“音讯全无……”卫清挽喃喃重复着这四个字,眉宇间的忧色愈发浓重。她紧握缰绳的手微微颤抖,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与焦躁再次涌上心头。京城中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她的消息网竟然完全被切断?自从她离开京城后,便再也无法得知萧宁的任何动向。她曾多次派人前往京城打探,可所有人都带回了相同的答复——“萧宁回了京城之后,便彻底闭门不出。朝中事务由许居正等人全权处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她无法了解更深层次的情况,更不知道京城之中究竟发生了什么。“青时。”卫清挽定定地看着弟弟,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意,“你我兄妹相知已久,我知道你曾在京中护送萧宁回京。你们关系很好,对吧?”卫青时面色微变,却只能点头。“是……姐夫他对我很好。”“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会不知道他现在的动向?”卫青时心中暗暗叹息,却不得不故作无奈地说道:“大姐,我真的不知道。”“自从我回到琼州后,就再也没有接到过任何来自京中的确切消息。”“姐夫他……我只知道,他回京之后便一直在处理朝政。”“至于其他的,连许居正大人也没有透露。”卫清挽的眉头皱得更紧了。“连你都不知道,京中之事究竟复杂到了什么地步?”卫青时抿紧了唇,不敢接话。他不愿再撒谎,可眼下的情形,让他无法说出实情。卫清挽自幼聪慧,心思缜密,她必定已经察觉到异常。然而,她不会知道的是——卫清挽的所有情报网,早已被萧宁下令切断。所有能影响到她的消息渠道,全都被封锁得密不透风。这一切,只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萧宁抬头望着前方,目光微沉,心中泛起淡淡的苦涩与无奈。“清挽,你终究还是太聪明了。”“可你不知道,我这么做,是为了不让任何人打扰到你。”“我只想……当一切尘埃落定,能亲手为你披上凤冠霞帔,让你成为大尧的皇后。”“到那时,我会告诉你所有真相。”“只希望,你到时还能原谅我。”他深吸一口气,将那股复杂的情感压回心底,目光转向远处。前方,墨池镇的轮廓已然出现在视线之中。青翠的山林间,错落有致的白墙灰瓦在阳光下熠熠生辉,镇中随处可见的字画牌匾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座小镇悠久的书法文化。卫青时轻声说道:“大姐,咱们到了墨池镇。”卫轻歌闻言,顿时兴奋地扬鞭策马,笑着说道:“墨池镇,果然不愧是神川最负盛名的书法之地!”“姐,这里可真是别有一番风味啊!”卫清挽淡淡点头,目光在镇中掠过。街道两旁,各色商铺鳞次栉比,街头巷尾悬挂着各类书法牌匾。书法的气息弥漫在镇中每一处角落,浓郁而悠长。“墨池镇,这里是神川毛笔工艺最精湛的地方。”“据说,这里的百姓皆自幼习书,对书法的喜好已渗透到生活的每一处细节。”卫青时轻声解释道,“甚至在这里,只要写得一手好字,便能在镇中受到诸多优待。”“无论是用餐、住宿,还是买卖物品,若是能写出让人认可的字帖,便可享受免单。”卫轻歌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免单?那岂不是说,只要我们能写出一副好字,今日的花销就可以省下不少了?”卫青时笑着点头。“正是如此。”“不过,这里的人对书法的要求极高。”“若是写得不好,不仅免不了单,还会被人笑话。”卫轻歌不以为然地挥了挥手,笑道:“不怕,今日我便试上一试!”卫清挽淡淡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疏离:“你若想试,便去试吧。我不感兴趣。”她说完,便策马向镇中行去。“悔报”默默跟在她身后,目光在她的背影上停留片刻,随即扬鞭跟上。街旁的商铺门前,店主们正在招呼客人,各种字画卷轴在阳光下微微晃动,笔锋间的墨色流转,仿佛透着一种深邃的力量。几名孩童捧着毛笔、墨盘,在街边小心翼翼地写着大字,稚嫩的笑声在风中飘荡。卫轻歌见状,眼中满是跃跃欲试的神色:“青时,二姐我今天也要写一副,看看我在墨池镇的水平如何!”她拍了拍弟弟的肩膀,随即快步走向街边的一处铺子,兴奋地扬起手中的笔。卫青时跟在二姐身后,目光中透出几分宠溺:“二姐,你可要小心,别被镇上的人笑话了。”--- 第414章 书法比试?! 初春时节,墨池镇依旧沉浸在浓浓的墨香之中。镇中街道宽敞而整洁,青石板铺就的路面在阳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银光。道路两旁的商铺门前,悬挂着各式各样的字画牌匾,店家们忙碌地迎送着来往的客人,书法的气息弥漫在每一处角落。卫清挽、卫轻歌、卫青时与“悔报”四人缓步行走在街道上。街道两旁高耸的槐树枝叶繁茂,淡淡的花香与墨香交织在一起,沁人心脾。几名孩童提着毛笔、捧着墨盘,在街边嬉戏打闹,不时跑到墙边,在墙上的宣纸上书写着稚嫩而笨拙的字迹,引得来往行人驻足观看,笑声不断。一家书法铺前,一位老者端坐在铺中,神情专注地执笔而书。墨香弥漫,笔走龙蛇,每一笔每一划之间皆透出几分苍劲有力。卫轻歌目光被铺中的字画所吸引,脚步微微一顿。“大姐、青时、悔报,你们看,这些字画果然不凡。”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赞叹。卫青时也不由自主地驻足,目光在墙上的几幅字画上停留片刻,轻声道:“这些字虽不及名家之作,但笔法与构图自成一格。能在这小镇之中看到这样的书法作品,也实属难得。”卫清挽淡淡点头,目光掠过那几幅字画,面上却未见太多波动。自进入镇中以来,她心中那种隐隐的不安感便愈发浓重。自从她被休回琼州后,便再也无法得知萧宁的动向。京城之中仿佛有一层无形的屏障将她隔绝在外,所有的消息渠道全都被切断,无论她派出多少人探查,最终得到的消息却只有一句话——“萧宁回京后便彻底闭门不出,朝中事务皆由许居正处理。”她不相信这是真的。而弟弟卫青时也同样无法提供更多的信息。“大姐,我已经把这墨池镇中每天都会举行一次免单书法比试,彻底打听清楚了。”卫青时突然开口,打断了卫清挽的沉思。“还真有这免单书法比试?”卫轻歌闻言,眉头微微一扬,脸上露出几分好奇。“这倒是稀奇,竟然有这种比试?规则是什么?”卫青时微微一笑,解释道:“据说,这项比试是墨池镇上流传多年的传统。每到傍晚时分,镇中的文士、学童和过往旅客,都会聚集在镇中心的书法大堂前比试书法。”“这项比试不仅是墨池镇文人雅士的雅趣,更成了吸引各地书法爱好者的盛会。”“而在这比试中,写得最好的一人,便可获得当天在镇中的所有花销免单的奖励。”“所以,这项比试不仅吸引了镇上的文士学者,更吸引了不少游客参与。”卫轻歌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兴致勃勃地问道:“这样有意思的比试,我自然要参加!”“不过……这免单的奖励,听起来怎么有些奇怪?”卫青时笑着摇头:“二姐,这项比试虽然只是免单,但因其本身就是墨池镇的特色,且只有一天一次,所以比试者众多,甚至常常会有名家之后、各地书法高手前来参与。”“据说,只有在比试中脱颖而出的优胜者,才有资格享受免单待遇。”卫轻歌微微蹙眉:“只有一人能获得?那岂不是竞争很激烈?”卫青时点头,继续解释道:“正是如此。”“而今日,镇中似乎来了一位不得了的人物,据说是大书法家徐之谦的儿子徐成义。他的父亲徐之谦在神川书法界名声斐然,名列神川书法前三。”“徐成义此次前来墨池镇,正是为了参加这项比试。他不仅想为自己赢得免单,更想借此扬名墨池镇。”“所以,今日的比试恐怕会格外热闹。”“许多镇上的文士学者都已经议论纷纷,认为徐成义此番前来,志在必得。”卫轻歌听到这里,脸上露出几分兴奋之色。“原来是这样……看来今日的比试确实值得一看。”她抬头看向卫清挽,笑道:“大姐,不如我们一起去看看这位徐成义的手笔如何?”卫清挽微微颔首,淡淡道:“既然来了,便去看看吧。”四人沿着宽敞的街道一路前行,不多时便来到镇中心的书法大堂。书法大堂是一座高大的建筑,飞檐斗拱,朱红色的大门前悬挂着一副苍劲有力的对联:“妙笔生花染青云,墨香飘逸镇古今。”大堂内的广场上,已经聚集了不少镇民和来往旅客。他们三五成群地站在广场中央的几张长桌旁,手持毛笔,或书写或观摩,广场中间的几张长案上铺满了洁白的宣纸,每一张宣纸上都写着不同风格的书法作品。这些作品有的刚劲有力,有的柔和婉转,各自透着独特的韵味与风采。而在广场正中的书案旁,一名身着素雅长衫的青年正执笔而书。他身形修长,眉目清秀,额前几缕细碎的发丝随着微风轻轻拂动,手中的毛笔在宣纸上挥洒自如,笔锋灵动而流畅,仿佛跃然纸上的笔墨也被他赋予了生命。他的身边围满了人群,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手中的毛笔上。每一笔落下,皆引得众人纷纷点头称赞,低声惊叹。“那便是徐成义么?”卫轻歌微微眯起眼,低声问道。“没错。”卫青时轻声答道。“他虽年轻,但其父徐之谦乃是神川书法界的名家,徐成义自幼习字,如今已成书法大家。”“今日他来参加这项比试,恐怕在场无人能出其右。”卫轻歌闻言,不由得皱了皱眉,目光中露出几分思索之色。“徐成义么……”“悔报”站在一旁,目光淡淡地扫过广场中央那名执笔书写的青年,微微一笑:“他倒是有几分真才实学。”卫轻歌闻言,微微扬起下巴,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服:“难道我们就只能看着他赢得这次比试么?”“悔报”笑而不语,只是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深意。“轻歌姑娘若有兴趣,大可一试。”他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淡然与从容。卫轻歌瞥了他一眼,脸上透出几分不以为然的神色:“你倒是挺有自信的。”“不过,我今日既然来了,倒要看看这徐成义究竟有何能耐!”她说完,便迈步向广场中央走去。“悔报”站在原地,目送她的背影,嘴角微微扬起一丝笑意,随即转头看向卫清挽。“卫姑娘可有兴趣?”卫清挽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如水。“你倒是挺懂我这位妹妹的心思。”她低声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若有若无的冷意。“悔报”微微一笑,不再多言。此时,广场中央,卫轻歌已经拿起毛笔,在众人注视下轻轻落笔。只见她手中毛笔上下翻飞,笔势凌厉而霸道,笔锋犹如游龙戏水,带着几分武者的刚猛与凌厉。然而,当她写完最后一个字时,广场上却陷入了一片寂静。围观的众人面面相觑,目光中透着几分难以言喻的神色。徐成义站在一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目光中闪过一丝不屑。“姑娘的字……倒是颇具气势。”“不过,在下斗胆,请姑娘明白,书法讲究的是韵味与风骨,而非单纯的力道。”“姑娘若能将字中锋芒稍稍收敛,或许能有所突破。”他的话音刚落,卫轻歌的脸色顿时变得有些难看。“你说我……写得不好?”徐成义微微一笑,摇头道:“在下不敢如此评价,只是觉得,姑娘的字中少了几分柔韵,多了几分杀气。”“这并非是字法的精髓。”卫轻歌冷哼一声,转过头去,不再理他。她深吸一口气,强自按捺住心中的怒意,转头对卫青时说道:“算了,我不写了。”“今日这比试,看来是非这徐成义莫属了。”“我们还是看他表演好了。”卫青时轻轻叹了口气,正要说什么,却见“悔报”忽然上前一步,走到书案前。他轻轻拾起毛笔,淡淡说道:“既然如此,不如让我来试一试。”话音一落,所有人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他身上。卫轻歌诧异地看向他,低声道:“你……悔报,你可别胡闹!”“悔报”微微一笑,目光从她身上掠过,随即淡淡说道:“轻歌姑娘不必担心。”“不过是随意写写罢了。”他轻轻挥动手中的毛笔,笔锋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落在宣纸之上,笔势犹如行云流水般流畅自然,每一笔每一划皆透着一种说不出的韵味与精妙。“难舍千千结,心怨别离愁。”寥寥几笔,便在纸上跃然成型。那几个字字迹遒劲,锋芒内敛,仿佛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了笔锋之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韵味与精髓。在场所有人见状,皆不由得发出一声惊叹。“难舍千千结,心怨别离愁。”萧宁执笔的动作干净利落,每一笔每一划仿佛都经过了千百次的锤炼与斟酌。那几个字在宣纸上悄然成型,笔法精妙绝伦,锋芒内敛而不失力量,字迹犹如流云拂过,飘逸中透着一股深邃的意境。围观的人群顿时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皆被宣纸上那几个字所吸引。他们看着那笔走龙蛇、苍劲有力的字迹,仿佛能感受到每一笔墨痕中蕴含的深沉情感。“好字!”不知是谁率先发出一声低呼,接着,广场上便响起了一片惊叹声。“这字……究竟是哪位名家所书?”“看这笔法,绝对是顶尖的书法造诣啊!”“他究竟是谁?看年纪不过二十出头,竟然能写出如此精妙的字迹,真是让人不敢相信!”观众们纷纷低声议论,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赞叹。而站在一旁的徐成义,看到萧宁的书法后,原本淡然的神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第415章 曾经沧海,难为水! 徐成义紧紧盯着那宣纸之上的字迹,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流露出几分难以置信的神色。“不可能……”徐成义喃喃自语,心中隐隐泛起一股难以名状的复杂情绪。他自幼习字,父亲徐之谦更是亲自教导,在书法造诣上颇有成就。此次前来墨池镇,他本以为自己必然能技压群雄,赢得这次比试。然而,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竟然能写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字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成义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萧宁身上,仿佛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端倪。然而,萧宁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淡然,仿佛对周围的议论与惊叹声全然不在意。卫清挽站在人群后方,静静地看着萧宁的背影。她对于字迹并不陌生,从小习书的她对于书法有着极高的鉴赏能力。萧宁这幅字的笔锋与韵味无比精妙,情感深沉而内敛,每一笔都透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质。在她的印象中,似乎从未见过如此深厚造诣的字迹。卫清挽的心中忽然涌起一丝赞叹,但这份赞叹之中,却没有半分疑虑。在她的记忆中,萧宁的字虽然端正,但却远远达不到这样的境界,更何况,萧宁一向疏于文采,从未展露过这等惊才绝艳的书法造诣。她微微垂下眼帘,心中那股赞叹之意悄然隐去,转而恢复了淡然的神色。就在此时,人群中有人突然开口,打破了寂静的氛围。“这位公子,你方才所写的字中,似乎透着几分悔恨之意。”“莫非……公子心中有何事觉得遗憾或悔恨?”那人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顿时议论纷纷,目光纷纷集中在萧宁身上。“是啊,公子所写的那句‘心怨别离愁’,其中情感深沉,仿佛饱含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难道这位公子也有过一段刻骨铭心的经历?”“公子可否说说,究竟是什么事让你有如此感慨?”众人七嘴八舌地询问着,语气中透着浓浓的好奇与探寻。萧宁微微一笑,神色淡然如水。他抬眼看向人群,目光平静而温和,语气中透着几分感慨:“我曾有过一段遗憾之事。”“那时……迫不得已做出了一些伤害他人的决定。”“如今,时光荏苒,我只能以这些字,来表达心中的悔意。”他说完,便轻轻摇了摇头,不再多言。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感叹声。“原来如此……”“没想到这位公子竟然有如此深情。”“如此人物,若非经历过大风大浪,又怎会写得出这般深沉的字句?”卫清挽听到他的话,目光微微一凝,心中那股异样的感觉愈发强烈。她忍不住再次打量起萧宁(悔报)的背影,眼中透出几分探究与思索。然而,她心中依旧没有将这位“悔报”与自己的前夫萧宁联系起来。“悔报”的从容不迫与深厚的文采,完全不同于她记忆中那个吊儿郎当、不通文采的纨绔。她微微摇了摇头,将心中那种荒谬的猜测压了下去。或许……这不过是自己的错觉罢了。她低垂着眼帘,不再去看萧宁的背影。然而,内心深处,那种若有若无的疑惑,却始终未曾消散。而此时,广场中央的评判席上,几名书法名家正低声交谈着。他们都是镇中颇有声望的文士学者,每日都会在广场上对参与比试者的书法作品进行点评与评判。其中一名年长的老者仔细端详着萧宁的字迹,抚着胡须,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惊艳之色。“这字……字中蕴含的情感极其深沉,笔锋中更透出一股无尽的怅然与悲凉。”“如此深厚的书法造诣,恐怕即便是我们这些老骨头,也难以望其项背啊。”另一名中年文士也连连点头,赞叹道:“不错,这位公子的字,无论是笔锋还是构图,都达到了极高的境界。”“若不亲眼所见,真不敢相信这竟然是出自一位年轻公子之手。”“今日这一局,看来是无人能敌了。”他们的声音虽低,却足以让周围的人听得清清楚楚。听到评判席上的这些话,围观的人群顿时哗然一片。“真的有这么厉害?”“听几位老先生的语气,似乎这位公子的字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啊!”“这么说来,今日的免单得主,已经有了结果?”人群中议论纷纷,目光纷纷集中在广场中央的萧宁身上。徐成义脸色微微一变,紧紧攥住了手中的毛笔,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之色。他深吸一口气,勉强镇定下来,迈步走到书案前,目光直视萧宁,语气中透着几分试探与挑衅:“这位公子,方才所书之字确实令人钦佩。”“不过,在下不才,愿再献上一幅字与公子切磋。”他的语气虽谦逊有礼,眼中却透出几分不服输的斗志。他深知,自己的字虽比不上眼前这位公子,但毕竟自己是神川书法名家之后,若是就此认输,不仅有损名声,更会让父亲徐之谦蒙羞。萧宁微微一笑,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点头道:“徐公子请。”他将手中的毛笔轻轻放回笔架,抬头看向评判席上的几名老者,目光中透出几分从容不迫的神色。几名老者对视一眼,轻轻点头。“既然徐公子有此雅兴,那便请你们二人各自书写一幅字,供在场诸位品鉴。”“你们二人的字,若能在场上脱颖而出,便能成为今日的优胜者。”徐成义点了点头,走到书案前,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仿佛在调整自己的心态。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透出几分坚毅之色。他拾起毛笔,缓缓蘸满墨汁,随即在宣纸上笔走龙蛇,笔锋翻飞,几笔之间,便勾勒出了一副山川图景。那副山川图景中,山峰巍峨,云海浩渺,笔锋之间透出一种雄浑而壮丽的气势,仿佛能让人身临其境,感受到那种苍茫壮阔的意境。人群中再次响起一片惊叹声。“好字!”“这幅山川图景,果然有几分名家风范!”“徐成义果然名不虚传,这幅字虽比不上方才那位公子,但也绝对称得上是佳作了!”徐成义写完最后一个字,放下毛笔,转身看向萧宁,目光中透出几分挑衅与得意。“这位公子,在下已书完,接下来便看公子的了。”萧宁微微一笑,点头道:“徐公子果然名不虚传,字中气势磅礴,笔锋精妙。”“若是比试山水字,我的确不及。”他的话音刚落,徐成义的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得意之色。然而,萧宁却突然转过头,看向评判席上的几名老者,轻声问道:“几位先生,不知比试之题目可否自选?”几名老者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几分好奇。其中一名年长的老者微微点头,捋须笑道:“当然可以。”“既然如此,那在下便书写一幅诗句吧。”萧宁微微一笑,转身走到书案前,轻轻拾起毛笔。他闭上眼睛,仿佛在脑海中勾勒着某种画面。片刻后,他睁开眼睛,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的光芒。他缓缓挥动手中的毛笔,笔锋在空中微微一顿,随即轻轻落在宣纸之上。“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寥寥几个字,却蕴含着无尽的情感与力量。那字迹笔锋遒劲,锋芒内敛中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深情,仿佛将所有的情感都融入了笔端,每一笔每一划都犹如流云般飘逸,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幽怨与执着。更重要的是,他每一笔“竖勾”之处,都故意省去了那一勾,似乎是故意而为。 第416章 除却巫山,不是云! “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萧宁执笔的动作轻盈流畅,字迹在宣纸上跃然成型。寥寥数笔,便将诗句的意境完美呈现出来。笔锋之中既有情感的婉转起伏,又有力道的深厚雄浑。每一笔皆充满了独特的韵味与力量,仿佛有无数情感在笔端流淌、凝结,最终在纸上绽放成一幅精妙绝伦的书法图卷。围观的人群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副字上。他们看着纸上的字迹,仿佛被那股无形的力量牢牢吸引住,目光无法从上面移开。“这……这字……”一名年长的文士喃喃出声,眼中透着难以掩饰的震撼与惊叹。“此等造诣,已然超凡脱俗,恐怕连神川书法界几位顶尖名家也不过如此吧!”“是啊,这字中的情感极其深沉,透出一种与众不同的力量感。”“更重要的是,每一笔的转折与起伏,都隐隐透着一种韵律与节奏,仿佛那笔墨本身就有生命一般。”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着,目光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钦佩。一些懂书法的文士,甚至忍不住走上前去,凑近细看,生怕错过每一个笔画的细节。他们的目光在字迹中来回游移,不时发出低低的赞叹与惊呼。“这笔锋的走势太绝了,犹如行云流水,一气呵成!”“而那竖勾……竟然没有勾画,而是以悬针竖代替,却毫无违和感,反而让整幅字更显简洁、明快。”“能够写出这样的字迹,绝对是一位隐世高手!”一名身着素雅长衫的老者抚着胡须,目光凝重地端详着宣纸上的字迹,久久不语。他缓缓抬起头,看向萧宁,语气中透着深深的钦佩:“公子之字,韵味深厚,情感深沉,已然超脱了书法的桎梏,达到了一个极高的境界。”“老朽斗胆问一句,公子师承何人?”老者的话音刚落,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没错,这位公子的书法造诣绝非普通人能达到。”“他必然有名师指点!”“究竟是哪位名家,竟能教出如此惊才绝艳的弟子?”众人纷纷猜测着,目光中透出浓浓的好奇与敬仰。然而,萧宁却只是淡淡一笑,微微摇头:“在下不过是自学而成,算不得什么名家弟子。”他语气淡然如水,仿佛对周围人的惊叹与钦佩全然不在意。众人闻言,皆不由得一愣。自学而成?这怎么可能?他们面面相觑,目光中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这……真是自学?”“若真是如此,那这位公子岂不是天纵奇才?”“自学便能达到这等造诣,实在是难以想象!”他们的声音虽低,却足以让所有人听得清清楚楚。就在众人惊叹不已之时,一名年长的书法学者忽然深吸一口气,神情凝重地说道:“若非亲眼所见,老朽绝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天赋卓绝之人!”“此等书法造诣,恐怕即便是神川书法前三的徐之谦,也未必能轻易达到。”他的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哗然一片。“竟然比得上徐之谦?”“这位公子的书法造诣竟然如此高绝!”“若是徐之谦知道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不知会作何感想。”就在众人纷纷议论之时,徐成义站在一旁,怔怔地看着萧宁的字,脸上露出几分震撼与不可置信的神色。他紧紧盯着宣纸上的字迹,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惊讶与迷惘。他自幼习字,父亲徐之谦更是亲自教导,在书法造诣上颇有成就。此次前来墨池镇,他本以为自己必然能技压群雄,赢得这次比试。然而,眼前这个陌生的青年,竟然能写出如此精妙绝伦的字迹,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徐成义的手微微颤抖着,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他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萧宁身上,仿佛想要从他的身上看出端倪。然而,萧宁却只是微微一笑,神色淡然,仿佛对周围的议论与惊叹声全然不在意。他缓步走到萧宁面前,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眼中透出几分敬佩与敬畏。片刻后,他竟忽然单膝跪地,恭敬地拱手行礼。“在下徐成义,方才斗胆与公子比试,实在不自量力。”“如今见识了公子的字迹,心中犹如醍醐灌顶,豁然开朗。”“公子若不嫌弃,还请收我为徒,指点在下一二。”他话音一落,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呼声。“什么?徐成义竟然要拜这位公子为师?”“这可是徐之谦的儿子啊!他从未拜过其他人为师,竟然愿意在这里行拜师之礼?”“看来这位公子的字确实非同凡响,连徐成义都甘愿折服!”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与震惊。徐成义的父亲徐之谦乃是神川书法界赫赫有名的书法大家,徐成义自幼便随父学艺,极少对外人表示过敬意。如今他竟然要在众目睽睽之下拜师,这无疑证明了萧宁的书法造诣已达到了令人难以企及的境界。萧宁看着跪在面前的徐成义,微微一愣,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淡淡道:“徐公子不必如此。”“在下不过是随手而书,不敢当师之名分。”他的话音温和,透着几分淡然与从容。徐成义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执着:“公子之字,让我看到了书法的更高境界。”“还请公子不要拒绝我。”萧宁微微摇头,轻轻扶起他,语气中透着几分温和:“徐公子乃是神川书法大家之后,已有深厚的根基。”“今日不过是因心境波动而导致笔法失衡。”“若能将心境放平,必能有更大的突破。”他的话音淡淡,却犹如醍醐灌顶般在徐成义心中激起了无尽的波澜。徐成义怔怔地看着萧宁,心中那股困扰已久的迷雾仿佛在顷刻间被拨开,他的眼中顿时露出几分豁然开朗的光芒。“多谢公子指点。”“成义受教了。”他深深地拱手行礼,语气中满是敬畏与感激。萧宁轻轻点头,正欲转身离开,忽然听到徐成义再次开口问道:“公子,方才我观你所书的字,每一个竖勾皆未勾勒,而是以悬针竖代替。”“敢问公子,这种书写方式是为何?”他话音刚落,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是啊,刚才我也注意到了这点。”“公子的字虽精妙绝伦,但每个竖勾都未勾画,而是以悬针竖替代,确实有些奇怪。”“这是什么书法风格?为何会如此?”众人纷纷议论着,目光再次集中在萧宁身上,眼中透着浓浓的好奇与探寻。萧宁微微一笑,神色中透着几分从容:“在下自幼习字时,曾因手伤无法勾勒竖勾。”“所以久而久之,便养成了以悬针竖代替的习惯。”“虽不符合正统书法风格,但久而久之,也成了我书法风格的一部分。”他说完,便不再多言。他的话音轻描淡写,仿佛只是随意而为,毫不在意。然而,他的话却仿佛在卫清挽心中掀起了一阵惊涛骇浪。“竖勾不勾画……”“这……怎么会如此相似?”卫清挽的目光微微凝住,心中那股莫名的震动愈发强烈。她记得,当年萧宁年少时,曾因意外受伤,导致右手手筋损伤,无法勾画竖勾。那时,她便教他以悬针竖代替竖勾,萧宁也因此形成了独特的书写习惯。但自从手伤痊愈后,萧宁便不再书写,更没有将这习惯延续下来。“难道……这位‘悔报’,竟与萧宁有同样的书写习惯?”她心中涌起一股难以名状的疑惑与惊讶。可是,她又觉得这实在太荒谬了。萧宁向来不喜书法,更从未展露过如此高深的书法造诣。眼前这位“悔报”文采斐然、举止优雅,完全不同于她记忆中那个吊儿郎当、不学无术的纨绔萧宁。“或许……真是巧合吧。”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将心中的那种荒谬猜测压了下去。“这世上……总有许多巧合。”她低垂着眼帘,不再去看萧宁的背影。然而,内心深处,那种若有若无的疑惑,却始终未曾消散。比赛结束后,墨池镇的书法大堂前一片欢声笑语。随着评判席上的几位书法大家一致宣布了今日比试的优胜者,围观的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今日的优胜者乃是——悔报公子!”“悔报公子的字不仅技艺精湛,更是情感深沉、意境悠远。”“这幅字无论是构图还是笔锋,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几位书法大家语气中透着深深的赞叹与钦佩,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欣赏与敬意。而当萧宁(悔报)缓步走到台前,接受优胜之礼时,人群中的欢呼声更是达到顶点。“悔报公子!”“悔报公子!”众人齐声呼喊着,眼中透着浓浓的敬佩与钦慕。他们纷纷向前涌去,将萧宁团团围住,激动地伸出手,仿佛想要与他握手、交谈、请教一二。卫轻歌与卫青时站在人群后方,目睹着这一切,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几分惊叹与自豪的神色。“真没想到……悔报公子的字竟然如此厉害!”卫轻歌忍不住低声赞叹道。“是啊,悔报公子果然深藏不露。”卫青时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敬佩。“大姐,这下可算是遇到高手了!”他转头看向卫清挽,脸上露出几分欣喜之色。卫清挽闻言,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萧宁的身上。她看着那道被众人簇拥的身影,心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疑惑再次浮现,仿佛有什么东西隐隐作响,扰乱着她的心绪。但她随即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那种感觉压了下去。“或许……真的是自己想多了。”“他绝不可能是萧宁。”卫清挽轻轻叹了口气,转身对卫轻歌与卫青时说道:“既然今日悔报公子赢得了比试,我们也就不必拘束了。”“免单的待遇难得,不如趁着机会,我们去逛逛墨池镇的商铺,顺便看看这镇上的特产。”她说着,嘴角微微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似乎是想要缓解自己心中的那种不安。卫轻歌闻言,顿时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好啊!正好我也想去那家古玩铺子看看,听说他们的毛笔和砚台都是上等好货。”“而且……”她话锋一转,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与玩笑,“反正今日免单,也不用担心花费。”卫青时也不由得笑了起来,目光中透着几分期待:“那就不如趁现在去逛逛吧。”三人商量已定,便一同走到萧宁身旁。此时,萧宁刚刚接受了几位书法大家的赞誉与礼遇,正准备离开,见三人走来,不由得微微一笑:“几位可是要去逛街?”卫轻歌笑着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得意:“是啊,今日你赢得了比试,又是免单待遇,自然要好好享受一番。”“悔报公子,既然是我们同行之人,便由你来做东好了!”她说着,轻轻拉住萧宁的衣袖,语气中透着几分调皮与玩笑。“悔报”微微一愣,随即轻轻笑了笑,点头道:“好,今日便由我做东。”卫轻歌闻言,顿时笑靥如花:“这可是你说的哦!”她挽着卫青时与卫清挽,笑着向镇中的商铺走去。萧宁看着她们三人的背影,微微一笑,缓步跟在后面。 第417章 墨池镇之趣! 一路上,镇中的商铺前人声鼎沸,街道两旁的商贩们纷纷招揽着来往的客人,吆喝声此起彼伏。“来看看!上等的宣纸与笔墨,质地上佳,价格公道!”“这位姑娘,若是喜欢书法,可以看看我这毛笔。狼毫笔锋,柔中带刚,最适合练习行草!”“这位公子,来我这古玩铺子看看吧,我这儿有一款上好的砚台,乃是用天山玄玉所制,水润柔滑,最适合书法大家使用!”沿街的商铺中,店家们纷纷向萧宁三人热情招呼着。而不少人认出萧宁便是方才在书法比试中技压群雄、夺得优胜的“悔报公子”,更是纷纷上前,热情地邀请他入内。“悔报公子,我这儿有上好的宣纸与笔墨,您若有兴趣,尽可来挑选!”“悔报公子,我这铺子新进了一些罕见的墨石,若您喜欢,可以随意挑选!”“悔报公子,您看我这店门口的牌匾……若能请您题几个字,便是我三生之幸!”一名身材微胖的店家满脸堆笑地走上前来,眼中透着浓浓的期待与恳求。他伸手指了指自家铺子门前那块破旧的牌匾,目光中充满了敬仰:“悔报公子,您能否帮我题写几个字?”“我这家小店虽不及镇上的几家大铺子,但也是几代人辛苦经营下来的。”“若能得公子亲笔题字,我定会将其供奉在店中!”他说着,深深地鞠了一躬,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诚恳与敬意。萧宁微微一愣,随即轻轻一笑,点头道:“既然如此,在下便随意写几个字吧。”他缓步走到店铺前,抬头看了看那块破旧的牌匾,眼中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掌柜的,敢问你这家铺子的名字是?”店家连忙笑着说道:“小店名为‘墨香斋’。”“墨香斋么……”萧宁轻轻点头,随即从袖中取出毛笔,在店家恭敬地递上宣纸后,轻轻挥动毛笔。“墨香悠远,书道千秋。”寥寥几个字跃然纸上,笔锋流畅自然,字迹遒劲有力,仿佛将所有的韵味都融入了笔端。围观的人群顿时爆发出一片热烈的掌声与喝彩声。“悔报公子果然技艺非凡!”“好字!好字啊!”“真没想到,悔报公子竟然愿意为小店题字,实在是我们镇上的荣幸!”店家激动地连连拱手行礼,眼中满是感激与敬仰。他小心翼翼地将那幅字卷起,仿佛捧着绝世珍宝一般,将其收入怀中,眼中满是喜悦之色。“悔报公子,您这幅字我定会好好珍藏,并将其悬挂在店中,供奉起来!”萧宁微微一笑,轻轻点头:“掌柜不必如此。”“不过是随手而书,不必过于拘泥。”他语气温和,透着几分淡然与从容。店家连连点头,脸上满是喜悦与感激:“公子过谦了。”“今日能得公子亲笔题字,乃是小店之幸!”“悔报公子请随意赏玩,若是有何需要,只管吩咐!”他说着,满脸堆笑地退到一旁,眼中满是敬畏与感激。萧宁看着他恭敬的神色,微微一笑,转头看向卫轻歌与卫青时。“今日既然免单,不如便好好逛逛,将这镇上的特色一一体验。”卫轻歌闻言,顿时笑靥如花:“好啊!今日我非得将这墨池镇逛个遍不可!”“悔报,你可别想着逃单哦!”她说着,挽起卫青时的手,笑着向镇中的几家商铺走去。萧宁微微一笑,缓步跟上她们的步伐,目光中透出几分温和的笑意。一路上,三人或挑选笔墨、或品鉴古玩,卫轻歌与卫青时更是趁着免单的待遇,兴致勃勃地将各类好物收入囊中。萧宁则是淡然微笑着,偶尔应店家的请求,为几家铺子题写招牌与匾额,字字遒劲有力,笔锋流畅自然。围观的行人无不赞叹连连,纷纷拍手叫好。卫清挽站在不远处,看着萧宁的背影,心中那股隐隐的疑惑再次浮现。她看着他随手写下的那些字迹,每一笔每一划皆透着一种熟悉的韵味与风格,仿佛在某个地方见过一般。但她随即摇了摇头,将心中的那种荒谬猜测压了下去。“绝不可能是萧宁。”她在心中低声自语,目光却依旧停留在萧宁的背影上,久久无法移开。……墨池镇街道上,随着书法比试的结束,熙熙攘攘的人流继续涌动。镇上商铺林立,街道两旁的商贩们不停地吆喝招揽生意,整个集市热闹非凡。“来看看,上好的狼毫毛笔,柔中带刚,最适合练习行草!”“这里有最好的宣纸,墨色鲜亮,保证让书法更加神采飞扬!”各种摊贩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在人群中,形成了镇上独特的喧闹氛围。卫轻歌、卫青时和卫清挽走在前面,萧宁稍稍落后一步,默默跟着他们。一路上,卫轻歌一边东张西望,一边不时对沿街的商铺露出兴趣的目光。卫青时走在她旁边,倒是故作淡然,双手负在身后,步伐有些刻意地放慢。忽然,他的目光被前方一家装饰精致的书画店吸引住了。“这可真是巧了,”卫青时露出一副若有所思的神情,轻声说道,“正好刚刚看到悔报公子的高超书法,我也想去挑一支好笔,好好练习一番。”卫轻歌闻言,轻轻一笑,打趣道:“三弟,难不成你也想成为书法大家?”“哼,那自然。”卫青时轻咳了一声,神情自若地说道,“我卫青时虽不敢说文采无双,但一手书法可是相当有天赋的。”他一边说着,一边向前迈步,径直走进了那家书画店,仿佛胸有成竹,信心满满。萧宁和卫轻歌对视一眼,眼中带着一丝笑意,也不多言,缓步跟了上去。店内,陈列着琳琅满目的文房四宝,架子上挂满了各式各样的毛笔,柜台上摆放着上等的宣纸与砚台。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墨香,让人仿佛置身于文人墨客的世界。卫青时走到柜台前,目光从架子上的毛笔一扫而过,随手拿起一支,看似不经意地问道:“掌柜的,这支笔如何?”店家连忙热情地迎了上来,笑道:“公子好眼力,这可是上好的狼毫笔,笔锋柔韧,最适合写小楷。”卫青时点了点头,轻轻放下,神情中带着几分随意和不屑,语气中透着一丝高傲:“狼毫虽然好,但我寻求的,可不止这些。”他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留在一支陈列在玻璃柜中的毛笔上。那支笔通体乌黑,笔杆上雕刻着细致的花纹,显得格外与众不同。“那支笔……”卫青时微微眯起眼睛,缓缓走到玻璃柜前,指了指那支毛笔,故作高深地说道,“我看这笔气韵非凡,必然是件绝佳的宝物吧?”店主见状,脸上的笑容瞬间更为热烈了,他连忙点头称赞:“公子果然识货!您眼前看到的这支笔,乃是镇店之宝,用的是千年狼毫,笔锋细密柔韧,用它书写,行草飞扬,气势磅礴,是书法大家们梦寐以求的至宝!”“千年狼毫……”卫青时低声念叨着,眼中闪过一丝兴奋的光芒。他轻轻抚摸着玻璃柜,脸上带着一丝矜持的笑意,仿佛自己已经是顶级书法家一样。卫轻歌在一旁忍不住笑道:“三弟,这笔可真不错啊!要不你买下来,好好练字?”卫青时故作从容地摆摆手,语气淡然:“买一支笔而已,自然是小事。”然而,店主接下来的话让他的笑容瞬间凝固。“这支笔确实非凡,价格也稍高一些,公子若是喜欢,三千两银子即可带走。”“三……三千两?”卫青时的笑容瞬间僵在了脸上。他的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险些没拿稳那块玻璃柜台。脸上刚刚还自信满满的神情,瞬间变得无比尴尬。卫轻歌见状,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三弟,三千两银子买一支毛笔,你可真大手笔啊!”萧宁站在一旁,嘴角也微微上扬,眼中透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卫青时的脸顿时红了起来,额头冒出几滴冷汗。他强行挤出一丝笑容,勉强说道:“呵……呵呵,三千两银子……倒也还好……不过……”他连忙找借口,轻咳了一声,神情中带着几分不自然:“不过我还是觉得这笔与我气质不符,掌柜的,劳烦再给我推荐一支性价比高一些的笔吧。”店家察言观色,自然看出卫青时的窘境,笑容依旧不减,连忙从一旁的架子上取出几支价格适中的毛笔,推荐给他。卫青时如释重负,连忙挑了一支价格相对低廉的毛笔,随手付了钱,仓促离开店铺。他走出店铺后,假装若无其事地拍了拍袖子,故作轻松地说道:“这支笔倒也不错,正好适合我来练字。”卫轻歌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萧宁则温和一笑,不置可否。“悔报公子,”卫青时忍不住转头看向萧宁,装作漫不经心地问道,“你说……我刚刚挑的这支笔,怎么样?”萧宁淡淡一笑,眼中透出几分戏谑:“笔不在贵贱,合手便好。”卫青时闻言,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连忙点头应道:“是啊是啊,悔报公子果然深谙其中道理。”“不过……”萧宁忽然话锋一转,轻轻笑道,“若是三千两的毛笔,想必也是好笔,只可惜太贵,可能未必用得惯。”卫青时的笑容再次僵住,尴尬地咳嗽了几声,连忙岔开话题:“走走走,别在这浪费时间了,我们赶紧去下一个地方。”卫轻歌早已笑得前仰后合,眼中满是揶揄之色:“三弟,你刚刚那模样可真逗啊,真不知道你哪来那么大的胆子。”“哼,别笑我了!”卫青时脸涨得通红,连忙迈步向前走去,嘴里却低声嘀咕着,“总有一天,我也能买得起三千两的毛笔!”……随着卫青时的“装酷”闹剧结束,四人继续在墨池镇的街道上闲逛。卫轻歌走在前面,目光不停地扫视着两旁的商铺。作为将门千金,她对古玩字画有着极高的兴趣,尤其是墨池镇的毛笔、砚台等精品,更是让她眼前一亮。忽然,她的目光被一家古玩铺吸引住了。“这里的砚台看起来不错。”卫轻歌轻声说道,随即快步走进了铺子,显得有些急切。店铺内,陈列着各种古色古香的砚台,每一款都制作精美、质地上佳,显然是镇上最具特色的商品之一。卫轻歌一眼便看中了一款乌黑如墨、雕工精细的砚台,砚台上镌刻着一幅松鹤图,栩栩如生,气韵逼人。“掌柜的,这款砚台是怎么卖的?”卫轻歌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期待。掌柜的笑容满面,连忙上前说道:“姑娘真是好眼光,这款砚台乃是镇上大师手工雕刻而成,选用的是天山石,质地温润,书法用它研墨,笔锋如行云流水,极其顺滑。”“价格如何?”卫轻歌追问道。掌柜的笑了笑,伸出三根手指:“三百两银子。”正当卫轻歌准备付款时,忽然一旁传来一个清朗的声音:“掌柜的,这款砚台我先看中了。”卫轻歌一愣,转头看去,见一位穿着华贵的年轻公子从店外走进,目光灼灼地盯着那块砚台,显然是志在必得。他身后还跟着两个随从,神情冷峻。年轻公子不理会卫轻歌,径直走到柜台前,指着那块砚台,对掌柜的说道:“这砚台不错,我愿意出五百两。”掌柜的顿时愣住了,有些为难地看了看卫轻歌,又看了看这位出手阔绰的公子,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是好。“公子,这……”掌柜的语气犹豫不决,显然不想得罪其中任何一方。“呵,”那公子微微一笑,扭头看向卫轻歌,眼中带着几分轻蔑,“姑娘既然出价三百两,那我出五百两。”“这砚台既然是宝物,自然价高者得,姑娘可不会有什么异议吧?”卫轻歌眉头微皱,心中升起一股不悦之情。她的目光冷冷地看着那位公子,虽然心中不满,但也不愿意与他争执。“你出五百两,也未必能夺得此砚。”她冷冷回敬道。那公子闻言,微微一笑,满不在乎地说道:“若姑娘愿意让出此砚,本公子愿意多加一百两,以表敬意。”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倨傲与不屑,显然没有将卫轻歌放在眼里。卫轻歌自幼受人尊敬,哪里受过这样的轻视?她目光一寒,冷声道:“我不稀罕你的一百两,这砚台本是我先看中的,若你硬要出高价,那我便陪你到底!”气氛瞬间有些紧张,二人似乎都有了争锋相对的意思。店铺内的其他顾客也察觉到了两人的对峙,纷纷投来好奇的目光。“这下有热闹看了。”“那个公子一看就是有钱人,出手大方,恐怕那姑娘争不过他。”“谁知道呢,反正这砚台现在成了香饽饽。”围观的人们低声议论着,场面一时僵持不下。正当卫轻歌与那公子都准备继续抬价时,萧宁缓步走了过来。他站在卫轻歌身旁,目光平静地扫视了那位公子一眼,淡淡说道:“两位都是雅人,何必为一块砚台而伤了和气?”“若公子与这位姑娘都喜好书法,不如让砚台比试定归属。”萧宁的语气温和而不失威严,言辞中带着一种平静的力量,顿时让整个店铺内的气氛缓和了下来。那位公子见萧宁出面,神色稍微有些意外。他打量了一眼萧宁,轻笑道:“比试?好啊,本公子倒是愿意陪姑娘玩玩。”卫轻歌轻哼了一声,双手抱在胸前,冷冷道:“比就比,谁怕谁?”两人对视一眼,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掌柜的见状,连忙准备好纸墨,为二人铺开桌案,众人也纷纷围上前,满怀期待地看着这场即将展开的比试。“既然要比试,题目便由在下来出吧。”萧宁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也不为难二位,咱们便以‘墨池’二字为题,各自书写。谁的字更能体现出这两个字的神韵,便归谁。”“好。”那位公子一口答应下来,转身对随从说道:“取笔。”随从立刻从背包中取出一支上好的狼毫笔递给了那公子。只见他气定神闲,拿起毛笔蘸了墨汁,运笔如飞。不多时,“墨池”二字便已跃然纸上。他的字俊朗有力,笔锋清晰可见,虽称不上惊艳,但也颇具风范。“公子的字不错。”掌柜的笑着夸道,“看得出,书法功底相当扎实。”那公子微微一笑,神色中透出几分自得与从容。接着,卫轻歌也拿起笔,开始书写。她虽非书法大家,但自幼受书香门第熏陶,书法亦有一定造诣。只见她运笔时虽略显紧张,但笔法流畅,字迹也颇具韵味。她写完后,“墨池”二字展现在纸上,字迹灵动飘逸,颇有秀丽之感。掌柜的看了一眼,满意地点了点头:“姑娘的字虽不如公子遒劲,但也别具一格,颇有大家风范。”两人比试完毕,众人纷纷低声议论起来,一时间很难定夺。“公子的字大气稳重,而姑娘的字秀丽灵动,确实各有千秋。”“难以抉择啊,这两者风格完全不同。”正在众人议论纷纷时,萧宁忽然走上前来,目光平静地扫过两人的字,缓缓说道:“公子与姑娘的字各具风格,难分伯仲。”“不过……”他话锋一转,笑着说道,“若是让我评判,我倒觉得砚台该归姑娘所有。”那公子闻言,眉头微皱,不满地问道:“为何?我的字明明更加有力,何以不如她?”萧宁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公子的字确实刚劲有力,但这‘墨池’二字,讲究的乃是意境与柔美。”“墨池,乃是水墨流转、柔韧而有力,姑娘的字虽不如公子力道雄厚,但她笔下的韵味,更符合‘墨池’二字的神髓。”“这也是我为何认为砚台应归她。”萧宁的解释合情合理,言辞温和而不失礼节,顿时让在场众人纷纷点头称赞。“没错,‘墨池’二字确实需要更多的柔美与灵动,公子这位朋友看得透彻。”“果然,书法不仅要看笔力,更要看意境。”那公子闻言,虽心有不甘,但也无话可说。他仔细看了看两人的字,终于点了点头,微微拱手道:“既然如此,我愿服输。”说完,他便带着随从转身离开,显得有几分不快,但却没有再争执。“砚台归姑娘所有。”掌柜的笑着将砚台递给了卫轻歌。卫轻歌得意地接过砚台,轻轻抱在怀里,冲着萧宁笑道:“悔报公子,幸好有你为我化解了这场争执。”“不过……你为什么要帮我?”萧宁微微一笑,语气温和:“姑娘胜之不武,我不过是实话实说罢了。”卫轻歌听后笑了笑,转身向卫清挽和卫青时走去,脸上带着几分得意之色:“走吧,砚台我赢了,咱们继续逛街。”卫清挽默默看着萧宁的背影,心中再次涌起那种若有若无的疑惑与不安。这个“悔报”,到底是谁?为何……为何他处处透着熟悉的气息?卫轻歌抱着刚得到的砚台,心情愉悦,继续在墨池镇的街道上走走停停,时不时看着街边的摊位,挑选一些精美的小玩意。卫青时紧随其后,帮她拎着各种袋子,脸上满是无奈的笑意:“二姐,咱们可别再买了,这镇上再多好物,你也带不回琼州去啊!”卫轻歌撇撇嘴,打趣道:“带不回去正好,你可以替我留在京城用嘛。”四人就这样闲逛着,穿梭在墨池镇熙熙攘攘的人流中,时而停下脚步欣赏街头的小摊,时而对感兴趣的物品指指点点。忽然,卫清挽的目光被前方一处糖画摊吸引住了。那摊位上,老艺人正熟练地将一勺勺热糖浆浇在石板上,用竹签勾勒出精美的图案。不一会儿,糖画便成型,栩栩如生地展现在石板上,吸引了不少围观的孩子。卫清挽站在远处,目光定定地看着那些糖画,神情中透出几分怅然若失的情绪。她记得,许多年以前,自己和萧宁曾在街头偶遇过一位糖画艺人。那时,萧宁还是一个少年,刚刚离开书院,与她一同游历街市。萧宁不擅长讨人喜欢,但那天,他看到了自己站在糖画摊前,便悄悄买下一只糖画,送到她手里。糖画的甜香气息和少年清朗的笑容,至今都深深烙印在她心中,久久未曾散去。 第418章 回忆 “姐姐,怎么了?”卫轻歌的声音将卫清挽从回忆中拉回现实。她转头看向妹妹,勉强露出一丝微笑:“没事,只是看着这些糖画,想起了些旧事。”卫轻歌眨了眨眼,狡黠地笑道:“大姐也有怀念的往事?难道是与姐夫有关?”她的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却意外地让卫清挽一怔。“是啊……萧宁,”卫清挽在心中默默念着这个名字,目光再次落在糖画摊上。正巧这时,萧宁(悔报)走了过来,看见了糖画摊上的热闹场面,也不禁微微一笑:“原来这里还有糖画摊。”他轻声说道,语气中透出几分感慨,似乎也被这场景勾起了某些记忆。“悔报公子,你也喜欢吃糖画?”卫青时笑着问道,似乎想要借机调侃几句。萧宁微微摇头,淡淡一笑:“糖画虽美,却更像是为了回忆而存在。”他的话音轻柔,但却莫名地触动了卫清挽的心。她猛地抬起头,看向萧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回忆而存在……”这句话仿佛击中了她的内心,让她再次想起了那些与萧宁一起度过的日子。“悔报”察觉到她的目光,转头看向她,目光平静而深邃。两人的视线短暂交汇了一瞬,却仿佛有无数未曾诉说的情感在空气中流动。卫清挽心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疑惑再次涌上心头。“为何……为何他的言语与举止总是让我如此熟悉?”她微微蹙眉,压下心中的那股悸动,转身走到糖画摊前,掩饰般地随意挑选了一只糖画。卫轻歌见状,笑嘻嘻地走上前来,挽住她的手臂,笑道:“大姐也要吃糖画?看来大姐也是童心未泯啊!”“你也挑一个吧。”卫清挽淡淡道,将糖画递给她。萧宁站在一旁,目光落在糖画上,仿佛沉浸在某种记忆中。他微微叹息,轻声说道:“糖画虽甜,却易碎。人生许多美好的事物,也如这糖画般易碎,经不起岁月的考验。”他的语气中透着几分淡淡的伤感与悔意。卫清挽握着糖画的手微微一顿,心中再次泛起涟漪。这番话……为何如此像当年的萧宁?她的目光再次悄悄落在萧宁身上,心中那股疑虑与困惑愈发浓烈。可她随即又自嘲般地笑了笑,将心中的那份猜测强行压了下去。“不可能是萧宁,他不可能有这种文采。”“而且萧宁从未写出过如此精妙的诗句。”卫清挽摇了摇头,拿着糖画,走在街道上,嘴角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一切,或许真的只是巧合。而身后的萧宁,则默默注视着她的背影,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他低声呢喃道:“清挽,等到神川缘会,我自会为你揭开一切,让你明白我的苦心。”四人继续在墨池镇的街头漫步。经过了糖画摊的短暂停留,大家的心情都似乎轻松了不少。卫轻歌和卫青时挽着手,笑闹着往前走,时不时打趣着对方。“二姐,刚刚那糖画,你吃得可真快!”卫青时调侃道,语气里带着几分狡黠。“你这三弟真是不懂什么叫品味。”卫轻歌白了他一眼,笑着反击,“糖画要慢慢品,才能尝到其中的甜味,像你这样狼吞虎咽,当然感受不到。”“我只是怕它化掉。”卫青时挠挠头,嘟囔着为自己辩解。萧宁则走在不远处,默默看着这两姐弟的互动,嘴角不禁带着淡淡的笑意。卫清挽则始终走得稍稍靠后,她的神情虽依旧冷静淡然,但眼神却时不时扫向萧宁的背影。经过糖画摊后,她心中的疑虑未曾消散,反而愈发浓烈。就在这时,前方街道上传来一阵热闹的喧嚣声。“什么事这么热闹?”卫轻歌抬起头,看见前方一家小饭馆门前,正聚集着一大群人,似乎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咱们过去看看吧。”卫青时也好奇地说道,带着一丝兴奋朝前走去。四人跟随着人群走到了小饭馆前,只见饭馆掌柜正满脸堆笑地站在门口,不停地招呼客人,神情中透着几分焦急。见到萧宁走近,掌柜的眼前一亮,连忙迎了上来,拱手行礼道:“悔报公子,真是太巧了!”萧宁看了他一眼,微微一笑:“掌柜的有事?”掌柜的连忙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恳切:“公子,今日见识了您的书法,真是大开眼界。小店如今生意红火,可惜这牌匾已经破旧不堪,您若肯为小店题写几个字,便是我三生之幸啊!”他一边说着,一边指了指门口那块老旧的牌匾。牌匾上字迹斑驳,木头也已经开裂,显然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光彩。“悔报公子,您若肯赐字,小店必将铭记在心。”掌柜的满脸诚恳地说道。人群中顿时响起了一片低低的议论声。“原来是悔报公子,难怪掌柜的这么激动。”“悔报公子的字刚才在比试中可是技惊四座,若能得他题字,这家店的生意肯定会更上一层楼。”“这饭馆的掌柜可真有眼光,抢到了这么好的机会。”听到众人的议论,掌柜的脸上笑容越发灿烂,目光热切地看着萧宁。卫轻歌见状,笑着凑到萧宁耳边,低声说道:“悔报公子,既然掌柜如此盛情,不如你就写几个字吧。”“正好让大家再见识一下你的书法,也免得我们今日吃饭不必花钱。”她说着,眼中透着几分调皮的神色。萧宁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转头对掌柜说道:“既然掌柜如此厚待,那在下便随意写几字,聊表心意。”掌柜的闻言大喜,连忙将笔墨纸砚准备好,摆在店门口的一张桌子上,恭敬地请萧宁提笔。人群纷纷围拢过来,想要亲眼目睹这位书法高人的再次出手。萧宁走到桌前,目光落在那张洁白的宣纸上,手中的毛笔缓缓提起,轻轻蘸了墨,略一思索,随即笔锋轻转,迅速在纸上挥洒而下。“饭香酒烈暖客心,客多无桌跪求饭。”寥寥两句对联跃然纸上,笔锋遒劲有力,字迹潇洒俊逸,充满了风趣与幽默。围观的人群一时间怔住了,随即爆发出一阵哄堂大笑。“哈哈哈哈,悔报公子真是风趣,这副对联太有意思了!”“没想到他不仅字写得好,竟然还这么幽默,简直妙极!”“饭馆的掌柜真是有福气,能得这样风趣的字题门,生意定会更红火。”掌柜的也愣住了,随后反应过来,哈哈大笑着连连点头:“好,好!悔报公子这字不仅写得好,对联也写得妙,实在是让我这小店蓬荜生辉!”他满心欢喜地将那副对联小心翼翼地收了起来,眼中满是感激与钦佩。“悔报公子,今日您可为小店带来了大运气!这顿饭您和几位贵客尽管用,免单!”掌柜的兴奋地说道,语气里带着说不出的喜悦。萧宁轻轻点头,微笑着说道:“不过是随意而写,掌柜不必如此客气。”卫轻歌在一旁笑得合不拢嘴:“悔报公子,你这副对联可是写得太有趣了!我都要笑岔气了!”“饭香酒烈暖客心,客多无桌跪求饭……哈哈,这饭馆以后可真是名声远扬了。”卫青时也在旁附和道:“这掌柜的赚了大便宜啊,有悔报公子这样的字挂在门口,哪怕让顾客跪求饭也心甘情愿了。”萧宁笑而不语,目光淡然,仿佛并未将这件事放在心上。卫清挽站在不远处,看着萧宁的背影,心中的那股疑虑再次升腾。刚才他书写时的那种跳脱不羁,与萧宁当年的模样竟是如此相似。可她随即又摇了摇头,轻轻叹息:“不可能的,绝不可能是萧宁……”她将心中的思绪强行压下,继续跟随众人往前走去。而在她的身后,萧宁则默默看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清挽,等到缘会时,真相自会揭晓。”……夕阳渐渐西沉,墨池镇的街道开始换上了一层温暖的金色光芒。镇上的人流不减反增,游客们川流不息,夜色中的灯笼高高挂起,点缀着街道,显得格外热闹。“我们该去哪儿?”卫轻歌心情大好,笑盈盈地问道。“前面是墨池镇的灯谜大会,大家都在猜谜,不如我们也去试试?”卫青时提议道,眼中闪过一丝兴奋。四人一拍即合,沿着街道走向灯谜摊。灯笼高挂,每个灯笼下都系着一张纸条,吸引了不少游客围观。灯谜摊前,大家你一言我一语地猜着谜语,气氛热烈。卫轻歌站在灯笼前,细细打量一张纸条,眉头微皱:“‘口里说话,两手比划,左看看,右看看,猜一物’……是镜子吗?”她自信满满地去报了谜底,结果摊主摇头:“不是镜子。”“啊?那是什么呢?”卫轻歌顿时满脸疑惑,转头看向旁边的卫青时。卫青时也来劲了,走上前仔细看了一眼,自信满满地笑道:“哑巴,肯定是哑巴!”然而,摊主依旧笑着摇头否定:“也不是哑巴。”“哈哈哈!”卫轻歌笑得前仰后合,调侃道,“三弟,你比我还不靠谱!”卫青时脸红了几分,急忙为自己辩解:“谁说的?我只是没猜对而已,灯谜这么多,继续猜!”一旁的萧宁(悔报)看着二人争论,目光落在那张纸条上,淡淡一笑,随手轻声说道:“答案是‘眼镜’。”摊主眼前一亮,笑着点头:“公子猜得对,确实是‘眼镜’!”卫轻歌和卫青时都愣住了,随即忍不住赞叹起来。“悔报公子好聪明!”卫轻歌惊讶地看着他,笑道,“这么难的谜语,竟然你一句话就解出来了!”萧宁轻轻一笑,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随手一猜罢了。”卫清挽在一旁听着,心中忽然有些恍惚。那一瞬间,萧宁的笑容与从容的态度竟让她觉得莫名的熟悉。那种不经意间的轻笑,甚至那微微抬眉时带着一丝若隐若现的调侃,仿佛是在故意让别人猜不透他内心的想法。这样的神情,她曾经在另一个人身上见过。她微微眯起眼睛,心中那股疑惑再次浮现,忍不住多看了萧宁几眼。不过,她随即摇了摇头,心想:“不可能是萧宁。他根本不会有这样的心境和从容。”“他不过是个纨绔子弟,何时有过如此淡定的风度?”她将心中的念头压下,转身继续看向其他的灯谜。正当她想要将这些想法抛之脑后时,萧宁的动作再次引起了她的注意。萧宁轻轻抬手,扶了扶额头,抬眼间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神情,仿佛是在思索接下来的灯谜答案。这个动作,她再熟悉不过了。多年前,萧宁总是在思索某件小事时,习惯性地做出这个动作。这是他无意识的习惯,别人或许不会留意,但卫清挽看得真切。“这是萧宁的习惯……”卫清挽心中暗自震惊,但她依旧无法相信,眼前的“悔报”公子会与那个纨绔子弟联系在一起。“可他不是萧宁。”卫清挽压下心头的悸动,继续告诉自己,不可能的。她转过身,不愿再多看萧宁一眼,心中暗自调笑自己的多疑。这时,卫青时又大声喊道:“接下来这个更难了!‘山上五颗星,地下铁打营,打一字!’你们谁能猜到?”“这可难住我了。”卫轻歌嘟着嘴,眉头微皱,“听起来倒像是个‘金’字?”萧宁听罢,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正是‘金’字。”“这谜底原来如此简单!”卫青时拍了拍脑门,顿时恍然大悟。“悔报公子果然聪明过人。”围观的游客纷纷夸赞,称道萧宁的智慧与敏锐。卫清挽听着周围人的议论,心中那股复杂的情绪依旧无法平息。她目光淡淡扫过萧宁,依旧无法完全确定他究竟是谁。他与萧宁似乎有着某些相似之处——但,绝不可能是他。她轻轻叹息,跟着众人继续向前走去,心中却始终无法抑制那丝挥之不去的疑虑。明白了,关于“等到神川缘会时,我会让你明白一切”的内容确实已经提及多次,我会避免重复,并将重点放在角色之间的细微互动上,进一步推动情节发展。接下来的桥段中,我会减少这类暗示性语言,更多地展现人物的交流与思考,让萧宁逐渐展现出自己的人性和过去与卫清挽之间的细节关联,推动情感的深入而不过多重复暗示。---###第十二章:巧遇名家,心中疑云(修改版)夜色渐浓,墨池镇的灯火在夜空中闪烁。街道上游人如织,灯笼高挂,照亮了热闹的夜市。四人漫步在灯火阑珊的街头,周围的喧嚣与人群仿佛一层薄雾,将他们与外界隔开。走着走着,卫青时忽然停下脚步,指着不远处的一家茶馆低声说道:“前面是墨池镇的名家茶馆,我听说书法大家徐之谦常来这里饮茶,不如我们去看看。”卫轻歌顿时来了兴致,笑道:“书法大家?自然要去拜会一番。”萧宁微微一笑,跟在他们身后,没有多言。卫清挽虽然没有表露过多情绪,但目光始终在“悔报”身上若有若无地游移着,她心中的疑惑未曾散去,甚至在心中暗自思索着,想着要通过与“悔报”更多的互动来解开这份疑虑。四人走进茶馆,远远便听到几位文士围绕着一位白发老者,正笑谈风雅。那老者正是书法名家徐之谦。“徐大师,您的字真是让人钦佩!”一位年轻文士满脸敬仰,眼中透出几分崇拜。徐之谦笑着摆摆手,目光中透着几分淡然:“哪里,不过是些老东西了,不值得挂怀。”卫青时见状,急忙上前行礼:“徐大师,晚辈卫青时,久仰您的大名,今日得见,实在是三生有幸!”徐之谦见到来人,微微点头示意,笑道:“原来是卫公子,请坐。”卫轻歌和卫青时连忙坐下,与徐之谦寒暄几句,谈论书法上的心得。卫清挽则静静坐在一旁,偶尔应和几句,显得颇为冷静。这时,徐之谦的目光落在了萧宁(悔报)身上,眼中透出几分疑惑。“这位公子……”徐之谦略作沉吟,随即笑道,“不知公子是否也擅书法?在下觉得,公子气质不凡,恐怕也是一位书法大家。”萧宁轻轻一笑,拱手说道:“徐大师谬赞,晚辈不过随笔涂鸦,不敢称大家之名。”徐之谦的目光在萧宁身上停留了片刻,带着几分打量之意。他眉头微微蹙起,似乎在回忆着什么,最终点了点头:“公子谦虚了,书法一途,贵在神韵,公子一言一行间,倒是自有一种超然气度,绝非普通之人。”此言一出,卫清挽不由得心中一颤。她悄悄看了一眼萧宁,心中那股若有若无的疑虑再次浮现——徐之谦这样的书法名家阅人无数,能够让他称赞的人,岂会是普通人?但眼前的“悔报”,真的只是一个陌生的修道之人吗?而且,他那淡然从容的神态,甚至有些细微的动作,竟与记忆中的萧宁隐隐重叠……卫清挽心中百转千回,却依然无法完全肯定这个人的身份。萧宁在她的记忆中依旧是那个纨绔子弟,尽管如今身份已变,但某些举止实在太过相似。她微微摇了摇头,将这些思绪强行压下,默默听着徐之谦继续与萧宁的对话。“悔报公子气度不凡,看来日后必定会在书法一道上有所成就。”徐之谦微笑着说道,话语中透着几分欣赏。萧宁则依旧温和淡然,语气中带着一丝自谦:“大师过誉了,晚辈不过是偶尔习字,不足挂齿。”周围的文士们也纷纷对萧宁的气度与言辞称赞不已,茶馆内一时间气氛融洽。卫青时和卫轻歌在旁边听得入迷,时不时也插上几句话。卫青时满脸佩服地看向萧宁,笑着说道:“悔报公子不但武功高强,书法也是如此出色,看来我们真是三生有幸。”“二姐,这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啊。”卫轻歌笑着点头:“的确如此,悔报公子真是才华横溢。”卫清挽听着他们的夸赞,心中的疑惑更深了几分。她暗暗观察着“悔报”的每一个动作,甚至一些细小的下意识举动——他偶尔抬手时轻轻按住额角的习惯,甚至说话时那不经意流露出的语气,与她记忆中的某人越来越像。但她还是无法相信,这样的气度与从容,会出现在那个曾经的纨绔子弟身上。徐之谦告别后,四人走出茶馆,继续向着夜市的深处漫步。卫清挽沉默地走在最后,脑海中不断浮现出萧宁的影子。“这真的只是巧合吗?为何这个‘悔报’与萧宁有如此相似之处?”她低下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迷茫。夜色渐深,四人离开墨池镇的热闹夜市,继续朝着神川缘会举办地的方向前行。镇外的山道在月光下显得格外静谧,两旁的树木苍翠,仿佛将他们包围在一片安详的天地间。随着脚步的轻响,山林中的虫鸣和风声交织在一起,像是一首自然的乐曲。卫轻歌、卫青时两姐弟一边走一边轻声交谈,偶尔发出几声轻笑。“二姐,你还记得萧宁姐夫小时候的样子吗?”卫青时忽然想起什么,笑着问道,“那时候他有点……怎么说呢,有些傻气?”卫轻歌捂着嘴笑了起来,点点头:“可不是嘛?小时候的姐夫确实不怎么机灵,他连写字都是歪歪扭扭的,真是让人哭笑不得。”“是啊,我还记得他有一次把书法练到一团糟,非要说自己是天才,让我们都笑得不行。”卫青时一边回忆,一边摇头叹息。“不过啊,姐夫确实是有趣的人。记得小时候,他和我一起偷偷溜出去玩,有一次他买了一大堆零食,还被抓到,被夫子罚站了好几天,真是搞笑。” 第419章 泡温泉 卫青时回忆着过去的趣事,脸上满是笑意。卫轻歌笑着附和,但也忍不住感叹道:“现在想起来,那时候的事真是遥远了。姐姐,你说姐夫会不会有一天突然变得很厉害?像今天的悔报公子这样文武双全?”卫清挽默默听着弟弟妹妹的对话,原本平静的心湖顿时泛起了波澜。“萧宁……”这个名字不断在她心中回荡。回忆起过往的那些点点滴滴,卫清挽不由得陷入了沉思。萧宁小时候确实是个不太懂事的纨绔子弟,他的性格莽撞,总是做出一些让人哭笑不得的事。无论是写字还是做事,常常没有章法,显得散漫而无所谓。“那个时候的他,确实有些傻气。”卫清挽心中暗想。然而,随着这一路的行程,她发现自己越来越难以理解为什么“悔报”身上会有那么多似曾相识的细节。每次她试图说服自己这只是巧合,内心深处那股挥之不去的熟悉感却总是像浪潮般涌来。她微微摇头,试图将这些思绪驱散,但耳边的弟弟妹妹的嬉笑声却仿佛不断将她拉回到那个曾经的过往。这时,萧宁默默地走在一旁,虽然表面上显得随意从容,但他的目光却始终不经意地扫过卫清挽。他早已察觉到卫清挽的内心波动,但并没有表现出来。月光洒在山道上,银白的光芒穿过树梢,落在卫清挽的脸上,将她的表情映照得格外清晰。她的眼中似乎隐藏着一种难以言明的情感——那是一种对过往的追忆,夹杂着一丝惆怅与困惑。“姐夫当年确实是个纨绔。”卫青时笑着说道,“不过,要是他现在变成了什么厉害人物,我可不敢相信。”卫轻歌摇了摇头,笑着补充道:“就算他真的变了,也不会像悔报公子这样吧?文武双全,那可是千里挑一的人才啊!”卫清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地走在他们身后,神情复杂。她的内心正经历着一场无声的挣扎——曾经的萧宁和眼前的“悔报”,无论从哪方面看,都似乎不可能有任何关联。可是,那种隐隐透出的熟悉感,却让她无法忽视。“是巧合吗?或者说,我其实根本不认识真正的萧宁?”她在心中暗自问道。此时,夜风轻轻吹拂,萧宁忽然转头看了卫清挽一眼,仿佛在无意间捕捉到她内心的纠葛。那一瞬间,两人的目光短暂交汇,仿佛有某种未曾言明的情感在空气中流动。卫清挽迅速避开了目光,将自己的思绪强行拉回。她无法继续深入思考这些问题,毕竟此刻的她并不愿让自己沉浸在那些难以捉摸的感情中。“走吧。”她淡淡说道,加快了脚步。萧宁轻轻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温柔,却没有再多言,只是默默跟上她的步伐,继续前行。夜色渐深,四人沿着山道继续前行,行至一片幽静的山谷时,卫青时忽然指着前方说道:“前面有个温泉,墨池镇的温泉可是在这附近最有名的!姐、大姐,咱们去放松一下如何?”卫轻歌闻言,顿时眼前一亮,笑着说道:“温泉?那可是个好地方!刚好这一路走得有些疲惫,我们可以好好歇歇。”萧宁微微一笑,轻轻点头:“也好,既然到了温泉镇,不如好好享受一番。”卫清挽一直默默跟在众人身后,听到他们提议去温泉,她原本想拒绝,但见三人都如此兴致盎然,便没有反对,只是淡然地点了点头:“去吧。”四人很快来到温泉旁,这里是墨池镇外的一片天然温泉,温暖的雾气从温泉池中蒸腾而起,宛如薄纱般笼罩在山谷之间。月光透过山间的树影洒在泉水上,映照得温泉水面波光粼粼,仿佛一片静谧的仙境。“真是美极了!”卫轻歌感叹道,急不可耐地脱下外衣,迫不及待地想要享受温泉的温暖。“大家各自找个池子吧,这里分为男池和女池,彼此不打扰。”卫青时笑着说道,率先跳进了温暖的泉水中。卫轻歌也不甘示弱,跟着进入了女池中,感受到温泉的舒适后,顿时发出一声愉悦的叹息:“啊,太舒服了!真不愧是墨池镇的温泉!”萧宁则在男池中,随意地泡在水中,目光落在远处的山谷,眼神中透着几分淡然与沉思。“悔报公子,你可真是淡定,咱们这一路你似乎总是镇定自若,从不显露疲态。”卫青时笑着说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打趣。萧宁轻轻一笑,淡然道:“习惯了风雨兼程,反而不觉得累了。只是这温泉确实不错,难得能够放松。”卫青时点点头,随后又笑道:“说来也奇怪,大姐平日里总是淡定,今天你可是让我见到了她略显慌乱的一面。刚才我们提到姐夫的事时,她脸上可有些复杂呢。”萧宁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微不可察的情绪,随即轻轻摇了摇头:“或许是旅途劳累吧,大夫人向来心思缜密。”另一边的女池,卫清挽正泡在温泉水中,温暖的泉水抚慰了她的身心,却无法彻底驱散她内心的那份疑虑。她依旧静静地看着远处的泉水,思绪不禁再次回到了“悔报”身上。一路上,悔报公子始终表现得从容不迫,他的气度、话语中透露出的那种熟悉感,始终挥之不去。尽管自己不断告诉自己,这一切不过是巧合,但她的心中依旧有些说不清的情感在滋生。忽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池边的一块岩石上。那是一块普通的石头,形状不规则,但看起来却颇为眼熟。她的心猛地一动,思绪瞬间被拉回到了过去。那一年,她与萧宁曾在山中游玩,萧宁无意间发现了一块与这块石头极为相似的岩石。他当时半开玩笑地说,这石头像极了某种珍稀的玉石,还说要带回去送给她。当时的他,还是那个莽撞而调皮的纨绔子弟,可如今,他却早已不在自己身边,甚至连一丝消息也无处可寻。卫清挽的心中不由得涌起一阵酸楚,她缓缓闭上了眼睛,试图将这些回忆压下,却发现自己愈发无法控制。她深吸一口气,睁开眼时,目光却不经意地扫过对面男池中的“悔报”。他正靠在池边,神情自若,仿佛一切都与他无关。可是,那种淡然的气质,却让她感到无比的熟悉。“为什么他会让我想起萧宁?”卫清挽心中暗自问道。她依旧无法确定自己的怀疑是否有理,但内心那股熟悉感却始终存在,像是一根细细的线,不断地牵引着她去寻找答案。“或许,一切只能坐等天意了吧。”她在心中默默想着,深知这份怀疑无法轻易散去。泉水的温暖包裹着她的身体,令她暂时放下了心中的疲惫。可她知道,这份困惑与不安,还远远没有结束。 第420章 玉竹山村 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在青翠的山谷中,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竹叶的清香。远处的山峦起伏连绵,云雾缭绕,宛如仙境。竹林的叶片在微风的轻抚下沙沙作响,仿佛大自然正轻声吟唱着一曲动人的乐章。山间的路蜿蜒曲折,曲径通幽,带着一股宁静安详的气息。玉竹山村就静静地坐落在这片竹林深处,犹如一位隐世的高人,不受尘世的喧嚣侵扰。村中的房屋全是用竹木搭建而成,简朴而古朴,每一栋竹屋都与周围的竹林融为一体,仿佛这里的人与大自然从不分离。四人行至村口,迎面而来的是一座古老的石拱桥。桥下的溪水清澈见底,缓缓流淌,溪底的卵石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着淡淡的光芒。桥旁立着一座石碑,上面刻着“玉竹山村”四个大字,字体刚劲有力,透着一股与自然相融的苍劲之美。“这里的景色真是如诗如画。”卫轻歌一边走,一边不由得感叹道,“这空气,这竹林,简直像是人间仙境。”她轻轻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山间的清新气息。身旁的卫青时也忍不住点头附和:“确实如此。这里的竹林让人感觉心旷神怡,仿佛所有的烦恼都被抛在了身后。”卫清挽走在后面,目光缓缓扫过四周的景色,心中也不由得泛起一丝淡淡的感慨。这片竹林,竹屋,甚至是溪水,都给人一种与世隔绝的感觉,让她感受到一股久违的宁静。“这里果然如传闻中所说,是个隐士修行的好地方。”萧宁淡然道,目光深邃而平静。玉竹山村以竹文化闻名,村民们世代以竹为生,竹子不仅是他们的生活材料,更是他们心灵的一部分。每年村中都会举办竹叶笛声大会,参赛者用竹叶吹奏出各种曲调,比赛技巧、韵味和心境。传闻说,最顶级的吹奏者可以与自然的风声合而为一,达到心与自然的完美契合。走进村庄,村中小道两旁的竹篱笆上挂满了竹制的饰品,有竹编的灯笼、竹篮,还有竹刻的花鸟鱼虫。这些作品虽简朴,却透着一股匠心独运的精致,让人不禁驻足欣赏。村中几名村民正围坐在竹林边,手中拿着竹叶,轻声吹奏着。那声音时而高亢,时而婉转,仿佛与风声交织在一起,飘荡在竹林的上空。村民们都穿着简朴的衣衫,脸上带着恬静的笑容,他们的生活似乎与世无争,充满了安宁。“客人们,你们也是来参加竹叶笛声大会的吗?”一名年长的村民见到四人走进村庄,满脸笑意地迎了上来。“竹叶笛声大会?”卫轻歌闻言,不禁露出一丝好奇,“我们只是路过,倒没听说过这个大会。老丈能否给我们介绍一下?”那名村民笑了笑,摆了摆手:“我们玉竹山村每年都有一场竹叶笛声大会,村中人会用竹叶吹奏出各自心中的旋律。若是有外地客人愿意参与,我们也欢迎得很。这里不比外面的世界,我们的比赛不求名利,只为与自然共鸣。”萧宁听到这里,微微一笑,问道:“这竹叶笛声,可有特殊的吹奏方法?”村民爽朗一笑:“公子有所不知,这竹叶笛声的奥妙在于竹叶本身。竹子柔韧,竹叶虽薄却能发出悠远的声音。吹奏时,心境要与竹叶共鸣,才能吹出动人的乐声。”卫青时闻言,顿时来了兴致:“听起来倒是挺有趣,不如我们也试试?”“那是自然。”村民笑道,“今日正是竹叶笛声大会的预选赛,若各位有兴趣,不妨与我们村中的人一起参加。”“有趣。”卫轻歌眼中闪过一丝兴奋,“既然来了,不如我们就去看看?”四人走过村中,沿途还看到了一些忙碌的村民。村中一条小溪从山间流过,几名妇人正站在溪边淘洗竹子,用它们编织竹篮。几名孩童嬉戏打闹,手中拿着几片竹叶,学着大人的样子吹奏,虽然发出的声音断断续续,但依旧显得兴致勃勃。卫清挽走在队伍的最后,目光不时扫过那些村民的生活场景。这里的生活简单纯粹,与外界的纷扰截然不同,仿佛每个人都在过着一种与世无争的日子。就在她思索之际,一名小女孩忽然跑到她面前,怯生生地递上一片竹叶:“姐姐,你会吹竹叶笛吗?”卫清挽微微一愣,低头看着那双清澈的大眼睛,心中一暖。她轻轻接过竹叶,柔声道:“姐姐不会呢。不过你可以教我吗?”小女孩咯咯一笑,点了点头:“等到大会上,村里的爷爷们会教你哦。姐姐如果学会了,一定可以吹出好听的声音。”卫清挽微笑着点点头,将竹叶轻轻放在唇边,试着吹了吹,结果只是发出微弱的气声。她摇了摇头,笑道:“看来姐姐确实需要好好学习呢。”“没关系,爷爷说心静才能吹得好,姐姐加油。”小女孩挥了挥手,蹦跳着跑回了竹林深处。看着那天真无邪的背影,卫清挽心中微微一动。这里的村民无论男女老少,脸上都带着平和的笑容,仿佛生活中的一切烦恼都与他们无关。萧宁也看到了这一幕,嘴角微微上扬。这里的宁静与安详,仿佛正是他想要的某种归宿。他淡淡开口道:“这里的风俗倒是别具一格。”卫轻歌笑着点头:“是啊,生活在这样安宁的地方,真是让人心生向往。”“只怕外界的纷争从未远离。”卫青时却叹了口气,“可惜我们这些人,身在江湖,便永远无法像他们一样生活得如此洒脱。”卫清挽闻言,轻轻点头,但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宁身上。他的从容、淡定,他的举手投足间透出的那股不急不躁,仿佛与这片山村的气息融为一体。然而,越是接近这种宁静,她心中的疑惑就越发深重。“这里确实美好。”萧宁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但世事如云,心若不定,即便身在这片竹林之中,也难得真正的安宁。”卫清挽轻轻一怔,望向萧宁的侧脸。虽然他的话语中充满哲理,但她总觉得这份淡然背后,隐藏着某种她无法触及的情感。竹林的风吹得更加轻柔,村中的竹笛声渐渐回荡在他们的耳畔,仿佛是一曲悠远的心声,带着无尽的宁静与神秘。四人继续向村中深处走去,竹叶笛声大会的预选赛场地已经在前方隐隐可见。--- 第421章 竹叶笛声大会 玉竹山村四周,竹林环绕,阳光穿过茂密的竹叶,洒下一道道斑驳的光影。随着竹林中的风轻轻吹过,叶片在微风中发出沙沙声响,像是大自然的乐章在为这座与世隔绝的山村吟唱。一阵阵悠扬的竹叶笛声伴随着山风隐隐传来,声音时而婉转,时而高亢,仿佛竹林中某位隐士的心声在风中荡漾。随着时间的推进,村中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今日是玉竹山村一年一度的竹叶笛声大会预选赛,村中的男女老少早早便聚集在竹林中央的空地上。村里的小孩也都兴高采烈地奔跑在村道上,手中拿着几片竹叶,模仿着大人们吹奏笛声的样子,发出时断时续的音符,脸上满是天真的笑容。卫轻歌、卫青时等人随着村民的指引走向竹叶笛声大会的场地,眼前的场景顿时让他们感到无比新奇。竹林深处有一片空地,周围被高大的翠竹环绕,竹篱笆上悬挂着一个个竹制的灯笼,灯笼上绘有各式各样的花鸟虫鱼,随着微风摇曳,灯笼里的烛火隐隐透出温暖的光芒。在空地中央,搭起了一个简朴的竹制高台,台上几名白发苍苍的长者正坐在席子上,手中把玩着几片竹叶,目光平和,仿佛已与这片竹林融为一体。在他们的面前,几个村里的年轻人正逐个上台,依次用竹叶吹奏出各自的乐曲。空地四周早已围满了村民,他们三三两两围坐在竹编的椅子上,喝着自家酿制的米酒,边听着竹叶笛声,边笑着交谈,气氛十分融洽。这竹叶笛声大会不仅是村民们一年一度的传统,更是一个聚会交流的盛事。村民们通过笛声比赛,表达自己对自然的热爱与敬畏,同时也借此展现各自的技艺与心境。四人一进入场地,便有一位白衣长者笑着迎了上来。他须发皆白,眼神慈祥,手中拿着一片竹叶:“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欢迎参加我玉竹山村的竹叶笛声大会。不知几位是否也愿意参与其中,与我们一同吹奏竹叶笛,感受这自然的心声?”卫青时立刻露出兴奋的神情,连忙抱拳道:“老人家,这竹叶笛声大会果然与众不同,我刚才还想着要试一试呢。不知我们是否也可以上台一试?”那长者捋着胡须,和蔼地笑了笑:“自然可以,我们村向来欢迎外来的朋友参与这场盛事。竹叶笛声之道,不在于技艺的高低,而在于心境的平和。只要心静如水,与竹叶共鸣,任何人都可以吹出美妙的乐章。”卫轻歌闻言,不禁露出一丝笑意,转头看向萧宁:“悔报公子,你也来试试吧?我倒是挺期待你能在这竹叶笛声大会上大展身手呢。”萧宁淡然一笑,目光扫过四周那静谧的竹林:“不过是与竹林共鸣之事,谈不上大展身手。”这时,另一位长者也走了过来,目光慈祥地打量着四人,开口道:“几位是外地来客,看来对我村的竹叶笛声感到新奇。不妨坐下试一试,只要心静,便能体会到竹叶笛声的妙处。”卫青时立刻抓住机会,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先体验一番再说!”四人被引到一处席地而坐的地方,周围已经坐了不少村民和游客,他们手中拿着竹叶,时不时吹出几声微弱的声音。卫青时接过长者递来的一片竹叶,迫不及待地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气,开始尝试吹奏。然而,不管他如何努力,竹叶发出的声音始终断断续续,根本无法形成完整的乐章。卫轻歌坐在旁边看得直笑:“看你这笛声,像是竹叶被你咬坏了似的。”卫青时苦笑着摇了摇头,将竹叶递给她:“你倒是试试,看看你能不能吹出什么好听的曲子。”卫轻歌接过竹叶,略一犹豫,随后也学着卫青时的样子深吸一口气,轻轻吹了下去。结果竹叶发出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像是风中的呜咽一般,她也不禁皱了皱眉:“看来还真是需要技巧。”卫清挽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他们的打趣,心中却感慨万千。她的手轻轻抚过自己面前的竹叶,目光渐渐落在远处那片翠绿的竹林上。这片竹林给人一种安宁而空灵的感觉,仿佛这里的每一棵竹子,每一片竹叶,都在默默守护着这个村庄的平静与祥和。“要吹奏竹叶笛,心境必须与自然和谐统一。”她心中默默念着村民的话语,不由得对这项技艺产生了几分敬畏。就在这时,场上的比赛渐渐开始了。几名村中的年轻人依次走上竹台,手持竹叶,微闭双目,伴随着风声吹奏出各自的曲调。那声音时而婉转悠扬,时而高亢激昂,仿佛是在与山间的风声对话,诉说着心中的故事。卫青时看到这一幕,忍不住感叹道:“这些村民看似普通,没想到吹奏竹叶的技巧如此了得。他们的曲调虽然简单,但透着一股让人宁静的力量。”卫轻歌点头附和:“这竹叶笛声确实不易掌握,光是控制气息就需要极大的耐心和专注。看来我们想要吹出像他们这样动人的乐曲,还得多加练习才行。”而卫清挽则目光微微凝聚,静静地观察着那些参赛者的神情与姿态。她注意到,这些村民在吹奏时,神情宁静平和,仿佛心中没有一丝杂念。这种与自然的和谐,让她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力量。“或许这就是竹叶笛声的真正奥妙——不是技艺的高低,而是心灵的纯净。”她心中默默想着。萧宁坐在她身旁,手中把玩着一片竹叶,神色依旧淡然。他的目光扫过台上那些吹奏者,似乎对这场比赛并无太多兴趣。“悔报公子不试一试吗?”卫轻歌突然凑过来,笑着问道。萧宁抬头看了她一眼,淡然一笑:“不过是一场吹奏竹叶的比试,何必如此认真?”“这可不只是比试,这里可是山村的传统。”卫轻歌调侃道,“而且,之前在温泉镇你已经大展身手了,不如再展露一下才华?”萧宁微微摇头,轻声道:“我不过是个过客,竹叶笛声之道,还是让这些心静如水的人来更为合适。”卫清挽看着他那从容的神情,心中却再次浮现出一丝疑惑。这个悔报公子看似无心于比试,但他的气质与眼前的这片竹林竟有着一种微妙的契合感。他的从容淡定、他举手投足间的自如,都让卫清挽感到一种熟悉的感觉。“为什么……他总是让我想起萧宁?”她暗自思忖,却无法得出明确的答案。--- 第422章 似曾相识的曲调 玉竹山村的竹叶笛声大会如期举行,场地内已经热闹非凡。比赛场地围绕着一片竹林搭建,竹叶在风中沙沙作响,仿佛大自然的伴奏声。台上几名长者安坐在竹台前,目光专注地盯着场上参赛者的表现。四周的观众里,村民们聚集在一起,或站或坐,等候着比赛的高潮来临。萧宁、卫清挽、卫轻歌和卫青时坐在人群中,目光随着比赛的进行而移动。台上的参赛者轮番上阵,用手中的竹叶吹奏出各自的曲调。虽然这些村民的技艺朴素,但吹出的乐声中却带着一种与自然和谐的宁静。“这些村民吹得真好,曲调虽然简单,却有种与大自然相合的美感。”卫青时点头赞叹道,他眼中闪烁着兴奋,“悔报公子,待会儿你也得试试,想必你也能吹得极好。”萧宁闻言,淡然笑了笑,目光淡淡地扫过台上的演奏者,并没有多做回应。“这些曲子倒是让人心神平静。”卫轻歌也微微点头,她欣赏着台上村民的演奏,脸上带着一抹浅笑,“不过,这竹叶笛声看似简单,实际操作起来恐怕并不容易。”卫清挽则坐在一旁,目光微微凝聚。虽然她表面上表现得十分平静,但内心却不由得涌起一丝疑惑。她自从进入玉竹山村以来,便时刻关注着身旁的“悔报公子”。他的从容不迫与淡定,总是让她感到隐隐的熟悉。但真正让她在意的,却是某些看似微不足道的细节——他的举止、言谈、甚至是偶尔流露出的某些气质,都让她想起了某个人。那个人,就是她的前夫——萧宁。然而,这种感觉时而强烈,时而模糊,仿佛一片薄雾笼罩在她的心头,让她无法看清真相。她几次想要探寻,但都没有找到确凿的证据。就在这时,台上的最后一位参赛者吹奏完毕,竹叶笛声在风中渐渐消散,村民们纷纷鼓掌,长者们也点头称赞。接下来,便轮到外来的贵客上台一试。“各位远道而来的贵客,现在轮到你们了。”一名白发长者站起身来,微笑着招呼萧宁一行人。卫青时立刻跃跃欲试,拉着萧宁笑道:“悔报公子,咱们也去试试吧!”“不错,既然来了,不如上台感受一番。”卫轻歌也笑着附和。萧宁微微一笑,没有拒绝:“既然如此,那便上去一试。”四人走上竹台,场下的村民们纷纷鼓掌欢迎。他们对外来客人的参与充满了好奇和期待,尤其是萧宁,他的从容气质让不少村民对他充满了兴趣。长者递上竹叶,笑道:“几位不妨先试试,感受竹叶笛声的韵味。”卫青时第一个接过竹叶,放在唇边深吸一口气,尝试吹奏。然而无论他如何努力,竹叶发出的声音依旧断断续续,完全无法形成完整的旋律。他苦笑着摇头:“果然没那么容易。”卫轻歌也接过竹叶,试了一番,结果也差不多。竹叶的声音虽然响起,但缺乏节奏和韵律。她摇了摇头,笑道:“看来这竹叶笛声确实需要一些技巧。”轮到卫清挽时,她也接过竹叶,轻轻吹了几下,发出的声音稍稍比前两人好些,但依旧无法与那些熟练的村民相比。她微微一笑,将竹叶递给了萧宁。“悔报公子,看来这次就看你的了。”卫轻歌打趣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萧宁微微一笑,接过竹叶,环视了一圈四周的竹林。微风轻拂,竹叶沙沙作响,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笛声伴奏。他将竹叶放在唇边,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轻轻吹出了一段悠扬的旋律。那声音如同清晨的微风,轻柔婉转,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曲调并不复杂,却有一种极为熟悉的韵味,仿佛一首久远的歌谣,随着时间的流逝慢慢沉淀在记忆深处。竹叶在他的手中仿佛被赋予了生命,随着他的吹奏变得灵动而有韵味。场下的村民们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被这段悠扬的笛声吸引住了。即使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村民,也不禁露出了惊叹的神情,他们从未见过外地人能将竹叶吹得如此动人。然而,站在萧宁身旁的卫清挽却在这一刻僵住了。那曲调,竟是如此熟悉!这段旋律不正是她曾经教过萧宁的那首歌谣吗?虽然曲调并不复杂,但当年只有她和萧宁两人知道这首曲子。那时,萧宁还不懂如何吹奏竹笛,她耐心地教他,而他总是吹得断断续续。“这怎么可能……”卫清挽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震惊与疑惑。她紧紧盯着萧宁,手中不自觉地握住了自己的竹叶。曲调是如此相似,但吹奏者的技艺却高超无比,远非当年那个笨拙的萧宁能比。她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当年教萧宁的场景,那时他总是笑着说自己学不会,总是弄出滑稽的声音,逗得她捧腹大笑。可如今,眼前的“悔报公子”,竟然将这首曲子吹得如此完美。曲调虽然相同,但吹奏者的气质、技艺都截然不同,仿佛换了一个人。“难道只是巧合?还是……”卫清挽心中疑云丛生,她难以相信眼前的悔报公子就是萧宁。毕竟,这个“悔报公子”无论是气质、谈吐,还是才华,都与她记忆中的萧宁天差地别。然而,那熟悉的曲调让她的心无法平静。萧宁的吹奏渐渐结束,悠扬的笛声在竹林中回荡,久久未散。场下的村民们纷纷鼓掌叫好,台上的长者们也露出了赞赏的笑容,纷纷点头称赞。“这位公子的技艺确实不凡,竹叶笛声讲究心与自然的契合,公子显然已能做到这一点,实属难得。”一位长者捋着胡须,满意地说道。卫青时满脸惊叹,拍手道:“悔报公子果然厉害!这竹叶在你手里,简直是活的!”卫轻歌也满脸佩服:“确实,悔报公子总是能给人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萧宁微微一笑,将竹叶放下,淡然说道:“不过是随意吹奏,诸位见笑了。”然而,卫清挽却无法如其他人一样轻松。她的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的波澜。那个熟悉的曲调在她耳边回荡,萧宁的模样和这个“悔报公子”的背影在她的脑海中若隐若现。“难道他真的是萧宁?还是……他与萧宁有着某种联系?”卫清挽在心中默默地问自己,但没有人能给她答案。 第423章 试探与心结 竹叶笛声大会逐渐接近尾声,竹林中回荡的笛声也随着比赛的结束逐渐平息。微风依旧在竹林间轻轻穿梭,仿佛依旧在诉说着方才的乐章。村民们开始三三两两地离开比赛场地,但大家的脸上依旧挂着笑意,显然对今日的比赛感到满意。萧宁、卫清挽、卫轻歌和卫青时四人也从竹台上走了下来。一路上,许多村民对萧宁表现出的竹叶笛技艺赞叹不已,不少人特意走过来向他致意,眼神中满是钦佩。“公子果然不凡,没想到你不仅书法精湛,连这竹叶笛声也是一绝。”“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外地来的客人能有这样的技艺,实在令人敬佩。”面对众人的称赞,萧宁只是微微颔首,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似乎并不把这些称赞放在心上。他从容地与村民们寒暄了几句,随后便带着三人离开了比赛场地。走在竹林间的小道上,卫轻歌满脸兴奋,依旧沉浸在刚才的比赛氛围中:“悔报公子,你这次可真是让我们大开眼界了,竹叶笛声吹得如此之好,之前在温泉镇的书法也让人惊艳,看来你不止擅长书画,连音律也是高手。”卫青时也笑着点头:“是啊,我原以为这种竹叶笛声只是一种简单的吹奏方法,没想到还真有这么多讲究。悔报公子的心境与技艺,实在让人佩服。”萧宁微微一笑,语气温和:“不过是随意一试,谈不上什么技艺高超,村民们才是真正与自然相融的高人。”卫轻歌听后摆了摆手,笑道:“悔报公子就别谦虚了。你这吹奏技艺,我们可真是比不上。”四人一路行走,气氛轻松而融洽,但卫清挽的心情却无法平静。她的脑海中依旧回荡着刚才那段熟悉的曲调,心中的疑惑与震惊越来越深。“这曲调……绝不会是巧合。”她心中暗暗思忖。那段旋律分明是她曾经教给萧宁的,可萧宁当年根本吹不出完整的曲调。如今,这个悔报公子竟然吹奏得如此完美,甚至带有萧宁当年的影子。她看向前方的萧宁,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思。无论是举止、言谈,还是气质,眼前的这个人都与记忆中的萧宁大相径庭,仿佛完全换了一个人。可为什么,唯有这首曲调,却如此相似?“或许他与萧宁有某种联系?”卫清挽心中隐隐生出一个猜测,但她依旧不敢相信眼前的悔报公子就是萧宁。毕竟,在她的印象中,萧宁是个纨绔,文武皆不通,性格浮躁,与这个从容淡定的悔报公子截然不同。“姐姐,你怎么了?”卫轻歌忽然凑到她身边,打断了她的思绪。卫清挽微微一愣,随后掩饰住自己的情绪,轻轻摇了摇头:“没什么,只是在想刚才的比赛。”“刚才那曲调……是不是让你想起了什么?”卫轻歌笑着打趣道,“我看你刚才好像神情有些不对劲呢。”卫清挽微微一笑,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看向走在前方的萧宁,轻声道:“悔报公子的吹奏确实让人惊叹,曲调也很动人。”卫轻歌也点了点头,满脸赞赏:“确实如此,这曲子听着让人心旷神怡,仿佛带着某种情感在其中。不过,悔报公子从来没提过自己擅长音律,真是让人意外。”听到卫轻歌的话,卫清挽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背影上,心中的疑问越来越强烈。“或许,只有再试探一番,才能找到答案。”她暗自下定决心,决定继续试探悔报公子的真实身份。正走着,卫清挽忽然加快脚步,轻轻走到萧宁身旁,故作随意地说道:“悔报公子,刚才你吹奏的那段曲调,倒是让我想起了过去曾听过的一首曲子。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这曲调的来源?”萧宁侧头看了她一眼,眼神中依旧带着从容的淡然。他微微一笑,轻声道:“这曲调不过是旅途中偶然听闻,并没有什么特殊的来历。”“哦?”卫清挽微微挑眉,继续试探道,“可是,这曲调听起来并不普通,反倒让我觉得有几分熟悉。或许是我以前教过某个人,没想到今日在这里又听到了。”萧宁依旧保持着淡淡的笑容,仿佛并未察觉到她的试探。他语气温和地回答道:“这世上的曲调千千万万,或许公子曾教过的曲子,恰好与我吹奏的有些相似罢了。”卫清挽心中微微一沉,对方的回答看似无懈可击,但她依旧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不甘心地继续追问:“公子这曲调吹得如此完美,想必定有高人指点吧?不知公子可否告知,这曲子是否有人曾教过?”萧宁微微一笑,目光望向远处的竹林,淡然道:“不过是随意吹奏罢了,并没有特别的师承。”这话说得云淡风轻,仿佛这段悠扬的曲调不过是一时兴起,毫无来历。卫清挽虽然无法反驳,却依旧感觉对方在隐瞒什么。她心中越发肯定,这个悔报公子与萧宁有某种联系。但眼前之人的从容淡定,丝毫不像萧宁那般浮躁。这让她心生疑惑,也无法轻易下定结论。“看来,我还需要更多的证据……”她在心中暗暗想着。一路上,卫清挽的心情始终难以平复,而萧宁却保持着一贯的淡定与从容,仿佛没有察觉到卫清挽的试探。卫轻歌和卫青时也没有意识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依旧轻松地讨论着刚才的比赛。四人走着走着,逐渐来到了玉竹山村的一片竹林深处。这里远离了村中的喧嚣,只有微风拂过竹林,发出沙沙的声响。竹林中有一片清澈的小溪,溪水缓缓流淌,几只水鸟在溪边飞翔,整个场景显得格外静谧。“这地方真好,看来玉竹山村果然是个隐逸的好去处。”卫青时感叹道,“如果我们能在这里住上几日,怕是整个人都会变得更加平和。”卫轻歌闻言,也轻轻点头:“确实如此,这里的风景让人心旷神怡,住在这里恐怕再多的烦恼都会随风而去。”萧宁站在溪边,目光远远望向竹林深处,淡然说道:“天地广阔,心若无尘,身在何处皆是归处。”卫轻歌听后,笑着打趣道:“悔报公子果然是高人,这话说得可真是有道理。”卫清挽看着萧宁那从容的背影,心中的疑惑依旧无法消散。她的目光凝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仿佛想要从中找出些许蛛丝马迹。然而,萧宁的表现实在太过自然,没有任何破绽。无论是言谈举止,还是气质神情,都是她从未见过的模样。“或许……他并不是萧宁,只是恰好与萧宁有几分相似罢了。”卫清挽在心中暗暗劝自己,但那熟悉的曲调依旧在她脑海中挥之不去。 第424章 桃源渡花朝节 离开玉竹山村时,天空中的云层正缓缓消散,清晨的阳光透过竹林洒在路面上。几人沿着蜿蜒的山路前行,卫青时依旧兴致勃勃地回忆着竹叶笛声大会的盛况,而卫轻歌也时不时附和着两句,神情里带着些许怀念。“没想到玉竹山村如此隐秘,居然还有那么多高人隐居。”卫青时感慨道,语气中充满了意外与欣喜。“是啊,那竹叶笛声大会确实让人意想不到,虽说只是个山村,竟然有这么多高手藏身其中。”卫轻歌点头,回味着当时的情景,“不过我们已经在村中停留了几日,是时候继续上路了。不知接下来去哪?”走在前面的萧宁略微放慢脚步,回头看了一眼众人,淡然道:“前方有一个名为‘桃源渡’的小镇,据说那里四面环山,花海如画,每到这个季节便盛开满城,算得上是世外桃源。”“花海小镇?”卫轻歌眼中闪过一抹亮光,神情中带着期待,“听起来挺有趣的,那我们不如去那里吧?”“正好,我们也可以在旅途中放松一下。”卫青时笑着附和,似乎对即将到来的新奇之地充满了好奇。“话说回来,咱们一路上走过的几个地方,每次都恰逢盛事。”卫轻歌忽然想起了什么,语气中透出几分疑惑,“你们不觉得有些巧合吗?玉竹山村有竹叶笛声大会,而接下来这个桃源渡又恰好有花海……”卫青时一听,笑着摇了摇头:“姐,或许这只是凑巧吧。毕竟咱们路过的地方,恰好遇到节日也不是不可能的事。说到底,这些地方的风俗活动本来就多。”卫轻歌点点头,虽然嘴上不再多说,但她心里还是隐隐觉得这一路的巧合有些过于顺利。她转头看了一眼走在最前方的萧宁,正好与他平静的目光对上,只见他依旧神情从容,仿佛对他们的疑惑毫不在意。而事实上,萧宁心中清楚,这一路上的每一场活动,每一个盛会,都是他在背后悄然安排的。他早已策划好这段旅程的每一个节点,特意将这些盛事安排在他们经过的地方。通过这些盛事与活动,他希望营造一种顺其自然的氛围,既能让同行的三人沉浸其中,也能暗中给卫清挽留下更深刻的印象。“只要最终能够在神川缘会上揭示一切,其他的一切细节都只是铺垫。”萧宁心中默默想着,嘴角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几人继续前行,山势逐渐平缓,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远处的景色也愈加美丽,一片浩瀚的花海如同海浪般在山谷间起伏,五彩斑斓的花朵随着微风轻轻摆动,仿佛是大自然的杰作。“看,那边就是花海!”卫青时眼中满是惊喜,指着前方喊道。随着几人步入桃源渡,花海的全貌展现在眼前,镇中花卉种类繁多,各色花草遍布街道和房屋两旁。这里的建筑虽然简朴,但每家每户门前都装饰着各种盛开的鲜花,屋顶挂着花藤,甚至连路旁的灯笼也是用花瓣编织而成,洋溢着浓郁的节日气氛。“桃源渡果然是个好地方,这花海美得简直像仙境。”卫轻歌感叹道,脸上露出了赞叹的神情。走在后面的卫清挽虽然表面上没什么多余的表情,但她依旧在默默观察着萧宁。她心中依然未能平复竹叶笛声大会上的疑惑。那个熟悉的曲调、那从容的气质,都让她心生疑窦。她虽然还没有任何确凿的证据,但隐隐觉得,眼前的这个“悔报公子”或许与萧宁有某种联系。进入镇子后,一位年长的村民热情迎上来,手中提着一篮盛开的鲜花,微笑道:“几位客人,欢迎来到桃源渡。今天正好是我们这里的花朝节,几位若有兴趣,不妨一起参加。”“花朝节?”卫轻歌顿时来了兴致,眼睛一亮,“听起来很有趣,这是个什么节日?”那村民笑了笑,耐心解释道:“花朝节是我们这里一年一度的传统节日。每到这时,百花齐放,村民们会用花瓣装饰房屋,制作花瓣茶,还会有一场盛大的花海灯会。今天正好是节日的第一天,几位来得正是时候。”“听起来挺有意思的。”卫青时高兴地说道,脸上露出了一抹期待之色,“看来我们正好赶上了好时候。”卫轻歌看向萧宁,带着几分询问的语气:“悔报公子,你意下如何?我们是否参与一下?”萧宁淡淡一笑,语气从容:“既然来了,倒不如见识一下这世外桃源的花朝盛事。”听到他的话,卫轻歌和卫青时都露出了笑意,显然对这个节日充满了期待。四人一路前行,走进了桃源渡的中心地带,只见村民们忙碌地布置着花朝节的场地,广场上挂满了五彩斑斓的花灯,各式各样的花瓣被撒在地面上,花香四溢。卫清挽跟在他们身后,目光依旧不时地扫向萧宁。虽然她一直在观察,但“悔报公子”的表现始终从容淡定,没有任何破绽。他的举止、言谈依旧让人觉得是个文雅而冷静的旅者,然而卫清挽心中隐隐觉得,这个男人身上藏着许多她不知道的秘密。随着花朝节的准备逐渐完成,镇中的村民们开始聚集在广场上,四周的花灯被一一点亮,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着周围的花海,仿佛将整个小镇变成了一个梦幻般的仙境。几名村中少女轻轻撒下花瓣,伴随着花灯的亮起,桃源渡的花朝节正式开始。 第425章 花朝盛典,情意暗涌 夜幕渐渐降临,桃源渡的广场上已经挂满了璀璨的花灯。五彩斑斓的灯光映照在花海之间,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梦幻的氛围中。村民们聚集在广场中央,有人捧着花篮撒花,有人提着花灯行走,孩子们在一旁嬉戏玩闹,笑声和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花朝节正式开始。卫青时和卫轻歌站在花灯下,目光流连于四周的美景。卫轻歌忍不住感叹道:“这桃源渡的花朝节真是令人惊艳,竟能将整个镇子装点得如此美丽。”“是啊,这里的每一处都像是画中的世界。”卫青时点头附和,眼中满是赞叹。萧宁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扫视着花海与花灯,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心领神会。他的神情依旧从容淡定,显得与这场喧嚣的盛典格格不入,却又仿佛天生与这里的美景融为一体。“悔报公子。”卫轻歌突然转过头,笑着说道,“你可曾见过如此美丽的花海与花灯?”萧宁微微一笑,淡然道:“天地之间,自有无数美景。桃源渡的花海,虽非绝世之景,却自有它的韵味。”卫轻歌听后,轻轻点了点头,神情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她一直觉得“悔报公子”的言谈举止极为独特,每每说话,都带着一种看破世事的淡然气质,仿佛他已经经历了许多风雨,对世间的纷繁早已超然物外。这种态度,在旅途中不止一次引发她的惊叹。而卫清挽则依旧站在稍远一些的地方,静静地看着眼前的花海与灯火,目光时不时地落在萧宁的背影上。她的心中依旧充满了疑惑与不解。这一路上,“悔报公子”的每一个细节都让她无法忽视,那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萦绕在她心头,挥之不去。尤其是在竹叶笛声大会上听到的那段熟悉曲调,更是让她隐隐怀疑——这个“悔报公子”或许与萧宁有着某种联系。可她依旧无法确定,萧宁那纨绔的形象与眼前这位从容淡定的旅者之间,似乎有着天壤之别。正在她沉思时,几名村中的少女端着花篮走了过来,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几位客人,这是我们村子里的花茶,用新摘下来的花瓣酿成。今晚是花朝节的第一夜,不妨品尝一下。”卫青时接过一杯,微笑着说道:“谢谢你们,花茶倒是新奇,不知味道如何。”卫轻歌也端起一杯,轻轻抿了一口,脸上露出惊讶之色:“这花茶清香甘甜,果然别有风味。”萧宁接过花茶,轻轻嗅了嗅,淡然地说道:“这花茶倒是清新,但真正的韵味,怕是要用心品味。”卫清挽迟疑了一下,也端起一杯花茶,抿了一口,目光却依旧放在萧宁身上。她的心中有太多的疑问没有解开,而每次接近他,那个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都会愈加强烈。“悔报公子。”卫清挽终于开口,声音不大,却带着几分隐隐的试探。“此地的花海如此美丽,不知公子是否曾经游历过其他类似的地方?”萧宁目光微微一动,转头看向她,脸上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天下间美景繁多,桃源渡算是别具一格的。至于其他地方……或许也曾见过,但眼前之景,未必能与它相比。”卫清挽听后,心中更加困惑。萧宁的回答看似简单,却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仿佛他在有意避开某些话题。卫清挽沉默片刻,抬起头再次问道:“公子似乎对这花海很熟悉,是否曾来过此地?”“此地虽是第一次到访,但有些风景,无论何时何地,总有几分相通。”萧宁轻声说道,眼神依旧平静无波。他的话语含蓄而深沉,仿佛每一句都带着某种不可言说的意味。卫清挽的心中顿时升起更多的疑问。“这个人……他到底是谁?”就在她陷入沉思时,广场中央突然响起了欢快的乐声。一群村民围在一起,手中提着花灯,嘴里唱着传统的民谣,随着节奏轻轻摇摆着。夜色渐深,花灯的光芒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村民们的笑声和歌声将整个小镇点亮。卫青时看着热闹的场景,兴奋地说道:“悔报公子,卫姐,要不要去参加他们的花灯游行?”卫轻歌也跟着笑道:“正好可以趁着这花朝节体验一番。”萧宁淡然一笑,点了点头:“既然如此,那便走吧。”几人跟着村民们走向了花灯游行的起点。在花海的映衬下,五彩斑斓的灯光显得更加绚烂。村民们提着各式各样的花灯,穿梭在花海之间,形成了一道美丽的光流。卫轻歌一手提着花灯,一边感叹道:“这真是一场美丽的盛会,简直像是梦中的景象。”卫青时走在她身旁,笑道:“是啊,真希望每年都能有这样的节日。”萧宁跟在他们身后,目光淡然,仿佛早已将眼前的繁华看得清清楚楚。他心中清楚,这一切不过是旅途中的一个片段,最终的目的还远未到来。而卫清挽则走在最后,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过萧宁的身影。这一路上,她不断试探,不断寻找蛛丝马迹,但“悔报公子”的从容与镇定让她始终无法看穿他的真实身份。“或许,他并不是萧宁。”“但若不是,为何我会总觉得他如此熟悉?”花灯游行渐渐接近尾声,村民们依次将手中的花灯放入河中,灯火在水面上漂浮,照亮了整条小河。随着最后一盏花灯飘远,夜晚的盛典终于落下帷幕。卫轻歌意犹未尽地看着河面上的灯火,轻声说道:“今晚的花朝节真是太美了。”“是啊,没想到这桃源渡不仅风景如画,这花朝节也如此盛大。”卫青时点头称赞道。萧宁站在河边,静静地看着远处的灯火,脸上依旧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世间繁华,不过如浮灯,来去匆匆。”卫清挽站在他身旁,听着他这句似有深意的话,心中不由得一动。她再次看向他,目光中带着些许探寻。这人,究竟是何来历?--- 第426章 花朝余韵,心思难解 夜已深,桃源渡的花朝节随着最后一盏花灯漂入河中,渐渐进入尾声。四周的花灯依旧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在河水和花海之间,仿佛是这片世外桃源中的一场梦境。村民们纷纷散去,留下一片安宁的夜晚。萧宁与卫清挽等人走在桃源渡的街道上,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微风轻拂,带来花瓣飘落的声音。“今晚的花朝节确实让人难忘。”卫轻歌手中提着一盏小花灯,轻声感叹道,目光中依旧带着几分留恋,“这么美丽的地方,真不舍得离开。”“是啊,明天就要继续赶路了。”卫青时走在她身旁,满脸的兴奋渐渐淡去,取而代之的是些许不舍,“不过我们还有其他好去处等着呢,接下来的路程一定更加精彩。”卫轻歌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微笑:“你说得对,每个地方都有它的美丽之处。”“悔报公子,今晚你觉得如何?”卫青时转头问道,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萧宁走在他们前方,微微停下脚步,回过头看向他们,淡淡一笑:“花朝节确实让人心旷神怡,这里的人们将生活与自然融为一体,倒是个修身养性的好地方。”卫轻歌笑了笑,正要说什么,忽然发现萧宁身后的卫清挽依旧沉默不语,脸上没有丝毫表情。“姐姐,你怎么了?”卫轻歌走到她身旁,轻轻碰了碰她的胳膊,语气中带着关切。卫清挽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淡淡地说道:“我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事实上,她的心中早已波澜四起。自从进入桃源渡以来,她便一直在默默观察着“悔报公子”的一举一动。今晚的花朝节上,萧宁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让她感到似曾相识,仿佛那个过去的萧宁正通过某种方式在她面前重现。但她依旧不敢确定。这个“悔报公子”与记忆中的萧宁完全不同,他的从容与淡然,文采与气度,都远超她对萧宁的认知。可越是这样,越让她觉得疑惑。那一段熟悉的曲调,那举手投足间的淡定与自信,仿佛在无声无息间拉近了她与眼前这个人的距离。“或许……他真的是萧宁?”卫清挽心中闪过这个念头,但她很快又摇了摇头,将这份疑虑压回心底。“不可能。”她在心中告诉自己,“萧宁从未有过如此的才华与气度。这个人,不可能是他。”她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平静下来。“我们明天还要继续赶路,今晚就早些休息吧。”萧宁的声音打破了沉默,他淡然地看着众人,目光依旧深邃而平静。“确实,该歇息了。”卫轻歌点了点头,笑着说道,“明天还要赶路呢。”几人说罢,便各自回到了客栈中。夜色愈加深沉,花海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安静,仿佛一场静谧的梦境。---深夜时分,客栈内一片寂静。卫清挽躺在床上,目光盯着窗外的月光,脑海中却依旧回荡着白日里的一幕幕。她闭上眼睛,试图让自己入睡,但那些疑惑和思绪却如潮水般涌来,让她无法平静。她回想着竹叶笛声大会的那段曲调,回想着萧宁每次无意间流露出的神情与动作……她的心中越来越动摇。“悔报公子……他真的只是一个陌生人吗?”卫清挽翻了个身,紧紧皱起了眉头。“如果他真的是萧宁,那他为什么不肯承认?而且,萧宁根本不可能拥有如此出众的才华与气度……”就在她陷入沉思时,门外忽然传来了轻轻的脚步声。卫清挽微微一愣,随即悄然起身,轻轻推开门,朝外看去。只见走廊的尽头,萧宁的身影正在缓缓远去,他的步伐轻盈而稳重,仿佛要悄无声息地离开。卫清挽皱起眉头,心中顿时涌起一股强烈的好奇与疑惑。她轻轻关上门,随即悄然跟了上去。萧宁的身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他穿过客栈的走廊,推开后门,走向了外面的花海。卫清挽紧跟其后,藏在暗处,远远地看着他的一举一动。萧宁走进了花海的深处,脚步停了下来,仿佛在等待什么。卫清挽屏住呼吸,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心中隐隐有些紧张。“他深夜出来,究竟是为了什么?”萧宁站在花海之中,四周静谧无声,只有微风轻轻吹拂着盛开的花朵,发出沙沙的响声。就在这时,他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四周,仿佛早已察觉到了卫清挽的存在。卫清挽的心猛地一跳,她急忙躲在一旁的树丛后,屏住呼吸,不敢发出一丝声响。萧宁站在原地,淡淡地笑了笑,轻声说道:“既然跟来了,何不出来?”他的声音温和而淡然,仿佛早已料到卫清挽的举动。卫清挽心中一震,迟疑了片刻,最终还是从藏身处走了出来。“悔报公子。”她的声音有些紧张,但尽量保持镇定,“你……为何深夜出来?”萧宁淡然一笑,目光平静如水:“不过是出来走走,看看这夜色罢了。”卫清挽眉头微皱,显然不相信这个简单的回答。“深夜独自一人,走入这花海,难道只是为了赏夜景?”萧宁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她的问题,而是轻轻叹了一口气,道:“有些风景,白日看不出它的韵味,唯有在夜色中才能感受到它的静谧与美丽。”卫清挽听后,心中的疑惑反而更加浓烈。“你为什么总是避开我的问题?”她终于忍不住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探寻。萧宁依旧微笑,轻声道:“有些问题,并非刻意回避,而是答案已经显而易见。”卫清挽愣住了。她的脑海中瞬间闪过无数念头。“你到底是谁?”她低声问道,眼神中带着强烈的怀疑与探寻。萧宁轻轻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淡淡的笑意:“有些事,等到合适的时机,自然会揭晓。”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走向花海深处,背影在夜色中渐渐消失。卫清挽站在原地,心中的疑虑与不安如潮水般涌来。“他……究竟是萧宁,还是另有其人?”--- 第427章 石桥镇! 四人离开了桃源渡,沿着蜿蜒的山道继续前行。此时,他们已然走出了大尧国境,进入了**神川大陆**的另一片土地——**石国**。而他们即将前往的地方——**石桥镇**,则是以**石匠技艺**而闻名整个神川大陆。山路越往前走,越是平坦。一路上,四周的景色逐渐变得开阔,山间不再是繁密的竹林和花海,而是被嶙峋的山岩和险峻的峭壁所包围。卫轻歌一边欣赏着眼前的奇山怪石,一边好奇地问道:“我们接下来要去的石桥镇是什么样的地方?”萧宁走在前头,步伐稳健,目光望向前方的群山,淡然道:“石桥镇位于祁国境内,以石雕技艺传承闻名。这里的人们世世代代以石雕为生,将石头打造成各种形状的艺术品,不仅雕刻技艺精湛,更是在这片土地上建造了许多闻名遐迩的石桥,连接起群山之间的道路。”“石雕之乡?”卫青时走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期待,“听起来很有趣,我还从未见过这样的地方。”萧宁微微颔首,继续说道:“据说石桥镇的每座石桥都蕴含着匠人们的独门技艺,而这种技艺不仅是手艺上的传承,更蕴含着祁国独特的精神——坚韧、执着和匠心。”“每座桥都有独特的技艺?那岂不是每一座桥都是一件艺术品?”卫轻歌听后,眼中闪烁着光芒,显然对这即将见到的奇景充满了期待。萧宁淡然一笑:“确实如此。石桥镇的匠人将他们的心血与灵魂注入每一块石头之中,每一座桥、每一块石雕都不尽相同,堪称匠心独具。”卫清挽走在他们身后,静静听着他们的对话,目光扫过前方的山路,心中却依旧没有放松对萧宁的观察。自从离开桃源渡以来,她对“悔报公子”的怀疑愈加深刻。萧宁的一举一动虽然表面上平淡无奇,但他的从容与淡定始终让她无法忽视。而他对这些地方的了解之深,也让她感到越来越多的疑问。“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对这些异国之地了如指掌?”卫清挽心中暗自思索,越发觉得眼前的这个“悔报公子”与她记忆中的萧宁存在太多的矛盾之处。随着山路渐渐变得平缓,远处隐隐约约出现了一座小镇的轮廓。几人走近,只见小镇的入口处立着一座巨大的石雕拱门,拱门上雕刻着精美的花纹与图案,整个拱门宛如一件巨大的石雕艺术品,气势恢宏。“这就是石桥镇了吧?”卫青时看着眼前这座雕刻精美的拱门,眼中满是惊叹。“没错。”萧宁点头道,“石桥镇的匠人们代代相传,将石雕技艺融入到生活的每一个角落。眼前的这座石门,便是他们技艺的象征。”卫轻歌忍不住抬头细细打量着拱门上的雕刻,赞叹道:“这雕刻得也太精细了吧?每一处花纹都仿佛是活的一样。”几人穿过石雕拱门,走进了石桥镇。镇子虽小,却充满了独特的气息。镇中的建筑大多由石块堆砌而成,每一处墙面上都雕刻着细致的图案与纹路。道路两旁的石墩上,摆放着各式各样的石雕作品,有形态各异的石狮子、石虎、石鸟,还有各种花草形状的石雕艺术品。镇子的中央,有一座巨大的石桥横跨两岸,桥身雕刻着各种神兽与古老的祁国战士图腾,整座桥显得气势磅礴,宛如一座艺术的丰碑。“真是不可思议。”卫青时望着眼前的石桥,忍不住感叹道,“这些石雕竟然能如此生动,每一块石头似乎都有生命。”“石桥镇的匠人们不仅仅是雕刻石头,他们是用心灵在创作。”萧宁平静地说道,目光扫过桥身上的每一个细节,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卫轻歌轻轻点头,显然也被这座小镇的艺术气息所震撼。镇子里的人们大多穿着朴素的衣物,手中却拿着各种雕刻工具。街道两旁的石屋前,随处可见匠人在雕刻石头的场景。孩子们在路边玩耍,手里拿着小巧的石雕玩具,笑声在石雕的背景中回荡。“看来石雕技艺在这里已经融入了生活的每一个角落。”卫轻歌感叹道。正当几人驻足欣赏时,一名年长的匠人走了过来,手中提着雕刻工具,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几位客人是外地来游历的吧?今日正好是我们石桥镇的‘匠心大赛’,不妨看看我们镇上最好的石雕技艺。”“匠心大赛?”卫青时眼中露出好奇的神色,“这是你们镇上的传统活动吗?”那匠人笑着点点头,眼中满是自豪:“是啊,每年我们镇子都会举办一次‘匠心大赛’,各路石匠都会在这一天展示他们最拿手的技艺,雕刻出最精美的作品。比赛之后,评选出最优秀的匠人。”“这倒是有趣。”卫轻歌笑道,“既然赶上了,不妨一观。”那匠人笑着说道:“几位客人若是有兴趣,也可以一试。比赛不拘泥于出身,只要有技艺在手,都可以展示。”萧宁淡淡一笑,没有答话。卫清挽则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神色,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周围的石雕与匠人,心中却隐隐生出一丝疑问。她看向身旁的萧宁,心中默默思索。“他看起来对这座小镇并不陌生,甚至对石雕技艺也了如指掌……究竟是怎么回事?”随着匠心大赛即将开始,镇上的气氛逐渐热烈起来,许多匠人都在广场上摆开了自己的石雕作品,各种形态各异的石雕艺术品被搬上了展台。围观的村民和外来者越来越多,整个广场一片喧闹。“这下可有得看了。”卫青时笑着说道,兴奋地看着广场上即将开始的比赛。而萧宁则依旧神色从容,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淡然,仿佛已经看透了眼前的热闹场面。--- 第428章 匠心! 石桥镇的广场上,人头攒动,热闹非凡。随着“匠心大赛”的即将开始,镇子里的石匠们纷纷搬出了他们的石雕作品,每一个参赛者都精心准备了许久,试图在今天展现他们毕生的技艺。卫青时和卫轻歌站在人群中,看着匠人们忙碌地准备比赛,眼中满是好奇和期待。“这些石雕真是精妙绝伦。”卫青时轻声感叹道,“每一块石头似乎都被赋予了生命,雕刻得栩栩如生。”卫轻歌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周围的展台,忽然说道:“悔报公子,你觉得谁会是今天的赢家?”萧宁站在她身旁,神情从容,目光淡然地扫过广场上的石雕作品,轻声说道:“石雕技艺并非一朝一夕能窥透的。每一件作品都凝聚了匠人的心血,胜负如何,倒不如说是对技艺本心的考验。”“技艺本心?”卫青时有些不解地问道,“这是指什么?”萧宁微微一笑,解释道:“雕刻石头,不仅是技艺的展现,更是对匠人心性的考验。心静则手稳,心急则手乱。唯有内心平静,匠人才能将自己对生活的感悟融入石头之中,雕刻出真正的艺术品。”卫轻歌听完,点了点头,若有所思:“原来如此,技艺不仅在于双手,也在于心境。”卫清挽站在一旁,虽然没有多说话,但她的目光始终落在萧宁身上。自从进入石桥镇以来,萧宁对石雕技艺的了解之深,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他的每一句话都透着对石雕的洞察,仿佛早已熟知这门技艺。这让她的疑惑再次加深。“萧宁怎么会对石雕技艺如此熟悉?”她在心中默默思索,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疑虑。就在几人交谈间,广场上的比赛已经正式开始。主持大赛的匠人是一位年过六旬的老人,他满脸皱纹,双手苍老却依旧稳健有力。他走上台,抬手示意,场上顿时安静了下来。“今天,是我们石桥镇一年一度的匠心大赛!”老匠人声音洪亮,目光炯炯,“每年的今天,我们石桥镇的石匠们都会展示他们最精湛的技艺,展现我们石桥镇代代相传的匠人精神!”台下的匠人们纷纷鼓掌,镇上的居民也都一脸期待地看向那些即将参赛的作品。“今年的比赛规则依旧简单。”老匠人继续说道,“每一位参赛者都将拿出自己最满意的作品,经过现场展示与评选,最终由众人投票,选出本年度的‘匠心大师’!”随着老匠人的话音落下,参赛的石匠们纷纷将他们的作品搬到了广场中央的展示台上。卫青时和卫轻歌也走近展台,仔细打量着那些精美的石雕。“哇,这些石雕真是太惊人了。”卫轻歌惊叹道,她看着一尊雕刻精美的石狮子,忍不住伸手轻轻触摸了一下,“这狮子的眼神竟然如此逼真,仿佛下一刻就要活过来。”“这不仅是技艺的展现,更多的是匠人将他们的心血融入到了石头之中。”萧宁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悔报公子,看样子你对石雕技艺颇有研究啊。”卫青时笑着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敬佩。萧宁淡然一笑,没有正面回应,目光依旧平静。就在这时,一名年轻的石匠走了过来,神情中带着些许的自信。他抬头看向萧宁,拱手道:“这位公子,不知是否对石雕技艺有兴趣?若是有,也不妨展示一番技艺?”卫青时一听,顿时来了兴趣:“悔报公子,你要不要试试?或许你也能展现一手石雕的技艺。”卫轻歌也笑着附和:“是啊,悔报公子一路上已经展示了那么多本领,若是再展现一番石雕技艺,那可真是才艺双全。”萧宁微微一笑,神情依旧从容,淡淡道:“石雕技艺虽有兴趣,但在技艺面前,当以匠人为尊。我并无意参与其中,还是看看大家的手艺吧。”年轻石匠闻言,笑着说道:“公子如此谦虚,倒让我更加敬佩了。石雕虽然艰难,但若是公子有心,不妨一试。”萧宁摇了摇头,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继续打量着周围的作品。卫清挽静静地站在他身旁,目光依旧未曾离开萧宁。她心中已经隐隐觉得,这个“悔报公子”必定不简单。可即便如此,她依旧无法将眼前的这个人,与记忆中的萧宁完全重合。“他到底是谁?”卫清挽眉头紧锁,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匠心大赛继续进行,参赛的匠人们纷纷展示出他们精心雕刻的作品,每一件作品都各具特色,有的雕刻成形态威武的神兽,有的则是栩栩如生的人物像。整个广场上弥漫着一种庄严的气氛,村民们纷纷驻足欣赏这些石雕作品,不时发出赞叹之声。“这次的比赛真是精彩。”卫青时看着那些作品,忍不住感叹道,“石桥镇的匠人们果然技艺高超,真是令人叹服。”“是啊,难怪这里能以石雕闻名整个神川大陆。”卫轻歌也点了点头,眼中满是赞叹。就在几人欣赏着石雕作品时,主持比赛的老匠人走上台,再次发话:“各位,今天的比赛已经接近尾声。现在,请大家投票选出今年的‘匠心大师’!”台下的村民们纷纷开始讨论起来,有人对某件作品赞不绝口,有人则对另一件作品推崇备至,整个广场陷入了一片热烈的议论声中。“看来大家对这些作品都有自己的看法。”卫青时笑着说道,“这下可有得投票了。”不久后,老匠人宣布了最终的结果——一位中年石匠以他雕刻的神兽石雕赢得了今年的“匠心大师”称号。镇上的村民们纷纷鼓掌祝贺,那位中年石匠激动地站上台,拱手向大家致谢,脸上满是自豪的笑容。比赛结束后,广场上的人群渐渐散去,石匠们也纷纷将他们的作品搬回家中。“今天的比赛真是大开眼界。”卫青时感叹道,脸上依旧带着兴奋的神情,“这些石雕作品真是太精妙了。”卫轻歌也笑着点头:“确实,这样的技艺令人佩服。”而萧宁则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望向远处,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卫清挽站在他身旁,心中依旧无法平静。她看着萧宁那从容不迫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他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似乎都带着某种深意。“他到底是谁?”这个疑问再次在她心中浮现。 第429章 传承! 匠心大赛已经落下帷幕,夕阳的余晖洒在石桥镇的街道上,整个小镇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金色光芒中。比赛虽然结束,但石桥镇依旧保持着一份独特的宁静与庄严,仿佛这片土地上所有的一切都镌刻着岁月的痕迹。四人走在镇子的街道上,脚下的石板路坚硬而平整,每一步都能感受到石雕匠人们代代相传的工艺。两旁的石雕静静地伫立着,仿佛与这片大地融为一体。“今天的比赛真是让人大开眼界。”卫轻歌微笑着说道,眼中依旧带着兴奋的光芒,“这些匠人的技艺简直是无与伦比,每一件作品都让人叹为观止。”卫青时点了点头,脸上带着同样的感慨:“确实,石桥镇的匠人们用他们的双手雕刻出了大自然的灵魂,这种技艺,真是让人敬佩。”萧宁走在他们前面,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色。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的石雕,仿佛在欣赏,却又似乎早已看透了这些作品背后的匠心。“悔报公子。”卫青时忽然走上前,笑着说道,“你一路上见多识广,倒是对这些石雕也如此了解,不如和我们分享一些见解吧?”卫轻歌也笑着附和:“是啊,悔报公子,你总是看得比我们更深刻,说说你的看法吧。”萧宁微微一笑,轻声道:“石雕之艺,并非只在手上,更在心中。匠人们用一生的时间雕刻石头,实际是在雕刻自己的人生。每一件作品,都映射了他们对生活的理解与追求。”卫青时听完,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的确,每一件石雕似乎都充满了情感,匠人们不仅仅是在雕刻石头,更是在传递他们的精神。”“这就是匠心的真正含义。”萧宁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一丝深邃。卫轻歌和卫青时都沉浸在萧宁的话语中,显然对他所说的理解深感佩服。然而,卫清挽却站在稍远处,默默地看着他们的对话,心中却涌起了更多的疑惑。萧宁的从容与智慧,一次又一次地打破她对他的认知。她始终无法将眼前的这个“悔报公子”与她记忆中的萧宁完全重合,那个曾经的纨绔王爷,怎么可能拥有如此深刻的见解与广博的知识?她的心中满是困惑。然而,卫清挽并没有急于做出判断。“他究竟是谁?或者……他真的就是萧宁?”这一路上,她的疑惑不断加深,但始终找不到确凿的证据。萧宁从未直接暴露过自己的身份,甚至连最细微的破绽都没有露出过。他的一举一动都显得从容不迫,仿佛早已洞察一切,却又不动声色。卫清挽沉思片刻,决定暂时不再继续追问,而是保持观察。四人继续前行,不久便来到了一座古老的石桥前。这座石桥横跨镇子中央的小河,两岸都是石雕工坊,工匠们正在河边忙碌地雕刻着石材,雕刻声此起彼伏,回荡在河谷中。石桥上雕刻着各种神兽与古老的图腾,桥身上密布着细致入微的纹路,仿佛将祁国的文化与匠心融汇于这一座石桥之中。“这座石桥倒是很有气势。”卫青时看着桥上的雕刻,眼中闪过一丝惊叹,“我从未见过如此精美的石桥。”“这座桥名为‘承心桥’,是石桥镇最古老的石雕作品之一。”萧宁站在桥边,轻声说道,“它代表着匠人们对技艺传承的敬畏与信仰。承心者,承载匠人之心,心无杂念,方能传承。”卫轻歌听完,微微点头:“原来如此,这座桥不仅是连接两岸的桥梁,更是连接匠人技艺传承的象征。”卫青时若有所思地看着桥上的雕刻,忽然问道:“悔报公子,你似乎对石桥镇的一切都了如指掌,难道你曾经来过这里?”萧宁淡然一笑,摇了摇头:“并未。我对这些石雕技艺的了解,不过是源自对工艺与技艺的敬重。无论走到哪里,工艺传承都是最值得敬畏的东西。”卫青时点了点头,心中对萧宁的佩服更加深刻。卫清挽依旧站在他们后方,静静地听着萧宁的话语。“他竟然能说出这么深刻的话来……”她心中暗自思索,“萧宁虽然文武不通,但他也并非完全不懂事理。可如今的‘悔报公子’,与那个纨绔的形象相差实在太远。”她再次陷入了疑惑与猜测之中。正当几人站在桥上感叹石桥镇的技艺传承时,一名石匠走了过来,拱手向萧宁行礼,神情中带着几分敬意:“这位公子,刚才听闻您对石雕技艺有着独特的见解,不知是否愿意指点一二?”萧宁闻言,微微一笑,淡淡道:“我不过是对石雕略有些心得,不敢妄言指点。”那石匠却显得十分执着,拱手道:“公子谦虚了。我观公子的言辞间透着匠心的深意,若能得公子指点一二,必然受益匪浅。”卫青时见状,笑着说道:“悔报公子,这位石匠对你如此敬重,不如就给些建议吧。”萧宁微微沉吟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石匠立刻将自己雕刻中的石狮子搬了出来,放在几人面前。“这尊石狮是我最近雕刻的作品,还未完成。”石匠指着石狮子说道,“公子不妨看看,有什么不足之处。”萧宁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石狮子的雕刻。石狮的神态栩栩如生,整体雕刻得极为精细,但在细节处依然存在一些瑕疵,尤其是狮子的眼神,显得有些呆板。萧宁轻轻抚摸着石狮的表面,沉吟片刻后说道:“这尊石狮的雕刻手法虽然精妙,但在神韵上有所欠缺。尤其是狮子的眼神,缺乏灵动。”那石匠听后,立刻虚心请教:“公子所言极是,那该如何补救呢?”萧宁轻声说道:“石雕不仅要注重细节,还要赋予它生命。你在雕刻狮子的眼神时,心中应当有一只真正的猛兽,感受它的凶猛与威严,将这份气势融入到雕刻中。”石匠听后,神情中充满了敬佩与感激,连忙拱手道:“公子果然见解独到,受教了!”萧宁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石狮旁。卫青时看着这一幕,忍不住赞叹道:“悔报公子真是博学多才,连石雕技艺都如此精通。”而卫清挽站在一旁,目光始终未曾离开萧宁的背影。 第430章 灵观山 走出了石桥镇,四人沿着宽阔的山路继续向前。这条道路越走越险峻,沿途不时可见悬崖峭壁与陡峭的山峰。天色渐晚,远处的山脉间渐渐显露出一座神秘的高山轮廓,山顶云雾缭绕,仿佛与天际相接。“这就是我们接下来的目的地——灵观山。”萧宁站在前头,轻声说道,目光透过淡淡的云雾,凝视着远处巍峨的山峰。“灵观山?这个地方听起来有些神秘。”卫青时眉头微挑,显然对这个地方不甚了解。萧宁微微一笑,解释道:“灵观山以星象观测和占卜术闻名,这里的村民世代仰望星空,依星辰轨迹推算天命。传说,他们可以通过观星占卜来预示未来。”“观星占卜?”卫轻歌惊讶地说道,显然对这个神秘的技艺产生了兴趣,“那岂不是很神奇?难道他们真的能预知未来?”萧宁淡淡道:“这只是一种传承的技艺,更多是对天地的观察与总结,虽无法真正预见未来,但却能根据星辰的变化推测出一些天象与时局。”“听起来很有趣。”卫轻歌点点头,目光中满是好奇,“那我们到灵观山,岂不是也能见识到他们的占卜术?”“正是如此。”萧宁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丝深邃,“灵观山的观星台,是他们世代守护的地方,只有少数人能进入。”卫清挽一直走在他们身后,听到这些话,心中不由得多了一丝兴趣。灵观山这个名字在她的记忆中曾经出现过几次,传闻中,这里的星象术能够预示命运的走向,是许多修道者和学者仰慕的圣地。不过,她更关注的,依旧是眼前的“悔报公子”。“他对每一个地方都了如指掌,难道他曾经走遍这些地方?”卫清挽心中暗自思索着,依旧无法将这人和萧宁完全联系在一起。天色逐渐暗下来,四人终于抵达了灵观山脚下的小村庄。这个村庄隐匿在大山深处,村中灯火稀疏,只有几条小路蜿蜒通向山顶,仿佛带着一丝神秘的氛围。“今晚我们可以在这里住下。”萧宁走在前面,指了指不远处的几间简陋的房屋,“明天一早便可以登上灵观山,去见识这神秘的星象术。”卫青时点点头,笑道:“这一路的行程还真是奇妙,竟然还有这种神秘的地方。”卫轻歌环顾四周,脸上露出几分好奇:“这里的村民似乎都很神秘,连村子里都透着一种静谧的气氛。”卫清挽目光扫过周围,心中却依旧保持着警觉。虽然灵观山以神秘的占卜术闻名,但她始终觉得,这一路上所遇到的一切似乎都充满了某种无法言说的巧合。她对萧宁的怀疑依旧没有消散。几人来到村中的一间客栈,老板是个年过五旬的老人,脸上带着热情的笑容,将他们迎了进去。“几位远道而来的客人,这里虽然简陋,但足够舒适。你们若是有兴趣,明日可以上山观星,我们这里的观星台可是最灵验的地方。”“观星台?”卫青时听到这话,眼中顿时闪过一丝好奇,“这就是我们听说的那个能预示未来的地方?”老板笑着点头:“正是。观星台在灵观山的顶端,传说是数百年前的观星大师建造的,至今仍然有许多人前来参拜,希望从星象中窥得天命。”“那我们明天可一定要上去看看。”卫青时满脸期待。老板笑着安排了房间,四人安顿下来,各自回房休息。---夜深人静,灵观山脚下的村庄寂静无声,天空中繁星点点,透过轻薄的云层闪烁着微光。卫清挽站在窗前,抬头看着夜空中的星辰,心中思绪万千。她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一路上发生的种种——从桃源渡的曲调,到石桥镇的石雕技艺,再到如今神秘的灵观山。每一件事都充满了巧合,而每一次,萧宁的表现都让她无法看透。“他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再次在她心中浮现。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隔壁的房间门口,那个“悔报公子”似乎从未露出过任何破绽。她隐隐感到,他的身份或许比她想象的更加复杂。正当她陷入沉思时,忽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卫清挽心中一紧,迅速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目光透过黑暗看向院子。只见一个模糊的身影从院中穿过,悄无声息地向山顶方向走去。“他……竟然半夜上山?”卫清挽皱起眉头,立刻换好衣物,轻轻推开房门,悄然跟了上去。萧宁的身影在月光下若隐若现,他的步伐稳健而轻盈,仿佛早已习惯在夜晚行动。卫清挽跟在他身后,不敢靠得太近,生怕被发现。一路上山,夜风微凉,山路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幽静。卫清挽紧跟着萧宁,心中隐隐觉得,这个夜晚的行动绝非偶然。萧宁的步伐越走越快,最终消失在灵观山的山腰处。卫清挽皱了皱眉,小心翼翼地跟了上去。当她来到山腰时,却发现眼前的道路豁然开朗,一座巨大的观星台矗立在山崖边,仿佛与星辰融为一体。萧宁正站在观星台上,抬头凝望着夜空中的繁星,神情淡然而深邃。卫清挽远远地看着他的背影,心中隐隐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 第431章 夜话! 夜色如墨,灵观山脚下的村庄静谧而宁静。星光洒在山间,月色朦胧,仿佛为整座山披上了一层薄纱。萧宁独自一人走在山道上,步伐轻盈而从容。灵观山的观星台仿佛与星空相接,他的脚步毫无停顿,仿佛对这条路了然于胸。远处,卫清挽悄然跟随,她目光锁定着萧宁的背影,心中满是疑惑与不安。“他半夜上山,究竟是为了什么?”卫清挽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个问题。她脚步轻缓,生怕被发现,始终保持着距离。夜风轻拂,灵观山的夜晚显得格外清冷。石阶两旁的草木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不多时,萧宁来到了山腰的观星台。观星台上空旷而神秘,四周的石柱上雕刻着古老的星象符号,台上的石砖仿佛见证了岁月的流转与沧桑。萧宁站在观星台中央,抬头凝望着夜空中的繁星。卫清挽躲在一旁的树丛后,目光紧紧盯着他的背影,心中隐隐觉得,今晚的这个“悔报公子”与白日的他截然不同。夜风轻拂,吹动萧宁的长袍,他的身影显得格外孤独。卫清挽屏住呼吸,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她本来以为萧宁会进行什么神秘的举动,但他只是在那儿静静伫立,仰望星空,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月光照亮了他的侧脸,淡淡的光影勾勒出他那若有所思的神情。忽然,萧宁轻轻叹息了一声,声音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仿佛在对着夜空倾诉着内心的秘密。“挽儿……”他低声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几乎无法听清。卫清挽眉头微皱,她只能隐约听到“挽”字,但并不确定萧宁是否是在喊自己的名字。“他是在叫我?”她心中升起了一丝疑惑,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背影上。萧宁依旧站在观星台中央,目光凝望着天上的繁星,仿佛与星辰交流一般。他的神情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孤独,仿佛背负着世间的所有沉重,而无人知晓。那一瞬间,卫清挽心中隐隐感到了一股悲凉。“他身上的气息……怎么会如此孤独?”卫清挽心中轻轻一颤,莫名地被眼前的萧宁所触动。她的目光不由得回忆起了几天前,在墨池镇萧宁所写的那两首诗。那首情诗中的情感直击她的内心,尤其是那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当时她只是觉得惊艳,却没有多想。可是此刻,那句诗中的情感仿佛与眼前的“悔报公子”产生了某种隐秘的联系。“他到底是谁……”卫清挽的心中越来越不安,曾经的怀疑在这一刻变得更加清晰,但她依旧无法确定。就在她陷入沉思时,萧宁忽然低声说道:“哎,命运如此,好在,终于结束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沙哑,带着一丝疲惫与无奈。卫清挽听得模模糊糊,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他在想什么?”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心中隐约感觉到萧宁的心情并不平静,甚至带着一种说不出的悲伤。然而,就在她准备上前靠近时,萧宁忽然转身,缓缓走下观星台。卫清挽连忙退回到一旁的树丛后,生怕被他发现。萧宁的步伐依旧稳健,他的背影在夜色中显得格外孤独而沉重,仿佛承载着无尽的压力与责任。他走下观星台,缓缓消失在夜色中。卫清挽站在原地,久久无法平静。她的脑海中反复回响着萧宁的那声低语,虽然没能听清所有的话语,但她心中隐隐感到,萧宁的内心一定隐藏着什么巨大的秘密。“悔报公子……到底是不是萧宁?”她的心中充满了疑惑,但这一夜的所见所闻,却让她更加动摇。她的心思渐渐沉重,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萧宁在墨池镇写的那首诗。“取次花丛懒回顾,半缘修道半缘君……”她默念着诗句,内心渐渐陷入了复杂的情感中。这一句句诗,仿佛是对她心境的真实写照。当时她没有多想,但此刻,所有的线索似乎都开始汇集到一起,越来越多的巧合让她无法忽视眼前的真相。她的心跳开始加快,思绪也变得凌乱。“如果他真的是萧宁……为什么不告诉我?”卫清挽的目光变得复杂,心中充满了疑惑与不安。她静静地站在观星台上,望着萧宁离去的方向,内心的波澜久久不能平息。---翌日清晨,灵观山被晨曦笼罩,山间的薄雾随着日光逐渐散去,整个山脉显得宁静而祥和。卫清挽早早起床,昨夜的思绪依旧萦绕在她的脑海中,久久未能散去。“姐姐,你昨晚没睡好吗?”卫轻歌见状,关心地问道。卫清挽微微一愣,随后摇了摇头,语气平淡:“没事,只是昨晚想了一些事情,睡得不太安稳。”卫轻歌点点头,没有再多问。几人整理妥当后,准备前往灵观山顶的观星台。萧宁走在最前面,依旧神色从容,仿佛昨夜的一切并没有影响到他分毫。卫清挽走在队伍的最后,她的目光不时落在萧宁的背影上,心中却已经充满了无尽的疑问与情感波动。“他昨晚为什么会上观星台?他在想什么?还有他刚刚说出的那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这一连串的问题让卫清挽的心境变得愈发复杂。她不敢直接问出口,却也无法继续保持沉默。四人沿着山道,渐渐来到了灵观山的山顶。山顶的观星台屹立在云海之上,四周视野开阔,仿佛与天上的星辰相接。这里是灵观山最神秘的地方,也是灵观师们进行观星占卜之地。“这就是灵观台。”萧宁走在前头,轻声说道,仿佛对这里了如指掌。卫青时和卫轻歌则满怀好奇,仔细打量着四周的建筑。“这里看起来果然很不凡。”卫青时感叹道,“我还是第一次见到如此古老的观星台。”萧宁微微点头,解释道:“这里是灵观山的核心,也是他们进行观星占卜的圣地。传说中,观星者可以从星象中推测天命。”卫轻歌点了点头,显然对这些神秘的技艺充满了好奇。卫清挽站在他们身后,目光依旧紧紧跟随着萧宁,心中却已经无法保持平静。她知道,昨夜的一切让她的疑虑更加深刻。 第432章 占卜、姻缘 灵观山的观星台被淡淡的晨雾笼罩,随着太阳升起,四周渐渐变得清晰可见。几人站在台上,眺望远处群山,山脉连绵起伏,仿佛一条巨龙横卧在天地之间。卫轻歌伸了个懒腰,抬眼看着山巅的风景,忍不住感叹道:“这灵观山果然非同凡响,山巅观星,景色也真是别致。”卫青时也点头附和:“听说这里的观星术很灵验,甚至有一位老神仙,能通过星象推算命运,尤其是对姻缘之事,极为准验。”卫轻歌闻言,兴致大增,笑着打趣道:“老神仙能占姻缘?那青时,不如让他给你算算这次神川缘会,能不能给你觅得一个良缘?”卫青时听到这话,脸上一红,摆了摆手:“姐姐你就别取笑我了,我这次去神川缘会,倒不是为了自己找什么姻缘,只是为体验一番,顺便看看能不能替你和大姐探探路。”卫轻歌笑得越发畅快:“哦?替我和大姐探探路?那你这弟弟还真是尽心尽力。”卫清挽站在一旁听着,也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多言。她此刻的心思并不在姻缘上,而是在不断涌现的疑虑与思考中。萧宁走在几人前面,面色依旧平静,听着他们的调笑话语,也只是淡然一笑。正当几人说笑间,山道旁忽然传来几声轻笑,一位身穿灰袍的老者缓缓从一旁的小径中走出。他手持一根拐杖,胡须花白,脸上满是皱纹,但双眼却炯炯有神。“几位是远道而来的客人吧?”老者笑呵呵地看向他们,语气中带着几分和蔼,“听闻你们提到占卜,若不嫌弃,不妨让老朽来为你们算上一算。”卫青时见到这位老者,眼中闪过一丝好奇,轻声问道:“敢问老人家,您就是传说中的那位占卜神仙?”老者微微一笑,点头道:“哈哈,神仙可不敢当,不过老朽在这灵观山上居住多年,仰望星辰,窥得些许天机,倒也能为人解解心疑。”卫轻歌听到这话,立刻来了兴趣,走上前笑道:“既然如此,老人家不如帮我们算上一算,看看我这三弟,神川缘会上能不能找到他的良缘?”老者听后,哈哈一笑,目光扫过卫青时,缓缓点头:“这位公子眉宇间透着正气,的确有缘,但这次缘会,他恐怕难觅良缘。”卫轻歌闻言,惊讶地挑了挑眉:“难觅良缘?这是为何?”老者捋了捋胡须,笑道:“公子的缘分尚未到时机,缘会虽然是个结缘之地,但他真正的缘分还未降临。”卫轻歌听后,忍不住笑出声来,打趣道:“看来青时这次的缘会是白走一趟了。”卫青时则不好意思地笑了笑,拱手道:“既然如此,青时也不强求。”老者见状,又将目光投向卫清挽与卫轻歌,神色间带着几分深意:“不过,虽说这位公子暂时无缘,但你们当中,倒是有一位颇具姻缘运势。”卫轻歌听得有趣,立刻追问道:“老人家,您说的是谁?难不成是我?”老者看向卫轻歌,微微摇头,笑道:“姑娘缘分虽有,但却并非眼前。而那位——”他的目光落在卫清挽身上,轻轻点了点头,“缘分之运,却在近在眼前。”卫清挽微微一愣,显然对老者的话有些意外。“我?”她不解地问道,眉头微蹙,“老人家,您是不是看错了?”卫轻歌也笑着摇头:“大姐这性子清冷,一向不将姻缘之事放在心上,怎会是她?”老者捋须微笑,眼中透着几分神秘:“这世上的缘分,有时就在不经意间降临,哪怕你一时未曾察觉,它也早已在你身旁。而这位姑娘的缘分,恐怕早已近在咫尺。”卫清挽眉头轻皱,神情间带着几分疑惑:“老人家说笑了,我一心未曾想过姻缘之事,如何会有这般近在眼前的缘分?”老者轻轻一笑,目光再次扫过她的脸庞,缓缓道:“有些缘分虽未到明面,但却早已注定。你想要知道那人的模样么?”卫轻歌也来了兴趣,凑上前笑问:“老人家,那人到底是谁?什么样的人能与我大姐结下这段姻缘?”老者看着她们,笑容加深,轻轻摇了摇头:“远在天边,近在眼前。”此话一出,卫清挽与卫轻歌对视一眼,都有些讶异。“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卫清挽喃喃重复了一遍,心中顿时涌起了莫名的情绪。卫轻歌却笑得更加开心,调侃道:“大姐,你看,这位老人家是不是说你已经遇上了你的姻缘?”卫清挽眉头微蹙,心中隐隐觉得老者的话带着几分玄机。她不禁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萧宁,见他依旧神色淡然,仿佛并未将这些话放在心上。“这老人到底是在说什么?”卫清挽心中升起了一丝疑虑,但又无法确定老者的话究竟有多少真实性。萧宁听完老者的话,依旧面色平静,只是微微拱手,笑道:“老人家妙言,不过缘分之事,还是随缘为好,不必强求。”老者闻言,深深看了萧宁一眼,仿佛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随后点了点头:“公子所言极是,缘分本就该随缘,强求不得。”卫清挽将这一切看在眼里,心中却依旧觉得老者的话有些奇怪。“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她低声重复着这句话,心中忽然想起了之前的一些细节,墨池镇上的诗句,萧宁在石桥镇的从容不迫,还有昨夜在观星台上所见的那抹孤独背影。一时间,她的思绪变得愈发复杂,仿佛所有的线索正在一点点汇聚,但她却依旧没有抓住答案。“这老神仙的话是真是假,倒是不好说。”卫青时挠了挠头,笑着说道,“不过若真有这么一段缘分,倒也不妨随它而去。”卫轻歌也笑着打趣道:“大姐,看来你的缘分不远了。”卫清挽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多言,心中却依旧对老者的话耿耿于怀。四人离开了老神仙的住处,继续向灵观山的顶端前行。山道两旁的树木渐渐稀疏,眼前的景色越发开阔。萧宁走在前方,背影依旧挺拔而从容,但卫清挽的目光却始终追随着他的步伐,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与思索。“远在天边,近在眼前……”--- 第433章 入困州! 灵观山的山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几人身旁,给人一丝清凉的舒适感。萧宁、卫轻歌、卫青时和卫清挽四人一同离开了灵观山,这一路的风景似乎变得愈加荒凉。萧宁走在最前面,脸上带着几分凝重。山道两旁的景色已经不再是绿意盎然的草木,而变得荒芜,土地干裂,村落寥寥无几。卫轻歌走在萧宁身后,环顾四周,忍不住皱了皱眉:“这里怎么变得这么荒凉?与灵观山完全不一样。”卫青时也跟着点头,脸色带着疑惑:“的确,咱们明明刚刚离开了大尧国境,怎么这里的土地反而这么像是大尧贫瘠的地方?”萧宁放慢脚步,目光沉稳地扫过四周的景象,淡淡解释道:“大尧的国土版图十分复杂,它呈凹字形。而我们之前所经过的部分,正是大尧凸出去的国境,如今我们已绕过那片区域,重新进入了大尧的凹进去的国境部分,所以这片地方仍属于大尧境内。”卫轻歌恍然大悟地点点头,但依旧为眼前的荒凉景象感到困惑:“这么说,这片地方也在大尧境内,但看起来这里和我们之前经过的地方简直天差地别。”萧宁微微点头,继续往前走,语气中带着些许沉重:“我们现在已经进入了困州。困州本就是大尧最贫瘠的地方之一,地势低洼,气候恶劣,百姓的生活常年困苦。但即便如此,困州如今的景象也比预想中的更加破败不堪,恐怕问题不止是因为自然条件。”随着几人继续向前,眼前的景象愈发让人感到压抑。路边的田地荒芜,几乎没有庄稼生长,低矮的房屋稀稀拉拉地散布在干裂的土地上。偶尔有几缕稀薄的炊烟从远处飘起,但显得十分微弱。田间没有农夫劳作,村庄的宁静更像是一种死寂。“这里的人都去哪了?”卫青时环顾四周,声音低沉,“这样一个地方,连一点生气都没有。”萧宁的目光微微眯起,心中隐隐有了一丝不祥的预感:“困州的贫瘠自古有名,但如此惨淡的景象并不正常。这里的问题,恐怕不仅仅是贫瘠和气候的问题。”走在最末的卫清挽一言不发,心中依旧挂念着灵观山那位老神仙的话语。那句“远在天边,近在眼前”在她的心中挥之不去,她几次想要询问萧宁,却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眼前这片荒凉的土地,似乎也让她感到莫名的沉重。几人继续向前走去,终于来到了困州境内的一处名为“平安镇”的小镇。这个名字听起来充满了安宁祥和,但与眼前的景象形成了极大的反差。镇上的街道上几乎看不到行人,店铺大多紧闭,只有少数几家还在勉强经营,卖的货物也十分简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闷的气息,似乎压抑着人们的呼吸。“平安镇?这名字未免太讽刺了吧。”卫轻歌轻声嘀咕,眼神中透出些许悲哀,“这里的人,看起来不像是平安,倒像是被压得喘不过气来。”萧宁的目光扫过镇中的每一个角落,他注意到,镇子里几乎没有人敢与他们四人对视。偶尔经过的百姓大多低着头,行色匆匆,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仿佛每个人都在躲避着某种无形的威胁。“他们在害怕什么?”卫青时压低声音,眉头紧锁。“困州的贫穷可以理解,但这种恐惧的氛围,说明这里存在更大的问题。”萧宁沉声道,“我们要小心,先看看情况再说。”几人走在街道上,气氛显得格外压抑。不远处,忽然传来一阵喧闹声,打破了街道上的沉寂。几人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店铺前,有几名凶神恶煞的汉子围住了一名年轻的姑娘和她年迈的父亲,正在大声呵斥。那姑娘看起来只有二十出头,背着她的父亲,满脸惊恐与无助。她哀求着:“求求你们再宽限几天,我一定会把欠你们的钱还上的。只是我爹病得很重,现在……”为首的汉子满脸冷笑,毫不留情地打断她的话:“还钱?哼,你拿什么还?今天要么拿钱出来,要么跟我们走!把你卖了,就够还债了!”“不要……不要……”那老父亲虚弱地靠在女儿肩上,嘴里发出微弱的哀求,“求你们……放过我女儿……”“哈哈,放过?”那汉子狞笑着,挥舞着手中的鞭子,“你老头子别管了,今天你女儿必须跟我们走!”“住手!”正在这时,一声愤怒的喝斥打破了局面。卫青时大步上前,拔剑直指那汉子,怒声道:“光天化日之下,欺压弱小,你们还有没有天理!”那几名汉子被这突如其来的喝声吓了一跳,纷纷转头看向卫青时。为首的汉子冷笑一声,眼神里满是不屑:“哪来的外乡小子?敢管我们的事?你知不知道我们是谁?”卫青时怒火中烧,握剑的手微微颤动,正准备出手,却被卫轻歌拦住。“青时,别冲动!”卫轻歌眼神焦急,她已经注意到镇上百姓的冷漠和回避,显然这几个人背后有势力支持。但卫青时并不打算退让,冷冷道:“今天你们若再敢动手,我绝不会袖手旁观!”为首的汉子脸色微微一沉,朝着身旁的几名手下打了个眼色。那些汉子立刻围了上来,个个凶神恶煞,显然是准备动手了。萧宁站在一旁,神色淡然,目光静静地看着这些人。他并没有急于动手,而是静静观察着局势的发展。他知道,这些人背后的力量还没浮出水面,眼下还不是他出手的时机。“哈哈,好!你倒是有种!”那汉子见卫青时不退让,顿时冷笑起来。他挥了挥手,喊道:“来人!把这小子抓起来!”话音刚落,镇子另一头忽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队身穿捕快服饰的人从街道那边涌了过来,径直冲向卫青时和萧宁。“等等,我们不是要闹事的!你们听我解释!”卫轻歌见状,连忙上前阻拦,试图与捕快交涉。然而捕快们根本不听她的解释,直接推开她,将卫青时和萧宁一同抓住,反手扣上手铐。街上的百姓们见到这一幕,纷纷低下头,匆匆走开,仿佛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场面。甚至有些人暗暗摇头,眼中透出一丝怜悯和无奈,仿佛已经认定卫青时与萧宁这次惹上了大麻烦。“走!带他们去县衙!”为首的捕快一声令下,毫不客气地押着卫青时和萧宁向县衙方向走去。卫轻歌急得团团转,想要上前阻拦,却被几名捕快推到一旁。她无奈地看着卫青时和萧宁被押走,心中充满了焦急与无助。萧宁依旧神色平静,目光在四周扫过,心中已经有了自己的判断。困州的局势比他预想的更复杂,而这股腐败的势力,恐怕已经深深地扎根在这里。--- 第434章 困州微服私访计! 困州县衙的大门高耸,残破的石狮子矗立在两侧,曾经代表着威严,如今却蒙尘陈旧,仿佛象征着这座县衙早已失去了昔日的清廉。几名捕快凶狠地押着萧宁和卫青时,粗暴地推搡他们进了县衙。街道上,目睹这一切的百姓们依旧冷眼旁观,没人敢出声阻拦,他们习惯了看见有人被捕快拖走,早已麻木,甚至不敢多看一眼,生怕自己被牵连其中。那位年轻的姑娘,也就是刚才被救下的女子,站在街角,眼中透着极度的担忧与无奈。“这位姑娘……”卫轻歌回头看了一眼那姑娘,走上前去,低声安抚她,“别太担心,我们一定会想办法救他们出来的。”那年轻姑娘双手捧着自己父亲的胳膊,眼神中满是愧疚与担忧:“可是……他们是外乡人,不知道这里的规矩……你们不该帮我的。”她的声音中透出一股难以抑制的颤抖,“困州的官府和豪强勾结,黑白不分……谁也救不了他们,反而会连累你们。”卫轻歌一听,顿时有些焦急:“可你们为什么不反抗?眼睁睁看着他们这样胡作非为?”姑娘摇了摇头,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无力:“我们没有办法……整个困州的官府,早就成了豪强们的爪牙。谁敢反抗,就会被抓起来,甚至连家人也会受牵连。我们……早已没有了希望。”她的父亲虚弱地靠在她肩头,低声咳嗽着,眼中满是疲惫与痛苦,仿佛这些年的艰难生活已经将他的意志磨得所剩无几。卫轻歌望着他们,心中一阵酸楚。她忽然意识到,这个地方远比她想象的要可怕得多。“轻歌,别担心。”萧宁在被捕快押走前,曾回头对卫轻歌平静一笑,“静观其变,一切自有定数。”可这话在卫轻歌耳中,并没有让她安心多少。她隐约感觉到事情并不简单,但面对这片陌生的土地与暗藏的危机,她也无力反抗。卫清挽则站在一旁,目送萧宁和卫青时被带走,眉头紧锁。她心中也是满满的疑虑与担忧,虽然萧宁表现得很镇定,但她并不知道他心里究竟打的是什么算盘。这种不确定感让她心烦意乱。“我们该怎么办?”卫青时临走前的那句话在卫清挽耳边回荡,她深知困州的官府腐败横行,而卫青时和萧宁都是外乡人,根本无法凭借身份逃脱困境。卫轻歌见卫清挽脸上露出忧虑,轻声安慰道:“大姐,你别太担心,姐夫一定有办法的。虽然咱们不熟悉这里的情况,但总不能坐视不理。”卫清挽叹了口气,眼神依旧充满了担忧:“我明白青时的性格,他冲动好管闲事,怕是会惹上麻烦。至于萧宁……他从来不是什么擅长处理复杂局势的人,尤其在这样的地方。”她话虽如此,但眼中又闪过一丝疑惑,似乎对萧宁的从容多少感到意外。“走吧,跟上去看看情况。”卫轻歌深吸一口气,决定暂时把担忧压在心底,和卫清挽一起跟着捕快们走向县衙。**县衙内的黑暗**困州的县衙,外表看似破败,但当她们踏入衙门时,迎面而来的阴冷气息却让人不寒而栗。衙役们带着木讷的面具般的表情,眼神里毫无生气,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压迫下的生活。县衙的墙壁上挂着几幅早已发黄的告示,而地上堆积的灰尘与残破的物件,显得无比凌乱。萧宁和卫青时被押进了一间阴暗的偏厅,那里光线昏暗,窗户紧闭,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几个捕快将他们粗暴地推入厅中,随手关上了厚重的木门。“你们就在这里等着吧,老爷们会来‘照顾’你们的。”为首的捕快语带嘲弄,冷笑了一声便带着人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偏厅里只剩下萧宁和卫青时二人,卫青时满脸愤怒,猛地一拳砸在了墙上,发出沉闷的响声。他深吸了一口气,显然在努力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这些人简直无法无天!我们只是出手帮忙,为什么会落到这种境地!”卫青时低声咆哮着,眼神中充满了不甘。萧宁站在窗前,微微皱眉,似乎并不为眼前的困境感到过多的忧虑。他的目光扫过窗外,轻声道:“困州的腐败和黑暗远比我们想象的深。百姓们早已麻木,习惯了被豪强压迫,而这些豪强却有官府撑腰,自然有恃无恐。”卫青时捏紧了拳头,咬牙道:“那接下来怎么办?难道我们就这么坐以待毙?”萧宁微微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从容:“不必着急,既然我们已经进入了他们的局中,便要静观其变。现在还不是我们出手的时候。”卫青时听后虽然依旧愤愤不平,但看到萧宁这般冷静,也只能暂时按捺住心中的冲动。他不解地问道:“可是,这些人根本不讲理啊!连卫清挽她们也无力反抗,咱们真的能全身而退?”萧宁微微摇头:“困州的局面,早已不是一两个人能够扭转的。只有抓住他们真正的弱点,才能彻底解决问题。”正说话间,偏厅的门忽然被打开了,一队衙役走了进来,将二人押了出去。随着他们被带入县衙的后堂,眼前的景象逐渐变得截然不同。**堂下的威胁与挑衅**困州县衙的后堂与外面的破败景象截然相反,富丽堂皇的装饰让人有些不适应。几名豪强正端坐在堂上,身后挂着大幅的山水画,香炉中的沉香缓缓升起,衬托出一片虚假的安逸。坐在堂上的困州县令一脸油光,身形微胖,懒洋洋地靠在椅子上,嘴角挂着讥笑,仿佛对眼前的一切并不放在心上。“就是这两个外乡人?”县令语气轻蔑,目光带着几分鄙夷,“居然敢在困州闹事?”为首的捕快上前答道:“是的,老爷。他们在街上与咱们的兄弟发生了冲突,所以属下便将他们抓来了。”县令冷笑一声,随手摆了摆手,语气不屑:“外乡人……哼,在困州,规矩是我们定的。既然你们犯了事,那就老老实实伏法。”卫青时一听这话,顿时怒火中烧,忍不住上前一步,怒声道:“我们只是帮人解围,何罪之有?”县令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缓缓坐直了身子,语气中透着几分威胁:“帮人解围?哼,你们是不知道困州的规矩吧。这里的事,轮不到外乡人来插手。”几名豪强闻言,纷纷发出冷笑声,显然对县令的态度十分满意。“你们这些外乡人,还是乖乖认罪吧。”其中一名豪强阴冷地说道,“否则,今天你们可就走不出这县衙了。”话音未落,堂下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几名捕快按住刀柄,准备随时动手。卫青时的拳头握紧,心中怒火几乎快要喷涌而出,但萧宁却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淡然地扫过那些豪强。他知道,这场对峙才刚刚开始,而真正的转折,还远未到来。夜幕低垂,困州的大牢显得格外阴暗潮湿。霉味和腐朽的气息充斥着整个牢房,地上积满了污泥,四周的墙壁上长满了苔藓,仿佛这里已经很久没有被打扫过。萧宁和卫青时被捕快推搡着带进了这片黑暗之地,两人没有多说什么,任由他们将自己关进了一间狭小的牢房。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捕快们冷笑着离去,脚步声渐行渐远。牢房内的光线昏暗,空气潮湿得让人感到呼吸沉重。卫青时环顾四周,忍不住低声骂道:“这些狗官!等我出去,定要把这困州翻个底朝天!”萧宁没有接话,微微皱眉,目光静静地扫过牢房的每个角落,像是在观察环境,同时心中默默思索对策。正当他打算开口时,牢房的一角传来了一阵轻微的咳嗽声。卫青时顺着声音望去,只见牢房深处的阴影里,躺着一个衣衫褴褛的中年男子。他面容消瘦,胡须杂乱,眼神中透着疲惫与绝望。看到萧宁二人被关进来,他只是瞥了一眼,随即又重新闭上了眼睛,仿佛对外界的一切都毫不关心。“你是谁?”卫青时皱眉问道。那男子缓缓睁开眼,淡淡道:“被冤枉关进来的犯人。”卫青时冷哼一声:“又是一个受害者?看你年纪不小,怎么会落到这种地步?”男子沉默片刻,终于叹了口气,似乎感慨自己无力的命运:“我曾是这困州的县丞。因为不肯与豪强们同流合污,几次上书举报他们的恶行,结果反倒被他们诬陷,关进了这里。”县丞的话语中充满了无奈和苦涩,眼中透着早已绝望的神情。看得出来,他在牢中已经失去了对一切的希望。“原来是县丞大人。”萧宁的声音在这狭小的空间内显得尤为沉静,他缓缓走近,站在县丞面前,语气平和却带着一股深意,“看来困州的腐败,已经到了无可救药的地步了。”县丞苦笑一声,摇头道:“无可救药?哈哈……这困州,就如它的名字一样,一切都被困住了,再也不会有转机。”他叹了口气,眼神依旧是那般无力:“我曾抱着清廉之志,想为百姓做些实事。可当我真正触碰到困州的黑暗时,才发现自己根本无能为力。豪强们勾结官府,垄断了这里的一切。我多次试图上奏,却无济于事,最终被他们反咬一口,反倒成了罪犯。”卫青时闻言愤愤不平:“真是岂有此理!堂堂一个县丞,竟被这样对待,天下还有公道吗?”县丞淡淡一笑,仿佛已经习惯了这种不公:“在困州,公道是什么?不过是笑话罢了。豪强们掌控了所有的资源和权力,官府与他们勾结,百姓们敢怒不敢言,谁还敢谈公道?”萧宁静静听着县丞的话,他的目光在昏暗的牢房中闪烁,心中却暗自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事情还没有走到尽头。”他轻声道,语气中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县丞听到这话,眼神中露出一丝嘲讽,摇头道:“年轻人,你不明白,这个地方早已烂透了,黑白颠倒,没有任何转机。即使是皇帝亲临,也无法挽回这片腐朽的土地。”萧宁淡淡一笑,目光中透着深不可测的意味:“那就看看,最后的转机会不会出现吧。”县丞没有再说话,显然他不相信萧宁的话,继续躺在角落中,双眼无神地望着牢房的天花板,仿佛一切都已经注定。夜色逐渐加深,牢房外的月光透过铁窗洒进来,映照在破旧的石墙上。萧宁靠在墙边,闭目沉思,内心却早已筹谋着下一步的计划。第二天,困州县衙的大堂内热闹非凡,衙役们忙碌地布置着审判的场地。县令端坐在高堂上,脸上满是得意之色,旁边站着几名衣着华丽的豪强。他们双手环抱,目光中透着轻蔑与戏谑,显然已经对这场所谓的“审判”充满了胜券在握的自信。萧宁和卫青时被衙役带上公堂,堂下围满了围观的百姓。卫轻歌也站在人群中,眼神中透着焦急与担忧。她不时回头望向镇外,心中盼望着姐姐卫清挽能够尽快带来救兵。然而,眼下的局势显然已经不容等待。县令咳嗽了一声,手中的惊堂木重重落下,发出清脆的声响:“外乡人萧宁、卫青时,昨日在镇上滋事扰乱治安,本官今日审判你们的罪行。”堂下的百姓们交头接耳,但大多数人脸上都带着麻木和无力。他们早已见惯了这样的审判,知道一切不过是走过场,根本不会有什么公正可言。“这是冤枉!”卫青时忍不住大声喊道,“我们只是路见不平,出手相助,何罪之有?”县令冷笑一声:“滋事便是罪!外乡人到了困州,就得守困州的规矩。多管闲事,自然要受到惩罚!”豪强们在一旁发出嘲讽的笑声,仿佛看着一场好戏。萧宁站在堂上,面色从容,目光平静地扫过县令与那些豪强,内心却已经在盘算着接下来的行动。“今天的审判,本官已经查明事实,你们扰乱秩序,罪无可恕。既然如此,来人,把他们带下去,关押大牢,等待定罪。”县令冷冷下令。卫轻歌在台下急得团团转,但她知道此时无法改变局面。她四处张望,心中充满了无力感。百姓们也低声议论,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替萧宁和卫青时说话。众人早已习惯了这片土地上的不公,没人愿意冒着危险为外乡人出头。“就这么定罪?”卫青时气得满脸通红,握紧拳头,几乎要冲上前理论,但被萧宁轻轻拦住。“冷静。”萧宁低声道,眼神依旧沉稳,“还不是揭露身份的时候。”卫青时强忍怒火,虽然不甘心,但他选择相信萧宁。夜幕再次降临,困州县衙内的气氛显得尤为沉寂。豪强们在县令的堂前饮酒作乐,肆意庆祝他们的“胜利”。整个县衙被一种骄横与得意的气氛包围。就在此时,一道冷冽的声音在堂前响起:“你们真的以为,一切都结束了?”所有人都愣住了,随即转头望向声音传来的方向。只见萧宁从阴影中走出,目光如炬,身姿挺拔。他站在堂前,面对着那些得意洋洋的豪强与县令,嘴角挂着一丝淡淡的冷笑。“你是谁?敢来此处撒野!”县令厉声喝道,眼神中却透出几分惊恐。萧宁缓步走上堂前,神情淡然,目光中闪过一抹凌厉:“我是谁?你们恐怕已经知道了吧。困州的腐败,是时候结束了。”县令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他还未完全反应过来,只见萧宁的手中已多了一柄长剑。剑光如电,瞬间划过空气,直指县令的喉间。豪强们吓得纷纷后退,他们做梦也没想到,这个外乡人竟然有如此气势与实力。“大胆!”其中一名豪强见状不妙,立刻招呼手下捕快上前围攻。然而萧宁没有给他们任何机会。他身形如鬼魅般掠过,剑光如雷霆般划破黑夜,几个豪强瞬间倒地,再也发不出任何声音。县衙内的空气,仿佛在萧宁出剑的瞬间凝固了。县令瘫倒在地,脸色煞白,整个人不住地颤抖,仿佛看到了噩梦降临。他从未料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外乡人竟然是大尧皇帝萧宁。他的喉咙发干,拼命想要说些什么,却连一个完整的字也吐不出来。周围的捕快和豪强的心腹也都被萧宁凌厉的剑光震慑住,一个个呆若木鸡,根本不敢上前。萧宁的每一步,仿佛都在他们心中敲响了丧钟,令人胆寒。豪强们的狂妄与嚣张,在这一刻彻底崩塌。“这……这不可能……”县令喉咙发出嘶哑的声音,试图挣扎着站起来,可双腿软得像是泥。“你们早该知道,困州的腐败终有一天会结束。”萧宁冷冷地开口,目光凌厉如电,“我本想给你们机会,可惜你们选择了错的道路。”县令彻底绝望了,他双膝一软,直接跪倒在地,连连磕头:“陛下饶命!微臣……微臣知错了!求您开恩!”周围的豪强见状,纷纷惊慌失措地跪了下来,一个个磕头如捣蒜,惊恐万分。“陛下饶命!”“我们错了!陛下请饶命!”一时之间,堂中满是哀求之声,那些曾经不可一世的豪强们,如今全都如丧家之犬,失去了往日的威风。然而,萧宁的目光依旧冰冷,毫无波澜。他冷哼一声,声音低沉有力:“困州的百姓已经受够了你们的欺压与剥削,你们今天所求的怜悯,是否曾施舍过给他们?”县令满脸惊恐,连忙磕头:“陛下!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萧宁摇了摇头,目光锐利:“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话音未落,他身形一动,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划过。那柄锋利的剑光在堂中掠过,带起了一片血光。几个试图反抗的豪强在剑光中应声倒地,鲜血飞溅。其余跪地求饶的豪强,见状顿时失声哀嚎,但却再也不敢动弹分毫。捕快们也早已吓得瘫倒在地,根本不敢上前阻拦。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场面瞬间变得死寂无声。萧宁收回长剑,神情冷峻,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对困州百姓来说,这些人已经是罪有应得,若再留他们一命,只会继续荼毒无辜。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萧宁命人将县丞从大牢中释放出来。县丞浑身虚弱,但当他得知萧宁的真实身份时,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到正义降临,可当萧宁出现在他面前时,那颗早已冷寂的心,竟然微微颤动了起来。“陛……陛下……”县丞站在萧宁面前,语气颤抖,双眼因激动而闪烁着泪光,“您……您真的是大尧的皇帝?”萧宁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我知道困州的局势,今天终会改变。”县丞的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从最初的不信到如今的感动,他哽咽着跪倒在地,行大礼谢恩:“微臣多谢陛下清明,困州百姓感激涕零!”萧宁却伸手扶起了他,目光深邃:“困州的百姓还需要有人替他们撑起这片天。你为官清廉,本不该受此屈辱。我决定任命你为困州的新县令,从今天起,重新整顿困州的秩序。”县丞闻言,一时之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却没想到在绝望的尽头,居然迎来了如此转机。他双手紧握,颤声道:“微臣誓死不负陛下所托,一定为困州百姓尽忠尽职!”萧宁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捕快们将那些罪恶累累的豪强残党清理干净,并让县丞接手县衙的政务。困州百姓多年来饱受压迫,如今终于等来了改变的时刻。 第435章 身份暴露! 困州的夜空,依旧沉重。乌云低垂,遮蔽了月光,风声呜咽,仿佛在为这座沉寂的城池哀鸣。城内的灯火也稀疏而黯淡,几条街巷更是空无一人,似乎所有的生命都被这片黑暗吞没。卫轻歌站在客栈的窗边,望着不远处的县衙,心中充满了挣扎与焦虑。她一遍遍地思索着接下来该怎么办。卫青时和汇报被判问斩,这一切让她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困境。大姐卫清挽已经去搬救兵了,可到现在还没有消息传来。她无力地靠在窗边,双手握紧窗框,心中的焦灼和无奈逐渐蔓延开来。“怎么办……青时和那个什么悔报公子现在正身陷囹圄,等到天亮他们就要被处斩了。”这一刻,卫轻歌感到了无比的孤独。她曾无数次想过,或许可以在夜色的掩护下,孤身一人潜入县衙,救出卫青时和悔报公子,但这种念头总是被现实的危险性压制下来。困州的县衙固若金汤,巡逻的衙役人数众多,贸然劫狱几乎是不可能的。然而,当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卫青时和悔报公子即将被问斩的画面时,一股强烈的责任感开始涌现。她知道自己不能坐以待毙,时间已经所剩无几。“虽然大姐临走之前,让我不能冲动行事!可现在事态紧急,我不能再犹豫了!”卫轻歌深吸一口气,眼中闪过一抹决绝的光芒。她迅速披上斗篷,手握短剑,决心趁着夜色前往县衙,救出他们二人。黑暗中,她轻声踏出客栈的门,街巷里一片寂静,偶尔有巡逻的衙役走过。卫轻歌避开他们,快速穿梭在阴影中,悄无声息地向县衙的方向逼近。尽管内心焦急万分,但她依旧保持着警惕,每一步都格外谨慎。终于,远处的县衙出现在视野中。她隐藏在暗处,观察着巡逻的衙役,打算找一个最佳的时机潜入其中。就在这时,一声怒喝声从县衙内传出,隐隐透着压迫感:“你们以为能逃过此劫?”卫轻歌的心猛地一跳,心想:“这是……发生了什么?”她连忙靠近墙边,顺着声音的来源,悄悄攀上墙头,眼神警惕地看向县衙内的大堂。大堂内的灯火摇曳,一名身披华丽锦袍的男子正倒在地上,口中鲜血喷涌,而他面前的那人,正是本应被关押的大尧“悔报”。此时,悔报手持长剑,神色从容不迫。周围几名豪强正倒在血泊中,满脸惊恐,挣扎着想要逃跑,却没有任何力气。县令早已失去了往日的威严,瘫坐在地,脸色煞白。“你!你!我是困州县令!怎么,难道你要造反么?”“造反!难道你没有听这位说,他是谁么?见到大尧皇帝,还不下跪?”“大尧皇帝?胡闹!大尧皇帝一个纨绔子弟,哪里能来我困州!”“呵……朕是真的也好,假的也罢!这些都不重要。你只需要知道,今夜,你是活不成了!”“这……这不可能……”“你们早该知道,困州的腐败终有一天会结束。”“我本想给你们机会,可惜你们选择了错的道路。”“陛下饶命!微臣……微臣知错了!求您开恩!”“陛下饶命!”“我们错了!陛下请饶命!”“困州的百姓已经受够了你们的欺压与剥削,你们今天所求的怜悯,是否曾施舍过给他们?”“陛下!我们……我们也是一时糊涂,求您给我们一次机会!”“你们已经没有机会了。”这句话宛如一声惊雷,炸裂在夜色中,也在卫轻歌的脑海中回响。话音未落,萧宁身形一动,手中的长剑如同闪电般划过。那柄锋利的剑光在堂中掠过,带起了一片血光。几个试图反抗的豪强在剑光中应声倒地,鲜血飞溅。其余跪地求饶的豪强,见状顿时失声哀嚎,但却再也不敢动弹分毫。捕快们也早已吓得瘫倒在地,根本不敢上前阻拦。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场面瞬间变得死寂无声。萧宁收回长剑,神情冷峻,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对困州百姓来说,这些人已经是罪有应得,若再留他们一命,只会继续荼毒无辜。“朕?大尧皇帝?萧宁?!”“卫轻歌听到这句话,整个人如遭雷击,手指不由自主地握紧了墙沿,脑海中瞬间陷入混乱。“所谓的悔报公子……竟然是姐夫!?”卫轻歌顿时愣住了,心脏猛地一颤。她的目光再次凝聚在悔报身上,那道熟悉的身影,此刻仿佛一下子与她记忆中的某个身影重叠。她下意识地想要否认这个事实,可是这一切都如此真实,眼前的悔报,正是萧宁。她内心无比震撼,回想起一路上的种种蛛丝马迹:悔报的冷静、从容,似乎总是掌控着一切的态度……一切都开始变得合理起来。她紧紧盯着大堂内的萧宁,脑海里开始逐渐清晰起来。为什么一路上悔报会有如此超凡的文武素养?为什么他总能做出那些出乎意料的决定?还有,那些与萧宁极为相似的小习惯。最重要的是,青时为何如此配合他?自己为什么从来没有听青时说过,他这个朋友!这一切,原来早已有了答案。卫轻歌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趁着萧宁与豪强对峙时,从墙头一跃而下,静悄悄地来到了县衙大堂内。她几乎是踉跄着走到萧宁面前,难以置信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疑问与复杂的情感。“姐夫……”卫轻歌开口,声音低沉而复杂,显然还在消化这一切。“你……你都来了,这一路上为什么要瞒着我们?”萧宁看着卫轻歌,脸上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轻歌,抱歉,我并非有意隐瞒你们。只是,这次前来困州,我的真实身份会让许多事情变得复杂。尤其是——”他顿了顿,目光微微一柔:“这次行程,我不想以大尧皇帝的身份,招摇过市。”卫轻歌一听,心中的疑问再次涌上心头:“那你为什么不告诉大姐真相?这一路上,你也看见了,大姐现在对你的处境一无所知,她有多担心你你可知道……”“而且,当初姐夫你跟大姐的和离,这份误解实在是太深了!”萧宁轻叹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情:“正因为挽儿对我的误解,我才必须隐瞒。你们都知道她的性子,想要消融隔阂,我需要一个契机!而神川缘会,就是破冰的契机!”“我想等到神川缘会之时,再揭晓一切,让她彻底明白这一切。这也算是一个惊喜吧。”“神川缘会?”卫轻歌听到这个名字,心头微微一震。她这才意识到,萧宁早已有所安排,这一路上的种种隐秘,原来都是为了在神川缘会上给卫清挽一个惊喜。卫轻歌终于明白了萧宁的用心,眼神中多了一份理解。她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释然:“我懂了,姐夫……陛下,这件事我不会告诉大姐。你想让她得到一个意外的惊喜,我会配合你。”萧宁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多谢你了,轻歌。”经过一番坦诚相见,卫轻歌的内心已经逐渐平静下来。她看着眼前的姐夫,虽然他依旧是那个从前的萧宁,但在她心中,萧宁已不再是那个无所作为的纨绔皇帝,而是一个真正运筹帷幄、胸怀大志的人。“神川缘会的事情,我会好好安排的。不过,在此之前,困州的事情,我们必须处理好。”萧宁缓缓开口,目光再次恢复了冷厉,“这片腐朽的土地,必须重新整顿。”卫轻歌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我会配合你。”当一切尘埃落定后,萧宁命人将县丞从大牢中释放出来。县丞浑身虚弱,但当他得知萧宁的真实身份时,眼中充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他原以为自己这辈子再也不会看到正义降临,可当萧宁出现在他面前时,那颗早已冷寂的心,竟然微微颤动了起来。“陛……陛下……”县丞站在萧宁面前,语气颤抖,双眼因激动而闪烁着泪光,“您……您真的是大尧的皇帝?”萧宁点了点头,语气平静:“我知道困州的局势,今天终会改变。”县丞的双眼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从最初的不信到如今的感动,他哽咽着跪倒在地,行大礼谢恩:“微臣多谢陛下清明,困州百姓感激涕零!”萧宁却伸手扶起了他,目光深邃:“困州的百姓还需要有人替他们撑起这片天。你为官清廉,本不该受此屈辱。我决定任命你为困州的新县令,从今天起,重新整顿困州的秩序。”县丞闻言,一时之间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他原以为自己的人生已经走到了尽头,却没想到在绝望的尽头,居然迎来了如此转机。他双手紧握,颤声道:“微臣誓死不负陛下所托,一定为困州百姓尽忠尽职!”萧宁点了点头,随即吩咐捕快们将那些罪恶累累的豪强残党清理干净,并让县丞接手县衙的政务。困州百姓多年来饱受压迫,如今终于等来了改变的时刻。县令和豪强们倒台的消息消息迅速在镇上传开,当然,关于皇帝萧宁的消息,自然是统统隐去了。百姓们最初听闻时根本不敢相信,直到亲眼见到县衙内那些跋扈的豪强尸体横陈,才终于确认了这一切。街道上的百姓们震惊之余,逐渐开始感到了一种久违的希望。他们围在县衙外面,窃窃私语着,眼中透出惊疑与难以置信。这个平时在镇上被视为无所不能的豪强势力,竟然就这样被镇压了?百姓们甚至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是怎么回事?”一名年迈的村民捶着背,低声问道。“听说是有什么大人物亲自来了,将那些贪官污吏和豪强都给诛杀了!”另一人激动地回应。“真的?”有人仍然满脸不敢置信,眼中透着震撼,“咱们困州,真的要有出头的日子了?”希望与兴奋开始在百姓中蔓延,困州的局势终于开始发生改变。就在困州局势逐渐稳定时,卫清挽带着救兵风尘仆仆地赶回了困州。她一路策马疾驰,只想着尽快将困州的局势稳定下来。同时,还这里一片清明!然而,当她回到县衙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目瞪口呆。县衙门前的尸体已经被清理干净,街道上也渐渐恢复了正常的秩序。百姓们开始四处奔走,似乎忙碌着重建家园。原本压抑的气氛一扫而空,取而代之的是一股令人惊讶的生机与活力。 第436章 要露馅了?卫清挽的怀疑! 困州,曾经是卫清挽心中萧瑟、沉闷的代名词,如今却焕然一新。她骑马进入困州城门时,目光不由自主地四处打量,曾经的破败、混乱似乎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片繁忙而有序的景象。她身后的救兵骑队也忍不住抬头张望,目光中透出几分意外。街道上,来往的百姓虽然忙碌,但脸上少了几分压抑与恐惧,更多的是平静与安然。街头的商贩们高声吆喝,孩童们奔跑嬉闹,卫清挽的心中不禁产生了一丝困惑。这还是她离开时那个充满压迫感的困州吗?“奇怪,困州竟然……变了。”卫清挽轻声自语。策马跟在她身后的叔父卫季,同样皱紧了眉头。他身为临州的州府,自然了解困州的混乱局势,知道这里向来是豪强横行、官府腐败的重灾区。可如今眼前的景象,显然与他先前掌握的情报大相径庭。“这里的气氛与我们之前听说的完全不同。”卫季的语气里带着几分不解,“难道困州的贪官污吏,这是知道收敛了?还是说,他们得到什么消息了?不应该啊!”卫清挽没有立刻回答,她的心中满是疑问。虽然眼前的景象看似平静,但她始终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侧过头望向街头的百姓,发现他们的表情虽然平和,却带着一丝紧张,好像某种危机尚未完全过去。“叔父,我还是有些担心。”卫清挽心中焦急,催马上前,“我们还是赶快去县衙看看青时和轻歌他们的情况吧。”卫季点了点头,目光依旧警惕地环视四周,心中满是疑惑。两人加快了马速,向困州县衙赶去。困州县衙的外貌依旧如卫清挽记忆中那般老旧,但当她与卫季一同抵达县衙门口时,赫然发现衙门上方挂着一块崭新的牌匾,上书“监察御史”四个大字。“监察御史?”卫季看着那块牌匾,眼中闪过一丝困惑。“怎么回事?我从未听闻朝廷派御史来困州处理事务。”他喃喃自语,显然对眼前的景象感到诧异。卫清挽也停住了脚步,眉头紧锁。困州局势混乱,官府与豪强勾结已久,早已被人视为难以挽救的局面。朝廷若真派御史来此,早该有所风声传出。可她和叔父在临州毫无所闻,这监察御史何时来到困州,又为何如此低调?“叔父,这里有些不对劲。”卫清挽皱眉道,“我们还是先进去看看情况吧。”卫季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带着一队士兵走进了县衙的大门。县衙内,几名衙役正忙碌着整理文书,走动间秩序井然,完全不见以往贪官污吏横行的痕迹。县衙中没有了往日的骄横与懈怠,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肃穆与井然有序的气氛。卫季走在前面,心中愈发不解。他自幼在官场历练,知道困州的局势,但这次的变化来得如此突然,他感到一股说不出的诡异。“走,去大堂看看情况。”卫季沉声道。卫清挽点头,心中满是担忧。她不知道弟弟卫青时与卫轻歌,以及那悔报公子现在情况如何,只希望几人平安无事。县衙的大堂中,卫青时和卫轻歌早已在等候着他们的到来。当卫清挽一行人踏入大堂时,卫青时率先站了起来,朝姐姐走去,脸上露出一丝笑意。“大姐,你终于来了。”卫青时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轻松。卫清挽一看到弟弟平安无事,心中悬着的石头终于落了下来。她快步上前,一把抓住卫青时的手,焦急地问道:“你们怎么样?没事吧?这里是怎么回事?前几天还无法无天的,怎么突然事情就解决了?”卫青时愣了一下,随即露出了一抹有些尴尬的笑容。他不敢立刻回答姐姐的问题,而是悄悄与卫轻歌交换了一个眼神。卫轻歌走上前来,轻轻拉住姐姐的手,温柔地说道:“大姐,别担心,事情已经解决了。前几天困州的事情闹得很大,但幸好有朝廷派来的监察御史。”“监察御史?”卫清挽闻言一怔,“朝廷何时派御史来困州,我怎么毫不知情?”卫青时连忙接过话头,笑着解释道:“姐,这位监察御史一直隐匿在暗中,悄悄调查困州的贪官污吏。这次是他事先布好了局,等到昨天才一网打尽那些恶贼。”“我们都没想到,竟然有如此大能的御史在背后默默操控一切。”卫清挽听了这番话,虽然心中稍感宽慰,但疑虑依旧挥之不去:“可这监察御史……为何我从未听闻他的名号?”卫轻歌见姐姐不信,连忙笑道:“大姐,你不用多虑了,这位御史行事低调,恐怕连朝中许多大人都未必知晓他的身份。”卫清挽听了这番话,虽然心中疑虑尚存,但看到弟弟和妹妹都安然无恙,也只得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就在卫青时与卫轻歌搪塞卫清挽时,站在一旁的叔父卫季却始终保持着沉默。他目光凝重,始终在打量着县衙内的布置与衙役们的神态。“监察御史……”卫季心中暗自思索着这四个字。他身为临州的州府,消息灵通,自然对困州的局势了如指掌。困州的官场向来乌烟瘴气,贪官污吏横行,朝廷曾多次派人来此调查,但从未成功过。如今突然冒出一个“监察御史”,还将困州彻底肃清,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这困州的水,可比我想象的还要深啊。监察御史?这无论怎么想,都不合理啊!”卫季心中暗自叹息,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大堂,隐约觉得这背后定有隐情。他沉默了片刻,突然对卫青时问道:“这位监察御史何时到的困州?为何我在朝中从未听闻他的行踪?”卫青时闻言,不由得紧张起来,但他知道此时不能露出任何破绽,于是强装镇定地回答道:“叔父,这位御史行事十分隐秘,可能朝中许多大臣也并未知晓他的行动。他隐匿在困州多年,一直在暗中调查那些贪官污吏,昨天才终于出手。”卫季闻言,虽然心中仍旧疑惑,但也找不到更多的疑点。他点了点头,虽然表面上接受了这个说法,但心中却始终对困州的变化充满了疑虑。“困州的局势,果真如此简单吗……”卫季心中默念着,目光深沉地看向卫清挽与卫青时,似乎有意无意地在怀疑着什么。卫青时在一旁,看着姐姐卫清挽以及叔父卫季疑虑重重的神情,内心一阵紧张。他知道此刻姐姐的怀疑已经越发加深,而他和卫轻歌搪塞的理由并没有真正打消她的顾虑。若再继续被追问,恐怕事情就要败露了。为了避免姐姐再进一步发问,卫青时急忙转移话题,故作轻松地笑道:“姐,咱们既然已经平安无事,不如先让叔父他们休息一下吧。这一路赶来,大家肯定也累了。”卫轻歌赶忙附和:“是啊,大姐,困州如今一切安定,我们也可以稍微松口气了。叔父刚到困州,还是先让他休息一下,咱们再慢慢谈吧。”卫清挽虽然心中依旧满是疑问,但她看着弟弟和妹妹似乎无意继续讨论下去,也只得暂时作罢。她回头望了望叔父卫季,点头道:“也好,叔父你先休息,我们再慢慢探讨。”卫季沉默地点了点头,目光中依旧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他心中早已浮现出诸多疑惑,只是此时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第437章 幕后之人,萧宁! 困州县衙内的气氛与卫季记忆中的官场完全不同。作为临州州府,他对大尧各地的局势了如指掌,而困州的混乱与腐败更是有目共睹。然而,眼前的困州却给他一种截然不同的感受——这里的百姓不再胆战心惊,街道上没有豪强作威作福的影子,县衙内的衙役们也不像以往那般懒散无为。站在困州县衙的大厅里,卫季的目光落在那块崭新的“监察御史”牌匾上。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脑海中不断思索着:“若真有朝廷御史前来,为何朝中没有丝毫消息传出?”作为临州的州府,卫季自认为自己对困州的局势有足够的了解。他知道困州官场腐败,百姓受尽欺压,官府与豪强沆瀣一气,连朝廷的调查员都被压制、驱逐。可如今,突然冒出来一个所谓的“监察御史”,竟在短短数日内将困州彻底肃清,这让他感到极为不解。“这件事……未免太过诡异。”卫季心中暗自嘀咕。他扫视着四周那些神情严肃的衙役,心中更加怀疑。“这里一定有蹊跷。”卫季心中隐隐感到不安,但他暂时没有更多的证据去揭开这层迷雾。卫青时的话虽然勉强让卫清挽放下了追问,但她心中的疑虑却并未因此消失。她默默地走在县衙大堂里,目光不时扫过四周的景象。曾经压抑沉重的困州,如今竟焕然一新,这种变化让她感到一种无法言说的不安。“困州的事情竟会如此顺利地解决?”卫清挽心中暗自思索,眉头越皱越紧。虽然卫青时和卫轻歌的解释看似合情合理,但她依然觉得事情并不简单。她看了看一旁的叔父卫季,发现他也同样陷入了深思。卫季目光凝重,显然对这次所谓的“监察御史”的行动充满怀疑。“叔父,这位监察御史是什么来历?为何朝廷中竟没有任何消息传出?”卫清挽忍不住开口问道。卫季从沉思中回过神来,沉声说道:“确实奇怪。若真是朝廷派遣的监察御史,按理说这等肃清困州的重大行动,朝中大臣早该有所耳闻。我身为临州州府,更不该一无所知。”卫青时听到叔父的质问,心中暗自焦急,但他知道若此刻露出任何破绽,恐怕姐姐和叔父会更加怀疑。他强作镇定,低声解释道:“叔父,朝廷中权势斗争复杂,或许这位御史是奉命隐秘行事。毕竟,困州的豪强根深蒂固,若提前暴露行动,恐怕早已打草惊蛇。”卫季听到这个解释,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怀疑:“隐秘行事?朝廷中有人隐瞒这等大事?”卫青时强压心中的紧张,继续说道:“或许有些朝中大臣有意隐瞒此事,毕竟困州的局势太复杂。咱们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位御史的身份。”卫季沉默片刻,心中依旧有诸多疑虑,但眼下却没有更多的证据去质疑。他只得暂时点头,暂且接受这个说法,但目光中依旧带着几分不解与警惕。尽管卫青时的解释勉强能自圆其说,但卫清挽的内心仍然充满疑虑。她总觉得这一切发展得太过顺利,甚至让她有些不敢相信。“到底是谁在背后操控这一切?”卫清挽心中不断猜测,眼神不自觉地扫向站在一旁的卫轻歌。卫轻歌虽然表面上神色如常,但她的眼神却总是有意无意地避开姐姐的目光。卫清挽看在眼里,心中隐隐觉得这背后定有玄机,但一时之间又无法确定到底问题出在哪里。“太巧了……这一切都太巧了。”卫清挽在心中暗暗思索,越想越觉得不对劲。虽然她暂时没有证据,但内心的不安却不断加深。“监察御史……这样的巧合……”卫清挽轻声自语,心中隐隐浮现出一种她自己也无法解释的感觉。虽然一切看似解释得通,但她依旧无法完全释怀。她知道,眼下无从查证,只能暂时将疑虑压在心底,等待更多的线索浮现。与此同时,困州县衙的幕后,萧宁正静静地站在一处隐秘的角落,冷眼旁观着这一切。他清楚地知道卫清挽的疑虑,也料到她不会轻易相信卫青时和卫轻歌的托词。“挽儿的心思太过敏锐,这些解释对她来说未必能完全消除疑惑。”萧宁心中默默想到。他早已预料到卫清挽的疑虑,但为了更好地保密身份,他选择静观其变。眼下的困州之乱,只能算是一个插曲,而真正的棋局,早已在神川缘会拉开了序幕。萧宁深知,这一切终将有个结局,而在这个结局来临之前,他必须隐忍,等待时机成熟。“等到神川缘会时,我会向你解释一切。”萧宁目光深邃,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看透了一切。此刻的卫清挽虽然疑虑重重,但她无法察觉到,真正的答案已经在她身边悄然铺陈。而萧宁的每一步,都是为了这场命运中的重逢与揭晓做着精心准备。困州县衙大堂外,傍晚的微风吹拂着院中的老树,树叶沙沙作响,空气中带着几分凉意。夕阳的余晖斜斜照在堂前,拉长了几人的影子。卫季与卫清挽、卫青时、卫轻歌四人围坐在院中的石桌旁,享受着一顿久违的轻松晚餐。困州在经历了肃清之后,终于恢复了表面的安宁。虽然卫季心中对这一切的突然转变充满疑虑,但此刻他并不打算深究。几杯酒下肚,卫季神色微微放松,他眼角的余光瞥见了卫清挽,似乎想到什么,忽然开口道:“清挽,最近几年你和萧宁如何?”卫清挽原本在帮卫青时夹菜,听到“萧宁”两个字时,手微微一顿,筷子在空中悬了片刻,随后轻轻放下,淡然道:“叔父,已经和离了。”这一句淡淡的话语,带着几分无奈,更多的是轻描淡写的叙述。然而,听在卫季耳中,却带来了一丝轻松与解脱的意味。他轻轻放下酒杯,点了点头,似乎对此早有预料。“早该如此。”卫季抿了一口酒,带着几分冷笑继续道:“萧宁那人,我早就说过了,他不过是个不成器的纨绔子弟。你与他和离,反倒是好事。”卫清挽脸色微微变了变,却没有接话,只是低头看着手中的筷子,神情淡然。她并不愿在卫季面前谈论萧宁,尤其是在这样的氛围中。卫轻歌见气氛有些尴尬,连忙笑道:“叔父,姐夫他……不,萧宁他当年虽然有些纨绔,但好像也没有那么不堪吧……”“而且,他对大姐还是很在意的。”卫季闻言,冷哼了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在意?哼,他在意的不过是自己!你们看看,萧宁自幼顽劣,在京中就没有一件成事的事。”“他能为清挽做什么?那时,我便反对这门婚事,可惜你们不听。现在好了,和离了也好,总算是断了这段不该有的缘分。”卫清挽听着卫季毫不留情的话,心中虽有些不快,但并未发作。毕竟当年她与萧宁成亲时,卫季确实极力反对,如今再提起,只是旧事重提。可她心中明白,萧宁并非完全如卫季所说的那般不堪。“叔父,过去的事情就别提了。”她平静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隐忍,“如今各有各的路,走得都好就行。”卫季闻言,神情略显冷淡,继续说道:“萧宁这人,我从来就不看好。他不学无术、不通文武,连一点治国之才都没有。像他这样的人,根本配不上你。”卫清挽心中苦笑,卫季的这些话她早已听得耳朵发麻。的确,萧宁曾经是京中有名的纨绔,可自从松河县一别后,她便再也没有见到那个曾经的夫君。“叔父,现在说这些,已经没什么意义了。”卫清挽轻轻摇头,语气淡淡,“我们已经和离,各走各的路,他如今在京城,我也不再过问他的事了。”“和离了就好!”卫季点头,显得有些心满意足,“当初我就说,这门亲事是错误的。你是将门之后,聪慧过人,怎能被他拖累?”“你该找一个真正能与你比肩的人,而不是一个成事不足的纨绔。”卫清挽抬眼看了一眼远处的夕阳,心中隐隐有些苦涩。她没有再继续辩驳,仿佛一切都顺其自然地被抹去了。卫青时见姐姐没有说话,便劝了一句:“大姐,不要再多想了。说不定,事情并不是这样子呢。”卫清挽默默点了点头,表面上应和着他们的话,内心却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虽然她与萧宁和离,但萧宁在她心中的位置始终挥之不去。每每想到他,她心中总有一种难以言说的情感,仿佛那些年共有的回忆并未随和离而消失。席间的对话结束,但卫季心中却始终挂念着困州的变化。尤其是这位突然现身的“监察御史”,他总觉得事情不太对劲。“监察御史?”卫季在心中默念,眉头微皱。虽然困州如今局势大好,但卫季作为老官场中人,深知朝廷中权谋诡计。如此突如其来的转变,背后若没有隐情,实在令人难以置信。他心中生疑,决定暗中派人调查这位神秘的“监察御史”。然而,几天的探查下来,他却发现很多细节与他得到的官方说法并不相符。“这位御史……到底是何来历?”卫季自言自语,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深。他从未听说朝廷派过如此厉害的御史,更何况这样的整顿早该引起朝廷上下的波动,可奇怪的是,他竟然从未听闻此人来困州的消息。随着调查的深入,卫季的心情愈加复杂。每当他觉得抓到了些许线索,却发现这位御史的身份反而更加扑朔迷离。唯一可以确定的是,这个人的行事风格果断、干脆,显然不是一般官员所能做到的。“不对劲……这里面肯定有问题。”卫季站在庭院中,望着月色,喃喃自语道。这困州的局势,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夜色如墨,困州的街道在月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宁静。凉风轻轻拂过,卷起几片落叶,发出沙沙的声响。困州县衙的后院中,卫季眉头紧锁,静静坐在书桌前,昏黄的灯火摇曳不定,照亮了他手中的几张信件和情报。自从来到困州之后,这里的局势让他心中始终充满疑虑。困州的豪强横行霸道已久,百姓困苦不堪,而地方官府却视若无睹,甚至与豪强狼狈为奸。可短短数日,局势突然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豪强倒台,官府被肃清,这一切的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他翻阅着手中的资料,试图从蛛丝马迹中找到答案。“监察御史……”他低声自语,眼中满是疑惑。自己身为临州的州府,按理说,若朝廷派遣如此重要的官员到困州,绝不可能毫无征兆。可这位“监察御史”却悄然无息地出现,并迅速掌控了困州的局势,事情似乎远比他想象的复杂。“困州……到底隐藏着什么?这个所谓的监察御史雷霆手段,如此实力,又究竟是何许人也啊!”卫季望着窗外渐渐深沉的夜色,心中百思不得其解。正当他陷入沉思时,门外忽然传来一阵轻微的脚步声。那声音极其轻巧,若非卫季耳力敏锐,根本无法察觉。他迅速起身,手按在腰间的佩剑上,眼神犀利地望向门口,沉声喝道:“谁?”房门缓缓推开,一个身形修长的黑衣人悄然出现在门口。夜色将那人的面孔遮住,只能看到他如鹰般锐利的双眼在黑暗中闪烁。卫季不由得握紧剑柄,心中警觉万分。“卫大人不必紧张。”那黑衣人声音低沉,语气从容。“在下奉一位贵人之命,特来邀请卫大人前去一见。”卫季眉头紧锁,冷冷问道:“贵人?此时造访,又何必遮遮掩掩?你口中的贵人是谁?”黑衣人微微一笑,并未回答,只是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示意卫季随他前往。“若卫大人想解开困州的谜团,何不随我一行?贵人已在等候,卫大人一见,便会知晓一切。”卫季盯着眼前这个神秘的黑衣人,内心虽然满是疑虑,但他知道,这背后绝非寻常人物。对方轻松潜入县衙,且气势沉稳,显然不是寻常的刺客或谋士。更何况,困州的局势如此复杂,此人突然出现,可能正是解开谜团的关键。他思索片刻,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我倒要看看,是何方高人躲在背后,操控困州的局势。”黑衣人微微一笑,转身向外走去。卫季手始终按在剑柄上,警惕地跟在他身后。两人踏出县衙,进入困州寂静的街道。月光如银,洒在街道两旁的房屋上,给这座城市笼罩上一层神秘的光辉。夜风带着几分寒意,卷起街上的灰尘,吹得卫季的衣袍微微飘动。他跟随着黑衣人,穿过几条狭窄的巷道,越走越深,周围的房屋也逐渐破旧。最终,他们停在了一处陈旧的小院前。院门破旧不堪,似乎许久未有人居住。黑衣人推开院门,微微侧身:“卫大人,贵人在里面等候。”卫季眼神锐利,扫视着院中的环境。尽管心中警觉,他还是迈步走了进去。院中陈设简朴,几盏昏黄的灯笼悬挂在屋檐下,微弱的灯光随着夜风轻轻晃动,映照出寂静而神秘的氛围。正当他四下打量时,院中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低沉笑声:“叔父,许久不见。”卫季浑身一震,猛然抬头望去,只见一道人影从暗处缓缓走出,月光洒在那人身上,照亮了他的面容。那张熟悉的脸庞,让卫季一时间愣住了。“萧宁?”他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这个他曾经视为纨绔子弟,甚至不看好的外甥女婿,竟然会出现在这里?“是我。”萧宁淡然一笑,神色从容。他走到卫季面前,眼中带着几分坦然与温和,仿佛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卫季愣在原地,久久不能回过神来。他怎么也没想到,自己苦苦追查的幕后之人,竟然会是萧宁。那个雷霆手段,将困州这般局势,轻松扫清的人,竟然会是!“困州的局势,是你在操控?”卫季声音中透着难以置信,目光直视着萧宁,仿佛想要从他的眼中看出些许端倪。萧宁轻轻点头,微笑着说道:“正是我。”卫季心中震动不已,他走上前,仔细打量着眼前的萧宁,仿佛想要确认这个曾经被他视为无能纨绔的年轻人,是否真的具备掌控困州局势的能力。“这不可能……”卫季皱着眉头,依旧难以接受眼前的事实,“你当年……你怎么可能做到这些?”“这困州的局势,我再清楚不过,哪怕是我都……你怎么……”萧宁神情平静,缓缓道:“叔父,当年您一直不看好我,也不怪您。那时的我确实无所作为,空有名号,却一事无成。可如今,我早已不是当初的纨绔子弟。”卫季目光复杂,思绪涌上心头。曾经的萧宁在他眼中只不过是一个不成器的少年,然而现在,眼前的萧宁气质沉稳,目光坚定,仿佛已经成长为一个能独当一面的人物。“你不是跟清挽和离了么?为何如今也在困州,甚至还跟在她身边?那你为何隐瞒这一切?为何不告诉清挽?”卫季质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愤怒与不解。萧宁轻叹一声,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的感情:“我不告诉清挽,是为了给她一个惊喜。这些年,我欠她太多,我想在神川缘会上,向她解释一切。”卫季闻言,又经过萧宁的一番解释,他终于明白了萧宁的用意。他深深看了萧宁一眼,心中的疑虑渐渐散去。虽然他对萧宁的过去仍心存芥蒂,但如今,眼前的萧宁显然已不再是从前那个纨绔子弟。“原来如此。”卫季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感,“看来,我是真的低估了你。”萧宁微笑不语,目光沉静,仿佛早已看穿了一切。卫季沉思片刻,最终还是缓缓点头:“既然如此,我便帮你瞒住清挽。但你记住,不能再让她受伤害。”萧宁郑重地点头:“我明白,叔父。”两人在这宁静的小院中,彼此坦诚相见,昔日的误解与芥蒂随着这一场对话烟消云散。萧宁的成长与改变,终于让卫季对他刮目相看,而萧宁的承诺,也让卫季心中的不安稍稍平息。夜色深沉,月光如霜,照在院中的两人身上,仿佛映照着他们各自的心境。曾经的纨绔与不信任,早已被时光冲淡,取而代之的是一份全新的理解与信任。卫季从那座昏暗的小院中走出来时,夜色已愈发深沉。微凉的夜风吹过,让他的思绪随之漂浮不定。困州的大街上依旧静谧无声,只有他一个人缓步前行,街道两侧的房屋在月光下投射出斑驳的影子,仿佛这个城市的每一个角落都在沉睡。萧宁,这个曾经被自己看作是纨绔子弟的人,居然能以一己之力操控困州的局势,这实在是出乎卫季的预料。“萧宁……”卫季低声自语,声音飘散在空气中。脑海中不断浮现出刚才的场景,萧宁那从容的笑容、淡然的语气,以及他自信而沉稳的态度,仿佛都与过去的那个少年判若两人。一路上,卫季的思绪纷繁复杂。那个曾经让自己失望、甚至反对卫清挽嫁给他的年轻人,如今竟然成长到了如此地步,甚至连自己都无法看透他的实力。“这个萧宁,到底是何时开始变得如此深不可测……”卫季喃喃自语,心中满是疑惑。他一路走回了困州的客栈,依旧沉浸在复杂的思绪中,几乎没有注意到时间的流逝。推开房门,房间内的灯火早已熄灭,窗外的月光透过纸窗,洒在房间内,给四周镀上了一层淡淡的光辉。卫季坐在书案前,点起一盏油灯,昏黄的灯光映照着他的脸庞,显得有些凝重。他将手放在桌案上,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回想着刚才与萧宁的对话。“萧宁,这个小子竟然瞒得这么深。”卫季摇头叹息,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抬起手,揉了揉眉心,试图理清脑中的思绪。“困州的局势早已腐败至极,豪强勾结官府,百姓们怨声载道。可萧宁……他竟然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悄无声息地改变了这一切。”卫季深吸一口气,心中既有几分佩服,又有几分难以置信。“我当初竟然如此低估了他……”他轻声自语,内心的震撼依旧无法平息。然而,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轻轻的脚步声。卫季猛然回过神,立刻警觉地转过头,目光紧紧盯着门口。卫清挽! 第438章 果园爱情故事 “叔父?”伴随着一声柔和的呼唤,房门被轻轻推开,卫清挽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卫清挽一身素雅长裙,面容带着几分疲倦。她似乎是刚刚从外面回来,眼中透着一丝担忧。她看见卫季端坐在桌前,神情凝重,顿时心生疑惑。“叔父,你在这里做什么?我刚从外面回来,看见你的房间还亮着灯,便进来看看。”卫季闻言,脸上闪过一丝慌乱,忙将思绪收回,表情迅速恢复平静。他轻咳一声,掩饰着自己的情绪,微笑着说道:“没什么,刚才只是随便想些事情罢了。”卫清挽走进房间,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一圈,似乎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她将视线转回卫季,眉头微微蹙起:“叔父,刚才我好像听到你提到了……萧宁?”卫季闻言,心中一紧,刚才自己自言自语时,显然被卫清挽听到了。他不由得在心里暗叫不妙,连忙镇定下来,装作若无其事地笑道:“萧宁?没有啊,你可能听错了吧。”卫清挽目光一凝,显然并不轻易相信卫季的敷衍。她缓步走到桌旁,眼神中带着几分审视:“我好像听得很清楚,叔父,你刚才是在说萧宁的名字。难道……你知道他的近况了?”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焦急与期待。自从与萧宁和离后,卫清挽对萧宁的消息知之甚少,尤其是最近几个月,她一直在琼州忙于事务,几乎没有听到任何关于萧宁的消息。此时听到卫季提起萧宁,心中不免升起一丝不安。卫季心中暗暗叫苦,他万万没有想到,卫清挽会突然闯入,正巧听到自己提到萧宁的名字。他知道,眼下绝对不能让卫清挽察觉到萧宁的真实身份,否则萧宁精心筹划的一切都会前功尽弃。他轻咳一声,努力让自己的语气显得轻松些:“哦……确实是提到了萧宁,不过是随口说的。你也知道,萧宁当初是咱们家族的女婿,虽然和离了,但有时候想起他,免不了会随口念叨几句。”卫清挽静静地看着卫季,目光中透着几分怀疑。她自然知道卫季对萧宁一直不甚满意,这些年来提到萧宁的次数更是屈指可数,如今竟然在这般深夜里,听见叔父念叨萧宁,实在让她心生疑虑。“叔父,真的只是随口提起?”卫清挽追问道,显然不肯轻易放过这个话题。卫季见状,只得加重语气,装作不耐烦地挥了挥手:“哎呀,确实只是随便说说罢了。你最近也没什么萧宁的消息,我就想起他了。”卫清挽听到这话,心中的疑虑虽然没有完全消散,但也只能暂时压下心头的疑问。她轻轻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一丝失落:“也是,我最近根本没法打听到他的消息……或许他早就已经过上了新的生活。”卫季见她神色落寞,心中微微一动,暗叹萧宁与卫清挽之间的情感实在不易。他缓步走上前,轻声劝慰道:“清挽,不管萧宁如今如何,你都要珍惜眼前的日子。人总要向前看,过去的事情,就不要再去纠结了。”卫清挽微微点头,虽然心中依旧惦记着萧宁,但她也明白叔父的话不无道理。她轻声道:“我明白,叔父。”卫季见状,松了口气,暗自庆幸自己暂时遮掩了过去。他目送卫清挽走出房间,直到她的背影消失在走廊尽头,这才重新坐回书案前,心中暗道:“看来,萧宁这小子还真是够谨慎的。眼下能瞒住清挽,倒也是好事。”卫季深吸一口气,将灯火熄灭,任由黑暗再次将整个房间笼罩。屋外的月光洒进来,伴随着夜风,仿佛这个夜晚的秘密,依旧静默无声。 第439章 酿酒! 山风轻拂,带来阵阵清新的茶香。四人漫步在蜿蜒的小路上,前方隐约可见一片翠绿的茶园。茶园如画,整齐排列的茶树沿着山坡蜿蜒向远方延伸,碧绿的茶叶在阳光下闪烁着细碎的光芒。卫青时抬头看了一眼远处的茶园,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姐姐,我们稍作休息如何?这茶园风景甚好,正适合歇脚。”卫清挽微微颔首,目光扫过远处茶园中劳作的采茶人,心中不由得感到几分安宁。这里的一切,似乎都和京城的纷争、困州的险恶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走吧,看看这茶园里是否有好茶可品。”她淡然说道,带着几分期待。四人沿着茶园的小路前行,很快便被茶园的主人邀请进入了茶园深处的小亭休息。那茶园主人是一位年过半百的老人,慈眉善目,衣着朴素,眼中却透着几分智慧与从容。“几位远道而来,正好赶上我们刚制好的新茶,若不嫌弃,不妨进来品尝一番。”老人微笑着说道,热情邀请他们入内。亭子周围种满了各种花草,四周弥漫着淡淡的花香,风景极为雅致。小亭内,茶具整齐摆放,茶香氤氲,环境清幽而雅致,仿佛与世隔绝。卫轻歌抬头望着茶园内的景色,双眼发亮:“这地方真是别致!”悔报含笑看着她:“若是喜欢,便多坐会儿。难得遇上这般宁静之地。”卫清挽目光扫过茶桌上的茶具,忽然间,她的目光定在了茶具上。那是一套精致的青花瓷茶具,细腻而典雅。青花的纹路流畅,似乎还带着几分古韵。她的眉头微微一蹙,心中不由得一动。这套茶具,正是她幼时最为喜爱的一种款式。记得当年,她曾与萧宁提起过,说若是有机会,她一定要亲手泡茶给他喝。如今,这套茶具竟然出现在眼前,仿佛命运的巧合一般。“这茶具……”卫清挽轻声道,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那精致的茶具上,心中隐隐生出几分疑虑。悔报注意到她的神色,淡淡一笑,假装不经意地问道:“清挽姑娘为何这般惊讶?莫非这茶具有什么特别之处?”卫清挽沉默片刻,心中闪过一个念头,但她很快压下了这丝疑虑。毕竟,这套茶具的款式虽然少见,但也并非独一无二。或许,真的是巧合。“这套茶具……倒是与我幼时见过的一套极为相似。”她轻描淡写地说道,随后转头对茶园主人微笑道,“不知这茶具是从何处购得的?”茶园主人呵呵一笑,摸了摸胡须:“客人倒是有眼力,这套茶具确实是近些年才从京城引进的。我也是偶然得知,京城中有位大人物极为喜爱这款茶具,便托人买了一套。没想到今日正好与夫人有缘。”卫清挽闻言,微微点头,但心中的疑虑并未完全消除。她看着那套茶具,心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当年与萧宁相处的点滴。难道这一切真的是巧合?还是说,有人刻意安排?她不由得抬头看了看悔报,悔报却正淡然地品着茶,神色从容,仿佛全然不知她的疑虑。“姐,你怎么了?”卫轻歌看到姐姐目光略有些游离,忍不住关切地问道。卫清挽回过神来,淡然一笑:“无事,只是想起了些旧事罢了。”卫青时笑着调侃:“姐姐今日怎么突然感慨起来了?这可不像你平日里的性子。”卫清挽微微摇头,转而轻抿了一口茶,不再多言。她心中虽然依旧有些疑虑,但也只能暂时将这些念头压下。这时,茶园主人为四人端上了一盘精致的点心,笑着说道:“几位若是有雅兴,不妨多留一会儿。这茶宴虽小,却也算是本茶园每年招待贵客的惯例。”四人相视一笑,坐在茶亭中,感受着微风拂面,品着清香四溢的新茶,仿佛忘却了凡尘俗世的喧嚣。悔报缓缓抬起茶盏,目光不经意间扫过卫清挽,眼中闪过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看似平静的茶宴,却隐藏着他对卫清挽的悉心安排。只不过,这一切,卫清挽还未能完全察觉。卫清挽心中暗自思索,虽然这套茶具让她生出几分怀疑,但眼前的场景和茶园主人的言辞都显得极为自然,似乎这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然而,心底那份微弱的疑惑却依然挥之不去。她放下茶盏,抬头望向远处的茶山,微风中带着淡淡的茶香,似乎在述说着某种未解的缘分。就在这宁静的时刻,卫清挽忽然想起了某个久远的记忆,那时的她与萧宁在琼州的一片茶园中,也曾有过类似的场景。那时,萧宁笨拙地泡着茶,笑着说:“若有朝一日,我能与夫人共品此茶,便是最大的幸福。”如今再回想,那段记忆仿佛昨日重现,而眼前的茶园,却又让她觉得有几分梦幻与不真实。“或许,一切真的只是巧合罢了。”卫清挽心中轻叹,却无法完全说服自己。悔报则静静地看着她,眼神中带着几分深意。他知道,此时还不是揭露真相的时候,一切都在按着计划缓缓进行,直到神川缘会的那一刻,所有的谜团才会真正解开。茶宴在一片轻松的氛围中继续,卫轻歌与卫青时的笑声在茶园中回荡,而卫清挽则静静坐在一旁,望着茶具,心中思绪万千。 第440章 云合镇说书人! 经过了几天的舟车劳顿,四人终于踏入了这次旅途中的一处的繁华之地——云合镇。这座小镇地处三国交界,自古以来就是一个商贸要地,南来北往的商贾在此汇聚,形成了独特的交融文化。无论是大尧国、中州王朝,还是南越小国,云合镇都成为他们商旅之间的重要枢纽。镇上人流如织,货物川流不息,各国的风俗在这里碰撞、融合,让这片土地散发着独特的魅力。天色渐暗,夕阳的余晖洒在镇口的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温暖的金色光芒。四人顺着这条蜿蜒的青石路走进小镇,眼前的景象顿时变得热闹非凡。宽阔的街道两旁,商铺林立,灯笼高挂,色彩斑斓的招牌在风中微微摇曳,热闹的吆喝声、行人的谈笑声此起彼伏。街中央有一条小河穿镇而过,河上的几座石桥连通了不同的街道,桥下水流潺潺,带着淡淡的水汽扑面而来。“早就听过这云合镇,如今一见,这里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繁华。”卫轻歌睁大眼睛,兴奋地四处打量着,目光不断被街道两侧那些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这就是云合镇,三国交汇之处,文化交融,物产丰富,难怪会如此繁华。”悔报淡淡一笑,眼神中透着几分温和,目光却在街道上游移,仿佛正在捕捉着某种细节。卫清挽走在他身旁,目光时不时地扫过悔报的侧脸,似有意无意地想要从他的言行中探寻更多。尽管她心中有过无数猜测,但眼前的悔报始终从容淡定,让她无法轻易窥探到他的心思。进入小镇后,四人顺着人流慢慢向镇中心走去。街道上,商贩们的吆喝声不断,有卖香料的西域商人,有售卖中原绸缎的织坊,有拿着异域饰品的南越小贩,他们衣着各异,语言掺杂,勾勒出一幅多元的市井风情画。一个摊位旁,几个西域商人正展示他们的香料,各种颜色的小瓶子摆在摊上,橙黄、深棕、翠绿,色彩斑斓,散发着浓郁的香气。商人们操着流利的各国话语热情招呼:“看一看,闻一闻!最新运到的西域香料,有桂皮、胡椒、藏红花,还有上好的乳香,能带给你异国的风情!”卫轻歌被这些异域香料所吸引,忍不住凑上前去:“悔公子,这些香料是什么?看上去好像很特别。”悔报微微一笑,轻声解释道:“这些是西域的特产香料,像那瓶深红色的就是藏红花,味道浓烈,还能入药;而那瓶褐色的胡椒则是常用的调料,用来增添食物的香气。”他一边说着,一边指向那些小瓶子,细致入微的讲解让卫轻歌听得入迷。“悔公子果然见多识广。”卫青时在旁点了点头,心中暗暗佩服。他虽然知道悔报的真实身份,却依旧对他在各种事务上的见解感到惊叹。毕竟,在此之前,他也和其他人一样,觉得萧宁就是个纨绔罢了。“哪里,只是恰好在书里看到过。”悔报含笑回应,语气谦逊,从容自然。“姐姐,那边还有更多摊位,我们去看看吧。”卫轻歌兴奋地提议,拉着卫清挽往前走。四人继续沿着街道漫步,眼前的景象愈发丰富多彩。街边的铺子招牌各异,有的雕刻着精美的图案,有的悬挂着绣有异国文字的横幅。在他们经过的一家绸缎铺前,几个来自南越的商人正忙碌地将一匹匹丝绸展示给路人,那丝绸色泽鲜艳,手感柔滑,随着微风轻轻摇曳,仿佛流淌的水光。“这些是从南越来的上好丝绸,用特制的染料染色,不褪色不掉色,穿在身上凉爽舒适。”一个穿着异国服饰的商贩骄傲地说道。“果然不同凡响,这些丝绸的色泽和花纹都是大尧少见的。”悔报微微点头,细细端详那些丝绸,目光中流露出赞许。“悔公子,您竟然连丝绸也研究得如此透彻?”卫轻歌忍不住打趣,嘴角带笑。“不知道还有什么是您不懂的?”“只是稍稍了解一些罢了,若真的论精通,这里的商贩们可是行家。”悔报不卑不亢地回答,语气平静而坚定。卫清挽在一旁默默观察,悔报的谈吐从容、见识广博,这一点让她之前联想到的某个人,在此变得遥远。毕竟。这两人的差距,还是太大了些。随着夜色渐深,云合镇的繁华景象愈加浓烈。街道上的灯笼一盏接着一盏亮起,柔和的橙红色光芒将小镇映照得如梦似幻。无论是街边的茶楼、酒馆,还是那些随处可见的摊位,都沐浴在这温暖的灯光之中。行人们依旧络绎不绝,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享受着夜晚的闲暇。“真不愧是夜不禁市,这里根本不像夜晚,倒更像是热闹的集市清晨。”卫青时看着熙攘的人群,感慨道。“没错,在这里,夜晚从来不是休息的时候,反而是最繁忙的时刻。来自各地的商贾在白天走远路赶来,晚上交易、交流,甚至连一些重要的买卖谈判,都会在夜里进行。”悔报说,语气中带着几分熟悉与洞悉。“真是这样?”卫轻歌睁大了眼睛,充满了好奇,“难道这里还有什么特殊的规矩吗?”“云合镇是三国交界的地方,规矩自然多。”悔报淡然一笑,眼神意味深长。“在这里,不同国家的人可以以商人身份进行交流,只要不触碰禁忌和底线,大家彼此尊重互通有无,便可和气生财。这种独特的包容性,才使得云合镇能如此繁荣。”卫清挽听着悔报的话,心中泛起一阵波澜。她不禁暗暗心想,一个普通的游学之人,竟然能对这种商业规矩了如指掌,不免显得有些不寻常。她侧目看向悔报,却见他神情如常,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似乎一切尽在掌控之中。街道的尽头,一座大戏楼灯火通明,丝竹声声传来,不少人围在戏楼前,等待夜晚的表演开始。几个小摊贩推着糖葫芦车、炒栗子车在戏楼前走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甜香。“我们去前面看看吧,听说今晚戏楼上有南越的歌舞表演,定是别有风情。”悔报提议道,语气中有几分随性。“听起来很有趣!”卫轻歌高兴地应声,一行人朝着戏楼方向走去。此时的云合镇,仿佛彻夜不眠,喧嚣与热闹交织,灯火与人群相互辉映。对于外来的人来说,这座小镇既新奇又迷人。夜色渐深,云合镇的热闹却丝毫不减,街道上的灯笼高高挂起,温暖的光芒洒在每个人的脸上,照亮了这个三国交界的繁华小镇。街头巷尾,商贩们的叫卖声不绝于耳,空气中弥漫着各种食物的香气。卫轻歌、卫清挽、卫青时和萧宁四人继续在集市上闲逛,各自寻找着心仪的东西。走到一处摊位前,卫轻歌忽然停住了脚步。她的目光被一个摆满了异域饰品的摊位吸引,摊位上陈列着各色手镯、项链、耳环,还有一些用贝壳和宝石镶嵌的小饰物。摊主是一个身材高大、皮肤黝黑的异域商人,头上戴着鲜艳的头巾,衣袍宽松华丽,散发出一种异国风情。“这些东西真好看!”卫轻歌眼睛一亮,立即凑上前,拿起一个镶着绿宝石的手镯仔细端详,“悔公子,你看这镯子,色泽这么漂亮,带着一定很好看。”悔报微微一笑,看着她兴致勃勃的样子,眼中闪过一丝柔和的光:“确实挺别致,若你喜欢,可以买下。”卫轻歌转头对摊主问道:“这个手镯多少钱?”那异域商人见她有意购买,眼神微微一闪,随即露出笑容,用带着异国口音的中原话说道:“这手镯可是用真正的绿宝石制作的,独一无二,姑娘若想要,二十两银子。”“二十两银子?”卫轻歌眉头微皱,显得有些犹豫。虽然她喜欢这手镯,但这价格也未免太高了些。就在她犹豫不决的时候,悔报上前一步,轻轻接过那手镯,放在手中细细端详,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二十两银子?你这价格,倒是有点开玩笑了。”那异域商人脸色微变,依旧保持笑容:“这可是纯正的绿宝石,做工精细,绝对物有所值。”悔报微微摇头,指尖轻轻抚摸着手镯,淡然道:“这手镯确实不错,但宝石的品质有些欠缺。瞧瞧这绿宝石的颜色,虽说翠绿,但稍微偏暗,说明不是最上等的。”“而且仔细看,你会发现宝石表面有些细微的裂纹,显然经过多次打磨修复,算不上上品。更不用说,这镯子的镶嵌工艺有些粗糙,宝石的切割角度也不太精致。”他说得平静而精准,仿佛在评述一件普通商品,却每一句都切中要害。周围的行人听了,纷纷侧目,露出好奇的神色,连那摊主也有些不安起来。卫轻歌愣了一愣,没想到悔报竟然懂得这么多,心中暗暗佩服。“若你真要卖,我觉得这个手镯最多也就值三两银子。”悔报语气轻松,但话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那异域商人脸色微变,显然有些不甘心,但又怕失去这笔生意。半晌后,他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这位公子好眼光,看来是真识货的,那我让些价,十两银子。”“还是太高了。”悔报微微摇头,仿佛在谈论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淡然道:“你也知道这镯子有些缺陷,三两银子已经是非常合理的价格了。若你真想卖,就不要再抬价。”摊主见他态度坚定,心中明白自己遇上了行家,知道若再硬撑,反而会失去生意。他思索片刻,最终叹了口气:“好吧,既然公子诚心想买,那就三两银子卖了。”卫轻歌听到这话,顿时眉开眼笑,立刻从荷包里掏出银子递过去,接过手镯,心满意足地戴在手腕上,笑道:“谢谢悔公子,若不是你,这镯子我可就买贵了。”悔报只是淡然一笑,不以为意:“喜欢就好。”卫清挽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切,心中有些震撼。悔报的谈吐与气度实在不像一个普通的游学书生,他对这些异域商品的了解程度,让人不禁怀疑他到底是从何处学来的。他们继续在街上游逛,来到了一个卖古玩杂物的摊位前。摊位上的古董琳琅满目,青铜器、陶瓷、木雕、玉器,各种各样的小物件摆满了整个桌面。摊主是一个胡子花白的老人,目光精明,显然是个行家。卫青时向来喜欢收藏一些稀奇的小物件,一看到这摊位就兴奋起来,仔细打量着那些古董。悔报站在他身旁,目光随意地扫过摊位上的物件,却突然被一件不起眼的小物件吸引住。那是一只巴掌大小的青铜小兽,通体呈现出一种暗绿的铜锈色,造型古拙,栩栩如生。悔报轻轻拿起那只小兽,仔细端详了片刻,随后不动声色地放下,对摊主问道:“这件小兽怎么卖?”摊主瞥了他一眼,随意地说道:“这只是个普通的小物件,没有什么特别的,若公子喜欢,就两两银子吧。”“哦?两两银子……”悔报嘴角微微一扬,神色似笑非笑,淡淡说道,“不过是两两银子,也不算贵。”他顿了顿,随即转头对卫青时说道:“青时,我看这件小兽倒是挺有趣的,不如你买下来收藏吧,价格也不高。”卫青时本就对这些古玩有兴趣,听悔报这么一说,也觉得有些意思,便爽快地掏出银子递给摊主:“好,就买了。”摊主接过银子,笑呵呵地把小兽装进一个布袋递给卫青时。卫青时接过后,心情愉快地把玩着那只小兽,完全没想到这件看似不起眼的小物件竟会有什么特别之处。几人离开摊位后,悔报望着卫青时手中的小兽,目光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卫清挽察觉到这一点,忍不住问道:“悔公子,你好像对那只小兽很感兴趣。”“的确有点。”悔报不动声色地回答,随即解释道。“那只小兽虽然看上去不起眼,但若我没看错,应该是我们大尧两千多年前,安国时期的‘辟邪兽’,是一种护身用的摆件。”“安国青铜器如今存世不多,而且这件的做工相当精致,想来背后有些来历。”卫青时听了,顿时惊讶:“悔公子,你是说我这两两银子买回来的,是件安国时期的青铜器?”“嗯,不过这只是我的猜测。”悔报轻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的光。“但如果真如我所想,那可就算是捡了个大便宜了。”卫青时听后有些兴奋,紧紧握住那只小兽:“真没想到,悔公子竟然眼光这么好,幸亏你让我买下,不然我还真以为只是个普通的小摆件。”卫清挽看着悔报的从容笑容,心中更加疑惑。这个人,见多识广,谈吐不凡,处处都显得游刃有余。若真如自己猜测的那般,他与萧宁有着某种隐秘的联系。那也真是一件稀罕事。自己那相公,怎么会认识这等人?可是,他这一路上的某些所作所为,又显得和萧宁联系匪浅!卫清挽打量着那悔报的背影,目光带着思索。这一晚的云合镇,灯火依旧明亮,喧嚣依旧不断。街上人来人往,四人一路走走停停,偶尔闲谈几句,笑声轻松而愉快。在这片灯火辉煌下,卫清挽眼中的悔报仿佛一个谜,让人看不透,摸不着……夜色渐深,云合镇的热闹丝毫未减。小镇的集市在灯笼的映照下,依旧喧嚣非凡。街道两旁的商铺大多还开着。叫卖声、笑声、人群的交谈声交织成一片,好似一曲永不停息的市井乐章。卫轻歌、卫清挽、卫青时和萧宁四人并肩走在热闹的街道上。时而驻足观望,时而低声交谈,享受着这片刻的轻松时光。走着走着,卫轻歌忽然听到一阵清脆的“啪”声在夜空中响起。那声音有节奏地敲打着,格外引人注意。她抬头循声望去,只见不远处的一处摊子旁,围满了人群。中间坐着一个精神矍铄的说书人,正拿着一块醒木,时而敲打桌案,时而挥舞手臂,讲述着某个激动人心的故事。“这儿有说书的,我们过去听听吧!”卫轻歌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连忙拉着卫青时和卫清挽朝那边跑去。萧宁见状,微微一笑,也跟了上去。他们来到说书人身旁,挤进人群,只见那说书人年约五十,穿着一身青色长袍,留着一撮花白的胡子。手中握着醒木,正拍打着桌面,讲得眉飞色舞。他的声音洪亮,语气抑扬顿挫,吸引了周围一众听众的注意。“且说那南越的铁胆韩勇,原本是个南越的豪强,常年在边境一带横行霸道。”说书人用力一拍醒木,发出清脆的“啪”声,引得围观的人群一阵惊呼。“他虽然行事残忍,却胆大心细,手下聚集了一大批亡命之徒,渐渐在南越与大尧的边境闹得声势不小。”“有一次,韩勇打听到有一支商队要经过云合镇,这商队带着不少值钱的货物,从南越一路北上。韩勇心中打起了主意,带着手下精锐,埋伏在镇外,准备劫掠。”说书人的声音渐渐低沉下去,语气中透着几分神秘。“那天晚上,月黑风高,韩勇带着手下趁夜色悄悄潜伏在山道旁,见到商队的灯笼光隐隐约约出现,便挥手下令,将那支商队团团围住。”“谁知那商队中也有几个胆大的护卫,见韩勇带人前来,并未慌乱,反而拔刀迎敌。双方顿时打作一团,杀声震天,刀光剑影在黑暗中闪烁不休!”说书人说到这里,又用力敲了一下醒木,声音如雷鸣般响彻周围,让人心神一震。围观的群众屏息凝神,仿佛已经被故事情节深深吸引。卫清挽站在人群中,听着这故事,脸色微微变化。她对韩勇这个名字并不陌生。昌南王府的故交中,确实有这样一位铁胆韩勇,但他绝不是一个简单的南越豪强。卫清挽眼神渐渐变得严肃,心中升起了一股冲动,几乎想要站出来,去质问那说书人。然而她忍住了,继续静静听着。“那一战可谓激烈,韩勇的手下刀剑如林,杀得那些商队护卫节节败退。可这时候,商队中忽然传出一个中年人的声音,怒喝道:‘韩勇,你既然敢动手,就别怪我们不客气!’”“韩勇哈哈大笑,说道:‘你们不过是几个软脚虾,也敢跟我斗!’他拔出佩刀,亲自上阵,将那商队中的几个护卫击倒在地。”“不过那商队中倒也有几个硬骨头,宁死不屈。眼看着韩勇要痛下杀手,忽然从云合镇里赶来了一队大尧的兵马,原来是镇守使听到了动静,带兵前来支援!”说书人语气一转,故意放缓,制造出一丝紧张的气氛。“韩勇见大尧兵马赶来,心中一惊,知道这次事情难办了。他立刻挥手,带着手下撤退。可大尧兵马哪里肯轻易放过,紧追不舍。双方一路纠缠到了南越边境,才终于罢休。”说到这里,说书人又用醒木轻轻敲了几下,装出一副意味深长的样子。“此后,韩勇的那些勾当逐渐暴露出来,大尧官府虽没有明确证据,但早已将其视为边境大患。可惜韩勇诡计多端,至今未能将他缉拿归案。”周围听众听到这里,纷纷点头表示赞同。“原来如此,看来这个韩勇真是个难缠的角色。”“南越与大尧的边境真不太平啊。”“谁说不是呢!”听着这些议论,卫清挽终于忍不住了。她正要向前迈步,却见一旁的悔报已经从她身旁越过,向前走去。“且慢。”萧宁的声音不大,但却清晰无比,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 第441章 昌南王府的密辛 围观的人纷纷安静下来,视线都集中到他身上。卫清挽微微一愣,没想到这所谓的悔报公子,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这位说书的老先生,刚才的故事确实听起来有趣,但有些地方,我想纠正一下。”萧宁站在人群前,神色从容,语气平和,却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坚定。说书人被萧宁打断,显得有些诧异,微微皱眉:“公子这是何意?难道我讲的故事有何不妥?”萧宁微微一笑,继续道:“韩勇的确是大尧与南越边境的一位知名人物,但他绝非什么南越豪强。事实上,他是大尧的一位忠义之士,与我大尧的昌南王府有着深厚的交情。”人群顿时一片哗然。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显然对这突如其来的说法感到惊讶。“这韩勇,原本是南越人,却因为家道中落,被迫流落到边境。后来,他投奔大尧,成为了边境上的一名将领。他凭借勇敢和智慧,数次击退过南越的盗匪,为边境的商旅们带来了安定。”“你所讲的那次‘劫掠’,其实是南越一些豪强联合起来,想要通过韩勇在云合镇设伏,以此陷害他。他们假装成商队,与韩勇的队伍接触,企图将他引入圈套。”萧宁语气微微一顿,目光从围观的人群中扫过,继续道:“而韩勇看破了他们的计谋,故意装作毫不知情,暗中调动大尧的守卫队设伏。等到那群伪装的商队动手时,韩勇一声令下,真正的大尧兵马冲出来,将这些南越的奸细一网打尽。”“所以,你说的韩勇率众劫掠商队,实则正是韩勇的计划。他是为了揭穿这些假商人的伎俩,才故意引他们现身。真正的商队,反而是因为韩勇的计谋,得以安全通行。”说书人愣在原地,显然被这完全不同的版本惊住了。他张了张嘴,一时之间不知该如何应对。围观的群众也纷纷议论起来。“原来是这样,真没想到,这个韩勇居然是个忠义之士。”“是啊,看来真的是英雄呢。”说书人尴尬地笑了笑,勉强维持着镇定:“公子此言倒是与我所听闻的颇为不同。不过,既然公子言之凿凿,不知这另一个版本,究竟从何而来呢?”他这话一出,既带着试探,也带着几分想挽回面子的意味。围观的群众纷纷点头,显然对萧宁的说法感到好奇。毕竟,韩勇在他们的印象中,向来是一个边境上颇具争议的人物。既有传闻说他英勇善战,也有传闻说他行事狠辣,与南越那边的势力纠缠不清。众人听得故事竟有如此大的反转,一时之间,更加专注地看着萧宁,想从他口中听到一个明白。萧宁淡淡一笑,目光平静而从容:“先生可能有所不知,韩勇与大尧的昌南王府有着旧日的交情。我有一故交,对昌南王府还算了解。”“他早年曾在边境镇守多年,与韩勇并肩作战。许多关于韩勇的真相,他曾与我谈起过,皆与外界传言大相径庭。”他这一番话,语调并不激烈,却有一种让人难以质疑的坚定。说书人显然没料到萧宁竟能扯出这等关系,一时之间微微愣住。卫清挽在一旁听着这些议论,心中波澜起伏,目光一直紧紧盯着萧宁的背影。她原本心中早已起了疑惑,隐隐觉得悔报的身份并不简单,却没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透露出这么多信息。尤其是韩勇的事,几乎可算是昌南王府的秘辛,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若非真正的昌南王府之人,断无可能说出这些。而眼前此人,若再说他和萧宁,和昌南王府没有关系,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了!萧宁见说书人一时无言,便继续说道:“韩勇原本是个不得志的南越将领,因家族落败而逃至大尧。他初到大尧时,生活艰难,却被昌南王收留,任命为边境守将。”“那时候的韩勇,能屈能伸,凭借自己的智慧与勇气,逐渐获得了边境商旅的尊重。”“但后来,有些南越的势力,见韩勇的声望渐高,便想利用他的背景,故意抹黑他的名声。那些商队被袭的传言,正是这些南越奸细一手策划,目的是为了挑拨大尧和南越的关系,让韩勇成为替罪羊。”说书人听到这里,终于有些不甘心地开口道:“可公子,据我所知,当年在云合镇外发生的事,确实有商队被袭,死伤惨重。那些人眼见韩勇在场,自然把他当成了凶手,这也不能全怪他们误会吧?”萧宁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些许无奈:“你说的没错。那日确实有商队在云合镇外遇袭,但那并非韩勇所为。那些南越奸细为了陷害韩勇,自己乔装成盗匪,先动了手。韩勇识破了他们的计谋,不仅没有出手,反而设法拖延时间,等候援军。”“等到真正的大尧兵马赶来,那些假扮盗匪的南越人自知无法全身而退,便故意制造混乱,散布谣言,说韩勇也参与了袭击,借此让他百口莫辩。”“事实上,韩勇当时非但没有动手,反而亲自护送了几名受伤的商人到安全地带。他这一举动,许多幸存者都能作证。只是当时情况混乱,这些证言都被混淆了。”说书人愣住了,他似乎从未听说过这段内幕。而周围的围观群众听完后,也是惊讶不已。许多人都在低声议论:“原来事情真是被颠倒了黑白!”“真没想到,这韩勇竟然是这样的人。”“可不是么,原来他一直都是英雄啊。”一片惊讶的讨论声中,说书人脸色复杂,看着萧宁,似乎有些尴尬,也有些佩服。他本意不过是想编个生动的故事,没想到却无意间踩了大尧的地雷。尤其是在眼前这位显然身份不凡的公子面前。“公子真是见多识广,老朽今日算是领教了。”说书人笑得有些勉强,但还是微微作揖,“若非公子指点,老朽差点将这韩勇的故事完全讲错了。原来英雄之名,竟被这般扭曲。倒是让老朽今后也多了个改进的机会。”萧宁微微点头,露出一个淡然的笑容:“无妨。故事讲错了可以改,但英雄之名不该受此污蔑。”“韩勇为大尧边境的和平付出了许多,他的英勇事迹,理应被后人铭记,而非成为茶余饭后的笑柄。”说书人听了,不由得露出敬佩的神色:“公子说得是。今后我再讲这段故事,定会重新编排,让更多人了解真正的韩勇。”说完,他忽然想起什么似的,从桌旁的包袱里拿出一个小巧的木牌,递给萧宁:“老朽常在这里说书,有时会给一些故事的知情人颁这块‘英雄牌’,表示敬意。今日听了公子的讲述,老朽也算是长了不少见识,这块牌子便赠与公子,算是老朽的一点心意。”萧宁见说书人如此诚恳,便接过木牌,点头道:“多谢先生。”围观的群众见此情景,也纷纷鼓掌表示支持。“这位公子果然博学多才,连这种隐秘的往事都了解得如此清楚,真是大才!”“看来以后我们都要多听听这些故事,不能被那些虚假的传言所迷惑了。”卫轻歌在一旁听着这些议论,忍不住笑道:“悔公子真是厉害,连这些都知道。”卫青时虽然知晓萧宁的身份,但听到这段往事,也感到颇为惊讶。毕竟,这些细节连他都未曾听说过。卫清挽站在一旁,静静看着萧宁,心中波澜涌动,目光深邃。她原本早已有了疑惑,总觉得悔报的身份绝不简单。然而她万万没想到,他会在众目睽睽之下,直接透露出这么多信息。尤其是韩勇的事,几乎算是昌南王府的秘辛,外人根本不可能知晓。若非真正的昌南王府之人,断无可能说出这些。这个人,难道真的就是她所想的那样?这个念头一旦在她心中浮现,便再也挥之不去。萧宁依旧神色从容,仿佛刚才不过是随口而谈。然而,他的每一句话,都在无意间揭开了一些隐藏的秘密。四人继续在集市上游荡。夜色愈发深沉,云合镇的灯火依旧如星辰般闪耀。喧嚣的人声渐渐远去,而那段未解的谜题,似乎越发扑朔迷离。卫清挽默默跟在萧宁身后,心中满是思索。眼前这人,跟萧宁有关系,是肯定跑不掉的了。只是,他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呢?这一切跟萧宁,又究竟有没有关系呢?他此番来此,又是为何呢?!卫清挽默默地思索着,并没有多问。她心中清楚。有些事情,若是那悔报想说,自然会说。若是他不想说,自己就算去问,只怕也是无果而终。夜幕缓缓降临,云合镇的喧嚣在夜色中变得愈发柔和。灯火如星星点点,将整个小镇映照得如梦似幻。萧宁、卫清挽、卫轻歌和卫青时在集市上游逛了一天,傍晚时分,决定找个地方歇脚。他们走进了一家小酒馆。酒馆的门口悬挂着几盏红色的灯笼,散发出温暖的光芒,门上还写着“醉香坊”三个遒劲有力的大字。推门而入,一股浓郁的酒香便扑面而来。酒馆内部的布置典雅而温馨,木质桌椅排列整齐,柜台后面的大酒坛整齐排列,空气中弥漫着酒香。酒馆的主人是个朴实的中年汉子,脸上带着亲切的笑容。一见到四人进来,便热情地迎上前:“几位公子、姑娘,里边请。”他们找了靠窗的位置坐下,窗外可以看到夜幕下的街景,偶尔还有小贩的吆喝声隐约传来。气氛温馨而惬意。“真是个好地方。”卫轻歌一边坐下,一边感叹道。“白天太热闹,现在这样倒是不错。”卫青时也点头表示赞同。他们随意点了几道小菜,边吃边聊,气氛轻松愉快。不多时,几盘色香味俱全的小菜陆续端上桌,四人边吃边聊,偶尔还拿出白天在集市上买的小玩意儿逗趣。酒馆老板见他们面善,便端来一壶自酿的米酒,笑着说道:“几位公子、姑娘,瞧你们一路舟车劳顿,想必也是累了。不如尝尝我家的特色米酒?此酒虽不如名酒出名,但也别有一番滋味。”萧宁接过酒壶,礼貌地回礼道:“那便叨扰了。”老板微笑着点点头,殷勤地为每人倒了一杯。淡淡的酒香在杯中弥漫开来,酒色清澈,带着些许淡黄。“这酒倒是清香扑鼻,未尝便已醉人。”卫轻歌迫不及待地端起杯子,轻轻闻了一闻,赞道。“来,大家尝尝。”萧宁举起酒杯,微微一笑,“既然是特色酒,自然要好好品味一番。”四人举杯轻碰,酒杯在微弱的灯光下泛着光泽。萧宁将酒杯轻轻凑近唇边,轻抿了一口。酒液顺着喉咙滑下,入口甘甜柔和,接着便是一股淡淡的花香在口中弥漫开来,香气清幽,余味悠长。他细细品味了一下,眉头微微扬起,露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这酒入口甘甜,细品之下有股淡淡的花香,”他轻轻放下杯子,笑着说道,“若我没猜错,酿制时加入了桂花吧?”酒馆老板听了,露出惊讶的神情:“公子好眼力!这酒确实是加了桂花,每年秋天桂花盛开之时,我都会摘下来,配上米酒一起酿造。这样一来,酒香中便多了一丝花香。只是这香气极淡,不仔细品很难察觉,没想到公子一口便尝出来了。”卫轻歌和卫青时听后,也连忙端起酒杯尝了尝,果然感知到那丝若有若无的香气。他们这才发现萧宁的嗅觉竟如此敏锐,不由得对他佩服得五体投地。“悔公子果然厉害,这么细微的香味都能品出来。”卫青时感叹道。“是啊,要不是悔公子说,我还真没注意到呢。”卫轻歌也一脸赞叹。萧宁微微一笑,举起酒杯,向酒馆老板示意了一下:“你这酒确实有些独到之处,能酿出这样细腻的味道,不容易。”老板笑得更加开心了:“公子过奖了,我这酒虽称不上什么珍品,但能让公子如此称赞,真是我的荣幸。”卫清挽在一旁静静看着这一切,心中却掀起了些许波澜。她曾记得,萧宁在未登基前,性情懒散,嗜酒如命,却从未对酒的品鉴有过半点见解。如今的“悔报”谈吐从容,见识广博,和那纨绔的印象简直天壤之别。尽管如此,她还是不能将这两个人直接联系到一起。因为她觉得,这两人相差甚远。但心中的疑惑和好奇却愈发浓烈。正在这时,卫清挽忽然心生一计。她悄悄地从身旁拿起了另一个酒壶,里面装着她特意调和的酒。那酒带有一种微妙的香气,是她和萧宁多年前一起胡闹时,调制出来的。那时,他们在府中无聊,随手将几种不同的酒混在一起,调出了一种奇特的味道。卫清挽至今仍记得那天萧宁戏谑的表情,以及他品尝到这种酒后的惊讶。如今,她打算故意调换,看看眼前的“悔报”是否会有所反应。她趁着其他人不注意,将酒壶里的酒偷偷换了一点到萧宁的酒杯中。然后她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微微一笑:“悔公子,这酒果真如你所说,不如再尝尝这壶如何?听说是老板另外一款私藏,刚才悄悄换了壶。”萧宁没有怀疑,礼貌地举杯:“那我就恭敬不如从命。”他轻抿了一口,刚入口时,神情依旧淡然。可接着,他的眉头微微动了动,目光中闪过一丝短暂的愣怔。那种淡淡的迷惑,仿佛是被某种记忆轻轻拨动,却又在瞬间将情绪隐藏了起来。萧宁的表情转瞬恢复如常,似乎不曾察觉到什么异常。他微笑着放下杯子,轻轻点头道:“果然,这酒比之前那壶略有不同,多了几分浓郁,但整体风味还是不错的。”他没有多说什么,仿佛只是随口点评一般。可这一切,都被卫清挽细细地看在眼中。她心中一动,暗暗想到:他的神情刚才分明有一瞬间的愣住,那是尝出这酒的来历了。这酒可不是随便能遇到的。要知道,这种酒当年是她和萧宁独自调制出来的,就连府中下人都不知情,更不可能在外头见到。她心中的疑虑更加浓烈,隐隐觉得,眼前的悔报与萧宁,似乎有着某种难以言说的联系。不过,卫清挽表面上依旧镇定自若。她试探着问道:“悔公子倒是懂得品酒呢,不知这酒有何独特之处?”萧宁似乎察觉到了她话中暗藏的意味,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情。但他并没有直接回应卫清挽的试探,只是淡然一笑:“每一壶酒,都有它独特的故事和滋味。就像人一样,不同的经历会带来不同的风味,或许只有亲身体会过,才能真正明白其中的微妙。”说完这句话,他轻轻摇了摇酒杯,仿佛在欣赏杯中的酒色,目光深邃如夜。卫清挽心中微微一震。她本以为萧宁会直接避开她的问题,却没想到他以如此含蓄的方式回应。更让她惊讶的是,他竟然巧妙地借助酒的比喻,将自己那一瞬间的情绪掩饰了过去。她轻轻抿了一口酒,目光变得更加复杂。那一刻,她几乎有种错觉,眼前的“悔报”,就是萧宁!无论刚刚有关于韩勇的密辛,还是如今的这壶酒,都在指向这一点。可是,卫清挽又深知,他不是!因为。萧宁不可能有悔报的才学和见识的!因此。目前卫清挽的疑问,就只剩下了一个:这悔报跟萧宁,究竟是何关系?他为何会知道这么多只有萧宁才知道的密辛?而且,萧宁究竟是如何认识到这等好像无所不能、什么都会的家伙的!“悔公子果然见识不凡。”卫清挽微微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许,也带着几分难以掩饰的好奇。卫青时和卫轻歌在旁边看着,虽未察觉到两人之间的暗流涌动,却都沉浸在轻松的气氛中。“是啊,这酒的味道真好,可惜,我们只是经过,以后没有办法常来这家酒馆。”卫轻歌一脸惋惜地说道。“看来悔公子在品酒这件事上确实有一套。”卫青时也附和道。萧宁只是微微一笑,不置可否。那一杯酒,仿佛暗藏着许多未说出口的秘密。而在这温暖而平和的酒馆灯光下,卫清挽心中的疑惑却越来越深。她越是试探,越发现“悔报”这个人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他的从容、他的见识、甚至他那一瞬间的迷惑,都像是在勾勒一个谜。可当她想要去解开这个谜时,却又被一层薄雾般的距离挡在了门外。她不禁暗暗心想:“这个悔报,到底是谁?为何每次我觉得他与萧宁有关时,却又无法确定?”在这片安静而暖意融融的氛围中,四人继续饮酒,言谈间笑语不断。可他们之间的那丝隐秘的波动,却无人能真正看透。夜幕已然大绽,云合镇的集市依旧热闹非凡,仿佛整个小镇都被包裹在一层温暖的灯火中。四人酒足饭饱,走出小酒馆,行走在熙熙攘攘的街道上,周围是各式摊贩的叫卖声。热气腾腾的炊烟,街边摊贩们卖的烤串、糖人和糖炒栗子散发着诱人的香气,让人食欲大开。卫轻歌兴致勃勃地左右张望,眼睛里充满了对新奇事物的好奇。卫青时和她一样兴奋,不时停下来,在摊位前挑选一些古玩小物件,买了几个精致的小手工艺品,逗得摊主开心地连连道谢。在这一片喧嚣中,忽然,一阵清越的琴声从不远处传来,宛如一缕清风,轻柔地穿透了集市的嘈杂,抚过人们的耳畔。琴声悠扬,如山涧潺潺的流水,又如春风拂面的和煦,带着一丝淡淡的惆怅,仿佛在诉说着一个深藏心底的故事。卫清挽的脚步一顿,耳朵微微一动,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琴声传来的方向。 第442章 斗琴 ---在漫长的旅途之后,四人终于踏入了这个被称作“流沙镇”的地方。流沙镇位于三个国家的交界处,自古以来就是一个重要的商贸集散地。因为这里是三国的交汇点,文化相互融合,各种语言、风俗、习惯交织,形成了一种独特而迷人的氛围。镇上不分昼夜地热闹,四季繁华,人声鼎沸,仿佛永远不知疲倦。天色已近黄昏,夕阳的余晖洒在镇口的青石地面上,映照出一片金黄。远远望去,流沙镇被群山环抱,镇外的几条大路蜿蜒而来,汇聚到镇口,如同各地商旅的血脉,源源不断地涌入这片繁华之地。镇外还有护城河环绕,几座石桥凌空跨过,往来的马车、货物堆积如山,商贾的吆喝声、旅人的笑谈声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片熙攘的景象。“这里真是太热闹了!”卫轻歌站在镇口,惊叹道。她望着那一望无际的人流和繁忙的商铺,眼中充满了兴奋和好奇。“看来这次真是来对了。”悔报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许。他站在卫清挽身旁,看到她也在注视着这座喧嚣的市镇,眼神中闪烁着微光。四人顺着街道走入小镇,立刻被眼前的景象所包围。街道宽阔,却挤满了各式各样的商贩和摊位,从新鲜的水果蔬菜到异域的香料、织品,无所不包。街道两旁的建筑风格各异,有典雅的中原式楼阁,也有西域风情的帐篷,还有南方小国的精巧竹屋,这些风格迥异的建筑紧紧相连,形成了流沙镇特有的市井风貌。“夜不禁市,真是繁华。”卫清挽低声感慨道。她从未见过这样的夜市,小镇上的每个角落都在散发着活力,仿佛这里的人们永远都在追逐着商机与希望。天色渐暗,街上的灯笼一盏盏亮起,流沙镇顿时被染成了橙红色的海洋。人群中挤满了各式各样的行人,有穿着朴素的农夫,有满脸风尘的旅人,有异域服饰的商人,还有骑马赶路的驿使。这些来自不同地方的人们在这片小镇上相遇,他们带来了各自的商品、故事和文化,令这片土地更加丰富多彩。“姐姐,这里有好多好玩的东西!”卫轻歌兴奋地拉着卫清挽的手,指着一个卖香料的摊位说道。摊位上的老板是一个来自西域的商人,肤色黝黑,头上戴着鲜艳的头巾,正用流利的中原话向客人介绍他的商品:“新到的胡椒,黑色的如同珍珠,香气四溢,还有从西域带来的檀香,保证让你们一闻倾心!”“这些香料可是难得一见啊。”悔报略带兴趣地看着摊位上的各种小瓶和香包,微微一笑,“倒真是应了互通有无这四个字。”“是啊,三国交界之地,什么样的东西都能在这里找到。”卫青时也不禁感叹,目光扫过各式摊位,似乎有些不知从何看起。四人慢慢穿行在街道上,沿途看到许多特别的摊位。有一个卖刀剑的摊主,在摊位前陈列着各种精美的刀剑,刀身在灯光的照射下闪着寒光,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观看。摊主穿着一身黑衣,看上去威严而沉静,正在给一名客人解释刀剑的锻造工艺。“这些兵器可是来自北地的名匠之手,锋利无比,无论是护身还是送礼,都是上佳之选。”摊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豪,似乎每一件商品都是他的得意之作。卫清挽驻足片刻,略带欣赏地看着这些精美的刀剑,心中默默感叹道:“这里的商贾果然不简单。”随着夜色逐渐浓重,流沙镇的繁华不但没有减退,反而更为热闹。各家店铺纷纷点亮了灯笼,街边的小摊也挂上了各式各样的花灯,五彩斑斓的光芒映照在每个人的脸上,让整条街道都充满了节日般的气氛。几个小孩子在街上欢快地奔跑,手里挥舞着纸做的小风车,笑声在夜空中回荡。走到街道中央,四人忽然被一阵热闹的锣鼓声吸引,原来是街角的一处戏台上正在进行民间表演。戏台四周围满了人,有小贩推着小吃车穿行在人群中,有孩子骑在父亲肩上兴致勃勃地观看,还有一些商人正在一边喝茶一边议论着生意。“那边在表演什么?好像很有意思。”卫轻歌伸长脖子想要一探究竟。“是民间的杂耍,应该很有趣。”悔报说道,脸上露出温和的笑意,“不如我们也过去看看。”他们穿过人群,来到戏台前,看到几位艺人正在表演杂技。一位身穿红衣的艺人正巧妙地将几个瓷碗抛向空中,双手接住又灵活地抛出,动作轻巧迅捷,引得观众们阵阵喝彩。旁边还有一个耍弄长剑的壮汉,剑光在灯火下闪烁,寒光点点,看上去充满了力量。“这里的艺人真是多才多艺。”卫清挽微微一笑,心中感到一种久违的快乐。她看向身旁的悔报,对方的眼中也流露出几分欣赏之情。“这里是三国交界的商贸重镇,白日做生意,晚上看表演,倒也应了‘夜不禁市’这几个字。”悔报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感叹。卫青时在一旁点点头,笑道:“难怪这么多人来这里,确实是个有趣的地方。”此刻,街头巷尾弥漫着各式小吃的香气,炒豆子的声音,甜果子的吆喝声,还有卖酒的掌柜在呼喊:“自家酿的米酒,来一壶尝尝,包您满意!”卫轻歌闻到香气,忍不住感叹道:“姐姐,我们买些小吃吧!这里的味道可真香。”卫清挽微微一笑,点了点头。四人在集市上转悠了片刻,随意买了些小吃。热气腾腾的包子,香脆的花生糖,还有用竹签串起的烤肉,热闹的夜市让他们完全沉浸在这片喧嚣之中。“这里真是比我想象的还要热闹。”卫清挽感叹道,目光在熙攘的人群中来回穿梭,心中渐渐觉得,这样的地方,无论何时来到都会有种生气勃勃的感觉。“的确是个繁华之地。”悔报轻声附和,目光深邃地望着夜幕下的小镇,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在这三国交界的流沙镇上,文化的交融,商贾的往来,让每个人都能找到属于自己的快乐。而此刻,四人也在这片繁华与热闹中找到了片刻的宁静与欢愉。 第443章 千柳渡!分别日! 姚媛媛听着四周的赞美,心中的得意越发浓烈,演奏也愈发投入。琴音渐渐进入高峰,曲调变得急促而激昂,仿佛凤凰在展翅飞翔,带着无比的气势,直冲云霄。她的演奏随着节奏的加快变得愈发激烈,犹如春雷炸裂,一气呵成地将曲子弹到了最高潮,最后一个音符在琴弦上轻轻散去,如细雨般消失在空气中。四周响起了热烈的掌声,有些人甚至开始为姚媛媛喝彩。她微微扬起下巴,带着几分得意,目光挑衅地看向萧宁:“这便是我的琴艺,若公子能胜,我会心服口服。”掌声逐渐平息,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转向萧宁。萧宁微微点头,神情依旧从容,仿佛刚刚那激烈的比试与他毫无关系。他缓步走到琴前,轻轻坐下,手指轻抚琴弦,琴音未响,周围的气氛却已经悄然变了。他闭上眼睛,仿佛沉浸在某种深远的意境中。片刻后,他的指尖轻轻拨动琴弦,琴音缓缓流出,清脆的声音宛如春日的第一缕清风,带着微微的凉意。琴声一起,便如春风化雨,仿佛天地间一切喧嚣都随之平息。萧宁的演奏不像姚媛媛那样激烈夺目,而是如流水般自然流畅,每一个音符都如清泉滴落,清澈透明。琴音从低缓渐渐转高,音调变得悠扬而辽远,仿佛将人带到了一个广阔的天地,那里有潺潺的溪流,有巍峨的高山,还有那随风翱翔的凤凰。琴音中流露出的情感,深沉而细腻,如同绵延不断的山川河流,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力量。随着萧宁的指尖动作,琴音逐渐变得高亢激昂,如大鹏展翅,直冲云霄,又如凤凰起舞,翩然若仙。琴音带着无尽的力量和美感,让人仿佛看见了一幅凤凰于天、风云万里的壮丽画面。围观的人群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宛如天籁的琴音中。姚媛媛原本得意的神情渐渐凝固,她瞪大了眼睛,显然不敢相信眼前的一切。她原本以为萧宁不过是个狂妄的书生,却没想到对方竟有如此高超的琴艺,完全将她的演奏比了下去。当最后一个音符在琴弦上轻轻散去,仿佛余音绕梁,久久不散。围观的众人沉默了片刻,随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和喝彩声。“真是绝妙的琴艺!这位公子果然厉害!”“这才是真正的高手啊!简直不像凡人能弹出的曲子!”人群中不知谁先喊了一声,立刻引发了更多的欢呼和赞美。萧宁缓缓睁开眼睛,微微欠身,神色依旧平静如水:“承让。”他站起身,将琴轻轻放回琴桌上,没有半分得意,仿佛刚才那场震撼人心的演奏只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姚媛媛脸色铁青,显然难以接受这样的结果。她原本想要借此机会在众人面前炫耀自己的琴艺,结果反而被萧宁彻底压了下去。她强自镇定,冷冷说道:“哼,这琴艺是高超,但终究是你弹的,不是她。如果你们真想要这把‘碧梧’,那就拿银子来换吧。”她话中带刺,态度尖锐,仿佛要在最后关头再捞一把。萧宁微微皱眉,似想再说什么,却见卫清挽轻轻上前,平静地按住了他的手。她站得笔直,目光坚定:“五百两太多,这琴我并无意强求。既然你如此,我便付十两银子。这是我最后的提议。”她的声音温和,但语气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姚媛媛见状,心中不甘,却也知若再继续争论下去,恐怕会让自己更加难堪。她咬了咬牙,最终只能接过卫清挽递出的银子,满脸不悦地转身离去。围观的人群看着她的背影,议论纷纷,有人摇头叹息,有人面露讥讽。卫清挽看着姚媛媛离去,心中渐渐平静下来。她转身对萧宁露出一个淡淡的笑容:“悔公子,今日多谢了。”萧宁微微一笑,神色温柔:“无需谢我,我只是做了该做的事。” 第444章 抵达南安国! 萧宁的话语带着一股从容的洒脱,仿佛早已看破了世间的聚散离合,心中毫无留恋。卫清挽低下头,手中轻轻握紧衣袖,似乎在暗暗掩饰着心中的情绪。她抬头望向那夜空中盛放的烟花,感到一股淡淡的失落,仿佛在这璀璨的光芒之下,曾经的一切悄然消逝,犹如这烟花一般。然而,内心的某个角落却隐隐感到不舍,仿佛在他的一句话中,自己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江面上的烟花依旧在绽放,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脸庞,五彩斑斓。萧宁站在船头,背影显得格外平静而坚毅。他目光远眺江面,仿佛已经与这喧闹的人群隔绝,陷入了一种属于自己的宁静。卫轻歌忍不住望着他,眼中流露出一丝依依不舍的情感。她忍不住低声道:“悔公子一路照顾我们,真舍不得你就此离去。”萧宁微微一笑,平静地看着她,轻轻说道:“天下无不散之筵席,你们有各自的路,而我也有我的选择。”卫青时望着烟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下定了决心,抬头说道:“悔公子,若真到了南安国,能再见的话,还请务必与我们相聚。”萧宁缓缓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柔和的神色,低声道:“如有机会,自然不会推辞。”卫清挽默默地注视着萧宁,心中有千言万语却难以开口。她知道,“悔报”不过是旅途中的过客,即使相伴至此,终究还是要各奔东西。她不愿多言,最终只是微微一笑,将所有情绪埋藏在心底。此时,夜空中的最后一朵烟花绽放,点亮了整片江面,照亮了每个人的面庞,也让这一刻变得无比灿烂。随着烟花的消逝,四周逐渐恢复了宁静,江面上只剩下那微微的波光,仿佛一切都回归了平凡。船头上的灯笼散发着微弱的光芒,映照着每个人的身影,随着船只的摇晃微微晃动。江风吹来,带着几分清冷,几人各自沉默,陷入各自的思绪中,心中有着各自的愿望和憧憬。卫清挽抬起头,看向远方隐隐约约的南安国方向,心中升起了一种无法言说的期待。她知道,前方的神川缘会将是一个新的开始,而眼前的这一切,终将成为记忆中的一段过往。萧宁默默地站在一旁,目光深邃而遥远,似乎在透过这江面,看向更加遥远的未来。烟花的绚丽渐渐消散,江面恢复了宁静,夜空中繁星点点,映照出一种清冷的柔和。四人回到船舱内,点起一盏小小的油灯,橘黄色的光晕在船舱中柔柔地扩散开来,映在几人脸上,氛围静谧而温暖。卫轻歌兴奋的神情依旧未散,几次抬起头似乎想说些什么,终于忍不住,轻轻笑着打破了这份宁静。“悔公子,”她率先开口,满是好奇,“你这次南安国之行到底是有什么重要的事情呢?每次提到南安国,你都显得这么神秘,倒让我越来越好奇了。”她的眼睛闪着光芒,脸上满是对未知的憧憬。萧宁闻言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轻轻摇了摇头:“也不过是一些小事罢了。”他话音平静淡然,仿佛要避开轻歌的疑问。为了转移话题,他淡淡一笑,随意一问:“倒是各位,既然也是前往神川缘会,想必对缘会有不少期盼吧?”他目光随意而温柔,仿佛并无特别的意图,轻描淡写间,却巧妙地将话题引向了卫轻歌与卫青时。卫青时似乎早已满心期待,一听这话,立即目光一亮。他眼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光彩,语气中透出些许豪迈:“这次神川缘会,我听说南安国设了千人武比,神川大陆的名门高手齐聚一堂,若能一睹他们的比试风采,也算不虚此行。”他说着,双拳微微一握,眼中流露出一种对力量的渴望和对比武竞技的向往。他自幼习武,一路追随而来,不仅仅是护送姐姐,也想见识真正的江湖风采。卫轻歌笑着看着他,眼中带着几分调皮的笑意:“青时一心想着比武,也难怪了。”说完,她轻轻侧过头,脸上带着一种憧憬的表情,眼中仿佛浮现出远方的缘会盛景。“我倒是更期待缘会上的诗会。”她轻声说道,目光悠远,“我听闻缘会上会有众多才子佳人聚集在一起,吟诗作对,各显风采。那些才情风雅的盛景,真是让我心驰神往。”她脸上流露出满满的向往,仿佛在那缤纷的诗会上早已流连忘返。“而且,”她眨了眨眼,调皮地看向卫清挽和萧宁,“如果有机会,不妨让我也来作一首诗,不一定是才子,也可以是才女呀。”她话语间满是朝气,一脸笑意盈盈,仿佛已经被那场盛会吸引。卫清挽听着两人的话,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浅浅的波澜。她知道他们的期盼,却也明白自己的心境与他们不同。看着轻歌期待的模样,她不由轻轻叹息了一声,眼神投向窗外的江面,江水在夜色中幽深而寂静,映照着她略带惆怅的神情。片刻后,她低声道:“神川缘会不过是流光溢彩的盛会罢了,对于我而言,不过是顺其自然,见见世面。”她的话语轻淡,却透着一种冷静的从容。卫青时和卫轻歌对视一眼,略感惊讶,显然没想到她会如此说。萧宁微微一笑,注视着她,仿佛看穿了她心中的一丝惆怅。他低声说道:“缘会确实盛大,世人趋之若鹜,可你若只是随缘而行,或许会在不经意间发现一些意想不到的惊喜。”他话语轻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温柔。卫清挽听到他的话,微微一愣,心中泛起一丝温暖,她抬头望向他,眼中带着一丝疑惑,似乎在试图看透他言语中的深意。灯火摇曳在他温和的笑意中,令他的神情看上去淡然且遥远,仿佛是夜色中一片轻烟,触手不可及。卫轻歌见两人对视片刻,似有某种隐秘的情感在无声中流动,不由得轻轻笑了笑,带着一丝打趣的语气说道:“悔公子所说的意外之喜,莫非就是指我们这些同行的朋友吗?”她脸上带着几分狡黠,显然在故意引导着话题,想要揭开萧宁言语中的深意。萧宁轻轻一笑,不置可否地摇了摇头,语气依旧温柔:“若说你们是意外之喜,也未尝不可。”他的话虽轻,却带着一种真挚的情感,让卫轻歌不禁笑了笑,心里一暖。这一路上,萧宁的细心与陪伴,确实让她倍感温馨。卫青时笑着拍了拍手掌,目光中带着一丝豪气:“既然都是意外之喜,那缘会上,不妨由我这个小弟亲自作陪,让姐姐和悔公子也能畅游一番。”萧宁微微颔首,笑而不语,眼神却悄然落在卫清挽身上,眸光中似有温柔涌动。卫清挽感受到他的注视,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仿佛他的话语和眼神都带着难以言喻的情感。这情感在她的心中悄然浮动,像是一朵微微涟漪的水花,晃动着她的思绪。卫清挽轻轻低下头,掩饰着心中的情绪,嘴角勾起一丝微笑,似乎想将一切掩盖在淡然之中。灯火照在她的脸上,映出她柔和的面容和淡淡的笑意。船舱中几人再次沉默下来,夜风从窗外吹来,带着一丝清凉,吹动着油灯的火苗,跳跃而又宁静。卫清挽缓缓抬头,望向窗外的江面,目光悠远,仿佛透过这夜色,看到了一片更加遥远的未来。她知道,南安国即将到来,缘会就在不远处,等待着她的将是更加复杂的局面和未知的命运。萧宁静静地坐在她身旁,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目光柔和而宁静。他没有多言,却用眼神传递着一种默默的守护,让人感到心安而温暖。船舱内的油灯微微摇曳,仿佛回应着每个人心中那抹惆怅与期待。卫清挽深吸一口气,静静地闭上眼睛,感受着这短暂的宁静,心中却充满了未知的期盼与淡淡的惆怅。 第445章 神川缘会,序幕! 听那小贩介绍了许久,想到萧宁,卫清挽轻轻抿唇,向摊贩取了一条红色丝带,低头在丝带上缓缓写下自己的心愿。她的字迹娟秀温雅,每一笔都带着一种细腻的情感。写完后,她抬起头,将丝带系在柳枝上。红色的丝带在晨风中微微飘动,似乎带着她的心愿飘向远方,融入这片朝阳之中。她凝视着那条丝带,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柔情,仿佛是在遥远的时光中追忆着某段深埋于心的往事。那微微上扬的唇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但目光深处却流露出一抹浅浅的惆怅。萧宁站在她的身旁,默默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目光温柔而深沉,静静地望着她的背影,似乎将这一刻深深铭刻在心。卫清挽微微侧头,仿佛感到他的注视,转过身来,眼神中带着一丝平静的柔和。她轻轻一笑,却未多言,仿佛这笑容本身便已足以表达心中万千情绪。卫轻歌在一旁也兴致盎然地取了一条丝带,认真地在丝带上写下自己的愿望。她将丝带挂上柳枝,带着些许少女的憧憬,轻轻说道:“也不知道我的愿望会不会实现呢?但若真能实现,便是我此生最大的幸运。”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悄然的渴望,似乎在心中寄托着一些未曾明言的希冀。卫青时也拿起一条丝带,抿唇思索片刻,提笔在丝带上写下几个字,挂在柳枝上。他望着丝带微微摆动,眼中闪过一丝微笑,低声道:“愿天下人心有所安。”他的话语轻轻落下,却带着一股温厚的情感,仿佛他将所有的期盼都寄托在了这一片安宁的晨色中。几人一同站在柳树旁,目光随着红丝带在风中摇曳,仿佛此刻的时间静止了,所有的喧嚣与浮华都消散在这片宁静之中。阳光透过柳叶的缝隙洒下,映照在他们脸上,带来一种淡淡的温暖。那份静谧中,似乎隐藏着无数未解的心事。卫轻歌抬头望着丝带,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忍不住轻轻说道:“若真能再来挂上第二条丝带,那倒是一段缘分呢。”她的话带着轻松的调侃,却在清晨的空气中带来一抹温柔的意味。萧宁静静地站在她身旁,微微一笑,声音低柔:“若天神愿意成全这份心意,或许确有可能。”他的目光悄然落在卫清挽的丝带上,眼底流露出一丝温情,似乎想要将这一刻深深镌刻在心底。卫轻歌站在旁边,微微抿唇,望着姐姐挂起的丝带,目光中透出些许不舍。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还是轻轻开口,带着些许试探的语气问道:“悔公子,这南安国到了,你终究是有些事情要去做。若真要离开,我们在缘会时还能再见吗?”卫清挽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颤,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萧宁身上,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仿佛在期待着某个答案。萧宁神情依旧平静,微微一笑,眼神深邃而温柔:“若缘分未尽,自然会再见。”他的语气温柔,话虽简单,却透着一丝深情的意味,仿佛这份话语之中,蕴藏了许多未曾言明的情意。卫清挽微微低下头,掩去眸中的一丝异样情绪。卫轻歌站在柳树旁,眼中流露出一丝真挚的期待,悄然望向萧宁和卫清挽,仿佛心中也在默默期盼着什么。晨风轻拂,红丝带在风中飘动,带着未曾明言的愿望与希冀,静静地悬挂在柳枝上,仿佛是他们彼此间的无声承诺。卫清挽缓缓抬头,目光轻轻落在那片随风飘扬的丝带上,心中隐隐生出一丝温暖的柔情,仿佛那份未解的心事正在这片静谧的晨光中悄然化开。阳光洒在几人身上,晨雾逐渐散去,江面的波光粼粼映照出这片天地的宁静。他们站在桥头,静静地感受着这份安然与温暖,仿佛在这一刻,一切都归于平静,所有的愿望都将由这片红丝带替他们传达。朝阳初升,温暖的光芒洒在南安国的城墙上,城墙高大而庄严,仿佛一位沉默的守卫,守护着这片辽阔的土地。四人并肩站在城门前,抬头凝视着这座久负盛名的城市,心中却各自翻涌着不同的情绪。脚下的石板路泛着浅浅的金色,旅途的风尘仿佛在这一刻稍稍散去,所有人都被这片清晨的光辉笼罩,周身透出一股宁静的温暖。卫清挽静静地站在一旁,微微垂眸,默然无语,心中有种淡淡的怅然浮现,却又说不出具体的缘由。萧宁在几人身旁,静静地望着城门,目光中似乎带着些许柔和的温情,但那温情中却夹杂着一抹深沉的决意。他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扫过三人,最终缓缓地转过身,面对着他们,露出一抹浅浅的微笑,仿佛要将这一切都深深刻在心中。“多谢各位一路上的陪伴,”他的声音温柔而平静,带着一丝淡淡的洒脱,“前路已近,我的目的地也在眼前,就在这里向各位告别了。”他的话语带着从容,仿佛这一别是命中注定,而他心中早已准备好接受这一切。卫轻歌听到他的话,眼中立刻浮现出一丝不舍,嘴唇微微动了动,却终究没能说出挽留的话语。她抬头望着他,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悔公子,若是忙完了事,一定要来缘会上找我们玩!”她的声音里带着些许天真的期盼,仿佛这一路的相伴并未抵达终点,而未来仍旧会有再次重逢的时刻。萧宁闻言,温和地笑了笑,目光中带着一种深邃的柔情。他注视着卫轻歌,微微点头,轻声道:“若有缘,终会再见。”他的话语如同春风般温柔,带着一丝未明的情感,仿佛那份再见的承诺并不是虚无缥缈,而是充满了隐隐的期待。卫青挽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眼中露出一丝惋惜。有些话想要说,却终究没有问出口。一路上他看着悔报的各种巧合,几乎已经可以确定,这个人就是跟萧宁有关系!只是!哎……她张了张口,似是想说些什么,却发现一切的话语在此刻显得苍白无力,只得轻轻拱手,低声道:“悔公子一路珍重,愿有缘再见。”卫青时注意到了姐姐的仪态,连连出来打圆场,笑着对萧宁使了使眼色:“悔报兄,一路上多谢照顾了!回到大尧,我请客酬谢悔报兄。”萧宁含笑点头,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温厚的关怀:“一言为定。”他的话语简短,却带着一种温暖的力量。萧宁淡然一笑,转而将目光投向卫清挽。他的眼神柔和而深沉,仿佛有千言万语埋藏其中,但在这一刻,却化为一句简单的告别。“卫姑娘,愿你前路平安,愿你一切安好。”他轻轻点头,声音低沉温柔,仿佛带着他最真挚的祝愿。卫清挽微微一怔,抬眸望向他。她轻轻颔首,声音带着一抹柔和的低沉:“悔公子保重,感谢一路上的照顾。”两人对视片刻,彼此的眼神中似乎藏着未曾言明的情感,微微一笑,却什么都未曾说出。萧宁最后瞥了一眼卫清挽,目光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感,仿佛他也想要将这一刻深深刻在心中。那眼神中夹杂着一丝温柔与怅然。挽儿,等着我!缘会上,我们再见!他最终点了点头,转过身,脚步稳健地迈向远方。晨曦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背影拉得悠长而清晰,仿佛一道淡淡的剪影,渐渐远离了他们的视线。卫清挽静静地站在原地,默默凝视着他的背影,心中浮现出一种淡淡的失落与不舍,仿佛她的心中某处被悄然带走了。卫轻歌轻轻叹息,低声说道:“大姐,悔公子真的就这样走了吗?”卫清挽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萧宁渐行渐远的身影,眼中有些许闪烁的光芒,似乎在这别离的瞬间,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抑制的情感。卫青时站在一旁,轻轻拍了拍卫清挽的肩膀,低声说道:“大姐,悔报兄已经走了,咱们也继续赶路吧!”卫清挽微微颔首,收回了视线,深吸了一口气,仿佛要将心中的情感压抑下去。她转过身,轻声道:“走吧!接下来,咱们可要为青时选一个好姑娘!”她的声音平静而淡然。萧宁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晨光中的城门尽头。四周的风吹拂过城门,带来一丝清冷的寒意,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别离的无奈。卫清挽深深望了一眼那城门,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惋惜,终究还是转过身,与卫轻歌和卫青时一同迈向城门。几日后。晨光熹微,朝阳初升,淡淡的薄雾漂浮在胭脂湖上,湖面微波粼粼,仿佛铺上了一层淡金的轻纱。卫清挽、卫轻歌与卫青时三人随人流缓缓步入神川缘会的会场,四周的喧嚣与欢腾之声愈发沸腾,仿佛将天地都点燃了。缘会的入口是一道巍峨的石拱门,拱门两侧垂挂着长长的红绸,迎风飘动。门上悬挂着书法极为飘逸的大字“神川缘会”,字迹苍劲,透露出一股磅礴的气势。进入拱门,映入眼帘的是一片开阔的广场,四周用五彩缤纷的绸缎装饰,各色灯笼高高挂起,迎风轻轻晃动,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香气,给人一种既热烈又温馨的感觉。卫清挽抬头望去,四周早已人山人海,男女老少纷纷涌入缘会现场,盛装打扮、欢声笑语。她目光中透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环视着这个充满生气的盛会。她身边的卫轻歌眼神中充满了好奇,微微侧头对卫清挽低声道:“大姐,听闻缘会上的人若是能结缘,便会受到一生的祝福。可今日这般热闹,真不知会遇上怎样的奇缘呢!”卫清挽含笑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温柔。这场缘会,相比也就自己是个例外吧。除了自己,来这里的每个人大抵都是带着一丝憧憬与期待来到这里的,也都在期待着一份未知的情缘。卫青时站在两人身旁,目光中同样带着几分新奇。他从小便听闻神川缘会的盛大场面,却从未亲眼见过,如今身处其中,目光不由得被四周的景象深深吸引。缘会的中心地带是一座巨大的高台,周围用锦缎和彩绸围绕,五色花灯高高悬挂,随风而舞。台上早已准备好了一张长桌,桌上陈列着五色锦盒,据说每一位能在缘会结缘的男女,都将获得一枚“缘环”,象征着他们在此相遇、相知、相守。就在几人驻足观望时,耳边忽然传来低沉的鼓声,响彻整个广场。紧接着,一声悠扬的长号吹响,仿佛拉开了一幕壮丽的帷幕。缘会正式开始,四周的欢声愈发响亮,仿佛整个天地都在随着这声音而共鸣。高台上,一位身穿锦袍的司仪缓步走上前,目光扫视全场,随即高声道:“神川缘会,天下良缘齐聚此地!今日有缘人将得天赐之福,愿结情缘,共度一生。”随着他的声音,四周的观众纷纷欢呼,掌声如潮。卫清挽感受到这份气氛中的激动,心中微微一动,仿佛被带入了这盛大的氛围中,眼中闪烁着一丝温柔的光芒。司仪朗声宣布后,便有数十名歌舞者缓缓走上高台,她们身穿华丽的锦绣衣裙,手持彩扇,在悠扬的乐曲中翩翩起舞。彩扇随风而舞,裙摆飞扬,仿佛是朵朵盛开的花朵,将整个高台渲染成一片绚烂的花海。台下的人群也被这场景吸引,纷纷屏息凝神,仿佛不愿错过任何一个精彩的瞬间。卫轻歌看得入神,轻声赞叹道:“这舞姿真是美得如梦似幻。”她的眼中带着一丝惊叹,仿佛已经被这场景深深吸引。卫青时站在一旁,目光中同样带着赞赏,轻轻点头道:“果然不愧是神川缘会,这样的场面可真是难得一见。”卫清挽微微一笑,目光却转向远方,望着那片辽阔的胭脂湖。湖面上早已布满了各式各样的花灯,等待着夜幕降临时被点燃。届时,这片湖面将化为一片璀璨的星河,映照出每个人心中的愿望与期盼。不久后,歌舞结束,司仪再次走上前,笑容满面地宣布道:“缘会的第一项环节——缘盏之光,将由大家共同参与,凡是有心愿的,可将自己的祈愿书写于花灯之上,放入胭脂湖,随缘而流。若有缘人能在湖心之中相遇,便算有了情缘!”听到这话,四周的人群立刻沸腾起来,大家纷纷涌向湖畔,拿起早已准备好的花灯和墨笔,将自己的心愿写在灯上。一时之间,湖畔彩灯闪烁,灯火交相辉映,整个胭脂湖宛如一片流光溢彩的仙境。卫轻歌看得兴致勃勃,轻轻拉着卫清挽的手说道:“大姐,我们也去放一盏花灯吧!”卫清挽轻轻颔首,微笑着随她走向湖边,取了一盏精美的花灯,拿起墨笔,略微沉吟后,便在灯上写下了自己的心愿。“若天下真有所谓月老缘分,就让我在这缘会之上,遇到萧宁吧。”她的字迹清秀隽永,透出一丝温柔的情感。写完后,她轻轻将灯放入水中,看着它随着水流缓缓飘向湖心。卫轻歌也写下了自己的心愿,神情带着几分期待与憧憬。她看着花灯在水面上轻轻晃动,心中涌起一股柔情,仿佛将所有的希望与祝愿都寄托在这盏灯上,等待着命运的回应。卫青时在一旁默默注视着两人,目光温和,心中也有一种安静的温暖。他也取了一盏花灯,将它轻轻放入湖中,看着灯火缓缓飘远,心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期盼。“愿姐姐姐夫,永结同心,此次缘会过后,白头偕老。”随着一盏盏花灯逐渐汇聚,湖面上的灯火越来越多,宛如一片流动的星河,在晨光中微微闪烁。人们站在湖畔,望着这些飘动的花灯,脸上带着笑容与期待,仿佛每一盏灯火都代表着一个温暖的心愿,等待着在这片湖水中化为现实。不远处,一位年轻的书生与一位温柔的女子正并肩而立,望着他们共同放入湖中的花灯,脸上带着浅浅的笑意。书生低声对女子说道:“若此生与你相伴,我愿以笔墨描绘出我们未来的岁月,伴你度过余生。”女子轻轻点头,眼中闪烁着泪光,仿佛这片刻的誓言便足以温暖一生。卫清挽看着这一幕,心中不由得一动,仿佛被这温馨的场景深深触动。她轻轻握住卫轻歌的手,眼中带着温柔的笑意,默默地感受着这份宁静的幸福。此时,远处的司仪再次宣布,缘会的第二项环节——“才比”即将开始。才子佳人们将会登上高台,展示各自的才艺,以才情结缘。台下的人群纷纷期待,仿佛这一场才艺比试不仅是展示个人的风采,更是结缘的契机。卫轻歌听到这消息,兴奋地拉着卫清挽道:“大姐,我们去看看吧!听闻这次才子佳人云集,必定是才华横溢,一定会非常精彩!”卫清挽微微一笑,跟随她向台前走去。四周人声鼎沸,大家纷纷围聚在台前,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等待着那些才子佳人的风采一一展现。随着第一位才子的上台,缘会的才比环节正式开始。书生们或以琴棋抒怀,或以诗词咏志,一时间高台上文采飞扬,乐声悠扬,引来台下阵阵掌声与喝彩。佳人们亦不甘示弱,以轻舞曼妙、诗书琴韵展现出自身的风采,优雅的姿态与温柔的气质令台下众人纷纷叹服。卫清挽静静地观赏着这场盛大的比试,心中仿佛也随着那琴声诗句飘然荡漾,融入了这片繁华与热闹之中。她的目光时而转向卫轻歌与卫青时,心中充满了温暖与柔情,仿佛这一刻所有的牵挂与思绪都在这场盛会上得到抚慰。日头渐高,缘会的氛围愈发热烈,四周的人群欢声笑语,仿佛整个天地都沉浸在这份喜悦与期待中。人们的脸上带着笑容,眼中闪烁着光芒,仿佛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期待着一份独属于自己的情缘。 第446章 胭脂湖十佳丽! 四周围观的人们纷纷为他们加油,欢呼声此起彼伏。卫清挽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中浮现一丝柔情。她微微颔首,随着卫轻歌一同登上桥面。脚下的绸带柔软且富有弹性,每走一步都带着轻微的晃动。卫轻歌紧紧握着她的手,时而小声惊呼,时而低声欢笑,脸上带着难掩的兴奋与紧张。卫青时跟在两人身后,步伐稳健,目光专注。他不急不缓地向前迈步,仿佛在感受脚下桥面的摇曳节奏。在湖面的微风中,绸桥随风飘动,仿佛将行人带入一种梦幻般的境界。湖心亭的神像映在水中,庄严而神秘。每一位到达亭前的人都虔诚地闭上双眼,低声许愿。人们的面容沐浴在湖心的阳光下,神情纯真而笃定。卫轻歌在卫清挽的搀扶下,终于站在了湖心亭前。她微微闭上眼睛,双手合十,默默许下了心中愿望。卫清挽安静地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她也轻轻闭上双眼,心中泛起一丝宁静,将未曾言明的心愿藏在了湖心。卫青时站在两人不远处,神情中透出一丝满足。他环顾四周,心中默默祝愿着姐姐们心愿得偿。当最后一位行人走下祈愿桥后,湖边一片安静,仿佛一切都被这份祈愿笼罩。湖面平静地倒映着他们的身影,水波轻轻荡开,仿佛将每个人的心愿融入其中。就在祈愿桥结束后,司仪再次走到台前,面带微笑,朗声宣布:“缘会最后一环节,千灯齐放!”听到这话,四周的观众都沸腾了。众人早已听闻“千灯齐放”的美景,许多人纷纷带着自己的花灯前来。花灯形态各异,有的精致小巧,刻满花纹;有的用纸剪成喜庆的形状。湖边的工作人员早已将点燃的花灯摆放在岸边一字排开,等待着夜幕降临的那一刻,将整个湖面点亮。随着夜色渐渐降临,胭脂湖面开始被点点灯火映照,仿佛一片流动的星河。人们纷纷将自己的花灯轻轻放入湖中。灯火在水面上漂浮,随着水流缓缓向湖心聚拢,映照出每一张带着期待与温柔的脸庞。说到制作花灯,这几天卫轻歌可是费了不少的功夫。卫轻歌轻轻抱起自己精心制作的花灯,闭上双眼默默许愿。她将灯放入水中,看着它渐渐漂向湖心,脸上带着满足的微笑。卫清挽站在她身旁,静静地看着湖面。她轻轻抬起手中的花灯,心中泛起一丝淡淡的柔情。将灯放入湖中时,她的目光随着灯火一起飘远,仿佛将心中那一丝淡淡的希望寄托在这柔和的灯光里。卫青时则微微一笑,将自己手中的灯放入水中。灯火漂流,四周渐渐安静。人们的目光被湖面上的星光吸引,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唯有这片灯火映照出他们心中的愿望。忽然间,湖畔传来一阵清幽的琴声,悠扬动人。伴随着琴声,一名女子轻轻唱起一曲歌谣。她的声音柔和轻灵,带着淡淡的情感,仿佛将这夜晚点缀得更加深邃。人们纷纷停下脚步,静静地聆听这曲歌声。灯火在湖面上微微摇曳,琴声和歌声仿佛将所有人带入了一场宁静的梦境。卫清挽望着湖面,心中感到一阵温暖。她静静地闭上双眼,感受着这片刻的宁静。卫轻歌轻轻握住她的手,低声道:“大姐,今晚真是如梦如幻。”卫清挽轻轻点头,唇角带着一丝温柔的微笑。湖上的灯火渐渐汇聚成一片光海,将胭脂湖装点得如同仙境。人们脸上带着笑意,目光温柔地注视着湖面,仿佛每一盏灯火都承载着他们最真挚的情感。四周渐渐安静下来,缘会的盛典在这片灯火中走向高潮。湖畔的欢笑声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温馨的宁静。每个人的心中都仿佛被这片灯火所温暖,感受到那一刻的美好。千灯齐放,缘会的最后一环节圆满落幕。而胭脂湖畔,随着司仪宣布自由活动开始,缘会的真正看点才刚刚拉开序幕。卫清挽站在湖畔,静静凝视着夜空中的星河。卫轻歌与卫青时站在她身旁,目光中带着一丝期盼与喜悦,仿佛这片灯火也将他们心中的愿望点亮。夜色静谧,花灯轻轻飘荡。缘会的盛典,才刚刚进入高潮。胭脂湖畔,夜色如墨,缘会的灯火将湖面装点得如梦似幻,仿若人间仙境。卫清挽、卫轻歌与卫青时三人站在湖边,任周围人声鼎沸,彼此默然,仿佛正在等候一场命运的召唤。卫轻歌目光清亮,带着一丝按捺不住的兴奋,她轻轻拉住卫清挽的手,兴致勃勃地说道:“大姐,缘会每年都有许多有情人结缘,你说今年我们会遇上什么动人的故事吗?”卫清挽唇角微微扬起,目光柔和地望着四周的灯影,轻轻点头:“缘会既是为世间情缘而设,想来定有不凡之缘。”卫青时虽然年纪尚轻,但也不免心生几分好奇,缓缓道:“此会盛况天下闻名,或许还真有令人动容的情缘也说不定。”就在这时,三人目光被不远处一位青衣公子吸引住了。那位公子立于湖畔,身姿卓然,一袭青色长袍在风中微微飘动。他面容俊朗,目光沉稳而深邃,带着一种淡淡的忧伤。卫轻歌轻声赞叹道:“瞧那公子神色间竟带着些许沧桑之意,看来他心中也有情缘未尽。”卫青时点点头,神情中带着些许好奇:“那公子仿佛在等待什么人,神情那样专注。”就在卫家三人低声议论之时,他们的目光忽然被一道纤细的身影吸引过去。一位清瘦的女子款款而来,她面容清秀,神情平静,身着一袭素衣,映衬得她宛如湖边的幽兰。卫清挽看到这女子,心中忽然一动,感到一丝淡淡的哀伤。“那女子看起来病弱,却有一种坚韧之气,与那公子倒是相配。”卫轻歌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敬佩。卫青时微微皱眉,轻声道:“可她的神情却带着一丝冷然,仿佛对这情缘并不在意。”就在此时,青衣公子轻声唤了一声:“昭雪。”声音温柔而低沉,透着无尽的深情。女子听到他的呼唤,微微一怔,缓缓回过头来。四目相对之时,卫清挽敏锐地察觉到他们之间似乎有着未尽的缘分与情感。“那二人看上去果然不是初次相识。”卫清挽心中轻叹一声。旁边的一些缘会参与者也注意到了他们二人的重逢,纷纷低声议论起来。“那位公子和女子似乎有过往来,只是看这女子神情淡然,莫非是有心冷待?”“也不知他们之间有何故事,看那公子的神情,仿佛对她情深意重。”秦瑾之缓缓走到叶昭雪面前,目光深情而温柔,轻声道:“昭雪,十年了,你可还记得当年的约定?”叶昭雪微微垂眸,眼神带着一丝闪烁,低声道:“秦公子既然来到这里,自然是记得。”她声音轻淡,语气中带着几分疏离,仿佛不愿多言。卫轻歌听到二人的对话,低声问卫清挽:“大姐,他们说的十年之约究竟是何意?”卫清挽微微摇头,目光中带着一丝疑惑,轻声道:“十年之期,或许正是他们情缘的起点。”叶昭雪抬头望向秦瑾之,眼神中流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然,缓缓道:“当年我不过随口一言,说什么‘十年之约’,没想到秦公子竟当了真。”秦瑾之微微一笑,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坚定:“昭雪,若我当年随口一言便算,今日又怎会站在这里等你?”他的声音虽温和,却透着一股坚定的力量。叶昭雪听到这话,眼中微微一颤,轻轻垂下眼眸,似乎不愿与他对视:“当年你不过是一时意动,怎值得为此消磨十年。”秦瑾之闻言,眼中掠过一丝痛楚,他深情地望着她,低声道:“若我真是随意之言,为何这十年来从未对他人动情?”卫清挽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动,轻声叹道:“如此情深,倒真是令人动容。”卫青时也感到心中一震,感慨道:“这位秦公子情深不悔,十年如一日,这样的情意可谓难得。”卫轻歌望着他们,眼中闪烁着动容的泪光,轻轻说道:“情之所起,不在时长,若有此人,便是一生无悔。”周围人群听到秦瑾之深情的表白,纷纷感叹不已,低声议论道:“这位公子果真情深意重,十年未曾动情,真是令人钦佩。”叶昭雪轻轻闭上眼睛,声音中带着一丝哀伤:“你如此情深,我却并无能耐与你相守,终究不过是辜负你。”秦瑾之轻轻握住她的手,目光温柔而坚定:“昭雪,我不怕等待,也不惧风霜,只要你在我身旁,便足矣。”叶昭雪微微一颤,泪水不觉滑落,轻声道:“十年已过,我竟还在等着你来见我……”她低下头,声音微弱,似在自言自语:“原来,这情意竟是我一生的羁绊。”秦瑾之看着她,深情说道:“昭雪,你我之间虽隔十年,但我愿余生再不分离。”她的泪水洒落,微微点头,似乎终于放下心中最后的牵挂。卫清挽静静望着他们,心中感慨万千,轻声道:“若是这世间有情,便当如他们二人。”卫轻歌低声道:“大姐,他们的情缘真是波折,却也深情至此。”卫青时目光中带着一丝敬佩,轻轻点头。不远处的旁观者们纷纷看着他们,带着感动与赞叹:“十年未改初心,这才是缘会之中真正的情意。”在胭脂湖畔灯火的映照下,秦瑾之与叶昭雪终是在这缘会上重逢,携手相拥,彼此泪眼相对,将十年的情感化为一份温柔的守候。卫家三人目送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感到一阵宁静的温暖。卫清挽轻轻感叹道:“若是世间有情缘,便愿此情如灯火不灭,长久相依。”很快,另外一边。卫清挽、卫轻歌与卫青时三人正站在人群中,注视着一位美丽的世家小姐步入缘会。她衣着华丽,举止高贵,眉眼间带着些许期盼,仿佛在等待着某个人的出现。卫轻歌不禁低声问道:“大姐,那位小姐神情似有心事,难道也是为了情缘而来?”卫清挽微微点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温柔的好奇:“缘会之上,有情之人自是络绎不绝。她既来此地,怕也是缘字牵引。”卫青时皱了皱眉,略带疑惑地看着那位小姐,轻声说道:“但她的眼神中透出一丝急切,仿佛心中已有所定,却又带着不安。”就在这时,一位年轻书生缓步走入会场,他身着简朴的衣衫,眉清目秀,双眸澄澈,脸上带着几分初来缘会的拘谨。小姐的目光立即停在了书生的身上,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她缓缓走向书生,举手投足间满是柔情,目光里透出一种久违的期待。周围一些人也纷纷侧目,低声议论着:“瞧这小姐的模样,莫非是在等那位书生?”“可是这书生相貌普通,衣着也简朴,怎会是世家小姐的心上人呢?”然而,那位小姐并不在意旁人的目光,轻轻走近书生,带着一丝羞怯,柔声道:“公子,可还记得我?”书生一愣,微微皱眉,显然对她的话有些茫然:“小姐,恕在下眼拙,不知……”小姐微微一笑,取下身上一件象征身份的饰物,递给他:“这是当年你救我时留下的信物,如今我已长大成人,便是为了践行当初的诺言。”书生看着那饰物,虽不记得何时见过,却被她眼中的真情打动,轻轻接过,低声道:“小姐如此深情,在下实在不知如何是好。”卫轻歌听得满眼震惊,忍不住轻声说道:“大姐,竟然还有这种情缘之事,她真将这书生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卫清挽轻轻点头,目光带着些许怜惜:“这小姐心思细腻,怕是早已将这份情藏在心底许久了。”卫青时却皱眉道:“可这书生眼神中的茫然,分明并不知情。若果真是误会,岂不是一场空喜?”三人议论间,小姐与书生已经聊得愈加亲密,小姐细心周到,目光温柔地注视着书生。而书生虽初时不解,却渐渐被她的深情所触动,心中也生出些许情意。旁边的几位缘会客人忍不住议论道:“看来这对有情人真是天作之合,瞧那书生虽普通,却有一副温厚的品性。”“是啊,世家小姐甘愿下嫁平凡之人,也是一段佳话。”卫轻歌听着这些议论,忍不住微笑道:“这真是情缘无分贵贱,只凭心意。小姐深情相待,若两人能成一对,也算不负缘会的美意。”然而,就在缘会热闹的宴会中,人们的目光突然被一位身着素色长袍的男子吸引住了。那男子身姿挺拔,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峻与深邃,气质如同山川般沉稳,令人不由得心生敬畏。卫青时轻轻摇头,低声道:“此人气度不凡,身手矫健,定然不是寻常人。”卫清挽仔细打量那男子片刻,轻声说道:“他的目光中有一丝隐隐的悲怆,仿佛对什么人有所牵挂。”而那男子的目光也在寻找着什么,最终停留在那位小姐和书生身上,眼神瞬间微微一暗,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苦涩。他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目光复杂地注视着那位小姐和书生的互动,双手微微握紧,却最终没有上前打扰。卫轻歌看得有些疑惑,忍不住低声问道:“这位侠士看向小姐的目光,仿佛早已认识她。”卫清挽轻轻叹道:“或许……他才是小姐真正的心上人。”卫青时微微一愣,低声道:“可小姐显然误将书生当成了她的救命恩人,而这位侠士却选择了隐忍。”宴会在热闹的气氛中继续,小姐对书生愈加关怀,话语中满是柔情和期待。书生见她如此深情,也逐渐放下了拘谨,开始接纳她的温柔与真心。然而,站在人群中的侠士却始终默默注视着她,目光中透着一抹深深的痛楚与不舍。“他心如刀割,却因种种原因选择隐忍。”卫清挽低声说道,心中不免对这位侠士心生怜惜。卫轻歌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愤:“他既是小姐的恩人,又为何不肯相认,任她将心意托付他人?”卫青时神情黯然,轻轻叹道:“或许他觉得自己无法给予她安稳的生活,所以宁愿默默守护。”就在此时,缘会宴席将至尾声,场中欢笑声此起彼伏。而那位侠士的身影却显得愈加寂寥,仿佛被置身于一场遥远的梦境之外。就在宴席即将散去之际,一位长者走向那位侠士,忍不住低声说道:“公子,你为她默默守候多年,何不将真相告知?”侠士微微苦笑,眼神中透着一丝无奈:“我一生动荡,无法给她平稳的生活。如今见她倾心他人,我心中虽痛,却只能成全。”卫轻歌听到这话,微微红了眼眶,低声道:“他的心意如此深重,竟然选择隐忍成全小姐的情缘。”卫清挽轻轻叹息,心中生出一丝怜惜:“他此情意已深,放手便是最深情的成全。”然而,就在宴会散去的最后一刻,小姐的目光偶然间掠过侠士,心中隐隐觉得他气质似曾相识,眉头微蹙,悄然上前,低声问道:“公子,我似乎在哪里见过你?”侠士微微一愣,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她,却轻轻摇头:“小姐怕是认错人了。”他缓缓转身,掩去眼底的深情,消失在人群中。小姐愣愣地站在原地,忽然心中生出一丝疑惑,隐隐觉得自己误会了什么。她急忙去寻那位侠士的身影,却发现他已不知所踪,心中顿时生出一种难以言说的空落感。此时,她缓缓转头看向书生,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卫清挽三人见她神色异样,心中顿感不安。卫青时低声道:“怕是她发现了什么端倪。”卫轻歌神情中带着一丝担忧:“她该不会是在误认中倾注了情感,如今怕是心生悔意。”就在此时,小姐听到几位长辈的谈话,不经意间得知真正的恩人并非眼前的书生,而是那个悄然离去的侠士。她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痛楚与悔恨。她转身匆匆离席,仿佛要将心中那份愧疚与遗憾一并抛在身后。卫清挽轻轻叹息,低声道:“她终究是知晓了真相。”卫轻歌眼中噙着泪水,低声说道:“她错付真情,如今怕是万分痛苦。”---###第二章:诀别与归属夜色渐深,小姐走出宴会,泪水滑落脸颊,心中满是痛苦与悔意。就在她徘徊在湖边的灯影之中,忽然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她面前。侠士的眼神温柔中带着一丝深深的痛惜,轻轻唤了一声:“小姐。”小姐怔怔地抬头望着他,泪水再次滚落,哽咽着说道:“原来,一直在我心中的人竟是你。我却误将情意错付他人。”侠士目光柔和,缓缓说道:“我无意占有小姐的情意。只是看你心愿未了,便始终不敢相认。”他的话语温柔而郑重,带着一种无法言说的深情与悲伤。小姐泪眼婆娑,轻轻摇头:“你为何不早说?我宁愿与你共度漂泊,也不愿将情意错付他人。”侠士目光中透出一抹隐忍的痛苦,他缓缓说道:“我虽情愿陪伴你左右,但因命途多舛,不忍你与我一生漂泊。”他话语中带着浓浓的苦涩,仿佛将心中的深情深深掩埋。小姐轻轻握住他的手,眼中带着坚毅与柔情:“既然你是我心中之人,便是风雨兼程也愿相随。”侠士的眼中泛起一丝光芒,轻轻将她拥入怀中,低声承诺:“我定不辜负你一片深情,与你共度余生,至死不负。”卫清挽、卫青时和卫轻歌三人站在不远处,默默注视着他们,心中也为他们的深情与重逢而感到欣慰。卫清挽轻声说道:“世间情缘,有错有对,但唯有深情不悔方得圆满。”卫青时点点头,轻轻叹息道:“既然情深,何必在意风雨?”卫轻歌眼中泛着泪光,微笑道:“愿天下有情人皆能如他们般,得偿所愿。”胭脂湖畔,灯火如星,照亮了这对错过又重逢的恋人。侠士与小姐相拥而立,在这缘会的盛夜中,许下了一生的誓言。 第447章 求缘 “姓名?”“齐墨!”“性别?”“……”“男!”“年龄?”“二十一岁。”“昨天晚上九点到十点,你在哪里?”“昨天晚上九点,s赛嘛,我在家看BLg打t1。”齐墨挠了挠头,不假思索道。“哦?”负责审讯的警官姓李,看起来也就三十出头,显然对这种事,已经有了一定经验。“那,这场比赛,谁赢了?”李警官也就是随口一问。毕竟,这等早就找好了理由的罪犯,他们往往会把细节记的异常清晰。在这种小事上,他们才不会出差错。更何况。眼前的这个二十一岁的年轻人,还不是一个普通的杀人犯!他是一个已经连续杀掉了七人,且分尸肢解的连环杀人犯!“那还用说,bin哥无敌的,妥妥的爆杀t1。”???前一秒还没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李警官,闻言猛地皱紧了眉头。不对啊。三十多岁的年纪,英雄联盟这个游戏,可以说是李警官的青春啊。对于s赛,他就算不看直播了,依旧会关注一下本国俱乐部的战绩。昨天那一局,明明是t1赢了。“你确定?”“啊?什么意思?”齐墨听后有些懵了。于是乎,他又仔仔细细的回忆了一番,这场比赛的结果。最终,却发现,关于昨天晚上的那场比赛,自己什么都不记得了!“算了。”李警官摆了摆手,丝毫不给齐墨反应的时间,又换了个话题。“王璐璐,认识么?”一边说着,李警官一边将一张照片,送到了齐墨面前。齐墨晃了晃自己有些晕的头,打量了一眼照片上的人。短发,虎牙,笑起来还有两个酒窝。算是个美女。不过,自己不认识。“不认识。”“胡说!齐墨!明明有人见到,你曾经跟王璐璐一起,去过千达广场!我劝你如实交代!”“啊?你们在说什么啊?”齐墨呆了。虽然说,自己的确谈了几任女朋友。但自己总不至于,连自己的前任都不记得吧。自己印象里,确实不记得这个叫王璐璐的女人啊?“小李,不要跟他扯了,他这是典型的自欺性妄想症!直接给他看现场照片!”李警官身旁的中年男人大手一挥。小李点头,又拿出了一组照片。只不过。这一次,照片的尺度,相对于上一张,可真就是天壤之别了。那好像是一间昏暗的地下室,看起来有些熟悉,齐墨甚至可以闻到,这里散发着一股潮湿和铁锈的气味。地板上洒满了暗红色的血迹,混杂着一些深浅不一的脚印。女人的尸体被残忍地分成几块,肢体错落地散布在地面上,每个部分似乎都被刻意摆放成某种诡异的图案。她穿着一双撕裂的黑色丝袜,残缺的双腿上血迹斑驳,鲜血顺着丝袜的纤维向下渗透,像是暗夜中的蛛网。在尸体的旁边,一条艳丽的红色绸缎散落在地上,上面沾染了斑斑血迹,似乎是某种捆绑工具。绸缎的一端还紧紧地缠绕在她的手腕上,另一端像蛇一般散落,末端蜿蜒向前,仿佛在无声地述说着这个房间里曾经发生的暴力与挣扎。女人被捆绑过的痕迹依然清晰可见,手腕和脚踝处的皮肤早已磨破,伤口狰狞,露出了血肉。她的眼睛半睁着,凝视着天花板,瞳孔扩散,脸上保留着死前的恐惧和绝望。空气中弥漫着鲜血的腥味,墙壁上还留有被溅射的血迹,仿佛一幅狰狞的画作。整个场景充满了诡异的静谧,齐墨甚至能听到血滴从肢体断面滴落在地上的声音。滴答……滴答……红色绸缎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仿若染了血的红领巾……下一张。不同的场景,但依旧是相同的画风……直到!齐墨看到了第五张。一个熟悉的面孔,他刚刚才认识的女人,王璐璐!只不过,这会的女人,就只剩下了一颗头颅。“呕~~~~~”这一刻。齐墨再也忍受不住,胃里像翻腾的海水,一阵阵涌上喉咙…… 第448章 古缘祭! 夜色渐深,胭脂湖上的灯火在水波间闪烁,星光与湖光交织成一片梦幻。高台上,随着赵天豪的退场,众人期待着下一位求缘者。议论声此起彼伏。“刚才那赵天豪虽然武艺高强,可惜啊,丹凤朝阳也不是那么好打动的。”“就是,换个角度想,真要个武夫天天在家舞枪弄棒的,也吓人。”“下一位会是谁呢?别又是个只知道舞刀弄枪的。”“嗨,说不定这次会有点不一样呢。”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一个身材高大、气宇轩昂的男子大步走上高台。他一身锦衣,玉佩在腰间轻轻碰撞,发出清脆的声响。他的步伐稳健自信,脸上带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已经胸有成竹。“这位看起来不简单啊,瞧他那气派,像是个有钱人家的公子。”“你们看他腰间的玉佩,那可是上好的和田玉,不是一般人能戴得起的。”男子走到台中央,微微拱手一礼,声音洪亮:“在下李书宇,商贾之子。”这句话一出口,台下顿时炸开了锅。“李书宇?江南李家的?”“对,就是那个富得流油的李家!他们家的钱多得能砸死人!”“这下有趣了,商贾之子来求缘,这下,只怕是有人要被拿下啊。”“缘会第一天,就有佳丽被带走,这可是前所未有的啊!”李书宇微微一笑,环顾四周,目光中带着从容不迫的自信。“今日登台,特来求缘红衣翩翩姑娘。”人群中一阵骚动,众人的目光纷纷投向台上的红衣翩翩。她身着红衣,站在高台的一侧,眉目如画,目光中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红衣翩翩可是十佳丽中最妖娆的一位,这李书宇的眼光不错啊。”“谁能不喜欢红衣翩翩的热情?不过她可不是随便能打动的。”李书宇微微一笑,向前一步,语气温和却坚定:“红衣姑娘,你的美丽,让我深深倾慕。”“若能与姑娘结缘,我愿倾尽一切,给你最幸福的生活。”“在胭脂湖畔,我将为你修建一座宏伟的宅邸,让你尽享荣华富贵。”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哗然。“好大的口气啊!直接许诺胭脂湖畔的宅邸!”“啧啧,这李公子还真是豪气冲天,看来他是想用财富来打动红衣翩翩。”“不过红衣翩翩是那种人吗?你们瞧她那表情,似乎没怎么动心啊。”红衣翩翩脸上的笑意未减,目光清澈而坚定。“李公子的情意,翩翩心领。”她的声音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然而,翩翩所求的,并非金银财富。”这番话一出,台下顿时静了一瞬,随即又纷纷议论起来。“哎呀,人家红衣姑娘根本不稀罕这些金银财宝!”“我早说了,这十佳丽啊,个个都有自己的坚持和追求。”“李书宇这次恐怕要碰壁了。”李书宇的笑容微微一滞,眼中闪过一丝尴尬,但他很快恢复了镇定。“红衣姑娘,我并非只想用财富打动你。”“我的真心愿意与你共度一生。”“我希望,能够用我的努力,换取你的回应。”红衣翩翩的笑容依旧温柔,但她的眼神中却带着一丝淡淡的拒绝。“李公子的心意,翩翩感激。”“但缘分讲究的是两心相悦,而非物质堆砌。”“若两心相悦,财富只是锦上添花。”“若无共鸣,再多的财富也无法换来真正的幸福。”台下的观众听了,纷纷发出感慨。“这话说得真好,红衣姑娘果然不愧是十佳丽!”“对啊,真正的感情哪里是钱能买来的?”“我看这李公子也许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情况,心里一定很不是滋味。”李书宇的脸色渐渐黯淡,他努力维持着镇定,最后抱拳一礼:“多谢红衣姑娘教诲,今日在此失礼了。”他缓缓退下高台,步伐略显沉重。台下的议论声再度响起。“唉,这李公子心比天高啊,可惜红衣翩翩不吃这一套。”“金山银山摆在面前,奈何打动不了人心。”“看来,真心才是最重要的啊!”卫青时微微叹息,低声对卫清挽说道:“财富固然重要,但在情感面前,终究还是显得单薄了些。”卫轻歌笑了笑,目光中闪着一丝赞许:“红衣翩翩的选择,让人敬佩,这样的女人,可不多啊。”卫清挽静静地看着红衣翩翩,心中若有所思。……神川缘会一共进行一个月的时间。接下来的几天,时光飞速流逝。夜色渐深,胭脂湖上的灯火与星光交织,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满天繁星。神川缘会已进行至第七日,每日都有才子佳人登台,倾尽全力求缘。湖畔的高台上,从未间断过精彩的才艺展示和深情告白。然而,这七日以来,尽管登台者各个才华横溢,或是家世显赫,却无一人能成功打动十佳丽的芳心。“这都七天了,一个成功的都没有。”“是啊,这十佳丽各个不是凡俗之辈,想要打动她们的心,谈何容易?”“还记得前两天那位琴师吗?弹了一曲《高山流水》,结果白雪霁只是淡淡地说少了灵魂。”“还有那个武艺高强的,结果被丹凤朝阳一句‘不够坚定’直接打发了。”人群中的议论声中,弥漫着一种隐隐的焦虑与无奈。缘会的热闹虽未减,但七天无果的现实,让许多人开始怀疑今年的神川缘会是否注定成为一场“无缘会”。“就现在的情况看,今年的缘会真可能无一人成功,这要是传出去,可就成了笑柄了。”“也不能怪十佳丽太挑剔,毕竟这可是缘会啊,不是随随便便就能成的。”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第八日的夜晚悄然而至。……夜风轻拂,胭脂湖畔的灯火明明灭灭,高台上微微摇曳的烛光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鼓声低沉而缓慢地敲响,似乎预示着今晚的不同寻常。突然,一个身影从人群中缓缓走上高台。他一身黑色长袍,面上戴着一副银色的面具,遮住了所有的面容,只露出一双深邃的眼睛。他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台下的观众纷纷低声议论。“这是谁?怎么戴着面具?”“难不成是怕被人认出来?”“瞧他这气派,倒像是个大人物。”“也不知道,这次又要求缘谁啊!”男子走到台中央,环视四周,目光沉静而有力。“哦,这位公子,敢问此行求缘何人?”今天的主持,都换了个女人。那人听后,只是微微颔首。片刻后,他低沉的声音缓缓响起:“在下今日前来,不为求缘任何人。只想祈求胭脂湖古缘祭,护佑在下的缘情一生一世,永不消融。”这句话如同一颗巨石投进湖面,激起了轩然大波。片刻的寂静之后,是难以抑制的惊呼声。“古缘祭?他疯了吗?”“天啊,这可是胭脂湖最古老的求缘仪式,多少年来没有人敢轻易挑战!”“你们知道吗,古缘祭不仅要获得十佳丽的认可,还要经过她们的考验!”“这七天来,一个人都没能打动佳丽,他居然敢挑战所有人?”“不过,不得不说啊,古缘祭倒是挺灵验的。目前古缘祭祈福过的男女,都得以恩爱一生,白头偕老,还从来没有一个例外!”“在下第一次来看这神川缘会,敢问这古缘祭究竟是什么东西啊?为什么大家都这副反应?”“古缘祭啊……”人群中的一个年长者低声说道。“这是胭脂湖最古老的求缘仪式,自从神川缘会创立以来,能成功申请古缘祭的,屈指可数。”“而且那些成功的人,每一对都白头偕老,永不相离。”旁边一个年轻人忍不住问道:“老伯,这古缘祭究竟是怎么回事?”年长者捋了捋胡须,神情严肃:“古缘祭,是为真正有缘的人举行的特殊祈福仪式。”“但想要获得这次祈福,你得先通过十佳丽的认可。”“每一位佳丽都会对你进行考验,只有全部通过,才能最终获得这份神圣的祈福。”“这可是比登天还难啊。你们也看了,这七天下来,目前求缘的人里,一个获得认可都没有,如今这人居然想挑战十个?”年轻人摇了摇头,满脸的不敢置信:“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啊。”人群中再度爆发出激烈的议论声。“他到底是谁?竟敢提出这样的要求?”“莫非是哪个绝世高手,或者天机山的隐士高人?”“不过戴着面具,总觉得有些神秘莫测。”此时,高台上的十佳丽也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目光集中在这个面具男子身上。红衣翩翩微微上前一步,清亮的声音在夜空中响起:“阁下可知,古缘祭的难度远超普通的求缘。”“若无万全之策,恐怕难以通过。”面具男子轻轻点头,声音平静而坚定:“自然知晓。”“但是,我有我不得不为的理由。”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带着某种不可动摇的决心,震撼了每一个人的心。卫青时低声说道:“这人胆子真大啊,竟敢挑战古缘祭。”卫轻歌则满脸好奇:“他到底是谁?有什么本事敢提出这样的要求?”卫清挽目光深邃,凝视着台上的那个身影,心中隐隐生出一种熟悉感。“这个人,究竟是谁?”她低声自语,心中疑云重重。面具男子抬头望向星空,眼中透出一丝坚定,仿佛在无声地宣誓。“古缘祭,我必将通过。”一句话,如同湖面上掀起的涟漪,久久不能平息。全场的目光都凝聚在他的身上,等待着这场前所未有的挑战揭开序幕。……夜色更深,胭脂湖上的灯火静静摇曳,倒映在水面上,仿佛一片星河坠入凡间。高台上,萧宁与洛水谣相对而坐,琴案之间,气氛悄然凝重。洛水谣的手指轻轻按上琴弦,目光如水般温柔,却隐隐透着一丝坚毅。她轻声道:“既然公子愿以琴音相较,不如各自弹奏三曲,以定高下。”萧宁微微点头,淡然说道:“如此甚好。”台下的观众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巅峰对决的开始。“洛水谣要连弹三曲,这可是她最擅长的连环曲啊。”“是啊,这三曲连贯下来,不仅考验弹奏者的技巧,更需要心神的高度集中。”“这个面具男子能否坚持下来,可不好说。再说了,这人会不会弹琴,只怕都是问题啊!”洛水谣微微垂眸,手指轻拨琴弦,第一曲《高山流水》缓缓流出。琴声清丽婉转,如同山间清泉,叮咚作响,令人仿佛置身于青山绿水之间。她的指尖如行云流水,琴音中带着一股淡淡的宁静与祥和。观众们听得如痴如醉,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那悦耳的琴声。卫轻歌低声说道:“洛水谣的琴声真是令人陶醉,仿佛整个人都被带到了另一个世界。”卫青时点点头,神色间透着几分凝重,心道:“不出意外,这人应该就是姐夫了啊!。”卫清挽目光深深地注视着萧宁,心中不由得一阵复杂。这个人看起来,有点熟悉!好像,似曾相识!尤其是,他的背影,和这抚琴的动作姿势。“他的琴声会是什么样的?”卫清挽静静的闭上了眼睛,静待着对方的表演。洛水谣一曲终了,琴音渐渐散去,她轻轻抬头,目光中透着一丝平静:“公子,请。”萧宁缓缓抬手,手指轻轻落在琴弦上,琴音悠然响起。他弹奏的是一曲《风动竹影》,琴声清冷而刚劲,仿佛一阵清风穿过竹林,带来阵阵凉意。琴音如同竹影摇曳,带着一股独特的清幽与坚韧,让人不由得为之心神一震。洛水谣微微皱眉,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惊讶:“他的琴音竟如此冷冽刚劲,与我的风格截然不同。”萧宁的指尖在琴弦上游走,琴音逐渐转为高亢激昂,如同风卷竹林,发出阵阵低沉的咆哮。台下的观众也为这股强大的琴音所震撼,纷纷露出惊叹的表情。“这男子的琴声真是与众不同,竟能与洛水谣分庭抗礼。”“是啊,这种刚柔并济的琴音,确实少见。”“看不出来啊,这家伙完全就是有备而来啊!”一曲终了,萧宁缓缓睁开眼睛,神色间透着一丝淡然。洛水谣轻轻点头,嘴角微微上扬:“不错,公子的琴音确实别有一番风味。”她再次抚琴,第二曲《流水行云》徐徐奏响。琴音柔和轻盈,如同天空中飘动的云彩,又如山间流淌的小溪,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潇洒与自在。洛水谣的手指在琴弦上飞舞,琴音中流露出一种不拘一格的洒脱之意。台下的观众再次被这优美的琴声所打动,纷纷低声赞叹。“洛水谣的琴音真是妙不可言,每一曲都仿佛在讲述一个动人的故事。”“这面具男子还能接得住吗?接下来可就更难了。”洛水谣一曲终了,目光中带着一丝挑战的意味:“公子,请接续。”萧宁轻轻颔首,手指再次按上琴弦,这一次,他弹奏的是一曲《云破月来》。琴音起初低沉幽远,仿佛夜空中隐藏的云层,渐渐地,音调逐渐转高,如同月光穿透云层,洒下一片皎洁的光辉。琴声在高低起伏之间,带着一种浩瀚的力量,仿佛在诉说着天地间无尽的变化与永恒。洛水谣听着这琴音,心中不由得一阵震撼:“他的琴艺竟如此深厚,能够将如此复杂的情感融入琴声中。”她的目光变得更加专注,不再有最初的轻视,而是带着一种由衷的敬意与欣赏。“公子果然非凡。”她轻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丝真诚的钦佩。最后一曲,她选择了最具挑战性的《凤求凰》。琴音起初柔美动人,逐渐变得高亢激昂,仿佛凤凰展翅高飞,穿越云海,寻找属于自己的良缘。洛水谣的指尖如蝶舞飞扬,琴音中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热烈与希望。台下的观众再次被这琴声所感染,纷纷露出动容的表情。“这最后一曲《凤求凰》,真是洛水谣的巅峰之作。”“是啊,她的琴音中带着一种执着的追求与渴望,令人不由得为之心动。”洛水谣一曲终了,轻轻吐了口气,目光中透着一丝期待:“公子,请。”萧宁的手指轻轻落在琴弦上,这一次,他弹奏的是一曲《龙腾九天》。琴音低沉有力,如同蛰伏的巨龙渐渐苏醒,随着音调的升高,琴音变得愈发高亢激昂,仿佛巨龙腾空而起,直冲云霄。琴声中带着一股磅礴的气势与无尽的希望,让人仿佛看见了一幅壮丽的画卷。洛水谣听着这琴音,心中已是惊叹不已:“他的琴艺竟能如此恢宏,完全不输于我的《凤求凰》。”当最后一个音符缓缓散去,台下的观众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太精彩了!这场斗琴简直是神仙打架!”“没想到这个面具男子竟然能与洛水谣平分秋色!”洛水谣缓缓站起身来,目光中透着由衷的敬佩:“公子的琴艺,洛水谣心悦诚服。”萧宁微微颔首,神色间透着一丝淡然:“多谢赐教。”洛水谣转身面对台下,缓缓说道:“此人琴艺超凡,已获我认可。这场比试,我输了!”说完。她意味深长的看了萧宁一眼。低声喃喃:“哎,如此佳人,可惜了啊……既然是来祈求古缘祭,想来是心有所属了啊。”洛水瑶的眼中,闪过了一份不易察觉的失落。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宁身上,充满了敬佩与期待。片刻后。二人的琴声早已在胭脂湖畔散开飘远。尤其是洛水瑶的琴声,如她的人一般温柔婉转,治愈人心。然而,此刻她看着面前的萧宁,心中却生出一种从未有过的悸动。他不仅琴艺卓绝,更有着一股淡然从容的气质,让人不由自主地被吸引。“不行,就这么离开,太可惜了,有些事情,还要自己争取!”她微微垂眸,轻轻开口:“公子才华横溢,今日与君共琴一曲,实乃人生一大幸事。”萧宁微微一笑,目光温和:“洛姑娘谬赞,能与姑娘同台相斗,也是萧某的荣幸。”洛水谣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柔情与期待:“不知公子可愿再听在下一曲,以答谢今夜的琴音之缘?”萧宁略一沉吟,微微点头:“萧某荣幸之至。”洛水谣缓缓坐下,指尖轻轻拨动琴弦,一曲婉转的《白首求》缓缓流出。琴音缠绵悱恻,仿佛诉说着心中的爱意与期盼,每一个音符都似有千言万语,直入心扉。台下的观众渐渐静默,所有人都听得如痴如醉,仿佛被琴声带入了一个温柔梦境。红衣翩翩微微侧头,低声笑道:“看来洛水谣的心意已明,她这是在向那位面具公子示爱呢。”白雪霁轻轻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如此美妙的琴音,难得一见。”丹凤朝阳冷哼一声,双臂抱胸:“不过是小儿女情长,不知他是否会接受。”卫轻歌听得心中一阵激动,低声对卫青时说道:“这曲子好美,姐姐,你觉得这位公子会如何回应?”卫清挽没有回答,她的目光紧紧盯着萧宁,心中一片纷乱。“这个人的琴声,这分明是,悔报啊!”是啊!卫清挽虽然不太精通音律,可是她还是看出了眼前这人!悔报公子。此刻,卫清挽的心情,复杂到了极点!悔报明明跟萧宁有关系!他明明自称是来南安国办事,如今却又悄悄来到了缘会上。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这个悔报公子此番台上求缘,又是为何?这一切的一切,在卫清挽的心中,彻底炸响! 第449章 斗画! 晨曦洒落在山门前的广场上。柔和的阳光透过苍翠的古木,洒在一袭白衣的少年身上。他站在台上,神情平静,目光悠远,仿佛眼前的一切与他无关。今日是宗门成人礼,广场上人声鼎沸,弟子们齐聚一堂。此刻最引人瞩目的,便是台上那名白衣少年——林尘。“林尘,今日你正式成年,宗门将履行承诺,封你为圣子,赐你宗门最高荣誉。”宗主萧天河站在高台之上,眼神沉稳有力,注视着林尘。宗门上下的目光齐齐投向他。没有人质疑。没有人轻视。所有人的眼中都带着由衷的敬意。尽管林尘没有灵根,无法修炼,依旧是宗门的圣子。是他们心中值得尊敬的人。宗门众弟子们看着台上的林尘,心中多了几分感慨。林尘的祖父,曾是宗门最杰出的圣子。当年凭一己之力力挽狂澜,救下了宗门上下无数弟子。最后却身陨于一场惊天动地的大战中。为了报答林尘祖父的救命之恩,宗门立誓——无论后代是否拥有灵根,都会全力培养,永不弃之。因此,林尘虽然天生没有灵根,依然得到了宗门的悉心照料。地位崇高,甚至比那些拥有天才灵根的弟子还要优渥。“多谢掌门。”林尘淡淡应道,随即低头拜谢,神情从容淡然。旁边几位长老也露出欣慰的笑容,纷纷点头。仪式结束后,林尘独自走下台阶。广场上的热闹渐渐散去,弟子们三五成群地讨论着今天的盛事。林尘没有加入他们,而是径直朝后山走去。他知道,自己终究不同于他们。没有灵根,就意味着无法修炼,无法接触天地灵气,终身与修行无缘。但宗门对他的优待并没有让他放松,反而让他感到深深的责任。既然无法修炼,他便只能用双手回报宗门。他选择了剑阁和灵田作为自己的天地,每天清扫剑阁,种植灵草,擦拭宗门弟子们的剑。十年来,日复一日,从未间断。“我无灵根,修不了道法,但我还能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他走到剑阁前,推开沉重的石门。空气中带着淡淡的寒意。数百柄长剑整齐排列在剑阁两旁,剑锋闪烁着冰冷的寒芒。这些剑中,许多都是宗门弟子日常修行使用的法剑。还有一些是宗门历代前辈留下的宝剑,剑气逼人。林尘来到他熟悉的位置,取出一柄沉重的长剑,用布细心地擦拭着剑身。十年来,这柄剑几乎成了他最亲密的伙伴。自从他不能修炼起,剑阁便成了他心中的归宿。这柄剑是他从小擦拭到大的,仿佛与他心灵相通。擦剑的同时,林尘心中闪过片刻的恍惚。他知道,这种生活或许是他唯一能奉献给宗门的方式。宗门对他如此重视,可他无法修炼,永远无法带领宗门走向辉煌。宗门的现状并不如从前。自从几百年前宗门从一流势力衰退到如今的三流宗门,林尘一直清楚,宗门承受着巨大的压力。尤其是周边的几个大宗门,如青霄宗,势力逐渐崛起,威胁着宗门的生存。虽然宗门高层从未向他施加压力,但他深知,宗门对他的期望极高。无数资源被倾注在他和他的父亲身上。可父亲天赋一般,最终一事无成,令宗门的复兴之梦变得更加遥远。“我能做的,就是继续守护这片剑阁,回报宗门的恩情。”林尘心中默默想着,手中的动作一刻未停。然而,就在他擦拭这柄剑时,指尖突然感受到了一丝奇异的颤动。灵力!那股微弱的灵力波动从剑柄处传来,顺着他的指尖,轻轻渗透进他的身体。林尘心中猛地一跳。他放下长剑,闭上双眼,开始细细感受这股力量。果然,他体内的灵力,虽极其微弱,却真实存在!他已经无数次确认过,自己没有灵根,体内无法感受到任何灵气。但现在,这股灵力在他体内缓缓流动,仿佛冰封千年的湖水突然解冻,轻轻波动起来。“这是……灵根觉醒?”林尘瞬间明白了什么。他握住剑柄的手不禁有些发抖。十年来,日复一日的擦剑、守护剑阁,竟然在不知不觉中积累了剑的力量。“剑灵根……我觉醒了剑灵根!”林尘站起身来,眼中闪过一抹激动。这种力量,虽然远不如那些天才的多属性灵根,但它确实是剑灵根。一种极为稀有的灵根,特别是对剑道修行者来说,具有极强的修炼潜力。灵根在这个世界,代表着修士的天赋和未来。灵根的品质,从低到高分为凡阶、灵阶、玄阶、地阶和天阶。等级越高,修炼速度和感知力越强。而灵根的数量,则决定了修士能够操控多少种属性力量。觉醒的灵根越多,修士就能修炼更多的道法,意味着他们的天赋越高。拥有多灵根的天才,可以同时掌控火、土、水等多种属性力量,修炼起来事半功倍。可他如今只有一个单一的剑灵根。剑灵根稀有而特殊,主攻剑道功法,对剑术的理解与施展有着天然的优势。尽管他觉醒的只是低级剑灵根,修炼速度比不上那些天才,但至少他终于摆脱了无灵根的桎梏。“我可以修炼了……”林尘低声自语,嘴角露出了一抹笑意。尽管目前只是低阶灵根,修炼速度和天赋可能远不及那些拥有多重灵根的弟子。但他终于拥有了改变自己命运的机会。他握紧手中的长剑,目光逐渐坚定。 第450章 第三人,红衣翩翩! 翌日。胭脂湖的水面在夜风的轻拂下泛起层层波光,台上台下的观众们已经沉浸在即将开始的第三关考验的气氛中。昨夜的成功让萧宁成为了神川缘会的焦点,虽然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但他那非凡的才艺和从容的态度却让所有人都无法忽视。夜幕降临,胭脂湖畔的灯光逐渐亮起,映照着湖面,犹如漫天星斗,四周的喧嚣渐渐平息,神川缘会的氛围愈加庄重。台上,红衣翩翩已站在中央,神情淡然,目光清澈,等待着即将到来的第三关考验。而台下的观众们,则开始低声议论,气氛在一片期待与好奇中渐渐升温。昨夜的神川缘会,在萧宁的画技下掀起了一阵波澜。他一连通过了墨玉莲和卫清挽的考验,凭借画技和深厚的见识,赢得了两位佳丽的认可。而他始终未曾揭开面具,也没透露任何个人信息,这神秘的面具男子,成为了当晚所有人谈论的焦点。“昨晚的面具男子,真是令人刮目相看,连墨玉莲那样的大家也没能难倒他。”“是啊,他的画技太非凡了!看那幅画,简直可以媲美大宗师的手笔。”“可他究竟是谁呢?明明如此杰出,却一直戴着面具,真是让人好奇。”“那可是神川缘会的顶尖佳丽,能通过她们的考验,肯定非凡。”“但是今晚可不一样了,红衣翩翩的考验比前两关要难得多,毕竟,一个大男人,在怎么也总不能会跳舞吧,这怕是难住很多人。”“哈哈,我倒是很想看看那个面具男子能不能应对过来。毕竟,他的才艺虽然很强,但我看舞蹈可不是那么容易应付的。”“我们都在等着看,他今晚能不能继续胜出。如果他再通过这关,那真是无可匹敌了!”观众们的讨论声此起彼伏,众人似乎都对萧宁充满了期待和好奇。虽然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但他在昨晚展现出的才华和冷静自若的态度,却早已在众人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今晚,所有人都期待着他的表现,特别是接下来的第三关,由红衣翩翩的考验。随着一声清脆的铃响,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到了高台上。红衣翩翩缓步走上台,她一身火红的长裙,裙摆如火焰般飘动,微微转身的动作间,带着无可抵挡的气场。她的步伐轻盈,纤细的手指轻轻一挥,台下的灯光随之微微暗淡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红衣翩翩站定,目光如水般温柔,扫过台下的众人。她开口道:“今晚由我出题,和前面一样,我也出三道题!”“公子应该知道,小女子最擅长的是舞蹈。不过,公子身为男子,想必对于舞蹈,应该没有太多涉猎。”“这一点,情有可原。但是,男人不能没有见识。因此,我的第一关,便是见识!”“接下来。我将展示几段舞蹈,需要公子答出这舞蹈的名字。全部答出来,就算是过关!”台下的议论声瞬间响起。“这是个全新的考验,看来不仅仅是舞蹈技巧,更是对文化的深度理解。”“没错,红衣翩翩不仅舞技高超,见识也是一流。她要通过这种方式考验求缘者的学识。”“这对那个面具男子来说,应该是个挑战。”“虽然他在画画上展现出了非凡的才艺,但舞蹈和历史背景的知识,他是否也能轻松应对呢?”“真是让人期待,今晚的考验,必定更加精彩。”红衣翩翩扫视台下,微微一笑,目光再次落在萧宁身上:“公子,请准备好。”萧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目光温和而自信。台下的观众屏息凝视,等待着接下来的挑战。红衣翩翩轻轻一挥手,乐队奏起悠扬的笛声,台上的舞者随着音乐开始起舞。这是一段充满南国风情的舞蹈,舞者的动作轻盈,裙摆随风舞动,仿佛是水波的延续。她的步伐优雅,动作柔和,像是与空气融为一体。每一个转身,每一个伸展,都带着水乡的轻柔与宁静。“这是什么舞蹈?”台下的观众纷纷低声讨论。“这风格好像是南安国的水乡舞,动作轻柔,仿佛水波的流动。”“没错,这就是南安国水乡的舞蹈,传达了水乡人民与水的共生关系。”“这种舞蹈源于水乡渔民的祭水神仪式,寓意着对自然的崇敬与感恩。”萧宁微微沉思,目光注视着舞者的每一个动作。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静静地感受着舞蹈所传达的情感。片刻后,萧宁缓缓开口:“这是南安国水乡舞。”“这舞蹈源自南安国水乡的渔民,他们以水为生,舞蹈通过模仿水波的流动,表达了水乡人民与水的共生与敬畏。”“最初,水乡舞用于祭祀水神,祈求丰收与安宁,后来演变成了水乡人民表达生命力与希望的象征。”台下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屏息凝神。“这面具男子居然能这么清楚地说出舞蹈的背景,简直令人叹为观止。”“是啊!红衣姑娘只是考他舞蹈的名字,他竟然连这舞蹈的历史都能说出来!”“他不仅是画技超群,连文化见识也如此深厚,真是出乎我们的意料。”“他怎么能如此准确地说出每段舞蹈的背景,太厉害了!”红衣翩翩微微挑眉,眼中闪过一丝赞许的光芒:“公子答得很是精准。”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意外和赞叹,但却没有表露过多的情感,只是轻轻一笑:“接下来,第二段舞蹈,请公子仔细欣赏。”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台下的音乐再次响起,这一次,舞者的动作变得更加刚劲有力。每个动作都显得充满力量与决心,舞者的身姿英武,舞步中带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这段舞蹈看起来像是来自北国。”有人在台下低声议论。“是的,北方的舞蹈风格常常带着一种刚毅与坚韧。”“这舞蹈应该是神川北地的雪舞,展现了北国人民在严寒中的不屈精神。”萧宁依旧目不转睛地盯着舞者,片刻后,他缓缓开口:“这是神川北地的雪舞。”“雪舞的起源可以追溯到北国的古老祭祀仪式,用来祈愿春天的到来,祈祷寒冬的结束。”“这舞蹈象征着北国人民对自然力量的挑战与不屈,表现了他们在严冬中依然坚持生存的决心。”台下的观众再一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愣住了,似乎被这个面具男子的见识所震惊。“他居然能说出雪舞的背景,这种舞蹈的历史可不是那么容易答出来的。”“他真是个全能的奇才,难怪前两关能轻松通过。”红衣翩翩轻轻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目光依旧专注:“公子答得极为准确。”她的眼神中流露出一丝认可,但更多的是冷静的审视。“看来,公子的见识果真非凡。”她没有多说什么,随即转身,指挥台下乐队奏起了第三段曲子。舞者的步伐突然变得急促而有力,每一个动作都带着冲击力,仿佛是战士的步伐,气势磅礴,震撼四方。萧宁深吸一口气,眼神紧紧锁定舞者的每一个动作。这一刻,他知道,接下来的挑战将会更加复杂。随着第三段舞蹈的展开,舞者们的动作变得更加急促且有力,舞台上充满了力量的震撼感。每一个步伐都像是狠狠地踩踏在大地上,仿佛能够与天地共鸣。舞者的身姿矫健,眼神坚定,动作中散发着无畏与力量,每一挥手、每一步,都充满了勇气与决心。台下观众的目光随之聚焦,许多人不禁低声讨论起来。“这段舞蹈风格独特,带着一股战争般的气息,似乎是为了表现战斗的激烈与勇士的英勇。”“我看出来了,这是神川西部的战舞,专门用于战士们在出征前的鼓舞士气。”“没错,战舞通常会在军队中表演,用来鼓舞士气,增强士兵们的斗志与决心。这种舞蹈也往往出现在大型战役前。”萧宁站在原地,眼神专注地看着台上的舞者,微微皱眉,似乎在仔细揣摩每一个细节。他并没有急于给出答案,而是静静地感受着舞蹈所带来的气氛,细细琢磨这段舞蹈的含义。片刻后,他微微点头,轻声开口:“这段舞蹈,正是神川西部的战舞。”“战舞源自古老的战争仪式,它的起源可以追溯到神川大陆西部部落的战士们,用来激励士兵的斗志,鼓舞他们在战斗中英勇杀敌。”“每个舞步、每个挥舞的动作,都带着强烈的力量感,象征着战士们对胜利的渴望,以及为家园拼死一搏的决心。”他的话音一落,台下观众的议论声立刻消失了,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震惊与佩服交织在每个人的脸上。“天啊!他居然能说出这段舞蹈的来源!这种舞蹈是战士的传统,代表着勇敢与牺牲。”“他怎么可能知道这些?连这种武装舞蹈的背景都能说得如此准确,简直不可思议。”“这不仅仅是知识的广博,更多的是对神川大陆各地风情与文化的深刻理解。”红衣翩翩的眼中闪过一丝意外的光芒,但她依然保持着冷静,微微点头:“公子果然博学,战舞的历史背景你说得如此透彻,真是让人钦佩。”她的目光微微沉凝,似乎对萧宁的表现感到满意,却依旧不露声色,继续说道:“那么,接下来,我将展示最后一段舞蹈,请公子准备好。”随着她的话音落下,音乐变得更加激昂,气氛瞬间转变,舞台上的灯光也随之变幻,逐渐变得更加昏暗。最后一段舞蹈的舞者身穿深蓝色的衣裙,随着她的每一个转身,舞蹈的步伐变得越来越急促,动作中的力量感愈发强烈,仿佛是一场与命运对抗的决斗。“这是什么舞蹈?”台下有观众低声讨论。“看这舞步的节奏感,像极了传说中的鬼神舞。”“没错,这段舞蹈最早出现在神川大陆西南的战士部落,专门用于祭祀神灵和驱邪安魂。”“这种舞蹈起源古老,具有强烈的宗教色彩,舞者通过激烈的动作来净化心灵,祈求神灵的保佑与庇护。”萧宁微微闭上眼睛,听着舞蹈的旋律和台上的脚步声,仿佛能从中感受到一种强烈的历史感。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静静地观赏舞者的每一个细节。他感受到舞者动作中的力量感,那股穿透力和震撼力仿佛让他也深受触动。片刻后,萧宁终于缓缓开口:“这段舞蹈,便是神川西南的鬼神舞。”“鬼神舞最初用于祭祀神灵,它的历史可以追溯到古老的祭祀仪式,舞者通过极具力量感的舞步,来驱除邪灵,净化心灵。”“这种舞蹈在神川西南部的部落中极为流行,最常出现在节庆和祭典中,用以祈求神灵的庇护,并驱逐邪恶与灾难。”话音一落,台下再次响起了一片惊叹声。“他居然能识别出鬼神舞,这种舞蹈极其罕见,居然也能答得如此准确。”“太不可思议了,面具男子不仅对绘画有着非凡的天赋,连舞蹈的文化和背景也能讲得如此透彻。”红衣翩翩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她依然保持着优雅的神态:“公子果然不负盛名,能答出所有问题,真是令人钦佩。”她轻轻挥手,台下的灯光逐渐明亮,气氛也随之缓和下来。“今晚,公子的表现无疑令我们所有人刮目相看。”台下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萧宁的表现让所有人都感到震撼与佩服。“这才是真正的才子!不只是画艺,更是对神川大陆各地文化的深刻理解。”“简直是见识超群,真是不知道该如何形容了。”红衣翩翩的眼中带着几分深思,她微微笑道:“公子,你的表现超出了我的预期,这第一关,你通过了。”她的语气平静,但眼中的欣赏却已不言而喻。 第451章 乐伴舞! 随着红衣翩翩的要求,整个神川缘会的气氛变得愈加紧张,萧宁的每一个选择都被全场瞩目。台下的观众们纷纷低声议论,眼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昨夜的挑战,面具男子凭借非凡的画技和知识,轻松通过了墨玉莲和卫清挽的考验。今夜,萧宁已经如此轻松地完成了第一关,这毫无疑问,让一众观众吃瓜的兴致更足了。红衣翩翩的眼神冷静而深邃,带着一丝考验的味道:“公子,今晚的第二关,不仅是对你乐器选择的考量,更要看你能否亲自演奏出这每一段舞蹈所需要的音乐。”台下的议论声顿时变得更加剧烈:“什么?不仅要选乐器,连演奏都要自己亲自来吗?”“面具男子不只是会画画,还能演奏乐器吗?这可真是难度大增。”“他能够选择乐器,倒是能理解舞蹈的背景,但亲自演奏,这可不是那么容易的事啊!”红衣翩翩似乎早已预料到这些反应,她嘴角带着几分浅笑,淡淡开口:“这关的考验,我将展示五段舞蹈,每一段舞蹈需要公子根据舞蹈的气氛与节奏选择最合适的乐器,并亲自演奏。”“每一段舞蹈的伴奏,你都需要与舞者的动作、舞蹈所表现的情感相融合,方能获得我们所有人的认可。”“如果你能成功应对每一段舞蹈并完美演奏,我将会给予你通过这关的资格。”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压。“那么,请开始。”红衣翩翩话音刚落,舞台上的乐队奏起了悠扬的乐曲,舞者的身影缓缓升起。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舞者的动作轻盈如水,仿佛每一个动作都与水波的流动相连。红衣翩翩挥手示意,乐曲的声音逐渐变得柔和,台下的观众们开始低声议论。“这舞蹈,毫无疑问是南安国的水乡舞。水的柔情与舞者的动作是天生一对。”“是的,水乡舞的每个动作都在表达水流的轻柔与安宁,仿佛与自然的和谐共生。”“公子能否与这水乡舞的情感契合,选出合适的乐器并亲自演奏,是今晚的第一道难关。”萧宁的眼神依旧冷静,他看着舞者每一个流畅的步伐,目光如电,已经在脑海中形成了乐器的选定。他并没有急于开口,而是安静地观察,等待舞蹈的节奏与情感逐渐展开。片刻后,萧宁缓缓开口:“这段舞蹈,我选古琴。”他没有立刻接着说话,而是走到乐队前,从旁边的琴架上取下古琴,轻轻放置在案前。随即,他的双手轻轻搭上琴弦,指尖缓缓拨动,发出了一声悠扬的琴音。古琴的声音悠扬、温和,如同溪水潺潺流淌,随着每一次琴音的流动,舞者的步伐变得更加轻盈和流畅。古琴的低音如深潭水波般宁静,琴弦的高音则如水面上的微波荡漾。台下的观众被这悠扬的琴音所吸引,纷纷低声赞叹:“这琴音与舞蹈的契合,简直是完美的!”“古琴的音色与水乡舞的温柔相得益彰,简直就像是天作之合。”“面具男子不仅选择了合适的乐器,还能演奏得如此动人,这才是他的真正实力!”随着古琴音律的流转,舞者的动作逐渐变得更加优雅,仿佛和琴音一同流动。每一个转身、每一个伸展,都与琴音的节奏和情感完美契合,整个舞台仿佛融为一体,水波荡漾,舞者和琴声在空气中交织成一幅无比和谐的画面。红衣翩翩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光芒,嘴角微微勾起:“公子,看来你真的非常了解舞蹈与音乐的契合。”“这段舞蹈通过。”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肯定的语气。台下的观众发出热烈的掌声:“真是太精彩了!古琴的音色与舞蹈的完美融合,简直是完美的演绎。”“面具男子太令人敬佩了,简直是无所不能,琴艺与舞蹈的理解竟然如此深刻。”红衣翩翩微微点头,示意开始第二段舞蹈。这次的舞蹈充满力量感,舞者的动作显得更加刚劲,仿佛是要表达某种内心的激荡与冲突。舞者的每个步伐都带着强烈的节奏感,令人感到一种无形的压力与冲动。台下的观众纷纷低声议论:“这段舞蹈应该是神川北地的雪舞。”“雪舞的动作刚劲有力,充满了冲突感和力量感,应该与某些激烈的乐器更为契合。”“没错,雪舞象征着北国人民在严寒中坚持的力量,应该搭配一种能够展现力量感的乐器。”萧宁深吸一口气,目光专注地看着舞者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在与舞蹈的节奏融为一体。他沉默片刻,缓缓开口:“这段舞蹈,我选大鼓。”他走到旁边,取下一面大鼓,放置在一旁。接着,他用力击打,鼓声如雷鸣般响起,震得台下观众的心脏都随着节奏跳动。鼓声震天动地,与雪舞的动作完美结合。每一次鼓点都像是战鼓的敲响,带动着舞者每一步的节奏。鼓音的洪亮和舞者动作的力量感浑然天成,整场气氛瞬间变得震撼无比。“这鼓声真是震撼!简直让人热血沸腾!”“鼓声与雪舞的配合,简直是天作之合,这种震撼的气氛太难得。”“面具男子果然不负众望,能选出合适的乐器并演奏得如此出色,简直是无所不能!”红衣翩翩微微颔首:“第二段舞蹈通过。”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但仍保持着冷静,继续道:“接下来,第三段舞蹈。”乐队的节奏急速转变,舞者的动作突然变得激烈和快节奏,仿佛在表达一种爆发的力量,舞台上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台下的观众纷纷注视着,期待着萧宁的下一个选择。“这一次,他会选什么乐器呢?” 第452章 琵琶大师的拜师,红衣翩翩的请教! 乐声骤然一变,急速的节奏犹如狂风骤雨,舞者的动作变得激烈而快速,仿佛在宣泄一种蓄积已久的力量。舞台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每一个步伐都如同雷霆般震撼。台下的观众纷纷注视着萧宁,低声议论着他的下一步选择。“这一次,他会选择什么乐器呢?”“先是鼓、古琴,这次又会是什么乐器呢?”“不得不说,这家伙还真是多才多艺啊!”萧宁静静地站在乐器架前,目光扫过众多乐器,最终停留在一架古老而庄重的箜篌上。他缓缓走上前,轻轻抚摸着箜篌的琴弦,眼神深邃。”不是吧,他要选箜篌?”“箜篌?这可是一种极为考验技巧的乐器。”有人低声惊叹。“没错,箜篌音域广阔,演奏难度极高,尤其是用来应对这种狂烈的舞蹈,难度更是非同一般。”萧宁没有理会四周的议论声,他从容坐下,手指轻轻拨动琴弦。第一声箜篌音如同水滴落在湖面,瞬间涟漪四散,紧接着,急速的旋律如狂风般涌出。箜篌的音色在他的指尖下变得激烈而有力,仿佛一道道闪电划破夜空,每一个音符都充满了无尽的张力与爆发力。舞者的动作随之变得更加狂热,每一次旋转、每一次跳跃,都与箜篌的节奏完美契合,整个人仿佛在箜篌的音浪中起舞。观众们目不转睛地盯着台上的表演,纷纷屏住呼吸。“这箜篌的音色,竟能如此激昂澎湃,简直就像是狂风骤雨中的雷鸣!”“面具男子的乐器造诣真是深不可测,每一种乐器都能演奏得如此精妙。”“简直太震撼了!这种狂烈的舞蹈居然能和箜篌的音色达到如此完美的契合!”红衣翩翩静静地注视着萧宁的演奏,眼神中渐渐浮现出浓浓的敬佩。她缓步走到舞者身旁,与其共舞。二人的动作完美配合,舞步间流露出一种超凡的默契。箜篌的音符愈发急促,仿佛雷电交织,带着狂风的怒吼,将整个舞台推向了高潮。红衣翩翩的舞姿愈发矫健,每一个动作都如同烈焰般炽热,每一片衣袖的翻飞都带着无尽的力量。萧宁的指尖在琴弦上飞舞,音符如同水火交融,既有狂风的怒号,又有雷电的咆哮,仿佛天地间最壮丽的交响在此刻响起。台下的观众彻底被这一场音舞共鸣所震撼,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太厉害了!这箜篌的演奏简直达到了神乎其技的境界!”“面具男子每一次的表现都超越了我们的想象,简直让人无法相信!”红衣翩翩停下舞步,满脸汗水,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缓缓走到萧宁面前,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中带着敬意:“公子,你的箜篌音色,将火焰的狂烈与风暴的力量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一次,红衣受教了。”萧宁缓缓起身,轻轻颔首,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淡然的从容。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将整个神川缘会的气氛推向了顶点。……好大一会后。箜篌声声渐渐散去,台上的舞者缓缓退下,观众们仍沉浸在刚才的震撼中。红衣翩翩轻步上前,目光含笑,缓缓说道:“公子,战舞的气势你已展现得淋漓尽致。接下来,将是风之舞。”舞台的灯光柔和了几分,一阵悠扬的旋律缓缓升起。舞者再次登台,她的步伐轻盈,仿佛微风中的柳絮,每一个动作都散发着自由与灵动。萧宁注视着舞者的每一个动作,眉头微蹙,随即缓缓展开。风之舞的精髓在于自由与轻灵,他心中已有了答案。红衣翩翩微微侧头,目光带着几分期待:“公子,这次你将选择什么乐器?”萧宁沉思片刻,缓缓走向乐器架。他的手指轻轻掠过众多乐器,最终停在了一支古朴的箫前。手握箫,他缓缓转身,迈步走回舞台中央。台下顿时响起低低的议论声。“箫?这可是难度极高的乐器,要演奏得好,极其考验肺活量与技巧啊。”“面具男子看起来信心十足,不知道他能否将风之舞的韵味表现出来。”萧宁轻轻抬起箫,深吸一口气,第一声箫音便如同一缕清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静静地飘荡在空气中。舞者随即动了,步伐轻盈,舞姿婀娜,仿佛真的与风共舞。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跃起,都与箫声的节奏完美契合,整个舞台都笼罩在一片宁静而灵动的氛围中。箫声清越,仿佛将整个世界的喧嚣都驱散。每一声轻柔的音符,都像是微风掠过湖面,带起一圈圈涟漪。观众们完全被这悠扬的箫声所吸引,纷纷低声赞叹。“这箫声简直像风在诉说自己的故事!”“风之舞与箫声的结合,太绝妙了,完全像是天作之合!”舞台上的舞者仿佛也被箫声所感染,动作变得更加轻盈,每一个舞步都似乎在空中飘逸,带着一丝丝淡淡的清凉。红衣翩翩静静地注视着萧宁的演奏,眼中渐渐浮现出一抹深深的赞赏。她轻轻拍手,微笑着说道:“公子,你的箫声已将风之舞的轻灵与自由表现得淋漓尽致。这一段舞蹈,你也通过了。”萧宁缓缓放下箫,微微躬身。掌声再次响起,热烈而持久。观众们纷纷赞叹不已。“这箫声,简直让人如沐春风,心旷神怡啊!”“面具男子真是太厉害了,不仅能演奏古琴和鼓,现在连箫也能演奏得如此出色!”箫声的余韵尚未散去,台下观众的掌声和赞叹声如潮水般涌来。卫青时和卫清挽并肩而立,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卫青时目光中带着几分激动和骄傲,低声说道:“这个面具男子,真是令人惊叹。每一次的表现都比之前更出色。”卫清挽微微蹙眉,眼中却有些疑惑不解。她缓缓说道:“是啊,只是……他的身影,总让我有种似曾相识的感觉。你们有没有觉得?”卫清挽明知故问,想要看一下,其他二人有没有看出这人的身份。“似曾相识么?我不觉得鸭!”卫轻歌挠了挠头,一副老年痴呆治藏儿童的模样,紧接着又兴奋地握紧拳头,语气中满是崇拜:“他的箫声就像是风的低语,太让人陶醉了。大姐,这么下去。今夜这人怕是又要过关了啊!”卫清挽没有立即回答,就在方才,她的内心之中,出现了一个绝对不可能的答案。只是,她还抑制不住,想要往那个方向去想!红衣翩翩缓步回到舞台中央,目光炯炯,轻声说道:“公子,接下来是今晚的最后一段舞蹈——火焰舞。”舞台灯光骤然暗下,一股神秘而炽热的气息笼罩了整个空间。舞者重新登台,她的步伐愈发狂热,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火焰的炽热与激情,整个舞台都仿佛在燃烧。观众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这一幕。红衣翩翩目光如炬,柔声说道:“火焰舞,象征着生命的炽热与激情。公子,这一段你将选择什么乐器?”萧宁静静地站在乐器架前,目光从众多乐器上扫过,最后停在了一把琵琶前。他毫不犹豫地取下琵琶,缓步走到舞台中央。这一选择瞬间引发台下的哗然。“琵琶?这可是极难掌控的乐器,尤其是用来演奏火焰舞这样的舞蹈!”“面具男子选了琵琶,难道他有信心能驾驭这炽热的舞蹈吗?”萧宁没有理会四周的议论声,他轻轻坐下,手指搭在琴弦上,深吸一口气,闭上双眼。第一声琵琶音低沉而有力,如同火焰的初燃,带着一丝炽热的情感。他没有犹豫,手指迅速在琴弦上舞动,琵琶的音色渐渐激昂,仿佛火焰渐渐升腾,整个舞台的气氛瞬间被点燃。红衣翩翩的舞步也随之变得更加狂热,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跃起,都与琵琶的节奏完美契合。她的动作愈发大开大合,舞步间充满了生命的力量,仿佛真的在火焰中翩翩起舞。萧宁手中琵琶的音符渐渐高亢,突然,他手指在琴弦上一拨,一曲《十面埋伏》从琴中流泻而出。那是战场上的呐喊,是刀剑交鸣的激烈,是士兵冲锋陷阵的无畏,是生与死的激烈碰撞。琴声如火焰般狂舞,带着无尽的激情与爆发力,将整个舞台变成了一片燃烧的战场。红衣翩翩的动作更加狂放,每一个转身、每一个跃起,都带着火焰般的炽热,与萧宁的琵琶音符形成了完美的契合。观众们完全被这一场音舞共鸣所震撼,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注视着舞台上的每一个细节。“天啊,这琵琶的音色简直就像战场的呼啸与火焰的舞蹈!”“面具男子太厉害了,他的琵琶技艺已经超越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随着最后一个音符的落下,舞台上的灯光渐渐亮起。红衣翩翩缓缓停下舞步,满脸汗水,但眼中却闪烁着兴奋的光芒。琵琶的最后一个音符在空气中回荡,仿佛一丝火焰的余温尚未散去。红衣翩翩停下舞步,呼吸微微急促,但眼中却闪烁着从未有过的光彩。她的每一个动作仿佛还在与那炽热的琴音共舞,整个人仿佛融入了那场壮烈的旋律之中。台下的观众纷纷瞪大了眼睛,久久未能从震撼中回神。“这是什么曲子?怎么从来没听过?”“音色激昂澎湃,又充满了战场的杀伐之气,简直让人听得心潮澎湃!”“简直像是置身于刀光剑影的战场,感受到战士们最后的怒吼!”有人低声猜测:“难道是神川大陆某个隐世高手的绝学?”“可是从来没有听说过有这样的曲子,这样震撼人心!”红衣翩翩缓缓站稳,脸上还带着舞后的红晕。她轻轻拂去额头的汗水,目光中满是震撼与感激,深深地望着萧宁。“公子,这曲子……是何名?”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仿佛生怕错过这天地间绝无仅有的奇曲。萧宁缓缓起身,手指轻抚琴弦,微微一笑,淡淡道:“此曲名为《十面埋伏》,讲述的是昔日大战,英雄们以血肉之躯对抗强敌,最终奏响胜利的凯歌。”红衣翩翩闻言,眼中露出深深的震撼,轻声重复道:“十面埋伏……果然名副其实,琴音中竟蕴含如此激烈的战场情感。”台下观众一片哗然。“《十面埋伏》?从未听过这曲子,真是神乎其技!”“这曲子分明是他自创的吧?能将战场的杀伐之气融入琵琶音色中,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没错,这样的曲子,恐怕是前无古人的绝唱!”有人感慨道:“这面具男子,真不愧是神川缘会上的奇才!连这种绝世名曲都能自创!”红衣翩翩轻轻拂动裙摆,向萧宁深深鞠躬,声音中满是敬佩:“公子,你的琴音已然超越了凡人的境界。我能与这样的曲子共舞,是今生最大的荣幸。”“就在方才,我甚至达到了一等忘我的境界!这等境界我追随多年,都未有成效!全靠公子!”“红衣在此谢过!”萧宁淡然一笑,轻轻摇头:“是你的舞姿为此曲增色不少,二者相辅相成,方能成就刚才的表现。”台下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每一个人都沉浸在刚才那场音乐与舞蹈的共鸣中,久久不能自拔。“这就是神川缘会真正的魅力啊!”“面具男子与红衣翩翩的配合,简直堪称完美,达到了真正的灵魂契合!”“没想到琵琶还能演奏出如此震撼的曲子,真是让人大开眼界!”人群中,不知谁突然感慨一声:“这样的琴音,这样的舞蹈,恐怕连神川缘会的前几届都未曾有过吧!”所有人都深以为然,纷纷点头。与此同时。无人注意到。台下,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坐在角落,双手微微颤抖,目光紧紧锁定着台上的萧宁和他手中的琵琶。这老者,正是神川大陆第一琵琶大师——岳思明。他的名字在琴界无人不知,凡是琵琶名曲,他都曾钻研过,甚至亲手改编过无数曲目。然而,刚才那一曲《十面埋伏》,却让他感受到从未有过的震撼。“这曲子……”岳思明的心中波涛汹涌,久久无法平静,“我自问在琵琶一道上钻研了大半辈子,自认为已然达到巅峰!”“可这曲子……竟是我从未听过的韵味,蕴含着如此深邃的战场意境与情感。这不是普通的琴曲,这是神来之笔!”他双目微眯,仔细回味着每一个音符,感受着那扑面而来的战场杀伐之气。那激烈的鼓点、悲壮的旋律、无畏的勇士……仿佛都在他的脑海中鲜活地展现。岳思明再也坐不住了。他缓缓起身,心中已然下定决心:“这等天才,绝不能错过。无论如何,我也要当面请教这神秘的面具男子。”他迈着稳健的步伐,一步步走向舞台。周围的观众注意到老者起身,开始低声议论。“那不是岳老先生吗?神川大陆的琵琶大师!”“什么?岳思明!他可是琴界的泰斗,怎么也来了?”“这可是稀罕事,岳老先生一向隐居山林,极少出现在这种场合,看来他被刚才的琴音吸引了!”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岳思明身上,带着深深的敬畏和好奇。岳思明步上舞台,神色凝重,走到萧宁面前,深深一揖。“公子,老朽岳思明,不知能否请教一二?”萧宁微微一愣,随即礼貌地还了一礼:“前辈谬赞,晚辈不敢当。”岳思明缓缓抬头,眼中闪烁着光芒,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公子适才所弹奏的《十面埋伏》,不知可是自创之曲?”萧宁轻轻点头:“正是晚辈所作。”这一句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台下观众顿时哗然。“天哪!那曲子居然是他自创的?”“神川大陆第一琵琶大师都前来请教,这面具男子的才艺真是绝世无双!”岳思明听到这回答,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带着浓浓的敬佩。他缓缓说道:“公子,你的琵琶技艺已达神乎其技之境,老朽自愧不如。今日一听,方知山外有山,人外有人。老朽不才,斗胆请公子收我为徒,传授琵琶之道。”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寂静,随即爆发出惊天的哗然。“什么?岳老先生竟然要拜面具男子为师?”“这可是神川大陆的第一琵琶大师啊,居然主动请师,这简直不可思议!”“面具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连岳老先生都甘愿拜他为师?”萧宁眉头微蹙,显然也没料到会有这样的场面。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前辈过谦了。晚辈不过略有心得,如何敢当您的师父?”岳思明神色郑重,语气坚定:“公子不必谦虚。你的琴技早已超越凡人,能创作出《十面埋伏》这样的曲子,已然是天下无双。”“且刚刚公子的演奏,老朽看了,浑然天成,无可挑剔,登峰造极!老朽自愧不如,诚心拜师,望公子不吝赐教。”台下的观众无不瞠目结舌,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萧宁的回应。红衣翩翩也满脸惊叹,轻声呢喃:“连岳老先生都如此推崇,这面具男子的确是当世奇才。”萧宁沉吟片刻,终于缓缓说道:“前辈之言,晚辈铭感五内。若能互相交流,彼此切磋,晚辈自当知无不言。”岳思明脸上露出一丝欣慰之色,深深鞠躬:“多谢公子,老朽必将竭尽所能,学习公子的高深琴技。”见到这一幕,一旁的红衣翩翩愣在原地好一会,似乎是在思考犹豫着什么。红衣翩翩轻抬长袖,缓缓转身,目光中带着几分犹豫与敬佩。许久之后,她终于鼓起勇气,低声向萧宁开口:“公子,翩翩有个不情之请。”她的声音虽轻,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台下的观众顿时安静下来,纷纷竖起耳朵。“这舞台上还有什么能难倒这位面具公子?”有人小声嘀咕,带着浓浓的好奇。红衣翩翩轻轻吸了口气,继续说道:“翩翩自创了一段舞蹈,可惜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伴奏乐器,舞步也始终无法达到完美的境界。”“今日得见公子之技,登峰造极,且见识极广,不由得心生敬佩,恳请公子能否助我一臂之力?”此言一出,台下观众一片哗然。“自创的舞蹈?还没有找到合适的伴奏?听起来很难啊!”“这事我倒是听说过。据说,这些年红衣姑娘可是请教了很多器乐大师,只是一直没有解决。”“什么?这么多年连器乐大师都没法解决的问题,她居然请这面具男子来帮忙?”“可是,这位面具男子能连破三关,兴许真有办法!”红衣翩翩语气诚恳,眼神中透着深深的期待。她的内心激荡不已,心想:“这位公子才华不凡,且刚刚的考验都如此从容!若是他,也许真的可以助我完成这段未竟之舞。”萧宁微微一笑,眼中带着淡然与自信,轻声说道:“请姑娘起舞。”红衣翩翩深深一礼,随即退后两步,缓缓站定,轻轻扬起长袖。随着她的动作,整个舞台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她的身上。她轻轻抬起手臂,迈出第一步,动作轻盈而灵动。每一个旋转、每一次摆动,都充满了韵味,但始终似乎缺了些什么,仿佛那舞步无法真正融入心灵。萧宁静静地看着她的舞蹈,眉头微微皱起,似在思索。片刻后,他突然转身,迈步走向舞台边缘。在所有人疑惑的目光中,只见他默默俯身捡起一片芦苇叶,继而轻轻地放在了唇边!???!!!见到这一幕,一时之间,所有人都彻底瞪大了眼睛。这个人这是,打算干什么?! 第453章 茶道 “他要用芦苇叶伴奏?这怎么可能!”台下有人惊呼,声音里充满了不信。“芦苇叶?这可是乡间孩童用来玩乐的小把戏,他能用这个伴奏红衣翩翩的舞蹈?”卫轻歌微微一怔,低声说道:“这……他能做到吗?”卫清挽则是紧紧盯着萧宁的动作,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她心里暗暗疑惑:“这面具男子,究竟是何方神圣?为什么每次他都能带来如此惊喜?”萧宁深吸一口气,轻轻吹响芦苇叶。一缕悠扬的音符如同山涧间的清泉,缓缓流淌而出,仿佛天地间最自然的乐音在此刻绽放。那声音柔和却不失力度,带着一种清新与灵动,仿佛将人带入了一个宁静的世外桃源。红衣翩翩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紧接着,她的动作变得更加柔和而自然,仿佛终于找到了灵魂深处的共鸣。她的舞步愈发轻盈,每一个旋转、每一次跃起,都充满了生命的律动,与萧宁的芦苇叶音色完美契合。整个舞台在这一刻仿佛化为了一片世外桃源,所有人都被这天衣无缝的配合深深震撼。“天哪,这简直是神来之音!”“他竟然用一片芦苇叶演奏出这样的乐曲,太不可思议了!”“这位面具男子简直是个奇才,什么乐器都能驾驭!”其他佳丽也纷纷露出难以置信的表情,尤其是墨玉莲,她轻轻摇头,低声喃喃:“连芦苇叶都能演奏出如此美妙的音色,这人真是天才!”红衣翩翩舞至高潮,突然,她的动作变得更加狂放,每一个舞步都带着无尽的力量与激情。此刻的她,彻底进入了忘我的境界,仿佛整个人都与这片舞台融为一体。随着最后一个旋转,她轻轻停下,站在舞台中央,满脸汗水,眼中却闪烁着感激的泪光。“公子,你的音色让我彻底领悟了这段舞蹈的真谛。是你,让我找到了那份久违的共鸣。”她深深鞠躬,声音中带着无尽的感激。萧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是你的舞蹈赋予了这片芦苇叶灵魂。”台下的掌声雷动,每一个人都为这一场前所未有的演出所震撼。“真是太惊艳了,这一场音舞的结合,简直达到了天人合一的境界!”“我从未见过如此绝妙的配合,芦苇叶与舞蹈能达到这样的境界,真是奇迹!”红衣翩翩缓缓站直,眼中充满了对萧宁的敬意:“公子,你的技艺已达神乎其技之境。今日能与公子合作,是我今生之幸。”萧宁淡然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温柔。此刻,他的身影,已然深深刻在了每一个观众的心中。夜色渐浓,胭脂湖上的灯火照映得湖面波光粼粼。观众们依旧被刚才那场惊心动魄的音舞共鸣所震撼。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眼神中都闪烁着难掩的激动与好奇。卫轻歌双眼微亮,兴奋地凑到卫清挽身旁,低声说道:“大姐,那个面具男子真是太厉害了!刚刚居然用一片芦苇叶就配合得那么完美!红衣翩翩的舞蹈,简直像是随着他的乐声在翩然起舞。”卫青时一旁静静点头,眼中也带着几分钦佩:“是啊,他的乐技的确惊人。但不得不说,这面具男子看似洒脱,实则对音律的理解远超常人。”卫清挽微微颔首,目光深沉地看向舞台,若有所思:“这等技艺,确实不是寻常人可拥有的。”说着,她的眼神微微闪烁,心头不禁泛起一丝疑惑。面具男子身上的种种表现仿佛有某种说不出的熟悉,可一时半会又让人难以捉摸。而此时,在一旁的佳丽们也纷纷低声议论着刚才的表演。红衣翩翩神色微带羞赧,似乎仍沉浸在舞曲的余韵中,喃喃说道:“虽说这是我自创的舞蹈,可要不是他的配合和引导,我还不知何时才能真正领悟其中的意境。”墨玉莲一身淡然的神情,目光微转,似在思索:“此人确实技艺精湛,用芦苇叶都能演绎出如此音韵,不得不让人刮目相看。可他真的能配得上每一位佳丽的认可吗?”她的话语里带着几分疑惑和挑剔,虽带有赞叹,却也透出一丝戒备。显然,她并未对面具男子彻底信服。白雪霁端庄优雅地微笑,轻轻拂过手中书卷:“他倒是让我看到了不同于寻常之人的一面。不过,音律高超并不代表一切,他是否真有才情文采,还要再看。”紫烟绕轻声笑了笑,声音如铃铛般悦耳:“嗯,虽说我被他的芦苇之音惊艳到了,但就凭这点也想得佳人认可,还差得远。”银月华轻轻点头,略带迟疑地说道:“面具男子确实在乐器上颇有造诣,然而要赢得十佳丽的认可,怕是没那么容易。能否让人真正信服,才是他面临的真正考验。”站在一旁的丹凤朝阳眉头微挑,语气带着几分豪爽:“他固然有些真本事,但若真想让我们都心服口服,光凭这些还不够。我倒想看看,他接下来如何面对更高难度的考验。”一旁的青衣染则静静站立,目光如水,淡淡地注视着舞台。她没有开口赞叹,却也掩不住心中的好奇与跃跃欲试。“刚刚那一曲,的确令人赞叹。”青衣染在心中默默想着,眼中透出一丝期待。“不过,若是茶艺之道,他是否还能有如此惊艳的表现?”看着众佳丽纷纷带着探究的眼神,青衣染的唇角微微上扬,内心的期待愈发强烈。其他佳丽们还在低声议论,红衣翩翩轻轻叹了口气,缓缓说道:“我虽已得他相助,但也不敢说他有多么不可匹敌。不过,他的确让我在舞道之上得到了新的领悟,才感到不虚此行。”红衣翩翩的低语引来了墨玉莲的轻哼。她带着几分调侃的意味,轻轻摇了摇头:“若是他真有如此非凡的才华,为何要带上面具?不知是怕人识得,还是另有隐情。”青衣染的目光深沉,心头微微一动,忽然涌起一丝好奇。这面具男子确实神秘,不露真容,反倒为自己带来了几分莫测的魅力。她在心中默默想着,接下来便是自己的考验。不知这位面具男子,是否能在茶道之上,再现他刚才的惊人表现。观众们的议论声、佳丽们的交谈渐渐平息。舞台之上的光芒依旧,静静等待着下一场考验的到来。……夜幕低垂,灯火摇曳,胭脂湖的湖面波光粼粼,将星光与灯火映得如梦如幻。刚才那场音舞共鸣的盛宴依旧在观众心中荡漾着余韵,不时有人低声赞叹面具男子的技艺,也有几分遗憾,意犹未尽。可很快,众人的目光便再次集中到了舞台之上,因为一位佳丽款款登台,清雅如兰,衣袂轻扬,仿佛夜风中的幽兰,清雅而高洁。青衣染一袭素净的青衣,眉目如水,步履优雅,带着一种娴静的淡然,她微微一笑,朝众人轻轻拂袖一礼,声音温柔清越,却字字入耳:“在下青衣染,素喜茶道之韵,今日欲以茶会友。”她话语间透着淡淡的从容,仿佛茶香沁人心脾般舒缓宁静,令人不自觉地屏息聆听。众人闻言,彼此低声议论起来。“青衣染果然气质非凡,一出场就让人感觉安宁平和,仿佛能洗去一天的疲惫。”“是啊,听闻她在茶道上造诣极高,不知这次会怎样考验这位面具男子。”青衣染缓缓环视四周,目光最终落在萧宁身上,眉目之间带着几分温雅的好奇与尊重:“公子适才在音律上展现了卓越的才华,不知在茶道上,是否也能展现一二呢?”她话语中透着一股优雅的试探,仿佛面对一位心仪的对手,而非轻易想要胜之。萧宁微微一笑,面具下的眸光微闪,似乎毫不畏惧这样的考验,轻轻颔首以示同意。就在此时,一道稳重的声音从观众席中响起,带着几分从容与淡定:“不知在下是否有幸参与这场考验?”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气度,仿佛湖上夜风般沉稳有力,话音落下之际,已然吸引了全场的目光。人群中,一位身穿淡灰长袍的中年男子从容地走出,面带自信的微笑,神情中透着几分傲然的从容。他的步伐沉稳而优雅,仿佛带着无形的威严,每一步都透露着多年修养的沉静气度。“那是叶玄通,神川大陆鼎鼎有名的茶道宗师!”“什么,叶玄通怎么来了?”“早就听说了,好像是叶玄通今年,会来缘会,求缘一位茶艺过人的佳丽,没想到真来了!”“这可是叶玄通啊!”“果然是他,叶大师!听说他的茶道造诣已臻至化境,许多王公贵族都争相请教!”“叶玄通?听闻他精研茶道四十载,不仅能辨别茶种,连茶叶的产地都能一眼看穿!”“不是他,难不成,他也要一起趟这趟浑水?那这次面具男子恐怕要遇上强敌了!”观众席顿时一片哗然,窃窃私语声中充满了敬佩与钦佩之意。叶玄通的名字几乎在整个神川大陆无人不知,他是茶道的权威人物,数十年来专注于茶艺研究,在茶香的辨别上更是无人能敌。不仅是观众,连其他佳丽们的眼中也闪过一丝敬佩的光芒。白雪霁轻轻颔首,低声笑道:“真是意想不到,竟然能在缘会上见到叶大师亲自出手,这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看来,咱们青衣妹妹还很受欢迎的嘛!”墨玉莲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赞赏:“此番比试怕是更加精彩了。”红衣翩翩则笑意盈盈,带着一丝期待地看向青衣染:“叶大师出手,想必会是一场精彩的考验。”青衣染略带惊讶地微微一笑,朝叶玄通拂袖一礼:“原来是叶大师光临,真是青衣染的荣幸。”叶玄通笑容不改,微微一揖,谦和而从容地说道:“在下叶玄通,虽非才俊,却敬仰佳人之才艺。若能与这位面具公子一同考验,倒是莫大的荣幸。”青衣染笑意盈盈,轻轻点头。随后她看向萧宁,眼神温雅:“公子以为如何?”萧宁眼中眸光一动,神情从容,微微颔首:“既然是为求缘而来,适逢其会,在下自然无不敬从。”他的话语淡然而有礼,仿佛完全不在意叶玄通的身份,令观众们不禁暗暗佩服他的气度。青衣染点头示意,随后示意侍女们奉上茶具,准备开始茶道比试。她亲手调配了五道茶水,将茶盏一一放在桌上,面色平静地介绍道:“此关考验的是品茶识韵。五道茶水,分别代表不同的茶种,还请二位凭借茶香与口感辨别其品种。”她的声音平和悠然,却透着茶道的敬意与虔诚。观众席中的议论声也逐渐平息,所有人屏息凝神,目光紧紧注视着高台上的三人。随着青衣染示意,叶玄通与萧宁缓缓拿起第一盏茶水。第一道茶香扑鼻而来,带着竹林的清幽与隐隐的甘苦,恰如夜色中的微风般带来一丝清爽。茶香微醇,似有一股清雅之气弥漫开来,许多观众在茶香飘散开时,已经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这茶的香气如此清雅,应该是常见的‘雪竹春’吧?”“对,‘雪竹春’茶香清醇,入口微甘,确实符合。”观众席上不少懂茶之人闻出茶香,纷纷轻声议论。叶玄通稍作停顿,目光如炬,语气笃定地说道:“此应是‘雪竹春’,产自南安国的翠竹谷。此茶极为特别,采自初春,带有清幽竹韵,因而得名。”观众纷纷侧耳倾听,不少人赞叹道:“果然是叶大师,第一盏茶就闻得如此精准。”青衣染微微颔首,示意萧宁继续品评。萧宁并未着急,缓缓抬起茶盏,轻嗅片刻后淡然一笑,声音不疾不徐:“确实是‘雪竹春’,不过稍显遗憾,此茶的制作火候稍欠,若添火多一分,便能更好地呈现竹韵深味。”众人闻言不禁一愣,纷纷交头接耳,惊讶于萧宁竟能如此精准地指出火候之缺。“他连火候欠缺都闻得出来,难道真是位茶艺高手?”“难以想象,他似乎对茶道极有见地!”叶玄通面露意外,重新打量着萧宁,眼中隐隐多了几分重视。青衣染微微一笑,点头示意二人答对。随后,侍女奉上第二盏茶水。侍女奉上第二道茶水,揭开盖碗,一股带有甘甜的浓郁香气升腾而起,带着一丝温润的果香。这次,萧宁不等叶玄通率先发言,只是端起茶盏,微微一笑,语气笃定地道:“此为‘凤山红韵’,产自凤山。茶香厚重,甘甜悠长,因其带有微微枣香而得名。”他言辞笃定,语气平淡,却带着一种超然自信。叶玄通赞许地点了点头,也抬起茶盏闻了闻,微微一笑道:“确是‘凤山红韵’。凤山之茶确有此枣香,韵味醇厚。”观众们对二人的敏锐品评赞叹不已,低声议论起来:“这面具男子竟能与叶大师不分伯仲,真是让人意外!”“确实,叶大师的茶道造诣众所周知,可这面具男子也毫不逊色。”青衣染微微点头,示意侍女奉上第三盏茶水。这道茶的香气更为清幽,几乎让人难以辨别。不少观众皱起眉头,甚至一些对茶道有见地之人都无法确认这茶的品种。“这茶香竟如此隐晦,难道是什么罕见的茶叶?”“确实有些陌生,不似寻常之物。”茶香愈加幽远,夹杂着一种兰花的微香,若有若无,轻淡隐约,仿佛幽谷中的春兰清香。叶玄通略显自信地端起茶盏,细嗅之后微微点头,语气平静道:“这是‘兰谷清露’,采于幽谷之中,带有兰花清香,回味悠长,略带微苦。”观众纷纷赞许,不少人点头称是,显然对叶玄通的判断非常认同。连青衣染也微微点头,表示认同。然而,萧宁淡然一笑,放下茶盏,轻轻说道:“叶大师所言确有几分,但这茶应是‘碧落春兰’,而非‘兰谷清露’。兰谷清露之香略显幽冥,而碧落春兰香气高雅醇厚,有兰花韵味,但带微微甘甜。”“当然了,‘碧落春兰’和‘兰谷清露’是同茶两名,只是因为兰花韵味的深浅而区别,叶大师所言,也不能算错。”他的话音刚落,观众们皆是一愣,不少人交头接耳,显然对于这种细微差别感到惊讶。“他竟然能闻出兰香的不同韵味,看来品茶功力深厚!”“确实厉害,连叶大师都没提到这一点。”叶玄通闻言,神色略有变化,再度拿起茶盏细闻片刻,缓缓点头:“公子所言极是,老夫倒是忽略了这一点。”青衣染的眼中亦闪过一丝赞赏,示意奉上第四盏茶水。很快。第四盏茶揭盖而出,却几乎闻不到明显的香气,气味极淡,仿佛将清幽隐藏在极深处,轻而淡雅。这道茶的香气几乎难以察觉,极其微妙,连观众席上经验丰富之人都无法分辨,纷纷表示困惑。“这茶的香气,有些奇怪啊!”“这茶竟如此难以辨认,难道真是绝世罕品?”“连叶大师的神情也略显犹疑,这茶品恐怕非同一般。”此时,正如观众们所言,那叶玄通闻了这茶香,都不禁皱眉。这茶香实在微弱,他难以判断,犹豫片刻,最终还是缓缓举起茶盏轻啜一口。这是他品茶以来,第一次品尝。说实话,主动品尝,就已然有些落了下风的感觉。不过,规则并没有不允许品尝,倒也无伤大雅。经过片刻品味,叶玄通语气中带着些微不确定,缓缓道:“应是‘冷香玉露’,幽谷生长,香气极淡,回甘微苦……”他话音未落,萧宁便微笑着点头,仿佛无需再品尝,直接答道:“叶大师的判断不错,这确是冷香玉露。不过,闻着这茶香,想必这茶应是火候控制略显仓促。”“若是不出所料的话,叶大师应该会觉得入口微涩吧,若是待火候再加片刻,这茶则会呈现丝丝甘甜之韵。”那叶玄通听到此言,顿时脸色一惊。要知道!萧宁至此为止,可是都没有品过一口茶啊!可是,他说的这茶的味道,都丝毫不差!单是靠着香气,就能猜出这茶入口的味道。这是什么水准啊?他这,才是妥妥的大师啊!萧宁的从容令人折服,不仅如此,他对茶艺的了解与直觉,竟让他不尝便能指出火候问题。这下,连青衣染眼中也闪过一丝惊艳之色。台下的观众同样越发兴奋,感慨二人不分高下。“这位面具男子还真是了不得,这些茶连品都不需品,竟然还能猜出茶的味道!!”“确实是高手啊,叶大师能答对不奇怪,可他竟然也丝毫不差。甚至比叶大师还更胜一筹!”叶玄通与萧宁品完第四道茶,青衣染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侍女收回最后一杯茶。她语气温柔中透着一丝深意:“二位能辨识前四道茶,可见二位都是茶道大师。”“原本,青衣以为这场考验只有公子一人,所以最后一道题稍显简单。所以,这最后一道茶,请允许青衣需重新泡制。请二位稍作休息,待片刻后再行品鉴。”她的决定在场中引起了些许哗然,观众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台下的佳丽们也显露出惊讶之色。“哎呦,看起来,咱们的青衣是要认真起来了啊!”“没错,看起来,这次是要用出来看家的本领了。”“前面四关,那面具男甚至一口都没尝,就全部通过了,确实有些出人预料啊!”红衣翩翩捧着一杯清茶,轻轻吹散浮沫,似是有意无意地抬眸看了萧宁一眼,嘴角微微上扬,颇有些玩味地道:“这面具男子倒是有趣,连叶大师都稍显意外,未想到他竟能与之平分秋色。”紫烟绕将茶盏轻轻搁在唇边,浅抿了一口,点头轻声赞叹:“不错。尤其是第三道茶‘碧落春兰’,若非他指明,连我也未曾细察其与‘兰谷清露’之差异。”银月华一向平静,此时却也多看了萧宁几眼,低声道:“方才每一道茶,他都未尝一口便能辨识其中韵味,实在是少见。”她话语淡然,却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钦佩之意。 第454章 第五盏茶! 胭脂湖夜色渐浓,水面上的灯影与星光交相辉映,湖水宛如一幅无边无际的天幕,倒映着流转的星河与灯火,氤氲出一派仙境般的奇妙景象。此时,湖畔茶席前的品茶比试已至高潮,四道茶水品过,场上人们的议论与期待渐渐升腾,仿佛这一夜的气氛已然聚拢,等待着接下来的最终品茶对决。青衣染暂时收起了第五盏茶,她微微一笑,示意两位参赛者稍事休息。她的面容在灯火之下更显清雅,眼中透出几分自信与深思。茶席下,观众们窃窃私语,气氛缓和中却暗藏着一种紧张的期待。众人目光不时瞥向那高台上的最后一盏茶盏,茶盏盖紧闭,仿佛在等待揭开的一刻将整个茶韵释放,将人们心中的好奇与敬仰一并倾泻。“这位面具男子的茶道造诣,当真是不凡。”一位年长的茶客满是惊叹地轻声说道,目光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佩服。“竟然能不尝茶水,仅凭香气便能品出韵味火候,实在少见!”旁边的年轻人眼里满是崇拜,连连点头:“是啊,尤其第三道‘碧落春兰’的分辨,连叶大师都称赞有加,真不知这人究竟是何来历。”“据我看,叶大师遇到的是真正的知己啊。”另一位品茶行家捋了捋胡子,面带笑意地评价道,“方才那几番品鉴,二人竟能毫不逊色地分辨出茶中之妙,真是难得一见的对手。”“你们说,这位面具男子的茶艺造诣,是否真能与叶大师平分秋色?”“依我看,他不仅是平分秋色。听他说话的气度,指明火候、细品韵味,简直像是经历了数十年茶道修行的老手。”“是啊,方才也有仁兄提过,就拿那第三道‘碧落春兰’那段评点,那可真是精准到不可思议啊,甚至连叶大师都不得不赞同。”这时,有几位在场的老茶客更是忍不住对萧宁的表现发表看法。一位须发皆白的老者沉声道:“品茶不品汤色,单凭闻香便可辨别其制法火候,实在少见。”另一位面色肃然的老者点点头,眼中带着几分钦佩:“即便在茶道之中,也罕见有人能不尝便知茶韵,此人绝非凡俗。”“如此年轻,茶道竟有如此造诣,恐怕神川大陆再无他人能出其右!”谈话间,不少茶客将目光集中到台上,纷纷轻嗅空气中的茶香,小心翼翼地再度细品刚才的茶韵,仿佛想要在余香之中捕捉到那丝丝缕缕的茶味精髓。青衣染的目光略带赞许地望向场上的二人。她缓缓收回视线,似在思索最后一道茶的品鉴,神情中带着一丝深意。她回眸望向湖水,夜风拂过她的鬓发,将她的思绪带入湖面闪烁的波光中,宛若一朵在湖畔绽放的青莲,不染尘埃,姿态娴雅。周围的佳丽们也聚精会神地注视着这场茶道比试,神色间透出各异的情感。佳丽们彼此交换着眼神,心中也不禁对萧宁刮目相看。紫烟绕略带一丝疑惑地低声说道:“若非亲眼所见,几乎难以相信一位求缘者竟能精通茶道至此。”银月华微微颔首,轻声附和:“他在品鉴之时从未犹豫,甚至连火候之缺都一语道破……此等造诣,我只在少数几位茶道大家身上见过。”丹凤朝阳虽然崇尚武艺,却也对萧宁的表现表现出几分佩服,轻声道:“若他精通武艺,倒是很有机会在武道上出人头地。”红衣翩翩抿唇一笑,语带调侃:“瞧这气度,茶道之后,说不定还精通别的门道呢。”一旁的墨玉莲眉间隐隐露出些许兴趣,轻声道:“茶道之妙,不仅在茶,更在品。方才他能凭香气判断茶韵,足见心境之平和。若真如红衣所言,他的确是多才多艺。”洛水瑶低声轻笑,手指轻轻转动手中茶盏,语气略带几分欣赏:“想不到这面具公子竟有如此造诣,连叶大师也未能独占上风,看来真是难得的对手。”丹凤朝阳虽是习武之人,对茶道不甚精通,却也忍不住啧啧称奇:“连我这不懂茶的人,也能看出这比试的精彩之处。只是不知他能否通过青衣染的最后一关。”旁边的紫烟绕微微一笑,目光中透出一丝好奇,缓缓说道:“不过是品茶,却也看得人心跳不已。依我看,若他再有如此神奇的表现,恐怕今晚将无人能出其右。”银月华静静地坐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惊讶。她微微颔首,轻轻叹道:“如此不凡之人,恐怕早已隐匿于世间,若不是这次古缘祭,恐怕真无缘得见。”随着她们的轻声议论,旁边的卫青时听得入神,目光望向台上的面具男子,眼中也满是赞叹。卫轻歌靠近卫清挽,忍不住低声说道:“姐姐,你看这人,不但精通琴艺、书画,如今又展示出茶道造诣,这人该是何等世外高人?”卫清挽凝视着远处的茶席,眼中流露出些许沉思,心中掠过一丝隐约的熟悉之感,但她却无法将这种感觉与现实中的某人对应。她轻轻摇头,低声回应道:“世间奇人众多,但能够达到这等境界,确实难得。”台下的观众们渐渐安静下来,目光始终未离开那最后一盏茶盏。湖畔的烟火照亮着茶席,高台在灯火与夜色的交错中显得尤为庄严,仿佛此刻的胭脂湖畔成了天地之间最宁静的所在。高台的茶盏边,袅袅的茶烟轻轻飘浮,仿佛在无声地等待着被揭开的一刻。夜风吹拂,似乎带来了远方的回声,那回声带着丝丝缕缕的淡香,融合了湖水与茶香的清幽,仿佛将人们的心神慢慢牵引入一片静谧的境地。很快,青衣染那边,再次有了动静。台下的议论声渐渐热烈起来,几位茶道爱好者甚至忍不住上前讨论。“不得不说,这来准备古缘祭的,还真都有两把刷子哈!依我看,他比那些专研茶道的大师还要精通。”“方才那‘碧落春兰’一语道破,让我等老茶客也不禁叹服!若非亲眼所见,我绝不会信!”“不过,这第五道茶青衣染收了回去,这人究竟能否再现神奇,还不得而知。”“但愿接下来能见证一番真正的高超茶艺!”各色人等汇聚在胭脂湖畔,仿佛这一刻茶道的风雅与激烈在湖畔形成了绝妙的对比。 第455章 万金茶 万金茶一出!香飘十里,整个缘会现场,彻底被这茶香环绕。即便在场距离较远的观众,也能感受到那股茶香的浓郁与特殊,不由得惊叹连连。“万金茶果然不凡!这香味竟如此醇厚,甚至未曾冲泡便已香飘四溢。”“这茶果然名副其实,一泡便值万金,可谓是世间绝品!”青衣染闻着这独特的香气,也忍不住微微一惊。她曾以重金购得少许万金茶叶,试图一探其中玄妙,却不曾想未能品出原料的真味,至今遗憾不已。此时见到叶玄通拿出万金茶,她心中竟也不禁好奇,想看看这位面具男子是否真的能够品出其中奥妙。“这万金茶,果真名不虚传。”萧宁淡淡一笑,目光缓缓从叶玄通手中的茶叶上移开,抬眼看向他,微微颔首道:“既然叶大师有此雅兴,在下便恭敬不如从命。”叶玄通见萧宁答应,不禁心中暗喜。他自信这万金茶的原料配方无人能知,即便是这位才情不凡的面具男子,若没有亲自参与熬制,也绝无可能一一辨认。片刻后,侍女们小心翼翼地将茶叶放入茶盏,万金茶一入沸水,茶香立时弥漫开来,醇厚甘美,扑鼻而来,甚至随着夜风隐隐飘向湖心。萧宁轻轻端起茶盏,微微一嗅,那茶香瞬间在鼻端化开,仿佛有百花齐放之韵,又似蕴藏着丝丝清冽甘甜。他眉梢微挑,眼中却无波澜,仿佛对面前的这杯万金茶毫无压力。“此茶醇香深厚,且层次分明,确实不凡。”他不急不缓地说道,随即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即化,化作一股甘甜之韵,久久不散。片刻之后,萧宁放下茶盏,抬眸看向叶玄通,目光淡然中带着一丝清冷的笑意。“叶大师,此茶确实世间罕有,不过若在下说出其中成分,恐怕会影响您这万金茶的生意。”叶玄通听了他的话,嘴角勾起一丝冷笑,心中却涌出浓浓的自信。他冷声道:“公子尽管直言无妨。叶某区区万金茶,尚不至于如此脆弱,怕人品出其奥妙。”萧宁微微一笑,随即语气平静地说道:“既然如此,恕在下直言。”他目光微微凝聚,缓缓开口道:“万金茶非一草一木之物,而是以二十余种原料,先熬煮成浆,再经日光晒干,逐层堆叠而成。”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什么?竟然是用二十余种原料熬煮成浆,再晒干成茶!”“这配方竟如此繁复,难怪至今无人能仿制!”叶玄通的神色微变,眼中透出一丝震惊,却并未出言反驳,似乎是默认了萧宁的判断。萧宁神色不变,语气平淡地继续道:“至于其中原料,分别是兰花蕊、桃花香、杏仁、紫薇、白茶、青竹露……此外,尚有极为少见的寒梅粉、幽兰花蜜与凤尾蕊。”随着萧宁一一说出原料的名字,周围的观众已是瞠目结舌,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每一味原料听起来都极其珍贵,而这些材料的搭配和熬制更是极难掌控,难怪至今无人能仿制出这万金茶的独特香气。叶玄通听到萧宁道出每一种原料,脸色不禁微微泛红,心中虽生出几分难堪,但更多的却是震撼与佩服。他垂下目光,长叹一声,恭敬地对萧宁抱拳一礼,诚心说道:“公子的品鉴之技,叶某真是自愧不如。”“万金茶原料虽为之公开,但其复杂的制作过程,却并非一朝一夕可得。即便今日配方流传开去,我亦不惧后人能仿制出此独特之韵。”萧宁淡然微笑,微微颔首:“叶大师不愧为茶道宗师,如此心境着实难得。”叶玄通正色道:“今夜我虽有意考验公子,然而经过这一番比试,叶某彻底心服口服。今日之失,叶某引以为教训,往后若有机会,还望公子不吝赐教。”他言辞中透着真挚与谦逊,目光中满是敬意。萧宁淡淡一笑,语气从容:“茶道无涯,各有所长,叶大师不必谦逊。”叶玄通神色肃然,向萧宁深深一礼,带着钦佩之意退下。众人见状,纷纷发出低低的赞叹声,眼中无不带着敬佩和震撼。“这位公子竟真能品出万金茶的配方,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叶大师成名多年,竟在这位公子面前甘拜下风,看来今日我们都见识了一场难得的对决!”青衣染闻言,也露出浅浅的微笑,眼神中带着深深的欣赏。她看向萧宁的目光中透着一抹柔和与钦佩,心中更是涌起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面前这位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他的茶道造诣竟如此之深?叶玄通退下后,全场观众的情绪达到前所未有的高涨,纷纷鼓掌喝彩,叹为观止。萧宁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平静而悠然,仿佛这一切的喧嚣与敬佩皆与他无关,唯有湖畔的灯火,映照出他那张神秘的面具,隐隐透出几分莫测之色。此时的他,已经在缘会之上赢得了无数人的尊敬和钦佩,但却依旧淡然从容,仿佛一切胜负皆不放在心上。伴随着湖畔的灯火微微摇曳,他在众人赞叹的目光中缓缓离开,静静等待着青衣染接下来的第二道考验。在万金茶的原料逐一被萧宁说出后,叶玄通虽心中隐有不甘,但最终心服口服,退至一旁。就在此时,青衣染心中忽然一动,嘴角微微一扬,竟带着几分跃跃欲试的神情,笑盈盈地看向萧宁。“公子方才将万金茶配方道出,倒是让青衣忽然生出一个大胆的想法。”她语气轻柔,微微一顿,目光灼灼地盯着萧宁,仿佛要从他口中得出一个肯定的答案。“既然公子能辨得这万金茶的秘法成分,想必对其炒制过程也颇为清楚。不如这一关,便让公子亲自炒制万金茶,让在场所有人一睹其中的奥妙,公子意下如何?”她此言一出,全场哗然。观众们无不露出诧异之色,不少人小声议论着,显然被青衣染这大胆的提议所震惊。“青衣姑娘竟然要这位公子炒制万金茶?这可是连叶大师都未敢在公开场合轻易尝试之事啊!”“万金茶的制作工艺复杂至极,尤其是那独特的晒干与控火,更是其中的关键,稍有不慎便可能功亏一篑。”“难道青衣染真以为这位公子能成功炒制出万金茶?即便是叶大师亲自上场也不敢有全胜把握啊!”青衣染并未理会众人的议论声,微笑着看向萧宁,眼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期待。萧宁抬眸与她对视,唇角微微一扬,露出一丝淡然的笑意。“青衣姑娘此提议确是新颖。不过万金茶需得一月之久的熬制与晒干,缘会恐怕无暇等候。”他语气从容,带着几分似笑非笑的淡然。青衣染闻言,微微一怔,倒是暗自惋惜。谁料萧宁话锋一转,声音淡然却自信十足:“不过,若只需今夜,我倒有把握一试。”此言一出,满场寂静,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他,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叶玄通也不禁震惊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什么?这位公子竟说要在一夜之间炒制出万金茶?他难道要将那一月有余的晾晒过程全部简化?”“不可思议!哪怕是茶道宗师,也未曾有过如此大胆的举动,这位公子究竟有何过人之技?”青衣染目光微闪,竟未料到萧宁会如此自信。她略微犹豫后,唇角微扬,带着一丝隐隐的期待道:“既然公子如此有把握,那青衣便恭敬不如从命。”她微微一挥手,侍女们立刻奉上了万金茶所需的所有原料。这些珍贵的茶叶、花蕊和各种香料,一一摆放在高台之上,氤氲出淡淡的香气,仿佛一个隐秘的宝藏即将被揭开。萧宁站在众多原料前,神色不变,反倒是微微闭目,静默片刻,似在心中勾勒出这万金茶的独特配方。他缓缓睁开眼,目光清冷,动作却不紧不慢,将不同的花蕊、草叶挑出,分门别类地放在茶具之上。萧宁手中持着茶铲,每一次挥动都轻柔而精准,仿佛深知每一味原料的气韵和调配顺序。台下的观众们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集在萧宁的动作上,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带有某种神秘的力量。“这位公子竟然将所有原料分开处理,难道说他真的熟知万金茶的每一道工序?”“看他的动作,竟没有一丝犹疑,这等淡然从容的姿态,倒真像一位茶道宗师!”就在众人低声议论时,青衣染和叶玄通也屏息静观,目光灼灼地看着萧宁的动作,心中皆生出一种难以抑制的好奇。萧宁将分好的各类花蕊逐一放入茶盘,随着火候的逐渐加热,花蕊中的水分缓缓蒸腾,丝丝香气渐渐飘散而出。萧宁的动作行云流水,茶铲在他手中微微翻转,将花蕊均匀翻炒,气韵悠然。随着温度逐渐升高,那股香气逐渐浓郁,甚至连在场的众人也能清晰地嗅到其中独特的香韵。“这花蕊的香味竟如此醇厚清冽,与方才叶大师的万金茶有几分相似,看来这位公子果真深得要领。”青衣染微微惊叹,目光愈发明亮。然而,正当香气逐渐浓郁之时,萧宁却突然手腕一转,茶铲轻轻一扬,仿佛只是轻巧一晃,便将茶盘上的花蕊翻转过来,而那渐浓的香气竟随着他的动作骤然收敛。在场的观众们全都屏息静气,心中惊疑不定。“这位公子为何突然将花蕊翻转?难道他不怕香气散尽,毁了整盘茶吗?”“看他的动作轻柔而笃定,显然是成竹在胸,或许这正是炒制万金茶的独门秘诀!”萧宁淡然一笑,继续翻炒花蕊,香气如潮水般时聚时散,竟显得极为神奇。每当香气浓烈至极时,萧宁便略微降火,待香气稍稍回缓,再重新加热,整盘茶叶竟被他拿捏得丝毫不差。青衣染看着他行云流水的手法,眼中露出一丝不加掩饰的惊叹。“公子这等手法,实乃青衣生平仅见。”她低声赞叹,忍不住想象着,若自己也能学会这等火候掌控,或许也能试着还原万金茶的绝妙之韵。此时,萧宁已将花蕊翻炒至半干,香气愈发醇厚,仿佛凝结在空气中不散。他微微抬手,示意侍女递上一抹微湿的兰花蕊,缓缓加入茶盘中,顿时又是一股清新幽雅的香气升腾而起。众人不禁屏息凝神,只见萧宁眉目清冷,目光专注,仿佛每一味原料的入锅顺序和火候皆是深思熟虑之果。随着他的手势变换,茶盘中的原料被一层层地翻炒而干,逐渐凝聚成一盘色泽清润的茶叶,香气浓厚而不浊。叶玄通站在台下,眼神中掠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诧与敬佩,低声道:“公子竟能将这等复杂的控火技法运用自如,真乃奇才,恐怕在整个神川大陆都难找出第二人。”就在此时,萧宁似有所感,忽然手腕一转,目光微沉,茶铲忽而轻轻一挥,竟将茶叶均匀地铺散开来,逐层摆放在茶盘中。他微微抬手,火候陡然降低,那香气在火光的映衬下竟逐渐收敛至极,仿佛蓄势待发般,随时准备释放出更为强烈的韵味。台下的众人已然震惊得无以复加。“这位公子竟能控制火候至如此细微之地步,简直闻所未闻!”“看他的神情,竟是从容自如,仿佛每一步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等技艺实在让人叹为观止。”伴随着火候的逐渐降低,茶盘中的万金茶终于在萧宁的控制下缓缓成形,色泽暗金,隐隐散发出一丝微光,如同夜晚湖水中的粼粼波光,低调而神秘。这时,萧宁微微一笑,将手中的茶铲轻轻搁在一旁,示意侍女们递上一杯清水,缓缓倒入茶盏之中。顿时,茶香弥漫开来,浓厚而不浊,竟比方才叶玄通的万金茶还要香醇数倍。全场顿时响起低低的惊叹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杯刚刚泡出的万金茶上,神情中透着不可思议的震撼与崇敬。“这……这香味竟然如此纯净,比叶大师的万金茶还要香浓几分,简直难以置信!”“这位公子竟在一夜之间炒出万金茶,且比成品更为香醇!真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青衣染深吸一口气,眼中带着一丝钦佩之色,轻声道:“公子茶道之深,青衣自愧不如,今日真是开了眼界。”叶玄通站在台下,眼中满是钦佩,缓缓走上前来,向萧宁深深一礼,语气中透出真挚的敬佩:“公子茶道登峰造极,叶某今日自愧不如,心服口服。”萧宁微微一笑,语气平静而谦逊:“叶大师过誉了,茶道不过各有所长。”叶玄通摇了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崇敬:“不,今夜我叶玄通方才明白,世间茶道并无止境,今日之教,叶某铭记在心。”他语气诚恳,抱拳向萧宁行了一礼,神情中已是心悦诚服,再无一丝挑战之意。这一刻,湖畔的灯火如星辰般闪烁,而萧宁那一杯万金茶的香气弥漫在夜风中,久久不散。 第456章 改良! 夜色渐深,胭脂湖畔的灯火在微风中摇曳,映照着湖面,仿若无数星辰洒落其中,波光潋滟,散发出一种静谧而梦幻的氛围。湖边的大红灯笼沿岸一字排开,灯火将附近的树林映得如同洒上了浅浅的流霞,光影与枝叶相互交错,仿佛在这片夜色中流淌着静谧的诗意。风轻拂而过,带来清凉的夜露与微弱的花香,淡淡的草木气息夹杂着茶香四溢,温暖而舒缓,仿佛让每一个驻足的人都忘却了时光的流逝。湖心波光如镜,偶尔一阵微风拂过,水面上荡开一圈圈涟漪,将灯火的倒影打得支离,却更显得幽邃迷离。湖岸不远处的观众席上,众人静默无声,仿佛怕打破了这一刻的宁静,只能屏息静气,目光聚焦在不远处的茶席之上。萧宁静立其中,手中的茶器和烛火在他身旁交相辉映,淡淡的灯光映照出他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庞,更添几分神秘与超然之感。不远处的青衣染与叶玄通亦安静端坐,身姿挺拔,神情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这一盏茶汤之中。他们身后是一片雾气氤氲的胭脂湖,湖水映着月光,如同镀上了一层薄薄的银纱,冷清而明净,几只水鸟偶尔掠过湖面,带起微弱的水声,像是为这场茶道盛会平添了一丝悠然的韵味。此刻的胭脂湖畔,清风徐来,夜色与灯火交相辉映,空气中充斥着淡淡的茶香,仿佛天地间的所有美好都凝聚于此地。岸边的佳丽们和观众们,或屏息凝神,或轻声低语,每一个人都沉浸在这片静谧之中,心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远处的楼阁也被点亮,灯火如瀑布般垂落,微光映得楼阁半明半暗,仿佛一座飘渺的仙境。茶香渐渐氤氲开来,茶席上的清香似乎融入了夜色之中,伴随着微风飘向远方,让人不禁心生向往。茶汤的清甜气息化作淡淡的水汽,仿佛流进了胭脂湖,四周的水面也仿佛染上了这份清新,平静的湖面微微荡漾着,宛若一幅灵动的山水画卷。人群中,有些人闭目享受着茶香,有些则小声议论着萧宁的非凡技艺,个个脸上流露出惊叹之色。青衣染站在茶席一旁,衣袂轻扬,宛如一朵青兰,轻轻闭上眼,感受着这一刻的茶香,心中涌起一种前所未有的澄澈与宁静。灯火照映下,她的眉目越发显得温雅,目光中带着一丝敬佩和感激,看向萧宁时,眼神中涌动着一种由衷的钦佩之情。叶玄通站在一旁,神情肃穆,眼神深邃,仿佛在这一刻,他的心神也被那茶香所牵引,深深沉浸其中。即便是位居茶道之巅多年的他,也不得不承认,此茶的韵味与技艺确实已达化境,让人折服。周围的观众逐渐静默下来,每个人都仿佛被这份茶香引入一种平静的境地,心头涌起一种莫名的敬畏与陶醉。湖边的灯火渐渐暗淡下来,唯有一轮明月在夜空中静静悬挂,淡淡的月光洒在湖面上,与灯火交织在一起,构成了一幅动人的画卷。茶香与夜色交融,让这场茶道盛会显得如梦似幻,仿佛一切的喧嚣与纷扰都在这一刻消散无踪。而萧宁静静伫立其中,仿佛超然物外,茶香在他周身环绕,将他映衬得如同世外高人。这份静谧的美,像是天地间最为神圣的音律,轻轻撩拨着每一个人的心弦。夜色之下,湖畔的灯火闪烁,微微的茶香与凉风拂面而来,仿佛整个天地在此刻都沉浸在这茶韵的清香中。“请诸位,品茶!”终于,等来了青衣染的这句话!众人会意,端起茶杯,缓缓将茶汤凑至唇边,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入口瞬间,众人不禁眼中一亮,仿佛那股清香从舌尖蔓延至喉间,随后缓缓化开,带出一丝丝甘甜的回味,仿佛春日山间清泉流过心间,带来丝丝润泽。“这茶……竟如此甘甜清冽!”一位茶道名家忍不住惊呼,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入口便如甘露沁心,韵味之清冽竟超乎想象!”“比起万金茶的厚重醇香,这茶的韵味多了一层回甘,仿佛清风拂过,留下淡淡的余香。”另一位茶道大师微微闭眼,细细品味,眼中满是赞叹。叶玄通抿了一口后,微微一怔,随即闭目深吸一口气,眉头微皱,仿佛在细细品味其中的奥妙。他在心中暗暗惊叹:“这茶的香气层次竟如此丰富,入口后不但无半点苦涩,反而清新甘美,比我原有的万金茶更为纯净!”“公子的茶,竟然在火候、香气、韵味上达到了如此完美的境界。”他低声自语,眼中露出深深的敬佩与自愧之色。“确实如此,这等茶艺,当真是前所未见。”青衣染轻抿一口,嘴角带着一丝温雅的微笑,目光中满是敬佩。茶杯的香气在空气中渐渐扩散开来,众人脸上无不流露出陶醉之色。每一口茶汤都在他们舌尖上化开,带来层次分明的甘甜韵味,仿佛这杯茶水中蕴含了整个天地的清润之气。“比起叶大师的万金茶,此茶的韵味更为空灵,香气更为悠远。”一位年长的茶道大师微微叹息,眼神中满是由衷的敬佩之意。叶玄通听到这话,面色微微一变,旋即露出一丝无奈的苦笑,缓缓点头,心中已然承认了萧宁的技艺。他轻轻放下茶杯,朝着萧宁深深一揖,语气中带着真挚的钦佩:“公子的茶道造诣,叶某今日才算见识,甘拜下风。”萧宁微微一笑,神色淡然,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叶大师谬赞了,茶道无涯,各有所长。”他轻声说道,语气从容而谦逊。台下观众纷纷赞叹,许多人面带激动之色,彼此低声议论着:“没想到世间竟有人能超越叶大师的万金茶,这位公子果真非同凡响。”“确实是如此,这等清雅的茶韵,堪称惊世绝伦。”青衣染微微点头,朝着萧宁轻轻一礼,眼神中透出一丝钦佩与感激:“公子之才,今日真是让缘会大开眼界。”叶玄通默默站在一旁,眼中虽有些许失落之意,但更多的是对萧宁的敬服。“万金茶虽已闻名于世,然今日一见,方知人外有人,天外有天。”他叹息一声,语气中满是无奈和感慨。接着,他又仔仔细细的品了两口。心中更觉,自己所炒制之茶,确实跟萧宁所炒的,有着天差地别!叶玄通缓缓放下手中茶杯,茶香仍在唇齿间萦绕不散,犹如一场绵长的梦境,令他久久不能自拔。周围观众的目光也都聚集在萧宁身上,神情间满是敬佩和震撼,仿佛刚才他们品的不是一盏茶,而是世间无与伦比的绝妙佳酿。叶玄通抬眸看向萧宁,眼神中掩不住心中的疑惑与钦佩。他思量片刻,终于上前一步,朝萧宁拱手一礼,神情中满是诚恳和敬意。“公子所制之茶,韵味高雅,甘美异常,叶某实在心服口服。”他顿了顿,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和求知的渴望,继续说道:“只不过,叶某虽为茶道中人,仍未能完全明白公子何以能将同样的原料,炒出如此超凡脱俗之韵。”萧宁淡然一笑,神情中多了一丝温和的包容,微微点头,似乎早已料到叶玄通会有此一问。他目光落在自己手中的茶盏上,神情中带着几分专注和深沉,缓缓说道:“既然叶大师诚心下问,在下也无妨直言相告。”叶玄通微微一愣,旋即神情肃然地听候教诲。“叶大师的万金茶,的确不凡,所选原料极为讲究,兰花、香菊、草木花蕊皆为稀世佳品,香气馥郁。”萧宁的话语平静,却透出一种独特的韵律,仿佛他所说的不只是茶道,而是一段古老的诗篇。他目光淡然,继续说道:“不过,叶大师的万金茶,虽取材上乘,但在炒制顺序上却有些细微之差。”叶玄通听到此处,不禁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一丝疑惑。他犹豫片刻,问道:“公子所言,炒制顺序上的差异,是否指的是花材的放置时机?”萧宁轻轻颔首,眼中闪烁着一种淡然的自信,缓缓说道:“不错,叶大师在将兰花、香菊这类香气浓郁的花材加入时,稍显仓促。”叶玄通瞪大了眼睛,眉头微蹙,神情中既有震惊,又带着一丝钦佩。萧宁淡然一笑,继续解释道:“兰花、香菊这些香气浓郁之物宜在最后加入,这样它们的香气才能在茶汤中缓缓散开,而不会掩盖住其他花蕊的清香。”叶玄通愣了片刻,终于点头,喃喃道:“公子所言极是,兰花、香菊的香气确实厚重,如提前加入,便会掩盖其他花材的清雅。”“不过!”叶玄通像是猛然察觉到了什么!“公子容禀,叶某斗胆一问,您究竟是如何得知我在炒制万金茶时的原料添加顺序?”他这一问,顿时引得四周众人屏气凝神,目光全都集中在萧宁身上,个个露出疑惑和期待的神情。萧宁微微一笑,目光清澈而淡然,显得不卑不亢。他轻轻抬手,缓缓说道:“其实,这炒茶的顺序,并非是旁观之下所能得知。”叶玄通微微一怔,眉头轻皱,似有所悟,却又难以置信。只听萧宁淡然解释道:“您炒茶时原料的放置顺序,实在是在下品茶之时,通过茶汤的口感层次与香气变化,细细推测而出。”此言一出,叶玄通瞳孔微微一缩,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之色。他忍不住脱口道:“公子竟能通过品茶,推测出如此精细的操作?”一旁的青衣染和其他茶道名家闻言,也不禁露出惊讶的神色,纷纷低声议论起来。“世上竟然有人能仅凭品茶,便判断出茶叶的炒制顺序?”“这位公子的茶道造诣,简直超乎想象!”萧宁见众人疑惑,轻轻一笑,继续说道:“茶道讲究的便是火候和配比的层次。叶大师的万金茶,香气醇厚,而我从茶香的馥郁与回甘之韵中推测出兰花与香菊的浓度过于饱满。”“此二物一旦提前放入,香气会有所过重,掩盖了后续花材的清雅层次。反之,若是最后放入,香气则会渐次递进,回甘清冽,才更显悠远甘美。”叶玄通听得心神震撼,不禁长吸一口气,仿佛连心中的钦佩都变得更加深厚。他目光复杂地看向萧宁,脸上逐渐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敬仰。他忍不住再次低声感叹:“公子竟能通过口感和香气层次辨别出我炒茶的顺序,真是让人匪夷所思。”萧宁微微一笑,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谦和的淡然:“叶大师过誉了,不过是细微之处稍作留意而已。”青衣染在一旁静静倾听,目光中闪烁着敬佩的光芒。她微微颔首,心中暗暗感慨:萧公子对茶道的理解竟如此细致入微,连不同香材的最佳放置时机都了然于胸,这等才情实在世间罕见。“更让人惊讶的是,他竟然还能通过品茶,得出这炒茶原料的放置顺序!这也太令人难以理解了吧!”叶玄通这边。他深深地望着萧宁,郑重抱拳,语气真挚地说道:“公子所言如醍醐灌顶,让叶某今日茅塞顿开,感佩之至!”叶玄通脸上带着由衷的感激与敬仰,语气中充满了钦佩,仿佛将此番相遇视为人生中的重要契机。“日后再炒茶,我会注意这一点的。”“不过,这还不够。”萧宁的话语轻轻传来,目光澄澈,带着一种坚定的自信。叶玄通闻言,神情一愣,心头微震,忍不住问道:“敢问公子,还缺何物?”萧宁微微一笑,目光转向杯中余香,缓缓说道:“在下还在茶中加入了一味新的原料。”叶玄通听罢,脸色微微一变,满眼惊讶,带着几分迫切的好奇,低声问道:“不知公子所加之物为何?”萧宁缓缓举起茶杯,将杯中残余的茶汤轻轻晃动,茶香四溢,带着一丝清冽的凉意。他抬眸,眼神宁静而深邃,轻声道:“是薄荷草叶。”叶玄通愣住了,目中透出一丝震惊和疑惑。“薄荷草叶?”他皱眉问道,语气中满是疑惑,“薄荷草叶味道清凉,通常与花香不甚相融。公子何以能将它融入茶汤之中?”萧宁神情不变,淡然一笑:“薄荷草叶清凉宜人,若适量加入,反而可以平衡兰花与香菊的厚重香气,使茶汤更加甘美清冽。”他目光平静,话语中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至于薄荷草的用量,必须在最后加入,仅需少许,便能带出一丝清雅的韵味,使人仿若置身山野,心神为之清明。”叶玄通听得目瞪口呆,脸色时而变幻不定,时而恍然若有所悟,目光中流露出由衷的敬佩。“公子竟能将如此繁杂的香材搭配,层层调和,心思之细腻,技艺之高超,叶某实在自愧不如。”他长叹一声,双手抱拳,朝着萧宁深深鞠了一躬,语气中带着发自内心的敬意,“叶某今日甘拜下风,承蒙公子教诲,实为幸事。”台下观众一片惊叹,许多人纷纷低声交谈,彼此之间满是敬佩与震撼。“这位公子竟然对茶材的时机与搭配有如此独到的见解,连叶大师都心服口服。”“他居然能仅凭一杯茶汤,就能分析出叶大师的炒制顺序与用料,真乃匪夷所思!”“公子心思细腻,如此高超的茶道造诣,真乃世间少见。”青衣染目光温雅,望向萧宁的眼神中满是钦佩之情,心中暗暗叹息:公子不仅才华横溢,而且心境澄澈,淡然从容,这般人物,实在令人钦佩。叶玄通沉默片刻,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他缓缓开口,语气真挚而敬重:“今日叶某得公子指点,确实受益匪浅。叶某虽在茶道上行走多年,今日才知天外有天。”他稍作停顿,面色郑重,继续说道:“今后若再能改良万金茶之法,叶某愿将利润两成奉献于公子,以表感激。”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皆屏息凝神,目光纷纷聚焦在萧宁身上,等候他的回应。萧宁微微一笑,神情平静淡然,轻轻摆手说道:“叶大师不必如此。”他语气柔和,带着一丝温和的宽容:“茶道之路,贵在传承,各有所长。叶大师的万金茶本就为世间一绝,今后若能为世人所享,已是莫大的福分。”叶玄通听罢,面色微怔,随即肃然起敬,眼神中流露出深深的敬佩。他再次抱拳,深深一揖,声音中满是感激与敬仰:“公子心怀天下,叶某今日深感荣幸,甘拜公子之德。”萧宁微微颔首,目光宁静,从容淡然,仿佛这一切的荣誉与赞叹都未曾在他心中激起一丝波澜。周围观众的议论声渐渐平息,许多人眼中带着敬佩与感动,纷纷低声称赞。“这位公子真乃谦和之人,明明拥有如此才艺,却丝毫不贪图名利。”“难怪他能够达到如此境界,这等心境,已非凡人所能企及。”青衣染眼中带着温雅的微笑,目光中带着由衷的钦佩,心中涌起一股敬仰之情,悄然说道:“萧公子胸怀天下,真乃一位不可多得的世间奇才。”台下,几位佳丽也忍不住低声赞叹。红衣翩翩微微叹息,眼中带着欣赏,低声道:“公子之心境,如清风明月,超然脱俗,真乃世间少见。”墨玉莲轻轻颔首,神情中透着一丝敬仰:“世间能有如此技艺之人,又有如此心境,实在是难得。”叶玄通默默站立一旁,望着萧宁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钦佩与敬服,心中对自己过去的自负顿生一丝羞愧之意。他再次深深一礼,郑重说道:“今日之遇,叶某铭刻于心,愿与公子共同精进茶道,造福天下。”萧宁微微一笑,神色依旧淡然,仿佛这一切的赞美与敬仰不过是一阵清风,并未在他心中留下波澜。萧宁淡然伫立在茶席之中,仿佛天地间的一缕清风,令人望而生敬。周围的观众逐渐平静下来,纷纷屏气凝神,等待着青衣染揭晓第三关的考验。就在这静默之中,青衣染缓缓站起,神情端庄而优雅,目光清澈如水,静静凝视着萧宁。她轻轻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淡淡的温柔与敬佩。片刻后,她微微一躬身,声音柔和中透出一丝坚定:“今夜之茶会,青衣自愧不如。公子在茶道上的造诣,实在令我等望尘莫及。纵然再设第三关,也无非是强人所难。”此言一出,场中一片哗然,众人惊讶地对视着,显然未曾想到青衣染竟会放弃第三关的考验。要知道,神川缘会历年的古缘祭,每个佳人设下的三重考题,每一道皆考验独特,意义非凡,从未有人中途放弃,尤其是在最后一关前。红衣翩翩微微一怔,随即轻轻颔首,嘴角带出一抹浅笑,低声道:“青衣妹妹倒是看得通透,这位萧公子的茶道境界,确实难以衡量。”墨玉莲则微微点头,低声道:“青衣妹妹虽不战而退,却让人心悦诚服。世间自有天外之天,若能识之,倒也不失为一种睿智。”青衣染静静站立在萧宁面前,声音温雅而平和:“公子之才情,已不需我等再设关考验。青衣虽为神川缘会的守关人之一,却自觉才疏学浅,不配再考公子。”萧宁目光澄澈如水,凝视着青衣染,微微颔首,眼中露出一丝由衷的敬意。他淡然一笑,语气平和而谦逊:“青衣姑娘不必妄自菲薄。茶道各有所长,青衣姑娘的茶艺自成一派,也让在下受益匪浅。”青衣染闻言,微微低头,眼中带着一丝浅浅的笑意,声音中透着诚挚:“多谢公子抬爱。只是,今日之所见,让青衣深感自己与茶道的更高境界相距甚远。若公子不弃,青衣还望能与公子切磋,学习精进。”萧宁微微颔首,轻声说道:“茶道无涯,在下不过稍知皮毛。青衣姑娘若愿切磋,萧某自然随时作陪。”她微微侧身,面向观众,神情坦然,声音清雅却不失坚定:“诸位,青衣今日自知不敌,便将此第三关的考验免去,以示敬意。” 第457章 武测!丹凤朝阳! “高三级二班,陆宁,因多次违反校规校级,打架斗殴,给学校带来了严重的不良风气,造成了极其恶劣的后果。”“经商议,校方决定,给予陆宁开除处分,特此通报,望大家引以为戒!”校园广播内,不断回荡着一则开除声明。本就不大的校园内。一个衣衫破旧,还带有几个补丁的男生,默默的拎着书包,缓步向着校门口的方向前行。他的头发有些凌乱,面色稍稍要比正常人黄上那么几分。好在,五官精致。这小麦色的皮肤,倒是给了他几分淳朴、壮实的质感。每走过一处。他的身边,总会传来阵阵低语。“看,他就是陆宁。”“听说是个孤儿来的。”“我们大山里的人,唯一的希望就是读书,被开除的话,他这辈子应该完了。”“可不,他这辈子,唯一走出大山的希望,彻底没了。”“自己条件本来就不好,还不好好读书,每天就知道混日子打架,开除了活该。”“这个同学,你应该不认识陆宁吧。如果你不认识他,就不要随意评价别人。”“就是,陆宁才不是你们说的这个样子……”听着耳畔的窃窃私语,陆宁依旧目光平淡。似乎这一切,对于他来说,根本就无关紧要。他的步伐走的很轻,有清风为伴,日光为引。走起路来,丝毫没有半分颓唐。直到。在走到校门口处时。门外,一个穿着单薄衣衫,气质清丽的身影,已经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等待了许久了。见陆宁从学校走出,那身影当即迎了过来。“陆宁,你,你怎么不守信用呢?不是说好了,要好好读书,一起考同一所大学的么?”“你知不知道,这是我们为数不多的机会,为什么要对自己的人生,如此不负责任啊?”少女贝齿重重咬着嘴唇,看起来都要咬出血来。她的眼神带着几分失望,更多的是焦急和不甘。陆宁朝着对方望去。顾子苓,好久不见啊。虽然身材黄土大地的山区,但她的脸色并不是往常的那种黄色,而是蜡白。这是当地人的普遍特征,营养不良罢了。她五官精致,尽管营养跟不上,却丝毫没有影响她凹凸有致的身材。这要是放在一些发达地区,那是妥妥的校花。可在这片黄土地上,没有人会在意这些。“陆宁?为什么啊?”少女见陆宁不说话,愈说愈激动。紧跟着哭腔,几滴泪水已然划过脸庞。“你知不知道,我有多渴望,咱们可以一起走出大山,一起去看外面的世界。”盯着对方的俏脸,这一刻,陆宁也有了几分动容。时隔三十多年再见,陆宁把对方全身,上上下下打量了一遍。直到,看见了她的鞋子,已经渗出来了点点殷红。“你,怎么来的?”陆宁突然想起,在这个年代,这里可没有什么公交车。自己学校,距离她学校,可是有了十多公里呢。“我,走路……”少女听后,默默低下了头,尽可能抑制住在眼眶内打转的眼泪,道。走路!那可是十多公里啊。“我,我只是怕,以后再也见不到你了……”语落。黄土地上特有的冷风吹过,似乎要将眼前的单薄身影,直接吹倒了去。“以后穿厚点。”陆宁脱下了自己身上,唯一的一件厚衣服,套在了对方身上。只剩了一件白色短袖的他,不由得打了个冷颤。还别说,真冷啊。“走,我送你回去。”最终。陆宁走到对方身前,将其背在了背上,缓缓离去。少女将头埋在他的肩上,喃喃:“为什么被开除……”“我的事你不要瞎想,好好地学你的习。”“……”“你累不累,我自己能走……”“别乱动。”这一路。陆宁大约走了三个多小时。一路无话。来到顾子苓的学校门口时,已经快要放学了。“要好好学习啊。”陆宁打量着对方,道。“嗯,陆宁,你……”似有千言万语,但顾子苓最终也没有开口。只是,在即将走进校门时,她又折返了回来,将一张纸条交在了陆宁手上。“陆宁,一定不要自暴自弃,更不要留在这里,一定要走出去看看。”“如果可以的话,去这个地方。”说完。少女转过头,再也没有回头。但陆宁可以想象到,她此刻水漫金山般的泪水。陆宁接过纸条,没有打开。看着那渐行渐远的背影,他的嘴角微微翘起。“昌城嘛,放心吧,我会去的。一年后,我们昌城大学见。”陆宁没有看纸条上的内容,却知道这上面写了什么。一切。和重生前并没有什么不同。陆宁将纸条小心翼翼的叠好,装进兜里。这一世,他绝对不会再失约!上一世,我负了你。这一世,莫再负佳人。等到顾子苓的身影彻底化作一个小圆点,彻底消失。陆宁才转过身子离开。不出意外的话,节目组的人,再过几天就要找来了吧。变形记!虽然陆宁知道,这个节目会为了收视率,刻意的抹黑自己。但如今,这是陆宁走出大山,最快的捷径。他在心中默默地计算着,脑海之中,猛然一阵提示声,清脆响起。【全能学霸系统正在开启……】“系统?”对于这种超乎了科学,不归牛顿管的事,陆宁释然一笑。也对。重生都重生了,还有什么事,是不可能发生的啊。十几分钟后。走在路上的陆宁,弄清楚了这系统大致的用途。简单来说。就是系统将自己的各种发展方向,都设置了一到六级的天赋等级。自己每次进行相关的训练,都可以获得经验,从而升级。升级的同时,自己可以获得技能,帮助自己更快的掌握相关技能。就比如此时。“你走路十分钟,获得了10点运动经验!你还需要90点经验升级……”三个多小时后。陆宁走到了家中。运动天赋,成功升到了2级。并获得了一个技能,强健身躯。大致的效果,就是免疫力增强,速度、力量等增强,身上虽说没有什么腱子肉,但也不至于和之前那般,单薄的如同火柴棍了。回到家。不等陆宁开门。门口几个端着摄像机的人,已经聚了过来。“你好,你是陆宁么?” 第458章 择婿考验?! 丹凤朝阳的目光中闪烁着锐意与考量,继续解释道:“在战场之上,武者不仅需要胆气与冷静,更要具备智慧。只有智慧与力量相辅相成,方能在瞬息万变的局势中出奇制胜。”话音刚落,她轻轻一挥手,侍女立即将一柄长剑奉上。这柄剑通体修长纤细,剑身如雪般明亮,剑锋薄如纸,却又泛着冷冷的寒光,显得凌厉而轻灵。丹凤朝阳双手持剑,剑锋微微一震,剑尖在阳光下划出一道银色的弧线,令人不寒而栗。“公子。”她转过身,将长剑递至萧宁面前,语气郑重而平静,“这一关,我设下一座剑阵。公子需以此剑破阵而出,若能成功,便算通过此关。”台下众人闻言,顿时低声议论起来。“剑阵?看来这一关的难度大大提升了!”“是啊,听说丹凤朝阳精研兵法,这剑阵的布置恐怕极为复杂。就算身怀武艺的人,也难以轻易破解。”人们纷纷窃窃私语,脸上充满了担忧与期待,许多目光都投向萧宁,心中暗自揣测他是否有足够的智慧与敏锐来应对这场考验。萧宁接过长剑,感受到剑身的冷冽与锋芒,目光中却依旧平静无波,仿佛面前的一切都不足为惧。他微微颔首,向丹凤朝阳示意,表示自己已准备妥当。丹凤朝阳露出一丝淡淡的微笑,随后轻轻点头,转身朝擂台中央走去。随着她的一声令下,侍女们快速摆放出一道复杂的剑阵——一共五个不同方位的剑架,架上各有长剑斜插,交错成五角形的模样,每一架之间被精妙地连接起来,彼此呼应,环环相扣。丹凤朝阳退至剑阵之外,微微侧身,缓缓解释道:“此剑阵名为‘五行迷阵’,五行相生相克,互相交融。若要破阵,需以智慧探知每一剑的奥妙,破解其中生克之道。”她的目光凝视着萧宁,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欣赏:“这一关考验的,是心智与观察力。公子只需成功走出剑阵,即为过关。”台下观众屏息凝神,纷纷注视着擂台上的剑阵。这剑阵看似简单,但仔细一看,阵中每一把剑都似乎隐藏着一种凛然的杀气,仿佛稍有不慎,便会陷入困境。萧宁缓缓踏入剑阵之中,双目微微眯起,仔细打量着每一个剑架的位置与方向。他知道,此阵绝非看上去那般简单,若无对五行生克的深刻理解,贸然行动只会让自己陷入被动之中。他深吸一口气,平稳心神,手中长剑微微下垂,目光沉静而专注。站在阵中的他,仿佛化为了一座雕像,不急不躁,先以目光观察四周,分析每一个细节。丹凤朝阳站在阵外,目光中露出一丝赞许。“这位公子果然冷静,他并未急于求成,而是先以静制动。”她心中暗自赞叹,知道破阵之道最忌心浮气躁,萧宁能够如此从容镇定,已然展现出超凡的智慧与心境。片刻后,萧宁微微一笑,眼神中透出一丝坚定,手中长剑轻轻一动,向着第一个剑架走去。他行至第一个剑架前,手中长剑轻轻一点,准确地碰触到剑架上的一柄长剑。只听轻微的“嗡”声响起,长剑似乎感应到什么,剑身微微一震,竟然自己旋转了半圈,锋芒朝向一侧。萧宁微微点头,显然已经料到这一步。他知道,五行相生相克,这个阵法的奥秘就在于每一柄剑之间的生克联系。只要顺着生克的关系移动,每一步都将与下一步的剑形成呼应,从而逐渐破阵而出。他沉着冷静,目光始终专注在剑阵的每一个变化上。第二步,他行至另一个方位,长剑横扫一剑,触碰到另一个剑架上的长剑。随着这一剑击出,那长剑也随之轻轻震动,似乎在回应他的力量。阵中的长剑依次晃动,仿佛一道水波般层层传递开去,整个剑阵仿佛被激活了一般,开始缓缓旋转。“好厉害,这位公子居然能看懂剑阵的奥妙!”“确实,能如此从容应对,看来他对阵法的理解深不可测啊!”台下众人纷纷惊叹,不少人都露出钦佩之色。剑阵的变化复杂莫测,稍有差池便会被阵法困住,而萧宁却在每一步上表现得游刃有余。丹凤朝阳的目光也越发锐利,心中暗自点头。她早已看出,这位公子非但胆识过人,心智也同样过人,真正的能人之姿。萧宁接连破解了几步,每一剑都恰到好处地引动了剑阵的变化,仿佛这阵法在他手中不过是纸上图画,任他一一破解。然而,就在他即将迈出最后一步时,剑阵忽然剧烈一震,五柄长剑齐齐向他倾斜而来,剑刃寒光闪烁,似要将他彻底困住。台下观众顿时屏息,众人目光紧盯着萧宁,仿佛生怕下一秒他便被困入剑阵之中。“竟然出现了反阵!这剑阵的变化难度又提升了!”“反阵一出,原先的生克关系全然颠倒。若非对阵法有极高的领悟,恐怕难以破解啊!”萧宁眼神一凝,心中也暗暗惊讶,显然没有料到丹凤朝阳竟然会在剑阵中设置如此复杂的变化。然而他并未慌乱,反而唇边勾起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目光迅速在每一柄长剑上扫过,旋即明白了其中的玄机。原来,剑阵的反阵并非简单的颠倒,而是需要重新掌控生克关系,以奇妙的连环剑式解开其中的奥秘。他深吸一口气,眼神中透出一丝坚毅,手中长剑轻轻一震,猛然向前方刺出一剑。这一剑刺出,看似平凡无奇,但却正好击中一柄反向而来的长剑,发出清脆的撞击声。只见那长剑瞬间偏转,仿佛受到指引般向另一个方向旋转,将他正前方的路径完全打开。萧宁不再迟疑,迅速迈步向前,长剑连环出击,接连碰触几柄反向的长剑,每一击都精准无比,仿佛掌控了整个剑阵的核心。随着他的动作,阵中的长剑逐渐平息下来,五柄长剑回归原位,整座剑阵彻底平息,仿佛一条伏地的猛兽,被彻底驯服。台下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众人纷纷激动地鼓掌,目光中充满了敬佩之情。“好厉害!这位公子竟然真的破解了五行迷阵!”“而且,他竟能在反阵之中找到生克关系,这等智慧与观察力,真是令人叹为观止!”许多人纷纷称赞,不少人甚至激动地拍手,显然对萧宁的表现赞不绝口。丹凤朝阳走上前,神情中满是敬佩,深深一揖,语气中透出由衷的钦佩:“公子的智慧与胆识,朝阳深感佩服。此关之考,公子通过得无可挑剔。”萧宁轻轻拱手,谦逊地微笑道:“丹凤姑娘谬赞了,剑阵精妙绝伦,若非丹凤姑娘用心布置,萧某未必能有幸体验如此奇妙的阵法。”丹凤朝阳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钦佩,随即转身朝台下众人朗声道:“这一关,公子破阵而出,展现出智慧与观察之力。此关,公子已然通过!”台下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许多人纷纷为萧宁喝彩。萧宁稳稳走出剑阵,面具下的神情淡然自若,仿佛方才那惊心动魄的破阵不过是举手之劳。台下众人纷纷为他的出色表现所折服,掌声如雷,久久不息。在观众席间,几位佳丽彼此相视,眼中不禁露出深深的惊叹与钦佩之意。红衣翩翩美目微转,唇边带着一丝笑意,低声喃喃:“这位公子不仅琴艺精妙、茶道超然,竟连剑阵都能如此轻松破除,实在是才华横溢。真是难得一见的奇才。”她说着,眼中闪过一丝隐隐的崇敬,甚至带着几分欣赏。墨玉莲手中素白的帕子微微攥紧,语气低缓却带着赞叹:“这位公子看似从容淡定,实则心机深沉,处事决然。若非亲眼所见,难以想象他竟能在如此复杂的剑阵中游刃有余。”她轻轻摇头,忍不住叹道:“只怕整个神川大陆,也难以找出第二人能如此出色全能啊。”白雪霁的眼中满是温雅的微笑,心中涌起一种不由自主的敬佩,轻声道:“他一招一式看似不急不缓,但每一步都恰到好处,仿佛已洞悉了剑阵的生克之道。这样的智慧与胆识,实在令人叹服。”紫烟绕轻声一笑,声音如银铃般轻快:“这样的人,必然是世外高人。能破除如此复杂的剑阵,且从容不迫,只怕他的心境早已超凡脱俗。”她的眼中带着几分好奇,轻声自语:“真想知道,这位公子的真面目到底是什么样的。”在一旁的银月华目光沉静,微微点头道:“不仅仅是才华,这位公子还有着令人折服的胸怀和气度。连丹凤朝阳这样心高气傲的人也心服口服,看来此人果真非池中之物。”霞光媚则微微一笑,轻声道:“世间才智之人虽多,能将才华与心境结合得如此出色的,倒是少见。若有机会,我倒想亲自见识一番他的医术,看看是否如他的剑术般卓绝。”“他此番前来,既然要祈求古缘祭,想必应该都有所准备才对吧。”一旁的幽兰泠,原本镇定的神情中也透出一丝好奇之色。她轻轻点了点头,淡然道:“看得出来,这位公子心思缜密,举止从容。虽面对复杂阵法,却未曾一丝慌乱。如此心境,才是真正的过人之处。”她的唇角微微上扬,眼中闪烁着敬佩与好奇,似乎在思索着萧宁的深不可测。卫轻歌坐在台下,早已难掩心中的激动,眼神中满是欣喜与敬佩。她凑到姐姐卫清挽身旁,低声道:“大姐,这位面具公子果然非同凡响。如此智慧与从容,实在让人惊叹。想不到昨晚他茶道惊人,今日又展现出如此深厚的剑术。”“这人要真是悔报公子,我以后一定要好好地问问他!”卫清挽微微一怔,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萧宁的背影,心中隐隐有种说不出的情绪浮动。她的目光深邃,仿佛想要从面具之下看穿那双熟悉的眼睛。不远处,叶玄通也凝视着萧宁的背影,心中充满了深深的敬佩与敬仰。他轻轻点头,语气中满是由衷的赞叹:“这位公子的智慧与胆识,早已超出凡人之境。只怕即便是世间最精妙的剑阵,也难不倒他。”他顿了顿,目光中带着一丝崇敬与感慨:“昔日听闻缘会上才俊辈出,今日一见,果真不虚此名。”青衣染也在台下默默注视着萧宁,双目中闪烁着一抹温雅的光芒。她的目光柔和,轻声喃喃:“公子这般风采,令人难以忘怀。不知在这世间,是否还有人能与他并肩而立。”她的心中隐隐生出一种敬佩与向往。随着台上掌声渐歇,众人目光中都带着敬佩与仰慕,纷纷低声赞叹。在一阵的赞叹声、议论声中。丹凤朝阳缓缓走向擂台中央,面色已然恢复了以往的沉静与坚定。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锐利,仿佛在凝视着什么不可轻易撼动的事物。她抬起一只手,稳稳地收起方才剑阵用过的长剑,将剑交还给侍女。随即,她的目光再次投向萧宁,眼中隐含期待。丹凤朝阳轻声道:“接下来,便是第四关——‘拳法问毅’。”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在寂静的夜色中回荡开来。“拳法讲究刚猛之力。”“但单凭力量无法胜出,真正的拳法在于坚韧不拔的毅力。”她一字一句,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这一关,考验的便是公子的意志力。”“我会以拳法与你较量,而公子只需坚持片刻,便算过关。”她的语气平静中透着一股沉重,让人不由得屏住呼吸,仿佛这一场试炼将会极为艰难。台下众人闻言,纷纷低声议论。“拳法问毅,这关竟然是考验毅力。看来这位公子要经历一场硬仗了。”“没错,丹凤姑娘拳法刚猛无比,据说有许多身强力壮的武者都无法与她对抗半刻。”“我倒是好奇,这位公子能否承受住丹凤姑娘的全力一击。”丹凤朝阳并未理会台下的议论声。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萧宁身上,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坚定与肃然。她缓缓抬起手,拳头紧握,露出一丝凌厉的锋芒。萧宁神色从容,不见半点慌乱。他轻轻拱手,微笑道:“丹凤姑娘请赐教。”他的话语中透出一种平静的自信,仿佛对于即将到来的试炼毫无畏惧。丹凤朝阳目光微微一凝,随即沉稳地后退数步,拉开架势,气势如山,拳势如海,仿佛下一刻便要爆发出无穷的力量。她稳稳站定,身形低伏,双拳如铁,一股无形的气场笼罩着她周身。那是一种来自内心的坚定,仿佛她的每一拳都带着无穷的毅力。萧宁站在她对面,神情淡然,眼神清亮,面具下的双眸中平静如水。台下的观众们纷纷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两人。在他们眼中,擂台上的两人仿佛如山岳般沉稳,带着一股不可撼动的气势。丹凤朝阳深吸一口气,随即猛然上前一步,双拳如雷,带着无可抵挡的力量,朝萧宁袭来。她的拳法刚猛,拳风凌厉,带起阵阵风声,仿佛要将面前的一切彻底粉碎。萧宁眼中闪过一丝冷静,身形轻轻一侧,避开了她的拳锋,稳稳站在一旁。他并未选择直接对抗,而是保持着灵活的步伐,冷静而从容地观察着丹凤朝阳的每一拳。丹凤朝阳见他如此镇定,目光中闪过一丝赞许,拳势却愈发凌厉。她的每一拳都带着无比的力量,毫不留情,招招直击要害。萧宁的身形在她的拳风之中游刃有余,脚下步伐灵活,始终保持着冷静与从容,仿佛在用无形的气势应对她的攻势。“竟然能避开丹凤姑娘的拳法,这位公子果然了得!”台下的观众们纷纷低声惊叹,许多人眼中透出敬佩之色。丹凤朝阳的拳法凌厉无比,普通人根本无法接下几招,然而萧宁却在她的强大气场中依旧保持着冷静与稳重。丹凤朝阳的攻势愈发猛烈,她的双拳如雷霆般轰向萧宁,力量之强,甚至让台下的观众都感受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然而,萧宁却依旧镇定如常,仿佛他的内心已经超越了力量的对抗,只以灵活的身法在避让。他每一步都走得稳如泰山,双眸清明,目光始终保持冷静。“竟然还能如此镇定!”“这位公子的心境实在是让人佩服。”台下的观众们纷纷低声议论,许多人眼中带着由衷的敬佩之意。丹凤朝阳也渐渐发现了他的不同寻常。她的攻势虽然凶猛,拳法沉稳,却始终无法将他逼入绝境。萧宁的从容使得她不由得暗自惊叹。这不仅是力量的对抗,更是毅力与心境的较量。她猛然一拳轰出,拳风破空而来,直袭萧宁的胸口,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压迫感。萧宁却只是脚下一点,轻盈地跃开一步,手中带着一丝巧妙的力量,轻轻一推,竟将丹凤朝阳的拳势引向一旁。丹凤朝阳微微一怔,眼神中透出一丝惊讶。她的每一拳都带着无比的力量,但萧宁却以柔克刚,巧妙地将她的力量化解。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萧宁的意图。他并未选择与她硬碰硬,而是以柔克刚,以巧妙的身法与智慧应对她的攻势。丹凤朝阳目光中透出一丝佩服,心中暗暗点头。她深吸一口气,稳住身形,缓缓收回拳势。她看着萧宁,语气中带着一丝赞叹:“公子的心境果然非同寻常。”“在如此强大的拳法之下依然能够保持冷静,实在令人佩服。”萧宁微微一笑,轻轻拱手道:“丹凤姑娘的拳法精妙无比,萧某不过略施小技,实在不敢当。”丹凤朝阳闻言,目光中闪过一丝欣赏,她缓缓点头,目光坚定:“这一关,公子通过得无可挑剔。”台下观众顿时响起雷鸣般的掌声,许多人纷纷为萧宁的表现喝彩,眼中满是敬佩之意。“真是令人叹服!这位公子的毅力与心境实在是非凡!”“他不仅胆识过人,连心境都如此沉稳,简直是少见的奇才。”青衣染在台下默默注视着萧宁,眼中带着温雅的微笑,心中暗暗钦佩。她轻轻点头,低声道:“公子的心境与毅力,确实令人折服。”她心中暗自敬佩,目光中透着一种由衷的赞叹。卫轻歌激动地握拳,低声对卫清挽说道:“大姐,这位公子不仅胆识过人,连毅力都如此出色,真是厉害!”卫清挽微微颔首,目光复杂地凝视着台上的萧宁,心中生出一种说不出的敬佩与好奇。台下众人纷纷为萧宁的表现喝彩,许多人脸上露出钦佩之色。丹凤朝阳缓缓收回拳势,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敬佩,朝萧宁深深一揖,语气中透出真挚的钦佩:“公子的毅力与心境,朝阳深感佩服。”萧宁微微一笑,谦逊地拱手道:“丹凤姑娘谬赞了。”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淡然,仿佛这一切的赞美与敬佩都未曾在他心中激起波澜。台下观众纷纷为萧宁鼓掌喝彩,许多人眼中满是敬佩之意,纷纷赞叹。“这位公子真是了不起,能够在丹凤姑娘的拳法之下如此从容,实在是令人钦佩。”“是啊,若非亲眼所见,难以想象竟然会有如此沉稳的心境。”丹凤朝阳的目光中带着由衷的敬佩,她缓缓转身,朝台下众人朗声道:“此关已过,公子的毅力与心境,已然胜我。”台下顿时响起热烈的掌声,观众们纷纷为萧宁喝彩。青衣染也露出由衷的笑意,目光温雅,似乎被萧宁的表现深深折服。与此同时,台下的一角,几道深沉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台上的萧宁身上。 第459章 神射榜 目光如刃,带着冷冽的审视之意,透着隐隐的敌意与担忧。这些人身着素雅长袍,气质矜贵,虽站在角落却依旧不容忽视。他们正是祁国丹凤家族的长老和核心族人。领头之人是一位年长的长老,眉目中透着威严。他目光凝重,低声对身边的几人说道:“这位面具男子实力不凡,竟能轻松通过朝阳择婿第一项的前四关。若他再通过了最后一关,只怕朝阳会生出一些别的想法啊。”长老身旁,一位中年男子皱紧眉头,眼神冷冷地看向台上的萧宁,低声道:“家主不是一直希望朝阳与祁国林家联姻,以壮大家族势力么?眼下若是朝阳对这人心生情愫,岂不是坏了计划?”另一位族人神色不悦,语气中带着几分隐忧:“不错。丹凤家族与祁林世家的联姻是早已定下的事,祁林世家势大,这场联姻对我丹凤家至关重要。朝阳若因此变心,祁林世家恐怕不会善罢甘休。”长老微微点头,眼中透出几分肃然与决然:“朝阳向来性子倔,只有能通过她三项择婿考验之人,才有资格成为她的有缘人。我们早已同意她自行选择,但这条件原本只是象征。真正合适的联姻之人,是祁林家的公子。”他顿了顿,眸中闪过一丝冷意,声音低沉:“这一关,绝不能让此人通过。否则,以朝阳的性子,恐怕很难令她接受别的家族联姻。”众人纷纷点头,眼神中流露出对萧宁的敌意。这时,另一位年长的族人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与轻蔑:“哼,这面具男虽能力不凡,但我们还不知道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他虽有胆识,但想成为丹凤家族的乘龙快婿,只怕还不够资格。”他们几人彼此对视,神色间透着阴冷的打量,显然对台上的萧宁抱有极大的怀疑与敌意。“再观望一下,如果朝阳考完这第一项就此打住还好。可如果朝阳还要继续考验择婿的另外两项,咱们可就必须采取行动了,一定不能让此人顺利通过下一项考核。”长老沉声道,目光中带着决然,“否则,朝阳若因此而心动,我们所有的家族计划便会功亏一篑。”他们悄然商议,隐隐下定决心。丹凤朝阳的择婿考核共有三项,乃是她亲自定制的选婿之考。丹凤朝阳一直声称,只有通过了这三项考核,才有资格成为她的夫婿。而她今天提出的这五项考验,其实就是她择婿考核中的第一项,拳法和兵器的考验内容!而如今,萧宁已然通过了第一项五个考验的前四个,若是连最后一项也顺利过关,他们丹凤家族的联姻大计只怕会陷入险境。议论间,众人脸上透出冷厉的决心。而此时,台上,最后一项考核的准备已经悄然就绪。在丹凤朝阳的考验开始之前,台下观众的气氛已经变得更加凝重。弓箭之道,向来是最能考验一个人心境的武技之一,尤其是在这关中,弓的难度更是超乎寻常。台上,丹凤朝阳已经站在了主考官的位置,目光锐利如刀,瞥向了萧宁。她低声说道:“第五关,弓术考静。”话音刚落,台下的气氛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这场严酷考验的展开。“这五次射箭的距离,将逐渐增加。”丹凤朝阳声音悠扬,带着几分不容置疑的威严,“从一百步,到五百步,每一箭的难度都会成倍增加。”她话语中的沉稳带着一种无法撼动的自信,显然她已经做好了准备,知道接下来的每一箭都会极为艰难。台下的观众们纷纷转头,看向了丹凤朝阳背后的巨弓。那弓的轮廓犹如一只古老的猛兽,威武而庄严,似乎带着某种压迫感。它并不像普通的弓箭,而是一个极为沉重的巨力弓,弓身雕刻精美,古老的纹路闪烁着金属的光泽。弓弦在阳光下反射出冷冽的光芒,似乎暗示着这把弓的强大与不可小觑。这弓并不是一般的弓,甚至对于许多武者来说,这弓几乎是无法拉开的。它的弓力之大,足以将任何箭矢射出百里之外,且威力极其可怕。仅仅是拉动弓弦的力量,就足以让许多人筋疲力尽。而更令人震惊的是,这把弓的拉力巨大,需要巨大的臂力和心境才能顺利拉开。台下的观众纷纷低声议论,纷纷对萧宁的表现感到好奇。“这弓,实在太重,连最强的弓箭手都未必能拉得开。这面具男能拉开这弓吗?”“这好像是祁国特有的巨力弓吧,据说一般人根本拉不动!”“没错,这弓要求的不仅是力量,更是对弓术的极致掌控。能否拉开弓弦已是一个问题,射出箭矢更是难上加难。”“这关的考验,简直是致命的挑战!”在众人的议论声中,丹凤朝阳微微一笑,她显然并未因观众的言论而动摇。她知道,萧宁既然能过前四关,那他一定有自己的过人之处。接下来的这一关,才是真正的终极考验。萧宁接过侍女递来的弓,毫不犹豫地握住了弓身。弓的重量瞬间让他的双手感受到一股巨大的压力,弓弦似乎与他之间隔着一道无形的屏障。然而,他的眼神却异常平静,仿佛他能够与这弓融为一体。他轻轻闭上双眼,深吸一口气,放松了肩膀,体内的气血似乎随之流转。他并未急于拉弓,而是专注于调整自己的状态。微风吹过,带起一丝凉意,萧宁的心境渐渐平稳。他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次射箭,都将是对他全身心的考验,不仅是力量的考量,更是对他心境的终极试炼。“第一箭。”丹凤朝阳轻声说道,目光锐利,仿佛要看透萧宁的一切。萧宁微微点头,伸手去拉弓弦。弓弦如同一条沉重的铁链,带着强大的阻力。萧宁的手臂微微颤抖,但他并未慌张,只是微微调整了一下姿势,稳住了双脚。随着一股强大的力量从体内释放,弓弦缓缓拉开。那股力量强劲而有节奏,仿佛整个人的力量都集中在了那条弓弦上。“嗖!”第一箭飞射而出,带着剧烈的风声,直奔远处的箭靶。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眼睛紧盯着飞射而来的箭矢。箭矢笔直飞行,丝毫不偏不倚,直插箭靶的靶心。“第一箭,命中!”台下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许多人露出惊讶与佩服之色,不敢相信萧宁竟然能够如此轻松地拉开这把巨力弓,并且精准命中目标。“太强了!第一箭便如此精准,真是难以置信!”“这弓重如山,普通武者恐怕连拉弓都做不到,萧宁却轻松命中靶心。”丹凤朝阳的目光闪烁,她的眉头微微皱了皱,显然,她并未因萧宁的表现而轻视他,反而更为认真。“第二箭。”她平静地说道。随着命令的下达,第二次的考验开始了。射箭的距离已经开始加长,第二次距离是两百步。萧宁并未表现出丝毫慌乱,他平稳地拉起了第二箭。虽然这次的距离增加了,但他依旧没有任何犹豫。身体微微前倾,弓弦再一次被稳稳拉开,箭矢也随之飞出。“嗖!”箭矢穿破空气,直奔靶心,风声愈发急促,仿佛连空气都被它带动。这一次,箭矢又一次完美命中靶心,没有一丝偏差。“第二箭,命中!”台下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众人眼中的敬佩之情越发浓烈。“这简直是奇迹!第二箭也毫不偏离!”“这一箭比上一箭更加精准,射程远,力量大,简直是无懈可击!”萧宁并没有停下来,他继续拿起第三支箭。这一次,射程已经到达三百步。他并未急于发射,而是再次深吸一口气,平稳了呼吸。这个距离,对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巨大的挑战,但对于萧宁来说,似乎只是一个小小的障碍。他稳稳地握住弓身,拉开了弓弦。“嗖!”第三箭飞出,几乎是与空气融为一体,带起一阵凌厉的风声,直奔靶心。台下再次爆发出一阵惊叹声。“这……第三箭,竟然也命中了!”“简直不可思议!三百步,依然准确无误,完全没有任何偏差!”接下来,射程距离达到了四百步,这一关,已经是极大的挑战。普通的弓箭手,往往在这一步就已经力竭,难以拉动弓弦。但是,萧宁依旧不慌不忙,他的身形稳如磐石,心境如水。他再一次深吸一口气,脚下微微调整,整个人如同一尊雕塑般稳固。他拉开弓弦,呼吸在这一刻变得异常深沉。“嗖!”箭矢飞出,几乎与时间同速,带着一股强劲的气流直冲靶心。“第四箭,命中!”台下众人彻底震惊了,眼中无不流露出敬佩和惊叹。“竟然……竟然还能命中!”“这简直不可能!四百步的距离,简直是无法完成的任务,他居然做到了!”丹凤朝阳的眼神中,终于有了几分动容。她并没有出言表露太多情绪,只是目光依然冷静地注视着萧宁。她知道,接下来的最后一箭,将是对所有人心境的最终考验。这一次,萧宁面对的,是真正的极限——五百步的射程。距离如此之远,对于任何弓箭手而言,这几乎是无法想象的难度。弓的拉力,箭矢的飞行轨迹,都将变得更加复杂,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做到。在台下,观众们的目光变得愈加凝重,空气仿佛变得越来越紧张。五百步的距离,对于大部分武者来说,几乎是无法逾越的挑战。这不仅是对力量的考验,更多的是对精神与心境的极限考验。台上的萧宁,依然没有丝毫的慌乱,他的面具下隐藏着冷静的目光。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站稳了脚步。巨力弓的弓弦已经紧绷,弓身闪烁着冷冽的光泽,仿佛对他心境的挑战也已悄然开始。萧宁的双臂微微颤抖,虽然每一箭都精准无误,但这最后一箭的射程与难度却是前所未有的。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弓,感受着弓弦的强大压力。五百步,几乎超越了普通武者的极限。台下,丹凤朝阳依然保持着冷静的姿态,虽然她眼中有几分不可察觉的关注,但她没有发出任何多余的言语。她知道,萧宁若能命中这一箭,那他便是值得她尊敬的对手。此时,观众们的低语声渐渐消散,四周的空气仿佛凝滞了。每个人都在屏息凝神,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而萧宁的目光,却依然没有动摇。他不慌不忙,依旧保持着从容的姿态。他知道,射箭不在于急躁,而在于心境的专注与安定。每一箭射出之前,心境都必须清空。他微微调整了一下自己的站姿,双手稳稳握住弓柄,稳固了自己的重心。接着,深深吸了一口气。他将所有的杂念与纷扰都抛之脑后,目光直视前方。他感受到自己体内的气息流转,心跳逐渐平稳。弓弦在手中轻微颤动,带着强大的力量,仿佛在与他心境相呼应。他缓缓地拉开弓弦,直到弓弦几乎达到了极限。空气中的压力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沉重,整个世界仿佛都在为这最后一箭屏息。一阵微风轻轻拂过,仿佛在催促着他。萧宁的目光依旧如同锐利的刀锋,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他深知,射出这一箭,便是命运的抉择。他已经没有回头路,只有眼前的目标和心中的专注。松开了弓弦。“嗖!”箭矢如同猛虎出山,瞬间离弦,带着无与伦比的速度和力量。空气瞬间被撕裂,带起阵阵风声,箭矢划破了长空,直奔五百步外的靶心。台下的观众几乎都不敢呼吸,眼睛紧紧盯着飞行的箭矢。箭矢飞行的轨迹几乎看不清楚,速度之快,超乎想象。“嗖!”箭矢直接插入了靶心。全场瞬间寂静。然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这……这不可能!”“天哪!五百步的距离,竟然一箭命中!”台下的观众们几乎都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这一切。萧宁稳稳地放下弓,转身面对丹凤朝阳。他的面具下,依然没有任何波动,只是微微一笑。丹凤朝阳也不禁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几分不可察觉的赞许。“第五关,命中。”她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其中却难掩一丝敬佩。台下的掌声越来越响,甚至有些观众激动得站起身来,纷纷为萧宁的表现喝彩。“这简直是奇迹!五百步,五次箭,每一箭都如此精准!”“这位公子究竟是何等人物?居然能在如此远的距离下,每一箭都命中靶心!”丹凤朝阳的目光微微闪烁,心中虽有些惊讶,但更多的却是对萧宁的深深佩服。她缓缓走上前,轻轻对萧宁抱拳一礼:“公子,弓术已过,心境卓绝,佩服。”萧宁微微一笑,轻轻回礼:“丹凤姑娘谬赞了。”他的声音如风,平淡却充满了自信与从容。台下的观众仍在激动不已,许多人纷纷议论着萧宁的表现。“这位公子,简直是不可思议!每一箭都如此完美,简直超越了所有人的极限!”“是啊,这份稳定与精准,实在令人佩服。五百步的射程,竟然一箭命中,太不可思议了!”丹凤朝阳站在萧宁的面前,心中已然做出了判断。“这一关,公子已然通过。”她的语气依旧平静,但眼中却透着几分不同寻常的赞赏。她微微点头,目光深邃:“公子,果真不凡。”萧宁微微一笑,目光淡然,仿佛所有的赞美与喝彩都与他无关。“丹凤姑娘过奖了。”他轻声说道,语气如水,带着一丝温和与谦逊。台下的观众们再次为萧宁鼓掌,掌声雷动,许多人露出佩服之色。而在一旁,祁国丹凤家族的长老们终于不得不低下了他们的头。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不仅有忌惮与震撼,更多的却是深深的敬佩。眼前这个面具男,不仅弓术精湛,而且心境卓绝,完全超越了他们的想象。这一关,他已经完美通过,接下来的事情,恐怕将变得更加复杂。五百步的距离,对于任何弓箭手而言,已经是一项几乎不可能完成的挑战。然而,萧宁的轻松命中让所有人都为之震撼,仿佛这五百步的距离,瞬间成为了他手中的玩物。台下的观众们依然在激动不已,掌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似乎没有人能够从刚才那一箭的震撼中回过神来。但此时,站在台上的丹凤朝阳,却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兴趣与疑惑。她的目光如刀锋般锐利,似乎想要洞察萧宁的真正底蕴。“公子,”她轻轻抬手,目光注视着萧宁,声音清冷而带着几分好奇。“这一关您已顺利通过,但我不禁有些好奇,您的极限究竟在哪里。”她的声音虽然平静,但其中的挑战意味却不容忽视。弓术作为武学中的一项高难度技艺,尤其是这把巨力弓,普通武者根本无法拉开,更别说精准射中靶心。而萧宁的表现,已然超越了常人的理解。五百步的距离,已经接近了普通弓箭手的极限。而在以武学著称的祁国,还有专门为巨力弓所设置的比试。一般来说,五百步已经可以排进神射榜的前五十了。而萧宁却能如此轻松地做到。丹凤朝阳心中隐隐期待,想要知道,萧宁的极限到底能走到哪里。她微微一笑,语气带着几分调侃和挑战:“如果公子不介意,是否可以再试试八百步的射程?”八百步射程!这已经是前三十名的成绩了。而丹凤家族里最佳的成绩,就是八百步!她的语气虽然带着试探,但却没有丝毫的怀疑,显然她相信,萧宁的射术已达到了匪夷所思的境界。台下的观众闻言,顿时安静下来,眼神中流露出疑惑与不解。“八百步?这几乎是不可能的吧!”“这弓弦如此沉重,弓的拉力极大,射程八百步,难道萧宁也能做到?”“即使是神射手,射程八百步也几乎没有人能命中靶心!”观众们纷纷低声讨论着,许多人都难以想象,萧宁竟然能接受这样一个近乎不可能的挑战。然而,萧宁依旧平静如水,他的目光没有一丝动摇,神情冷静,仿佛这一切并不在他的掌控之外。他缓缓地将目光投向了丹凤朝阳,眼中似乎闪过一丝深深的思索与挑战。“八百步?”他微微扬起嘴角,语气轻松且自信,“既然丹凤姑娘如此提议,那便试试。”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与迟疑,仿佛这八百步的射程对他来说,根本不算什么挑战。台下的观众们顿时愣住了,他们没有料到萧宁竟然会如此轻松地接受这一挑战。“他……他竟然接受了?”有些人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这真是……太疯狂了!射程八百步,任何人也几乎不可能做到!”“他到底是何等人物,居然敢接受这样一个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台下的议论声渐渐高涨,众人纷纷对萧宁的自信与勇气感到震惊。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理解的敬畏与钦佩。丹凤朝阳站在一旁,目光依然冷静,心中却有些期待。她并不认为萧宁的极限已经到达,但她也明白,这一关如果再过,萧宁的射术将会彻底名声大绽放。她轻轻挥手,让侍女们将箭靶再次调至八百步远处。这一次,箭靶显得尤为遥远,台下观众的目光也随之移动,眼神紧张而期待。萧宁没有再做多余的停顿,他深吸一口气,目光清澈如水,目光紧紧锁定八百步外的靶心。他手握巨力弓,弓身沉重,但此时的他仿佛与这弓融为一体,动作流畅,力道精准。他将箭搭上弓弦,稳稳拉开。弓弦发出清脆的“嗡鸣”,在空气中发出细微的震动。 第460章 丹凤家族的择婿考验?! 夜色如墨,胭脂湖畔灯火通明,周围的观众们早已聚集在湖边,等待这一场惊心动魄的考验。湖水在夜色中泛着微微波光,朦胧的月色洒在水面上,仿佛为湖心镀上了一层柔和的银纱。湖岸边的一排排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摇曳,灯影映照在水面,恍若一片流动的星河。湖边,树木婆娑,枝叶在夜风中轻轻晃动,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在为即将到来的八百步射程挑战助威。空气中氤氲着淡淡的花香,混杂着青草的气息,令人感到一股宁静与神秘的力量在这里弥漫。观众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台上,他们屏息静气,等待着丹凤朝阳发出最终的挑战指令。此时的胭脂湖畔,气氛空前紧张而凝重,许多观众甚至不敢呼吸,唯恐错过了即将发生的任何一丝细节。四周传来的低声议论如同轻风拂过,带着敬畏与好奇。“他真的能做到八百步射程吗?这可比五百步难上数倍!”“这丹凤朝阳好像来自于祁国!据我说知,他们丹凤家族这么多年来,在神射榜上最好的成绩,也就是八百步而已了。”“是啊,莫说是丹凤家族了,就算是祁国的五大武族,都无法轻易完成的距离,八百步,已经远远超出了常人极限。”“是啊,祁国的神射榜中,最好的战绩也不过是一千一百步百步,而这位公子,竟然敢轻松接受八百步。”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台上的萧宁,眼神中充满了怀疑与敬佩,心情既矛盾又复杂。在祁国,弓术是极为尊贵的武艺,而祁国的射手们更是以射程闻名。在他们看来,这八百步的距离,几乎已然是神话般的存在。许多人心中暗暗疑惑,萧宁究竟凭什么自信接下这一箭?又是否真的有把握将箭矢送入靶心?一旁的丹凤朝阳站在台上,神色淡然,她的目光依旧锐利,静静地注视着台上的萧宁。她并未因八百步的距离而显得心神不宁,反而在心中暗暗期待,想要看看眼前这个神秘的面具男子,究竟能否再次突破极限。“公子,”她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挑战与调侃,“八百步,想必对您来说也是一个不小的挑战。”萧宁抬起头,目光坦然而自信地看向她,淡淡一笑,道:“既然姑娘想见识,那便试上一试。”他的语气平静且从容,仿佛八百步的射程并未给他带来丝毫压力。即便身处众人瞩目的中心,萧宁依然表现得从容不迫,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台下的众人闻言,纷纷露出惊叹与怀疑的神色。“他……他真的敢接下八百步的挑战?”“简直是疯了!这距离,祁国中能达到此成就的都寥寥无几,难道他真有如此自信?”“我看未必。也许他不过是故作镇定罢了,八百步啊,这可不是五百步可以比拟的!”四周的议论声渐渐高涨,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带着无法抑制的好奇与期待。而在另一侧,祁国丹凤家族的几位长老和族人正紧紧盯着萧宁的一举一动,神情冷峻而带着几分敌意。“哼,八百步的射程,这小子若真能做到,那可就棘手了。”“丹凤家族的最优战绩也不过如此。若这面具男顺利通过,朝阳姑娘岂不是会对他另眼相看?家族联姻的计划也就要泡汤了!”长老的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闪烁着不安的光芒。他的目光沉沉地注视着萧宁,带着深深的敌意与戒备。此时的萧宁,似乎完全不受台下众人的议论和关注的影响。他依旧镇定自若,仿佛将所有的杂音都屏蔽在心门之外,唯有眼前的靶心,才是他唯一的目标。他缓缓地走上前,握住了手中的巨力弓。这弓沉重而冷冽,弓身上的纹路清晰可见,仿佛承载了岁月的沧桑。弓弦在夜风中轻轻颤动,仿佛对即将来临的这一箭充满了期待。“八百步……”萧宁心中默念,目光逐渐锐利起来,仿佛一瞬间进入了极度专注的状态。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让内心逐渐平静下来。对于他来说,眼前的八百步并不是距离,而是一道心境的考验。丹凤朝阳微微侧身,静静地注视着萧宁的动作,眼神中带着几分好奇与期待。而此时的萧宁,已经缓缓拉开了巨力弓,弓弦在他的手中逐渐绷紧,仿佛承载着巨大的力量。弓身的弯曲度逐渐加大,仿佛随时会将空气撕裂开来。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萧宁的一举一动,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他真的能够做到吗?”“这可是八百步的射程啊,距离如此之远,普通人根本不可能拉开这把巨力弓!”就在众人议论纷纷之际,萧宁的目光已经锁定在了远处的靶心。他的眼神如同锋利的刀刃,带着无比的坚定与执着,仿佛他已经看穿了一切。他深吸一口气,缓缓将弓弦拉至极限,手臂微微颤抖,却依旧稳如磐石。“嗖!”箭矢脱弦而出,带着强大的气流,划破了夜空,仿佛流星般直奔靶心而去。空气中响起了阵阵风声,仿佛连风都在为这一箭助威。箭矢飞行的轨迹笔直而稳定,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穿过了八百步的距离,最终稳稳地插入了靶心中央。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这一幕,仿佛眼前的情景超出了他们的理解。“他……他真的命中了?”“天哪!八百步的距离,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这简直是奇迹!据我所知,缘会这么多年了,也有过不少弓术考验,可好像还从未有人在这样的距离下命中靶心”众人纷纷震惊地看着萧宁,眼神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与敬佩,仿佛他们眼前的萧宁已经超越了凡人。而丹凤朝阳的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敬佩,缓缓走上前,朝着萧宁微微弯腰,做出一礼。“公子,”她低声说道,“您果然超乎我的预期。”萧宁淡然一笑,神色平静,仿佛刚才的一切都不过是平常之事。他微微点头,淡淡说道:“不过是平常技艺,不足挂齿。”他的声音如同清风拂面,带着一丝温和的谦逊,仿佛将所有的赞誉与惊叹都抛诸脑后。而此时的台下,观众们的掌声如潮水般涌来,所有人都为这一箭而震撼,为萧宁的弓术所折服。“真是神乎其技!这一箭简直令人无法相信!”“八百步啊,这是多少人都不敢想的距离,这位公子竟然轻而易举地做到!”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都激动不已,仿佛见证了一个奇迹的诞生。而在角落里,丹凤家族的长老们却面色凝重,眼神中带着深深的忌惮与担忧。长老微微皱眉,低声说道:“这个面具男子的实力已然超出了我们的预期,恐怕朝阳对他的态度会发生变化。”他身旁的族人也面露忧虑,沉声道:“看来,家族的联姻计划可能会因此受到影响,若是朝阳对他动了心意……”长老眼神冷厉,沉声道:“无论如何,这男子的真实身份,我们必须查清楚,绝不能让他破坏了家族的计划。”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而丹凤朝阳依然站在萧宁的面前,目光中带着几分感叹与钦佩。她微微点头,缓缓说道:“公子,这一箭,已然让我深感佩服,您的弓术已达化境。”萧宁微微一笑,淡然说道:“不过是顺势而为,丹凤姑娘无需过赞。”他的声音平淡而谦逊,仿佛将一切功绩都抛之脑后,心境如水,波澜不惊。微风吹拂。萧宁站于高台之上,背影婆娑。丹凤朝阳目光微微闪烁,望着萧宁渐行渐远的背影,心中涌起一丝不易察觉的悸动。“他究竟是何方神圣?”她的思绪略显混乱,眼神不自觉地跟随着萧宁的身影,心中那份突如其来的牵动,却是她此前从未有过的情感波动。她从小便生活在丹凤家族,这一族以武道和射术为荣,家族中的每一位青年才俊,几乎都经过过千锤百炼的考验。在祁国,丹凤家族虽然不如五大武族,但也算是排的上名号的家族。因此,想要求娶丹凤朝阳的人,自然不少。于是,对于这个局面,丹凤朝阳设定了所谓三关择婿的考验。无论是多么优秀的男子,若不能在她亲自设定的三关考验中脱颖而出,便无法进入她的视野。而今天,萧宁无疑超乎了她的预期,他轻松通过了考验,甚至完美完成了她从未预想过的挑战。这些年来,丹凤朝阳一直没有在意过任何人,甚至未曾考虑过婚嫁之事。她有着自己心中的理想伴侣,而这个人,便是她所选择的有缘人。每一个想要成为她有缘人者,必须经过三关考验。而今天的五关考验,正是其择婿考验三关中的第一关。她忽然意识到,自己或许已经把这个面具男子当成了真正的对手,但他并没有成为她的“有缘人”,至少在她开始之前,她并没有将他纳入考量之中。正因如此,他也只是拿出了三关中第一关的内容,用来应付这次的古缘祭祈福考验。然而,当她看到他以一种近乎完美的姿态通过了八百步的射程,且无论是心境的平稳还是品行的风度,仿佛一切都不在他掌控之外,她突然感受到了一股不同寻常的波动。他的冷静、从容,和那份不急不躁的气度,超越了她所有的想象。她开始动摇了。“如果他真是‘有缘人’……”这一想法,悄然生根发芽,在她的心中越来越强烈。“他真的值得我进一步考量。”而此时的她,目光定定地盯着萧宁的背影,心中突然涌现出一股无可抑制的好奇,想要弄清楚眼前这个神秘的男子,究竟有没有她所寻求的那份坚定与从容,是否真能成为她所期待的“有缘人”。她抿了抿唇,缓缓转过身来,目光坚定,带着几分挑战的意味。“公子,”她的声音轻轻响起,目光与萧宁四目相对,心中似乎已经有了决定。“丹凤朝阳乃习武之人,一向有着争强好胜之心。如今,公子能够顺利通过我设下的五项考验,难免会让丹凤朝阳生出一争高下之心。”“如今,丹凤朝阳还有接下来的两关额外的考验,不知道公子是否愿意继续接受?与丹凤朝阳争个高下!”她没有立即表露出她的意图,而是平静地等待着萧宁的回应。台下的观众们仍然处于震惊之中,尽管他们都已被萧宁的表现所折服,但丹凤朝阳接下来的提问,令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显然,萧宁的表现远超他们的预期,连丹凤朝阳自己都产生了动摇。萧宁微微一笑,依然保持着他一贯的从容与淡然。他轻轻颔首,目光坚定却又温和,仿佛这一切并不意外。“丹凤姑娘,在下此来,是来求古缘祭的祈福的。只有通过了您的考验,才能拿到欺负。所以,既然是您的考验,我自然愿意继续接受。”他的语气平静,却没有一丝迟疑,仿佛这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然而又显得那么自然。台下观众的议论声再度响起,许多人低声讨论着,眼中满是惊异与赞赏。“他竟然答应了?这可真是……太过于自信了吧。”“看来,萧公子对自己真的非常有信心,不然怎么可能在没有问清考验为何的情况下,就贸然答应……”有人深吸一口气,脸上写满了钦佩和疑惑。还有祁国的人,似乎看出了些许端倪。“额外的两关考验,这不会是丹凤家族的择婿考验吧!”“丹凤家族的择婿考验?那是什么?” 第461章 网中坠! 夜幕降临,胭脂湖畔的景象如同梦幻一般。湖面在微风的轻抚下泛起层层涟漪,月光洒在水面,像是撒下了一层细腻的银纱,映照着一片如诗如画的景象。湖边一排排红灯笼摇曳生辉,照亮了四周的草木,也让夜色显得格外温柔。每一盏灯笼在水中留下倒影,仿佛星辰在湖面上跳跃。四周的树林中,枝叶随着晚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这些声音与微弱的鸟鸣交织在一起,仿佛在为即将开始的考验打节奏,渲染着紧张而又神秘的氛围。空气中飘荡着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交织,清新又让人感觉宁静而悠远。湖边的观众席上,大家屏息凝神,等待着丹凤朝阳宣布接下来的考验。此时的气氛无比凝重,似乎每个人的心跳都随着即将来临的挑战而加速跳动。虽然此时的空气清新,却不免让人感到一丝窒息的压迫感。观众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台上,眼神中充满了期待。突然,一道低沉的声音打破了周围的议论声。“接下来的考验,为网中坠。现在,是时候给公子介绍一下,接下来的考验了。”丹凤朝阳的声音清冷而有力。她站在高台上,神情淡然,手中微微扬起。“接下来的第一关额外考验,便是网中坠。”她的话音刚落,台下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网中坠?”有人惊讶地重复了一遍,虽然刚刚有人介绍了那网中坠,可听到的毕竟是少数。更多人显然这项考验并不为所有人所熟知。“没错,网中坠。”丹凤朝阳再次确认,目光冷冷扫过台下的观众,仿佛在将这个消息深深印入他们的脑海里。“这是一次考验力量与灵活度的比拼。”她轻声解释,“参与者需要站在一张巨大的网格之上,与其他人进行体力与技巧的较量。”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强大的威压,仿佛每一个字都充满了力量的召唤。“胜负的标准很简单。”她微微停顿,缓缓道,“谁先掉下网,谁便失败。”台下的观众沉默了片刻,随即纷纷低声讨论开来。“这听起来可不简单。”一位年长的观众微微皱眉,语气中带着些许担忧。“是啊,光是站在这张网格上就不容易,根本就不像平地较量,随时都有可能失去平衡。”另一位年轻的观众附和道。“更不用说,在网中还得与其他人互相对抗。”有武者眼中闪过一丝担忧,“这不仅是力量的比拼,还要考验灵活度和应变能力。”台下的议论声逐渐高涨,显然,大家对这一关的难度充满了好奇与忐忑。丹凤朝阳见状,嘴角微扬,继续道:“网中坠考验的特别之处在于,这张网并非普通的网,而是经过特别设计的。”“它能够容纳多人的重量,每个人都能站在上面,但网的结构却非常复杂。”她的语气不变,但语中透露出一丝严肃。“每个参与者都要保持体力与平衡,同时还要防备其他人的攻击。”“若是稍有失误,便会掉入网下,判定失败。”她补充道。台下的观众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这比比武台上的对抗还要复杂得多。”一位老者低声说道,“不仅是力量,更多的是耐力和心境的考验。”“而且还要保持灵活,不能被其他人拖下去。”另一位年轻的武者眼中充满了敬畏,“这项考验对于参赛者的身体和心境要求极高。”丹凤朝阳的目光扫过台下,似乎在等待着大家的反应。她知道,这一关不仅仅是对武技的考验,更多的是对内力、耐力与心境的综合挑战。而且,这项考验并不是单独进行的。“由于这项考验关系到多人对抗。”丹凤朝阳继续说道,“所以,今夜所有想要求缘在下之人,都可以加入进来。”“只有站稳了最后,才能取得胜利。”话音一落,台下顿时传来一阵骚动。“所有想要求缘丹凤姑娘的都可以参加?”一位年轻武者惊讶地问道。“是的。”丹凤朝阳平静地点点头,神色淡然。“这是对力量和心境的极限考验,任何人都可以挑战,挑战者与挑战者之间的对抗也是考验的一部分。”话音刚落,台下便有不少人站了出来,纷纷走向台上。“我来!”一位身材魁梧的武者走上前,目光坚定,显然信心十足。“我也来!”另一位看起来灵活的武者紧随其后,眼中闪烁着挑战的火光。“看来大家都有些跃跃欲试了。”丹凤朝阳淡淡一笑,她对这些人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很快,台上便有了十几位参赛者站定。这些人或高大强壮,或灵活机敏,每一个人的目光中都充满了决心。毫无疑问,这些人,本次缘会都是为了丹凤朝阳而来!丹凤朝阳的目光扫过这些参赛者,最终停留在了萧宁的身上。萧宁依旧站在原地,神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随着丹凤朝阳的一声令下,巨大的网格被缓缓铺开,几名侍卫开始将它固定在地上。这张网,极为宽广,网格密集且坚韧,显然经过了特殊设计。一旦有人失足,从这张网中跌落,便会被立即判定为失败。站在网上的每个人,都要通过激烈的对抗,防止自己被其他人拖下去。“诸位,请,登网!”伴随着丹凤朝阳的话。刚刚的众人,纷纷动了起来!每个人都从自己的方式出发,带着不同的心态和目的走上网中。台下的观众目不转睛,纷纷为每一位挑战者的表现发出惊叹与讨论。首当其冲的,是一位身材魁梧的壮汉走上前。他肌肉鼓胀,浑身散发出一股强烈的力量感。他的每一步都踏得沉稳有力,仿佛地面都在为他让路。这位壮汉大步迈上网格,整个人站在网中央,显得异常强势。他的动作没有丝毫的犹豫,每一步都像是地动山摇,仿佛他可以凭借自己的力量让整个网格都为他屈服。他的双手如铁钳般抓住了网面,稳稳站立着,准备迎接接下来的对抗。观众们看到这一幕,不禁感叹:“这人看起来力量十足,估计不会轻易掉下去。”“他这体格,站在网中应该没有太大问题。”另一个人也点头称赞。确实,这位壮汉不仅肌肉结实,身高也足够让他在网格中站得稳。他用力把脚踩在网格上,尽管网面随风微微颤动,但他站得依旧沉稳无比,仿佛一座移动的山。然而,挑战才刚开始。其他人纷纷上网,展现出各自不同的方式与技巧。一位身形灵巧的年轻男子也轻盈地走上前。他的身姿宛如一只翩翩起舞的蝴蝶,身上带着些许柔和之美。与那位壮汉不同,他并没有像他那样直接站上网中,而是像猫一样轻巧地跳跃到网的边缘。他脚尖轻触网面,迅速调整自己的平衡。他的动作犹如流水一般流畅,每一步都带着优雅的弧度,似乎她的全身都能与网格融为一体。他小巧的身躯在网面上如同一片羽毛,毫无压力地飘荡,轻巧地避免了其他人向她发起的攻势。“这公子的动作太灵活了!简直像是舞蹈一样。”台下有观众惊叹。“他的每一步都轻盈无比,根本不担心掉下来。”另一位观众点头说道,“他的灵活性比起那些壮汉,简直轻松得多。”“是啊,我甚至觉得,他是个女人……”这位年轻男子用他无与伦比的灵活性与速度,轻松避开了其他人的干扰,并时不时用手中短刃进行反击,逼得其他人不得不重新调整位置。她的动作宛如蝴蝶在网中翩翩起舞,给观众们带来一阵阵惊叹。接下来,一位中年男子缓缓走向网格。他的身形并不显得十分强壮,却给人一种沉稳的气场。他步伐踏实、稳重,每一步都充满了沉甸甸的力量感。他并没有像年轻女子那样轻盈跳跃,而是以一种稳健的姿态踏上网面,开始寻找自己的位置。他的脚步并不急促,但每一步都带着坚定的力量,仿佛他每走一步,网格就能随之稳定。“他不像那些年轻人那样灵活,却给人一种别样的沉稳感。”旁边的观众低声议论,“这种稳健的姿态也能让他站得更久。”“他的体力和内力肯定有过人之处,才会如此自信地选择这种稳扎稳打的方式。”另一位观众点头道。果然,这位男子并没有做过多的躲闪,而是用他的体力与耐力与对手进行对抗。他稳稳站立,在别人频繁失去平衡的地方,他却始终如磐石般屹立不动,仿佛一切都不在他的控制之外。不过,网格上的战斗并不只是力量的较量,更多的还是要看每个人如何运用自己独特的技巧与心境。在这时,一位白衣飘飘的年轻男子也缓缓走上前。他的步伐轻盈,却又透着一股奇异的从容,仿佛时间在他的脚下都放慢了几分。这位年轻男子身形修长,气质不凡,他并不像前面的挑战者那样暴力或灵活,而是带着一种淡然的气度。他并没有急于进入网格,而是站在网边,轻轻凝视着四周的对抗。几秒钟后,他忽然做出一个出奇不意的动作——轻盈地纵身跃起,稳稳落在了网的中央。他并没有像那些身强体壮的挑战者那样依靠力量去站稳,而是用一种极其巧妙的姿态,借助网格的力量迅速找到了自己的平衡点。“他用的是什么技巧?根本看不出来啊。”观众们惊讶地低语,“这简直是鬼斧神工。”“是的,他好像并没有依赖力量,而是完全凭借内力与技巧。”另一位观众也深深为之折服。白衣男子似乎并不急于发起攻击,反而在网格中轻松游走,巧妙地避开其他人的攻击。他的动作简洁而高效,每一次避开都恰到好处,仿佛这张网格对他来说,根本就是一块轻松的跳板。与此同时,台上的萧宁依旧静立一旁。他微微扫视一圈,目光淡然,仿佛所有的挑战者都在他的预料之中。见到前几位挑战者的表现,他脸上并未有太多惊讶,反而淡然一笑。他并不像其他人那样急于用力,而是用一种游刃有余的姿态,慢慢走向网的边缘。他的步伐轻巧,几乎让人看不出任何多余的动作。突然,萧宁轻轻一跃,他的身体如同一只蜻蜓点水般轻盈地落在了网格之上。只见他轻轻走向了网边,他的身形如风,轻盈而迅捷。与其他人不同,萧宁并未直接跳入网中,而是轻盈地踏上了边缘。他宛如一只蜻蜓点水,动作优雅,几乎没有任何的停顿。那一刹那,他的动作既迅猛又精准,仿佛与周围的环境融为一体。他轻巧地稳稳站立在网中,几乎没有丝毫的波动。台下的观众们看到这一幕,无不为之一惊。“他……他竟然能如此轻松地踏上网?”有人低声议论,眼中充满了惊讶。“这动作,太灵活了!居然没有丝毫慌乱。”另一位观众也惊叹道。萧宁站在网中,目光锐利,仿佛已经预见到接下来将要发生的一切。他的心境平静如水,四周的喧嚣与紧张仿佛与他无关。他深吸一口气,身体微微前倾,随即快速展开动作。网中的对抗虽然还未开始,但已经有人开始暗中动些手脚,纷纷较近。然而,萧宁的身形宛如一道风,轻灵地避开了每一次攻击。他的每一步都那么精准、灵活,仿佛与网融为一体。他的每一脚踏出,都似乎踩在了敌人的弱点之上,轻巧而不留痕迹。他像是一只飞翔的鹰,捕捉着每一个机会。观众们渐渐屏息,目光紧紧锁定在萧宁的身上。“这……他太强了!”许多人低声议论,眼中充满了惊讶与敬佩。“他如此灵巧,简直像是风中轻舞的叶子。”另一位观众感叹道。萧宁在网中如鱼得水,几乎没有任何人能够触碰到他。最终,随着萧宁轻盈地踏上网格的一角,占据了一处位置。这个动作没有丝毫的迟疑,仿佛他早已与这网格融为一体。他的落脚点精准而又毫不费力,几乎让人看不出一丝震动。网面轻微颤动,随即恢复平静。他的站立姿势稳如磐石,尽管周围的挑战者纷纷发起攻击,他却仿佛一块石雕,站在那里,丝毫不受干扰。台下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为之惊叹:“这……这简直太轻巧了!”“他跳得太优雅了!不愧是高手,完全没有一丝慌乱。”萧宁的身姿依旧从容,他静静站在网中,仿佛已经预见到接下来的每一个动作。他的眼中带着坚定与冷静,完全不被四周的干扰所动摇。挑战的开始,才刚刚进入白热化阶段。 第462章 混战开始! 夜幕如墨,星空璀璨。胭脂湖畔,空气清新而凉爽。湖面上,微风轻拂,水面泛起微微波光,映照着湖边的红灯笼与倒影,仿佛将整个世界都倒转了过来。月光洒落在湖面,给宁静的湖水镀上一层柔和的银色光辉。湖岸的树木随风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在为即将开始的考验奏响前奏。每一阵风吹过,都带来淡淡的花香,和青草的气息交织在一起。这种清新的气息混合着即将到来的紧张与期待,渗入每一个人的心头。湖边的观众席上,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中央的网格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几乎让人窒息的压迫感。台上的网格已经布置完毕,几名侍卫正在调整最后的细节。巨大的网格在微风中轻轻起伏,仿佛一只巨兽的躯体在等待着挑战者的到来。这张网的结构错综复杂,每一根麻绳都拉得紧绷,带着一种威慑力。观众们的目光在网格上游走,心中既充满期待,又带着一丝隐隐的紧张。空气中,时不时有观众低声讨论,讨论的内容并非赛事的规则,而是每一个参赛者的表现。一些人甚至已经开始在脑海中猜测,谁将会是最后留下的人。四周的一切都安静下来,仿佛连大自然也为即将来临的对抗屏住了呼吸。台上的丹凤朝阳依旧神色淡然,目光如刀般扫过台下的众人。她站得高高的,仿佛整个湖畔的气氛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在她的指引下,网格下方的每一根绳索都显得分外沉重。湖畔的微风吹动她的衣袖,发出轻微的摩擦声,仿佛是这场大战的前奏。观众们屏住了呼吸,仿佛不敢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凝固了,紧张的氛围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湖边的红灯笼在微风中轻轻晃动,光点如同星星点缀在湖面,倒影在水中飘荡,仿佛整个世界都进入了静止状态。不远处,树叶在风中发出的沙沙声,与台上几乎看不见的动作交织成一首令人心跳加速的旋律。台下的观众,眼睛紧紧盯着网格上的每一个挑战者。他们的心跳与紧张的气氛相呼应,每一秒钟都像是被放大了无数倍。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网中,这片巨大的网格成了整个赛场的焦点,仿佛所有的一切都在等待一场命运的较量。随着丹凤朝阳缓缓开口,她的声音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威严,打破了这片紧张的寂静。“网中坠,考验开始。”这一声令下,仿佛一切都进入了战斗模式。四周的空气更加沉闷,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一场即将爆发的冲突。网格上,挑战者们站得笔直,准备好迎接这场力量与心境的极限考验。从他们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各不相同,强大、轻盈、稳重、迅捷。每个人都默默凝视着自己前方的网面,心中涌动着不同的情感与期待。有的挑战者紧紧握拳,眼中闪烁着决心;有的则面色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然而,无论是强者还是挑战者,所有的心情都随着网格上的阵阵风声而波动。丹凤朝阳站在高台上,目光如刀,扫视着台下的每一位挑战者。她知道,这场考验的真正意义不在于谁能够最终站稳,而在于谁能够在激烈的对抗中保持冷静,坚守心境。她的目光停留在萧宁身上,眼神深邃而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赞许。在她的心中,萧宁是一个极具潜力的人,挑战者中,唯有他,能令她心生关注。随着她的一声令下,考验正式开始。网格上,风声愈发急促,每一位挑战者都屏住呼吸,准备迎接这场试炼。随着丹凤朝阳的号令,网中战斗正式拉开帷幕。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紧张地注视着网格中快速变化的局势。网格之上,挑战者们各自展现出不同的身手,有人灵活如猫,有人强悍如虎,但无论是何种方式,他们都在为了自己的胜利而奋力拼搏。网面不断颤动,时不时传来身体与网格碰撞的剧烈声音,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在空中席卷而过。方才那名壮汉那沉稳有力的脚步一踩而下,每一步都带着震天的力量。他向前一冲,目标是那名身形灵巧的年轻男子。那名年轻男子眼疾手快,见壮汉冲来,迅速一个闪身避开了他猛烈的冲击。壮汉脚下一错,失去平衡,试图用双手抓住网面稳定身形,然而过于猛烈的撞击导致他再次脚下打滑,整个人猛地摔了出去。网下传来一声闷响,壮汉失败了,掉下了网格。“看,这力量过大反而成了累赘。”有观众低声说道。接下来的场面更加激烈。那名灵活的年轻男子并没有因此放松警惕,他用一双迅捷的步伐不断绕开对手,仿佛在网格中游走的蝴蝶。然而,网中并不是只有他一人。一道身影猛然扑向他,显然是目标明确的对手。这是一位体型中等但浑身散发着凶狠气息的男子,他猛地一扑,目光如炬,快速贴近那名年轻男子。年轻男子见势不妙,连忙做出反应,迅速向后跳跃。但由于他的脚步稍慢了一步,敌人的拳头几乎擦着他的肩膀而过。“快闪!”一名观众大喊道。年轻男子侧身跃起,借着网格的弹性轻巧避开了敌人的攻击。但那名中年男子显然并未打算就此罢休,他紧追不舍,企图逼近年轻男子。眼看着自己已经陷入困境,年轻男子反而越加冷静。他突然转身,面对着追击的对手,灵巧地一跃,迅速从网格上方横越而过,躲开了敌人一次次致命的攻击。然而,网面并不是单纯的对抗区域,它需要的,不仅仅是速度和力量。很快,年轻男子的步伐开始变得迟缓,他的体力渐渐跟不上反应。这时,另一个挑战者趁机发力,从一侧迅猛扑来,直接将他撞向网面。年轻男子虽然凭借惯性躲开了那次撞击,但已经失去了重心。一阵剧烈的摇晃过后,他的身体失去控制,终于掉入了网下。“他还是没能挺住。”台下有人叹息道。随着第一位对手的被淘汰,接下来的混战愈发紧张。一位壮硕的中年男子开始发挥出色,他站稳了脚步,不动如山,每一次的攻击都给对手带来强大的压力。他击败了两名试图逼近的对手,凭借压倒性的力量将他们推向了网的边缘。这一次,不同于刚才的惨败,那两名挑战者试图重新站稳脚步,但他们已经被逼得退无可退。突然,一个快速的动作,仿佛在瞬间发生,一名力大无穷的挑战者忽然出手,将其中一名对手按住,强行推向了网下。“这是力量与灵活的完美结合。”观众们纷纷议论。“确实,他的力量太强了,这种程度的对抗,恐怕不容易再有对手能站得住。”这些话音未落,又一位不容忽视的强者加入了混战,场面瞬间变得更加激烈。网中的混战持续升温,几名挑战者不断交错着,互相碰撞、推搡,仿佛一场没有硝烟的战斗。而在这一片混乱的战局中,萧宁的身影依旧安静地站着,仿佛不受外界纷扰。他脚下的网格摇晃了一下,却没有让他失去平衡。他微微低头,眼神平静如水,观察着周围的战况。突然,萧宁的目光一亮,一名挑战者迅速接近了他,企图用背后袭击的方式让萧宁失去平衡。这个挑战者看似悄无声息地逼近,但萧宁的反应比任何人都要快。他几乎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稍微侧身,轻松躲开了那人的攻击。对方的进攻犹如空气一般轻柔,却在萧宁的避让下显得愚笨而慢。他几乎在瞬间便找到了反击的机会,轻轻一跃,快速撞击到那人的胸膛。对方失去了平衡,栽倒在网面上,随后直接掉落了网下。“太轻松了。”一位观众低声说道,显然对萧宁的反应速度感到惊叹。“他不仅速度快,而且似乎已经看透了每一个动作。”萧宁站在网中,眼神微微闪烁,似乎已经在预判接下来的每一次攻击。周围的挑战者纷纷变得警惕,逐渐发现萧宁的轻松与从容。然而,萧宁并不急于出手,他依旧站稳脚步,双眼锐利,似乎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他看向网格的另一侧,发现另一名挑战者正试图攻击,他微微侧身,避开了对方的攻击。接着,萧宁用一个轻巧的动作,直接突破了敌人的防线,一脚踢向那人的腹部。这一脚虽然不重,但由于角度精准,那人失去了重心,快速跌向网下。“他真是好下从容啊。”观众们纷纷发出感叹,“他这看起来,简直就像在玩游戏!”萧宁依旧淡定,似乎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并未急于挑战下一位对手,而是静静地站着,观察着周围的局势。周围的人都开始避开萧宁,生怕触怒了这位看似从容但却极为危险的对手。在网中的混战愈演愈烈时,终于,丹凤家族的重磅人物,丹凤熊,也展开了攻势。和其他人不同的是,丹凤熊的待遇跟其他人并不一样。因为是混战,因此,刚刚开局,不少人就打成了一团。包括萧宁在内,每个人都有被人攻击的风险。就算不主动出击,也随时可能成为别人的目标。可丹凤熊不一样。从开始到现在,已经被淘汰了将近五人。可是,从始至终,都没有人主动对他出手。甚至。他所站的位置周围,都没有人敢过来。如今,丹凤熊准备主动出击。他一出场,台下的观众便为之一震。“他来了!”“丹凤熊,真的是他!”“他可是连最强的对手都能一手击败的人啊!”丹凤熊的每一步都仿佛压得整个网格都在震动,他的气场压得所有人都感到一股巨大的压力。“这就是丹凤家族最擅长的啊!”台下有人低声议论,声音中满是敬畏。丹凤熊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他稳步向网中走去,目光如刀,扫过四周的挑战者。他的双手背负,气定神闲,仿佛已经预料到这一切的结局。站在网中的几位挑战者见状,都微微收起了攻击的姿势,紧张地观察着丹凤熊的动向。突然,丹凤熊猛然发力,直接向一个挑战者扑去。那名挑战者想要用灵活的步伐躲避,但在丹凤熊的庞大身躯面前,根本没有任何机会。他只是轻松一跃,便将那人甩了出去,整个人如同狂风扫落叶般将对方掀翻。“这一场,绝对是他胜。”台下有观众低语,“没人能挑战他。”随后的几秒钟,丹凤熊接连击败了两名试图反击的挑战者,他的动作迅猛,力量无敌。无论是谁,几乎都无法抵挡丹凤熊的攻击。随着又一位挑战者的惨叫声响起,已经有三位挑战者纷纷被丹凤熊一脚踢出网外。此时,场上已经被淘汰掉了将近十人。包括萧宁和丹凤熊在内,也就剩下了七人了。 第463章 最后两人! 夜色更深!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湿润的气息,夹杂着草木的芬芳和泥土的味道,沁人心脾,却又带着一丝紧张的压迫感。四周观众的呼吸声渐渐放轻,他们的目光牢牢锁定在网格中央,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紧张的光芒。不远处的高台上,丹凤朝阳静静站立,银白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了一层圣洁的光辉。她的目光如炬,穿透了黑夜的宁静,定格在网中那两个对峙的身影上。网格上的微风偶尔拂过,带动绳索发出轻微的颤动声,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对决敲响战鼓。此时,网格四周的灯笼仿佛更亮了几分,将中央的战场照得一清二楚。每一根绳索都绷得紧紧的,如同蓄势待发的弓弦,承载着网中的每一次冲击与碰撞。远处的湖水映射着灯火的辉光,伴随着波光粼粼的律动,将整个场景渲染得犹如一幅画卷。时间仿佛静止了,空气中只剩下细微的风声和偶尔飘来的树叶沙沙声。台下的观众早已屏住了呼吸,仿佛生怕发出任何声响,打破了此刻紧张的气氛。在这片寂静中,网中最后的七人,俨然成为整个场地的焦点。丹凤熊站在网格中央,身形宛如一座巨峰,沉稳而压迫。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大地的震颤,带着一股不可阻挡的力量感。网格在他的脚下轻轻颤动,仿佛在承受一座山的重量。在又击败了一人后,丹凤熊的目光,再次开始寻找猎物!丹凤熊没有急于对萧宁出手,而是环视四周,寻找最佳的突破口。他的目光如同刀锋,扫过每一个挑战者,最终在萧宁身上停留了片刻,嘴角露出一丝冷笑。台下的观众早已被这一幕震慑住了。“丹凤熊果然不愧是丹凤家族的强者,站在那里就像一座山。”“他现在还未发力,但他的气场已经压制了全场。”“萧宁虽然身手敏捷,但面对这样的力量,恐怕也难以抵挡。”就在这时,丹凤熊的目光转向另一位站位靠近的挑战者,他突然迈开大步,宛如猛虎出山,直奔那人而去。对方刚察觉到丹凤熊的行动,连忙调整站姿试图应对,但他的速度在丹凤熊面前显得笨拙而无力。丹凤熊伸出巨大的手掌,一把抓住那人的衣襟,用力一提,直接将他从网格上拔了起来。那人挣扎不休,却无法撼动分毫,只能被丹凤熊如同玩物般抛向网外。“嘭!”一声闷响传来,那人重重摔在网下的地面上,彻底失去了资格。“又是一个!”台下的观众爆发出一片惊呼。“丹凤熊实在太强了,他的力量根本无可匹敌!”“刚才的那人已经尽力了,但在丹凤熊面前,就像个孩子一样毫无还手之力。”场上只剩下六人,丹凤熊的目光再度回到了萧宁的身上。他缓缓向前,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踩得网格剧烈摇晃,仿佛在向萧宁宣告他的到来。萧宁却没有丝毫动摇。他的神色平静如水,站在那里,仿佛四周的喧嚣与震动都与他无关。他的目光淡淡地扫过丹凤熊,仿佛并未将这个巨大的对手放在眼里。丹凤熊冷冷一笑,“萧宁是吧?你的身手不错,但在我面前,只不过是个笑话。”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威压。萧宁只是微微一笑,没有回答,眼神中平静如镜,波澜不惊。丹凤熊见状,脸色微沉,随即冷声道:“很好,我倒要看看,你能撑多久。”话音刚落,丹凤熊骤然发力,整个人如同猛虎下山般向萧宁扑去。他的速度虽然不及那些灵活的挑战者,但他的力量却足以弥补一切不足。每一步都带着狂风般的冲击力,台下的观众无不为萧宁捏了一把冷汗。“来了!丹凤熊终于对萧宁动手了!”“这一下,萧宁恐怕要危险了!”然而,面对丹凤熊的压迫,萧宁却依旧从容不迫。他只是轻轻一侧身,便躲过了丹凤熊猛烈的冲击。丹凤熊扑了个空,脚下猛然一顿,网格发出剧烈的晃动,但这并未让萧宁失去平衡。他借助网格的弹性,轻盈地跃起,落在了网的另一侧,与丹凤熊拉开了距离。“好快的反应!”“他竟然能避开丹凤熊的攻击,这太不可思议了!”丹凤熊的眉头皱了皱,他没想到萧宁竟然如此灵活,完全不似其他对手那般笨拙。他再次发起攻击,但无论他如何变换角度,萧宁总能以巧妙的动作避开他的力量范围。几次扑击未果后,丹凤熊索性停下脚步,目光冷冷地盯着萧宁,嘴角勾起一丝嘲讽的笑意。“有意思。”他沉声道,“不过,我倒要看看,你还能躲到什么时候。”丹凤熊见僵持不下,于是将目光落在了另外四人身上。同时,网中剩余的四人开始将注意力转移到了萧宁身上。经过之前的对抗,他们已经意识到,萧宁的身手与头脑远在他们之上,如果不联手,根本不可能战胜他。四人中其中的三人默契地交换了眼神,迅速组成了临时联盟,从三个方向围住了萧宁。丹凤熊没有急于出手,而是站在原地静静观察。在他看来,萧宁虽然表现出了极高的技巧,但体力的消耗必然会让他逐渐露出破绽。他冷笑一声,转身向网格边缘的另一名挑战者走去。对方见丹凤熊逼近,连忙调整站位试图应对。然而,丹凤熊的力量实在太强,他只是随意一击,便将对方轻松击飞出网。……“他太难缠了,我们必须联手!”“没错,只要将他逼下网,胜利就属于我们。”三人几乎同时出手,分别从不同的方向发起攻击。台下的观众顿时屏住了呼吸。“三人围攻萧宁,这下他麻烦了!”“是啊,萧宁再强,也不可能同时应付三个对手!”然而,萧宁并未露出丝毫慌乱之色。他脚步轻轻一挪,避开了正面袭来的拳风,同时以一个巧妙的转身动作避过了来自侧面的偷袭。他的动作灵活而精准,仿佛早已预判了对方的每一步。正当三人准备调整站位再次攻击时,萧宁突然出手了。他抓住其中一人的破绽,以一个巧妙的借力动作将那人推向了另一名挑战者。两人猝不及防撞在一起,网面剧烈晃动,他们双双失去了平衡,接连掉落了网下。剩下的最后一人见状,脸色大变,他试图后撤以拉开距离,但萧宁不给他任何机会。萧宁脚下一点,迅速逼近对方,轻轻一脚踢向他的腹部。这一脚不重,但由于角度刁钻,对方的重心彻底被破坏,直接翻滚着掉出了网外。台下的观众爆发出一片惊叹声。“天哪!萧宁竟然以一敌三,全都击败了!”“这简直是不可思议,他的动作太快了,根本看不清!”丹凤熊看着这一幕,脸色阴沉了几分。他冷冷地说道:“看来,我得亲自来解决你了。”此时,场上只剩下了两人。萧宁与丹凤熊,终于迎来了最终的对决。“这场对决才是真正的重头戏!”“萧宁能撑住吗?丹凤熊可从未失败过!”丹凤熊缓缓向萧宁走去,网格在他脚下剧烈颤动。萧宁站在原地,神色依旧平静。两人四目相对,气氛瞬间凝固。最终的战斗,终于拉开了帷幕! 第464章 萧宁vs丹凤熊!平分秋色! 夜幕深沉,胭脂湖畔的灯火将这片天地渲染成了一个辉煌的舞台。湖水在微风的轻抚下泛起涟漪,仿佛在低声呢喃,诉说着这场决战的激烈与期待。月光如流水倾泻,洒在湖面和网格上,为整个场地披上一层柔和的银纱。灯笼的红光与月色交相辉映,那光辉仿佛在为即将到来的巅峰对决增添一丝庄严。湖边的红灯笼随着微风轻轻摇曳,灯影摇晃间,仿佛在宣告这一战的举足轻重。空气中弥漫着紧张而压抑的气息,每一阵风声都带来一丝不安,甚至连观众的呼吸声也变得微弱而沉闷。四周的柳树在夜风中轻轻摇摆,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大自然也在为这场比拼奏响低沉的前奏。湖边的花草静静地伫立,偶有一两片落叶在风中打转,跌落在水面上,随波逐流,如同这场比赛中淘汰的选手一般,成为了这一场传奇的背景。“这二人最后的对决么,终于要开始了!”台下一位年轻的女子捂着嘴,语气中满是兴奋和紧张,“这一次,丹凤熊与那位面具男子,真不知道谁会更胜一筹。”“还能有悬念吗?”一旁的男子冷笑一声。“丹凤熊可是我们祁国的第一强者之一,他连最强的挑战者都轻松击败。那个面具人虽然表现不俗,但能在丹凤熊手下撑过三招就算不错了。”“话虽如此,但那位面具人刚刚对付那三人的表现,实在令人惊艳。”一位年长者缓缓说道,“他没有用蛮力,却以巧妙之术一一化解了对手的攻势,这等心机与智慧,非同一般。”“不过,这可不是光靠智慧就能赢的战斗。”有人摇了摇头,“丹凤熊的力量无人能敌,那面具人再聪明,恐怕也难以破解纯粹的暴力碾压。”“未必。”另一位观众意味深长地说道。“他每一步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都是深思熟虑。他从未因对手强大而露出一丝慌乱,或许,这一次的结果,还真有可能出人意料。”听着这些议论,湖边的众人屏气凝神,将目光紧紧锁定在网格之中。“他真的好特别。”远处的高台上,红衣翩翩双手合十,眼神中带着几分崇拜和迷恋。“那个面具男子无论面对谁,都从容淡定,这样的男子,真是让人着迷。”“是啊。”青衣染深以为然的点了点头,轻声说道。“他的气度与丹凤熊的气势截然不同。丹凤熊霸气如山,而他则如清风徐来,不动声色间便能让人心生敬畏。”“不过,他到底是谁呢?”有佳丽疑惑地说道。“他一直戴着面具,不露姓名,难道是祁国之外的高手?”“也许是来自五大武族之一吧?”有人猜测道。“不可能,祁国的五大武族,我从未听说有这么一位冷静又强大的年轻人。”“谁知道呢?”一位佳丽轻笑道,“越神秘,越有吸引力。若能成为他的妻子,想必此生无憾了。”众佳丽谈笑间,眼神始终未离开网中。她们的心中充满了期待,期待着接下来的每一次交锋。另一侧,丹凤家族的长老们脸色凝重,目光紧锁在丹凤熊与那位面具人身上。“这个戴面具的小子,实在让人意外。”一位长老缓缓说道。“他能够在之前的战斗中展现出如此智慧与冷静,已经大大超出了我们的预料。”“不过,也正因为如此,他才更危险。”另一位长老眼神中透着几分冷意。“若他真能击败丹凤熊,朝阳对他的态度只怕会彻底改变。”“家族的联姻计划不能被破坏。”一位族人沉声说道。“但现在的局面,除了丹凤熊,似乎已经无人能制得住他了。”“丹凤熊一定能赢。”长老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一种不容置疑的信念。“他从小便是家族最强的力修者之一,在网中坠考验中更是无敌的存在。”“对。”另一位族人点了点头,“这场战斗,只会是丹凤熊为胜。”此时的丹凤朝阳,目光紧紧盯着网中的面具男子,眼神复杂而深邃。她的心中五味杂陈。这个神秘人的一举一动,都深深吸引着她的注意力。从他踏上这张网的那一刻开始,他的冷静与从容便已超出了她的预期。即便面对三人的围攻,他也未曾有一丝慌乱,而是以很是怀柔的手段,一一将对手化解。这样的睿智与冷静,是她从未在其他人身上见过的。相比之下,丹凤熊虽然强大,却少了几分灵动与智慧。他的力量毋庸置疑,但他无法带给她那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是谁……”她在心中默念,目光渐渐变得深沉而认真。“若他真的能够战胜丹凤熊……”她心中泛起一丝涟漪,不由自主地浮现出一些让她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情感。她忽然轻轻一笑,目光中多了几分期待,“那我倒要看看,这位神秘的面具男子,究竟能走到哪一步。”网中的战斗,即将进入最为精彩的白热化阶段。一旁的卫清挽却始终盯着面具男子,眉头微蹙,眼神中流露出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她转过头,低声对卫青时问道,“三弟,这个面具男子……你觉得他是谁?”卫青时听到这话,心里猛地一紧。“大姐不是通过他的琴音,觉得他是悔报兄么?”他知道,姐姐对这位面具男子的身份已然生出了疑问,而他必须想办法将这份疑虑暂时压下去。“我明白,我的意思是,悔报,又是谁?”卫青时假装轻松地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戏谑,“大姐,人家是不是悔报都说不准呢,你就开始胡乱猜测了。”“再说了,悔报就是悔报啊,我们认识有一段时间了,他还能是谁。至于台上这个,就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而已。”卫清挽目光微微一沉,她太了解弟弟了。每当卫青时露出这种轻描淡写的表情时,十有八九是在刻意隐瞒什么。“陌生人?”卫清挽低声重复,语气中带着一丝探寻的意味。“可他琴艺与悔报公子一模一样,步伐动作却与悔报完全不同,你不觉得奇怪吗?”卫青时的神色微微僵了一瞬,但他很快恢复过来,摆手笑道,“姐,琴艺相似的人多了去了,说不定是巧合呢?”卫清挽的目光锐利了几分,轻声说道,“巧合?我看不像。三弟,你是不是知道什么?”卫青时听到这话,心头一凛,但表面依然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我知道什么呀,姐,我跟你一样,第一次见到这位面具男子。”他笑着岔开话题,指向网中的战斗,故作轻松地说道,“你看,他动作那么利索,完全不像咱们熟悉的那几个人吧?”卫清挽并未被轻易搪塞过去。她盯着卫青时的侧脸,沉默了片刻,随即轻轻说道,“三弟,你的眼神告诉我,你在撒谎。”卫青时闻言,心里暗叫不妙。他知道,姐姐一向心思缜密,再加上与他从小一同长大,早已熟悉他的一切反应,要想瞒过她并不容易。“姐,冤枉啊!”卫青时连忙摆手,语气里带着几分无奈。“我真的不知道他是谁!再说了,这位面具男子实力这么强,身份肯定不简单,大概率是来自武都祁国!”“武都的人,咱们又怎么可能会认识他?”卫清挽的眼神依然怀疑,但卫青时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理所当然,让她也无法轻易反驳。“罢了。”她低声说道,目光再次转向网中的面具男子,“也许是我多想了吧。”卫青时见状,心里悄悄松了口气,但脸上依然保持着平静的表情。他知道,姐姐的疑心并未完全打消,但此刻显然已经被暂时搁置了。而这,正是他所需要的结果。另一边,卫轻歌并未察觉到姐姐与弟弟之间的暗流涌动。她目不转睛地看着网中的战斗,眼神中满是兴奋与敬佩。“哇!这面具男子好厉害!如果他真是悔报,我都要爱上他了呢!”她忍不住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惊叹,“青时,你觉得他能赢吗?”卫青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赢不赢得看后面的表现,不过他确实很有希望。”“那是自然!”卫轻歌一脸兴奋地说道。“你看他的动作那么灵活,刚才连丹凤熊都没占到便宜,说明他绝对是个高手!”她转过头,看向卫清挽,眨了眨眼睛说道,“姐,你觉得呢?”卫清挽回过神,目光深沉地看了一眼网中的面具男子,轻轻点头,“确实,他很厉害。”说完,她又沉默下来,目光中多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未察觉的复杂情感。卫青时站在一旁,看着两个姐姐的反应,心中暗暗盘算着。他知道,面具男子的表现已经引起了卫清挽的怀疑,而随着比赛的继续,这种怀疑很可能会逐渐变成确认。可若是现在贸然揭露真相,不仅会打乱萧宁的计划,更可能让卫清挽无法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真相。“得拖住时间。”卫青时在心中暗暗决定。他故意转移话题,指着网中的战斗,笑着说道,“好了好了,咱们别猜了,看比赛要紧。”卫轻歌显然被转移了注意力,连忙点头说道,“对对对,姐,咱们先看比赛吧!”卫清挽点了点头,暂时将心中的疑虑压下。可她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网中的面具男子。在她的心中,那层谜一样的面具,背后藏着的,是她无论如何都想要揭开的答案。此刻,网格上的气氛已经变得无比凝重。面具男子与丹凤熊彼此对峙,站在网格的两端,目光如电,仿佛空气都因此凝固了。他们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只是静静站着,却仿佛整个世界都围绕着他们在运转。风声渐渐减弱,观众们屏息凝神,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网中的两人。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种如山一般的压力,正在逐渐向网中汇聚。这一场对决,不仅仅是力量与技巧的较量,更是智慧与毅力的巅峰对抗。随着丹凤熊缓缓迈出一步,他的气场如同海浪般涌向对方,带来一股无形的压迫感。而面具男子却依旧稳如磐石,目光淡然,仿佛丹凤熊的气势对他毫无影响。网中渐渐开始颤动,仿佛被两人之间的对峙所撼动。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都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风声都停息了,只剩下彼此之间的目光交锋。终于,随着一声低沉的喝声响起,网中的战斗拉开了序幕。巨网之上。丹凤熊和萧宁互相对视,目光如电!“终于啊,就剩了咱们两个了。这次,我可不会再那么随意了!”丹凤熊双拳紧握,脚下一蹬,整个人宛如一头咆哮的猛虎,直扑萧宁而去。网格随之剧烈震颤,仿佛承受不住这股压迫感一般微微下沉。他的拳风凌厉,呼啸而至,携带着万钧之力,直逼萧宁胸膛。萧宁却面色不改,脚下轻轻一点,整个人如同一片飘零的叶子般后退,险而又险地避开了这一击。丹凤熊一击落空,拳头重重地砸在网面上,网格发出“嗡”的一声闷响,宛如风暴中心激起的波澜。而萧宁脚步微移,已然站到了另一侧,身形轻灵,气定神闲。丹凤熊冷哼一声,双腿发力,整个人再度冲了过去。他身形如山岳一般沉稳,双拳交错挥动,封死了萧宁所有退路。然而,萧宁却显得游刃有余,他的步伐极为精准,每一次移动都恰好避开丹凤熊的重击。他的动作轻巧,但每一步都稳如磐石,与网格的颤动融为一体,仿佛天生就属于这张网格一般。两人你来我往,整个网面在他们的碰撞下剧烈晃动,仿佛一张被风暴席卷的帆船甲板,险象环生。丹凤熊的攻势越来越凌厉,拳风如雷霆炸响,网面被震得发出“嗡嗡”的回音。每一击,都带着让人心惊胆战的力量。萧宁却始终未与他正面对抗,而是用灵活与巧妙将对方的力量化解得无影无踪。他似乎已经完全看透了丹凤熊的攻击轨迹,总能在千钧一发之际做出最优的应对。网面上,两人的身影交织如幻,快到让人眼花缭乱。丹凤熊的气势如虹,拳劲凌厉;而萧宁则如游鱼穿梭,飘逸灵动。两种截然不同的战斗风格在网格上碰撞,激起了观众们的阵阵惊叹。“太强了!这两人简直是不相上下!”“丹凤熊的力量果然恐怖,但这个面具男子……他的身法也未免太诡异了吧!”网格四周的观众纷纷议论,但却没有人能够预测这场对决的胜负。丹凤熊终于发出一声低吼,拳头如山崩般砸向萧宁的侧翼。这一拳快若闪电,角度刁钻,封死了萧宁的退路。然而,萧宁却突然停下了脚步。他的目光一凝,脚下微微一转,身体如同一条曲线般灵巧地扭转过来。他的肩膀微微一晃,竟然让丹凤熊的拳头擦着衣袖而过,随即一个反手,拍向了丹凤熊的手腕。这一拍并未用多大的力气,却如四两拨千斤一般,将丹凤熊的攻势卸去大半。丹凤熊被这一招逼得退后半步,目光中闪过一丝诧异。“你……”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意外与欣赏,“你竟然能看透我的招式?”萧宁并未回答,只是轻轻一笑,脚下微微一错,再度拉开距离。丹凤熊目光一凛,深吸一口气,再度调整了自己的姿态。他不再急于进攻,而是试图用自己的气势压迫对方,寻找一击必中的机会。而萧宁却依然保持着从容淡定,他的站姿松弛而自然,仿佛这场对决对他来说只是一次随意的演练。网面上,两人陷入了短暂的对峙,气氛愈发紧张。丹凤熊终于出手了,他的双拳如风车般旋转,带着巨大的破坏力,直击萧宁的上半身。这一击势若奔雷,将网格上的气流都搅动得剧烈震颤。萧宁微微一笑,身体向后微倾,脚尖在网面上一点,整个人如同一片飞叶般向后滑去,完美避开了对方的攻势。接着,他突然发力,脚尖一点网面,身体旋转如燕,快速出现在丹凤熊的身侧,反手一推,将丹凤熊的肩膀向前压去。丹凤熊脚下一沉,网格剧烈摇晃,但他却稳稳地站住了脚步,脸上露出一丝凶狠的笑意。“有点意思!”他的声音低沉如雷,随即猛地转身,手臂横扫,带着劲风扫向萧宁的腰间。萧宁目光一闪,身体向后一仰,躲过了这一击,同时脚下一勾,踢向丹凤熊的小腿。丹凤熊微微一惊,迅速后撤半步,化解了萧宁的攻势。两人再次拉开距离,目光在空中交锋,仿佛无形的雷霆在他们之间炸裂。整个网面已经因他们的战斗而摇摇欲坠,每一次碰撞都像是山崩地裂般惊心动魄。四周的观众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场中。这一战,竟然难分高下!丹凤熊脸上终于露出一丝郑重,他深吸一口气,双拳紧握,目光如刀般盯着萧宁。而萧宁则依然从容,双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丹凤熊深吸一口气,目光微微闪动,显然,他已经意识到面前这个面具男子并不是寻常对手。“你的身法的确高明,但接下来,我可不会再手下留情。”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宛如夜空中滚滚雷声,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网格上,他的脚步开始移动,每一步都稳如泰山,但又带着某种灵动的节奏。这是丹凤家族独特的步法,既能保证重心稳定,又能随时爆发出巨大的力量。萧宁的神色依旧从容,但他的眼神中透出一抹难以察觉的警惕。他知道,这一场较量才刚刚进入真正的关键时刻。丹凤熊猛然发力,身体如同一头狂奔的雄狮,带着无可阻挡的气势直冲而来。他的拳头裹挟着雷霆万钧的力量,破空而至,几乎封死了萧宁所有的退路。这一击的力量之大,竟让网格产生了明显的下沉,仿佛整个场地都在他的拳风之下颤抖。萧宁却并未被吓退,他脚下一错,身体如同一片柳叶般轻轻摇摆,巧妙地避开了这次致命的攻击。他的动作看似轻飘飘,却精准无比,恰好让丹凤熊的力量尽数落在了空处。拳风掠过,带起一阵低沉的呼啸声,紧接着便是网面强烈震颤的声音。观众席上,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这面具男子的身法太诡异了!居然能避开丹凤熊的全力一击!”“是啊,他看似轻松,但每一次都恰到好处。简直像是在跳一支优雅的舞蹈!”“不过,丹凤熊的力量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的。若是正面对上,恐怕他就没这么轻松了。”网面上,丹凤熊再次调整姿态,双拳回收于胸前,双腿微微下沉,将整个身形压得更稳。“好身手。”他冷冷地开口,目光中透出几分赞许,但更多的是战意与杀机。“但我要看看,你究竟能躲到什么时候!”话音未落,他的身形骤然暴起,双拳连环挥出,每一拳都带着撼动天地的力量。拳风卷动四周的空气,形成一道无形的屏障,将萧宁逼入了狭窄的空间。萧宁脚步连闪,整个人如同一抹残影,不断在网面上游走,躲避着丹凤熊的狂风暴雨般的攻势。他的每一次移动都如同一只灵巧的飞燕,踩在网格上轻如鸿毛,却又牢牢站稳,不露丝毫破绽。丹凤熊的攻势凌厉无比,但却始终无法碰触到萧宁的衣角。两人这一攻一避的对峙,已经让网格剧烈摇晃,仿佛随时都会崩裂。场下的观众早已屏住呼吸,每个人都紧张地注视着场上的一举一动。 第465章 借力打力! 湖面笼罩着一层薄薄的雾气,仿佛大地在夜色中披上了一件朦胧的轻纱。微风吹过,水面泛起了粼粼的波光,反射着天上明月的光辉,仿佛无数碎银在湖中起舞。湖畔的红灯笼微微摇曳,灯光投射在水中,形成一片浮动的火海,与天上的星河交相辉映,令人目眩神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混合着草木的清新气息,给这场紧张的对决增添了一丝沁人的静谧。树林间,偶尔传来的虫鸣声,仿佛是在为这场紧张的较量增添背景乐。四周的观众席上,人群显然已经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网格之上。无数双眼睛中充满了期待与震撼,仿佛他们的心跳也随着场上战斗的节奏而起伏不定。丹凤家族的长老们站在一旁,神情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复杂情感。他们对面具男子的强大感到意外。丹凤熊到底有多强?这一点,他们可以说是最清楚不过了。可是呢?现在,这个面具男竟然能和他打的难舍难分!要知道。在祁国。哪怕一些五大武族的天才,也在丹凤熊手上,坚持不到几十个回合啊!“他到底是谁?”一位长老低声说道,目光死死盯着场上的萧宁,脸上的表情带着几分不安。“能与丹凤熊打成平手,这已经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另一位长老皱眉,眼中带着深深的疑惑与戒备。“若是朝阳真的对他动了心,这件事恐怕难办了啊。”有人忧心忡忡地低语,目光中充满了对未来的担忧。另一边,丹凤朝阳站在高台之上,身影如同山巅的孤松,挺拔而坚定。她的目光始终锁定在网格中的两人身上,神色平静,却掩饰不住眼底的复杂情绪。她知道丹凤熊的实力,更知道他在网中坠考验中的统治地位,但此刻,那个神秘的面具男子却一次次打破了她的认知。“他究竟是什么人?”她在心中轻声问道,思绪翻涌,却始终找不到答案。而在另一侧,卫清挽一双清澈的眼眸紧盯着场上的对决,眼神中流露出几分惊叹与好奇。“他……”她轻轻呢喃,心中再次涌起了那个熟悉的疑问,“为何刚刚的一瞬间,我会觉得这人的背影有点熟悉?”“像极了!像极了?”某一瞬间。不知为何,卫清挽莫名的想到了当年的,琼州月下回……那天同样是这样的月色,琼州月下回背对众人,从天而降……卫青时站在她身旁,眼神中闪过一丝无奈,他自然知道萧宁的真正身份,但此刻,他只能选择隐瞒。“姐姐,管他是谁呢,这对决这么精彩,现在重要的是,观赏这场精彩的对决。”他的语气平静,但却故意岔开话题,不愿让卫清挽多想。“青时,我总觉得……”卫清挽的眉头微微皱起,但话到嘴边却没有继续说下去。“别想太多了,姐姐。”卫青时笑了笑,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我觉得,这肯定不是悔报公子啊,如果是,我早就认出来了!”卫轻歌则一直沉默,她的目光在丹凤熊和萧宁之间来回游走,心中却早已有了判断。“这面具男子,绝不是泛泛之辈。”她在心中暗暗思忖,眼中浮现出几分赞赏,“能与丹凤熊对抗到这种地步,他的实力远在我们想象之上。”观众席上,低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都对场上的较量充满了期待与震撼。“这简直是一场前所未有的对决!”“丹凤熊的力量无与伦比,但这个面具男子的技巧与灵动,完全弥补了力量上的差距。”“到底谁能赢?”观众们的目光紧紧追随着场上的两人,心情随着每一次碰撞而起伏跌宕。四周的气氛逐渐凝重,仿佛整个湖畔的时间都被这场对决冻结了一般。而在网格之上,丹凤熊和萧宁依旧对峙着,两人的目光如同交汇的利刃,在空中迸发出无形的火花。网格随风轻轻摇曳,宛如一张巨大而危险的棋盘,而他们两人便是棋盘上的对弈者,用自己的力量与智慧,书写一场惊心动魄的较量。终于,丹凤熊深吸了一口气,他的身形微微下沉,双拳握紧,眼神中燃起了更为炽烈的战意。萧宁依旧从容,目光清澈如湖,仿佛看穿了一切。两人的气势缓缓攀升,仿佛夜空中的两颗流星,即将迎来最为炽烈的碰撞。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息,连风声都变得低沉而缓慢,仿佛在为这场巅峰对决屏住了呼吸。微风徐!圆月寂。风中月下,二人还在你来我往,不断交锋……“他们……简直是两种极端的力量。”“一个刚猛无匹,一个轻灵如风。这样的对决,简直让人目不转睛!”“但这种攻势总有一个极限。看丹凤熊的体力,这么高强度的攻击,他还能维持多久?”果然,连续的猛攻让丹凤熊的呼吸略显粗重,但他的战意却丝毫未减。他目光如炬,死死地锁定着萧宁,脚步一顿,拳势陡然一变。这一拳不再是简单的力量攻击,而是带着某种诡异的弧度,直击萧宁的侧身。萧宁的眼中闪过一抹精光,他微微侧身,手腕轻轻一抬,准确无误地挡住了这一拳的力道。这次,他没有选择继续躲避,而是以巧妙的角度卸去了对方的力量。丹凤熊的拳头落空,随即便是一记反击,萧宁的掌心带着柔劲,直逼丹凤熊的胸膛。这一掌看似轻描淡写,却蕴含着精妙的内劲,丹凤熊猝不及防,被这股柔劲推得连退两步。网面随之剧烈晃动,但丹凤熊很快便稳住了身形,他的脸色微微一变,显然对萧宁的力量感到惊讶。“好!看来,你也不只是躲闪而已。”他露出一抹冷笑,身体再次下沉,将自己的力量集中到双腿之上。这一次,他不再急于出手,而是尝试用网格的晃动来打乱萧宁的节奏。他的双腿用力一蹬,网格瞬间产生了巨大的反弹力,整个场地如同被扔进水中的巨石,涟漪四起。萧宁感受到脚下的不稳,却依旧面色平静。他的脚尖轻轻一点,身体如同浮萍般漂浮在晃动的网格之上,每一次起落都稳如泰山,仿佛已经彻底掌握了网格的规律。丹凤熊见此情景,眉头微皱,但随即便再次冲了上去。两人在网面上你来我往,拳影交错,身形如电,整个场地宛如被飓风席卷一般。丹凤熊的攻势凌厉而刚猛,每一拳都带着让人窒息的威压;而萧宁则以轻灵与巧妙的招式应对,将对方的力量引导至空处,化解于无形之中。两人一时之间难分胜负,整个场面陷入了白热化的僵持状态。观众们的情绪已经被推至顶点,每一次碰撞都引发了一阵惊呼。“这两人……到底谁能胜出?”“丹凤熊的力量是毋庸置疑的,但这面具男子的技巧,简直让人叹为观止!”“他们的实力太接近了,这一战的胜负,还真是难以预测!”丹凤朝阳站在台上,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场中的对决。她的手微微握紧,内心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这个面具男子……”她轻声呢喃,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神色,“究竟是谁?竟能与丹凤熊抗衡到这种地步?”“在祁国,我可从来没有听说过这等人啊?可是!除了祁国,哪里还有这等武学水准的青年才俊?”丹凤熊的拳势愈发沉重,他的脚步在网面上掀起一阵阵震动,仿佛大地都在为他的力量低头。每一拳击出,都带着风声呼啸,与空气摩擦出嘶嘶的音爆,令观战的人群心惊胆寒。萧宁则显得更加游刃有余,他身形轻灵,宛若浮萍一般在网格间飘荡,每一次都能以毫厘之差避开丹凤熊的攻击。观众们看得目不转睛,低声议论声此起彼伏。“丹凤熊已经用了全力了吧?”“看样子是,但这个面具男子……实在太诡异了,他的身法让人根本抓不住!”“这家伙的动作,根本不像凡人……到底是谁?”丹凤家族的长老们站在观战的高台上,脸上的表情越来越凝重。他们熟知丹凤熊的力量,也知道他的战斗风格,可如今,他们心中涌起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忐忑。“丹凤熊的力量确实无与伦比,可是……他似乎拿不下这个面具男!”一名长老忍不住低声说道,眼神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种灵活性,这种应对方式,他是从哪里学来的?”另一位长老皱着眉,目光紧盯场上的萧宁,“如果任由这人继续下去,朝阳的态度……可能会彻底改变。”“这丹凤熊,都这般局面了还托大,赶紧使出绝招,将这家伙拿下得了!”丹凤朝阳站在一旁,神色平静,但握紧的拳头却暴露了她内心的波澜。她知道丹凤熊的实力,也了解他的底牌,可她没想到,这个面具男子竟然能在这样的压迫下毫无破绽,甚至渐渐占据了上风。“他……究竟是什么人?”她低声呢喃,目光中流露出一丝隐约的好奇和深思。与此同时,网面上的丹凤熊已经开始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压力。他连续的猛攻被萧宁逐一化解,而萧宁的反击却越来越频繁且精准,甚至每一次都能让他被迫退后一步。萧宁的眼神始终平静而专注,他的每一次动作都如行云流水,既无多余,也无破绽。两人的较量陷入了微妙的平衡,但这个平衡显然对丹凤熊极为不利。他的大汗顺着额头滑落,双腿的站位微微调整,显然在为下一次更猛烈的攻势积蓄力量。“面具男……”丹凤熊深吸一口气,低沉的声音带着些许敬意,“你很强,是我见过最强的对手。”“到目前为止,还没有人可以在网中坠上,从我的手中走过百招!”萧宁微微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淡然:“丹凤兄,你也是我少见的劲敌。”丹凤熊的目光陡然变得凌厉,似乎终于下定了决心。“但接下来,我不会再留手了。”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肃穆,整个人的气势再次攀升,如同一座山岳般巍峨,压迫着整个场地。“是时候,结束这场比试了。”观众们感受到丹凤熊气势的变化,不由得一阵骚动。“这是怎么回事?”“丹凤熊的气势……好像又变强了!”“难道,他要用出那一招了吗?”“那一招?你是说……万斤落?”“没错!传说中的绝杀技,丹凤熊的底牌——万斤落!”“可是这招……真的有人能躲得过吗?”“不可能!据说从来没有人能在万斤落下还能站稳的!”“据目前我所知道的,丹凤熊在网中坠中,就用过三次万斤落。三次都是直接秒杀了对手!”不少祁国而来的求缘者,纷纷介绍普及。低声的议论声愈演愈烈,所有人都为这一变化感到震惊和期待。丹凤熊的双拳紧握,整个人宛如一座积蓄了无穷力量的火山,他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沉的声音仿佛雷鸣一般:“面具男子,你能逼我用出这一招,已经足以自豪。这么多年,能让我使出万斤落的,已是凤毛麟角!”萧宁并未被对方的气势压倒,他依旧神色如常,双目平静如湖,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多谢抬爱。”他淡然道,脚步微微调整,随时准备应对即将到来的冲击。丹凤熊的身体微微下沉,他的双腿猛地用力,网面瞬间发出沉闷的颤鸣声,整个场地的空气都仿佛在这一刻冻结了。“万斤落!”伴随着一声低吼,丹凤熊腾空而起,整个身体宛如一座山岳从天而降,携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直扑萧宁!那一瞬间,场地仿佛被黑暗笼罩,所有的光芒都被丹凤熊的庞大身影掩盖。观众们屏住了呼吸,眼神中充满了惊恐与震撼。“这是……万斤落!”“太可怕了!这股力量,简直无法抗衡!”“面具男子这次……真的完了。”台上的丹凤家族长老们终于露出了放松的神色,目光中带着几分欣慰和自信。“这场比赛到此为止了。”“万斤落,绝无可能被化解。”丹凤朝阳的眼神微微一凝,心中却隐隐涌起一股莫名的不安。“他……真的会输吗?”在所有人的注视下,丹凤熊的身影如同一颗坠落的流星,直逼萧宁而去,整个场地仿佛陷入了一片死寂。然而,就在这一刹那,萧宁的目光骤然一亮,他的身体微微一侧,脚下猛地用力,整个人宛如柳絮般飘向了一旁。丹凤熊的攻击在空中划出一道惊人的弧线,重重地砸在了网面之上!轰!巨大的冲击力掀起了惊天的波动,整张网格剧烈晃动,甚至有几根绳索发出了不堪重负的颤鸣声。轰鸣声如雷霆炸响,在整个场地上空回荡。丹凤熊的身影如同一块巨石,从天而降砸在了网面之上。整个网格瞬间掀起了一股强烈的弹力波动,巨大的力量将四周的空气几乎挤压成了无形的气流,带着呼啸的声音朝着四周扩散。网面剧烈颤抖,每一根绳索都发出了不堪重负的刺耳声音,仿佛随时会崩断。观众们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场中的一切,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结束了吧?”“他怎么可能在这样的攻击下站稳?”“万斤落,从未有人能扛住!”台上的丹凤家族长老们脸上露出了一抹释然的笑意,他们彼此对视一眼,仿佛已经笃定了比赛的结果。然而,当尘埃稍稍落定,视线再次集中在网格之上时,众人却纷纷倒吸一口凉气。“什么!”“怎么可能!”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场中央,萧宁的身影依然稳稳站立在网格之上。他的身形如松,站立的姿态毫无狼狈,甚至连衣袂都没有半分凌乱。“这不可能!万斤落的力量如此巨大,连网格的弹力都差点撑不住,他居然……毫发无损?”“他怎么做到的!”“这家伙……真是个怪物!”丹凤熊的面色瞬间凝重,他的心脏狠狠一颤,看着稳若磐石的萧宁,眼中第一次流露出深深的震惊与敬佩。“面具男子……”他低声喃喃,声音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你竟然能在我的万斤落下还站得这么稳。”萧宁微微一笑,目光平静而从容,他轻轻摆正了脚步,气息依旧平稳如初,仿佛刚刚那惊天动地的冲击与他毫无关系。“丹凤兄,你的力量确实惊人,但这一战,还未结束。”他说话间,脚下猛然一用力,整个人迅速行动起来,仿佛要将接下来的局势彻底掌控在手中。网面再次开始晃动,弹力的余波尚未完全平息,却被萧宁巧妙地利用了起来。只见他脚步轻盈,身形如电,每一次落脚都恰到好处地踩在网面的波动之上,借助这股力量,他的速度甚至比刚才更快。丹凤熊还未完全从刚才的震撼中缓过神来,就感觉到脚下一股巨大的弹力传来。“什么!”丹凤熊低头一看,发现自己的身体竟然被网面猛然弹了起来。这一切发生得太过突然,以至于他完全来不及反应,整个人就被高高地弹向了空中。他的身影迅速升高,在众人的惊呼声中被抛到了几十米的高空。“怎么会这样!”“他居然借力将丹凤熊弹了起来?”“这家伙……到底是人是鬼!”台下观众的声音此起彼伏,眼神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惊叹与震撼。丹凤熊在空中的身体瞬间失去了控制,他的面色变得极为难看,因为他知道,从这个高度坠下去,就算是他这样的体魄,也难免会受伤。“丹凤熊会摔伤吗?”“这么高的高度,网面的弹力根本不可能完全缓冲,他恐怕要……”然而,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萧宁的身影突然动了。只见他轻轻一跃,脚尖踩在网面的一处晃动点上,借助这股力量,整个人如同一片轻羽般飞向了半空。他的动作流畅且迅捷,在丹凤熊即将坠落的一瞬间,一只手稳稳地托住了他的肩膀。丹凤熊的身体被这股力量拉住,速度迅速减缓,最终在网面上轻轻地落下,安然无恙。这一幕让全场瞬间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眼中写满了难以置信。“他……救了丹凤熊?”“这面具男子……刚才那一手是怎么做到的!”“他居然还能控制丹凤熊的坠落力量?这是什么样的力量与技巧?”丹凤熊站稳之后,沉默了一瞬,随即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眼神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场上的气氛逐渐平息,丹凤熊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情绪。他缓缓地走向萧宁,脸上再无之前的傲气,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由衷的敬佩。“面具男子。”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钦佩,“你是我见过最强的对手,没有之一。”丹凤熊点了点头,随即转身面对台下的观众,大声宣布:“这一战,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萧宁微微一笑,淡然地说道:“丹凤兄承让。”丹凤熊缓缓点头,脸上露出了释然的笑容,他的声音响彻全场:“这一战,是这位兄弟赢了!”话音落下,全场一片哗然,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欢呼声。“面具男子赢了!”“这场比赛,简直堪称奇迹!”“他是怎么做到的?那样的力量,他居然能用巧劲化解!”丹凤熊再度看向萧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今日一战,我心服口服。但若有机会,我希望再与你一战。”萧宁点头,微笑道:“随时奉陪。”随着二人的话音落下,场下观众的情绪瞬间爆发。“他居然赢了!”“太不可思议了!面具男子居然击败了丹凤熊!”丹凤家族的长老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僵硬,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目光中满是震撼与无法掩饰的失落。而丹凤朝阳的眼中却浮现出一丝微不可察的光芒,她紧紧盯着萧宁的身影,心中涌起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他竟然……真的赢了?!” 第466章 丹凤象! 轰鸣的声音渐渐散去,但场内的震撼却久久未平。观众们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刚才看到的一切。丹凤熊——丹凤家族的无敌存在,在网中坠的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强者,居然被一个神秘的面具男子,用巧妙的力量引导,击败了!这样的结果,彻底打破了所有人的认知。“他真的赢了?”“刚才那一瞬间,他是怎么做到的?”“丹凤熊的万斤落从未被破解过,这一次竟然……”低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一句都带着浓浓的震撼与不解。不少人回忆着萧宁的动作,那看似轻描淡写的一抬手,一转身,却蕴含了如此高超的技巧与精准的计算。“他的动作太精妙了,每一步都像是算好了似的。”“不是算好了,而是对力量和时机的把握达到了不可思议的程度。”“这个面具男子,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我们从未听过他的名字?”祁国的武者们纷纷皱眉,开始暗暗推测萧宁的来历。“在祁国,能达到这般水平的武者,寥寥无几,但我从未见过他。”“或许他是来自别的国度的高手?”“不,他的招式和风格似乎又不像外邦的武学,更像是……”有人迟疑着,却说不出更确切的答案。而在另一边,丹凤家族的长老们,脸上的震惊与失望混杂,目光深深地锁定在萧宁的身上。“这面具男子……竟然真的赢了丹凤熊。”“这不只是力量与技巧的较量,更是一场智慧的胜利。”“如果朝阳对他动了心,我们的计划……”长老们的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他们原本以为丹凤熊必胜无疑,却没想到,面具男子竟能以如此巧妙的方式逆转胜负。丹凤朝阳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场中的萧宁。这一刻,她的心情比任何人都要复杂。作为丹凤家族的代表人物,丹凤熊的实力她最为清楚,可现在,这位从未听说过的面具男子竟然击败了他。这不仅仅是胜负的问题,更是一次对丹凤家族荣耀的挑战。然而,内心深处,她却感到一丝莫名的欣赏和敬佩。“他不仅有着超凡的武艺,还有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和智慧。”她低声呢喃,目光中隐隐浮现出一抹光亮,“这样的人,究竟是来自哪里……”……场面迟迟没有平息。丹凤家族这边所在的高台之上,长老们的神情变得无比凝重。尽管表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但实际上,每个人的内心都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丹凤熊竟然败了?”一位长老的声音中带着难以置信,他的手不自觉地攥紧了扶手,指关节隐隐发白。“他可是我们丹凤家族的骄傲,在网中坠中从未遇到过敌手的丹凤熊,居然……”另一位长老沉声说道,语气中既有愤怒,也夹杂着一丝无法忽视的忌惮,“这个面具男子,到底是什么来头?”“他的武艺之高超,远在我们预料之上。”“若他真是为朝阳而来……”一名年长的长老皱起眉头,语气变得低沉而冰冷,“那恐怕,与林家族的联姻计划,真的会受到威胁。”丹凤家族的高层一直以来都注重家族的利益,而这次缘会,也是他们与林家族达成协议的重要环节。作为神川缘会中最耀眼的存在,丹凤朝阳的择婿本应是一个早已计划好的剧本。丹凤家族之所以会答应丹凤朝阳来参加缘会,为的就是和林家的联姻。虽然说,丹凤朝阳来当佳丽,是丹凤朝阳的意思。可是,丹凤家早就做足了准备,准备将计就计。他们与林家商量好了,让林家公子在缘会之上,前来求娶丹凤朝阳。这样既能联姻,更是传为一段佳话!但现在,这个神秘的面具男子,却完全打破了他们的布局。“冷静一点。”一位资历最深的长老沉声开口,他的眼神凌厉,扫视着周围的族人。“我们早就料到,缘会这样的场合,必然会有不速之客。为此,我们已经提前做了准备。”“是的。”另一名长老附和道,语气中多了一分笃定,“万幸,我们还有第二手计划。”“把丹凤象请出来吧。”这句话一出,周围的长老们顿时露出了释然的神色,仿佛看到了新的希望。是的。丹凤朝阳来参加缘会,有可能会出现意外的情况,丹凤家族又怎么会想不到呢?因此!他们做了两手准备!“不错,丹凤象才是我们真正的底牌。”“虽然网中坠是丹凤熊的领域,但力撞鼎……从来都是丹凤象的主场。”“下一关,自然就是力撞鼎了!”“只要他出场,这个面具男子再强,也别想轻松过关。”长老们的低声议论渐渐被观众的欢呼声掩盖,但台下的人群中,也有人开始注意到丹凤家族的动静,隐隐猜测出了一些端倪。“丹凤熊已经败了,接下来的考验,会是谁来接替?”“难道是丹凤象?”“很有可能!丹凤家族的‘丹凤四怪’之一,丹凤象,不论是在力量还是耐力上,都堪称恐怖!”“没错!虽然网中坠不是他的强项,但他的力撞鼎,可以说是无敌的存在!”“听说他早年间就曾以一己之力,将一尊重达万斤的巨鼎推至三丈之外,而那尊鼎可是连十几名壮汉都撼动不了的!”“是啊,这种力量,根本不是常人能够抗衡的。如果是他出场,那面具男子再厉害,也未必能讨到好处。”观众们的议论声中带着期待与敬畏,而一些熟悉丹凤家族背景的人,则更加笃定,丹凤象将会是接下来挑战的绝对主角。丹凤象,丹凤家族的顶级强者之一,与丹凤熊、丹凤虎、丹凤龙并称“丹凤四怪”。丹凤熊以网中坠的无敌统治力闻名,而丹凤象则是在力撞鼎和其他近身对抗中展现了绝对的压制力。他不仅力量惊人,更以极高的耐力和抗击打能力著称,曾经独自对抗五名祁国武道高手,硬生生将他们全部击败,而自己毫发无伤。这样的战绩,让丹凤象在祁国乃至整个神川大陆,都拥有极高的威名。“如果是丹凤象出手,那就没有悬念了。”一名观众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笃定的自信。“他可不像丹凤熊那样在乎什么风度和技巧,丹凤象出手,只会碾压对手!”“没错!他的招式虽然简单粗暴,但力量之大、速度之快,根本无法抵挡!”“这一次,面具男子恐怕真的要输了。”这样的议论声很快便传到了台上的丹凤家族高层耳中,而他们并未否认。一名族人快步走向后方,向等待区的丹凤象传达了长老们的命令。“丹凤象长老,轮到您出场了。”坐在等待区的丹凤象缓缓抬起头,他的身形魁梧如山,脸上的表情平静而冷峻。“丹凤熊败了吗?”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震慑人心的力量。“是的,对方……实力强大。”传话的族人低声回答,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安。“很好。”丹凤象缓缓站起身,活动了一下肩膀,发出清晰的骨骼脆响声。“这场缘会,似乎有些意思了。”他转身迈步,沉重的脚步声宛如巨石落地,每一步都让地面微微颤动。丹凤家族的族人纷纷让开道路,目送他走向场地中央。随着丹凤象的身影出现在场地,观众们的情绪瞬间被点燃,欢呼声如潮水般涌起。“是丹凤象!”“终于轮到他了!”“看来,丹凤家族已经动用底牌了!”他的出现让整个场地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而激烈,他那魁梧的身躯和冷峻的气势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山峰,压迫着所有人的视线。丹凤象站定后,目光扫过对面的萧宁,眼中带着一丝冷意和蔑视。“你就是那所谓的坏了我丹凤家计划的家伙?”他的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你能赢丹凤熊,算是有些本事。”“但接下来,你面对的是我。”“力撞鼎的比试里,你不可能再有侥幸。”萧宁依旧神色平静,目光淡然地注视着眼前的丹凤象,仿佛没有被对方的气势所压制。“侥幸与否,只看实力。”他淡然开口,语气中没有一丝波动,却让人感受到一种深不可测的气度。丹凤象冷哼一声,随即转向丹凤朝阳,高声说道:“朝阳,这场对决之后,结果就会清楚了。到时候,你自会看出,这家伙跟林家公子的差距,到底有多大!”丹凤朝阳没有说话,只是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场上的两人,她知道,这一战将决定一切。场地的气氛愈发凝重,湖畔的风似乎也停了下来,四周的观众屏住呼吸,紧张地等待着接下来的对决。“力撞鼎,这是丹凤象的领域。”“没错,面具男子这次真的危险了。”“但他的手段和应变能力,或许会创造新的奇迹。”期待与紧张交织在人群中,仿佛每一寸空气都变得沉甸甸的。 第467章 力撞鼎! 月色如水,洒落在胭脂湖上,为这片湖光山色增添了几分朦胧的美感。湖面平静如镜,倒映着天上璀璨的繁星,仿佛星河坠入凡间,与水天相接。微风轻拂,水面泛起一层层微波,波光粼粼,宛若碎银在湖中流淌,跳动的涟漪如轻柔的心跳,为这片宁静增添了几分灵动。岸边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灯光如豆,照亮了周围的草木,与湖面的星辉交相辉映。灯笼的影子倒映在水中,像是一场无声的幻梦,将天地都渲染成了一幅唯美的画卷。湖畔的树林中,夜风拂过树叶,发出沙沙的声响,仿佛是一曲悠扬的前奏,为即将到来的力撞鼎比赛铺垫气氛。虫鸣声在夜色中此起彼伏,与远处的水声交织成一首清新的夜曲,为这场注定不凡的对决增添了一份自然的宁静。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混合着湖水的湿润气息,沁人心脾,令人不由得深吸一口气。然而,这样的静谧中却隐藏着暗流涌动的紧张,湖畔的观众席上早已挤满了人,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比赛场地中央的巨大圆台上。这个圆台由沉重的青石堆砌而成,宛如湖边的一座孤岛,与四周的清幽环境形成了鲜明的对比。圆台上,摆放着一尊巨大的鼎,其表面布满了岁月的斑驳痕迹,却依旧散发着厚重的气息。这尊鼎便是力撞鼎比赛的核心,不仅象征着力量的极限,更代表了智慧与胆魄的较量。鼎的四周早已被绳索围起,将它固定在圆台中央,那些粗壮的绳索看似平静,却随着湖风微微颤动,仿佛预示着接下来的比赛将会掀起怎样的波澜。四周的观众已经开始低声议论,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力撞鼎……这是丹凤象的领域,他可是这一比赛中的不败传说。”“没错!虽然面具男子刚刚击败了丹凤熊,但力撞鼎的规则与网中坠完全不同,依靠的可不仅仅是灵活与技巧。”“力撞鼎不仅考验力量,更考验耐力和策略,而丹凤象的强项恰恰就是这三者的结合。”“这次,面具男子恐怕要败了。”这样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一句都带着对丹凤象的信心,也夹杂着对萧宁的质疑与担忧。祁国武者们的脸上带着复杂的神色,有人感慨,有人冷笑,也有人在心底为面具男子捏了一把汗。丹凤家族的高台上,长老们的目光投向场地中央,神情中既有期待,也带着几分释然。“丹凤象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场比赛,应该不会再有意外了。”“不错。力撞鼎是丹凤象的强项,面具男子再强,也绝不可能轻易取胜。”“没错,他能逼丹凤熊使出万斤落已经足够惊艳,但在丹凤象面前,他再无胜算。”长老们的低声讨论中,隐约流露出一种对家族荣誉的维护与信念,他们相信,丹凤象的出场将会扭转局势,重新夺回丹凤家族在缘会上的尊严。而高台另一侧的丹凤朝阳,却没有说话,她的目光依旧复杂而深沉地注视着场地中央。在她看来,这不仅仅是一场比赛,更是一场注定改变某些东西的对决。“面具男子……”她低声呢喃,心中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情绪,“你究竟能走到什么程度?”而在另一边,卫清挽、卫青时、卫轻歌三人也在人群中注视着即将到来的力撞鼎比赛。卫清挽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紧紧盯着场地上的萧宁,眼中带着一丝担忧与复杂的情感。“他的动作……为什么让我觉得如此熟悉?”她的心中隐隐升起一种难以名状的感觉,仿佛有某种真相正在逐渐靠近,但却始终无法触及。卫青时站在她身旁,脸上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他刻意岔开话题:“姐姐,这场比赛才是真正的重头戏。丹凤象出场,可不是闹着玩的。”卫轻歌则静静地注视着萧宁,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与钦佩,“这面具男子,已经远超我们的预期。他能否再一次创造奇迹?”湖畔的风轻轻拂过,掀起了一阵波澜,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力撞鼎比赛的正式开始。丹凤朝阳从高台上缓缓走出,她的身姿挺拔而从容,淡紫色的长裙随风轻扬,宛如一朵高山之巅绽放的幽兰。她的目光扫过场下密集的人群,清冷的声音在湖畔回荡,仿佛夜色中的一道雷鸣:“接下来,将是我的第二项额外考验——力撞鼎!”话音刚落,观众席间顿时一片哗然。“终于要开始了!”“力撞鼎!这个环节可比网中坠更加激烈!”“听说,这不仅仅是力量的较量,更是多方结盟的博弈!”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充满了期待。丹凤朝阳微微抬手,制止了骚动的观众,她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力撞鼎,顾名思义,是对力量、平衡和智慧的全方位考验。”她指向场地中央的巨大圆台,目光落在那尊古老的鼎上:“比赛的核心,便是这尊鼎。”“这尊鼎,是丹凤家族的传世之物,其重量超过千斤。”“比赛中,参赛者需以自身的力量,将鼎撞动,并推动它在规定范围内前进。”“但仅仅推动鼎并不足以取胜,参赛者还需以巧妙的角度和精准的时机,让鼎保持平衡,避免偏离既定轨迹。”“倘若鼎失去控制,或参赛者自己摔出圆台,皆视为失败!”丹凤朝阳的声音清冷而有力,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人们的心头,令观众们对这场比赛的难度有了更深的认识。“力撞鼎看似是力量的比拼,实则需要参赛者对力道、方向与节奏有极高的把控能力。”“更重要的是,它考验的是参赛者的心境——唯有心平如镜,才能在力量的较量中立于不败之地!”“除此之外,你们还要考虑结盟。因为,你们所有人都代表一个方向!你们对面的人,都是你们绝对的敌人!”她顿了顿,目光如刀般扫过场下的每一位观众:“接下来,所有想要求缘于我的人,都可以上场!”此话一出,整个湖畔瞬间沸腾了。“求缘于丹凤朝阳?!太好了,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谁不知道丹凤朝阳是十佳丽中武艺最强的存在!她的认可,比任何人的都要珍贵!”“但力撞鼎的难度也同样巨大,不是普通人能够轻易挑战的!”“这剧情怎么有点似曾相识啊……”“可不是么?刚刚的网中坠,他也是这么说的,结果呢……”一部分人目光中充满了兴奋与期待,而另一部分人则露出了犹豫的神色,显然对自己的实力并没有十足的把握。丹凤朝阳继续说道:“不仅仅是求缘于我,若有想要挑战一下丹凤家族力扛鼎的武道中人,也可上场。”她的声音宛如湖中的钟鸣,震撼人心,点燃了无数人的斗志。这时,一名身材魁梧的年轻男子率先站了出来,他的眼神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兴奋:“丹凤姑娘!我愿意上场挑战!”他的举动仿佛引发了连锁反应,接连又有几名身手矫健的武者走出人群,纷纷表明自己的决心。“我也来!”“我不求缘,但这无所谓的力撞鼎倒是早有耳闻,加我一个!”“算我一个!”“听说丹凤象是你们丹凤家族的绝对强者,在下倒是想要试试!”很快,场地中央便聚集了十数名参赛者,每个人都昂首挺胸,目光中带着跃跃欲试的光芒。丹凤朝阳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赞许:“很好,我希望你们都能在接下来的比赛中展现出自己的实力。”她的目光再次扫过人群,这一次停留在了那位神秘的面具男子身上。“面具男子。”她暗自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也不知道,这次你能走多远啊……”“丹凤象,之所以叫象,就是因为他如象一般的力量和稳定……哎……”萧宁淡淡的站在参赛者中,目光平淡。许多人目光复杂地看着他,有人带着敬畏,有人却怀着质疑。“他连丹凤熊都能打败,或许真有可能……”“可力撞鼎和网中坠完全不同!他的轻灵和巧妙未必适用于这种比赛。”“我倒想看看,他到底能走到哪一步!”在众人的注视下,萧宁迈步走向圆台,他的动作轻盈而自信,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度。而在高台上的丹凤家族长老们,目光则变得更加深沉,他们互相对视,显然已经做好了最后的准备。“这一次,不容有失。”“丹凤象,绝不会让我们失望。”随着参赛者逐一走上圆台,比赛的气氛渐渐攀升到顶点。湖畔的夜风似乎也变得急促起来,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较量而呐喊助威。力撞鼎的比赛,即将拉开帷幕! 第468章 换鼎! 胭脂湖畔的风,比先前更冷冽了几分。夜色沉沉,湖面如墨,一轮弯月高悬,洒下冷清的光辉,给湖水镀上一层幽蓝的银光。远处的水波轻拍岸边,发出低低的响声,像是在为即将上演的比试打节拍。灯笼的红光依旧摇曳,却仿佛也被寒意侵染,颜色少了几分炽热,多了几分幽深,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忽明忽暗。环湖的树木在风中摇晃,发出沙沙的声响,犹如窃窃私语。这些声音交织在一起,为这场力撞鼎的比试增添了一抹肃穆与紧张。观众们围坐在场地四周,目光纷纷投向那座立在场地中央的巨鼎。鼎足宽厚,表面青铜锈迹斑斑,雕刻着古老而繁复的花纹,仿佛在无声地诉说着岁月的沧桑。但这古朴的外表下,却藏着不可小觑的重量,所有人都清楚,这东西绝非一般人能够撼动。“听说这鼎重达数万斤,真不知道该怎么推。”有人低声议论,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敬畏。“丹凤象在力撞鼎上可是出了名的强,听说他一个人能把这鼎推到十丈之外!”另一个人接话,语气中满是赞叹。“面具男子再厉害,怕是也没法跟丹凤象比吧。”“未必。”另一个人摇摇头,目光闪烁。“你们没看到刚才吗?他能从丹凤熊手里全身而退,甚至破了他的万斤落,这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做到的了。”“嘿,但丹凤熊和丹凤象不一样啊。熊擅长的是力量与防守,而象……”有人压低了声音,“他是力的化身!”人群中,有人忍不住咽了口唾沫,神色复杂地盯着那座鼎,仿佛那不仅仅是一件青铜器物,而是一头沉睡的凶兽。“不过,这面具男到底是什么来历?”“说的也是,从头到尾,他都没露过脸,也没报过名号。”“越是这样越让人心里发毛,这种人……绝对不简单。”就在众人议论纷纷时,不远处的十佳丽所在之地却显得安静许多。她们并排而立,目光或悠然或认真,神色各异。“力撞鼎这种比赛,看的就是纯粹的力量。”红衣翩翩轻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兴致,“不过能把这鼎推到最后的,可不是只靠蛮力就行。”“是啊。”青衣染低声附和,语气淡然,却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只有懂得控制力量的人,才可能在这样的对决中脱颖而出。”“最关键的是,还要懂得合作。”“你们觉得,面具男子会胜吗?”银月华轻声开口,目光不自觉地落在场地中央那座古鼎上。“很难说。”白雪霁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丹凤象的实力不容小觑,可那面具男子……他身上藏着的东西,我看不透。”“无论结果如何,这场比试都不会无聊。”紫烟绕微微一笑,声音轻柔却意味深长,“我倒是希望能多看到点惊喜。”丹凤朝阳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从古鼎扫过,最后落在萧宁的身上。她没有多言,只是眼神微微一动,似乎在思考着什么。湖边的风越发凌厉,吹起众人的衣袂,带着一丝寒意,撩动了每个人紧张的神经。“这场比赛……注定会成为今晚的焦点。”有人低声感叹,眼神中满是期待。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所有的目光与呼吸都集中在场地中央,等待着力撞鼎的比试正式开始。终于!湖边的风声骤然加大,掀起一片衣袂飞扬。环湖的灯笼在风中摇曳不止,火光忽明忽暗,映得众人脸上的表情若隐若现。场地中央的圆台上,巨鼎依旧沉默伫立,散发着难以忽视的威压。就在这时,一道沉稳有力的脚步声从后方传来,脚步声宛如重鼓,每一声都仿佛敲击在人们的心头,让围观的人群瞬间安静了下来。人们的目光纷纷向声音来源处投去,只见一个魁梧的身影缓缓走向圆台。那人光着上身,古铜色的肌肉在灯火映照下显得格外耀眼。他每一步都踏得沉稳,仿佛地面都为之震颤,肩上扛着一尊比台上那鼎还要庞大的巨鼎。“丹凤象!”一声低呼划破了沉寂,随即,现场爆发出一片沸腾的欢呼声与惊呼声。“天啊!他肩上扛的那个鼎,是什么怪物?”“这也太夸张了吧,难道他是想用这个鼎来比试?”“果然不愧是丹凤象,他的力量已经达到了这个地步了!”人群中充满了震撼和议论,所有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尊被丹凤象扛在肩上的巨鼎。那鼎通体墨黑,表面雕刻着复杂的花纹,给人一种古朴而厚重的感觉。“这鼎……至少得上万斤吧?”“何止万斤!刚才听到有人说,这鼎的重量是——一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斤!”“一万三千多斤!这……”不少人忍不住吞了吞口水,眼神中充满了不可置信。丹凤象稳稳地走到台上,随手将肩上的巨鼎放下,发出一声沉闷的巨响。整个圆台都跟着微微震动,仿佛在向众人宣告它的重量。“各位。”丹凤象低沉有力的声音响起,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尊鼎,是我特意请鼎作大监打造的。”“它的重量,是一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斤。”他环视一圈,目光犹如利刃,掠过每一名参赛者的脸庞。“我最近刚刚突破了,以往的鼎已经无法承受我的全力。”他顿了顿,声音更加低沉有力:“所以,我提议换鼎。”场下一片哗然。“换鼎?”“这鼎都一万三千多斤了!还有谁能推动这种怪物?”“这比赛……简直是在吓退所有参赛者吧!”一些原本已经摩拳擦掌准备上台的参赛者,此刻脸上的热血瞬间被浇灭。有人退后一步,低声道:“一万三千多斤的鼎,这哪里是人能推的!”“对啊,这样的比试,不是把所有人都当成背景了吗?”“这场比赛根本就是为丹凤象量身定做的,我们根本没有机会!”“这万一出点什么意外,单是这个鼎,怕是就把我们压死了!”此话一出,立即引发了共鸣,几名参赛者直接转身离开。丹凤象似乎对这些反应毫不意外,他站在圆台上,目光依旧冷峻,似乎根本不在意这些退场者的存在。丹凤朝阳走上前来,目光在丹凤象和那尊巨鼎之间扫过,脸上带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神色。“诸位。”她转身面向所有参赛者,清冷的声音在湖畔回荡,“丹凤象提议换鼎,这并非违规之举。”“但这尊鼎的重量确实远超以往的比赛标准。如果各位觉得不合适,可以选择退出。”她的话音刚落,场下一片沉默。一些原本已经跃跃欲试的参赛者纷纷低下头,不敢与那尊巨鼎对视,脸上满是迟疑和退缩。“就这么结束吗?”有人低声抱怨,“换了这尊鼎,我们这些普通人根本没法比啊。”“是啊,这场比赛的意义在哪里?只不过是丹凤象的独角戏罢了。”“如果你们害怕就赶紧走。”一道不屑的声音从人群中响起,一个壮硕的汉子站出来,目光炯炯地盯着那尊巨鼎。“这可是力撞鼎!如果连试都不试,算什么男人?”他的言语激起了不少人心中的斗志,几名原本准备退出的参赛者重新停下脚步,目光复杂地盯着那尊巨鼎。但更多的人,仍然选择了退出,带着遗憾和不甘渐渐散去。丹凤朝阳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场下的变化,最后将目光停在萧宁身上,语气中带着一丝淡淡的试探:“面具男子,你有什么意见吗?”萧宁站在原地,目光淡然地扫过那尊巨鼎,嘴角微微扬起,语气平静却坚定:“我没有意见,换鼎。”他的话让场内再次一片哗然,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眼神中充满了惊讶和期待。“他居然同意换鼎?”“面具男子还真是胆大啊!这可是十万三千斤的巨鼎啊!”“难道他觉得自己能撼动这鼎不成?”丹凤朝阳看着萧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微微点头,转身宣布:“既然无人反对,那么比赛用鼎正式更换为丹凤象所提供的这尊巨鼎。”话音刚落,场上响起了一片低低的喧哗声,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而压抑。人群中,有人跃跃欲试,但更多的人选择沉默观望,仿佛这场比赛从一开始就注定是一场巨人的角逐。丹凤象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双手抱臂站在鼎旁,目光冷冷地扫视着四周,仿佛一座不可逾越的山岳。“就让我看看,谁还能坚持留下。”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挑衅,仿佛在向所有人发出无声的战书。胭脂湖畔,夜风愈发凌厉,湖面上的涟漪也更加深沉,似乎在为这场即将开始的力撞鼎比试烘托着无形的紧张气息。 第469章 隔山打牛!丹凤象的恐怖实力! 月光透过湖边的树木洒下斑驳的影子,红灯笼的光辉摇曳不定,将场地映衬得一片明暗交错。那尊巨鼎被放置在圆台中央,如同一头沉睡的巨兽,散发出令人心悸的威压。鼎的表面布满了深刻的纹路,细看之下,仿佛古老的山川河流跃然其上。鼎脚的边缘微微陷入地面,显然,它的重量已远超普通人能够承受的极限。丹凤象站在一旁,目光冷峻,仿佛已经预见到了接下来的情景。摆放鼎的几名工作人员迅速走了上来,他们的目光小心翼翼地扫过这尊巨鼎。“来,兄弟们,小心点,把鼎搬到比赛的位置上。”领头的男子拍了拍手,低声说道,但他的语气里显然透着一丝忐忑。十几名壮汉一起上前,每个人都绕到鼎的不同位置,找到合适的抓手。“听我口令,来,一、二、三!”随着一声令下,十几人同时用力,脸上瞬间涨红,肌肉紧绷如铁,但那尊鼎却纹丝不动!“再来!用力!”领头男子咬紧牙关,再次喊了一声。壮汉们齐声呐喊,合力推动,但那尊巨鼎依然没有任何移动的迹象。汗水从他们的额头滚滚而下,有人已经开始气喘吁吁,双腿也因过度用力而微微发颤。台下的观众见状,一片哗然。“怎么回事?十几个人都推不动这鼎?”“这鼎可不是一般的鼎啊!一万三千多斤的重量,他们推不动也不奇怪。”“果然,光是这个鼎的重量,就足够吓退一半的参赛者了!”佳丽席中,红衣翩翩挑了挑眉,笑道:“这样的鼎,确实让人不敢小觑啊。”青衣染则轻轻摇头,微微叹息:“这样的重量,已经不是普通人能够应付的了。”银月华看着台上的混乱场面,笑了笑:“这才是力撞鼎的真正魅力。”白雪霁则低声吟道:“鼎如山兮,人如蚁,齐心协力,奈鼎何?”她的话引得几人轻笑,却也透露出一丝无奈。而丹凤朝阳的目光始终落在丹凤象的身上,眼神中多了一分若有所思。“这样的重量,除了他,恐怕无人能动。”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台上的工作人员已经累得气喘吁吁,十几个人低声抱怨着。“这鼎是用什么铸成的?竟然这么重?”“我感觉刚才几乎要用尽全力了,可连一寸都没移动!”“这简直就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丹凤象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有力:“看来,你们搬不动,就让我来吧。”众人纷纷回头看向他,脸上露出复杂的表情。“丹凤象大人,这鼎的确太重了……”领头男子有些尴尬地说道。“没关系。”丹凤象摆了摆手,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既然是我提议换的鼎,自然由我来摆正。”他缓缓走到鼎前,双手按在鼎的边缘,深吸一口气,整个人的气势骤然变化。那一刻,他的背脊如同绷紧的弓弦,肌肉在灯光下显得格外雄浑,宛如铜墙铁壁。他双腿微微弯曲,重心下沉,双臂猛地用力,整尊鼎竟然缓缓离地!“他……他真的搬起来了!”台下瞬间炸开了锅,无数惊叹声此起彼伏。“刚才十几个人都推不动,他居然一个人就抬起来了?”“这就是丹凤象的力量吗?太可怕了!”“我终于明白为什么力撞鼎会被称为他的领域了……”丹凤象并没有因为观众的惊呼而分心,他咬紧牙关,双手紧握鼎边,缓缓将巨鼎移动到比赛的位置。他的脚步稳健,每一步都仿佛踩在巨石之上,尽管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但他的动作依然不见半分迟滞。巨鼎落地的一刻,发出震耳欲聋的闷响,仿佛一记重锤敲击在人们的心头。丹凤象抬起头,目光冷冷地扫视全场,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好了,鼎已就位,接下来……”他顿了顿,声音中带着无比的自信:“欢迎各位来试试!”台下的观众一片寂静,每个人都被他这番举动彻底震慑,脸上的表情充满了敬畏与不可思议。佳丽席中的几人也纷纷露出惊叹的神色。紫烟绕轻声感叹:“这样的力量,真是让人难以置信。”墨玉莲则皱眉道:“仅凭力量,他就足以傲视全场了。”红衣翩翩忍不住拍手笑道:“力撞鼎这个项目,果然非他莫属啊。”丹凤朝阳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复杂地注视着丹凤象,心中浮现出一丝无奈与赞叹。“他的力量,的确令人叹为观止。”而在一旁,萧宁依旧站得笔直,他的目光落在丹凤象的身上,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一切并不感到意外。“接下来,”丹凤象转身面向所有参赛者,声音低沉而威严,“还有谁愿意与我一试?”全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凝重,观众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挑战者出现。而在这一声吼之后,又有几名参赛者,终于破防…………夜色愈深,胭脂湖畔的微风变得更加凉爽,圆台四周却如同被燃烧的火焰包围般热烈。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灯火的光芒映照在每一个人的脸上,那或紧张、或兴奋、或担忧的神情清晰可见。圆台下,观众席早已沸腾,议论声如潮水般涌动,时而升腾,时而低沉。“十三人!居然只剩下了十三人!”“刚才丹凤象的一嗓子,竟然吓退了那么多人,这压力得有多大?”“想想也不奇怪,那鼎可是重达一万三千三百三十三斤!试问谁有胆量轻易挑战这样的对手?”观众们议论纷纷,每一句话都透露出对丹凤象的敬畏与对比赛的期待。而在圆台之上,那十三位留下的参赛者此刻显得分外孤立无援。他们的目光不时扫过那尊巨鼎,再看看丹凤象那如山般巍峨的身影,每个人都绷紧了神经,像是一群误入虎穴的猎物。圆台中央,丹凤象站得笔直,目光冷峻,双臂交叠在胸前,如同一座大山俯瞰着脚下的群峰。“还有十三个吗?”他淡淡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威压,仿佛在为这些留下的人下最后的通牒,“既然敢站在这里,就拿出点本事吧。”这句话一出,几位参赛者的表情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有人低头沉思,开始在脑海中迅速思索如何制定策略。有人深吸一口气,暗暗攥紧了拳头,似乎已经准备拼尽全力。还有人却忍不住吞了口唾沫,额头沁出一层薄汗,显然在内心挣扎着要不要选择放弃。然而,就在这个充满焦灼的时刻,丹凤朝阳站在高台之上,冷冷地宣布了比赛的开始:“力撞鼎,正式开始!”话音未落,全场的气氛便陡然紧张起来,观众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圆台之上,期待着接下来即将上演的激烈对抗。那十三人站在圆台四周,彼此对视着,眼神中满是复杂的情绪。他们知道,这场比赛不仅仅是对力量的考验,更是对心态与智慧的极限挑战。然而,还未等这些人彻底调整好心情,三道身影已然迫不及待地冲了出来。“我先来!”一名身形魁梧的中年男子大喝一声,率先迈步走向巨鼎。他的动作引起了不小的骚动,其他两人见状,也纷纷不甘示弱地冲向鼎的方向,显然不想让第一个出手的机会落到别人手中。毕竟,这力撞鼎的比赛,就是谁先将鼎推到自己正前方的圆形标记里,就算谁胜利!如果力量相差不大的情况下,定然是先出手会比较占优势!“终于有人动手了!”“看这几个人的气势,倒是有点意思啊。”“但愿他们不是来送人头的……”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这三人身上,屏息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然而,还未等这三人靠近巨鼎,丹凤象却已然迈开了步伐。他没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直接一步跨向鼎前,那庞大的身躯宛如一座移动的铁山,气势骇人。“这三人还没开始推鼎,丹凤象就动了!”“他要做什么?”“难道他要直接对他们出手?”下一瞬间,丹凤象猛地抬起一只手臂,整个人如同猛虎出山一般,双脚发力,一记冲撞直奔最前方的巨鼎!轰!就在那人将手放在了巨鼎之上,用尽全力,准备推鼎的刹那!一声巨响,那名冲在最前的男子还未来得及反应,便被丹凤象的力量直接震飞了出去。他的身体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重重摔在了圆台之外。“这是什么怪力!”“他甚至没碰到那人,只是用身体的撞到鼎,再靠着鼎将推力传过来,就把人撞下去了?”“这算什么?隔山打牛?”“这就是丹凤象的实力,他根本不需要依靠任何复杂的技巧!”观众们的惊呼声不绝于耳,而圆台上的剩下两人显然也被这一撞震慑住了。他们停下脚步,彼此对视了一眼,眼神中多了一抹恐惧,但却没有选择退缩。“我们一起上!”其中一人咬牙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决绝。两人一左一右,同时冲向巨鼎,显然试图用配合来弥补力量上的差距。然而,丹凤象却冷哼一声,根本没有将他们的攻势放在眼里。 第470章 三足鼎立! 月光洒下,将湖畔染上一层清冷的银辉。圆台中央的巨鼎泛着幽幽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头沉睡的古兽,隐隐散发出威严的气息。四周的风中夹杂着湖水的湿润与微凉,拂过观众们的脸颊,却没能平息他们内心的热潮。树木的影子随着风轻轻摇曳,枝叶的沙沙声与远处隐约的虫鸣交织成一首夜的协奏曲,却并未冲散场中的紧张气氛。红灯笼的火焰在微风中明灭不定,映照在圆台四周的观众席上,将他们的表情分割成明暗交错的画面。有人神色凝重,紧盯着圆台中央,似乎在为接下来的战局揣测胜负。有人兴奋地低声议论,指指点点,目光中满是期待与兴奋。风忽然大了些,湖面泛起微微波澜,水光摇曳,将那巨鼎的倒影拉得细长且模糊,如同一道梦魇,覆盖在每个人的心头。圆台边缘,剩下的参赛者静静站立,几乎不敢出声。他们的影子在红灯笼的映衬下投射在地上,隐隐显得有些凌乱,仿佛他们内心深处的挣扎和不安。湖边的草木被风吹得沙沙作响,像是无声地诉说着这场对决的艰难与残酷。台下,观众席里渐渐有了些许躁动,有人低声嘀咕着,有人盯着那巨鼎,脸上满是难以掩饰的惊叹与疑虑。就在此时!丹凤熊一声厉呵!“来得好!可惜啊,你们除了勇气,一无是处!”他大吼一声,身体猛地一转,双手再次狠狠地击打在了巨鼎之上!砰!一声巨响过后,刚刚的两人几乎在同一时间被巨大的力量撞飞,狠狠地摔在了圆台之外。就这样!整个过程不过短短数息,三名参赛者便被丹凤象轻而易举地击败。圆台下,一片死寂。随后,雷鸣般的掌声与惊呼声响彻湖畔。“这就是丹凤象的实力吗?竟然如此恐怖!”“三个人,竟然连一次机会都没抓住,就这样被撞下台了?”“太强了!简直无法匹敌!”“这比赛可真是少见,这种力撞鼎的较量,简直是力量的巅峰对决。”“丹凤象刚才那三撞,简直霸道无匹!我看接下来没人敢轻易上场了。”“那可未必,敢留下来的,哪个不是自信满满?”“这么重的鼎,真的能推得动吗?”“之前三个人的下场,太过惨烈了。”“看他们站在那儿发呆,估计也没什么底气了吧。”这些议论在灯笼的光影中显得飘忽不定,与圆台上的死寂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那尊巨鼎,依旧巍然不动,仿佛是这场角逐的唯一主角。它沉重的存在感,压迫着圆台上的每一个参赛者,也牵动着所有人的目光。圆台四周的气氛像是一张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被一声呐喊或一记重击引爆。风从四面八方吹来,卷起些许灰尘,在灯笼的光辉下如同一阵阵迷雾,环绕在圆台之上。此时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那鼎和丹凤象吸引,连湖水泛起的波澜都显得不再重要。佳丽席上,几人也忍不住交换了目光。墨玉莲微微蹙眉,低声道:“这丹凤象的力量,确实令人惊叹。”紫烟绕则轻笑着摇了摇头:“我只怕接下来,没人敢再上台了。”白雪霁轻叹一声,目光中带着几分复杂:“这已经不是比试,而是碾压。”丹凤朝阳站在高台之上,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场中的丹凤象,眼神中流露出一丝微妙的复杂情感。“他……”她轻声说道,声音低不可闻,“果然还是这片圆台上的王者。”而在圆台之上,丹凤象的目光冷冷扫过剩下的十人,声音低沉而充满威压:“下一个,谁来?”整个场地瞬间陷入了死寂,剩下的参赛者面面相觑,却没有一个人敢迈出一步。夜色愈深,比赛的局势却愈加紧张。月光被树影切割成斑驳的碎片,洒在圆台周围,仿佛为这场力撞鼎的较量铺设了一层奇异的帷幕。湖水轻轻荡漾,倒映着圆台中央的巨鼎,那暗金色的纹路在灯笼的光辉中如流动的熔岩般熠熠生辉。风声不疾不徐,却像是吹奏着一曲催人心弦的战歌,将每个人的情绪撩拨到极致。红灯笼的影子在微风中摇曳,忽明忽暗的光线映在每个观众的脸上,增添了一丝不可言说的紧张感。观众席上的议论声逐渐变小,取而代之的是屏息以待的安静。刚才那三人一瞬间被丹凤象撞飞下台的画面,犹如烙印一般深深刻在了每个人的脑海中。“他简直太强了!”“剩下的人,还有可能赢吗?”“说实话,我觉得连上前都不敢了……”“可不,刚刚那三人被鼎直接震飞出去的场面,实在是太吓人了些……”零星的低语声夹杂在风中,像是被压抑的潮水,迟迟不敢涌起,却又无法完全沉寂。圆台之上,十位参赛者被灯笼的光辉勾勒出深深浅浅的影子。他们的身影在巨鼎旁显得渺小而孤单,仿佛在这庞然大物的威压下无处可逃。有些人低着头,神情挣扎,似乎在思索是否该继续留在台上。也有人微微攥紧拳头,咬牙瞪着丹凤象,目光中闪烁着不甘的火光,却迟迟没有迈出步伐。“下一个,谁来?”丹凤象冷冷扫视着众人,再次问道!他声音低沉且充满威慑力,如同一座随时可能崩塌的巨山,将场上的紧张气氛压得几近凝固。就在这死寂般的氛围中,一道轻笑声骤然响起,打破了僵局。“既然无人敢上,那就让我来提个建议如何?”众人目光齐刷刷地望向声音的来源。只见。圆台边缘,一道瘦小的身影缓缓走出。这人身着宽袖长袍,整个人瘦骨嶙峋,看上去毫不起眼,但他的步伐却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笃定,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各位,这么被动下去,难道想全都被一一击败吗?”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瘦小的身影缓缓走出。他的身形消瘦到令人心惊,仿佛一阵风就能将他吹倒。肩膀削薄,双臂细长,脚步却出奇地稳健。他的脸上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配上一双深陷的眼眶和锐利的目光,整个人看起来更像是谋士书院中埋首经书的学子,而非力撞鼎这种比试的参与者。“这人是谁?”“他怎么会出现在这种比试中?”“就他这身板,怕是鼎都推不动一寸吧?”观众席中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带着明显的不解与疑惑。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挑了挑眉,笑着道:“这位看着可不像参赛者,他莫不是走错了地方?”紫烟绕掩嘴轻笑:“或许是要来献策而不是出力吧。”“阁下何人?”丹凤象的目光落在他身上,眉头微挑,语气中多了一丝审视的意味。然而,就在此时,那瘦小男子已然站在了圆台中央。他缓缓抬起头,目光环视一圈,仿佛在回应众人的质疑。他的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晰传入在场所有人的耳中:“在下汪谋星,天机山谋士榜第三十七位。”话音一落,整个场地顿时静了下来,随即爆发出一阵哗然。“天机山谋士榜?!”“竟然是谋士榜上的人?!”“那可是天下智者争锋的榜单!虽说第三十七位并不是顶尖,但绝对不是普通人能比的。”“什么?天机山谋士榜第三十七位?”“谋士榜!难怪他看着不像个武者!”“这汪谋星怎么会出现在力撞鼎这种比试里?”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不由得重新审视起眼前这个瘦弱的身影。“原来是汪谋星。”有人恍然道,“他可是以机变闻名,许多人都说,他的脑子比他的身体厉害得多。”“这家伙,看来并不是靠蛮力,而是要靠智谋在力撞鼎中谋取胜利了。”“有意思,一个谋士榜的人来参加这样的比试,还真是稀罕。”不少观众的惊叹声接连响起,那些原本显得焦躁不安的参赛者,此刻也纷纷将目光投向汪谋星,眼中多了几分敬意与探寻。佳丽席上的几人也忍不住侧目。紫烟绕轻声道:“没想到谋士榜上的人也来了,他似乎并不以力量见长,却敢站出来,看来另有打算。”红衣翩翩则微微挑眉,笑道:“或许,他不是要靠力量取胜,而是想用谋略?”白雪霁低声感慨:“若论力量,他自然不及丹凤象,但若论谋略,他或许真能搅动一番局势。”而丹凤朝阳目光深沉,静静注视着台上的汪谋星,似乎在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汪谋星站在圆台中央,环视一圈后缓缓开口:“众位,想必你们已经看到了,若是单打独斗,丹凤象便是不可撼动的巨山。无论是谁,贸然挑战,结果只有一个——落败。”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几位参赛者闻言,纷纷低头沉思,显然对他的话深以为然。汪谋星见状,嘴角微扬,继续说道:“不过,若是我们选择结盟,共同对付他呢?以众之力攻其一人,胜算岂不是大增?”此言一出,剩下的参赛者顿时露出惊讶的神色,目光中逐渐多了一丝思索的意味。“结盟?可是……”有人迟疑着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犹豫。汪谋星微微一笑,打断了对方的话:“我知道你们在担心什么,觉得结盟之后,或许会变成另一个难以平衡的局面。但请诸位放心,我有一计。”他稍稍顿了顿,目光扫过所有人,语气陡然变得严肃:“结盟,可以,但有一个前提——必须将那位面具男子排除在外。”“面具男子?”有人惊呼,“可是……他刚刚才击败了丹凤熊,若不拉他入伙,我们岂不是失去了最强的助力?”“正是因为如此,才不能拉他入伙。”汪谋星目光如炬,声音低沉而坚定,“想想看,若是击败了丹凤象,接下来会是谁独占鳌头?是你们,还是他?”此言犹如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几位参赛者纷纷低头沉思,脸上的神情复杂而挣扎。汪谋星见状,继续说道:“诸位虽然实力有差距,但若是没有他,你们之间至少还有竞争的可能。可一旦他参与进来,结果如何,恐怕不用我多说吧?”这番话让几位参赛者彻底动摇,他们彼此对视一眼,最终纷纷点头,选择接受汪谋星的提议。“好,我们结盟。”“但必须先对付丹凤象。”“只要能保住机会,就算合作又如何?”剩下的九人迅速站在一起,形成了一道隐隐压迫的阵线。这一幕让圆台下的观众们不禁为之侧目,议论声再度高涨。“九人结盟?这可是力撞鼎历史上少见的场面!”“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对付丹凤象……”“这局面变得有趣了啊!”而在圆台中央,丹凤象冷冷注视着这些人,眼中带着一丝不屑与战意:“就算你们九人联手,又如何?”另一边,萧宁却始终站在角落,目光平静地看着这一切,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三足鼎立的局面,就此形成。 第471章 分析! 月光洒下,将圆台上的三方势力笼罩在清冷的光辉之中。巨鼎静静地伫立在圆台中央,表面泛着幽幽的金属光泽,宛如一头沉睡的远古巨兽,散发着深沉的压迫感。风在这一刻似乎停滞了,四周只有红灯笼的火光轻轻跳动,将影子拉得忽长忽短。鼎的三个方向,分立着三股截然不同的力量。东侧,丹凤象单独站立,他的身躯如山般巍峨,双臂交叉在胸前,表情淡漠而冷峻。巨鼎的光芒映在他的古铜色肌肉上,显得格外有力。他的脚步沉稳,站在那里仿佛一个不容挑战的王者,目光中透出毫不掩饰的自信与霸气。西侧,汪谋星领着九人联盟,缓缓调整着站位。这九人围成了一个不规则的弧形,将汪谋星护在中央,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些许紧张与谨慎。他们不断地低声交流,显然正在制定下一步的计划,而汪谋星则负手而立,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四周,如同一个沉着冷静的棋局操盘手。南侧,萧宁独自一人静静站着,面具掩盖了他的神情,但他周身的气息平和如水,却又藏着一股不容忽视的锐气。他的身形在红灯笼的光影下显得颀长而孤傲,虽是独自一人,却没有半分畏缩,反而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自若。圆台上,这三方力量如同三股暗涌的洪流,蓄势待发,随时可能爆发出惊天动地的碰撞。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无数双眼睛紧紧盯着场中的局势,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兴奋的气息。“这三方势力,看起来都不容小觑啊!”“丹凤象不用说,他的力量有目共睹,完全是无敌的存在!”“但那九人联盟也不是吃素的,尤其是汪谋星,那家伙的头脑恐怕会让丹凤象也感到棘手!”“最让我看不透的,还是那个面具男子!他居然一个人站在那里,就让人觉得不可小觑!”佳丽席上,红衣翩翩轻笑着道:“这局面,还真是有趣。三方各有优势,胜负却难以预测。”青衣染端起茶杯,微微抿了一口,淡淡道:“九人联盟的确势众,但未必真的能对丹凤象形成压制。”白雪霁微微蹙眉,低声道:“反倒是那个面具男子……他刚才展现的技巧与智慧,或许比其他人更难对付。”丹凤朝阳站在高台上,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圆台中央的三方势力,眼中隐隐流露出几分担忧与期待。风忽然卷起,圆台上的红灯笼轻轻摇曳,光影如同舞动的鬼魅,在三方之间跳跃。汪谋星目光微凝,环视一圈,冷声开口:“诸位,鼎在中央,但我们的敌人并不止一个。若想取胜,我们需要更加谨慎。”丹凤象听到这话,冷冷一笑,声音如洪钟般震耳:“多说无益!来吧,让我看看你们这些小虫子能玩出什么花样!”而萧宁,则依旧静立不动,他的目光轻轻扫过鼎的表面,仿佛并未将眼前的对峙放在心上。他那如风般洒脱的气质,在这一刻显得格外突兀,却又充满了难以言喻的威慑力。四周的气氛愈发凝重,仿佛一张被拉满的弓弦,随时可能因为一声呐喊而瞬间崩断。观众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三足鼎立的较量拉开帷幕。湖水泛起微微波澜,将鼎的影子拉得晃动不定,仿佛预示着接下来的风云变幻。就在这一片寂静中,圆台上的风声突然停止,所有人都在这一瞬间,等待着第一击的来临。月光如水,洒在圆台之上,将三方势力的身影拉得修长,映在地面,交错成复杂的图案。风从湖面掠过,微微扬起些许尘土,围观的人群不禁为这微妙的局势屏住了呼吸。丹凤象站在圆台的一角,宛如一尊铜铸的雕像。他的双眼微微眯起,目光扫过场中的其他两方势力。九人联盟,虽显得有些杂乱无章,但人数上的绝对优势让他们形成了压倒性的存在。汪谋星稳稳站在他们中央,双手负于身后,微微昂首,那种看似瘦弱的身躯,却散发出一种难以忽视的掌控力。他像一只指挥千军万马的鹰隼,目光锐利地注视着丹凤象。而在另一方,萧宁孤身一人,面具下的神情隐而未见,却透出一股轻松与从容。他的姿态从始至终都显得无比平静,仿佛这场可能决定命运的比试,只不过是一场简单的练习。三方势力的气场完全不同。丹凤象的目光在九人联盟和萧宁之间游走,片刻后,他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讥讽的笑意。他轻哼一声,心中已经做出了选择。“九人联盟虽人数众多,但并非无懈可击。”他心中暗想,那些人联手确实棘手,特别是汪谋星这个头脑聪明的谋士,足以利用人数和战术拖延自己。但也正因为他们人数过多,在相互配合时难免会出现漏洞。只要找到机会,击破其首领,联盟自然不攻自破。然而,这九人是眼下最难处理的。若直接与他们交锋,时间势必会拖得太久,而拖延的后果便是给了萧宁可乘之机。“面具男的话……”丹凤象将目光转向萧宁,内心冷笑。他刚才亲眼目睹了萧宁击败丹凤熊的过程,自然明白,目前来说,如果算每个人单独的战斗力,萧宁肯定是最高的。“单打独斗,我绝不会输给他。更何况,他孤身一人,没有后援,与他交锋耗时绝不会太长。解决他,易如反掌。”丹凤象很快就分析出了最佳的选择:若先解决萧宁,战斗时间短,九人联盟根本来不及采取有效的应对。只需片刻功夫,三方局势便会变为两方交锋,这样的局面才对自己更加有利。反之,若直接对九人联盟出手,战斗拖延的时间越久,变数便会越大,给了萧宁渔翁得利的机会。“所以,先对付这个面具男。”丹凤象嘴角扬起一丝冷笑,脚下的步伐悄然调整,向萧宁那一侧缓缓靠近。与此同时,台下观众席的议论声也愈发高涨。“丹凤象的目光,好像在看着那个面具男子。”“不会吧,他打算先对付面具男吗?那可是刚刚击败了丹凤熊的人啊!”“这也正常。相比之下,九人联盟的威胁更大,毕竟人数压倒性占优。”“可他一个人对付九人联盟,也不是难事吧?”“你别忘了,那汪谋星可是天机山的谋士榜高手,有他在,谁知道他们会不会用什么手段?”佳丽席上的几人也在低声交流,丹凤朝阳目光深邃地注视着场中的丹凤象,轻轻开口:“他的选择很合理。面具男子虽强,但独身一人。若趁机先解决他,场上的局势便会完全被他掌控。”红衣翩翩笑着摇了摇头:“若我是那面具男子,此刻恐怕也会紧张吧。被丹凤象盯上,怕是没那么容易脱身。”白雪霁则低声叹道:“可惜了,这面具男子刚才展现了那样的实力,恐怕还是难逃一劫。” 第472章 借力! 另一边,观众席中,卫青时与卫清挽的目光也紧紧锁定着圆台中央。卫青时的眉头紧锁,心中充满了担忧:“丹凤象的选择是正确的。”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如果我是他,我也会选择先对付面具男。毕竟九人联盟人数众多,无法迅速击破。而面具男虽然强,但他毕竟只有一个人……”卫清挽听着卫青时的分析,心中更添一分焦虑。她抬眼看向萧宁的方向,轻声说道:“哎,可惜了啊,这面具男子,他刚刚才经历了一场高强度的对决,现在又要面对丹凤象……”她的话语中透着隐隐的不安,但却掩饰得极好,没有让旁人察觉到她心中的牵挂。卫青时微微一愣,随即轻笑着开口:“姐姐,你多虑了。他既然有信心站在这里,就一定有办法应对。”他的语气轻松,实际上却在暗暗替萧宁捏了一把汗。圆台之上,丹凤象终于迈出了关键的一步。他抬起头,目光如炬地看向萧宁,声音低沉而带着不可一世的气势:“面具男子,既然你敢站在这里,那就先让我来领教一下你的本事吧!”这句话一出,台下瞬间响起一片哗然。“果然,他选择了面具男子!”“这对面具男来说可不妙啊!他刚才消耗了不少体力,现在又要直接面对丹凤象!”“可丹凤象的选择太明智了,毕竟九人联盟的汪谋星太难缠,处理萧宁才是眼下最优的策略!”汪谋星则冷冷一笑,站在九人联盟的中央,目光中透着一丝得意:“很好,这正合我意。”他低声说道,环顾身边的盟友,语气中满是笃定:“只要丹凤象将面具男解决,我们的局势就更加明朗了。到时候,他再强,也难敌我们的联手。”九人纷纷点头附和,每个人的脸上都浮现出一抹得意的笑容。而此刻,孤身一人的萧宁,却依旧面不改色。他抬起头,目光淡然地迎上丹凤象那如山般沉重的气势,仿佛完全不受威压的影响。“看来,你选择我了。”萧宁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带着一种无比从容的笃定。丹凤象眉头微挑,冷哼一声:“你该感到荣幸,能让我第一个挑战你。”萧宁却只是淡然一笑,双手垂在身侧,仿佛完全没有将他的威胁放在眼里。“那么,”他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玩味,“就让我看看,你到底能有多强。”风声陡然停歇,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就在这一瞬间,丹凤象猛然踏出一步,整个人如同一座山岳般朝着萧宁逼近,战斗的序幕终于拉开。月色如银,湖风如刀,环绕圆台的空气骤然紧张到极点。丹凤象的目光如利剑般死死锁定萧宁,他的双手缓缓按在巨鼎的一侧,脚步微微下沉,气势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巨鼎表面的纹路在灯光下闪烁着冷光,仿佛在无声地预示着即将发生的一场惊天动地的碰撞。四周观众席上鸦雀无声,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只有那巨鼎在风中发出的微弱金属颤音,昭示着这场较量即将开始。“他要动了!”有人低声惊呼,那声音中满是压抑的震撼与期待。丹凤象深吸一口气,双手猛然发力,只听“轰”的一声,那巨鼎在他的推动下缓缓移动,随即,他全身发力,脚下的网面瞬间凹陷了一块,而那巨鼎则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朝着萧宁的方向狠狠撞去!这一击,势大力沉,仿佛一头脱缰的猛兽冲出牢笼,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掀起了台上的气浪。“完了!”“面具男根本无法抵挡这一下!”“这是丹凤象的力量,这一击下去,他根本不可能躲得开!”观众席上爆发出一片惊呼声,所有人都被这猛烈的一击震撼到了。他们目睹过丹凤象的力量,也知道这鼎重达一万三千多斤,这样的冲撞根本不是普通人能够接下的!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宁必败无疑的时候,他动了。他的动作轻描淡写,右手缓缓抬起,掌心朝向巨鼎飞来的方向,那动作看起来毫无力量,甚至让人觉得他是在徒劳地迎接毁灭。“疯了!他想用一只手挡住那鼎吗?”“开什么玩笑!这可是丹凤象的全力一击啊!”就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巨鼎的冲势并未减弱,但就在碰触到萧宁手掌的瞬间,原本笔直前冲的轨迹陡然发生了变化!巨鼎微微一偏,像是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竟然向着另一侧滑去!“轰!”那鼎如同一颗巨石,从萧宁身旁擦过,径直朝着九人联盟的方向砸去!“什么?!”“鼎偏了!”“他是怎么做到的?!”九人联盟的成员顿时大惊失色,汪谋星原本稳如泰山的脸色也骤然变得苍白。他高喊道:“快挡住!用力顶住它!”九人立刻分散开来,各自找到鼎的不同位置,合力阻挡这股强大的冲势。“轰——”巨鼎撞上九人联盟的阵势,发出一声巨响,九人同时被震得连连后退。那一刻,整个圆台仿佛被撼动了一般,脚下的网面剧烈晃动,台下观众发出了一片惊呼。九人勉强稳住身形,齐齐发力,将巨鼎停了下来。尽管如此,他们的神色却无比难看。每个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额头渗出豆大的汗珠,显然这一次碰撞消耗了他们不小的力气。“这不可能……”“一个人,怎么可能挡住丹凤象的力量,还能改变鼎的轨迹?”“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观众席上响起一片不可置信的议论声,所有人都被刚才的这一幕惊得说不出话来。丹凤朝阳的眼神骤然一亮,她抬头看向场中的萧宁,低声说道:“他用的……竟是借力打力的技巧!”佳丽席上,红衣翩翩忍不住拍手轻笑:“这面具男真是让人意想不到,他不仅能挡,还能反击。”白雪霁微微颔首,目光中多了几分复杂的神色:“丹凤象的力量虽强,但若无法精准控制,终究会被这等高手利用。”而在圆台上,丹凤象的脸色第一次发生了变化。他紧皱眉头,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又看向萧宁,目光中多了一抹警惕与疑惑。“你是怎么做到的?”他低沉地问道,声音中透着几分不甘。萧宁抬眼看着他,嘴角微微扬起,淡然说道:“力量虽大,但若用之不当,不过是为他人所用罢了。”丹凤象的眉头皱得更紧,他显然对萧宁的回答并不满意,但却无法反驳。他深吸一口气,双手再次握紧,整个人的气势再度攀升,似乎在为下一次更猛烈的攻势积蓄力量。“来吧,让我看看你还能挡几次。”他说着,迈开了步伐,再次向巨鼎走去。另一边,九人联盟刚刚稳住巨鼎的轨迹,还未完全从刚才的冲击中恢复过来。汪谋星目光凝重地看向丹凤象,咬牙说道:“各位,我们现在不能再观望了!必须采取行动,否则,接下来可能就没有机会了!”他的话语唤醒了众人,九人迅速调整阵型,开始准备下一步的行动。场上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三方势力的目光交错,每一个人都在思索着如何在接下来的对抗中占据上风。而台下的观众则已经被这一幕完全震撼。“这三方的对决,简直让人看不透了!”“我本以为丹凤象一定能轻松解决面具男,没想到面具男竟然能如此巧妙地化解。”“接下来会怎样?九人联盟又会如何应对?”月光下,圆台上的三方势力如同三座山峰,彼此对峙着,气氛紧张得仿佛下一刻便会爆发出最激烈的碰撞。 第473章 举鼎! 丹凤象的攻势变得愈发凌厉,他的怒火仿佛点燃了整个圆台。每一次推动巨鼎,伴随着他低沉的吼声,巨鼎的速度和力量都更上一层楼。“面具男,这一次,我看你还能往哪儿躲!”丹凤象猛地发力,巨鼎再次以惊人的速度飞向萧宁。台下的观众席一片惊呼,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眨眼。“这一次的速度太快了!他还能化解吗?”“这可比刚才的几次攻击更猛了!”萧宁依旧平静,他的身影在巨鼎的冲击之下显得格外渺小。然而,他眼中的冷静与从容却让人无法忽视。就在巨鼎逼近的刹那,萧宁再次抬起右手,这一次的动作更加轻描淡写,掌心以一个极为刁钻的角度触碰到鼎身。“砰!”巨鼎的轨迹再一次发生了偏转,那巨大的力量如同被一条无形的丝线牵引着,直奔九人联盟的方向而去!“来了!”汪谋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大吼一声:“快,顶住!”七人联盟迅速调整阵型,所有人同时出手,才勉强稳住鼎的冲势。“九人联盟顶不住了,再来一次他们会不会全军覆没?”“太可怕了,这场比赛,完全成了面具男和丹凤象的舞台!”观众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被场上的对决彻底震撼。七人联盟站在鼎前,每个人都大口喘着粗气,脸色惨白。他们的体力和意志已经被连续的冲击逼到了极限,连站立都有些摇摇欲坠。汪谋星的额头满是冷汗,他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样下去不行……”他低声喃喃,目光死死盯着场中的萧宁,“这家伙简直就是个怪物!”汪谋星原本的计划是坐山观虎斗,等待丹凤象和面具男两败俱伤后,自己带领联盟成员轻松收拾残局。然而,事实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不是两虎相争,而是一虎在追另一虎,顺便用另一只老虎的力气咬我们!”汪谋星的心中充满了无力和不甘。他本以为自己可以在战局中掌控全局,却发现自己才是那个被玩弄于鼓掌之间的棋子。“不能再等了!”汪谋星咬牙说道,目光中透着一抹狠意。“如果再这么下去,还没等他们斗完,我们就已经全军覆没了!”他的目光在丹凤象和萧宁之间快速扫过,心中飞速权衡着利弊。“面具男更难对付,他不仅能挡,还能反击,将我们的力量全部引向自己。相比之下,丹凤象虽然力量强,但更多依赖蛮力!”想到这里,汪谋星深吸了一口气,压低声音对身边的几人说道:“听我指挥,我们配合丹凤象,先把面具男解决掉!”其他人闻言,脸上纷纷露出惊讶的神色。“配合丹凤象?”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道,“丹凤象不是我们最后要对付的么!”汪谋星冷笑一声,声音中透着一丝阴冷:“那是之前?现在谁才是我们最大的敌人,你们看不出来吗?”众人对视一眼,随即纷纷点头同意。“好,就按照你的计划!”与此同时,丹凤象已经再度发起了冲击。他的怒火如同点燃了整个圆台,每一次推动巨鼎,都伴随着他低沉的吼声和震耳欲聋的轰鸣。“面具男,这一次,我看你还能撑多久!”巨鼎再一次以惊人的速度飞向萧宁,这一次的力量比之前更为猛烈,仿佛带着摧毁一切的决心。萧宁依旧保持冷静,他的右手轻轻抬起,以一种巧妙的角度触碰鼎身。“砰!”鼎的轨迹再次发生变化,朝着七人联盟的方向飞去!然而,就在鼎飞向七人联盟的瞬间,汪谋星猛然大吼一声:“动手!”七人联盟迅速分散开来,汪谋星带头冲向萧宁的方向,其他几人紧随其后。“什么?”萧宁的目光微微一变,他显然没有想到汪谋星会在这个时候主动出击。“九人联盟要干什么?”“他们居然反过来主动攻击面具男!”“难道他们要跟丹凤象联手?”台下的观众席顿时炸开了锅,每个人都目瞪口呆地看着场上的局势变化。汪谋星的目光阴冷,他快速靠近萧宁,同时大喊道:“丹凤象,别管其他人了!现在我们联手,先把他解决掉!”丹凤象显然也察觉到了局势的变化,他目光微微一凝,随即露出一抹冷笑:“也好!”两人竟然达成了短暂的默契,朝着萧宁同时发动了攻势!萧宁目光微微一沉,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笑意:“有意思。”他轻轻一跃,身形如同柳絮般飘然而起,避开了两人的联合攻势。“砰!”巨鼎重重砸在他刚才所站的位置,激起一片尘土。汪谋星和丹凤象的目光同时转向半空中的萧宁,眼中透着浓浓的战意。“你以为躲得掉吗?”丹凤象怒吼一声,再次推动巨鼎,而汪谋星则趁机从另一侧迅速靠近,试图封住萧宁的退路。两人的联手,让场上的局势变得更加紧张,而萧宁则在危机之中展现出更为精妙的身法和应对策略。“面具男能撑住吗?”“这两人的联手实在太强了,他能抵挡多久?”观众们屏住呼吸,眼神紧紧盯着场上的每一个动作。一场更加激烈的对决,正在圆台之上拉开序幕! 第474章 太极! 湖畔的夜风卷过,掀起一阵微凉的波浪,月光洒在湖面,银辉荡漾,却难掩圆台上那份刚刚结束的狂热。巨鼎重新静静地矗立在圆台中央,宛如一位孤独而骄傲的王者,在一片烟尘和硝烟中散发出冷冷的金属光芒。它的周身布满了细碎的尘土,那些深刻的纹路此刻像是某种不可名状的古老图腾,诉说着它刚刚经历的惊心动魄。红灯笼的光晕随着微风晃动,灯影摇曳,将整个场地映衬得明明暗暗,仿佛一场未散的梦魇。场中,萧宁静立于风中,衣袍微动,面具后的目光平静如水,似乎刚才那惊天动地的一幕不过是举手投足间的寻常之事。他的身影与那鼎相映成辉,一个人,一尊鼎,映照在台下所有人瞪大的眼瞳中,仿佛永恒凝固的一幅画卷。“轰——”远处的余波终于在此时彻底消散,尘埃缓缓落下,圆台上的一切逐渐清晰。这一刻,整个场地如坠入沉寂的深渊,无人敢开口,只有风声轻轻拂过,似在叹息,又似在低语。半晌后,终于有人从震惊中回过神来,带着一丝颤抖的声音低声说道:“他……他真的赢了?”这一声仿佛打开了闸口,四周的议论声顿时蜂拥而至。“那可是丹凤象,还有汪谋星带领的联盟啊!连他们联手都……都被他一人击败?”“这面具男到底是什么来头?这种力量,这种手段,我从未见过!”“他居然能徒手接下那样的攻势,还能将巨鼎挥舞起来,这简直不是人类能做到的事情!”声音中既有惊叹,也有畏惧,更多的却是无法掩饰的狂热和敬佩。远处的湖水轻轻拍打岸边,湖光与灯光交织在一起,将整个场地映得如同神迹降临。那些摔下圆台的选手,有的面色苍白地站起身,有的还在地上喘息不止。他们看向圆台上的萧宁,目光中既有震撼,也有难以接受的屈辱。丹凤象跪在地上,双拳紧握,低着头,一言不发。“他怎么可能这么强?”有人喃喃自语,声音中透着浓浓的不甘。“丹凤象竟然输了,连汪谋星都输了,他一个人,竟然战胜了所有人!”而汪谋星的脸色更加难看,他的双手微微颤抖,眼神复杂地盯着萧宁,似乎还无法相信自己精心谋划的一切,竟然会以这样的方式惨败。“不可思议……这是神人之姿!”丹凤家族的长老席上,几名德高望重的长老早已坐直了身子,他们的目光牢牢锁定在场中的萧宁身上,眼中满是惊骇与深思。“这个面具男子的实力……早已超出了我们的预期。”“他刚才的表现,甚至已经不止是武艺的层面,那是一种对力量、技巧和心智的极致驾驭。”“若不是亲眼所见,我绝不敢相信世间竟有如此人物。”一位年长的长老深吸了一口气,低声感叹道:“若他并非我祁国之人,只怕会成为我族未来最大的威胁。”丹凤朝阳依旧站在高台之上,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萧宁,眼中闪过一抹难以掩饰的震撼与敬佩。“他究竟是谁……”她低声呢喃,声音低不可闻,“这样的武艺与心智,竟然不曾有过半点传闻。”佳丽席上,几名佳丽也纷纷议论开来。红衣翩翩双手合拢,眼中满是难以抑制的惊叹:“这样的男子,若是能在江湖中留名,只怕将来会成为一个时代的传奇。”墨玉莲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复杂:“这样的力量,已非凡人可比。这次力撞鼎之战,他的名字,注定要震动天下了。”白雪霁轻声叹息:“一个人能将力量、智慧和技巧完美结合,这样的人物,何止是不可思议……”而紫烟绕的目光则始终锁定着萧宁,她的双手轻轻抓着身前的衣袖,似乎在试图掩饰内心的震动:“这样的人物,若能与我一曲共鸣……”她低声自语,话未说完,目光中已然透出一抹憧憬。湖畔风起,灯火摇曳,场上的气氛却愈发凝固。即便是那些经验丰富的江湖豪杰,此刻也不禁面露复杂之色。“我原以为这场比试不过是一场家族势力之间的角逐,没想到,竟然出了这样一个人。”“这面具男的实力,已然无法用常理衡量。我看,就连丹凤家族也要重新审视他了。”“只怕从今天开始,他的名字将传遍整个祁国。”在圆台之上,萧宁缓缓放下了双手,站立于风中。他的身影在摇曳的灯光下显得愈发挺拔,而那面具后的目光则冷静如初,没有一丝因为胜利而显得骄矜。他静静地扫视全场,语气平静,却带着难以忽视的威压:“承让了?”一句话落下,整个场地再次陷入死寂。没有人敢回答,也没有人敢上前。这一刻,湖畔的风停了,灯笼的光芒显得格外幽暗,仿佛天地间只剩下萧宁一人的身影。那尊鼎与他的身影交相辉映,宛如天神下凡,无人可撼。夜风渐缓,湖畔灯火依旧摇曳,但那片喧嚣的圆台周围,气氛却因萧宁的胜利而显得格外安静。在胜利的余波中,台下的观众逐渐回神,许多人低声交谈着,却依旧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撼。“这样的战斗,简直是开天辟地的奇观。”“他到底用的是什么武功?竟能以如此从容的手段破解丹凤象的刚猛之力!”“这不仅仅是力量的问题,还有技巧和对时机的把握……”此时的圆台上,丹凤象正缓缓站起身,脸上仍然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摔下台的那一刻,他的怒火曾经炽烈如焰,但如今,更多的却是震惊与佩服。丹凤熊从人群中走上前,他那庞大的身形在红灯笼的光芒下显得无比魁梧,但他的表情却比以往多了一分认真和谦恭。他的步伐稳重,却又透着几分迟疑,像是在权衡着该如何开口。两人并肩站在圆台之下,望着高台上的萧宁。那份咄咄逼人的气势已经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敬意。“面具男子。”丹凤象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有力,透着一种直爽的坦荡,“今日一战,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他的这句话一出口,顿时引起台下一片哗然。“丹凤象竟然承认自己输了!”“这可是那个从不低头的丹凤象啊!”“这面具男到底有何种能耐,竟让丹凤象这般折服?”丹凤象仿佛未听到那些议论,他继续说道:“你的手段,确实非凡。但我有一事不明……”他停顿了一下,目光灼灼地看着萧宁,随后拱手道:“你的应对之法究竟是什么?为何能让我的全力攻势化作无用之力?”萧宁闻言,目光轻轻扫过丹凤象,随后又落在丹凤熊身上。丹凤熊的表情虽然没有开口,却显然也带着同样的疑问。“这一招,不是你们熟知的任何招式。”萧宁淡淡地开口,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悠远,仿佛在叙述一段并非属于此世的奥秘。台下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静静地听着萧宁的话语。“这是我自创的招式。”萧宁继续说道,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它以柔克刚,借力打力,讲求四两拨千斤。无论敌人力量多么强大,只要能找到其中的破绽,就能轻松化解。”“以柔克刚?借力打力?”丹凤象眉头紧锁,似乎在努力理解这两个简单却深奥的词汇。丹凤熊则更加直接,他试探性地问道:“你的意思是……我们那些刚猛无匹的力量,反而成了被你利用的工具?”萧宁点了点头,语气淡然:“正是如此。力量本身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失控的力量。你们刚猛,却失之笨拙,而我,则用你们的力量化为己用,将它反击于你们身上。”此言一出,丹凤象和丹凤熊同时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但紧接着,两人又露出几分疑惑。“如此说来……”丹凤象皱着眉头,语气中带着不解,“你用的究竟是一门什么样的武学?”萧宁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抹深邃的光芒:“这套武学,我称之为‘太极’。”“太极?”丹凤象和丹凤熊异口同声地重复着这个陌生的名字,他们的眼神中带着浓浓的好奇与疑问。“不错,太极。”萧宁点头,继续解释道。“它并非单纯追求力量,而是将自身的柔与敌人的刚结合在一起,以柔和包容的姿态化解刚猛的攻击,再通过借力反击,将敌人的力量反制。”他的手轻轻抬起,仿佛在空中描绘着某种无形的轨迹:“太极的核心,是圆。”“圆?”丹凤熊微微一愣。萧宁轻轻点头,双手交叠,缓缓划出一个弧线:“圆是无穷的,也是不破的。当你的力量冲击而来时,我便以这圆的轨迹,将你的力量引开,化解你的攻势。”“而后,再通过这同一条轨迹,将你的力量加倍返还于你。”丹凤象的目光死死地盯着萧宁的手势,似乎被他那简单的动作所震撼。“听起来……似乎很简单,但真正施展时,只怕比我们想象的要困难百倍。”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多了几分敬佩。“正是如此。”萧宁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几分深邃。“太极看似简单,却需要对力量的敏感,对时机的把握,以及对敌人动作的洞察。一旦有丝毫疏忽,便可能功败垂成。”丹凤熊深深吸了一口气,随后重重地拱手行礼:“面具男子,你今日的教诲,让我受益匪浅。我丹凤熊,佩服!”丹凤象也不甘落后,他郑重其事地躬身说道:“此战我虽败,但能与如此高人对战,亦是我一生的荣幸。”两人的举动顿时引起台下观众的一片哗然。“丹凤象和丹凤熊竟然如此谦虚?”“看来,这个面具男子不仅武功绝世,连他的气度也令人折服。”“今日之后,他的名字定会传遍整个祁国。”佳丽席上,红衣翩翩忍不住低声说道:“他不仅有绝世武艺,还有一颗愿意分享的心,这才是真正的强者之道。”墨玉莲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几分深思:“他所说的太极,不仅是一门武功,更是一种哲学。”白雪霁轻轻叹息:“以柔克刚,以圆化方,他不仅在教授武艺,更是在教导一种处世的智慧。”而丹凤朝阳站在高台上,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场中的萧宁。她的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情感,她知道,眼前的这个男子,已然超越了她所见过的一切强者。湖风拂过,灯影摇曳,圆台上的萧宁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岳,站在风中,平静而深邃。这一夜,他的名字注定将成为整个祁国最响亮的传奇。夜色如墨,湖面波光粼粼,圆台上的喧嚣已然退去,只剩下风中摇曳的红灯笼,映衬着丹凤朝阳那复杂难言的目光。萧宁静静站在圆台之上,他的身影挺拔如松,眼神淡然,却蕴含着一种无可抵挡的从容与力量。刚刚的比试已然证明了他的实力与智慧,他以一己之力化解了丹凤象的刚猛攻势,又借巧妙的太极之法,将九人联盟玩弄于股掌之间,最终一举定胜负。此刻,所有人都看着他,无不心生敬畏与钦佩。而丹凤朝阳的目光,却格外炽热,眼中充满了仰慕与复杂情感。丹凤朝阳缓缓走上圆台,每一步都显得坚定而深沉,目光却始终未曾离开萧宁。“面具男子。”她站定在萧宁面前,声音低柔却不失英气,“今日一战,惊才绝艳,连我丹凤朝阳都不得不折服。”萧宁微微颔首,目光平静:“丹凤姑娘过奖了。”丹凤朝阳的目光越发复杂,她盯着萧宁,仿佛要看穿这张冰冷的面具,想要窥探到面具背后,那真正属于萧宁的面容和内心。“面具男子,能否告知你的名字?”丹凤朝阳的语气低沉,却带着几分真诚的渴望。萧宁微微摇头,声音依旧淡然:“在下不过一介闲散之人,名字并不重要。”丹凤朝阳的眉头微皱,却很快舒展开来,她低声说道:“无论你来自何方,今日的表现都已经证明,你是一位当之无愧的强者。而强者,自当受到应有的尊重。”她抬起手,从随身的侍女手中接过一柄雕工精美的金刀。那金刀长不过三尺,通体散发出淡淡的金色光芒,刀身上刻着丹凤的纹样,刀柄更是镶嵌了一颗硕大的红宝石,透着一种庄严与神圣的气息。台下观众顿时一片哗然。“那是……丹凤家族的金刀!”“这是丹凤家族最为重要的象征之一,通常只有联姻时才会赠予对方!”“难道说……丹凤朝阳要……”丹凤朝阳仿佛未曾听到那些议论,她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萧宁,双手捧起金刀,郑重地递向他。“面具男子,这把金刀,代表着我们丹凤家族的最高荣誉与诚意。”丹凤朝阳的语气低沉而坚定,“它是丹凤家族联姻的象征,也是我的一片心意。”萧宁的目光微微一变,但他很快恢复平静。他缓缓摇头,声音中透着一丝坚决:“丹凤姑娘的好意,在下心领。但这份礼物太过贵重,在下无法接受。”丹凤朝阳的脸色微微一僵,但她很快恢复了镇定,她低声说道:“这不是礼物,而是我的心意。我知道你并非普通人,若非这样,我也不会做出这样的决定。”她的目光越发炽热,语气中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情感:“你的武学绝世,你的智慧超凡,若我丹凤朝阳能与你携手共进,必定能将丹凤家族的荣耀推向更高的巅峰。”台下的长老们见状,脸色顿时变得十分难看。“胡闹!”“这简直荒唐!”“丹凤朝阳如此冲动,岂不是让丹凤家族颜面扫地!”然而,他们对视了一眼,却发现没有一人再开口阻止。毕竟,萧宁的实力与智慧,已经足够让人折服。若是丹凤朝阳真能与他联姻,那对于丹凤家族来说,也未必是一件坏事。几位长老心中虽然满是不甘与无奈,但也只能沉默以对。丹凤朝阳看着萧宁,目光中带着无比的执着:“金刀可以拒绝,但我的心意却不会改变。”萧宁深吸一口气,他目光平静,却带着一丝决绝:“丹凤姑娘,我心中已有所属,无论是金刀,还是你的一片情意,我都无以为报。”此言一出,丹凤朝阳的身躯微微一颤。她死死地盯着萧宁,眼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你……心中已有所属?”萧宁点头,语气依旧平静:“不错。在下虽为江湖中人,但心有所系,无法接受丹凤姑娘的好意。”丹凤朝阳沉默了片刻,随即露出一抹苦涩的笑容:“既然如此,我也不强求。但这金刀……”她再次将金刀递向萧宁,目光坚定地说道,“我依然希望你能收下。它并非单纯代表联姻,也是我对你的敬意与感激。”萧宁微微皱眉,最终缓缓摇头:“丹凤姑娘,这把金刀,我依然不能收。若接受,便是接受了你的心意。那样的话,于你于我,都是不公。”丹凤朝阳的手微微一颤,她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眼中涌动着复杂的情绪。“你可知道,历届丹凤家族的金刀,从未被人拒绝过。”她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不甘与倔强。萧宁轻轻一笑,声音中带着淡淡的从容:“世间之事,总有例外。”丹凤朝阳深吸一口气,脸上的表情从执着逐渐变得平静。她缓缓将金刀收回,随后微微点头:“既然如此,我尊重你的选择。”她的目光依旧注视着萧宁,眼中闪烁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但你要记住,这世间无常,若有一日你改变了主意,这把金刀,随时为你而留。”萧宁没有回答,只是微微颔首。红灯笼的光辉洒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身影拉得格外修长。丹凤朝阳转身离去,她的背影依旧挺拔,却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落寞。而萧宁站在原地,目光依旧平静,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过。他的身影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孤独而深邃,却又让人难以忘怀。这一夜,湖畔的风拂过,将这段微妙的情感带向远方。丹凤朝阳的心意注定无法实现,而萧宁的从容与坚韧,却已深深刻印在了她的心中。圆台之下,一直保持沉默的林家人,终于按捺不住了。林家主林正南站起身,他脸色铁青,目光如刀般盯着场中的萧宁和刚刚收回金刀的丹凤朝阳。他的手轻轻一拍座椅扶手,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与冷意:“真是荒唐至极!丹凤家的金刀,岂能落到一个来历不明的面具男子手上?”旁边,一身锦袍的年轻男子缓缓起身,正是林家大公子林子昂。他身形修长,面容俊朗,眼神中带着一抹天生的傲气,眉宇间透露着不可一世的自信。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父亲,不必动怒,一个外人罢了,不值得您浪费情绪。”林正南微微点头,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意:“子昂,这件事就交给你了。记住,不要丢了林家的颜面。”林子昂微微一拱手,语气中透着一丝从容:“父亲放心,丹凤家的联姻,本就该是我们的囊中之物。区区一个不知从哪儿冒出来的面具男子,还不足以撼动林家的威严。”说罢,他缓缓迈步,朝着圆台走去。他的步伐不急不缓,每一步都透着从容与傲然,仿佛整个场地都因为他的出场而黯然失色。台下观众纷纷回头望去,立刻认出了林子昂的身份。“那是林家的大公子,林子昂!”“他可不简单,据说年纪轻轻就已经是百胜楼武榜的天榜高手之一!”“林家终于要出手了,这场比试,看来远没有结束!” 第475章 林家的剑! 月色渐浓,胭脂湖畔笼罩着一层如梦似幻的光辉。微风轻拂,湖面泛起粼粼波光,如同洒满碎银的绸缎在夜色中轻轻晃动。树影婆娑,随风摇曳,仿佛无声地呢喃着古老的传说。枝叶间偶尔传来几声虫鸣,更增添了一分静谧与神秘。圆台四周的红灯笼在风中轻轻摇曳,火焰明灭不定,将观众席上的每一张脸映衬得明暗交错。空气中隐约带着湖水的湿润与清凉,夜风吹过,掀起观众们的衣袂,却无法平息他们内心翻腾的热潮。巨鼎静静地躺在圆台中央,它的纹路在灯火与月光的交织下泛着冷冽的金属光泽,仿佛一头沉睡的古兽,等待着再次被唤醒。林子昂缓步走到圆台边缘,他抬起头,目光轻蔑地扫了扫站在中央的萧宁,随即露出一抹冷笑。“丹凤姑娘。”林子昂的目光落在丹凤朝阳身上,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你们丹凤家的金刀,向来只赠予真正值得托付之人。可我看这位面具男子……似乎并不合适。”丹凤朝阳眉头一皱,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林公子,这似乎不是你能评判的事情。”林子昂仿佛没有听见她的冷言,他轻轻一笑,转头看向萧宁,眼中多了几分挑衅:“面具男子,你刚刚表现得确实不错,可在我林子昂看来,这还远远不够。”萧宁站在原地,目光平静,仿佛未曾将林子昂的挑衅放在心上。他淡淡地开口,声音如水般平静:“林公子若有指教,大可明言。”林子昂的笑容越发冷然,他轻轻抖了抖袖子,缓缓踏上圆台:“既然如此,那就让我来看看,你是否真的配得上丹凤家的金刀!”他的声音铿锵有力,传遍全场,引得台下观众一片哗然。“这下有好戏看了!”“林子昂出手,这面具男子恐怕不会轻松!”“难说,刚才萧宁可是以一敌多,还能全身而退,他的实力绝非一般!”圆台四周的人群已将视线紧紧锁定在中央,炙热的目光如同无形的火焰,将这片湖畔彻底点燃。然而,在这份自然的静谧与夜色的柔美之下,紧张的气氛却愈发浓烈,仿佛空气中弥漫着无声的战鼓声。有人低声议论,声音压得极低,却依然掩盖不住那股按捺不住的兴奋。“林子昂终于要出手了吗?我等了这么久,总算能见到他的风采了!”“没想到,林家居然将林子昂派了出来,这可是连祁国武林都闻名的顶尖高手!”“他可是被誉为‘剑光一现,群雄失色’的林子昂啊!传说他的剑法从未被人看破过。”“这林家果然是有备而来,看来他们并不甘心将丹凤家族的金刀拱手让人。”“你说,面具男能挡得住他吗?”听到这个问题,有人沉思了一会儿,随即摇头:“不好说。虽然面具男的表现确实惊人,但林子昂可是不同于丹凤象和汪谋星的存在。他不仅拥有无与伦比的力量,还兼具极高的剑法造诣,传闻他在十八岁时便已进入天人境界。”另一人轻声接道:“不错,他的剑法不单纯是力量的比拼,而是精确到极致的技巧。可以说,任何一丝破绽都会被他瞬间抓住。”“而且,你们注意到没有,他的气势很特别,像是一把随时会出鞘的剑,那锋锐的感觉,让人不寒而栗。”“面具男固然强,但面对林子昂这样的剑道天骄,恐怕……”有人忍不住打了个寒战:“会输?”“未必,”一位年长的武者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的钦佩。“面具男身上的那股从容与自信,绝非普通武者所能拥有。我想,这场比试,或许会超出所有人的预料。”议论声如浪潮般此起彼伏,却始终无法掩盖每个人心底的期待与忐忑。林子昂的步伐缓慢而坚定,他每走一步,似乎都在释放着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他的目光如电,锋锐而沉稳,扫过圆台之上的萧宁时,眸中透出一丝战意。“他好强!”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叹,“光是看他的气势,我就觉得自己要被压垮了!”“是啊!这便是林家公子的威势,绝非等闲之辈可比。”“你们注意到没有,他至今连剑都未出鞘,仅仅是站在那里,就让人感到胆寒。”有人忍不住问:“这就是传说中的剑意吗?”“不错。”一名武道造诣颇深的老者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慨。“剑未出鞘,意已先行。这林子昂不仅武艺高超,更是在剑道上达到了难以企及的境界。他的对手,想必会倍感压力。”然而,目光回到圆台中央,萧宁却依旧神色从容,他的身形稳如磐石,站在那里,仿佛根本没有受到林子昂的气势影响。“他居然没有一点动摇!”“面对林子昂,竟还能如此镇定,这面具男,究竟是什么来头?”“我开始觉得,他或许真有机会。”湖风卷起一片落叶,从萧宁身旁飘过,像是为他披上了一层无形的战意外衣。他的目光平静如水,却深不可测,如同一潭古井,隐藏着不为人知的力量。红灯笼的光辉落在他的面具上,映射出一抹冷冽的光泽,更为他的形象增添了几分神秘与威严。观众席中的气氛越发紧张,甚至连那些久经沙场的武者都不禁屏住了呼吸。“这场对决,或许将成为一场真正的巅峰之战!”有人低声感叹,语气中满是期待与激动:“一边是剑道天骄林子昂,一边是武艺诡谲的面具男,两人之间的较量,注定不容错过。”夜空中的星光愈发璀璨,它们仿佛也在注视着圆台上的两位顶尖高手。每一丝微风,每一道光影,都在无声地铺垫着这场惊天动地的对决。就在这静谧与紧张的交织中,林子昂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面具男,”他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锋锐,如同他的剑意一般。“我听闻你的武艺不凡,不知道,能否接得下我三剑?”这句话宛如一声春雷,瞬间在湖畔炸响,点燃了观众们心中的狂热!“林子昂居然主动开口!”“三剑?他说的是林家秘技‘三连绝杀’吗?”“传闻此招极难破解,尤其是第三剑,几乎无人能挡!”议论声越发激烈,整个场地的气氛被推向高潮,所有人都在期待着这场对决的开始。林子昂的目光沉如深渊,他冷冷地注视着萧宁,声音低沉却掷地有声:“若你接不住我这三剑,那就不配接受丹凤家的金刀。”这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他竟然这样直接?这未免太狂了!”“可话又说回来,林子昂确实有狂的资本。他的剑术向来强势,从不失手。”“是啊,那可是林家的绝技三剑,就算是顶尖高手也难以招架。”观众席上议论纷纷,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圆台中央,既震惊于林子昂的霸气,也为萧宁捏了一把汗。然而,面对林子昂的咄咄逼人,萧宁却始终保持着从容的态度。他微微一笑,语气淡然如风:“金刀?不好意思,我从未打算接过它。”他轻轻一顿,目光平静地与林子昂对视,嘴角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不过,这三剑,我倒是可以试试。”这句话宛如一盆冷水泼在林子昂的傲气上,却又像是一根挑衅的鞭子,将他的战意激发到了极点。“好一个狂妄之人!”林子昂冷笑一声,他的手缓缓抬起,指尖轻轻按在剑柄上,整个人的气势骤然攀升。“既然如此,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夜风忽然变得急促,胭脂湖的湖面泛起细微的波纹,像是天地都在为即将爆发的战斗感到紧张。红灯笼的光辉笼罩在两人身上,将他们的影子拉得细长,映在圆台的边缘,宛如两头蓄势待发的猛兽。林子昂的剑还未出鞘,但那股锋锐的气息却已然散开,仿佛连空气都被割裂,发出轻微的“嗤嗤”声。台下的观众鸦雀无声,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屏住了呼吸,连心跳声都仿佛被压低了几分。佳丽席中,红衣翩翩忍不住低声感叹:“林子昂这三剑一出,恐怕能让所有人胆寒。”白雪霁微微点头,语气中透着担忧:“面具男虽强,但林家剑术从不容小觑。这三剑,他真的能接住吗?”丹凤朝阳静静地看着场中的萧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光芒。她低声呢喃:“他会不会……太过自信了?”而此时,林子昂已经缓缓拔剑。剑出鞘的瞬间,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一声龙吟般的颤音。一道寒光划破夜色,直冲云霄,整个圆台仿佛被这股剑意笼罩,湖边的草木甚至发出了“沙沙”的低吟声。“第一剑。”林子昂冷冷开口,手中的剑如闪电般划出,剑光直指萧宁。这一剑快如疾风,气势如虹!剑光所过之处,连胭脂湖的湖面都泛起了滔天波澜!只见那剑意掀起的气浪以圆台为中心,迅速向四周扩散开去,甚至连远处的湖水都被震得激起了数丈高的浪花!“太可怕了!”“这就是林子昂的剑术吗?简直不像是人力能做到的!”“这一剑,不是人能接下的!”观众们惊呼连连,目光中充满了震撼与不可置信。而就在剑光直逼萧宁的瞬间,他却依旧站在原地,纹丝不动。他的双手依旧垂在身侧,目光淡然如水,仿佛眼前的狂暴剑意根本不值一提。“轰——”剑气撞击在萧宁面前的一瞬间,爆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无数气浪如狂风般涌向四周,将圆台上的灰尘卷起,形成一道浓密的烟雾。“挡住了吗?”“还是……”观众们瞪大了眼睛,试图透过烟雾看清场中的情况,但下一刻,他们的目光便被彻底定格。烟雾散去,萧宁的身影再次出现在所有人眼中。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形挺拔,衣袂无风自动,甚至连脚下的灰尘都未曾沾染分毫。“怎么可能?”“他……他连动都没动,居然接下了这一剑?”林子昂的眉头微微皱起,他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惊讶,但随即又恢复了冷峻:“不愧是面具男,看来你确实有些本事。”萧宁微微一笑,语气淡然:“第一剑,仅此而已吗?”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砸在所有人的心头。“什么?他竟然说林子昂的剑不过如此?”“这面具男,未免太狂了吧!”“但不得不说,他确实有狂的资本。”林子昂的脸色微微一沉,他深吸一口气,手中的剑光微微颤动,冷冷说道:“很好,那么,接下来的第二剑,我会让你明白,刚才不过是开始。”湖面上的波浪渐渐平息,但空气中的剑意却愈发浓烈,仿佛下一刻,就会彻底爆发出更为惊人的力量。全场的气氛被压抑到了极点,观众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第二剑的降临。而萧宁依旧站在那里,面色从容,目光中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早已看透了所有的变化。“第二剑……”林子昂低声喃喃,声音中透着无尽的锋锐与战意。这场对决,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476章 第二剑! 胭脂湖的夜风越发急促,似乎在为林子昂即将挥出的第二剑摇旗助威。湖畔的红灯笼摇曳不停,火光在空气中舞动,将光影投射到湖面上,拉扯成细长而破碎的线条,仿佛天地间都被这一剑的剑意扰乱。湖水在林子昂的脚下发出轻微的涟漪,仿佛感受到了那无处不在的锋锐,战战兢兢。空气中的压力骤然增强,令在场的每一个人都感到呼吸微微一滞。远处树影婆娑,随风摇摆,那枝叶的沙沙声在此刻竟透出几分悲凉,像是知晓了一场无可逆转的灾难即将来临。丹凤家的长老们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林子昂,他们的手指不自觉地扣紧扶手,掌心已沁出冷汗。“这便是林家剑术的真正威力?”“第二剑未出,天地已经变色。这股剑意,连远处的湖面都开始震荡……”长老们的议论声低不可闻,但他们的目光中却分明流露出忌惮和敬畏。林子昂的剑缓缓扬起,那柄细长的剑身在夜风中发出轻微的嗡鸣,宛如一头蛰伏的猛兽,即将苏醒,展露獠牙。“第一剑,你挡得漂亮。”林子昂的声音低沉冷冽,他目光如电,紧紧锁定萧宁,剑尖微微颤动,似乎正调整着力量的方向。“但这第二剑,你若还能毫发无损,我林子昂便佩服你三分。”萧宁依旧神情平淡,他的目光淡然地望向前方,仿佛林子昂的剑意只是掀不起波澜的清风。他轻轻抬起右手,缓缓放在身侧,语气中透着从容和不屑:“既然如此,那就尽管出手吧。”林子昂的眉头微皱,他手腕一翻,剑光在空中画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随即猛然一震,剑身之上爆发出耀眼的光芒。“第二剑,承受得住便承受,承受不住,便跪地认输!”话音未落,林子昂已然挥剑。这一剑,宛如从九天垂落的闪电,瞬间划破长空。一道剑气破空而出,带着无可匹敌的力量,直冲萧宁而去。剑气所过之处,地面上的灰尘被瞬间卷起,湖水向两侧翻涌而开,甚至连圆台周围的空气都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呼啸声。“这……这真的是人类能发出的力量吗?”“林子昂的第二剑,比第一剑强了何止十倍!”“快看,湖对岸的树木都开始摇晃了!”观众们的惊呼声此起彼伏,他们瞪大了眼睛,目光死死地盯着那道剑气,既为萧宁捏了一把汗,又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撼。果然,那道剑气在穿过湖面的一瞬间,将几十米外的树木尽数摧毁。只见那一片葱郁的树林像是遭遇了一场无形的暴风,树干接连断裂,树冠飞扬而起,化作漫天的碎屑,飘散在空中。“这……这还是剑吗?”“简直像是天罚!我从未见过如此可怕的剑术!”“几十米外的树林都被摧毁,站在圆台中央的面具男……他能挡得住吗?”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恐惧与不可置信的低语,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结果。然而,当剑气直逼萧宁的瞬间,他依旧站在那里,未曾移动分毫。剑气撞击在萧宁的面前,发出震耳欲聋的轰鸣声。那一刻,狂风席卷,烟尘漫天,红灯笼被掀得剧烈摇摆,似乎随时都会熄灭。湖畔的风声变得愈发尖锐,仿佛在为这场对决呐喊助威。“挡住了吗?”“他这次……真的能挡住吗?”在场的每一个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圆台,甚至忘记了呼吸,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和隐隐的期待。当烟尘逐渐散去,萧宁的身影再次显现。他依旧站在那里,身形挺拔,面容从容,仿佛刚刚那狂暴无比的剑气不过是湖面泛起的一丝涟漪。他的衣袍在夜风中微微飘动,连发丝都未曾凌乱半分。“这不可能!”林子昂的声音中第一次透出了一丝惊愕。他握着剑的手指微微颤动,似乎难以相信眼前的事实。而萧宁只是淡淡一笑,语气中透着轻描淡写:“第二剑,似乎也不过如此。”此话一出,全场瞬间陷入了死寂。紧接着,观众席中爆发出震耳欲聋的欢呼声。“他……他真的接住了!”“这家伙究竟是谁?连林子昂的第二剑都奈何不了他!”“面具男太强了!这还是人类吗?”丹凤朝阳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萧宁,心中既为他的强大感到震撼,又为自己的执着感到不安。佳丽席中的红衣翩翩微微挑眉,嘴角带着几分玩味:“有趣,林子昂这第二剑,可是倾尽全力了吧?”白雪霁轻轻点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赞叹:“面具男,确实当得起一声绝世天才。”紫烟绕却微微皱眉,低声说道:“这还只是第二剑……第三剑,他还能挡得住吗?”圆台中央,萧宁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看向林子昂,语气中透着一丝玩味:“还有第三剑吗?我倒想看看,你还能出什么样的招数。”丹凤朝阳这边。丹凤朝阳的心绪,在这一刻如湖水般翻涌不止。林子昂的第二剑挥出时,她的心便提到了嗓子眼。那是林家有名的绝技“风雷剑意”,她曾在年幼时见过林家家主使用过一次,那一剑,直接斩断了一座小山的山顶。当时她站在数里之外,却依旧能感受到剑气扑面而来,那是一种无法抗衡的震撼。然而现在,同样的剑意出现在林子昂手中,甚至气势更盛,却被萧宁轻描淡写地接下了!她望向场中的萧宁,那张被面具遮掩的脸庞,仿佛笼罩着一层神秘的光辉。他的从容,他的冷静,他那轻轻抬手化解狂风骤雨的姿态,都让她的心不由自主地悸动。“这个男人……为何如此强大?”丹凤朝阳的眼神中闪过一抹迷离,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双手下意识地攥紧衣袖,连指尖的微颤都无法控制。她从未想过,世间竟会有如此强大而又超然的男子。即便面对林子昂那宛如天地变色的剑气,他依旧站得笔直,未动分毫。这不仅是力量的体现,更是一种强者独有的气魄。“林子昂的第二剑已经倾尽全力,恐怕连林家家主都不一定能比。”她喃喃低语,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可置信和浓浓的倾慕。“可他……竟然毫无损伤。甚至,连衣角都没有乱一丝。”丹凤朝阳从小便是丹凤家族的掌上明珠,她见过无数才俊,也曾亲眼目睹无数顶尖强者的比试,但萧宁却是第一个让她生出深深仰慕的人。“这样的人物……”丹凤朝阳的目光更加复杂。一方面,她对萧宁的力量感到钦佩;另一方面,她却也感到深深的遗憾。因为她明白,萧宁的拒绝不仅仅是因为性格冷淡,而是心中真的已有了重要的人。“这样的男子,怎能轻易被感情所束缚呢……”她轻轻叹了口气,但眸中的坚持却未曾动摇分毫。“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轻易放弃。”丹凤朝阳在心中暗暗发誓,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身上,既有崇敬,也有隐隐的柔情。“他,不仅值得丹凤家的金刀,更值得我的一生倾慕。”林子昂咬紧牙关,握剑的手愈发用力,目光中燃起了炽烈的战意。“第三剑……”他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寒意与怒火,“你若能接下,我甘拜下风!”这一刻,夜风似乎凝滞,湖水静默无声,天地间的气息再度攀升到极点。第三剑,即将揭开帷幕! 第477章 杀意蔓延!第四剑! 皎洁的月光洒在胭脂湖畔,将圆台映照得如梦似幻。湖水微荡,波光粼粼,在夜风的吹拂下泛起一层层浅薄的涟漪。湖边垂柳低垂,枝条在风中摇曳不止,仿佛在诉说着天地间的静谧与等待。远处,灯笼高悬,火光忽明忽暗,映照在观众们的脸上,带着一种朦胧的暖意,却也让这紧张的气氛显得愈发压抑。圆台中央,那尊巨鼎伫立在裂痕遍布的台面上,宛如一座沉睡的古兽,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威压。裂痕中夹杂着些许灰尘,被风吹散,又被不安的目光一一填满。而在那鼎旁,萧宁与林子昂相对而立,二人之间的无形气场如同针锋相对的两股潮水,激荡出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林子昂手握长剑,剑身微颤,剑气轻吟,仿佛天地间的风雷之力皆被他握在手中。他的衣袍随着夜风飞扬,发丝凌乱,却更添一抹肃杀之气。萧宁则身姿笔挺,目光如深潭般平静,双手垂于身侧,整个人如一座不动的孤峰,稳稳地立在原地。他们一个如风雷狂暴,一个似江海无波,强烈的反差让四周的气氛愈发凝滞。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一丝声响。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场中的两人,仿佛生怕错过接下来的任何一丝细节。“这一剑……”一名武者低声喃喃,声音中透着无法掩饰的忐忑。他的话未说完,便被旁边的人打断:“这第三剑,是林子昂最强的一招,恐怕整个胭脂湖,都要因他而变色。”不远处,一位老人摇了摇头,脸色苍白,眼中满是敬畏:“林子昂的第二剑已经惊天地泣鬼神,第三剑恐怕足以断山裂湖!”“面具男再强,也只是凡人之躯。他真能接住吗?”“难说啊。他从第一剑到第二剑,甚至连一根头发都没动过。这等高手,谁能猜透?”随着议论声的蔓延,台下的气氛越发紧张。红灯笼的光芒随着风的摆动愈显摇曳,将每个人的表情映照得如雕刻般僵硬。观众席上,一名青袍中年人微微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场中的林子昂,低声说道:“林家之剑,以风驭雷。若是第三剑挥出,恐怕不止是对手,全场都会被剑气所笼罩。”“的确。这第三剑,不仅是对萧宁的试探,更是对全场的震慑。”旁边的人附和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这一剑若成,林子昂的名声必然再次大涨!”另一边,几名年轻武者目不转睛地注视着场中,眼中满是兴奋与渴望:“风雷三剑,真不愧是林家绝学。能亲眼见到第三剑,真是三生有幸。”“但你们看,那面具男依然如此平静。他究竟在想什么?”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敬畏:“一个人,若是连这等剑气都能无动于衷,只能说明,他的境界远在常人之上。”四周的议论声逐渐低了下去,仿佛众人的目光与呼吸都被吸入了场中的紧张气场之中。圆台上,林子昂微微眯起眼睛,目光如刀般锁定萧宁。他脚步微移,剑锋微扬,整个身形隐隐泛起一层剑气的涟漪,仿佛一柄即将出鞘的绝世神剑。剑身轻颤,发出一声如龙吟般的低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窒息的锋锐感。萧宁站在原地,微微抬眸,与林子昂对视,嘴角扬起一抹淡然的笑意。他并未出声,也未多言,仅仅是那从容的神态,便让所有人心头一震。林子昂目光微冷,低声说道:“第三剑,一出即分胜负。”萧宁却淡然一笑,语气轻松:“随你。”这一句轻飘飘的话语,仿佛狂风过后的一片落叶,却在场中激起了无数涟漪。林子昂的眉头微皱,冷哼一声,长剑微微前倾,气势陡然攀升到极致。湖面之上,波光随着风雷剑气的涌动变得凌乱,细微的涟漪在剑气的笼罩下逐渐向外扩散,仿佛整个湖面都在为这一剑而预热。远处,垂柳低垂,枝叶轻颤,如同一个沉睡中的巨人即将苏醒。月光洒在林子昂的剑尖上,反射出一道璀璨的冷芒,与湖水的波光交相辉映。红灯笼的光辉微弱下来,似乎在为接下来的天地异象让路。风声呼啸,剑气涌动,天地之间,仿佛只有林子昂与萧宁,成为所有目光的中心。林子昂的声音再次响起,低沉而冰冷:“这一剑之后,你还能站着,我便承认你为今日之胜者。”萧宁没有回答,只是微微扬起下巴,眼中透着一抹从容与淡定。那一刻,所有人都知道,最强的一剑,即将出手。胭脂湖畔,静谧被彻底撕裂,夜风携着凉意掠过水面,波光在剑气的涌动下开始微微颤抖。远处的垂柳不再只是随风轻摆,而是剧烈地颤动起来,仿佛随时可能被连根拔起。湖边的灯笼火焰被风压得蜷缩成一缕微光,随时可能熄灭,映在每一个观众的脸上,将他们震撼的表情描绘得更加鲜明。原本波澜不惊的湖面,此刻如同沉睡的巨兽被人猛然唤醒,深邃的水纹中,涌动着一股令人心悸的力量。圆台之上,林子昂静静站立,他的长剑微扬,剑身反射着月光,剑气在周身缭绕,发出一阵低沉的嗡鸣声。湖水的涟漪随着剑气的蔓延逐渐扩大,仿佛整座湖泊都因他而臣服,天地间只剩下这一柄剑的威势在肆虐。萧宁依旧站在原地,面容沉静如水,他的身影看似毫不起眼,却如磐石般稳固,将林子昂汹涌的剑势全部拦截在外。气氛愈发紧张,连远处的虫鸣都消失无踪,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眼神紧紧锁定场中的两人。“林子昂的第三剑……真的要出了!”“胭脂湖的水竟然也开始躁动了,光是剑势就有如此威力?”“这一剑,会是什么样的景象?”台下的观众低声议论,语气中带着无尽的敬畏与紧张。有人握紧了拳头,手心满是冷汗,显然已经被林子昂那如山洪般压迫的气势所震慑。“第一剑掀风,第二剑震木,这第三剑……怕是要劈山断河!”一名中年武者感慨,声音中透着深深的忌惮。“这样的剑法,恐怕无人能敌。”“可那面具男子为何依然如此平静?他真的能接下这一剑吗?”所有人的目光聚焦在萧宁的身上。此时的萧宁依旧纹丝不动,他的身影如苍松般挺拔,目光平静得如同湖面初起的清晨,丝毫没有被眼前的剑势所扰动。“不对!你们看,那湖水的波动还在增强!”就在一人惊呼之时,林子昂终于动了!他手腕微转,长剑缓缓挥动,剑气如潮水般在剑身周围激荡开来。空气中传来一阵低沉的轰鸣,剑气激荡所带来的风暴将他的衣袍吹得猎猎作响,长发也在风中乱舞,整个人宛如一尊即将引动天地异象的战神。“这一剑,我要让你见识,什么叫真正的绝望!”林子昂低喝一声,剑气骤然炸裂,他的身影猛然腾空而起,整个人如同一只离弦的箭,带着无与伦比的威势直冲天际。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璀璨的弧光,剑芒所过之处,空气仿佛被撕裂,发出刺耳的尖啸声。湖面随之剧烈翻腾,原本平静的水面掀起了数十米高的波涛,波浪如同一头头狂奔的巨兽,朝着四面八方咆哮而去。然而,这仅仅是开始。林子昂长剑再挥,剑气直接贯穿了湖面。一瞬间,整座胭脂湖仿佛被一道无形的巨力劈开,湖水从中间裂开了一条宽达数丈的深沟!湖水断流,水面被切成两半,形成了一个巨大的空洞,湖底的泥沙与石块裸露在月光下,显得无比震撼。“天啊!”“湖水……竟然被他劈开了!”“这还是人能做到的事情吗?”台下的观众瞪大了眼睛,目光中满是无法掩饰的惊骇与不敢相信。“林子昂的剑,竟然连湖泊都能断流!这简直就是神仙手段!”“面具男子绝不可能再接下这一剑了。这是超越凡人的力量!”在场的不少武者纷纷低下头,眼中满是敬畏,甚至有几人已经开始暗暗摇头,为萧宁的命运感到惋惜。然而,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萧宁必然无法抗衡时,场中的萧宁却依旧一动不动。他的身影伫立在狂风与剑气交织的风暴中心,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但他如山般稳固的姿态却没有任何改变。长发微扬,目光平静,他静静地注视着前方咆哮的剑气与断流的湖水,脸上没有丝毫恐惧或慌乱。“他怎么还没动?”“难道他被吓傻了?”“不对……看他的眼神,分明还有余裕!”台下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但无论这些声音多么嘈杂,都无法撼动萧宁分毫。林子昂站在空中,长剑直指萧宁,语气冷冽如刀:“断流之剑,你如何应对?”萧宁缓缓抬眸,目光如古井般深邃,他的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然的笑意。“不过如此。”三个字,轻飘飘地飘入每个人的耳中,却在那一瞬间如雷霆般炸响。“你!”林子昂的瞳孔骤然收缩,脸上浮现出一抹怒意,他的剑锋微颤,隐隐显得有些失控。“狂妄!”林子昂怒喝一声,长剑直指萧宁,剩余的剑气宛如万马奔腾,夹杂着湖水的咆哮,朝着萧宁的方向狂涌而去。然而,萧宁依旧未动。那些狂暴的剑气仿佛被无形的力量隔绝,在接近萧宁身周的一瞬间,竟然自行消散,化为了一缕缕微弱的风流。湖水的咆哮声渐渐减弱,断流的湖面缓缓合拢,天地之间的暴躁气息逐渐被一种深沉的平静所取代。萧宁依旧站在那里,毫发无损。他的衣袍依旧洁白如雪,神情淡然如初,仿佛刚才那惊天动地的剑气不过是微风轻拂。“这不可能……”林子昂低声呢喃,握剑的手微微颤抖,额头沁出一层冷汗。“怎么会……”台下的观众早已哗然,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目光中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与不可思议。“他真的接下了这一剑!”“还是纹丝不动!面具男子的实力,到底有多深?”“林子昂的断流剑法已经是惊世骇俗,但为何在他面前,仿佛完全不起作用?”议论声中,所有人的目光重新聚焦在萧宁的身上,那个看似平静的男人,此刻在他们眼中已如山岳般不可撼动。湖风渐渐平息,林子昂的剑势也随之黯淡了下去,唯有萧宁的气势如日月般绵延不绝,无人能够忽视。胭脂湖边,夜风微凉,吹动湖面粼粼波光,却无法消散场中紧张得令人窒息的气氛。林子昂手握长剑,目光死死地盯着萧宁。他的胸口剧烈起伏,仿佛连呼吸都被怒火所灼烧,每一次喘息都伴随着剑气的颤动。他握剑的手紧了又松,剑柄在他掌中发出微弱的金属呻吟,仿佛无法承受主人汹涌澎湃的情绪。他从未如此失控过。三剑,三剑皆被无视!林子昂的自尊心如被千百斤重锤砸碎,脑海中只剩下那个看似平静的男人和那淡然的笑意。“不可饶恕!”林子昂咬牙低语,眼中的寒光如刺骨的刀锋,他的心中已经燃起了彻底的杀意。“我堂堂林家天骄,怎么可能会败在这种人手中!”他的目光微微闪动,脑海中迅速回忆起自己最后的底牌,那一招从未被轻易使用的杀招。那是他的第四剑!一剑出,剑气纵横天地,杀伤力无可匹敌,所过之处,无论敌我,皆是片甲不留!这一剑,他一生中只使用过两次。一次是在血战沙场之中,瞬间斩杀敌军数百人,生生逆转战局。另一次是在林家内部比试,为争夺家主继承权,他以一剑之威,将同辈天骄碾压得溃不成军,自此奠定了自己在家族中的地位。然而,这一剑的代价也极为惨烈。每一次使用,它都会让剑气失控,形成无差别的杀伤。他明白,在这种场合使用这一剑,极有可能殃及无辜,甚至可能伤害到自己的支持者。但此刻,他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如果我现在退缩,如何面对林家?”“如果我连他都斩不下,又如何能够配得上‘天骄’二字?”林子昂的目光逐渐变得疯狂,他的气势也随着这份疯狂而迅速攀升,整个人如同一把出鞘的利剑,杀气席卷四方。湖面的波光被他的剑气震得破碎,四周的空气变得愈发沉重,仿佛整个天地都因他的决意而被压迫得难以喘息。台下的观众察觉到这一变化,议论声逐渐增多。“你们看,林子昂的气势变了!”“这是……是杀气!”“林子昂似乎真的动了杀念!”有人忍不住后退几步,目光中满是忌惮:“这种场合,林子昂还敢动杀念?难道他要用那一剑?”“你是说……他的第四剑?”一名年长的武者脸色骤变,声音都有些发颤:“若真是第四剑,那可不得了!林家将这招列为禁术,只有关键时刻才允许动用!”“这剑法,我听说过。”“据说那剑一出,剑气纵横百丈,周围敌我皆无法幸免。两次出手,死者皆以百计!”“这根本就是一招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手段!他居然敢在这里用?”不少武者倒吸一口凉气,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惊恐。“林子昂是不是疯了?这可是比试,不是生死搏杀!”“我看他是真的怒极攻心,管不了这么多了!”“可若真是那一剑,面具男子还能挡得住吗?”“他第一剑劈风,第二剑震木,第三剑断流,这第四剑……真能斩破天地!”观众的议论声渐渐高涨,每个人都屏息以待,目光中满是期待与担忧。佳丽席上,紫烟绕微微皱眉,低声说道:“林子昂此刻的情绪已经失控,这一剑若是出手,怕是整个胭脂湖都难逃剑气的波及。”墨玉莲摇头叹道:“这是他的杀招。以往每次动用,都会死伤惨重。此等手段,已然接近魔道。”红衣翩翩轻笑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可惜了,本是风光无限的林家公子,如今却沦为一介疯子。”白雪霁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轻声说道:“此刻的面具男子,依旧镇定自若。他难道真有办法接下这一剑?”丹凤朝阳却显得更加紧张,她的双手紧握,指节发白,目光死死地盯着场中的萧宁,生怕他遭遇不测。“他……会没事吧?”她轻声呢喃,语气中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担忧。而在另一侧,丹凤家族的长老们脸色各异。一名白发长老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不满:“林子昂这是想做什么?这样的剑招,分明已经超出了比试的范畴!”另一名年长长老则微微摇头,目光复杂地说道:“他太骄狂了。这样的人,如何能担起林家的未来?”“可即便如此,这第四剑的威力,恐怕无人能挡。”几名长老的目光纷纷落在萧宁身上,眼神中透着几分敬佩与担忧。“这面具男子虽然实力强横,但面对林子昂的第四剑,他真的能全身而退吗?”此时,圆台四周的空气已经变得愈发沉重,林子昂的剑气仿佛化作了实质,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而场中的萧宁,依旧站在那里,面色平静如水,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影响。这种从容,让林子昂更加愤怒。“装腔作势!”“我看你如何接下这一剑!”林子昂怒吼一声,长剑高举,剑气瞬间攀升到了极点。湖面上再次泛起惊涛骇浪,波光粼粼的湖水被剑气掀起层层巨浪,湖心的小岛在风暴中瑟瑟发抖,仿佛随时可能崩塌。“要来了!”“林子昂的第四剑!”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林子昂和萧宁的身上,期待着这场震撼天地的巅峰对决。然而,萧宁只是缓缓抬眸,目光平静如水,嘴角依旧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他的双手微微垂下,身体稍稍前倾,似乎已经做好了迎接这一剑的准备。林子昂怒火滔天,长剑缓缓落下,剑气如山洪暴发,直冲萧宁而去!胭脂湖畔,夜风如刀,月光冷洌。林子昂手中的长剑高高扬起,剑身吞吐出一道道凛冽的寒芒,仿佛将整个天地割裂成两半。湖面的涟漪在剑气的涌动下急速扩散,仿佛水底藏着蛰伏的巨龙,随时准备破水而出。剑气未至,空气已然开始震荡,原本寂静的湖畔被无形的威压笼罩,远处的灯笼光芒被风暴吹得摇曳不定,最后彻底熄灭,夜色越发深沉而压抑。林子昂目光阴冷,唇角带着一丝疯狂的笑意,他的剑在轻吟,在咆哮,在催促着他将天地间的一切毁灭。“第四剑……”他低声呢喃,声音如雷鸣般滚过所有人的耳际。长剑骤然挥下,仿佛苍穹崩塌,山河移位。“轰——”一声震耳欲聋的巨响响彻天地,剑气如同实质,化作滔天的风暴,以林子昂为中心疯狂扩散。湖水瞬间炸裂,巨大的水柱直冲云霄,宛如九天银河倾泻而下,水雾弥漫间遮天蔽月,整个胭脂湖被笼罩在一片混沌的水幕之中。一道凌厉的剑气如巨龙横贯长空,斩裂湖面,湖水竟被硬生生劈成两半!水浪汹涌翻滚,形成数十米高的波涛,卷着岸边的沙石与垂柳枝叶席卷四方。那些枝叶仿佛被赋予了生命,在剑气的驱使下如锋利的刀刃,向四面八方飞射而去。湖边垂柳轰然折断,枝干四散飞舞,灯柱连根拔起,重重地摔入湖中,发出沉闷的轰响。湖岸上的石雕与栏杆更是被剑气削成粉末,弥漫在空中的灰尘让人睁不开眼。飞沙走石!木屑纷扬!场面之浩大,宛如天塌地陷,末日降临。 第478章 花枝! 胭脂湖畔,皎洁的月光被彻底撕裂,整个湖面笼罩在一片剑气掀起的浩劫之中。那一道剑光落下的瞬间,仿佛苍穹崩塌,大地呻吟,整个世界被一股无法言喻的毁灭气息笼罩。湖水被震得倒卷而起,无数道巨大的水柱直冲天际,如银龙飞舞,又如天地之泪从天而降。整个湖面分崩离析,水流逆行,原本平静如镜的湖水,如今变成了愤怒的巨兽,在剑气的驱使下疯狂翻腾。湖面中央,随着剑气的冲击,一道触目惊心的巨大裂缝自中心蔓延开来,湖水从裂缝中迅速分离。整个湖泊竟然被这一剑劈成了两半!湖底裸露出来,泥沙飞扬,破碎的水草如同丛林倒塌般零乱交错,湖床深处的黑石也被撕裂成无数碎块。伴随着裂开的湖水,无数气泡翻滚,散发出刺鼻的腥臭味,仿佛整个湖泊被从内部彻底撕裂开来,露出它肮脏而沉重的根基。剑气未止,而是如狂风般朝四周横扫开来。伴随着低沉的轰鸣,剑气如洪流席卷而出,速度快得令人窒息,所到之处,残枝败叶被绞成粉末,连地面的砂石也被生生掀起。湖畔的垂柳成片折断,那些粗壮的枝干在剑气的扫荡下不堪一击,被从中斩断,如断裂的臂膀飞向天空。靠近圆台的石雕和灯柱,也在这毁灭性的冲击下轰然坍塌,断裂的碎石四散激射,伴随着锐利的破空声刺入地面。剑气的余波如同一场铺天盖地的飓风,吹向观众席,所有人立刻感受到了那股逼人的杀机。“快跑!”一声惊恐的呼喊骤然响起。靠近湖岸的一群观众首当其冲,被这无形的杀机吓得面无人色,惊慌失措地朝后退去。“挡不住!这剑气太强了!”一名武者试图运功抵挡,但在触碰到剑气的一瞬间,护体真气便如薄纸般被撕碎,身体重重摔倒在地。他艰难地抬起头,眼中满是绝望:“连护体真气都挡不住……这不是人力能够抗衡的!”他的惨状让更多的人失去了冷静,尖叫声和呼喊声混成一片。“快逃啊!再不走就来不及了!”“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这根本不是比试,这分明是杀招!”人群中,有人开始慌不择路地奔跑,甚至将周围的人推倒在地,只为了让自己尽快逃离这片杀机的笼罩范围。“湖水!快看湖水!”一名少女忽然指向湖面,声音中充满了颤抖。众人望去,只见那高高扬起的巨浪如山崩一般倒塌下来,翻腾的浪潮夹杂着剑气直扑岸边。“水浪要冲过来了!跑!”那些原本驻足观望的武者再也不敢停留,争相涌向远处的树林。然而,无论他们跑得多快,那剑气所携带的飓风与巨浪始终紧追不舍,几乎要将他们整个吞没。“我的脚!”一名武者刚跑出几步,便被卷来的沙石击中膝盖,摔倒在地,鲜血从伤口喷涌而出,他痛苦地挣扎着,却被身后逃窜的人群踩倒在泥地里,再也无法动弹。“快,扶他起来!”旁边的一名壮汉试图帮忙,却被另一股卷来的剑气扫中肩膀,连人带刀倒飞了数丈,重重撞在湖边的石栏上,吐出一口鲜血。“救不了了!别管他了,跑啊!”更多的人脸上写满了惊恐,他们的目光中只剩下无尽的绝望与恐惧。“没用的!剑气已经笼罩了整个湖畔,谁也逃不出去!”一名老者颤颤巍巍地抬起手指着天空,那铺天盖地的剑气如同一张无边无际的网,将整个胭脂湖覆盖在内。“这一剑根本不分敌我,它会杀光所有人!”老者的声音被狂风与剑气的咆哮吞没,但他的神情却被周围人看得清清楚楚。那是彻底的绝望,无助的恐惧,如同一个即将被洪流吞没的溺水者,在无边的黑暗中拼命挣扎却始终看不到生的希望。远处的佳丽席上,同样陷入了混乱之中。红衣翩翩猛然站起,目光死死盯着场中的剑气:“这剑法……已经到了无法控制的地步!所有人都会被波及!”白雪霁脸色煞白,声音低沉:“再这样下去,整个胭脂湖怕是都要毁在这一剑之下!”丹凤朝阳满脸焦急,手紧紧抓着石栏,目光牢牢锁定在萧宁的方向,口中低语:“不行……不行……”紫烟绕则已经站不稳脚步,她咬着牙试图平息自己的呼吸,却仍止不住身体的颤抖:“从未见过如此恐怖的剑气,这绝对是超越凡人的手段!”然而,无论是佳丽席上的紧张,还是观众席上的惊慌,最终都被一阵更为剧烈的异象所吞噬。剑气化作的风暴越发猛烈,那巨浪拍打岸边的声音如同雷鸣般震耳欲聋,席卷而来的余波连远处的山峰都在隐隐震动。“我们……根本逃不掉!”一名壮年武者瘫坐在地,目光呆滞,嘴里喃喃道:“连天地都在为这剑气颤抖,这已经不是人力能够对抗的力量了。”他身旁的人纷纷停下脚步,绝望地看向那咆哮的剑气与湖浪,整个湖畔一片混乱,惊恐与绝望的气息笼罩了每一个人的心头。林子昂的第四剑,带来的不只是景物的毁灭,更是人心的崩溃。此时,整片胭脂湖已然化作一片被风暴侵袭的废墟,所有人都在这无情的剑气面前,显得渺小而无助。终于!人群之中,有人失声尖叫:“不好了!剑气蔓延过来了!”“快跑!”“这是无差别的攻击,林子昂疯了吗?”那些靠近圆台的观众第一个受到波及。一名少年武者刚刚抬起手准备抵挡,剑气已然袭来,将他的衣袖生生撕裂,露出的手臂上竟被割出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啊——!”少年惨叫一声,踉跄后退,险些跌入湖中。他的同伴急忙将他扶住,脸色煞白,嘴唇发抖:“快跑!再不走,我们都会死在这里!”但还未等他转身,那无形的剑气已扑面而来,强大的冲击力将他们狠狠掀翻在地,连滚带爬地远离圆台。更远处的观众虽然暂时未被直接波及,但他们感受到了那笼罩四方的杀机,无一人不心惊胆战。“这是什么剑!竟有如此威力?”“快撤退,这已经不是比试了,这是在屠杀!”“林子昂的第四剑,他这是要把整个胭脂湖都毁掉!”人群四散奔逃,挤作一团,现场彻底乱成了一锅粥。有胆小的观众被挤倒在地,绝望地大喊:“救命啊!我不想死!”甚至连一些稍有修为的武者,此刻也面色苍白,急匆匆地施展轻功想要撤离到安全的地方。剑气所过之处,一切都化作废墟。湖畔的亭台楼阁被狂暴的剑气吞没,木梁断裂,瓦片飞散,沉重的横梁砸入湖中,激起巨大的水花。湖心小岛上的假山被一剑斩断,碎石崩飞,轰然坍塌。天际的明月在翻涌的水雾中变得模糊而晦暗,仿佛天地都在为这无尽的杀机而战栗。“萧宁……”佳丽席上,丹凤朝阳紧张得双手紧攥,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却浑然不觉。她的目光死死地盯着圆台中心,那在狂暴剑气中若隐若现的身影,眼中满是担忧与不安:“他真的能接住这一剑吗?”红衣翩翩轻轻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叹息:“这剑气,已经超出常人的承受极限。面具男子再强,也难以全身而退。”白雪霁轻声说道:“但他到现在为止,依旧没有任何动作,他究竟在等待什么?”紫烟绕则低声说道:“或许,他早已被剑气压制,无法动弹了。”而在湖畔的另一侧,丹凤家族的长老们也纷纷站起身,面露惊骇之色。“林子昂疯了!这第四剑分明就是杀招!”“所有人都会被波及!我们必须立刻阻止!”“阻止?现在已经来不及了!剑气已然成势,谁能挡住这等力量?”他们目光复杂地望向场中的萧宁,心中充满了矛盾与忐忑。一名年迈的长老低声叹道:“但愿这面具男子,能化解这场危机。”风声愈发凛冽,剑气越发狂暴,连远处的湖水都开始翻腾不息,仿佛整个湖泊都被拉进了这场毁灭的漩涡。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圆台上,集中在那道在风暴中心依旧挺立的身影上。萧宁,依旧未动。他像是一座亘古长存的山峰,无论风雨如何狂暴,都无法撼动他的半分姿态。林子昂在空中大笑,声音中透着疯狂与得意:“哈哈哈!第四剑!谁能挡得住?!”然而,在这剑气风暴的咆哮声中,他的笑声却显得格外刺耳而空洞。整个胭脂湖畔,杀机四溢,场面乱作一团。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这场灾难无可避免时,萧宁终于抬起了头。他缓缓抬起右手,目光如星河般深邃,声音低沉而有力:“够了。”仅仅两个字,却如同神灵的旨意,压下了天地间的一切喧嚣。——危机,似乎即将被扭转。 第479章 一击定乾坤! 胭脂湖畔,杀机肆虐,狂风咆哮。那剑气风暴笼罩了整个天地,所有人的眼中都只有毁灭,唯有一人例外——萧宁。他的身影依旧如松如山,矗立于圆台之上,孤寂而坚毅。面对着林子昂的第四剑,面对着那翻江倒海的剑气,他动也未动。直到所有人都陷入绝望之际,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如星辰,声音淡然却如雷鸣:“够了。”这一声落下,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切躁动,都因他的声音而停顿了片刻。圆台旁,一株孤零零的花枝随风摇曳,枝条颤动间,仿佛在与这杀机无匹的天地格格不入。萧宁迈出一步,缓缓伸出手,指尖轻触花枝,那动作如此轻柔,仿佛抚摸着一件珍宝。花枝应声折下,短短一尺长,碧绿的枝条上尚带着几片嫩叶,随风摇曳间散发出一股生机盎然的气息。这一根小小的花枝,与天崩地裂的剑气相比,显得微不足道,甚至可笑。然而,萧宁却握着它,站在那剑气风暴的中心,目光平静,似乎这根枝条便是他化解一切的唯一武器。他抬起手,指尖微扬,花枝随之轻轻一点。这一点,不带丝毫烟火气。枝条上的嫩叶轻轻摆动,仿佛拂过初春的清风,带着淡淡的凉意,没有任何华丽的气势。然而,就在花枝点向空中剑气的一瞬,天地之间骤然发生了奇异的变化。“嗡——”一道低沉的震鸣声响起,回荡在天地之间。那狂暴的剑气,原本如洪流般横扫四方,可就在花枝点落之处,竟然像触碰到无形的屏障一般,顿时静止下来。紧接着,那些剑气仿佛遇到了克星,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迅速崩解,化作无数细小的流光,消散在夜空中。原本裂开的湖面上,剑气残留的波纹开始平息,飞舞的巨浪也缓缓坠回湖中,恢复了平静。这看似轻描淡写的一点,却宛如扭转乾坤的神迹!空中狂舞的残枝败叶失去了剑气的驱使,无力地坠落在地;那些被狂风掀翻的巨石和瓦片,也在花枝点落之后停滞半空,随后轰然落地,但已无杀机。风,静了。水,平了。杀机消散,天地之间的混乱瞬间被一片诡异的寂静取代。“这……”无数人呆立在原地,目光呆滞地看着圆台上的那一幕,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真的挡下了?”“仅凭一根花枝?”“这……这怎么可能!”一道道颤抖的声音此起彼伏,震惊的目光纷纷投向萧宁手中的花枝,那本应脆弱不堪的一尺枝条,此刻却显得比千斤巨刃更加锋利无匹。“他到底是谁?”观众席中,一名年迈的武者声音沙哑,目光中满是难以置信与深深的敬畏。“不,他不是凡人。”旁边的壮汉低声说道,眼中带着恐惧,“凡人不可能做到这一步,他是神!”远处的佳丽席,紫烟绕早已双手捂住嘴巴,眼中涌动着激动与震撼的泪水:“这是何等的力量……他只是用了一根花枝,就化解了林子昂的第四剑……”丹凤朝阳站在原地,眼神复杂,心中涌动的情绪几乎难以言喻。她松开紧攥的手,指尖已经因用力过度而发白,但此刻,她却再也顾不上这些。她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背影上,那挺拔的身姿与手中轻轻摇曳的花枝,宛如雕刻在天地间的神像,深深印入她的心底。“原来,他一直都不需要武器。”丹凤朝阳轻声呢喃,眼中渐渐溢出一抹柔情与敬仰,“因为他本身,便是无敌。”红衣翩翩深吸一口气,缓缓坐回席间,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有趣,真是有趣。今天的胭脂湖,注定将成为传说。”林子昂愣在半空中,握剑的手轻轻颤抖,额头上滚下的汗水迅速被冷风蒸干。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萧宁手中的花枝,仿佛看到了世间最不可思议的存在:“你……你到底……”他的话还未说完,便因为情绪的剧烈波动而哽咽住,紧接着喉间一甜,猛然喷出一口鲜血。林子昂身形一晃,勉强撑住剑身,目光却充满了茫然与恐惧。“我的剑……怎么可能挡不住?”圆台下,已经溃散的人群终于停下脚步。他们回头望向场中的萧宁,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庆幸。“是他救了我们……”“如果不是他,我们今天所有人都会死在这里。”人群中,一些武者忍不住双膝跪地,眼中含着泪,语气颤抖:“多谢前辈……救命之恩!”更多的人纷纷跪下,向萧宁行礼。他们不是为了逃过一劫的庆幸,而是发自内心的敬畏与感激。这时,萧宁缓缓放下手中的花枝,那枝条仍旧完好无损,仿佛没有经历过任何战斗。他随手将花枝轻轻插回地面,然后转过身,目光淡然地扫过众人。“无妄之灾,何必惊慌?”一句话,不带任何感情,却如雷霆般震动了所有人的心神。这一刻,胭脂湖畔彻底平静。所有人都看向萧宁的目光,充满了崇敬与感激。这一剑之后,他的身影注定无人能忘。胭脂湖畔,风息剑停,众人刚从劫后余生的震撼中回过神来,圆台之上,却再度涌动杀气。萧宁的目光缓缓移向空中的林子昂,那眼神中没有愤怒,也没有轻视,只有一片深不可测的冷然。“第四剑,便是你的杀招?”他声音低沉,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似乎每一个字都击打在人心的最深处。林子昂依然半跪在空中,握剑的手不断颤抖着,汗水将他的衣衫浸透。他的目光死死盯着萧宁手中的花枝,却又不敢迎上那如渊如海的目光。“你……”他艰难地开口,声音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狂妄与自信,更多的是不可思议的恐惧。“现在,该轮到我了。”萧宁声音平静,没有一丝情绪波动。他抬手,五指轻轻一握,手中花枝随风化作点点飞灰。下一瞬,他身形微动,右手挥出一道气劲,凌空朝林子昂的方向划去!这一击,看似随意,却裹挟着一种不容抗拒的威势。空气中顿时传来一阵尖锐的风啸声,那气劲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横贯而出,仿佛连天地都为之一颤。“轰——”强大的气劲直接卷过圆台,目标直指林子昂的方向。林子昂只觉得一股无法言喻的压迫感迎面而来,那剑气尚未临身,便已让他的胸口如被千斤巨石压住,呼吸急促,眼前一片昏暗。“这……不可能!”他嘶哑地低吼一声,猛然挥剑抵挡,但那气劲所携的力量却超出了他的认知。“嘭!”他的长剑在接触到气劲的瞬间,竟然直接崩裂开来,剑身化作无数碎片,飞散在空中。失去了剑的防护,他的身体也被这股力量震得倒飞出去。“不行,挡不住!”林子昂终于意识到,这一击的恐怖已经超出了他的承受极限。他没有选择继续硬拼,而是猛然调转身形,狼狈地朝巨鼎的方向躲去。那尊巨鼎高大厚重,通体布满了古老的花纹,看上去极为坚固。“巨鼎……能挡住……”林子昂一边喘息一边嘀咕,他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连眼神都带着掩饰不住的慌乱。然而,萧宁那一击根本不给他任何喘息的机会。“轰隆——”一道沉闷的巨响传来,气劲狠狠撞在巨鼎上,那看似无比坚固的古鼎竟然瞬间崩裂!巨鼎表面的花纹寸寸裂开,随后整座巨鼎化作无数碎片,轰然坍塌。其中的冲击力更是透过巨鼎,直接轰向林子昂的身躯。林子昂只觉得身后一阵滔天巨力袭来,将他狠狠掀翻在地,紧接着,他的身体重重砸在地面上,发出一声闷响。他躺在地上,眼前发黑,口中涌出一股血腥气,浑身疼痛得仿佛每一根骨头都要散架。当他艰难地抬起头时,却发现自己身前不远处的地面上,多了一道深深的裂痕。那道裂痕,从他身体旁擦过,仅仅相隔一寸。如果再稍微偏一点,他整个人就会被撕裂成两半!“咳咳……”林子昂咳出一口鲜血,目光呆滞地盯着那道裂痕,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他,是故意的。萧宁收回手,目光平静地俯视着林子昂。“这是缘会,我不想造杀孽。”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深入骨髓的威严,“记住,我不喜欢有人对我下杀手。”“这是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轰!”这一番话如同雷霆般击中了林子昂的心神。他浑身颤抖着,脸上的血色彻底褪去,连眼神都充满了深深的恐惧与悔恨。“是……是……”林子昂口中颤抖着吐出几个字,声音中满是惊恐与慌乱,“我……我再也不敢了……”说罢,他猛然跪倒在地,双膝重重地磕在地面上,姿态卑微如同乞怜的囚徒。这一幕,震撼了整个胭脂湖畔的所有人。那些原本围观的武者,一个个目瞪口呆地看着这一幕,他们的脑海中完全无法将刚才那个不可一世的林家天骄,与此刻跪地求饶的狼狈模样联系在一起。“林子昂……跪下了?”“这……这怎么可能!”“刚才还不可一世,现在竟然吓得跪下求饶?”人群中,议论声四起,但更多的人是目瞪口呆,连话都说不出来。远处的佳丽席上,红衣翩翩的嘴角微微扬起,语气中透着几分意味深长:“原来,这就是强者之间的差距。”白雪霁则轻轻摇头,叹息道:“林子昂败得不冤。他遇到的,根本不是普通人。”紫烟绕低声说道:“那面具男子的力量,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衡量了。”而丹凤朝阳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萧宁的身上。她的眼神复杂,心中既有对萧宁无敌风采的钦佩,又有对林子昂狼狈模样的些许怜悯。“他……”她低声呢喃,语气中透着一丝说不清的情绪,“他真的……不一样。”萧宁收回目光,没有再看林子昂一眼。他转身,面向满场目瞪口呆的观众,轻轻挥袖,语气平静:“此事已了,你们可以散了。”简简单单一句话,却让所有人都感到如释重负。“走吧!”“是!快离开这里!”那些武者急忙起身,一个个心有余悸地离开了胭脂湖,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敬畏与忌惮。而林子昂依旧跪在地上,身体僵硬,一动不敢动。直到很久之后,他才艰难地站起身,失魂落魄地转身离开。从始至终,他都没有再敢看萧宁一眼。胭脂湖畔,剑光散尽。唯有萧宁的身影,依旧如孤峰般矗立在天地之间,静静地注视着远方。 第480章 咏柳! 第二日,胭脂湖畔,晨曦微露,清风拂面。湖水恢复了往日的平静。波光粼粼,映照着初升的朝阳。岸边垂柳在晨风中轻轻摇曳,枝条垂入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远处的小岛隐隐约约浮现,笼罩在薄薄的雾气之中,宛如仙境。一群水鸟扑棱着翅膀从湖面飞起。鸣叫声划破清晨的寂静,为这片如画的风景增添了一丝生机。缘会的圆台依旧伫立在湖心。昨日的激战似乎并未为它带来太多的损伤,只是那被剑气切开的地面裂痕,依然清晰可见。四周还有许多残破的木梁与倒塌的石雕。它们静静地陈列在那里,似乎在向所有人诉说昨夜那场惊心动魄的剑气风暴。然而,今晨的湖畔早已挤满了观众。这些人有些是昨日在场的见证者。有些是闻讯赶来的好奇者。他们将整个湖岸围得水泄不通。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表情。有人神色凝重。有人目露期待。还有人低声与身旁的同伴讨论着什么。“昨天的事情,真是惊天动地啊。”“可不是么!那林子昂一剑劈开了湖水,但最终却还是被面具男子彻底压制。”“你亲眼看到的?传得这么夸张,该不会是有人在添油加醋吧?”“亲眼看到?哈哈,我要是没看见,今天还会跑来这里?昨天的剑气风暴差点要了我们的命,还是那面具男子及时出手,才救了大家一命。”“救了所有人?这么厉害?那他究竟是什么人?”“不知道,谁也不知道他的身份,但他绝对是个高手!”几名观众的议论声越来越高。引得周围人纷纷凑过来。“昨日林子昂的剑气横扫全场,连湖泊都被劈成两半,那一剑可不是开玩笑的!”“是啊,当时大家都吓坏了,以为自己必死无疑。结果面具男子一枝花枝破了他的杀招,真是天人之技。”“听说林子昂最后还被吓得跪地求饶?”“可不就是这样!昨天大家可是亲眼看到的。”“嘶……堂堂林家天骄,竟然落到这般境地,实在是丢脸啊。”“丢脸?我看他命都丢得差点不保!那巨鼎都被一掌震碎了,剑气离他只有半寸,他不跪还有别的路可走吗?”人群中爆发出一阵哄笑。但笑声中更多的是对萧宁的敬畏。“可惜这么强的人,没人知道他的名字啊!”“有什么可惜的,这等人物,早晚会被天下人记住!”“对对对,他昨天出手救人,显然不是个嗜杀之人,今日再登场,咱们可要好好表示敬意。”众人正议论间,远处的佳丽席上,一袭红衣的翩翩长裙女子缓缓起身。她微微垂眸,红唇轻启:“这面具男子的实力,恐怕已经超过了我们这些俗世中的认知。他昨日之举,不只是实力的体现,更是气度的彰显。”她身旁的白雪霁轻声接话:“如此高手,竟肯在缘会上出现,不知今日,他是否还能带给我们惊喜。”丹凤朝阳的目光却始终望着远处的圆台。她的手指紧握着袖口,嘴角轻轻扬起一丝笑意:“他一定会的。”这句话说得无比坚定,让旁边的紫烟绕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你对他,似乎很有信心。”紫烟绕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揶揄。丹凤朝阳没有回答。只是望着远方湖岸,目光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来了!他来了!”忽然,湖岸边传来一阵骚动。所有人目光都转向远处的小路。只见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而来。那人一身青衣,面具遮面,腰间没有佩剑,显得格外朴素。然而,正是这份朴素的装扮,却让他的每一步都显得无比从容。他的步伐很轻,但每一次落地,仿佛都踩在了众人的心头。令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就是他!昨天救了我们命的面具男子!”“果然是高人风范,这等淡然气度,世间罕有。”“快,快起身,向他表示敬意!”人群中不知道是谁带了头。许多人纷纷站直身子,恭敬地向萧宁行礼,目光中满是感激与敬畏。“昨日承蒙恩人救命,今日得见,实在三生有幸!”一名白须老者率先拱手行礼,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恩人之德,铭记于心!”“若非阁下相救,我等已命丧黄泉,今日特来向您致谢!”更多的观众纷纷效仿,朝着萧宁拱手致意。萧宁没有言语。只是微微颔首,目光淡然地扫过众人。他的神情没有半点自得,仿佛昨日救人不过是举手之劳。这种风轻云淡的态度,更是让众人心生敬佩。红衣翩翩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果然,他的气度非凡。”白雪霁也点头道:“能不因昨日的壮举而得意,反而越发淡然,这才是真正的高手风范。”而丹凤朝阳却不说话。只是目不转睛地看着萧宁,脸上的笑意越发浓郁。“这才是我要等的人……”她在心中轻轻呢喃,目光中透着一丝向往与欣喜。萧宁一路无声无息地走向圆台。周围的人纷纷退开,为他让出一条路。湖畔的风带起他的衣袍。他步履从容,每一步都带着一种无形的威压。当他站在圆台上时,整个胭脂湖再次陷入了一片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接下来的缘会开始。湖面微荡,波光粼粼。映照着这个不染凡尘的面具男子,他的身影宛如孤峰矗立在天地间,无人能够撼动。 第481章 梅与菊 胭脂湖畔,晨曦已然大亮,阳光透过垂柳的枝叶洒下斑驳光影,将圆台与周围的湖水映得如同画卷一般。昨日剑气斩破湖面的痕迹仍隐约可见,但平静的湖面已将那些波澜深深掩盖,只留下倒映在水中的天光云影,以及偶尔掠过的水鸟,带起一丝浅浅的涟漪。湖边观众席的草地上,昨夜被震散的石子和木屑已经被清理得七七八八,但偶有凌乱的残迹,依旧在无声述说着昨夜的壮阔与惊心动魄。一阵微风拂过,柳丝轻扬,枝条婆娑,似在低语,又似在为今日这场即将展开的比试轻声祝祷。圆台之上,白雪霁站立在正中,她的雪白长裙随风轻轻扬起,宛如冰莲绽放,在晨光中显得清丽而端庄。白雪霁缓缓起身,身形如冰莲绽放,目光在台上的众多诗卷间扫过。她的一举一动都吸引着全场的目光,每个人都屏息静气,等待她的最终点评。“诸位,”白雪霁的声音清冷如湖水,“以柳赋诗,这是缘会第一关的题目。”她微微停顿,抬手将几卷诗作轻轻展开,玉指轻抚,神情淡然,却又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审慎。“这一关的诗作,可见众人之才情。”“其中既有流畅工整之作,也不乏立意清新的佳篇。”她的目光落在一名中年文士的诗卷上,轻轻点头:“此作用语通顺,描写细致,虽不算惊艳,却能咏物之真,堪称中规中矩之作。”接着,她将另一名女子的诗卷展开,语气中多了几分柔和:“此诗‘不与桃花争颜色,偏将一片古今魂’,言辞深远,意蕴悠长。能咏物而兼托志,此作已属佳篇。”她微微颔首,将诗卷搁在一旁。但当她拿起萧宁的诗卷时,目光中却多了几分清晰可见的欣赏。“公子的《咏柳》,不拘泥于浮辞华彩,而以最朴素的言辞勾画出柳之形、柳之魂。”她低声念道:“碧玉妆成一树高,万条垂下绿丝绦。不知细叶谁裁出,二月春风似剪刀。”每一句都像是一缕清风吹过湖面,荡起观众心中的涟漪。“此诗言辞简洁,却极尽咏柳之妙。”白雪霁的声音微微一顿,语气中多了几分坚定:“我以为,此诗已臻咏柳之化境。”这句话一出,台下顿时议论纷纷。“果然!第一必是面具男子!”“以‘碧玉’比柳,写其风姿优雅;以‘绿丝绦’绘柳条之柔韧,更是恰到好处。”“那‘二月春风似剪刀’,真是将柳叶之生动与春意之灵气写得淋漓尽致啊!”“这样的诗,何止是胜过其他参赛者?恐怕放眼神川文坛,也未必能找到与之争锋的!”面对台下的喧哗,白雪霁神色不变,只是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第一关排名如下,”她顿了顿,声音清冷却不容置疑,“第一名,公子。”她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那双澄澈的眸子中透出一丝赞赏与钦佩。“第二名,这位以‘不与桃花争颜色’立意的小姐。”“第三名,是那位以‘落地成荫遮万物’而显胸怀的长者。”排名公布后,台下顿时又是一片感慨。“果然!面具男子的诗才无人能敌!”“第二名的女子倒也不弱,她那句桃花的妙笔,也令人印象深刻。”“但与第一相比,终究还是差了些韵味。”白雪霁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湖畔清风:“第一关,以柳为题,诸位诗作虽各有千秋,但高下已分。”她的目光扫过台上的参赛者,语气虽柔,却带着不可忽视的权威:“诸位之才情,已令我见识,然今日缘会第一关,还有三首诗作。”她顿了顿,拈起一片柳叶,微微一笑:“第二首诗,将以梅为题。”此言一出,台下立刻掀起一片低声议论。“咏梅!果然不出所料!”“梅花的韵味,不仅仅在它的姿态,更在它的气节。这一题可不简单!”“咏柳已是如此之难,咏梅更需才情与心志并存。”白雪霁继续说道:“梅者,风雪之友,孤高而自洁。无论贫瘠山野,或深庭广院,皆可见其高韵风姿。”“然而,咏梅之诗多矣,若仅止于赞其形而未见其志,终究是落入俗套。”她的声音淡然却清晰,宛如山间流泉,令在场每一人都屏息聆听:“此关,不只考才,更考心。”“诸位若能赋出一首不落俗尘之作,便算通过。”她将柳叶轻轻抛向湖面,柳叶随风飘落,恰如梅花于风雪中翩然而下,引得众人心头微震。“果然是高难度的考题!”“梅花之高洁,早已被无数诗人咏颂,再想写出新意,太难了!”白雪霁微微颔首,接着说道:“至于第三首,则是咏菊。”“菊者,隐于深秋,不争不夺,却傲然立于天地之间。它既有高洁之志,又有恬淡之趣。”“咏菊之诗,需在形与韵中见意,在隐逸之气中展雄心。”她的声音平静却引人深思,令众人对即将到来的考题既充满期待,又感到几分压力。“今日之三关,柳、梅、菊,皆为寄情于物之佳题。”“若有诗者能在此展尽才情,三关连胜,必将名动天下。”话音刚落,台下便传来阵阵感叹。“柳梅菊三关连胜,这可不是易事!”“是啊,每一题都是高难度,能在其中任何一关胜出已属不易,三关皆胜,恐怕只有绝顶才子才能做到!”“这两道题的立意更高,难度也更甚。无论是咏梅的风骨,还是咏菊的隐逸,都需深厚的学识与胸怀。”白雪霁微微一笑,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此二关难度虽高,我却并非单独设题。”她的声音平缓,目光环视四周,随后转向嘉宾席,轻轻开口:“为了今日之古缘祭,我特邀了两位特别人物,共同参与这次比试。”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特别人物?”“是谁?难道是文坛名家?”“竟要直接加入比试,这会不会太惊人了?”人群纷纷将目光投向白雪霁,期待着她揭晓答案。白雪霁脸上浮现出一抹浅笑,抬手向远处虚引:“二位都是文坛上享誉盛名的才俊,他们一位以咏梅绝冠天下,另一位则以咏菊闻名四方。”“二位不只是评判,而是直接参与比试,与诸位共竞高下。”“今日之缘会,诗才共聚,我希望看到最激烈的竞争,也希望最优秀的诗作能在此诞生。”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无比的坚定,仿佛要将这次缘会推向诗词竞赛的巅峰。湖畔风起,吹动垂柳摇曳,更让人心中升起无尽期待。对于众人的期待,白雪霁微微一笑,清冷的目光扫过圆台四周,最后停留在熙攘的观众席上。她轻轻抬起手,声音如晨风拂过湖面:“二人之名,想必诸位早有耳闻。一位乃‘寒梅书院’当代宗主,文坛有‘雪中诗王’之称的陈白眉。”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传来一片低声惊呼。“陈白眉!竟然是他!”“传闻他以咏梅成名,所作诗篇每每写尽梅花孤傲之姿,堪称冠绝天下!”“是啊!陈白眉一生诗作无数,其中关于梅花的篇章尤为精妙,每一首都能流传千古,谁能与之一争?”“这可是名副其实的大儒啊!白雪霁竟能请到他前来参加古缘祭,真是匪夷所思!”“有陈白眉参与,今日咏梅一关,恐怕胜负难分。”人群中议论纷纷,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又惊又敬的神色。有几名年轻的文士彼此交谈,眼中满是崇拜:“陈白眉的《寒梅赋》你们可读过?那句‘独立苍枝霜月下,犹傲南园百花魂’,当真写出了梅花的神髓啊!”“岂止是《寒梅赋》,还有他那首《雪中梅影》,更是妙笔生花。他将风雪中的梅花比作傲然独立的君子,说是诗中画也不为过!”一名中年文士不禁摇头叹息:“今日的参赛者们,面对如此强者,怕是压力山大啊。”另一人则附和道:“咏梅一关,若能在陈白眉面前脱颖而出,哪怕只是一首能让他赞赏的诗,已是无上荣光。”白雪霁听着台下的窃窃私语,唇角轻扬,随后再次开口:“另一位,则是以‘东篱隐士’闻名的菊坛大家,文人们尊称他为‘菊中圣手’的柳山居。”“柳山居!”如同惊雷炸响,人群中骤然一片哗然。“竟然是柳山居!”“天啊,这两位今日齐聚,简直就是文坛的盛事!”“柳山居的咏菊诗句,哪一篇不是传世佳作?他所赋之菊,隐逸清绝,早已成为后人模仿的巅峰!”“没错,柳山居的那首《秋菊赋》便曾惊动朝野!据说连当朝圣上都亲自为其赋诗回应,可见他在文坛的地位!”观众席中,一名老者捋着胡须,目光悠远:“柳山居的《秋菊赋》确实惊艳,但他还有一篇《霜中菊影》亦是绝妙。‘霜重无争色,花孤且自芳’,这句诗将菊花的清雅与孤高写得淋漓尽致!”一旁的年轻文士闻言,激动地点头:“是啊!我便是读了这句诗,才真正领悟菊花的傲然之姿。若今日能见到柳山居亲自作诗,哪怕只能听上一句,也不枉此行!”有一名女子轻轻叹息:“如此人物同场,岂非是文坛中天骄间的巅峰对决?”“不错,”另一人接口道,“柳山居与陈白眉分别以咏菊和咏梅闻名,如今竟同赴古缘祭,这次比试,简直就是奇迹!”“是啊,别说是其他参赛者了,单是这两人彼此较量,已是无比难得的盛景!”人群中,有人却感慨地低声说道:“只是不知,那位面具男子能否在这样的比试中继续胜出?”闻言,不少人不约而同地将目光投向圆台上的萧宁。“他昨日以一枝花枝击溃剑气风暴,今日又以《咏柳》一举夺魁,其实力不可小觑。”“可对手是陈白眉和柳山居这等绝世才俊,他又是否能与之争锋?”“若能一争高下,此人必将名动天下!”一时间,所有人都开始议论萧宁与两位文坛名家的对决可能性。白雪霁似乎感受到了众人目光中的期待与疑问,她缓缓抬手,目光清冷而笃定:“陈白眉与柳山居的加入,旨在为今日之缘会增添风采。”“但诸位无需自惭形秽,才情虽有高低,然意志之坚韧,心志之高远,才是今日古缘祭的真正主旨。”她的声音清澈如湖畔晨风,掷地有声:“无论是才子,还是名家,皆有可能在今日书写新的篇章。”此话一出,人群中渐渐安静了下来,许多参赛者面露坚定之色,显然被白雪霁的这番话激励了斗志。阳光洒在圆台上,清风拂过湖面,卷起垂柳轻扬的枝条,仿佛为即将到来的巅峰对决拉开了序幕。 第482章 陈白眉、柳山居! 湖畔微风拂过,垂柳轻舞,晨光透过柳枝洒在圆台之上,为整个场景增添了几分仙韵之感。白雪霁站在圆台中央,她的目光轻轻扫过四周,似乎感受到了台下观众那份难掩的期待与热切。她微微一笑,双手合于身前,声音清澈如泉水:“诸位,古缘祭历年来汇聚才俊,今日更是因为缘会盛名,迎来了两位文坛巨擘。”她停顿了一下,声音稍稍扬高:“他们的到来,不仅是古缘祭的荣耀,更是我们所有在场之人的幸事。”“他们的诗词之道,早已闻名天下。”“陈白眉先生,以咏梅称冠文坛,他的诗句高洁孤傲,令梅花之韵化作人心之风骨。”此言一出,台下瞬间响起一片低声惊叹。“果然是陈白眉!”“如此人物竟能亲临现场,真是难得!”“咏梅的大家啊,真想见一见他本人!”白雪霁轻轻扬起一只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接着继续说道:“另一位,柳山居先生。他以咏菊成名,诗句清逸脱俗,菊花之隐韵,因他而得世人仰慕。”再度引起一片哗然,议论声中充满了惊叹和不敢置信。“柳山居!连这位隐士也愿意前来?”“听闻他常隐居深山,不喜与世交往,这次竟然破例参加古缘祭,实在让人意外!”“今日缘会,不愧是盛况空前!”白雪霁目光清亮,语气坚定,缓缓说道:“今日二位先生将亲自登台,与诸位才俊共襄盛举。我等皆有幸亲眼见证这一场才情的巅峰碰撞。”话音未落,圆台另一侧便传来一阵悠然的步履声。所有人不约而同地转头望去,只见两道身影从远处缓缓步入视线。左侧那人一袭青衫,面容清癯,鬓边微霜,目光深邃而悠远。他的气度如霜雪中的一株寒梅,虽不争艳,却自有傲骨。“陈白眉!”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声音中透着按捺不住的敬畏。“这便是寒梅书院的宗主陈白眉,他的风骨果然与传闻中一般,卓然不凡。”而右侧那人则身着淡雅的灰色长袍,气质闲适中透着几分与世无争的隐逸之意。他面容温和,步伐平缓,却宛如秋风中摇曳的菊花,虽随风而动,却从不低头。“是柳山居!”另一人压低声音,眼神中满是惊叹,“这位咏菊大家,果然风采出尘!”两人并肩而行,虽未言一语,却已然吸引了全场所有的目光。他们的步履平缓却自有韵律,仿佛与这湖光柳影融为一体,脚下每一步都仿佛是对天地间某种规则的遵循。一时间,整个湖畔竟然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唯恐打扰到这二人入场的庄严与从容。直至两人走上圆台,站在白雪霁身侧,台下的观众才如梦初醒般爆发出一阵热烈的议论。“果然是风骨清绝之人!这般气度,绝非寻常文士可比!”“陈白眉的肃然傲气,柳山居的隐逸闲雅,他们二人的气质竟是如此鲜明!”“这便是文坛巨匠,与众不同之处!”甚至有些年轻的参赛者目光微微闪动,眼中浮现出一丝敬佩甚至忐忑。“这样的前辈参与比试,我们这些后辈,还有胜出的希望吗?”“无妨,能与这等人物同场竞技,已是毕生难得的荣耀。”“没错,哪怕不能胜过他们,只要能博得他们的几句评价,已是不虚此行!”白雪霁站在两人身旁,向台下微微颔首:“二位先生为文坛楷模,今日能出席古缘祭,是我们所有人的荣幸。”陈白眉轻轻抚须,语气平和却充满力量:“缘会汇才,才者当以心志为本。今日我虽到场,然更期待后生才俊之辈能有惊世之作。”柳山居则微微一笑,声音清和如秋风:“我亦同此意。既是缘会,便为众人展才之机,我愿与诸位共竞风雅。”这两句话虽简短,却像是一阵清风,吹散了不少参赛者心中的忐忑和不安。“他们竟然并非居高临下的评判,而是愿与众人同台竞技!”“真是风骨之人,令人敬仰!”“这样的态度,才是文坛大家应有的胸襟!”台下渐渐爆发出一阵赞叹之声,不少人甚至自发地鼓掌,为这两位文坛巨匠的登场表示敬意。阳光洒在圆台上,湖水微荡,柳丝轻扬。在陈白眉与柳山居的加入下,今日的古缘祭终于迎来了前所未有的巅峰时刻。每一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期待,这一场才情与风骨的较量,究竟会如何展开?又会有哪些令人拍案叫绝的诗句,从这圆台之上传出,流传千古?胭脂湖畔,圆台之上,晨光洒下温暖的光辉。陈白眉与柳山居的登场,如同两颗耀眼的星辰,瞬间点亮了整个古缘祭的氛围。佳丽席上,那些来自神川各地的才女,纷纷目光闪动,低声交谈起来。丹凤朝阳轻抚袖口,眸中闪过一抹欣喜,低声说道:“两位文坛巨匠齐至,今日之缘会,真可谓是盛况空前。”紫烟绕倚在一旁,略显慵懒地笑道:“是啊,尤其是陈白眉,他可是咏梅一道的顶峰人物。不知道今日谁能在这场比试中,胜过他的一首诗。”丹凤朝阳闻言,目光微微转向站在一侧的萧宁,那被面具遮掩的脸庞,让她不由得想起昨日的剑气风暴,以及那惊艳的咏柳诗句。“或许,他能做到。”她声音轻柔,却带着一丝笃定。紫烟绕挑了挑眉,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你对他倒是信心十足。昨日剑惊四座,今日诗压全场吗?”丹凤朝阳不置可否,只是微微一笑,显得意味深长。另一侧,红衣翩翩轻轻转动手中的折扇,目光在陈白眉和柳山居身上停留了一瞬,随后又扫向场中的参赛者。她朱唇轻启,笑意盈盈:“这下可热闹了。一个咏梅大家,一个咏菊名士,外加这位面具公子,真是难得一见的群英荟萃。”她话音刚落,白雪霁的声音便清朗传来:“今日缘会之中,群英汇聚。但愿大家尽展才情,共襄文坛盛事。”这一句话,既是对白雪霁自身主持的肯定,也是对场中参赛者的期许。佳丽席上的女子们纷纷点头,白雪霁的一言一行无不展现出她作为文坛才女的气度与风采,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佩。另一边的嘉宾席上,武林中人也在窃窃私语,气氛却与文人雅士截然不同。远处,数位江湖散人也在低声议论。“陈白眉和柳山居可是少见的文坛巨匠,这场比试,注定不平凡。”“不过我倒觉得,那位面具男子才是最值得期待的。他昨日的表现已经让人震撼,今日不知又会带来怎样的惊艳之作。”“是啊。他不仅武艺超群,连诗才都如此卓绝,实在让人佩服。”“不过,也得看看他能不能在这两位名家的压制下脱颖而出。”众人议论纷纷,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场中的萧宁。他一身青衣,静立在圆台一侧,仿佛并未因陈白眉和柳山居的到来而产生丝毫波动。那种云淡风轻的姿态,与湖边垂柳的摇曳相得益彰,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真能胜过那二人吗?”有人低声发问,语气中满是疑惑与期待。“不知道,但他的气度,似乎已经胜过了一半。”更多的人选择沉默,只是静静注视着圆台之上的几人,等待那场才情的巅峰对决正式展开。 第483章 咏梅! 胭脂湖畔,晨光倾泻,宛如一层温润的金纱铺满湖面。湖水静谧,波纹在阳光的映照下如碎金般熠熠生辉。偶有微风拂过,轻轻掀起一圈涟漪,荡漾开去,仿佛将天地的安详洒入水中。垂柳依旧婀娜,细长的柳丝垂入水面,随风摇曳,轻轻划破湖水的平静,却不留下一丝痕迹。远处的青山若隐若现,被一层薄雾笼罩,似画师随意点染的水墨,散发着恬淡而悠然的气息。水鸟在晨光中成群飞过,翅膀拍打出一连串的细微水声,与湖边的低语风声融为一体。几尾红鱼在浅水中游弋,尾鳍划开水面,闪过一抹明亮的红光,又迅速隐入湖底,仿佛为这片静美增添了一丝灵动。圆台依旧矗立于湖心,表面的裂纹虽不再鲜明,却依旧隐约可见,如同昨日那场惊心动魄的记忆,被湖水小心收藏,静静述说。环绕圆台的观众席上,早已人满为患,簇拥的人群如层层叠叠的波涛,掀起了低声的议论浪潮。“这次咏梅的比试,定会更加精彩!”“那肯定啊,霁雪姑娘也说了,方才的咏柳不过是开胃菜,这咏梅才是真正的考验才情之巅峰。”“对啊,毕竟有两位大家参与,这肯定不一样!”“陈白眉在文坛以咏梅闻名,今日他必然会有惊世之作。”“还有柳山居,他虽以咏菊扬名,但他的诗才同样深不可测,咏梅恐怕也不遑多让。”观众中,有人神色期待,有人眉头微皱,更多的人目光落在台上的几位佳人和两位大家身上。白雪霁站在圆台中央,她雪白的长裙在晨风中轻轻飘动,仿佛一朵初绽的莲花,宁静中透着一丝孤高与傲然。她的目光平静地扫视四周,每一步的移动都像是在调动全场的注意力。柳山居站在圆台一侧,他手持折扇,神情闲适,眉宇间却多了一分不容忽视的锐气。陈白眉则端坐于长案前,面色温和,神态自若,仿佛将周围的喧嚣尽数屏蔽,心中只有那一树清冷的梅花。而立于一旁的萧宁,青衣随风微动,面具下的神色让人难以窥探,身影却如山岳般沉稳。他的目光未曾落在眼前的梅树上,而是远远望向湖畔的另一侧,似乎在凝视一片更远的天地。湖边,垂柳轻拂着岸石,洒下一地斑驳的光影,仿佛在无声地为场中这些才情风流的人物低声伴奏。佳丽席上,丹凤朝阳静静地看着场中的萧宁,目光中流露出一丝欣慰与期待,她的双手交叠在膝间,握得有些用力,却毫不自觉。红衣翩翩眼角带笑,轻声说道:“这场比试,有了这两位大家,还真是热闹非凡。”紫烟绕微微扬眉,手中檀扇轻摇:“你觉得面具公子能胜过他们吗?”红衣翩翩轻笑,语气中多了几分调侃:“你怎么不问丹姑娘呢?她可是对那位面具公子信心十足。”丹凤朝阳闻言,微微一笑,目光依旧专注地落在萧宁身上:“信心并非来自我,而是他。”紫烟绕闻言轻轻一怔,目光略过丹凤朝阳,却未再多言。卫清挽和卫青时站在湖畔另一侧,他们的目光也落在萧宁身上。卫青时轻声说道:“这位面具公子,才情深厚,胸怀卓绝,倒是个奇人。”卫清挽点了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佩服:“能与陈白眉和柳山居同场争胜,还能有这般气度,确实不凡。”卫青时抬头望向远处的青山,似有所思:“但咏梅之道,绝非只在气度。陈白眉数十年来以梅为志,谁敢轻易争锋?”卫清挽笑了笑:“或许我们将见证一场佳篇并出的奇景也未可知。”湖风吹过,梅花的香气随风而来,那清冷中带着微甜的气息沁人心脾,却不浓烈。白雪霁的目光扫过圆台上的所有人,她的声音如湖水般平缓,却又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以梅为题,赋诗一首。”她微微顿了顿,指向湖畔那株梅树:“它不畏风雪,孤高自洁。以它为本,各位,展现你们的才情吧。”梅树静静矗立在湖畔,洁白的花瓣在阳光下熠熠生辉,犹如点点冰雪镶嵌在枝头。每一朵花似乎都在诉说它的坚韧与孤傲,而那些洒落在湖水中的倒影,更为它增添了一分灵动的韵味。湖水涌起一阵微微的波澜,仿佛在为这场即将展开的才情之战低声应和。陈白眉抬起头,目光落在那株梅树上,眼神中流露出一抹深深的欣赏与沉思。柳山居则微微仰头,折扇轻摇,仿佛在心中勾勒出属于梅花的灵魂与姿态。而萧宁,依旧静立不动,他的目光虽未锁定那株梅树,却仿佛已经将它的气韵尽数收入心间。一炷香的清烟升起,随风缭绕,与清晨的阳光交融在一起,为这场咏梅比试拉开了帷幕。晨光洒满胭脂湖畔,波光粼粼,垂柳拂水,湖畔环绕的人群却在低声窃语,气氛中充满了无形的紧张与期待。白雪霁清冷的声音犹在耳畔:“以梅为题,赋诗一首。”然而,圆台上的众人却无人应声。不少参赛者低头握笔,眉头紧锁,纸上的字句已然成形,但没有一个人愿意第一个上台。有人紧紧攥着手中的诗卷,面露犹豫,目光时而瞥向湖畔的梅树,时而扫过台上的两位文坛大家。陈白眉与柳山居的登场,仿佛为这场比试笼罩了一层无形的威压,压得每个人喘不过气。“二位文坛巨擘在此,若诗作不堪,只怕会自取其辱。”“不错。能在这般盛会上出彩,本就是难事。更何况,这咏梅之道,几乎是陈白眉的独门绝技。”“是啊,他若一出手,只怕无人可敌。谁敢抢在他之前开这个头?”低声议论在观众席间蔓延,台上的人却越发沉默。白雪霁静静站立,目光扫过全场,眼中闪过一丝淡淡的失望。这场盛会,她希望能见到更多的才情与风采,而非惧怕与迟疑。就在这时,陈白眉抬起头,目光落在那株梅树上,脸上露出一抹从容的微笑。他缓缓站起身,衣袍随风微动,整个人的气度仿佛天地间一座稳如山岳的古松,沉稳而肃然。“既无人愿意开头,那便由在下试上一试。”陈白眉的声音不大,却如洪钟般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他的步伐不疾不徐,迈上圆台的瞬间,周围似乎连风声都安静了下来。无数道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他的身上,期待着他会赋出怎样的惊世之作。陈白眉站定,目光平和地扫过众人,随后转身面向湖畔的梅树。那株梅树在晨光中愈显清冷孤傲,洁白的花瓣如玉般剔透,衬托着它的枝干越发苍劲有力。“梅花者,不与群芳争艳,独立寒冬。其高洁之气,令人叹服。”陈白眉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几分赞叹与敬意。接着,他朗声吟道:“孤山不改梅花韵,独立寒冬雪满枝。俯仰乾坤无俗态,香清自有入心时。”四句诗落,台下瞬间鸦雀无声,似乎所有人都被这一诗中透出的高洁之意深深震撼。片刻后,掌声如潮水般响起,震得湖面微微荡漾。“好诗!”“果然是陈白眉!咏梅之道,独步天下!”“‘孤山不改梅花韵,独立寒冬雪满枝’,一开头便写尽了梅花的清冷孤高,句句精妙!”“后两句更是将梅花的高洁与芬芳融于天地之间,这样的意境,已超凡俗。”观众席中,不少人站起身来,满脸激动地鼓掌喝彩。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了摇折扇,目光带着几分赞叹:“不愧是陈白眉,这一诗确实绝妙。”紫烟绕点了点头,轻声道:“他的气韵与诗句早已合为一体,此等才情,当得起‘咏梅第一人’的名号。”丹凤朝阳虽然脸上带着微笑,但眉宇间却多了一丝淡淡的忧虑。她轻声说道:“此诗虽佳,却未必无人能胜。”紫烟绕微微一怔,目光转向丹凤朝阳,轻声问道:“莫非你觉得面具公子还有胜出的机会?”丹凤朝阳轻轻点头,目光坚定:“他自有他的风采。”陈白眉吟完诗,脸上并未露出丝毫得意之色,他转身对着白雪霁微微一拱手,随后缓步退回座位。他的从容气度与诗才相得益彰,更令在场之人心中钦佩不已。有了陈白眉开头,其他参赛者的压力却丝毫未减。许多人握着笔,眉头紧锁,迟迟不敢上台。但沉寂了片刻后,终于有人迈出一步,手持诗卷走上圆台。“在下斗胆献丑。”那人语气谦逊,却掩饰不住语气中的忐忑。白雪霁接过诗卷,目光平静地扫过,轻声道:“念吧。”那人低头轻声吟道:“寒枝几度雪中花,影落清池月自斜。不是人间争艳客,却留孤骨在人家。”诗句念罢,台下响起几声低低的赞叹。“这诗意境虽佳,但终究少了一分磅礴的气势。”“是啊,与陈白眉的诗相比,仍显稚嫩。”白雪霁将诗卷轻轻放下,点了点头:“虽稍显拘谨,倒也不失清雅。”那人脸上浮现出几分尴尬,躬身退下。接下来,陆续有人上台吟诗。或有诗句流畅,却缺少立意。或有立意高远,却略显生涩。每一首诗作都仿佛被陈白眉的佳篇压制得黯然失色,再难激起更大的波澜。“这一关,怕是无人能撼动陈白眉的地位了。”“是啊,他的诗不仅词句精美,更难得的是那种自成一体的意境与风骨。”“接下来,也只有柳山居或面具公子,或许还能与之争锋。”人群中纷纷议论,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柳山居和萧宁所在的方向。柳山居仍旧微微摇着折扇,脸上带着一抹似笑非笑的神情,显然对这一切并未放在心上。而萧宁,则依旧静静站立,目光悠然,仿佛台上的一切与他无关。他的从容气度让不少人暗暗称奇。“他竟一点都不急?”“这面具公子倒是沉得住气,莫非他有必胜的把握?”“未必吧,陈白眉的诗已是镇压全场,他即便再强,只怕也难以超越。”观众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湖畔的气氛却越发凝重,仿佛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之中。 第484章 十步成诗! 晨光柔和地洒满胭脂湖,湖畔柳枝轻摇,观众席间窃窃私语声渐渐低了下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圆台上。陈白眉那首咏梅之诗余韵未散,仿佛还在湖面回荡,挥之不去。这一关似乎已成定局,几乎没人再对陈白眉的诗才存有质疑。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再无更高之作时,萧宁缓缓起身。他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神态,一袭青衣在晨光下微微摇曳,面具遮掩了他的面容,却挡不住他与生俱来的气度。他迈步走向圆台,步伐稳重,目光平静,仿佛并未受到任何气氛的影响。每一步落下,都仿佛踩在众人的心弦上,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台下的观众席顿时一片低语。“他终于要出场了吗?”“咏柳之作已震惊全场,不知他的咏梅会是怎样的水平。”“陈白眉的诗压得所有人抬不起头,他能超越吗?”议论声渐渐低了下去,湖畔再次恢复了宁静。萧宁站定在圆台中央,面对湖畔的那株梅树,目光微微抬起,似乎被那清冷孤傲的姿态吸引住了。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如同清泉入耳,带着一股无可忽视的力量。“梅花者,傲立风雪,不争春暖,不媚群芳。其气节高洁,其姿态清雅,实为天地间之奇物。”语毕,他并未立刻提笔,而是抬起头,目光穿过梅枝,仿佛穿越了时间与空间,看到了更深远的意境。片刻后,他提笔蘸墨,手腕轻动,一行行字句在宣纸上缓缓浮现。他书写的动作优雅而流畅,宛如水波潺潺而过,带着一种令人心神宁静的韵律。不多时,他搁下笔,将诗卷递向白雪霁。“请。”萧宁的声音平静如水,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自信。白雪霁接过诗卷,目光扫过其中的字句,眼神微微一颤,仿佛被诗中透出的意境震撼到了。她抬起头,轻声念道:“墙角数枝梅,凌寒独自开。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念罢,整个湖畔一片寂静,仿佛连风都停止了吹拂。没有人开口,甚至连轻微的议论声都消失了,只有湖水拍打岸边的声音在空气中微微荡漾。片刻后,掌声如雷鸣般爆发,观众席间顿时沸腾。“妙啊!这诗实在是妙!”“‘凌寒独自开’,将梅花的孤高写尽!”“‘遥知不是雪,为有暗香来’,更是点睛之笔,将梅花的清雅与芬芳勾画得淋漓尽致!”“这样的诗,竟然能与陈白眉的佳作平分秋色!”众人的赞叹声此起彼伏,不少人甚至忍不住站起身来,满脸惊叹地望向台上的萧宁。而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了摇折扇,目光中闪过一丝意外:“想不到,他竟能赋出这样的佳作。”紫烟绕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此诗简洁,却不失深意。短短数句,便将梅花的风骨与芬芳写得如此传神,当真是难得。”丹凤朝阳则忍不住轻声笑道:“他本就不同凡响,岂会让人失望?”而在台上的陈白眉,此刻的神情却显得异常凝重。他看着萧宁,目光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探究。那首诗的意境、文风,甚至字里行间透出的气度,都让他感到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此人……”陈白眉在心中低声呢喃,眉头微微蹙起,“这诗的风骨,分明带着一股儒雅之气,这家伙,莫非也是那夜面郎君的追随者……”但他很快摇了摇头,将这些念头抛之脑后,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微笑。“好诗。”陈白眉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难得的真诚与赞赏。他对着萧宁微微一拱手:“阁下才学,果然不凡。”萧宁只是微微颔首,并未多言,那种云淡风轻的姿态,却更显出一股从容与大度。白雪霁将诗卷轻轻放下,目光在陈白眉与萧宁之间来回扫视,随后微微一笑:“此诗之高,已可与陈公子并列。”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一颗石子投进了湖中,再次激起了四周的议论声。“并列?这已是极高的评价了!”“看来,面具男子的诗才,真的不逊于陈白眉!”“这场咏梅之比,真是前所未见的巅峰对决啊!”观众席上的掌声与喝彩声久久不息,而圆台之上,萧宁与陈白眉的身影,则如同两座巍峨的山峰,矗立在所有人的心中。胭脂湖畔的晨光愈发灿烂,湖面波光潋滟,似在映照这场文坛上的激烈争锋。萧宁的咏梅佳作虽已落笔,但它带来的震撼与余韵仍在观众心中激荡。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渐渐热烈起来。“真是难分高下啊!”“面具男子的才华果然惊人,竟能与陈白眉一较长短!”“这场比试,真是值了!平日难得一见的文坛风采,今日竟接连不断!”就在众人感慨间,站在圆台上的陈白眉却忽然轻轻一笑。他的目光微微一转,落在萧宁身上,眼中多了几分浓浓的兴趣。“好诗,当真是好诗!”陈白眉朗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豪气,“不过,陈某尚有些意犹未尽,不知诸位可否容我再赋一首?”此言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陈白眉竟然还要再赋诗?”“这可是大才的临场之作,不知又会是怎样的佳篇!”“果然文坛巨擘,不愿轻易服输!”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着折扇,唇角浮现一抹玩味的笑意:“看来陈白眉是被激起了斗心啊。他可是素来以才情傲世,怎会甘心与他人并列?”紫烟绕轻轻颔首,目光中闪过几分期待:“那倒好,我们今日可以再见证一场精彩绝伦的才情碰撞。”丹凤朝阳却眉头微蹙,低声说道:“可惜了,他这一诗再高,未必能将方才的胜负改写。”她的声音虽轻,却透着一种笃定。而圆台之上,陈白眉已然迈步,目光自湖畔垂柳扫过,又落在不远处那株梅树上。他的神态淡然而从容,嘴角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整个人仿佛一把蕴藏无尽锋芒的利剑,虽未出鞘,却已然散发出锐不可当的气势。他一边踱步,一边低声念道:“梅花之韵,既在其形,又在其魂。若仅止于歌颂其姿态,未免流于表面。”话音未落,他已缓缓提笔,在宣纸上书写起来。笔锋轻扬,落下第一个字,顿时如春雷乍响,震得人心头一颤。他的动作快而有力,短短十步,便已写罢。然后,他将诗卷一抖,长笑一声:“诸位,请品鉴!”他将诗卷递给白雪霁,后者接过后,目光一掠而过,眼中瞬间掠过一抹惊艳的光芒。白雪霁轻轻展开诗卷,声音清冷却不失悦耳地念道:“雪尽春归万物生,孤芳自赏百花轻。冰霜傲骨非为冷,只借清风洗俗情。”诗声回荡,湖畔一片寂静,仿佛所有人都被这诗句中的意境震慑住了。片刻后,全场爆发出如雷鸣般的掌声与喝彩声。“妙!当真是妙啊!”“十步成诗,竟能写出如此气韵深远之作,真乃神人之才!”“这‘冰霜傲骨非为冷’,不仅写尽梅花的高洁,还以清风点出胸怀,格局之高令人叹服!”“果然是陈白眉,他的才华,岂止咏梅冠绝天下,更是文坛不世出的绝代风采!”观众席间,许多人站起身来,连连鼓掌。一名白须老者轻轻拂须,叹息道:“此等诗才,乃天地所钟,其胸中丘壑,早已非常人可比。”佳丽席上的紫烟绕则轻声感慨:“果然不愧是陈白眉,这一诗之高,已足以傲视群雄。”红衣翩翩眯起眼睛,目光转向萧宁,轻声说道:“接下来,就看面具男子是否还能保持从容了。”丹凤朝阳则微微一笑,目光依旧平静如水:“他从未让人失望。”而此时,站在圆台上的萧宁只是静静地看着陈白眉,神情依旧淡然从容,仿佛刚刚的盛景并未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波澜。陈白眉注意到了萧宁的目光,微微一笑,拱手道:“公子,此番轮到你了。”他的语气平和,带着一丝激将的意味,却更像是一位高手向另一位高手的正式邀战。萧宁淡然一笑,缓缓迈步上前,再次提笔。湖畔的风,吹起他衣袍的衣角,他的姿态从容不迫,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让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他的再次出手。 第485章 八步! 清晨的胭脂湖,再次披上了一层薄薄的金纱。阳光透过远山升起,光芒洒向湖面,波光粼粼,如碎金撒在一面玉镜上。湖畔的柳枝依旧轻柔地摇曳着,几缕垂丝拂过湖面,带起微微的涟漪,与清晨的凉意交织成一幅如诗如画的景致。梅树下,几片洁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半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仿佛也在为这场紧张而激烈的比试增添几分诗意。圆台周围,观众席上的气氛愈发热烈。虽然刚刚陈白眉以十步成诗再度震撼全场,但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却再一次集中在了台上那个青衣负手而立的身影上。他的面具掩去了真实的容貌,却掩不住他如山岳般沉稳的气度。湖风微扬,吹起他衣襟的一角,让他整个人显得更为出尘,如同画中谪仙,不沾凡尘。“这一轮,他还能有超越陈白眉的佳作吗?”“面具男子已经赋出两首绝世好诗,若再胜陈白眉,今日之后,他必将名动天下!”“可是陈白眉毕竟是文坛泰斗,那十步成诗的气韵,实在难以匹敌。”低低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在为接下来的比试屏息以待。佳丽席上,红衣翩翩轻轻摇着折扇,似笑非笑地开口:“我倒是想看看,他还能不能继续保持那份从容。若是这次输了,未免太扫兴了。”紫烟绕摇头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你倒是看低他了。他能连作佳篇,又怎会轻易退步?”丹凤朝阳未曾说话,她的目光紧紧注视着台上的萧宁,嘴角挂着一抹难以掩饰的微笑。“他,从不会让我失望。”她低声喃喃,眼中满是期待。而在圆台上,陈白眉的目光中也透出几分探究与兴趣。他负手而立,白衣飘然,身上的从容与萧宁的淡定形成一种奇妙的对比。他轻轻一笑,缓缓开口:“公子,方才陈某不过手痒,再赋一诗。如今,该轮到公子了。”他的声音清朗,带着一丝友好的挑衅,却没有丝毫咄咄逼人的意味,反而让人觉得,这是一场真正君子间的切磋。萧宁淡然一笑,并未立刻作答,而是缓缓抬眸,看向不远处的梅树。那株梅树立于湖畔,枝干虽不粗壮,却曲折有力,仿佛蕴藏着一种不屈的生命力。梅花开得正盛,洁白如雪的花瓣点缀在枝头,与身后碧波荡漾的湖面相映成趣。“梅花。”萧宁轻声开口,声音不大,却足以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立于风雪之间,不争春光,亦不屑于与群芳争艳。”“孤高,清雅,却不拒绝万物。”他的话语缓缓落下,仿佛带着一股奇妙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不由得心神一震。“这番话,就已是意境深远。”“面具男子果然非凡,他的文思如行云流水,不拘一格。”“且看他是否还能再度赋出佳作!”观众席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但很快又被沉默取代,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萧宁的动作。他缓缓迈步,走向圆台中央,步伐不紧不慢,却仿佛踩在每个人的心弦上,让人心跳加速。湖风吹拂,柳丝轻扬,花瓣轻轻飘落,整个湖畔的气氛因他而变得格外静谧,仿佛这一刻天地间只剩下他与那株梅树。“他真的要出手了!”“面具男子的每一首诗都能震撼全场,这次不知道会是怎样的惊喜!”“但愿他能再创巅峰!”佳丽席上的紫烟绕微微坐直身子,目光紧紧盯着萧宁,神情中多了几分期待。红衣翩翩依旧轻摇折扇,眼中却透出难以掩饰的兴奋:“这场比试,真是越来越有意思了。”而丹凤朝阳则微微握紧手中的绢帕,目光中满是信任与骄傲:“他从未让我失望,也不会在今日失手。”连一直平静的白雪霁,此刻的眼中也多了一丝隐隐的期待。湖畔的晨光愈发灿烂,整个场景美得仿佛一幅画卷,而这场文坛巅峰对决的帷幕,也即将在这片静谧中被缓缓揭开。萧宁微微垂目,环顾四周,一派悠然之态。他抬脚缓缓走动,步伐如水,稳中透着不疾不徐的节奏,仿佛每一步都在与天地交谈,与梅花对话。他的青衣在晨光中微微摇曳,柳枝轻扬,花瓣零落,他的身影仿佛融入了这如画的风景中,显得飘然出尘。圆台上,他的步伐虽慢,但每一步都稳稳踏在每个人的心弦上,牵动着全场的气氛。“他要做什么?”“难道……他竟要边走边赋诗?”“这可是比十步成诗更难!需得才情和心境都达到极致,稍有分心便难成章!”观众席间,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但随着萧宁的步伐,声音却又逐渐低了下去,仿佛每个人都被一种无形的气场压制住了,只能屏息以待。陈白眉微微眯眼,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低声道:“边走边吟?甚至不做手稿?这倒有些意思。”白雪霁目光微动,眼底深处掠过一抹好奇与期待。而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则轻轻摇扇,饶有兴致地低声道:“他竟然敢如此,也要即兴赋诗?”紫烟绕点了点头,轻声说道:“若成,则名动天下;若败,则一无所有。”丹凤朝阳却只是笑了笑,那笑容带着几分笃定与骄傲:“他从不让人失望。”此时,萧宁已然踏出了第一步。他缓缓抬头,目光穿过那株孤高的梅树,似乎看到了它身后更深远的风景。“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他轻轻开口,声音不大,却如春雷般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这一句刚一出口,全场顿时一片哗然。“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梅花孤独,风骨傲然,这开篇已是不同凡响!”“仅这一句,就将梅花的孤高与寂寞写得淋漓尽致!”陈白眉的目光微微一震,低声自语:“好句!竟以‘驿外’点出梅花之寂,果然高妙!”然而,萧宁并未停步,他继续向前迈出第三步,步伐依旧从容而优雅。“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这一句落下,众人只觉心中一震,那种孤高寂寞的意境仿佛顷刻间化作实物,沉甸甸地压在每个人的胸口。“妙啊!这一句更将梅花的不屈与悲凉描绘得动人心弦!”“风雨黄昏,独自愁绪满怀,此等景象,恐怕已超凡脱俗!”陈白眉眼中的兴趣愈发浓烈,他紧紧盯着萧宁,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这等文思,果然有趣!”萧宁继续迈出第五步,目光依旧悠远,声音却多了一丝清朗与坚定。“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当这一句落下,整个湖畔顿时变得无比寂静。那种坦然与洒脱的气度,那种不屑与超然的风骨,仿佛随着他的声音一起弥漫开来,笼罩了整个圆台与湖畔。“此句真乃咏梅之绝唱!竟以‘不争’写出梅花的高洁之志,实在是匠心独运!”“‘一任群芳妒’,何等洒脱!何等从容!”观众席间,不少人已忍不住站起身来,为这一句暗暗鼓掌。陈白眉的面色也变得异常凝重,他的目光紧盯着萧宁,眼中再无一丝轻视,而是掠过一抹深深的敬意与钦佩。“这人……”陈白眉轻声呢喃,“果然不凡。”然而,萧宁依旧未停下步伐,他继续迈出第四步,第五步,直到第八步,声音愈发低沉,却愈发震撼人心。“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当最后一句落下,整个胭脂湖畔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开口,甚至没有人呼吸,所有人都被这短短几句诗句中的无尽意境震慑住了。片刻后,掌声如潮水般爆发,震得湖水都微微颤动。“这是?八步成诗?!”“绝了!当真是绝了!”“八步成诗,竟能写出如此惊世之作,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这一句‘只有香如故’,更是点睛之笔,将梅花的不朽与高洁升华到了极致!”“若说陈白眉的十步成诗已是人间绝唱,那面具男子的八步成诗,便是天上之音!”八步成诗,余音绕梁,胭脂湖畔的震撼瞬间达到巅峰。当萧宁最后一句诗落下,“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的余韵如同一道看不见的涟漪,穿透空气,深深烙印在每个人的心头。湖畔寂静得诡异,连风声似乎都凝滞了。观众席间,无数目光聚焦在圆台中央,仿佛那里矗立的不只是一个面具男子,而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峰。片刻后,低低的窃窃私语声从观众席的一角响起,随后像燎原的火焰般迅速蔓延开来。“这首诗……这是何等的境界啊!”“八步成诗,字字珠玑,句句天成,简直难以想象!”“那句‘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竟然让人听得心颤!”一名白须老者抚须而叹,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激动:“此诗不仅咏梅,还咏志,已臻咏物之极境!”他的身旁,一名年轻学子神情呆滞,嘴唇微微颤抖:“我以为,陈白眉的诗已是绝唱,但这一首……竟能与之平分秋色,甚至更胜一筹!”“是啊,那‘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一开篇便直击人心!”“还有‘无意苦争春,一任群芳妒’,更是将梅花的风骨写得淋漓尽致,难怪被誉为高洁之花!”观众中有人按捺不住,直接站起身来,朝着圆台的方向高声喊道:“面具男子,神乎其技!”“神乎其技!神乎其技!”掌声如潮水般一次次拍击着湖畔,激起的声音连湖水都微微荡漾。陈白眉的神情前所未有的凝重。他站在原地,目光灼灼地注视着萧宁,眼中翻涌着复杂的情绪。他震惊于这首诗的才华,更震撼于萧宁在极短时间内的精准创作。这八步成诗,不仅仅是才情的体现,更是一种无比强大的精神境界。“‘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陈白眉低声念道,语气中竟带着一丝迷茫和苦笑,“这样的诗句,何人能及?”他再次抬眼望向萧宁,那目光中透出前所未有的尊敬与钦佩:“公子之才,当真令人敬佩。”他的喟叹被周围的观众听在耳中,更让人感到这八步成诗的震撼意义。“连陈白眉都露出了钦佩之色?”“这可是极少见的,陈白眉从未服过谁!”“今日这场比试,已经超越了一切我们能想象的高度!”佳丽席上的女子们,亦为这诗句所深深折服。红衣翩翩轻轻摇动折扇,脸上的笑意早已被惊艳取代。她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低叹:“这才是真正的诗才,真正的文人气度。”紫烟绕微微点头,语气中透着敬意:“他不仅才情卓绝,更难得的是那种从容。八步成诗,未见半点急躁,仿佛早已胸有成竹。”丹凤朝阳的目光一直停留在萧宁身上,她的嘴角浮现出一抹浅笑,语气中带着一丝骄傲:“果然,他从不让人失望。”红衣翩翩看了她一眼,忍不住问道:“你为何对他如此笃定?”丹凤朝阳轻声一笑,目光幽远:“就是一种感觉吧,这位公子身上,有一种气质,让我觉得,无论是诗才,还是气度,皆为天地间独一无二。”红衣翩翩轻轻挑眉,目光再次转向萧宁,眼中闪过一丝探究:“有趣,有趣。”白雪霁的目光始终凝视着萧宁,她的手轻轻放在诗卷上,指尖微微颤抖。这一首《卜算子·咏梅》中的意境之高、情怀之广,让她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撼。“驿外断桥边,寂寞开无主……”她轻声念道,声音低柔而清冷,带着几分感慨与赞叹,“这是孤高,是寂寞,更是一种隐忍。”“已是黄昏独自愁,更著风和雨……”她的声音微微一顿,眼中掠过一丝欣赏:“这两句,将梅花的坚韧与幽怨写得丝丝入扣。”“零落成泥碾作尘,只有香如故。”当她念到最后一句时,声音微微发颤,仿佛被那一句诗击中了心灵深处最柔软的地方。白雪霁缓缓起身,朝着萧宁微微行礼,语气清冷却多了一丝由衷的敬意:“公子之才,当真令雪霁叹服。”此言一出,四周的掌声再次响起,如同雷鸣般久久不息。而萧宁,只是站在那里,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他没有因这首诗的成功而流露出任何得意,也没有因为全场的喝彩而显得丝毫动容。他的从容与淡然,让人感到一种更加难以企及的高度。“他简直就是天人之才!”一名年轻学子忍不住低声赞叹,眼中满是崇拜之色,“不仅才华绝伦,那份气度也是无人能及!”“是啊,陈白眉虽强,但终究是人。而这面具男子,却仿佛已经超脱了世俗!”另一名中年文士则拂须长叹:“今日之后,文坛之名,必将有他一席!”许久之后。圆台上,陈白眉的神情依旧无比复杂,他的目光紧紧锁住萧宁,眼中掠过一抹震惊、钦佩,以及隐隐的战意。“八步成诗,这首《卜算子·咏梅》,还能有如此气韵……”他低声说道,“这位公子,陈某,敬佩!”萧宁微微颔首,目光如水,淡然说道:“陈公子过誉了。”很快。余波渐定。白雪霁目光平静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位参赛者,轻声说道:“第三首诗,咏菊,一炷香为限。请诸位珍惜时间,尽展所长。”这句话一落,全场便安静了片刻,随即又响起了低低的议论声。“咏菊?果然是这个题目!”“梅兰竹菊四君子,这选菊倒也合情合理。”“可是,这菊花的题目,要写出新意怕是难上加难。咏梅还能写风骨,咏菊多是隐逸之意,稍不留神就落入俗套了。”观众的议论还未完全平息,就见一道人影缓缓起身,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柳山居迈步上前,负手而立,气度沉稳而清雅,他的目光微微一扫,便让台下无数人不由自主地屏息静气。“诸位。”柳山居声音沉稳而清朗,“咏菊虽为佳题,但若无妙手,难得高韵。”“而在场众人之中,若说诗才高绝者,必有先例。”他顿了顿,微微转头看向萧宁,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在下斗胆,请面具公子先行。”柳山居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奇异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声。湖畔顿时一片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萧宁身上。“面具男子?”“柳山居居然让他第一个作诗?”“难道是想让他继续引领全场吗?”议论声虽然低微,但众人心中的疑惑与期待却愈发浓烈。白雪霁微微颔首,清冷的目光转向萧宁,轻声说道:“公子,柳先生如此相邀,不知你可愿先行?”萧宁闻言,缓缓起身。他的一举一动依旧显得从容而优雅,仿佛根本未被突如其来的提议所影响。他站定片刻,随后微微一笑,朗声说道:“既然柳先生抬爱,那在下便献丑了。”话音未落,他已经迈步向圆台中央走去。然而,他的从容与自信却让观众席上顿时响起了低低的惊呼声。“他真的要第一个作诗?”“才刚刚宣布题目,难道他已经准备好了?”“莫非他真的早有准备?否则怎么会如此自信?”观众们交头接耳,目光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动折扇,目光微微眯起,唇角带着一丝玩味的笑意:“有趣,这才刚宣布题目,他就要作诗?”紫烟绕同样露出疑惑之色,轻声说道:“若他真能即兴作诗,那也太惊人了。”丹凤朝阳却并未显得过于惊讶,反而微微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他一向如此,越是不可思议,越是能做到。”而在圆台上,萧宁缓缓迈步走向中央,他的目光落在湖畔那片盛开的菊花上,神色淡然,从容至极。柳山居微微拂须,眼中闪过一丝欣赏与探究:“这位公子,果然气度不凡。”但正因为他的镇定与自信,反而让台下的众人愈发震撼。“他不会真的已经想好了吧?”“这才刚刚提题,菊花的意境与风骨尚需推敲,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准备好?”“莫非他真的是即兴赋诗?”随着萧宁一步步走向圆台中央,观众们的议论声逐渐变成了一片嘈杂的低语,既充满了惊疑,又带着浓浓的期待。甚至连陈白眉的目光都微微一凝,他眯起眼睛,低声喃喃道:“这家伙……到底是不是故意的?”他的目光中既有几分审视,又夹杂着难以掩饰的兴趣与探究。而萧宁终于在圆台中央站定,他负手而立,目光悠然地扫过那片盛开的菊花。阳光洒在花瓣上,映出一片金黄与清雅之色,那花朵在风中微微摇曳,仿佛在诉说着属于自己的故事。这一刻,整个湖畔都安静了下来,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萧宁的下一步动作。但他并未立刻提笔,也没有开口,只是静静地看着那片菊花,神情从容而专注。这种姿态,让台下的众人愈发坐立不安。“他究竟是胸有成竹,还是在故弄玄虚?”“如果他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赋出佳篇,那才叫真正的惊才绝艳!”“我反而觉得他可能是先稳住气场,再徐徐图之。毕竟,这咏菊之题,非同小可。”佳丽席上的紫烟绕轻声说道:“无论如何,他的表现已然非同一般,令人期待。”红衣翩翩微微挑眉,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说不定,他就是故意要让大家猜不到。”丹凤朝阳轻轻摇头,目光中满是笃定:“他从不会做无谓之事。”而柳山居依旧负手而立,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萧宁,似乎在等待他的真正展现。湖畔的风轻轻拂过,柳枝摇曳,菊花在风中微微颤动,似乎在为即将到来的咏菊之作低声轻吟。 第486章 满城尽带黄金甲! 晨光愈发明亮,胭脂湖在阳光下泛着粼粼波光,像一张巨大的锦缎,被风轻轻地拂动,洒满了灵动的光影。湖畔的垂柳不时摆动着柔软的枝条。枝头的露珠在阳光下晶莹剔透,仿佛细碎的星光镶嵌其间。远处的山峦笼罩在一层薄薄的轻纱中。那景象宛如一幅水墨画静静地铺展在天际,空灵而宁静。湖边的菊花在秋风中微微摇曳。金黄与浅白的花瓣交错,犹如跳动的火焰,却带着一股冷清而高雅的韵味。草木间,几只麻雀偶尔跃动。鸣啭声极低,似乎也被这肃静的气氛感染,不敢过分扰动这安然的画卷。圆台之上,檀香缭绕。袅袅的烟气随着秋风散去,轻轻飘向湖面,仿佛将台上的每一个人笼罩在一片淡然的朦胧中。白雪霁端坐在中央。她的雪白长裙垂落在圆台上,衣襟随风微微拂动,带出一丝隐隐的仙气。她的目光落在站定的萧宁身上。那双如水般澄澈的眸子中闪烁着探究与期待。柳山居则站在白雪霁右侧。他身姿挺拔,气质如秋菊一般清雅而沉稳。他微微拂须,目光凝视着萧宁。眼中隐隐透着几分兴趣,仿佛在等待一场真正的风雅盛宴。观众席上的众人却难掩内心的骚动。虽然他们表面平静,但眼神中充满了各种复杂的情绪。“他就这么走上去了,真的已经有成诗了?”“这才刚刚宣布题目,他真的已经做好准备了?”“莫非之前柳先生的提议,他早就料到?”窃窃私语声如细流般流淌在人群中。虽然每个人都尽量压低声音,却因为心中难以掩饰的惊讶和好奇,让这低语声中带着丝丝的紧张感。一名穿着浅青长衫的年轻书生皱着眉头,脸上写满了不解与质疑。他低声对旁边的同伴说道:“这才刚刚提到咏菊,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有诗?不会是提前准备的吧?”同伴是个年长的文士,闻言摇了摇头。他的脸上露出复杂的神色:“即兴赋诗乃文人之本,提前准备虽不失为一种策略,但若真是高人,恐怕根本不屑于此。”另一个围观者却忍不住插话:“可也太快了!这连思考的时间都没有,他该不会只是虚张声势吧?”这话一出,几人纷纷点头。“有可能!毕竟,这次的题目不同寻常,咏菊乃文坛至高之题,落入俗套者不计其数,若无绝对把握,怎敢轻易出手?”“可别忘了,他咏柳一诗冠绝全场,咏梅之作更是与陈白眉平分秋色。以他的才情,未必没有这种能力。”“可这也太反常了!他连一炷香的时间都没用到,真能写出好诗吗?”人群中议论纷纷,惊讶、怀疑、期待,种种情绪交织在一起。观众席因此显得格外热闹。佳丽席上,红衣翩翩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她目光中透着几分戏谑与揶揄:“这位公子倒是气度不凡,可若真是虚张声势,可要好好看看他的下场了。”紫烟绕轻轻颔首,语气中带着几分好奇:“若是别人,恐怕我也会怀疑,但此人……总觉得他不会轻易做没有把握的事。”丹凤朝阳却显得极为平静。她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唇角轻轻扬起一丝微笑:“他从未让人失望,今日也不会。”她的语气中带着一种笃定,让紫烟绕忍不住侧目看了她一眼。陈白眉则站在一旁,双手负后,眉头微蹙,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他要先来?”陈白眉喃喃自语,目光直直地注视着萧宁,仿佛想从他的举手投足间看出什么端倪。忽然,陈白眉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这位公子,倒是有趣得很。”他微微侧头,对柳山居说道:“柳兄,这可是你提议的,可莫要因此坏了大局。”柳山居闻言,却只是微微拂须,淡然一笑:“若是平庸之作,自会自毁声名;若是妙笔佳篇,又何惧让他先出?”陈白眉笑了笑,没有再说话。他的目光却更为专注地落在萧宁身上。而此时的萧宁,依旧站在圆台中央,负手而立。他的目光悠然地扫过湖畔的菊花,神态从容而专注。风吹过他的青衣,衣袂轻扬。他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宁静的秋景融为一体,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超然之感。他的姿态并未显得紧张。反而给人一种胜券在握的错觉。这种自信的气度,令观众席上的众人愈发不安。“他真的已经想好了?”“咏菊之题难上加难,他怎么可能这么快就心中有成诗?”“如果他真的能即兴赋诗,那便是文坛中从未见过的奇才!”议论声渐渐低了下来。因为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想要亲眼见证他接下来的表现。白雪霁目光深邃,静静地看着萧宁,唇角微微扬起一丝浅笑:“公子,是否要即兴作诗?”萧宁闻言,微微一笑,未作回答,却缓缓抬起了手,仿佛已经准备好提笔赋诗。他这一动作,让全场顿时响起一片惊呼。“他真的要作诗了?”“这才刚刚提出题目,他竟连一刻的思考都不需要!”“难道他早已胸有成竹?”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眯起眼睛,轻声说道:“若他真能在这等情势下作诗,恐怕文坛之名再无人能与他并肩。”紫烟绕轻轻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难掩的震撼:“他已经不仅仅是在展示才华,而是在挑战文坛的极限。”而丹凤朝阳则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萧宁。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信任:“他能做到。”柳山居目光微微一凝,低声喃喃道:“好一个不拘常理的奇才。”而陈白眉的神情则渐渐变得凝重起来。他的目光中透出深深的探究,甚至隐隐多了一分期待:“究竟是天纵之才,还是虚张声势?这一次,定要看得清清楚楚。”此刻的胭脂湖畔,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萧宁身上。整个湖面仿佛也因他的举动而变得愈发平静。唯有秋风轻拂,带起片片菊香,散落在这一片充满期待与震撼的天地之间。秋阳渐高,胭脂湖畔的光影随着时辰的流转愈发鲜明,湖水波光潋滟,犹如无数碎金铺洒开来。风轻轻拂过,带着淡淡的秋意,撩动岸边的菊花,也扬起湖边垂柳的枝条,散发出一股悠远的萧索之韵。湖心圆台之上,萧宁静立中央,他的青衣在微风中轻轻摇曳,阳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勾勒出分明的轮廓。那张被面具遮掩的面庞,虽无法窥见表情,却因他不急不躁的神态,透出一股超然世外的从容气质。他的目光轻轻落在圆台边缘的一株菊花上,菊花金黄,花瓣层层展开,在阳光下恍若焰火般辉煌。菊叶微微颤动,随着湖风轻扬,又仿佛是为迎接这位才华横溢的公子而谦卑低头。台下的观众屏气凝神,没有人敢发出一丝声响,仿佛生怕扰乱了此刻的宁静。柳山居站在台侧,目光沉静而深邃,他拂须轻叹,似在暗暗期待萧宁的表现。陈白眉负手而立,嘴角含笑,眼中却流露出少见的认真与期待。“公子,是否已胸有成竹?”白雪霁的声音如同清泉滴落,在这片静谧的氛围中分外清晰。萧宁缓缓转过身,抬眼看向白雪霁,目光平静却深邃如湖,他微微颔首,语气平和而笃定:“自然。”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让所有人心头微微一震。他迈步向前,步履从容而有力,每一步都如山间清泉般平静,却又如古钟轻鸣般沉稳。秋风扬起他的衣摆,长袖轻拂,那股若隐若现的书卷之气与超然出尘的气度交织在一起,让人目不转睛。站定在菊花前,萧宁垂眸凝视片刻。他的目光仿佛透过了菊花的外表,直抵其魂魄,竟让人隐隐感觉到,这株金黄的秋菊,在他眼中不仅仅是花,而是天地间某种不屈的存在。良久,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富有韵律:“菊花者,傲于秋霜,独立群芳之外,不争,不夺,亦不屈。既可隐逸山林,亦可点缀江湖。”语毕,他提笔蘸墨,挥洒自如,一气呵成,竟不曾有半点迟疑。随着笔锋的运转,他的神情愈发专注,宛如山巅的孤松般挺立,周身的气场悄然变化,似天地间的一切都因他的存在而停滞。不多时,他搁下笔,宣纸上已然成文。他将诗卷轻轻递给白雪霁,声音温润如秋日清风:“请。”白雪霁接过诗卷,目光扫过其中的字句,原本冷静如水的眼眸中顿时掠过一丝惊艳与震撼。她抬眸看向萧宁,似是想从他的神情中捕捉到更多的情绪,但后者只是平静地站在那里,气定神闲。片刻后,白雪霁深吸一口气,轻声念道:“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冲天香阵透长安,满城尽带黄金甲。”诗声一落,湖畔瞬间陷入一片死寂。那是足足几息的时间,仿佛连风声都为之一顿。接着,仿佛巨浪拍岸般的惊呼声骤然响起!“好诗!当真是好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气势何等恢宏!”“‘满城尽带黄金甲’,竟将菊花的金黄之色与傲骨之气如此融为一体,真乃绝妙!”台下的观众纷纷起身,激动得无以复加,甚至有几人直接挥手大声叫好。“这……这根本不是咏菊,简直是在书写天命!”一名白须老者激动得拂须长叹,眼中尽是敬佩与感慨。“仅四句,却将菊花的风骨、气韵与格局尽数道尽!这等才华,前所未见!”观众席间一片沸腾,掌声、喝彩声此起彼伏。柳山居站在原地,原本平静的目光中透出一抹震撼与欣赏,他轻轻拂须,低声自语:“此等气象,竟连我也未曾想过……”陈白眉的脸上浮现出罕见的凝重,他盯着那诗卷,久久未发一言。他的目光深邃,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复杂神色:“竟能将咏菊之诗写得如此壮丽,难道他真是……”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着折扇,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惊艳与欣赏:“他可真是个不折不扣的奇才。”紫烟绕则轻轻点头,语气中满是感慨:“这样的气势,这样的格局,他的才华已然超越凡俗,堪称绝世。”丹凤朝阳笑意盈盈,目光中尽是信任与赞叹:“果然,他又一次超越了所有人的期待。”而站在台上的萧宁,却只是平静地立在原地,面对这如潮的掌声与赞誉,他依旧神态从容,不见半分得意。他仿佛早已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整个人透着一股悠然之气,仿佛山巅独立的青松,不为外物所扰,只存天地清风。白雪霁将诗卷轻轻放下,抬眸看向萧宁,声音中带着几分由衷的感慨:“公子的才华,已达登峰造极之境。”萧宁微微颔首,未作多言,他的目光落在湖面上,似乎已将这片沸腾的人潮置于脑后,只静静地看着秋风扬起的点点涟漪。 第487章 再无来者! 秋阳渐盛,胭脂湖畔的湖面波光潋滟,宛若一幅静谧的画卷。垂柳依依,枝条低垂在湖水上,偶有微风拂过,柳丝轻轻摇曳,荡起一圈圈涟漪。湖畔的观众席已经安静下来,唯有菊花的清香随风飘散,弥漫在空气中,平添了一份秋日的诗意。方才面具男子的诗作犹如一道惊雷,震撼了在场的每一个人。那豪迈与不屈的气势,那傲然立于秋风中的风骨,似乎连湖水与天地都为之倾倒,久久不能平息。然而,这场咏菊的诗会仍在继续。尽管众人心中明白,这之后恐怕难再有作品能够超越,但诗会的规矩还在,其他参赛者仍需一一登台作答。秋阳渐渐升高。一名中年文士第一个上台,他缓缓展开手中的诗卷,声音平和,却略显拘谨地念道:“霜菊抱秋意,幽香透凉风。不争春与夏,但醉重阳中。”诗作念完,台下却仅仅响起几声稀稀拉拉的掌声。“这首诗平淡无奇啊。”有人低声评论,语气中透着失望,“菊花的风骨、气节虽有提及,但格局太小,完全无法与面具男子的诗作相比。”“也不能这么说,至少还能算是中规中矩吧。”旁边一人轻叹,“只是今日之局,凡是中规中矩的作品都注定被埋没。”中年文士有些尴尬地低下头,匆匆走下圆台。接着,又有一位年长的儒士上台。他神态自若,手捧一卷诗稿,朗声念道:“黄花不与群芳斗,独向霜风展素心。但教天地知高洁,何须陌上春光临。”这一首诗一出,台下的观众稍微提起了一些精神。“这首倒还不错,有些深意。”一名白须老者微微点头,评价道,“‘天地知高洁’一句,确实写出了菊花的气节,勉强可称佳作。”“不过气势还是不足。”另一名文士摇头轻叹,“在面具男子那等恢宏气魄的诗作面前,这首只能算是稍有新意。”老儒士面色平和地走下圆台,目光中却带着些许遗憾。随后,又有数位参赛者登台作诗,但他们的作品却越发显得黯然失色。一名年轻书生颇为自信地念出了他的诗作:“一丛秋菊入窗明,清香犹伴月华生。谁言孤冷风霜晚?偏为诗人赋古情。”念罢,他满脸期待地看向台下,然而却迎来了几声低低的叹息。“这样的诗句在平时或许还算不错,但今日实在难以入眼。”“是啊,‘赋古情’太过浅显,根本不够打动人心。”年轻书生脸上的期待迅速转为尴尬,他默默退下圆台,不敢再多说一句。如此一来,其他参赛者更显得缩手缩脚。有的人上台时满脸犹豫,甚至还未开始念诗,便已是面如土色。“这些人心态都乱了。”台下的一名观众摇头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惋惜,“他们并非毫无才学,只是面具男子那首诗实在压得人喘不过气来。”“没办法,面具男子的诗太强了,其他人即便有所准备,也不可能匹敌。”另一人叹道,“更何况,他们还要面对柳山居的存在,怎能不感到压力?”佳丽席上,红衣翩翩轻轻摇着折扇,笑意浅浅:“看来,这场比试的真正焦点早已不在这些普通参赛者身上了。”紫烟绕轻声说道:“确实,现在唯一值得期待的,便是柳山居与面具公子的最终较量了。”丹凤朝阳却轻笑一声,目光淡然地扫过台上的参赛者,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这些人不过是在尽力完成比赛罢了,他们心里都明白,这一局他们已经输了。”随着时间推移,一炷香的时间已过去大半。场上的气氛越发沉寂,似乎所有人都在默默等待柳山居的出手。观众席间再次响起窃窃私语。“柳山居怎么还不上台?难道连他也觉得难以超越吗?”“不可能!柳山居的诗才冠绝天下,他必然有信心与面具男子一较高下!”“是啊,这场比试的真正高潮还未到来呢!”燃香过半。圆台下,一些参赛者仍留正低头沉思。有的人手执毛笔,迟迟没有下笔;有的人低声念着诗句,眉头却皱得越发紧。“这还如何作诗?”一名年轻书生低声抱怨,目光瞥向不远处的面具男子,语气中满是无奈,“他那首诗不仅立意高远,更有惊世的气魄,咱们还怎么写?”“是啊!”另一人附和,声音中带着浓浓的叹息,“那‘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已是咏菊之巅峰,恐怕连咏菊大家柳山居也不一定能写出比肩的诗作。”“可惜,咱们又没有柳山居的才情。”旁边一名中年文士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羡慕与期待,“现在全场的希望,恐怕全都落在柳山居身上了。”另一名参赛者微微点头,低声说道:“不错,柳山居可是以咏菊闻名天下,若论诗才,他或许还能与面具男子平分秋色。”“是啊!若连他都不行,那今天的比试就真没悬念了。”观众席上的议论声也渐渐响起。“说实话,其他人再上场也没什么意义了。”一名白须老者摇头轻叹,“这一场诗会,已经被面具男子一骑绝尘了。”“不过,还有柳山居。”旁边一名中年文士眼中带着几分期待,轻声说道,“他可是公认的咏菊大家,一生写了无数传世佳作,若论才情,未必会逊色太多。”“没错,现在全场唯一的悬念就是柳山居。”另一人点头附和,“其他参赛者都只是陪衬罢了。”“不不不,你们别忘了,那面具男子的诗作可不仅仅是才情,还有一股惊人的气魄。”一名青衫书生压低声音说道,语气中透着些许敬畏,“柳山居虽擅咏菊,但他能写出如此气势磅礴的诗吗?”“这就看他如何应对了。”佳丽席上,红衣翩翩轻轻摇着折扇,唇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看来,今日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位身上了。”紫烟绕微微颔首,低声说道:“面具公子与柳山居的才情孰高孰低,今日恐怕是一个答案了。”丹凤朝阳则目光平静地看向圆台上的面具男子,轻声笑道:“他从未让人失望。我倒是更好奇,柳山居能否让这场比试更精彩一些。”另一边,白雪霁端坐在圆台中央,手中捧着一卷卷诗作。她的目光缓缓从众多参赛者身上扫过,神色如水,眉宇间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冷静与期待。她抬起头,目光轻轻落在面具男子身上,随后转向柳山居所在的位置,轻声说道:“今日的咏菊之会,不仅是一次诗才的较量,更是对秋菊风骨的吟咏与致敬。”此言一出,场上再次安静下来,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柳山居的表现。“柳山居出手在即,大家快看,他开始动笔了!”人群中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激动。然而,一名年轻书生却摇了摇头,低声叹息道:“可惜啊,即便是柳山居,也很难再有突破。”旁边一名文士则皱眉说道:“不一定。柳山居的诗才早已声名远播,他若不能与面具男子比肩,那真是太过遗憾了。”“这场诗会,无论最终谁胜谁负,今日之事必将载入文坛史册。”一名老者微微拂须,声音低沉却坚定。胭脂湖畔的风吹过,带起湖面的粼粼波光,也吹动了众人的心绪。此刻,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柳山居与面具男子身上,这一场巅峰对决,已成定局。而其他参赛者,仿佛只是陪衬的背景,早已无人关注。 第488章 难以下笔的柳山居! 胭脂湖畔,秋阳渐升,湖面如镜,波光潋滟,仿佛一幅精致的画卷。轻风拂过,柳枝在湖面上轻轻摇曳,随着风的节奏,柳条如轻纱般舞动,发出沙沙的声音。四周的菊香愈发浓烈,随风飘荡,弥漫在空气中,带着一丝凉意,却又充满了秋日的诗意。湖畔的观众席已经悄然安静下来,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紧张气氛。每个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圆台上,期待着接下来最重要的时刻。萧宁的诗才已经彻底震撼了所有人,他那一句“满城尽带黄金甲”仿佛打破了所有的局限,将诗的气势与风骨提升到了一个新的层次。“今天的比试,已是他一人之天下。”“无论柳山居如何超凡脱俗,也难以写出超过那首诗的作品。”“但柳山居是菊花诗的绝顶高手,他一定会给我们带来一场惊艳。”“这场比试,已经变成了面具男子和柳山居的较量,所有的悬念都集中在这一刻。”“面具男子的诗才,确实让人震撼,但柳山居又如何呢?他可是整个文坛的菊花之王。”这些议论声不绝于耳,观众们的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焦虑,他们知道,今天的比试已经达到了高潮,所有人的目光都在等待柳山居的出手。柳山居,那个文坛上赫赫有名的诗人,凭借一首首惊艳的咏菊诗作,早已在整个神川大陆留下了深刻的印象。他的才华无人可敌,甚至有人称他为“菊花诗王”,他的每一首作品都堪称绝世之作,足以惊艳古今,传世流芳。因此,当柳山居站上圆台的那一刻,所有人都屏息凝神,心中充满了期待。然而,随着柳山居缓缓起身的那一瞬间,所有人的眼中闪过一抹疑惑。他并没有立刻提笔,甚至连一丝准备的动作都没有。他站在那里,似乎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这让整个湖畔的气氛开始变得微妙。台下的人们纷纷察觉到柳山居的异常,心中不禁生出了一丝疑惑。“柳山居怎么了?”“他不是一向以菊花诗为自豪,难道这一关也让他感到困惑?”“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立即开始作诗,难道面具男子的诗让他也有些失去信心?”“不对,柳山居从未表现过这样的迟疑,他一定是有自己的打算。”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渐渐增多,目光都集中在柳山居身上,焦急、困惑的气氛弥漫开来。此刻,站在圆台上的柳山居,却依旧没有任何动静。他依旧双手负背,目光望向湖畔的菊花,那些盛开在秋风中的菊花,散发着淡淡的香气,仿佛在低语着什么。然而,柳山居的目光始终没有落在它们身上,他的眼神越来越深邃,仿佛在进行一场艰难的斗争。“他怎么不开始?”“难道他真的没有准备好吗?”台下的目光变得更加焦虑,议论声此起彼伏。“柳山居平日里写诗如神,怎会如此迟疑?”“难道面具男子的那一首诗,已经让他感到无法逾越的压力了吗?”“或许他在等灵感的降临。”“也许他是故意在沉思,以图在最后一刻绽放最完美的诗篇。”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柳山居依旧没有动笔,额头上竟渐渐渗出了细密的汗珠。这些汗珠在晨光的照射下,闪烁着微弱的光泽,仿佛在诉说着他内心深处的焦虑与不安。“不可能!”“柳山居一向冷静自信,怎么会有如此反应?”“他怎么可能如此迟疑?连最强的诗人也会遇到瓶颈吗?”台下的人们开始低声议论,眼中的疑惑和期待交织,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有些观众甚至开始用眼神彼此交换着意见,不知道该如何解释眼前的这一幕。“柳山居,真的是太不一样了。”“他似乎在寻找一个突破口,或者说,他在衡量着面具男子的诗作,试图找到一种更高的境界。”然而,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柳山居仍然没有动笔,额头的汗水愈发明显。他的手臂微微颤抖,似乎在忍受着某种巨大的压力。这时,站在场外的红衣翩翩轻轻咳了一声,目光紧紧锁定着柳山居。“怎么回事?柳山居好像有些不对劲。”紫烟绕也微微皱眉,低声说道:“他平时如此沉稳,从未见过如此紧张的情绪。这一刻,似乎他也在和自己较量。”丹凤朝阳则轻轻笑道:“或许他真的意识到,面具男子的诗,已经超越了他所能达到的境界。”她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笑意:“不过,柳山居毕竟是柳山居,我相信他会有自己的方式回应。”而在此时,柳山居终于缓缓抬起手,紧握毛笔,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台下的观众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等待着他动笔的那一刻。然而,柳山居似乎依旧没有完全放下心中的担忧。他抬起笔的那一瞬,微微停顿,眼中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疲惫。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他还没有动笔……”“柳山居,真的是太不一样了!”“难道面具男子的诗,已经压垮了他?”“这一场对决,竟然变成了柳山居的心理较量。”这些话语充斥着观众席,充满了不解和困惑。然而,柳山居依旧没有下笔,整个人似乎在和时间做着斗争。他的脸色越来越凝重,额头上的汗珠越来越多。“他……真的能写下去吗?”“这一刻,他的每一秒钟都像是在打破自己的极限。”台下的人们依旧焦急地等待,期待着柳山居能够突破这一难关。但柳山居的反应,已经让所有人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压迫感。胭脂湖畔,秋阳越发耀眼,湖面的波光在阳光下闪烁,宛如无数碎金洒在碧波之上。微风轻拂,垂柳低垂的枝条随风摇摆,柳叶婆娑,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诉说秋日的宁静。湖畔的菊香依旧浓郁,菊花盛开在秋风中,花瓣层层叠叠,散发着高洁的气韵。一切看似平静,然而空气中却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圆台之上,那里,柳山居依旧站立不动,手中的毛笔未曾触碰宣纸。香炉中的燃香缓缓冒着青烟,那青烟蜿蜒升起,消失在空气中,仿佛在无声地提醒着时间的流逝。台下的观众们早已按捺不住,窃窃私语声逐渐增多。“怎么回事?柳山居为何迟迟不动笔?”“他可是以咏菊闻名天下的大才啊,怎么会这样?”“难道是面具公子的诗作,让他也感到了压力?”“可柳山居向来自信,今日为何竟显得如此迟疑?”一名白须老者轻轻拂须,语气中透着浓浓的不解:“柳山居的诗才当世罕见,他一生咏菊无数,为何今日竟迟迟未动?”旁边的文士则皱眉道:“或许是因为面具男子的那首诗……‘待到秋来九月八,我花开后百花杀’,这等惊世之句,恐怕连柳山居也难以找到突破。”“不至于吧?”另一人摇头说道,语气中透着复杂的情绪,“柳山居可是菊花诗王,他的才华怎会被轻易压制?”佳丽席上,红衣翩翩依旧轻摇折扇,眼中闪过一丝玩味的笑意:“有趣,柳山居竟也有这般迟疑之时。看来,面具公子的诗才的确非同一般。”紫烟绕轻轻颔首,目光中透着一抹疑惑:“柳山居不是没有才学,但此刻,他似乎连如何落笔都不知了。”丹凤朝阳则嘴角含笑,低声说道:“这不是才学的问题,而是心理的较量。他的心,已经乱了。”圆台上,柳山居的神态愈发凝重。他依旧双手负背,站在宣纸前,目光落在菊花上,却仿佛透过菊花看到了另一片天地。额头上,细密的汗珠渐渐渗出,顺着他的鬓角滑落,滴在他的衣襟上。握笔的右手微微颤抖,几次想要落笔,却又迅速停下。燃香的青烟依旧缓缓升起,弥漫在空中,仿佛在无声地计时。“快看,那一炷香已经燃了一半了!”一名观众忽然低声惊呼,顿时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什么?时间已经过去一半了,他竟然还未落笔?”“这……这太不寻常了!柳山居从未有过这样的表现!”“难道他真的无从下笔?”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香炉上,那一炷香的燃烧速度仿佛突然加快,每一缕烟雾升腾,似乎都在向众人无声地宣告时间的流逝。柳山居的额头汗珠越发明显,他的目光中多了几分挣扎,似乎在与某种无形的压力抗衡。燃香继续燃烧,时间一点一点地过去。“柳山居,真的写不出来了吗?”“难道今天的比试,他真的要认输?”“不可能!柳山居的才华岂会如此不堪?他只是需要一些时间!”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微微挑眉,轻声说道:“看来,他并非没有才华,而是有太多的顾虑。”紫烟绕点了点头,目光中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面具公子的诗作太强了,柳山居想要超越,便陷入了一个误区。”丹凤朝阳轻笑一声:“他不是想要超越,而是不敢下笔。因为他知道,无论如何落笔,都会逊色。”燃香继续燃烧,直至最后的青烟升腾而起,宣告了一炷香的结束。全场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柳山居的反应。然而,柳山居依旧站在原地,手中的毛笔未曾触碰宣纸,额头上的汗珠已经滴落到地面,他的脸色显得异常复杂,眉宇间满是挣扎与不甘。此时,白雪霁缓缓走上圆台,目光清冷,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情绪。“柳先生。”她轻声开口,声音如同湖面上的清风,带着一股淡淡的温柔,“一炷香的时间已到,若还有诗作未成,也不必过于勉强。”柳山居闻言,身体微微一颤,随后深吸一口气,缓缓放下手中的毛笔。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站在一旁的面具男子。那目光中有不甘,有佩服,更有一抹深深的敬意。片刻后,柳山居深深鞠了一躬,声音低沉却异常坚定:“柳某才疏学浅,今日当着这位公子的诗作,无论如何下笔,都只觉得黯然失色。”“柳某……认输!”此言一出,全场哗然。“什么?柳山居认输了?”“他可是咏菊大家啊!竟然也无法与面具公子一较高下?”“这一局,真的被面具男子一人所压!”“柳山居都认输了,这面具男子到底是何方神圣?”观众席间的议论声如潮水般爆发,所有人都被柳山居的认输之举震撼到了。佳丽席上,红衣翩翩放下手中的折扇,轻轻叹息:“果然,他也输了。”紫烟绕低声说道:“今日的咏菊之局,已无悬念。”丹凤朝阳嘴角浮现一抹浅笑,目光落在面具男子身上,轻声说道:“他,从未让人失望。”而圆台上的面具男子依旧神态淡然,似乎对于这一切并未感到意外。柳山居直起身,目光深深地看了面具男子一眼,随后缓缓退下圆台,整个人显得格外沉默,却也多了一份释然。白雪霁站在圆台中央,目光扫过全场,轻轻开口道:“今日之局,已然分明。诸位,缘会前三首诗,已经皆有分晓。”“接下来,让我们进行第一关最后一首诗作的比试!” 第489章 最后一首诗! 胭脂湖的秋日清晨,湖面如镜,倒映着岸边垂柳和天空的淡蓝色,微风轻拂,带来阵阵凉意。湖边的草地上,早已坐满了络绎不绝的观众,大家聚精会神地注视着圆台,等待着接下来的比试。湖面上偶尔有几只水鸟飞过,划破了湖面的平静,带来一丝生气。远处的小岛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仙境一般。而近处,湖边的菊花正盛放,带着秋日的气息,将清新的香气撒向四方。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秋意,凉爽的风轻轻带起了柳枝的摆动,仿佛在为今日的比试增加几分诗意与神秘。刚刚的咏菊之局,柳山居的认输令全场为震之一。从未有人见过柳山居如此失态,这位素有“菊花诗王”之称的才子,居然在面具男子面前低头认输,选择放弃。这一场比试,几乎已成定局,面具男子的才华相似惊涛骇浪,压倒了所有的挑战者。大家都意识到,这个神秘的面具男子,无论才情还是气度,早已把所有挑战者的锋芒压得无处可藏。然而,比赛还在继续,白雪霁站在圆台之上,她的神情依然清冷如水,目光扫视四方。她微微扬手,优雅地打破了寂静。今天的比试,进入了最后一个环节。“诸位,缘会第一关的最后一首诗作,仍然是咏物之作。”白雪霁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四周的空气似乎也因她的声音凝固了一刹那。“不同于之前的题目,今日的咏物之作,每位参赛者需要自行选择自己要咏讼的对象。”“每个人可以自由选定,不论是花草树木,还是山川河流,都可以作为咏物的题材。”“这一关,将检验大家的才情与心性。因为,选择何物,便是对自己诗意的展现。”她轻轻停顿了一下,目光如水,缓缓扫过在场的每一个参赛者,低声道:“请各位,先决定好所要吟诵之物,然后公布出来,随之创作。”她说完后,台下顿时陷入了短暂的沉默。许多参赛者低头沉思,有的眉头紧锁,显然在考虑选择什么物品来表达自己内心的情感与诗意;而有的则若有所思,似乎早已选定了目标。白雪霁微微点头,示意众人可以开始选择。“时限,仍为一炷香。”她最后补充道。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周围的气氛开始变得愈发紧张与期待。众人都知道,第一关的比试已经进入尾声,这最后的这一首诗作将决定最终的排名,而这一关的题目,自由选择的咏物,格外引人注目。这不仅考验参赛者的才情,更是对他们思维与创意的挑战。选定什么物品来表达情感,成了他们必须面对的难题。台下的观众们都不禁开始议论纷纷,大家开始猜测起各个参赛者的选择。“今天这最后一关,才是真正的较量。”“面具公子一定不会轻易选择一些寻常之物,他的才情如此卓绝,肯定会选个别出心裁的东西!”“柳山居今天认输了,面具公子的才华可见一斑。”“我觉得他肯定会选择一朵极为特殊的花,或者什么有深意的物品来展现他的才情。”“咏梅、咏竹、咏菊……这些题材早已被用过,面具公子肯定有更高远的构思。”观众席上的窃窃私语此起彼伏,大家的目光不由自主地集中在圆台上的萧宁身上。他依然安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微微低垂,似乎并没有急于做出选择。他从容淡定的姿态,让观众们更加好奇他会做出怎样的选择。而其他参赛者已经陆续开始公布他们的选择,气氛愈加热烈。一名中年书生走上台来,他深吸了一口气,神情自信,朗声说道:“我选择——竹。”“竹之气节,挺拔直立,既不媚俗,又不争春。它在寒风中不弯腰,在暴雨中不低头,象征着一种不屈的品格。”话音刚落,台下立刻传来一阵轻微的掌声。“竹子,这个题材不错。”“竹子的气节与品格确实契合。”“但竹子似乎缺乏一些更加深刻的意境,可能会被更多人选择。”白雪霁微微点头,表示认可:“竹子,气节高洁,但此题目多见,难以出新。”接下来,又有几位参赛者陆续宣布了自己的选择,梅花、松树、兰花等常见的题材纷纷登场。每个参赛者都有自己的独特解释与立意,但这些选择似乎都不如人们对面具公子的期待那么引人注目。当一位年长的儒士选择了梅花时,台下的观众们纷纷议论道:“梅花,实在是一个经典的选择。”“不过梅花的象征意义已经被人使用过多次,若无出奇之笔,恐怕难以打动人心。”“是啊,梅花的坚韧和高洁是众所周知的,但与面具公子的诗才相比,恐怕仍然缺少一种突破。”其他参赛者的选择一一被宣布,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加大,每个人都期待着萧宁会选什么。在场的观众,尤其是那些曾目睹过萧宁和柳山居之战的观众,更是把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纷纷猜测他会选择怎样的物品来进行创作。“面具公子,会不会选择菊花呢?”“他选择菊花的可能性不小,毕竟柳山居从未有过的认输,或许他也会以菊花为题,来挑战柳山居。”“不一定,面具公子的气度远远超越了菊花的局限,菊花对他来说,未必是最能代表他深邃诗情的物品。”所有人都开始耐心等待,随着时间的推移,圆台上的参赛者逐渐退出,轮到面具公子时,场上的气氛变得异常凝重。白雪霁目光平静地扫过每一位参赛者,最后目光落在萧宁身上,目光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芒。随着一阵微风拂过,湖面上涟漪荡漾,似乎是所有人的心跳的节奏,缓缓升起的香烟在空中飘散,依然是那一炷香的时间。此刻,所有人的视线都聚集在萧宁身上,期待着他的最终选择,期待着他这一轮的诗作是否能再次令人震撼。就在这样的紧张氛围中,萧宁仍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他微微低下头,似乎还在深思着什么。而台下,议论的声音渐渐消散,所有人屏住呼吸,等待着那一个决定他选择的时刻。渐渐地,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期待,都在萧宁的身上汇聚,等待着他的声音。他,究竟会选择什么呢? 第490章 石灰吟! 胭脂湖的清晨,阳光透过淡薄的云层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宛如撒下的碎金。湖畔的垂柳轻轻摇曳,柳枝随着微风拂过水面,泛起一圈圈涟漪,悄然传递着秋日的气息。一阵轻风从远处的山峦吹来,带着菊花的清香,仿佛一首低吟的古曲,缓缓进入每个人的耳中,渗入每个人的心里。此时的胭脂湖,静谧而悠远,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和宁静的氛围。尽管刚才的咏菊之局已让所有人心中震撼,然而,这场比赛并未因此而结束。一炷香的时间还在继续,白雪霁站在圆台之上,神色如水,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她清清冷冷的声音再次响起,打破了场上的宁静。“诸位,第一关的最后一首诗,依然是咏物之作。”她的声音优雅而深沉,伴随着周围轻风的吹拂,缓缓传遍四方。“不同于前两次,今天的咏物,每位参赛者需要自行选择所要咏讼的对象。”她的眼神环视着四周,每一位参赛者都在仔细思索自己的选择。“你们可以选择任何一物,无论是花草树木,或是山川湖泊,甚至是一石一水,都可以作为你们创作的对象。”“这一关的诗作,不仅仅考验你们的诗才,更是对心性与意境的考量。”“你们所选择的物品,便是你们内心情感的真实写照。”她稍微停顿了一下,轻轻扫过每一个参赛者的脸庞,最终目光落在站在圆台边缘的面具公子身上。“请各位,先决定好所要吟诵之物,并在规定时间内,完成诗作。”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台下的观众们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都集中在即将做出选择的参赛者身上。白雪霁的话语,如同清风拂过湖面,带来了一股涤荡心灵的宁静。这最后一首诗,成为了所有人最为关注的焦点。“时限,仍为一炷香。”白雪霁再度提醒,随即示意参赛者们可以开始选择。话音落下,圆台上的气氛顿时紧张起来。所有参赛者都开始低头沉思,思考着自己应选择什么样的物品来作为创作的题材。此刻,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微妙的期待感,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参赛者们的选择。有的参赛者面容凝重,眉头紧蹙,似乎在深思熟虑;有的则低头整理着自己的诗卷,似乎早已有了构思;还有的则四下扫视,似乎在寻找灵感的契机。台下的观众们开始低声议论,纷纷猜测各个参赛者可能会选择哪些物品来进行咏物创作。“这一关比试,难度可不小啊。”“没错,选择什么物品,往往能直接影响诗作的成败。大家都在等面具公子做出选择,他的才华确实令人期待。”“面具公子一定不会选择什么普通的东西,他的气度非凡,一定会选择一个别出心裁的物品!”“竹子、梅花、松树这些常见的题材都被选过了,面具公子要选什么呢?”观众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聚焦在圆台上的萧宁身上。此时,萧宁依旧神情淡定,站在那里静静思索,并没有急于做出选择。他似乎在用一种淡然的目光扫视着四周,不急不躁,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台下的观众屏住了呼吸,所有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面具公子身上。“他会选择什么呢?”“难道他已经选定了吗?”“不可能,他怎会如此从容,选什么物品要有极高的创意,难道面具公子已经早有准备?”不远处,一位中年文士低声说道:“面具公子一向从容不迫,他一定会选择一个能令全场震撼的物品。”几位其他参赛者陆续公布了自己的选择。“我选择松树。”一名年长的儒士上台后,目光坚定地说道,“松树的挺拔与坚韧,代表了我诗中的精神。”台下众人纷纷点头,“松树,气节高远,坚韧不拔,这个选择还算不错。”“但松树这个题材,太过常见,未必能打动人心。”随后,又有参赛者上台宣布了他们的选择。“我选择梅花。”一位年轻书生自信地说道,“梅花不畏严寒,清香四溢,象征着高洁与孤傲。”“梅花?”台下有人低声议论,“这是一个经典的题材,虽然寓意深远,但能有新意吗?”“对,梅花的象征意义已经被无数人写过,今天要突破这一点,恐怕并不容易。”接着,几位参赛者依次公布了他们的选择。“竹子,兰花,菊花,山川……”每个人都小心翼翼地选择着自己的创作对象,然而这一切的焦点,依旧集中在面具公子身上。“面具公子呢?他会选择什么?”“他会选择一个极具诗意的物品,打破今天的常规。”随着时间的流逝,其他参赛者的选择陆续揭晓,而台下的观众们,尤其是那些曾经亲眼见证过面具公子惊才绝艳的诗作的人们,早已将目光紧紧锁定在了萧宁的身上。而萧宁依旧站在圆台的一角,安静得如同一株古老的松树,目光微微低垂,仿佛在做着最后的准备。此刻,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减弱,所有人都等待着萧宁的最终选择。终于,在大家几乎屏住呼吸的凝视中,萧宁微微抬起了头,目光扫过四周。他微微抬手,指向远处的一块石灰岩,缓缓开口。“我选择石灰。”他的声音清冷却充满了无与伦比的自信与从容。台下立刻响起一片低语与惊叹。“石灰?”“面具公子竟然选择石灰?”“这个选择……好独特,似乎很有深意。”“石灰的白,象征着纯净与坚硬,或许可以为这首诗增添更多的层次与内涵。”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石灰上,似乎这选择背后隐藏着深刻的寓意。白雪霁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石灰……”她低声喃喃道。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具公子身上,似乎在审视着这一选择的意义。这时,周围的空气仿佛也凝固了几分。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接下来面具公子的创作。胭脂湖畔的清晨,风渐起,空气中带着凉意与菊花的香气,周围的气氛如同凝固在一个悠长的瞬间。面具公子萧宁的选择,瞬间引起了周围一片喧哗与低语。“石灰?”“他竟然选择了石灰?真是出乎意料!”“如此普通的物品,却也能成为诗的主题,面具公子果真不愧为非凡之人。”台下的观众席瞬间热烈了起来,许多人纷纷低声议论,眼中充满了惊讶与疑惑。石灰,这种普通而坚硬的物质,似乎与诗意有些格格不入。然而,萧宁的选择却让人感到,他一定是有着深厚的意味和独特的视角。“面具公子果然不同凡响。”一位文士低声说道,“别人选的都是花鸟山川,而他却选择了石灰,正如他所展现的气度一样,不拘一格,令人捉摸不透。”“这才是真正的诗才!他能从日常事物中看到不同的意义。”另一位观众感慨道,“无论最终诗作如何,这个选择,便足以让他在这场比试中占据一席之地。”然而,随着议论声的逐渐升高,坐在佳丽席上的女子们却陷入了短暂的沉默。红衣翩翩轻轻摇着折扇,目光如水地注视着萧宁,她的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微笑。“石灰……”她轻声呢喃,眼中有一丝若有所思,“这样的选择,似乎别有深意。”紫烟绕微微点头,语气带着几分沉吟:“石灰的象征意义,的确与面具公子所展现的气质相符。他选择了坚硬、纯净、无情的石灰,或许这其中有着他心中更深的寓意。”丹凤朝阳的目光一直落在萧宁身上,嘴角带着一丝自信的笑意:“他一直是我最看好的。”她轻轻抿唇,似乎在暗自感叹,“石灰,代表着坚韧与纯净,这与他之前的诗作相得益彰。”在她心中,面具男子的才华与气度已经让她完全折服,她知道,这场比试,尽管柳山居有着深厚的诗才,但萧宁的每一步,都令她无比期待。柳山居,这位素有“菊花诗王”之称的才子,此刻站在不远处,眼神中带着一丝难以捉摸的复杂情绪。他依旧穿着他那一袭素雅的衣袍,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然而眉宇间的紧锁,显然已经透露出他内心的波动。他看向萧宁的目光复杂,深邃,仿佛在追溯着某种隐秘的线索。“石灰?”柳山居低声自语,语气中有些许惊讶,又有些许失落。他自然明白,萧宁的诗才早已超出常人,而这次的选择,仿佛也在向他暗示——即使是如此普通的物品,面具公子也能赋予它不凡的诗意。柳山居的心中掠过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有不甘,也有深深的敬意。他知道,若是面具公子能在这石灰之中赋予深意,那他将是一个真正的诗人,能够从最平凡的物件中创造出令人心动的诗篇。“果然,”柳山居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黯然,“他总能做到让人措手不及。”他微微低下头,似乎在做某种决定。几乎在同一时刻,白雪霁的目光在圆台上扫过,静静注视着每一位参赛者,最终落在面具男子身上。她目光平静,却又深邃,仿佛在看透萧宁的心思。她不禁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佩服:“这个选择,果然不出我所料。”“石灰,它的单纯与坚韧,的确与面具公子的气度相符。”她轻轻拍了拍手中的诗卷,脸上露出一抹微笑,“如果这首诗能够完美展现这石灰的内涵,面具公子,将是无人可及的。”白雪霁微微抬眼,似乎在等待萧宁的创作。然而,随着萧宁的选择公布,台下的议论声依然没有停止。“面具公子果然不走寻常路,选择石灰,令人刮目相看。”“石灰,象征着坚韧与纯洁,这个选择太具有深意了!”“能从这种普通的物品中看到诗意,面具公子的才华真的超越了常人。”“而且,‘石灰’这个选择,倒是给人一种脱离尘世,专注内心的感觉。”观众们纷纷低声议论,似乎对这个选择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大家不禁期待,面具公子接下来会如何表达这种普通物品的诗意。而在圆台上,萧宁站得从容不迫,面具依旧遮掩了他的面容,但他的气度,却如一轮高悬的明月,清冷而高远。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低头思考,都透露着一种无比从容的气质。他似乎并没有急于落笔,而是依旧静静思索着,仿佛对所有的喧嚣与期待都毫不在意。这一刻,台下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所有的期待和议论都变成了凝聚在他身上的力量。时间缓缓流逝,香炉中的香烟悠悠上升,带着一丝宁静的气息。“他,究竟能为石灰赋予什么样的诗意呢?”“他会用什么样的笔触,把这坚硬的石灰写成诗?”“面具公子的选择,真的让人充满了期待。”观众们屏住呼吸,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凝固,只等待那一笔出神入化的诗句。萧宁依旧静静地站在台上,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他轻轻举起毛笔,目光低垂,仿佛要通过这笔触来唤醒石灰背后深藏的诗意。胭脂湖畔的秋风再次拂过,微凉的气息卷起湖边的菊花香,湖面波光粼粼,映照着天际云影。垂柳低垂,枝叶在风中轻轻摇摆,偶尔碰触水面,激起圈圈涟漪。观众席间,数百人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在圆台上的萧宁身上。刚刚的石灰之选,已经引发了所有人心底的惊涛骇浪。而此刻,大家都在等待,等待他如何将这看似最不起眼的物件升华为令人折服的诗篇。他静立于台上,身姿如松,目光笃定。纵使面具遮掩了他的面容,却无法掩盖他那从容的气度。他手中的毛笔微微扬起,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力量。湖畔的风仿佛也停止了,四周的声音渐渐消散,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萧宁挥笔的那一刻。终于,他落笔了。第一笔下落时,他的动作稳健而轻盈,仿佛天地之间的一切都凝聚在这片刻。他的神态专注,眉宇间透出几分坚定与从容。每一笔划下,墨香四溢,宣纸上的字句如同江河奔涌,带着不可阻挡的力量。不多时,他将笔轻轻搁下,抬眸看向台下,声音平静却带着穿透人心的力量:“请听。”“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话音刚落,湖畔顿时一片死寂。“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整个场面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压住了,所有人的心神都被这短短四句诗抓住。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八个字,如同炸雷一般,在每个人心头轰然炸开。静默片刻,随即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惊叹声!“好!好一个‘粉身碎骨浑不怕’!”“这简直是惊世之作!石灰看似普通,他竟能将它的气节与清白写得如此淋漓尽致!”“这样的诗,已不只是咏物之作,更是一种胸怀的彰显!”观众席上,有人激动地站起身,忍不住挥手高呼:“妙哉!妙哉!”“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那字句如金石般刻在每个人心底,久久挥之不去。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微微摇扇,目光中透出浓浓的欣赏与震撼。“如此诗篇,竟能从石灰这一普通之物中挖掘出如此深远的哲理与高洁气节,果然不凡。”紫烟绕低声感叹:“面具公子的才华,当真是鬼斧神工。他的诗,已经超越了单纯的物象描写,而是赋予了石灰一种人格化的伟大意义。”丹凤朝阳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欣慰,嘴角轻轻扬起:“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这等才华,这等心志,世间罕见。”柳山居的目光定定地望着圆台上的萧宁,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他原以为萧宁的选择不过是哗众取宠,却万万没想到,这短短四句诗竟让他深感惭愧与钦佩。“千锤万凿出深山,烈火焚烧若等闲。”柳山居喃喃自语,“如此气节,竟是我一生都未曾想到的高度。”他缓缓摇头,目光中带着几分叹息与敬佩:“我输了,输得心服口服。”圆台中央,白雪霁将诗卷轻轻展开,目光扫过字句,眼神中闪过一抹罕见的震撼与赞赏。她轻声念道:“此诗虽仅四句,却以石灰喻人之气节,千锤百炼,烈火焚烧,毫不动摇。这清白之志,更如皓月当空,令人心折。”她微微抬头,目光落在萧宁身上,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柔和:“面具公子,此诗之高,已超出凡俗。”台下的掌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观众们纷纷感叹:“这首《石灰吟》,堪称绝世佳作!”“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样的诗句,恐怕连文坛大儒也难以望其项背!”“面具公子的诗才,已然登临顶峰!”一名白须老者轻轻拂须,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感慨:“如此才华,早已不局限于才情,而是一种大胸怀、大气度的体现。”而萧宁,依然平静地站在圆台中央,神态淡然如常。他似乎并未因这首诗引发的轰动而感到任何自满,而是将笔搁下后,静静地看向远处的湖面,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秋风再次拂过湖面,卷起菊花的清香,将这场比试的余韵推向了更高的巅峰。在场每一个人心中都明白,面具公子的才情,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今日的缘会,因他而达到了一个难以逾越的高度。然而,他的平静与淡然,却让所有人更加感到敬畏与折服。这位面具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圆台上,萧宁仍然安静地站立,面具遮掩着他的面容,但那股从容与淡然的气质,依然让人无法忽视。周围的掌声渐渐消散,剩下的是一种敬畏与钦佩的沉默。此时,柳山居和几位文坛大家已经从观众席中缓缓走出,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敬仰。他们的步伐似乎有些沉重,却又显得极为郑重,仿佛在面对某个高不可攀的存在。就在萧宁低头整理诗卷之际,柳山居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眼神中夹杂着复杂的情绪。“面具公子,”柳山居的声音低沉而诚恳,“今日的诗作,令人钦佩。尤其是那‘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等气节与情怀,实在让我佩服不已。”他微微躬身,语气中透出一股深深的敬意。“能写出这样诗句的人,必定是胸怀坦荡、心志高远之人。柳某自愧不如,今日的认输,完全是心服口服。”萧宁听后,微微抬头,目光依旧清冷如水,神态淡然。他没有说什么,只是轻轻颔首,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他的气度,远远超越了普通人的理解,仿佛从容自信得让人无法反驳。柳山居深深一叹,目光中带着钦佩和忏悔。“面具公子的才华,已经超越了我想象中的一切。今天的诗会,是我一生难得一见的风景。真心希望能从您这里学到一些诗词上的心得。”与此同时,另一位年长的文士也缓缓走了过来,神情略带恭敬与畏惧。他是柳山居的挚友,也是文坛上的一位老前辈。听闻柳山居认输后,他的心中不免生出几分复杂的情绪。此时,他走到萧宁面前,轻声说道:“公子,今日的《石灰吟》令我深感震撼。我年事已高,诗作早已不如年轻时,但从未见过如此气度恢宏、意境深远的诗作。”他微微一拱手,语气中含着一丝真诚的敬意:“您所写出的诗句,不仅仅是咏物,更是对一种精神的升华。这种胸怀与格局,我等岂能望其项背?”萧宁只是微微一笑,目光仍旧淡然。他并不急于回应,只是静静地接受了这些赞美。此时的他,已经展现出了无与伦比的深度与广度,不仅仅是诗作,连气度也令所有文人感到自愧不如。 第491章 飞花令! 清晨的胭脂湖愈发澄澈,秋阳洒下金色的光辉,湖面上波光粼粼,如同镀上了一层耀眼的霞光。柳枝轻轻垂下,枝叶在微风中摇曳,仿佛在向湖水低语。远处的岛屿笼罩在一层薄薄的雾气中,若隐若现,增添了几分仙境的朦胧美。岸边的菊花在阳光的映衬下越发鲜艳,每一片花瓣都如同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清香随着风儿轻轻飘荡。菊花的芬芳与湖水的清新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盛大的秋日交响。圆台上,那些被比赛留下的诗卷已然整齐地排列在案桌之上,像是一件件刚刚铸成的艺术珍品,散发着独属于诗词的意境与力量。观众席间的气氛却与湖畔的静谧形成鲜明对比。每个人脸上都带着不同的神情:震撼、钦佩、沉思,甚至隐隐的激动。他们正热烈地议论着刚刚结束的第一关比试,尤其是那位神秘的面具公子所带来的惊艳表现。“真是绝了!那四首诗,每一首都像是一颗明珠,光彩熠熠!”一名年轻书生感叹道,眼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崇敬,“尤其是那最后的《石灰吟》,真是震撼人心。”“是啊,‘粉身碎骨浑不怕,要留清白在人间’,这气节与气魄,已经不止是咏物,简直是一种精神的彰显。”旁边一位白须老者点头附和,神情中透着几分感慨,“如此年轻,竟有如此深厚的内涵,实在让人汗颜啊!”“你们说,这面具公子到底是谁?”另一名中年文士皱眉沉思,“如此才情,我竟从未听说过。”“这才是可怕的地方!”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畏。“他在文坛毫无名声,却能一鸣惊人。这说明,他平日里定然深藏不露。像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高人。”佳丽席上,红衣翩翩微微一笑,折扇轻摇,目光中满是欣赏。“这样的才情,纵使置身于朝廷之中,亦会引起无数大儒的争相邀请吧。”她语气轻柔,却带着一股毋庸置疑的肯定,“他,不只是才子,更是人中之龙。”紫烟绕轻轻点头,眸光中多了几分沉思:“确实,能写出这样的诗句,心志必然如山岳般沉稳。而他的从容与淡定,更让人无法轻视。”“这才是诗人的最高境界。”丹凤朝阳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意味深长,“他让人觉得,所谓的才情,不过是他人生中的一部分,而非全部。”她们的议论声虽低,却被站在一旁的白雪霁听得一清二楚。白雪霁并未开口,她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萧宁的身上。那双澄澈如水的眼眸中,透出一种难以掩饰的欣赏与探究。“这样的人,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天地?”她在心中低声问自己。白雪霁一向自负才情,可此刻,她竟生出了一丝无法企及的感觉。圆台之下,柳山居则站在原地,久久未动。他静静地望着圆台上的萧宁,目光中已无一丝不甘,取而代之的是深深的敬佩与惭愧。“面具公子的才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咏物的范畴。”柳山居轻轻叹息,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我以为自己的诗才足以傲视群雄,可今日才明白,真正的才华从来不在炫耀,而在于境界。”身旁的徐白眉微微一笑,拍了拍他的肩膀:“能承认这一点,已经是很大的进步了。”“我只是不想骗自己。”柳山居苦笑一声,“他以气节写石灰,以孤傲写菊花,以清雅写柳树,每一首都能直击人心。这样的诗作,不是单凭才华能写出来的,而是需要一种超凡的胸怀。”徐白眉点了点头,神情中透着浓浓的感慨:“不错。他的诗,不仅让人欣赏,还让人反思。这样的才情,的确令人折服。”观众席中,不少人也在低声讨论着刚刚的比试。“面具公子这一关可谓独占鳌头,其他人全然无法与之抗衡啊!”一名年轻书生满脸感叹,“这样的才华,我可能穷尽一生也无法企及。”“不过,你注意到了吗?”一名中年儒士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深思。“他的诗才固然惊人,但更让我震撼的,是他的气度与从容。无论面对什么样的题目,他都能游刃有余,这才是真正的大才。”“是啊,”另一人点头附和,“他的每一首诗,仿佛都不是为了比赛而写,而是为了表达他内心深处的某种情感与信念。这才是最难得的地方。”白雪霁轻轻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她的声音清冷而柔和,仿佛秋日清晨的微风,瞬间让全场安静了下来。“第一关的比试已经结束。”她缓缓开口,目光扫过全场。“接下来的第二关,将是更加激烈的较量。但无论如何,今日的诗会,因诸位的才情而更加璀璨。”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了一阵雷鸣般的掌声。掌声中,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萧宁。这个神秘的面具公子,已经成为了整场诗会的焦点,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传奇。然而,在这些敬畏与赞叹中,更多人开始好奇萧宁的身份。“他到底是什么来历?”“像这样的人物,难道是哪个隐世家族的高才?”“无论如何,今日之后,他的名字一定会响彻神川文坛。”而萧宁,依旧是那副淡然的姿态。他站在圆台上,目光平静如湖面,仿佛这一切的喧哗与赞叹,都与他无关。他的气度,再一次深深折服了所有人。胭脂湖的秋阳渐渐升高,湖面波光潋滟,宛如撒满碎金。微风轻拂,柳枝随之摇曳,枝条的倒影在水面上荡漾开来,仿佛为这场诗会的帷幕增添了几分灵动的诗意。观众席上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圆台中央,等待着下一场比试的开始。空气中弥漫着一种期待与紧张交织的气氛,每一个人都屏住呼吸,静静注视着白雪霁。白雪霁站在圆台正中,身形如霜雪凝成的冰莲,目光清冷中带着一丝不可忽视的威严。她缓缓抬起手,轻轻按下,示意全场安静。“诸位,接下来的第二关,已然准备就绪。”她的声音如湖畔清泉,清澈中透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从容与权威。“这一关,是飞花令。”她轻轻一顿,目光扫过圆台上的参赛者,以及台下的众多观众,继续说道:“不过,这次的飞花令,并非简单的背诵诗句,而是即兴咏诗。”此言一出,台下顿时一片低声议论。“飞花令?竟然是即兴咏诗?”“这可比背诵诗句要难得多了!即兴作诗不仅考验才情,还要考验反应能力!”“难怪今日的缘会会吸引如此之多的才子前来。这样的比试,堪称文坛盛事!”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了摇折扇,唇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意:“即兴咏诗……看来今日是要真刀真枪地比拼才情了。”紫烟绕微微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期待:“这次的比试,恐怕才是今日的真正看点。”丹凤朝阳则轻轻点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思:“如此高难度的比试,必定会更加精彩。面具公子……会如何应对呢?”白雪霁继续说道:“此关规则简单。”她缓缓抬起手,指向一旁的香炉:“我将依次宣布一个诗句中的关键词,每位参赛者需在十次击磬内,完成两句含有该词的即兴诗作。”“诗句需符合韵律,意境需深远。若有辞藻堆砌、意境浮泛之作,将直接淘汰。”她的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中多了一分冷冽的肃然:“届时,将由神川大陆的数位大儒共同评判分数。”“分数最低的,将被淘汰。”此话一出,台上参赛者的神情顿时变得紧张起来。即兴咏诗不仅需要深厚的才情,更需要超凡的临场应变能力。稍有迟疑或纰漏,就可能被淘汰出局。“这次的考核,简直比第一关还要难!”台下有观众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感慨。“确实,咏物虽难,但至少有时间思考。而即兴咏诗,几乎不给任何准备的机会。”“这样一来,不仅考验才学,还要看心态是否足够稳重。”佳丽席上的白雪霁将目光移向台上的萧宁,眼中隐隐流露出一丝期待。面具公子刚刚在第一关的比试中展现了无与伦比的才情,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而这一关,他是否还能延续辉煌?“诸位参赛者可有疑问?”白雪霁的声音再次响起,清冷中透着一丝威严。圆台上的参赛者纷纷摇头,显然已做好迎接挑战的准备。“很好。”白雪霁轻轻颔首,“那么,现在由我宣布第一轮的关键词。”她抬起手,纤长的手指指向远处的湖畔,轻声说道:“第一轮的关键词是——‘秋’。”“在场所有参赛者,请在一炷香内,完成以‘秋’为题的即兴诗作。”此言一出,台上的参赛者立刻低头沉思。“秋”字的意象丰富,既可写秋日的萧瑟与凄凉,也可赞秋菊的傲然与孤高,更可描绘秋风、秋月的美景与深意。如何在短时间内写出一首令人惊艳的诗作,成了每一位参赛者面临的最大考验。观众席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秋’字为题,这一轮的难度倒是一般。”“是啊,不过,秋天的意象虽然丰富,但要即兴写出新意并不容易。”“不过,这也正是考验才情的地方。”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一笑,低声说道:“这次,恐怕又是面具公子的主场了。”紫烟绕微微颔首:“以他的才情,想必不会让人失望。”丹凤朝阳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萧宁的身上,轻声说道:“他的才情已无需再证明,我更期待他能带来怎样的惊喜。”而此时,萧宁依旧从容不迫地站在原地。他并未像其他参赛者那样低头沉思,反而静静地望着远处的湖面,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淡然与深邃。他的神态,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这样的从容与自信,让台下的观众们再次对他充满了期待。“面具公子如此淡定,想必早已有了成竹在胸。”“是啊,他在第一关的表现已经证明了他的实力。这一轮,他必然会再次惊艳全场。”“不过,也不能小看其他参赛者。他们可都是神川大陆的才子,未必会轻易认输。”一旁的击磬声已然响起,仿佛为这场比试笼罩上了一层诗意的帷幕。时间开始流逝,参赛者们纷纷提笔落墨,紧张而专注地进行创作。而台上的萧宁,依旧静静站立,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喧嚣都与他无关。他那不急不躁的姿态,仿佛在告诉所有人:真正的才情,无需仓促而就,只需一份淡然与从容。此刻,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他身上,期待着他能在这一轮的比试中,再次创造奇迹。空气中弥漫着秋天特有的凉意,仿佛连风都变得更加轻柔,带着丝丝的凉爽,轻拂过湖面,拂过站在圆台上的每一位参赛者。台下,观众们的目光一如既往地聚焦在圆台上,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接下来这场飞花令的开始。微风拂过,柳枝轻轻摇曳,秋日的阳光从天际洒落,照亮了这片宁静而庄严的场地。湖水荡漾,波光粼粼,仿佛在为这场文雅的较量增添一份神秘与诗意。大儒们已经做好准备,坐在一旁的高座上,目光锐利,双手交叠在膝前,气度从容。他们是这场比试的评审,负责对每一首诗作进行点评和打分。每一位大儒的脸上都带着一种沉稳与威严,似乎他们的每一个字、每一份评分,都能影响这场比试的最终走向。白雪霁站在圆台中央,神情依旧清冷,目光如水,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不以为意。她的声音清晰、悠扬,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轻轻地宣布着飞花令的开始。“诸位,飞花令即将开始。”她的声音宛如湖水拍打岩石,缓缓而有节奏。“本次飞花令与以往不同,您们每一位参赛者,必须在十声磬音内,即兴完成一首诗作,且必须包含我所宣告的关键字。若有失误或不符合要求,立即淘汰。”“记住,飞花令的诗句不仅要求符合节奏与韵律,意境也必须深远。不要仅仅依靠堆砌辞藻,而是要注重情感的表达与意境的升华。”她的目光扫过众人,目光坚定,语气中透着一种对文人风骨的期许。她话音刚落,台下的观众立刻陷入短暂的沉默。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待第一声磬音的响起。一位大儒捏起了手中的卷轴,微微低头,思索着如何从每一首诗中抽丝剥茧,挑选出最能打动人心的字句。四周的气氛越发凝重,似乎连空气也变得越发沉默,仿佛时间在这一瞬间停止了流动。“第一声磬响起!”白雪霁宣布道。随着磬音的响起,第一声磬音划破了寂静,仿佛时间又开始了流动。随着一阵悠扬的磬音响起,时间开始流转。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最后的时刻。十声磬音如落叶般清晰,每一声都回荡在这片秋风中。台上的参赛者们纷纷提笔,台下的观众则屏息凝视。紧张的气氛蔓延开来,空气仿佛凝固在这一瞬间。每一个参赛者的神情各异,或紧张,或从容,或慌乱。大家都知道,这一关不同于之前的比试,考验的是反应与才情。短短十秒钟的时间,决定着每个人的成败。其他参赛者已经陆续开始作诗了。第一个上台的是一位年长的文士。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充满了决心。但他的笔锋开始略显迟缓,仿佛一股无形的压力迫使他思绪停滞。最终,他轻声念道:“秋风掠过枝头空,霜叶飞舞随风东。”台下顿时传来一阵轻微的叹息声。“这句‘秋风掠过’虽然有力,却显得有些直白。”有人低声评论。“是的,这首诗虽然表达了秋的气息,却缺乏深远的意境。”另一人接话道。年长文士的脸色有些失落,他轻轻低下头,意识到这首诗未能超越期待。他默默退下圆台,神情中带着遗憾。接下来,一位年轻女子上台。她的脸上带着微笑,眼中却有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她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轻声念道:“秋水悠悠漾心潮,落叶漂浮随梦遥。”台下没有太多的反响。“这首诗的意境虽然不错,但‘随梦遥’这句有些虚浮。”一位观众低声道。“是的,缺少了实在的情感,空泛的修辞无法带来足够的震撼。”另一人叹道。女子面露一丝失望,她并未再说什么,默默退下圆台。接着,轮到了一位年轻书生。他的神情似乎并没有太多的紧张,甚至带着一丝自信。他微微清了清嗓子,举笔开始吟道:“秋风怒号声悲凉,天涯共此时凄凉。”台下传来了片刻的寂静。“这首诗表达了秋风的悲凉,但‘天涯共此时’这句却显得有些过于浅显。”有人评价道。“是的,这首诗的感情过于直白,缺少了秋天应有的深意。”另一位观众也道。书生面色微变,意识到自己的诗作未能满足这场比试的要求。他默默低下头,悄然退下圆台。随着一位又一位参赛者的上台和退场,气氛变得更加紧张。大家都知道,接下来的比试不仅仅是才情的较量,更是心态的比拼。每个参赛者都在尽自己最大的努力,拼尽全力去创作。然而,台下的观众的目光,却早已聚焦到了萧宁身上。这位面具男子,刚刚在第一关的表现已然震撼全场。他是否能在这一关再度惊艳四座?萧宁依旧站在圆台上,神情从容,目光平静如水。他并未急于动笔,而是轻轻低下头,似乎在思考着某种更深远的意境。他的气度,再次让台下的观众不由得为之屏息。“面具公子如此淡定,想必早已有了成竹在胸。”一名观众低声说道。“他在第一关表现得如此出色,这一轮,他定能再度给我们带来惊喜。”另一人也轻声道。台上的萧宁依旧没有动作。他的神态自若,仿佛一切尽在掌控。“面具公子的气度真是超凡脱俗。”有人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钦佩。时间在流逝,所有参赛者都已经开始了自己的创作。萧宁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扫过四周,似乎在寻找某个灵感的源泉。“他,似乎并不急于作诗。”一名观众低语。“他是不是还在等某个时机?”另一人疑惑地说道。“面具公子如此淡定,或许他已经有了一个完美的构思。”一名文士猜测道。在众人焦急的注视下,萧宁终于动了。他提笔的动作轻盈优雅,仿佛每个字都带着天地间的气息。他依旧如从容如水般站立,面容被面具遮掩,气度却无比从容与自信。十声磬音渐渐消散,眼中众人几乎能看到他那份从容不迫的气度。面具公子缓缓提笔,眼神平静,他站在圆台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化作虚无。他轻轻挥动毛笔,笔锋轻轻落下,然后悠悠地念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秋风起兮白云飞’,这句直接点出秋天的萧瑟与空旷。”一位大儒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欣赏,“它简单直白,却极为有力,几乎能让人感受到那种肃杀的秋意。”“是的,‘草木黄落’则加深了这一层意境。”另一位评委低声说道,“‘雁南归’则点出了秋天的一大主题——万物的离散与归宿。”在场的观众轻轻屏息,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因面具公子这一诗句而凝固。“每一字都承载着秋的情感,却又不至于浮夸,正是这种简洁中的深邃,让这首诗与其他人截然不同。”有人喃喃道。“这首诗的气魄,正如他的人,冷静从容,无需多言。”白雪霁微微颔首,显然对面具公子的诗作感到满意。她点点头,目光扫向其他人,声音清冷却透着一丝赞赏:“这一句诗,意境深远,情感浓烈,符合飞花令的要求。”接下来,所有人纷纷上台,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每一位参赛者都拿出自己的才情与勇气,但显然,无人能再出奇制胜。就连刚刚的柳山居,也开始低下了头,似乎对面具公子的诗意与风范有了更加深刻的认知。这一轮的飞花令,毫无疑问,面具公子再次成为焦点。 第492章 独占鳌头! 随着第一轮飞花令接近尾声,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而激烈。磬音已然消散,但它所留存的余韵,仿佛仍在胭脂湖上空徘徊不去。圆台上的参赛者们纷纷放下手中的笔,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复杂的表情,有人露出自信的微笑,有人则掩饰不住眼中的不安与焦虑。台下的观众目光炯炯,低声的议论仿若秋风中的呢喃,却掩不住对萧宁的期待与钦佩。“面具公子又是一骑绝尘啊。”“这首‘秋风起兮白云飞’,气魄与意境皆无可挑剔。想必大儒们也会给出极高的评价。”“是啊,这短短的十声磬音内,他竟能写出这样一首蕴含深意的诗作,真乃神人之才!”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放下手中的折扇,目光流转,笑意嫣然:“这一轮比试,看来又是面具公子的舞台了。”紫烟绕则微微一笑,轻声说道:“他的才情不仅让人惊叹,更让人敬畏。他的从容,仿佛这场比试从来都不在他的意外,而是理所当然。”丹凤朝阳点头附和,语气中多了几分感慨:“他一首诗,不仅仅是技艺的展现,更是一种境界的体现。这样的文人,才是真正的风骨。”圆台上,大儒们开始一一点评参赛者的诗作。一位年长的大儒首先拿起第一份诗卷,那是一位中年书生的作品。他轻轻扫过诗句,眉头微蹙,随后缓缓说道:“此诗虽工整,但‘秋风怒号声悲凉’之意象过于寻常。‘天涯共此时凄凉’,虽有情感,却显得空泛。意境不足,分数偏低。”那书生听罢,脸上露出一抹苦涩,低头退回了人群中。接着,另一位大儒拿起年轻女子的诗作,轻声念道:“秋水悠悠漾心潮,落叶漂浮随梦遥。”大儒轻叹一声:“此句虽有秋水的空灵,但‘随梦遥’显得飘忽,情感无法直抵人心。意韵未足。”年轻女子微微鞠躬,脸上虽带遗憾,却也显得坦然。当大儒们的目光落到萧宁的诗作时,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年长的大儒轻轻抚须,眼神中带着欣赏与赞叹。他缓缓念道:“秋风起兮白云飞,草木黄落兮雁南归。”念罢,他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后低声说道:“此诗立意高远,‘秋风起兮白云飞’,短短八字便写尽秋日的辽阔与空旷。‘草木黄落兮雁南归’,更是将秋天的肃杀与生命的轮回完美结合。”另一位大儒点头赞许:“以如此简洁的句式展现出如此宏大的意境,绝非寻常文人所能企及。此作堪称佳篇,分数当居全场之首。”这番评价如同一道惊雷,彻底震撼了场上的所有人。“竟然是全场之首!?”“果然不出所料,面具公子当真是技压群雄!”“这样的才情,恐怕已超越了在场所有参赛者。”听到大儒的评价,台下的参赛者纷纷低头沉思,脸上浮现出深深的无奈与钦佩。柳山居站在台下,目光复杂地望着萧宁,眉头轻蹙,心中涌起阵阵波澜。“秋风起兮白云飞……简洁至极,却蕴含无尽的深意。”他喃喃自语,神情中透出一丝感慨:“这一诗,已远远超出了比试的意义,而是直指天地之间的无尽轮回。”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叹息,语气中满是感慨:“这样的诗才,已非凡尘俗人所能企及。今日之后,面具公子的名字必将响彻神川。”紫烟绕微微点头,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敬佩:“他的每一首诗,都像是一道清泉,直击人心,又如一幅画卷,令人深思。这才是真正的大才。”而丹凤朝阳则轻轻一笑,目光如水般柔和:“他的一切,从未让人失望。”这一轮飞花令结束后,白雪霁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场上的每一位参赛者,清冷的声音再次响起:“诸位,第一轮飞花令的比试已然结束。根据评审的评分,以下几位参赛者将被淘汰。”她一一念出几人的名字,台上的参赛者面露复杂的神色,有人黯然退场,有人则满怀遗憾,却又心服口服。在这场高水平的比试中,他们输得心甘情愿。而此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的身上。他以一首惊艳绝伦的诗句,再次成为全场的焦点。随着第一轮飞花令的结束,胭脂湖畔的氛围却没有丝毫放松。秋阳渐盛,湖面波光粼粼,柳枝随风摇曳,清风中带着一丝凉意。观众们或低声议论,或沉思品味刚刚的诗句,但更多的人将目光投向了台上的萧宁。这一轮,他的诗句简洁却深远,已然震撼全场。而第二轮飞花令的挑战,即将拉开帷幕。白雪霁站在圆台中央,她的身姿如霜雪凝成,清冷的目光环视四周,声音如秋水般清澈却带着威严。“诸位,第二轮飞花令即将开始。”她稍微停顿了一下,目光落在台上的参赛者们身上,继续说道:“这一轮的规则,与第一轮相同。仍是即兴咏诗,时间限定为十声磬音。”“但这一轮的关键词,将更加抽象,需各位结合自身的理解与才情,写出更为深远的意境。”“而在评判方面,我们的大儒们也会更加严格。”说罢,她纤手一挥,示意负责击磬的童子准备。台下的观众纷纷坐直了身体,目光充满期待。“第二轮的关键词是什么?”“会不会更加刁钻?”“面具公子又会给我们带来怎样的惊喜?”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轻轻摇了摇折扇,唇角带着一抹浅笑:“这一轮,可是决定优劣的关键时刻了。”紫烟绕微微颔首,目光停在萧宁的身上,轻声说道:“面具公子若继续如此表现,恐怕无人能与之争锋。”丹凤朝阳则略带玩味地一笑,目光中多了一分期待:“他会如何应对呢?”就在这时,白雪霁的声音再度响起:“这一轮的关键词是——‘心’。”“十声磬音内,作诗两句,须含‘心’字。”“请诸位开始。”随着白雪霁的话音落下,第一声磬音如水波般荡开,清脆而悠扬。台上的参赛者们脸色一凝,纷纷提笔。第一位上场的是一位年长文士。他眉头微蹙,显然对“心”字的意境有些难以把握。片刻后,他深吸一口气,提笔写道:“孤灯伴月夜难眠,枯叶声中寄我心。”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疲惫。台下观众微微点头,但议论声却显得平淡。“这首诗的情感倒是直白,但意境稍显浅显了。”“是啊,仅仅停留在孤寂之情,与‘心’的抽象意义相去甚远。”年长文士听到评价后,神色黯然,默默退下圆台。第二位是一位年轻的书生。他目光坚定,显然对此轮信心十足。他轻声吟道:“青山不改流水远,一片丹心向故园。”这一句刚出口,台下便传来一阵轻轻的赞叹声。“不错!‘丹心向故园’这一句饱含忠义之情,颇有韵味。”“但青山与流水的意象虽好,却未能与‘心’字的主旨完全契合。”大儒们稍作讨论,给出了一个中等的评价。年轻书生虽未能大放异彩,但也表现尚佳,神色略显平静地退场。第三位是一名女子。她微微低头,提笔迅速书写。“心似浮萍漂泊远,何日归帆待月圆。”诗句清丽婉约,却也显得有些平淡。“这一句虽有思乡之情,但‘浮萍漂泊’的意象未免过于普通,缺少新意。”一位大儒低声评价。女子微微鞠躬,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失落。这一轮的比试进行得紧张而激烈,但每一位参赛者的表现,都似乎未能达到观众的期待。而台下的观众早已将注意力集中在萧宁的身上。“面具公子什么时候上场?”“他刚才那一首已是巅峰之作,不知这一轮能否再度超越?”“‘心’字为题,意境广阔,想必他一定能写出更加惊艳的诗句!”随着第七声磬音的响起,萧宁终于动了。他缓缓抬起头,目光如秋水般清澈,似乎将天地间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提笔的动作轻盈而流畅,仿佛蕴含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片刻后,他悠悠开口,声音清朗而从容:“青冥浩荡万里天,一片冰心在人间。”短短两句,仿佛如惊雷一般炸响在众人心中。台下一片死寂,随后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与惊叹声。“好!真是好!”“‘青冥浩荡万里天’,将天地的广阔与胸怀写得淋漓尽致!”“‘一片冰心在人间’,更是点出了赤诚之心与高洁之志,真乃绝妙佳句!”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微微挑眉,目光中满是欣赏:“面具公子的诗才,果然不负众望。”紫烟绕点头附和,轻声说道:“如此意境,已非凡俗之人所能企及。他的诗,仿佛有一种打破时空的力量。”丹凤朝阳则轻轻一笑,眼中满是赞许:“这一句‘冰心’,不仅展现了高洁的情操,更是诗人的精神写照。”而圆台上的大儒们更是纷纷点头,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敬佩与感慨。“此诗不仅意境高远,情感深邃,更是将‘心’字的意象发挥到了极致。”“今日飞花令,已然因他而生辉。”随着这一轮的比试结束,萧宁的名字再次响彻全场。他以一首惊世佳作,毫无悬念地成为这一轮的赢家。台上的其他参赛者纷纷低下头,脸上带着深深的敬佩与感慨。“这样的诗才,早已超越了比赛的意义。”“他的诗,不是作出来的,而是从心中流淌而出的天地之韵。”萧宁依旧站在圆台上,目光平静如水。他的一切风采,似乎都浸透在那短短的两句诗中,让人心驰神往。 第493章 失望的洛青霜! “秋风夜半送清凉,独忆旧梦伴月光。”“落叶飘零随水去,江天暮色断人肠。”每一首诗作,洛青霜都听在耳中,冷冷地在心中评价。“情辞浅薄。”“意境陈旧。”“毫无新意。”随着一声声磬音敲响,飞花令的比试仍在继续,但洛青霜的耐心却渐渐消磨殆尽。她的目光扫过台上的参赛者,眼中带着一丝毫不掩饰的失望。“神川缘会,不过如此。”她在心中冷声自语,“若这些人是才俊,那神川大陆的文坛实在不堪入目。”身后的青衣弟子小心翼翼地看了洛青霜一眼,显然也感受到了她的不满。“师尊……”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试探,“或许接下来会有更出色的表现呢?”洛青霜轻轻哼了一声,冷冷地说道:“希望如此吧。”她的目光再次投向圆台,这一刻,清冷的眸光中多了一丝难得的期待,但更多的却是无奈。“如果连这场诗会都无法让我看到真正的才情。”她在心中暗自思忖,“那我此行便真是白来了。”胭脂湖畔,秋风阵阵,菊花的清香弥漫开来。洛青霜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成为这片场地中唯一不染凡俗的一抹风景。然而,这份孤傲清冷的风景之下,却藏着一份无人知晓的淡淡失落。她的来历、身份、天赋,注定了她的目光无比高远,世间少有人能够真正进入她的法眼。她本以为此行或许能见证一位真正的才俊,但眼前的景象,却一次次地验证了她心中的猜测——才情,终究是稀有之物,而天才,更是百年难遇。“若如此下去,我怕是无须再浪费时间。”洛青霜心中低叹,面上却依旧冷漠如霜,风华绝代,不染一丝烟火气。胭脂湖畔,秋阳渐渐攀升,金色的光辉洒在波光粼粼的湖面上,微风拂过,菊香随风飘散。圆台上的飞花令比试依旧在继续。然而,洛青霜却显得兴致缺缺。她的目光淡然地注视着场中,神色如止水般平静,甚至连一丝微妙的波动都没有。那些参赛者的诗作在她耳中听来,仿佛只是流水般的声响,泛不起任何涟漪。站在她身后的青衣弟子看在眼中,不由得暗自着急。他知道师尊此行一大目的,是想在缘会中找到足以担任关门弟子的人选。可眼下看来,师尊对这些参赛者毫无兴趣。青衣弟子思索片刻,终于忍不住开口说道:“师尊,虽说刚才那些人的表现不甚理想,但接下来出场的,或许会让您有所惊喜。”洛青霜听言,只是微微一挑眉,语气清冷:“哦?你倒是替他们寄予厚望。”“师尊!”青衣弟子连忙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讨好,“接下来登场的,可是南安国文坛上数一数二的人物——柳山居和徐白眉两位大儒!”“他们可与那些普通才俊不同,一个以咏菊闻名,一个以儒雅诗风见长,定然能展现出非凡的才情!”洛青霜听罢,眸中闪过一丝淡淡的讥讽,嘴角却勾起一抹似有似无的笑意:“是吗?”她转过头,目光直视青衣弟子,语气中带着几分冷淡的调侃:“若我没记错,刚才你也说,那些所谓的参赛者中有不少才俊。”青衣弟子被问得语塞,讪讪地挠了挠头,低声说道:“师尊,这柳山居和徐白眉二位,毕竟是久负盛名的大儒,与之前的那些人完全不可同日而语。”洛青霜没有再说什么,只是轻轻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向圆台中央。磬音再次响起,清越悠扬,似乎为场上即将登场的两位大儒增添了几分气势。台下的观众显然也对柳山居和徐白眉满怀期待,议论声渐渐高涨。“柳山居和徐白眉要登场了!这一轮的飞花令总算有些看头了。”“是啊,柳山居擅咏菊,他的诗句总是带着一种高洁的气韵,实在令人折服。”“徐白眉的诗风则端庄儒雅,往往能从平凡的意象中发掘出深远的哲理。今日一观,实属幸事!”在这些议论声中,洛青霜的脸色依然冷淡,似乎并未因二人的盛名而有所期待。片刻后,柳山居率先登台。青衣弟子见师尊的情绪明显低落,急忙走上前,低声说道:“师尊,接下来的参赛者中,有两位大儒,柳山居与徐白眉,皆为神川大陆的文坛翘楚,才名远扬。或许他们会为您带来些许惊喜。”洛青霜依然淡然地看着台上的参赛者,语气冷漠,“大儒?”她轻笑一声,“无论柳山居还是徐白眉,他们的才情终究不过是凡尘俗人,若能让我感动,倒也算是意外。”青衣弟子有些担忧,但还是忍不住继续劝道:“师尊,柳山居素有‘菊花诗王’之称,而徐白眉更是博学多才,曾得过许多大儒的推崇,二人皆是名扬四方的诗才,今日的飞花令,定能给您带来不小的期待。”洛青霜轻轻抬起眼皮,目光落在青衣弟子身上,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容,“若只是名声远扬的才子,倒也罢了。真正的才情,不在于名声,而在于诗作中能激起的波澜。”她淡淡地说:“不过,我倒是愿意见识一番。”话音未落,台下的飞花令比试已经开始进入了高潮阶段。众多参赛者轮番上台,或情急,或从容,或在十声磬音之下露出慌乱之色。这时,终于轮到了柳山居。柳山居走上圆台,身着一袭淡雅的长袍,气质风雅,面容沉稳。他是众所周知的“菊花诗王”,在神川大陆的文人圈中有着无可争议的地位。尽管他的诗才出类拔萃,洛青霜依旧冷静如水,她心中没有丝毫的波动。她轻轻端坐,目光平静地看着柳山居,期待他在这飞花令中能给她带来不一样的惊喜。柳山居深吸一口气,似乎将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即将创作的诗句上。他稍微停顿了一下,随后提笔开始吟道:“秋风送爽桂花香,月影皎洁映池塘。”他朗声念道:“秋风送爽,桂花香,月影皎洁。”然而,洛青霜听罢,眼中闪过一丝失望,嘴角微微上扬,“这等诗句,不过是些平淡无奇的辞藻堆砌,缺乏深度,意境单薄。”她轻轻摇头,眼中一片冷意。台下的观众也渐渐显现出些许失望。“柳山居的诗,虽言辞不差,但缺少了深度,恐怕无法超越面具公子的风采。”“是啊,虽然‘桂花香’、‘月影皎洁’等意象都非常常见,但若没有独到之处,如何能够打动人心?”“这首诗虽然流畅,却没有突破,也缺少了冲击力。”柳山居似乎意识到台下的反应,神色微微一变,但仍然保持着沉稳的态度,低头退回到一旁。洛青霜在心中轻叹:“这份诗才,虽能打动一部分人,却无法满足我对诗词的要求。”她抬手轻轻抚了抚耳边的发丝,目光依旧冷峻。接下来,便是徐白眉的登场。徐白眉,素有“神川才子”之称,博学多才,才气过人,亦是一位诗书画三绝的绝顶人物。他的作品通常深邃且富有哲理,极为注重诗歌的内涵与意境。然而,站在圆台上的他,依然带着几分沉稳的自信。台下的观众都开始期待,似乎所有人都在等着徐白眉的一举一动,因为他是这场比试中最被看好的“挑战者”。连洛青霜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移向他,期待着他能给她带来一份惊艳。徐白眉深吸一口气,提笔后,缓缓朗诵:“秋风瑟瑟萧条气,枯叶纷飞落满地。”这一句看似简单的诗句,却将秋天的萧瑟与凄凉表现得淋漓尽致。然而,洛青霜的脸上并未露出丝毫的赞赏,反而带着深深的失望。“秋风瑟瑟,枯叶纷飞……”她轻声自语,“这又是一个常见的意象,且‘落满地’这一句,更显得拖沓与低级。”她的眼神有些冷漠,显然并未被这首诗所打动。她轻轻皱了皱眉,“这种低俗的描写,怎能称为诗作?如同柳山居的诗一般,缺乏真正的深度。”台下的观众也开始低声议论,纷纷表达着对这首诗的不满意。“这一首,虽有秋意,但并未能打破常规。”“枯叶纷飞,秋风瑟瑟,大家都写过,真的没有新意。”“徐白眉也不过如此,平凡而已。”徐白眉听着台下的议论声,眼中闪过一抹不甘,但他并未表现出什么情绪波动,只是低头缓缓退下了圆台。看到这一幕,洛青霜不禁叹息:“果然,神川的文人,都是一些庸才罢了。”她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比失望。她轻轻转头,看向坐在旁边的青衣弟子,语气冰冷:“我并不感到意外。这些人,无法触动我的心。”青衣弟子见师尊神情冷峻,知道她的心情并不好,连忙开口道:“师尊,您所言极是,今天的诗会,确实缺少真正的惊艳之作。不过,您看接下来还有谁上台,也许会有意外之喜。”洛青霜瞥了一眼他,淡淡地说道:“这些人,不过是浮光掠影。若是连他们都不能让我感动,那我便决定,今日之后离开这里。” 第494章 离席! 秋日的胭脂湖依旧静谧,湖面反射着斑斓的阳光,微风轻拂,柳枝轻轻摇曳,带着秋天特有的凉意和清新,仿佛在与这片宁静的湖面低语。远处的小岛在薄雾中若隐若现,仿佛是诗篇中的一笔,静谧而深远。湖边的菊花正盛放,花朵艳丽,散发着阵阵香气,伴随着秋风缓缓飘散,宛如一幅活生生的秋景画。然而,站在湖畔的洛青霜,却完全未受这份秋日美景的影响。她的目光冷淡,眼神空洞,仿佛所有的景象都与她无关。她的气质高远,身形如山水间的冷霜,任何情感波动都无法从她的脸上窥见丝毫。她的目光没有丝毫的期待,甚至没有转向台上正在进行的飞花令比试。对于她来说,这场比试已成了无趣的消磨时光。青衣弟子站在她的身后,面色愈加凝重。他明白,今天的诗会原本应该是师尊考察人才的机会,但他已经看出,师尊对此毫无兴趣。虽然她的才情无可比拟,但她却几乎没有为任何参赛者的诗作动容过。在台上,柳山居和徐白眉这两位神川大陆的顶尖文人已经轮番登场,但他们的诗句依然未能打动洛青霜的心。现在,场上还剩下最后几位参赛者,青衣弟子抱着一线希望,希望这些最后的选手能有所突破,但他心知肚明,若连柳山居、徐白眉都不能让师尊满意,其他人也不过如此。“师尊,”青衣弟子低声说道,试探着开口,“接下来只是几位普通参赛者,或许他们的表现未必能与柳山居、徐白眉相比,但至少能给您带来一点新意。”洛青霜微微侧头,看了他一眼,眼神依旧冷淡:“新意?”她轻笑一声,“你觉得,他们能够让我有新意?”青衣弟子顿时哑口无言,心中却暗自叹息。作为洛青霜的弟子,他深知她对于诗才的要求极高,几乎到了苛刻的程度。柳山居和徐白眉,两位文坛巨擘,已经未能让她产生波动,那接下来的这些人,哪里还有机会触动她的心?飞花令的比试仍在继续,参赛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圆台,每个人都带着自己的期许,准备展示自己的才情。但对于洛青霜来说,这些诗句不过是华丽的外衣,掩盖不了其内在的苍白和空洞。她听着听着,渐渐心生厌烦,甚至开始有些不耐烦。每一首诗都像是重复着前面那些无聊的陈词滥调,甚至连观众席上越来越低的叹息声也未能激起她任何的情绪。她冷静地注视着台上,突然觉得这一场比试,如同一场无聊的闹剧,所有人都在尽力表现自己,却没能看见自己的局限。她站起身,准备离开。青衣弟子见状,连忙急步上前,试图劝阻:“师尊,您真的要走吗?接下来还有几位参赛者,也许会有意外的惊喜。”洛青霜扫了他一眼,语气冰冷:“惊喜?你觉得,他们还值得我停留吗?”青衣弟子顿时哑口无言。眼见师尊已经决定离开,他深知这场比试对她来说已经没有任何意义。他无奈地点了点头,默默跟在她身后,目送她走向场外。台下的观众还在议论纷纷,讨论着剩余参赛者的表现,但洛青霜已经完全失去了对这场比试的兴趣。她心中深知,今天的诗会,注定不能给她带来任何收获。她原本期待找到一位能打动她的人,却发现这一切不过是徒劳。连那些声名显赫的大儒柳山居和徐白眉的诗句,都未能激起她的任何涟漪。其他人,又怎能为她带来任何惊艳?她走出圆台,冷冷地扫过周围的人群,目光中没有丝毫情感波动。每一步都显得坚定且从容。青衣弟子跟在她身后,默默无言。青衣弟子站在她的身后,察觉到她的失望,心中也有些忐忑不安。他知道师尊的要求极高,今日来此,目的不过是想在这场盛大的诗会中,找到一位能打动她心的人选。然而,眼前的局势让他有些失望。柳山居、徐白眉,乃是神川大陆的顶尖人物,文坛上久负盛名。他们的诗作,不管是在用词的精妙上,还是意境的营造上,都堪称典范,理应能吸引洛青霜的注意。然而,洛青霜的表情依旧冷漠如冰,对他们的诗作毫无兴趣。青衣弟子心中暗自叹息,深知今天的比试,已经没有任何一个人能打破师尊的高标准。他低头,静默不语,目光悄然投向台上。随着飞花令比试的继续,参赛者们纷纷走上圆台。每个人的眼中都带着期待,他们有的紧张,有的自信,但大多数人,更多的是夹杂着一种无形的压力。然而,这一切都与洛青霜无关。她静静地坐在那,眼神冷漠,心情不见任何波动。接下来的几位参赛者登场时,洛青霜依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情感波动。她冷眼看着每一位上台的诗人,然而他们的诗句,似乎都是匆忙之作,缺少深度,毫无新意。他们每一个字、每一句诗似乎都在重复着别人走过的路,却从未能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又一位上台的年轻书生低声吟道:“秋风瑟瑟萧瑟起,落叶纷飞随风去。”洛青霜微微皱眉。“这句‘秋风瑟瑟’实在是太平常了,诗意也不过是无聊的堆砌。”她在心中轻轻叹息。而台下的观众也未能对此诗产生任何震动。“这首诗有点老生常谈,‘秋风瑟瑟,落叶纷飞’似乎每个人都写过,如何能够引起共鸣?”一个文士低声说道。“是啊,虽然字句通顺,但似乎缺少了真正打动人心的力量。”另一人也感慨道。年轻书生的脸上露出一丝失望,他默默退下,显然对自己的表现有些惋惜。接下来的几位诗人,虽然表现得也很努力,但无一能够令洛青霜有丝毫的动容。他们的诗句依旧在平淡无奇的框架内游走。一位年轻女子唱道:“秋水悠悠,随波逐流,江山如画心已愁。”洛青霜眼中的冷漠越加明显。这句“随波逐流,江山如画”无疑是表达秋水的宁静与宽广,但诗句中的情感却过于表面,缺乏深入的思想。洛青霜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对这首诗并无太多期待。台下的观众也在窃窃私语,显然已经开始感觉到失望。“这首诗看似优美,但缺乏深度。‘秋水悠悠’和‘随波逐流’这些意象,大家都写过。”一位年长的文士说道,“这种平庸的描写,实在难以打动人心。”“是啊,虽然语句很优雅,却始终没有带给我们震撼。”另一人轻声叹息。女子退下时,脸上带着些许失望,显然也意识到自己未能脱颖而出。接下来,又有几位参赛者纷纷上台。每个人的诗作都不乏流畅的语言和精美的辞藻,却始终未能跳出“常规”的框架。他们的诗作宛如一池清水,没有激起任何波澜。洛青霜的眉头紧锁,眼中没有一丝期待。她轻轻叹息一声,准备起身。青衣弟子见状,立刻迎了上来,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您要离开吗?”洛青霜冷冷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冰冷:“我已经没有兴趣再看下去了。连柳山居和徐白眉都未能让我动容,这些人更不值得我停留。”青衣弟子低头,心中充满了无奈。他知道,今天的缘会,已经注定没有任何惊喜。“他们的诗才虽好,但根本不足以打破我的期待。”洛青霜低语,目光渐渐移向远方。她轻轻起身,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师尊……”青衣弟子的声音带着些许遗憾,但最终他还是默默跟上了洛青霜的脚步。这场诗会,对于她来说,已经失去了意义。“师尊……”他轻声开口,但话语中却满是无奈和迷茫,“您真的不再等看看接下来的表现吗?”洛青霜的目光依旧冰冷,她轻声说道:“我并不需要看下去。他们的诗作可以说是没有任何的新意,这场比试,已经没有任何意义。”她的话语清冷如霜,直接冰封了青衣弟子心中的希望。青衣弟子不再言语,只是默默跟随其后,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知道,今天,他所带来的这些人,注定无法打破师尊的预设。而他,也许将继续寻找那位能真正打动她的才子。随着洛青霜的离去,飞花令的比试仍在继续,而她早已不再关心这一切。二人并没有注意到!就在他们离开的同时!前一位才子下台之后,在其身后,另一位头戴面具的男子,已然登场! 第495章 萧宁登场!惊艳! 秋日的胭脂湖依旧静谧,湖面如一面晶莹的镜子,倒映着天边的霞光和岸边摇曳的柳枝。微风拂过,柳条轻轻摆动,似在诉说秋日的缠绵。菊花的香气随风飘散,湖边满是淡黄色和洁白的花朵,勾勒出一幅诗意的画卷。湖面偶尔泛起涟漪,仿佛在回应人群的喧闹。然而,这样的美景并未能打动洛青霜。她从容地站起身,衣袂微动,带着不容置疑的气场。她的目光冷淡如霜,扫过台上的参赛者,眉头微微蹙起,仿佛这场比试已经成了一场闹剧。青衣弟子紧张地跟随在她身后,心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师尊……”他小心翼翼地开口,“您真的决定离开了吗?”洛青霜的脚步顿了顿,却没有回头。她的声音清冷如冰:“柳山居和徐白眉的诗作,不过如此。剩下的这些人,能有多少新意?”青衣弟子微微低头,不敢反驳。他知道,师尊的判断向来精准,若连她眼中“文坛巨擘”的柳山居和徐白眉都无法令她动容,接下来的这些人,确实难以让她停留。台上的比试还在继续。参赛者们一个接一个地走上圆台,有的胸有成竹,有的神情紧张,但无论他们如何努力,诗句如何华美,都无法引起台下这位洛神女的丝毫兴趣。“秋风瑟瑟,江水悠悠,落叶漂泊何处休。”一位年轻书生的声音清脆,似乎带着几分自信,但诗句中却未能跳出常规的框架。洛青霜听着,眉头微微一挑。“这种诗句,也不过是平庸之作。”她在心中冷笑一声,面上的神色却丝毫未变。又一位参赛者走上圆台,这是一位年长的儒士,他的神情沉稳,气质儒雅,似乎对自己的诗才颇有自信。他朗声吟道:“秋月无声挂青天,孤舟一叶荡云烟。”诗句一出,台下立刻响起了轻微的掌声。然而,洛青霜依旧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她在心中轻轻叹息:“虽辞藻华丽,但缺乏灵魂深处的震撼。这样平淡无奇的诗作,只能流于表面。”她的目光转向青衣弟子,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冷意:“我已经没有留下来的必要了。”青衣弟子感受到师尊语气中的决绝,心中满是无奈。他清楚,今天的缘会,恐怕已经无法挽回师尊的兴趣。洛青霜迈步离开,步伐依旧从容而优雅,宛如凌霜的高岭之花。然而,就在她即将离场之际,一阵低声的议论突然从人群中传来。“面具公子要登场了!”“是啊!他的表现可比柳山居和徐白眉还要出色!”“你们还记得之前那首‘秋风起兮白云飞’吗?简直惊为天人!他的才情,绝对是这一届缘会的最强者!”这些低声的议论声迅速汇聚成一片热潮,甚至压过了台上的磬音。洛青霜微微一怔,脚步不由得顿住。“面具公子?”她轻轻皱眉,目光略带疑惑地转向台上,“他们在说什么?”青衣弟子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声,脸上浮现出一丝意外的神色。他连忙低声解释:“师尊,这位面具公子,是第一关咏物诗中的佼佼者。他的才情堪称惊艳,许多人都觉得,他的表现甚至超越了柳山居和徐白眉。”洛青霜的眉头皱得更紧。她心中泛起些许疑惑:柳山居和徐白眉,已然是神川大陆文坛的翘楚。若连他们都未能打动我,这个所谓的面具公子,又能有几分真才实学?难道这些人的赞誉,不过是一种哗众取宠?“你觉得,他值得期待?”洛青霜冷冷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轻蔑。青衣弟子迟疑了一下,低声答道:“师尊,他的诗句,确实与众不同。或许,他能给您带来些许惊喜。”洛青霜没有回应,只是转身,看向圆台。此刻,一位头戴面具的男子,已然缓步走上圆台。他一身青衣,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令他的身份更添几分神秘。然而,他的步伐从容,气质淡然,仿佛周围的一切喧哗都与他无关。他的到来,似乎让整个场地的气氛瞬间改变。台下的观众纷纷安静下来,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他的身上。“就是他!面具公子!”“听说他之前的诗作,不仅让观众震撼,连评审都赞不绝口。”“是啊,这位面具公子可不是一般的参赛者。他的诗才,堪称绝世!”洛青霜听着这些议论声,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这些人会对一个从未听说过的面具公子如此推崇?她轻轻抬起头,冷漠的目光落在台上的那抹青衣身影上。“他是谁?”洛青霜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青衣弟子连忙答道:“师尊,这位面具公子的来历成谜。没有人知道他的身份,但他的才情,已经赢得了所有人的认可。”洛青霜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台上的面具公子。她的目光依旧冷漠,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泛起一丝好奇。或许,这个所谓的面具公子,真的与众不同?亦或是,这不过是人们的夸大之词?无论答案是什么,洛青霜决定再留片刻。她想看看,这个所谓的面具公子,是否真的如人们所言,能超越柳山居和徐白眉的诗才?空气中,似乎有一股无形的期待在涌动。洛青霜不动声色地重新坐下,目光静静地注视着台上的面具公子。胭脂湖畔,秋阳渐浓,湖面在阳光的映衬下波光潋滟。微风轻拂,柳枝摇曳,菊花的芬芳随风飘散,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宁静而悠远的气息。然而,这样的景色,此刻不过是背景。所有人的目光,已然聚焦在圆台之上,聚焦在那位面具公子的身上。萧宁缓步走上圆台。他身着青衣,衣袂随着步伐微微摆动。头戴的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令人看不清他的真实神情。然而,他周身那种由内而外散发的气度,却如秋日的清风般,浸润了每个人的心田。他步伐从容,每一步都仿佛踩在人的心尖上,稳而不急。他的目光透过面具投向远方,带着一份超然的淡然与自信。这一瞬间,所有的议论声都静止了。场间的喧闹似乎在他的脚步中被化解,时间仿佛停滞了一般。观众们屏住了呼吸,唯恐打破这一刻的宁静。洛青霜原本已准备起身离开。可此时,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萧宁的身上。那抹青衣,那从容不迫的气度,竟让她的目光停驻片刻。她的眉头轻轻皱起,内心涌起一丝疑惑:这个所谓的面具公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萧宁站定在圆台中央。他的身形挺拔如松,仿佛天地之间的一抹孤峰,稳稳伫立。他的双手轻轻抚过书案上的笔墨,动作缓慢而优雅,仿佛这一刻,他已将自己与天地融为一体。那副面具虽遮住了他的面容,但他举手投足之间,却自然流露出一种独特的风采。台下的观众,甚至连洛青霜,都被这一幕深深吸引。“他真的只是一个普通的参赛者吗?”洛青霜在心中暗问。她并不相信,但又无法否认,眼前这人,身上有一种难以言喻的吸引力。萧宁轻轻提起毛笔,笔锋微微悬停在空中。他的动作缓慢,却并未显得犹疑。相反,那种沉稳与笃定的气度,仿佛是天地间最为自然的节奏。“要开始了!”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萧宁低垂的目光忽然抬起,目光穿过面具,与天地相对。这一瞬间,他的周身似乎散发出一种难以名状的光芒,那种气势让台下所有人不由得屏住了呼吸。他挥笔。笔锋触纸,行云流水般的字迹逐渐成形。每一笔落下,仿佛都带着一份天地的韵律与情感的共鸣。他没有急于作诗,而是在笔墨之间,将自己的气韵融入其中。那种从容与优雅,那种如水般的沉静,却让人觉得,他已然胜过了那些曾急急忙忙落笔的参赛者。洛青霜的目光渐渐收敛,落在了他的笔锋上。她不知为何,竟对这位面具公子生出了一丝好奇。“他到底会写出怎样的诗句?”她心中暗问。就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萧宁终于停笔,低头轻声吟道:“秋风吹彻九重天,黄叶飘零聚复散。”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种摄人心魄的磁性,仿佛直接穿透了每个人的灵魂。“冷月依稀悬孤影,江山寥落隐悲欢。”诗句一出,台下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沉浸在这几句诗的意境中。秋风的凄凉,黄叶的飘零,那种与天地共鸣的孤寂与壮阔,仿佛在这一刻,将所有人的情感全部拉入了他的诗中。连大儒们也不禁面露震撼之色。一位年长的大儒低声说道:“这首诗……绝了。”另一位大儒点头赞同:“短短四句,意境深远,既写出了秋的萧瑟,又带着一种超然的气度,实在难得。”台下的观众此刻终于爆发出一阵低声的赞叹。“这才是真正的诗啊!”一位文士感叹道。“是啊,他的诗,不仅仅是对秋的描绘,更是一种对天地苍茫的感悟。”另一人附和。洛青霜的目光微微一凝,眼中浮现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她并未开口,但内心深处,却隐隐感到了一丝震撼。这一首诗,竟真的有了一丝触动她心灵的力量。萧宁缓缓放下笔,面具下的神情无人能窥见。但他的姿态却依旧从容,仿佛方才那首诗的惊艳,并不足以让他产生半点波动。他只是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悠然地扫过台下,仿佛一切都未曾发生。洛青霜轻轻抬手,抚了抚鬓角的发丝。她的目光依然冷淡,但那双清冷的眼眸深处,却多了一丝兴趣。“或许,这个人,真的与众不同。”她在心中低声说道。这一刻,洛青霜没有再起身离开。她的目光,第一次停驻在台上的这个人身上,久久未移。萧宁以他独特的诗才与气度,在这一场飞花令中,再次征服了所有人。而他的从容与淡定,更是如秋日的湖面,平静却深邃,令人无法忽视。这一刻,台下的所有人,包括洛青霜,都为他屏住了呼吸。空气中弥漫着诗的韵律与秋的凉意,仿佛整个天地,都在为他而静止。萧宁的诗作落定,胭脂湖畔再次归于平静。但这片平静中,却蕴藏着暗流涌动。刚才那短短的几句诗,仿佛从天地间采撷而来,带着凛然的秋意,震撼了每一个在场之人。洛青霜静静地坐在席间。她的目光依然落在萧宁的身上,眼神深邃,不知在思索些什么。方才,她原本准备离去,却因为这首诗而停驻。那四句诗,不仅写出了秋的清冷与天地的辽阔,更是一种直击人心的孤寂与感怀。如此深刻的诗句,竟出自一位名不见经传的“面具公子”之手,让洛青霜心中不由得掀起了一丝波澜。青衣弟子站在她的身后,注意到师尊神情的变化,心中既惊讶又欣喜。师尊的高傲与冷漠,他最为熟悉。哪怕是柳山居和徐白眉的诗句,都未能让师尊多看一眼。然而,这位名为“面具公子”的参赛者,却显然打破了这种局面。他轻轻走上前,低声试探着问道:“师尊,您觉得这位面具公子如何?”洛青霜没有立即回答。她依旧保持着那份平静,仿佛刚才的震撼不过是瞬间掠过的波澜。过了片刻,她才缓缓开口:“他……确实出乎我的意料。”她的声音冷清,带着一如既往的高远,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难得的欣赏。“他的诗句,用词简单,却意境深远。”“秋风、黄叶、冷月、江山……皆是寻常意象。”“然而,他却能将这些意象赋予新的生命,使之不再是空泛的辞藻,而是与天地共鸣的情感。”洛青霜微微侧头,目光依然落在萧宁身上。“若论才情,此人绝对在柳山居与徐白眉之上。”青衣弟子听到这番评价,不由得露出惊讶的神色。他对师尊的苛刻一清二楚。在她的眼中,柳山居与徐白眉已经足够出色,却仍然被认为欠缺深度。而此刻,这位面具公子竟然得到了“在二人之上”的评价,这实在是罕见。“师尊的意思是,他已经足够惊艳了吗?”青衣弟子试探着问。洛青霜微微摇头,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才情虽佳,但一次诗作,终究不能说明一切。”“他的这首诗,确实让我刮目相看。”“但要论是否能达到真正的巅峰,还需要再看。”“况且……”她的声音微微一顿,眸光中闪过一丝若有所思。“这位面具公子,究竟是何来历,为何从未听闻过他的名字?”“一个名不见经传的人,却能写出如此诗作,倒也值得关注。”青衣弟子微微点头,心中暗自庆幸。至少,这位面具公子,已经成功吸引了师尊的注意力。在他的印象中,能让师尊产生如此兴趣的人,几乎寥寥无几。“师尊,这位面具公子是否会是您要寻找的那位……”青衣弟子的话未说完,便被洛青霜轻轻抬手止住。她目光如水,冷冷说道:“才一首诗,就下结论,未免太早。”“文人之才,不止于诗作本身,更在于品性、胸襟与气度。”“若他仅仅是空有才情,而无真正的风骨,那也不过是一介凡才。”青衣弟子垂下头,不敢再多言。他知道,师尊向来对人有极高的要求。哪怕刚才的诗作让她大为赞赏,但若萧宁在接下来的表现中稍有不慎,也可能一无所获。“不过……”洛青霜忽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罕见的轻叹。“这样的才情,确实值得再看。”青衣弟子抬头,看到师尊目光中的一丝复杂情绪。他知道,这位面具公子,已经打破了师尊那层冰封的高傲,让她愿意多留一会儿。“师尊,那接下来,您是否愿意继续观赏这场比试?”他小心翼翼地问。洛青霜轻轻颔首:“既然已经留到此刻,不妨再看下去。”“我倒要看看,这位面具公子,是否能在接下来的表现中,证明他真正的价值。”她的声音依然清冷,但语气中却多了一丝期待。青衣弟子听罢,心中顿时松了一口气。能让师尊暂时放下离去的念头,继续关注这场比试,已是今日最大的收获。洛青霜重新坐回席间,目光落在萧宁身上。她的神情虽依旧冷淡,但眼中已然多了一抹隐隐的兴趣。她并未急于下任何结论,而是静静等待着。因为她知道,真正的大才,不会仅仅止步于一首诗。而这位面具公子,是否如她所想,究竟能走多远,还需要时间来验证。胭脂湖的秋风再度轻拂,柳枝摇曳,湖水潋滟。而洛青霜的目光,亦如这秋水般深远。她静静地注视着台上的萧宁,心中隐隐升起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胭脂湖畔的秋风轻柔,湖水泛着粼粼波光。远处的菊花摇曳生姿,月影初升,洒下一片朦胧的光辉。湖边的观众席间,气氛渐渐安静下来。刚刚结束的一轮飞花令,淘汰了三位参赛者。他们的诗句或拘泥陈词,或意境浮浅,都未能达到要求。此时,台上只剩下八位参赛者。每个人的神情都愈发凝重。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比试将更加激烈。洛青霜目光轻扫圆台。她的神情依然平静,但眼中已少了几分冷漠,多了一丝期待。她在等待面具公子的表现。这一位,是否能再次带来如前一轮般的惊艳诗句?在场的观众也纷纷屏息凝神,期待着新一轮飞花令的开始。“这一轮的飞花令,主题是‘月’。”白雪霁的声音清冷而优雅,传遍全场。“在十声击磬之内,参赛者需创作两句包含‘月’的诗句。”“诗句需符合韵律与意境,辞藻堆砌者,直接淘汰。”她话音一落,击磬声便随之响起。第一声磬音悠扬清越,仿佛撕裂了夜的寂静。月光下的圆台,瞬间成为所有目光的焦点。八位参赛者纷纷低头沉思,或执笔落墨,或闭目冥想。月亮,这一古往今来诗人们最钟爱的意象,有着无限的表达空间。它可以是思乡的象征,是团圆的寄托,是冷清孤寂的化身,也可以是爱情、哲理的载体。但正因为如此,写“月”极易落入俗套。如何在有限的时间内写出新意,成了这八人必须面对的挑战。第二声磬音响起。几位参赛者的笔尖已经落下,细微的沙沙声在夜风中回荡。有人神情自若,似乎已有胸有成竹的构思。也有人眉头紧锁,显然还未找到满意的思路。第三声、第四声……时间悄然流逝。观众席中,议论声渐渐响起。“‘月’这个主题太常见了,想写出新意实在不容易。”“是啊,不过,也正是因为难,才能考验出真正的才情。”“我倒是更期待面具公子的表现,他上一轮的诗句可谓惊艳全场。”月光下,洛青霜静静听着周围的议论。她的目光再次落在面具公子身上。只见他站在圆台一侧,神情淡然,毫无紧张之意。他的手指轻轻搭在案边,似乎在感受着月光的韵律。他没有急于提笔,而是微微抬头,目光望向远处的月亮。那神态,从容而专注,仿佛天地间只有他与明月相伴。“如此气度,倒真是少见。”洛青霜低声自语。但她的目光依旧冷峻,没有丝毫松动。青衣弟子站在她身旁,轻轻说道:“师尊,面具公子似乎已经有所准备了。”洛青霜淡然一笑:“若他真能写出足够震撼的诗句,自然不必我多说。”击磬声已然过半,台上的氛围愈发紧张。第五位参赛者率先完成诗句。他提笔在案卷上写下:“明月高悬映寒霜,秋风萧瑟照夜长。”观众席中传来一些低声议论。“这诗句虽流畅,但‘映寒霜’和‘秋风萧瑟’太过平常,没有突破。”“是啊,这种描写月亮的手法,太普通了,缺少一份独特的韵味。”第六位参赛者紧随其后。他的诗句是:“银光千里洗天地,冷月孤影诉归思。”台下的议论声再度响起。“‘银光千里’写出了月光的广阔,但‘冷月孤影’未免显得有些陈旧。”“归思?思乡这种意象大家都写过,没什么新意。”接下来的几位参赛者相继完成诗作,但无一能引起更大的反响。洛青霜听着那些诗句,心中已然生出几分冷意。“终究还是俗气。”她轻轻摇头,眼神中透露出几分失望。第九声磬音响起。面具公子仍然没有提笔。他只是静静地站着,仿佛在与月光对话。他的面具在月光下反射出微弱的光芒,显得神秘而深邃。洛青霜的目光再次落在他的身上,隐隐生出一丝好奇。“他……到底会写出什么?” 第496章 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 秋夜的胭脂湖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如梦似幻。湖面如一面晶莹的镜子,倒映着天上洁白的圆月与岸边摇曳的垂柳。微风轻拂,湖水荡起层层涟漪,将月光的碎影洒满湖面,宛如洒落人间的星辰。远处的菊花园中,淡淡的花香随风弥漫,隐约可闻。湖畔的人群,却已将这美景置于脑后。所有的注意力,全都汇聚在圆台中央。圆台上,磬音已然响过九次。这九声击磬,宛如缓缓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第十声尚未响起,空气中却已弥漫着浓浓的紧张与期待。台下,观众屏息凝视,目光集中在那位头戴面具的青衣男子身上。他静静伫立于圆台中央,身形挺拔,面具下的神情无人得见。但他那份从容与淡定的气度,却已然让人心生敬畏。“他真的能再度超越自己吗?”一位年轻书生轻声问道。“面具公子的才情早已无人能及。”旁边的文士低声回应,语气中满是期待。“上一轮的‘秋风起兮白云飞’,至今萦绕在我心间。”另一人感叹,“如果这一轮的‘月’题,他还能创作出更惊艳的诗句,那他便当真是天人之才。”“他会的。”有人坚定地说道,“从他进入圆台的那一刻起,他便注定是不同的。”观众们议论纷纷,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法掩饰的期待。湖畔的贵宾席间,洛青霜目光微凝,注视着台上的萧宁。她原本对这场飞花令已彻底失去兴趣。可这位面具公子,让她暂时放下了离去的念头。月光洒在他的青衣上,仿佛为他镀上了一层神秘的光辉。他的身影与月光融为一体,带着一股与众不同的孤高气质。洛青霜的眼神依然冷淡,但心底却隐隐升起了一丝好奇。“这个人,气度沉稳如山岳,才情是否也能如他的气度一般,与天地共鸣?”她在心中暗自问道。她本不信世间有这样的才情。可这位面具公子的气度,竟让她不由得生出些许期待。她眉头轻蹙,心中竟有了一丝未曾有过的波动。站在洛青霜身后的青衣弟子,也将目光投向圆台中央。他低声说道:“师尊,面具公子的表现,的确与众不同。”洛青霜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青衣弟子稍显紧张,却继续说道:“九声磬音已过,他仍未提笔。那份从容,便已胜过了在场所有人。”洛青霜轻哼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从容不等于才情。”“若他的诗句与这份气度不相匹配,便只是徒有其表。”她的声音冷漠,却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青衣弟子听着师尊的评价,心中却多了一丝希望。师尊的语气虽冷,但他看得出,她对面具公子并非完全无感。这位面具公子,或许真能打破师尊心中的桎梏。白霁雪静静坐在不远处,她的目光同样落在萧宁身上。作为缘会的主持者,她一向以冷静与严苛著称。可此刻,连她也不禁对这位面具公子产生了些许好奇。“他的诗句,真的能再度超越上一轮的巅峰吗?”白霁雪心中暗问。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椅子的扶手,眼神中透着一丝罕见的期待。自缘会开始以来,面具公子便以一首首震撼人心的诗作,成为全场的焦点。即便是她,也不得不承认,这个面具公子的才情,已然超出了她的预期。可在白霁雪心中,诗才不仅仅是辞藻的堆砌。真正的大才,必然是贯通天地,直击人心。“如果这一轮,他能写出与‘月’相关的绝句,那便足以证明,他是真正的天才。”白霁雪心中暗自思忖。第九声磬音的余韵还未完全消散,时间似乎被拉得无比漫长。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第十声磬音的落下,等待着面具公子提笔的一刻。萧宁依然站在原地,双手轻垂,神情淡然。他的目光透过面具,望向夜空中高悬的明月。那一刻,似乎天地间只有他与明月在对话。月光映在他的面具上,折射出淡淡的光芒,为他增添了一丝神秘。他没有急于提笔,而是静静伫立,仿佛在感受天地间的韵律。台下的观众,连呼吸都变得轻微,生怕打破这份寂静。就在这片寂静中,第十声磬音终于缓缓响起。清越的磬音如同一道无形的指引,划破了夜的静谧。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死死地盯着萧宁。“他要开始了!”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期待。“面具公子,必然能再次创造奇迹!”另一人附和。洛青霜的目光依然冷淡,但她的手指却轻轻攥紧了扶手。这细微的动作,出卖了她内心的微妙情绪。她也在期待,期待着这个被众人推崇的面具公子,能否真的带来一场前所未有的震撼。空气中,紧张与期待交织成一片,所有的情绪,都在这一刻达到了顶点。萧宁缓缓抬起手,提笔在手。这一刻,天地仿佛为他而静止。他那种与众不同的气度,那种从容与优雅,彻底征服了每一个人。月光下的面具公子,如同诗中走出的仙人,给了所有人一个难以忘怀的身影。洛青霜静静地注视着他,目光深邃而复杂。“这一笔,他会写出怎样的诗?”她在心中问自己。就在她思索之际,萧宁的笔锋微动,划破了这一片静谧。第十声磬音余韵未绝,圆台上的气氛已然攀升到了顶点。明月高悬,银辉如水,洒满胭脂湖畔。圆台中央,萧宁手执毛笔,神情淡然,目光如同秋水般清澈而深远。他的青衣在微风中微微摆动,与夜色和月光融为一体。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目光集中在他的身上。这一刻,萧宁俨然成为天地间的唯一焦点。萧宁缓缓提笔,动作优雅从容,仿佛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在勾画天地的韵律。他的目光望向远处的明月,仿佛在与天上的皎洁对话。轻轻落笔,墨迹在纸上洇开。第一笔落下的瞬间,似乎整个天地都为之一振。他的手腕轻转,笔锋如流水般行云走石。每一笔都带着从容的韵律,每一划都仿佛蕴藏着月光的柔美。空气仿佛被冻结了。观众们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宁的笔锋,心中满是紧张与期待。连那些大儒都不由自主地站起身,屏息凝视。“他会写出什么样的诗句?”有人低声呢喃,声音中满是压抑不住的激动。“会是另一首超越常人的佳作吗?”另一位文士轻声自语,手中的折扇竟然忘了轻摇。即便是洛青霜,这位神川神女,此时也不由得微微皱眉,眼神中流露出一抹罕见的专注。她的手指轻轻搭在椅子的扶手上,仿佛想要感受这一刻的天地脉动。就在所有人的期待中,萧宁的笔锋轻轻停下。他低垂的目光抬起,缓缓扫过四周,最终落向远处的胭脂湖。随即,他轻声吟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两句诗一出,宛如一声惊雷炸响在夜空。圆台下的所有人,几乎在同一瞬间震惊得忘了呼吸。这两句诗,如同来自亘古的问道,直击人心深处。它带着一种无可匹敌的哲思与意境,将天地、时光、人心融为一体。江水、月亮、人与岁月的交融,竟被他用如此简单的文字表达得如此深邃!片刻的寂静之后,观众席间骤然爆发出一阵喧哗。“这……这怎么可能!”一位文士脸色涨红,声音激动得颤抖,“这样的句子,简直是超凡入圣!”“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两句,竟然将天地与时光融成了一体!”另一位学子双手颤抖,几乎站立不稳。“前所未闻!前所未闻!”一位年长的大儒捋着胡须,连连惊叹,脸上的震撼之色根本无法掩饰。观众们纷纷起身,甚至有些人激动得向前涌动,想要离得更近些,以便感受这句诗带来的无上魅力。洛青霜端坐在席间,脸上的冷漠已然不见。她的目光紧紧锁定在萧宁的身上,眼中浮现出一抹难以置信的神色。“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她轻声重复着这两句诗,仿佛在感受其中蕴含的深意。这一刻,她的心湖仿佛被投下了一颗石子,激起了层层涟漪。这两句诗,不仅仅是对月的描绘,更是一种对时光永恒与人世短暂的哲思。它深邃如渊,又柔美如画,带着无穷的韵味与启迪。洛青霜微微闭上眼睛,细细品味这两句诗。片刻后,她轻轻睁开眼,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感。“此人,非凡才。”她心中低语,手指不由自主地微微攥紧了衣袖。即便是她,这位从不轻易赞誉他人的神女,此刻也不得不承认,面具公子的才情,已然超越了她的想象。白霁雪端坐在另一侧,她向来自负才情,面对任何才子都能保持冷静。可此刻,连她也无法再维持那份自若。“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她低声念着这两句诗,目光中浮现出一抹深深的感慨。“这样的诗句,已然脱离了人间俗才的范畴,堪称天成之作。”她在心中暗叹。她的目光投向萧宁,眼中带着一抹钦佩:“这样的人,才是真正的天才。”在所有人的震撼与惊叹中,萧宁依旧保持着他的从容与淡然。他轻轻放下手中的毛笔,双手背负于身后,目光远远望向胭脂湖。月光洒在他的面具上,映出一抹清冷的光辉。他的身影挺拔而孤傲,宛如天地间的一抹清风,不染一丝尘埃。他没有因为众人的惊叹而露出丝毫得意。他的神情依然平静,仿佛方才那两句震撼全场的诗句,不过是信手拈来。月光下,萧宁的身影与天地融为一体。他的才情,已然在这一刻攀升至顶点,成为所有人心中无可取代的存在。所有的议论声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一片难以言喻的敬畏与沉默。这一场飞花令,因萧宁的诗句,而变得注定无法被遗忘。而他的名字,也在这一刻,注定要被铭刻在胭脂湖的秋夜之中。洛青霜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萧宁,心中掀起了波澜。她的冷漠,在这一刻仿佛被月光融化,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深深的兴趣与期待。“这个面具公子……”她在心中低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复杂。“究竟,会有怎样的未来?”秋夜的胭脂湖,月光如练,湖面波光潋滟,映衬着圆台上八位参赛者的身影。击磬声的回响渐渐消散,象征着这轮飞花令即将迎来尾声。观众席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息凝神,注视着台上最后几位参赛者的诗作。每一位的吟咏都代表着他们在这场比试中的最后努力,而这些诗句也将决定他们是否能继续留在圆台上。一位儒士的声音在夜色中清晰响起:“明月高悬映湖水,清辉淡洒照人间。”他的诗句流畅优雅,但意境稍显平淡,未能超出预期。另一位年长的文士则低声吟道:“银汉无声挂秋月,孤舟远影伴江寒。”尽管用词工整,却仍落入寻常的写月套路,难以打动人心。随着最后几位参赛者依次吟咏,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而凝重。台下的观众轻声议论,显然对这些诗句并不感到满意。“这些诗,虽然流畅,却缺少惊艳之处。”“是啊,意境平淡,无甚深意。”就在众人略感失望之际,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萧宁身上。他站在圆台一侧,青衣微动,姿态从容。他早已提笔,却迟迟未写,仿佛在等待着最合适的时机。当第十声磬音余韵消散时,他终于挥笔落墨,缓缓吟道:“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这一句诗,简短却深邃,仿佛带着穿越时空的哲思与叩问。全场一片寂静。片刻后,观众席间突然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和低声赞叹。“绝了!这句诗意境深远,直问天地轮回,妙不可言!”“‘江月何年初照人’,这句带着一种哲学的空灵与对时光的叩问,真是闻所未闻!”评审席上的大儒们纷纷点头,眼中满是欣赏之色。其中一位年长的大儒抚须轻叹:“萧公子这一句,不仅写出了月的古老与亘久,更写出了人心对岁月流转的感慨,实在难得。”另一位大儒接话道:“确实。他的诗句,不仅意境悠远,更有一种人文关怀。这样的才情,已超越了寻常诗人。”随着萧宁的诗句落定,其余参赛者的诗作顿时黯然失色。白雪霁站在圆台中央,目光静静地落在萧宁身上,唇边浮现出一抹浅笑。“飞花令到此结束,”她清冷的声音传遍全场,“此轮萧公子当之无愧,为首位。”全场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无论是台上的参赛者,还是台下的观众,都对这个结果毫无异议。萧宁以他出色的才情与从容的气度,再次征服了所有人。按照比试规则,飞花令的这一轮淘汰了三人。这些参赛者的诗句或拘泥陈词,或意境浮浅,未能达到要求。尽管他们的离场带着遗憾,但仍对萧宁的表现心服口服。而台上的五位留存者,则带着复杂的神情各自归位。飞花令落幕,空气中仿佛还残留着那一句“江月何年初照人”的余韵。洛青霜的目光始终停留在萧宁身上,眼神中多了一抹意味深长的探究。“此人,确实不同凡响。”她在心中暗道。青衣弟子站在她身后,低声说道:“师尊,这位面具公子果然才情惊人。”洛青霜微微颔首,却并未多言。她的目光再次转向圆台,等待着接下来的比试。白雪霁缓缓走向中央,目光扫过所有人,声音清冷而坚定。“飞花令已然结束。”“接下来,便是今日缘会的最后一关比试。”秋夜的胭脂湖,月光如练,湖面波光潋滟。刚刚结束的飞花令,为这一夜增添了无尽的惊艳与回味。在众人屏息期待下,萧宁以他那震撼人心的诗句,再次稳稳夺得胜利。然而,这一场比试的胜负,似乎早已没有悬念。萧宁的表现,如明月照湖,耀眼无比,已经在所有人心中占据了无可替代的位置。飞花令结束的瞬间,台下爆发出一阵雷鸣般的掌声。“面具公子果然不负众望!”“这一轮,他的诗才又一次超越了所有人的期待!”“简直是前无古人,后难有来者!”赞叹声此起彼伏,众人望向萧宁的目光中,充满了敬畏与钦佩。而台上的白霁雪,则静静地站在中央。她的目光缓缓扫过场下,最后落在萧宁身上,唇边浮现出一抹浅笑。“面具公子,你的才情,确实令人折服。”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赞许。随后,她抬起手,示意众人安静。“飞花令比试已然结束。接下来,将进入今晚最后一关,也是最重要的一关比试。”白霁雪的声音清冷而优雅,传遍了整个场地。“诸位,文脉传承自大儒与大家,是神川文坛的核心与灵魂。”“而文脉的根本,始终不止于咏物抒怀,歌赋景致。”“它的精髓,更在于一篇文章、一个思想,如何启迪人心,治国安邦,平定天下。”白霁雪缓缓环视四周,目光中透着一丝肃然。“因此,最后一关的主题,便是以文章的形式,书写出你们心中美好的家国蓝图。”此言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台下的众人面面相觑,显然没有料到这一关的题目会如此宏大。“家国蓝图?”一位年轻书生皱起眉头,低声自语,“这可不是简单的诗赋,而是需要真正的胸襟与见识啊。”“是啊,这种题目,已经超越了才情的范围,更考验每个人的格局与思维。”另一位儒士沉声说道,眉头紧锁。“若只比咏物或诗赋,或许我还能勉强一试。但这‘家国蓝图’,实在是太难了。”有人低声叹息,语气中满是无奈。而另一侧,坐在观众席间的洛青霜,目光微微闪动。“家国蓝图?”她轻声重复,眉宇间透出一抹深思。“这确实是个极好的题目。”她在心中暗想。“能答好这个题目的人,不仅需要才情,还需要治世的胸怀与深远的见识。白霁雪此题,确实出得高明。”随着白霁雪宣布最后一关的题目,观众席间的议论声愈发热烈。“这次的题目,恐怕是最难的一关了。”一位年长的文士叹息道。“是啊。诗词歌赋不过是才情的展现,而‘家国蓝图’,却需要真正的胸襟与智慧。”“不过,这个题目确实符合文脉的传承核心。大儒大家的文章,最终都在为治国安邦服务。”“没错,这一关才是对所有参赛者的最终考验。”在人群的议论中,许多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萧宁。“面具公子刚才的表现如此出色,不知道他在这‘家国蓝图’上,又会如何应对?”“他的才情无可挑剔,但治国的见识未必能与那些年长的参赛者相比吧。”“这可未必。他的从容与大气,已经证明了他绝非寻常之辈。”白霁雪的目光再次扫过场下,停留在萧宁的身上。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微不可察的欣赏,随即微微一笑。“面具公子,才情绝伦。”她在心中低语。“但这一关,比的不只是才情,更是一个人的格局与抱负。”“我倒是很想看看,他心中的家国蓝图,会是怎样的一幅景象?”她微微点头,对自己的题目感到满意。这“家国蓝图”的题目,不仅能将参赛者的才情推至极限,更能检验出他们的见识与思想。若论诗赋才情,或许许多人都能出类拔萃。但若论胸怀天下的气度与治国安邦的见解,那便是凤毛麟角。此刻,洛青霜的目光也落在了萧宁身上。她的神情依旧冷淡,但内心深处却生出了一丝期待。“这个面具公子……能否答好这一问?”她在心中暗自思忖。“他的诗才已然惊艳,但治国安邦之道,却绝非仅凭诗句能说明一切。”“或许,今日我能借此一题,真正看清他的本质。”她的目光微微一凝,语气中带着一丝未明的期待:“我倒要看看,他的文章,能否如他的诗句一般,让我刮目相看。”胭脂湖畔,月光如水,映照着每个人紧张而期待的神情。最后一关的比试,即将开启。参赛者们各自沉思,或紧锁眉头,或闭目养神,显然都在为接下来的比试做最后的准备。台下的观众们,则纷纷低声议论,对接下来的比试充满了期待。而台上的白霁雪,则静静地注视着场下,目光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思索。“家国蓝图……这一关,必将成为今日缘会的巅峰。”她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期待。此刻的胭脂湖,静谧中透着暗涌。月光映照下的圆台,将迎来一场才情与胸襟的终极碰撞。而萧宁,是否能在这一关中,再次震撼全场,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一关的开始。 第497章 家国! 秋日的胭脂湖在晨曦的微光中越发静谧。湖面如镜,倒映着周围的景致。岸边的柳枝随着微风轻轻摇曳,洒下斑驳的影子。远处的小岛在晨雾的笼罩下若隐若现,仿佛一幅挥洒在天地间的水墨画。湖边的菊花仍然盛放,洁白与淡黄交织,仿佛给大地披上了一层温柔的秋衣。湖畔,文坛盛事的圆台上,气氛却与湖水的平静截然相反。经过飞花令的层层筛选,场上仅剩五位参赛者。每个人的目光都带着不同的情绪:有的凝重,有的自信,有的则掩饰不住几分不安。他们知道,接下来的比试,将是今日缘会的最终考验。也是决定他们在这场文坛盛会中地位的最后机会。佳丽席上,各方才女纷纷低声议论着这最后的比试。红衣翩翩摇着折扇,目光含笑,语气中带着些许揶揄:“这最后一关的比试,白雪霁姑娘出的题目倒是别开生面啊。”“美好的家国蓝图,倒是比单纯的诗词比拼更显深意。”紫烟绕抚了抚鬓边的发丝,轻轻一笑:“的确。”“这不只是文才的较量,更是心胸与见识的考验。”“若能在这关表现出众,必然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甚至可能被朝廷招揽,成为栋梁之才。”“可惜啊……”丹凤朝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语气中透着几分惋惜,“这题目虽好,却未必每个人都能发挥得尽善尽美。”“尤其是那些擅长吟咏山水的才子,这一关对他们而言,未免太难。”佳丽们纷纷点头,目光或聚焦于台上,或若有所思地望向湖面。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不同的情绪:期待、好奇,甚至隐隐的担忧。观众席间的气氛同样热烈。文士们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议论。“美好的家国蓝图?”“这可是个大题目啊。”“是啊,治国平天下,这可不是单凭辞藻堆砌就能写好的。”“确实,这不仅考验才情,还要考验见识和格局。”“柳山居虽然才名远扬,但他的诗作多以咏菊和山水为主,恐怕难以应对这样的题目。”“倒是徐白眉,他素来以儒雅见长,且颇有治国之才,或许能有所表现。”有人点头附和,又有人低声说道:“不过,这两位之前的表现都不尽如人意。”“这最后一关,未必能让他们扳回局面。”“反倒是那位面具公子,让人最为期待。”提到面具公子,四周顿时响起一阵认同的低语。“是啊,他的才情真是让人惊叹。”“上一轮的‘江畔何人初见月,江月何年初照人’,简直震撼人心。”“这样的人物,若能在这最后一关中再度脱颖而出,今日缘会的魁首,非他莫属。”观众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了萧宁身上。只见他依旧站在圆台的一侧,身形挺拔,神态自若,似乎对这场比试并无丝毫紧张之意。这种从容与自信,让人不由得更加期待他的表现。圆台中央,白霁雪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上的五位参赛者,以及台下热切期盼的观众。她的神情依旧清冷,但眼底却多了一抹满意的光彩。这个题目,是她精心设计的。相比单纯的诗词比试,这最后一关更注重参赛者的胸怀与智慧。她深知,文脉的传承不仅在于华美的辞藻,更在于如何治国平天下,如何以笔墨书写出对家国的责任与担当。这个题目,既是对参赛者的考验,也是对他们未来可能担当重任的一次衡量。她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萧宁身上。回想起他之前的表现,白霁雪的嘴角微微上扬,浮现出一抹浅笑。“面具公子……”她在心中低声念道。“你的诗才,已让我刮目相看。”“接下来,我倒要看看,你是否也能在这最后一关中,再次让人惊艳。”佳丽席一侧,洛青霜静静地坐着。她的目光也落在了台上的五位参赛者身上,神情依旧冷峻。这一关的题目,她已听闻。对于她而言,这样的比试才真正有意义。在她看来,单纯的诗词比拼虽然能展现才情,但真正能衡量一个人品格与胸襟的,还是治国之道的理解。“美好的家国蓝图……”洛青霜轻轻念道。她的目光扫过柳山居和徐白眉,最终停留在了萧宁身上。“这个面具公子……”她在心中低声说道,“此前的表现确实令人惊艳。”“但这一关,不仅要看才情,还要看格局。”“若他只能写出华丽的辞藻,而无法展现对家国的深刻理解,那终究不过是空中楼阁。”青衣弟子站在她身后,低声说道:“师尊,您对这一关可有期待?”洛青霜淡然一笑,目光微微收敛:“倒也未必。”“不过……”她的声音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意味深长,“若他真能展现出足够的才情与胸怀,倒也值得多看一眼。”青衣弟子微微点头,心中却有些期待。月光洒下,圆台上的气氛愈发紧张。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等待着最后一关的开始。台上的参赛者则在沉思中调整状态。他们知道,这将是决定胜负的一战。这场缘会,已到了最为关键的时刻。胭脂湖的秋风轻轻拂过。菊花的香气弥散在空气中,仿佛为这场比试增添了一份庄重的氛围。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圆台中央。这一刻,天地仿佛静止。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最后一关的开启。这将是一场关于家国情怀与才情胸襟的巅峰较量。“诸位,第三关比试——家国蓝图,即将开始。”清冷的秋风掠过湖面,柳枝随风轻摆,菊花摇曳,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庄严与肃穆的气息。圆台之上,五位参赛者肃然而立,每个人的神情都带着几分紧张。这最后一关的比试,将不仅仅是才情的较量,更是对胸襟与格局的终极考验。白霁雪站在圆台中央,面容冷艳,宛如一朵霜雪中盛开的寒梅。她的目光从台上的参赛者身上扫过,声音清越如玉:“诸位,第三关比试——家国蓝图,正式开始。”她的声音不大,却穿透了秋风的轻啸,清晰地传入在场每一个人的耳中。观众席间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屏息以待。白霁雪继续说道:“这一关的题目是以文章的形式,描绘你们心目中美好的家国蓝图。”“家国蓝图,承载着文人墨客的责任与抱负,是治国平天下的根本所在。”“此次比试,不仅考验你们的文采,更考验你们的胸襟与志向。”她顿了顿,目光微微一凝,清冷的声音中带着一丝威严:“我希望看到的不仅仅是华丽的辞藻,而是你们真正的见识与思考。”“若辞藻堆砌而无实际内容,将直接淘汰。”这番话如同警钟一般,让五位参赛者心头一震。观众席间也响起了一片低低的议论声。“家国蓝图,果然是个难题。”“是啊,这不仅仅是才情的展示,更是对文人心胸的一次考验。”“治国平天下,可不是每个文人都能驾驭的主题。”台上的柳山居微微皱眉,目光沉稳,却多了一分凝重。这位“菊花诗王”虽然在诗词上名动一方,但在治国之道上,显然并无太多涉猎。他低头沉思,手指在桌案上轻轻敲打,眉宇间隐隐透着一丝犹豫。“家国蓝图……”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题目,思绪翻涌。“美好的家国,该如何描绘?”片刻后,柳山居提笔,眉头微微舒展,似乎终于找到了一丝灵感。他心中暗道:“既然是美好的家国蓝图,那就从‘和谐’与‘民生’入手。”柳山居的笔锋在纸上缓缓流转,字迹端正,笔墨中透着一股儒雅的气息。他低声念道:“家国之美,莫过于人心安定,百姓丰衣足食,四方无战乱,朝廷清明廉洁……”他的文辞虽然流畅,但内容却显得平淡无奇,缺乏令人眼前一亮的深度。他并未抬头,专注于手中的书写。然而,台下的观众却开始窃窃私语。“柳山居的文章,似乎有些……常规啊。”“是啊,虽然立意不错,但缺少了创新与深度。”“我觉得,徐白眉可能会更有看头。”另一侧的徐白眉,神情依旧从容不迫。他整理了一下袖口,目光微微一抬,仿佛已然胸有成竹。作为一位以儒雅诗风著称的大儒,徐白眉对于治国平天下的主题,显然要比柳山居更为熟悉。他的笔锋流畅,每一笔都显得果断而有力。他轻声念道:“家国之兴,必以教化为本,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皆需以仁义为根基。”“百姓以礼义为则,朝廷以清廉为治,官员以贤能为用,天下自可太平。”台下顿时响起一片轻微的赞叹声。“徐白眉果然不同凡响。”“他的文章虽然简单,却直指治国的根本。”“以仁义教化天下,这是儒家思想的核心啊。”然而,佳丽席上的洛青霜却微微摇头,眼中露出一丝失望。“虽然文辞优美,但终究还是老调重弹,没有新的见解。”她低声自语,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白霁雪的目光落在徐白眉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徐白眉的文章虽然不错,但与我期待的‘蓝图’相比,仍有距离。”剩下的几位参赛者,也纷纷提笔开始书写。他们的神情或紧张,或专注,或略显急躁。一位年轻书生写道:“家国之美,应以山河锦绣为基,百姓安居为道。”“若能以文治武功,使天下兼济,则家国可长久安定。”另一位年长的儒士则以“天人合一”为主题,论述家国与自然的和谐。然而,他们的文章在立意上虽各有千秋,却大多流于表面,未能展现出真正的深度与格局。观众席间的议论声渐渐增多。“这些文章,似乎都在绕着一些普通的立意打转。”“是啊,除了徐白眉稍微有些看头,其他几位都显得平淡无奇。”“或许,最后的希望,就在面具公子身上了。”而此刻,萧宁依旧站在自己的位置上。他的神情依然从容,眼中带着一丝淡然的光芒。他没有急于提笔,而是静静地站立,目光扫过湖面,仿佛在思索着什么。秋风拂过,他的衣袂微微飘动,整个人如同天地间的一幅画。与其他参赛者的紧张与忙碌相比,他显得格外安静,甚至透出一股不急不躁的优雅气度。他的这种淡定从容,让台下的观众不由得屏住呼吸。“他为什么还不动笔?”有人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或许,他正在酝酿什么惊艳的构思吧。”另一人猜测。白霁雪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宁身上。她轻轻扬起眉梢,眼中透出一丝期待。“这位面具公子……到底会写出什么样的蓝图?”洛青霜也不由自主地将目光转向萧宁。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既有疑问,又有一丝隐隐的兴趣。“这个面具公子……究竟有何特别之处?”萧宁终于动了。他提起毛笔,动作轻盈而优雅。笔锋在纸上缓缓流转,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天地间的气韵。他的书写速度不急不缓,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这一幕,让观众们的期待再次攀升。“他终于开始了!”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希望这一次,他还能带给我们惊艳的表现。”萧宁没有抬头,他的目光专注在纸上。他的手腕轻轻摆动,字迹逐渐成形。虽然无人能够窥见他的真实表情,但他的气度与从容,已经让台下的所有人深深折服。这一刻,连洛青霜的目光都未曾移开。她的心中生出了一丝隐隐的期待。“这个人……能否再次超越我的想象?”秋风缓缓,胭脂湖畔的水波在阳光下荡漾出点点金光,宛若一幅流动的画卷。岸边柳枝摇曳,清风挽起几片飘零的黄叶,打着旋儿落入湖中,惊起几只水鸟飞向远方。圆台之上,参赛者们纷纷搁笔。磬音已经落定,一炷香的时间转瞬而逝。随着白霁雪宣布时间到,台上五人皆停下书写,低头审视自己的文章,或若有所思,或暗自叹息。一旁的大儒评审们目光炯炯,似已做好准备,而台下的观众席中,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气氛愈发紧张。“最后一关,写的可是治国平天下的大文章啊。”“是啊,这可不是一般的诗文能比得了的,得有真正的学识和格局才行。”“不过,这一次谁能夺魁,倒还真难说。柳山居和徐白眉毕竟是文坛翘楚,之前虽然表现平平,但他们的文章功底还是毋庸置疑的。”众人议论间,台上的白霁雪走上前一步,手持玉简,目光如水般扫过台上的五位参赛者。她的声音依然清冷,却带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威严:“时间已到,请诸位依次登台,朗读你们的文章。”她顿了顿,轻轻抬手,目光落在柳山居身上:“柳先生,您先来。”柳山居闻言,略微颔首,缓缓起身。他一身青袍,神情端庄而从容,缓步走向圆台中央。他的步伐虽稳,却无法掩饰眼底那一抹藏不住的紧张。作为一名成名已久的大儒,他深知,这一关比试的难度,远非寻常文会可比。写家国蓝图,不仅要有深厚的学识,更需要广阔的格局与独到的见解。站定后,柳山居略作停顿,随即展开手中卷轴。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沉稳的气韵:“家国之兴,首在民生。唯有国泰民安,百姓丰衣足食,方能奠定长久的根基。”“百姓之生,以农耕为本,以商贸为辅,以教化为长久之计。朝廷之治,当以清廉为宗,明法度而行,举贤能而用。”“以仁治民,以礼治天下,则四方可无战乱,百姓可无饥寒。”他的声音平稳,字句铿锵有力,台下的观众听得连连点头。“不错,还是柳山居懂治国之道,讲得很有道理。”“是啊,听着这些话,倒有一种井然有序的安定感。”然而,佳丽席上的洛青霜,却未显露出任何赞许之色。她的目光平淡,眼神中带着一丝淡淡的失望。她缓缓抬手,理了理耳边的发丝,低声自语:“他不过是在重复老生常谈的教条罢了。”站在她身后的青衣弟子显然也察觉到了师尊的失望,忍不住低声问道:“师尊,柳山居的文章……如何?”洛青霜微微摇头,冷淡地说道:“他的话虽有理,却全是旁人言语的拼凑。缺少灵魂,也没有自己的独到见解。”青衣弟子听罢,不敢多言,心中却暗自叹息。柳山居念完之后,台下的观众掌声零星,显然也未被这篇文章完全折服。一位年长的大儒轻轻抚须,目光深邃,低声点评道:“文章虽通达,但缺少个性,未免落了窠臼。”另一位评审也点头赞同:“他确实讲清了治国的基本要义,但这样的内容,未免太过平淡,难以脱颖而出。”柳山居显然也听到了这些议论声,脸色微微一沉,却仍旧保持着表面的平静。他轻轻鞠了一躬,缓步退回到座位。柳山居退场后,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响起。“柳山居的文章虽然稳重,但确实没什么惊艳之处。”“是啊,他的才情虽然在诗词上表现不俗,但这样的比试,显然不是他的强项。”“接下来就是徐白眉了吧?他一直以儒雅与学识见长,或许能更胜一筹。”一旁的白霁雪静静听着这些议论,眼中掠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她低头扫了一眼手中的名单,轻声开口:“徐白眉,请上台。”徐白眉缓缓起身,神态从容,步履优雅地走向圆台中央。他与柳山居不同,他的身上没有过多的紧张感,更多的是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站定后,他展开手中的卷轴,清朗的声音传遍四周:“家国之治,需以教化为本。”“百姓以仁义为则,士子以忠信为心,官吏以贤能为用,则天下可定,四方可安。”“然,教化之道,不在朝堂,而在民间。”“唯有使百姓知礼义而明荣辱,知敬畏而明法度,方能使天下一心,长治久安。”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文章的内容也显得条理清晰。台下的观众听罢,纷纷点头赞许。“徐白眉果然不愧是儒雅的代表,他的文章确实讲到了治国的根本。”“是啊,这种教化民心的论述,确实是治国的大计。”然而,佳丽席上的洛青霜,眉头却再次微微皱起。她的目光透过人群,静静注视着台上的徐白眉,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虽有立意,却终究还是陈词滥调。”她缓缓闭上双眼,语气低沉而清冷:“他的文章,缺少了家国蓝图应有的高度与胸襟。”青衣弟子轻轻抬头,看了看师尊微皱的眉头,心中不由得涌上一阵无奈。“难道今日,连徐白眉都无法让师尊满意吗?”他在心中暗问。徐白眉念完文章后,台下再次响起掌声。但这掌声中,更多的是礼节性的认可,而非真正的激动与折服。白霁雪的目光扫过台上的徐白眉,心中也生出几分遗憾。“他的文章,虽有理,却不够新。”她在心中暗想。徐白眉退场后,白霁雪再次开口,邀请下一位参赛者登台。然而,无论后续几人的表现如何,洛青霜始终没有再显露出一丝兴趣。她的目光时而扫向圆台,时而低头沉思,仿佛已经对这场比试失去了耐心。佳丽席间,气氛渐渐变得沉寂而压抑。每个人的心中,都在期待着下一位参赛者,能够打破这种平淡的局面。洛青霜的目光依然清冷,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早已失去了兴趣。然而,她的目光偶尔会扫向一个方向——面具公子。他依旧安静地站在一侧,未曾显露出任何情绪波动。洛青霜的眼中浮现出一抹淡淡的期待,虽然她的表情依然平静,但她心中隐隐生出了一丝好奇。“这个人……能否打破今日的平庸?”一旁的白霁雪同样将目光投向了萧宁。她的眼神中带着几分复杂,既有期待,也有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面具公子,你能否再次为这场比试带来惊艳?” 第498章 大道之行也! 胭脂湖畔,秋风轻拂,柳枝在微风中低语,轻柔地摇曳着纤细的枝条。湖水依旧平静,像一面剔透的明镜,将蓝天、白云以及岸边盛开的菊花尽数映入其中。湖面偶有涟漪扩散,那是秋风携着一片落叶,轻轻吻过水面留下的痕迹,转瞬即逝,却为这静谧的景色增添了一丝灵动的韵味。远处,秋阳洒下金色的光辉,宛如碎金般铺满湖面,将整个场地染上一层温暖而明亮的色彩。然而,在这片诗意般的美景下,空气中却弥漫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息。观众席间,议论声此起彼伏,虽被刻意压低,但依旧掩盖不了那份难以平静的情绪。“最后一关……果然是一场巅峰的对决。”“柳山居、徐白眉虽然表现不俗,但始终差了一些令人震撼的火候。”“如今,只剩下那位面具公子了。”“是啊,他在前两关的表现已经足够惊艳,不知这一关是否能再度超越。”佳丽席上的佳人们,也纷纷交头接耳,目光不约而同地落在圆台中央那空留的一个位置上。红衣翩翩轻摇折扇,唇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面具公子这次的表现,若能胜过前两轮,可真算是文坛一大奇迹了。”紫烟绕微微点头,语气中多了一分难得的郑重:“他的才情无需多言,但这一关的题目,却极难。”“家国蓝图,岂是仅凭辞藻堆砌便能描绘?”丹凤朝阳沉吟片刻,忽然轻笑一声:“正因为难,才有看头。”她的目光落向远处,似乎已然预见了台上那位面具公子的身影,语气中多了一丝赞赏与期待:“我倒相信,他能做到。”圆台一侧,白霁雪缓缓环视全场,她的目光轻轻掠过每一位参赛者,最终停留在台下正静静站立的萧宁身上。那抹青衣如秋水般清润,面具遮掩了他的容貌,却遮掩不住他与众不同的气度。他的姿态一如既往地从容,宛如一抹高远的秋云,与天地之间融为一体。“这一关,他会如何作答?”白霁雪心中暗自思忖,目光中闪过一丝深深的探究与期待。她知道,这一关的比试,不仅考验文采,更考验心胸与格局。“若他能超越前人,写出令人惊叹的文章,便可真正跻身神川文坛之巅。”她在心中默默地为这一关画下了期许的界限。佳丽席后方,洛青霜安静地坐着。她的神情依旧清冷,宛若万年不化的寒霜。目光虽未多加流转,却在不经意间瞥向了那一抹青衣。“面具公子……”洛青霜轻轻念叨着这个名字,语气中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审视与试探。“前两轮的表现,虽有惊艳之处,但是否足够支撑起如此高的期待?”她轻轻抬眸,目光掠过湖面与菊花,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若他的家国蓝图,仅是辞藻华美,却无真实内涵,也不过是徒有其表。”青衣弟子站在她身后,察觉到师尊目光的变化,连忙低声问道:“师尊,您对面具公子这一关如何看?”洛青霜微微摇头,语气冷淡:“看。”“无论他能否胜出,这一关,才是真正见真章之时。”青衣弟子不敢再多问,只能安静地站在原地,心中却隐隐期待,面具公子能再度展现出令人折服的才情。圆台之上,已经有四位参赛者完成了自己的文章,静静站在原地等待评审的裁定。观众的目光,却始终聚焦在那位尚未提笔的面具公子身上。他是最后一位登场的参赛者。他的气度从容,他的才情卓绝,他的文章,更是全场最为期待的压轴之作。这一刻,所有的声音都仿佛被时间掩埋,整个场地寂静得只能听到秋风拂过的沙沙声。萧宁缓步走向圆台中央。他的青衣在微风中微微扬起,步伐沉稳而优雅,仿佛每一步都与天地韵律契合。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却遮掩不了他身上那种与众不同的气质。他来到案前,低垂的目光扫过整齐摆放的笔墨,随后缓缓抬头,看向天际的白云与远山。没有人知道他在思考什么,也没有人能猜透他接下来的文章会是怎样的篇章。白霁雪的目光始终跟随他的动作,神情中多了一丝探究与期待。“面具公子……这一次,你又会带来怎样的惊艳?”洛青霜的目光微微一凝,冷冷注视着台上的他。“就让我看看,你的胸怀与气度,能否与这题目相称。”萧宁没有急于提笔,他静静伫立,目光似穿越了众人的期待,落在了天地之间最深远的地方。秋风拂过,他的青衣轻轻摇曳,整个人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这一刻,全场屏息,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胭脂湖畔,菊花摇曳,湖光潋滟,而那抹青衣,已然成为了天地间的焦点。面具公子即将作答。这一场比试,也终将迎来最令人瞩目的时刻。秋风微拂,带着一丝凉意,轻轻掠过胭脂湖畔。萧宁静静伫立于圆台中央,他的青衣如烟水般清润,面具下的神情无人得见,但他的身影却如山岳般稳重,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与笃定。他的目光平静,透过天地,看向远方的山川与天际,那目光仿佛看透了这世间的苍茫与浩瀚。全场的目光聚焦于他的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明的静谧与期待。萧宁的手指轻轻搭上笔杆,动作从容优雅。那一刻,他的气度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他缓缓提笔,笔锋悬空,停顿片刻,随后笔走龙蛇,洒然挥毫,宛如江河奔流,一气呵成。台下的观众静静注视着他挥动的笔锋,呼吸仿佛都慢了半拍。有人低声道:“他的动作真是从容至极,这等风度,实在难以想象出自一位年纪不大的才子。”“是啊,连落笔都仿佛带着某种独特的气韵,似乎他写下的,不是普通的文字,而是天地间的真理。”更有文士悄声叹道:“我竟有一种错觉,他并非在比赛,而是在将自己的心意与胸怀倾诉于天地。”“这样的气度,绝非凡人所能企及。”萧宁的笔锋停顿,第一段文字已然完成。有眼尖者惊呼:“看他的字!刚劲有力,布局疏密有致,这字本身便堪称一绝!”“不过,字再好,也只是皮相,文章才是本质。”另一人轻轻反驳,却难掩语气中的敬意。“可看他的姿态与神情,谁敢说他写出的文章会是平庸之作?”这一番对话,让周围的人更加安静了些。他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萧宁,等待着他的下一笔。佳丽席中,红衣翩翩轻摇折扇,眼波流转,目光锁定台上的萧宁。她轻轻一笑,语气中透着几分惊叹:“这位面具公子,果然与众不同。连执笔的动作,都让人觉得如行云流水,带着难以掩饰的优雅。”紫烟绕微微颔首,接过话头:“我更在意的是他那种不紧不慢的从容,仿佛这世间所有的喧嚣与急迫,都与他无关。”丹凤朝阳则轻笑道:“他可不只是从容而已。这样的人,才情、气度,样样不缺。只看他今日的表现,便知他绝非寻常之辈。”红衣翩翩笑意更浓,指着台上的萧宁道:“这文章尚未完成,你们便如此称赞,若是稍有不如,可就尴尬了。”紫烟绕微微摇头,语气笃定:“不至于。若是他这等气度与才情,还写不出好文章,那才真正是天大的笑话。”萧宁的笔锋再次落下,书案上的墨迹渐渐成型。几个观众席近处的文士,早已按捺不住,悄悄起身,试图窥见他写下的内容。片刻后,有人低声念出:“‘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这一句,犹如一道惊雷,迅速在人群中炸开。“什么?”“‘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这开篇之语,竟然是如此大气磅礴!”佳丽席中,紫烟绕听闻这句话,忍不住轻轻一叹:“天下为公……仅仅四个字,便将他的胸怀与格局显露无遗。”红衣翩翩亦露出赞赏之色:“果然不凡。这样的开篇,已然让其他人黯然失色。”丹凤朝阳目光微动,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慨:“这不是普通的文章,这是在向世人宣告他的理想与志向。”萧宁没有因为场间的惊叹而停笔,他依旧神态自若,笔走龙蛇,将文章逐字逐句写下。每一个字,都带着他独特的风骨与情感,仿佛这些文字,是他的灵魂与心血的凝聚。萧宁完成了第一段落,台下已然有人开始细细品读他的文章。“‘选贤与能,讲信修睦’,这句讲的是以贤能治天下,百姓之间诚信和睦。这样的理想,真是古往今来,最为动人的家国蓝图!”“没错。这篇文章虽未完全展现,但仅从已见的部分,便可感受到他心怀天下的胸襟。”“与其说这是比赛,不如说是他对世人的一场启示。”有人低声问道:“可这等理想,未免太过遥远?”旁人摇头反驳:“理想虽难,却是推动世间进步的根基。若无人敢描绘这样的蓝图,那人世岂非永远困于眼前?”“更何况,面具公子这文章,虽谈大道,却落笔如风,清晰透彻,没有丝毫堆砌之感。”红衣翩翩闭目轻叹,折扇轻敲掌心,低声自语:“这篇文章,怕是要载入文坛史册了。”紫烟绕则若有所思地望向台上的萧宁:“他所言的大道,是否真能被世人所接纳?他的理想,是否能在这纷乱的世间找到归宿?”丹凤朝阳目光复杂,轻声说道:“无论未来如何,这一篇文章,已然足够让世人铭记。”她顿了顿,轻笑一声:“不过,这样的文章,怕是会让在场的其他人更加尴尬。”萧宁的笔锋再次落下,文章即将迎来尾声。场间的气氛愈发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依旧从容淡定,笔锋洒脱,仿佛已经进入了与天地对话的境界。佳丽们、文士们,甚至普通的观众,都屏住呼吸,等待着他将这一篇《大道之行也》完全呈现。这一刻,胭脂湖畔,秋风静止,时间仿佛都为了他的文章而暂停。全场之人,皆被这篇未竟的文章牢牢吸引。秋风轻抚,胭脂湖畔一片肃穆。所有人目光紧紧追随萧宁的动作,连时间都仿佛在他的举笔之间凝滞。随着最后一个字落笔,他缓缓停下了手。萧宁抬起头,目光透过面具,望向远方,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深远。他将笔轻轻放下,取起刚刚写好的文章,将其交到了白霁雪的手上。他的动作平静而从容,仿佛这一篇文章的分量,无需任何额外的解释。白霁雪接过文章时,双手微微颤抖。这并不是因为文章的重量,而是她从这薄薄的纸张间,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气韵。她的目光扫过萧宁,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绪,似疑惑,似敬畏,又似一种难以掩饰的期待。她低头,将目光落在那篇文章上,开始细细品读。白霁雪抬起头,深吸了一口气。她轻轻开口,声音清冷却饱含深意:“诸位,这一篇文章,乃是面具公子萧宁的答卷。”“我将在此,为大家朗读全篇。”她的声音渐渐流转开来,如同清晨的第一缕阳光,唤醒了整个场地的注意力。“《大道之行也》。”开篇的标题,便让台下所有人屏息凝神。白霁雪的目光深邃,她缓缓读道:“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此句一出,全场瞬间一片哗然。“选贤与能,讲信修睦。”白霁雪的声音越发清晰,她抑制住心中的震动,一字一句,将文章缓缓朗诵下去。“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每一句话,宛如化作一道无形的雷霆,震荡着每个人的心灵。这不仅仅是一篇文章,而是一幅关于理想家国的恢弘蓝图。文章中没有堆砌繁琐的辞藻,亦无故弄玄虚的意境。每一个字都直指人心,每一段话都带着深远的思索。全场静得落针可闻,唯有白霁雪的声音在天地间回荡。“男有分,女有归,货恶其弃于地也,不必藏于己;力恶其不出于身也,不必为己……”“盗窃乱贼而不作,故外户而不闭。”当最后一句读完时,白霁雪的声音竟微微颤抖。她缓缓低下头,看着手中的文章,久久没有再说一句话。台下的人群,终于从震撼中醒来。人群中,开始响起纷纷的议论声,但声音却出奇地压抑,仿佛每个人都不愿打破此刻的氛围。“这是何等的格局与胸怀!”一位文士低声喃喃,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大道之行,天下为公……仅这一句,便足以震动整个文坛。”“这样的文章,已然超越了文采本身,成为了一种对天下的思索与指引!”另一位年长者感叹,语气中带着深深的敬佩。“是啊,这不是普通的文章,而是一种超脱尘世的理念。”“可惜,这样的大道,世间难行。”有人轻轻叹息,但更多的人,目光中透着敬畏。“难行不假,但正因为难行,才显得弥足珍贵。”“若没有人敢提出这样的理想,世人又如何能追寻更高远的目标?”佳丽席上的红衣翩翩,此刻早已收起了往日的戏谑与轻佻。她闭目轻叹,声音低柔而深沉:“这样的人,这样的文章……他是文人中的巨擘。”紫烟绕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台上的萧宁,语气中多了一丝感慨:“他不只是才情绝世,更有一种常人无法企及的格局。”丹凤朝阳轻轻颔首,神色复杂地说道:“这样的文章,不仅仅是他的理想,更是他对这天地的承诺。”白霁雪依旧低头,目光紧紧锁在文章上。她的手微微颤抖,心中波涛翻涌。这一篇文章,颠覆了她对文坛的认知,也彻底打破了她对萧宁的初步判断。在她眼中,萧宁原本只是一位才华横溢的诗人。然而,这一篇文章,却展现出他远超常人的胸怀与格局。“选贤与能,讲信修睦……”她默念着这些字句,心中隐隐感受到一种难以言喻的情感在涌动。这不仅仅是文章,更像是一首充满力量的乐章,直击人心。每一段文字,每一句话,都像是打开了她内心的一扇扇门。她本以为,自己已见过世间最为杰出的才子,听过最为动人的诗文。但在这一刻,她才意识到,眼前这位面具公子,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这不仅是才情的表现,更是一种贯通天地的智慧。“这样的人……竟出现在缘会之中。”她抬起头,深深看向萧宁。那双明眸中,闪动着复杂的情绪,有震撼,有敬佩,甚至还有一丝隐隐的感动。她缓缓走上前,站在萧宁面前,沉默片刻,随后轻轻弯下腰。这个动作,在场的所有人看来,宛如一记惊雷。白霁雪,素来以冷傲自持。她几乎从未对任何人表示过如此的敬意。可此刻,她却毫不犹豫地向萧宁鞠躬。“面具公子。”她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带着前所未有的郑重,“白霁雪,拜谢此文。”萧宁微微颔首,面具下的神情仍然从容淡定。“多谢白姑娘。”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台下的观众看到这一幕,纷纷屏住了呼吸。片刻后,人群中爆发出一阵低沉却带着敬意的议论声。“白姑娘竟然向他鞠躬,这实在是前所未有!”“是啊,可是,这一篇文章,的确值得她如此。”“这篇文章,堪称传世之作。”白霁雪缓缓直起身,再次深深看了萧宁一眼。她没有多言,只是轻轻将文章放在台案上,语气郑重地宣布:“此篇文章,堪称今日诗会的绝唱。”她的声音回荡在胭脂湖畔,每一个字,都仿佛敲击在人们的心头。胭脂湖畔的秋风微凉,月色清幽,菊香随风飘荡。湖水如镜,波光粼粼,倒映着台上那个孤傲的青衣身影。洛青霜的目光停驻在萧宁身上,未曾移开片刻。她静静地坐着,神情依旧冷淡,可那双明眸深处,却已不复最初的平静。她缓缓抬眸,看着萧宁递交的文章被白霁雪颤抖着接过。当白霁雪朗诵出《大道之行也》的第一句话时,洛青霜心中便泛起了一丝涟漪。“《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这一句如同雷鸣,震撼了她原本无波的内心。起初,她以为这不过是寻常的豪言壮语。可随着白霁雪一字一句地读下去,洛青霜的神情渐渐变化。她那向来冷峻的面容上,竟浮现出一抹微不可察的惊讶。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目光随着白霁雪的朗诵而愈发深邃。“选贤与能,讲信修睦。”“使老有所终,壮有所用,幼有所长。”“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洛青霜听着,心中竟有些震动难抑。这是何等的理想?这是何等的胸怀?这篇文章,不止是对国家制度的构想,更是一种对人心的洞察,对社会的期盼。洛青霜原本对萧宁并无太多期待。她只是因台下众人的议论而暂时留下,抱着一丝“看他如何出彩”的冷淡心态。但此刻,这篇文章却像一柄利剑,直入她心灵深处,撼动了她那层冷漠的外壳。“老有所终,幼有所长……”这几个字如同重锤,敲击着她内心最隐秘的柔软处。她想起了多年前的那些岁月,想起了自己在冷眼旁观的世道中,曾见过的那些不公与悲苦。文章中的字句,仿佛在为那些无处诉说的痛楚发声,又仿佛在为一片光明的未来铺路。这篇文章并未刻意追求华美的辞藻,而是用最朴实的语言,书写了最深远的理想。“他不仅仅是才子。”洛青霜在心中轻声自语。“他是一个敢于直面天地苍生的人。”她的目光微微一闪,心中竟生出一丝从未有过的钦佩。从冷漠到敬意,这一份转变,她自己都未曾察觉。 第499章 洛青霜出题?! 秋日的胭脂湖如同一面古老的铜镜,波澜不惊,却在月光的映照下流动着清冷的银辉。湖边的柳枝随着微风轻轻摇摆,像是大自然在为这一场盛大的缘会低语吟唱。空气中弥漫着菊花的芬芳,点点金黄与洁白交织,仿佛要将天地间的诗意渲染到极致。而此刻,湖畔的观众席上,却再难保持那份宁静,低声的议论如涟漪般此起彼伏。当白霁雪朗诵完萧宁的《大道之行也》后,现场便陷入了一阵短暂的沉寂。可这份沉寂不过短短数息,随即被席卷全场的震惊和感慨打破。“竟有如此文章!真乃开天辟地之奇文!”“以天下为公为理想,以苍生为念为旨意!这样的胸怀,已非我辈所能企及!”低声的议论从四面八方涌来,逐渐凝聚成一股难以抑制的沸腾热潮。在人群的中央,卫清挽静静地站着,目光却始终落在圆台之上。那里,那个戴着面具的身影依旧笔挺而立,仿佛不为周围的喧嚣所动。他的从容,他的冷静,他的气度,都让卫清挽的心湖泛起阵阵涟漪。她的手轻轻抚过衣袖,目光微微颤动,内心却在翻涌不止。这篇文章中的每一个字句,都像是为她拨动琴弦,让她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力量。“这面具男子,究竟是何来历?”她在心中轻声问自己。尽管之前的琴音与萧宁重叠,但她仍然无法确认。这人是萧宁,还是仅仅是一个如同他般的惊才绝艳之人?卫青时站在卫清挽身旁,目光却带着些许狡黠与欣慰。他早已知晓萧宁的计划,也见证了这个男人一路以来的隐忍与筹谋。可即便如此,当萧宁写下《大道之行也》的时候,他仍然被深深震撼了。这是萧宁的雄心壮志,这是他对天下的承诺,也是他对未来的蓝图。卫青时轻声开口,打破了卫清挽的沉思:“姐姐,你觉得这位面具公子的文章如何?”卫清挽回过神来,目光依旧落在台上,声音微微低沉:“这篇文章,世所罕见。”她顿了顿,补充道:“但这并不是一个普通人能够写出的。”卫青时闻言,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姐姐觉得,他可能是何人?”卫清挽抬头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你想说什么?”卫青时耸了耸肩,似乎不愿多言,只是目光又落回到台上。他知道,真正的答案,正在渐渐浮出水面。“这位面具公子,实在太神秘了。”卫轻歌的声音带着些许兴奋,她紧握的双手微微颤抖,显然也被刚才的文章震撼到了。她偏头看向卫青时:“三弟,你觉得,这位面具公子,真是才情无双啊!”卫青时淡淡一笑,没有正面回应。卫轻歌却忍不住继续追问:“他会是谁?为何能写出这样的文章?还有……”她顿了顿,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卫清挽:“姐姐,他是不是让你觉得,似曾相识?”卫清挽没有立刻回应,她的目光依旧停留在台上,仿佛不愿错过那抹青衣的每一个细节。台下的观众席间,议论声愈发热烈,似乎每个人都在用自己的方式表达对萧宁的赞叹。“若非亲耳所闻,我简直无法相信,这样的文章竟能出自一个年轻人之手!”“是啊,‘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这是何等胸襟?何等气魄?”“这样的理想,就算是古往今来的圣人,恐怕也未必能够构想得出!”有人感叹:“如果这样的文章能被朝廷重视,推行于天下,那该是多么美好的盛世啊!”也有人惋惜:“可惜,他不过是个无名之辈。哪怕有这样的才情,又有几人能真正倾听他的呼声?”更有人目光炯炯,低声猜测:“这位面具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为何从未听闻他的名字?”这份热烈的讨论如同潮水一般,将整片观众席都笼罩了起来。在这一片喧嚣中,萧宁却依旧站在台上,目光平静,气度从容。他的面具遮住了表情,但那挺拔的身姿与冷静的态度,却让他显得更加神秘莫测。他没有因为满场的议论而动容,也没有因为众人的称赞而自得。这一份从容,令所有人更加钦佩。卫清挽的目光渐渐柔和,内心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她心中暗问自己:这个人,真的和萧宁毫无关系吗?可是,那样惊才绝艳的人,世间又能有几个?这一刻,她的内心既是动容,又是彷徨。胭脂湖畔,月光如水。而她的心湖,也如这秋日的湖水般,泛起了层层涟漪。洛青霜这边。洛青霜的呼吸略微急促了一些,但她很快调整了自己的情绪,恢复了平静。她的目光却始终停留在萧宁身上,像是在试图看透这个人。这个人,到底是谁?为何能写出如此气魄的文章?她曾见过无数才情横溢的文人雅士,他们或以诗词惊艳世人,或以文章名动一方。可这些人,终究不过是流于表面的风雅,未曾触及到家国天下的本质。而萧宁却不同。他并没有过多华丽的辞藻,却用最朴素的语言道出了最深刻的真理。“鳏寡孤独废疾者皆有所养。”洛青霜闭上眼睛,轻轻叹了一口气。这一句话,让她的心,微微发颤。这样的世界,真的能够存在吗?这样的理想,又该由谁来实现?洛青霜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衣袖,心中思绪翻涌。这个面具公子,究竟是何来历?是怎样的经历,才能让他写出这样一篇文章?这份文章,带着一种超越时代的光辉,像是一颗耀眼的星辰,划破了她心中的一片死寂。她抬眼看向萧宁,目光中带着一种复杂的探究。此前,她对他只是短暂的注意,并未真正放在心上。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对这个人竟有了几分难以抑制的好奇。他的从容、他的气质、他的才华……一切都显得那样超然,那样令人费解。“这篇文章,不是普通的文人能写出来的。”洛青霜心中轻叹。“若没有深厚的见识与胸怀,若没有真正经历过世间的冷暖,又如何能写出这般深刻的理想?”她的目光依旧平静,可内心却再也无法平静。萧宁,这个名不见经传的“面具公子”,彻底撼动了她心中的那座孤峰。洛青霜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她开始思索,这篇文章背后的深意。“他是否真的相信,这样的世界能够实现?”“还是说,他只是用文章表达一个遥不可及的幻想?”“他写下这样的文章,究竟是为了打动人心,还是为了指引世人?”她的思绪愈发复杂,心中隐隐升起一种莫名的期待。期待这个人,能在接下来的表现中,证明自己的信念。证明,他并不仅仅是才情横溢的诗人,更是一个有担当、有胸襟的智者。胭脂湖畔,秋风再起,菊香更浓。洛青霜坐在席间,目光深邃,神情如霜。可她那颗向来冷漠的心,已因萧宁的文章而泛起涟漪。那涟漪,正随着秋风,悄然扩散,久久难以平息。秋风徐来,湖面泛起微微涟漪,映着月光和菊花的倒影,宛如一幅自然泼墨的山水画。湖畔的柳条在风中轻轻摇曳,似与星月低语,又似在为刚才的一场盛事而感慨。观众席间,议论声逐渐归于低沉,方才的震撼似乎已深深刻入每个人的心中,无需多言。而在最前排的高座上,洛青霜始终保持着沉静的姿态。她看似波澜不惊,实则内心却已翻涌如潮。萧宁的文章如同一道闪电,照亮了她心中那片向来平静却冰冷的天地。洛青霜缓缓闭上眼睛,脑海中一遍又一遍回响着那句:“大道之行也,天下为公。”这八个字,是她曾经无数次在书卷中探寻,却始终未能真正感悟到的理想。多年来,她始终认为,家国天下不过是文人笔下的空谈,治国平天下不过是帝王们的幌子。可今天,她竟然从一个年轻人的文章中,看到了真正的希望。“若真能如此,这片苍生将再无鳏寡孤独,战乱饥荒。”“可这,又真的能实现吗?”洛青霜心中波澜起伏。她很少这样被一个人或一篇文章触动,甚至有些不可思议,自己竟会对一个素不相识的年轻人产生如此复杂的情绪。她微微抬头,目光再次落在台上的萧宁身上。那身青衣与面具虽遮住了他的真容,却无法掩盖他身上的那份从容与气度。他仿佛并不属于这场喧嚣,而是站在一片更为广阔的天地之间,睥睨众生。洛青霜的手指轻轻扣在扶手上,眼神逐渐坚定。这个年轻人,无论他的身份如何,他的志向与才情,已然超越了在场所有人。她想知道,这个人的潜力究竟有多大。她想验证,他的胸襟是否如文章所写,能够承担起真正的家国天下之重。她也想知道,这个面具之下的心灵,是否如他的笔墨一般坚韧深邃。“若真如我所见,他便有资格成为我的弟子。”洛青霜低声自语,声音冷静中带着一丝罕见的波动。身后的青衣弟子隐约听到她的自语,忍不住轻声问道:“师尊,您在考虑什么?”洛青霜没有回答,而是缓缓起身,目光深沉地看向白霁雪。“霁雪。”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白霁雪闻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她极少见师尊露出这样的神情,显然心中已有了极大的波动。“师尊,您有何吩咐?”白霁雪恭敬地问道。洛青霜沉声说道:“去问问那位面具公子,他可愿接受我的三道考验。”白霁雪一愣,面露惊讶:“师尊,您的意思是……”她的话未说完,声音却因为震撼而微微颤抖。她自然明白,师尊要让人接受考验,意味着什么。洛青霜自号“神川神女”,才学横溢、胸襟高远。多少年来,神川大陆无数才子文士皆以拜她为师为荣,可她却从未真正收下任何弟子。连白霁雪,也只是机缘巧合下得她提点几句,却未能正式拜入门下。而如今,这位面具公子,竟然让师尊亲自提出考验,分明是认可了他的才情与潜力。“师尊,这……”白霁雪忍不住轻声道:“这世间多少文坛翘楚,都未能入您法眼。您为何对这位面具公子……”洛青霜抬手止住她的话,目光冷静却不失深邃:“你不必多问。我自有判断。”她顿了顿,语气稍缓:“他的文章,已然说明了一切。但文字并非全部。我需要看到更多,才会作出决定。”白霁雪闻言,微微颔首:“师尊,我明白了。”在转身离开之前,白霁雪忍不住多看了师尊一眼。她心中震撼难平。洛青霜的傲气与眼界,她最为清楚。能让师尊开口提出考验的人,这世间寥寥无几。可今天,这位神秘的面具公子,却在短短数篇文章中,打破了师尊那座高不可攀的心墙。“或许,这位面具公子,真的是个奇迹。”她心中暗自感叹,随即转身,快步向台上走去。站在一旁的青衣弟子同样震惊不已。他下意识地走到师尊身边,小心翼翼地问道:“师尊,您真的要考验他吗?”洛青霜微微点头,语气淡然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他有这个资格。”青衣弟子闻言,不由得心中掀起滔天巨浪。他明白,师尊的这句话意味着什么。这是一个从未有人获得过的殊荣,也是一个无比艰巨的考验。他心中忍不住生出一种复杂的情绪:既为萧宁感到庆幸,又为他感到担忧。“师尊的考验,从来都不是寻常人能轻易通过的。”他在心中轻叹一声,目光却带着几分期待,看向台上的那抹青衣身影。这一刻,胭脂湖畔的风似乎停住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白霁雪的下一步行动。而台上的萧宁,仍然从容而平静。清冷的月光洒在胭脂湖上,湖面波光潋滟,如同无数碎银在轻风中摇曳。秋菊的幽香随风飘荡,沁人心脾。湖畔的柳枝轻轻摆动,仿佛为场间弥漫的期待增添了一抹柔和的韵律。空气中却带着紧张的气息。秋风轻拂,胭脂湖的波光潋滟,仿佛因这场缘会而增添了几分灵动。月光洒在圆台上,映衬着青衣萧宁的身影,给他蒙上一层朦胧的光辉。湖畔的菊花依旧散发着淡雅的芳香,而此刻,整个场地的气氛却因白霁雪的起身而骤然变化。她缓步走向圆台,姿态端庄而从容,目光中透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激动。观众席上,不少人低声交谈,却又不敢大声,仿佛害怕打破这份微妙的氛围。白霁雪缓步走上前去,她的步伐轻盈,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仪。她站在萧宁面前,微微拱手,语气中带着几分郑重:“面具公子。”萧宁闻声微微抬眸,透过面具的眼神如一泓深潭,深不可测,却带着一种从容。“白姑娘,有何赐教?”他的声音平静,带着一份得体的礼貌。白霁雪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随后深吸了一口气,低声说道:“小女子此次登台,并非代表自己,而是代我师尊前来请教。”此言一出,全场瞬间安静了下来。“师尊?”“白雪霁的师尊是谁?竟然会对面具公子如此上心?”“难道是……洛青霜?”“洛青霜?神川神女洛青霜?不可能吧!”“可是,除了洛青霜,还有谁配得上白雪霁的师尊呢?”低声的议论声在观众席间迅速蔓延,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你听说了吗?白雪霁的师尊可能是洛青霜。”“这可是神川大陆的传奇人物啊!多少文坛名家都渴望拜她为师,却无人成功。”“如果真是她,那面具公子的才情,岂不是已经得到了她的认可?”“不可思议,洛青霜竟然会对一个年轻人如此感兴趣!”观众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多,声音渐渐汇聚成一片热潮,仿佛掀起了一场无形的浪潮,将整片湖畔包围。萧宁静静听着四周的议论,神情却始终未有任何波动。他目光平静地看向白霁雪,淡然问道:“不知白姑娘的师尊是何许人也?”白霁雪听到这个问题,心中微微一颤。她深知,师尊的名号一旦报出,定会在场间掀起轩然大波。她轻轻抿了抿唇,眼中多了一丝郑重:“我师尊,乃神川神女,洛青霜。”此话一出,场间瞬间炸开了锅。“果然是洛青霜!”“神川神女亲自关注面具公子,这真是闻所未闻!”“多少年来,洛青霜从未公开认可任何人,哪怕是文坛翘楚柳山居和徐白眉,也从未得到过她的青睐。”“可是现在,她竟然主动提出要考验面具公子,这究竟说明了什么?”“说明面具公子的才情,真的已经超越了在场的所有人。”“难以置信,这位面具公子究竟是何来历,竟能惊动洛青霜!”“这是不是意味着,洛青霜可能会收他为弟子?”“如果真是这样,那面具公子的未来,真是无法估量。”越来越多的声音交织在一起,观众们的情绪随着白霁雪的回答而高涨,几乎难以控制。有人兴奋不已,仿佛见证了一场历史性的时刻。有人则带着浓浓的疑惑与嫉妒,不明白为何这位素未谋面的面具公子能得到如此殊荣。更有人已经开始猜测面具公子的真实身份,试图从他的一言一行中找到蛛丝马迹。“难道他是某位隐世大儒的后人?”“也可能是某位王侯贵族,才有这样的气度与才华。”“但若真是贵族,怎么可能无人知道他的身份?”观众们的猜测五花八门,却没有一个人能够真正得出答案。而此时此刻,所有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在台上的萧宁身上。面对这样的场景,萧宁却始终保持着冷静与从容。他微微颔首,语气平静而不失礼貌:“原来是神川神女,洛青霜前辈。”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仿佛连洛青霜的名号也无法让他失态。“白姑娘代师询问,不知有何见教?”他轻声问道,言语中既没有卑微的讨好,也没有傲慢的无礼。这种从容的态度,再次让不少观众感到震撼。“面具公子真是不简单啊。”“是啊,换做是我,听到洛青霜的名号,恐怕早已惊慌失措。”“他的气度,简直让人钦佩。”“能让洛青霜主动关注的人,果然有过人之处。”白霁雪听着四周的议论,心中对萧宁的评价又多了一分赞许。她点了点头,语气郑重地说道:“我师尊对公子的才情十分欣赏。”“但她希望能够亲自出题,请公子再答三道问题。”“若公子愿意,这三道问题,将由我师尊亲自考核。”场间再次响起一片惊叹声。“洛青霜亲自出题?”“这可是从未有过的事情!”“若面具公子答得满意,他是否就有机会成为洛青霜的弟子?”“这意味着,面具公子的才情已经得到了洛青霜的认可啊!”这一刻,观众们的议论声几乎无法抑制,每个人都被这个突如其来的消息震撼到了。他们从未想过,今日的缘会,竟会因为一个面具公子而掀起如此大的波澜。而这一切的中心,仍然是那抹青衣身影。他静静地站在圆台上,目光平静,宛如置身事外,却又无形中吸引了所有的注意力。空气中,仿佛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缓缓升腾。每个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萧宁的回答。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仿佛只有他的声音与身影,成了所有人关注的焦点。而那即将到来的三道考验,则注定会成为今日缘会最为关键的一环。 第500章 第一关,度! 夜幕渐深,胭脂湖畔的月光更加柔和,洒落在湖面上,映出一片静谧的银辉。微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远处的柳枝随风摇曳,如同舞者的轻纱,伴着秋夜的凉意轻歌曼舞。湖岸边的菊花,金黄与洁白相间,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明艳,花香随着夜风弥漫开来,仿佛为这一场盛大的缘会增添了一抹浪漫的底色。然而,此刻的湖畔却并不安静。观众席上低声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此起彼伏,众人的目光始终聚焦在台上那抹青衣的身影上。自白霁雪宣布洛青霜对面具公子发起三道考题后,这片天地的气氛便变得凝重又期待。每个人都清楚,接下来的比试,将是一场真正的巅峰对决。在台下的一角,十佳丽的席间,气氛也被彻底点燃。每一位佳丽都屏息凝神,望向台上那如松如竹的身影,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洛水瑶轻轻抚着琴弦,目光中透着一丝赞叹:“面具公子的才情,果然不凡。能让洛青霜主动发问的人,这份荣光,放眼整个神川大陆,怕也找不出第二个了。”她的声音如水般柔和,却带着一份坚定的欣赏。墨玉莲微微点头,低声说道:“他的文章,确实令人震撼。我在他身上,看到了比文章更深层次的东西,那是一种超然的格局与胸襟。”“若他愿意,我真希望能亲眼见证他在书画上的造诣。”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憧憬,仿佛已然将萧宁视作一位足以与自己比肩的存在。红衣翩翩则半开玩笑地说道:“既然如此出众,不知他是否也擅长舞蹈?”她嘴角带笑,但目光却充满了认真:“若能见到他舞剑或执扇,我想,这才是他真正的全貌。”青衣染轻轻端起茶盏,眼神略显悠远:“不管是文章还是才情,他都已让我心生敬佩。”“可在这之上,我更想知道,这位面具公子,究竟有怎样的心境,才能写出《大道之行也》这样深远的文章。”她语调平静,却在无形中带着一份深深的钦佩。丹凤朝阳则略显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一篇文章罢了,难道就能说明一切?”她手中捏着腰间的佩剑,目光如电:“才情是一回事,真心与魄力又是另一回事。他若能在接下来的考题中继续保持,那才是真正的过人之处。”她的言语虽带着几分质疑,但语气中并无恶意,更多的是期待与挑战。紫烟绕的声音婉转动听,她轻轻开口,仿佛在低声吟唱:“他的声音也好听,文章也美。”“只是……他会不会唱歌呢?”她笑着掩口,目光中透出一丝俏皮,却也带着一份好奇与欣赏。银月华沉默了一会儿,才轻声说道:“他若能刺绣,该是怎样的神韵?”“不过,世间多才多艺之人不少,但如他这般胸怀天下的人,却是凤毛麟角。”她的声音轻柔,眼中带着一抹深思:“这样的人,是值得尊重的。”霞光媚低头整理着药草,淡淡一笑:“若能在医术上也有所造诣,那才是真正的奇才。”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一份笃定:“但仅凭《大道之行也》,我已愿意为他起身一拜。”幽兰泠则浅浅一笑,目光中满是兴趣:“面具公子真是个谜一般的人物。”“如此才情,世间罕见。”“但他是否能在辩才上也有所成就,我很想看看。”她嘴角微扬,语气中带着一丝探究的意味。佳丽们的议论渐渐平息,但那份浓烈的关注却并未消散。每一个人的目光,都带着或好奇、或赞叹、或期待的情绪,注视着台上的萧宁。与此同时,观众席间的气氛也越发热烈起来。“面具公子能否答好洛青霜的三道考题?”“他的文章已经是绝顶,这三道题他又会如何作答?”“若他真的通过了洛青霜的考核,会不会被收为弟子?”“若真是如此,今日缘会,将是我这一生最难忘的时刻!”所有人都在议论,所有人都在等待。那月光下的圆台,成为全场瞩目的焦点,而那一袭青衣,便是这焦点之中的中心。秋风轻拂,柳枝低垂,菊香愈浓。每一丝微风都似在低声吟唱,每一片落叶都仿佛在悄然诉说。萧宁依旧站在台上,从容不迫的身影如同孤峰伫立,无言却令人敬畏。湖畔的观众,佳丽的议论,仿佛为这场缘会奏响了一曲无声的乐章。而这乐章的高潮,正在悄然酝酿,即将到来。秋风微起,胭脂湖的湖面上泛起一层层轻柔的涟漪,波光映着月色,仿佛洒落了一地碎银。柳枝轻轻摇摆,菊花的清香随着风弥漫开来,四周的一切显得安静而诗意。然而,在湖畔的人群中,却早已因那戴面具的青衣公子,而掀起了一场无法平息的风暴。卫清挽站在观众席的一角,目光深深锁定在台上那抹青衣身影上。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纤细的手指紧攥着衣袖,目光中浮现出复杂的情绪,既有惊讶,又有些许疑惑。方才《大道之行也》的一字一句,宛如雷霆,深深地震撼了她的内心。她无法想象,这样的文章竟会出现在一场缘会的比试中,更无法想象,这样一篇文章会出自一个陌生的男子之手。她轻轻皱眉,目光中多了几分思索:“他,究竟是谁?”站在卫清挽身旁的卫青时,目光微带笑意,神色却难掩一丝欣慰。他已经看穿了台上那人的身份,自然明白,这篇文章,正是萧宁心怀天下、胸有丘壑的最佳写照。从最初的纨绔伪装,到如今的惊才绝艳,萧宁一步步走来,忍辱负重,积蓄力量,最终绽放出了属于他的光辉。卫青时轻轻叹息了一声,低声说道:“姐姐,这篇文章,您觉得如何?”卫清挽回过神来,稍稍抬头看向他,目光中仍然带着未尽的复杂:“文章极好。”她顿了顿,又补充了一句:“但写出这篇文章的人,绝非寻常之辈。”卫青时听到这话,心中忍不住浮现出一丝笑意。他低头看着姐姐,语气中带着几分意味深长的感叹:“姐姐,如果让您猜,您会觉得,他是谁?”卫清挽微微一愣,转头看向台上那抹青衣身影,脑海中又一次闪过某个人的模样。另一旁的卫轻歌显然已经按捺不住内心的兴奋与激动。她的眼神中透着浓浓的惊叹与好奇,整个人都仿佛被台上的场景所吸引。“这位面具公子,真是才情无双!”卫轻歌轻声感叹,双手不由自主地交握在胸前,显得有些激动。她抬头看向卫清挽和卫青时,语气中充满了期待与兴奋:“姐姐,三弟,你们有没有觉得,他有些特别?”“他不仅文章写得好,就连站在那里的气度,都让人无法忽视!”卫轻歌的声音里带着一份少女般的崇拜与探究,目光紧紧锁定在台上:“他到底是谁?为何从未听说过他的名字?”卫清挽微微侧头,看向自己的妹妹,眉头轻蹙:“轻歌,你为何如此激动?”卫轻歌认真地看着她,眼中带着些许疑惑:“姐姐,你就不觉得,他的文章和气度,与你想象中的某个人,有几分相似之处吗?”卫清挽闻言,心中不由得一震。她的目光再次落在台上,那抹青衣的身影,在月光的映衬下,显得那样挺拔,那样从容。“像谁?”她低声自问,脑海中却已浮现出那张熟悉的面容。可是,她又一次摇了摇头,将这个念头压下:“怎么可能?”卫青时见姐姐的神色微动,眼中带着几分纠结与探究,便知道她的心思已有所动摇。他轻轻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引导:“姐姐,这世上能写出这样文章的人,的确不多。”“可你有没有想过,这样的人,是否真的与你毫无关联?”卫清挽目光一闪,抬头看向弟弟:“青时,你这话是什么意思?”卫青时故作无辜地耸了耸肩,嘴角却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没什么,只是觉得,这位面具公子,或许与你想象中某个人,有些关联罢了。”卫清挽听到这话,心中微微一颤。她的目光再次回到台上,心中的思绪却如同湖面上的涟漪,渐渐扩散,难以平息。卫清挽静静地站在原地,双手轻轻攥紧了衣袖。她的心中,浮现出萧宁的模样,那张熟悉的面容,那份她曾经深深依赖的温暖。可是,她又一次摇头,将这个念头压下。“不会的,他怎么可能会是萧宁?”“萧宁不过是个纨绔罢了,他从来不会写这样的文章,也不可能有这样的气度。”“可是……”她的目光再次停驻在那抹青衣的身影上,心中的念头却越来越难以控制。就在卫清挽心绪复杂的时候,周围的观众却已然再度议论起来。“这位面具公子,究竟是何来历?他的文章,竟然能让洛神女亲自发起考题!”“是啊,洛神女的身份何等尊贵?曾经有无数才子想要拜她为师,都被拒绝了!”“没错!能让她亲自认可,这位面具公子的才情,真是前所未有!”卫清挽听着这些议论声,目光愈发深邃。她无法否认,这位面具公子,已经深深震撼了她的内心。可是,她却仍然不敢相信,眼前这个人,会是那个她熟悉的萧宁。在她的记忆中,萧宁从不是这样的人。他是纨绔,是不学无术,是任性妄为。可现在,眼前这个人,却是胸怀天下,气度非凡。“他,真的是萧宁吗?”卫清挽在心中低声问自己,却始终找不到答案。卫青时站在一旁,目光中带着一抹复杂的笑意。他早已知道真相,却没有揭开这一层面纱。因为他知道,这一切,需要萧宁亲自去面对,去解答。胭脂湖畔的秋风轻拂,月光愈发清冷。而卫清挽的心湖,也如这秋水般,泛起层层涟漪,久久无法平静。秋夜渐深,胭脂湖畔的凉意愈发浓重,月光如银纱般铺展在湖面,柳枝在微风中摇曳,似轻声低语。圆台之上,那抹青衣的身影静静伫立,背影挺拔,面具掩映下的神秘感让人心生敬畏。四周观众的目光不曾离开他片刻,所有的议论声在此刻渐渐低了下去,空气中充斥着紧张与期待的气息。此刻,所有人都知道,一场注定载入神川缘会史册的考核即将展开。洛青霜站在圆台的一侧,素衣如雪,身形高挑,月光下的她宛如谪仙降世,清冷而高远。她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虽仍然平静,却隐藏着一丝深邃的探究。“面具公子,”她声音淡然,却足以传遍全场,“你可做好准备?”萧宁微微抬头,目光透过面具投向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从容:“请前辈赐教。”简单的四字回答,却让全场气氛瞬间凝固。洛青霜微微颔首,她的声音依旧如寒冬中的清泉,冷而清晰:“今日的考题,并非普通比试。我想看看,你是否能用才情与智慧,诠释你的胸怀与格局。”观众席中,议论声再次涌起。“洛神女果然是洛神女,她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无尽的威严和深意。”“是啊,若非真正的奇才,如何能在她面前保持这份从容?”“面具公子真的能通过这考核吗?传闻洛神女从不轻易认可他人,更遑论成为她的弟子。”一片片低语声宛如涟漪,在观众席间扩散。佳丽席上,白雪霁看着台上的师尊与萧宁,目光复杂,唇角却露出一抹笑意。“师尊果然认可了他。”她心中暗道,“这样的人,若能通过考核,那便是真正的传奇。”洛水瑶手指轻轻抚过琴弦,若有所思:“不知这位面具公子,是否真能从师尊的考题中脱颖而出。”丹凤朝阳则抱着双臂,目光灼灼:“若能过关,他不仅仅是文才横溢之人,更是能够让世人敬仰的传奇。”红衣翩翩则低声轻笑:“他还未曾露出败退的迹象,这场考核,或许会让我们看到更多精彩。”另一边,卫清挽目光微凝,紧紧注视着台上的萧宁。她的内心复杂至极,既带着几分期待,又带着难以言说的情感。“这考核究竟会是什么内容?”她在心中默默问道。卫青时侧头看了一眼姐姐,嘴角勾起一抹浅浅的笑意,却未多言。圆台四周渐渐安静下来,连秋风拂过的声响都似乎被削弱了几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洛青霜宣布考题。洛青霜缓缓迈步走到圆台中央,她的一举一动都带着无尽的从容与优雅,如同凌霜的高岭之花。“第一关,”她的声音清冷而沉稳,目光扫过全场,仿佛在向所有人宣告,“赋题悟天道。”她的目光再次落回到萧宁身上:“我会给你一个自然意象,你需从中以赋文形式展现天地至理。”话音未落,全场再次一片哗然。“赋题悟天道?师尊的这一关考核也太难了吧!”白雪霁目光一凝,低声惊叹,“要从自然意象中领悟出天地至理,这不仅需要深厚的文才,更需要广阔的见识。”“赋文虽为文中常见之体,但要悟天道,岂能轻易做到?”“面具公子能否应对这第一关?”观众席中,也是一片议论。“从自然中悟道,这已经超越了普通文人的极限了。”“是啊,洛神女果然是洛神女,她出的题目,注定是惊才绝艳之人才能完成的。”“不过,若是他连这关都无法通过,岂不是辜负了洛神女的期望?”台上的萧宁神情依旧平静,微微点头:“请前辈赐题。”洛青霜微微一笑,扬手一指,指向远处的柳树:“柳条拂水,随风而动。请赋文,谈‘柔’与‘刚’。”此言一出,台下观众顿时一片哗然。“柳条拂水随风动,这是何等难解之题!”“‘柔’与‘刚’,从这一景象中引申而出,难度之高,可想而知。”“面具公子如何从这题目中脱颖而出?”卫清挽轻轻吸了一口气,眉头微皱:“这一题,难在意境深远。若仅仅是写柳条的柔韧,那不过是流于表面。”卫轻歌也轻声说道:“对啊,要从‘柔’与‘刚’的对比中悟出天道,这……”卫青时却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低声说道:“姐姐,不用担心。既然他是面具公子,他必然有自己的答案。”佳丽席间,洛水瑶若有所思:“这一题,果然有师尊的风范。”红衣翩翩则露出一抹期待的笑容:“我倒想看看,这位面具公子如何应对这道难题。”紫烟绕微微眯起眼睛:“若是寻常人,恐怕早已不知所措。”“可他从未令我们失望。”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萧宁走向书案,轻轻提笔。他并未急于下笔,而是目光微抬,望向远处的柳枝,仿佛在与自然交流。全场再次安静下来,唯有秋风拂过的声响,似在为他低声吟唱。洛青霜的目光落在他的身上,深邃而复杂。“究竟是徒有虚名,还是当真胸有丘壑?”她在心中轻声问自己,而她,也在等待着答案。这一场充满期待与考验的比试,才刚刚拉开序幕。 第501章 中庸之道! 胭脂湖畔的夜色愈发浓重,月光宛如流水般洒落在湖面,柳枝在微风中摇曳,菊香随风弥漫,轻柔地触动着每一个人的感官。湖岸边的灯火逐渐明亮,将四周点缀得如梦似幻。观众席间却不似夜色那般平静,低声的议论声夹杂着期待与好奇,宛如夜风般起伏不定。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圆台中央,那里,一袭青衣的身影笔直而立,如同一棵扎根天地的青松,稳重却散发着蓬勃的生命力。洛青霜立于一旁,素衣如霜,面容平静中透着一丝深邃,目光却始终未从萧宁身上移开。她提出的考题,向来以深奥著称,而这一次的“度”,更是涉及哲理与人生的终极奥义。而此刻,萧宁已然站在书案前,他的身影被月光笼罩,气定神闲,似乎连这片天地间的风都因他的存在而停驻片刻。他右手轻抚笔杆,左手自然垂落,面具下的目光静谧如湖面,却蕴含着让人捉摸不透的深意。他没有立即落笔,而是略微沉思,似在与天地共鸣,又似在探索万物的至理。四周观众屏息凝神,甚至连议论声都渐渐低了下去,仿佛害怕自己的声音打扰到这位面具公子片刻的思绪。“他究竟会写下什么?”“如此深奥的题目,他的答案会是怎样的哲理?”佳丽席间,洛水瑶轻声感叹:“从他的气度中,我已然感受到一种超然的力量。”青衣染微微颔首:“确实,他的从容,令人钦佩。”红衣翩翩却半带着笑意:“但若只有气度而无智慧,再从容也不过是徒劳。”而此时,萧宁终于提笔。他动作缓慢却坚定,笔锋在纸上滑动,只是几个呼吸间,四个遒劲有力的字迹便跃然纸上。放下笔,他抬头看向洛青霜,面具下的声音平静如水,却让四周听得一清二楚:“晚辈答完了。”这句话落下的瞬间,全场瞬间哗然!“这……这么快就答完了?”“他才提笔多久?难道是草率应对?”“如此深奥的考题,他竟然只用了这么短的时间?”议论声四起,有的带着不解,有的透着惊讶,更有不少人隐隐浮现出质疑之意。洛青霜眉头微微一挑,目光中带着一丝探究与疑惑。她未曾开口,身后的白霁雪却快步走上前,目光中透着几分不敢置信:“这么快?”白霁雪深吸了一口气,接过萧宁的答卷,低头细看,却只见上面写了四个字——“中庸之道”。短短四字,却有一种笔力千钧之感,宛如将天地间的平衡凝聚其中。白霁雪瞳孔微微一缩,心中惊涛骇浪翻涌。“中庸之道?”她在心中低声念道。这四个字,前所未闻,却仿佛蕴含着无穷的深意。四周观众席间的议论声一瞬间爆发,仿佛点燃了一片燎原的火焰。“只有四个字?中庸之道?这是什么意思?”“前所未闻的说法!竟然只有四个字!”“这样的答案,真的能解答洛神女的问题吗?”“莫非……他在敷衍?”观众的反应显然是震惊与不解居多。佳丽席间,几位佳丽同样被这四个字震得微微失神。墨玉莲低声念叨:“中庸之道?这是何意?”青衣染则目光微凝,似在沉思:“短短四字,却有一种莫名的力量……莫非这便是他的答案?”红衣翩翩微微蹙眉:“如此简略,未免过于轻率。”而卫清挽的心却猛然一震,目光中带着深深的疑惑与震撼:“中庸之道?”她默默念了一遍,心中却泛起无尽的困惑。中庸之道?何解?萧宁毕竟是穿越者。在他的记忆深处,存留着另一个世界的文化与智慧。在那个世界中,有着博大精深的儒家思想,而“中庸之道”,便是其中的重要理念。所谓中庸,不是平庸,不是妥协,而是将世间万物的度把握得恰到好处,既不过分,也不不及,追求一种最高的平衡与和谐。这种思想,在神川大陆上从未出现过。这里没有儒家,也没有中庸,更没有以“度”为核心的哲学体系。因此,当这四个字跃然纸上时,无论是洛青霜、白霁雪,还是所有观众,都陷入了短暂的茫然与震撼。白霁雪缓缓抬起头,看向台上的萧宁,声音微微颤抖:“中庸之道……公子,可否解答,这四字何意?”萧宁的目光穿过面具,透着一抹从容的笑意。在这一片喧哗中,萧宁依旧伫立如松,目光沉静,仿佛早已预料到众人的反应。这一刻,胭脂湖畔的秋风似乎更加轻柔,月光也显得格外明亮。观众的讨论声逐渐扩散,如潮水般席卷整个湖畔。而在圆台之上,洛青霜的神情却渐渐变得凝重而深邃。她没有开口,目光深深地凝视着台上的萧宁,仿佛要透过那抹青衣与面具,看清楚这个男人的真正面目。而萧宁,只是从容地站着,静静等待着她的回应。夜幕沉沉,胭脂湖畔的月色愈发深邃,如流水般洒落在湖面,映照出一片静谧的银辉。秋风轻拂,湖水泛起粼粼波光,柳枝在风中微微摇摆,如同一曲无声的琴音,低诉着夜的诗意。远处的灯火明灭不定,映衬得这片天地更加梦幻而迷离。然而,此刻的湖畔并未因这静谧的夜色而安宁。观众席间的议论声依旧此起彼伏,伴随着压抑的兴奋与满满的好奇。目光的焦点依然停留在圆台中央,那抹青衣身影如孤峰般卓立,面具下的神秘与笃定让人心生敬畏。洛青霜站在书案旁,目光微微一凝,落在萧宁的身上,冷静而深邃。她没有急于发问,而是低头看着白霁雪呈上的答卷,那上面仅有的四个字——中庸之道,正以遒劲的字体占据了整张答卷的中央。四个字,简洁,却如同天地间的一声惊雷,直接震动了她的心神。洛青霜的眉头微微蹙起,目光如水般幽深,似在品味这短短四字中的深意。“中庸之道……”她轻声念出,声音不大,却传遍了周围。而此刻,白霁雪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师尊。师尊向来以冷静自持著称,可此刻,她那一贯波澜不惊的眼神中,竟透出几分震撼与思索。显然,这四字也让她感受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力量。白霁雪心中微微一叹:“师尊果然被他惊到了。这‘中庸之道’,究竟蕴藏着怎样的哲理?”但白霁雪的目光很快被另一件事吸引——萧宁的字。那四个字写得极为大气,字形端庄而不失灵动,结构精妙,笔势如龙,隐隐透着一种磅礴的气韵。“这字……”白霁雪忍不住低声惊叹。心中不由得想起了古籍中描述的“龙腾凤舞”四个字,只有最顶级的书法大家,才能写出如此气魄之字。他深吸了一口气,转头看向师尊:“师尊,这字……”洛青霜的目光也停留在那四字上,越看越觉得惊讶。她是书法大家,对于笔法的讲究与精妙自有极高的见地。可即便如此,她也不得不承认,眼前这四个字,已然达到了一种她难以轻易企及的境界。“气韵如龙,笔势通达。”洛青霜轻轻点头,声音中带着一丝欣赏:“此人不仅才情出众,书法造诣亦是登峰造极。”白霁雪目露敬佩之色,轻声补充道:“师尊,这字……怕是只有顶级书法大家方能媲美。”洛青霜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目光再度转向台上的萧宁,眼神中多了一份探究。“如此字迹,绝非一朝一夕可得。你不仅才情出众,书法亦如此精湛,实在难得。”洛青霜语气虽平静,却带着几分难掩的赞叹。这番评价一出,四周观众顿时哗然。“洛神女竟然如此评价他的字!”“这可是难得一见啊!洛神女一向对书法有极高的要求!”“他不仅文章惊世,连书法也如此了得,这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一时之间,四周的议论声渐渐高涨,每个人都在议论着面具公子的才情与书法。而此刻,佳丽席间也已然震动。洛水瑶的目光微微闪动,低声说道:“如此字迹,竟能得洛神女如此称赞,我等实在不及。”墨玉莲轻轻点头,眼中多了一丝复杂:“果然是多才多艺之人,字与文章皆堪称绝顶。”丹凤朝阳却略显不屑地哼了一声:“不过是四个字罢了,才情再高也不能说明一切。”然而,她的目光却也不自觉地多了几分敬佩。红衣翩翩则掩口轻笑:“这位面具公子,果然不凡。若能一见他真实面容,倒是我等一大幸事。”紫烟绕轻轻哼起一曲低调的小调,眼神中满是探究:“这般才情,倒真是世所罕见。”她的声音轻柔,仿佛一阵清风,却让人听出了浓浓的敬意。在这一片低声的议论与感慨中,洛青霜终于抬起头,将目光落在了台上的萧宁身上。她的声音清冷而坚定,却带着一份少见的郑重:“面具公子,何为中庸之道?”这一问,如同山涧的一声钟响,将全场的目光再度吸引到萧宁身上。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这位面具公子的解答。萧宁的目光透过面具,平静地注视着洛青霜。他站得笔直,身姿如松,面具下的神情无人知晓,但那从容的态度却让所有人感到一股莫名的敬意。这一刻,胭脂湖畔秋风拂过,柳枝低垂,月光洒下的清辉如同将整个天地笼罩,四周一片静谧。萧宁微微抬首,目光从台上扫过,最终落在了洛青霜身上。他面具下的神情无人可见,但那股不紧不慢的从容气度,却足以令众人屏息。片刻后,萧宁开口了,声音平稳而清晰,像是湖心的钟声,直接敲击着每个人的心弦:“所谓中庸之道,乃是天地间至高的智慧。‘中’,非平庸之中,而是中正无偏;‘庸’,非碌碌无为,而是执简驭繁。”这句话一出,台下顿时传来轻微的吸气声。不少人眼中浮现出思索之色,短短一句话,却已点出了“中庸”与“平庸”的根本区别。萧宁轻轻抬手,指向远处的湖水:“诸位请看胭脂湖。湖水虽平,但并非一片死寂。风起时泛波,风止时归静,这便是自然之中的‘中庸’。”“水若太满,则溢;水若太浅,则干。唯有恰到好处,才能养育万物,润泽四方。”他的声音不急不缓,带着一种奇异的韵律,仿佛不止是对“中庸”的解读,更是对天地自然的礼赞。观众席间有人忍不住低声感叹:“竟能用湖水来解读中庸……真是奇思妙想。”佳丽席上的青衣染也不由得低声说道:“这番言语,已然让我有所触动。”萧宁没有停顿,继续说道:“‘中庸’,既是一种态度,也是一种能力。它教人不偏不倚,不骄不躁,保持心灵的平衡。”“无论是为人处世,还是治国平天下,皆需把握‘度’。若太过,则伤人伤己;若不及,则难以成事。”洛青霜的目光微微闪动,第一次在台上露出了一抹难以掩饰的赞叹之色。萧宁继续说道:“为人处世,‘中庸’是‘礼’的体现。与人交往,过于热情则易生骄纵,过于冷漠则易生隔阂,唯有恰如其分,方能彼此和谐。”“以家国而论,‘中庸’便是治理的根本。赏罚分明而不过苛,税赋适中而不过重,法律清明而不过严,这便是治国的‘中庸之道’。”他微微抬首,声音略带一丝激昂:“治国者若不能把握‘度’,便如驾船之人失去平衡,终将倾覆。‘中庸’,便是这平衡的核心。”此话一出,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低低的议论声。“赏罚分明,税赋适中,法律清明……这说法简直一语中的!”“是啊,以往谁能将治国如此精炼地归纳为‘中庸’二字?”“这面具公子的见解,果然非同寻常!”洛青霜依旧静静地站在台上,但目光中已然多了一抹深深的思索与认同。萧宁的声音继续在夜空中回荡,他的语调平和,却自有一种难以忽视的力量:“‘中庸之道’,亦是修身养性之道。”“人若不能自知,便无从修正自己的过失;人若不能自控,便难以避免情绪的偏激。”“修身以中庸为法,能自省而不苛责,能自励而不过度,这便是安身立命的根本。”萧宁的声音微微一顿,随后继续说道:“许多人误以为‘中庸’是妥协,是平庸。其实不然。中庸之道,乃是化繁为简,以最平实的方式化解最复杂的问题。”“中庸不是逃避,而是直面矛盾后的最佳选择;中庸不是平庸,而是大智慧。”这一番话语,如同一把钥匙,打开了许多人心中困惑的锁。观众席间,有人忍不住点头,低声说道:“原来‘中庸’有这么深的内涵!我之前竟一直误解了。”“是啊!将繁杂的人情世故、家国天下,都归纳到‘中庸之道’,这种见解,真是绝妙。”佳丽席间,红衣翩翩轻轻鼓掌,眼中透着欣赏之意:“这位公子,真是让我刮目相看。”洛水瑶则轻声说道:“他的见解,已然超越了世俗的藩篱,直指人心的本源。”卫清挽站在观众席一角,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台上的萧宁。她的心湖已然被这番话语搅动,思绪如波涛般难以平静。“如此胸襟与见解,果然不像凡俗之人能拥有。”卫青时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抹欣慰:“姐姐,他的才情,已然不需再多怀疑。”湖畔的议论声渐渐平息,而洛青霜的目光则深深锁定在萧宁的身上。她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赞叹:“你对‘中庸’的解答,确实有其独到之处。”“不过,‘中庸’二字所蕴含的哲理远超寻常,我需要再问你几句,以探你的见地是否真的深刻。”她微微侧首,语气带着一丝试探与严肃:“你所言的‘度’,面对人心的贪婪与欲望时,又该如何掌控?”全场再次屏息。萧宁的解答,已然震撼众人,而洛青霜显然意犹未尽。这个问题,比之前的考题更为尖锐,也更加具体。在场众人听到这个问题后,不少人心中暗自一惊。“贪婪与欲望,确实是人性中最难以平衡的部分啊!”“中庸之道能解决这个问题吗?”“是啊,贪欲之心一旦滋生,如何能以‘度’去约束?”席间议论声虽低,却已然传递出众人内心的复杂情绪。佳丽席上,青衣染轻声叹道:“这确实是一个难题,面对贪婪和欲望,‘度’该如何掌握,怕是连圣人也难有完美的答案。”洛水瑶则目光悠然,轻声说道:“我倒想听听,这位面具公子,会如何回答。”丹凤朝阳抱臂而立,嘴角带着几分审视之意:“这次的考题,恐怕没那么容易答对了。”卫清挽站在观众席一角,目光深深锁定在萧宁的身上。她心中隐隐有些紧张,虽然不知道为何,却感觉接下来的回答,或许将成为一场真正的考验。台上的萧宁,依旧从容不迫。他面具下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洛青霜的提问并未让他感到一丝压力。他轻轻拂袖,站直了身形,声音平缓却清晰地响起:“前辈所问,乃是人心的根本。贪婪与欲望,确实是最难掌控的力量之一。”“然而,中庸之道,便在于以‘理’驭‘欲’,以‘礼’制‘心’,最终达成内外的平衡。”此话一出,观众席再次陷入短暂的寂静,随即便是细微的惊叹声。“以理驭欲?以礼制心?这是什么意思?”“听起来很有道理,却好像又很抽象……”萧宁看着台下的反应,似乎早已预料到众人的疑问,他缓缓开口继续道:“贪婪与欲望,是人性的一部分,不能简单地压制,更不能完全放纵。中庸之道讲究的,是在允许适度欲求的同时,以理性与规则加以引导。”他微微侧头,目光投向远处的胭脂湖:“诸位请看这湖水。湖水为何如此静谧动人?因为它有岸。”“若无岸约束,湖水便成了无边的洪流,反而会毁灭一切。”“人心亦如湖水。欲望便是湖中的水,规则与理性则是湖的岸。若岸宽水浅,欲望便无害;若岸窄水深,便会酿成灾难。”这番比喻通俗易懂,却又直指人心本质。佳丽席间,墨玉莲轻轻点头,赞叹道:“他将欲望比作湖水,规则比作湖岸,这个比喻,实在是绝妙。”青衣染亦忍不住低声说道:“确实,这样的解答,既深刻又简单,令人信服。”萧宁缓缓迈步,目光平静,却又带着一种直视人心的力量:“若论治国,则需在‘礼’与‘法’之间找到平衡,以规矩约束人心,以恩义感化民心。礼法相辅,刚柔并济,方能稳定天下。”“若论修身,则需以理性战胜欲望。贪欲过度,则反噬自身;过于克制,则损害本性。人应当自知,明白自己的需求与底线,在得与舍之间寻找最佳的平衡点。”他说到此处,微微停顿,目光转向洛青霜:“这便是中庸之道在欲望与贪婪中的体现。”洛青霜目光微微一凝,沉默片刻,缓缓点了点头。台下的议论声已然如潮水般涌起。“如此精妙的回答,确实让人震撼!”“是啊,他将贪欲、人性、规则、治国之道完美结合在一起,简直是前所未有的智慧!”“这样的见解,恐怕连洛神女也难以挑出毛病了吧?”佳丽席上,红衣翩翩嘴角带笑,低声说道:“这位面具公子,果然没有让我失望。”白霁雪站在洛青霜身后,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宁,心中暗自感叹:“师尊的题目,曾经难倒了无数人。可他却能用这样简单却深刻的方式作答,这才情与智慧,确实超乎想象。”卫清挽站在观众席,双手紧握着衣袖,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台上的萧宁。她的心中,泛起了无尽的涟漪:“这个人,究竟是谁?为何能有如此见解?” 第502章 洛青霜的请教?! 夜深如水,胭脂湖畔的夜色显得愈加宁静深邃。月光柔和地洒落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与四周的柳影和灯火交相辉映,勾勒出一片如梦如幻的画境。湖边的菊花散发着淡淡的清香,随风弥漫,仿佛为这场盛会增添了一抹诗意的韵味。然而,此刻湖畔的人群中,却并不如表面的静谧。观众席间的议论声早已掀起了热潮,宛如涟漪一般从圆台向四周扩散。“中庸之道,真乃妙言啊!”“这四字回答看似简短,却包含了如此深奥的哲理,难怪连洛神女也不得不认真审视。”“面具公子的见解不仅仅局限于个人修养,还延伸至治国理政,实在令人敬佩!”人群中,不少学子模样的年轻人已经忍不住将萧宁的回答一字一句记在心中,生怕错过其中的奥妙。更有一些文士摇头晃脑,低声吟诵着“中庸之道”,试图将这全新的理念融入自己的思考中。佳丽席间,十佳丽或点头赞叹,或低声议论,她们的目光无一例外地集中在萧宁身上,神情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而观众席中,最引人注目的,莫过于几位身份显赫的大儒。柳山居此时端坐在席间,原本自信从容的神情竟流露出几分深思与敬佩。他轻轻捋了捋自己的长须,叹息道:“此子,真乃奇才。”他低声念道:“湖水有岸,方能静谧;人心有度,才能平和……如此简单的比喻,却直指人性与规则的本质。”一旁的徐白眉目光微凝,缓缓点了点头:“中庸之道一说,于我而言,虽属闻所未闻,但细细思量,确实包含了无尽的智慧。”他的声音中透着一抹赞叹:“在修身层面,这中庸之道教人克己守礼,适度而行;在治国层面,更有以礼法为度、刚柔并济的深远意义。难怪洛神女会为之动容。”柳山居微微一笑,看向徐白眉:“徐兄,你可是这片文坛最严苛的评论者之一。难得见你对一位后辈如此推崇。”徐白眉轻轻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贤者无先后,达者为师。此子虽年轻,但见解之深,胸襟之广,已然超越了许多所谓的大儒。”他停顿片刻,继续说道:“我徐某人,自问在文章上或许还能与他较量一二,但若论修身治国的格局,这位面具公子,已是胜我一筹。”此言一出,四周不少文士纷纷惊讶地看向徐白眉。要知道,徐白眉在神川大陆的文坛地位,可谓举足轻重。他不仅学识渊博,更以目光高远、评论犀利著称。如今竟然如此评价一位年轻人,实在令人震撼。柳山居听罢,却不以为意,反而轻轻一叹:“徐兄所言甚是。这‘中庸之道’,不仅仅是对洛神女考题的回答,更是一个全新的思想体系。若此子能再多加阐释,或许将成为文坛的一大奇迹。”他抬头看向台上的萧宁,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欣赏:“此等人物,若能与之共论学问,倒是一大幸事。”不仅仅是柳山居与徐白眉,其他几位名声显赫的大儒也纷纷表达了对萧宁的赞赏。一位年长的儒士轻声说道:“此子年纪轻轻,却能提出如此深邃的理念,实在令人敬佩。”另一位文士则低声感叹:“他将贪欲比作湖水,以规则比作湖岸,这种比喻虽简,却直指本质。如此智慧,实在罕见。”围绕着“中庸之道”的讨论如潮水般蔓延,越发高涨。洛水瑶轻轻抚琴,微微侧头对青衣染说道:“连徐白眉和柳山居都如此推崇他,这位面具公子,果然不凡。”青衣染轻轻点头:“他确实非同寻常。中庸之道一说,虽然初听之下似有些简单,但细细品味,却包含了无尽的哲理。”红衣翩翩则轻笑道:“虽未解其全意,但我却能感受到他字里行间的格局与胸襟。这样的男子,确实让人刮目相看。”而在观众席的一角,卫清挽目光复杂地注视着台上的萧宁,心中已是波澜起伏。“中庸之道……”她默默念叨着这四个字,眼中浮现出几分震撼与迷惘。卫青时站在一旁,见姐姐的神情愈发复杂,嘴角不由浮现出一抹笑意。他低声说道:“姐姐,此人的才华,您觉得如何?”卫清挽轻轻摇头,低声说道:“这不是单纯的才华,而是一种格局,一种胸怀。”她的声音中透着些许感慨:“这四个字,竟让我觉得,我从未真正了解过天下。”卫青时闻言,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言。月光下的圆台,萧宁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他的气度与从容,使他仿佛与整片天地融为一体。他笔下的“中庸之道”,不仅仅是一道考题的答案,更是一种让所有人深思的全新理念。夜色深沉,胭脂湖畔的静谧被月光浸染得如同一幅流动的画卷。柳枝摇曳,菊香弥漫,湖面波光潋滟,与夜空中的点点星光相互辉映,映衬出天地之间的浩渺与无垠。四周的灯火映得观众席若隐若现,而人群中的声音却始终无法平息,汇聚成低沉的潮涌,反复拍击着整个湖畔的夜空。圆台之上,萧宁静静伫立,他的青衣在月光下宛如流动的山水,挺拔的身姿如孤峰般令人不可忽视。而他的那一份从容与平静,更使得他仿佛凌驾于这世俗的喧嚣之外。洛青霜站在他的对面,月光为她镀上一层冷清的光辉,映得她的面容如同雕琢而成的玉像,清冷绝尘。然而此刻,她那一贯波澜不惊的目光,却难得流露出一丝深深的震撼与探究。“中庸之道……”这四个字,像是一柄无形的锋刃,直入她的心间,将她层层筑起的理性与冷静剖开,让她在短短的时间内,经历了一场从未有过的思考与触动。洛青霜的目光轻轻扫过手中的答卷,那四个遒劲有力的字迹依旧清晰地映入眼帘。它们的线条浑然天成,字形沉稳中透着灵动,笔势收放自如,如同湖水环山,天光云影间流转不息。每一笔都像是在诉说着某种深藏于文字中的道理,每一画都仿佛蕴含着无尽的智慧。洛青霜忍不住低头再看了一眼,心中暗道:“他竟能将书法与道理融于一体,这种笔法与意境,早已超越了所谓的技艺,而是一种道的体现。”她的指尖微微一颤,心底悄然生出了一抹异样的情绪。“这笔锋……这四字之意,莫非是冥冥中天意的启示?”思绪涌动间,她不自觉地再次抬起头,目光直直地投向了萧宁。此时,萧宁依然站在原地,目光如月下的湖水般深邃,透过面具,他的神情无可捉摸。然而正是这份深不可测的从容,让洛青霜的心湖再一次泛起了涟漪。“他究竟是何许人?”洛青霜的内心第一次生出了这样的困惑。她素来以理性著称,无论面对任何惊才绝艳之人,她都能以冷静的姿态审视。然而今日,站在她面前的这个面具公子,却彻底打破了她的这份从容与冷漠。“面具公子,”她心中默念,目光不自觉地在他身上停驻良久,“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与学识,才能造就如此胸怀,如此见解?”洛青霜的目光一寸寸扫过萧宁,从他的青衣到他的面具,再到那紧握书案的双手,每一个细节都似乎带着某种令人心悸的力量。而这一刻,她竟然发现,自己完全无法从他的身上移开目光。他太过从容,太过平静,甚至让洛青霜生出了一种荒唐的念头:“仿佛这世间的任何事物,都难以让他动摇分毫。”洛青霜的心绪愈发复杂。她的思维一向冷静严密,可今日却在这四个字前无数次动摇。这让她隐隐有些不安,甚至生出了一丝自我怀疑:“难道我洛青霜,竟也有看不透的人和道理?”想到这里,她的眼中多了一抹不易察觉的犹豫与迷茫。四周的议论声依旧不断传来,但在洛青霜的耳中,这一切却仿佛被削弱成了背景音,所有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那四个字上。“中庸之道……”她再次轻声念道,声音低到几乎连自己都听不见。这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了为何这一回答能够震动全场,也似乎依旧对其中的深意感到难以完全参透。她没有说话,只是定定地站在那里,目光始终落在萧宁的身上,脸上带着几分复杂的神色。时间仿佛静止,月光依旧温柔地洒在两人之间,勾勒出一种奇妙的对峙氛围。四周的人群逐渐安静了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洛青霜的身上。然而,洛青霜却依旧愣在原地,仿佛连她自己都陷入了一种难以言喻的沉思中。白霁雪站在她的身后,目光复杂地望着师尊。从未见过洛青霜露出这样的神情,从未见过她对一位年轻人的回答流露出如此明显的震动。“师尊……”白霁雪轻声唤了一句,却发现洛青霜依旧没有动静。这让她心中的震撼愈发浓烈。洛青霜终于微微抬起头,清冷的目光再次锁定了萧宁。这一瞬间,她眼中的复杂与震撼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抹难得的欣赏与探究。她的声音轻轻响起,却如秋夜的寒风般清晰入耳:“面具公子。”萧宁缓缓抬眸,神情依旧平静,目光中没有一丝波动。洛青霜看着他,轻轻点了点头,似乎是在整理自己的思绪。夜色深沉,胭脂湖畔的秋风拂过,吹散了菊花的芬芳,却无法带走众人心中的震撼。湖面泛着粼粼的波光,月光洒下的银辉如水,映照在柳枝与灯火间,勾勒出一片清幽与宁静。然而,圆台四周的人群却陷入了一种奇特的寂静,仿佛夜色与湖光都在为这一刻屏息静待。洛青霜手中捧着萧宁的答卷,那四个字遒劲有力,似有万钧之重,直压得她心湖泛起层层涟漪。“中庸之道……”这四个字从她心中流转开去,起初她只觉得惊艳,但随着思索的深入,竟然愈发觉得震撼。“中庸,竟是如此深邃的道理。”她的目光下意识地再次落在纸上,那清秀的字体,笔锋间含着骨力,字形间藏着锋芒,既有规则,又不失灵动,竟仿佛以书法阐释了中庸的本质。“以‘中’为主,以‘庸’为辅,形虽平静,却暗藏天地间的至理。”洛青霜的指尖微微一紧,内心的思绪翻涌如潮,越来越清晰,却又越来越复杂。“中庸之道,不只是修身之法,更是治国、平天下之道。”她的思绪渐渐扩展,仿佛打开了一扇从未被触及的大门。“修身克己,以中为衡,以度为标,不偏不倚,刚柔并济,这不正是圣贤所追求的至高境界?”“治国安邦,礼法并行,既不为私欲所累,也不为苛法所限,不偏执,不过度,这才是真正的王道之法。”她的心中,渐渐对“中庸之道”的内涵有了更深的体悟。“中庸之道,果然不同凡响!”这一刻,她不禁抬头,再次望向萧宁。那个身影依旧挺拔如松,他的面具掩映下,是谁也无法窥探的神情,而他那份从容与静谧,却让洛青霜心中不禁生出几分叹服。“这样的人,究竟是怎样的经历与胸怀,才能提出这样的理念?”洛青霜一贯冷峻的目光,此刻竟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探究与钦佩。她抬头看向四周,发现无论是柳山居、徐白眉这样的文坛大儒,还是那些年轻学子,甚至十佳丽席间的佳人们,目光都凝聚在萧宁身上,带着毫不掩饰的敬意与佩服。洛青霜心头一震,这种场面,在她的认知中从未有过。她思索再三,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向手中的答卷。“越想,越觉得惊艳;越读,越觉得深不可测。”她的目光再次扫过那四字的笔锋,心中突然一顿。“不对……”她的思绪停留在了这些字迹上。这四个字,不仅是绝妙的答题,更似乎带着某种引导,让她产生出更多的联想。洛青霜陷入了沉思,眼神逐渐变得深邃。她的心中,越想越觉得惊艳。她突然意识到,这四个字不仅仅在回答她提出的“度”的问题,而是带着一份超越她所能想象的智慧与哲思,引领她走向更高的认知层次。她静静地站在那里,眉宇微蹙,双手将答卷捧得更紧,仿佛这薄薄的纸张,承载着万钧的分量。“不行,我必须要问清楚。”这一念一出,她竟然不再迟疑,缓缓抬起头,目光直视台上的萧宁。“面具公子。”洛青霜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从未有过的郑重与探寻。萧宁微微抬眸,面具下的眼神没有任何波动,只是静静看着洛青霜,等待她的言语。洛青霜顿了顿,似乎在组织语言,但她的目光,却不曾有一刻离开那抹青衣的身影。“这一问,不再是考题,而是请教。”此话一出,场下瞬间哗然!观众席上的学子们目瞪口呆,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请教?”有人低声喃喃道,“洛神女,竟然要向面具公子请教?”“这怎么可能!洛神女可是神川大陆最具威望的大儒之一,她从来都是高高在上,怎会向一个年轻人请教?”“这位面具公子,真是绝世奇才,竟然能让洛神女都自觉不如!”议论声越来越大,但大多数人已被深深震撼,神情中除了惊愕,更多的是敬佩。佳丽席间,白雪霁轻轻掩住嘴,低声喃喃:“师尊竟然……”她看向台上的洛青霜,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洛水瑶低声感慨:“连洛神女都甘愿请教,此人的才情与见解,恐怕早已超出了凡人的认知。”柳山居与徐白眉等大儒,此刻也纷纷露出复杂的神色,面面相觑。“洛神女愿意请教,说明她已然将这位面具公子视为平等之人。”徐白眉轻叹了一声,目光中满是敬意,“如此胸襟,也唯有洛神女才做得到。”而柳山居则轻轻一笑:“此子能得洛神女如此厚待,想来将来必然是文坛之星。”此时,圆台之上,洛青霜缓缓开口,声音清冷,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柔和:“公子所提‘中庸之道’,虽短短四字,却让我产生了无尽的疑惑与感悟。”她微微一顿,目光中满是探究:“公子是否愿意赐教,告诉我更多其中的真意?”她的语气虽平静,却已带着一丝前所未有的恳切。四周的议论声再次爆发,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宁身上。洛青霜站在圆台中央,清冷如雪的目光注视着萧宁,虽无言语,却满含深意。她刚刚提出的请教,如一块巨石投入湖中,激起层层波澜,甚至连空气都似乎染上了一丝紧张与期待的气息。萧宁立在书案前,青衣掩映于月光中,挺拔如松,沉静如山。他缓缓将目光从洛青霜身上移开,环顾了一圈四周,那一瞬间的从容与淡然,仿佛看穿了世间的一切喧嚣与疑惑。他轻轻抬手,指尖按住书案上的笔,声音不高,却足够清晰传入每个人耳中:“所谓中庸之道,其中更多深意,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短短的一句话,犹如晨钟暮鼓,顿时让场上的气氛骤然凝固。白霁雪怔住了,她站在师尊身后,瞪大了眼睛看向萧宁。“不可言传?”她在心中反复咀嚼这句话,似懂非懂,却又仿佛隐隐抓住了什么关键。观众席间顿时响起了细微的低语声。“什么是‘只可意会,不可言传’?”“难道是说,这中庸之道的深意,无法用言语完全表达?”“这……如此玄妙的回答,他究竟是何意?”有人惊叹,也有人不解,但更多的人目光中满是钦佩与敬畏。因为所有人都明白,眼前这个面具公子,所思所悟,早已超出了普通人能够触及的高度。萧宁缓缓站直身子,轻轻呼吸了一口夜风。他抬头看向洛青霜,目光依旧平静如水。“我可用另一种方式,为洛前辈展现中庸之道的真意。”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洛青霜眉头微微一动,她的目光中闪过一丝惊讶与疑惑:“另一种方式?”萧宁微微颔首,没有再多解释,而是转身对一旁的书童说道:“再取一张宣纸来。”书童愣了片刻,随即恭敬地应了一声,快步将一卷新的宣纸送到书案上。这一幕,瞬间让全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起来。“我为洛前辈画一幅图,能悟出多少,便看前辈的造化。”萧宁声音平静,却仿佛带着无形的力量,震慑全场。空气仿佛凝滞了片刻,紧接着,整个胭脂湖畔沸腾了起来。“画……画一幅图?”“中庸之道的答案,居然可以用画来展现?”“这未免也太匪夷所思了!难道他真的能用一幅图,概括这么深奥的道理?”议论声四起,有人震惊,有人疑惑,有人佩服,也有人满脸不可置信。观众席间,更多人惊讶得睁大了眼睛,目光齐刷刷地聚焦在圆台之上。“一幅图能说明什么?”一位年轻学子忍不住低声嘀咕。他的脸上写满了迷惑与不解:“这等深邃的哲理,连文字都难以完全诠释,画又怎能做到?”他的同伴却抬手拍了拍他肩膀,语气中带着一丝激动:“你不懂!正因如此,才更显得非凡!”“非凡?”年轻学子皱眉反问,满脸疑惑。那人却语气笃定:“一幅画胜千言!若能用画道展现哲理,说明他早已超越了寻常人的理解。”这话让周围的人纷纷点头。“不错!正因我们无法想象,所以他才与众不同。”“能够通过洛神女的考题,这位面具公子,定然有他独特的见解。”“连文章都能写出震撼全场的《大道之行也》,如今再以画作展现中庸之道,又有什么不可能?”随着这几人的议论,更多人不由得点头认可,心中对萧宁的佩服又添了几分。 第503章 八卦图! 夜幕如墨,深深地笼罩着胭脂湖畔的天地。月光清冷而澄澈,洒落在湖面上,将整片湖水映照成一片银辉。仿佛一条从天而降的光带,横贯天地之间。风从远方吹来,带着淡淡的凉意,拂过湖面。柳枝随风轻摆,沙沙作响,仿佛在低声呢喃着什么古老而神秘的诗篇。湖边的菊花,此刻在夜风与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清幽。一簇簇金黄、素白的花朵,随风微微摇曳,柔软却倔强地生长在这片夜色里。它们将那浓郁的清香送入每一个人的鼻端。菊花香混杂着湿润的湖水气息,让这一方天地充满了诗意和几分难以言说的肃穆感。胭脂湖畔的灯火已尽数亮起。仿佛无数颗星辰坠落人间,点缀在这片天地间。远处的楼台与水榭,在灯影与夜色中若隐若现。依稀可见其轮廓,却又带着一层朦胧的美感。所有的一切,都在这一刻显得静谧而空灵。仿佛时间在这里缓缓停滞。所有的目光都被那月光下的圆台所吸引。圆台之上,灯火将萧宁的身影映衬得愈发挺拔。他站在那里,青衣随风微微拂动。面具遮挡了他的神情,却无法掩盖他周身那种超然物外的气质。他如同一座孤峰,稳稳地伫立在天地之间。不为外界的喧嚣所动,透出一种与生俱来的沉稳与自信。洛青霜则立于圆台的另一侧。一袭素衣在月光与灯火的交织下,显得越发冰冷而孤绝。她的身姿笔直,目光犹如寒霜般凝聚。却带着一丝深不可测的探究。她没有开口,静静地看着萧宁。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四周观众席上,人群早已不复最初的平静。那些低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像是潮水般一波接一波。又仿佛在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惊涛骇浪。每一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好奇与震撼。他们的目光紧紧地锁定在圆台中央。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丝细节。“这位面具公子竟然要用画来解答中庸之道?此举未免太匪夷所思了!”一位年轻学子低声说道,目光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与不解。“你懂什么?”他的同伴却急忙低声喝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崇敬。“能够写出《大道之行也》的人,岂是你我能够轻易揣度的?”“或许这一幅画,才是真正的深意所在!”“画……真的能够解释‘中庸之道’这样深邃的道理?”也有人喃喃自语,目光中满是怀疑。但随即又忍不住看向台上的萧宁,眼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那些大儒们,此刻也纷纷皱眉沉思,目光中带着探究和敬佩。徐白眉抚须不语,眼神深邃地望着萧宁,似乎在揣摩他下一步的用意。而柳山居则眉头轻锁,目光透着几分敬重:“以画证道,古往今来,尚未听闻。”“若他真的能够做到,那他……将不只是文坛奇才,而是承载了一种开创之力。”佳丽席间,十佳丽此刻也已陷入沉默。唯有目光中透着各自不同的情绪。有惊讶、有钦佩,有些人则怀揣着一丝难以名状的期待。洛水瑶轻轻抚着琴弦,眼中流露出一丝深思:“能以画释道,他的才情,怕是要超乎所有人的想象了。”红衣翩翩轻笑一声,眉眼间带着几分戏谑:“这面具公子,可真是处处出人意料啊!”“我倒要看看,他究竟要画出什么,才能让洛神女领悟‘中庸之道’。”青衣染端着茶盏,轻轻抿了一口茶水,声音中带着几分探究:“这幅画,若真能以画入道,那他才是真正的惊世之才。”而在观众席的一角,卫清挽一动不动地看着圆台,双手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目光复杂至极。她的心中似乎被什么东西触动了,思绪乱成一团。那个青衣男子的从容与自信。那面具之下令人捉摸不透的神秘感。无一不在击打着她的内心深处。“他究竟要画什么?”她轻声自语,目光微微颤抖。她总觉得,台上的男子与自己心中那道身影渐渐重合。虽然她不愿去承认,却始终无法挥去那份疑虑。而卫青时站在她身侧,双手抱胸,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他低声说道:“姐姐,你不是一直很好奇这位面具公子的身份吗?”“不如再看一看,或许这一幅画,能解开你的疑惑。”卫轻歌则睁大了眼睛,语气中透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他总是能带来惊喜!”“写文章如此惊世,想必这幅画也必定非同寻常!”胭脂湖畔,喧嚣之中又带着一种诡异的安静。所有人的目光、所有的期待,都汇聚在了台上那一袭青衣的身影上。此刻,萧宁就像一位独立于天地间的执道者。挺拔而从容,站在那里,成为了这方天地唯一的焦点。月光洒落,灯火摇曳。湖面泛起的涟漪仿佛与众人心中的震动交相呼应。而那一袭青衣、那一抹面具之下的神秘。正将整个夜色映衬得愈发深邃。夜色如水,胭脂湖畔的月光愈发皎洁,洒落在圆台之上,将那一袭青衣的身影笼罩在一片柔光之中。台上的萧宁站在书案前,身姿挺拔,仿若一座与天地共存的孤峰,目光深邃而平静,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容忽视的沉稳之气。四周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牢牢聚焦在那台上之人身上,甚至连秋夜微凉的风声似乎也变得遥远而微弱。他缓缓抬手,对一旁的白霁雪道:“再取一张宣纸。”声音不高,却仿佛蕴含了某种不可违逆的力量。白霁雪微微一愣,旋即点头,连忙取来了一张上好的宣纸,平整地铺在了书案之上。宣纸铺开的一瞬间,微风拂过,纸面轻轻颤动,像是一潭湖水刚刚泛起的涟漪。萧宁右手微微抬起,执笔的手指修长而稳重,墨水早已调好,笔锋微微垂下,悬停于纸面之上。这一刹那,仿佛天地间的时间都为他停顿。月光照亮他的侧脸,面具下的双眼平静而深邃,令人看不透那份从容之中,究竟蕴含了多少心绪。台下众人目光灼灼,每个人都不愿错过这一刻,甚至有不少人下意识地探身向前,生怕漏掉任何细节。“他要开始作画了!”“如此郑重其事,这一幅画必定非同寻常!”“可是……他真能用画来解释中庸之道吗?”窃窃私语声开始从四面八方传来,人们的好奇与期待早已被萧宁这份从容激发到了极点。“嘶——”一位年长的儒士倒吸了一口凉气,目光灼热地看着萧宁那执笔的手:“从他站在那里执笔的姿态来看,这位面具公子的书画造诣,恐怕绝非寻常!”“的确,他握笔的手很稳,丝毫没有犹豫。”另一人低声回应,语气中满是惊叹,“一个人作画的气度,往往就能反映出他的胸襟与格局。”“可惜,题目实在太难了。”有人皱眉摇头,“‘中庸之道’这样深邃的概念,如何能够以画来体现?”然而,就在他们议论纷纷之际,萧宁的手动了。他的笔尖轻轻落下,蘸满墨汁的笔锋在宣纸上留下了第一道浓黑的笔画。笔锋果断而稳健,落笔成形,宛如在空白的天地间勾勒出某种难以言说的轨迹。“刷——”伴随着墨色晕染,宣纸上的第一笔宛如一道苍劲有力的线条,横贯整个纸面,既不失流畅,又带着几分沉稳的气势。观众席上,有人立刻忍不住低声惊叹:“这笔……竟如此沉稳而有力!”“是啊,这可不像普通的作画,更像是在立意。”“他到底要画什么?”然而萧宁并未理会周围的议论,他神情专注,目光如炬,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消失,只剩下他手中的笔与面前的宣纸。他的笔锋再次挥动,第二道线条落下,与第一道线条相交。交点之处,没有丝毫杂乱,反而透着一丝难以言喻的秩序美。“纵横交错?”有文士皱眉喃喃道:“这是什么画法?为何他的笔迹如此奇特?”“看不出来。”旁边的儒生摇头,“不过,他的每一笔都毫不犹豫,似乎早已胸有成竹。”萧宁的动作没有丝毫停顿,笔锋一转,又是一笔勾勒而出。这一次,弧线流畅而自然,在宣纸上画出了一个精妙的圆弧。弧线与交叉的直线巧妙相接,恍若一种规律与和谐的结合。“圆?”“他画了一个圆!”观众席上的议论声逐渐高涨,不少人已经隐隐看出了某种端倪。“难道这幅画是一个图形?”“不对,他似乎是在勾勒什么意象!”“中庸之道……莫非是一个圆满的概念?”“先别急,看下去!”而萧宁的笔未停下,接下来的每一笔,都带着一种流畅自如的从容与果敢。笔墨间,他逐渐勾勒出一个完整的图案。那图案中既有交错的线条,又有对称的圆弧,所有的线条与图形,交汇、相接,仿佛在呈现一种独特的秩序之美。萧宁神情依旧沉静,面具下的目光仿佛洞穿了宣纸的表面,直达某种更为深邃的道理。他手腕微微一转,又是几笔落下,画中某些关键的部位被点缀出一抹精妙的平衡感。笔锋收回的刹那,墨香四溢,整个画面已然完成。“好了。”萧宁缓缓放下笔,声音平静地传出,伴随着夜风传遍全场。刹那间,四周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了宣纸之上。那幅画此刻已经呈现在众人眼前,然而——“这……这是什么?”“不……看不懂啊!”“这图形既有直线也有圆弧,还勾勒出许多交错的纹路,怎么看起来如此复杂?”“不对,这幅画似乎蕴含着什么规律,可我却看不透!”观众席间,低声的议论此起彼伏,但语气中已然多了几分疑惑与困惑。就连那些大儒,此刻也纷纷皱起了眉头,目光深深地锁定在宣纸之上,似乎想要从这幅画中看出些什么。柳山居抚须沉吟:“这幅画……莫非另有所指?”徐白眉目光微凝,缓缓说道:“直线、圆弧、交错……它看似简单,实则复杂。我能感受到其中的平衡之感,却一时看不透究竟是何意。”“是啊。”旁边的文士点头附和,“这幅画与中庸之道必然有关,可是……究竟有何联系?”就连佳丽席间的众人,也忍不住微微蹙眉。洛水瑶轻声道:“我能感受到画中蕴含的平衡与秩序,但却不明白其中的深意。”红衣翩翩叹道:“看来,这位面具公子的心思,远非我们所能揣度啊。”青衣染轻轻摇头,眼中闪过一抹惊叹:“或许,这幅画的真正含义,只有他自己能够解释。”观众席间的议论声渐渐高涨,而台上的萧宁却一派云淡风轻。他站在那里,面具下的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神态自若,仿佛已经料到众人看不透这幅画的深意。洛青霜看着宣纸上的图案,目光微微凝滞,心中掀起了阵阵波澜。她素来聪慧过人,直觉告诉她,这幅画绝非简单的图形。然而,就在她即将开口时,台下忽然有人惊叹道:“这幅画……好像是一种阵法?”“阵法?”“不,这不是阵法!它……它好像另有所指!”“可到底是什么?”四周议论声愈加热烈,而画面之上的线条与弧线,却愈加显得神秘莫测。夜色静谧,胭脂湖畔的灯火摇曳。而那宣纸上的画卷,仿佛成为了整个世界的中心,将所有人的思绪牢牢吸引,却又让人一时看不透其中的玄机。月色如银,胭脂湖的夜色愈加静谧深邃,唯有湖面微微荡漾的波纹,与秋风中若隐若现的菊香,提醒着众人时间尚未静止。圆台之上,萧宁静静地站在书案前,衣袂微动,似与这天地融为一体。他的神态依旧从容淡然,手中之笔轻轻握起,蘸满了调好的墨与色彩。而面前那幅诡秘却饱含平衡与秩序的图案,仍旧静静铺展在宣纸上,直线、弧线纵横交错,如山水相间,似有规律,却又让人捉摸不透。台下,观众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如潮水般蔓延开来。“他刚才画的到底是什么?这图形看着简简单单,却让人越看越觉得复杂。”“这些线条和圆弧,好像有某种含义,又好像一片空白。说是阵法吧,可又不完全像。”“是不是我们见识太浅?这面具公子行事古怪,画出来的东西,必定有深意!”“是啊,但为何不直接说明白,偏要如此神秘?”此时此刻,众人内心的疑惑与好奇,已经被推向了极点。但无人敢出声打断,所有目光依旧死死地盯着台上那抹青衣的身影,盯着那幅未完的画卷。萧宁看了看画面,面具下的目光深邃而冷静。他嘴角微微上扬,似是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随后,他再度提笔,动作轻缓却不失果断,笔锋从调好的颜色中略过,点染出一抹深沉的色彩。他先从圆心开始,笔尖缓缓旋转,极细的圆弧边缘被涂上了淡淡的黑色,那黑色并不浓烈,却带着一种厚重而幽远的深意。这一笔落下,图案的中央仿佛有了灵魂,那原本寂静而冰冷的线条,似乎开始悄然“活”了起来。“他在上色?”观众席间,有人惊讶地低声道。“不错!他在给画填色!”“这是要做什么?黑色从中心向外晕染?这……究竟是什么含义?”众人再次陷入迷惑,目光更加紧紧地锁定在他的手上,不愿错过分毫。但萧宁的动作却依旧从容,他并未理会这些议论,而是执笔如有神助,每一笔都如流水般流畅自如。一抹黑色填满了八卦图的中央,随后,他的笔锋微微一顿,又蘸起了淡青色的颜料。青色的线条沿着黑色圆心向外扩散,与之前勾勒的弧线巧妙地融合在一起。淡青色的填充如清风拂过,柔和却不失韵律,给整个画面增添了一丝生机与平和。“黑与青……”台下,有人呢喃出声,似在自语,又似在向旁人询问:“这两种颜色搭配得如此自然,究竟是何寓意?”“莫非……是天地?阴阳?”“也可能是冷与暖的对比,象征着一种平衡?”“平衡?”这一词脱口而出,立刻引发了更多的议论。“对啊!之前面具公子不是提到了‘度’与‘中庸之道’吗?若是如此,这幅画的颜色与线条,或许正是在阐述平衡之意!”“可……我们也只是猜测,这面具公子到底想表达什么,还得看他最终的画作。”萧宁没有受到台下任何的干扰,他依旧一丝不苟地继续作画,目光如水般沉静,手中的笔仿佛有着自己的生命。填完了淡青色后,他再度调墨,这一次,他选择了朱红。这一抹红色在画面上并不张扬,只是被巧妙地落在了四个方位的点位上,与整个八卦的结构浑然天成,仿佛在无形之中增加了一种隐秘的张力。红色如火,跃动而不失稳重,恰到好处地点缀在画面中,既不喧宾夺主,又似乎在暗暗牵引着整个画的气息。四个红点与中间的黑色相呼应,再加上周围的淡青色与线条,让整幅画仿佛形成了某种呼吸与流动的节奏。“竟然还加了红色?”“这红色分布如此讲究,正好是四个点位,像是支撑整个画面的基石!”“黑、青、红……三种颜色……这是何意?”“我看不懂!真是越看越觉得玄妙。”有文士微微皱眉,心中暗自困惑:“难道这位面具公子要用色彩来阐述他的道理?”“是啊,这种独特的画法,前所未闻!”随着萧宁的笔锋游走,画面逐渐趋于完整。八卦的轮廓已然清晰可见,而那些颜色与纹路相互呼应,相得益彰,让整幅画显得充满了神秘与深意。待最后一笔朱红落下,萧宁缓缓放下手中的笔,目光扫过整幅画作,嘴角微微扬起。“好了。”他轻轻地吐出这两个字,声音虽不高,却如同在湖面上投下一颗石子,在众人心中激起层层涟漪。台下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都下意识地向前探身,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幅画。只见画面中央的黑色圆心,外延淡青色的涟漪,四个方位点缀着的朱红,如一幅包罗天地的图案,错落有致,浑然天成。然而——“这……到底是什么?”“是啊!看上去倒像是某种玄妙的图形,但我实在看不透其中的含义!”“直线与圆弧相交,颜色各不相同,这幅画真是奇怪!”“难道……这是某种阵法?还是一幅抽象的意象画?”一时之间,观众席间的议论声再次响起,比先前更加热烈。人群中,有人目露迷茫,有人面带震撼,更多人则是满脸疑惑,看着那幅画完全摸不着头脑。“这位面具公子,莫非是在故弄玄虚?”“不,他一定有自己的深意!只是我们还没有领悟罢了。”“可他所画的,到底是什么呢?”连那几位大儒也忍不住露出了沉思的神色。柳山居目光微凝,凝视着画面,低声喃喃道:“这幅画中必然藏有玄机,只是……我等愚钝,一时难以参透。”徐白眉也是眉头紧锁,深深叹息一声:“此画看似简单,实则高深莫测。我从未见过这样的画法,也不曾理解这画中的奥义。”洛水瑶等十佳丽同样陷入了震惊与困惑之中。红衣翩翩更是忍不住开口:“他究竟画了什么?为何如此神秘?”青衣染摇了摇头,目光依旧停留在画上,低声道:“他说‘中庸之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或许,这幅画的真正含义,要靠我们自己去领悟。”随着时间推移,议论声逐渐平息,众人看着那幅画作,目光中满是疑惑与期待。而站在台上的萧宁,早已收起了笔,神色如常,面具下的目光平静如水,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夜风拂过,湖面泛起粼粼波光,远处的菊香依旧弥漫。这一夜,所有人都被那幅画深深吸引,却又不得其解。而那副玄妙的图案,似乎在无声地诉说着某种天道,却又缥缈如风,让人捉摸不透。 第504章 顿悟!突破! 月色愈发柔和,胭脂湖的夜色仿若披上一层轻纱,温润而安静。湖面的波光随着微风荡漾,宛如一曲轻缓的乐章,流转着天地间最为宁静的旋律。远处的柳枝在夜风中摇曳,枝条低垂,像是为湖面这幅天然的画卷添上几分动感。岸边的菊花,在银色月光的映照下,颜色愈发明艳,花瓣的纹理清晰可见,散发出淡淡的芬芳,随风飘荡,萦绕在每个人的心头。观众席间的议论声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带着期待与疑惑的静默。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圆台中央,那里,萧宁的一袭青衣在月光下显得越发清冷而孤高,如同世间的一抹绝尘青影,独立于天地之间。他的身姿笔直如松,手执毛笔,神情沉稳而专注,面具掩映下的目光深邃如湖,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够打破他的平静。书案上那副画卷铺展开来,中央的图案已然成形,呈现出一种令人目不转睛的独特美感。这是一个圆形的构图,外围被等分为八块,每块均以直线与弧线交替构成,看似简单,却充满了秩序感。八块区域中,黑白分明,似两种力量相互交织,又彼此制衡,形成了一种极为独特的平衡之美。圆形的中央,是一片纯净的黑色,那浓墨重彩的一抹黑,仿佛包罗万象,又仿佛是宇宙的起点与终点。在黑色的外围,淡青色如水般环绕,将黑色的深邃与外围的复杂连成了一片,又为画面增添了一抹清新与柔和。四个方位的点上,各自点缀了一抹朱红,鲜艳却不刺目,仿佛在无形中牵引着整个画面的气韵,使它生动而不失平衡。而更引人注目的是,整个画面的轮廓以八条黑白相间的直线射向外围,分布规律,却带着一种不言而喻的神秘感。“这便是八卦。”萧宁轻声说道,声音不高,却足以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他的话音刚落,观众席间顿时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叹声。“八卦?这是八卦?”“何为八卦?从未听闻过这样的图案。”“看上去似乎蕴藏着某种奇妙的规律,却让人难以参透。”萧宁将毛笔放下,目光缓缓扫过画卷,面具下的唇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神态从容而平静,整个人如同这幅画一般,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而他的声音再次响起,平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阴阳调和,乾坤相济,万物有序,生生不息。此为八卦。”短短几句话,再次让观众席间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阴阳调和?乾坤相济?这到底是何意?”“难道他说的八卦,便是这画中的线条与颜色?”“这幅画越看越觉得复杂,似乎每一笔都在诉说着某种道理。”“果然,他的中庸之道,不仅仅是说出来的,更是画出来的!”佳丽席间,洛水瑶轻声叹道:“这样的画作,已经超出了普通技艺的范畴,蕴含着一种无形的道理。”青衣染微微点头,语气中带着几分赞叹:“他以画述道,虽未完全明白其中含义,却已然让人心生敬畏。”红衣翩翩则略显不解地说道:“这图案虽精妙,但为何看不懂?难道真是我们浅薄?”而在台下的大儒席间,柳山居与徐白眉的神色也愈发凝重。柳山居低声说道:“八卦之意,我虽未完全参透,但其中的平衡与秩序,已然令人折服。”徐白眉捋着胡须,目光深深地注视着画卷,沉声说道:“他将阴阳之道以画呈现,必定有其深意。此等见解,实在匪夷所思。”洛青霜站在圆台一侧,目光未曾移开画卷片刻。她的神情依旧清冷,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与思索。这幅画中的每一笔,每一抹颜色,都仿佛在述说某种天道。但那道理却藏得太深,纵使她才情卓绝,也一时间无法完全看透。“面具公子,”洛青霜的声音轻轻响起,语气中带着几分探究,“此画……究竟为何意?”萧宁抬眸,目光穿透面具,静静地望向她。他并未急于回答,而是缓缓抬起手,将画卷轻轻展开,向着月光中展示开来。那一瞬间,月光洒在画卷上,黑、白、青、红四种颜色仿佛在夜色中熠熠生辉,整幅画如同拥有了生命一般。“八卦,乃是天地阴阳之道。”萧宁声音低沉而悠远,“至于其中之意,各位自可细细品味。”他的话语虽简单,却充满了深意,让每个人都感到心头一震。此刻,圆台四周的气氛愈发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幅画卷,试图从中寻找到答案。然而——这幅画越是细看,越是显得玄妙,似乎包含着某种天机,却让人难以捉摸。“他画的究竟是什么?为何如此神秘?”“这八卦之道,难道真的是一种至高的智慧?”“越看越觉得深奥,可越深奥,却越看不懂!”人群中,有人低声感叹,有人默默思索,还有人露出困惑的神色。这一刻,萧宁的画作成为了整个胭脂湖畔的焦点,也成为了所有人心中的一场迷局。月光愈发清冷,湖面的波光潋滟,与画卷中的线条与色彩交相辉映,仿佛诉说着某种天地间的至理。然而,那至理却如同月下的湖水,虽可观其波光,却始终无法真正触及其深处的奥秘。 第505章 洛青霜!鞠躬! 夜色如水,胭脂湖畔的宁静与月光交织,洒在湖面上,泛起一层层粼粼波光。四周的柳枝轻轻摇摆,湖边的菊香弥漫开来,空气清新,透着秋意。然而,这片宁静并未能安抚洛青霜的内心。她的目光如月光般清冷,却不再是往常的平静与冷漠。自从萧宁以“中庸之道”引发她的顿悟之后,内心的波动便再也没有消退过。那幅八卦图,那四个字,每每浮现在她的脑海中,像是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动着她的思想与心境。她已突破,已然踏上了半圣之境,但内心的波动和无解的迷惘却更深了。她的修为虽得以提升,但似乎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困惑与不安。“为何感觉,自己并未真正明了?”洛青霜目光深邃地扫视四周,秋风轻拂,湖面泛起微波。她站在圆台上,听着周围的低声议论与轻语声,心中却久久无法平静。她已经突破,已经触及了更高的层次,但此时的她,似乎并未完全理解萧宁所言之“中庸之道”的真正含义。“突破了,修为上是突破了,但心境呢?真正的心境呢?”她沉默了片刻,闭上眼睛,仿佛想要清空杂念,回归那个一心一意探寻真理的自己。可是越是想清空,越是发觉自己陷入了一个难以脱离的困境。萧宁的话语仍旧在她耳边回响,“中庸之道,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这句话,她如梦似幻地记得,似乎已经有了某种理解,但又不完全清晰。她没有感到喜悦,反而涌上心头的是一种更深的空虚与未解的谜团。她的内心,反而变得更加矛盾与纠结。既然达到了半圣之境,她是否就该心如止水、洞察一切?可是此刻的她,心中波澜起伏,难以平静。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她抬头望向萧宁,他站在台上,依旧是那样从容不迫,面具下的神情不明,仿佛已将所有的风雨与喧嚣抛之脑后。他的目光看向远方,深邃如湖水,温和却不失坚定。他的一切,仿佛是她未曾涉足的另一片天地。“他到底是谁?”这个问题,不自觉地在她心中浮现。不知为何,洛青霜此刻的目光,变得愈加专注。她想要明白的,不仅仅是萧宁的才情与智慧,而是那个曾让她深陷迷茫的“中庸之道”背后的真正深意。她不自觉地轻轻皱眉,眼中的思绪变得更加纷乱。“既然如此深奥,难道我洛青霜,真的看不透吗?”她反复思索,仿佛陷入了无尽的循环,既要推开它,又不敢完全放弃。她的目光从萧宁的身上慢慢转移到远方,仿佛看到了那些曾经的自己,曾经在修炼道路上无数次碰壁、无数次停滞不前。“我究竟想要的,是什么?”这是洛青霜在这片刻的安静中,对自己的质问。她的内心深处,渐渐升起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知感。她曾经一直认为,修为与境界只是一个数值,越高越好,越快越强。但今日,萧宁的指点与“中庸之道”的启示,却让她意识到,真正的突破,并非单纯的境界提升,更多的是心境的升华,是对道理的真正理解。她闭上眼睛,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到空气中的清新与宁静,这份安静仿佛能让她找回失落的方向。她不是在追逐力量,而是在追寻那份真正的平衡与和谐,那个属于她自己的道理。她渐渐明白了。这一刻,她感到从未有过的通透。那四个字,原来是提醒她,无论在何时何地,任何事物都应保持一种适度的度,过犹不及,极端终会反噬自己。“中庸之道”,或许正是这一切的本质。她缓缓睁开眼睛,目光依旧清冷,但内心却已经找到了答案。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身上,眼中不再是迷茫,而是几分欣赏与深思。“这份深邃的见解,竟然让我如此触动。”洛青霜的嘴角微微扬起,带着一丝难得的微笑。这一刻,她知道,自己的修为再一次突破。不仅仅是半圣之境的突破,而是从未有过的心境突破。她深吸一口气,稳稳地站在圆台上,面对着萧宁,心中升起一股敬意。她知道,她需要更多的时间与理解,才能真正理解萧宁所揭示的那个深远的道理。但这一刻,萧宁已经为她点亮了通往新境界的道路,剩下的,便是她自己的心境。她微微一笑,心中默默感叹:“这场缘会,真是让我受益匪浅。”随着内心的澄明,洛青霜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更加高远如云,冷艳如霜。但在她心底,却埋藏着一颗悄然跳动的心——对于萧宁,和“中庸之道”,她将继续探索,继续前行。 第506章 又有两个突破了?! 胭脂湖的夜色,静谧得如同一幅古老的画卷。湖面如镜,反射着天空中的弯月。月光洒在湖水上,泛起一层层细小的波纹,宛如无数的银线将黑暗的湖面划破,带来一丝柔和的光亮。湖岸边,几株苍老的柳树低垂着枝条,轻轻拂过水面,留下无数涟漪,随风飘动的柳枝仿佛在湖面上舞蹈,悠然自得。远处,几盏小灯浮在水中,灯光微弱却温暖,像极了天上的星星,轻轻点缀着湖面。湖中的倒影,朦胧而幽深,仿佛没有尽头。湖畔的空气带着水汽与泥土的清香,凉意渐浓,给这寂静的夜晚增添了一丝凉爽的触感。四周的环境安静得出奇,只有偶尔的阵阵风声与水鸟掠过湖面的低鸣声。胭脂湖的四周被青山环绕,山林的轮廓隐约可见,云雾缭绕,恍若人间仙境。天空中几颗明亮的星辰时隐时现,伴随着微风轻轻拂过,湖面上反射的月光更显得如梦如幻。几只夜间的飞鸟忽然掠过,带起片刻的波动,又悄无声息地归于宁静。此时,湖畔的一处僻静之地,两位身影静立。他们站在一块潮湿的岩石上,身影在月光下投射出悠长的阴影,仿佛与这片湖水、山林融为一体。丹凤熊的身影笔直,站得稳稳当当,眼神专注,始终没有从湖面上移开。他的双眉微微蹙起,神情没有丝毫松动。月光洒在他的脸上,照亮了他那深邃的眼眸,眼中透着几分凝重与沉思。他的双手轻微交握,动作轻缓,似乎不愿打破眼前的宁静。丹凤熊的嘴角微微翘起,脸上没有显露出任何情绪,神态冷静而深沉,仿佛内心的波澜早已沉淀成一潭死水。他的目光始终不离湖面,眼神随着月光的波动,时而聚焦,时而飘散,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又仿佛陷入了某种深深的思索中。身旁的丹凤象与他并肩而立,他的神态相对轻松,却也同样专注。与丹凤熊不同,丹凤象似乎更能与自然融为一体,神情温和而从容。月光照在他的面容上,勾勒出一种朴实无华的气质。即便是在这样的夜晚,他也依然散发着一种内敛的气息,仿佛他本就是这片山水的一部分。他的眼眸深邃,轻微眯起,似乎并不急于发表任何见解。不同于丹凤熊的静若止水,丹凤象的目光在湖面上游移,时而注视着那反射的月光,时而又微微凝视着远方的山峦,像是在捕捉着湖面上每一丝微妙的变化。空气中流动的湿气,他似乎也能感受到,似乎在与大自然的每一处细微之物产生着共鸣。两人都没有开口,只是静静站立,任由时间在这一刻流逝。周围的静谧仿佛与他们的心境相呼应,彼此之间没有言语,却又似乎在通过某种默契,感知着对方的思绪。湖水的波动,轻轻拍打着岸边,传来一阵阵轻微的声音,仿佛在提醒他们,时间正在流逝,天地也在不断变化。但此时此刻,他们的身影却与这片湖水融为一体,仿佛已成了这片宁静景色的延伸。没有急促的脚步声,没有纷乱的声音,周围的一切都被这片寂静吞噬,所有的情感都被安静地包裹着。丹凤熊微微低下头,似乎在深刻思考着什么。空气的凉意让他微微闭上了眼睛,似乎是在寻找那种与湖面和谐共处的心境。他的脸上并没有表情,但内心的波动却在不断扩展。他开始感受到,眼前的湖水并非简单的自然景象,而是某种深邃哲理的映射。他心中回荡起与面具公子交手时的种种情景,那些曾经无法理解的动作与意图,如今仿佛有了某种开悟。面具公子,那个深不可测的存在,并非只是依赖力量,他所展现出的每一个动作,仿佛都在引导着他与丹凤象的每一招每一式。正如眼前这片湖水,表面平静,却蕴藏着无限的力量。丹凤熊终于明白,面具公子所掌握的,并非是单纯的武技,而是一种深远的心境,他通过对“道”的领悟,达到了与天地合一的境地。他微微睁开眼睛,视线重新聚焦在湖面上,眼中闪过一丝清晰。他看向丹凤象,仿佛在等待着对方的回应。然而,丹凤象依旧没有转头,依旧只是静静地看着远处的山影与水波。丹凤象的神情逐渐变得柔和而坚定,似乎已经在这片湖水中感知到了一种答案。他的眉宇间不再有疑虑,眼中也没有一丝迷茫。此刻的他,仿佛进入了一种无为而治的境地,内心的思绪不再纷乱,反而因为这片湖水的宁静而变得更加清晰。他轻轻吸了一口气,感受到胸腔中气息的流动与波动。那股从心底涌起的力量,宛如湖水中的波纹,悄然流淌在体内。他开始理解,真正的修炼,不仅仅是为了应对眼前的敌人,而是为了修炼自己的心境,修炼自己对“道”的理解。两人都不再言语,只是静静地站在湖边,仿佛世界的喧嚣已远离,他们与这片天地之间,似乎达成了一种共鸣。湖面上,月光的反射变得更加清晰,似乎在宣告着他们心境的升华。整个胭脂湖依旧是那样宁静,然而,此时的两人,却仿佛已经进入了一个全新的境界,一种前所未有的宁静与深邃之中。二人大约静立了一盏茶的功夫。“以柔克刚,”丹凤熊低声自语,眼睛始终未曾从八卦图上移开,“面具公子的手法,简洁而高效,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在引导我们的攻击。”他忽然明白了,这种力量并非来自单纯的武技,而是来源于心境、来源于对战斗本质的深刻理解。面具公子,并不是单纯依赖自己强大的力量,而是以某种方式,把战斗的节奏掌控在自己手中,将对方的力量转化为自己的优势。丹凤象则站在旁边,目光依然紧盯着八卦图。刚才,他的思绪同样没有停止过。“太极、阴阳、借力打力……”他轻声重复着面具公子的招式和心法,忽然间,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光芒,“这不单单是武技的运用,更是道理的体现。”他渐渐明白,面具公子之所以能够如此轻松地化解他们的攻击,不是因为他拥有比他们更强大的力量,而是因为他能够通过细微的感知和智慧,调整自己的心境,使自己与对手之间形成一种无形的互动。这种互动,正是“太极”中所说的“无极而生有极”,是阴阳转化的深奥之理。两人陷入了深深的沉思之中,似乎在八卦图中找到了某种神秘的联系。这幅图,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符号,它蕴含的深意,逐渐揭示出了战斗的本质。丹凤熊的眼中渐渐升起一股惊讶和敬畏。“难道,我们一直以来追求的‘力量’和‘技巧’,并不是修炼的终极目标?真正的修炼,应该是从心境入手,将内心的力量与外界的力量进行融合。”他似乎感受到了某种深层的领悟,心境的一点点升华,带动了他内心潜藏的力量流动。丹凤象也深深吸了一口气,眼神渐渐变得坚定。“面具公子的心境,正是我们所缺乏的。他能在瞬间洞察整个局面,不是因为更强大的力量,而是因为他对‘道’的理解已经达到了极致。”这时,两人不再言语,只是默默地站着,任由心境的波动在体内蔓延。他们开始感受到一种久违的力量涌上心头,那种力量并非从四肢百骸中汹涌而出,而是从内心深处,像一股柔和的潮流,悄然流动。“我明白了,”丹凤熊轻声说道,“这不仅仅是力量的对决,更是心境与智慧的较量。我们之前的失败,正是因为没有触及到这一点。”他忽然闭上眼睛,进入了一种空灵的状态。所有的声音在这一瞬间都仿佛消失了,只剩下心中那一片宁静。丹凤象也在这一刻停下了思索,静静地站在八卦图前。他能够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每一丝气息,仿佛和整个天地融为一体。“内外合一,心境与力量的融合,才是修炼的真谛。”他喃喃自语,“这才是我们真正需要突破的地方。”两人都沉浸在这种奇妙的心境中,仿佛时间在这一刻停滞。就在这时,他们的心灵仿佛在某个瞬间被完全点燃,内心的潜力在这一刻爆发出来。丹凤熊和丹凤象同时睁开眼睛,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彩。他们的呼吸变得深沉而均匀,体内的气流仿佛得到了某种指引,变得更加顺畅。“我们突破了……”丹凤象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种难以抑制的激动。“是的,”丹凤熊回应道,眼中带着一种无法掩饰的激动,“我们突破了心境的桎梏,进入了一个新的境界。”两人默默地感受着体内的变化,内心的力量如同潮水般汹涌澎湃。那股柔和的力量,逐渐变得强大而有力,仿佛将他们推向了更高的境界。这时,周围的丹凤家族成员似乎也察觉到了变化。长老们的目光纷纷转向了丹凤熊和丹凤象,眼中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神色。“这不可能……”一位长老低声喃喃,眼中带着惊讶与怀疑。“他们……突破了?”另一位长老也是惊愕不已,声音中充满了震惊。周围的年轻弟子们更是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景。就在这时,丹凤熊和丹凤象的气息发生了剧烈变化,他们的修为似乎突破了某种屏障,达到了一个新的高度。丹凤家族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盯着这两位青年才俊。“他们突破了……”一位年轻弟子低声道,眼中充满了震惊与崇拜。“这是怎么回事?丹凤熊和丹凤象,居然在短短的时间内就突破了?”另一位弟子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整个丹凤家族的长老们也纷纷目瞪口呆,完全无法理解眼前发生的一切。刚才还在深思的两位青年,竟然在这一刻达到了突破,气息的变化如此迅猛,似乎不受任何规则的约束。这面具男子的一个八卦图,真的就这么厉害?! 第507章 去追萧宁?! 丹凤家族的气氛一时间变得异常紧张。随着丹凤熊和丹凤象的突破,家族的长老们不禁对眼前的情形产生了深刻的思考。他们已经意识到,这两位青年才俊的气息发生了巨大的变化,突破的速度也非同寻常。长老们的目光瞬间汇聚在他们身上,内心的波动随着突破的气息而不断起伏。“这……这是怎么回事?”一位年长的长老沉声问道,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惊讶。“这两位年轻人,竟然如此迅速地突破了?”他低声重复着自己的疑问,声音中透着一丝不解。其他几位长老也相继开口,目光炯炯地看向丹凤熊和丹凤象,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震惊。“这股力量,似乎超出了我们的预期。”另一位长老略显凝重,低声道,“从丹凤熊和丹凤象的气息来看,他们的突破速度之快,实在是匪夷所思。若非他们自己早有积淀,这种突破如何可能在短短片刻内完成?”他的声音带着一丝震撼,仿佛刚刚意识到某种重大信息的来临。一位年长的长老目光深邃,轻声道:“面具公子,莫非他真的有这种影响力?”此言一出,顿时引起了众人更深的沉思。几位长老面面相觑,似乎在琢磨着这一名面具公子与丹凤熊、丹凤象突破之间的微妙联系。“他……究竟是什么人?”另一位长老轻声问道,“只是一个年轻的公子,怎么可能有如此巨大的影响力?”这位长老眼中闪烁着好奇与疑虑,他似乎已经开始怀疑这个面具公子的身份,开始质疑自己的判断。几位长老沉默片刻,忽然有一位声音低沉的长老开口了:“如果他真如我们所见,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引发突破,那么他背后所具备的心境、智慧,必定非同一般。”他的声音带着一丝笃定,“我们或许不能再简单地看待面具公子这个人,他的影响力似乎远不止眼前所见。”“你说得对。”另一位长老点了点头,眼神逐渐变得锐利,“不管他如何,我们最重要的任务,是考虑如何使这个面具公子与家族结合。否则,若是他拥有这样的心境与智慧,未必不会成为我们家族未来的强大助力。”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审慎,似乎在深思这个面具公子对丹凤家族的潜在价值。几位长老之间的气氛变得凝重而深远。他们开始从一开始的质疑和排斥,到逐渐产生了不同的想法。逐渐地,长老们的目光开始发生微妙的变化。“若是将面具公子纳入家族,或许能够带给家族更为深远的影响。”其中一位长老喃喃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而且,若面具公子真能当上家族的女婿,那与林家的联姻相比,又有何不可?”“没错。”另一位长老语气坚定,“林家的地位虽高,但他们的实力早已被限制。而面具公子,若能突破自己的修为,与我们家族共谋大计,那么不仅仅是修炼层面的合作,甚至能为我们家族带来前所未有的资源与智慧。”他的语气充满了信心,仿佛这个面具公子的潜力远远超出了眼前的想象。几位长老纷纷点头,似乎都开始认可这种想法。他们的目光重新转向了丹凤熊和丹凤象,眼中不再是疑惑,而是带着几分惊艳与期待。“看来,面具公子真的不容小觑。”一位长老低声说道,眼中带着几分欣慰。“他果真是个不简单的人物。”另一位长老微微叹息,“这种人物,若能与丹凤家族建立联系,未尝不是一种莫大的机缘。”几位长老的讨论在此时逐渐进入了另一个层次。他们不再纠结于面具公子的身份,而是在思考如何让这个面具公子成为家族的一部分,甚至是家族的未来希望。就在这时,丹凤朝阳出现在他们面前,轻盈的步伐带着几分优雅。她缓缓走近,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似乎已经做好了面对这一切的准备。“长老们。”她轻声道,目光从一位长老的脸上扫过,略微低头,神情淡然,“你们找我有事?”“朝阳。”年长的长老开口,声音沉稳,“我们想问你一个问题。你是否真心喜欢那个面具公子?”这一句话,仿佛一颗重磅炸弹,在空气中炸开。所有的长老纷纷转向她,眼中带着深深的关注和期待。丹凤朝阳的神色略微一滞,但随即她脸上露出了一抹淡淡的笑容,眼神中的坚定没有丝毫动摇。“是的,我喜欢他。”丹凤朝阳依然站在长老们面前,神色坚决,眼中闪烁着一丝坚定。她已经说出了自己的心意,毫不犹豫,语气坚定:“我喜欢他。”那一瞬间,长老们的表情从最初的震惊变得更加复杂。他们相互交换着眼神,似乎每个人心中都有了自己的打算,神色微妙。“朝阳,”一位长老突然开口,声音比平时更加温和,甚至带着几分鼓励的意味,“你知道,家族早已为你安排了婚事,你与林家的婚约早定,这可是我们与林家之间重要的联盟。”丹凤朝阳的脸上没有丝毫动摇,“我知道,但我心意已决。”她淡淡回应,仿佛一切都已在她心中有了答案。长老们的目光变得更加复杂,气氛一时间有些凝重。然而,随着丹凤朝阳的坚定表态,几位年长的长老突然交换了一个眼神。接着,其中一位长老低声开口,声音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暗藏玄机:“如果这是你的选择,我们当然尊重。”“可是,你得知道,家族支持你追寻自己的幸福,毕竟……家族的未来也很重要。”丹凤朝阳微微一愣,没想到长老们竟然如此直接,甚至透露出一丝赞同的态度。她微微皱了下眉,想要确认长老们的意思,却还未等她开口,另一位长老接着说道:“你喜欢面具公子,这是你心中的选择,而我们家族……也应当支持你追寻自己的幸福。”他顿了顿,眼神从丹凤朝阳的身上转向远处,仿佛在心中做了某种决定,“这也是家族的支持。”“支持……”丹凤朝阳忍不住重复着这个词,心中一时有些迷茫。“家族支持你追求面具公子,也许这才是我们真正的选择。”长老们的语气有些意味深长,眼中闪过几分得意与满足,“若是面具公子真的能成为我们家族的女婿,那岂不更好?”这一句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丹凤朝阳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心中一下子乱成一团麻。她愣愣地看着长老们,似乎完全没能反应过来。“你们……什么意思?”她喃喃自语,脸上写满了疑惑。几位长老互相对视一眼,似乎在彼此心中有了默契。“朝阳,”一位年长的长老露出一抹微笑,“若面具公子能成为家族的女婿,显然比与林家联姻更为合适。”“你看他,才华出众、心境深远,而且刚才……你看他如何引导丹凤熊和丹凤象突破,若他真能与我们家族结亲,必定能带来巨大的益处。”丹凤朝阳的脑袋嗡的一声,完全没有反应过来。她有些呆住了,看着面前的长老们,眼神有些迷茫,“你们是……希望我去追求面具公子?”“没错。”长老们的目光变得更加深邃,眼中闪烁着一种不易察觉的狡黠。他们显然对自己的决定充满了信心,不仅是出于对面具公子能力的认可,更是因为他们深知,萧宁若真能与丹凤家族结成连理,那家族的实力与未来,将获得无可比拟的提升。几位长老相互交换了一下眼神,似乎在这瞬间达成了共识,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微笑。 第508章 都疯了! 丹凤朝阳听到长老们的话,整个人瞬间僵住了。她的脑海里仿佛炸开了无数个惊雷,刚刚的坚定与从容,在这一刻全部化作了满脸的茫然和错愕。这群平日里对她管教严格、谨守家规的长老,居然现在用这样温柔的语气,让她去追求爱情?“长老们……”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眨了眨眼睛,“你们……是认真的吗?”“当然。”一位长老点了点头,目光慈祥,语气带着一种关切,“你是我们家族最出色的后辈之一,我们怎么可能不关心你的幸福?”“可你们之前不是……”丹凤朝阳的眉头微微皱起,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一直反对我和面具公子走得太近吗?”她清楚记得,就在前些日子,长老们对她和面具公子的接触是何等的不满,甚至还几次三番提点她不要因为个人情感影响家族大局。“唉,那是我们考虑得不够周全。”另一位长老叹了一口气,声音中带着一丝诚恳,“你要理解我们,当时是担心你会因为感情而忽略了家族的责任。”“可现在我们想通了。”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悔悟”的味道,甚至还略显慷慨激昂,“一个人,尤其是你这样优秀的后辈,不应该为了家族的利益而牺牲自己的幸福。”“是啊。”旁边的长老们纷纷点头附和,仿佛刚刚达成了什么伟大的共识,“家族利益固然重要,但你的幸福,我们同样不能忽视。”丹凤朝阳听着这些话,嘴角忍不住抽了抽。她几乎可以确认,这群老家伙肯定不是突然良心发现,而是看中了面具公子的能力。她深吸了一口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可是,林家的婚约怎么办?之前你们不是说,这段婚约对家族非常重要吗?”长老们闻言,相互对视了一眼,脸上露出了一丝略显尴尬的神色。其中一位长老清了清嗓子,语气中多了几分不以为然,“唉,林家的婚约固然重要,但和你的幸福相比,又算得了什么?”“没错。”另一位长老语重心长地说道,“我们不能因为一些旧的约定,束缚住你的未来。”“更何况……”他说着,话锋一转,语气中多了一丝模棱两可的意味,“婚约本就是一种形式,真正重要的,是你自己的选择。”丹凤朝阳听到这里,忍不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这些话说得冠冕堂皇,听起来好像是在为她争取幸福,可她怎么都觉得,这些长老嘴里的“幸福”,明显和他们心里的算盘是两回事。“你们真的觉得……面具公子适合吗?”她试探性地问了一句,眼中带着几分狡黠的光芒。“当然。”一位长老毫不犹豫地回答,声音中充满了自信,“面具公子才华横溢,心境深远,而且你看看,他刚刚是怎么让丹凤熊和丹凤象突破的?”“这样的人,简直是天赐良缘啊!”另一位长老感慨道,语气中甚至带着几分激动,“朝阳,你若是能与他结缘,不仅是你自己的福分,也是我们家族的福分!”丹凤朝阳看着他们一个个脸上的笑容,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她摇了摇头,嘴角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你们就这么看上他了?”“朝阳,这话可就说错了。”一位长老连忙摆手,满脸的严肃,“我们不是看上他,我们只是觉得,他确实是个难得的人才。若是这样的人能加入我们家族,那对你,对家族,都是一件好事。”“对,对。”其他长老纷纷附和,语气中满是“真诚”。“我们为你考虑,也为家族考虑,这才是真正的两全其美。”丹凤朝阳笑得更深了,心里却忍不住暗暗感慨:这群老家伙果然是见风使舵的高手。她看着长老们,轻轻叹了一口气,“既然你们都这么说了,那我也只能试试看了。”长老们闻言,纷纷露出了欣慰的笑容。“这就对了。”一位长老点头道,“朝阳,去吧,勇敢地追求自己的幸福。我们家族永远支持你。”丹凤朝阳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带着几分无奈。她从未想过,有一天家族的长老们会这么热情地支持她去追求一个男人,而且还是他们之前百般阻拦的那个人。这种反差之大,简直让她哭笑不得。丹凤朝阳离开长老们的席位,心中还在反思刚才的对话。虽然长老们的态度变得出奇的支持,但她心里多少还是有些乱。她知道,这背后必然有某些长辈的“考量”,而这些“考量”更多的是看中了面具公子的非凡能力与未来潜力。不过,既然家族支持,她也不会再纠结于此。只是她现在心中有个问题:如何面对萧宁,如何让他知道自己对他的心意?正当她思绪万千的时候,丹凤熊和丹凤象就迫不及待地迎了上来,似乎对她刚才与长老们的谈话内容很是关注。“朝阳,长老们找你做什么了?”丹凤熊走上前,低头望着她,语气中带着一丝关切,眼中却闪烁着焦急的光芒。“有事吗?”“没什么。”丹凤朝阳轻轻一笑,试图掩饰自己心中的微妙情绪,“不过是聊了一下婚事。”“婚事?”丹凤象眉头一挑,声音中充满了好奇,“什么婚事?该不会是你和林家的婚事吧?”丹凤朝阳看到他们的反应,微微一愣,但随即点了点头,“对,和林家的婚事。”“啊?那长老们是怎么说的?”丹凤熊顿时瞪大了眼睛,一脸的关切,甚至有些焦急,“不会说要继续坚持什么联姻吧?”丹凤朝阳忍不住笑出声,“没有,长老们现在不再阻拦了,反而鼓励我追求幸福。”丹凤熊和丹凤象愣住了,彼此对视了一眼,脸上写满了困惑,“鼓励你追求幸福?”丹凤朝阳点了点头,“嗯,正是这样。”“这……”丹凤熊显然还没有从震惊中恢复过来,“那……那长老们是怎么看待你和面具公子的事情的?”“他们倒是很支持。”丹凤朝阳调皮地笑了笑,“他们认为我该去追求自己的幸福,不该为了家族利益而牺牲感情。”“这……这可真是个天大的转变啊!”丹凤象的嘴巴微微张开,显然被这个消息震撼到了,“之前可一直在提醒你别太关注面具公子,现在居然支持你追求他?”“是啊,支持得可快了。”丹凤朝阳故作神秘地看了看他们,“长老们看出我和面具公子之间的真情,觉得他不仅仅是个公子,而是能为家族带来巨大帮助的未来之星。”“所以他们支持你和他在一起?”丹凤熊和丹凤象异口同声,脸上的表情变得激动了起来。“这下就好了啊!你要是能跟面具公子扯上关系,以后我们请教武学之道,就可以近水楼台先得月了!”“朝阳啊,现在,你可是我们丹凤家族的未来。快告诉我们,你和面具公子到底进展到了什么地步?”丹凤象也步伐轻快地走上前,拍了拍丹凤熊的肩膀,似乎在催促她赶紧回答,“是时候采取行动了,朝阳,你可得好好考虑下接下来的步骤。”“进展?”丹凤朝阳微微皱了皱眉,“也没什么进展。长老们现在倒是鼓励我追求幸福,让我和面具公子多接触,别因为家族的事妨碍了自己的感情。”丹凤熊的眼睛一亮,激动地抓住她的手臂,“那简直太好了!你快告诉我们,现在你和面具公子什么关系?”“对对,告诉我们,你们之间有没有进展,靠近了吗?”丹凤象几乎是急切地问道,目光也紧紧盯着她,脸上满是期待,“如果你俩没什么动作,赶紧动起来啊!咱们也好趁机学点东西,免得浪费了这大好机会。”“你们……”丹凤朝阳没想到,二人竟然会这么迫不及待,眼中一丝笑意浮现出来,“你们才是最急的,倒是问得这么仔细,怎么看着像是想当‘媒人’啊?”“你误会了,我们只是……”丹凤熊急得满脸通红,“我们是为了家族好,当然也想你开心。如果你和面具公子成了,咱们可得多向他请教些事情!你知道的,他的武艺和心境,我们可都得学习!”“对!尤其是‘中庸之道’,这对我们来说简直是太重要了。”丹凤象附和道,眼中闪烁着光芒,“你看看,他不仅能轻松引导突破,心境也深不可测。若是能近水楼台先得月,跟他学学,谁知道将来能突破多少!”“你们……”丹凤朝阳嘴角抽了抽,感到无奈又好笑,“你们倒是为自己打算得挺周全的,居然想着跟他学习武艺和心境。不过你们俩能从他那儿学到啥,真是让我有些怀疑。”“学!我们可是大男人,武艺不怕困难,心境也得跟得上!”丹凤熊一脸认真,顿时拍了拍胸膛,“朝阳,你可别看不起我们,我们要和面具公子拉近关系,争取能跟他学学。不然,咱们这辈子可就永远停留在现在的境界了。”“对对!”丹凤象也点头,眼中闪烁着一种“久经沙场”的光芒。“如果能学到他那种心境,未来在武道上的突破,不是难事!你看,他那一招‘以柔克刚’,真的是……”“行行行。”丹凤朝阳笑着打断了他们的谈话,“你们这俩人倒是完全不掩饰自己的企图心,真是为自己想得够周全。不过,话说回来,面具公子到底怎么样,你们好像比我还急。”她忍不住笑道,“你们都这么积极,真是想让我给你们牵线搭桥?”“那可不行!”丹凤熊立刻摇头,“我怎么敢让你牵线,我可是为你打算的,想要你早日脱单!”“脱单?”丹凤朝阳忍不住翻了个白眼,“你们倒是关心我脱单,怎么不关心你们自己?”“我们?”丹凤象看了看身边的丹凤熊。“咱们这辈子追女人的事就交给朝阳了,咱们只管努力学习‘中庸之道’、‘太极’,提升自己,等着他来教我们。”“没错!”丹凤熊神情严肃,“现在,咱们要尽最大努力帮助朝阳!如果面具公子能从我们家族的关系中获得好处,那咱们就能轻松接近他,学点武艺,感悟心境!这才是咱们的大计!”“好吧……”丹凤朝阳无奈地摊开双手,“既然你们这么积极,那我也不好意思拒绝了。不过,我得先提醒你们,面具公子可是一个非常深不可测的人。我虽然知道他深得长老们看重,但他有没有兴趣和我发展,还是一个未知数。”“哈哈,朝阳,你太谦虚了!”丹凤熊拍了拍她的肩膀,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这种事不难,咱们有的是办法!你看,我们这些大男人,追女人那可是了得的!”“就是。”丹凤象点头,“咱们不仅有实力,还会些‘小技巧’。”“你们还会小技巧?”丹凤朝阳忍不住笑了,“那你们倒是告诉我,什么技巧能帮我追到面具公子?”“当然!”丹凤熊挤了挤眼,神秘地笑了笑,“首先,得从‘眼神’入手。你知道,眼神可是一种非常强大的武器。你可要让面具公子从你的眼神里读到你的心意!”“眼神?”丹凤朝阳略感好笑,“你们两个大男人,倒是给我出‘眼神’招数?”“当然!”丹凤熊一脸认真的点头,“关键时刻,你可要适当瞪大眼睛,眼神里带点情感,仿佛在说‘你是我最想要的人’!”“你瞪眼就行了?”丹凤朝阳实在忍不住笑了出来,“那我要是瞪大眼睛,不小心吓到他了怎么办?”“哈哈!”丹凤熊被她逗得哈哈大笑,“你就是太谦虚了,这眼神的威力可是无敌的!”“行行行,眼神这招我已经记下了。那接下来呢?”丹凤朝阳忍不住打趣道。“接下来就要‘冷静’。”丹凤象的话一出,顿时让气氛更加轻松,“冷静对男人有一种致命的吸引力。你不能急于表现自己。慢慢靠近,保持一定的神秘感,这样才能激发男人的好奇心。”“冷静?”丹凤朝阳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是说我该装作不在乎他,甚至不理他吗?”“对!”丹凤熊一脸激动,“男人最喜欢的就是那种‘高冷’的女人,越是不理他,越是吸引他!”“不过你还得加上一点……”丹凤象突然压低声音,“你得时不时展现一下你的‘无奈’和‘依赖’,这样才能让他觉得你需要他!”“依赖?”丹凤朝阳瞪大了眼睛,“我好像没明白,为什么要故意显得依赖他?难道要把我自己弄得像个‘弱不禁风’的女人?”“当然不是!”丹凤熊急忙摇头,“你得展现出一点弱点,但不是真正的弱,而是那种让男人有保护欲的弱。”“嗯……”丹凤朝阳有些无语,“我是不是得装作昏倒在他面前,让他扶我一把,之后再送上个‘谢谢’的微笑?”“对对!这种微笑要带有一丝依赖感。”丹凤象认真点头,“男人看到你的‘依赖’,马上就会心动。”丹凤朝阳忍不住捂住脸,差点笑出来:“你们俩真是说得头头是道,真不愧是‘大男人’,懂得追女人的技巧简直让我叹为观止。”“当然!”丹凤熊和丹凤象同时露出得意的表情,“追女人和追男人都一样,你得用技巧、用耐心,不急不躁。不然就像你和面具公子,一直保持距离,谁能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丹凤朝阳忍不住笑出声,她看着这两个完全不懂的“追爱专家”,心中不禁涌起一股温暖与无奈。好吧,既然他们都这么积极,自己也许可以试试这些“古怪”的方法,看看能不能让面具公子注意到她。不过,这样的追法,真是……又傻又可笑,真是让她哭笑不得。哎,疯了!因为一个面具公子!都疯了!洛青霜站在胭脂湖畔,月光如水,湖面波光粼粼。她静静地站在那儿,心境却已不再如初时那般平静。突破的喜悦早已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份深沉的思索。萧宁的第一个问题,她已得到了圆满的解答,但随之而来的是更多的疑问。她的修为提升了,她的心境也在悄然改变,但她始终觉得自己还有许多未解的困惑。她低下头,回想着萧宁曾经提到的“道”,那深奥的哲理在她心中涌动,却总有些模糊不清的地方。她感觉自己还没完全理解这些复杂的理性,甚至有些心神不宁。而这个时候,萧宁似乎感应到了她的变化,轻声问道:“洛神女,既然第一个问题已解答,你是否有第二个问题,愿意继续提问?”听到萧宁的话,洛青霜微微一愣,随即垂下了眼睑。她轻轻摆了摆手,示意不再继续提问。“我……已经没有资格,再问第二个问题了。”她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自嘲和些许的无奈。萧宁听闻此言,不禁微微一愣,目光中透出一丝疑惑,但并没有急于追问。他默默站在她身旁,静静等待她的解释。洛青霜轻叹一声,目光透过朦胧的湖水,缓缓说道:“面具公子,前些时日,我以为自己所追求的,便是外界的力量与境界。而你所言的‘中庸之道’,却让我明白了一个更深层次的道理。我一直在修炼自己的力量、修炼自己的心境,但这些,似乎都只是一个表面。”她抬头望向夜空,星光璀璨,但她心中似乎仍有无法抚平的迷茫。“我在修炼中明白了很多,似乎心境已突破,但却并未完全理清,我所追寻的究竟是什么。”她停顿了一下,似乎在回忆某些往事,“我曾问过自己,读书人,究竟为何读书?是为了求名求利,还是仅仅是为了那些空洞的名声?”她顿了顿,语气渐渐低沉,“神川大陆有一国度大尧如此盛行书学,文人墨客无数。可是,似乎大多数书生只是埋头舞文弄墨,他们真正得到的,却远未触及内心深处的道理。”洛青霜的眼神变得复杂,仿佛看见了那个困扰她已久的问题,“我所问的,究竟是:为何读书,究竟为了什么?即便书本中藏有诸多智慧,但为何许多人只能停留在表面?”她顿时感到无力,这个问题一直困扰着她很久,似乎比任何修炼之事更为复杂。萧宁静静听着,眼神柔和,却没有立刻回答她。他知道,洛青霜并不仅仅是在问这个问题的表面,而是在自我反思,探索更深层次的意义。片刻后,萧宁开口了,语气平静:“洛神女,你为何觉得自己没有资格再问第二个问题呢?”洛青霜没有立即回答,只是静静地站在湖畔,目光凝视远方。她慢慢地吐出一口气,沉声说道:“因为,我已经意识到,修炼的‘道’不仅仅是力的积累,心境的突破也远不止于此。我所问的第一个问题,关于‘中庸之道’,你已经给了我答案。而在回答后,我突然意识到,自己还没有真正理解‘道’的深意。”她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读书人,究竟为什么要读书?是为了外界的认可,还是为了内心的升华?但当今的学者,太多停留在纸上谈兵,虽有文采,却难以接触到那份真正的智慧与道理。‘道’并不在文字间,而是在我们的心境中。”萧宁听到这里,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温和的理解,似乎早已料到洛青霜的想法。“你感到迷茫,是因为你不再单纯地追求力量和知识,而是开始在思考‘道’的真谛。”洛青霜抬头望向他,眼中带着些许感激,但更多的是一种困惑。“我曾以为,读书是为了获取更多的知识、更多的力量,然而现在,我却开始怀疑,读书的目的是否仅仅是为了这些外在的东西?”她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似乎开始陷入深思,“如果我们都只是为了学问而读书,为了文人的名声、为了一纸功名,那我们所学的‘书’,是否就如那些空洞的词句,无关乎内心的成长?”她的思维逐渐加速,眼中闪烁着一丝决然,“但如果‘书’中所承载的智慧,真的是一种通向心灵的钥匙,那么,学者们又该如何用它去触及自我内心的‘道’呢?”她站在湖边,目光渐渐变得清澈,似乎对这个问题已有了新的理解,但依旧难以完全解答。“这一切,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她叹了口气,喃喃自语。 第509章 四志! 胭脂湖畔,夜色如泼墨般浓郁,却又不失清雅。湖面平静无波,月光洒下,泛起点点银辉,仿佛天地间的瑰宝尽数镶嵌在这一片水域之中。柳树低垂的枝条随风摇曳,偶尔扫过湖水,荡开一圈圈涟漪。湖畔的草丛中,几只萤火虫缓缓飞舞,点点微光如星辰在夜幕下闪烁。微风徐徐,夹带着水汽和泥土的清香,沁人心脾,仿佛洗去了一切喧嚣与尘世的烦恼。远处的山峦轮廓在夜幕中若隐若现,云雾缭绕,仿佛人间仙境。湖畔偶有鸟鸣,却被这片宁静迅速吞没,只留下夜晚的无尽深邃。不远处的缘会人群渐渐安静,喧嚣逐渐远去。洛青霜静静伫立在湖边,清冷的月光洒在她的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淡淡的银光。她的目光幽远,仿佛穿透了湖水与夜空,直达心中深处的迷茫。自从与萧宁的第一次对话后,她的心绪从未平静过。那个回答,那幅八卦图,让她的修为突破到了新的境界,但也打开了她内心更深的疑惑。萧宁站在她的不远处,目光如夜空般深邃,沉默中透着一种难以捉摸的从容。面具掩盖了他的神情,但他的气度却不曾被遮挡分毫。他伫立于月光与湖水之间,仿佛与这一片天地融为一体,宁静而超然。“面具公子。”洛青霜轻声开口,声音低柔,却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关于为何读书,我依然没有明确的答案。”她的目光微微垂下,语气中多了几分自我反思,“若读书仅仅是为了文辞优美,亦或功名利禄,那与修炼力量又有何不同?只是换了一种追逐的形式罢了。”萧宁目光微动,轻声说道:“洛神女,你的思索,已经触及到了读书的本质。但若你真的想知道答案,那我可以告诉你——读书,首在立志。”“立志?”洛青霜一愣,目光中多了几分疑惑,“何为立志?”萧宁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仿佛在夜空中点燃了一盏明灯:“若读书人无志,再多的书籍,再多的学问,也不过是纸上谈兵。他们所学的一切,无法改变国家,无法改变天下,甚至无法改变自身。立志,是读书人的根本。”洛青霜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抬起头,直视着萧宁:“若要立志,那该立何志?”萧宁静默片刻,目光投向远处的湖面。月光洒在他的身影上,仿佛为他笼罩了一层圣洁的光辉。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铿锵:“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一句话,如晨钟暮鼓,敲击在洛青霜的心头,震得她一时无言。湖畔的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湖面的波光随着风起伏荡漾,仿佛也在回应这十六个字的宏大志向。洛青霜的目光定定地望着萧宁,久久没有说话。洛青霜的目光仍旧停留在萧宁的身上,心中震动不已。她听到萧宁那句“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时,仿佛有一阵雷霆在她的心中炸响,整个天地间的声音仿佛都在这一刻消失。那十六个字,犹如一道闪电,穿透了她内心所有的迷雾,将她埋藏已久的困惑一一照亮。她的眼前仿佛浮现出无数景象,历史的长河、无数书生的身影,还有那个至今无法触及的“道”。“为天地立心……”她低声自语,眼神中渐渐闪烁出光芒,仿佛这四个字就能打开她内心深处的封印。她缓缓地闭上了眼睛,轻轻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中逐渐被一种从未有过的激动与震撼填满。她感到自己的心跳似乎在加速,体内的血液奔腾不止,仿佛有某种强大的力量在涌动。她的脑海中,瞬间涌现出无数片段,那些散落的记忆和片段就像飘落的秋叶,随着风的指引,渐渐聚集在一起。她脑中浮现的,是那些身着文人衣袍的书生,浸淫在书海中的儒生,却终究没能破开那层看似难以逾越的枷锁。她曾经也为自己的力量感到骄傲,曾经也以为,修为的提升才是突破心境的唯一途径,然而这一刻,她却深刻意识到,这些书生的困顿,正是因为没有一个清晰的志向。他们所读的书、所学的学问,最终不过是空洞的文字而已。真正的“志”,是书生必不可缺的灵魂。洛青霜猛地睁开眼睛,盯着萧宁,那深邃的眼眸中充满了无尽的感激与敬畏。她从未见过如此坚定而高远的志向,而这种志向,如同一盏灯塔,照亮了她前行的路。她的身体微微颤抖,站立的姿势也变得更加挺拔。她忍不住低声道:“为天地立心……”她再度自语,声音似乎有些沙哑,带着一种压抑已久的情感。她从未想过,这样的志向会如此震撼自己。这不仅仅是读书人的志向,更是一个修行者、一个心灵追求者的终极方向。她的目光渐渐变得愈发坚定,仿佛有什么东西在她心中悄然转变。她长久以来的困惑和迷茫开始有了答案。而这个答案,仿佛为她打开了一扇新的大门。她的双手不自觉地紧紧握成拳,指尖泛白。她深吸一口气,浑身的气息似乎因那十六个字的触动而发生了变化。这一瞬间,仿佛她的内心某处被唤醒了,涌现出无穷的力量与坚定。她望向萧宁的眼神更加炽热,那种由内而外的敬佩,几乎要将她的整个心灵吞噬。她终于明白,自己曾经所寻求的“道”,并不仅仅是修为的提升,也不仅仅是力量的突破,而是这四个字背后所蕴含的深远智慧。每个字,都像是通向智慧的钥匙,打开了她心中那扇沉寂已久的大门。“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洛青霜继续低语,她的声音有些哽咽,仿佛是将所有的情感都宣泄出来。她站在那里,目光如同深渊般无尽,沉默片刻后,缓缓道:“面具公子,你的志向,真的让我深深敬佩。这不仅仅是一个人的志向,更是天下所有读书人的志向。你让我明白了一个道理,修行并不仅仅是为了修炼自己,更是为了国家、为了人民、为了世间的一切。”她的声音渐渐变得激动,眼中闪烁着对萧宁深深的钦佩:“你所讲的四志,不仅仅是我们读书人应该有的志向,更是每一个修行者的根基,是我们心灵最深处的呼唤。”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仿佛对这一切充满了无限的向往,“我曾以为,自己的修行只是为了成就自己的力量,然而现在才明白,只有立下这样的志向,才能让修行者的力量,真正发挥到极致。”她看向萧宁的目光愈加坚定,眼中闪烁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光芒:“面具公子,你让我看到了一个完全不同的世界,一种由内而外的追求。你让我明白了,真正的读书人,不仅仅是为了名利、为了权势,而是为了天地、为了生民、为了万世的太平。”萧宁微微一笑,眼中带着几分欣慰和温和。“你能够理解这一点,便是已经找到了自己修行的真谛。”他语气平和,却依旧带着深邃的睿智,“洛神女,若读书人能将这四志融入自己的心中,世间的困顿与迷茫,便会一扫而空。”洛青霜静静站在那儿,久久没有动弹,仿佛陷入了某种思绪的深渊。她的双手紧握成拳,指尖发白,但她的脸上,却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平静和坚定。她深吸一口气,嘴角微微上扬,那是一种自信与决然的微笑。终于,她低声道:“面具公子,谢谢你。”她看向他,眼神坚定而澄澈,“你所说的这四志,我将永远铭记于心。不论未来如何,我都不会放弃。”她的声音带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决心,仿佛她内心已经找到了那个真实的自己,那个属于她的、无悔的志向。她看向远处的湖水,月光依旧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她的身影在这片宁静的景色中渐渐消失,仿佛已融入了这片天地,找到了她存在的意义。而萧宁站在她身旁,静静看着她,眼中透着几分欣慰,但更多的,却是无尽的深邃与远见。胭脂湖的夜色依旧如画,月光洒下,湖面银光四射,宛如一张静谧的画布。湖畔的柳枝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轻响,仿佛是在为这场发生在湖畔的对话伴奏。然而,这场对话的余波,却早已蔓延开来,传遍了整个缘会的会场。在距湖边不远的佳丽席上,十佳丽们早已注意到了湖畔那边的动静。当洛青霜和萧宁的对话进入高潮,尤其中涉及到“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的四志之时,场中那些原本喧嚣的声音忽然安静了下来。十佳丽们的目光齐齐投向了湖边,眼中流露出复杂的情感。洛水瑶站在她的座位旁,轻抚着琴弦,脸上带着几分若有所思的神色。她本是一个琴音如水、温婉宁静的女子,平日里少有言辞,但这一刻,她的眼神却显得愈加深邃。“为天地立心?”她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心中泛起了一阵涟漪。“面具公子的言辞,似乎如同琴音中的一脉清流,温润却充满力量。”她想起自己一直追寻的音律与心境,却从未真正对人生成就做出过深刻的思考。“或许,这正是我所缺少的东西。”墨玉莲的目光则深深地锁定在萧宁的身上。她一直以书画为傲,尤其以水墨画中莲花为最精湛之作。她的心思并不在外界的纷扰上,始终沉浸在自己的艺术世界里。然而,听到萧宁所言,她不禁心头一震。“这位面具公子所言,若将之融入书画之中,必能触及更深的境界。”她的目光落在手中的画卷上,突然间,她似乎对自己的一切艺术追求有了更深的理解。“若能从‘四志’中汲取力量,或许能令我的水墨画达到新的高度。”红衣翩翩则是最为直接的反应之一。她自幼随舞蹈成长,擅长长袖舞,舞姿如火如荼,充满了激情与活力。她的神色从一开始的好奇,到现在的震撼,逐渐变得严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声音低沉而带着几分感慨。“这不是单纯的修炼,不仅仅是技艺的提升,而是关于心灵与责任。”她突然明白,自己舞蹈的真正意义,并不仅仅是展现美丽与力量,而是要通过舞蹈去传递一种责任,一种对天地、对生民的感悟。“或许,我也应该像面具公子所说,拥有一个更深远的志向,去传递给每一位观众。”在这一片沉寂之中,青衣染默默地品味着萧宁所言的四志,深深的茶道修为让她早已明了心境的真正意义。她轻轻地微笑,眼神温柔而明亮:“面具公子说得对。心境的升华,才是修行的关键。无论是茶道,还是人生,若没有一个崇高的志向,就如同茶水没有灵魂。”她轻抚着自己手中的茶杯,茶香四溢,心中仿佛有了更加清晰的答案。“要真正的与天地对话,首先要立下志向。”丹凤朝阳的脸色并未如其他佳丽那般镇定,她的目光深深地锁定在萧宁身上,心中如翻江倒海般的波动让她一时无法平静。她一直在追求自己的武道,信奉的是直来直去的武力与挑战。然而,萧宁的话却让她深深感受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她低声自语,身体微微颤抖,几乎要跌落座位。“这,才是修行的真谛吗?”她的目光中带着几分迷茫,随即变得坚定。“若仅仅是为了打败敌人,那我岂不是和那些只知舞文弄墨的书生一样,迷失在表面?”她握紧了拳头,眼中闪烁着与往常不同的光芒。“如果真的要成为一个能改变国家、改变世道的人,岂能仅仅凭借一时的武力?”而白雪霁,这个以诗词为名的才女,早已被萧宁的言辞深深打动。她曾经以诗词写意,倾诉自己心中的一切,但她从未想到过,自己的诗意竟也能从“为生民立命”的志向中获得启发。“为往圣继绝学……”她低声念道,突然间,她仿佛领悟到一种新的力量。“若将这些志向融入诗文之中,岂不是能传世千年?”她的眼中逐渐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辉,“面具公子,真的很了不起。他所说的四志,或许能让我的诗文达到新的境界。”银月华则是面无表情的静静观察,似乎并未被萧宁的言辞所震动。她从容地看着湖面,似乎在思考着自己的针线与绣品,然而她的内心却早已波澜起伏。她默默点头:“‘为生民立命’,‘为天地立心’,这些志向,若能融入我的针线与绣品中,或许能够更好地表达我心中的责任。”她的心中有了新的构想,灵感如泉涌般涌现出来,“若是能为天下百姓绣出平安与和谐,这才是我真正追求的意义。”从佳丽席到四周的观众,所有人的目光都逐渐集中在湖畔的两个人身上。那些原本低语交谈的声音,逐渐归于寂静。大家的眼神中,充满了敬仰、迷茫、震撼与追问。萧宁所说的四志,似乎触动了在场所有人的心灵。他们明白,这不仅仅是某个读书人的理想,而是一种时代的召唤,一种对生命与世界的责任感。柳山居和徐白眉这两位有名的诗人也忍不住互相低语,眼中充满了惊讶。“这面具公子,果然不简单。他的志向,竟然如此宏伟。”“是的,‘为天地立心’,他的话让我突然明白,原来诗词并非仅是言辞的堆砌,它应当承载一种使命。”他们的低语未曾引起他人注意,却在观众中产生了隐隐的波澜。这些文人,心中原本对萧宁的身份有着一定的疑虑,然而此时此刻,他们的眼中却充满了崇敬与向往。就在这时,卫青时从远处走来,目光冷冽,身姿挺拔。他已经听到了关于萧宁所言的四志,心中不禁为之震动。他虽然是武将出身,习惯了刀光剑影的世界,但这一刻,他竟然也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震撼。“若能像他那般,既有武力,又有志向,岂不是真正的强者?”他的心中有了新的理解,“这才是真正的修行。”周围的观众也逐渐开始议论纷纷。“那面具公子,不仅仅是个才子,他还是一个真正有志向、有胸怀的伟人。”“我从未听过如此宏大的志向,‘为天地立心’……这就是我们需要的真英雄!”他们的声音逐渐高涨,显然已经被萧宁的智慧与气度深深折服。丹凤家族的长老们此刻正聚集在一处僻静的角落,湖水的波动和轻风的低语似乎与他们的思绪融为一体。他们的目光自然而然地落在了湖畔的萧宁和洛青霜身上。随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的话语飘然而至,整个场景仿佛静止了。四周的声音逐渐消失,丹凤家族的几位长老纷纷对视,眼中闪过一丝惊愕与震撼。老族长丹凤炜,作为家族的掌舵人,一直以来以坚定的眼光和深邃的智慧受人敬仰。但此时,他的神情有些复杂,眉头轻轻蹙起,仿佛在努力消化刚刚听到的每一个字。“这……”他低声自语,“这等志向,真是非同小可。”他抬起眼,目光深沉:“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这些话,他能从容不迫地说出来,显然不只是嘴上功夫。”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再次凝视着萧宁的身影,仿佛在他身上看到了某种深邃的力量,超越了表面一切的能力。其他几位长老也不由得陷入了深思。“面具公子……”“他不简单。”一位年长的长老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同寻常的光芒,“不知为何,听到他所说的这些话,我仿佛觉得有一种久违的责任感从心底升起。”另一位长老则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声音中带着一丝急迫:“若是面具公子真能如此深得人心,岂不是真正能够改变这个时代的人物?”他顿了顿,目光落在远处的丹凤朝阳身上,眼中有着些许复杂的情绪,“这不仅仅是一个武力的对决,还是心境与志向的比拼。”“你说的没错。”另一位长老皱着眉头,沉声道,“过去,我们一直以武力为家族立足的根基,修为为武者的标尺。但现在,面具公子所展现出的,正是心境与智慧的结合。他所言的四志,恰恰是我们一直忽视的方向。”几位长老相互交换眼神,彼此心照不宣。“若能将这些志向融入家族未来的规划中,岂不是真正能让丹凤家族在神川大陆立下赫赫威名的机会?”几位长老心中泛起了波澜,眼神中闪烁着期待与兴趣。“我们或许不该只看重一时的武力,而是应该瞄准更长远的志向。”丹凤炜缓缓说道,目光复杂,“面具公子所展现的智慧,或许能够成为丹凤家族真正的脊梁。”丹凤熊和丹凤象两位青年才俊此时也被萧宁的话深深震撼。他们两人,原本一直以力量为尊,坚定地认为,唯有修炼强大的武技,方能在神川大陆立足,继而带领家族走向巅峰。然而,萧宁所讲的四志,却让他们产生了前所未有的困惑和深刻的反思。丹凤熊站在一旁,神情凝重,目光直直地盯着萧宁,仿佛在试图透过面具看到萧宁的真正面貌。“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他喃喃自语,脑中迅速回想起与萧宁交手的那一幕幕。“我一直认为,力量才是最重要的,可他……他所说的这些志向,简直让我怀疑自己的修行道路。”他握紧了拳头,内心有些不甘,但更多的是一股从未有过的迷茫。“若是我们也能以这样的志向为导向,岂不是能让我们整个家族的力量跃上一个新的台阶?”他顿了顿,眼神渐渐坚定,“既然面具公子能将心境与智慧如此完美融合,我们是否也该重新审视自己的武道与未来?”丹凤象站在一旁,目光闪烁,似乎同样受到了萧宁话语的冲击。“从未想到,这些年我们的修行竟然只看到了武力的一面。”他的目光逐渐柔和,“‘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他轻声重复,眼中渐渐露出一丝深邃的光芒,“我曾一直专注于剑法的修炼,心中满是对力量的渴望,却忽略了这四个字的真正含义。”他低头深思,突然间,仿佛有了些许顿悟:“若能将这四志融入自己的修行中,我的剑道或许能进入一个新的境界。”他不禁微笑起来,眼中带着几分释然,“面具公子的智慧,的确超越了我之前所有的想法。”两位青年才俊的内心变化,迅速引起了长老们的注意。丹凤炜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深思,“看来,我们的年轻一代,也需要通过萧宁所说的四志来提升自己的境界。”他抬起头,目光充满决心,“若真如此,丹凤家族将不仅仅是靠武力立世,更应凭借超凡的心境与智慧,在神川大陆脱颖而出。”突然,丹凤炜的目光扫向丹凤朝阳,他心中已有了新的打算:“若朝阳也能从萧宁的智慧中获得启发,或许她会做出更明智的选择。”他的话语并不复杂,却充满了深意。丹凤朝阳此时听到了长老们的低语,她站在一旁,目光微微低垂,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澜。她的手指紧握成拳,脸上浮现出一丝决然的神情。“原来,面具公子不仅仅是一位优秀的武者,他的志向远比我想象的更为高远。”她的心跳有些加速,突然意识到,自己或许从未真正认识过萧宁的深邃与伟大。“也许,我该重新审视自己与他的关系。”她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地看向长老们,眼中充满了决心。 第510章 最后的考验! 次日,阳光洒在古缘城的大街小巷,温暖的光芒照亮了这座繁华的城市。古缘城,作为南安国的都城,今日依然热闹非凡。街上商贩的叫卖声与行人的脚步声交织成一片,街头的摊位、茶楼、酒肆无不人声鼎沸,城中热闹非凡。然而,今天的古缘城却笼罩在一种不同寻常的氛围中。这种氛围并非来自任何一场盛大的节日庆典,而是源自一场口耳相传的言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这四个字,像是一道闪电,在短短一夜之间,迅速划破了古缘城的宁静,传遍了大街小巷,成为了人们茶余饭后的谈资。从达官贵人到普通百姓,从书院里的文人到街头的流浪艺人,四志的思想迅速渗透到每一个角落,激发了无数人的思考。它们,像是一种无形的力量,激荡在每个人的心中,影响着他们的思想与行为。在古缘城最热闹的青云茶楼内,一群文人雅士正在品茶论道,畅谈诗词歌赋。茶楼内的气氛优雅而宁静,玉碗中的清茶微微荡漾,香气扑鼻。然而,今天,茶楼内的气氛显得尤为不同,几位书生谈论的话题几乎集中在同一个人物上。“面具公子,真不简单啊!”一位戴着儒巾的书生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敬佩,“昨日听到他所说的四志,简直让人耳目一新。他所讲的‘为天地立心’,竟然让我们这些自以为读书有成的人,感到羞愧。”“为天地立心?”旁边的一位年轻书生微微皱眉,似乎没有完全理解,“这句话的意思,难道就是要我们为天命立志?”另一位稍年长的书生摇了摇头,神情庄重,“不单单是天命,更是要为天下苍生立心,想一想,若我们读书只是为了私利,怎么能称得上是‘为天地立心’呢?”“对,‘为生民立命’,这是最为根本的责任!作为读书人,若是没有这份责任感,单单追求个人的荣华富贵,那又算什么?”另一位书生语气急切,似乎话中带着愤慨,“四志传来,告诉我们,读书的真正意义,不仅仅是为自己的名利,而是要承担起振兴国家、造福百姓的重任。”这时,青云茶楼的其他客人也开始低声议论,纷纷加入了讨论。“昨天晚上,我听说四志已然在古缘城传开,现在大家都在谈论这件事。”“是啊,连洛青霜都受到了触动,若连她都这么震惊,可见这四志背后蕴藏的智慧与远见。”“更有意思的是,面具公子的言辞已经被很多书生奉为心灵的指引,他所提的这些志向,几乎改变了我们的想法。”“这四志,简直就是为天下所有读书人量身定做的箴言!它告诉我们,读书不仅是为了学术,更是为了振兴国家,为了人民的福祉。”这些话语传遍了茶楼,渐渐引起了更多文人和普通百姓的共鸣。在这片由茶香与书卷气息弥漫的空间里,四志的传播如火如荼,激发了无数人心中的理想与追求。而在古缘城的街头,情况同样热烈。商贩的吆喝声、行人的脚步声依然忙碌,但这一天,几乎所有的人都在谈论着四志。卖书的小贩站在街头,手中摆着一本本书籍,而他的嘴里不断地念着面具公子的四志。“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小贩的声音响亮,吸引了不少路人驻足。一位穿着布衣的中年男子停下脚步,望着小贩,沉默片刻后低声说道,“你可曾想过,这些话,恐怕不仅仅是萧宁个人的理念,它可能代表着一个时代的呼声。”旁边的年轻人听了,眼中闪过一丝钦佩,“确实如此。为天地立心,便是要为整个天下苍生考虑,这种气度与胸怀,绝非普通人所能拥有。”不远处的角落里,一位年长的书生正和同伴交谈:“面具公子所言之深,已经不再局限于我们所学的文字与哲理,而是触及到了人的灵魂与使命。他不仅仅是说话,而是在启示我们读书的真正意义。”书生的同伴点了点头,感慨道,“我们过去以为读书只是为了改变个人命运,却没想到,真正的读书人,应该为天下苍生立命。”这段话很快被周围的人听到,几位过路的商贩和学者纷纷加入了讨论,瞬间,街头的一片热烈的讨论声再次升起。在古缘城的说书人街,这一条街道向来热闹非凡,是城中最具人气的地方之一。这里的说书人以讲述风月传奇和英雄事迹闻名,每晚都有成群结队的观众围坐在小摊旁,听着他们的精彩讲述。然而,今天,一位年约五十的老说书人,站在街头,忽然改变了自己的讲述内容。他清了清嗓子,面对着已经聚集的听众,缓缓说道:“诸位,今天给大家讲一件非凡的事,这不仅仅是关于江湖英雄,也不仅仅是武艺高强的传奇,而是关于一位有志之士,他的名字叫做面具公子。”话音刚落,周围的观众顿时安静下来,大家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老说书人的讲述。老说书人继续道:“昨天,面具公子所说的‘四志’,已经传遍了古缘城的每个角落,四个字,不仅仅让人热血沸腾,还让人深思,究竟是何等的志向,才足以激起我们每个人内心的共鸣?”说书人一字一句地重复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街道两侧的听众们,纷纷低头沉思,耳边回荡着那四个字,内心的触动已经无法言表。他们已经不再是一个个单纯的观众,而是感受到了那股来自心灵的震撼与呼唤。清晨的古缘城,薄雾笼罩,晨光透过云层洒在大地上,为整个城池披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洛青霜站在一座临湖的石桥上,身影被晨光拉得悠长。她的长袍随风轻轻摆动,整个人透着一股宁静与决然。身旁站着她的两位弟子,白霁雪和青衣,他们的神色中带着一丝依依不舍,却又隐藏着深深的敬佩。洛青霜回首看了看不远处的胭脂湖,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感。“霁雪,青衣。”她的声音轻缓,却带着不可抗拒的威严,“我决定了,我们今天便启程,离开古缘城。”白霁雪闻言微微一愣,随即眉头一蹙。“师父,为何如此匆忙?您昨日才从面具公子的言辞中有所顿悟,难道不该多留几日,与他多加探讨吗?”她的语气中有着掩饰不住的不甘,她很难接受,这样一位罕见的奇才,就这么与她们擦肩而过。青衣弟子却低头沉思了片刻,抬起头轻声道:“师父的决定,或许另有深意。”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几分笃定,仿佛已然猜到了洛青霜的心意。洛青霜微微一笑,目光柔和地看向两位弟子。她的声音如晨风般轻柔,却透着一种难以动摇的坚定:“你们二人可知道,昨日面具公子的一番话,对我来说意味着什么?”她顿了顿,缓缓说道:“他的四志,不仅让我明白了修为的意义,更让我意识到自己在学问和心境上的局限。”“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洛青霜轻轻念出这四个字,声音中透着深深的敬佩与震撼。“如此恢宏的志向,非寻常人所能及。以我的资质,何德何能收他为徒?”白霁雪听得目瞪口呆,随即急切道:“师父,您何必妄自菲薄?您可是天下闻名的神女,修为高深莫测,连半圣境界也已踏入!”她的声音中充满了不解与焦急,“面具公子虽才华横溢,但他毕竟是晚辈,怎能让您如此看轻自己?”洛青霜摆了摆手,轻轻一笑,眉宇间尽是洒脱与坦然。“霁雪,这世间的修为高低,只是表象。真正能够成就千秋伟业的,是内心的志向与格局。”她看向远处的湖面,目光悠远,“他昨日所言,让我意识到,我的修行还远远不够。”“所以,我决定放下这里的一切,继续我的历练之旅。”洛青霜的语气坚定,她的话仿佛是一把利剑,直接斩断了所有的牵绊与疑虑。青衣微微点头,眼中闪过一丝佩服,“师父的选择,弟子愿意追随。”他的声音虽不高,但透着一股不可动摇的忠诚与决心。白霁雪却依旧不甘,她咬了咬牙,低声道:“师父,您离开可以,但我真的不愿就这样错过面具公子。”她抬起头,目光中带着一丝恳求,“师父可否允许我留在古缘城,向面具公子讨教?”洛青霜闻言微微一愣,随即轻轻叹息了一声。“霁雪,你的执念太深。”她缓缓走到白霁雪面前,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面具公子的言辞,你不是已经领悟了吗?你现在所需要的,不是继续追随他,而是沉淀自己,走出属于自己的路。”白霁雪低下头,神色复杂,却终究点了点头,“弟子明白了。”湖畔的风徐徐吹过,带着清晨的湿润与凉意。洛青霜回头看了一眼远处的古缘城,眸光深邃而幽远。“面具公子是一个值得尊敬的人,但正因如此,我才不能拖累他。”她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力量,“他有自己的路要走,而我也有属于我的道路。”她深深吸了一口气,转过身朝远处的大道走去,青衣和白霁雪紧随其后。三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晨光中,留下一片湖光山色,和那一抹不舍的余韵。 第511章 黄钟难题! 日头正高,烈日炎炎,虽然距离夜晚的古缘祭考核尚有时日,但胭脂湖周围的场面已然热闹非凡,丝毫不逊色于夜晚的盛况。湖畔的空地上,铺设着厚厚的草席,早早就有人将地块围得水泄不通,前来观赏的各地士子、商贾、甚至平民百姓,都纷纷涌向这片历史悠久的考核之地。四面八方的马车与步伐交织,街道上充满了喧嚣的叫卖声、脚步声与交谈声。空气中弥漫着摊贩小吃的香气,街头小摊上琳琅满目的商品吸引了大批买卖双方的讨价还价。各种颜色的绸缎、飘动的旗帜、精美的饰品,一时间将古缘城的街道装点得如同盛大的节日。站在胭脂湖的岸边,远远望去,整个场面就像是一个巨大的漩涡。人潮不断涌入,仿佛永远没有尽头。马车的车轮在硬地上辗转发出沉闷的声响,车厢内坐着的是一位位面带兴奋与期待的贵族公子与商贾士族,外面是急匆匆赶往考核现场的步伐匆忙的民众。几条主街道交汇在湖边的广场,环绕的摊贩与观众让这里的空气仿佛也被压得沉重。所有人都在谈论即将到来的考核,讨论着四佳丽的表现,议论着面具公子的才华与神秘,期待着他在最终考核中的表现。“你听说了吗?那个面具公子,连洛青霜都被他点醒了!”一个穿着蓝色衣袍的年轻男子在商队旁边大声说着,身边的几个人纷纷围拢过来,低声交头接耳。“听说他才刚刚开始挑战,就把那么多难题都轻松解开了,”另一人说道,“别说是四佳丽,整个古缘祭,恐怕都无法找到他匹敌的对手了!”人群中随处可见穿着华丽的贵族与衣着朴素的平民,大家或是站着,或是坐着,三三两两地聚集在一起,议论纷纷。越来越多的观众涌向广场,天空中已经可以见到几颗星星若隐若现,而白昼的余辉逐渐消散,夜幕的轮廓开始笼罩着这片热闹的场地。“难怪大家都这么兴奋,今天的挑战可比往常任何一场都要重要。”一个年约三十的男子目光炯炯,指着远方的考核场地说,“不仅仅是四佳丽,面具公子的表现也将影响整个神川大陆的命运。”“我听说面具公子一出场,连那些深藏在幕后的人物都开始关注他了。”旁边的另一个男子低声说道。“我倒是听说,洛青霜都为他深感震撼了,真是难得一见的英才。”另一个年轻女子推了推旁边的男子,眼中带着一丝暗藏的激动,“难道他真的有那么强的能力吗?”“不止是强。”那个学者似乎已经准备好讲解了,“面具公子这次展现的,已经不仅仅是力量与才艺,更多的是心境与智慧的突破。能文能武,若他真能通过这场考核,将成为神川大陆的新传奇。”人群中越来越多的议论声逐渐汇聚成一片,几乎所有人都在谈论面具公子的才华与前途。四周的气氛渐渐变得愈发紧张,大家纷纷站起身,准备前往考核现场。天色越来越暗,广场上的人流仍在涌动,难得一见的盛况让人激动不已。虽然天气尚早,但气氛已经愈发紧张,大家似乎都已经在等待着夜晚考核的开始,想要亲眼见证这场史诗般的挑战。天色越来越暗,广场上的人流仍在涌动,连绵不绝。渐渐地,考核的钟声敲响,古缘祭的最后一轮考核终于拉开帷幕。与此同时,湖面上依旧如镜般平静,似乎在等待着这场高潮的到来。四周的人们静静地等待,准备迎接最后的挑战,目光集中在四位佳丽和面具公子身上,仿佛整个神川大陆的命运,都将在这一夜定夺。夜幕终于降临,月亮悄然升上了夜空,散发着柔和的光辉。胭脂湖的周围依旧人山人海,气氛愈加热烈,随着时间的推移,湖畔的灯火渐渐亮起,整个古缘城被点缀得如梦似幻。尽管距离古缘祭的最终考核还有一段时间,但所有的目光已经聚焦在考核现场,期待着这场盛大的考验开始。从远处看,古缘祭的会场已是热闹非凡。宽敞的广场上已经被铺设好,四周布满了精美的旗帜与装饰,色彩斑斓的丝带在微风中轻轻飘扬。观众们纷纷在空地上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许多人早早就在场外等待,既有贵族大臣,也有普通百姓,所有人的目光都在期待着即将开始的古缘祭挑战。从四面八方而来的马车、轿子将场地围得水泄不通,街头小商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空气中弥漫着各种小吃的香气。热闹的氛围、喧嚣的人群将古缘城装点成了一幅盛大的画卷,观众们已经开始为即将到来的挑战做好了准备。“面具公子——”一位年轻的学者目光闪烁,他的声音掩不住一丝激动,“他是否能够突破四位佳丽的联合考核?”“谁知道呢。”旁边的另一位贵族低声回应,“四佳丽可不是简单人物,她们的智慧与才艺,都堪称一流。即使面具公子如此才华横溢,想要在这五道题中全身而退,也绝非易事。”随着一阵阵低语声,广场上的气氛愈加紧张。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面具公子如何应对这场空前的考核。站在舞台上的四位佳丽已经整齐划一,静静地站立在台上,眼神中既有从容,也带着一丝挑战的锐气。她们的衣裳在灯光下闪烁着瑰丽的光辉,四周的观众们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她们身上,空气中的期待似乎凝结成了一个无法动摇的重压。其中紫烟绕轻轻挥动手中的扇子,缓缓地开口:“诸位,感谢你们的到来,古缘祭最终考核,现已开始。”她的声音温婉如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场下的喧嚣渐渐消失,所有的目光都齐聚到她身上。她停顿片刻,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随后继续说道:“此次考核,和以往不同。我们四位佳丽,经过深思熟虑,决定联合出题,一共五道题。若是面具公子能够一一通过,我们将认为他已经通过考核,获得古缘祭的祈福。”话音一落,台下顿时响起了一阵议论声。“联合出题?”一位身穿白衣的男子低声道,“这可是前所未有的方式,难道她们认为面具公子能通过所有考核?”“看起来四位佳丽对面具公子已经很有信心了。”旁边的另一个男子说道,“若他能通过这些难题,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四位佳丽站立在台上,并未因议论声而有所动摇,她们目光坚定,心中早已有了决断。银月华微微抬头,目光如秋水般清澈,语气轻柔:“我们的每一位佳丽,都有自己擅长的领域。紫烟绕擅长音律与歌喉,银月华擅长针线与绣品,霞光媚擅长医术,幽兰泠擅长辩才与口才。”“我们决定联合出五道考题,涵盖音律、手工艺、医术与辩论等多个方面。面具公子若能答出这些题目,不仅能证明他超凡的才华,也能证明他是一个不容小觑的存在。”幽兰泠也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挑衅:“我们的考题将全面考量面具公子的智慧与才艺。单单是他能文能武的表现,未必能够使我们所有人满意,我们要的,是能在考验中展现出他真正的深度与广度。”霞光媚则温和地点头,目光从四人身上扫过:“面具公子展现出来的才华,已经让我们四人深感佩服,但我们依然认为,只有通过这一系列的考验,才能真正决定他是否能够获得古缘祭的祈福。”四位佳丽相视一眼,随即开始商议起五道考题。紫烟绕首先开口,微笑着说道:“我的考题,便是音律与歌喉。面具公子不仅需要展现他对音律的理解,还要展现出他对音乐的悟性与情感。如何以歌声抒发内心的情感,如何通过音调调动听者的情绪,这便是我考量的重点。”银月华轻轻点了点头:“我的考题,关于针线与绣品。我希望面具公子能够在细致的手工中展现出他内心的沉稳与宁静。他的心境,能否在这些微小的细节中得到体现?”霞光媚温柔地说道:“我的考题是医术。我将提出一个复杂的医疗案例,面具公子需要诊断病情并给出治疗方案,更重要的是,他是否能够在生死面前展现出决断力与仁心。”幽兰泠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我的考题,将是一场辩论。我将选择一个社会争议性话题,面具公子需要与我辩论。如何通过语言的力量阐述自己的立场,并影响他人,这正是我最看重的部分。”四人商议完毕,目光再次汇聚在一起,彼此之间的信任与期待似乎在这一刻达到了巅峰。紫烟绕轻轻扬起扇子,微笑道:“那么,面具公子,如果能通过这五道题,我们将认为他已通过古缘祭的考核,获得祈福。”她的声音清晰且温和,带着几分自信。四周的观众屏息凝神,目光集中在舞台上。今晚的考核,将会是一次非同寻常的挑战,而对于面具公子来说,这不仅仅是一场考验,更是他是否能够获得古缘祭祈福的决定性时刻。“那么,开始吧。”紫烟绕终于说道。四人站在舞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面具公子,空气中的紧张气息达到了顶点。随着紫烟绕的声音落下,现场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齐齐投向舞台的正中央,眼中闪烁着期待与疑惑。此时,舞台四周的灯光微微晃动,忽明忽暗的光线仿佛预示着即将迎来一场不同寻常的挑战。就在这片刻的静默中,舞台上的帷幕缓缓拉开,随着一阵轻风,面具公子的身影缓缓出现在所有人的视线中。他步伐从容,每一步都散发着一股与生俱来的沉稳与高贵。他的面容被精致的面具遮掩,无法看清真实的面貌,但那隐隐透出的气质,仿佛能穿透面具,直击每一个观众的心灵。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长袍的边缘细致华美,尽显高贵不凡。他的身姿修长,步履轻盈,宛如一位从古老传说中走出来的天人,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散发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气场。尽管面具遮掩了他的容颜,但那双深邃的眼睛透过面具,依然散发出锐利与从容的光芒,仿佛能洞察一切,掌控全局。他没有多余的言语,也没有任何矫饰的动作,只是轻轻站立,目光从四位佳丽的脸上扫过,目光清澈而坚定。这一刻,所有的观众都为之一震。“这就是面具公子……”“他身上有一种无法言喻的气质,仿佛自带光环……”台下的议论声渐起,众人不禁低声讨论,所有的目光都被他牢牢吸引。“难怪四位佳丽对他如此信服,他的气场……真是非同寻常。”“这绝对是一个值得期待的对手,面具公子果然不凡。”观众们的目光从舞台上的四位佳丽移向萧宁,不自觉地发出一阵阵赞叹与讨论。四位佳丽站在台上,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她们的目光虽然依旧坚定,但在这一刻,她们心中也有了一些微妙的变化。紫烟绕轻轻一笑,似乎早已习惯了这种场面,她微微点头:“面具公子,果然如我们所想,气度非凡。”银月华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轻声道:“他身上的气质,实在令人难以忽视。看来,这次的考核注定不简单。”霞光媚则微微一扬头,目光复杂,她的心中五味杂陈:“不愧是四志之人,今日的考核,只怕更加严峻。”幽兰泠嘴角勾起一丝微笑,眼中充满了挑战的火花:“面具公子,是否能轻松应对这场考核,今晚见分晓。”而台下的观众,见到萧宁的登场,更是如同潮水般的欢呼声,响彻整个广场。“面具公子,真是风华绝代!”“他一出场,就让整个场面都变得不一样了!”“气质非凡,绝对是天之骄子,难怪四位佳丽都对他如此信任!”“这一战,定是惊天动地!”观众们的议论声不断,兴奋的情绪弥漫开来。此刻,胭脂湖的考核现场,如同被萧宁的气场所掌控,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他的身上。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丝气质,都在无形中吸引着众人的注意力。萧宁站立在台上,目光从四位佳丽身上扫过,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没有开口,似乎也没有表现出任何急切的情绪,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等待着四位佳丽宣布考核的正式开始。空气中凝聚着无形的压力,四位佳丽的挑战已不再是单纯的试炼,更像是一场智者与智者之间的较量。此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萧宁如何回应四佳丽的联合考核,等待着他是否能够突破这五道难题,赢得古缘祭的最终祈福。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萧宁微微低头,轻轻点了点头。四位佳丽深深吸了一口气,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震动。这场考核,已不仅仅是对面具公子的挑战,也是对她们四位佳丽智慧的挑战。紫烟绕终于开口:“面具公子,今天的考核,将是你能否得到我们认可的最后一关。准备好迎接这五道题了吗?”萧宁站得依旧稳如泰山,目光平静而坚定:“我随时准备好。”四位佳丽对视了一眼,眼中闪烁着决然的光芒,随后,紫烟绕微微一笑,宣布:“那么,考核正式开始!”随着她的声音落下,四位佳丽的联合考核正式拉开序幕。 第512章 十二平均律?! 胭脂湖的夜幕已然降临,月光如纱般洒在广阔的湖面上,波光粼粼,像无数颗闪烁的明珠漂浮其中。湖畔的柳枝轻轻摆动,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凉意。夜空中的星辰明亮清澈,透过疏落的云朵洒落下来,点缀了这片热闹非凡的场地。尽管天色已经完全黑了下来,但广场上的气氛却依旧炽热。四周的观众依然没有丝毫疲倦,所有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舞台中央,紧张的气氛几乎令人窒息。即便是那些来自远方的商贾贵族和学识渊博的儒生们,此刻也纷纷屏息凝神,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挑战。围绕着考核的议论声如潮水般席卷而来,台下的观众们交头接耳,纷纷讨论着刚才紫烟绕提出的那个几乎无人能解的难题——“黄钟为何无法还原”。“这可真是音律界的千古难题啊!”一位白发老者低声说道,他眉头微皱,眼中闪过一丝疑虑。“这道题,困扰了音律界几千年,多少学者都未能解答出来,今天竟然有人敢提出这一问题,简直让人震撼。”旁边的年轻学者也低声附和:“是啊,‘黄钟无法还原’已经成为律学中的禁忌之问,怎么可能轻易破解?以往那些大儒,面对这个问题也是束手无策。”远处的卫清挽与卫青时站在人群中,聆听着周围的讨论。她们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作为小时候也懂些音律之人,卫清挽和卫青时都深知这道难题的分量。“紫烟绕提的这个问题,简直是在挑战萧宁的极限。”卫清挽轻声说道,她的目光从舞台上的面具公子移开,转向四周热烈讨论的观众,“如果面具公子能够解答出来,那他真的是无愧于神川大陆的天才。”卫青时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敬佩。“是的,黄钟无法还原,已经成为古代律学中的死结。历史上无数儒生、学者曾尝试解开这一谜题,却始终没有答案。如果面具公子能做出解答,那么无疑他将超越所有的先人,成为真正的音律大师。”四位佳丽站在舞台上,目光坚定,气质依旧从容。尽管她们之前已知此题的难度,但此刻听到台下议论纷纷的声音,她们的心中也不免微微紧张。紫烟绕轻轻扶了扶自己的发髻,目光不动声色地扫过台下的观众,似乎在等待着萧宁的回应。“能够提出这样的考题,紫烟绕小姐无疑已经是音律界的顶尖人物。”银月华轻声道,她的眼睛略微眯起,凝视着台上的面具公子,“面具公子若是能答得出来,确实能证明他无愧为一个超凡脱俗的存在。”霞光媚低头轻叹一声,“这道问题难度极大,历来无解。面具公子是否能成功,实在是未知数。”幽兰泠则不以为然,轻笑一声,“紫烟绕提出这个问题,显然是想通过音律来试探面具公子的才智。如果他能通过,那么无疑会让这场挑战更具传奇色彩。”台下的观众此刻已经热烈讨论了起来,他们对萧宁能否解答这一难题充满了期待和疑惑。面具公子凭借其显赫的智慧和才华,已经引起了所有人的关注,但面对这个传承千年的难题,众人并不敢轻易下结论。“这道题可不是普通的难题,连那些古代的圣贤都无法解答,面具公子能做到吗?”一位学者激动地说道,“如果他能成功,那可真是超凡脱俗,成就绝世。”“听说面具公子的才学无比出众,既然能解答四佳丽的其他难题,这道问题他该不会也能迎刃而解吧?”另一位年轻学者面露期待。“你们忘了,这可是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这个问题,一直是古代音律学的死结,涉及的可不仅仅是音律的技巧,甚至还关系到天地之间的和谐与平衡。如何能轻易破解?”旁边的老者语气沉重,“即使面具公子能解答其他问题,但这个问题真能应对吗?”卫清挽紧紧握住了手中的折扇,她的心情有些复杂,眼中闪过一丝微妙的情绪。“从我听到四志的那一刻开始,我就知道面具公子非同寻常。可是,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实在是太过复杂了,关乎的不仅仅是音律,更是天道与人心的和谐。”卫青时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是的,面对这样的问题,即便面具公子能从容应对四佳丽提出的其他难题,但这道问题,的确是他遇到的最大挑战。”台下的气氛愈发紧张,空气中弥漫着无法言喻的压迫感,所有人都屏息凝视着舞台,期待面具公子的回应。随着讨论声逐渐平息,四位佳丽的目光齐齐聚焦在萧宁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期待与挑战。紫烟绕站在舞台中央,目光如水,轻声说道:“面具公子,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已是千古难题。它已经困扰了音律界几千年,任何学者尝试过的所有方法都未能解答。如果你能从中找到突破口,定将改变音律学的历史。”她话音刚落,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屏息等待他的回答。紫烟绕站在舞台上,眼睛微微眯起,凝视着面具公子的背影,内心却是一片平静,甚至带着一丝微妙的期待与自信。她轻轻扇动着手中的折扇,淡然的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随即又回到面具公子的身上。她的心里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充满了一种难以言喻的从容。出这一题,是她的选择,但她并不曾真的期待面具公子能够解答出来。黄钟无法还原,已经困扰了音律界几千年。多少学者、多少才子曾经尝试过,结果无一例外,所有人都没有得到任何答案。无论是古人还是今人,所有的智慧与学识,所有的音律理论都未能突破这个难题。她之所以提出这个问题,更多的是想要通过这个终极考验,来验证面具公子的真正深度与广度。她并不觉得他能够解答出来。她知道,音律与音乐的奥秘,并非仅凭单纯的才华与武艺能够轻松应对。这个问题是千古难题,不是简单的才艺展示所能解决的。即使面具公子才华横溢,连洛青霜都为之震撼,但在她看来,面对这道千年未解的难题,任何人都不会轻松应对。面具公子的表现,她早已有所耳闻。他的才学无疑超凡,但她始终坚信,这道问题的难度,超出了任何人的想象。她的眼神微微闪烁,回想着那些传言,听说面具公子能够一一解答出其他难题,甚至在挑战中展现出非凡的才情与智慧。然而,这道“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她一直认为,没有人能轻易破解。它涉及的,不仅仅是音律技巧,更是古代音律学的根基与框架。无论从哪个角度去解读,这个问题都不可能通过常规的理论与方法去回答。她并不认为,面具公子能够解决这个问题。她只想看看,他是否能够从这一困境中找到一线生机。心底,紫烟绕轻轻叹了口气,目光又一次落在面具公子的身上。她的眼神中,并没有任何怀疑,反而带着几分冷静与理智。这一题,虽然她并不认为他能解答出来,但她依然从内心尊重他。因为她知道,无论结果如何,面具公子的挑战,已经超越了她的预期。而这,正是她为古缘祭考核所设定的目标。她轻轻挥动折扇,眼神依然淡然,“面具公子,如何解答这一千古难题?”这不仅仅是一个问题,更是一次挑战,一个极为严苛的试炼。她早已做好准备,无论结果如何,她都会接受并尊重。但是,她的内心始终坚信,面具公子不会有答案。尽管她承认,面具公子确实聪慧,才学出众,但面对这个千古难题,所有人都无能为力,萧宁也不例外。在她的眼中,这场挑战,更多的是一场智慧与胆识的较量,而非单纯的技艺比拼。“你,能够解答吗?”她低语道,声音低沉,仿佛自言自语,却又轻轻回荡在整个考场上。她的目光从面具公子的背影中移开,转向四周,听着台下不断议论的声音。“这个问题太难了,不可能有人能解答吧。”一个学者低声说道。“是啊,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千百年来都没有答案,能解答的人,不仅需要非凡的智慧,还要有天赋与机缘。”“我听说面具公子的才华无双,但这道题,恐怕连他也无法应对。”紫烟绕的心中涌现出一丝满足。她知道,萧宁无论如何,都会成为这场考核的焦点。而她,早已经准备好面对他的答案。然而,她的内心却也悄悄升起了一丝微妙的期待。如果,面具公子真能解答出来,那他必定是一位超凡的天才,值得被所有人铭记。但她相信,这一切不过是她的幻想。她已经做好了应对失败的准备,心里早已想好了后路。“如果,他能解答这道题,”紫烟绕喃喃自语,“那他便是真正的无敌才子。”四周的喧嚣声渐渐平息,气氛越来越凝重,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面具公子的回答。紫烟绕的心中,仍是无法抑制的那份期待和怀疑交织的复杂情绪。“你,真的能解答吗?”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面具公子的回答。萧宁站在舞台中央,周围的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气场下微微退却。他的身影高挑挺拔,犹如一棵松柏,屹立在众人之中,毫不动摇。即便是在无数的目光中,他的存在依旧显得异常从容,仿佛这个世界的一切喧嚣与纷扰,都与他无关。他的面具虽遮掩了他的面容,但那双深邃的眼睛依旧透过缝隙,散发出一种锐利而又温和的光芒。那眼神,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将所有的复杂与迷茫都一一看透,却又保持着一种不动声色的冷静。那份从容,似乎是与生俱来的,不急不缓,却又牢牢地吸引住了每一个凝视他的目光。萧宁的气质不张扬,但却强烈而深刻。他并不需要任何华丽的修饰,那种由内而外的优雅与沉稳,反而更为让人心生敬意。每一个举手投足,都充满了自然的优雅与深度,仿佛一个历经岁月打磨的存在,沉稳、坚定,且无懈可击。他穿着一袭黑色的长袍,衣料的光泽在灯光下若隐若现,虽然简单,却极具威严。那长袍的下摆随风轻扬,微微飘动,仿佛与他的人格气质融为一体,既不张扬,又不失力量。那衣袂飘飘的背影,令人心生敬畏,而他冷静如水的面庞,更是如刀锋般锐利,令人不敢逼视。他站在舞台上,周围的灯光因他的到来似乎更显明亮。即使是四周的喧嚣,也无法打扰到他半分,反而在他的气场下,悄然平静下来。他的脸庞被精致的面具遮住,但面具的线条并不笨重,反而彰显出几分神秘的气息。它让萧宁的整体气质更加深邃难测,让人既无法轻易探知他的真实面目,又无法将视线从他身上移开。萧宁的每一步都踏得稳健而有力,仿佛每一寸土地都被他踩在脚下,所有的气息、所有的力量都在他的控制之中。他的步伐并不急促,却又带着一股令人无法忽视的压迫感,仿佛每一寸空气在他走过时,都被他的气场所激荡。此刻的他,不再是一个单纯的面具公子,而是仿佛一位从历史长河中走出的王者,背负着不可言喻的沉稳与睿智。观众们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被他吸引,似乎每一个细微的动作都能激起一阵阵波动。那些原本在场中议论纷纷的声音,慢慢地消失在了萧宁身上的气势中,仿佛他的存在让所有的喧嚣都黯然失色,唯有他一人,成为了整个舞台的焦点。他的神情从容、淡定,仿佛不为任何挑战所动。即使站在如此庞大的考核场面中,他依然能够保持心境的平静与理智。那种由内而外的优雅与气质,仿佛是天生的王者气场,让任何人都不自觉地想要接近,却又不敢轻易打扰。此时的他,站在那高台上,仿佛一颗深邃的星辰,光辉四射,却又带着一丝不可捉摸的冷静。即便是在如此众多的目光注视下,萧宁依旧像一个超脱于世的存在,给人一种高不可攀的感觉。那些议论纷纷的学者与贵族,似乎都在此刻默默地屏息,他们的目光中充满了尊敬与期待。即便是四位佳丽站在舞台上,也未曾表现出任何浮躁,反而都带着几分严肃与期待,仿佛在等待着这个面具公子给出的回答。他微微低下头,目光轻轻扫过台下的四位佳丽,眼神清澈、从容,仿佛他们所提的所有问题,都已经在他的心中做了充分的准备。萧宁的气质便是如此,无论是面对挑战,还是面对无数期待的目光,他始终能保持一种无所畏惧的冷静与自信。此时的他,不仅仅是一个面具公子,他已经具备了可以改变一切的力量与智慧。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不断地传达着一个信息——他,已经不再是一个仅凭才艺与智慧获得认同的人。他的存在,仿佛超越了任何力量、任何智慧,站在了一个更高的层次之上。观众的心中已经悄然生出一种崇敬与仰慕,这种情感并非仅仅来源于他的才华,而是那股从容的气质、冷静的心境,以及那无法言喻的王者之气。无论是从哪个角度去看,萧宁的身上,都散发着一种让人无法抗拒的魅力与威慑力。他的眼神定格在四位佳丽的身上,那份平静与从容,仿佛能够穿透她们所有的心思,直接洞悉她们内心深处的想法。此刻,四位佳丽站在台上,面色从容,目光也不禁带着几分敬畏。紫烟绕轻轻叹了口气,暗自感叹道:“果然不愧是面具公子。”她的心中,早已开始怀疑,面具公子是否真如他们所想,能够轻松解答出这个音律难题。四位佳丽之间的气氛微微变化,她们已经没有再多说什么。她们深知,这个面具公子不仅仅是一个能文能武的存在,更是一个充满深思与沉稳的智者。萧宁站在舞台上,平静如水,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那股从容与自信,已经无声地席卷了整个会场,所有人都默默等待,期待着接下来的回答。萧宁的气质,已经不需要再多言,这一刻,他已经深深扎根在所有观众的心中。终于!万众瞩目之下,他开口了!五个字。“十二平均律。”短短五个字,仿佛重重击打在了整个会场上。瞬间,所有的目光都凝聚在了舞台上,四位佳丽、观众、学者们,甚至连站在角落的贵族,都被这五个字震得停下了呼吸。现场的气氛骤然变得凝固,仿佛连空气都停滞了。没有人说话,只有低沉的呼吸声回荡在空中。四位佳丽面面相觑,眼神中写满了疑惑与震惊。紫烟绕的嘴唇微微张开,似乎想要说些什么,但又无从下口。银月华的眼中闪烁着不解的光芒,目光从萧宁的身上移开,盯向远处。霞光媚的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解答产生了深深的疑惑。幽兰泠则似乎在思考着什么,嘴角不自觉地轻轻抿了起来。台下的观众们也愣住了。“十二平均律……”“这是他给出的答案?”“怎么可能?”议论声在场中悄然扩散,越来越多的人低声讨论起了这个陌生的词汇。许多人在相互交换眼神,眼中闪过迷茫与困惑。“什么是‘十二平均律’?”“我从未听说过。”“这五个字……简直像是外星人说的语言。”“难道这是面具公子的深意?他这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观众中传来一阵阵低语声,有人显然对此一无所知,更多的人则是在尝试理解这五个字背后的含义。那些学者、士子们也开始交换意见,眉头紧锁,显然都没有预料到这一答。“‘十二平均律’,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从未见过如此深奥的音律理论。”一位年约五十的学者捋了捋胡须,喃喃自语道:“我们学音律这么多年,竟然从未听说过这样的词汇……”“这……这到底是什么?‘十二平均律’能解决‘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吗?”“这完全是天方夜谭啊,怎么可能!”一些学者显然愣住了,他们彼此交换着无言的目光,开始产生怀疑与困惑。几位贵族则开始低声讨论,声音充满了疑虑。“他到底在说什么?”“‘十二平均律’,这是哪个流派的说法?”“面具公子不会是故弄玄虚吧?”场面变得有些杂乱,观众们的神情各异,有好奇,有怀疑,也有难掩的惊讶。“‘十二平均律’?”“这……这是不是一种新的音律体系?”“你听过吗?”一个年轻贵族转向旁边的学者,眼中充满了困惑与期待。学者摇了摇头,表情复杂,显然也无法给出明确的解释。“我从未听说过。”他低声说道,“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台下的讨论愈发激烈,几乎所有人都在用疑惑的目光注视着舞台上的萧宁。尽管场面混乱,但那股从容的气质依旧没有改变。面具公子站在台上,目光清澈、深邃,仿佛对于周围的喧嚣与质疑完全不以为意。他依然站立如山,面具下的眼神没有丝毫波动,只是静静地等待着四位佳丽的反应。那些议论声渐渐变得微弱,随着时间的流逝,台下的讨论愈加急促,大家不再敢轻易发声。然而,场面中每个人的心中都开始涌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他……难道真有答案?”“这五个字,是解答了音律难题吗?”学者们的神情越来越复杂,他们开始意识到,这一答或许并不简单。然而,没有人能够立刻理解面具公子的意思。紫烟绕轻轻拍了拍手中的扇子,低声说道:“面具公子,这……这个‘十二平均律’,你能再解释一下吗?”萧宁依然没有急于开口,只是轻轻点头,眼神依旧如水,平静而从容。他没有做出任何解释,似乎已经给出了答案,等待着其他人的反应。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这一谜题是否会被揭开,等待着这个五字之谜能否给出一个答案。观众们的期待愈发浓烈,他们几乎能够感受到这五个字背后潜藏的巨大力量。然而,台下的学者们依然无法理解这一切,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之中。场面变得愈加紧张,观众们的眼神中带着浓重的期待与困惑。他们目光中的一丝惊慌,仿佛在等待着这场困扰了几千年的谜题,能否被解开。此刻,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都屏住呼吸,期待着最终的解答。“十二平均律……”“到底是什么意思?”就在人们的目光渐渐失去焦点之时,紫烟绕再次开口:“面具公子,您的回答让我们更加困惑了,能否解释一下?”萧宁站立如山,目光依旧如水,仿佛已经不再需要多言。他微微一笑,轻声说道:“这是一个音律的深层问题,你们自己去感悟吧。”整个场面,顿时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这五个字,几乎成了所有人心中难以解开的谜团。 第513章 音律界要翻天了! 夜风轻拂,胭脂湖边的灯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宛若星辰坠入凡间,将整个湖畔装点得如梦似幻。湖水在月光下波光粼粼,宛如银色的绸缎铺展在天地之间。远处的高楼大院点点灯火,与湖畔的灯笼交相辉映,让这片宁静之地充满了浓烈的节日气息。舞台中央的帷幕在微风中微微晃动,衬托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感。尽管时间已近深夜,但胭脂湖畔的人群却没有丝毫倦意。喧闹声、议论声、低语声交织在一起,仿佛交响乐般此起彼伏,填满了每一个角落。湖畔的摊贩依旧忙碌,叫卖声此起彼伏,诱人的香气四处飘散,让人食欲大动。一些孩子在父母的牵引下兴奋地跑动,尽管他们可能并不完全明白这场盛会的意义,但那种难掩的喜悦早已溢于言表。湖边的柳树在夜风中低垂,似乎也在静静聆听人群的热议。树影在地面上投射出斑驳的纹路,与灯光的明暗交替相映成趣。舞台周围挤满了来自四面八方的观众。有身穿华服的贵族,衣饰上镶嵌着闪闪发光的宝石,折射出奢华的光芒。也有简朴衣着的平民,虽然与富贾们相比少了几分气派,却依然目光炯炯,满怀期待。几位外邦使者身着异域服饰,静静站在远处,他们的神情中带着几分好奇与审视。人群的目光几乎都集中在舞台上。尽管先前的讨论声依然此起彼伏,但那种屏息凝神的氛围却愈加浓烈。四位佳丽静静地站在舞台的一侧,她们的神情各异,但无一例外地显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紫烟绕手执折扇,目光从容地扫过观众席,眼中却多了几分思索。银月华低垂着眼眸,手指轻轻摩挲着一枚丝带,仿佛在压抑内心的紧张。霞光媚的脸上依旧挂着柔和的笑意,但那笑容的弧度却略显僵硬。幽兰泠则双手抱臂,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在等待着什么有趣的事情发生。灯光明亮,舞台周围的绸缎与装饰在微风中摇曳,为这场盛事增添了几分仪式感。远处的鼓声隐隐传来,像是大地的脉搏在轻轻跳动,为这场古缘祭的最后考核铺垫着气势。湖面映照着舞台上闪烁的灯光,将周围的一切倒映在水中。倒影随着水波轻轻晃动,给人一种虚幻与现实交织的错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每一个人的目光都似乎被无形的力量牵引,集中在舞台中央。那些早已坐定的学者与士子,神情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好奇与期待。“那‘十二平均律’,到底是什么?”“面具公子说出这五个字,难道真有答案?”“还是……只是一个故弄玄虚的说法?”低语声在观众席中传开,尽管声音不大,但汇聚在一起,依旧显得格外震撼。一位老学者捋了捋胡须,目光炯炯,似乎想要从这混乱的局面中找到某种清晰的答案。一旁的年轻学者神情复杂,低声问道:“先生,这‘十二平均律’,您听说过吗?”老学者摇了摇头,沉声道:“从未听闻。若是真如面具公子所言,这五个字解开了黄钟无法还原的难题,那他的见解必将影响整个音律界。”周围的观众纷纷点头,有些人甚至不禁屏住呼吸,静静等待着接下来的发展。湖风愈加凉爽,但人群的热情却丝毫未减。每一个人都在心中暗自揣测,面具公子的回答,是否真的能够揭开这一千古谜题。灯光辉映下的舞台,宛如一座巨大的戏台,而每一个观众,则是这场戏剧中不可或缺的见证者。夜色愈发浓重。胭脂湖的波光与灯火交融,编织成一幅辉煌而又神秘的画卷。舞台上的光芒虽耀眼,却未能照亮紫烟绕心中的迷雾。她站在一旁,手中的折扇微微一顿,轻扬的动作陡然停住,仿佛她整个人在这一刻也被定格了一般。“十二平均律……”她喃喃自语,嘴唇翕动,语调低缓,仿佛不敢相信这五个字竟然是萧宁的答案。紫烟绕的眉头轻轻皱起,目光深深地凝视着站在舞台中央的面具公子。她想要从他的姿态中寻找些许线索,可他的从容与笃定让她的疑惑不仅没有解开,反而愈发浓厚。她的脑海中回荡着这五个字,似轻若鸿毛,却重如泰山,将她所有的思绪狠狠压住,让她一时竟无从理清头绪。“这是……什么?”紫烟绕的内心泛起波澜。她自幼学习音律,对于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再熟悉不过。这个困扰了千年的难题,多少律学大家为之绞尽脑汁,却始终未能找到突破的办法。而面具公子却仅用区区五字,给出了他所谓的解答。“难道……真的是解答?”她的心中隐隐生出一种不安,又夹杂着几分自我否定。她不由自主地回忆起那些日夜与音律为伴的时光,每一页古籍、每一声旋律、每一段讨论,都曾在她的生命中留下深深的烙印。可是,她从未听过“十二平均律”这个词汇,连一点蛛丝马迹也没有。紫烟绕的呼吸有些急促。她悄悄攥紧了手中的折扇,指尖微微用力,竟有些发白。“是我学识浅薄,还是……他根本就没有在解答?”她的眼眸中划过一抹挣扎之色,内心的矛盾仿佛被两股力量撕扯着,一方是对萧宁才华的钦佩,另一方则是对这个答案的本能怀疑。紫烟绕的目光忍不住扫向四周的观众,台下的喧嚣声虽未完全消散,但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迷茫与困惑。她暗自吸了一口气,将视线重新收回,尽量平复自己的情绪。“也许,他的答案另有深意。”她这样告诉自己,却发现这句话难以让自己完全信服。紫烟绕的心绪翻涌,脑海中开始回忆起那些关于律学的讨论与辩论。她努力寻找任何与“十二平均律”有关的蛛丝马迹,可无论如何搜索,都只能得到一片空白。“十二平均律……真的是破解黄钟无法还原的关键吗?”她的思绪一遍遍盘旋,心中的疑惑却始终如影随形。紫烟绕低下头,轻轻地咬了咬嘴唇,脸上浮现出一抹不易察觉的焦虑。作为四佳丽之一,她素来自信、从容。可此刻,她发现自己竟然对这个问题毫无头绪,这种失控感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不安。“若他是故弄玄虚,我该如何应对?”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随即又被她自己否定了。“不,他不会如此。他既然敢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出答案,定然有所依仗。”紫烟绕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身上。那笃定而从容的身影,仿佛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光辉,让她原本的疑虑开始变得摇摆不定。“或许,他真的触及到了某种我从未接触过的境界。”她的呼吸稍稍放缓,心中却依然翻涌着无法平息的波涛。紫烟绕静静地站在台上,环顾四周,看到了其他佳丽同样迷惑的神情。她并非孤身一人,所有人此刻都在这五个字中迷失了方向。可正因如此,她心中的疑惑和动摇才愈发强烈。“十二平均律……它真的能解开千年的谜题吗?”她轻轻闭上双眼,努力让自己的心绪平复下来。“无论如何,我都要听下去。”她的手再次轻轻扬起折扇,恢复了表面上的从容,尽管内心依然被无数问题困扰着。“也许,这正是他答案的独特之处。也许……”紫烟绕没有再继续思考,她将目光重新锁定在面具公子身上。她的脸上虽然依旧平静,但那双明亮的眼眸中,却再也掩饰不住深深的疑惑与期待。“十二平均律,究竟是什么?”她的心中再次浮现出这个问题,而答案,似乎也越来越近了。夜风微凉,吹动胭脂湖畔的柳枝。远处的灯火辉煌,却无法照亮此刻三人心中的迷雾。卫青时站在人群的边缘,目光如鹰隼般凝视着台上的萧宁。“十二平均律……”他轻声重复着这五个字。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也带着难以掩饰的钦佩。这个词,既陌生,又令人难以忽视。作为武将,卫青时对音律并无太多了解。可他听得出来,这五个字绝非寻常的答案。能够让满场学者噤声的东西,定然不同凡响。卫青时微微皱眉,低声自语:“这家伙到底从哪里学来的这种理论?”他的拳头不由自主地握紧,目光始终锁定在萧宁的身上。内心却涌起了难以平复的波澜。他不是第一次见识萧宁的才华。但这一回,依旧被震撼得无以复加。“难道,他竟然能以一己之力,破解这个千古难题?”卫青时喉结微微滚动,转头看向姐姐卫清挽。卫清挽此刻双手轻轻攥着手中的折扇。指节微微泛白,显然内心并不平静。她的目光紧紧盯着台上的面具公子,眼神复杂。有震惊。有怀疑。也有一丝莫名的情绪。“十二平均律……”她低声重复了一遍。声音中透着几分不确定,仿佛在试探自己是否听错。从小精通音律的她,自然明白“黄钟无法还原”的难题有多难。可是这个答案,这五个字,她从未听过。她的眉头微蹙,眼中带着一丝深深的疑惑。“他到底是谁?”卫清挽在心中低语。面具公子的气度。他的从容。他的笃定。还有那五个字,竟然让她心中不可抑制地浮现出一个名字——萧宁。“难道真的是他?”她咬了咬嘴唇,想要否认自己的猜测。可是,那熟悉的气息却让她无法完全说服自己。她的脑海中浮现出萧宁过往的点滴。那个曾经被她嫌弃为纨绔的男人,真的有可能在音律上达到这种境界吗?“不可能……”卫清挽的目光微微一闪。她的内心却已经开始动摇。她的视线再次回到台上的萧宁身上。尽管面具遮住了他的容颜。可那种举手投足间的熟悉感,却怎么也无法抹去。她深吸一口气。将视线转向一旁的卫轻歌。卫轻歌显然没有姐姐那般复杂的情绪。她的眼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兴奋与惊奇。“十二平均律!”她的声音比其他人稍大。引来了周围几人的注目。卫轻歌丝毫不在意。她盯着台上的萧宁,眼中满是赞叹:“这位面具公子,真的太厉害了!”她转头看向姐姐。语气中满是雀跃:“姐姐,你听到没有?他居然说出了‘十二平均律’!这一定是天大的学问吧?”卫清挽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收回目光,沉默不语。卫轻歌却没有察觉到姐姐的异样,继续说道:“我虽然不懂什么黄钟难题,可是看台下那些学者的表情就知道,这一定是个了不得的答案!”她转向卫青时,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三弟,你说是不是?”卫青时的眉头依旧紧皱。他没有立刻回答。而是沉思片刻后,缓缓开口:“是很了不得的答案,但……”他的声音顿了一下,目光微微眯起:“这五个字背后,究竟藏着怎样的学问,恐怕不是我们能轻易理解的。”卫轻歌扬了扬眉:“所以你也觉得,这位面具公子非常厉害,对吧?”卫青时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目光再次落在台上的萧宁身上。目光深沉而复杂。卫轻歌并未察觉到他的异样。只是兴奋地说道:“我早就觉得,这位面具公子绝对不是普通人!姐姐,你说呢?”卫清挽依旧沉默。她的目光锁定在萧宁身上。心中却早已掀起了滔天巨浪。“他究竟是谁?”这个问题如同一根刺,深深扎进她的心中。她的手指微微颤抖。却又不敢将自己的猜测说出口。因为她知道,如果她的猜测是真的。那么,很多事情就要重新开始了。她的目光渐渐柔和,却又带着几分犹豫。“也许……我该再观察一段时间。”她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夜色渐深。湖畔的灯火依旧明亮。三人静静地站在人群中。每个人的心中都涌动着各自的情感与思绪。卫青时的钦佩。卫清挽的疑惑。卫轻歌的兴奋。这一刻,他们的目光汇聚在同一个方向。那是舞台中央的面具公子。也是他们各自心中无可忽视的存在。夜风轻拂,胭脂湖的水面泛起涟漪。紫烟绕站在舞台一侧,手中的折扇微微扬起,却未曾轻挥。她的目光如一泓秋水,紧紧锁定在萧宁的身上。“面具公子。”她轻启朱唇,语气温婉却透着一丝坚韧,“方才您的答案‘十二平均律’,着实令人耳目一新。”萧宁转过头,深邃的目光在面具之下微微一动。紫烟绕继续说道:“然而,这五个字究竟为何?又为何能够破解千年来困扰音律界的难题?”她微微停顿,折扇轻轻一扣,声音低缓却带着几分探究:“能否请公子详细解答,以释在场之人心中的疑惑?”此话一出,整个场地再次陷入一片寂静。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台下的学者们屏息凝神,仿佛生怕错过每一个字。萧宁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愈发挺拔。他沉默了片刻,随即迈出一步。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十二平均律’,并非简单的音律调式。”“它是一次将数学融入音律的伟大尝试。”他的话语一出口,台下立刻响起一阵轻微的议论声。“数学与音律结合?”一位学者低声呢喃,眼中闪过疑惑。“这是什么意思?”萧宁仿佛没有听到这些窃窃私语,他的声音依旧从容。“黄钟之所以无法还原,在于它依赖于人耳的感官与自然振动的偶然性。”“这种方法虽能表现出音律的和谐,却无法真正做到精确复制。”“然而,十二平均律打破了这种限制。”他伸出手,虚空比划,似乎在勾勒某种结构。“‘十二平均律’将八度音程平均分成十二个音程。”“每个音程之间的比例是相等的,取用等比数列的公式,以十二次开平方为基础。”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倒吸冷气的声音。“等比数列?”一位年轻学者瞪大了眼睛。“十二次开平方?”另一位老者捋了捋胡须,似乎在消化这全新的概念。紫烟绕的目光更加专注。她轻轻抿了抿唇,声音微微一扬:“公子,若按照您的说法,这岂不是完全背离了传统的律学体系?”“传统的律学体系,强调黄钟为基,沿用自然振动作为音律的根基。”“您的‘十二平均律’,似乎完全抛弃了这种根基,转而依赖于数学,是否会失去音律本身的韵味?”萧宁的目光微微一闪,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紫烟绕小姐所言极是。”“然而,正是因为传统律学过于依赖自然振动的规律,才导致了黄钟的不可还原。”“而十二平均律的核心在于,它通过数学公式,找到了一个折中的方法。”“这种方法,虽然无法完美保留自然音律的纯粹,但却达到了高度的统一性。”他微微顿了一下,声音更加低沉而清晰:“十二平均律的意义,不在于取代传统音律,而是为了实现音阶的普适性。”“以往的音律,因地域和文化的差异,导致了不同音律体系之间难以相互调和。”“但十二平均律,则是一种超越文化与传统的统一标准。”紫烟绕听得眉头微蹙,显然被这一全新的理念震撼了。“统一标准……”她喃喃自语,手中的折扇微微一顿。台下的观众中,也传来低低的议论声。“难道,这‘十二平均律’真的能统一各地的音律?”一位贵族轻声说道。“听起来像是天方夜谭。”另一人摇了摇头,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敬畏。萧宁缓缓转身,目光扫过台下。他的声音沉稳如钟:“古往今来,音律因人而异,因地而异。”“然而,这种差异,带来了沟通的困难,也让音律的传承出现了断层。”“而十二平均律,通过数学计算,将八度音程分为十二个等分。”“无论何人、何地,只要遵循这一比例,便可生成统一的音阶。”他抬起手,微微扬起:“这样做的结果,便是音律的普及化。”“它不再局限于贵族与学者的研究,而可以为普通人所使用。”“它打破了音律的壁垒,将音乐从高高在上的神坛,带到了每一个人的生活中。”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这……”紫烟绕的目光中闪过一丝震撼。她的声音低沉却带着敬意:“若真如公子所言,这‘十二平均律’,确实是音律界的一场革命。”萧宁微微颔首。他并未停下,继续说道:“十二平均律的意义,不仅在于它的统一性,更在于它为创作带来了新的可能。”“传统音律的局限性,使得创作者必须在既定的框架内进行创作。”“而十二平均律,则通过等分的方式,为创作者提供了更多的自由空间。”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来,却更显深沉:“这种自由,赋予了音乐更广阔的天地。”台下的学者们已经完全被他吸引。许多人低头记录,仿佛生怕遗漏每一个字。紫烟绕轻轻吸了口气,目光再次凝聚在萧宁身上。“面具公子,”她的声音轻缓却透着敬意,“您的解释让我茅塞顿开。”“但仍有一事不明。”她的眼神微微一动:“‘十二平均律’,虽有统一之意,但是否会让音乐变得生硬,而失去了原本的灵魂?”萧宁微微一笑,语气从容:“这一点,确实是十二平均律的不足之处。”“它牺牲了一部分自然音律的纯粹性。”“但正因为这种牺牲,才换来了普适性与创造力。”他的目光扫过全场,声音如同湖面荡开的涟漪:“每一种革新,必然伴随着取舍。”“而音乐的灵魂,并非仅仅依靠音律本身。”“它的灵魂,在于创作者的情感与表达。”“只要心中有情,哪怕是十二平均律,也依然能够赋予音乐以灵动之美。”全场一片寂静。灯光下,萧宁的身影显得格外挺拔。他的目光沉静,语气笃定。紫烟绕深深地凝视着他,脸上浮现出一抹微笑。“面具公子,”她缓缓开口,“今日一席话,让紫烟绕大开眼界。”“若此‘十二平均律’果真能够普及,音律界必将迎来一个全新的时代。”台下掌声如潮。学者们的目光中满是敬佩。远处的观众,也为这一番讲解而心生震撼。萧宁的身影,在这一刻,仿佛与胭脂湖的月光融为一体。 第514章 音痴季绝音 夜色如墨,月光似纱,轻轻覆盖在胭脂湖的水面上。微风拂过,湖面荡起层层涟漪。波光粼粼之间,仿佛藏着无数轻语,将这片如梦似幻的水域装点得更加神秘。远处的湖岸上,点点灯火与天上的繁星交相辉映。那些灯笼在风中微微摇曳,散发出柔和的光芒。湖畔的柳树在风中低垂,枝叶轻轻拂动,投下斑驳的影子。那些影子与湖水中的倒影交织在一起,让人分不清哪一处是现实,哪一处是虚幻。高楼深院里隐约传来箫笛声,与湖水拍岸的声响相和,奏出一曲轻柔的夜间交响。舞台上的灯光依旧明亮,将萧宁的身影勾勒得格外清晰。他安静地站在原地,仿佛周围的喧嚣与议论都无法触及他分毫。四位佳丽在他身侧不远处站立,各自表情不一。紫烟绕轻执折扇,目光中带着几分沉思。银月华垂着眼帘,仿佛在咀嚼萧宁方才的每一句话。霞光媚轻轻抿唇,脸上挂着似笑非笑的神色,但眼神中却透出认真。幽兰泠则双手抱臂,唇角微扬,似乎还沉浸在对“十二平均律”的探究中。台下的观众此时仍然鸦雀无声。风吹过人群,衣袂飘动,带起一阵轻微的沙沙声。那是唯一打破寂静的声音。每个人的表情都显得极为复杂。那些学者们捋着胡须,眉头紧锁,显然对“十二平均律”这个词汇感到无比陌生。贵族们则或交头接耳,或保持沉默,脸上写满了疑惑与不解。普通百姓虽然对具体的理论毫无头绪,但从那些大儒学者的表情中,也意识到这个话题的重要性。一位身着青衣的老学者缓缓站起,目光中带着一丝深深的敬意。他转头对身旁的同行低声说道:“这‘十二平均律’,竟能以数学代替人耳……若是真的,这将是音律史上的一场革命。”那同行点点头,眉头却依旧微蹙:“可是,这种理论听起来匪夷所思,未免太过离经叛道。”“离经叛道又如何?”青衣学者微微一笑,“天才之所以称为天才,便在于能够走出前人不敢踏入的路。”“你是说……”同行若有所思,声音中多了几分敬畏。青衣学者点了点头,目光重新落在舞台上的萧宁身上:“若此人真能推广十二平均律,他的名字将被写入律学的史册,与历代大儒并列。”舞台上,紫烟绕微微侧过头。她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脑海中却回荡着他方才的讲解。“十二平均律……”她默默重复着这个词。她一直以为,音律的核心是黄钟之律,是自然的共鸣与和谐。可是,萧宁的说法,却让她的认知发生了巨大的动摇。“以数学为基,取代自然振动……”她低声自语。她轻轻拢了拢耳边的发丝,目光中闪过几分复杂。“这是革新,还是异端?”她的内心泛起波澜。她转头看向银月华。对方的表情虽显平静,但紫烟绕看得出,银月华的指尖在轻轻摩挲着衣裙的边缘。那是她在思考时的习惯性动作。“月华,”紫烟绕低声问道,“你怎么看?”银月华轻轻摇了摇头,声音低缓:“他的理论听起来过于大胆,但却无比精妙。”她的目光抬起,与紫烟绕对视:“若是可以实现,确实是划时代的突破。”紫烟绕微微颔首,随即将目光转向霞光媚与幽兰泠。霞光媚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轻声说道:“我虽然不懂音律,但他的理论让我感受到了某种全新的可能性。”幽兰泠则挑了挑眉,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理论确实精妙,不过……”她顿了顿,嘴角的笑意加深,“实现起来恐怕没那么简单。”紫烟绕微微点头,没有继续说话。她的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身上,眼神中多了几分敬佩与探究。台下的议论声渐渐高涨。一些学者在低声争论,有的对“十二平均律”表示强烈质疑,有的则试图用自己的理解去推测其内涵。“这太离谱了,音律怎么能依赖数学?”一位老学者皱眉说道。“你未免太固步自封了。”另一人反驳,“从黄钟难题无法解决的现状来看,也许这种全新的理论才是突破口。”“可是,数学是否真的能还原音律的灵魂?”有人发出疑问。“灵魂?”那人轻轻一笑,“灵魂是创作者赋予的,音律不过是载体而已。”另一侧,一些贵族也在低声议论。“这位面具公子果然非同凡响。”一位身穿锦袍的中年男子说道。他的随从点了点头,低声附和:“若他的理论被验证,恐怕整个神川大陆都会为之震动。”“我们或许该关注一下这位公子的来历。”中年男子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如此人物,不容小觑。”远处,几个外邦使者也在窃窃私语。他们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好奇,似乎在盘算着什么。舞台中央,萧宁静静站立。他的目光扫过周围,仿佛将所有的情绪尽收眼底。他知道,“十二平均律”的提出,必然会引发争议。这是常识的冲突。也是革新的必然。他并未急于解释更多,而是保持着一如既往的从容。因为他知道,这个时代需要时间去接受这种全新的理念。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淡淡的光辉。他在等待。等待着人们从震撼中冷静下来。也等待着那一刻——他的理念真正被接受的时刻。胭脂湖的夜晚渐渐深沉。灯火依旧明亮。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无论是学者、佳丽,还是普通观众,所有人都在消化着“十二平均律”带来的冲击。这是一个注定不平凡的夜晚。也是一个足以改变音律界格局的夜晚。胭脂湖畔的喧嚣渐渐平息。一阵微风掠过湖面,带起一丝湿润的凉意。舞台上灯光明亮,观众的目光依旧集中在面具公子的身上。而在远处的一棵垂柳下,一个身影悄然站起。他着一袭玄青长袍,衣襟用细密的金线绣出古琴的图案。他的身材颀长,略显清瘦。一双手背负在身后,手指修长,仿佛专为拨弄琴弦而生。他的脸庞俊逸,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微微下垂的眼角平添一抹慵懒,目光却深邃如潭水,似能将一切看透。他的发丝如墨,未用束冠,仅以一根素色发带轻轻束起,显得随意而不羁。这人,便是当今天下闻名的乐痴——季绝音。季绝音行走间,步履轻盈无声。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有着某种韵律。垂柳下的影子随着他的脚步轻轻摇曳,映得他的身影多了几分神秘。季绝音的目光静静注视着舞台上的萧宁。“十二平均律……”他轻声自语,声音低沉如轻拨琴弦,带着一丝若有所思。这个词汇是他从未听过的。但作为音律大师,他却能听出这五个字背后的非凡意味。“数学与音律结合……”他皱了皱眉。“这种理论,是对古往今来黄钟之律的颠覆。”他的目光微微一闪,眼神中流露出几分复杂的情绪。“这样的理论,真的能够破解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吗?”季绝音的内心涌起了无数的疑问。黄钟无法还原,这个难题他并不陌生。在他漫长的乐道生涯中,他曾无数次尝试寻找解决之道。然而,所有的尝试都以失败告终。“十二平均律……”他的眉头微蹙,目光更加专注地落在舞台上的萧宁身上。“此人究竟有何见识,竟能提出如此大胆的观点?”他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却泛起了一丝淡淡的不服。季绝音自幼与音律结缘,被誉为“乐痴”。对于音律的钻研,他几近疯狂,甚至不惜舍弃名利与地位,只为追寻音律的真谛。他曾被称为“天才”。可现在,舞台上的面具公子,却似乎在颠覆他曾经所有的认知。这种感觉,让他既震撼,又隐隐有些不安。“如果他的理论是真,那么我过去所学的东西,又算什么?”季绝音的目光中多了几分冷意。“这‘十二平均律’,究竟是革新,还是狂言?”季绝音的目光渐渐转冷。他轻轻抬起脚步,缓缓向舞台方向走去。“若要解开疑惑,唯有亲自询问。”他的心中默默说道。他缓缓穿过人群,脚步不疾不徐,却自有一种难以忽视的气势。台下的观众渐渐注意到了他。有人低声惊呼:“那是……季绝音!”“乐痴季绝音!他怎么会来这里?”有人声音中满是震撼。“这可是天下闻名的乐道大师,听说他的琴音能动天地。”有人满脸敬佩。季绝音仿佛未曾听到这些议论,他的目光始终平静。灯光下,他的身影显得愈发挺拔,犹如一柄未出鞘的利剑。他走上舞台的台阶,目光缓缓落在萧宁身上。“面具公子。”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无法忽视的威严。“在下季绝音,有些疑问,不知可否请教?”萧宁微微抬头,目光与他相接。那双眼睛深邃如星海,却又冷静如湖水。“请说。”萧宁的声音平静而笃定。季绝音微微点头,目光中透着一丝锐利:“‘十二平均律’,您方才所述,让季某感到十分震撼。”“但在下有些不解——您所谓的音律统一,是否意味着要舍弃黄钟的灵魂?”他停顿了一下,声音略微提高:“音律因自然而生,若舍弃了自然,它还算是音律吗?”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了一片窃窃私语。观众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萧宁身上。紫烟绕的目光微微一闪,显然也对这个问题十分关注。萧宁却依旧神色不变。他的目光平静,语气如同一泓秋水:“季先生的问题很好。”“音律与自然的关系,确实是十二平均律所必须面对的难题。”他微微停顿,随即继续说道:“但正因为自然音律的复杂性,我们才需要一种能够超越自然限制的方法。”“十二平均律的意义,不在于完全替代自然音律,而是为其提供一种新的解读方式。”季绝音的眉头微微一蹙,目光中透出几分疑虑。“新解读方式?”他低声重复。萧宁点了点头,声音中多了一丝温和:“黄钟之律,确实充满韵味。”“但它的局限性,也正是因为对自然的过度依赖。”“十二平均律,并不是要摧毁黄钟的灵魂,而是为黄钟提供一种新的生存可能。”季绝音的目光中依旧带着怀疑。“可黄钟无法还原的问题,是否真能用您的理论彻底解决?”他的声音低沉,却带着一丝咄咄逼人。萧宁微微一笑,目光中透着一抹淡然。“理论与实践,总是需要时间去证明的。”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但我相信,十二平均律的提出,必然会为音律开辟出一条全新的道路。”季绝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他的眼中依旧带着几分疑惑,但同时,也多了一丝隐隐的敬意。他知道,面前的这个人,或许真有能力为音律开创一个全新的时代。舞台上的气氛愈加凝重。季绝音的目光犹如一柄出鞘的利剑,直刺萧宁。“面具公子。”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充满力量。“您的‘十二平均律’,虽是颠覆音律传统的理论,但在下认为,理论终究只是理论。”“若无法在创作中得以应用,便如空中楼阁,难以立足。”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目光更显锋锐。“在下斗胆请问公子,您能否以‘十二平均律’为基础,即兴创作一曲,让我等见识您的理论在音律上的实际运用?”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阵骚动。观众们的目光齐齐转向萧宁,脸上带着震惊与期待的神色。“创作一曲?”有人低声惊呼。“这位季先生的要求未免太过苛刻!”一位学者皱眉说道。“十二平均律本就是全新的理论,若要在短时间内创作出曲目,这不是强人所难吗?”“可是……”另一个人轻声反驳,“如果他真的能够做到,那便是对十二平均律最有力的证明。”紫烟绕的目光微微一闪。她低声喃喃:“如果面具公子能做到这一点,那他的才华与见识,便无人可及。”台上的萧宁却依旧神色平静。他的目光轻轻扫过季绝音,眼中没有丝毫动摇。“季先生的问题很好。”他淡然说道,语气中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理论若无实际运用,确实难以令人信服。”他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随即缓缓抬头,目光中透出一丝自信的光芒。“不过,若只是即兴创作一曲,在下可以一试。”这句话一出口,全场瞬间鸦雀无声。随即,观众中爆发出一阵难以抑制的惊叹声。“他居然答应了!”“以十二平均律为基础,即兴创作一曲?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太疯狂了……若是成功,那他真的是天下无双的天才!”紫烟绕微微扬起手中的折扇,轻轻掩住嘴角。她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期待:“他竟然真的敢答应……究竟是自信,还是鲁莽?”季绝音的眉头微微一皱。他本以为,萧宁会推脱或给出其他回答。然而,萧宁的果断回应,让他的心中也不禁掀起波澜。“好。”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多了一丝难以掩饰的敬意。“既然如此,在下便拭目以待。”场下的观众早已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面具公子真的答应了!”一位年轻的儒生激动地说道。“若他能创作出曲目,那‘十二平均律’的价值将不言而喻!”“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挑战了……”一位老学者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震撼。“这是在音律史上开辟新篇章的壮举!”另一侧,一位身穿锦袍的贵族则目光深邃,低声对随从说道:“此人若成功,必将成为整个神川大陆的传奇。”随从点了点头,满脸的钦佩:“是啊,这位面具公子,恐怕已经超越了常人所能理解的才智。”佳丽们的目光也齐齐投向萧宁。紫烟绕轻轻扬起折扇,掩住微微上扬的嘴角:“这场挑战,越发有趣了。”银月华的眼中透出一丝钦佩,轻声说道:“他若真能创作一曲,那便是当之无愧的音律大师。”霞光媚低头轻笑,声音中带着一丝难得的认真:“不论结果如何,他都已经赢得了我们的尊重。”幽兰泠则双手抱臂,嘴角微扬:“若他成功,我倒要亲自向他请教十二平均律的妙处。”萧宁缓缓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四周。他并未被众人的期待与议论所动。他的步伐从容而稳健,走向舞台中央。灯光洒在他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映得愈发挺拔。他的手轻轻落在腰间,取出了一管玉笛。那笛身晶莹剔透,在月光与灯光的交相辉映下,散发出淡淡的光华。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手上。每个人的呼吸似乎都变得轻了许多,生怕错过任何细微的动作。季绝音的目光微微一凝。他的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有期待。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紧张。“他真的能做到吗?”季绝音在心中问自己。但随即,他的嘴角微微一扬,眼神中多了一丝敬佩。“若他真能做到,那我,甘拜下风。”不知从哪里,萧宁拿出了一支玉笛。他将玉笛轻轻举起。目光扫过台下,仿佛在与所有人进行无声的交流。然后,他闭上了双眼。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宁静。观众们的目光变得更加专注。连那些不懂音律的普通百姓,也被这种气氛深深吸引。佳丽们屏住了呼吸。紫烟绕轻轻合上折扇,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期待。季绝音的手微微攥紧,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宁。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那个注定将改变音律历史的瞬间。月光洒在胭脂湖上。湖面波光粼粼,仿佛也在为这一刻而轻声吟唱。萧宁的笛声,仿佛即将响起。月光洒落在胭脂湖的水面上,波光与灯影交织,映得整个湖面如同一片流动的星河。夜风轻拂,拂动柳枝,也拂动人心。舞台上的灯光柔和而明亮,将每一个细节都衬托得清晰无比。萧宁安静地站在舞台中央,手中玉笛晶莹剔透,在光影中散发着如梦似幻的光泽。他微微抬起头,眼眸低垂,仿佛在凝视着远方的湖面,又似乎是在凝望着时间深处的某个瞬间。他的身影被灯光拉长,映在舞台的地面上,显得高大而孤傲。周围的一切,似乎在这一刻凝固。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宁静。萧宁轻轻将玉笛抬至唇边。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却透着一股无比的优雅与从容。仿佛这一举动,并非为了表演,而是一种与天地自然的无声交流。他的手指在笛孔上轻轻停驻,动作娴熟,仿佛早已与这笛融为一体。每一个动作,都如同流水般自然,又如同经过千锤百炼般完美。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所有人都在静静地看着他,目光中带着期待与敬畏。紫烟绕站在舞台一侧,手中的折扇早已垂下。她的目光凝视着萧宁,心中生出一丝无法名状的悸动。“他,真的能做到吗?”她轻声喃喃,声音低得几乎不可闻。银月华垂下眼帘,双手轻轻交叠在身前。她的神情中带着一丝若有所思。霞光媚的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眼中却透出认真。幽兰泠双手抱臂,微微挑眉,脸上的神情一如既往地轻松。然而,连她也感受到了一种与平时不同的紧张感。舞台下的季绝音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宁。他的眼中没有了最初的怀疑,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期待。“若他真的能以‘十二平均律’为基创作一曲,那他便是真正的音律之神。”季绝音在心中默默说道。夜风轻轻吹动,拂过萧宁的衣袂。那一袭长袍在风中微微飘动,仿佛融入了这片夜色之中。他的气质沉稳如山,却又如风般自由。即便是站立不动,他的身上依旧散发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存在感。那是一种超越了言语的魅力。一种仿佛能够主宰一切的自信与笃定。胭脂湖畔的灯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柳枝低垂,投下斑驳的影子,与萧宁的身影交织在一起。这一刻,天地仿佛为他而静止。 第515章 烟花易冷! 胭脂湖的夜晚,像是被谁洒上一层薄纱。月光如水,洒在湖面上,泛起柔和的银光,波光粼粼间仿佛有万千星辰沉入湖底,又轻轻跃起。远处的高楼灯影与湖畔的灯笼交相辉映,将湖水点缀得如同一幅难以描摹的画卷。风,带着湖水的湿意,从舞台上拂过。风中似乎夹杂着淡淡的花香,那是岸边柳树与湖畔野花的气息,轻柔地滑过每一个人的面庞。舞台中央的灯光格外明亮,将萧宁的身影映得清晰而挺拔。他一袭长袍,衣袂随风微微飘动。那玉笛在他的手中轻轻扬起,晶莹剔透的笛身在灯光下折射出一缕冷冷的光芒,宛若冰雪凝成。整个场地静谧如水。即便是台下那些不懂音律的观众,也仿佛被这压抑的气氛感染,屏住了呼吸。连湖畔的柳枝也不再摇曳,似乎在等待着某种奇迹的发生。“面具公子……”一位观众低声喃喃,声音微弱得像夜风掠过。他的目光中透着期待与敬畏。“他会创作出什么样的曲子?”无人回答。因为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萧宁的笛声响起,等待着那个可能改变音律历史的瞬间。萧宁抬手,将玉笛贴近唇边。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却优雅得仿佛带着某种天生的韵律。他的目光低垂,眼中带着一抹淡淡的深邃。那目光仿佛穿越了时间,凝视着某段遥远的记忆。第一声笛音悠悠扬起。那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是从天地深处传来的呢喃,又像是初春柳絮飘落湖面的轻叹。笛声渐渐高扬。音调中带着一丝婉转的柔情,仿佛诉说着一段无法挽回的故事。那旋律清亮而悠长,每一个音符都如同清澈的泉水,从山间流淌而下,缓缓注入人们的心田。第二段旋律缓缓展开。低音如诉,仿佛一位孤独的游子,在月夜下回望故乡的灯火。高音如泣,仿佛夜空中的烟花,短暂地绽放,却又迅速凋零。笛声在低回与高亢之间徘徊。时而急促,仿佛一阵疾风吹过湖面,带起层层波纹。时而舒缓,仿佛一片落叶飘入湖中,渐渐沉入水底。旋律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既有温暖的追忆,也有淡淡的忧伤。既有绚烂的欢愉,也有深深的遗憾。曲调渐入高潮。萧宁的手指在笛孔上轻轻舞动,玉笛发出的声音犹如一条游龙,在夜空中翻腾、盘旋。旋律越发高昂,仿佛烟花在漆黑的夜空中炸裂。那每一个跳跃的音符,都带着绚烂的光芒,点燃了整个夜色。笛声骤然一转。从高昂的顶点陡然跌落,进入了一段低沉的旋律。那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惆怅,仿佛烟花绽放后的余烬,轻轻飘落在人们的手心,转瞬即逝。笛声渐渐低缓。最后的旋律宛如一抹斜阳,染红了湖面的倒影。那声音低低回荡,仿佛是对人世间一切美好事物的无声告别。笛声在夜空中缓缓消散,最后一个音符轻轻落下。那声音犹如湖面上的涟漪,渐渐地扩散开去。空气中弥漫着悠长的余韵。即便是笛声停止的那一刻,仿佛还有无数看不见的旋律,徘徊在这片夜空之下。萧宁缓缓放下玉笛。他的目光依旧低垂,神情淡然,仿佛刚才的震撼与自己无关。灯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的身影镀上一层朦胧的光辉。他站在那里,长袍随风轻扬,宛如夜空中一颗不可捉摸的星辰。那星辰并不耀眼,却让人无法忽视。湖畔的风再一次吹动了柳枝。枝影摇曳间,仿佛为这一场音乐的盛宴轻轻鼓掌。整个场地依旧安静。没有人开口。没有人鼓掌。所有人都像是被笛声中那淡淡的忧伤与凄美深深震撼,无法从中抽离。这一刻,胭脂湖的夜晚,仿佛只剩下了萧宁和他的笛声。笛声的余韵还未散尽,台上的四位佳丽已然被深深触动。紫烟绕的手指轻轻拂过折扇,原本从容的神情此刻却隐隐透着些许复杂。她的目光定定地落在萧宁的身上,仿佛试图从他平静的神态中窥探出一丝线索。“烟花易冷……”她轻声呢喃,这四个字仿佛带着无尽的余韵,在她的心间荡漾开来。“这首曲子,不仅仅是音律的创作,更像是一种情感的宣泄。”她心中暗自感叹。那旋律中的淡淡忧伤与绚烂仿佛触动了她记忆中的某个角落。“他究竟想要传递什么?为何每一个音符,都能直击人心?”紫烟绕轻轻合上折扇,目光微微一动,竟有些不敢再直视萧宁。她的心中浮现出一个荒唐的念头:若这首曲子真是由十二平均律创作,那么这套理论,便不再只是音律的创新,而是一场对人心的革命。站在紫烟绕身旁的银月华低垂着眼帘。她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衣袖,仿佛想要从那柔软的布料中寻找到一丝安慰。“如此深沉的情感……”她的嘴角微微颤动,低声自语,“这是我从未感受过的旋律。”那笛声中仿佛承载了千年的沧桑,将她内心深处的柔软一寸寸撕开。她的目光轻轻扫过萧宁,心中却涌起了一丝难以言喻的敬佩:“这样的人,怎能仅用‘天才’二字形容?”霞光媚站在一旁,脸上的笑容早已消失。她双手交叠,目光微微闪动,似乎在极力掩饰内心的震动。“他竟能将忧伤与希望融合得如此完美……”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心中暗自惊叹。“这首曲子,不止是技巧的巅峰,更是情感的极致表达。”幽兰泠则双手抱臂,嘴角的笑意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少有的认真。“好一首《烟花易冷》……”她轻轻叹道,声音中透着几分自嘲。“这旋律……我竟无力反驳。”台下的观众早已完全被这首曲子征服。那些贵族们虽平日里对音律研究不深,但此刻却一个个脸色肃然,仿佛经历了一场洗礼。“这首曲子……”一位身穿锦袍的中年贵族缓缓站起,声音中满是敬意。“仿佛在诉说人间的悲欢离合。”他的随从低头应和:“是啊,十二平均律竟能演绎出这样的旋律,实在令人震撼。”远处的几位外邦使者也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上的萧宁。其中一人低声说道:“我们曾以为,音律不过是华丽的装饰。”“但此刻,我才明白,音律的力量,竟然可以如此深刻。”一旁的年轻使者点点头,神情中带着深深的感慨:“这一曲《烟花易冷》,不仅仅是艺术,更是对人心的触动。”学者们的反应更为强烈。他们一个个眉头紧锁,目光中既有震撼,又有深深的思索。“音律与数学的结合……竟然能够产生如此效果。”一位年迈的学者轻轻捋了捋胡须,声音中满是感慨。“这已经超越了我们对音律的传统认知。”“是的,”旁边的中年学者点头附和,“若十二平均律真的能够普及,它将彻底改变音律界的格局。”一位年轻学者的目光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他低声说道:“这首曲子,将成为音律史上的里程碑。”舞台上的灯光柔和而明亮。紫烟绕静静站立,她的目光仍然停留在萧宁的身上。那一抹平静的背影,让她感到陌生却又不可抗拒。“他究竟是什么样的人?”紫烟绕心中暗自问道。她回忆起萧宁先前的每一句话。“十二平均律……”她轻声重复着这个词,语气中多了一丝敬佩。“他不仅仅是一个音律天才,他还是一个能用音律解读人心的人。”她的心中忽然生出一种奇妙的情感。那是敬佩与好奇交织的复杂情绪。她不禁低下头,轻轻叹息:“若能与这样的人并肩同行,或许才是对音律的真正追求。”舞台一侧的季绝音,依旧保持着先前的姿势。他的目光深深地凝视着萧宁,眼神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感。“烟花易冷……”他低声重复着这四个字,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他从未想过,有人能够将情感与音律结合得如此完美。他更不曾想到,十二平均律,竟然能够打破黄钟之律的束缚,演绎出如此震撼人心的曲子。“如果这真是十二平均律的力量……”他的喉结微微滚动,目光中多了一丝敬佩。“那么,面具公子,便是音律界无可争议的王者。”季绝音的手微微攥紧,眼神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叹服。“若这便是音律的未来……”他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我,甘愿为之让路。”夜风轻拂,柳枝低垂。湖面上的波光微微摇曳,仿佛为这场音乐的盛宴轻轻鼓掌。笛声的余韵终于完全消散。台下的观众如梦初醒。短暂的静默之后,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那掌声如潮水般涌动,仿佛要将整个胭脂湖淹没。“面具公子!”“此曲一出,足以名垂千古!”人群中爆发出激动的欢呼声,许多人甚至情不自禁地站起身,用力鼓掌。紫烟绕轻轻扬起折扇,掩住嘴角的微笑。她的目光中透着深深的敬佩:“他,已经超越了所有人。”季绝音低下头,缓缓向萧宁鞠了一躬。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季某,心服口服。”夜色静谧,笛声的余韵似乎还在空气中回荡。紫烟绕静静地站在舞台一侧,目光锁定在萧宁的身上。她轻轻扬起折扇,掩住嘴角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走上前。“面具公子,这首《烟花易冷》,实在是绝妙之作。”她声音柔和,带着一丝由衷的敬佩。她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既是好奇,又是敬仰。“如此动人的旋律,不知可否请公子指点一二,让紫烟绕有幸学习这首曲子?”她的声音落下,四周的观众顿时安静了下来。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紫烟绕与萧宁之间,期待着他们的对话。季绝音站在不远处,听到紫烟绕的话,眼中也闪过一抹亮光。他轻轻抬步,走到舞台中央,目光灼灼地望向萧宁。“面具公子,”季绝音声音低沉,却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力量,“在下亦有同样的请求。”“这首曲子实在超凡脱俗,季某虽才疏学浅,但仍愿尽力去理解、去学习。”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中多了一丝无奈:“不过,在下自幼习琴,对玉笛的吹奏技法却并不擅长。”他说完这句话,目光中带着一丝期待,又夹杂着一丝无奈。紫烟绕闻言,微微颔首,眼中也闪过一抹认同。“是啊,玉笛的吹奏技法复杂精妙,若不擅长,怕是难以完全领会这首曲子的韵味。”佳丽与乐痴的请求,使台下的观众更是屏息凝神。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好奇,想要知道萧宁会如何回应。萧宁听着二人的请求,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的目光从紫烟绕与季绝音的身上扫过,声音低缓而平静:“玉笛虽为演绎此曲的器物,但曲中之意,却不拘泥于笛音。”他说到这里,微微抬头,目光中透出一丝深邃。“若二位不擅笛技,那便用别的方式来呈现吧。”“唱即可。”此话一出,全场顿时一片哗然。“唱?”台下有人惊呼,声音中透着浓浓的难以置信。“这首《烟花易冷》竟然可以唱?!”“可是……要唱的话,那岂不是需要有歌词?”一位学者低声说道。“这首曲子本就是即兴创作,何来的歌词?”“难不成,面具公子还要现场作词不成?”这些议论声虽不大,但汇聚在一起,却显得格外震撼。紫烟绕愣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眼中多了一抹掩饰不住的惊讶。“面具公子,您的意思是……”她轻轻开口,语气中带着试探。季绝音也目光一凝,眉头微微皱起:“唱这首曲子,需要歌词。公子莫非……”萧宁轻轻点了点头,神情从容而淡然:“正是如此。”他说话的声音不高,却仿佛蕴藏着无尽的力量,瞬间压下了所有的议论。他缓缓开口,声音中带着一抹笃定:“既然这首曲子诞生于即兴创作,那么歌词,也当如此。”“无非是将旋律化为言辞,让情感更加具体。”萧宁的话语落下,场中顿时陷入了一片死寂。没有人说话。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集中在他的身上。“即兴作词……”一位学者喃喃自语,声音中满是难以置信。“这是何等的才情与自信!”“面具公子不仅能够创作出如此动人的旋律,竟然还能为其填词?”“这已经超出了常人的认知。”一位贵族低声说道,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敬佩。紫烟绕的目光变得愈发复杂。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深深的敬仰。“即兴作词……”她轻轻叹息,嘴角浮现出一抹浅浅的微笑,“这才是公子的真正才华。”季绝音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震撼。他深深地看着萧宁,良久,才缓缓开口:“公子之才,当世无双。”台下的观众渐渐回过神来。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兴奋。“若是能听到面具公子即兴创作的歌词,那将是无上的荣幸!”“是啊!这可是前所未有的盛事!”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高涨,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一幕。萧宁站在舞台中央,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但那从容的气度却让人无法忽视。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没有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他轻轻抬起头,目光扫过四周,声音低沉而清晰:“歌词虽无现成,但既然二位想学此曲,我便为之作词。”“既是《烟花易冷》,那便以‘烟花’为题,以‘人间’为意,传递这首曲子的真情与韵味。”他的声音缓缓落下,语气中带着一丝笃定。台下再次陷入一片死寂。每个人的目光中都透着深深的震撼。即兴作词,这不仅仅是对才情的考验,更是一种超凡脱俗的自信。紫烟绕缓缓合上折扇,目光中带着一丝钦佩。“面具公子,真是令人心生敬仰。”季绝音深吸一口气,缓缓点头:“公子之才,季某此生未见。”灯光柔和地洒在萧宁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映得愈发高大而神秘。此刻的他,便如同夜空中的一颗明星,成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全场的气氛被推向了巅峰。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萧宁为《烟花易冷》谱写出属于它的歌词。 第516章 填词! 夜幕如洗,胭脂湖畔的灯火与星辰交相辉映,湖水波光粼粼,像一条绚丽的银带环绕着舞台,轻轻流淌进每个人的心间。微风吹过,柳枝轻扬,带起淡淡的清香,与空气中弥漫的炙热期待交织在一起。这一夜的湖畔,比任何节日都要热闹,却也因为笛声的余韵而格外宁静。人群中交头接耳的议论声,早已随着面具公子的一言一行而渐渐低落,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紧紧集中在舞台中央。月光如水,洒在舞台上,为每一寸布景镀上了层层银辉。而那一袭黑衣的面具公子,便是舞台的焦点,他的身影挺拔如山,纹丝不动。萧宁站在舞台中央,手中的玉笛垂落在身侧,笛身在灯光下微微反射出冷冽的光泽。他的面具遮住了大半张脸,但那从容的眼神与坚毅的轮廓,却让人无法忽视。他微微抬头,目光深邃,仿佛透过面前的一切,望向了某个远不可及的地方。这样的目光,让台下的观众们不由得屏住了呼吸,生怕打破这一刻的静谧。他的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扬起,衣袂翻飞间带着一种潇洒不羁的气度。这一刻,他不再只是音律的演奏者,而像是一位即将挥毫泼墨的诗人,用语言为这天地描绘出全新的画卷。他的手微微扬起,玉笛缓缓被收回袖间。这一简单的动作,却让全场的气氛骤然凝滞。人们知道,他即将用才华,将《烟花易冷》的旋律化为诗篇。舞台下,观众们的目光炽热而专注,几乎没有人愿意错过这关键的一刻。有人不自觉地攥紧了手中的折扇,似乎想要将内心的激动压抑下去,但那颤抖的指尖却泄露了他们的情绪。“他……真的能即兴作词吗?”人群中传来低低的议论声。一位年迈的学者轻轻捋了捋胡须,目光中带着疑惑与期盼:“若他真能做到,这便是千古未见的奇才。”“可这旋律本身已是巅峰之作,要用言辞与之匹配,又岂是容易之事?”旁边的年轻学者摇了摇头,语气中多了一丝质疑。然而,更多的人并没有开口,他们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萧宁,心中充满期待。这不仅仅是对一个问题的答案,更是一场关于才情的盛宴。舞台一侧的紫烟绕静静地站立,手中的折扇垂落在身侧,双眼一眨不眨地注视着萧宁。她的目光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既有钦佩,又有些许的不安。“这首曲子本身已如此深邃,他要如何用文字将它表达得淋漓尽致?”她在心中默默问道,手指轻轻摩挲着折扇的扇骨。作为音律界的翘楚,她深知即兴作词的难度。任何一字一词的选择,都需要无数次推敲与修改,而即兴创作,不仅需要超凡的才情,还需要一种无所畏惧的自信。“面具公子……”紫烟绕轻轻叹息,语气中多了一分敬佩,“他果然与众不同。”站在她身旁的银月华也轻轻低下了头,目光中满是思索与感慨:“他每一次的表现,都在不断超出我们的预期。”“或许,他真的能将这一旋律,化为动人的诗篇。”湖风轻轻吹过,拂动柳枝与灯笼,也将人群的呼吸声带入耳中。整片场地,除了风声与细微的议论声外,再无其他动静。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的身上,等待着他揭开这场即兴创作的序幕。一位外邦使者低声说道:“这样的盛会,竟然还能看到这种奇才,真是大开眼界。”另一位使者点点头,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敬佩:“若是他能即兴作词,那便是音律与文学的双重奇迹。”那些从未接触过音律的普通观众,此刻也被全场的气氛感染,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舞台中央的那抹身影。他们或许并不完全理解十二平均律的意义,也无法完全体会《烟花易冷》的旋律之妙,但他们知道,眼前的这一幕,将成为神川缘会上的传奇。月光愈发明亮,将舞台与湖水连成一片。柳枝低垂,仿佛在为这即将到来的诗篇低声祈祷。远处的鼓声已然停歇,似乎也在为面具公子的创作腾出空间,让天地间的一切都静静等待着他的才情绽放。萧宁缓缓抬头,目光深邃而悠远。他轻轻迈出一步,长袍在风中微微摆动,带起一阵飘逸的涟漪。那一瞬间,他的身影宛如天地间唯一的焦点,笼罩着无尽的光辉与期待。“他……”台下的一位观众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敬佩,“就像是一位神祇,站在我们面前。”灯光微微闪动,为舞台增添了一丝温暖的光晕。萧宁站在舞台中央,面具后那一双深邃的眼眸轻轻扫过台下的众人,目光中带着一种令人安心的从容与笃定。这一刻,所有的喧嚣与议论都被压下,整片场地安静得仿佛连风声都停了下来。人们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用才情书写出属于《烟花易冷》的诗篇。月光洒在他的肩头,湖水在他的脚下,灯光映出他的身影。这便是一个天才的舞台,属于萧宁的传奇,即将再添浓墨重彩的一笔。夜风轻轻拂过,湖畔的灯火摇曳,将舞台中央的萧宁映衬得如同画中人一般。他静静伫立,手中的折扇轻轻敲击掌心,仿佛在梳理着脑海中的思绪。月光洒在他的肩头,笼罩出一层朦胧的光辉,那笃定的气质如山岳般沉稳。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面具公子,真的要即兴作词了吗?”一位年轻学者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震撼与期待。“这是诗词与旋律的结合,他的才情真的能驾驭得了这样高的难度吗?”另一位观众皱着眉,眼神中闪过几分怀疑。“他能。”一位老者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充满笃定。“他的笛音已是天才之作,若他能即兴作词,那便是真正的音律与文学奇才。”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没有人再开口,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奇迹的降临。萧宁缓缓走向舞台一侧,执起摆放着的笔墨纸砚。他执笔的动作优雅而流畅,毫无犹豫,将笔尖轻轻蘸入墨中。随着笔尖触及纸面,一行清秀的字迹渐渐浮现。他写得极快,笔走龙蛇,每一笔都透着从容与自信,仿佛早已胸有成竹。“写了!他真的开始写了!”人群中一声低呼打破了短暂的沉寂。许多人不由自主地踮起脚尖,试图看清他在写什么。“能即兴作词的人,本就凤毛麟角。”一位外邦使者低声说道,眼中满是惊叹,“而他竟然能如此从容,实在令人敬佩。”紫烟绕站在舞台一侧,目光紧紧锁定在萧宁的笔锋上。她的手指轻轻攥紧了折扇,目光中闪烁着浓浓的复杂情绪。“这首词……会是怎样的佳作?”她在心中默默问道,期待与紧张交织在一起,让她的呼吸都微微急促。萧宁笔下的字迹如流水般涌出,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意境,将《烟花易冷》的旋律化为文字的语言。“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这第一句,便如同一声惊雷,瞬间炸响在每个人的耳边。“好一个‘繁华声遁入空门’!”台下的学者忍不住低声惊叹,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敬佩,“仅仅一句,便将红尘之美与避世之孤描绘得淋漓尽致。”“折煞了世人……”旁边的年轻士子也轻轻重复了一遍,语气中满是震撼,“这不仅是文字,更像是对生命的一种反思。”萧宁没有停下,笔锋依旧如行云流水般洒脱。“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辗转一生,情债几本……”紫烟绕轻声念道,语气中多了一抹深深的感慨。“他的词,将人生的苦涩与无奈描绘得如此深刻,却又不失优雅。”银月华目光低垂,轻轻点了点头:“这样的才情,已是世间少有。”萧宁笔下的歌词一行行铺展开来,每一句都带着浓烈的情感,将场中的气氛推向一个又一个高潮。“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这一句,令全场瞬间寂静无声。许多人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仿佛在歌词中看到了自己的影子。“这样的词……太过动人。”一位贵族低声叹道,语气中透着无尽的敬佩,“每一个字,都像是在诉说生命的真谛。”“这已经不是单纯的音律创作了。”一位老者捋了捋胡须,目光中满是感慨,“这是对人生的一种超越。”不知过了多久,萧宁终于停下了笔。他将笔轻轻放回砚台,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纸上的字迹工整而清秀,每一行都散发着浓浓的意境,仿佛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灵气。“写完了!”有人忍不住低声喊道,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激动。“让我们看看,他究竟写了什么!”萧宁没有急于将歌词展示给众人,他缓缓转身,将刚刚写下的歌词交给身旁的侍者。侍者将纸张呈给紫烟绕,她双手接过,目光轻轻扫过纸面。她的身体微微一颤,眼中闪过浓浓的震撼与敬佩。“这……这简直是一篇旷世之作。”她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不加掩饰的钦佩。台下的观众们忍不住鼓起掌来,那掌声如雷鸣般回荡在湖畔,将夜色都震得颤抖。“面具公子!”“他不仅是音律天才,更是当世的诗词大家!”无数人高声呼喊着他的名字,目光中带着无尽的敬仰。萧宁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他的动作简单却优雅,那从容的气度仿佛将所有的喧嚣都化为无声。月光洒在他的身上,灯火映在他的背后,那一抹身影显得愈发神秘而高贵。这一刻,胭脂湖的夜晚,属于这位面具公子,属于他所创作的《烟花易冷》。紫烟绕缓缓展开纸张,那清秀而整齐的字迹映入眼帘。她深吸一口气,目光一行行地掠过,神情从震惊逐渐转为肃然。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折扇不自觉地从掌中滑落,发出轻轻的声响,却无人留意。“如此词句,竟能与旋律融为一体。”她低声喃喃,眼中闪烁着光芒。这不仅仅是一首词,更像是一个将人生的苦涩与希望尽数囊括的故事。“紫烟绕小姐,歌词如何?”季绝音的声音从一旁传来,低沉而平静,却透着一丝急切。紫烟绕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他,嘴唇轻轻翕动,半晌才缓缓说道:“绝妙至极,无可挑剔。”她的声音虽轻,却掷地有声,仿佛为这首《烟花易冷》下了定论。银月华也上前一步,目光投向那张纸上的字迹。她低声念道:“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这词……”她缓缓抬起头,目光中满是钦佩,“简直将情与境升华到了极致。”“这一句的意境之美,让人仿佛看到了烟花在夜空中绽放的瞬间,也看到了它化作尘埃的无奈。”霞光媚站在一旁,手指轻轻托着下巴,似笑非笑地说道:“他不仅仅是在写词,更是在写人生。”幽兰泠抱臂而立,目光沉沉地看向萧宁,嘴角的弧度难得放平:“如此才情,怕是无人能及。”她顿了顿,补充道:“从此以后,这首《烟花易冷》必将成为传世之作。”台下的观众早已按捺不住,纷纷向前挤去,想要亲眼一睹这首传世之作的全貌。“这歌词果真写成了吗?!”“听紫烟绕小姐的语气,难道真是旷世奇才之笔?”“面具公子不仅是音律大师,更是当世诗仙啊!”人群中传来一阵又一阵的惊叹声,夹杂着难以平息的赞叹与讨论。一位老学者抚须轻叹,语气中满是感慨:“这样的人才,简直是大尧的无价之宝。”旁边的年轻士子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敬仰:“此曲此词,定将千古流传。”面对全场的喧嚣与赞叹,萧宁依旧神色平静。他缓缓抬起头,目光深邃而平静,扫过台下的观众,面具后的嘴角微微上扬。这一刻,他的从容与淡然,让所有人心生敬仰。紫烟绕将纸张高高举起,声音清晰而铿锵:“请允许我,将这首词念与众人!”人群瞬间安静,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她的身上。她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缓缓响起:“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梦偏冷辗转一生,情债又几本。”“如你默认,生死枯等,枯等一圈又一圈的年轮。”“浮屠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痛直奔,一盏残灯,倾塌的山门。”“容我再等,历史转身,等酒香醇,等你弹一曲古筝。”“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始终一个人。”“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石板上回荡的是,再等。”“雨纷纷,旧故里草木深。”“我听闻,你仍守着孤城。”“城郊牧笛声,落在那座野村。”她念完最后一句,声音微微颤抖,却依然清晰。场中一片寂静,只有远处的风声轻轻拂过。短暂的沉默之后,掌声如潮水般涌起。“绝妙之作!”“这才是真正的天才!”“面具公子,此词必将传世!”无数人站起身来,用力鼓掌,有些人甚至激动地高声欢呼,仿佛要将自己的情绪尽数宣泄出来。紫烟绕低下头,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如此才情……”她轻声说道,目光再次投向萧宁,“你,究竟是谁?”舞台上的萧宁依旧从容,他微微一笑,抬手压下众人的喧哗。“此曲此词,只为这一夜之缘。”他说道,语气平静而温润,仿佛这一切都未曾超出他的预料。灯光洒在他的身上,那一抹身影宛如月下的诗人,将天地间的光辉尽数收入怀中。笛声已止,词句已出,但它们带来的震撼却在每个人的心头久久回荡。卫清挽站在台下,目光凝视着舞台中央的萧宁,那挺拔的身影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孤傲,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她的手中紧握着折扇,扇面垂下,微微颤动,似乎难以承受内心的情感冲击。“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她低声念叨着歌词的第一句,语调中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感慨与钦佩。这短短的一句,便已勾勒出一个令人心碎的画面,将红尘繁华的无常与人生的孤寂融入其中。她的眼神逐渐变得深沉,仿佛在歌词中看到了某些触动内心的情感。“这首词,简直是一种对人生的剖白。”她在心中默默感叹,目光中的敬意愈发深邃。相比于卫清挽的沉静,卫轻歌的反应显得更为鲜明而外露。她微微睁大眼睛,嘴唇轻启,脸上是抑制不住的震撼与兴奋。“清挽姐!”她忍不住拉了拉卫清挽的袖子,声音中带着些许雀跃,“这首词太绝了吧!”“繁华声遁入空门,折煞了世人……还有那个,‘斑驳的城门,盘踞着老树根’,这不是直击人心吗?”她的语速很快,显然已经无法掩饰内心的激动。“这首词,写的到底是什么?为什么每一句都好像带着一种悲凉的力量?”她的目光忍不住再次投向舞台中央的萧宁,那笃定而从容的姿态,仿佛掌控了一切的奇迹。“他到底是怎么想出来的?”卫轻歌喃喃自语,眼神中闪烁着疑惑与敬佩。站在两位姐姐身后的卫青时,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姿态,但眼神中的震撼却一览无遗。他的双手自然垂在身侧,微微攥紧,指尖却不觉用力,显示出内心的涌动。“这首词,不仅仅是才情的展现,更是一种境界的体现。”他低声说道,语调中多了一丝沉思。他抬起头,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舞台上的萧宁身上。“这样的歌词,必然是在经历了某些深刻的情感后才能创作出来。”他微微转头,看了一眼身旁的卫清挽和卫轻歌。两位姐姐的神情各异,却同样被这首词深深触动。“姐姐们或许不说,但她们心中肯定也感受到了某些共鸣。”卫青时默默想着,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三姐弟的目光依然集中在舞台中央,耳边传来的欢呼与掌声仿佛都化为背景音,无法打破他们对这首词的沉浸。卫清挽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将折扇收起,目光中多了一抹前所未有的肃然。“浮屠塔断了几层,断了谁的魂……”她轻声念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微微的哽咽。这一句,仿佛将悲凉推向了极致。她抬起头,目光再次落在萧宁身上,那一袭长袍随风轻扬,带着一种难以形容的洒脱与深沉。“这样的词,这样的曲……”她默默想着,目光中多了一抹掩不住的钦佩,“他,究竟是何等奇才?”卫轻歌则紧紧攥住自己的袖口,脸上的兴奋已渐渐转为深思。“这首词的每一句,都像是对人生的一个拷问。”她低声说道,目光中透着难得的认真,“繁华、孤寂、等待……这些,似乎每个人都能感受到。”“可是,为什么会觉得这首词中,藏着某些说不清的东西呢?”她的眼神中多了一抹迷茫,仿佛还未完全理解歌词中的深意,但却已经被其震撼到无言以对。卫青时轻轻叹了一口气,微微摇头:“正因为它包含的情感太过深邃,我们才无法轻易看透。”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萧宁:“但这正是他的才情之处——用最简单的文字,描绘出最复杂的人生。”卫家三姐弟默默站立,无人再开口。每个人都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感受着歌词中传递出的情感与哲思。夜风轻轻拂过,带起些许凉意,却无法吹散他们内心的震撼。胭脂湖的灯火倒映在湖面上,与星辰交相辉映,将整片天地映衬得如梦似幻。三人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萧宁身上,那挺拔的身影如一座山岳,屹立在众人心中。“他,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卫清挽在心中默默说道,眼神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样的奇才,只能用一个词形容——无双。”卫青时也在心中暗自感叹,神情中多了一丝由衷的敬佩。而卫轻歌则轻轻呼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一抹笑意:“真是让人难以忘怀的一夜。”掌声仍在耳边回荡,烟花已冷却,但它的余韵却依然环绕在每个人的心间。卫家三姐弟静静地站在夜色中,目光复杂,却充满敬意。 第517章 飞针诊脉?! 夜风轻拂,胭脂湖边的灯火摇曳不定,湖面波光荡漾,将月色揉碎,化作无数点银辉,散落在这片沉浸于旋律余韵中的天地间。紫烟绕的笛音早已散去,但那悠扬的旋律仿佛仍在湖畔的空气中徘徊不去,令在场之人久久无法回神。台下的人群,似乎还被那曲《烟花易冷》牵动着心弦,有的低声喃喃,有的轻轻摇头叹息,更有甚者,仍在默默回味歌词中透出的深意。连远处的柳树,也仿佛因这音乐的感染,低垂着枝条,在风中静静伫立,仿佛在倾听,亦或沉思。就在这余韵未散的氛围中,一道清越的声音打破了沉寂。“诸位方才沉浸在音律之美,不知可否愿意再赏识另一种风雅?”人们纷纷抬起头,循声望去,只见银月华从佳丽之列款步而出。她身姿窈窕,步履轻盈如燕,所到之处,仿佛连周围的空气都多了一分妩媚和柔和。她身着一袭淡紫色锦衣,裙摆边缘以银丝绣出层层叠叠的祥云,衬得她气质如兰,淡雅脱俗。柔和的灯火洒在她的眉眼间,那张清秀的脸庞宛如一幅无瑕的画卷,平添了几分冷静与从容。“是银月华小姐!”台下的观众认出了她,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听闻银月华小姐是十佳丽中最擅针线之人,她出场,难道是要展示她的绝技?”“这或许是她与霞光媚小姐联手出题的前奏吧。”“果然是个重磅的考验,看这架势,必然不同凡响。”人群中不乏期待与好奇的目光,紧紧跟随着银月华的一举一动。银月华走到舞台中央,微微一笑,盈盈施礼:“在下银月华,承蒙诸位厚爱,得以列入十佳丽之列。”她的声音温婉而清越,犹如溪水淌过石间,带着一种天生的亲和力。“适才紫烟绕姐姐的一曲《烟花易冷》,技惊四座,令人叹为观止。”“在下虽不通音律,却也想献拙技一番,为诸位略作助兴。”说到这里,她微微一顿,抬起头,目光轻轻扫过台下众人,唇角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在下所展示的技艺,或许与接下来的考题有所关联,还请各位细心留意。”她此话一出,台下顿时掀起一阵低低的议论声。“果然是为考题铺垫。”“可是,她要展示的技艺是什么?”“听闻银月华小姐精通刺绣,不知是否与飞针有关?”人们的好奇心被彻底点燃,每一双眼睛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中央,等待着她接下来的动作。银月华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侍从捧上一块洁白如雪的丝帛和一柄细长的飞针。她接过丝帛,将其轻轻铺展在桌案上,纤手一扬,捏起飞针,姿态优雅得仿佛画中仙。“诸位请看。”随着她一声轻语,飞针如电般在丝帛上穿梭而过。只见一道银光在空气中划过,针影如流星点缀长空,转瞬便没入丝帛之中。她的手法轻盈而娴熟,每一次穿针引线都恰到好处,丝毫不见迟疑或犹豫。“嗖嗖嗖——”飞针穿梭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舞台上清晰可闻,节奏分明,仿佛一首无声的乐章。台下的观众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块丝帛,只见针影来去如龙,片刻之间,便在丝帛上绣出了一片片栩栩如生的祥云。紧接着,一条金龙与一只银凤开始在丝帛上浮现。龙鳞层次分明,银凤羽翼轻盈,丝帛上的两只神兽仿佛拥有了生命,腾空而起,互相追逐着,勾勒出一幅祥瑞的盛景。“龙凤呈祥!”人群中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目光中满是震撼与惊叹。当银月华最后一针落下,丝帛上的图案已然完成,那栩栩如生的龙凤犹如要从丝帛中飞跃而出,给人一种强烈的视觉冲击。片刻的寂静之后,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好一幅龙凤呈祥图!这飞针技艺,当真是鬼斧神工!”“如此高难度的刺绣技艺,竟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银月华小姐当真是绝世奇才!”“飞针之术竟然能达到这般境界,实在令人叹为观止!”掌声与喝彩声此起彼伏,每一个人都目露敬佩之色,完全被这场技艺的展示所折服。一位年长的绣师抚须轻叹:“以飞针作画,且能融入如此精细的细节与动感,银月华小姐的技艺,已然登峰造极。”一名年轻士子感慨道:“这不仅是刺绣,更是一种艺术。”银月华将飞针轻轻放回盒中,抬头微微一笑,目光从台下掠过,缓缓说道:“诸位谬赞了。”“不过,这飞针技艺虽然赏心悦目,但它的意义并不仅仅如此。”“接下来的考题,或许会告诉大家,它还能有怎样的用途。”她的话语柔和而意味深长,仿佛在为接下来的挑战埋下伏笔。台下的人群再次陷入一片低低的议论声。“飞针技艺?难道是与刺绣有关的考题?”“可是听她的意思,好像并不止这么简单。”“究竟是什么呢?”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浓浓的好奇与期待,他们不知道这飞针技艺背后藏着怎样的深意,但可以肯定的是,接下来的考题必然是一场惊世之作。灯火摇曳,夜风轻拂,舞台上的银月华含笑而立,仿佛一朵绽放在夜空中的幽兰。夜风轻拂,胭脂湖的波光在灯火与星辉的映衬下愈发璀璨,宛如天上银河倒映于湖面,美不胜收。远处的摊贩渐渐安静下来,唯有微弱的叫卖声夹杂在夜色中,增添了几分人间的烟火气。舞台周围,观众们依旧热情不减,刚刚被银月华的飞针刺绣所震撼的他们,此刻正低声讨论着接下来的考核。“飞针刺绣已经让人叹为观止,不知霞光媚小姐又会带来怎样的惊喜?”“听说霞光媚小姐精通医术,难道她要展示银针治病的技艺?”“如果真是这样,那接下来的考题恐怕会极其困难。”人们议论纷纷,目光中带着期待与疑惑,纷纷望向站在一旁的霞光媚。霞光媚缓步向前,站到了银月华刚刚离开的舞台中央。她的步伐从容而优雅,举手投足间散发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亲和力,仿佛是一位温柔的医者,能够让人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心。她身着一袭淡粉色长裙,裙摆点缀着细碎的花纹,随风微微摆动,衬托得她犹如春日里的一抹桃花,娇美却不失端庄。她脸上的笑容柔和而温暖,眉眼之间透着一股恬淡与自信,让人一见便心生好感。“霞光媚小姐登场了!”“她的医术可是十佳丽中最出众的,不知今日会展示什么样的技艺。”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叹与议论,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霞光媚微微一笑,声音柔和而清晰:“诸位,方才银月华姐姐已展示了她的飞针技艺,想必大家都大开眼界。”“而接下来的考题,便是由我们二人联合提出。”她话音一顿,轻轻扫视了一眼台下的观众,接着说道:“不过,在出题之前,我也想献上一技,以此为考题做些铺垫。”话音刚落,侍从便扶着一名老者缓缓走上舞台。这名老者须发皆白,面色苍白无力,步履蹒跚,显然已是体弱多病之人。霞光媚走上前,轻轻扶住老者的手臂,柔声说道:“老人家久患风寒入骨之疾,四肢常年冰冷,经多位名医诊治,虽略有缓解,却始终未能根除。”她转过身,对台下的观众微微一笑:“今日,便请大家见证一下针灸之术的神奇之处。”说完,她取出一枚细长的银针,动作优雅而从容,指尖微微一转,针尖便在灯光下闪烁出一抹冷光。她轻轻托起老者的手腕,另一只手稳稳捏住银针,目光专注,动作娴熟而精准。“嗖——”银针刺入老者手臂的特定穴位,仿佛毫无阻滞。“针灸贵在气沉丹田,力行稳准,每一针皆需与患者的脉络相契合。”霞光媚边施针边解释,语气中透着一股医者的自信与从容。她的手指轻轻扭转银针,动作虽轻,但银针却仿佛化作了一道桥梁,将老者体内的经络重新贯通。不到片刻,老者原本苍白的面色竟逐渐恢复红润,冰冷的手掌也变得温热起来。“好了。”霞光媚缓缓收针,轻轻吹拂了一下银针上的气息,转身对台下的观众微微一笑:“诸位,这便是简易的针灸活血之术。”台下的观众一片哗然,每个人都被霞光媚的针灸技艺所震撼。“这一针下去,竟然真的有效果!老人的面色明显好多了。”“霞光媚小姐不愧是医术大家,竟能用银针施展出如此神奇的疗效。”“以银针为媒,贯通经络,她的技艺实在是令人叹为观止!”人群中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许多人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敬佩与感叹。老者缓缓站直了身子,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情,感激地说道:“霞小姐果然是妙手回春,老朽多谢了!”霞光媚微微一笑,摆了摆手:“些许小术,不足挂齿。”霞光媚将银针收起,转身走回舞台中央,与银月华并肩而立。她抬头看向面具公子,语气柔和而庄重:“方才我们二人已分别展示了针线与针灸的技艺,接下来的考题,便是结合这两者。”她顿了顿,目光环视了一圈台下的观众,接着说道:“我们希望面具公子能够用飞针的形式,精准刺中穴位,诊断病因。”话音刚落,台下便响起一片哗然。“飞针诊穴,还要断病因?”“这简直是两种技艺的结合,难度未免太高了!”“针线讲究精准和细腻,针灸需要对经络了如指掌,这两者加在一起,简直是巅峰挑战!”观众们议论纷纷,目光中带着震撼与疑惑,纷纷转向舞台中央的萧宁。霞光媚与银月华并肩而立,目光炯炯地看向萧宁,等待着他的反应。灯火摇曳,将萧宁的身影拉得修长而挺拔,他依旧静立在原地,面具下的目光深邃如潭,没有一丝波动。在众人的注视下,他缓缓抬头,淡然一笑,语气中透着从容:“此题,甚妙。”寥寥数语,便如平地惊雷,让全场瞬间寂静无声。灯光洒在他的身上,那道挺拔的身影仿佛在夜色中化作一座山岳,给所有人带来了一种无法动摇的信心。夜色深沉,胭脂湖的波光依旧闪耀,灯火与星辉交织在一起,将这片天地装点得如梦似幻。柳树枝条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湖畔的摊贩渐渐安静下来,只余下观众们轻声的议论。霞光媚刚刚揭示出的考题——飞针诊穴,断病因,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中央,等待着面具公子的下一步动作。而舞台下,卫清挽、卫青时与卫轻歌三人正站在人群中,彼此对视一眼,显然也被这道考题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卫清挽眉头微微皱起,目光落在舞台上的银月华与霞光媚身上,嘴角抿得紧紧的。她低声说道:“飞针刺穴,诊断病因,这考题看似简单,但难度却极高。”“单是精准刺中穴位,就需要极强的控制力与对人体经络的深刻理解。”“更何况,还要以此判断病因……”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担忧,似乎为萧宁感到几分担心。但随即,她的目光转向舞台中央的萧宁,看到那挺拔的身影时,眼中的忧虑却渐渐化作了复杂的情绪。“他会如何应对?”卫清挽心中忍不住生出这样的疑问。相比于卫清挽的沉思,卫轻歌的反应则更为鲜明。她睁大了眼睛,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兴奋与期待,轻轻拉了拉卫清挽的袖子:“姐姐,你觉得他能不能做到?”“银月华和霞光媚这道考题,简直是为难所有人。”“可是,你看他的样子,他好像一点也不担心。”卫轻歌的目光盯着萧宁,声音里带着几分雀跃:“他是不是已经有了答案?”站在两人身后的卫青时,始终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的目光从舞台上的银月华与霞光媚身上掠过,转而投向台下不远处的医师团队。“你们看,他们已经找来了病人。”他抬起下巴,示意了一下不远处的几名侍从。只见几名身着整洁衣衫的医师,正推着一张病榻缓缓走向舞台。病榻上躺着一名面色苍白的男子,他的手腕被细细的白绫固定着,显然已经久病缠身,气息微弱。卫青时皱了皱眉,低声说道:“这样的患者,显然是为了考题专门准备的。”“这不仅需要面具公子施展出极高的技艺,还需要在短时间内给出诊断。”他说完,又将目光投向萧宁,眼神中带着一抹深意:“但看他的样子,似乎并不担忧。”此刻,舞台中央的萧宁仍旧静静地站着,似乎并未受到考题的任何影响。他身穿一袭黑色长袍,衣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映衬得他的身姿更加挺拔。灯火洒在他的肩头,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柔和的光芒中,那面具后的眼神依旧深邃而平静,仿佛洞察了一切,又仿佛与世无争。他的手垂在身侧,动作随意却不失优雅,那种天生的从容与笃定,宛如一位高高在上的掌控者,牢牢掌握着局势。“飞针诊穴,断病因。”他低声重复了一遍,语调中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既是考题,自当一试。”寥寥数语,既不急促,也不张扬,但却如同投下一颗定心丸,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台下的观众们听到萧宁的回答后,忍不住开始窃窃私语。“他竟然真的接下了这道题?”“这样的难题,若是换作旁人,恐怕早已惶恐不安了。”“面具公子的从容与自信,真是让人不得不佩服。”一位年长的医师抚须轻叹:“以飞针施术,本就极为困难,何况还要诊断病因。”“但看他的姿态,仿佛已经胸有成竹。”年轻的士子们则目光炯炯,带着满满的期待:“他会如何施针?答案到底会是什么?”此时,病榻上的男子已被推至舞台中央,几名医师将他的手腕解开,小心翼翼地为他调整了姿势。霞光媚走上前,用纤细的手指轻轻搭在男子的手腕上,片刻后,她缓缓说道:“这位先生,久病缠身,气血亏损,病因复杂。”她转头看向萧宁,目光中带着一抹试探:“公子若能通过飞针刺穴诊断出病因,便算通过此题。”台下的观众再次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灯火下的他微微抬起头,面具后的眼神平静如水,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既然如此,便请诸位拭目以待。”简单的一句话,却如平地惊雷,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极致。柳枝摇曳,湖风轻拂,观众们屏息凝神,期待着舞台上的奇迹即将发生。银月华与霞光媚站在一旁,目光紧紧锁定在萧宁身上,她们的神情中带着一丝探究与期待,仿佛也想从这场考核中见证些什么。而病榻上的男子,微微睁开双眼,眼神中带着一抹希冀。此时的舞台,已然成为全场的焦点。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写满了期待与好奇,等待着面具公子的下一步动作。夜风轻柔,胭脂湖的水波悄然晃动,灯火在波面上映出斑驳的倒影。台上,银月华与霞光媚并肩而立,她们的气质一柔一刚,却在这一刻显得格外协调。霞光媚微微一笑,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落在病榻上的男子身上,声音柔和却透着坚定:“各位请放心,此次考题虽与医术相关,但我们不会因难为面具公子而置人安危于不顾。”“这位先生病情虽重,却不至于危及性命。”“哪怕今日面具公子未能完成挑战,我亦会全力施医,保证他的安危无虞。”她语气平静,却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信心,仿佛为整个考核场地注入了一股安定的力量。银月华站在一旁,面容如常,轻轻点头:“霞光媚妹妹的话,正是我的意思。”“考题虽难,但它的本意并非是置人于困境,而是借此机会展示飞针的多种可能。”“至于最终的结果,我们只看面具公子的才情,不强求答案是否尽善尽美。”她的声音温婉而含蓄,却又有一股自信与从容,让人不由得信服。台下的观众听到两人的话,纷纷点头低声议论。“看来这场考核不仅是难题,也带着一份学术上的探讨之意。”“是啊,银月华和霞光媚小姐不仅身怀绝技,更有一份仁心仁术。”霞光媚缓步走到病榻旁,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病人苍白的手腕,转头看向萧宁,唇边带着一抹浅笑:“面具公子,准备好了吗?”她的目光温和而坦然,既无咄咄逼人的气势,也无刻意的试探,反倒透出几分信任与期待。银月华则微微侧首,向萧宁微微颔首:“公子,台上台下的所有人,都在期待着您的表现。”“请赐教。”灯光洒在舞台上,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萧宁的反应。那病榻上的男子睁开了微微发白的眼睛,目光无力却又带着一丝希冀,似乎在等待着奇迹的发生。观众们的目光齐刷刷地聚集在舞台中央,低声的议论声也渐渐平息,仿佛全场只剩下了风吹柳叶的声音。连银月华与霞光媚也不由得凝神注视,虽然她们对面具公子的才华有一定信心,但这一考题的难度实在不容小觑。而此时,萧宁站在台上,依旧是那副从容不迫的姿态。他缓缓抬起头,面具下的眼神深邃而清明,扫过银月华与霞光媚的目光时,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既然两位小姐如此信任,那在下某便恭敬不如从命。”他的话音轻缓,却透着一股强大的自信。台下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的身上。他的身姿挺拔,面具遮面,却掩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气度。他的一举一动仿佛都带着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优雅与笃定,让人不由得心生敬意。柳枝在夜风中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湖畔的灯火倒映在水中,随着水波微微荡漾,营造出一种似梦非梦的氛围。“他会如何下手?”“以飞针施术,又如何诊断出病因?”人群中的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地问着同样的问题。霞光媚轻轻退到一旁,将整个舞台留给了萧宁。银月华也缓缓后退半步,双手交叠在身前,目光温柔却带着几分隐隐的好奇与期待。病榻上的男子微微抬起头,努力睁大眼睛,似乎想要看清这个即将为自己施针的人。而萧宁则缓缓向前走了几步,脚步稳健而优雅,每一步都带着令人信服的力量。他停在病榻旁,抬起一只手,轻轻拂过自己的长袍,将手指伸向旁边托盘中的银针。那根银针在灯火下微微闪烁,宛如一道寒光,承载着无数目光的期待与希望。此刻,整个舞台仿佛静止了,时间也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所有人的呼吸都不由得放缓,只为了不打扰这神圣的一刻。 第518章 医者仁心! 夜色愈发深沉,胭脂湖的波光在灯火与月华的映照下,宛如一匹流动的银缎,将天地间的景致连成了一幅静谧而瑰丽的画卷。远处的摊贩早已熄了灯火,湖畔的喧嚣逐渐归于寂静,唯有舞台周围,仍是灯火通明,人影攒动。风从湖面吹来,带着几分微凉,却吹不散观众心中的炙热与期待。舞台上,灯光明亮,将那张病榻与站在一旁的萧宁清晰地映入众人眼帘。他一袭黑色长袍,衣摆在微风中微微扬起,整个人宛如一棵挺拔的青松,站在那里,便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意。面具遮住了他的面容,却遮不住那份与生俱来的从容与笃定。他的手垂在身侧,指尖轻轻拂过衣摆,每一个动作都透露着难以言喻的优雅与自信,仿佛他不是站在众目睽睽之下,而是在天地间独自对话。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他,等待着这一场考核的开始。萧宁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尽管面具遮住了他的神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中,却带着一抹难以忽视的笃定与从容。他的目光转向病榻上的男子,脚步稳健地向前走去。每一步都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令人心安的力量,仿佛每一寸土地都因他的到来而变得坚实而可靠。他走到病榻旁,微微俯下身,目光清明而专注地看向那名男子。男子的面色苍白,气息微弱,但当他感受到萧宁的目光时,眼中竟露出了一丝希冀与安心。“你不必紧张。”萧宁的声音低沉而温润,像一股温暖的泉水,缓缓流入人的心田,“只需放松,便好。”男子微微颔首,似乎在这一瞬间放下了心中的忐忑与不安。萧宁缓缓伸出一只手,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银盘中的飞针。他抬起眼,目光专注地盯着男子的手腕,指尖轻轻一动,那枚银针便被他捏在手中。灯火映照下,那枚细长的飞针泛着微光,宛如一柄小巧的利剑,散发出冰冷而神秘的气息。萧宁手持银针,轻轻一挥,动作干净利落,针尖在空中划出一道细微的弧线,宛如流星划过夜空。“嗖——”飞针破风而出,精准地刺入男子手腕上的一个穴位。那一瞬间,周围仿佛安静了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萧宁的手。他的手稳如磐石,指尖微微颤动,飞针便在他的操控下缓缓转动,仿佛在男子的体内开辟出一条通往生机的道路。“针法如此精准!”“他的手法……仿佛天生为此而生!”人群中传来低低的惊叹声,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写满了震撼与敬佩。萧宁的神情依旧平静,仿佛早已洞察了一切。他的目光专注而沉稳,眼中透着一股令人信服的笃定,仿佛在他的世界里,除了眼前的针与病人,再无他物。他手中的银针仿佛化作了他意念的延伸,随着他的动作,精准地刺入一个又一个穴位。“心俞,通血;关元,补气;内关,调脉……”他的嘴里低声念出每一个穴位的名字,语调轻缓却不容置疑,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千钧之力,让人无法怀疑他的判断。银针刺入之处,男子的面色渐渐恢复红润,原本微弱的气息也变得平稳了几分。“好!”台下一名医师忍不住低声叫好,眼中满是钦佩与赞叹。“他不仅手法精准,对穴位的理解更是深刻无比!”随着萧宁的施针,台下的观众们纷纷屏住呼吸,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敬意。“这样的针法,我从未见过!”“以飞针施术,本已是极难之事,他竟还能做到如此精准!”“这已经不仅仅是医术,更像是一种艺术!”人群中,甚至连许多资深的医师也忍不住频频点头,眼中满是震撼与敬佩。而此时的萧宁,依旧从容不迫,手中的银针仿佛有了生命,在他的操控下轻轻颤动,刺入每一个穴位时都毫不迟疑,仿佛早已将人体的奥秘了然于心。他微微低头,目光依旧专注,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夜风轻轻吹过,灯火在风中微微摇曳,映照在萧宁的身上,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而挺拔,宛如一座不可动摇的山岳。整个舞台上的气氛随着萧宁的施针达到了一个新的高潮。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连呼吸都变得轻微而缓慢,生怕打扰了这份神圣的宁静。而病榻上的男子,也渐渐闭上了双眼,脸上的痛苦神情缓缓消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安详。这一刻,台上的萧宁仿佛化身为一位掌控生死的医者,他的动作干净利落,目光沉稳如山,那种与生俱来的从容与优雅,令人难以移开目光。柳枝低垂,湖水轻漾,台下的人群屏息以待,整个胭脂湖都被这一刻的奇迹所吸引。银针破风的细微声响在舞台上回荡,仿佛为这寂静的夜色平添了一抹神秘的韵律。萧宁的手依旧稳如磐石,捏住银针的指尖微微一转,针尾轻颤,精准无误地落入男子肩部的一个穴位。“曲池。”伴随着这两个字出口,男子的身躯微微一震,原本紧闭的双眼蓦然睁开了一瞬,随后又慢慢阖上。“他反应了!”台下的观众惊呼出声,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与欣喜。“银针不仅刺入了穴位,甚至已经引起了患者的经络反应。”一位年长的医师捋须而叹:“此手法,实在匪夷所思!”病榻上的男子原本苍白如纸的面色,此刻竟然浮现出一抹淡淡的红晕,连那微弱的呼吸也逐渐变得平稳起来。他的手指轻轻颤动,似乎是经络贯通后带来的自然反应。“患者的气息好像顺畅了许多。”“银针仅仅刺了几处穴位,就已经有了这样的效果?”“这是何等惊人的技艺!”人群中接连响起惊叹声,连那些久经沙场的医师也不禁频频点头,脸上满是赞叹与敬佩。萧宁依旧神色如常,手中的动作不急不缓,每一针的刺入,都仿佛经过深思熟虑。他的目光沉静而专注,仿佛早已将患者的全身经络映刻于心。“下一针,劳宫。”话音未落,银针便已精准落入男子的手掌心。男子的手掌猛然一紧,随即松开,那原本微凉的手心,竟然渐渐升起一丝温热的气息。萧宁微微颔首,手腕轻轻一转,又一次送针入穴。“至阳。”这一次,男子的背部仿佛有一道无形的热流涌动而过,整个人微微抬起了头,紧闭的双唇也微微张开,发出了一声细不可闻的轻叹。“好!”台下的一位医师忍不住轻声叫好,脸上带着难以掩饰的震撼:“这每一针的刺入,竟然都与患者的经络变化精准契合。”“他是真的在治病!”“原以为这不过是考核的一场表演,但如今看来,面具公子的医术竟如此高超!”“他不仅精准刺中穴位,更能通过银针调理患者的气息,这等技艺,怕是连医道圣手也难以媲美!”人群中此起彼伏的议论声,不禁让周围的气氛愈发炽热。“这种精准与自信,实在太令人敬佩了。”“他说出的每一个穴位,做出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无法撼动的笃定。”“这样的人,果然当得起世间奇才之名!”病榻上的男子此刻已经完全放松下来,原本紧绷的面容缓缓舒展,甚至连呼吸也变得平稳悠长。他的双手无力地垂在身体两侧,但那微微颤抖的手指,似乎在传递着体内经络逐渐贯通的信号。“热……我的手好像有了热度。”男子声音微弱,却清晰可闻。“好久……好久没有这样的感觉了。”他的低语传入台下每一个人的耳中,顿时引发了一片低低的惊叹。“连患者都能感觉到这种变化,这绝对不是偶然!”“面具公子的针法,绝对已经达到了登峰造极的境界!”萧宁轻轻一扬手,最后一枚银针在他的指尖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闪烁着冰冷的光芒。“百会。”银针如同一道银光,瞬间没入男子的头顶。男子的身体微微一震,随即整个人长舒了一口气,那紧闭的双眼再一次睁开,眼中带着前所未有的神采。“好了。”萧宁缓缓收回手,将银针一一拔出,动作轻柔而优雅,仿佛每一根银针都是他手中的艺术品。男子微微抬起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感激的笑容:“多谢……多谢公子……”台下一片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深深震撼,连呼吸也放缓了几分。随即,雷鸣般的掌声响彻整个胭脂湖畔。“绝妙!”“这样的医术,真乃世间罕见!”“面具公子不仅才情绝世,连医术也如此惊人,当真是旷世奇才!”人群中许多人目光炯炯,甚至带着几分崇拜与敬仰,仿佛已将萧宁视为神医一般的存在。此刻的萧宁,依旧静立在病榻旁,神色平静如常。他的身影被灯火映照得愈发修长,那从容与淡然的气质,在这一刻显得更加深邃而不可捉摸。夜风轻拂,他微微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唇角轻轻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此乃小术,不足为奇。”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润,却透着一种令人信服的力量。夜色如水,胭脂湖的波光在灯火与星辉的映衬下愈发璀璨。舞台中央,萧宁缓缓起身,将最后一根银针收起,动作干净利落,却不失从容优雅。病榻上的男子双眼睁开,面色已经恢复了几分红润,那原本枯槁的手指也渐渐恢复了活力,轻轻地握紧了一下,仿佛在确认自己身体的变化。全场一片安静,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萧宁身上,等待着他的总结。萧宁将银针收入针囊,抬起头,面具后的目光清明而沉稳。他缓步走到病榻旁,低声问道:“感觉如何?”男子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激动,声音略显沙哑:“气息顺畅了许多,四肢也不再冰冷,仿佛体内的浊气被一并驱散。”萧宁点了点头,微微抬起手,向台下扫了一眼,声音低沉却清晰:“此病名为‘久寒入骨,气血阻滞’。”“患者因常年居住湿寒之地,加之起居不慎,寒邪入体,逐渐侵蚀脏腑。”“再者,此症持续多年,寒气与浊气交织,导致经络不通,气血滞涩,渐渐衍生成风湿之疾。”“若不及时调治,恐怕几年后,便会因脏腑损伤而危及性命。”他说到这里,顿了一顿,目光转向男子:“不过此刻,病情虽重,却并非不可逆转。”萧宁站直身形,手指轻轻扣了扣病榻旁的木板,发出清脆的声响。“以针刺穴,贯通经络,已将寒邪驱散一部分,但要彻底根治,还需从药物与调养两方面入手。”“患者体虚,应以温补为主,同时辅以祛寒散湿之药,调和气血,疏通经络。”他抬头看向台下,语气沉稳而笃定:“药方如下——”“桂枝十五克,白术十克,附子五克,防风十克,川芎十克,茯苓十五克,生姜五片。”“以三碗水煎至一碗,日服两次,连服七日。”“七日后,改用当归、党参、黄芪为主,配伍疏肝理气之药,再服十日。”“届时,寒邪尽散,气血自调,身体便可逐渐恢复。”萧宁将药方缓缓说完,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轻声补充道:“除此之外,患者还需注意避寒湿,勤加锻炼,方能彻底痊愈。”萧宁的声音刚落,台下便爆发出一片低低的惊叹声。“竟能诊断得如此精准!”“他的针法已经让人叹为观止,没想到对病情的分析与药方的拟定也如此清晰!”“仅凭几枚银针,便能辨别出病因根源,还能给出如此完善的治疗方案,实在是令人钦佩!”一位年长的医师站起身来,满脸惊叹地说道:“面具公子的医术,当真是登峰造极!若他愿意行医,恐怕世间无疾不可治。”旁边的年轻士子则低声议论:“刚才那药方,不仅精准,还能与针灸相辅相成,简直堪称完美!”“这不仅是医术,更是一种智慧的体现。”病榻上的男子抬起头,声音中带着几分哽咽:“公子大恩,实在无以为报!”他颤抖着双手,试图撑起身子跪下,却被萧宁轻轻按住肩膀。“不必多礼。”萧宁的声音低沉温润,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力量,“这是医者本分,你只需好好调养,便是对我最好的回报。”男子的眼中闪烁着泪光,连连点头:“公子仁心,恩德铭记于心!”一旁的霞光媚与银月华见状,忍不住轻声赞叹。霞光媚目光复杂地看向萧宁,嘴角微微扬起,低声说道:“方才还担心他能否完成这道考题,如今看来,倒是我多虑了。”“他的针法、诊断与用药,皆堪称医道典范。”银月华则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深深的敬佩:“不仅医术高明,更有仁者之心。”“这样的人,难怪会在这场考核中脱颖而出。”夜风轻拂,舞台上的灯火微微摇曳,将萧宁的身影拉得修长而挺拔。他站在病榻旁,身姿如松,目光沉静,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台下的掌声逐渐响起,从零星的几声,汇聚成了一片如潮的喝彩声。“面具公子,当之无愧!”“这医术,这气度,世间难寻其二!”掌声如雷,经久不息,整个胭脂湖畔都被这份震撼与赞叹包围,仿佛见证了一场足以载入史册的奇迹。夜色愈发浓郁,胭脂湖畔的灯火微微摇曳,远处的水波闪烁着点点银光,仿佛为这片天地笼罩上一层神秘的光辉。舞台下,卫清挽、卫青时与卫轻歌三人静静站在不远处,他们的目光始终落在舞台中央的萧宁身上,目光中满是震撼与赞叹。卫清挽微微抬头,目光落在那道挺拔的身影上,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仅凭几针便能疏通经络,又以精准的分析给出药方,这不仅是技艺,更是智慧。”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种发自内心的敬佩,“这样的医术,怕是连许多名医也未必能达到这样的水准。”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握住了折扇,仿佛想要借此掩饰心中的涟漪。“他的气度与技艺,真的让人难以置信。”这一刻,卫清挽的心中仿佛掀起了万千波澜。她原本以为这不过是一场普通的才艺比拼,却没想到,竟然会见证到如此惊才绝艳的医术展现。“此人若生于乱世,或许能凭医术济世救人,留下无尽佳话。”她的目光微微低垂,心中涌现出更多的敬佩与复杂情感。卫青时站在一旁,双手环抱胸前,目光深沉而冷静。他的目光从病榻上的男子扫过,又落回到萧宁的身上,唇边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针灸本就极为复杂,何况是以飞针施术。”“面具公子的手法,不仅精准无比,连每一处力道的拿捏都恰到好处。”他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钦佩:“这样的医术,实在令人叹为观止。”卫青时的心中也不禁泛起涟漪。在他的印象中,许多医者即便有着深厚的医术,也往往因行医之时不够从容而显得局促。然而,舞台上的面具公子,却是那般笃定与自信,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不仅医术高超,那种从容与气度,更是难能可贵。”想到这里,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心中暗自沉思:“这样的才能,究竟需要怎样的经历才能拥有?”相比于卫清挽与卫青时的冷静,卫轻歌的反应显得更加鲜明与直接。她紧紧盯着舞台上的萧宁,眼中满是兴奋与赞叹:“他真的太厉害了!”“针灸、诊断、药方,每一项都做得完美无缺,真不愧是十佳丽考核的焦点!”她的声音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激动,甚至连眼神都因为情绪的涌动而变得格外明亮。“这样的医术,如果能学到哪怕一招半式,恐怕一生都受用无穷!”说到这里,她又轻轻拉了拉卫青时的袖子,略带兴奋地说道:“二哥,你说,他是不是所有领域都能做到这样出色?”卫青时淡淡一笑,摇头说道:“这一点,怕是无人知晓。”但他的眼中,也闪过了一抹深深的惊叹。卫清挽微微抿唇,低声说道:“他的医术,已经不仅仅是才艺的展示,而是一种真正的仁者之心。”“这种才情与气度,怕是世间难寻第二人。”卫青时点了点头,目光沉沉地看着萧宁:“或许,这才是今日考核真正的意义——让我们见识到什么叫做天人之才。”卫轻歌眨了眨眼睛,笑着说道:“不管如何,今日能亲眼见到这样的奇才,真是值了!”三人彼此对视一眼,尽管言语不多,但眼中却流露出一种默契与感慨。舞台中央,萧宁依旧站立不动,他的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下愈发修长而挺拔。病榻上的男子已然躺回原处,脸上的神情带着轻松与感激,仿佛多年的病痛终于卸下了枷锁。霞光媚与银月华站在一旁,目光中满是敬佩与感慨,她们低声交谈了几句,随后也微微退到一旁,将整个舞台留给萧宁。台下的掌声渐渐平息,但每一个人的目光依然集中在舞台上,那种无法言喻的敬意与钦佩,早已深深烙印在他们的心中。柳树的枝条在风中轻轻摇曳,湖面的波光如碎银般洒落,映衬着舞台的灯火,宛如仙境一般。而萧宁的身影,仿佛与这片天地融为一体,带着一种超然物外的气度,令人无法移开目光。夜风轻拂,胭脂湖的波光依旧闪耀,水面如镜,倒映着满天星辰,伴着舞台的灯火,仿佛将这片天地连成了一幅瑰丽的画卷。柳枝随风摆动,仿佛在轻声低语。 第519章 丹方对决! 夜幕深沉,胭脂湖畔的风轻轻拂过,将湖面的涟漪推向远方。星光映入水中,与湖畔的灯火交织,宛如银河倒悬。不远处的柳树摇曳着枝条,在地面投下斑驳的影子,似乎正低语着见证了一场奇迹的感慨。舞台上的灯光依旧明亮,将每一个人的神情映照得格外清晰。观众的目光仍停留在舞台中央,那挺拔的身影无声地伫立着,仿佛这片天地的中心。霞光媚站在一旁,目光不由自主地追随着萧宁的身影。她的双手交叠在胸前,指尖微微用力,显示出她内心并不平静。方才的一场飞针治病,让她对萧宁的医术有了全新的认识。“飞针施术,从诊断到给出药方,他的每一步都精准无误。”“无论是手法还是对经络的理解,都已经达到登峰造极的地步。”霞光媚低下头,长长的睫毛掩住了她复杂的眼神。“如此技艺,世间又有几人能及?”她的心中涌现出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这种情绪既带着敬佩,又夹杂着几分不甘。“若我能与他在医术上真正较量一番,或许才能看清,他到底达到了怎样的高度。”她抬起头,目光渐渐坚定起来。霞光媚轻轻踏前一步,声音清脆而带着几分轻快:“面具公子,方才的飞针施术,已让我们大开眼界。”“然而,医术的博大精深不仅在于针灸,也在于辨症施药的能力。”她停顿了一下,嘴角带起一抹浅浅的笑意:“不知公子是否愿意,再接受一场挑战?”此话一出,台下瞬间响起一片低低的议论声。“挑战?霞光媚小姐还想出什么难题?”“面具公子方才已经表现得近乎完美,她竟还想再试?”“难道是想以医术再分高下?”观众们的声音此起彼伏,带着好奇与期待。而舞台上的萧宁只是微微抬头,面具后的神情依旧平静如水:“请说。”简单的两个字,却仿佛在这一片喧嚣中投下一颗定心丸,让所有的声音都渐渐安静下来。霞光媚看着他那笃定的神态,心中又是一震,旋即轻声说道:“我提议,以丹方对决的形式,作为此次考核的第三题。”“丹方对决?”台下的观众一时不解,许多人低声议论,目光中带着疑惑。霞光媚微微一笑,环顾四周,解释道:“所谓丹方对决,便是由一方提出疑难杂症,双方需各自给出治疗之法与配方。”“以医理之深、药材之妙、效果之高,作为评判标准。”“当然,这不仅是对医术的考验,更是对智慧与见识的全面挑战。”她的话音一落,全场顿时哗然。“这可比针灸更难了!”“丹方对决,不仅需要对症下药,还要考虑药材之间的搭配与药理的运用,简直是最全面的医术较量!”“这题目简直刁钻无比,面具公子还能应对吗?”霞光媚的目光再次转向萧宁,声音清脆而温和:“不知面具公子意下如何?”萧宁并未立即作答,他站在原地,面具后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仿佛在仔细权衡这场考核的意义。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柳枝在风中轻轻摆动,仿佛也在等待这位面具公子做出回应。台下的观众们无声屏息,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好奇。“面具公子会答应吗?”“这样的题目,连许多经验丰富的老医师都未必能轻松应对。”“但若他真的接下了,那我们或许能见到一场旷世的医术对决!”观众中,不少医师与士子都双目炯炯,他们比任何人都明白丹方对决的难度,也因此对萧宁是否会接受充满了期待。银月华站在一旁,目光柔和而坚定,嘴角扬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会接受的。”霞光媚微微挑眉,目光依旧紧紧盯着萧宁,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态中看出些许端倪。这一刻,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舞台中央,那道从容而笃定的身影上。萧宁微微抬头,目光平静地扫过霞光媚,嘴角缓缓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他的声音低沉而温润,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既然霞光媚小姐有此雅兴,那在下某便恭敬不如从命。”此言一出,全场再度掀起一阵热烈的议论声。“他竟然答应了!”“丹方对决如此刁钻,他居然毫不犹豫地接受了!”“难道他对自己的医术真的有如此大的信心?”台下的观众中,有些人眼中满是敬佩,也有些人难掩震惊,甚至还有几分不可思议的神色。“面具公子的气度与自信,当真让人佩服。”“但这次的考核,可不是仅靠气度就能应对的。”霞光媚静静地看着萧宁,心中却掀起了波澜。“如此从容的态度……难道他真的有绝对的把握?”她的目光在萧宁的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又缓缓移开。“无论如何,我已做好了准备。”她在心中暗自说道,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若他真的能在丹方对决中再创奇迹,那我便心服口服。”然而,她的目光中依旧带着一丝隐藏得极深的期待:“但若他失败,我倒也能一探他真正的极限究竟在哪里。”湖畔的风渐渐停歇,灯火依旧明亮,将舞台映照得如同一座镀金的高台。人群中的喧嚣声逐渐平息,取而代之的是更加浓烈的期待与紧张。“丹方对决可不是普通的比试,不仅要对症下药,还要在药方中体现出医理的深度与灵活性。”“没错,而且药材的搭配也至关重要,稍有不慎,不仅无效,甚至可能适得其反。”“我倒要看看,面具公子能否延续之前的奇迹。”此刻的观众们,不仅是在期待一场医术的较量,更是在见证一场足以载入胭脂湖盛会史册的经典对决。一旁的银月华微微一笑,轻声说道:“霞光媚妹妹这道题目,可真是难得一见的妙题。”霞光媚转头看向她,脸上带着一丝揶揄:“姐姐的意思,是认为面具公子能轻松通过?”银月华摇了摇头,目光依旧温柔而含蓄:“我只是觉得,若他真的能完成此题,那他不仅仅是音律与针灸的高手,更是一位真正的全能奇才。”霞光媚没有回答,只是抿唇一笑,眸光中闪烁着浓浓的期待。此刻,舞台中央的萧宁依旧站得笔直,他的身影被灯火映衬得愈发修长挺拔,宛如一座不可撼动的青山。“丹方对决。”“这场考核,必将是一场巅峰的较量。”台下的观众纷纷屏住呼吸,目光炯炯地注视着舞台,等待着考核的正式开始。此时此刻,整个胭脂湖畔的氛围已经达到了顶点,每个人的心中都涌动着浓浓的期待与紧张。夜色更深了,柳枝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湖面的倒影闪烁着点点星光,与这场旷世之争交相辉映。夜色如墨,胭脂湖的波光与星光交相辉映,将舞台的灯火衬托得更加明亮而夺目。萧宁静静站立在舞台中央,面具遮住了他的脸庞,却掩不住他身上那份从容与自信的气度。黑色长袍随风微微扬起,修长的身形宛如一棵挺拔的青松,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威严。他的手指修长,垂在身侧,不经意的一个动作,竟也如行云流水般自然。即便是银月华与霞光媚这样的佳丽,此刻目光也难以离开他的身影。霞光媚微微一笑,轻轻挥手示意工作人员送上第一道考题的提示。“第一道题。”她的声音清脆而悦耳,带着几分轻快:“假设一位患者因年老体虚,经常气短乏力,同时伴有少许的头晕与失眠症状,请两位分别拟出适合的丹方,重点在于滋补元气与安神。”话音刚落,全场顿时一片议论声。“这是典型的虚症,但同时涉及安神与滋补,药材的选择必然会十分讲究!”“这样的题目,既简单,又极为考验医者的综合能力!”台下的一位医师轻声说道,目光中带着浓浓的期待。对决开始,萧宁并未立即提笔。他目光微微低垂,似乎在沉思,又似乎早已心中有数。另一边,负责对抗的医师已然开始书写,他眉头微皱,动作飞快,似乎对这个题目早有准备。观众的目光纷纷投向萧宁,等待着他的动作。终于,他抬起了头,修长的手指执起毛笔,轻轻沾墨,纸上的第一笔便如游龙入水,带着几分洒脱与灵动。“他的气质竟如此独特!”“即便是提笔,也像是在书写一幅艺术。”台下许多人心中暗自惊叹,而他的动作却依旧不疾不徐,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时间不长,两人几乎同时停下了笔。霞光媚微微一笑,走上前去,将两张纸分别拿起,高声宣读:“对手所拟的丹方:以人参为君,黄芪为臣,茯苓、酸枣仁为佐,加桂圆肉与百合调和,主补气健脾,兼以安神。”台下传来一阵轻轻的赞叹声。“这是典型的滋补安神方,方子结构稳健,用药思路清晰!”“确实是一位优秀的医者所拟的丹方!”然而,当霞光媚拿起萧宁的丹方时,目光却微微一凝,随即扬声念道:“面具公子所拟丹方:太子参十五克,炙甘草五克,白术十克,当归十克,配百合与龙齿安神,最后以生姜引药归经。”这一方念出,全场瞬间一片寂静。片刻后,观众中爆发出低低的惊叹声。“他的丹方竟以太子参替代人参,虽然药力稍缓,却更加适合年老体虚的患者!”“生姜引药归经,既温和又不失效果,果然是奇思妙想!”霞光媚的目光中也流露出几分敬佩,她点头说道:“此方不仅精准有效,更体现出公子对患者情况的细致考虑。”第一题,萧宁胜。不待观众议论声平息,霞光媚便宣布了第二道考题。“第二题,将患者换为一位体壮之人,此人因长期饮食不节,导致肝胃积热,伴有口苦咽干、烦躁易怒之症,试拟清热泻火之方。”这一题目一出,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肝胃积热,又是急性症状,这可不好处理!”“清热泻火虽是常见医理,但要做到泻热而不伤正气,选药难度极高!”台上一时安静,两人再次提笔,开始书写。这一次,萧宁没有停顿,几乎在听到题目的瞬间便落笔书写。他的动作依旧从容不迫,笔锋流畅如行云流水,仿佛每一个字都带着他内心的笃定。“这次的题目更刁钻,他却丝毫不见慌乱,仿佛早有对策。”台下的议论声中夹杂着浓浓的期待。另一边,对手的速度略快,他显然对这种急症较为熟悉,丹方书写得又快又稳。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停笔。霞光媚走上前,将两张纸分别拿起,高声念道:“对手所拟丹方:以黄连为君,枳实、茵陈、芦根为辅,清肝泻胃,佐薄荷清利咽喉,简明扼要。”台下再度响起一片称赞声。“这一方清热泻火,泻中有和,确实难得。”随后,她念出了萧宁的丹方:“以菊花为君,配柴胡、栀子、黄芩为辅,辅芦根、藿香以清热解毒,最后加竹叶微润咽喉。”这一方念出,台下再次一片寂静。“菊花清肝,柴胡疏肝,栀子与黄芩泻热而不伤胃气,这一方简直是绝妙!”“最重要的是加入竹叶,既能清心安神,又缓解了肝热引发的烦躁!”霞光媚的脸上露出一抹赞许的笑容:“这一方兼具清热与调和之效,确实更胜一筹。”第二题,萧宁再胜。胭脂湖的夜色愈加深沉,灯火与星光交相辉映,将舞台映照得如梦似幻。柳枝在夜风中微微摇曳,湖面的波纹仿佛随着人们的心绪起伏,而台下的观众早已屏息静气,目光紧紧凝视着舞台中央的那道挺拔身影。萧宁静立不动,他的气度沉稳如山,面具后的眼神深邃如夜,仿佛将天地一切尽收眼底。银月华与霞光媚对视一眼,眉间各自浮现出一抹异样的神色。“第三题。”霞光媚轻启朱唇,声音清脆而明亮:“请两位拟定一方,用于治疗患者脾虚湿盛之症。”话音刚落,台下观众中顿时爆发出一片低低的议论声。“脾虚湿盛乃是慢性病症,调理难度极高。”“这不仅需要患者长期服用药方,还需要医者具备精准的判断力与药材搭配能力。”“这题确实高明,不仅考验药方的疗效,还能体现医者的思维深度。”台下的一位老医师捋须轻叹,目光炯炯地看向舞台中央,似乎迫不及待想要见证这场对决的结果。一旁的年轻士子也忍不住低声说道:“脾虚湿盛看似常见,但每个人的体质不同,药方的灵活性将是关键。”“这不仅是比拼学识,更是考验对病理的深刻理解。”萧宁依旧没有丝毫慌乱,他缓缓抬手执笔,目光微微垂下,落在案几上的宣纸上。他的动作不疾不徐,宛如书画大师挥毫泼墨,每一笔都带着一种自信与从容。他的笔锋如游龙入海,似乎不单是在写药方,更像是在勾勒一幅关于医道的绝妙画卷。另一边的对手也没有怠慢,他的书写速度明显快了许多,眉宇间透着几分紧张与专注。“对手的动作很快,看来对这类症状很有经验。”“但面具公子的从容似乎更胜一筹,他真的心中有数吗?”台下的观众们屏住呼吸,目光一瞬不瞬地注视着两人,仿佛深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终于,萧宁轻轻放下毛笔,目光淡然,面具后的脸庞依旧平静如水。霞光媚走上前,将两张纸分别拿起,高声宣读:“对手的丹方:以白术、茯苓、薏苡仁为主药,健脾化湿;辅以陈皮、甘草调理气机,再加上砂仁理中和胃。”台下顿时响起一片低低的赞叹声。“确实是调理脾虚湿盛的经典方剂,用药结构紧凑而稳妥。”“这样的丹方无可挑剔,足见医者的深厚功底。”霞光媚点了点头,脸上浮现出一抹满意的笑意。随后,她展开萧宁的丹方,高声念道:“面具公子的丹方:以太子参、白术、茯苓为主,辅以炒扁豆、砂仁,佐生姜、莲子调和脾胃,另加入薏苡仁与茵陈以利湿健脾,最后以桂枝引药入络。”这一方念出,全场瞬间寂静,片刻后爆发出热烈的掌声。“这丹方不仅调理脾胃,还能兼顾患者体虚之症,实在是匠心独运!”“太子参的温和性更适合长期调理,桂枝更是起到了画龙点睛的作用!”霞光媚目光复杂地看向萧宁,轻声说道:“这一方既见深度,又显灵活,确实胜出。”第三题,萧宁再胜。不待掌声平息,银月华轻轻开口:“第四题,试拟一方,用于治疗中暑引发的急性晕厥。”话音一落,台下顿时响起一片吸气声。“中暑晕厥,乃是急性病症,需快速用药解表清热,更需兼顾患者体质。”“这一题可比前几题更加刁钻,稍有不慎便可能导致药方无效!”观众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为这场对决的难度感到震撼。萧宁眉头微微一挑,随即执笔开始书写。他落笔的动作依旧不紧不慢,每一个字都透着一种从容与坚定。另一边的对手则明显显得有些慌乱,他的额头微微渗出汗珠,显然是对这道考题感到了压力。台下的观众屏息凝神,目光紧紧锁定在舞台中央,等待着两人的答案揭晓。“面具公子的手法太让人安心了,他看起来完全没有一丝慌乱。”“这样从容的态度,真的是经验使然吗?还是他对自己的医术太过自信?”观众中不少医师心生佩服,更对萧宁的表现充满了期待。片刻后,两人几乎同时放下毛笔。霞光媚走上前,将两张纸分别拿起,朗声宣读:“对手的丹方:以石膏、知母清热解暑;配伍淡竹叶、香薷解表;再加上甘草调和诸药。”台下传来一片低低的赞叹声:“用药得当,确实是一道经典的清暑方。”然而,当她念出萧宁的丹方时,目光中却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面具公子的丹方:以石膏、荷叶清热解暑;辅以淡竹叶、鲜藿香疏风解表;再加入人参片固本,最后佐以乌梅敛汗止晕。”这一方念出,全场瞬间爆发出更加热烈的掌声。“乌梅敛汗,竟是点睛之笔!”“石膏、荷叶解暑固然经典,但加入人参片调节体质,却是匠心独运!”霞光媚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此方兼具清热与调理,的确更胜一筹。”第四题,萧宁再胜。连胜四题的结果让全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掌声与喝彩声仿佛要掀翻胭脂湖畔的夜空。然而,霞光媚的目光却变得愈发深邃,她抬头看向萧宁,眸中多了一抹难以掩饰的复杂情绪。“面具公子,果然是当世奇才。”她轻轻叹息一声,随即缓缓开口:“但最后一题……”她顿了顿,目光中闪过一抹决然:“我将提出一道最难的难题,作为对你的最终考验。”此话一出,台下顿时一片哗然,每个人的目光都充满了期待与紧张,等待着这场考核的最终结果。夜风轻拂,柳枝微摇,胭脂湖的波光映照着灯火,将这一场惊才绝艳的对决推向了最高潮。而舞台上的萧宁,依旧站立如山,面具后的目光深邃而笃定,仿佛无论什么难题,都不足以让他动摇分毫。夜幕如墨,胭脂湖畔的灯火摇曳,仿佛天地都屏息等待着最终的考验。人群中,有人握紧了拳头,目光炯炯地看向舞台;也有人微微张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却被压抑的期待堵在喉间。柳枝轻拂,月光洒落,映衬出舞台上那道修长而挺拔的身影。萧宁微微抬头,面具下的目光平静却笃定,他的存在像是一颗定海神针,令人不由自主地生出信心。此刻,无论是霞光媚的目光,还是台下观众的期待,所有的一切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为即将到来的最后对决埋下了最浓烈的悬念。 第520章 太清残卷!母丹单方?! 夜风徐徐吹过,胭脂湖的波纹在月光下泛起粼粼微光,仿佛为这一场盛大的考核谱写着无声的序曲。柳树的枝条随风轻扬,垂下的枝条摇曳着,在湖边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在为这场对决低声倾诉着古老的传说。湖畔的灯火早已点亮,将周围的草木映照得如梦似幻,远远望去,整片湖畔像是镶嵌在天地间的一颗明珠,光彩流转,璀璨夺目。舞台上的灯光依旧明亮,将整个空间点缀得仿佛白昼一般清晰。高台之上,金丝缎布装饰着四周,那闪闪发光的细密纹理,在灯火的映照下,折射出迷离的光泽。四周的观众席上早已挤满了人,各色衣着、各类身份的男女老少交错而坐,形成了一幅多彩的画卷。他们有的身着华贵锦衣,衣衫上嵌着珠玉宝石,在灯光下反射出耀眼的光辉;也有衣着朴素的平民百姓,尽管身上的布料不及贵人精致,但那炯炯有神的目光里却充满了对这场巅峰对决的热切期待。湖水轻轻拍打着湖畔的石板,伴随着风声与柳枝的轻响,形成了一曲宛若天籁的和鸣。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聚焦在舞台中央。他们的目光中带着期待,带着惊叹,甚至夹杂着一丝紧张。经过连胜四题的较量,萧宁的才华与智慧早已征服了所有人,他的从容与笃定,更是在观众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然而,正因为如此,众人对接下来的最终考核充满了期待与猜测。“霞光媚小姐说的最难一题,会是什么呢?”“难道比针灸、丹方对决还要刁钻?”“我觉得肯定是前所未有的难题,毕竟这是最后的考核!”人群中传来一阵低低的议论声,尽管声音压得很低,但那种兴奋与紧张的情绪却感染了所有人。远处传来一声清脆的钟声,仿佛为这场考核的最终对决敲响了序幕。钟声悠悠回荡在湖畔,与远方的夜色融为一体,让这片天地间充满了一种庄重而肃穆的氛围。灯笼的光芒微微闪动,仿佛在这片静谧中跳跃着,点缀出星星点点的生机。不远处的树影在灯光下投射到湖面,随着波纹轻轻晃动,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在为这场盛事屏息以待。舞台的一侧,霞光媚静静站立,她的身影在灯火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挺拔。她的面容带着一如既往的从容与优雅,然而,那双眼眸深处却隐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面具公子连胜四题,展现的才华与智慧确实让人叹服。”她在心中暗自思索,指尖不经意地拂过衣袖上的一枚玉扣。“但最难的难题,才是真正检验一个医者极限的考验。”她抬起头,目光深深地落在萧宁的身上,目光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审视与期待:“这一题,他还能以从容之姿完成吗?”另一侧的银月华轻轻托起一盏茶杯,目光柔和而清澈,静静地看着舞台中央的萧宁。她的脸上始终带着浅浅的笑意,仿佛对接下来的考核并没有太多的担忧。“他既然能够在针灸与丹方对决中展现如此出色的表现,就一定能在最后一题中再次创造奇迹。”她低声呢喃,眼中的欣赏之意更加明显:“这样的奇才,怕是百年难遇。”舞台中央的萧宁依旧静立不动,他的身影如同一座山岳般巍然,面具后的目光深邃而平静。他的黑色长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形,显得潇洒而又从容。他的一只手垂落在身侧,另一只手负于身后,随意的姿态却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优雅与笃定。灯光映在他的面具上,投下淡淡的光影,为他的身影增添了一丝神秘与威严。周围的喧嚣似乎与他无关,无论是观众的目光,还是四周的议论声,都无法撼动他内心的平静。此刻的他,仿佛天地间的一道孤峰,孤傲却不失从容,强大却不失优雅。随着时间的推移,台下的观众渐渐安静下来,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舞台中央,等待着最后一题的揭晓。“无论这一题是什么,我相信面具公子一定能再次展现出惊才绝艳的智慧。”“但愿他能像前四题一样,轻松化解这最后的难题。”人群中的声音越来越少,更多的人选择静默等待,让空气中的紧张感逐渐攀升到顶点。柳枝在风中微微晃动,仿佛也在为这场即将到来的对决低声呜咽。湖水轻轻拍打着湖岸,发出细微的水声,像是在为这场巅峰对决奏响一曲无声的序曲。夜色深沉,灯火摇曳,胭脂湖畔的一切都仿佛凝固在了这一刻。霞光媚缓缓抬起头,目光坚定地看向萧宁,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接下来,我将提出最后一题。”她的声音低沉而清晰,却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决然,宛如一柄轻轻出鞘的利剑,直指考核的巅峰。这一句话落下,全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沉寂,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舞台中央,等待着那未知的难题揭晓。灯光映照下的舞台如同一座庄严的神殿,而萧宁那从容不迫的身影,则像是一尊孤傲的神祇,屹立于众人心中。这一刻,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舞台上的人和那即将到来的考验。 第521章 补全! 夜色如墨,胭脂湖畔的灯火在湖面上映出点点星光,随着水波荡漾,仿佛一串珍珠洒落凡尘。柳枝在风中摇曳,湖岸上的石板泛着微微的冷光,风从水面拂来,带着一丝湿润的凉意,掠过舞台,掠过人群,掠过每一个屏息以待的面孔。远处的山影朦胧,仿佛一幅水墨画将夜空渲染得更加深邃,而舞台中央的灯火却将这片天地点亮,成为夜色中最耀眼的存在。这里是胭脂湖畔,而此刻,整个神川的焦点,都集中在这座舞台上。“推理出的三味药材,真的会是母丹丹方的关键药材吗?”“何首乌、灵芝、天山雪莲……单独来看,这三味药材的确有大补元气、调理百病之效,但放在母丹的框架中,真的合适吗?”“面具公子的思路新奇大胆,但这种方式太过冒险了。推理虽然有理有据,但丹方需要的是严谨,岂能仅靠推测?”台下,许多学者与医者交头接耳,他们的声音压得很低,却丝毫无法掩盖话语中蕴含的情绪——既有疑惑与担忧,也有敬佩与期待。一位须发皆白的老医师轻轻捋着胡须,眉头紧锁:“母丹丹方,千古未解,这三味药材虽然看似合理,但是否能与十七味药配伍无碍,还需验证。”他身旁的一名年轻士子则满眼钦佩地说道:“可是先生,面具公子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推出三味药材,已经是惊世骇俗了。他的胆识与才华,怕是无人能及!”“但医道不可仅凭想象。”老医师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谨慎,“推理虽妙,但若不加验证便盲目实施,反而可能适得其反。”另一处,一名身着锦袍的贵族忍不住低声感叹:“若这三味药真能补全丹方,那面具公子今日便是名扬天下之时。”他的同伴却摇了摇头,冷笑道:“名扬天下?哼,此题自古便无人能解,若他最终无法补全,反倒是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话虽如此,但就凭他的胆识与才情,已足以令人敬佩!”各种声音交织着,仿佛一曲复杂的交响乐,既有赞叹,也有质疑,更有无数的期待在这一片夜色中悄然弥漫。紫烟绕站在舞台的一侧,轻轻摇动折扇,目光复杂地看向萧宁的背影。“何首乌、灵芝、天山雪莲……”她轻声喃喃,声音中透着几分难以掩饰的惊叹,“这三味药材的确与母丹的传说相符,但若没有足够的依据,如何能确保它们真的适合?”银月华静静站在她身旁,目光温柔却带着深深的探究:“面具公子的医道才华已经远超常人,但这道千古难题,真能仅靠推理就破解吗?”霞光媚则低垂着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一枚玉扣,心中百感交集:“他的推理确实精妙绝伦,但若无法继续补全剩下的药材,这三味药是否能经得起后世的考验?”她抬头看了一眼台下的观众,又转头看向舞台中央那挺拔的身影,心中既有一丝担忧,也有几分期待:“这面具公子,究竟还能带给我们怎样的惊喜?”不远处,卫家三姐弟站在人群中,他们的目光紧紧锁定着舞台上的萧宁。卫轻歌站在最前面,她抱着双臂,微微蹙眉,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这母丹丹方的难度未免也太过分了吧?连古往今来的那些医道圣贤都解不开,他推理出三味药材虽然大胆,但真的靠谱吗?”“是啊,这三味药看似合理,但母丹可是千古未解之谜。”卫青时轻声附和,眉宇间透着浓浓的担忧,“这种推理虽然惊艳,但毕竟还是猜测,若是错了,岂不是会毁了他的名声?”卫清挽没有立刻开口,而是静静地看着舞台中央的萧宁,手中的折扇轻轻合上,目光中闪过一抹深深的思索。她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丝感慨:“即便是猜测,也需要极大的勇气与智慧。”“这样的题目,若换作其他人,恐怕连尝试的想法都不敢有。”卫轻歌听后哼了一声,轻轻撇了撇嘴:“姐姐说得也对。不过……这个面具公子看着有些太过自信了,总让我觉得他仿佛胸有成竹似的。”卫青时则微微蹙眉,若有所思地说道:“或许他的确心中有数,但这一题实在太难了……我们还是静观其变吧。”舞台中央,萧宁依旧静静站立,长袍在夜风中轻轻拂动,勾勒出他修长而挺拔的身姿。面具后的目光平静如水,却深不见底,仿佛隐藏着无数秘密。他微微低头,看了一眼案几上的宣纸,那上面写着的三味药材笔迹清晰,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与笃定。萧宁没有急着继续书写,而是缓缓抬起头,目光扫过台下的众人,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这一抹笑容,淡然却自信,让人心中无端升起一股安定之感,仿佛只要有他在,这世上便没有解决不了的难题。“推理,的确是一场冒险。”萧宁心中暗道,目光中透出一抹深邃的光芒,“但正因为残卷残缺,才需要另辟蹊径,才能接近真相。”他缓缓抬手,指尖轻轻摩挲着桌上的毛笔,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又仿佛在等待着某种灵感的降临。夜风吹过,灯火在风中微微摇曳,将萧宁的身影投射在地面,拉出一道修长而笔直的剪影。台下的观众屏住呼吸,仿佛害怕自己稍稍出声,便会打断这场举世瞩目的思考。一位老医师捋着胡须,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期待:“这位面具公子究竟会如何推理出剩下的药材?真想见识一下他的思路。”一旁的年轻士子则握紧了拳头,低声说道:“无论结果如何,他的胆识与才华都足以令人敬佩!”“但愿他能继续创造奇迹。”这一刻,胭脂湖畔万籁俱寂,天地间仿佛只剩下舞台上的那道挺拔身影,以及无数期待的目光。灯光映照下的萧宁如同一尊伫立于天地间的神祇,而他手中的毛笔,仿佛执掌着未知的未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他再一次开口,再一次落笔,再一次书写属于他的传奇。夜色愈发深沉,胭脂湖的灯火摇曳,湖水微微起伏,星光与灯影交织出一片朦胧的光晕,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在屏息等待着新的奇迹。舞台之上,萧宁的身影挺拔如松,气质依旧从容,仿佛任何难题都无法撼动他分毫。然而,面对这样一道千古未解的难题,就连见惯了风浪的霞光媚,心中也难免掀起层层波澜。霞光媚微微皱眉,目光沉沉地看向萧宁,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与怀疑:“面具公子,刚才的三味药材,虽说推理有据,但毕竟只是残卷之谜的一部分。”“若仅凭这三味药材,显然还不足以补全整幅丹方。”她顿了顿,轻轻扬起下巴,目光中多了一丝锋芒:“那么,不知面具公子,是否还能继续推理出其他药材?”此言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萧宁身上。“还能继续推理吗?”“这已经是极限了吧?”“如果他真的能继续推理下去,那就太可怕了!”人群中的议论声虽然压得极低,但那份难以掩饰的紧张与期待却充斥在空气中。紫烟绕微微挑起眉梢,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低声说道:“若他真的能继续推理出药材,那他的才情便不仅仅是惊才绝艳,而是达到了无法用常理评判的高度。”银月华站在一旁,目光带着几分复杂与期待:“推理母丹丹方……连那些医道圣贤都未能做到的事,难道今日真的能在他手中完成?”卫家三姐弟则站在人群中,目光灼灼地看向舞台上的萧宁。“他真的还能继续吗?”卫轻歌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难以置信,“这可是千古未解之谜啊!”卫青时紧紧盯着萧宁,低声说道:“若他真的能继续推理,那这面具公子,便是真正的医道天才!”卫清挽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萧宁的背影,那双平静的眼眸中,隐隐透着深深的期待。面对霞光媚的质疑与全场的目光,萧宁并未急着回答。他微微抬头,目光深邃地看向远处的湖面,似乎在沉思,又仿佛在追寻着什么灵感。片刻之后,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平静:“母丹残卷中的十七味药材确实是已知的基石,若要补全剩下的部分,便需从药性、药理、以及它们的搭配出发,进一步推演。”说罢,他拿起桌上的毛笔,蘸墨之后,缓缓写下了第四味药材:鹿茸。“鹿茸,性温味甘,入肾、肝二经,具有补肾阳、益精血的作用。”“母丹作为调理百病、延年益寿的丹方,必然需要一种能够补益元气的药材,而鹿茸正是最合适的选择之一。”这一味药刚一写出,台下便传来一阵低低的惊叹声。“鹿茸……确实是大补之物!”“没错,鹿茸的药性温和,与人参、何首乌等药材搭配,刚好可以补充丹方中的阳气。”“这一味药推理得非常合理!”然而,萧宁并未停下,他再次落笔,写下了第五味药材:冬虫夏草。“冬虫夏草,性甘平,具有补肺益肾、止咳化痰的作用。”“母丹的功效是调理百病,而冬虫夏草作为一种兼具滋补与调理作用的药材,恰好能够平衡丹方中可能存在的阴阳偏颇。”这一次,台下的惊叹声更加热烈。“冬虫夏草?!这可是极为罕见的珍贵药材啊!”“没错,冬虫夏草药性平和,与鹿茸、人参等药材搭配,可以进一步增强丹方的整体功效。”“面具公子的推理简直太惊艳了!”就在众人还未从震惊中平复下来时,萧宁的毛笔再次落下,他写下了第六味药材:雪山珍珠草。“雪山珍珠草,性微寒,味苦甘,具有清热解毒、活血化瘀的作用。”“母丹丹方若仅仅是滋补调理,恐怕会容易导致药性过于厚重,因此,必须加入一味清热化瘀的药材,以平衡整体的药理。”这一味药一出,台下顿时掀起轩然大波。“雪山珍珠草?那可是极为罕见的药材,据说只有雪域高原才能找到!”“加入清热化瘀的药材,确实是一个大胆而精妙的选择!”“面具公子的推理已经超出了我们的想象,他真的是一个医道天才!”尽管台下的赞叹声如潮,但也有不少人露出质疑之色。“推理出的药材虽然听起来合理,但这种方法未免太过大胆了,真的能补全母丹丹方吗?”“没错,母丹丹方毕竟是千古未解之谜,这样的推理,是否真的可靠?”“不过不得不说,他的推理思路确实让人耳目一新,若是能够验证其中的可行性,或许真的能解开这个谜题!”一位老医师捋着胡须,深深叹息道:“他不仅医道高超,更有着常人无法企及的胆识与智慧。哪怕最终无法完全补全丹方,仅凭这份勇气与才华,他也足以名扬天下!”舞台中央的萧宁依旧神色从容,他放下手中的毛笔,微微抬头,看向全场,目光中透着一抹淡淡的笑意。“推理本就是一种探索未知的过程,是否正确,还需后人验证。”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仿佛在安抚着台下的每一颗心。“但无论如何,我相信,每一个问题的答案,都蕴藏在它本身的规律之中。”这一句话,让台下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仿佛在这一瞬间,他们看到了那道千古未解之谜的曙光。灯火摇曳中,萧宁的身影宛如一座巍峨的山峰,屹立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他的从容与笃定,令无数人为之动容。此时此刻,霞光媚与银月华对视一眼,目光中皆透着深深的震撼与期待。“他……真的可能破解母丹丹方吗?”霞光媚心中暗道,指尖轻轻摩挲着手中的玉扣,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而台下的观众则更是激动不已,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舞台上的萧宁,仿佛在等待着他创造出新的奇迹。这一刻,胭脂湖畔的风似乎也停止了,天地间的一切都凝聚在了舞台之上,凝聚在那张宣纸上,凝聚在萧宁的身影中。全场屏息,悬念再起——接下来的推理,是否真的能够破解这道千古未解之谜?胭脂湖的夜风徐徐吹来,柳枝轻摇,湖水荡漾,宛如铺开的绸缎,反射着天上星光与灯火的辉煌。整个湖畔已然进入深夜,然而此时却没有一人离去。无论是贵族名流,还是平民百姓,亦或远道而来的外邦使者,每一个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舞台中央那道挺拔的身影上。这里是舞台,而舞台上的萧宁,仿佛成了整个夜晚的唯一主角。宣纸之上,六味推理出的药材字迹清晰,鹿茸、冬虫夏草、雪山珍珠草,每一个名字都仿佛带着无穷的力量,牵动着全场的心弦。萧宁的目光依旧深邃,他缓缓放下笔,长袍在夜风中微微拂动。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萧宁没有急着落笔,而是轻轻摩挲着指尖,似在沉思,又似在整理思路。霞光媚见状,忍不住上前一步,目光复杂地看着他,轻声说道:“面具公子,如今你已推理出六味药材,剩下的部分……还能继续吗?”此言一出,台下顿时再次响起低低的议论声。“还能继续?这已经是极限了吧!”“母丹残卷的缺失部分,才是最难推理的部分,他若真能补全,那便是奇迹!”“面具公子的医道才情的确惊人,但这道千古未解之谜,真的能靠推理破解吗?”霞光媚的声音虽轻,却仿佛一颗石子,投入湖面,激起了无数涟漪。萧宁闻言,抬起头看了她一眼,面具下的目光平静如水,却透着一抹难以言喻的自信。他轻轻颔首,缓缓说道:“母丹丹方的确难以补全,但既然已经走到这一步,又怎能半途而废?”这一句话,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无形的力量,令所有人的心头微微一震。萧宁拿起毛笔,略一沉思,随即在宣纸上写下了第七味药材:藏红花。“藏红花,性味甘平,具有活血化瘀、凉血解毒的功效。”“母丹丹方中涉及大量滋补药材,而滋补过盛容易导致气滞血瘀,因此,需要加入一味活血化瘀的药材进行调和。”这一味药刚一写出,台下便再次响起一片低低的惊叹声。“藏红花?!这可是极为稀有的名贵药材!”“他竟然能想到用藏红花来平衡药性,实在是妙啊!”“没错,活血化瘀与滋补调理之间的平衡,一直是丹方设计中的难点,他的推理太精妙了!”萧宁并未停下,他再次落笔,写下了第八味药材:龙骨。“龙骨,性平味甘,具有镇静安神、收敛固涩的作用。”“母丹丹方作为延年益寿的神丹,必然需要一味能够安定心神、固本培元的药材,而龙骨正是最佳选择。”台下的议论声再次高涨,不少医者纷纷点头,显然对这一味药材的选择极为认同。“龙骨的加入,确实能进一步完善丹方的药理!”“母丹不仅需要调理百病,更需要安定心神,这一味药的加入非常关键!”然而,就在所有人都屏息等待时,萧宁的毛笔却迟迟没有再落下。他微微皱眉,目光沉沉地看着宣纸上的八味药材,仿佛在思索什么。台下的观众见状,心情不由得紧张起来。“怎么了?难道他也推不出最后一味药材了?”“这第九味药,才是整幅丹方的核心吧!若无法补全,那之前的推理岂不是白费了?”“但这一题本就近乎无解,他已经做到如此地步,已然是奇迹!”就在众人焦急的目光中,萧宁终于抬起头,缓缓开口道:“最后一味药材,涉及整个丹方的药性平衡,尤为重要。”“经过推理,最后的选择可以归为三种。”说罢,他再次执笔,分别写下了三种药材:茯苓、灵砂、紫金藤。写完之后,他放下毛笔,目光平静地看向台下,声音低沉而自信:“三选其一,便可补全母丹丹方。”此言一出,全场瞬间鸦雀无声,仿佛所有人都被这一句话震撼得失去了言语。片刻之后,台下顿时掀起轩然大波。“三选其一?!他竟然直接推演出了三种可能性?”“这也太不可思议了吧!母丹残卷的千古未解之谜,他竟然推演到了最后一步!”“虽然他没有完全确定最后一味药材,但能缩小到三种范围,已经是惊世骇俗了!”“这等才情与智慧,古往今来恐怕无人能及!”观众中,不少医者露出震撼与钦佩之色,他们的目光中透着浓浓的惊叹,显然对萧宁的推理佩服至极。“母丹丹方传说至今,面具公子能推理出九味药材,并且将最后一步的选择缩小到三种范围,已是近乎奇迹。”“若能验证其准确性,今日之事必将载入史册!”舞台一侧的霞光媚看着萧宁,目光复杂至极。她轻轻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抹敬佩与难以掩饰的惊叹:“他竟然真的能将母丹丹方推演到这一步……”“就算他无法完全确定最后一味药材,仅凭这三选其一的结论,便足以震动整个医道界。”银月华轻轻叹息一声,目光中透着几分柔和:“母丹丹方的传说数百年,今日终于被人推演到如此境地,面具公子的才华,果然不可思议。”紫烟绕则摇动着手中的折扇,目光中带着一抹敬佩与赞叹:“他不仅仅是医道天才,更是无所不能的奇才。”此时此刻,整个胭脂湖畔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步的验证与结果。灯火摇曳中,萧宁的身影依旧挺拔如松,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522章 药圣家族! 胭脂湖的夜色愈发浓重,仿佛一块深邃的天幕笼罩在天地之间。微风吹拂,湖面泛起层层涟漪,倒映着天上稀疏的星光与远处的灯火。湖水的波光时而明亮时而黯淡,随着风的轻轻拂动,宛如一幅正在流动的水墨画。夜风中夹杂着湖水的湿润,柳枝低垂,枝条轻轻摇曳,与这片宁静的水域融为一体。空气中还残留着草木的清香,偶尔传来几声虫鸣,与人群的窃窃私语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鲜活。灯火辉映下的胭脂湖畔,此刻已然成为整个神川的中心。舞台上的灯笼摇曳,明灭的光影映在萧宁的长袍上,为他那挺拔的身影增添了几分朦胧与神秘。他的面具在灯光下反射出一抹淡淡的光辉,遮住了大半面容,却挡不住那双深邃的眼眸。宣纸上的字迹清晰工整,每一笔都透着沉稳与果决,似乎写下的不是药名,而是整个医道的未来。萧宁静静站立,微微低头看着那张写满药材的纸张,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毛笔,仿佛还在思索着什么。他的长袍被夜风轻轻吹起,衣摆随风扬起几分弧度,却并不显得凌乱,反而更衬出他的从容与洒脱。尽管全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他却丝毫不显慌乱,仿佛这千古难题不过是一道简单的试题,而他只是等待灵感落笔的考生。台下的观众并未因夜色的加深而感到丝毫倦意。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舞台中央,那道挺拔而冷静的身影,仿佛那里即将诞生一个改变历史的奇迹。“他……真的已经到了最后一步了吗?”“九味药材,竟然能缩小到三种选择,这等才情,古往今来怕是前所未见。”“只是不知道,这三种药材中,哪一种才是真正的答案?”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尽管压得很低,却仿佛一片汹涌的浪潮,充斥在空气中,令原本宁静的湖畔也多了几分紧张的气氛。不远处,一名白发老者轻轻捋着胡须,眼神中透着几分敬佩与深思:“面具公子的推理确实惊世骇俗,但若要验证最后的答案,恐怕还需更深一步的研究与实践。”他的身旁,一位年轻士子满眼敬仰地说道:“无论结果如何,仅凭他的推理与胆识,便已足以名垂青史!”“是啊,古往今来无人能解的母丹丹方,他却能推演到这一步,这份才情,已然不输那些圣贤了。”舞台的一侧,四位佳丽静静站立,她们的神情各异,却无一例外地显露出复杂的情绪。紫烟绕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目光幽幽地落在萧宁的身上,眼中闪烁着敬佩与深深的探究:“三选其一……这等自信,究竟从何而来?”“他究竟是凭借什么,能够将这千古难题推演到如此地步?”银月华则微微低垂着眼眸,指尖轻轻摩挲着腰间的丝带,仿佛在思索着什么。她的声音低低响起,却带着几分不可掩饰的敬意:“如此才情,已然超越了我们所有的预期。”“母丹残卷的谜题,今日终于有人敢直面这最后一步……”霞光媚站在最前方,目光紧紧盯着萧宁,眉宇间透着一抹掩饰不住的震惊与复杂:“若他真能验证其中的正确性,那他便不仅仅是医道天才,而是整个医道的引路人。”幽兰泠抱着双臂,嘴角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微笑,目光却不再是以往的从容与淡然,而多了几分深深的探究与敬意:“面具公子,今日之举,怕是会震惊整个大陆吧。”不远处的卫家三姐弟也站在人群中,静静注视着这一切。卫轻歌的双手环抱在胸前,嘴里轻轻哼了一声:“这个面具公子……虽然看着有点装模作样,但不得不承认,他确实很厉害。”卫青时则轻轻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敬佩:“能将推理做到这种地步,已经是常人无法企及的境界了。”“只是这三种选择,最终哪一种才是真正的答案呢?”卫清挽并未加入二人的对话,她只是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萧宁,眼中闪烁着某种复杂的情绪,仿佛想要看穿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分神态。“推理到这一步……”她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抹连自己都未察觉的柔和与期待,“你……究竟还能带给我们多少奇迹?”夜风渐渐变得微凉,湖水的波光更加明亮,将整个湖畔映照得如梦似幻。舞台上的灯火虽然有些黯淡,但依旧牢牢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此时此刻,萧宁的身影挺拔而从容,他站在灯火下,仿佛一位从历史长河中走出的天才医者,正在书写属于他的传奇篇章。全场的观众屏住呼吸,等待着下一步的奇迹,他们的目光中既有深深的敬佩,也有浓浓的期待。胭脂湖畔的夜色,静谧而又热烈,仿佛连天地之间的星辰,都在为这一刻驻足停留。灯火摇曳,风声低吟,所有的悬念与期待,都凝聚在这一片舞台之上。夜色愈深,胭脂湖畔的灯火渐渐黯淡,风中带着一丝湿润的凉意,吹散了白日里人群聚集的喧嚣与炽热。舞台之上,灯笼的光芒微微摇曳,映照着霞光媚略显凝重的脸庞。她向前一步,目光扫过台下的观众,神情中带着几分平静与郑重。“诸位,今晚的考核到此为止。”“这位面具公子推理出的母丹丹方药材,需要进行进一步的验证与探讨。”“因验证此事,需要准备足够的药材和精密的条件。”她顿了顿,微微扬起下巴,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一个人的耳中:“因此,验证之事,定于三日之后再行进行。”霞光媚此话一出,台下的观众顿时炸开了锅。“什么?三天后再验证?”“都等了一夜了,现在却还要继续等三天?”“不过想想也合理,毕竟母丹丹方涉及的药材极为珍贵,若没有充足的准备,根本无法进行验证。”人群中有人带着些许不满低声抱怨,但更多人则点头表示理解。“母丹丹方自古未解,想要验证确实不易。三天时间虽然漫长,但为了慎重,等待也是值得的。”“没错,若能在三日后亲眼见证母丹丹方的成与败,等待也是一种幸运!”尽管有些议论声依然此起彼伏,但更多的目光中已经流露出浓浓的期待与兴奋。三天之后,这场事关千古未解之谜的验证,或将揭开历史的新篇章。舞台上,银月华走到霞光媚身旁,轻轻颔首说道:“三日之后,验证之时,我会亲自参与,以确保每一个步骤都严谨无误。”霞光媚点了点头,目光温柔却坚定:“多谢银月华小姐,到时候一切就拜托你了。”紫烟绕也轻轻摇动折扇,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意味深长:“看来,这位面具公子的传奇,得让我们再多期待几日了。”说罢,她轻轻一笑,转身离开了舞台。幽兰泠则双手抱臂,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好吧,既然验证要三天后,那这几天的缘会考核也不会冷清吧?还是得找些有趣的事情来解解闷。”霞光媚点头说道:“当然,缘会的其他项目会继续进行,至于面具公子的考核……暂时停止。”此时,站在舞台中央的萧宁依旧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与淡定。他微微颔首,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缓缓离开了舞台。长袍在风中轻扬,背影挺拔如松,给人一种稳重而不可撼动的感觉。台下的观众目送他的离去,心中不禁感慨万分。“面具公子的表现简直令人叹为观止,三日后,我一定会来亲眼见证母丹丹方的结果!”“没错,这样的奇才,实在令人敬佩!”“希望他真的能完成这千古未解之谜吧!”风吹过人群,虽然夜色已深,但胭脂湖畔的热度依然未减。然而,就在神川缘会因为母丹丹方的推理而掀起轩然大波时,远在千里之外的古楚国,却因为同一件事情,掀起了另一场风云。古楚国,地处南方,山清水秀,四季如春。这里的群山之中,坐落着一个古老的家族——药圣一脉。这个家族自称是医圣之后,自古以来便以传承古医为荣,家族中代代皆出名医,医术高超,声名远扬。药圣一脉世代传承的典籍中,曾提及过母丹残卷,但却无人能够破解其中的秘密。对于母丹丹方,这个家族有着极高的敬畏之心,因为他们深知其中蕴藏的复杂药理与天人合一的奥秘。此刻,药圣家族的大堂内,气氛显得有些凝重。大堂正中,一名中年男子正端坐主位,他一袭青袍,眉目凌厉,正是药圣家族的现任家主——楚南岳。他的面前,站着一名身穿短袍的弟子,神情中带着几分急切与忿怒:“家主,您听说了吗?神川缘会上,有人声称推理出了母丹丹方的缺失部分!”“推理?”楚南岳冷哼一声,眉头微微皱起,眼中透着几分不屑,“母丹丹方岂是区区推理就能破解的?”“那些古代圣贤耗尽一生都未能解开其中奥秘,难道那所谓的面具公子,还能比那些医道先贤更高明不成?”那弟子连连点头,语气中满是愤慨:“正是如此!据说,那面具公子不过是随意推理,就编出了几味药材,简直是在玷污母丹的名声!”“家主,这种荒谬之事,岂能容忍?”楚南岳身旁的一名长辈微微抬头,冷笑道:“这世上总有些自命不凡之人,以为靠着些许小聪明,就能妄谈千古未解之谜。”“母丹丹方残缺至今,药理复杂无比,就连我们家族数百年来研究,也不过解得一二。他区区一人,竟敢妄言破解,真是狂妄至极!”另一名长辈轻轻叹息,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可惜,这件事传得沸沸扬扬,恐怕很多人已经信以为真。”“若不及时制止,等到三日后缘会验证之时,岂不是要闹出笑话?”楚南岳听到这里,目光一冷,缓缓站起身来,青袍无风而动,气势陡然凌厉了几分。“母丹丹方,是我药圣一脉的传承与骄傲,岂能容外人玷污?”“传我命令,家族中精通药理之人随我一同前往神川缘会!”“我要亲自看看,这个所谓的面具公子,究竟有何本事!”此话一出,大堂内的气氛顿时变得肃然,几名弟子与长辈纷纷抱拳应命:“谨遵家主之令!”夜风吹过古楚的山间,山林深处的药圣一脉已然整装待发。他们的目光中透着冷冽与不屑,似乎早已认定,这所谓的面具公子不过是一个借机出风头的狂妄之徒。“母丹丹方,不是随便什么人都有资格提及的。”楚南岳冷冷说道,目光中透着几分锐利,“让我们去亲自揭穿这场闹剧吧。”与此同时,远在神川的胭脂湖畔,关于母丹丹方的传闻,正如燎原之火般迅速扩散,掀起了更大的波澜。……三日之后,胭脂湖畔再次热闹非凡。天色未亮,湖面被一层轻薄的薄雾笼罩,水雾弥漫间,远山若隐若现,仿佛披着一层神秘的面纱。湖水轻轻荡漾,与晨风一起吹拂着湖边的柳条。柳条低垂,在微风中摇曳生姿,偶有露珠滑落,融入湖中,泛起几圈细小的涟漪。东方渐渐泛起鱼肚白,曙光穿透云层,洒下淡淡的金辉,将这片水天相接的地方映衬得如梦似幻。但这份清晨的宁静,仅仅是湖畔的风景。湖岸上,早已人声鼎沸。胭脂湖畔的缘会,从清晨便开始聚集四方宾客。数不清的马车沿着湖边的石道蜿蜒而行,贵族、学者、商贾、平民,甚至一些外邦使者,都纷纷从四面八方赶来,只为一睹今日的盛况。摊贩们的叫卖声此起彼伏,热腾腾的包子、香气四溢的烤饼,还有些当地特有的点心,都在吸引着一波又一波的人群。“热茶,热茶来一杯!”“最新的神川特产,吃了包你满意!”“快来看看,这可是缘会纪念的手工艺品!”茶水香气与人潮的喧嚣交织在一起,将这片湖畔渲染得无比热闹。一处摊位前,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儒生,正与几位同伴低声讨论着今日的重头戏。“听说了吗?今日便是面具公子推理的母丹丹方验证之日!”“当然听说了,这三日来,整个神川都在传这件事。如此难题,三日后若能解开,当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但你们不觉得奇怪吗?推理出的丹方,真的能成功验证?若是无法验证,那岂不是……”儒生摇头轻叹:“无论成败,仅凭面具公子的才情与胆识,已然值得称颂。”湖畔的主舞台经过精心布置,比三日前更加庄重与威严。朱红的木台中央铺上了更为精致的绸缎,绸缎边缘还绣着金线的祥云纹饰,仿佛昭示着今日的盛况。两侧摆放着数只古朴的药箱,这些药箱由侍女们小心看守,药箱的盖子虽未掀开,但周围人群的目光却早已被它吸引,仿佛那里面藏着决定一切的答案。“这些药材一定极为珍贵。”一名学者忍不住低声说道,目光中满是敬畏。“没错,这种级别的验证,不仅需要高超的医术,还需要最顶尖的药材,否则根本无法完成。”舞台中央,霞光媚与银月华并肩而立。霞光媚一身淡红色长裙,气质端庄而温婉,脸上虽挂着平静的笑意,但眼神中却多了几分凝重与期待。“今日之事,注定会成为整个缘会的转折点。”她低声说道,目光扫过人群,似乎在寻找着某个人的身影。银月华则身着一袭淡蓝色长裙,目光柔和,神态却透着几分沉思:“无论验证的结果如何,面具公子都已成了传奇。”台下的观众早已挤满了湖畔的每一处角落,有人甚至早早赶来抢占了最佳观赏位置,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今日便是三日之约,我听说药圣家族的人也来了。”“药圣家族?他们竟然会来?这下可有好戏看了!”“没错,母丹丹方一事,与药圣家族关系极大,他们必定不会袖手旁观。”人群中有不少人提到药圣家族时,神色中带着浓浓的敬畏与紧张。“药圣家族是古楚国最古老的医道世家,医术传承千年。他们若真的出手,今日之事恐怕不会太平。”“但面具公子也非寻常之辈,你们觉得他能否从容应对?”“这……”讨论声越发激烈,有人充满信心,也有人忧虑重重,更多的人则期待着那一刻的到来,等待着一场前所未有的巅峰对决。就在此时,远处的青石小路上传来一阵低沉的马蹄声,紧接着,一队身影缓缓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快看!那是……”人群的视线齐齐投向远处,只见一队人马正缓缓而来。为首的是一辆雕刻着祥云纹饰的马车,马车周身用檀木打造,边缘镶嵌着淡金色的装饰,在晨光下散发出微微的光辉。马车之后,是十余名身穿灰袍的随从,每个人都手提药箱,步伐整齐,气势不凡。马车停在舞台附近,帘布被掀开,一名中年男子从车厢内走了出来。他身着青袍,眉目凌厉,面容肃然,正是药圣家族的现任家主——楚南岳。楚南岳目光平静地扫过四周,仿佛是在审视这片喧闹的人群。随即,他转头看向舞台上的霞光媚,微微颔首,语气中透着几分傲然:“楚某听闻缘会上有人声称破解母丹丹方之谜,特来一观。”此话一出,全场顿时陷入一片哗然。“果然是药圣家族的人!他们竟然真的来了!”“这下热闹了,母丹丹方一直是药圣家族最为重视的传承,如今有人妄言破解,他们岂能善罢甘休?”“药圣家族的医道传承深不可测,今日面具公子恐怕要面临前所未有的压力。”人群中既有期待,也有担忧,更多的人则屏住了呼吸,目光灼灼地盯着舞台上的一切,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风起云涌,湖畔的柳条随风轻扬,湖水泛起层层涟漪,仿佛也在为接下来的场面而躁动不安。舞台上的霞光媚与银月华对视一眼,皆从彼此的目光中看出了几分复杂的情绪。“药圣家族的到来,恐怕会让今日之事更加难以预测。”霞光媚低声说道,目光再次投向台下的萧宁。萧宁站在舞台中央,身影挺拔如松。他的长袍随风轻轻拂动,黑色的布料在晨光下泛起淡淡的光泽,却衬得他越发深沉内敛。面具遮住了大半面容,但那双眼睛却如同古井一般幽深,平静得看不出一丝波澜。他微微抬头,看向远方刚刚落座的药圣家族。目光没有一丝停顿,也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仿佛那所谓的威压与质疑,都只是飘散的尘埃,未曾撼动他分毫。晨风拂过,吹起他鬓边几缕发丝,却吹不乱他心中一分从容。萧宁缓缓抬起一只手,修长的手指微微摩挲着手中的毛笔。这小小的动作,在无声的气氛中显得格外淡然,却带着一种独特的掌控感。目光落在舞台上的药箱和宣纸上,他低头轻轻看了一眼,随后抬头,神色间透着不易察觉的自信。这一切,对他而言,似乎不过是又一次平常的“推演”,没有任何无法解决的难题。湖边的柳条依旧轻摆,带来沙沙的声音,仿佛为这紧张的气氛平添了一丝奇异的宁静。萧宁转过身,朝着霞光媚和银月华微微点头,举止间既谦逊又优雅,仿佛在回应她们的目光,又仿佛是在宣告自己的准备就绪。所有人都在注视着他,却无人能猜透,他那沉静如水的外表之下,究竟蕴藏着何等深不可测的思绪。萧宁微微抬手,似乎准备迈向下一步,但脚步却顿住了。他淡淡地望向不远处的楚南岳,那目光虽平静,却如深海般透着让人无法抗拒的威严。“既然来了……”他在心中低语,嘴角轻轻扬起一抹不易察觉的弧度,“那就看好了。”就在这一刻,天地仿佛静止了。所有的目光、所有的期待,所有的质疑,全部汇聚在萧宁一人身上。风渐渐停了,湖水的涟漪也随之平静,但空气中的那份紧张与压迫,却愈发浓烈。一场属于智慧与信念的较量,终将拉开帷幕,而面具公子,却依旧稳如磐石,波澜不惊。 第523章 炼丹世家! 晨光透过天际的薄云,映得整个胭脂湖畔一片朦胧金黄。远处山峦起伏,湖水在微风中轻轻荡漾,偶尔有几只水鸟掠过水面,划出一道道涟漪。湖畔的柳条低垂,随风轻轻摇曳,树影婆娑,倒映在清澈的湖面上,仿佛为这场即将上演的惊世之局增添了一丝神秘与肃穆。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清香,夹杂着湖水的湿润气息,让人感到心旷神怡。然而,在这片表面宁静的湖畔之中,暗流涌动。楚家人悄然汇聚于湖畔一隅,他们的到来不仅仅带来了威压,更为今日之局增添了几分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此时,楚家的临时驻地内,一名身着灰袍的中年男子神色匆匆,手中紧紧攥着一份记录着药材的纸张,快步向着楚南岳的居所走去。“家主!”灰袍男子拱手行礼,声音中透着一丝急切,“属下已将面具公子推理出的药材全部核对完毕,发现了一件极为惊人的事情。”楚南岳原本端坐在椅中,手中正端着一杯热茶,闻言,微微抬头,眉头一皱:“哦?什么事情?”灰袍男子上前一步,将手中的纸张递了过去,语气低沉却又难掩激动:“属下发现,面具公子所推断出的药材中,有六味与我们这些年实验补全出的药材完全一致!”“什么?!”楚南岳的手微微一顿,茶水荡出杯沿,洒在桌上。他并未理会,而是迅速接过那张纸张,仔细看了起来。纸上的字迹工整,药材名称一一列出,每一味药的名称都清晰可见。随着目光的移动,楚南岳的神情逐渐变得凝重,他将纸张看完后,眉宇间已然布满了疑云。“竟然真的有六味药材相同?”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语气中透着难以置信,“这面具公子,仅凭推理,便能得出这些年我们试验补全的药材?”灰袍男子点头应道:“是的,家主。属下反复核对,确保无误。”楚南岳沉吟片刻,随即目光一凝,沉声道:“去,把十大长老请来!”不久之后,楚家的议事大厅内,楚家十大长老已然齐聚。这十人年纪各异,最年长者已至古稀之年,满头白发,却精神矍铄。最年轻者不过五十岁出头,面容沉稳,目光如炬。他们皆是楚家中最为德高望重之人,同时也是恢复太清残卷与母丹丹方的主要负责人。多年间,他们查阅了无数古籍,进行过无数次实验,虽未能完全补全母丹丹方,但也得出了六味药材,确认了其在丹方中的关键作用。此刻,听闻楚南岳召集,十大长老皆神色肃然,坐于议事大厅两侧,静静等待着家主的开口。楚南岳目光扫过众人,缓缓开口:“诸位长老,今日召集你们前来,是因为一件极为重要之事。”“想必你们也听说了,三日前神川缘会上,有人声称推理出了母丹丹方缺失的药材。”此话一出,几名长老的脸上皆露出一丝不屑之色。坐在左侧的一名白须长老冷哼一声:“家主,我们确实有所耳闻。不过,那所谓的推理,不过是哗众取宠之举,又怎能当真?”另一名长老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无奈:“母丹丹方复杂无比,涉及药理与天地平衡,非数十载研究无法得其一二。凭空推理便能得出?此等言论,不过是无稽之谈。”众人纷纷点头,显然对所谓的推理之法持有极大的质疑。楚南岳却并未急于回应,他将手中的纸张递给身旁的侍从,沉声道:“诸位长老请看一看这份记录。”侍从躬身上前,将纸张一一递到每位长老手中。长老们接过纸张,目光落在纸上的药材列表上,神情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最先开口的是那名白须长老,他看完纸张后,眉头紧锁,声音中透着几分惊疑不定:“家主,这……纸上所列的六味药材,与我们这些年试验得出的六味药材,竟然完全一致?”另一名长老也惊疑不定地说道:“确实一模一样,甚至连药材的排序都分毫不差!”“这怎么可能?”有人忍不住低声惊呼,“难道说,他真的凭借推理,便能得出我们多年研究的成果?”大厅内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无比,十大长老彼此对视,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疑惑。这些年,他们为恢复太清残卷付出了无数心血,查阅了无数古籍,进行了无数次实验,才勉强得出这六味药材。而那面具公子,仅凭推理,便能与他们的研究结果一模一样?这实在令人难以置信。“或许……这只是巧合?”一名长老迟疑着开口,语气中却透着几分心虚。“六味药材一模一样?这能是巧合?”另一名长老摇头反驳,“如此精确的推理,岂能仅凭运气?”大厅内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都在消化着这一惊人的消息。议事大厅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十大长老原本带着轻视与不屑而来,此刻却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与疑虑之中。白须长老紧紧盯着手中的纸张,良久才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难以置信:“若这确实是那面具公子所推理出的药材,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仅凭推理便能得出这等精确的结果,若非亲眼所见,简直难以置信。”“难道我们这些年苦心孤诣的研究,竟然还不及他三日内的推断?”另一名年长长老低声喃喃,语气中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莫非那面具公子有其他渠道得到了我们楚家的研究成果?”此话一出,几名长老纷纷点头,显然也有此疑虑。“家主,会不会是有人提前泄露了我们的研究?”楚南岳闻言,眉头微皱,抬手示意众人稍安勿躁。“不可妄下论断。”他的语气冷静且威严,“母丹丹方本就是天下医者梦寐以求的难题,我们楚家虽为药圣之后,但从未垄断有关母丹的所有线索与传承。”“这些年,我们查阅的古籍,其中不少散落于世间,难保其他人没有掌握部分线索。”“至于那面具公子是否另有机缘,还需进一步观察验证。”一名中年长老神情复杂地看向楚南岳,语气中透着一丝不甘:“若真如家主所言,那岂不是说,我们这些年来苦苦钻研的成果,很可能被一个外人轻易破解?”“这不仅仅是我们楚家的声誉问题,更是整个医道界的权威之战!”此言一出,众人纷纷点头,神情愈发凝重。他们楚家作为药圣一脉,自古以来便以医术闻名于世,尤其是对太清残卷与母丹丹方的研究,更是堪称权威。若今日这面具公子的推理得到验证,无异于直接挑战他们楚家的地位与声望。“此事非同小可。”白须长老沉声说道,“若那面具公子真的能够推理出完整的母丹丹方,我们楚家岂不是要拱手让出医道权威之位?”“绝不能轻易认定他的推理正确。”另一名长老紧跟着开口,“我们必须亲眼见证他的验证过程,若有半点不妥之处,绝不能姑息!”楚南岳听着众人的议论,眉头微微皱起,片刻后才开口道:“诸位放心,三日后缘会的验证,楚某定会亲自参与。”“我们既要确保此事的公正性,也要维护楚家的声誉。”“若他推理有误,我们便可借此机会揭穿这场谎言。”就在此时,一直未曾开口的最年长长老忽然缓缓开口,声音苍老却透着几分深意:“若他的推理正确呢?”此言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大厅内顿时陷入短暂的寂静,众人纷纷将目光投向这位古稀之年的长老。“长老此言何意?”白须长老皱眉问道。年长长老轻轻抚须,目光悠远,似在回忆什么:“老夫这些年查阅过无数古籍,曾经在一部极为残破的手札中,看到过类似的推理思路。”“那位前辈虽未能完全破解母丹丹方,但他提出过一个观点——若能以药性为线索,逆向推演药材间的平衡与补充,或许能找到母丹丹方的关键。”“而今看来,那面具公子所使用的,正是类似的思路。”众人闻言,皆露出惊讶之色。“以药性推演药材?”“竟有如此推理之法?”“若真如此,他的推理并非无稽之谈,而是有一定的依据与逻辑……”年长长老微微颔首,神情中透着几分赞叹:“此人能在三日内推演至此,虽难以置信,但若真有此才情,倒是我们楚家不可多得的对手。”楚南岳目光微微一闪,沉声道:“诸位长老,无论如何,三日后之局,我们必须全力以赴。”“若他的推理正确,我们也需抱着学习与探讨之心,切莫因偏见而自误。”“若他的推理有误,我们便以事实戳穿他的谎言。”“此事,关乎楚家之声誉与医道之未来,诸位,务必慎之!”楚家的十大长老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目光中看到了凝重与决心。这一场缘会的验证,不仅仅是一场验证,更是一场事关医道未来的较量。风起云涌,山雨欲来,所有的悬念与期待,已然凝聚在那位神秘的面具公子身上。三日之期,注定将掀起一场惊世之局。晨曦初露,天边的云层被染上一抹金红,光芒透过薄雾洒在胭脂湖上,为湖面镀上了一层璀璨的金辉。三日之期已到,湖畔早已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四方宾客云集于此,不仅有贵族商贾,更有远道而来的各方医者和才子,所有人都为了这场千古未有的验证而来。古楚药圣家族的队伍整装待发,楚南岳与十大长老分别坐在两辆马车中,身后跟随十几名随从,每人手中都提着药箱,气势肃然。马车内,楚南岳微微闭目,神情平静,仿佛并未将今日的验证放在心上。然而,十大长老却显得并不那么淡定。一名中年长老微微皱眉,低声说道:“这三日里,我查阅了更多古籍,却依然找不到任何关于面具公子的来历。”“此人既无名师背景,也无医道传承,为何能在短短三日内推理出母丹丹方?”另一名长老抚须沉思,语气中透着几分迟疑:“会不会是他偶然得到了某位高人传下的手札?否则,仅凭个人之力,根本无法推演如此复杂的丹方。”“无论如何,今日之事,必须亲眼见证。”白须长老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若他真有本事,倒也不失为一场医道之幸。若是故弄玄虚之徒,今日便让他原形毕露。”众人闻言,纷纷点头应和,神情中透着浓浓的质疑与审慎。马车缓缓驶近湖畔,楚家人掀开帘布,透过窗棂望向外面,只见人潮涌动,整个胭脂湖畔已然被围得水泄不通。“这人也太多了!”一名随从低声惊呼,“怕是比三日前还要热闹几倍。”的确,与三日前相比,今日的缘会更加盛大,除了本地人外,还多了许多远道而来的宾客。这些人中,有的身穿华丽的锦袍,一看便知是富贾贵族;有的则衣着朴素,却目光炯炯,显然是慕名而来的学者与医者。“看来这面具公子,倒是吸引了不少人的关注。”中年长老轻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不过多半都是看热闹的罢了。”马车缓缓停下,楚南岳一行人下车后,便被周围的人群议论声所吸引。“听说了吗?今日便是面具公子验证母丹丹方的日子!”“当然听说了,这几日整个神川都在传此事,谁能错过如此盛况?”“真是让人期待啊!若面具公子能够成功验证母丹丹方,那他必定会成为整个医道界的传奇人物!”一名老者抚须叹道:“此子年纪轻轻,竟能在短短三日内推演出失传千年的丹方,简直令人匪夷所思。”“不错,我也听闻了他的才情。除了医道,他在音律、诗词、武艺等方面皆有非凡造诣,堪称天纵奇才。”“这样的奇才,简直世所罕见!”周围的人纷纷点头附和,言语间满是对萧宁的赞叹与敬佩。这些议论声传入楚家人的耳中,令他们不由得微微皱眉。白须长老冷哼一声,低声说道:“这些人未免太过夸大其词了。短短三日内便推演出母丹丹方?此等言论,实在荒谬!”然而,另一名年长长老却微微摇头,神情中透着几分深思:“但不可否认,此子确实引起了极大的轰动。”“若他的推理真能得到验证,那他不仅仅是奇才,更是医道界的瑰宝。”白须长老不以为然:“推理毕竟只是推测,未得验证,终究是空谈。”“今日之局,或许是成就他,也或许是终结他。”楚家人穿过人群,来到舞台附近,看到主舞台已然布置完毕,霞光媚、银月华、紫烟绕等人早已就位。此时,距离验证开始还有半个时辰,但湖畔的人群却越聚越多,连远处的小路上都站满了观众。人声鼎沸中,几名医者模样的学者站在一旁,正低声讨论着什么。“听说母丹丹方的验证,需要极为珍贵的药材,这些药材已由神川城主府准备完毕。”“不错,城主府对此事极为重视,特地调集了全城最好的药材。”“若验证成功,这将是医道界的里程碑式事件。”“可若失败呢?”“失败也无妨,至少证明了面具公子确实有胆识与才情。”这些议论声传入楚家人耳中,令他们的神情愈发复杂。楚南岳静静站在一旁,目光扫过舞台与人群,心中却浮现出一抹好奇之意。“这面具公子究竟是何许人也?”“三日前初闻此事时,原以为不过是无稽之谈。如今看来,此子竟能引起如此大的轰动,倒是非同一般。”他回头看了一眼身后的十大长老,沉声说道:“无论今日结果如何,诸位都需谨记,此事关系重大,不得轻视。”长老们纷纷点头应和,神情中透着几分郑重与期待。湖畔的风渐渐强了起来,吹起舞台上的旗帜,发出“猎猎”声响。柳条随风摆动,湖水泛起层层涟漪,仿佛也在为这场验证而躁动不安。楚家人站在舞台附近,静静等待着那位神秘的面具公子现身。一场属于智慧与胆识的较量,即将拉开序幕,而楚家人的态度,也在这一刻悄然发生着变化。他们已不再只是单纯的质疑与轻视,更多的,是对面具公子的好奇与期待。晨光渐盛,胭脂湖畔笼罩在一片温暖的金辉之中。舞台上,那铺着绣金绸缎的长案在阳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四角的琉璃灯在微风中微微摇曳,透出一股庄重与神秘的气息。湖畔观众席早已人满为患,甚至连远处的小山丘上都站满了围观的宾客。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舞台上,等待着这场万众瞩目的验证正式开始。一道轻风拂过,霞光媚一身淡红长裙缓缓走上舞台,裙摆随风轻扬,犹如一抹淡霞。她站定后,环顾四周,清亮的声音响彻整个湖畔:“今日之局,便是验证面具公子推理母丹丹方的时刻!”此言一出,场下顿时掀起一片议论声。“终于要开始了吗?”“这三日来,整个神川都在传这件事,今日终于能见分晓!”“但这面具公子仅凭推理便能破解千古未解的丹方,真的靠谱吗?”“听说此次验证极为严谨,若他所推理的丹方有误,便会当场揭穿。”“无论成败,此事必将载入史册。”无数目光中既有期待,也有质疑,还有更多的是浓浓的好奇与兴奋。霞光媚目光微凝,抬手示意众人安静,随即继续说道:“为了确保此次验证的公正性与严谨性,我们特地邀请了神川境内最负盛名的炼丹世家——丁家,负责此次炼丹。”随着霞光媚的话音落下,舞台侧方缓缓走出一行人。为首的是一名中年男子,他身穿一袭深紫色锦袍,腰间系着一条绣金腰带,面容端肃,目光如电,举手投足间透着一股沉稳与威严。此人,正是丁家家主——丁万山。丁万山身后,跟随着数名炼丹师,他们皆身穿青色长袍,腰间挂着一只小巧的药囊,神态肃穆而专注。他们一出现,便引起了全场的轰动。“是丁家!”“炼丹世家丁家果然来了!”“丁家可是神川境内最有名的炼丹世家,他们的丹药无论是品质还是药效,都是一等一的,几乎无人能及。”“没错,传闻丁家家主丁万山乃是当世顶尖的炼丹大师,他亲自出手,这次验证的结果定然公正无比。”“有丁家负责炼丹,那面具公子的推理结果是否正确,立刻就能见分晓!”人群中议论声四起,丁家的出现无疑为此次验证增添了更多的权威与信服力。丁万山走上舞台后,朝霞光媚拱手一礼,随即面向台下的观众,声音洪亮而沉稳:“在下丁万山,受邀前来主持此次炼丹之事。”“此次验证事关重大,我丁家定会全力以赴,确保每一道程序皆严格遵循古法,不容有丝毫差池。”“若丹成,便是面具公子推理成功,若丹毁,便是证明丹方有误。”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威严与自信,令台下众人心中微微一震。“丁家果然不愧为炼丹世家,这份气度与自信,非寻常人可比。”“看来今日之局,真是没有任何侥幸可言了。”“若连丁家都无法炼成丹药,那这所谓的母丹丹方推理,必定是谬论。”“反之,若丹成,那面具公子的才情,恐怕要惊动天下了!”众人议论纷纷,气氛逐渐变得愈发紧张与凝重。楚南岳与十大长老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舞台上的一切,神情虽表面平静,心中却波澜渐起。白须长老微微皱眉,低声说道:“竟然是丁家主持炼丹,此次验证确实极为严谨。”另一名长老点头道:“丁家的炼丹术堪称一绝,由他们出手,确实可以确保结果的公正性。”“不过,若面具公子的推理有误,这面子可就丢大了。”楚南岳听着身边的议论,目光却始终盯着舞台中央,心中暗自思索:“丁家与霞光媚如此慎重,看来他们对此子确实颇为信任。”“不过,母丹丹方残卷自古未解,连我楚家数十年苦研都未能补全,他凭什么能做到?”尽管心中依旧存有疑虑,但随着验证的临近,他对那位神秘的面具公子竟也隐隐生出一丝好奇与期待。 第524章 炼丹!开始! 夜光愈盛,天空中的薄云如轻纱般逐渐散开,一片湛蓝清澈的天空映衬着胭脂湖畔的繁华景象。阳光洒在湖面上,波光粼粼,仿佛一片镶嵌着碎金的画布,微风吹拂,湖水轻轻荡漾,泛起一圈圈晶莹的涟漪。四周的柳树在风中轻摆,长长的柳枝仿佛垂落的绿丝绦,映照在湖面上,与晨光交织出一片梦幻的色彩。鸟鸣声清脆动听,从远处传来,为这片热闹的场景增添了几分自然的和谐。人群早已在湖畔聚集得水泄不通。身穿华服的贵族、衣着朴素的平民、手执书卷的士子,甚至是异国使者,都齐聚一堂,目光紧盯着舞台中央,等待今日的最终验证。空气中充满了期待与好奇,仿佛连风声都在低语,诉说着人们心中的激动与紧张。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一阵沉稳而有节奏的脚步声从舞台侧方传来。为首的,是一位身穿深紫色锦袍的中年男子,他的身影刚一出现,便立刻吸引了全场的目光。那紫袍上以金线绣着云龙腾飞的图案,紫与金的色彩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彰显着他不凡的身份与地位。这位男子神情沉稳,面容端肃,眉宇间透着与生俱来的威严,一双锐利的眼睛仿佛能够洞穿一切虚妄。他步伐从容,举手投足间自有一股不怒自威的气势,让人不自觉地生出敬畏之心。此人,正是炼丹世家丁家的家主,丁万山。丁万山身后,紧跟着几位丁家核心成员,他们皆身穿青色长袍,腰间悬挂着精致的药囊,脸上带着肃穆的表情。这几位炼丹师手中皆提着一只沉重的木箱,那箱子用乌木制成,表面镶嵌着繁复的花纹,显然是用于存放珍贵药材的器具。他们的脚步整齐划一,神情专注而冷峻,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不可撼动的力量,让人不禁心生敬仰。丁家一行人缓缓走到舞台中央,丁万山稳稳站定,身后炼丹师则分列两侧,将木箱一一放下。那整齐的动作和井然有序的阵列,让全场观众屏住了呼吸,现场的喧嚣声也渐渐平息,仿佛被这股无形的威压所震慑。“这便是丁家,不愧是神川最负盛名的炼丹世家!”人群中有人低声感叹,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敬佩。“丁万山丁家主亲自到场,更是带来了他们最顶尖的炼丹师,这场验证必定公正无比。”“是啊,丁家的炼丹技艺闻名天下,就连神川城主府的丹药供给,也大多出自丁家之手。”“如此世家,果然气度非凡。”观众们窃窃私语,眼中满是对丁家的敬仰与钦佩。更有不少士子模样的人目光炯炯,低声说道:“据说丁家的炼丹,不仅讲究技艺,更注重心法,甚至以丹道为修行之法。这种境界,非寻常人可比。”“不错,丁万山更是当代炼丹术的泰斗级人物,他的亲自主持,足以证明此次验证的权威性。”人群中甚至传来激动的赞叹:“今日能够亲眼目睹丁家炼丹,简直是平生一大幸事!”这些议论声如同海潮般此起彼伏,将整个湖畔的氛围推向了一个新的高潮。此刻,丁家的炼丹师们已开始准备工作。他们动作整齐划一,将木箱一一打开,从中取出各种精致的炼丹器具与药材。一位身形高瘦的炼丹师取出了一只通体青铜制成的丹炉,那丹炉表面布满了古老的纹路与符号,散发着淡淡的幽光,显然是丁家的传承之物。另一位炼丹师则从木箱中取出了一只长约一尺的药匙,药匙以檀木制成,头部雕刻着一朵盛开的莲花,光滑如玉,尽显精致与考究。“快看,那是丁家的传世丹炉‘青莲炉’!”“还有那药匙,传闻是用千年檀木雕刻而成,丁家以此分辨药材的纯度与药性的细微差别,精确无比。”“如此器具,再配上丁家顶尖的炼丹术,今日的验证定然无比严谨!”观众们看得目瞪口呆,眼中满是震撼与艳羡。更有医道学者满脸敬佩地说道:“丁家果然是炼丹世家,仅这准备工作,便已彰显出他们的专业与严谨。”丁万山缓缓抬起手,制止了弟子的准备动作。他目光如电,扫过台下的观众,声音洪亮而沉稳:“诸位,今日之局,乃是为验证面具公子推理母丹丹方的正确性。”“为确保结果公正无误,我丁家将以最严谨的态度,全力以赴。”“若丹成,则证明面具公子之才,堪称惊世。若丹毁,则表明其推理有误。无论结果如何,此局将为丹道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严,仿佛每一个字都敲在了所有人的心头。“丁家主果然气度非凡。”“他的这番话,不仅表现了对面具公子的尊重,也展现了丁家的胸襟与担当。”“这才是真正的大世家风范!”人群中再次传来一阵低声赞叹,丁万山的这番话,无疑为此次验证增添了更多的期待与权威性。站在人群中的楚家人,此刻也被丁家的气度与风范所震撼。楚南岳眉头微皱,低声说道:“丁家果然不愧为炼丹世家,这份从容与自信,令人叹服。”白须长老目光复杂,沉声说道:“丁家不仅技艺精湛,更是深谙为人之道。这番气度,确实值得我们学习。”其他长老纷纷点头,神情中多了几分敬佩,同时也对接下来的验证充满了期待。湖畔的风渐渐强了起来,吹起舞台上的旗帜,发出“猎猎”作响之声。柳枝低垂,湖水微微起伏,仿佛也在为这场千古未有的验证而躁动不安。舞台上的丁家人动作有条不紊,严谨的态度与不凡的气度,让所有人心中多了一份信任与期待。而那位神秘的面具公子尚未现身,却已经成为了全场目光的焦点所在。夜幕深沉,胭脂湖畔一片宁静祥和。湖水在星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银光,微风拂过,荡起层层波纹,将天上的繁星拉成一条条璀璨的光带。四周的灯笼早已点亮,朦胧的橘黄色光晕洒在湖面上,仿佛为这片水域笼罩了一层梦幻的薄纱。柳树的枝条随风轻摇,树影倒映在水中,与远处点点灯火交相辉映,宛如一幅古意盎然的画卷。观众席早已人满为患,热切的目光齐聚舞台中央。尽管时间已是深夜,但湖畔的氛围却丝毫没有倦怠的迹象。人群中夹杂着窃窃私语和低声的讨论,激动与好奇的情绪如潮水般在空气中弥漫。忽然,一阵轻缓的脚步声打破了微妙的安静。一道颀长的身影缓缓从舞台后方走出,举止从容,气度非凡。他的出现并没有伴随着任何夸张的动作,却如同平静的湖面投入了一颗石子,瞬间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这身影,正是万众期待的面具公子——萧宁。他依旧戴着那张神秘的银色面具,遮掩了真实面容,却无法掩盖那份与生俱来的优雅与冷静。一袭黑色长袍随夜风微微扬起,衣袂飘动间,仿佛与夜空融为一体,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他的步伐稳健,气息内敛,每一步都仿佛踩在所有人心头,既带着无形的压迫,又让人心生敬仰。台下,观众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神秘的身影牢牢吸引。他的身影在灯火的映衬下显得修长而挺拔,那银色面具在光影间折射出冷冽的光芒,宛如夜空中璀璨的星辰。他的一举一动,都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气势,仿佛整个世界的喧嚣都因他的出现而归于寂静。舞台一侧,丁家家主丁万山微微眯起眼睛,目光落在缓缓走来的萧宁身上。他默默打量着这位面具公子,心中不禁泛起波澜。“气度非凡。”丁万山心中暗自评价,目光落在萧宁那从容不迫的步伐上,“这份沉稳与自信,绝非一般人可拥有。”他曾见过无数才俊,无论是皇室宗亲还是各方名士,却从未在年轻一辈中见过如此特殊的气质。“面具公子……”丁万山低声喃喃,目光中透出一丝探究,“你的推理是否真的能站得住脚?今日之局,便见分晓。”站在他身后的几位丁家炼丹师也不禁交头接耳,低声讨论着萧宁。“这就是那位面具公子?传闻中三日内补全母丹丹方的人?”“看起来年纪并不大,却为何有如此从容的气度?”“师父说过,炼丹之道最重心境。此人若真有如此修为,或许确实有不凡之处。”丁家弟子们的声音虽低,却难掩他们心中的好奇与疑惑。一位中年炼丹师微微皱眉,语气中透着几分审慎:“不过,推理终究是推测,与实战相差甚远。若是他今日无法验证成功,那所谓的才情,便不过是镜花水月罢了。”丁万山听着身后弟子的议论,微微抬手示意他们安静。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萧宁身上,神情中多了一抹深沉的思索:“面具公子,究竟是何来历?你的才情,是天纵之姿,还是凭空而来?”另一边,楚家家主楚南岳静静地站在人群中,目光如炬地望向萧宁。他原本并未将这位面具公子放在眼中,但自从得知萧宁推测出的药材与楚家研究结果惊人一致后,他的心中便多了一分复杂的情绪。此刻,亲眼见到萧宁,他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压迫感。“此子……竟然如此从容?”楚南岳心中暗自惊叹,“面对如此多的目光,他竟毫无半分怯意。”他的目光扫过萧宁的身影,忍不住在心中揣测:“难道,他真的有信心验证母丹丹方的正确性?”站在他身旁的白须长老微微皱眉,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与警惕:“家主,此人气度不凡,但莫要被他的表象迷惑。”另一位中年长老则低声说道:“不过,单凭这份从容,便可看出此子并非泛泛之辈。”楚南岳点了点头,目光复杂地说道:“无论他是真才实学,还是徒有其表,今日之局,必将揭晓一切。”身后的楚家弟子们也纷纷小声议论起来。“这便是那位面具公子?”“竟然如此年轻!”“可他能仅凭推理补全母丹丹方,未免太过匪夷所思了吧?”“若他今日失败,便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但若他成功……那岂不是要将整个医道界震得天翻地覆?”这些议论声传入楚南岳耳中,他的目光微微闪烁,心中多了一分隐隐的期待。“面具公子,今日之局,不仅是你一人的成败之战,也是整个医道界的分水岭。”与此同时,台下的观众早已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萧宁身上。“面具公子终于现身了!”“这便是那位传说中三日内推理母丹丹方的奇才!”“他的气度果然非同一般,单是这份从容,便足以令人为之折服。”“若今日验证成功,他的名字定将载入史册!”人群中的赞叹声此起彼伏,几乎所有人都将希望与期待寄托在萧宁身上。而萧宁,则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他步伐稳健,缓缓走向舞台中央,仿佛周围的喧嚣与议论声都无法动摇他的内心。灯光映照在他银色的面具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微微抬起,扫过台下万众瞩目的观众。这一刻,他的身影仿佛与夜色融为一体,带着一种不可言喻的神秘与威严,令人不敢逼视,却又无法移开目光。风渐渐停了,湖畔的柳枝不再摇曳,整个场地仿佛陷入了一种凝固的安静之中。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这场验证的最终开始。而萧宁,则静静地站在舞台中央,面具下的嘴角微微上扬,带着一抹从容的笑意。没有人知道他的内心在此刻是否波澜起伏,但他的姿态与气度,却足以让所有人心生敬仰。夜色愈深,胭脂湖畔却愈发热闹。此刻的舞台被无数灯火映得通明,每一道光辉都聚焦在中央的炼丹台上。炼丹台为纯铜打造,四角雕刻着腾云驾雾的龙凤,中央摆放着一只古朴的丹炉,炉身布满了复杂的符纹和暗红色的岁月痕迹,仿佛正静静诉说着悠久的历史与传承。丁家一行炼丹师已然列阵,丁万山站在最前方,神色肃穆,身后六名炼丹师手持药箱依次而立,浑身透着一股庄严的气息。炼丹台上还摆放着各类药材,每一种都被细致地摆放在玉盘之中,仿佛每一片药材都透着某种生命的韵律。风轻拂过,带起药材的淡淡香气,夹杂在夜风之中,弥散到人群间。丁万山缓缓上前,站定在丹炉之前,目光扫过炉身,随后沉声开口:“诸位,今日之局乃是为验证面具公子所推理出的母丹丹方是否能成功。”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股沉稳的威压,瞬间让台下的嘈杂声归于寂静。“我丁家炼丹千年,传承不绝,丹炉丹法皆以严谨为本,不容半点疏漏。”“今日之炼,我们丁家必将倾尽全力,以古法行之,若有分毫差池,便是对丹道的不敬。”他说到此处,抬手一挥,身后的六名炼丹师齐齐上前。他们手持药箱,动作井然有序,将药箱一一摆放在台上的长案之上。药箱打开的一瞬间,空气中顿时涌起一阵浓郁的药香,那些药材经过精心挑选与处理,个个色泽鲜明,纹理清晰,显然是世间顶级的珍品。丁万山轻轻抬手,指向案上的药材,继续说道:“母丹乃古来未解之谜,其丹方涉及药性调和、五行平衡,更与天地之气息息相关。”“为确保炼丹之局万无一失,所有药材均为神川城主府所提供,皆经过反复筛选与验真。”说罢,他回身示意身旁的一名炼丹师开始核对药材。那炼丹师年约四十,神态沉稳,他低头仔细翻阅丹方,将药材一一与丹方对照。不多时,他转身朝丁万山微微颔首:“家主,药材已全部核对无误。”丁万山点头,随即双手抱拳朝着台下的观众躬身一礼:“各位,请见证我丁家之炼丹。”随着丁万山的手势落下,一名年轻炼丹师率先上前,双手捧着火焰晶石,轻轻投入丹炉下方的炉膛之中。“嗡——”一声低沉的嗡鸣响起,丹炉下的火膛瞬间被点燃,一簇青紫色的火焰徐徐升起,映得周围的空气微微扭曲,散发出一种摄人心魄的热意。丁万山目光沉稳,轻轻一挥手,两名炼丹师上前,将丹炉的符纹一一抚平,随即取出第一味药材,轻轻投入炉中。“丹道之精髓,始于引药。”丁万山低声说道,声音虽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母丹所需药材复杂无比,须得以五行之序逐一引入,方可达成天地气机的平衡。”他话音未落,第二味药材已然被投入丹炉。只见丹炉内部的火焰随着药材的加入而逐渐变化,从青紫转为淡蓝,随后又化作幽幽的金色。空气中的药香愈发浓郁,那种独特的香气似乎带着某种沁人心脾的力量,令台下的观众忍不住屏息凝神。“丁家果然不愧为炼丹世家,这等手法,已是登峰造极。”“你看那丹炉中的火焰,竟然能随药材的加入而变化,真是闻所未闻。”“丁家对于火候与药性的把握简直堪称完美,这面具公子的丹方若真能成,那也离不开丁家的技艺。”“不过,母丹丹方自古未解,此次验证成败与否,恐怕还要看丹成之后的结果。”人群中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既有对丁家炼丹技艺的赞叹,也有对验证结果的期待与质疑。此时,丹炉中的火焰已然变成了一片炽烈的红色,炉膛之中传出低沉的嗡鸣声,仿佛整个炉体都在微微震颤。丁万山站定在丹炉前,双手轻抬,掌心凝聚出一股淡淡的灵气,他将灵气缓缓注入丹炉之中,火焰顿时变得柔和而平稳。“炼丹之道,不仅在于药材与火候,更在于丹师的心境。”他的声音带着一丝低沉的威严,似乎是说给台下众人听的,也像是在提醒身后的炼丹师们。随着他的灵气注入,第三味药材被缓缓投入丹炉之中。这一味药材刚一入炉,火焰猛地一震,随后化作了一片浓烈的金红色,将整个丹炉都映得熠熠生辉。观众席上的惊叹声再次响起:“火焰竟然能如此变化?这简直是神技!”丁家炼丹师们分工明确,各司其职,整个炼丹流程井然有序。有人负责调整丹炉的温度,有人负责观察炉内的火焰变化,还有人负责准备下一味药材。而丁万山则始终站在丹炉前,亲自掌控着整个炼丹的节奏。他双手微抬,指尖缭绕着淡淡的灵光,每一次手势的变化都精准无比,仿佛与丹炉之间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共鸣。“家主的炼丹术果然出神入化。”一名年轻的炼丹师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敬佩,“光是这份灵气的运用,便已让我等望尘莫及。”另一名炼丹师轻轻点头,目光中满是敬畏:“家主炼丹时的心境与手法,几乎堪称完美,此次验证之局,若能成功,必将震动整个医道界。”时间一点点流逝,丹炉中的火焰已然变得愈发炽烈,而炉膛内部的嗡鸣声也逐渐变得低沉而浑厚,仿佛预示着丹药的逐渐成形。台下的观众早已屏息以待,目光紧紧盯着那枚古老的丹炉,每个人的眼中都闪烁着浓浓的期待与紧张。“这丹药……真的能成吗?”“若真能成,那面具公子的推理便可称为前无古人。”“可若失败,岂不是一场空谈?”“丁家出手,定然是最严谨的炼丹手法,若他们都无法炼成,那便说明丹方的确有问题。”这些议论声虽然低微,却足以说明此刻众人的心情——既兴奋,又忐忑,既期待,又不安。随着丹炉中的嗡鸣声逐渐加剧,火焰的颜色也在不断变化,最终化作了一片炽烈的纯白。丁万山的目光微微一凝,低声说道:“丹药已成雏形。”他的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瞬间引起了全场的轰动。“终于要出炉了吗?”“母丹丹方的推理,究竟能否成功验证?”“若丹成,这将是医道界的千古奇迹!”而就在众人屏息以待之时,丁万山缓缓抬手,手中的灵气逐渐凝聚,准备引导丹药出炉。这一刻,整个湖畔的喧嚣声仿佛被瞬间抽离,只剩下丹炉中那低沉而绵长的嗡鸣声,与观众们的急促呼吸声交织在一起。丁万山的动作停顿了一瞬,随后目光一沉,轻声说道:“丹成与否,便在此刻。”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整个场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而那片寂静之中,隐藏着无尽的期待…… 第525章 失败!失败!失败! 夜深沉,胭脂湖畔一片寂静,却被层层灯火映得如白昼般明亮。湖水在微风中荡起涟漪,倒映着天边悬挂的弯月和星辰,一片粼粼波光仿佛为这一夜的历史时刻铺垫着无声的见证。柳枝低垂,宛若一张张静谧的帷幕,将湖畔围成了一片独特的天地。舞台上的丹炉光芒四射,火焰的跳动投射出迷离的影子,映在四周的绸布、旗帜上,摇曳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庄重感。四周的观众,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湖畔,从靠近舞台的第一排直到远处的山坡,每个人都将目光紧锁在那座散发着热浪与药香的丹炉之上。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材香气,随着火焰的热力四处扩散,带着一种沁人心脾的气息,仿佛让人闻着便能感受到一种蓬勃的生命力。丁万山站在丹炉之前,双手轻抬,掌心凝聚着灵气,面容如雕刻般严肃,目光却透着一抹凌厉与沉着。他身后的六名炼丹师各司其职,他们的身影与动作仿佛形成了一个严密的阵法,灵气的涌动随着他们的调控一一注入炉膛,丹炉周围形成了一层薄薄的光晕,映照出他们专注的神情。“加入第十七味药材!”丁万山一声令下,一名年轻炼丹师迅速上前,将一味黑色的药材投入丹炉。只见那黑色药材刚入火中,瞬间化作一缕浓烟,随即被丹炉吞没,而炉膛中的火焰则猛地翻腾了一下,从幽幽的金色变成了炽烈的赤红。丁万山微微点头,沉声说道:“火候已至,继续稳住灵气。”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两名炼丹师同时出手,将灵气注入丹炉四周的符纹之中,原本跃动不止的火焰顿时变得平稳下来,像是一条伏在炉膛中的赤龙,静静地蛰伏着,酝酿着更加强大的力量。“母丹的核心,便是药性调和。”丁万山低声喃喃,仿佛是在提醒身边的弟子,也像是在自我警醒,“若有一味药材无法平衡五行之气,丹炉必毁。”炉膛中的火焰随着药材的加入而逐渐升高,那种灼热的气息如同一层无形的浪潮,将整个舞台都包裹在其中,观众席上许多人甚至能感受到火焰的热浪扑面而来,不由得后退一步。“你们看那火焰的颜色,竟然能随着药材的变化而不断改变,这种手法当真是匪夷所思。”“丁家的炼丹术,当真是让人叹为观止。”“不过,这丹炉中火候如此猛烈,万一药材稍有不慎,岂不是功亏一篑?”“正因为如此,这母丹的炼制才堪称千古未有之难。”人群中低声的议论此起彼伏,许多人虽不懂炼丹之道,但眼前的场面却已足够让他们目瞪口呆。那些懂行的学者、医者们则神色凝重,他们比旁人更能明白这场炼丹的难度与风险。“母丹丹方涉及的药材极多,任何一味药材的药性稍有偏差,都可能导致整炉丹药报废。”“这不仅考验炼丹师对药材的理解,更需要对火候与灵气的精准掌控,稍有分毫差池,便会前功尽弃。”“丁家炼丹术虽高,但母丹自古未解,这一炉丹药能否成功,仍是未知之数。”尽管议论纷纷,但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集中在那座丹炉之上,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期待与紧张。随着最后几味药材的投入,丹炉内部的嗡鸣声逐渐加剧,那种低沉的震动仿佛贯穿了整个湖畔,每一次嗡鸣都让人感到心神微微一颤,仿佛丹炉中隐藏着某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火焰的颜色再次变化,从赤红转为纯白,那种耀眼的光芒刺得人几乎无法直视,却又让人忍不住想要一窥其中的奥秘。药香的味道愈发浓烈,那种清新而又醇厚的香气似乎具有某种特殊的力量,让人闻之便觉得心旷神怡,甚至有些体弱之人感到气血更加畅通了。丁万山站在丹炉前,双手微微一合,随即轻轻一推,掌心的灵气如一条游龙般缓缓注入炉膛之中。“药性已达巅峰,准备出炉。”他的声音低沉而稳重,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严,仿佛这丹炉中的每一丝变化都尽在他的掌控之中。台下的观众瞬间屏住了呼吸,每个人都瞪大了眼睛,紧紧盯着那座丹炉,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此刻,丁家炼丹师们已经将所有的灵气注入丹炉,六名炼丹师迅速退到丹炉的四周,摆出一副谨慎防守的架势。丁万山双手缓缓抬起,掌心的灵气与丹炉之间形成了一道若有若无的光带,那道光带散发出温润的金色光芒,将丹炉包裹在其中,仿佛为即将出炉的丹药做最后的守护。“丹成与否,便在此刻。”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无法忽视的力量,瞬间让台下所有人心头一震。观众席上,众人皆屏息以待,整个湖畔的喧嚣声仿佛被瞬间抽离,只剩下丹炉中那低沉的嗡鸣声,与每个人急促的呼吸声交织在一起。“母丹,真的能成吗?”“若成功,这便是医道界千古未有的奇迹!”“但若失败,这面具公子的推理便会成为笑柄……”尽管所有人都心存期待,但那份忐忑与不安却始终如影随形。在这一片紧张的氛围之中,丹炉内的光芒愈发耀眼,那种纯白的火焰跳动得愈发激烈,仿佛即将喷薄而出。丁万山深吸一口气,目光凝聚在丹炉之上,手中的灵气逐渐变得更加强盛,他缓缓说道:“丹成之后,一切自见分晓。”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整个舞台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笼罩,所有的悬念与期待都凝聚在那座丹炉之上,等待着最终的揭晓……丹炉中的嗡鸣声越发剧烈,整个湖畔的气氛在这一刻凝固到了极点。那道耀眼的纯白光芒从丹炉的缝隙中透出,映得周围的人群目眩神迷,甚至有人不得不伸手遮住眼睛,却依然透过指缝紧盯着丹炉,唯恐错过这万众瞩目的历史性时刻。丁万山站在丹炉前,神色凝重,双手始终维持在掌控丹炉的姿态中,手中的灵气涌动如潮,缓缓注入炉膛。他身后的六名炼丹师也屏息凝神,目光紧紧盯着丹炉,他们的神情已然绷紧到了极致,仿佛这一次炼丹的结果不仅仅是对丁家的考验,更是对他们自身荣耀的巨大检验。“快了……”“母丹,即将出炉!”丁万山目光微凝,低声说道,他的语气中虽透着平静,但那藏在眉宇间的些许紧张,却未能完全掩盖。随着他的话音落下,丹炉中的火焰猛然一窜,高高跃起三尺之余,火焰的颜色瞬间从纯白转为一抹诡异的金红色,那种宛如朝霞般瑰丽的光芒,将整个湖畔映得如梦似幻。然而,火焰跳动的瞬间,炉膛中忽然传出一声低沉的震鸣!“轰——!”这一声突如其来的响动,仿佛一把重锤敲击在了每个人的心头。湖畔的人群齐齐发出一声惊呼,许多人下意识地向后退去,眼中充满了惊疑不定。“怎么回事?!”“丹炉出了什么问题吗?”“这是炼丹失败的征兆吗?!”议论声瞬间如潮水般四散开来,夹杂着震惊、疑惑与一丝难掩的失望。舞台上,丁家炼丹师的脸色在这一刻骤然一变,他们立刻聚拢在丹炉四周,目光紧张地盯着炉膛内部的变化。丁万山双手微微一沉,目光如刀般扫过丹炉,语气中透着一丝威严:“稳住火候,不可慌乱!”他一声令下,六名炼丹师立刻行动起来,各自将灵气注入丹炉四周的符纹中,试图平息那突如其来的震动。然而,丹炉内部的嗡鸣声非但没有减弱,反而愈发高亢,炉膛中的火焰也开始变得不稳定起来,时而跳动,时而收缩,宛如一头躁动不安的猛兽。丁万山的脸色终于彻底沉了下来,他眉头紧锁,声音低沉:“不好,药性不平衡了!”此言一出,台上的炼丹师们脸色愈发难看,他们彼此对视一眼,却无人敢开口。丹炉的震动愈发剧烈,甚至连炉体都开始出现细微的裂纹,那种清晰可见的痕迹,让所有人心头一紧。“丹炉要撑不住了!”一名年轻的炼丹师低声惊呼,他的声音虽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轰——!”随着一声沉闷的巨响,丹炉内部的火焰猛然炸开,化作一团炽烈的光芒,将整个舞台笼罩在一片耀眼的光辉之中。热浪扑面而来,许多靠得近的观众纷纷惊叫着后退,有人甚至险些跌倒。而在那耀眼的光芒之后,丹炉内部的药香却陡然消散,那原本沁人心脾的气息此刻已然不复存在,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刺鼻的焦糊味。这一刻,整个湖畔鸦雀无声。人们的目光纷纷投向那座丹炉,只见炉膛内部早已黯然失色,原本闪烁着光辉的药材,此刻却化作了一片焦黑的碎渣,散发着刺鼻的气味。“失败了……”不知是谁轻轻说了一句,声音虽小,却如同投下了一块巨石,瞬间在湖畔掀起了轩然大波。“怎么会这样?!”“母丹……竟然失败了?!”“丁家炼丹术堪称天下无双,竟也未能炼成此丹?!”“难道面具公子的推理出了问题?”议论声顿时如潮水般涌起,整个湖畔陷入了一片喧闹之中。许多观众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解,他们原本满怀期待地等待着见证历史,然而眼前的结果,却彻底打破了他们的幻想。舞台上,丁万山缓缓收回双手,他的脸色有些苍白,目光复杂地看着丹炉内的残渣,久久未语。“家主……”一名炼丹师小心翼翼地上前,语气中透着一丝愧疚,“是我们……失误了吗?”丁万山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疲惫:“不是你们的错……是这丹方的问题。”他抬起头,目光投向霞光媚,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霞小姐,此丹方缺失之处太多,药性难以平衡,就算推测出了部分药材,仍然无法弥补整体的缺陷。”霞光媚的脸色也有些苍白,她看了一眼丹炉内的残渣,又看向台下的观众,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竟然失败了……”她低声喃喃,语气中带着一丝不甘与失落。而在湖畔的另一边,楚家人站在人群中,目光也紧紧盯着那座丹炉。白须长老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屑:“早就说过,凭空推理的丹方怎可能成功?果然是一场笑话!”另一名长老则皱眉说道:“不过,这次的炼丹失败,是否完全是丹方的问题,尚需进一步确认。”楚南岳没有开口,他的目光始终盯着舞台上的面具公子,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丝深深的疑虑与探究。夜色愈浓,胭脂湖畔的灯火依旧明亮,却难掩笼罩在人群中的压抑与失落。第一次炼丹失败后的丹炉,残留着一丝未散去的焦糊气息,随着夜风飘散开来。原本药香扑鼻的舞台,此刻似乎变得格外冷清。湖面波光粼粼,月影倒映其中,仿佛一张打碎的镜子,每一片碎光都映照着人群中的复杂神情。“失败了……”“丁家都失败了,这所谓的母丹丹方,难道果然只是虚谈?”“面具公子的推理,或许根本经不起验证。”人群中传来一阵低声议论,虽不至于喧闹,但那份失望与疑虑却如同潮水一般,在整个湖畔弥漫开来。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医者轻轻摇头,叹息道:“炼丹之道,本就难以推测,仅凭几味药材的推断,想要复原失传千年的丹方,未免太过自大了。”旁边的年轻士子连连点头,眼中已然没有了最初的敬佩:“母丹丹方,自古便无人能够复原。那些圣贤都做不到的事,他一个人凭什么敢说能做到?”更远处,一些早已对萧宁心生质疑的人,此刻更是冷笑出声。“这面具公子不过是一个哗众取宠之徒罢了。今日之后,他的名声怕是要彻底毁了。”“这等推理之法,果然只是空中楼阁。”连一些原本对萧宁抱有希望的观众,此刻也难掩脸上的失望之色。舞台上,丁万山的脸色依旧沉稳,但眼底却多了一分疲惫。他抬手示意身后的炼丹师们清理丹炉,低声说道:“将炉膛清空,再试下一炉。”一名年轻的炼丹师有些犹豫,上前一步,小声问道:“家主,是否要继续?”丁万山的目光微微一凝,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这是炼丹师的职责,无论推测是否正确,我们都必须完成验证。”他看了一眼站在一旁的萧宁,语气中多了一丝冷淡:“面具公子当初给出的丹方推测,尚有两个选项可供验证。既然第一种失败,我们便再试第二种。”萧宁站在原地,依旧一副云淡风轻的模样,似乎并未受到第一次失败的影响。他静静地注视着丁万山,语气平和地说道:“有劳丁家家主,再试一炉。”丁万山没有回应,只是转身投入到第二次炼丹的准备中。随着丁家炼丹师们重新布置丹炉,第二轮的炼丹再次开始。舞台上的气氛比第一次更加紧张,而台下的观众们却已然失去了许多期待。“第一次就已经失败了,第二次还有可能成功吗?”“我看是没希望了。若真有可能,那母丹也不至于失传千年。”“或许丁家实力不济?若换一位更强的炼丹师,结果会不会不同?”“别开玩笑了!若连丁家都炼不出母丹,这世上还有谁能做到?”人群中的议论声逐渐变得嘈杂而混乱,许多人对这场验证已经开始心生不满。楚家人站在人群中,白须长老微微摇头,语气中满是轻蔑:“如此荒唐的推测,竟然还要浪费时间验证第二次?”一名中年长老点头附和:“不错。丁家虽为炼丹世家,但他们也不是神仙。这种残缺不全的丹方,连圣贤都未能补全,又岂是区区一个年轻人可以推理出来的?”楚南岳没有开口,他的目光始终注视着舞台上的萧宁,眼中闪过一抹探究之色。“此子为何如此从容?难道他真有十足的把握?”第二轮的炼丹过程与第一次几乎如出一辙,但随着最后几味药材的加入,炉膛中的火焰却变得愈发不稳定。“火候不稳!”“药性冲突!”“稳住火焰!”丁万山的声音中终于透出一丝急促,但纵使炼丹师们竭尽全力,也未能挽回局面。“轰——!”熟悉的嗡鸣声再次响起,炉膛内的火焰猛然炸开,浓烟四散,焦糊的气味迅速弥漫开来。第二次炼丹,再次以失败告终。“又失败了?!”“这次连药香都没闻到,简直一无所成!”“面具公子的推理,根本就是一场笑话!”“连丁家都失败了三次,这丹方简直不可能成功!”人群中的议论声愈发激烈,甚至有人开始对萧宁发出质疑与嘲讽。“面具公子,你还有何话可说?”“若真有信心,为何不给出更准确的答案?”“这样的推测,根本就是在浪费时间!”楚家人中,一名长老冷笑道:“不过是自取其辱罢了。”另一名长老点头:“早该如此,只不过这丁家也被拖下水,可惜了他们的名声。”舞台上,丁万山缓缓收回灵气,他的脸色已然阴沉到了极点。“面具公子。”他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冷意,“两次验证皆以失败告终。不知您是否还有其他高见?”萧宁依旧保持着平静,他微微抬头,目光扫过丹炉,缓缓说道:“还剩最后一个选择。”丁万山的眉头微微一皱:“最后一个?”萧宁点头:“正如我之前所言,此丹方确实难以推测完整。但最后一炉,不妨一试。”“若仍旧失败呢?”丁万山冷冷地问道。“若失败,便是我的错。”萧宁的声音依旧平静,“但若成功,便是对母丹丹方的突破。”丁万山沉默片刻,最终缓缓点头:“再开炉。”然而,第三炉丹药依旧未能成功。当丹炉再一次炸裂,焦糊的气息弥漫开来时,整个湖畔的气氛终于彻底沉寂了下来。失望、愤怒、质疑……各种情绪在观众之中蔓延开来。“还试什么?根本不可能成功!”“这面具公子,完全是误人子弟!”“丁家也是够蠢,竟然陪他浪费了三次!”楚家人中,白须长老冷笑道:“不过如此。”其他长老也纷纷摇头:“这三日的热闹,到头来不过是一场笑话罢了。”夜色如墨·气定神闲胭脂湖畔,夜幕深沉。四周的喧嚣渐渐归于寂静,只余微风拂过湖面,带起一阵粼粼波光。灯火虽明,星月虽高,然而那丹炉中的火焰早已熄灭。残存的焦糊气味飘散在空气中,为这场注定的失败染上了几分凄然与沉重。萧宁站在舞台中央,身姿笔直,如青松般挺立在微风之中。那张覆着面具的脸,让人看不清他的真实神情。但面具下的目光却透着一种深沉的笃定,仿佛经历的三次失败,不过是水中的涟漪,无法撼动他内心的平静。他未曾表现出丝毫的懊恼或动摇。也没有对周围那些质疑、嘲讽甚至失望的目光作出任何回应。他的胸膛微微起伏,仿佛仅仅是在平复炼丹过程中的消耗。而那双深邃如星辰的眼眸,正冷静地注视着破碎的丹炉,似在思索,又似早已洞悉了一切。他的身影,在舞台上显得格外孤独,却也格外耀眼。湖畔的灯火将他的轮廓勾勒得清晰而锋锐。微风吹动他的衣袍,轻扬的黑色布料犹如夜色的一部分,与他整个人的气质融为一体。周围无数双眼睛汇聚在他的身上,期待、失望、怀疑,各种情绪如潮水般涌来。 第526章 炼丹手法的问题? 胭脂湖的夜,深邃如墨,清风轻拂,吹起湖面层层涟漪,将天际那轮弯月倒映得若隐若现。舞台上,丹炉静静伫立,炉膛中的火焰早已熄灭,残存的焦黑药渣散发出一阵难以言喻的气味,那药香与焦糊味混杂的气息,弥漫在整个湖畔,提醒着每一个人,这三次炼丹的结局皆是失败。曾经围绕丹炉的光芒与希望,如今化为一片阴影,笼罩在观众席上,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沉甸甸的。湖畔的观众,脸上已无最初的热切与期待,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复杂的表情,有人失望,有人疑惑,有人愤怒,也有人冷漠地摇头叹息。“没想到啊,这三次竟然全都失败了!”一位中年学者皱眉摇头,语气中满是遗憾,“母丹丹方自古未解,看来即便是面具公子,也无法凭空破解啊!”“谁说不是呢?原本以为今日能见证奇迹,结果却不过是一场空欢喜。”旁边的年轻士子叹息着附和,眼中充满了沮丧。“我早就说过了,这所谓的推理不过是巧言令色罢了。”一名贵族模样的中年男子冷笑一声,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嘲讽,“母丹丹方残卷早已成为千古之谜,古往今来多少医道大家都无从破解,他一个年纪轻轻的后辈,凭什么就能成功?”他的声音不算大,但却清晰地传入周围人的耳中,顿时引来了不少人的认同。“确实!这面具公子虽有才情,但未免太过自负了。”“是啊,连丁家这样的炼丹世家都无法成功,问题显然出在丹方上!”“归根结底,还是推理这种东西太过荒唐,怎能与数百年的研究成果相比?”随着议论声越来越多,原本对萧宁充满敬佩与期待的观众们,此刻也开始对他的推理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与不满。“看来,这面具公子不过是个徒有虚名的才子罢了。”“不过如此罢了……”有人摇头叹息,语气中透着些许失望与冷漠,“三次失败,已经足够说明问题了。”湖畔的气氛逐渐变得凝滞,失望与质疑的声音此起彼伏,仿佛要将这夜空中的最后一丝光芒彻底压垮。舞台的一侧,银月华与紫烟绕并肩而立,她们的目光紧紧盯着舞台中央的面具公子,神情各异。银月华微微蹙眉,素来温婉的脸上露出了一抹少见的严肃,她低声说道:“三次皆败,场下的议论声也越来越多了。”紫烟绕抬了抬眼,轻轻摇动手中的折扇,虽然面色如常,但语气却不似往常那般轻松:“母丹丹方自古未解,便是神仙也未必能破解。他毕竟只是一个人,失败并不意外。”话虽如此,但她的目光深处却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那是一种纠结的矛盾,似乎夹杂着一丝不甘与疑虑。“可是……”银月华欲言又止,沉默片刻后才轻声说道,“我总觉得,他并不像是无的放矢之人。”紫烟绕微微一顿,折扇的动作停在了半空,目光若有所思地扫过萧宁的背影,轻声说道:“或许,他还有其他打算。”霞光媚站在她们不远处,脸上的笑意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淡淡的凝重。她低头看着地面,眉宇间透着几分掩饰不住的失望。作为提出这场考题的佳丽之一,三次失败不仅让她对萧宁的推理产生了怀疑,也让她的心中多了几分不甘。“他究竟是错了,还是……”霞光媚心中暗暗思索,目光再次落在萧宁身上,眼中带着一丝探究。而在舞台另一侧,楚家人静静地站在原地,他们的目光同样锁定着那位面具公子。楚南岳负手而立,目光冷然,脸上的表情并未有太多变化,但眉宇间却透着一抹淡淡的失望。“果然……”白须长老轻轻摇头,声音中透着几分讥讽,“这不过是一场荒唐的闹剧罢了。”“他的推理,早已注定失败。”另一名长老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母丹丹方岂是随随便便就能破解的?他太过自负了。”几名长老纷纷点头,他们的目光中满是冷漠与不屑,似乎早已对这场验证失去了任何期待。然而,也有长老目光复杂,隐隐透着一丝探究与疑虑。“不过,这三次失败,虽不能完全证明他的推理错误,但至少说明了一个问题……”年长长老缓缓开口,语气中多了几分深意,“母丹丹方的缺失,或许并非我们想象中那么简单。”楚南岳闻言,微微点头,目光依旧盯着舞台上的面具公子,神情深沉如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观众席上,那些原本满怀期待的宾客们,此刻已经逐渐失去了耐心。有人懊恼地摇头叹息:“早知道是这种结果,何必浪费时间!”“这三次失败,已经是最好的证明了,所谓的推理,不过是一场空谈。”“面具公子再有才情,终究不过是人,不是神!”“是啊,神川的缘会虽盛,但终究无法创造奇迹。”这些议论声渐渐汇聚成了一片潮水般的嘈杂,让原本紧张的气氛变得愈发压抑。湖畔的风渐渐强了起来,吹动柳枝轻轻摇曳,将观众们的失望与不安带向远方。然而,即便在这样的氛围中,仍有一些目光带着浓浓的期待,静静地凝视着那位沉默的面具公子。这些目光中,既有对他的敬佩与信任,也有对这场验证尚未结束的希望。因为他们明白,尽管三次失败已让人心生疲惫,但属于面具公子的真正答案,也许仍未揭晓。夜色愈发深沉,湖畔的灯火依旧璀璨,为这场风波未平的验证笼罩上了一层浓浓的悬念。胭脂湖的风越发凉了,吹过湖面,带起阵阵波纹,月光映在水波上,仿佛被撕碎成了点点银屑。丹炉旁的火焰已经熄灭,炉膛中残存的焦糊气味尚未散去,那一堆焦黑的药渣躺在炉底,仿佛在无声地讽刺着刚才那三次令人瞩目的炼丹验证。原本期待满满的人群,此刻已经弥漫着一股失望的情绪。失望的低语和议论声此起彼伏,但更多人则是看向了站在舞台中央的面具公子——萧宁,目光中带着质疑、不解,甚至还有几分隐隐的愤怒。就在这样的气氛中,丁万山缓缓站了起来,他的面色已不复最初的平静,那张刚毅的脸上,写满了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失落,也有几分掩饰不住的不甘。他扫了一眼焦黑的丹炉,又看向站在一旁的萧宁,目光中带着一丝锐利的质问。“面具公子,”丁万山语气低沉,但其中的质疑之意却昭然若揭,“三次炼丹皆以失败告终,是否可以说明,您的丹方……有误?”他的话音刚落,丁家的一名长老便接过话茬,冷冷说道:“不错!母丹自古未解,这三次的失败,已经证明了您的推理无法成立。”另一名丁家炼丹师站了出来,眉头紧锁,言辞更加尖锐:“面具公子,您虽才情非凡,但炼丹之事非同小可,岂是仅凭推理便可成功的?这三次的失败,不仅让人怀疑您的丹方是否真的有依据,更让人质疑您的这场考验,是否过于轻率!”这几句话说得铿锵有力,宛如一颗颗重锤敲打在人群中,顿时引来了无数附和的声音。“不错,三次都失败了,难道不是丹方的问题吗?”“看来这所谓的推理,不过是巧言令色之举。”“以这样的方式糊弄我们,也未免太过自负了!”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高涨,那些原本对萧宁抱有期待的人,也因为丁家的质疑而产生了动摇。而就在丁家人率先质疑之后,楚家人也站了出来。楚南岳缓缓上前一步,他的目光锐利而冷静,语气平稳,却透着一股咄咄逼人的威严:“面具公子,母丹丹方乃是千古未解之谜,您仅凭三日的推理便能得出答案,实在令人难以信服。”他说着,目光在焦黑的丹炉上停顿了片刻,语气逐渐变得更加严肃:“丁家三次全力炼丹,皆以失败告终,这不仅仅是丁家的失败,更是这丹方的失败!”他说到这里,顿了顿,又转过头看向人群,沉声说道:“我楚家作为药圣一脉,数十年来耗费无数心血,也未能完全补全母丹丹方。而面具公子却仅凭推理,便敢称破解,是否……太过托大了?”楚家的一名长老冷笑一声,接着说道:“所谓推理,不过是纸上谈兵罢了。若推理真能解开母丹丹方,那我等这些年苦研岂不成了笑话?”另一名长老语气更加犀利:“面具公子,您的丹方,不仅让人看不到希望,甚至可能误人性命。若您真是一位严谨的医者,又怎会如此轻率?”楚家人一言接着一言,语气愈发凌厉,字字句句都在指向一个问题——萧宁的丹方有误,他的推理不过是荒唐可笑的臆测罢了。随着丁家与楚家人的接连发难,台下的人群也被彻底点燃了情绪。“看来,真是丹方的问题!”“丁家与楚家都是医道界的权威,他们这么说,面具公子怕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或许,从一开始,这就是一个骗局。”“不至于吧?面具公子在音律和诗词上的才情可是有目共睹的……”“可这不是音律与诗词,这是炼丹!”种种议论声此起彼伏,带着一股山雨欲来的气势,将原本就紧张的气氛推向了顶点。然而,就在这样喧闹的氛围之中,站在舞台中央的萧宁,却仿佛被这喧嚣隔绝了一般。他静静地站在丹炉旁,一袭墨黑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腰间的玉佩散发出淡淡的光芒,与他的气质相得益彰。他的双手负于身后,身姿笔直,虽被众人的目光包围,却没有丝毫的慌乱与不安。他的面具在灯火的映照下,泛着幽幽的冷光,那张被面具遮住的脸庞虽无人能见,但从他微微抬起的下颌与从容的站姿,足以让人感受到他那份不可撼动的从容与自信。他微微抬眸,目光扫过丁家与楚家的众人,眼神深邃而平静,仿佛能够洞察一切,又仿佛对这些质疑与指责全然不放在心上。台下的喧闹声,台上的质问声,在他耳中,仿佛只是微风掠过湖面的涟漪,无法激起他心中的任何波澜。他的嘴角微微勾起,露出了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不带嘲讽,却有着一种淡淡的优雅与笃定,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这一刻,所有的质疑与喧嚣,在他的从容与平静之下,显得那样微不足道。灯火照亮了他的身影,将他映衬得如同一幅画卷,静谧而又强大,风轻云淡的气度,宛如一座巍然不动的高山,让人无法忽视。尽管丁家与楚家人咄咄逼人,尽管全场的议论声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但他的气质,却如一片静谧的湖水,始终未曾泛起半点波澜。这一刻,连丁家与楚家人都不由得微微一愣。他们的言辞如此犀利,质疑如此直接,可面具公子的从容,却让他们的攻势仿佛落在了一片棉花之上,完全无法撼动对方分毫。在这样的从容面前,他们反而有了一种隐隐的不安。台下的观众也渐渐发现了这一点,原本嘈杂的议论声也逐渐减弱,不少人开始小声地窃窃私语。“他的气度,竟然丝毫未乱……”“难道说,他还有后招?”“难道这丹方真的不是问题?”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面具公子下一步的动作,而他的这份从容与笃定,也让人忍不住对他生出一丝期待。夜风拂过,胭脂湖畔的柳枝轻轻摇曳,湖面泛起淡淡的涟漪,与那张无波无澜的面具相映成趣。尽管风声渐起,但萧宁的身影,依然巍然不动,宛如夜幕之下的一盏明灯,静静地矗立在所有人的目光之中,显得那样与众不同,那样令人难以忽视。胭脂湖的夜色愈发深沉。水面上倒映着点点灯火,仿佛天上的星辰洒落凡间,与湖水粼粼的波光交相辉映。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与丹炉熄灭后的焦灼味,让人心绪难安。尽管夜风轻轻拂过,带来些许凉意,却驱散不了人群中的躁动。三次炼丹失败,仿佛一记重锤,敲击在每个人的心头,压得人喘不过气。舞台上,丁家与楚家的人围拢在丹炉四周,眉头紧锁,神色阴沉。观众席上的议论声已如浪潮般涌起,每一句话都带着怀疑与质问。“母丹真的无法炼成吗?”“难道面具公子的推理,真的有问题?”“就算是丁家,这三次失败也说明问题出在丹方上吧!”“唉,难道这次验证,最终只是一场空谈?”人群中的声音此起彼伏,夹杂着冷笑、叹息和质疑。一双双眼睛聚焦在舞台中央,却透着复杂的情绪。面具公子依旧站在舞台上,他的身影如雕塑般稳固,仿佛周围的一切与他无关。他那平静从容的姿态,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卫青时站在人群中,双手紧紧攥住袖口,指尖因用力而微微泛白。他的眉头深锁,目光死死地盯着萧宁,似乎想要从他的神态中寻找一丝答案。“他……还能撑多久?”卫青时心中隐隐发颤。作为唯一知道萧宁真实身份的人,他深知眼下的局势有多么危险。楚家和丁家联手,早已在医道界声名显赫,而萧宁,虽然天才横溢,但此刻却是孤身一人,置身于万众瞩目的舞台之上。三次失败的炼丹,让他陷入了众人的质疑与否定之中。卫青时想开口,却又觉得此刻自己无能为力。“姐夫……你究竟还有什么办法?”他的心中涌起浓浓的不安,连夜风拂面都透着寒意。卫清挽站在卫青时的旁边,眉宇间多了一丝不易察觉的担忧。她的目光锁定在面具公子的身上,神情复杂而沉静。“悔报公子……”卫清挽心中低声念着这个名字,脑海中不由得浮现出许多疑问。从紫烟绕的音律考核开始,她便隐隐觉得,眼前的面具公子,很有可能便是悔报公子。而随着一次次惊才绝艳的表现,这种猜测逐渐变成了笃定。而萧宁与悔报公子,必然有着密不可分的关联。此刻,三次炼丹失败,卫清挽的心中也掀起了波澜。“难道……他也会失败吗?”她轻轻咬着唇,指尖不自觉地拂过衣袖的绣边。卫清挽的目光始终落在萧宁身上,那从容淡定的身影让她心绪难平。“如果连他都无法化解眼前的危局,又有谁能做到呢?”卫轻歌则是一副完全不同的神态。她双手抱臂,唇角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仿佛全然不受场上气氛的影响。“真有趣。”卫轻歌轻声自语,目光在楚家与丁家之间扫过,又重新落在萧宁身上。她的眼中流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期待。“丁家和楚家这两群人,压得够紧了,就看他能不能反击了。”她完全不在乎萧宁是否会因此败北,她只在意接下来的“好戏”。“面具公子,究竟还有没有别的手段呢?”卫轻歌轻笑了一声,静静等待着答案揭晓。丁万山冷冷地盯着萧宁,脸上的沉郁之色越发浓重。他上前一步,拱手说道:“面具公子,丁某不才,却也知道,这丹方必然存在问题。”他的声音不大,但带着掷地有声的力量。“丁家三次炼丹,皆以失败告终,您总不能将责任归咎于炼丹手法吧?”他说完,顿了一下,随即冷笑一声:“若是丹方没有问题,怎么会连续三次失败?”楚南岳也随之走上前来,沉声说道:“不错,面具公子,母丹丹方自古未解,我们楚家虽未能补全,但也知其中难度。”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声音更是充满了压力:“您仅凭推理所得出的丹方,便要指望丁家为您炼成?未免太过自信了吧!”丁万山接着说道:“丁家炼丹术,从未出过如此大的纰漏。”“问题,必然出在丹方上!”两大家族的态度坚定而凌厉,语气中充满了逼迫与质问。台上的气氛顿时变得无比压抑,仿佛一把无形的刀悬在萧宁头顶,随时可能落下。霞光媚走到台中央,神色复杂地看着萧宁。她的目光在面具公子与丁家、楚家之间徘徊,最后缓缓开口:“面具公子,丁家与楚家的质疑,未必全无道理。”她顿了顿,语气带着几分无奈:“三次炼丹失败,或许已经说明了问题。”她看着萧宁的面具,声音低沉却清晰:“如果您没有其他解释,这次验证,只能算是失败了。”这句话一出,全场一片哗然。“果然失败了!”“面具公子终究是高估了自己。”“或许,这次验证从一开始就是不可能完成的。”观众们议论纷纷,目光中透着浓浓的失望与惋惜。在这片质疑与议论声中,萧宁却始终站得笔直。他微微抬头,面具后的双眸深邃如夜,扫过丁家与楚家的众人,神情依旧淡然。他终于开口了,声音平静且从容:“我的丹方,没有问题。”这句话简简单单,却犹如雷霆炸响。全场瞬间寂静。“什么?!”“他竟然还坚持丹方没问题?”“这是疯了吧!三次都失败了啊!”众人目瞪口呆,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萧宁缓缓转头,看向丁万山,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自信:“问题,不在丹方,而在丁家的炼丹手法。”此言一出,震惊四座!“他竟然质疑丁家?!”“太狂妄了吧!”“如果真是炼丹手法的问题,丁家可就颜面扫地了!”夜风阵阵,湖畔一片寂静,仿佛所有的声音都凝固在这一刻。然而,萧宁的身影却如巍峨的山峰,静静矗立,散发出一种不可撼动的从容与威严。 第527章 面具公子要炼丹?! 夜深如墨,胭脂湖的水面泛着层层微光,湖畔的灯火映照着如镜的湖水,仿佛无数星辰坠落人间。湖风微凉,掠过垂柳,发出低低的呢喃,似在诉说着这一夜注定不平凡的故事。夜空中,一轮明月高悬,银辉洒在湖面上,将舞台上的一切笼罩在一片清冷的光辉中。湖畔的人群依旧密密麻麻,从舞台下方的观众席到远处的山坡,几乎被挤得水泄不通。空气中弥漫着丹炉中残余的药香和一丝焦灼气息,与夜晚的宁静形成了强烈的对比。尽管时间已经很晚,但整个胭脂湖畔没有一丝倦意,甚至比白日还要热闹。然而,这热闹之中,却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抑。萧宁的一句话,宛如重磅雷霆,直接击碎了湖畔的短暂平静。“我的丹方没有问题,问题出在了丁家的炼丹手法。”他的声音平静却铿锵,语调从容却充满力量,像是绝壁上的一抹青松,无惧风雨。湖风拂过,将这句话传遍了整个湖畔。这一瞬间,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了萧宁的身上。“他居然质疑丁家的炼丹手法?!”人群中,议论声瞬间炸开,如潮水般一波接一波,瞬间吞没了整个湖畔的寂静。“丁家可是神川最有名的炼丹世家啊!炼丹术堪称顶尖,怎么可能出问题?”“面具公子说的问题出在丁家……这是不是有些过于狂妄了?”“谁敢质疑丁家?就连楚家都得给丁家几分面子啊!”“难道他真以为自己比丁家更懂炼丹?”有人惊叹,有人嗤笑,也有人开始怀疑萧宁是否真的有这份底气。“如果是旁人说出这样的话,我一定以为他疯了。”“可是面具公子……”一个白发苍苍的老学者抚须沉吟,目光透着几分探究,“他每一步都显得那样自信,或许……真的不是毫无根据。”“但若他错了呢?”有人低声反驳。“错了?那他恐怕会身败名裂!丁家怎么可能容忍这样的质疑!”湖畔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不仅观众席上的普通人,就连那些远道而来的学者、医者们,也一个个露出了凝重的神色。三次失败的炼丹,已经让许多人对萧宁的丹方失去了信心。而此刻,他非但没有反思丹方的问题,反而质疑丁家,顿时让所有人都不敢轻易下结论。这质疑,宛如一把双刃剑,或将助他力挽狂澜,或将让他彻底陨落。舞台中央,霞光媚站在丹炉旁,目光紧紧盯着萧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的心绪起伏难平,连一向镇定自若的表情也微微动摇。“他竟然敢当众质疑丁家?”霞光媚心中泛起了浓浓的震惊。作为此次缘会的主持人,她对丁家的炼丹术向来抱有极高的信任。丁家在炼丹界的地位毋庸置疑,丁万山更是当世顶尖的炼丹大师,他的能力,足以让任何质疑者闭嘴。然而,面具公子却当着全场的面,公开提出了质疑。“他到底是自信,还是狂妄?”霞光媚的目光落在萧宁那张面具后,看不清他的表情,却感受到了他那份泰然自若的气势。即便面对全场的质疑与压力,他依旧从容不迫。这份从容,竟然让霞光媚心中升起了一丝动摇。她低下头,眼神微微闪烁:“如果……他说的是真的呢?”这个念头一闪而过,霞光媚立刻摇了摇头,否定了自己的猜测。“不可能。”她暗自说道,“丁家炼丹术世人皆知,他凭什么质疑丁家的手法?”尽管心中满是疑惑与不解,但作为主持人,她必须保持中立。她轻咬唇角,抬头看向丁万山,想从他的反应中找到答案。丁万山的脸色已经彻底沉了下来。他的目光如刀,冷冷地盯着萧宁,语气中透着难以掩饰的怒意:“面具公子,你的意思是,三次失败,都是因为我丁家的炼丹手法不当?”他缓缓上前一步,目光如电,声音低沉:“丁某自问炼丹术尚不敢称天下第一,但绝不会在这三次炼丹上出错。”丁家的几名长老也纷纷站了出来,他们的脸色比丁万山更加难看。“面具公子,这话未免太过狂妄了吧!”一名长老冷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不屑。“丁家传承百年的炼丹术,什么时候轮到一个外人来指手画脚了?”另一名长老讥讽道。“若是丹方本身有问题,却将责任推到我们丁家身上,这未免也太过强词夺理了吧?”还有人沉声说道。丁家众人的声音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强大的压迫感,仿佛一道无形的风暴,向着萧宁席卷而去。楚南岳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底透着一抹冷意。“看来,这面具公子是真的不懂得天高地厚。”楚南岳轻声说道,嘴角浮现出一丝冷笑。白须长老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轻蔑:“他不过是个毛头小子,仗着些许才情便目中无人。”“如今竟然胆敢质疑丁家,恐怕不止炼丹术不成,这份自知之明也丢得一干二净了。”楚南岳缓缓点头,语气中透着冷冽:“无论他是否狂妄,今日之局,他已无力挽回。”“丁家不会轻易善罢甘休,这面具公子,今日恐怕颜面扫地。”他的话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身旁几名楚家长老的耳中。这些人纷纷露出了冷笑,显然已经对萧宁的未来做出了判断。然而,在这重重质疑与冷笑之中,萧宁却依旧站得笔直。他负手而立,面具后的双眸深邃如夜,仿佛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丁万山的冷言相向,楚南岳的冷笑不屑,都未能让他神色有丝毫变化。湖畔的风吹动他的衣袍,微微扬起,将他整个人衬托得如谪仙般脱俗。他的沉默,既不像是不安,也不像是退缩,而是一种胸有成竹的自信。这一份淡然,反而让场下的许多人产生了一丝动摇。“他到底凭什么这么自信?”“难道他真的掌握了我们所不知道的东西?”“若他只是强撑颜面,为何看起来如此从容?”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萧宁给出最终的解释。这一刻,湖畔的风似乎也停止了,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萧宁微微抬头,月光映在他那张面具上,散发出一抹淡淡的银辉。他的目光越过丁家与楚家的众人,落在舞台的远方,仿佛看透了天地间的一切奥秘。夜风吹过,柳枝轻摇,湖畔的灯火静静燃烧,映衬着萧宁的从容身影。一种难以言喻的期待,悄然在众人心中升起。夜色更深,胭脂湖畔却愈发热闹。湖面在微风中荡起层层涟漪,将舞台上炽烈的灯火倒映在水中,宛如一道璀璨的火龙在水下蜿蜒盘旋。柳枝在风中轻轻摆动,空气中残存的药香渐渐被夜风吹散,但那浓烈的焦灼气息却始终萦绕在人们的心头,挥之不去。舞台四周的观众依然将目光紧紧锁在面具公子的身上,那一张银光流转的面具,在灯火与月光的映照下,愈发显得神秘莫测。三次炼丹的失败,早已让观众们对面具公子的丹方失去了信心。此刻,听到他竟公开质疑丁家的炼丹手法,这让所有人都大为震惊,甚至难以置信。“面具公子到底在想什么?”“他竟敢说丁家的炼丹手法有问题?”“这可是神川大陆公认的炼丹世家啊!”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惊疑与不解。就连那些原本对萧宁推理能力赞叹不已的学者与医者,此刻也纷纷皱起了眉头。“他的丹方本就是推理而来,既未经过验证,又未被记载于古籍,难道不是最值得怀疑的地方吗?”“丁家可是有着数百年传承的炼丹世家,他们的炼丹术几乎没有任何瑕疵,面具公子竟然将问题推到丁家的手法上,这未免太过狂妄了吧?”“这不是在挑战丁家的权威吗?”人群中的议论声渐渐高涨,甚至开始变得有些刺耳。而在舞台之上,丁家人再也无法保持沉默。丁万山迈出一步,目光如电,死死盯着萧宁,脸上的怒意已然压抑到了极限。“面具公子,你的意思是,三次失败,都是因为我丁家炼丹手法不精?”他声音低沉,带着一股压迫性的威严,仿佛整个湖畔的空气都因为这句话而变得更加凝重。“我们丁家传承百年,炼丹技艺享誉整个神川大陆,从未有人敢质疑我们的手法!”“今日,你却当众指责我们丁家炼丹术有问题,这未免太过狂妄!”丁万山语声刚落,身后的几名丁家长老立刻附和起来。“面具公子,这样的话,可不是随便说说就能算数的。”“我们丁家炼丹之术,从未有过偏差,你一句话便否定了我们数百年的传承,未免太过轻率吧!”“若今日不将此事说清楚,便是对我丁家的极大侮辱!”这些长老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威严与压迫感,宛如一道道闷雷在湖畔滚过,直逼向萧宁。丁家弟子更是个个义愤填膺,目光如炬地盯着萧宁,眼中满是怒火与不屑。“一个连丹炉都不曾碰过的外行人,也敢妄言我们丁家的炼丹手法有问题?”“这分明是胡说八道!”“若不是仗着面具公子的名头,他这番话,恐怕早就被人当笑话了!”丁家上下齐声指责,舞台上的气氛陡然紧张起来,仿佛一场无形的风暴正在酝酿,即将爆发。眼看局势愈发紧张,霞光媚连忙上前一步,脸上勉强挤出一抹笑容,试图缓和气氛。“丁家主,几位长老,请息怒。”她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抹安抚之意,“或许面具公子刚才只是言辞有些不妥,并非真的质疑丁家的炼丹技艺。”说着,她转头看向萧宁,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探寻:“面具公子,不知你是否说错了话?丁家的炼丹水准,可是整个神川大陆公认的啊。”她的语气虽柔和,但话中的含义却清晰无比——丁家炼丹术的地位,不容挑战。若萧宁此时顺势而下,承认是自己言辞不当,或许还能缓解眼下的僵局。然而,萧宁却依旧风轻云淡,甚至连神情都未有丝毫变化。他缓缓抬眸,声音平静且笃定:“我没有说错。”“丁家的炼丹手法,的确有问题。”这一句话,如同平地惊雷,瞬间在湖畔炸开!“他竟然还敢坚持?!连霞光媚小姐出面都不退让?”“他是真的觉得丁家炼丹有问题,还是在强撑颜面?”“这未免太过狂妄了吧!”“莫非他真的能看出丁家炼丹术的不足?”人群中的议论声瞬间攀升到了顶点,几乎将整个湖畔的喧嚣推向了高潮。而在舞台上,丁万山的脸色已经彻底冷了下来。“面具公子,这可是你亲口所言。”他的声音低沉且冰冷,目光如刀,仿佛要将萧宁的每一寸骨骼都剖析开来。“你若认为我们丁家的手法有问题,不妨说出具体之处,否则,今日休想全身而退!”丁家几名长老也纷纷站了出来,他们的目光如火,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愤怒与轻蔑。“这话若无根据,便是对我丁家极大的挑衅!”“面具公子,你虽有才情,但也要为自己的言辞负责!”“若今日你无法给出解释,这件事我们丁家绝不会善罢甘休!”丁家弟子更是个个怒目而视,甚至有人已经握紧了拳头,若非丁万山拦着,怕是早已冲上前去讨要说法。湖畔的气氛彻底变得剑拔弩张。空气中仿佛凝聚了一层无形的寒霜,让每个人都感到窒息。然而,面对丁家上下的怒火,萧宁却始终保持着一贯的从容与淡定。他的目光扫过丁万山与几位长老,最终缓缓开口,声音依旧平静无比:“既然你们不相信我的推断,不如让我亲自炼一次丹。”他的话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毋庸置疑的自信。这一句话,如同巨石投湖,再次激起了轩然大波!“什么?面具公子要亲自炼丹?!”“他……真的会炼丹吗?”“这可是母丹丹方啊,连丁家都三次失败,他凭什么认为自己能成功?”人群中的议论声瞬间爆发,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看向萧宁的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而丁万山的脸色却更加难看,他冷哼一声,语气中满是讥讽:“面具公子,你当炼丹是什么?随便摆弄几味药材便能成丹?”“若你从未学过炼丹之术,恐怕连火候都掌控不好!”其他丁家长老也纷纷开口,语气中满是鄙夷与质疑。“炼丹术可不是纸上谈兵的学问,凭推理便想炼出母丹?简直是笑话!”“若你连炼丹的基本功都不曾掌握,这所谓的炼丹,怕是会成为全场的笑柄!”丁家人显然不相信萧宁有这份能力。然而,萧宁却不为所动,他只是微微抬头,语气依旧淡然:“丁家主,既然你们不服,不如让我一试,成败与否,自见分晓。”他的声音平静而坚定,却在无形中透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力量。这一刻,整个湖畔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的身上,仿佛被他那份从容自信的气势所震慑。月光洒在他的身上,为他笼上一层淡淡的银辉,宛如一位从天而降的神秘使者,带着无与伦比的力量与智慧。而他那轻描淡写的语气,却让所有人的心中不由得升起了一丝动摇。或许,他真的有这个能力?舞台上,丁万山目光微凝,沉默了片刻后,冷冷说道:“好,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有何能耐!”夜色浓重。湖畔人群一隅,卫家三姐弟站在不远处,表情各异,却都因萧宁的决定而被深深牵动。卫青时微微皱眉,目光深沉地凝视着舞台上的萧宁。三次炼丹失败,让他早已感受到四周对萧宁的质疑与敌意,而此刻萧宁居然选择亲自炼丹,简直是在将自己推向更大的风险。“为何要如此冒险……”卫青时心中充满了担忧。他是三人中唯一知道面具公子真实身份的人,也因此,他比任何人都更加清楚,萧宁一旦失败,所带来的后果将不仅仅是这一场缘会的名誉问题。“可他一向从容自信,从不做无把握之事。”卫青时的目光深深落在萧宁的身上,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与此同时,卫清挽也紧紧盯着舞台上的萧宁,眼神中带着掩饰不住的忧虑。她虽不知道面具公子的真实身份,但从之前的数次交锋与接触中,她早已对这个神秘的人物心生敬意与信任。“这人是悔报公子,和萧宁定然脱不了关系。”卫清挽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身旁的折扇,指尖微微发白。“若真出了什么意外……”她没有再往下想,目光中却多了一丝隐隐的不安。相比两人的担忧,卫轻歌的神情却显得轻松许多。她双手抱臂,唇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似是满不在乎地看向舞台上的萧宁。“这面具公子倒真是胆大。”卫轻歌轻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调侃,“这可是亲手把自己送上风口浪尖呢。”“若是成了,固然是万众敬仰,但若失败……”她故意顿了顿,抬眸看向卫青时和卫清挽,“恐怕是万劫不复吧。”卫青时瞥了她一眼,淡淡道:“他不是你想的那种人。”卫轻歌闻言,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却没有再反驳,只是将目光重新投向了舞台中央。舞台的另一侧,霞光媚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宁,眼底闪过一抹浓浓的惊讶与疑虑。“他竟然敢亲自炼丹?”霞光媚轻声低语,心中泛起了无数涟漪。三次炼丹失败,早已让她对萧宁的丹方产生了动摇。虽然萧宁从容淡定的表现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是否低估了他,但亲自炼丹这种行为,实在是让人难以理解。“这可是母丹……”霞光媚眉头微蹙,心中暗想,“哪怕是丁家这样的炼丹世家,都无法炼成。”“他又凭什么认为,自己能够做到?”她的目光在萧宁的身上停留了片刻,又迅速移向台下的观众。那些质疑的声音、那些不屑的眼神,无一不在提醒她:此时此刻,萧宁正站在悬崖的边缘。若他失败,那便是万劫不复。“可是……”霞光媚轻轻咬了咬唇,心底却隐隐升起一丝期待,“他看起来,真的不像会失败的人。”另一边,银月华轻轻扶了扶耳旁的发丝,目光幽幽地注视着萧宁。她并未急于开口,而是默默观察着萧宁的一举一动,眼底的疑惑与好奇交织在一起。“他究竟有什么底气?”银月华在心中问自己,“难道他比丁家更精通炼丹之道?”这个念头刚一冒出,便被她自己否定了。“他或许在音律、诗词等方面才华绝顶,但炼丹……这种需要深厚积累的技艺,绝非一朝一夕能够掌握。”幽兰泠则微微抱臂,嘴角露出一丝淡淡的冷笑:“这家伙……未免也太狂了些吧。”她的目光中闪过一抹戏谑,仿佛已经预见到了萧宁失败后被千夫所指的模样。“自信确实是好事,可惜,过犹不及。”佳丽们的反应各不相同,但无一例外,都对萧宁的决定感到惊讶与不可思议。相比之下,楚家一行人的反应则更加直接。楚南岳负手而立,眉头微皱,眼中满是冰冷与不屑。“这小子当真狂妄。”白须长老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毫不掩饰的鄙夷:“三次炼丹皆以失败告终,他居然还敢自称丹方无误。”“现在倒好,居然还妄想亲自炼丹。”另一名长老摇了摇头,叹道:“此人分明是黔驴技穷,故作姿态罢了。”“炼丹乃是精细之道,非多年积累不可轻言成败。他不过是个外行之人,就算再如何狂妄,又岂能胜过丁家?”“若他说丹方无误,失败便是丁家的责任,那他亲自炼丹又岂能成功?”“简直是自取其辱。”楚家人议论纷纷,言辞之间尽是对萧宁的质疑与不屑。在他们看来,萧宁的这一决定不过是垂死挣扎,根本没有任何成功的可能性。楚南岳微微眯起眼睛,目光紧紧锁在萧宁的身上。虽然他的语气没有像其他人那般冷嘲热讽,但眼中的怀疑与轻视却毫不掩饰。“这位面具公子,究竟是无知者无畏,还是另有底牌?”随着时间的推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萧宁的身上。他的身影在灯火与月光的映衬下显得格外挺拔,那张银色面具反射着微弱的光辉,愈发显得神秘莫测。他没有因为丁家与楚家的发难而动怒,也没有因为满场的质疑而动摇。他的从容与淡定,如同深海中的一座孤岛,无论外界如何风起云涌,他始终岿然不动。“面具公子,真的能炼成母丹吗?”“他看起来似乎并没有任何慌乱,难道……真的有胜算?”“但三次失败已足够说明问题,母丹又岂是他一个外行能炼成的?”观众们的议论声依旧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等待着答案。而这一切,都将由萧宁的行动来揭晓。夜风微凉,胭脂湖的水面泛起阵阵涟漪,将月光与灯火揉碎成点点光影。在这片光影之中,萧宁站在舞台中央,他的目光深邃而沉静,仿佛已经穿透了层层质疑,看向了胜利的彼岸。 第528章 炼丹天才丁秋辞! 缘会现场,胭脂湖畔。夜已深,但人们却没有丝毫的倦意。他们围绕着舞台,目光汇聚在那座中央的巨大丹炉之上,等待着萧宁的每一句话、每一个动作,想要从中窥探出一丝奇迹的蛛丝马迹。舞台四周,人群的议论声逐渐压低,却从未停止。“他真的能炼丹吗?丁家三次都失败了,他还如此自信,未免有些太托大了吧!”“但他的气度倒是让我觉得与众不同,也许……真的有什么奇迹发生?”“奇迹?炼丹岂是靠奇迹就能成功的?更何况,母丹千古未解,连丁家都无法做到,他一个人又能做什么?”“说得对,这面具公子虽然在其他领域惊才绝艳,但炼丹之术可不是靠聪明就能学会的。”“可……若他真的炼成了呢?”“若真炼成,恐怕会彻底颠覆整个医道界的认知吧!”每一个低语都带着疑惑与不解,甚至夹杂着一些掩饰不住的轻视。然而,也正因这些议论,让这一夜的湖畔气氛显得更加微妙。众人期待着,质疑着,却谁都无法移开目光。站在舞台之上的霞光媚,目光始终落在萧宁的身上。他那从容不迫的神态让她无比震撼,同时也充满了好奇。在这般巨大的质疑声中,任何人都会感到压力倍增,可他却始终如磐石般平静。她轻轻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探究:“面具公子,不知您是否需要什么准备?”她这句话问得不疾不徐,却引起了台下的观众们一片窃窃私语。“是啊,他难道就这样直接开始炼丹吗?”“毫无准备,连火候和药材都未仔细检查,这也太草率了吧!”萧宁闻言,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向霞光媚,声音低沉而清晰:“准备倒是不必多做,但我需要一个人来打下手。”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打下手?!”“一个人竟然还需要助手,这面具公子……难道是在托辞?”“这不像话!连炼丹师都做不到,他一个旁门左道之人,还敢说需要人来协助?”台下的议论声逐渐高涨,不少人脸上露出鄙夷的神色,显然对萧宁的这句话感到难以接受。霞光媚微微一愣,随即试探性地问道:“您需要怎样的助手?”萧宁神情淡然,语气却平静得让人不容反驳:“懂炼丹,明药性,能够迅速执行命令的人。”他话音未落,便听到台下一阵嗤笑声传来。“他是在逗我们吧?懂炼丹的人会愿意给他当助手?”“自己本身就不是专业炼丹师,还想要个炼丹高手来帮忙?”“此人简直狂妄之极!”就在此时,丁万山缓缓站了出来,目光深沉地看向萧宁,眉宇间透着几分隐隐的不悦。“三次失败之后,还敢质疑我们的炼丹手法。”“现在居然还想让我们丁家人给他打下手,简直是荒谬!”他目光一转,看向霞光媚,沉声说道:“霞姑娘,这面具公子的要求未免太过分了些。”霞光媚微微一笑,语气温婉却不失坚定:“丁家主,此事事关母丹的验证,事关天下医道的未来,还请您能以大局为重。”“而且,若面具公子真能炼成母丹,这不仅是缘会的荣耀,更是天下医者的福音,丁家也会因此名声大振。”这番话虽然委婉,却带着一丝不容拒绝的意味。丁万山脸色阴沉,沉默片刻后,最终微微颔首,冷声道:“既然如此,那我丁家便派出一人,协助他。”他转过身,看向丁家年轻一代的弟子们,目光落在其中一名身材修长、气质非凡的青年身上,沉声道:“丁秋辞,你来。”随着丁万山的话音落下,那名青年缓步走上舞台。他身穿一袭青色炼丹师长袍,腰间挂着一只精致的药囊,步伐稳健而从容,眉宇间透着一股淡然的冷峻之气。他的身影刚一出现,便引起了全场的震动!“是丁秋辞!”“丁秋辞?那个传说中的炼丹天才?”“他可是丁家年轻一代最杰出的炼丹师,据说他的炼丹术甚至不逊于一些老一辈的炼丹师!”“传闻他曾用三天时间炼制出了一炉绝品续命丹,这种天赋简直闻所未闻!”人群中顿时响起一片惊叹声,无数人目光灼灼地盯着丁秋辞,脸上写满了敬佩与赞叹。“丁家竟然派出了丁秋辞,这下面具公子可没有借口了!”“如果连丁秋辞都无法帮助他成功,那只能说明问题出在他自己身上!”“不错,这丁秋辞可是炼丹界的天之骄子,他若失败,面具公子的名声必定扫地!”丁秋辞走上舞台后,朝丁万山拱了拱手,语气平静而不失恭敬:“家主,丁秋辞领命。”他转头看向萧宁,目光中透着一丝隐隐的冷漠与打量:“面具公子,不知您需要我做什么?”萧宁没有回应他的话,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平静:“稍后听我吩咐即可。”这份不卑不亢的态度让丁秋辞微微皱眉,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作为丁家的天才炼丹师,他从未给任何人打过下手,更别说是一名非专业的“外行人”。然而,看着眼前这个带着面具的男子,他心中却生出了一丝奇怪的感觉。“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底气……”随着丁秋辞的登场,整个湖畔的气氛再次被推向了高潮。人们既期待着他的表现,也在等着看萧宁是否能凭借自己的能力扭转乾坤。夜风渐渐变凉,湖畔的灯火映着人们的脸庞,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舞台之上。风云变幻,所有的悬念,都将在这一夜揭晓。夜风带着些许凉意,轻拂过胭脂湖畔。湖水微微荡漾,月光洒在水面上,映出一道道银光,与湖边灯火辉映成一片。柳枝低垂,随着风的摆动仿佛无声地诉说着这不寻常的一夜。尽管夜色已深,湖畔却依旧喧嚣,人声鼎沸。观众们紧盯着舞台中央,他们的目光充满了期待与质疑,等待着即将上演的炼丹之局。就在这份期盼之中,丁秋辞缓缓走上舞台。丁秋辞的步伐看似平稳,但他的心中却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他并不情愿站在这里,更不愿意为一个在他看来不过是外行的“面具公子”打下手。丁秋辞冷冷地瞥了一眼站在丹炉前的萧宁,心中泛起一丝不屑:“不过是一个外行,居然敢质疑我们丁家的炼丹术。三次炼丹失败,分明是他丹方有问题,还如此自信,真是可笑!”“家主竟然让我为他打下手,简直荒谬!”然而,尽管内心充满了抵触,丁秋辞却不敢违背家主丁万山的命令。他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满,微微垂下眼眸,低声说道:“面具公子,不知需要我做些什么?”他的话语虽然听起来恭敬,但语气中那隐隐的冷漠却无法掩饰。萧宁却仿佛没有察觉,甚至没有多看丁秋辞一眼,只是淡淡地说道:“稍后听我吩咐即可。”这种平静而笃定的态度让丁秋辞微微皱眉,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这个人,究竟有什么底气……”萧宁缓缓走到丹炉前,目光淡然地扫过炉膛,微微点头,随即开始调试炉火。他抬起右手,手掌间的细微动作让炉火逐渐变得明亮,火焰的颜色从青色转为橙红色,最后稳定在一抹淡金色之中。“火候已定。”他的声音低沉平静,仿佛对这一切都了然于胸。丁秋辞站在一旁,看到萧宁调试炉火的动作,目光微微一凝。他不得不承认,萧宁的手法虽不算精妙,但也足够沉稳老练,这绝不是一个外行人能做到的。然而,丁秋辞却依旧不以为然:“这只是最基础的操作罢了,随便一个丁家弟子都能做到。这样的人,凭什么质疑我们的炼丹术?”尽管心中带着轻视,但丁秋辞依旧按照萧宁的指示,将炉膛内的药材一一检查。“将药材按顺序摆好。”萧宁的声音平静如常,手指指向一旁整齐摆放的药箱。丁秋辞皱了皱眉,但还是走到药箱旁,将药材依次取出,按照萧宁所说的顺序排列在长案之上。这些药材光是气味便让人心旷神怡,丁秋辞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却发现其中几味药材的搭配显得有些奇怪。“这样的组合,真的能炼出母丹?”丁秋辞心中疑惑,但却没有开口,他想看看萧宁到底还能做些什么。“投第一味药。”萧宁的声音响起,丁秋辞立刻取出一味清香四溢的青色药草,轻轻投入炉膛。只见那药草一入火中,瞬间化作一缕青烟,随即被炉火吞没,而炉膛内的火焰微微一震,火苗变得更加旺盛。萧宁看了一眼火焰的变化,淡淡道:“火候略低,加一分。”丁秋辞下意识地抬手,增加了些许火候,炉火恢复平稳。这一连串的操作流畅而自然,竟让丁秋辞有些恍惚:“他的观察力倒是不错,能准确判断出火候的变化……”然而,这点小小的惊讶并未能打消他对萧宁的质疑:“可这并不足以证明什么,真正的炼丹术远不止这些基础操作!”随着第一味药材的燃尽,萧宁依次开始指挥丁秋辞投放第二味、第三味药材。每一味药材投炉之后,炉膛内的火焰都会随之发生微妙的变化,颜色、温度、甚至嗡鸣声都会有所不同。“灵草入炉,火焰转绿。”“金砂入炉,火焰转金。”“龙涎草入炉,火焰微涨,嗡鸣增强……”萧宁的声音平静如水,仿佛对这些变化早已成竹在胸。丁秋辞在一旁默默观察着,心中渐渐升起一丝讶异:“这面具公子对火候的掌控竟然如此精准,每一味药材投炉后的变化,他都能准确判断。”然而,他依旧不愿轻易服气:“仅凭这些,还远不足以证明他有炼丹的实力!”当第五味药材投炉之后,炉膛内的火焰忽然剧烈跳动,火苗一窜而上,险些烧到炉膛的边缘。“退!”萧宁冷冷吐出一个字,丁秋辞立刻后退一步,与丹炉保持安全距离。只见萧宁抬手一挥,炉火在他控制下迅速恢复平稳。这一手控火的操作干净利落,毫不拖泥带水,甚至隐隐透着一股强大的气势。丁秋辞看得微微一怔,心中震惊:“他的操作竟如此精准?!”尽管依旧满腹疑问,但丁秋辞不得不承认,萧宁的这一手操作,甚至已经超出了许多普通炼丹师的水准。“难道他真的懂炼丹?”尽管萧宁的表现渐渐打消了丁秋辞心中的一些轻视,但他依旧对萧宁的能力保持怀疑:“仅仅是一些基础操作而已,接下来的关键步骤才是真正的考验。”然而,当丁秋辞悄悄看向萧宁时,却发现对方始终神色平静,甚至没有一丝多余的情绪波动。这种从容自若的气度,让丁秋辞心中不禁泛起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真的有底气,还是装得?”而在丹炉之外,湖畔的观众们早已屏住了呼吸。尽管大多数人并不懂炼丹,但他们却能感受到那炉膛中传来的灼热气息与强烈的气流波动。这是一场未曾见过的对决,一场不被人看好的尝试,却吸引了无数人的目光。随着火焰的跳动与药香的弥漫,整个湖畔仿佛笼罩在一层无形的压力之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这一炉丹药的结果,而在炼丹台上的丁秋辞,也在这份沉重的氛围中,悄然发生着细微的转变……夜风愈加沉冷,胭脂湖畔却愈发热闹非凡。丹炉内的火焰映衬着夜空,将整个舞台照得如白昼一般明亮,闪烁的火光投在湖面上,泛起粼粼波光,与天边的星辰交相辉映。四周的观众席上,人们目不转睛地盯着炼丹台,目光紧锁在那丹炉旁的萧宁身上。此刻,他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格外挺拔,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喧嚣都无法撼动他那份平静与从容。风吹动舞台上的长幔,发出轻微的“哗哗”声,似乎在为这场难得一见的炼丹大戏增添几分庄严与肃穆。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香,火焰燃烧的热浪扑面而来,甚至让许多靠得近的观众微微后退,却依旧舍不得挪开目光。人群中低声的议论逐渐少了些,更多的是一种无形的压迫感,仿佛所有人的心神都被丹炉中的火焰牵引着,等待着最终的结果。此刻,萧宁的炼丹已经进入了最为复杂的部分。炉膛中的火焰越发炽烈,甚至偶尔有些跳脱的火苗窜出炉口,发出“嗤嗤”的轻响,空气中的气流波动也愈发剧烈。丁秋辞站在萧宁身旁,目光紧紧盯着丹炉内的一举一动,神情间充满了前所未有的紧张。作为丁家年轻一代中最出色的炼丹师,丁秋辞对炼丹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都了然于胸。他很清楚,从这一刻起,炼丹的难度将急剧攀升。如果说前面的步骤只是基础操作,那么现在的部分便是对炼丹师综合实力的严峻考验——对火候的精准掌控、对药性的深刻理解,以及对丹炉稳定的把控,缺一不可。“下一味药,龙须参。”萧宁低沉而平静的声音打破了短暂的寂静,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炉膛,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丁秋辞闻言,连忙将一味通体泛着淡红光芒的龙须参拿了出来,双手递向萧宁,语气中带着些许迟疑:“这味药性最为复杂,一旦火候稍有不慎,便会引发剧烈的反应……”丁秋辞话未说完,萧宁却已经接过药材,手腕微微一转,便将那龙须参抛入炉膛之中。药材入炉的瞬间,火焰猛地一窜,金色的光芒中夹杂着一抹深红,炉膛内的嗡鸣声陡然加剧,宛如一头沉睡的猛兽被人惊醒。“温火加持,稳住火焰!”萧宁沉声说道,双手抬起,调整火焰的温度。丁秋辞见状,连忙运转技巧,配合萧宁的操作,将暴躁的火焰逐渐平息下来。火光映在萧宁的面具上,那张面具背后的目光深邃而专注,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够扰乱他的思绪。这一连串的操作干净利落,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甚至连周围的观众都看得目瞪口呆。丁秋辞站在一旁,心中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原本以为萧宁不过是个毫无实战经验的外行,可刚才那一手精准的调控,让他不禁心生敬佩。“这……这根本不像是一个外行的手法。”“难道他真的是一个炼丹高手?”丁秋辞的眉头紧锁,目光再次落在萧宁的身上,却发现对方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仿佛刚才的复杂操作只是微不足道的小事。丁秋辞的嘴角微微抽动,心中的疑虑与震惊渐渐占据了上风:“他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会对火候的掌控如此精准?”而在舞台下,围观的众人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刚才那一手调整火焰……竟然如此干脆利落,看来这面具公子果然不是泛泛之辈啊!”“没错,丁秋辞可是丁家年轻一代中的炼丹天才,居然也要配合他的指挥,看来这面具公子确实有几分本事。”“不过,现在才刚刚开始困难的部分,接下来才是炼丹的真正考验!”“是啊,母丹的炼制过程极为复杂,任何一步出错都会前功尽弃,他还能保持这样的从容吗?”人群中充满了质疑与期待,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座丹炉,心中既希望见证奇迹,又隐隐担心失败的结局。炼丹继续进行,炉膛内的火焰逐渐变得更加剧烈,跳动的火苗宛如狂风中的枯叶,随时都有可能失控。此刻,萧宁的声音再次响起:“赤焰果,投炉!”丁秋辞连忙取出一枚通体赤红的果实,这枚果实表面散发着一股炽热的气息,仿佛一团凝固的火焰,让人一靠近便能感受到那种灼人的热浪。“赤焰果药性猛烈,一旦火候控制不好,极有可能导致炉膛内的气流暴乱……”丁秋辞话未说完,萧宁便已抬手接过赤焰果,目光平静地看了他一眼,随即手腕一抖,将赤焰果轻轻抛入炉膛。药材入炉的瞬间,火焰猛地炸裂开来,金红色的光芒刺得人几乎无法睁开眼睛。然而,萧宁却依旧镇定自若,调整了炉膛的温度,瞬间将那暴躁的火焰镇压了下去。丁秋辞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那最后一丝轻视终于被彻底击溃。他不得不承认,萧宁的控火能力,甚至已经超出了许多丁家弟子的水准。“他的火候掌控……竟然如此娴熟?”“难道他真的是一个炼丹高手?”丁秋辞的目光渐渐变得复杂,他原本对萧宁的质疑与不屑,此刻已经被一种隐隐的敬佩所取代。尽管他依旧无法完全相信萧宁的实力,但内心深处却开始正视这个曾经被他轻视的对手。与此同时,舞台下的丁家人与楚家人也开始对萧宁有了新的看法。“家主,这面具公子的手法确实不凡,刚才那几步操作,即便是丁秋辞也未必能做得如此干净利落。”一名丁家长老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惊叹。丁万山眉头微皱,目光复杂地盯着舞台上的萧宁,心中不禁泛起了一丝疑问:“此人到底是什么来历?为何对炼丹术有如此深的造诣?”而楚家人也纷纷露出了震惊的神色。“原本以为他不过是个空有才情的狂妄之徒,如今看来,倒是我等小看他了。”白须长老微微点头,目光中多了一抹凝重:“他的炼丹术虽不算绝顶,但却透着一股深厚的积淀,这不是一般人能够具备的。”楚南岳默默地看着萧宁,心中忽然生出了一种奇异的感觉:“此人身上,究竟藏着多少秘密?” 第529章 滤渣提纯 夜深如墨,胭脂湖畔的灯火依旧璀璨,湖面倒映着星光与灯光,粼粼波动之间,仿佛整个湖泊都笼罩在一片辉煌与神秘之中。清风拂过,湖畔垂柳轻轻摇曳,枝条低垂如烟,伴随着炉火跳动的影子,在水面上洒下一片斑驳光影。空气中弥漫着药香,这种药香浓郁而清新,透着一股特殊的草木芬芳,让人只需深吸一口,便仿佛体内血气通畅,精神倍增。舞台中央的丹炉依然伫立,炉膛中火焰翻腾,幽蓝与金红的光芒交替闪动,将整个舞台映照得如同烈日下的霞光,刺目却又令人移不开视线。围观的众人,已然屏息凝神,目光死死盯着丹炉,仿佛这一刻连湖边的虫鸣与风声都消失了,只剩下炉火跳跃的轻响与偶尔传出的嗡鸣声。远处的山坡上,也聚集了数以百计的观众,即使距离较远,他们的目光中却依然透着浓浓的期待与紧张。楚家人站在人群中央,几位长老的目光一刻未曾离开丹炉,脸上的表情虽平静,但眉宇间却透着难掩的凝重。“到了滤渣提纯这一步了。”楚南岳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平静,仿佛湖面上吹过的一阵寒风,却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力量。“滤渣提纯……”一旁的一位楚家长老低声重复,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这是炼丹师的分水岭。”“确实如此。”另一位年长的楚家长老微微颔首,目光凝聚在炉膛中跳动的火焰上,缓缓说道:“这一关,非真正的炼丹大师无法通过。”他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哪怕是丁家的年轻一代,也不过五人能稳稳完成这一关。”“如此困难?”一名年轻的楚家弟子忍不住低声问道,脸上满是好奇与惊讶。那年长长老轻轻抚须,目光中透着一抹深意:“不仅难,甚至可以说,这是决定一名炼丹师未来成就的关键之处。”“这一关,需要的不是简单的手法,而是对药性精准无比的理解。”“滤渣提纯,不仅要将药渣与药液彻底分离,还要确保药性完美保留,稍有差池,便可能导致整炉丹药彻底报废。”“更何况——”他说到这里,语气微微一顿,目光愈发深邃,“这一过程需要对火候的把控精确到极致,稍有不慎,药液会直接烧毁。”此话一出,楚家人神色皆变,显然对于这一关的难度,已经有了更加深刻的认识。而在另一侧的丁家人,此刻也在小声议论着。一名丁家炼丹师抿了抿嘴,语气中透着一丝不以为然:“滤渣提纯,确实是最关键的一步,但也不是不能完成。”另一名炼丹师闻言,微微皱眉:“这一步难就难在平衡火候与灵气,尤其是这种复杂丹方,几乎需要同时控制数十种药性的变化。”“以丁秋辞的水平,自然可以做到。”有人补充道,话语间带着些许得意与轻视。“至于面具公子……”那名炼丹师冷笑一声,目光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哼,他能走到这一步,已经算是侥幸了。”丁万山并未加入讨论,他只是静静站在一旁,双手背负,眉头微皱,目光始终落在丹炉旁的萧宁身上。而在人群的外围,几名学者模样的观众也在小声议论着。“你听说过炼丹九步法吗?”一名年轻学者压低声音问道。“当然听过!”旁边的一位老医者点了点头,语气中透着一丝敬畏与感慨,“炼丹九步法,是古代炼丹术的精髓,传承千年,无人能超越。”“这九步分别是筛选、研磨、配比、初炼、火候中和、滤渣提纯、凝结、固丹、收丹。”“每一步都是炼丹师必须精通的基本功,但到了第六步滤渣提纯,才是真正的分水岭。”“为何?”那年轻学者不解地问道。“因为这一关,不仅需要极高的技术,更需要炼丹师对每一味药材的药性都了如指掌。”“同时,还要在极短的时间内,完成对药液的分离与净化,否则药性会迅速流失。”“这一关,几乎淘汰了九成以上的炼丹师。”此话一出,周围的观众纷纷点头,显然对这炼丹九步法的威名早有耳闻。而此时,萧宁的炼丹已经进入了第六步滤渣提纯的阶段。炉膛中的火焰跳动不止,那金红与幽蓝交替的光芒映在萧宁的脸上,将他原本清俊的五官勾勒出一种近乎神秘的气质。萧宁站在丹炉前,动作不急不缓,双手间灵气涌动,指尖微微一弹,一缕灵气轻柔地注入炉膛之中,瞬间将躁动不安的火焰压制了下来。丁秋辞站在他身旁,目光紧紧盯着他的动作,脸上的神情却愈发复杂。“这灵气的运用……”丁秋辞心中微微一动,“竟然丝毫不乱?”他虽然依旧不愿承认,但不得不承认,萧宁的控火手法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然而,他的眉头依旧紧锁,心中冷哼道:“控火而已,丁家年轻一代中,有至少十人能做到。滤渣提纯这一步,才是决定高下的关键。”周围的观众早已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着萧宁的动作。炉膛内的药液逐渐泛起一层金色的光泽,那种光泽透着一股奇异的灵气波动,让人只需看上一眼,便仿佛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生机。“接下来,便是分离药渣了……”楚家一名长老低声说道,声音中透着浓浓的期待与紧张。“这一步,才是真正的考验。”萧宁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一抬,炉膛内的火焰猛地一跳,那层金色的光泽随即缓缓上升,分离出一层细微的黑色渣滓。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这一过程,仿佛连呼吸都变得微弱了几分。炉膛内的金色药液逐渐澄净,渣滓被萧宁的灵气一一剥离,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一丝滞涩。此时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宁身上,那种万众瞩目的感觉,让整个湖畔都仿佛被凝固了一般。夜幕已经完全笼罩胭脂湖,湖面如同一块深邃的黑玉,仅有远处的灯火点点浮动,宛若星辰坠落凡尘。舞台上的丹炉散发出柔和的光辉,映得周围一片通明,连湖水也被那炉火的辉芒照得波光粼粼。围观的众人依旧密密麻麻地挤满了湖畔,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丹炉前那一袭白衣的身影上。萧宁站在炉前,月光洒在他身上,他的身姿挺拔如松,面具下的神情虽不可见,但从他不疾不徐的动作间,依旧能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从容与自信。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药香,随着炉火的跳动不断升腾,似乎为整片天地都增添了一丝神秘的气息。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萧宁的动作。丁秋辞原本还站在一旁,神色略显复杂地注视着萧宁,随时准备上前协助。但他却发现,自从萧宁正式进入滤渣提纯的步骤之后,便未曾开口指示过任何事情,也没有向他发出任何需要协助的信号。这份沉静与独立,让丁秋辞的眉头微微皱起,他心中暗道:“他这是打算一个人完成滤渣提纯?不需要任何帮助?”要知道,滤渣提纯这一关,火候与灵气的控制本就极为困难,稍有不慎,便会导致药液与药渣交融,甚至令整个药性崩塌。哪怕是丁家那些经验丰富的炼丹师,往往也需要两人以上相互配合才能确保万无一失。而萧宁,却似乎完全没有考虑到这些。他的动作轻松而自然,丝毫不见多余的紧张与迟疑,反而像是在烹茶煮酒般游刃有余。只见萧宁伸出右手,轻轻一握,掌心便涌现出一缕淡淡的灵气。这缕灵气如同一条柔软的丝带,缓缓注入炉膛之中。炉膛中的火焰随即发生了微妙的变化,那原本有些躁动的火焰顿时变得平稳起来,犹如一头被驯服的猛兽,静静匍匐在药液之下,等待着主人的指挥。萧宁左手一挥,手指间的灵气犹如一道无形的水流,精准地托起炉膛中的金色药液,将其中的黑色药渣缓缓分离出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没有一丝拖泥带水的滞涩感。“他竟然用了一手灵气分离……”人群中,有懂行的医者忍不住低声惊叹,语气中满是不可置信。“灵气分离对控气的精准度要求极高,稍有不慎,灵气与药液之间的平衡便会被打破!”“这种手法,不是普通炼丹师敢轻易尝试的,他竟能运用得如此纯熟?”萧宁动作不急不缓,手中的灵气如丝如缕,精准地引导着药液的流动。炉膛中的金色药液不断升腾,而那些被剥离出来的黑色药渣则迅速凝结成一团,缓缓沉入炉底。这一过程原本极为耗费精力,但萧宁却仿佛根本未曾受到影响,他的呼吸始终平稳,动作间更是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优雅与从容。丁秋辞站在一旁,目光死死盯着萧宁的手法,眼中的质疑渐渐被一抹惊讶所取代。“他的控火与控气……”丁秋辞心中暗自思忖,眉头微微皱起,“竟然精准到了这个地步?”“哪怕是我,恐怕也未必能做得比他更好……”这个念头一浮现,丁秋辞的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复杂的情绪。他不愿承认这个事实,但眼前的场景却让他无法反驳。湖畔的观众早已将目光牢牢锁定在萧宁身上,他们甚至连眼睛都不敢眨一下,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他竟然一个人完成了滤渣提纯?”“而且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差错?”“这未免也太不可思议了吧!”一些炼丹师模样的观众眼中满是震惊与敬佩,他们原本对萧宁的炼丹水平嗤之以鼻,但此刻却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人。“光是滤渣提纯这一手,便足以证明他的水平不亚于丁家那些成名已久的炼丹师。”“看来我们之前真是小看了他……”楚家人站在人群中,脸上的表情比观众更显复杂。白须长老沉默片刻,轻轻抚须,低声说道:“他的炼丹手法,确实比我们想象中要高明得多。”另一名长老皱眉问道:“难道说,他真的有能力完成母丹的炼制?”白须长老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凝重:“还不好说,毕竟滤渣提纯只是其中的一环,接下来的步骤才是真正的考验。”此刻,丁秋辞的内心也如同炉膛中的火焰一般翻涌不已。他原本对萧宁的水平毫不在意,甚至可以说是完全不屑一顾。但眼前的事实,却一次次颠覆了他的认知。“他的控火水平,分离手法,居然这么稳……”“而且,整个人的状态如此从容自若,似乎完全没有受到滤渣提纯难度的影响。”“这个面具公子……究竟是何来历?”丁秋辞的目光中,终于带上了一抹正视与探究的意味,那种轻视与不屑,已经悄然褪去。随着最后一缕黑色药渣被剥离,炉膛中的药液变得愈发澄净,那种金色的光芒如同液态的太阳,散发出一种温暖而神圣的光辉。萧宁缓缓收回手,目光微凝,淡淡说道:“滤渣提纯,完成。”这一句话虽然声音不高,却如同一道惊雷,瞬间在湖畔掀起了轩然大波。“滤渣提纯完成了!”“他真的一个人完成了这一关!”“这面具公子的炼丹术,绝非凡人所能企及!”观众们纷纷议论,言语间满是震惊与佩服,那些原本对萧宁存有质疑之人,此刻也不得不承认,他确实有着超乎常人的炼丹才能。丁秋辞站在一旁,虽然没有开口,但眼中那种惊疑与钦佩的神色,已经出卖了他的内心。炉火仍在跳动,而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夜色愈发深沉,胭脂湖畔笼罩在一片寂静与肃然之中。湖面波光粼粼,远处的星辰点缀着夜空,微弱的月光洒在水面上,仿佛为这场炼丹之局披上了一层淡淡的神秘面纱。丹炉旁的火焰依旧跳动着,那耀眼的金光随着炉火的翻腾映在众人脸上,将他们的表情照得愈发清晰,也愈发复杂。站在炉前的萧宁,依旧一身白衣,挺拔如松,月光洒在他肩头,与那炉火交相辉映,仿佛将他整个人都镀上了一层光辉。他从容收回手的那一刻,整片天地仿佛都静止了一瞬,仿佛这一场关乎药性平衡与炼丹技艺的高难度挑战,只不过是他信手拈来的小事。而一旁的丁秋辞,却完全沉浸在自己复杂的情绪中,久久未能回过神来。丁秋辞目光紧盯着那炉膛中的金色药液,眼中满是震惊与不可置信。刚才萧宁的那一手滤渣提纯,他看得清清楚楚,无论是灵气的掌控,还是药渣与药液分离的精准程度,都达到了他难以想象的完美境界。“这样的手法……”他在心中暗自低语,指尖微微颤抖,额间的冷汗顺着鬓角缓缓滑落,却浑然未觉。他自认自己的炼丹天赋在丁家年轻一辈中已是顶尖,甚至在整个神川境内的炼丹界,都少有年轻人能与他相提并论。但刚才那一幕,却让他清楚地认识到了一件事——萧宁的炼丹技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所能达到的范畴!“我绝对做不到……”丁秋辞在心中低声喃喃,脸上的神情已然从先前的质疑与轻视,变成了深深的佩服与复杂。他抬起头,目光缓缓落在萧宁身上,看着那张戴着面具的脸庞,心中不由得生出一股深深的敬畏。“面具公子……他到底是什么人?”“如此技艺,绝非寻常人能够拥有。”站在舞台一侧的霞光媚,也将这一切尽收眼底。她的目光在萧宁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微微眯起眼睛,唇角弯出一抹复杂的弧度。“这家伙……果然不简单。”霞光媚抚了抚耳边的发丝,目光中流露出几分深思与探究。“连丁秋辞都露出了这样的表情,看来萧宁的炼丹实力,确实高于我们的预期。”“不过,他真的有把握完成接下来的步骤吗?”她看着炉膛中那逐渐升腾的金色药液,心中既带着几分期待,又忍不住浮现出些许担忧。毕竟,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比之前更加困难。丁家的几名炼丹师站在不远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丹炉半分。当他们看见萧宁独自完成滤渣提纯的那一刻,每个人的神情都变得无比复杂。“他竟然一个人完成了滤渣提纯?”“而且整个过程没有丝毫差错,简直比我们丁家的长老还要稳!”“这家伙……他真的是单凭推理就能走到这一步的吗?”一名年长的炼丹师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浓浓的震撼与不解。“这样的控火与控气技巧,绝不是普通炼丹师能够掌握的。”“看来,我们对他的评价……远远低估了。”楚家人的反应则更为复杂。白须长老眯起眼睛,死死盯着萧宁,心中翻涌着难以言喻的情绪。“他的手法……竟然如此纯熟。”“以他的年纪,竟能达到如此水准?”“莫非此人真的是某位隐世高人的传人?”另一名楚家长老轻轻捋须,目光中闪烁着探究的光芒:“这个面具公子,倒是越来越让人看不透了。”“难道,他真的能完成母丹的炼制?”几名楚家人对视一眼,眼中既有惊疑,也有几分隐隐的期待。湖畔的观众早已炸开了锅。刚才那一手滤渣提纯,虽然绝大多数人并不了解其中的具体难度,但他们依旧能感受到其中的技艺之高超。“天哪,他居然真的成功了!”“原以为他只不过是在胡乱试探,没想到他的炼丹术竟然如此厉害!”“这面具公子……真的是个奇才啊!”许多人忍不住为萧宁鼓掌,甚至有些观众已经开始小声议论,猜测他的真实身份。“这等技艺,绝不可能是无名之辈。”“难道,他是某个大家族的后裔?”“也许,他是某位隐世高人的关门弟子!”一时间,各种猜测纷至沓来,整个湖畔的气氛变得愈发热烈。然而,就在这一片议论声中,丹炉旁的萧宁却依旧平静如初。他微微抬头,看了一眼炉膛中那澄澈的金色药液,唇角微微扬起,随即缓缓转身,目光落在身后的众人身上。“接下来……”他的话音低沉而平静,却仿佛带着某种不可抗拒的力量,让所有人的心中都猛地一紧。“便是最后,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此言一出,整个湖畔的气氛瞬间凝固。霞光媚微微一怔,随即眯起眼睛,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的情绪:“最后一步吗?这可不是轻易能完成的……”丁秋辞下意识地握紧了拳头,目光死死盯着萧宁,心中涌动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与期待。丁家与楚家的人也纷纷屏息以待,目光中既有质疑,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最后一步……结局到底会是什么?”没有人开口,甚至没有人再敢发出一点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萧宁身上,等待着他的下一步动作。炉火的光芒跳动着,将每个人的表情映照得清晰无比。这一刻,空气中仿佛弥漫着无形的压力,令每个人都感到心头沉重。萧宁站在炉火旁,身姿笔挺,白衣微微被炉火的热浪拂动,却不显半分狼狈,反而越发衬得他从容淡然。他的双手微微垂在身侧,指尖隐隐透着一股松弛的力量,仿佛他始终掌控着一切,不曾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火光映在他戴着面具的脸上,面具后的眼神深邃而平静,如同一汪幽潭,没有一丝波澜,却让人心中莫名生出一股无法忽视的威压。他的唇角轻轻上扬,带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里似乎藏着一种说不出的笃定,仿佛接下来的最难一步,于他而言,不过是信手拈来。萧宁的姿态如山般稳如磐石,又如天边的明月般淡然出尘。他静静地站在那里,却让整个场上的焦点都不由自主地汇聚在他身上,仿佛那座丹炉之内的一切,都只是他的舞台背景。此刻,炉火跳跃不止,而萧宁如同高山大川,巍然不动。 第530章 三沸三沉! 胭脂湖的夜晚,仿佛被万千繁星铺满。湖水在月光的映衬下闪烁着点点银光,微风拂过,荡起粼粼波纹,倒映着舞台上炽热的火光与人们凝聚的目光。湖畔的柳条低垂,仿佛也在屏息静观着这一场惊世之局。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与丹炉周围散发出的浓郁药香交织在一起,让人感到既紧张又振奋。四周的灯火已然将夜色驱散,明亮的光芒映在每个人的脸上,勾勒出他们专注的神情。此时,整个湖畔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所有人的目光都紧锁在舞台中央,那座散发着炽烈热浪的丹炉上。“终于要到最关键的一步了!”人群中传来一声低低的议论,却在寂静的氛围中显得格外清晰。无数观众屏住呼吸,紧紧盯着舞台上那座通体赤红的丹炉,仿佛下一瞬间,这座丹炉便会喷薄出所有的悬念与奇迹。“三沸三沉,终于要开始了吗?”台下,一名年长的学者轻轻捋须,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激动与担忧。另一名年轻士子忍不住问道:“先生,这三沸三沉,究竟是什么?”学者目光深远,语气中透着一丝敬畏:“三沸三沉,乃是炼丹术中最难掌控的一步,没有之一。”“尤其是母丹的炼制,三沸三沉可谓成败的关键。”他说到这里,稍稍顿了顿,仿佛在整理思绪,而后继续说道:“炼丹时,药材在经过沸腾三次的过程后,必须迅速进入冷却沉淀的状态。这不仅要求炼丹师对火候的掌控精确到极致,还需要把握住药材的药性平衡,稍有偏差,便会导致药性流失殆尽。”年轻士子瞪大了眼睛,语气里透着深深的不解与震惊:“难道药性会直接消失?”学者点了点头,神情严肃:“正是如此。尤其是母丹所需的二十六味药材,其药性极为复杂且脆弱。每一味药材在三沸时的受热与融合,都必须达到一种微妙的平衡,否则,一旦火候稍重,药性便会因过度沸腾而完全破坏。”“更何况,母丹的三沸三沉,需要多种药材同时进行,火候、时间、灵气的注入,每一步都是千钧一发。”年轻士子听得目瞪口呆,忍不住又问道:“那丁家人……难道也无法完成吗?”学者微微摇头,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丁家历代以来,确实在三沸三沉的炼丹术上有着极高的造诣。但就算是丁家,也只有家主和几位长老能真正掌控这一步骤。”“更不用说,这还是母丹。”他说到这里,语气变得更加低沉:“这些年来,凡是尝试炼制母丹的丹炉,无一不是在三沸三沉这一关上彻底报废。可以说,这一步,才是真正的炼丹分水岭。”学者的声音并不大,却清晰地传入了许多观众的耳中。很快,议论声在人群中蔓延开来。“难怪之前母丹三次失败,原来问题都卡在了三沸三沉上。”“听说这一步骤连丁家的新一代天才都做不到,必须由家主亲自上场才有可能完成。”“这面具公子竟敢挑战这一步,他到底有没有把握?”“恐怕是强装镇定吧。就算他之前表现得再从容,可是三沸三沉岂是单靠气势就能过关的?”“是啊,丹炉里是火,不是虚张声势。”人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多,所有人的目光中都透着深深的疑虑与担忧。舞台上,霞光媚缓缓起身,目光扫过台下众人,而后转向那座丹炉,清亮的声音响彻湖畔:“诸位,我想各位已经知道了,三沸三沉,乃是炼丹中最难掌控的一步。”“尤其是母丹的炼制,三沸三沉的难度更是无法想象。”她稍稍停顿了一下,目光带着一丝复杂,看向萧宁所在的方向:“历代以来,母丹的失败,多数便是因为这一关的药性流失。”“而这一次,我们的面具公子是否能突破这一步,便是今日之局的最大悬念。”她话音刚落,丁家一名长老便冷哼一声,低声说道:“三沸三沉的难度,岂是他一个外人能明白的。”另一名长老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轻蔑:“别说他了,就连丁家年轻一代,能做到这一步的也不过五人。”“何况,这可是母丹。”楚南岳站在人群中,目光微微一沉,低声说道:“此子的表现虽有些出人意料,但三沸三沉……哼,我倒要看看,他如何完成。”此时,整个湖畔渐渐安静下来,所有的议论声都被一股无形的紧张感压下。人们的目光纷纷聚焦在舞台中央,等待着那场悬念的揭晓。丹炉四周,灵气流转,炉膛中的火焰跃动不止,透着一股炽烈的气息,仿佛下一刻便会喷薄而出。“面具公子,真的能做到吗?”所有人的心中都在问着同一个问题,而他们的目光,却全都凝聚在那个白衣如雪、从容淡定的身影之上。此时的萧宁,正缓缓迈步走向丹炉。他的动作不快,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从容与坚定,那股自信的气场,仿佛在无声地告诉所有人,这一步,他定能完成。风拂过他的衣襟,炉火的光芒映在他面具后的双眸之中,那双眸子深邃如夜空,却又透着一抹笃定与凌然。三沸三沉,这炼丹术中的最难之难,便将在这一刻迎来真正的考验。湖畔寂静无声,只有丹炉中火焰跳动的“噼啪”声,仿佛在为这场历史性的突破拉开帷幕……胭脂湖的夜风缓缓拂过,带起柳枝轻轻摇曳,湖面泛起层层涟漪。不远处的丹炉在熊熊炉火的映衬下显得无比耀眼,炉膛内跳动的火焰将四周的空气烘得愈发炙热,仿佛连呼吸都带着一丝焦灼感。此刻的湖畔,再无先前的喧嚣。无数人屏息凝神地看着舞台中央的丹炉,以及那白衣胜雪、从容淡定的身影。在这一片静谧中,唯有火焰的噼啪声和灵气涌动的嗡鸣声交织,催动着每个人心中那根紧绷的弦。而在舞台一侧,丁秋辞双手背负,脸上看似平静,但双眸却死死盯着丹炉前的萧宁,目光中满是复杂之色。“真是荒谬。”丁秋辞在心底低声道,嘴角带着一抹冷笑。然而,这笑容中却夹杂着几分不易察觉的紧张。三沸三沉……这四个字,对于整个炼丹界而言,意味着什么,丁秋辞比任何人都清楚。特别是在炼制母丹的过程中,三沸三沉更是被公认为炼丹术中的绝对壁垒。他丁秋辞身为丁家炼丹天才,哪怕得到了丁家数百年的传承,至今也从未尝试过挑战母丹的三沸三沉。“面具公子……”他在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目光不自觉地移向那个站在丹炉前的身影。“你真的能做到吗?”丁秋辞的理智告诉他,这是不可能的。但不知为何,他的内心深处,却隐隐生出了一种不安,一种无法忽视的直觉——这个家伙,或许真的可以做到。这种感觉让他有些恼火,也让他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若他真的成功,那岂不是证明,先前三次失败的问题,根本不是丹方,而是我们丁家的炼丹技术?”这个念头在丁秋辞的脑海中一闪而过,随即便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若真是如此,那对于丁家来说,无疑是一个巨大的羞辱!“第一沸。”萧宁低声开口,他的声音不大,却仿佛有种穿透力,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丁秋辞的目光瞬间一凝,整个人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只见萧宁抬起右手,掌心微微散发出一层淡淡的光芒,那是灵气的波动。他的手掌缓缓靠近丹炉,灵气如游龙般涌入炉膛,与其中炽烈的火焰融为一体,瞬间将炉膛中的药材包裹在了灵气与火焰交织的光芒之中。炉膛内的药液开始沸腾,那种翻滚的声音清晰地传入每个人的耳中,仿佛一曲起伏跌宕的乐章。药液的颜色随着火焰的灼烧渐渐变化,从最初的清澈透明,逐渐转为一抹淡金色,随后又变成了深沉的琥珀色。每一个变化都仿佛经过了精确的计算,显得无比和谐自然,没有一丝一毫的杂乱与偏差。丁秋辞的眼睛微微眯起,眉宇间的质疑渐渐被惊讶取代。“这家伙……竟然能如此精准地控制火候?”他忍不住在心底惊叹,尽管心中仍存有几分不甘,但他不得不承认,萧宁的这一步操作,已经完全超出了他的预料。随着药液的翻滚逐渐趋于平缓,萧宁缓缓抬起手,掌心的灵气微微一收,而后迅速将另一道灵气注入炉膛。药液的沸腾瞬间停止,整个炉膛中的光芒也随之变得柔和下来。“第一沉,开始。”他轻声说道,声音依旧平静淡然。丁秋辞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他死死盯着炉膛内的变化,双拳不自觉地紧握起来。第一沉的关键在于,将药液在短时间内迅速冷却,同时又不能让药性因为骤然降温而流失。这一步骤,需要炼丹师对灵气的掌控达到炉火纯青的地步,否则稍有不慎,药液便会直接废掉。然而,萧宁的动作却依旧显得从容不迫,他的手掌微微旋转,灵气化作一条细细的光带,缓缓覆盖在炉膛的内壁上,仿佛为药液构建出了一层无形的屏障。炉膛内的药液逐渐变得平静,那种琥珀色的光泽也开始变得愈发明亮,仿佛注入了一股新的生命力。这一刻,丁秋辞的瞳孔微微收缩,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竟然真的……成功了?”第一沸与第一沉完成的瞬间,整个湖畔的气氛陡然一滞,而后便是如潮水般的议论声四起。“他真的完成了!”“刚才那一步,丁家能做到的人不过寥寥数人,他竟然轻松完成了?”“这面具公子,难道真的是炼丹大师?”“太不可思议了!单单是这一手,便足以说明,他绝非普通人。”人群中,无数人瞪大了眼睛,脸上满是不可思议的神情。霞光媚的目光也变得愈发复杂,她紧紧盯着舞台上的萧宁,心中忍不住低声呢喃:“他……竟然真的做到了?”而楚家人则是彻底变了脸色。白须长老眉头紧锁,低声说道:“这一步……连丁家年青一代的绝大多数人都无法完成,他为何如此轻松?”另一名长老的脸色也异常难看,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疑惑与震惊:“难道我们错了?这丹方,真的没有问题?”丁秋辞站在舞台一侧,整个人几乎僵住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炉膛内那一片平静如镜的药液,喉结微微滚动,却说不出一句话来。“这一手……”他低声喃喃,心中满是震撼与复杂的情绪。作为丁家年轻一代的炼丹天才,他深知第一沸与第一沉的难度,尤其是在炼制母丹的过程中,这一步几乎可以说是常人无法逾越的天堑。但面前这个戴着面具的年轻人,却以一种令人无法置信的从容与精准,将这一关轻松跨越。这一刻,丁秋辞的内心终于彻底动摇了。“他到底是谁?”这个问题在他的脑海中不断回荡,而他的目光,也逐渐变得复杂起来。随着第一沉的完成,萧宁缓缓收回手掌,站直了身子。他的目光平静地扫过炉膛,仿佛刚才的一切不过是举手之劳,完全没有任何值得炫耀的成分。而他的这份从容与淡定,反倒让丁秋辞感到心中一阵发凉。“第二沸即将开始。”人群中,议论声再度升起。“第一步竟然成功了,接下来的第二步,他还能做到吗?”“若他连第二沸也能完成,那可就是真正的奇迹了!”“这面具公子,或许真的不是我们想象中的普通人……”在这一片喧嚣与期待中,萧宁缓缓伸出手,目光中透着一抹笃定的光芒。他再次靠近丹炉,准备开启下一步的炼丹过程,而全场的目光,也再次聚焦在了他的身上。夜色愈深,胭脂湖畔的灯火宛如星河流转,倒映在湖水中,显得虚幻而迷离。舞台上的丹炉在夜风的吹拂下,火焰愈发旺盛,炉膛内的光芒将四周映得如同白昼一般。空气中那股浓厚的药香依旧弥漫着,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药香中多了一丝说不出的紧张气息,像是每一缕香气都在诉说着这一刻的关键性。舞台四周,观众们的议论声渐渐低了下来,越来越多的人选择屏气凝神,死死盯着炉膛中光影流转的丹炉,等待着炼丹下一步的开始。刚才第一沸与第一沉的完成,已然震撼了所有人,但正因为如此,接下来的步骤才显得更加引人注目。人群中,丁方山冷冷地注视着舞台上的萧宁,眼神中满是质疑与不屑。“第一步成功又如何?”“第二沸和第二沉才是这丹方的真正关隘!”他双拳紧握,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丁家这些年来无数次尝试炼制母丹,每一次失败的根本原因,便是这第二沸与第二沉。这一阶段,药材在炉膛内经过第一沉的冷却后,需要再一次高温加热,使得药性重新释放并融合。但问题在于,母丹所用的药材极其特殊,经过第一沉的冷却后,其药性已经极为脆弱,一旦高温加热过头,药性便会彻底崩散。反之,若火候不足,又会导致药材无法融合,功亏一篑。正是因为这个环节过于苛刻,以至于丁家年青一代炼丹师中,无人能够通过这一步。甚至,连丁方山亲自尝试时,也因火候控制不当,导致丹炉炸裂,彻底失败!如今,这面具公子竟然扬言要完成第二沸与第二沉,丁方山内心深处,根本不相信他能做到。“第二沸。”萧宁低沉而平稳的声音再一次响起,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舞台四周的观众们屏住呼吸,目光紧紧锁定丹炉,只见炉膛内原本已趋于平静的药液,随着萧宁的灵气注入,再次开始剧烈翻滚起来。火焰的颜色随之发生变化,从柔和的金色转为耀眼的橙红色,宛如一条愤怒的火龙,在炉膛内肆意咆哮。“第二沸,讲究的是火候与灵气的双重调和,既要将药性重新激发,又不能过度燃烧,这是炼丹师对自身控制力的极致考验。”有懂行的学者低声解释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担忧,“这一步若稍有不慎,整个炼丹过程便会彻底失败。”听到观众的议论,丁方山的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冷笑。“哼,就连我丁家长老们亲自出手,都未能通过这一步,他竟然妄想完成?”他目光死死盯着丹炉内的药液翻滚,心中冷哼道:“第一沸或许他侥幸成功,但第二沸绝非单靠运气便能完成!”然而,当他的目光落在萧宁的身上时,却不由得微微一怔。只见萧宁站在炉前,身姿笔直,面具下的眼眸沉静如水,他的一只手掌轻轻抬起,灵气缓缓注入炉膛中,仿佛在描绘一幅精心构筑的画卷。那份从容与淡定,令丁方山的心中微微一颤。“他这……居然没有丝毫紧张?”丁方山强压下心头的震动,暗自冷哼:“就算再从容,结果才是最重要的!”炉膛内的药液在萧宁灵气的控制下逐渐趋于平稳,那种剧烈的翻滚慢慢变得缓和,颜色也从耀眼的橙红色转为淡淡的金黄色。“他这是……压制了火焰的强度?”人群中,有医者不由得低声惊呼,目光中满是惊讶,“居然能在这一步骤中,将火候控制得如此精妙!”“这可不是一般炼丹师能做到的啊!”“难道他真的是炼丹大师?”议论声渐渐响起,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炉膛内的变化,脸上写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当药液的翻滚彻底停止,炉膛内的光芒也变得柔和起来,那种淡淡的金黄色在夜色中显得格外耀眼,宛如一汪澄澈的湖水。萧宁缓缓收回右手,而后又缓缓抬起左手,手掌间的灵气如丝线般细腻,将炉膛四周的符纹连接在一起。“第二沉。”他的声音平静如初,却带着一种令人无法忽视的威严与笃定。随着他的话音落下,炉膛内的药液开始以一种肉眼可见的速度冷却下来,原本那炽烈的金光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清透的琥珀色光泽。药液的冷却过程极其平稳,没有一丝一毫的波动,仿佛每一步都被精确地计算过一般。“竟然是……完全平稳的冷却?”丁方山的眼角微微抽搐,目光中满是震惊与难以置信。“这家伙的灵气控制力,竟然达到了这种地步?”当第二沉的冷却过程彻底完成时,炉膛内的药液已经恢复了先前的平静,那种琥珀色的光芒宛如一块完美无瑕的宝石,散发着令人心旷神怡的光芒。观众们再也按捺不住,纷纷发出低声的惊叹。“第二沸与第二沉,竟然都完成了!”“这面具公子的炼丹术,简直匪夷所思!”“丁家年轻一代无人能及,他居然如此轻松就完成了?”霞光媚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宁,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喃喃道:“他到底是……什么人?”而楚家的长老们则彻底沉默了下来,他们彼此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震惊与不可置信。“此人的实力……远超我们的预料。”丁方山站在人群中,目光紧锁着炉膛内的药液,喉结微微滚动,却始终没有开口。刚才的一幕幕,已然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死死握着拳头,手心因为过度用力而渗出了细密的汗珠,目光中的不甘与震惊交织在一起,久久难以散去。“他真的完成了……”此刻,舞台上的萧宁缓缓抬起头,目光平静地扫过炉膛,而后轻轻收回双手。炉膛内的光芒渐渐趋于平淡,那种温润的光泽宛如一颗沉睡的明珠,散发着淡淡的光辉。“第二沸与第二沉,已然完成。”低沉的嗡鸣声渐渐平息,四周的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静谧而肃穆的气息,所有人都紧紧盯着萧宁,等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第三沸与第三沉……开始吧!” 第531章 第三沸 夜色如墨。观众席上,本该热闹非凡的场景,此刻却是无比寂静。所有人都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座丹炉,以及丹炉前方那道身影,仿佛整个天地间,除了那跳动的火焰与静默的炼丹师,再无其他。人群中,楚家长老们彼此对视,眼中满是难以置信的神色。一名年长的长老捋着长须,脸上的皱纹似乎因为惊讶而更加深邃。“此人……竟然真的完成了第二沸与第二沉?”他低声喃喃,语气中透着一种难以掩饰的震撼与迷茫。另一名长老忍不住开口道:“就连丁家,也从未成功过,他究竟是如何做到的?”“如果我没记错,丁方山曾亲自尝试,却功亏一篑。”这句话一出,几名长老纷纷点头,脸上的神情愈发复杂。楚南岳站在一旁,眉头微皱,目光紧紧锁定在萧宁的身上,眼中既有深深的探究,也有一抹隐隐的敬意。“难道我们楚家对于此人的推测,还是太过保守了?”他的内心波澜起伏,却始终保持着外表的冷静。与楚家的震惊相比,丁家人内心的冲击更为猛烈。丁方山站在人群前列,死死盯着炉膛内那逐渐平息的药液,原本不屑与冷漠的神情早已荡然无存。他的双拳紧握,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真的做到了。”“而且,比我想象中的还要完美。”丁方山喉结微微滚动,目光中满是难以掩饰的震撼与不甘。他自问炼丹天赋不低,甚至在丁家年轻一代中稳居第一,可在第二沸与第二沉的环节上,他始终无法迈过去。而这个从未听说过名号的面具公子,却在众目睽睽之下,轻描淡写地完成了这一点。“他的手法……分明已经超越了丁家对这一环节的认知。”身旁的丁家长老们纷纷低声议论,语气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叹与疑惑。“这不可能!”“丁家之中,连家主都未能做到,他为何能够成功?”“他的火候掌控,已然达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不,恐怕比我们丁家最顶尖的炼丹师还要精准!”丁万山站在队伍最前方,深邃的目光落在萧宁身上,久久没有移开。他脸上少见地露出了凝重之色,缓缓说道:“此人并非凡俗之辈。”这短短一句话,令周围的丁家人陷入了深深的沉默之中。舞台另一侧,霞光媚轻轻握着折扇,指尖微微颤抖。她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宁,眼中有震撼,有欣喜,也有一抹深深的钦佩。“他,果然没有让我失望。”她低声喃喃,嘴角微微扬起,仿佛此刻的她,已经忘却了之前的种种质疑与猜忌,只剩下对于萧宁的由衷敬佩。“第二沸与第二沉,是母丹炼制的真正难关。”“丁家那么多人失败过,他却轻而易举地完成了。”“这样的才情与能力,恐怕真的可以被称作神人。”霞光媚深吸一口气,缓缓收回目光,看向四周那些满脸震惊的观众,心中涌起了一种莫名的得意。“能亲眼见证这样的奇迹,实在是此生难得的幸事。”舞台下的观众早已无法按捺,他们纷纷发出低声惊呼与感叹,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难以置信与浓浓的钦佩。“第二沸与第二沉,他竟然完成了!”“这可不是一般炼丹师能够做到的事情!”“丁家那些自诩炼丹高手的人,怕是都要羞愧了吧?”“从今天开始,这位面具公子的名字,必将名扬天下!”一些年长的学者忍不住感慨道:“如此年轻,便有这等才情,真是前无古人。”“这不仅仅是炼丹的技艺,更是对于火候、灵气、药性的深刻理解。”“他的一举一动,皆是艺术。”人群中掌声渐起,逐渐汇成一片震耳欲聋的浪潮,仿佛要将这一刻的激动与敬佩尽情宣泄。然而,站在舞台上的萧宁,仿佛与这些喧嚣隔绝了一般。他依旧保持着先前的从容与淡定,动作间没有丝毫慌乱,目光中更没有一丝自满与得意。他的手指在空气中轻轻划过,灵气随着他的动作注入炉膛,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炉膛内的药液已经完全平息,那种琥珀色的光芒越发浓郁,透着一股让人心生安宁的气息。“第三沸与第三沉……”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抹复杂的情绪,“才是真正的巅峰考验。”丁方山微微眯起眼睛,死死盯着萧宁的背影,心中默念道:“你能完成到哪一步?”霞光媚轻轻合上折扇,目光中带着深深的期待:“若他真能完成……那便是天大的奇迹。”在这一片紧张而凝滞的气氛中,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座丹炉上,等待着最后的奇迹上演。空气愈发安静,连夜风拂过柳枝的声音都显得分外清晰。那熊熊燃烧的火焰跳动着,映照在所有人的瞳孔中,仿佛燃烧着他们心中的希望与悬念。夜风徐徐,胭脂湖的灯火映照在湖面,微微泛起波光,宛如天上的星辰坠入人间,点缀着这片因炼丹而紧张肃穆的天地。炉膛内的火焰跳跃着,散发出迷人的金红光芒,那光芒映照在萧宁的身上,将他整个人笼罩在一片朦胧的光晕中。他静静站在丹炉前,目光专注,神情沉稳如山,仿佛天地间的一切喧嚣都无法撼动他的内心。这一刻,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从容不迫,手指轻轻掠过炉膛边缘,注入的灵气如行云流水般流淌,点燃了第三沸的序章。炉膛中的火焰在灵气的调控下猛然一涨,炽热的温度扑面而来,甚至连距离舞台数丈远的观众都能感受到一阵灼热的气息。萧宁微微抬起手,指尖轻轻一转,炉膛内的火焰立刻如听从号令的士兵,瞬间变得平稳下来。他的目光没有丝毫的动摇,始终凝视着炉内那逐渐翻滚的药液。每一滴灵气注入,都精准地控制着火焰的强弱,每一分药液的变化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手腕微微一抖,一丝微不可察的灵气被导入丹炉,恰到好处地激发了药液中的某种药性,那种琥珀色的光芒越发明亮,宛如一颗即将破茧而出的珍珠。他的呼吸平稳如初,额头未见一丝汗水,仿佛眼前这步步惊心的炼丹过程,不过是一场信手拈来的闲庭信步。舞台下,丁方山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丹炉,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过一抹深深的忧虑与疑惑。“萧宁的表现,确实超出了预料。”“不过……”他略微沉吟,低声问向身旁的长老:“以目前的药液状态,真的能支撑第三沸和第三沉吗?”站在他身旁的白须长老缓缓摇头,目光复杂地看着丹炉,语气中带着一抹深深的无奈:“从药性来看,已经接近极限。”“第三沸的关键,是将药性完全凝聚,达到巅峰。而在母丹炼制中,药材本身的特性十分难以驾驭。”“如果火候稍有不慎,整个丹炉便会崩裂。”另一名年长长老叹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的确如此。就算第一沸和第二沸都完美无缺,但第三沸的难度,远远超出了常人能想象的极限。”丁方山点点头,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我们的长老会中,曾经有两位亲自尝试过母丹的第三沸,但都未能成功。”“母丹的药性太过强大,一旦超过界限,就连最顶尖的炼丹师都无法控制。”白须长老沉声说道:“更何况,这三沸三沉,彼此环环相扣。若第三沸失败,那之前的努力便会彻底化为泡影。”“只有控火技术达到出神入化的境界,才能在这样的条件下完成。”他说到这里,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投向丹炉前的萧宁,语气中透着一丝怀疑与不屑:“但那等境界,连我们丁家都未曾有人达到过。他又如何能做到?”另一名长老缓缓点头,声音低沉:“不错。就算他前两步表现得再惊艳,但炼丹最终看的,还是结果。”“第三沸之后,药性若无法平衡,那便功亏一篑。”“他的炼丹手法虽然精湛,但以他的年纪和经验,能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了。”“如果非要完成第三沸,那无异于与天争命。”丁方山听着几位长老的分析,眉宇间的忧虑愈发浓重。他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冷意:“无论他前面如何表现,若在第三沸失败,那他的丹方便没有任何意义。”“母丹的炼制,本就是炼丹界的禁忌难题,不是谁都能轻易触碰的。”舞台下的观众们,也都紧紧盯着丹炉,低声议论着眼前的一切。“这第三沸,听说连丁家家主都未能完成过。”“是啊!母丹的药材太过复杂,稍有不慎便会功亏一篑。”“面具公子虽然才情过人,但在这种绝对难题面前,他真的能成功吗?”“恐怕难了吧!毕竟,就连丁家这样的炼丹世家都无法完成……”尽管不少人对萧宁充满期待,但面对这堪称不可能的任务,绝大多数人都难掩心中的质疑。然而,舞台上的萧宁,似乎完全没有受到这些议论与质疑的影响。他的动作依旧从容不迫,手腕微微一转,那流淌的灵气便精准地注入炉膛,宛如点燃了某种隐秘的力量。炉膛中的火焰忽然暴涨,又迅速收敛,仿佛在他的操控下化作了一只温驯的灵兽,听从着他的指挥。他的目光专注而深邃,仿佛能穿透炉膛,看清其中药液的每一丝变化。那种专注的神态,让周围所有人都不由得屏住了呼吸,心中生出一种奇异的感觉。“或许,他真的能做到。”这个念头,在许多人心中悄然升起,却又让他们自己感到不可思议。丁秋辞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萧宁,喉咙微微滚动,心中既有深深的质疑,又夹杂着一抹说不清道不明的期待。“若他真的能完成第三沸,那……”他不敢继续想下去,但目光却紧紧盯着萧宁的背影。炉膛内的火焰跳跃着,映照在所有人紧张的脸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近乎窒息的沉重气氛。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第三沸与第三沉的最终结局。这个答案,将决定萧宁是堕入深渊,还是登临巅峰!夜色如墨,胭脂湖的水面泛着点点波光,湖畔的灯火静静地燃烧,洒下一片朦胧的暖光。微风拂过,柳枝轻摆,仿佛也在为这一场千古未见的炼丹静默观望。空气中弥漫着浓浓的药香,炉膛内的火焰依旧燃烧着,那炽烈的光芒将舞台四周映得如同白昼。这一刻,湖畔聚集的众人已然屏住了呼吸,每个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萧宁与那座丹炉之上。尽管刚刚第二沸和第二沉的成功,已足以让所有人感到惊讶,但眼下,更多的质疑与不安,却再次在众人心中升腾。霞光媚站在一旁,目光落在萧宁从容的背影上,眉头微微皱起。她并未出声,但那双明眸中透出的复杂情绪,却将她内心的纠结展露无遗。“他居然连第二沸都完成了。”她心中默念,语气中带着一丝难以置信。“难道他真的能够做到第三沸?”这个念头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却又被随即压下。“不可能。”霞光媚低声说道,语气坚定,但心中却依然掺杂着几分犹疑。母丹炼制的第三沸,难度之高,堪称登峰造极。哪怕是丁家的炼丹长老,都未曾成功过。一个外人,如何能够超越他们?佳丽席上的紫烟绕,手中折扇轻摇,眉宇间显露出几分沉思。她目光平静地注视着丹炉,红唇微启,轻声说道:“萧宁……果然还是不同寻常。”一旁的银月华闻言,忍不住侧头问道:“紫烟绕小姐是觉得,他能成功?”紫烟绕抬眼看向她,嘴角浮现一抹浅浅的笑意:“他之前的表现,已然出乎所有人的意料。这第三沸,也未必不可能。”银月华听罢,若有所思,但随即轻轻摇头:“可母丹的第三沸,连丁家都未能完成过。他毕竟不是炼丹世家出身,仅凭这些,就想超越丁家,未免太过天方夜谭。”紫烟绕收回目光,神情淡然:“若成,便是奇迹。若败,也不过是和丁家一样。”台下的观众们议论纷纷,压低的嗓音仿佛连成了一片涌动的波涛。“第二沸和第二沉都完成了,确实让人意外,但第三沸就……”“这可是丁家都未曾成功的部分。他一个人,怎么可能做到?”“或许他只是运气好,勉强撑过了前两步。”“不过,能做到第二沸,已经是绝世奇才了。第三沸就别苛求了。”“话虽如此,可如果他真能完成,那才是真正的奇迹啊!”有人嗤之以鼻,也有人心存期待,更多的则是将信将疑。尽管所有人都希望见证一场前所未有的传奇,但内心深处,大多数人却依然认为,萧宁最终会止步于此。楚家人站在人群中,神情各异。白须长老拢袖而立,目光沉沉地看着舞台,眉头紧皱,语气中透着浓浓的质疑:“第二沸完成,已属侥幸。”“至于第三沸……”他冷哼一声,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怀疑:“莫说他萧宁,就算是丁家家主亲自上场,也未必能成功。”另一名长老缓缓点头,声音低沉:“没错。这一步骤的难度,早已超出了常人的理解范围。”“母丹的药材特性极为复杂,一旦进入第三沸,药性会迅速紊乱,极难控制。”“没有深厚的火候掌控技艺,根本不可能完成。”楚南岳静静站在一旁,目光始终锁定在萧宁的身影上。尽管他并未开口,但那深邃的眼眸中却闪烁着浓浓的探究与怀疑。丁家的炼丹师们站在舞台一侧,目光紧盯着丹炉,神情中带着难以掩饰的不屑与警惕。“他能完成第二沸,确实出乎意料。”一名年轻炼丹师冷笑道,语气中透着几分酸意:“但第三沸,绝无可能。”“他的手法虽然老练,但经验终究不足。”“更何况,第三沸需要的不仅仅是技术,更需要对药材特性的深刻理解。这一点,他远远不如我们。”然而,在这些言辞之中,也有几名炼丹师露出了隐隐的担忧之色。“可是,他刚才的表现,的确比我们预想得要好。”一名中年炼丹师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如果他真的完成了第三沸,那……”他的话并未说完,却让旁边的人纷纷陷入了沉默。丁方山站在中央,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萧宁,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威严:“不管他前面如何表现,只要第三沸失败,那一切便是徒劳。”丹炉前,萧宁屹立如松。炉膛中的火焰在他的控制下跳动不止,赤红与淡金交织,宛如一条神秘的火龙,在炉内翻腾咆哮。周围的空气被高温炙烤得微微扭曲,那种灼热的气息扑面而来,让人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萧宁缓缓俯身,将头凑向炉膛,目光专注地注视着火焰的变化。炽热的光芒映在他的面庞上,连眼底都仿佛被火光点燃,显得愈发深邃而锐利。他的眉头微微皱起,像是在计算某种细微的差异。萧宁右手轻轻一抬,掌心的灵气化作一缕微光,缓缓注入丹炉四周的符纹中。火焰的温度随之略微降低了一分,炽烈的波动逐渐变得平稳。左手迅速从身旁的药箱中取出一块晶莹剔透的冰石,轻轻投向丹炉旁的小槽。随着冰石融化,淡淡的水雾升腾,与炉膛内的高温形成微妙的对冲,保持了炉内药性的平衡。萧宁的动作流畅如行云流水,毫无半点停滞,仿佛早已烂熟于心。“还差一点点。”他低声呢喃,随即再次将头凑向炉膛,鼻尖几乎触及火焰的边缘,仔细嗅着空气中弥散的气味。“药性开始融合,但仍有一丝不稳。”他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周围的耳中,显得无比笃定。他伸手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小心翼翼地插入炉膛内的药液中,轻轻搅动了几下,随即将银针取出。针尖处凝结了一层薄薄的液膜,萧宁将针凑到唇边,轻轻一吹,药液的香气便随着微风四散开来。他闭上眼睛,神情专注,片刻后睁开双眼,眸中闪过一抹精光。“时机到了。”萧宁迅速调整姿态,双手同时扬起,掌心的灵气如两条游龙般注入炉膛。火焰瞬间升腾而起,赤红的颜色变得愈发浓烈,与淡金色交融在一起,宛如一片绚烂的霞光。他略一抬头,目光落在旁边的丁秋辞身上。“准备下一个药引。”他的声音虽然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丁秋辞微微一愣,随即迅速反应过来,将一份粉末状的药材递给萧宁。萧宁接过药材,手腕微微一转,轻轻撒入炉膛。药粉刚刚进入火焰,便立刻融化成液体,与炉内的药液迅速混合在一起,发出轻微的“滋滋”声响。火焰的颜色随着药粉的融入再次发生变化,变得更加炽烈而均匀。萧宁再次将头凑近火焰,深深吸了一口气,仿佛是在辨别火焰的温度与药性的交融程度。他微微颔首,右手缓缓向下一压,炉膛中的火焰随之迅速收缩,变得温和而稳定。“火候稳住了。”丹炉内的嗡鸣声逐渐变得高亢,那种低沉的震动透过炉壁传来,仿佛一颗强大的心脏正在剧烈地跳动。萧宁并未因此而显露出丝毫慌乱,他的手掌轻轻贴在炉壁上,感受着炉内的温度变化。片刻后,他再次将头凑向炉膛,目光如炬,神情专注到了极点。“药性完全融合,第三沸已完成一半。”他的声音不大,却让周围的人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炉膛内的火焰愈发耀眼,那种瑰丽的光芒将萧宁的面容映得更加深邃而神秘。湖畔的风声渐渐平息,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萧宁的身上。他站在丹炉前,目光沉静,手中的动作轻柔而精准,每一步都透着一种无法言喻的从容与自信。成,则一战封神。败,则前功尽弃。湖畔的气氛变得愈发凝重,仿佛连天地都屏住了呼吸,只为等待那最终的答案! 第532章 第三沉! 萧宁站在丹炉前,面具后的眼神深沉而专注。炉膛内的火焰微微跃动,浓烟袅袅升起,仿佛天地间的一幅巨画在他的操控下徐徐展开。这一刻,湖畔的所有目光都聚焦在他的身上。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等待着那决定成败的最后一步。萧宁动作沉稳,将手中的银针再次插入丹炉的特定位置。这一次,他的速度比以往更加缓慢,却也更加精准。每一次落针,仿佛都经过了无数次计算,与炉内火焰的变化完美契合。丹炉的药液在他的调控下逐渐沸腾,表面泛起一层金红的光泽,那种光芒如同初升的朝阳般炫目。然而,令人不解的是,他的每一次操作之间,总会将头缓缓探向炉膛上方。他的面具隐入滚滚浓烟中,似乎在感知着什么,又似乎在以这种方式观察药液的变化。“这是在做什么?”观众席上一片低语,众人目光交织在一起,既有疑惑,也有深深的震惊。第二次将头探入浓烟中时,连丁秋辞都忍不住低声嘀咕:“他这是在装神弄鬼吗?”然而,这一次,当萧宁抬起头时,目光中却闪过一丝淡淡的笑意。他像是完全没有察觉到旁人投来的质疑目光,自顾自地再次调整火候。炉内的火焰跳动得更加剧烈,药液的翻滚声愈发清晰,那种奇妙的韵律,仿佛与他的每一个动作同步。这一刻,他不只是一个炼丹师,更像是一位正在演奏天籁乐章的指挥家。终于,萧宁的双手在炉口上方交错而过,动作如同行云流水般流畅优雅。他再次探头观察,浓烟将他的面具与周围的景象完全隔绝,而当他再次直起身时,炉内的药液忽然停止了翻腾,变得一片平静。那金红色的光芒如同潮水般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温润的琥珀色光泽,泛着淡淡的柔光,令人一眼便感到一种不可思议的力量。“第三沸完成了。”他低声说道,语气中没有丝毫波澜,却如同一声雷霆般炸响在整个湖畔。全场震惊霞光媚握着手中的折扇,几乎用力得指节发白。“他真的完成了?”她低声喃喃,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紫烟绕面露复杂之色,目光深深锁定在萧宁的身上:“这人……到底是谁?”银月华低垂的手指轻轻摩挲着腰间的绢帕,眼眸中波光流转,似乎想到了什么,却又不敢轻易下结论。丁秋辞瞪大了双眼,整个人几乎僵在原地。刚才的每一个细节,他都看得清清楚楚,却完全无法解释萧宁是如何做到的。那种精准到极致的控火技巧,连他这个丁家的天才弟子都只能望而却步。“我……”他低声开口,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他原本满腹的质疑与不屑,此刻却化作了一种难以形容的复杂情绪,像是挫败,又像是钦佩。楚南岳的目光死死盯着萧宁,沉默了良久。白须长老则忍不住开口:“第三沸!他真的完成了!”“这可是连丁家都未曾完成的步骤,他竟然做到了?”另一名楚家长老皱着眉,脸上满是难以置信:“难道我们之前的判断都错了?这丹方……真的有可能?”“我的天啊,他真的成功了!”“这第三沸,可是传说中最难的一步,就连丁家长老都做不到啊!”“难道这面具公子,真的比丁家更懂炼丹?”“这人简直是个妖孽!”无数赞叹声此起彼伏,围观的人群如同沸腾的锅盖,再也按捺不住内心的激动与震惊。丁方山脸色难看到了极点,他死死盯着丹炉内的药液,久久不语。“竟然真的成了。”他声音低沉,却充满了一种深深的挫败感。“我们丁家花了几十年的时间,却从未做到的事情,他仅凭一己之力便完成了?”他的拳头不由得紧握,眼中闪过复杂的光芒:“控火的技巧……究竟是怎么练成的?”萧宁从容地站在丹炉旁,淡淡地扫了一眼周围的人群。他伸出手,缓缓关闭了炉膛的阀门,将最后一丝热气封存其中。“接下来,第三沉。”他的声音依旧平静无波,却如同重锤一般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接下来的每一步,都将决定成败。丹炉前,金黄色的光芒在夜风中微微跳动,宛如湖畔明灯。那耀眼的火光透过炉膛的小孔,将整个湖畔的视线都牢牢吸引过去。萧宁的身影立于炉旁,面具遮掩了他的神色,但他那镇定自若的姿态却让人不禁屏息。在万众瞩目中,他即将迈入最困难的阶段——第三沉。丁家阵营内,丁方山目光凝聚在丹炉之上,眉头深锁,双手缓缓握紧。“第三沉的要求,不只是对火候的精准掌控。”他语气低沉,“更难的是在药液的逐步浓缩中,保持药性的平衡与相互作用。”一名长老忍不住低声道:“家主,当年我们尝试过的几次第三沉,皆因药性失衡而失败。”“火候稍微过一点,药液的核心成分便会化为虚无;不足,则无法达成应有的药效。”另一名长老神情凝重,附和道:“更何况,这还是母丹。如此复杂的配方,仅仅过两沸就已经是奇迹了。他不可能做到第三沉。”尽管语气坚定,但所有人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投向了炉旁的萧宁。他们的心中虽然抱着质疑,但也暗藏一丝期待,期待奇迹真的能再次降临。丁秋辞站在萧宁身旁,默默注视着丹炉内不断翻滚的药液。他已经完成了萧宁指派的控火任务,但内心却久久无法平静。“这人……真的是外行吗?”从第一沸到第三沸,萧宁的表现堪称无懈可击。每一个动作都透着极高的专业性与精准度,甚至连丁家最为严苛的炼丹师也无法挑出毛病。“可是,第三沉……连丁家长老都无法完成的步骤,他真的能做到吗?”丁秋辞的目光复杂而纠结,既有对萧宁的不信任,也带着一点无法忽视的钦佩。他深吸一口气,低声问道:“接下来,你需要我做什么?”萧宁侧头看了他一眼,声音平淡却透着笃定:“保持火焰稳定即可。其他的,不需要你操心。”丁秋辞听着这不容置疑的语气,内心竟莫名感到一丝安心。炉膛内的药液开始散发出浓烈的香气,那股香味并非平常的清甜,而是夹杂着一丝淡淡的苦涩,宛如一段未解的心事。萧宁伸出手,用一根细长的竹签轻轻搅动药液,动作轻柔且精准。炉内的翻滚声仿佛与他的动作融为一体,节奏分毫不差。“控住火头,减一分。”萧宁的声音传来,依旧是那般从容不迫。丁秋辞迅速调整炉底的火焰,确保其达到萧宁要求的状态。萧宁则将头低了下来,靠近药液,仔细观察其粘稠度与光泽。他沉稳地用竹签挑起一滴药液,在火光中仔细端详,随即轻轻点头:“可以了。”舞台下,观众们的视线始终追随着萧宁的每一个动作。“这动作好熟练啊,感觉比丁家的炼丹师还要厉害。”“确实,那种从容与精准,简直不像第一次接触母丹炼制的人。”“不过,第三沉真的能成功吗?据说这才是最难的步骤。”“丁家长老都失败了,面具公子真的能做到吗?”人群中不时传来低声议论,既有对萧宁的称赞,也有对他能否完成第三沉的怀疑。炉膛内的药液颜色逐渐由金黄色变为深红,那光泽宛如最顶级的琥珀般剔透美丽。然而,正是这个颜色变化,预示着第三沉的开始。药液的浓稠度逐渐增加,对火焰的敏感度也随之大幅提高。稍有不慎,整炉药液便可能化为灰烬。萧宁却依旧神情淡然,他用竹签轻轻划过药液,观察其厚度与流速,随即微微一笑:“调整火焰,保持在这个温度。”丁秋辞迅速调整炉底的木炭分布,用扇子控制火势,确保其稳定在萧宁要求的范围内。萧宁缓缓取出一片薄薄的药叶,轻轻放入炉中。药叶一接触药液,瞬间被融化,随即散发出一种独特的香气,与原本的药香完美融合在一起。“这种层次的掌控……”丁秋辞的手微微颤抖,忍不住低声自语,“简直匪夷所思。”他瞥了一眼萧宁,见对方的面具依旧没有丝毫波动,那种笃定的气场让他感到既钦佩又不可思议。舞台另一侧,丁方山与几名长老一直紧盯着萧宁的操作。“这人的控火技术……竟然如此细腻。”一名长老忍不住低声感叹。“确实,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极为精准,甚至可以说是教科书般的完美。”丁方山却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即便如此,也不过是表面功夫。”“第三沉最难的部分在于最后的凝结过程。火候稍有不稳,整个药液都会失去药性。”“而且他的丹方,本身就存在问题。”尽管丁家人心中充满疑虑,但他们的目光却始终不曾移开,心中那微不可察的期待逐渐加深。炉膛内的翻滚声逐渐减弱,药液的颜色从深红转为暗金,香气也变得愈发浓郁而复杂。“下一步,收火。”萧宁的声音响起,低沉而笃定。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炉膛,等待着最终的揭晓。炉火的跳动在夜风中如舞蹈般灵动,却散发出让人屏息的炽热。丹炉内的药液渐渐凝聚,颜色逐步趋于稳定,而那股浓烈的香气,愈发弥漫至整个湖畔,令人心神震撼。萧宁的身影在火光中显得尤为沉稳,他微微侧头,看向一旁满脸纠结的丁秋辞。“接下来,需要你帮我掌控辅助火候。”他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力量。丁秋辞一怔,目光复杂地盯着萧宁。自他接触炼丹以来,还从未有谁敢这么平静地命令他。“我?”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可置信,但萧宁没有多言,只是淡淡点了点头:“是你。”“你刚才的调整还算不错,说明你具备控火的天赋。现在,听我的。”平日里自诩天才的丁秋辞,在这一刻竟然感到一丝慌乱。他强作镇定,却发现自己的手指微微颤抖。“你……需要我做什么?”他低声问道。萧宁的目光清亮如湖水,淡淡说道:“按照我说的,调整这几个火点。记住,火焰不能过旺,也不能过弱,像现在的温度,保持住。”丁秋辞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不安,迅速投入到任务中去。他按萧宁的吩咐调整了炉底的炭块,重新分布了火焰的位置。“好,就是这样。”萧宁的声音传来,像是鼓励,又像是肯定。这一声简单的评价,竟让丁秋辞内心涌出一股奇异的满足感。他不由得更加专注,整个人都投入到控火之中。丁家阵营内,丁方山始终盯着炉膛,目光中透着复杂的情绪。“他已经完成了第三沉的一半。”一名长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丁方山微微一哼,沉声道:“完成一半不算什么。第三沉的难度在于最后的凝结,这一步……神仙都做不到!”另一名长老点头附和:“的确。药液的药性在这一阶段最为脆弱,哪怕稍有一丝偏差,整个药方便会报废。”“更何况,他的丹方本就存在瑕疵。”尽管他们的语气中带着不屑,但彼此交换的目光中,却透着几分无法掩饰的紧张。舞台下,观众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丹炉之上,所有人的呼吸似乎都放轻了几分。“面具公子真的能做到吗?”“看他的动作,好像很有把握的样子。”“可是,这可是第三沉!就连丁家长老都失败过,他真的能完成?”“我觉得他会成功……不知为何,就是有这种感觉!”议论声此起彼伏,却都止于低声,仿佛怕惊扰了炉膛内的药液。炉膛的药液在温度逐渐升高中,开始发出轻微的“咕噜”声,那声音细微而有节奏,仿佛在诉说着丹炉内部的变化。萧宁缓缓伸手,取出一片薄如蝉翼的药叶,轻轻撒入炉中。药叶瞬间溶解,与药液完美融合。他低下头,靠近炉口,鼻尖几乎触及那翻腾而出的浓烟,深深吸了一口气。“再调低一分。”他侧头对丁秋辞说道,声音平稳得没有一丝波澜。丁秋辞迅速调整火焰,动作娴熟而专注。此刻,他的心中竟不再有丝毫怀疑,甚至开始隐隐期待,期待着亲眼见证一个奇迹的诞生。药液的颜色逐渐由深红转为暗紫,那是一种极为罕见的光泽,仿佛流动的宝石,闪烁着幽幽的光芒。香气也愈发浓郁,那股清苦中带着一丝甜意的气息,竟让许多人闻之便感到精神一振。萧宁伸手取出一根细长的银针,用极为轻柔的手法探入炉膛。他的动作轻如鸿毛,却精准至极。银针触碰药液的一瞬间,泛起了细微的波纹,那波纹迅速扩散开来,与炉内的光芒融为一体,形成了一个奇异的漩涡。“收火。”他缓缓抬手,示意丁秋辞调整火势,将火焰降至最低。丁秋辞迅速执行,火焰渐渐变小,炉膛内的温度随之降低。萧宁再次将头靠近炉口,仔细观察着药液的变化。他伸手轻轻敲了敲炉盖,随即低声说道:“可以了。”在所有人的注视下,萧宁缓缓抬起双手,将早已准备好的炉盖拿起,稳稳地盖在丹炉之上。炉盖落下的一瞬间,炉膛内的药液发出一声轻微的震颤,随即归于平静。那一声细不可闻的震动,仿佛是母丹的一声叹息,又似是宣告着某种结局的来临。整个湖畔陷入了一片死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死死盯着丹炉,等待着最后的结果揭晓。“他……真的完成了第三沉?”“炉盖都盖上了,难道……”“成功了吗?!”议论声虽低,却充满了激动与不安。然而,无论是观众,还是丁家和楚家的人,此刻都明白,真正的答案,只有等丹炉打开的那一刻,才能揭晓。萧宁抬起头,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滑落。他微微抬手,用袖口轻轻拭去汗水,目光淡然地扫过四周那无数期待的眼神。“完成了。”他的声音不高,却清晰无比,像是一块石子落入湖心,瞬间在寂静的人群中激起层层涟漪。“等待半刻,便可开炉。”这几个字宛若一把钥匙,打开了众人心中无数的猜测与疑问。丁家阵营内,几位长老面面相觑,目光中满是浓浓的不信。丁方山冷哼一声,语气中透着一抹嘲讽:“完成了?不过是盖上炉盖而已,就能说明问题?”一名长老也随即附和:“没错,最重要的还是开炉那一刻。药性是否平衡,丹成与否,还未可知。”另一名年长的长老抚须沉思,眉头紧锁:“即便炉膛内的药液经过了三沸三沉,是否能成功凝结成丹,依旧充满了变数。”“更何况,他的丹方本就存疑。”丁方山点头,目光中满是笃定:“不错。这小子不过是侥幸完成了几个步骤,根本不可能真正炼成母丹。”“半刻之后,真相自会揭晓。”他的声音不高,却充满了自信。显然,在他看来,这一场较量的结果早已注定。与丁方山等人的笃定不同,丁秋辞此刻的心情却复杂到了极点。他站在炉旁,目光紧紧盯着那冒着微微热气的炉盖,脑海中不断回忆起刚才的每一个细节。萧宁的每一步操作,细腻而精准,那种炉火纯青的控火技巧,连他都不得不暗暗佩服。“他真的能做到吗?”丁秋辞低声喃喃,语气中透着一丝自我怀疑。平日里,他自诩为丁家年轻一代中最杰出的炼丹师,却在萧宁面前屡屡感到挫败。“如果他成功了,那岂不是说明……他的炼丹术远在我之上?”这个念头一旦浮现,便如同藤蔓般迅速蔓延,让他心中五味杂陈。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目光再次投向炉膛。“无论如何,我必须亲眼见证。”楚家阵营内,几位长老也在低声议论着。一名中年长老微微摇头,语气中透着不解:“丁家历经多年都未能炼成母丹,这小子凭什么能做到?”另一名长老却显得更为谨慎:“不可小觑。他方才的表现,已然超出寻常炼丹师的水准。”楚南岳静静站在一旁,目光如炬地盯着丹炉,沉声说道:“无论他是否成功,今日之事,已足够震撼。”“但若他真能炼成母丹……”他没有继续说下去,却让周围的人纷纷露出沉思的神情。“若成功,面具公子必将名震天下!”舞台中央,霞光媚静静站立,目光始终未离开丹炉半分。她的手中轻轻握着丝帕,指节微微用力,显然心中并未如表面那般平静。“真的会成功吗?”她在心中默默问自己,却无法得出一个明确的答案。萧宁的表现一次次超出了她的预料,让她对他的信心逐步增加,但母丹的难度,仍让她无法完全释怀。“若他成功了……”她低头轻轻咬住下唇,目光复杂地看向萧宁的背影。那道身影虽不高大,却如同一座无法撼动的山峰,令她心生敬畏与钦佩。湖畔的观众席上,议论声早已此起彼伏,整个场地都被这无形的喧闹填满。“半刻钟后就要开炉了!”“你们觉得会成功吗?”“我觉得……有可能。他刚才的操作太稳了,完全不像是外行人。”“但这可是母丹!历来没人能成功,他真的能做到?”“哎呀,不管结果如何,能看到这种炼丹的场面,已经不虚此行了!”这些议论声中,有怀疑,也有期待,还有更多的是难以言喻的紧张与兴奋。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炉膛内的热浪渐渐减弱,那股浓烈的药香却始终弥漫在空气中,似乎预示着某种即将到来的奇迹。萧宁静静站在炉前,目光淡然,脸上依旧带着那抹从容的笑意。他的背影在火光的映照下,显得越发挺拔而沉稳,仿佛不为任何外物所动。“时间到了。”随着炉盖微微一颤,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那座丹炉。 第533章 成丹! 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时间终于悄然流逝。半刻钟的时光似乎在这一瞬间凝固,空气中弥漫的紧张感让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最终,那一声轻微的“啪”声响起。萧宁缓缓抬起了手,目光平静地扫过周围的观众,最后定格在那座已经被期待多时的丹炉上。他的动作轻盈而从容,仿佛这所有的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开炉。”随着这两个字落下,所有人都注视着萧宁,期待的目光中充满了疑惑、惊异和紧张。随即,萧宁轻轻揭开了炉盖。一阵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瞬间弥漫了整个胭脂湖畔,宛如一道清风扫过,带来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那股香气,让人仿佛感受到了一股生命的力量,既温暖又神秘,令人陶醉其中。这股香气远远地飘散开去,立刻吸引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这……这是母丹的香气?”有人低声惊呼,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惊。“这怎么可能?”“难道面具公子……真的炼成了?”观众席上,议论声瞬间炸开,如同涟漪一般迅速扩散开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震撼与难以置信。不远处的霞光媚站在舞台中央,双眼紧紧盯着那座丹炉,面色复杂,心中波澜起伏。她一时间难以置信,尽管先前她已经心生信任,但此刻看到炉膛中传出的药香,依旧无法抑制心中的震惊。“他……真的能做到?”她轻声自语,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和眼睛。然而,眼前那股扑鼻的药香无疑在告诉她——这就是母丹的香气,萧宁做到了!丁家那边,长老们的脸色瞬间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被那股浓烈的香气吸引。“这不可能!”丁方山难以掩饰心中的震惊,他握紧了拳头,原本冷静的脸上露出了明显的不信任。“母丹的炼制,连我们丁家都无法突破的难关,竟然被这个外人轻松完成?!”他的话音中带着一丝愤怒,更多的却是无法掩饰的震惊与复杂。旁边的长老们虽然表面上依旧保持冷静,但心中已然起伏不定。“这个……怎么可能?!”“我们丁家所有炼丹师都无法完成的第三沉,面具公子竟然顺利完成了?”“这是什么手段?”“难道他真有别的秘法?”这些话语在丁家人之间迅速传播,每个人心中都产生了强烈的震动。他们深知,母丹的炼制,不仅仅是一项技术的考量,更是一场对药性、火候和时间的全方位挑战。然而,萧宁凭借着自己的推理和操作,不仅成功度过了三沸三沉的难关,还在最后的阶段成功完成了控火,完成了这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这一切,仿佛让他们感到自己所拥有的技术、经验,竟显得如此苍白无力。“看来我们低估了他……”丁秋辞站在一旁,心中一片复杂。他望着那渐渐被揭开的丹炉,神情充满了震撼,心中满是对萧宁的敬佩。“若他真能成功,那么他所拥有的炼丹技巧,简直超过了我们所有人。”丁秋辞深吸一口气,终于在这一刻开始正视萧宁。楚家这边,楚南岳同样神色凝重,目光紧紧盯着丹炉。虽然他眼中依旧带着一丝怀疑,但随着萧宁轻松完成第三沸的景象,他的内心渐渐动摇。“难道……他真能做到?”楚南岳不自觉地低声自语,神情复杂。“若真是这样,那么他对母丹的理解,恐怕已经远超常人。”旁边的一位长老轻轻点头,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若他真能完成,今日之事,必将成为医道界的传奇。”“不过,他炼制母丹的过程,是否还能保证毫无疏漏呢?”“我们楚家在母丹上已有如此多年研究,难道就此被超越吗?”周围的长老们纷纷陷入沉思,虽然心中震撼,但仍然没有放松警惕。站在舞台侧边的佳丽们,此时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情。紫烟绕依旧保持着她一贯的从容,但她的眼中却难掩那丝惊讶。“面具公子……”她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某种难以言喻的情绪。银月华也微微眯起眼睛,嘴角带着若有所思的微笑:“此人果然是个不可多得的奇才。”霞光媚站在舞台的中央,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低声对身旁的银月华说道:“看来,他的才情,远超我们的预料。”“如果他真的能成功,那母丹或许将改变整个医道界的格局。”在人群中,观众们的眼神充满了惊异与好奇,许多人早已不再怀疑,而是满心期待地盯着萧宁。“这丹香……真是母丹的香气!”“难以置信,面具公子竟然真的能完成吗?”“他是真的炼成了吗?”一位年长的学者喃喃自语:“连丁家都无法做到的事,竟然被这个年轻人完成,他到底是什么来历?”人群中的议论越来越热烈,大家的目光焦急而期待,仿佛这场炼丹之术,已然成为了他们心中的一场传奇。每个人都在心中默默倒数,期待着最后揭晓的时刻。就在这份紧张的氛围中,萧宁并没有急于揭开炉盖。他稳稳地站在炉旁,目光平静,仿佛一切都已在掌控之中。他的心跳并未加速,呼吸依旧平稳。他伸手轻轻抚摸炉盖,仿佛与那座丹炉融为一体。“到了时候,丹成自然可见。”他缓缓说道,语气平静,却带着一种无可动摇的自信。最终,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萧宁揭开炉盖的那一刻。在静谧的胭脂湖畔,随着萧宁的话音落下,周围的氛围变得更加凝重。每个人都屏息凝神,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在那座即将揭开的丹炉上。丹炉中的药香逐渐弥漫开来,似乎整个湖畔的空气都被这种特殊的气息填满。丁秋辞站在人群中,心跳开始加速,脸色难以掩饰的紧张。他目不转睛地盯着丹炉,脸上有一丝复杂的神情。在他内心深处,一股前所未有的激动与震惊交织着。他无法理解,也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作为丁家最年轻的炼丹天才,他本以为自己已经登上了炼丹技艺的巅峰。然而,萧宁的表现,却令他感到深深的自愧不如。“这不可能。”他低声自语,声音几乎被自己的呼吸吞没。他本以为,经过无数年对母丹丹方的研究与尝试,自己已经接近成功。但眼前的这个年轻人,凭借着一种他从未见过的技巧与冷静,完成了他们整个家族无法做到的事。特别是在第三沉时,丁秋辞甚至亲自参与了萧宁的控火。然而,在亲眼见证萧宁的操作之后,丁秋辞的信念开始动摇。“第三沉,竟然成功了!”他心中翻滚的情绪几乎要将他吞没,脸上的震惊已经无法再掩饰。此时,丹炉中的香气愈发浓郁,空气中弥漫着那种让人陶醉的药香。丁秋辞的眼神开始模糊,仿佛被这股气息拉进了一个奇妙的世界。他的心跳已经无法用常理来解释。他眼中闪过一丝动摇,心中竟然有了悄然的转变。他开始意识到,这一次,萧宁的炼丹,已经完全超出了他以往的所有认知。“这……是成品?”他喃喃自语,眼前的世界仿佛变得一片迷离。几乎不敢相信,萧宁真的是凭借自己的推理与技术,完成了这一切。“从始至终,他的每一个动作都那么精准,不慌不乱。这份镇定,这份自信,实在让我深感佩服。”就在此时,霞光媚宣布,开始进行验丹。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结在那座丹炉前。丁家人、楚家人、霞光媚、佳丽们纷纷上台站在炉前检验母丹。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等待着这一刻的到来。随着丹炉的打开,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犹如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风,充斥着每个角落。霞光媚伸出手,轻轻触碰那丹炉中的母丹。她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是被这股药香所震撼。她低声道:“这……这是成品!光泽饱满,色泽晶莹透亮,散发出一种迷人的香气。简直就是丹药中的极品!”她的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她轻轻地笑了笑。“这一次,面具公子真的成功了。”观众们在这一瞬间发出了震惊的议论声。“简直不可思议!他竟然成功了!”“这怎么可能?母丹成品,居然出现在这个年轻人的手里!”“即使是丁家,也从未能成功炼制出如此完美的丹药。”丁家的人脸上顿时变得异常复杂。丁方山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紧紧盯着那枚完美的母丹。他之前的骄傲和自信,似乎在这一刻全部消散无踪。“怎么会这样?他居然炼成了母丹?”“即使是我们丁家,几十年来也未能做到这一点!”楚家的人同样满脸震惊,目光不敢从丹炉上移开。楚南岳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面具公子,不愧是天才。如此成就,实在令人震撼。”他看向萧宁,心中的疑虑与不信开始慢慢消散。“这不仅是技术的突破,更是对我们所有人的挑战。”丁秋辞依旧呆呆地看着那颗母丹,心中充满了敬畏。他从未想过,自己曾经心中怀疑过的这个人,居然能够做到如此惊人的成就。他深吸一口气,终于露出了一个自嘲的笑容。“我错了。”他喃喃道,声音轻轻传入耳边,仿佛在自我安慰。他回头看向丁家长老和家主,眼中充满了钦佩与尊敬。“我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炼丹师。”随着霞光媚的宣告,母丹的炼制正式宣告完成。这一刻,时间仿佛定格在了这一场传奇的创造中。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萧宁身上,心中充满了敬佩与惊叹。无论是丁家,还是楚家,所有的质疑与不信,都在这一刻悄然消散。这一场从无到有的奇迹,已经被所有人见证。萧宁微微低下头,擦去额头上的汗水,面带淡然的笑容。“完成了。”丁秋辞站在人群中,眼睛依然紧盯着那颗完美的母丹,他的心情翻涌不已。过去,自己一直认为,作为丁家的年轻一代,自己无疑是炼丹天才。然而,眼前的这一幕,彻底打破了他之前的自信与骄傲。他从未想过,自己从小苦心钻研的技艺,居然会在一个与自己几乎没有交情的年轻人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萧宁的一举一动,都那么从容且精准,甚至可以说是让人叹为观止。在第三沉的过程中,丁秋辞曾亲自上前帮忙,虽然心中有些不情愿,但看到萧宁的手法后,他竟然不得不承认,那是一种从未见过的掌控力。“控火、操控药材的药性,每一步都那么精准。与其说这是炼丹,倒不如说是在与药材对话。”丁秋辞缓缓吐出这句话,内心中无比震惊。他的眼睛有些湿润,那种从未有过的复杂情绪涌上心头。他不再是以前那个骄傲的天才炼丹师,而是一个在真正的高手面前,感到自己不过是初学者的普通人。“我,受教了。”丁秋辞深深地鞠了一躬,几乎有些激动的声音从他的喉咙中传出,语气中带着几分感慨与敬重,“面具公子,感谢您让我参与到这次炼丹中。您所展现出的技艺,令我受益匪浅。”他抬起头,目光复杂地看向萧宁,那双眼睛中既有敬仰,也有些许自愧不如。他从未想到,自己曾经质疑的这个人,竟然是如此的高明,甚至超越了他所有的想象。此时,萧宁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的神色,只是轻轻点了点头,没有说话。丁家家主丁方山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之前,作为丁家家主,他一向高高在上,面对任何人都自信满满,甚至是面对萧宁,他也有过轻视与不屑。然而,眼前的这一刻,他深深地意识到,自己之前的判断完全错误。“神仙也难做到的控火技巧……”丁方山低声自语,眼中流露出一抹前所未有的惊诧和震惊。他本能地知道,萧宁所掌握的炼丹技巧,远超出他们丁家多年的研究。他曾经认为,丁家是炼丹界的佼佼者,掌握了最精湛的技术,尤其是他们的控火技巧,已经处于极高的水平。然而,在萧宁面前,丁家所有的努力和技术,似乎都变得苍白无力。控火的难度在炼丹中无疑是最具挑战性的部分。丁家这些年来,一直在不断地进行实验,尝试各种方法来掌控药材的药性和火候。但每当接近成功的时候,总是会因为一丝不慎,导致失败。丁方山心中清楚,自己能够做到的程度,依然难以精确到如此毫厘之处。而眼前的萧宁,却做到了。他到底是什么样的天才?丁方山不禁产生了这样的疑问。他抬起头,看向萧宁,脸上不再是过去那种威严的神色,而是更多了一分谦卑与好奇。“面具公子,”丁方山开口,声音低沉且充满敬意,“您的控火技巧,真的令人叹为观止。我们丁家多年的炼丹技术,始终无法突破这一关,您却能轻松做到。”他顿了顿,眼中带着一丝不舍的询问:“请问,面具公子,您的控火技巧究竟是如何做到的?”这一问题刚刚问出,便立刻吸引了周围所有人的目光。霞光媚和其他佳丽们也纷纷凑近,目光中带着浓浓的好奇与期待。楚家的人,尤其是楚南岳,眼中也闪过一抹好奇与惊讶。在整个炼丹的过程中,萧宁展现出的冷静与精准,早已令他们感到震撼。而现在,丁家家主亲自问出这个问题,无疑是对萧宁技艺的最大肯定。楚南岳并没有急于发言,他的目光紧紧锁定着萧宁的身影,内心则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这场验证,已经远远超出了他最初的预期。丁家一直以控火技艺自豪,而今天,萧宁以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方式,展现了自己远超常人的能力。“神仙也无法做到的控火,面具公子究竟是如何做到的?”楚南岳不禁低声自语。在这一刻,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萧宁身上,他们都在等待他的回答。萧宁依旧保持着那种从容的气质,脸上没有丝毫的慌乱或是激动。他站在丹炉前,目光冷静,仿佛已经准备好迎接这一切的挑战。他的回答,或许将决定他在这个炼丹界的地位。所有人屏住了呼吸,期待着萧宁的回答。丁家家主和长老们,楚家的人,甚至是霞光媚和所有在场的观众,都迫切地想知道,萧宁究竟是如何掌握如此精湛的控火技巧的。萧宁微微一笑,目光扫过台下的每一个人,仿佛在这一刻,他成为了整个场地的焦点。他缓缓开口,声音不紧不慢,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自信:“控火之道,源于火候的精准。药性变化与火候的掌控,二者需要在最细微的地方做到平衡。”“火候不是单纯的感官判断,更是对药材性格的理解。”“这不是天赋,而是对每一种药材、每一次炼丹的深入理解。”“每一味药材,都有其独特的气味与性质。控制火候的关键,并非单纯地依靠火焰的强弱,而是对药材气味的感知。”所有人静静地听着萧宁的话,他的声音平静而从容,似乎每一个字都充满了深刻的道理。“通过闻气味,判断火候。火候的精准控制,是炼丹成败的关键。”“这是我自己总结出来的方法,至于如何炼成,只能说,经过多年的实践,才能掌握。”他说完这句话,目光轻轻扫过每一张面孔,脸上没有一丝骄傲与自负,反而是无比的平和与淡然。他并没有因为自己的成功而兴奋,也没有因所有人的目光而紧张。这一切,似乎在他眼中,都不过是一个简单的过程。然而,正是这种从容与淡定,才更加彰显了他作为炼丹师的非凡与自信。丁家家主丁方山听完之后,久久未语。他的内心已经彻底震撼,甚至有些愣住。他抬头看着萧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一刻,他真正意识到,自己曾经看低的这个年轻人,已经远远超出了他的认知。“原来如此……”他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敬佩。丁方山的眼中闪过一抹探究之色,声音低沉却透着不容忽视的严肃:“面具公子,既然您掌握如此精湛的控火技巧,能否告诉我们,这等技艺究竟是习自哪位高人?又可否告知,您是哪位大师的亲传弟子?”他的目光紧紧盯着萧宁,仿佛试图从他脸上的表情中找到一丝破绽。作为丁家家主,丁方山从未对任何人如此失去过耐性和冷静,尤其是在面对如此复杂且出人意料的炼丹过程后,他的好奇心被彻底激发。身为炼丹世家的家主,他清楚,炼丹的技巧并非仅凭一时灵感便能掌握。每一位炼丹高手的技艺背后,都有深厚的传承与无数的磨砺。而萧宁显然不属于任何公认的炼丹家族,也没有显赫的背景,但他所展现出来的控火技巧,却远远超出了他所了解的任何炼丹师水平。这让丁方山深感震惊的同时,也对萧宁的身份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他此刻不仅仅是在探询一个技巧的来源,更多的是想弄清楚这个年轻人的背景与来历。台下的气氛愈加凝重。霞光媚站在一旁,目光若有所思,似乎也在等待着萧宁的回答。她微微皱起的眉头显示出她同样的疑惑。其他佳丽们、楚家人以及在场的观众们,都纷纷安静下来,专注地等待萧宁的回应。萧宁听了丁方山的话,依旧保持着那份淡然的神情,嘴角微微上扬,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第534章 自学成才?! 在萧宁淡然地站立于炉前,众人目光齐聚于他身上。那种目光复杂且充满期待,犹如聚焦在一颗悬崖上的宝石,等待着最终的答案。丁方山的问题,仿佛一根针,轻轻戳破了这片看似平静的湖面。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凝视着萧宁,期待他的回应。佳丽们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紫烟绕轻轻握住折扇,眼中没有过去的那份疏离,而是多了几分凝重。银月华嘴角微翘,似乎对萧宁的反应并不感到意外,她的眼里藏着几分赞赏与深思。“面具公子……”银月华低声道,神情复杂。霞光媚站在一旁,眉头微微蹙起,神情中透着难以掩饰的好奇。她没有立即发言,而是静静地站着,似乎在等待某个时刻的降临。楚家一侧,楚南岳依旧保持着他那一贯的冷静,但目光中的深意却愈发浓重。他看着萧宁,眼中仿佛有着千言万语,却始终没有表露。他低声对身边的一位长老说道:“这人……不简单。”那长老点头称是,目光紧盯着萧宁,仿佛在思索着什么。“能做到如此精湛,恐怕连我们楚家也要重新审视自己。”长老缓缓说道,眼中流露出一丝深邃。而丁家此刻,尽管已经面临了一场震撼,依旧不能平静下来。丁方山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萧宁,眉宇之间充满了疑惑与探究。他问的问题无疑是全场最为焦点的,甚至他自己都意识到,这不再只是一个关于丹药的问题,而是对整个炼丹界、对萧宁的认知问题。“他……究竟是什么人?”丁方山低声喃喃道。这位曾经自信满满的家主,此刻却深感自己对萧宁的认识还远远不够。他原本以为,萧宁不过是一个偶然得到机缘的年轻人,凭借一些外部因素成功炼丹。但随着这一连串的突破与出乎意料的表现,他开始怀疑自己以前的所有推测。“若他真的是某位高人的弟子,难怪能有如此技艺。”丁方山缓缓低下头,似乎在思索萧宁的来历。丁秋辞站在一旁,神情从最初的冷漠与不屑,渐渐转变为复杂与动摇。他深知,自己对萧宁的质疑已经无地自容,尤其是亲自参与了第三沉的控火之后,萧宁的操作已经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的观点。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丹方,这一刻,他才意识到自己所有的积累和骄傲,都被眼前的这个年轻人所超越。“面具公子,他到底是哪里来的?”丁秋辞心中喃喃。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自觉的敬意。萧宁的气质,以及他从容不迫的操作,使得丁秋辞深深感到,自己所拥有的所有技艺,也不过是浮于表面。他恍若回到那些年轻的日子,曾经同样渴望突破、渴望超越,但如今面对萧宁,他不禁产生了自愧不如的情绪。“怎么回事?他怎么能……”卫清挽站在人群中,眼神复杂,心中的疑问让她有些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虽然她心中隐约明白,面具公子确实与悔报公子有某种联系,甚至说他就是悔报公子!但她依然无法理解这个年轻人是如何在如此短短的时间内,掌握如此精湛的炼丹技巧。“悔报公子,这等高人,跟相公究竟能有什么联系啊……”卫清挽的心情愈发复杂。她虽然知道萧宁的身份与悔报公子之间有某种微妙的关系,但她并不清楚更多的细节。若是能知道悔报公子的真实身份,兴许可以分析出一二!卫轻歌则完全不同,站在她身旁的卫轻歌神色淡然,嘴角轻轻上扬,仿佛她早已预见到这一刻的到来。她眼中带着几分淡漠,却又难掩其中的一抹欣赏。“面具公子,果然是有些本事。”卫轻歌低语道,心中隐隐生出几分钦佩。而当她的目光与萧宁交汇时,依旧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这一切都已在她的掌控之中。“究竟是什么人?”这个问题再次在她心中回荡。她从来不会轻易为任何人动摇,但此刻,她竟然觉得自己无法轻易定义眼前的这个人。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萧宁身上。不管他们如何怀疑、如何推测,萧宁依旧用他的从容与自信,给出了他们无法忽视的答案。“这真的是炼成了吗?”“若是这样,恐怕整个医道界的格局都将发生颠覆。”“他究竟是什么人?”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萧宁的回答。丁方山看着萧宁,心中惊涛骇浪,脸上却始终保持着镇定。然而,他知道,自己刚刚所问的那些问题,或许有些唐突。他沉默了一瞬,眼神复杂,随即深吸一口气,重新开口。“面具公子,刚才我的问题,若是让您感到不适,实在抱歉。”丁方山一边说着,一边低下了头,语气中透着几分歉意。“我的确是有些过于急切了,若有冒犯,还请见谅。”他顿了顿,又缓缓抬起头,看向萧宁,目光中带着一丝真诚和谦卑,“不过,我心中一直有个问题,面具公子如此精湛的炼丹技艺,显然不是凭空得来的。能否请您再多透露一些?”丁方山再次提问,虽然语气温和,但却包含着深深的好奇与敬意。他知道,萧宁所展现的炼丹技艺已经超乎常人的想象,这种技艺背后定然有着非同凡响的传承和诀窍。台下的观众们,此时也将目光聚焦在萧宁身上,期待着他的回答。萧宁微微一笑,目光轻轻扫过众人,神色自若。“其实,我所掌握的炼丹技巧,并无太多神秘之处。”萧宁平静开口,声音清晰而温和,“我称之为‘闻香’,即通过闻丹药香气的变化,来判断火候的掌控。”听到这里,整个场面瞬间寂静下来,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萧宁身上。“闻香?”丁方山皱了皱眉,显然是被这个名字所吸引,“您是说,凭借嗅觉判断火候的精准?”“正是。”萧宁点点头,眼中闪烁着一丝自信。“每一种药材都有其独特的香气,通过这些香气的变化,可以准确地掌握火候。火候的变化,不仅仅体现在眼见的火焰强度上,更多的是体现在药材香气的逐渐变化。嗅觉的敏锐,可以帮助炼丹师更好地把握药材的药性。”听到这里,所有人的心头掠过一阵震动,尤其是丁方山和丁秋辞,心中的震惊更是难以言表。“原来如此……”丁方山喃喃低语,显然这位年轻人给了他一个极大的震撼。丁家长老们、楚家的众人以及观众们,都在低声讨论,萧宁的“闻香”技艺实在是让他们感到匪夷所思。这种通过嗅觉来掌控炼丹火候的方法,虽听起来简单,却也极为高深,凭借常规的技巧,难以轻易做到。“这真的是一种全新的方式。”楚南岳皱眉道,眼中闪过一丝震惊,“竟然能凭借气味判断火候,这种方法,竟然能用在炼丹上?”他虽然平日里谨慎稳重,但此刻心中难免升起了几分钦佩,萧宁所展现的技艺,确实让他感到意外。而霞光媚的眼神则愈加复杂,萧宁的从容不迫、冷静镇定让她产生了无尽的好奇与敬畏。她知道,萧宁的每一个字,每一个行动,都充满了深意。“闻香……”银月华轻轻笑了笑,眼中带着几分欣赏,“这个方法,倒是别具匠心。真不愧是面具公子,想必这些年一定积累了无数经验,才有如此高深的技艺。”紫烟绕的目光依然透着一丝冷静,但眼中难掩一抹赞赏,“面具公子所展现出的,不仅是炼丹的技巧,更是一种智慧与见解。”萧宁微微一笑,继续说道:“如果丁家愿意学习,我很乐意教给你们。这并非秘传,而是我多年来在炼丹中不断总结出来的心得。”“这……”丁方山心中一阵震动,显然未曾预料到萧宁会如此轻松地提及“传授”。他深吸一口气,目光中的敬佩与好奇愈发浓烈,“面具公子,您的技艺实在让人叹为观止。若您真愿意教给我丁家,我丁家定将铭记在心。”他言辞诚恳,目光坚定,显然已经对萧宁的技艺产生了浓厚的兴趣。台下的观众们此刻已然沸腾,所有人都在低声议论。“面具公子竟然愿意传授他的炼丹之法?”“这可是整个炼丹界的重大发现啊,丁家若能学到这种技艺,岂不是改变了他们整个家族的格局?”“难怪他能成功炼成母丹,这种高明的控火技巧,非同寻常。”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满是敬仰与好奇。丁家长老们的眼神更为复杂,他们看着萧宁,内心既有敬佩,也有一丝自愧不如。“这小子,果然不简单。”一名长老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复杂的情感。“真没想到,他竟然能在控火上做到如此精妙。若我们也能学到这手艺,丁家在炼丹上的地位,必定会更进一步。”丁秋辞此时已经彻底改变了对萧宁的看法,他低下头,眼中充满了钦佩,“面具公子,您的技艺,实在让我自愧不如。”他沉默片刻,又抬头看向萧宁,眼神中充满了深深的敬意,“您所展现出的控火技巧,简直是我们无法想象的境界。”萧宁微微一笑,目光温和,轻轻说道:“若丁家愿意学习,我会不吝赐教。但这并非一朝一夕可以掌握的技艺,需要长期的积累和实践。”“当然,我明白。”丁方山深吸一口气,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丝感激的笑容,“您不愧是炼丹界的天才,能够传授如此高深的技艺,实在是我们荣幸。”此时,整个场地的气氛变得极为复杂。萧宁所展现出的从容与自信,已经让所有人彻底服气。他不但完成了难度极大的母丹炼制,还愿意毫无保留地传授自己的技艺。这一切,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期。在萧宁的每一句话语落下时,整个场地仿佛陷入了一片寂静。他的自信、从容与淡定,如同一股清风,迅速在空气中弥散开来。“若丁家愿意学习,我会不吝赐教。”“这并非秘传,而是我多年来在炼丹中不断总结出来的心得。”这一句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聚焦在萧宁身上。这一切,都显得出人意料,却又理所当然。萧宁如此轻描淡写的表达,却在每个人心中掀起了滔天巨浪。“愿意传授?”“他居然愿意将如此精湛的技艺传授给别人?”“这简直是不可思议。”这些议论声不约而同地在场中响起,观众们的心情从震惊逐渐转为敬佩。“面具公子,这绝技不应该轻易外传。能否如此坦荡地教给别人,这是一种怎样的胸怀?”“这不仅仅是技艺的传承,更是一种伟大的胸襟与格局。”楚家的反应最为微妙,楚南岳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与不敢相信。“此人……”他喃喃自语,眼中多了一份感慨,“不愧是天才,拥有如此出众的技艺,却能够如此宽宏大量,愿意传授他人。”他的话语充满了钦佩与敬意,而他身边的长老们,也低声议论开来。“面具公子的举动,真是令人惊叹。”“他不只是炼丹技艺高超,更是一位具有极高人品修养的人。”“这种宽容大度,才是名副其实的天才。”在一旁的佳丽们中,银月华眼中闪过一丝赞赏,嘴角轻扬,似乎对萧宁的举动并不感到惊讶,反而显得愈加欣赏。“面具公子果然不同凡响。”银月华轻声说道,眼神中带着一抹微妙的欣赏,“不仅有惊人的技艺,还有宽广的胸怀。”紫烟绕微微皱了皱眉,似乎有些意外,但目光中却透着深思。“如此豪气,难得一见。”她低声自语,“这等胸怀,或许只有真正的天才才能有。”霞光媚站在一旁,听到萧宁的话,她的目光顿时变得更加深邃。她知道,这不仅仅是一个炼丹师的技艺,更多的是萧宁内心深处的从容与大气。“他……真的是一位奇才。”霞光媚的眼神微微动摇,轻轻握了握拳,“他的未来,恐怕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而此时,丁家的人则彻底激动了。丁方山脸色微红,深吸了一口气,眼中充满了感激与震撼。“面具公子,您真是……”他语气有些激动,明显因为萧宁的答复而变得十分感慨。“这种技艺,居然愿意传授给我们丁家。”“这不仅仅是技艺的传承,更是萧宁对我们丁家极高的信任。”丁方山的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激动与感动。“他能这么做,真的是看得起我们丁家。”他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我们丁家,必定不会辜负面具公子的期望!”丁家长老们的表情也随之一变。虽然他们的心情没有像家主那样激动,但显然也被萧宁的宽容与胸怀所震撼。“面具公子的技艺,真的是让人无可挑剔。”一位年长的长老低声说道,“不仅是炼丹技术超凡脱俗,连为人处事的胸怀也让我们心生敬佩。”“我们丁家能有这样的机会,真的太幸运了。”另一名长老语气激动地说道,“他所展现的,不仅是技艺,更多的是一种高贵的品质。”丁秋辞站在人群中,眼中有些湿润,心中波澜起伏。他曾经对萧宁心存质疑,甚至有过轻视。然而,眼前的这一切,已经完全让他心服口服。“面具公子……”他喃喃低语,眼中带着一抹复杂的情感,“我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出色的炼丹师,没想到,面具公子却超越了我的所有想象。”“他不止技艺高超,更有着超凡的胸怀。”丁秋辞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敬佩,“我真是太低估他了。”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中闪烁着钦佩与尊敬,“我从未见过像他这样的人。”此时,萧宁微微一笑,目光轻扫台下的众人,神情依旧从容。他没有丝毫的自负,只是淡淡地开口:“既然丁家愿意学习,我自然会尽我所能传授。”台下的众人都静默地聆听着他的每一个字,每一个字都显得那么从容与自信,仿佛他的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丁方山点了点头,眼神坚定:“面具公子,您所说的,我们必定铭记在心,今后,我们丁家必定努力践行,学习您的技艺!”台下的气氛变得异常复杂,观众们的目光更加炯炯有神。此刻的萧宁,已经不再仅仅是一个年轻的炼丹师,而是一位拥有极高技艺与大度胸怀的非凡人物。“面具公子,不仅技艺无可挑剔,品行更是令所有人敬仰。”“若他愿意教我们,这将是整个炼丹界的幸运。”“这个年轻人,恐怕注定要改变整个医道界。”观众们的心中充满了崇敬与好奇,萧宁无疑已经成为了全场焦点。“面具公子……”丁方山的目光仍然紧盯着萧宁,眼中闪烁着浓浓的敬意,“能否再请您告知,这份技艺背后的传承,您所习自何位高人?”“这是我一直想问的问题。毕竟,接下来要学习您的技艺,那师尊他老人家,就是我们丁家的师祖!”“如果您不介意,我们丁家愿意供养师尊老人家,奉为丁家上师!”丁方山的话语中透着一份虔诚和渴望。这一刻,他的语气不再是那种高高在上的家主威严,而是充满了敬意与恭敬,仿佛在向一位真正的高人请教。台下的气氛越发紧张,所有人都期待着萧宁的答复。这不仅是丁家,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每个人都在等待着,萧宁的最终回答。萧宁站在炉前,依旧神情从容,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他听完丁方山的提问后,轻轻抬头,目光扫过在场所有人的目光。他的表情没有一丝紧张,反而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然后,他的声音清晰而平静地响起:“我没有师尊,炼丹的技艺,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这一句话,简短却如重锤般击中了在场的每一个人。台下,瞬间安静下来。几乎所有人都呆住了,难以相信自己刚刚听到的这句话。丁方山的脸色猛地一变,眼中闪过一抹惊愕。他一开始还以为,萧宁会透露一些关于他背后高人或宗门的事情,然而,萧宁竟然说自己没有师尊,所有的技艺都靠自己摸索。丁方山的双手微微颤抖,他忽然觉得心里有一股无法言喻的复杂情感在翻滚。“自己摸索出来的?”丁方山低声喃喃,自问似乎也有些难以置信,“这怎么可能?”丁秋辞站在一旁,虽然他早就感受到了萧宁不同寻常的技艺,但此刻听到这句话,他的心中依然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微微愣住,眼中露出一抹深深的困惑与震惊,似乎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年轻人能凭借自己摸索出来的技艺,完成了所有难度极高的炼丹步骤,甚至超越了他这个年长炼丹师的水平。“这……”丁秋辞低声喃喃,“竟然是自己摸索出来的?难道说……他并没有传承,只是凭借自己的努力?”他的眼神渐渐变得复杂,内心的自愧不如愈发加重。一边的丁家长老们也陷入了沉思,他们显然没有料到萧宁会这么回答。“自己摸索?”其中一名长老低声说道,“他居然没有师尊?这几乎是不可能的,难道他天赋如此卓绝,能够独自突破所有炼丹技艺的难关?”“莫非他真的是天赋异禀,能从最基础的炼丹技巧一步步摸索到如此精深的境地?”“不可能,难道没有任何指导?如果没有师传,如何可能做到如此精准、完美的控火?”“这不符合常理。”长老们议论纷纷,但无论怎样,他们心中对于萧宁的佩服与震惊已经无法抑制。 第535章 指导丁家!成功&失败?! 自学成才?!此话传出,整个胭脂湖畔再也无法平静!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眼神集中在面具公子身上。这一刻,空气仿佛凝固了,震惊的气氛蔓延开来。丁方山的目光愣住了,面容一片复杂。他深吸一口气,似乎有些难以相信自己刚才听到的话。自学成才?这怎么可能?所有的质疑和疑虑像浪潮一样涌上心头。眼前的面具公子,竟然凭借自己的摸索和努力,达到了如此高的炼丹技艺。这简直颠覆了他对炼丹界的所有认知。“自学成才?”丁方山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他不敢相信,萧宁竟然没有任何师傅,一切都是自己摸索出来的。这无疑是一种几乎不可想象的能力。丁家的人,面面相觑。他们一时间没有说话,内心的震动比任何言语都要强烈。丁秋辞的脸色变得复杂,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他记得自己曾经质疑过面具公子,认为他不过是某个高人弟子,依靠他人的传授才有如此技艺。然而,现在面具公子告诉他,所有的技艺,都是他自己从零开始,依靠自己的天赋和努力摸索出来的。这让丁秋辞感觉到一种深深的自愧不如。“这不可能……”他低声自语,眼中闪烁着深深的震撼。他无法理解,为什么一个年轻人能够做到如此。而在一旁的丁方山,面色已经从震惊转为敬佩。他深深地看了面具公子一眼,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曾经认为自己是炼丹界的佼佼者,但如今,面具公子以自己的方式打破了他的偏见。“自学成才……”丁方山低声重复着这几个字,语气中充满了惊叹。他明白,面具公子所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技艺上的超凡,更是一种从未有过的胸怀和自信。楚家的人此时也不再保持冷静,楚南岳看向面具公子的眼神充满了复杂的情感。他心中涌起的震惊早已无法掩饰。“难以置信,真的是自学成才?”他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旁边的长老微微点头,眼中带着一种欣赏与思索。“这个年轻人,不仅技艺高超,而且有着非凡的决心。”他轻轻叹息,似乎对萧宁的成就充满了由衷的敬意。“看来,我们楚家也该好好审视自己了。”而此时,佳丽们的反应也不容忽视。银月华的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眼中闪烁着一种不同寻常的光芒。她轻轻点头,似乎对面具公子的回答早有预料。“面具公子果然与众不同。”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钦佩。“不过他能做到这一点,必定非同凡响。”紫烟绕的目光愈加凝重,仿佛她看到了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她的语气带着几分敬意,“这等天才,实在令人钦佩。”站在一旁的霞光媚心中波澜起伏,她目光复杂,深深看了萧宁一眼。萧宁的回答简洁,却让她感受到一种与众不同的气场。她的心中不禁暗自思索:“面具公子,究竟是怎样的一个人物?”她微微皱眉,眼中浮现出几分深思与敬畏。整个胭脂湖畔,仿佛沉浸在一片难以言喻的震撼中。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好奇和敬佩,仿佛他们看到了一个不一样的世界。面具公子所展现出来的,远远超出了他们的预期。这不仅仅是一个炼丹高手,更是一个具有非凡气度和胸怀的伟大人物。他没有师尊,没有背景,却凭借着自己的努力和悟性,登上了炼丹技艺的巅峰。这份自学成才的经历,不仅让人震撼,更让人心生敬仰。“真是不可思议。”一名观众低声自语,“他竟然能够凭借自己摸索出来的技巧,炼制如此完美的丹药。”“如果这真的是自学成才,那他未来的成就,将无可限量。”“面具公子,这样的天才,整个炼丹界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人了。”观众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的心情已经从最初的质疑转变为深深的敬佩。“他所展现出来的技艺,已经超出了所有人的想象。”另一位观众感叹道,“这不仅是炼丹技艺的突破,更是对整个炼丹界的颠覆。”“他如何做到的?”有人不禁低声询问,“难道真的是凭借自己的天赋和努力?”“这简直是奇迹。”更多人发出了类似的感叹,无法掩饰内心的震撼与钦佩。此刻的萧宁,仿佛已经不再是一个普通的炼丹师,而是整个医道界的传奇。在他身上,集结了无数人无法理解的智慧与力量。他用自己的方式,改变了整个炼丹界的格局。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到自己面前的世界发生了某种不可逆的变化。无论是丁家,还是楚家,甚至是观众们,都在心中为这个年轻人立下了新的标杆。“面具公子,您真是……与众不同。”丁方山终于长叹一声,眼神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敬佩,“能见到您,真的是我的荣幸。”他的声音低沉,却充满了诚恳,“我从未见过如此令人震撼的人物。”而丁家其他的长老和年轻一代也纷纷表示认同。“面具公子的技艺,真的是让我们自愧不如。”一位长老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深深的敬佩。“我们丁家若能学到他的技艺,未来必定会有所突破。”而丁秋辞,此时也已经完全改变了对萧宁的看法。他低下头,心中充满了钦佩与感慨。“我曾经的所有骄傲和自信,在面具公子面前显得如此微不足道。”他低声道,眼中带着几分复杂的情绪。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仿佛都在为面具公子鼓掌。他用实际行动向所有人证明了自己的非凡才华和深不可测的内涵。无论是从技艺上,还是从胸怀上,面具公子都远远超越了所有人的预期。所有人的心中都涌动着同样的情感——敬佩。感叹。敬仰。在萧宁淡然的目光下,气氛逐渐变得凝重。他并没有急于离开,而是停留在丹炉旁,目光从丁家的一位炼丹师脸上扫过,最终定格在丁方山的身上。“既然丁家愿意学习,”萧宁缓缓开口,“那么我便亲自示范,如何炼制这母丹。”这一句话,仿佛一道闪电划破了宁静的夜空,刹那间让整个胭脂湖畔充满了震动。“亲自示范?”丁方山的脸色微变,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这……面具公子,您是要亲自带领我们炼丹?”“是的。”萧宁的声音温和而从容,“你们需要重新炼制一炉母丹,在此过程中,我会一一指导你们。”话音刚落,丁家人便已经开始了行动。萧宁的决心和冷静让每一个人都为之一振,丁家家主丁方山和长老们早已没有任何怀疑,纷纷默默地站到一旁,眼神专注地看着萧宁,心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准备好了吗?”萧宁缓缓开口,目光扫过丁家一众炼丹师。一位年轻炼丹师点了点头,面色肃穆,开始按照萧宁的要求准备炼丹所需的药材。每一味药材被轻轻取出,摆放在旁边的案台上。这些药材,便是母丹炼制的关键所在,萧宁并没有多加干涉,目光只是轻轻扫过。“母丹的炼制,最关键的便是火候的掌握。”萧宁开口道,语气如水,“我们要以中火为主,火力过强则药材易损,过弱则药性难以激发。”丁家的一位长老忙不迭地低头记下萧宁的话,脸上写满了紧张与专注。萧宁轻声指挥,先是让他们将药材依次放入丹炉,接着指导火候的掌控。“这一步,火候不宜过猛,温度要稳定。”萧宁站在旁边,手指微动,示意着应该如何操作。随着炉膛中火焰的跳动,丹炉内开始传出微弱的嗡鸣声,那是药材与火焰激烈碰撞的声音。“加火!”“慢慢地加,要保持均匀的火力!”萧宁轻轻出声,眼中始终保持着冷静与自信,他的目光并不急躁,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丁方山和其他长老此时站在一旁,目不转睛地看着面具公子的每一个动作,心中渐渐有了一种深深的敬畏。“这种控火的技巧,简直让人震撼。”丁方山轻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惊叹,“每一分的火力都掌控得如此精准,简直无可挑剔。”就在此时,萧宁突然开口:“加药。”丁家的一名炼丹师应声而动,迅速将第一味药材投入炉膛。那药材入炉的瞬间,随着火焰的剧烈波动,迅速化作一缕烟雾。“火候过猛。”萧宁轻轻摇头,“减火。”一位炼丹师连忙调节火焰,稍稍降低了火力。“再加一味药材。”萧宁继续指挥道。接着,又是一味药材缓缓投入炉中,药香瞬间弥漫开来,随着火焰的升腾,香气也愈发浓烈。“控制火候,稳住它。”萧宁提醒道,声音依旧温和,却充满了坚定。他目光如炬,随时观察着炉膛内药材的变化。丁家众人也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看着每一个细节,仿佛一切都在萧宁的指挥下顺利进行。“到了这一步,接下来的关键是药材的融合。”萧宁语气渐渐低沉,“若是没有彻底融合,丹药的药性便会受到影响。”“要掌握火候。”“这一切的根本,便是‘闻香’。”他轻声道。萧宁没有多言,只是将自己从初学时的经验与心得传授给丁家的炼丹师们。随着每一味药材的逐渐加入,炉膛内的火焰再次开始波动,微弱的药香已经散开,逐渐让整个场面变得更为宁静与专注。“此时,可以适当升火。”萧宁又说道。随着火力的增强,药香愈加浓烈,炉膛内的颜色变得更加深邃,仿佛预示着一场即将诞生的奇迹。然而,尽管所有人都在萧宁的指导下小心操作,但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加点炭。”萧宁突然出声道。“加炭?”一位炼丹师皱眉,似乎有些不解。“对,加炭。”萧宁目光淡然,“这一步,只有炭的温度,才能让药性充分发挥。”炼丹师听从指示,迅速往炉内添加了适量的炭。火焰随之升腾,而萧宁的脸上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他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冷静。每一次的操作,都显得那么简练、精准,仿佛一切都早已成竹在胸。“继续保持这火候,药材已经开始融化。”萧宁继续道,“接下来,我们需要稳定它,直至最后成丹。”全场此时无声,所有人都紧紧盯着炉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再加一些药草。”萧宁一声令下,炼丹师立即行动。随着药草的加入,炉内的火焰逐渐变得柔和,香气愈加扑鼻。萧宁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很好,继续稳住火力。”萧宁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肯定。随着时间的流逝,炼丹的过程也逐渐进入最后阶段。萧宁的每一指挥,都显得精准无比,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而此时的丁家,终于开始真正体会到了什么是“闻香”这一炼丹技艺的精髓。每一位炼丹师都在从萧宁的指导中汲取着经验,而他们的操作也愈加精准。“你们做得很好。”萧宁微微一笑,“只要继续稳住火候,接下来的步骤,就能顺利完成。”他从容不迫的语气中,流露出一种无比的自信,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得放松了心情。“这……就是炼丹的真谛。”丁方山低声喃喃,眼中闪烁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光芒。他已经完全从震撼中恢复过来,取而代之的,是对面具公子的无比敬佩。丁家众人也是心头一震,脸上的复杂神情渐渐转为虔诚与敬畏。他们明白,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炼丹过程,而是面具公子传授给他们的宝贵经验。而在一旁的楚家人,眼中的震惊与敬畏也是愈加明显。“这才是真正的炼丹技艺。”楚南岳低声说道,目光久久未曾移开。他深知,面具公子的技艺,早已超越了他们所有人的认知。整个场面中,只有萧宁依旧保持着冷静与从容。自从萧宁开始现场指导丁家的炼丹,整个胭脂湖畔的气氛就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围观的观众们,原本怀疑和不信的情绪,逐渐转为关注与好奇。每个人的目光紧紧盯着那座依然冒着烟雾的丹炉,似乎都在等待着某个结果的到来。“这一次……面具公子真能成功吗?”一位年长的学者轻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确定。“丁家自古以来炼制母丹的技艺,已经很精湛,但即便如此,他们却从未成功过。如今,面具公子这一番指导,是否真能改变这一切?”另一位年长的炼丹师低声反问,语气中充满了疑惑。旁边的一些观众则开始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丁家不是已经尝试过很多次了吗?即便是他们的天才炼丹师,炼制母丹也未必能成功。可见,母丹的炼制真的是非常难的。”一位中年男子说道,眼中有些不安的神色。“而现在,面具公子只是指点了几句,难道就能让丁家成功炼制母丹?”旁边的一名年轻女子不由得低声发问,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也许……面具公子的技艺真的不同凡响。”她的同伴沉思片刻,摇了摇头,“不过,即使他再精湛,也不能保证这次一定成功,毕竟炼丹之道,火候和药材的配合,真的太复杂。”这时,观众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有些人还不敢相信萧宁能够引导丁家成功。他们虽然看到了萧宁对炼丹的精准把控,但始终无法消除内心的怀疑,毕竟这是丁家一直以来未曾突破的难关。而站在舞台一侧的霞光媚,则眼神复杂地望着那座丹炉。她的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面具公子……真的能做到吗?”她低声自语,眼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震惊与期待。她早已经感受到了面具公子非凡的炼丹技艺,但也清楚,母丹的炼制绝非易事。若仅凭一两次指点,便能让丁家炼成母丹,那岂不是打破了所有的常理?她的心中有着种种疑问,然而她依旧不敢轻易下结论。她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在丹炉上,等待着萧宁和丁家炼丹师的最终结果。“若真能炼成,面具公子无疑将改变整个炼丹界。”霞光媚内心一阵激荡,她几乎能想象出这个消息传遍四方后的震动。而站在她旁边的银月华,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神色,眼中闪烁着一丝欣赏。“面具公子果然非凡。”银月华轻声说道,声音平淡,却透着不言而喻的赞许。“他不仅能够精准控制火候,连药材的变化都能一一察觉,真是少见的炼丹奇才。”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钦佩,“若是丁家成功了,那么面具公子无疑会成为炼丹界的传世人物。”紫烟绕的眼中,也露出了一丝复杂的神情。“确实有几分本事。”她低声说道,“但母丹的炼制,真不是轻而易举的事,最终的结果,依然令人无法预测。”她虽然表面上淡然,内心却不禁开始思考,面具公子能否突破常规,创造出奇迹。“我也在等待答案。”霞光媚的声音低沉,但却带着几分不容忽视的期待。此时,台下的观众们,或是凝视,或是交头接耳,都在等待着丹炉的最终结果。即便是那些曾经怀疑过萧宁的人,此刻也不禁开始期待他的表现。“若真能炼成,那将是一场巨大的突破。”一位医术高明的学者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震撼,“毕竟,这不仅仅是母丹的炼制,更是炼丹界技术的革新。”“只是,面具公子真能做到吗?”另一位学者语气中依旧带着一丝怀疑,“即便他有过人之处,但母丹的难度,也远远超出了普通丹药的范畴。”与此同时,楚家的人也开始密切关注着丹炉的变化。楚南岳依然保持着冷静,但心中的波动却越来越明显。“难道……他真能做到?”楚南岳心中不禁闪过一丝疑虑,他的目光始终锁定在丹炉上,眼中没有一丝放松的迹象。他深知,母丹的炼制难度,甚至连他们楚家的炼丹师也未必能够突破。而面具公子虽然展现出了令人震惊的控火技巧,但这一切,是否能保证成功,仍然是未知数。“这一次,恐怕会对整个炼丹界产生深远影响。”楚南岳微微皱眉,心中思绪万千,“若他能成功,那么面具公子绝对会成为炼丹界的天才。”然而,即便他如此期待,心中依然没有放下最后的一丝怀疑。时间悄然流逝,丹炉中的药香愈加浓烈,火焰也逐渐稳定下来。丁家炼丹师们紧张的神色逐渐舒缓,但每个人的心中依然充满了期许。萧宁并没有过多言语,而是站在一旁,冷静地观察着炉中的变化。“这时,火候已至。”萧宁终于开口,语气平和,“现在,我们需要等待。”他说的简单,但整个炼丹过程却已经进入了关键阶段。丹炉的药香愈加浓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令人陶醉的清香。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集中在丹炉上。“即将成功了吗?”一名年轻的炼丹师低声问道,眼中充满了期待与疑虑。“还需要一些时间。”萧宁轻声回答,目光依然沉静。每个人的心跳似乎都开始加速,紧张的气氛弥漫开来。台下的观众们屏住呼吸,紧盯着那座丹炉。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而炼丹的最终结果即将揭晓。就在这片紧张而期待的气氛中,所有人的心头都涌动着一种无法言喻的情感。成功?失败?这一切,都将在丹炉中的那一刻揭晓。而如今,丹炉中的药香弥漫,最后的结果已经渐渐明晰。一切,仿佛都在萧宁的掌控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第536章 真成了!!! 在这一刻,胭脂湖畔的气氛变得凝重且紧张。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座丹炉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弥漫着药香,几乎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丹炉旁的火光依旧稳定,炉膛里的药香愈发浓郁。然而,随着萧宁宣布炼丹即将完成,那股隐隐的紧张感也在悄然蔓延。丁家的人此刻一个个紧张得无法言喻。丁方山站得笔直,眼神死死地盯着丹炉。他的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指尖微微发白。平日里威严无比的家主,在这一刻显得格外不安。他的心跳加速,每一次丹炉的轻微震动,都让他神情紧张。“这一次,能成功吗?”丁方山心中默默问道。他知道,这不仅仅是炼丹成败的问题,更关乎丁家未来的荣誉与地位。如果成功,丁家将彻底登上炼丹界的顶峰。而若是失败,他们将面对巨大的舆论压力。丹炉旁的丁秋辞也紧张得几乎无法呼吸。他不自觉地抓住了身边的衣袖,目光焦急地扫视着炉膛内的变化。尽管他曾亲自参与过炼丹,尽管他是丁家的年轻天才,但此刻他依旧无法控制自己的情绪。这一炉丹,关乎的不仅仅是个人荣誉,更是整个家族的未来。他内心深处其实有些不敢相信,面具公子能真的做到。“若能成功……”丁秋辞深吸一口气,紧张地说道,“这不仅是对我们丁家的突破,更是对整个炼丹界的一次震动。”他的声音低沉,但眼中却充满了对成功的渴望。然而,在他内心深处,依然难以去除对失败的顾虑。每一个动作,每一次药材的投入,每一次火候的把控,他都无法做到如面具公子般从容自信。“能成功吗?”这四个字在丁秋辞心中不断回响。一旁的丁家长老们也都面色凝重,紧张得无法掩饰。他们每个人都站得笔直,目光紧锁着那座丹炉。“这可是关乎家族未来的大事。”一名年长的长老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如果成功,丁家将成为整个炼丹界的领袖。”另一位长老轻声补充道,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然而,另一部分的心情却格外沉重。“若失败……”那名长老停顿了片刻,继续道,“整个家族的声誉可能会因此一落千丈。”“所以,我们只能等。”他深深地吸了口气,轻轻地叹了口气。这种无奈,几乎是所有丁家人共同的心情。随着开炉的时刻逐渐临近,场面愈加安静。没有人再敢轻易发声,所有人都紧盯着那座即将揭开的丹炉。丹炉中的香气渐渐浓郁,温度却始终不见升高。仿佛这一切都在等待着最关键的一刻。终于,在萧宁淡定的注视下,丹炉发出了一声轻微的“咔嚓”声。那一声响起,仿佛空气中的紧张气氛突然凝固。丁方山的脸色瞬间一变,几乎无法控制住自己内心的紧张。所有的丁家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座丹炉。他们甚至能够感受到,空气中药香的变化。“这一次……”丁方山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难以掩饰的期待,“这一次,能否成功?”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萧宁微微一笑。他缓缓伸出手,轻轻揭开了丹炉的炉盖。刹那间,一股浓烈的药香扑面而来。这股香气犹如一股无形的力量,迅速充斥着周围的空气。丁方山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几乎能感受到那股扑鼻而来的药香。他微微张开嘴,喉结上下滚动,却始终没有发出声音。“成功了吗?”他的内心激动得几乎无法平静。然而,萧宁依然站在丹炉旁,目光依旧平静,仿佛一切都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丹炉内的药香愈加浓烈,几乎弥漫整个胭脂湖。这股香气,不仅让在场的观众陶醉,也让所有人更加紧张。“这就是母丹的香气吗?”一名学者低声自语。“似乎是……但又不完全一样。”另一位学者沉吟道:“这股药香……似乎更为醇厚。”观众席上,许多人纷纷低声讨论。而此时,丁家人依旧紧紧盯着那座丹炉。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紧张得几乎无法忍受。“开炉后……究竟会如何?”丁方山喃喃自语,眼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复杂情绪。他知道,这一刻的到来,将决定一切。萧宁依旧站在炉旁,面容淡定。他的目光缓缓扫过众人,嘴角带着一抹淡然的微笑。而就在这时,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等待萧宁的最后揭晓。这股药香愈发浓烈,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凝重。所有的眼睛都紧盯着那座即将揭开的丹炉。最终,萧宁轻轻伸出手,准备揭开那神秘的面纱。然而,就在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一种强烈的期待涌上心头。他们终于等到了这一刻。丹炉的盖子缓缓掀起。所有的目光都瞬间汇聚到那炉膛之内。终于,答案即将揭晓!“开炉!”萧宁那低沉却清晰的声音几乎是给整个胭脂湖畔的空气注入了一股强烈的震动。就在他轻轻揭开炉盖的瞬间,一股浓郁的药香迅速弥漫开来。香气扑鼻,令人陶醉,仿佛这空气本身都被这一股美妙的香气所包围。那香气沁人心脾,仿佛有着一种无形的力量,缓缓地渗透进每个人的身体。在这一瞬间,整个胭脂湖畔的空气都仿佛变得轻盈,弥漫着一种无比和谐的气息。丁家的人,所有人都愣住了,几乎没有人敢呼吸太重。这一股香气,不仅让他们感到陶醉,更多的是让他们感到震惊与无法相信的喜悦。“成了……”这一瞬间,丁方山如梦初醒,他几乎是忍不住地大喊。那声喊叫中包含着太多太多的情感。曾经那些困扰丁家多年的问题,曾经让丁家在炼丹之路上止步不前的难题,竟然在这一刻,被眼前的年轻人解决了。“母丹,真的成了!?”丁方山几乎无法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激动,他的双手不由自主地颤抖了起来。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炉膛内那颗闪耀着光泽的丹药,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与激动。这不仅仅是一颗普通的丹药,它承载着丁家多年的期许与努力。这颗丹药意味着丁家在炼丹界的地位将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丁方山的心跳加速,仿佛能听见自己胸腔里的每一次震动。“真的是母丹……”他低声喃喃,眼中闪烁着惊愕与不敢相信的光芒。“真的是成品!这是我们丁家几十年来从未得到的突破!”丁方山的声音已经有些哽咽,他深吸一口气,脸上的激动与喜悦简直难以用言语形容。此时,丁家的长老们也纷纷露出了震撼的神情。他们中有些人双手紧握,面色激动到有些发红,呼吸都有些急促。“我们,竟然做到了!”一位年长的长老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颤抖。他无法掩饰心中的震惊与喜悦,仿佛这一切都像是做梦。“真的是母丹!”另一位长老也大声惊呼,“这是我们丁家,乃至整个炼丹界的奇迹!”长老们纷纷点头,他们的脸上满是振奋与激动。这不仅仅是丹药的成功,更是他们多年来积累的经验与努力得到了回报。然而,在这震惊与激动的情绪中,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萧宁。他无疑是这一切的创造者。是他带领丁家走出困境,让这颗母丹从炼丹炉中成功诞生。“面具公子,真的是您做到了!”丁秋辞几乎有些语无伦次。他的声音颤抖,眼中闪烁着不敢置信的光芒。站在一旁的他,尽管是丁家的年轻炼丹天才,但此刻他真的无法再保持之前的那份自负与冷漠。他看到这颗成品的母丹时,内心深处的不自信与自愧不如早已翻涌而起。“如果不是面具公子,丁家根本无法成功!”丁秋辞的声音有些激动,“是您,给了我们一个前所未有的突破!”他低头看着自己双手,仿佛发现自己从未真正理解过炼丹的真正奥义。“这一切,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丁秋辞深吸一口气,眼中复杂的情绪交织着,难以言喻。萧宁的从容与冷静,已经彻底震撼了他。“如果没有面具公子,就没有今天的成功。”他喃喃低语,心中充满了感激与敬重。就在这一刻,丁家的人已经完全没有了曾经的骄傲与傲慢。他们的眼中,满是对萧宁的钦佩与感谢。这一场历经数十年、甚至更长时间的炼丹实验,终于在萧宁的帮助下成功了。“面具公子!”丁方山终于无法再抑制内心的激动,他几乎是跪下的姿势,猛地对萧宁行了一礼。这一礼,深深地鞠着。“是您,给了丁家更进一步的机会!我们所有人都应该感激您!”丁方山的声音带着无比真诚的感激。在这一刻,过去那种高高在上的家主威严已经荡然无存,他只是一个虔诚的学生,站在萧宁的面前,感受着他所带来的伟大。与此同时,其他的丁家长老们也纷纷上前,跪倒在地,向萧宁行礼。“面具公子,您教会了我们如何炼丹,我们无以为报,只能在此向您谢过!”一位长老颤抖着声音说道,“我们丁家将永远铭记您的恩情!”其他长老们纷纷附和,心中满是感激与敬佩。“如果没有您,我们永远无法触及母丹的真正奥秘。”另一位长老同样深深低下了头,“请受我们诚挚的谢意!”所有丁家人都跪倒在地,真诚地向萧宁行大礼。而萧宁依旧站在炉旁,面容平静。他的眼神深邃,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他没有因为这一礼而感到多么骄傲或得意,反而是温和地伸出手,示意他们起身。“这是你们应得的成功。”萧宁的声音依旧平淡,但却蕴含着无尽的智慧与镇定。“你们的努力与坚持,才是这颗丹药成功的真正原因。”他的话语轻轻飘出,但却如同钟磬般回荡在每个人心头。丁家人站起身来,脸上露出了从未有过的敬意。他们纷纷抬起头,看着眼前这位冷静从容的年轻人,心中充满了感激。在这一刻,他们再也无法忽视萧宁的非凡。“不仅是炼丹技艺,您对我们丁家的帮助,更是无可比拟的。”丁方山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光芒,“这一切,您实在是太伟大了。”而周围的观众们,也已经从最初的震惊与疑惑中恢复过来。他们开始低声议论,眼中带着无比的钦佩与惊叹。“面具公子,不仅技艺超群,居然还如此宽容大度,教会了丁家这些最为复杂的技巧。”一个观众低声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真是令人佩服。”“他究竟是谁?能做到如此精湛,简直无人可及。”另一位学者喃喃自语,眼中闪过一抹钦佩。“他简直超越了所有的炼丹师!”一位年轻的炼丹师赞叹道,“这样的技艺,我们一生都未必能达到!”这些议论声不断蔓延开来,每一个字都带着对萧宁无尽的钦佩。而在这所有人的眼中,萧宁无疑是整个炼丹界的传奇人物。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那颗母丹上。它的光泽,仿佛在告诉所有人,这不仅仅是炼丹的成功,更是一个全新时代的到来。萧宁没有回应任何人的称赞,他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这一刻,他站在丹炉旁,静静地注视着自己亲手炼制出来的丹药。在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的气氛几乎凝固了。丹香弥漫,气氛愈发紧张。众人无不目不转睛地盯着那颗闪烁着光泽的丹药,仿佛它代表着某种象征,象征着一个全新的开始,象征着一个伟大的突破。面具公子的神奇指导,竟然让丁家完成了母丹的炼制,这一切,几乎让所有人都感到难以置信。楚家的人目不转睛地看着那颗成品的母丹,心中五味杂陈。“这不可能。”楚南岳的眼中闪过一丝震惊,他的手微微握紧,似乎想要抓住眼前的一切来验证自己眼中的疑惑。“丁家,真的是成功了?”楚南岳低声自语,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难以置信的疑问。旁边的楚家长老们也相继开口,声音中带着深深的震撼与惊讶。“如果真的是母丹成品,那就意味着面具公子对炼丹的理解已经超越了我们所有人。”一位长老轻声说道,目光紧紧锁定着那颗闪烁着光泽的丹药。“这就是真正的炼丹技艺。”另一位长老同样低声道,语气中满是钦佩,“连丁家都做不到的母丹,竟然在面具公子的指导下成功了。”楚家的人心中震撼不已,他们一直以为自己掌握了足够的技巧,但如今才意识到,面具公子展现出来的技艺,远远超出了他们的认知。“难以置信……”楚南岳轻轻喃喃,“这一手,甚至超过了我们家族所有人的技艺。”他深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面具公子,真的是一个天才。”他的话语中充满了钦佩,眼中的怀疑已经逐渐消散,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深深的认可与敬意。而霞光媚此时的表情也发生了微妙的变化。她一直以来都保持着一份清冷与理智,不轻易动容,但这一刻,她的眼神却透露出深深的震惊。“竟然完成了……”霞光媚轻轻喃喃,她的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她的心跳不自觉地加速,看到萧宁指导下的丁家成功炼制母丹时,霞光媚心中竟然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那是一种钦佩、惊讶与敬畏的混合。她从未想过,面具公子会有如此非凡的技艺。“竟然真能做到……”她的语气低沉,目光紧紧盯着那颗成功炼制的母丹,“这到底是怎样的炼丹技巧?居然能做到这一步……”她沉默片刻,目光复杂地扫过丁家人。虽然她看起来始终冷静,但心中却波澜起伏。“面具公子,不仅仅是技艺上的突破,似乎还有着一些我们无法理解的东西。”她轻轻抚摸着自己的下巴,眼中闪烁着几分思索。“他的背后,究竟隐藏着多少我们无法知晓的秘密?”霞光媚内心深处突然涌起一股不安,她隐约感觉到,面具公子不仅仅是一位炼丹师,更是一位拥有巨大智慧的策士。此时,站在人群中的佳丽们也纷纷陷入了沉思。紫烟绕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虽然她脸上始终带着微笑,但她的目光却难掩其中的一抹震惊。“面具公子,果然不是普通人物。”她轻轻说着,眼中透着几分钦佩,“若他能如此指导丁家完成炼丹,那他在炼丹之道上的理解,恐怕早已远超寻常人。”银月华轻轻点头,嘴角带着一抹若有所思的笑容。“这份技艺,这份胸怀,真是令我感到震撼。”她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欣赏。她的目光牢牢地锁定在面具公子的身上,眼神中透露着几分深意。“他所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炼丹技艺,更是一种无与伦比的智慧。”银月华喃喃自语,嘴角微翘,似乎对萧宁的能力已经有了更深的了解。“他教会了丁家炼丹,不仅是技艺上的传授,更是智慧与经验的传递。”紫烟绕冷静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她微微点头,脸上依然带着那份淡淡的笑容,但眼神中的复杂情绪却难以掩饰。“若丁家能彻底掌握面具公子教的技巧,恐怕整个炼丹界的格局都将发生改变。”紫烟绕的话语充满了深刻的思考,“他,不仅是一位炼丹天才,更是一个引领者,一个革命性的改变者。”此时,站在人群中的卫清挽却依旧没有完全反应过来。她看着丁家人那一脸的震撼与激动,脑海中依然充满了无法消化的信息。“这,真的能做到吗?”卫清挽自言自语,她的眼神充满了困惑。她当然知道这面具公子就是悔报公子,但她始终没有弄明白,为什么面具公子能如此轻松地指导丁家完成炼丹。“他果然不是普通人。”卫清挽低声说道,她的声音带着几分不确定,但心中却充满了对萧宁的好奇。她的心情愈发复杂,眼神变得深邃。“悔报公子,这个名字背后到底隐藏着怎样的秘密?”卫清挽抿了抿嘴唇,心中依旧有着未解的疑惑。最后,观众们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起。“面具公子居然能带领丁家成功炼丹,这简直令人震惊。”一个年轻人低声说道,眼中带着惊叹,“他是如何做到的?”“我们一直以为丁家炼丹已经达到巅峰,但今天,面具公子给了我们一个全新的认知。”另一位观众语气中带着崇敬,“这不仅仅是技巧,更是智慧的较量。”“面具公子的这份技艺,恐怕真的是无人能敌。”一位年长的学者喃喃自语,“从未见过如此出色的炼丹技艺,若他愿意传授,整个炼丹界的格局都将改变。”自从萧宁通过精湛的炼丹技巧成功帮助丁家炼制出母丹后,整个场地的气氛紧张而凝重。这不仅仅是丁家震撼的时刻,楚家的反应同样不容忽视。楚家不同于其他家族,作为“太清残卷”的传人,他们的兴趣不单单局限于炼丹术本身,更多的是对丹方和其他技艺的探究。虽然楚家在炼丹术上的造诣也不容小觑,但他们更为看重的,乃是丹方和药材的深度理解。太清残卷,作为楚家的珍贵传承,包含了无数与医术、丹道、针灸、药理相关的高深奥秘。而眼前的面具公子萧宁,不仅展现出了卓越的炼丹技巧,还用他过人的智慧补全了母丹的丹方,这让楚家家主楚南岳心中充满了无限的好奇和渴望。他看着萧宁,心中不断翻涌着一系列疑问。“萧宁补全的母丹丹方,是否代表着他对更多丹方都有独到的见解?”楚南岳心中默默思索。“如果他能够补全母丹的丹方,是否也能解决太清残卷中遗漏的部分,帮助楚家进一步提升?”楚南岳的心情越来越急切。他知道,太清残卷上的许多医术、丹方以及针灸术,都存在某些不完整之处,若是能够得到萧宁的帮助,或许能够带来巨大的突破。楚南岳的目光,愈发深沉。打量着萧宁,眼眸之中,泛起星光点点,跃跃欲试。 第537章 改良母丹丹方?! 楚家,一直以来都是神川大陆上的顶尖家族之一。作为“太清残卷”的传人,楚家不但掌握着世间最为深奥的医术、丹方与针灸之术,还肩负着传承和弘扬这些秘术的重任。几百年来,楚家几乎倾尽全力,寻觅能够补全残卷的线索,然而所有的努力,都没有带来任何实质性的突破。但今天,楚家似乎见到了曙光。当萧宁轻而易举地帮助丁家炼成母丹,并且凭借惊人的推理技巧,补全了失传的丹方时,楚家的家主楚南岳和众多长老们,深知眼前的这位面具公子,非同寻常。他们看到了他背后隐藏的巨大智慧,看到了他对药性与药理的深刻理解,甚至超越了他们自己家族的认知。那种直觉般的推理,像是通过药材的气味、火候的掌握,层层递进,一步步打破了常规,为他们展示了一种全新的思维方式。楚南岳深深地看着面具公子萧宁,心中默默地思索着。在过去的岁月里,他经历过无数次的挫败和无奈。每一代的楚家家主,都会亲自翻阅古籍、寻找秘术传人,但始终未能补全太清残卷中的那两门最为关键的秘术。他知道,若能够从萧宁这里获得一些启示,或许他们楚家可以跨越这道永远无法跨越的鸿沟,获得无比强大的突破。萧宁的目光依旧冷漠,他没有因为周围的议论和赞赏而有丝毫波动。楚南岳略微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走向萧宁,准备向他提出请求。他一手微微举起,示意其他长老保持安静。然后,楚南岳庄重地向萧宁行了一礼,声音平静却带着深深的敬意:“面具公子,您的技艺已远超我们所有人。”“您的能力,不仅帮助丁家完成了母丹的炼制,更展现出了您超凡的智慧。”楚南岳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继续说道:“太清残卷中的两门秘术,已被我们家族修补了数百年,然而始终无法突破。如今,见到您如此非凡的技艺,我们想请您,是否能帮助楚家补全这两门秘术,助我们突破这一瓶颈?”“毕竟,刚刚您的推理之术,已经补全了母丹丹方!”他的语气中充满了真诚与恭敬,显然萧宁的表现已深深打动了他。旁边的长老们也纷纷点头,表示支持。“我们楚家,愿意为此付出一切代价。无论是资源还是支持,都会全力以赴。”楚南岳的声音充满了坚决,“面具公子,您不仅仅是一个炼丹师,您是一个拥有巨大智慧的策士,我们楚家深知,若能得到您的指点,将会改变整个家族的命运。”此时,所有楚家的人都紧紧注视着萧宁,眼中满是期待与敬意。就连楚南岳内心,也已经有了决定,若萧宁愿意帮助楚家补全太清残卷的秘术,他将不遗余力地支持萧宁的任何请求。萧宁依旧保持着那份冷漠的姿态,他的目光并没有因楚南岳的恭敬而有任何变化。许久,萧宁终于淡淡开口:“你们的请求,已知晓。”楚南岳和众长老们松了口气,心中既是紧张,又是期待。可是,萧宁的下一句话,却让他们的心情再次变得沉重。“不过,”萧宁的声音低沉而缓慢,“我并不急于答复你们。”这一句话,如同一石激起千层浪,楚南岳的眼神微微一变,几位长老也纷纷对视一眼,心中升起一丝疑虑。他们本以为,萧宁会马上答应这个请求,毕竟楚家在他面前已表露出如此恭敬与真诚,若萧宁答应,楚家定会是最忠诚的支持者。然而,萧宁的话语却没有任何温度,冷冷的语气让他们感受到一股无法抗拒的距离感。就在这时,幽兰泠突然走了过来,目光锐利地扫向楚南岳,语气清冷:“既然面具公子如此高明,何不借此机会,让我们进行第四题?”“几位姐姐,第四题,由我来出吧!”她的声音如同清风拂过,带着几分挑衅的意味。萧宁的目光缓缓转向幽兰泠,他的眼中没有任何情绪波动。幽兰泠继续说道:“既然面具公子见多识广,还有一首推理之术。我提议,将利用推理之术,补全太清残卷的两门秘术,作为第四题。”她的语气平淡,但每个字都带着挑战与权威,仿佛她的提议是理所当然的。她的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为之一震。楚南岳的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感,他从未想到,幽兰泠竟然会直接提出如此严苛的要求。她不仅仅是挑战萧宁的技艺,更是在挑战他的智慧。补全太清残卷的秘术,一直是楚家的心病,若萧宁能够修复,必定能为楚家带来空前的突破。然而,楚南岳并未反驳幽兰泠的提议。虽然这个提议充满挑战,但他知道,这是唯一能让面具公子彻底展现出其真正实力的机会。幽兰泠的提议,不仅仅是对萧宁的一次考验,更是在挑战整个楚家的命运。她的眼中透着一种不可忽视的光芒,仿佛她已经看到了萧宁的真正潜力。萧宁听后,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眼神冷漠。四周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似乎在等待他的决定。楚南岳的目光深深锁定在萧宁的身上。尽管面具遮住了萧宁的面容,但他的气场却异常强大,仿佛一座不可撼动的高山,让人无法直视。他的存在,无形中散发着一种令人敬畏的气息,仿佛不仅仅是一个炼丹师,更像是一个智者,一个天命所托的引领者。楚南岳自觉,萧宁的眼神并未因为楚家的恭敬而有任何改变。他的冷漠,仿佛将整个世界隔离在外,所有的言辞和期望,在他面前不过是微不足道的风声。周围的议论声在萧宁的身影下逐渐沉寂。所有人都不敢再发出丝毫声音,甚至连丁家的人,也都默默地低下了头,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感。萧宁那种高高在上的气度,仿佛自带一种无声的压迫,让所有人都无法回避。就在这时,萧宁终于微微转动身体,目光扫过站在他面前的楚南岳,淡淡地开口:“所谓补全太清残卷,并非一朝一夕。”他的话语依旧平淡,没有任何情感波动,但每个字却如同重锤击打在所有人心头,震得他们几乎无法喘息。“太清残卷中的秘术,涉及的内容极为庞杂,涉及的药理、医术、针灸甚至是天地的奥义。”“若想要完全修复,恐怕需要数代人的积淀与经验,而非一人的短期之力。”萧宁的语气依旧冷淡,仿佛他根本没有感受到周围的紧张气氛。楚南岳听后心中微微一震。他原以为,萧宁会立刻答应修复太清残卷中的秘术,但如今的回应,却显得过于理性与冷静,甚至带有一些疏离。他意识到,萧宁的眼光,已远超他最初的预期。然而,萧宁随即又淡淡地补充道:“不过,继续改良改进母丹丹方,倒不是不行。”这一句话,犹如一颗巨石投进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了滔天的波澜。“你……”楚南岳的脸色瞬间变得沉重。他的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怒色,随即又压制了下去。母丹,作为神川大陆最为顶级的丹药之一,不仅是楚家传承中的重要部分,更是太清残卷中最具象征意义的丹药。传言中,母丹是完美无缺的,是炼丹界至高无上的存在。而萧宁竟然在这里提到要“改良”母丹,这无疑是在挑战楚家的祖训,是对太清残卷权威的直接质疑。“改良母丹?”楚南岳低声喃喃,眼中的震惊逐渐转化为疑惑与愤怒。“面具公子,您难道在质疑我们祖上的传承吗?”他话音刚落,周围的楚家长老们也纷纷低声议论,脸色变得凝重。一位长老开口道:“面具公子,母丹乃是太清残卷中的至宝,您怎能轻易提及改良之事?”“是啊,母丹之完美,世所罕见。即便是神川大陆的其他丹宗,也无法炼制出如此完美的丹药。”另一位长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您就算能补全丹方,也没有资格在这里提出‘改良’?这岂不是对我们家族传承的侮辱?”楚南岳的眉头紧紧皱起,脸上掩不住的愤怒让他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母丹是楚家祖上所留,历代家主以此为荣,所有的成功与荣耀,都离不开这颗丹药的辉煌。如果连母丹的权威都被萧宁挑战,楚家岂能容忍?“这……”楚南岳深吸了一口气,试图压制内心的波动,“面具公子,您若是愿意,帮助我楚家修复太清残卷中的秘术,我们楚家必定感激不尽,但若您仅仅是改良母丹,恐怕……”他的语气变得越来越沉重,话语中的威胁和愤怒愈加明显。母丹不容亵渎,太清残卷的秘术更不容轻视。周围的观众也纷纷看向萧宁,有些人甚至低声窃窃私语,讨论着萧宁此举的意图。一位年长的学者低声道:“面具公子,难道不知改良母丹,将会对整个炼丹界带来多大的震动?这是对太清残卷的质疑,也是对整个炼丹界权威的挑战。”“他能成功补全母丹的丹方,已经让人惊叹不已,但他敢提改良母丹,实在有些自大了。”另一位学者嘀咕道,“这无疑是在挑战楚家的祖训。”丁家的人听后,心中也充满了疑惑。尽管他们亲眼见识过萧宁的非凡能力,但太清残卷的威严,是神川大陆所有炼丹世家都不敢轻易触犯的禁忌。萧宁如此言辞,简直是在动摇根基。“面具公子,您真的想改良母丹?”丁方山的脸色也变得复杂,他走上前,低声问道,“这恐怕会引起不小的波动,甚至是整个炼丹界的反感。”“是啊,母丹乃是太清残卷的象征,若您执意改良,恐怕会引来不必要的麻烦。”丁秋辞也开口道,眼中透着一丝不安。面对这些质疑与不解,萧宁依旧保持着冷漠的态度。他的目光平静,仿佛这些话语都与他无关。他轻轻抬起头,声音低沉而清冷:“母丹,的确是丹中之王,但也不过是丹道中的一环。”“我所说的改良,并非是对它的否定,而是对其潜力的再挖掘。”萧宁的语气中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他并未感受到任何外界的压力。他淡淡继续道:“太清残卷的母丹,是完美无缺的丹药,然而每一件完美的事物,背后总有更多未曾开发的潜力。”“你们的太清残卷所称母丹为最完美的丹药,但是否能想象,若能再进一步改良,母丹的效果会更为显著,甚至超越原本的极限?”萧宁的语气愈发平淡,却又带着一种令人难以忽视的威严。他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充满了无尽的底蕴与深意,仿佛一切的质疑与争议,在他面前都显得微不足道。“你们所敬畏的完美,其实只是对未知的恐惧。”萧宁终于收回目光,缓缓转身,“如果你们愿意继续停留在原地,那我当然无话可说。”“但若你们想要更进一步,改良母丹,才是如今最快的出路。”他话音刚落,整个场地的气氛凝固了。楚南岳和周围的长老们脸上的表情瞬间变得复杂。他们始料未及,萧宁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言辞。他的眼神冷淡,语气平和,却透着无可辩驳的坚定。“你……”楚南岳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他未曾想过,萧宁会如此淡然地质疑自己的祖上传承。他的内心深处,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萧宁的每一句话,都在无形中击打着楚家的荣耀与自尊。场面一时混乱不堪,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震惊的气息。萧宁的每一句话,似乎都如同一颗颗重磅炸弹,震得所有人目瞪口呆。当他说出“改良母丹”的话语时,楚南岳的脸色已经完全变了。尽管他表面上没有发火,但内心的波动却已然无法平复。其他楚家长老们也是神情凝重,眼中闪烁着不安与愤怒。“面具公子,您真的是在质疑太清残卷的完美性吗?”一位长老低声道,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母丹是太清残卷的精髓之一,您的言论,是否过于自负?”“是啊,改良母丹,简直是在挑战整个炼丹界的权威。”另一位长老语气急躁,“若不加以回应,恐怕这件事会引起不小的风波。”台下的观众也开始窃窃私语,许多人已经开始讨论萧宁的话语是否过于自大。“面具公子,难道不知母丹在整个炼丹界的地位吗?”一位年长的学者低声道,脸上带着些许困惑,“他竟然说要改良,实在有些让人难以接受。”“这……这简直是在挑衅太清残卷的至高地位。”另一位学者则有些激动,“若是他能成功改良母丹,那无疑会动摇整个炼丹界的根基。”“他真的是在挑战我们所有人对丹药的理解吗?”一位年轻的炼丹师嘀咕着,眼中充满了疑惑,“不论他如何突破炼丹瓶颈,这种言辞恐怕也有些过于狂妄了。”随着话题的扩展,观众们的声音越来越大,场面一时变得嘈杂不已。这些议论声仿佛洪水一般汹涌而来,直扑萧宁的面庞。萧宁依然站在那里,面无表情,仿佛一切与他无关。他的目光平静如水,丝毫没有被周围的议论所干扰。就在这种气氛逐渐失控的时候,幽兰泠突然从人群中走了出来。她的步伐轻盈而稳重,带着一种让人不敢忽视的气质。她走到萧宁面前,目光锐利地扫过四周,随即轻声说道:“面具公子,请问,您为何会如此言辞?”她的声音平静而清冷,但却带着一种隐隐的威严。幽兰泠的话,瞬间让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所有人都看向了她,也看向了萧宁。此时,连楚南岳也微微皱了眉头,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绪。他知道,幽兰泠一直都是这场考核的核心人物之一,而她此时出面,显然是要平息场面的混乱。萧宁微微转头,看了看幽兰泠,然后淡淡开口:“为何如此言辞?”他的话语依然平静,语气中没有任何波动,仿佛这场纷争与他毫无关系。“在我看来,”萧宁的目光深邃,“母丹的丹方确实是完美无缺的,但对于炼丹的理解,必须不断探索与突破。”他停顿了一下,继续道:“方才,在第三题我补全母丹丹方时,曾经给出了三个答案,不知道诸位是否还记得?”“我给出了三个不同的答案,每一个,都是认为合适的药材组合。如今,我们成功了一种。”“然而,那另外两种药材组合,在我看来,同样可以成功炼制出母丹,切按照药性分析,理应效果更为强大。”话音刚落,场内顿时再度大惊失色!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萧宁身上。“什么?!”楚南岳的脸色瞬间变得异常复杂,“您……您的意思是,你刚刚给出的那三种不同的药材组合,都可以练成母丹?”“这……”一位长老的眼中闪烁着震惊,“母丹,怎可能有三种不同的丹方?”“这,这简直是无法想象!”另一位长老也愣住了,“太清残卷的丹方已经是最完美的了,这何来三种丹方之说??”观众们的表情也随之变得呆滞和困惑。尤其是那些炼丹师,脸上的表情显得更加复杂和震惊。“面具公子,您说的是真的吗?”一位年轻的炼丹师激动地开口,“母丹的丹方,竟然还能有变化?”“这……这简直不可思议!”另一位观众低声说道。“母丹一直以来被视为最完美的丹药,它已经被认为是无法改变的存在,怎么可能……还有其他的可能性?”就在场面几乎要彻底失控时,幽兰泠依旧保持着冷静。她站在人群中,目光深邃,仿佛在仔细琢磨萧宁的话语。她沉默了片刻,然后再次开口:“面具公子,您的意思是,您方才的三种组合,都是对的。且其他两种,比目前这一种药效还要好?”萧宁没有立即回答,他的目光依旧冷静而沉稳。他缓缓地点了点头:“是的。根据我的推理,母丹的药材组合并非唯一。”“也许诸位觉得,这种说法过于狂妄,但从我的角度来看,母丹的完美性并非绝对,而是相对的。”萧宁的声音如同冰冷的流水,透出一股难以言喻的自信。“若是能够在原有的基础上进行进一步的改进,母丹的药效或许会更加接近‘完美’。”这番话,犹如一枚重磅炸弹,再度在场内引起了轩然大波。楚南岳和其他楚家长老们的脸色瞬间变得愈加复杂。他们的目光中,透着明显的不解与愤怒。“改良母丹?”楚南岳的声音低沉,充满了压抑,“您竟然敢说,母丹尚有缺陷?!”“这……”一位长老的声音带着颤抖,“这简直是对太清残卷的侮辱!”“面具公子,您要知道,母丹是我们楚家数百年来的骄傲。”另一位长老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您这样贸然提出改良的建议,实在让人无法接受!”然而,萧宁却没有任何情绪波动。他依旧站在那里,面无表情。四周的观众和长老们的目光都集中在他身上,但萧宁仿佛置身事外。他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静静地注视着那颗母丹,仿佛在深思熟虑。片刻之后,萧宁终于开口:“若是诸位同意,在下就开始了。利用其他两种药材组合,我相信,最终能够炼制出比现有母丹效果更为强大的丹药。”这番话一出,场内顿时再度沸腾。每一个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击。这些话语的重量,甚至比萧宁所展现的技艺还要更加震撼。观众们的讨论声越来越大,甚至有些人开始低声怀疑,这位面具公子是否真的能够做到。然而,无论如何,萧宁的话语已经让所有人感受到了他的非凡与自信。他所展现出来的,不仅是炼丹的技艺,更是一种超越常人理解的智慧。而这一切,似乎只是开始…… 第538章 丁家年轻一代! 胭脂湖畔,朝阳初升,湖面如镜,轻风拂过,微微泛起层层涟漪。这片湖水,静谧而深邃,仿佛蕴藏着无数未解的秘密。四周的山峦被薄雾笼罩,阳光透过雾气,洒在湖面上,照得湖水金光闪闪,犹如神秘的梦境。胭脂湖畔,原本是一个宁静的地方,然而如今,随着萧宁的一番话语,湖畔的气氛却变得异常紧张。整个湖畔,空气中充满了躁动的情绪。萧宁那冷静、从容的态度,依旧如同冰山一般,无论周围发生什么变化,他始终不动声色,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此刻的他,已经成为了所有人目光的焦点。楚家的人,丁家的人,乃至所有围观的目击者,目不转睛地盯着他,似乎在等待他的下一步动作。就在这时,丁家家主丁方山缓步走到萧宁面前,神情恭敬而庄重。他微微躬身,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面具公子,您刚才所言,确实让人震惊。若您能进一步改良母丹,必定能给整个炼丹界带来空前的突破。”丁方山的话语中,已经没有了之前的那份不解与疑虑,取而代之的是满满的敬畏与期待。他知道,面具公子萧宁,远超常人,他的每一次出手,都能带来无法想象的震撼与突破。“在下恳请面具公子,不如亲自指导我丁家族人炼制母丹。”丁方山的话语中充满了恳求,“我族年轻一代,尚且缺乏炼丹经验,若能在您的指导下炼制母丹,定能为我丁家带来莫大的荣光。”丁方山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这不仅是对我丁家族人的巨大机遇,更是对整个家族未来发展的重要助力。”听到丁方山的话,萧宁依旧没有立刻答复。他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淡淡地扫过丁家的人群,仿佛在深思。此时,周围的气氛又变得凝重了起来,所有人都紧张地等待萧宁的回答。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家家主丁方山和萧宁的身上。“面具公子,若您愿意指导,我们丁家年轻一代愿意全力以赴,争取将母丹炼制成功。”丁方山再次恳求道。萧宁沉默片刻,终于开口:“既然如此,那便由你们丁家年轻一代来炼制吧。”这一句话,犹如一石激起千层浪。丁家的人纷纷大喜,眼中充满了兴奋与激动。他们知道,这不仅是对丁家的一次考验,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一旦得到了萧宁的亲自指导,无论成败,丁家年轻一代必定能从中汲取到无尽的智慧与经验。“谢谢面具公子!”丁方山深深鞠躬,激动的语气几乎难以掩饰。他转过头,看向丁家年轻一代的人,“你们听好了,面具公子已经同意亲自指导你们炼制母丹!这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大家一定要抓住!”话音未落,丁家年轻一代的人群中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所有年轻一代的弟子们,几乎都在第一时间开始了争抢。他们眼中充满了渴望与期盼,每个人都想成为第一个获得萧宁亲自指导的幸运儿。其中,丁秋辞也在人群中,神色复杂,眼中带着一抹不甘的光芒。他虽然是丁家的重要成员之一,但如今看着年轻一代纷纷争抢这个机会,心中也难免涌起了几分嫉妒与焦虑。他知道,这样的机会,若错过了,恐怕一生都难以再遇。丁秋辞紧咬着牙,心中暗下决心:“一定要获得这个机会!”他挤进人群,迅速向萧宁靠近,眼中闪过一丝急切的光芒。“面具公子,我,丁秋辞,愿意接受您的指导!”他恳切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焦虑。然而,在他身后,其他的年轻弟子们也纷纷围了上来,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渴望和急切的表情。“面具公子,您能指导我吗?”一位年轻的炼丹师激动地开口,“我已经跟随丁家多年的修炼,若能获得您的指导,定能突破现有瓶颈!”“面具公子,请您收我为弟子,我愿意为您效劳!”另一位年轻弟子也忍不住开口,眼中充满了渴望。这些年轻的炼丹师们,每一个人都满怀期待,他们希望能够在萧宁的指导下,炼制出完美的母丹,并且借此机会提升自己的炼丹技艺。然而,这场争抢很快就变得混乱不堪。每个人都急于争取这个机会,纷纷推搡、争夺,场面一度失控。丁方山站在一旁,看到这一幕,心中不禁一紧。“大家安静!”他大声喊道,试图平息混乱。但这时,已经没有多少人愿意听他的指令。他们只看到了那个机会,那个能够让他们一跃而上的机会。丁秋辞虽然心急如焚,但他也明白,单凭一己之力,恐怕无法轻易脱颖而出。他深吸一口气,冷静下来,开始琢磨着该如何出手。就在这时,萧宁终于开口,声音冷静且平静:“你们都可以来试试,但我要的不是你们的请求,而是你们的诚意。”萧宁的话语平淡,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只有真正有潜力的人,才会得到我的指导。若你们想获得我的指导,就必须证明自己有足够的能力。”他缓缓说道。这一番话,如同冷水一般浇灭了所有人的热情。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开始思索萧宁话中的深意。丁方山的脸色微微一变,心中暗道:“面具公子果然不是轻易就能得到的人。”他的目光重新转向年轻一代的弟子们,沉声说道:“你们听见了,面具公子的话,必须证明自己才有资格获得他的指导!”顿时,所有人安静了下来,目光中带着复杂的情感。但即便如此,依然没有一个人肯轻易放弃这次难得的机会。丁秋辞深吸一口气,目光坚定。这场考验,才刚刚开始。在萧宁的冷静目光下,整个场面迅速平静下来。随着萧宁的话音落下,丁方山的命令迅速让众人安静下来。每个年轻弟子的眼中都燃烧着同样的火焰,他们都知道,眼前这次机会至关重要,若是能够在萧宁的指导下炼制母丹,无论成败,必定能改变他们的人生轨迹。而且,面具公子已经明确表示,只有那些展现出潜力的人,才有资格得到他的指导。在这样的压力下,丁家的年轻族人们都开始了各自的展示,纷纷以不同的方式,展现出自己在炼丹方面的潜力与实力。首先,最为引人注目的是丁家的天才——丁秋辞。丁秋辞,作为丁家年轻一代最为出色的炼丹师之一,一直以来都受到家族的重视。年纪轻轻,他便掌握了许多高级的炼丹技巧,甚至在某些方面已经超越了许多长老的水平。此时,站在众人面前的丁秋辞,身穿一袭紫色的炼丹袍,脸上带着一抹自信的微笑。他没有急于展示自己的技艺,而是从容地站在萧宁的面前,轻轻一礼,随后从怀中取出一枚丹炉。他手法熟练地将丹炉放置在地上,接着取出了一些稀有的药材,这些药材并非普通的炼丹材料,而是极为珍贵的上品,只有那些炼丹师中的顶尖人物才有资格使用。丁秋辞的动作一气呵成,迅速将药材一一放入丹炉。然后,他毫不犹豫地启动了丹炉的火焰,瞬间,温度和火候的掌握就达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程度。火焰燃烧的过程中,他并未显得丝毫慌乱,反而神情平静,双手熟练地在药材中调和着每一份药性。随着时间的推移,丹炉中的药香渐渐弥漫开来,阵阵香气扑鼻而来,令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这就是丁秋辞的炼丹手法。”一位长老轻声说道,“他已经掌握了‘闻香’技艺,能够精准地感知药性和火候的变化。”果不其然,随着丹炉内药材逐渐融合,丁秋辞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他的目光紧紧盯着丹炉,似乎已经进入了另一种境界。“看,他的火候已经把握得如此精准。”另一位长老目不转睛地看着,“这般技艺,足以让他在未来的炼丹界中占据一席之地。”在萧宁面前,丁秋辞的展示无疑引发了阵阵惊叹。萧宁始终保持着冷静的目光,淡淡地观察着这一切。不过,丁秋辞的展示仅仅是一个开始,接下来,丁家其他年轻族人也纷纷上前,展示自己的炼丹能力。第二位上场的是丁家的一位年轻女子,名叫丁紫云。她身材修长,气质温婉,面容秀丽,但她的炼丹实力同样不容小觑。丁紫云取出了一枚小巧玲珑的丹炉,随即熟练地将其点燃。与丁秋辞的豪放不同,丁紫云的炼丹风格更加细腻和温和。她使用的药材,几乎是所有人都未曾见过的稀有材料,每一种药材的特性都需要精细掌控。她小心翼翼地将药材放入丹炉中,目光温柔而专注。每一颗药材的投入,似乎都经过深思熟虑,精确到每一刻。“丁紫云的炼丹风格以温和见长,她的‘温火’技巧十分高明。”一位长老轻声道,“她能够在火候掌控上做到极致,使得每一味药材的药性得到最大化的发挥。”“是的,丁紫云的细腻手法非常适合一些精细药物的炼制。”另一位长老点头称赞。随着药材的逐渐融合,丹炉中的药香弥漫开来,温和的火焰下,药材的药性得到了充分释放。丁紫云的表情渐渐变得平静而专注,直到最后,她微微点头,示意炼制完成。“她的炼丹结果,也达到了很高的水平。”一位长老满意地点头。接下来,第三位上场的是丁家的年轻男弟子,名叫丁阳。丁阳的个性相较其他人略显冲动,但他的炼丹手法却非常直接、犀利。不同于丁紫云的温和,他以快速而精准的手法著称。他取出了一个大一点的丹炉,快速地将药材投入其中。“他要快速炼制?”一位长老惊讶道,“这可是大有难度的,药材的火候必须掌控得极为精准,否则极容易失败。”然而,丁阳的动作丝毫不乱,他迅速调整火候,让丹炉中的火焰瞬间升腾。“这家伙果然狠!”一位年轻炼丹师不禁低声赞叹。丁阳以最快的速度,快速调节着火焰的强度,毫不犹豫地加入了新的药材。火焰激烈的跳动中,药材的药性得到了快速融合。虽然他的手法显得略为粗犷,但效果却非常明显。“他的‘疾火’技巧非常高明,能够在短时间内最大化药材的药性。”一位长老感慨道。而丁阳的炼丹成果最终也非常成功,虽然他的手法不同,但同样展示了不凡的炼丹能力。接下来,丁家的年轻族人们纷纷展示自己的炼丹能力,其中有的以火候为主,有的以药材的选择为主,各具特色,展现出了一场盛大的炼丹比拼。每个人都展现出自己独特的炼丹技巧,尽管风格各异,但都达到了相当高的水平。其中,丁秋辞的炼丹能力最为突出,几乎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了他身上。丁秋辞的每一步操作,都显得异常自信与从容,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炼丹大师。“这便是丁家最顶尖的天才。”一位长老感慨道,“他年纪轻轻,却已经掌握了如此高深的炼丹技艺,未来必定能在炼丹界中独占一方天地。”“不错,丁秋辞的天赋非常出色,未来不可限量。”另一位长老同样赞叹道。随着所有年轻族人展示完毕,丁家的人们都显得无比激动。他们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普通的展示,而是一次绝佳的机会。萧宁的指导,对于他们而言,简直就是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此时,丁秋辞也开始感受到这场展示的意义。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再次投向了萧宁。这个机会,他不能错过。“面具公子,若能在您的指导下炼制母丹,我定会竭尽全力,不负众望!”丁秋辞的声音坚定而清晰,眼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决心。萧宁静静地听着,依旧保持着那份冷漠的神情。但丁家的人们知道,无论最终萧宁会选择谁,这场展示已经为他们争取到了最多的机会。而对于萧宁来说,眼前的这些年轻人,究竟谁能成为他最终选择的炼丹师,仍然是一个谜。随着气氛渐渐平静,丁方山也感到一种前所未有的紧张。在场的氛围已经达到了高潮,丁家的年轻族人们展示完毕后,所有目光都集中在了最后一位上场的炼丹弟子身上。这最后一位,是一名女子。她名叫丁若彤,是丁家年轻一代中,最不被看好的一个。她年纪轻轻,但天赋极为平凡,炼丹的技艺更是远远不及其他族人。站在萧宁面前的丁若彤,神情有些局促不安,身体微微蜷缩,仿佛随时会被众人抛弃。她的双手微微颤抖,捧着丹炉的姿势有些生硬。不像其他年轻弟子那样从容不迫,丁若彤仿佛完全没有准备好面对这场展示。她低垂着头,避开了众人的目光,甚至在萧宁的注视下显得更加不安。当她开始操作丹炉时,她的动作显得极为笨拙。她显然没有经验,丹炉内的火焰不稳,药材也处理得不够精细。一切看起来都没有任何的亮点,反而是一片狼藉。她显得十分紧张,甚至连手中的丹炉都拿得不稳,药材的加入也缺乏必要的节奏。场面静默,几位长老们纷纷交换了眼神,神色中的不满与失望愈发明显。丁若彤站在丹炉前,身体微微发抖,双手紧握丹炉,动作显得尤为笨拙。她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不自信的神色,低垂着头,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周围的目光投射而来,几乎让她感到窒息。她知道,自己是家族中最不起眼的一个,若是没有这次机会,她几乎不会得到任何人的关注。她轻轻打开丹炉,将一部分药材取了出来,随手放入炉中。她的动作有些犹豫,每一次药材的加入似乎都经过了深思熟虑,但又显得犹豫不决。她并不擅长处理药材,也不自信能准确把握火候,只是用一种笨拙的方式尽力去做。她深知自己与丁家其他年轻一代的天才有着不可逾越的差距。丁秋辞的精准、丁紫云的温和、丁阳的迅猛,所有人都展现出了自己不凡的炼丹能力,而她,连基本的火候控制都做不好。她的动作有些慢,丹炉中的火焰时而过强,时而过弱,药材的融合显得有些困难。她看着那团跳跃的火焰,心中不禁感到焦虑。她知道,自己若继续这样下去,必定会遭到批评和指责。她的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丹炉里的火焰摇曳不定,药香渐渐散发出来,但却依然没有达到其他人那样的高水平。“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他们那样?”她低声自语,心中一阵阵的不安涌起。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个场合下暴露得如此彻底。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总是因为焦虑而犯错。每当她纠正一个错误,另一个错误又接踵而至,仿佛她永远无法追赶上其他人。“我怎么会这么笨?”她默默想道,“我怎么会这么没用,连这点小事都做不好?”她低下了头,眼神空洞。她不敢再看萧宁,也不敢再看其他家族的人。她只觉得自己在这场展示中毫无存在感,甚至是家族的羞耻。然而,在她忙碌的炼丹过程中,似乎有一处细微的动作引起了萧宁的注意。当她再次将一味药材放入丹炉时,她突然轻轻调节了火候,虽然她的动作笨拙,却非常自然。这一瞬间,她的操作竟然达到了完美的平衡,火候渐渐稳定,药材的药性逐渐融合,微弱的药香开始在空中弥漫开来。但丁若彤并没有意识到自己的这一举动的特殊之处。她只知道,自己已经把所有的注意力集中在了火候上,不敢让任何一分药材的药性走偏。她以为,自己做错了太多,根本没有资格得到任何人的关注。每一处的不足都深深困扰着她,使她无法自信地完成这次展示。“这次可是公开炼丹,如果我做得不好,丢了家族的人,一定会被长老们责骂的。”她心中默默想着,“我怎么会这么笨,真是浪费了所有的时间。”她的心跳越发急促,眼神低垂,几乎无法抬起头来看其他人的表情。与此同时,丁家的一些长老和族人已经开始低声交谈,显然并没有将丁若彤的展示看在眼里。“她怎么会站在这里?”一位长老低声嘀咕道,“连基本的火候都掌握不好,怎么配得上面具公子的指导?”“这孩子,真是……”另一位长老叹了口气,“家主都让她上来了,也许是想着给她一点机会,但结果看来……”他们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丁方山站在旁边,眉头紧锁,目光如刀般锐利。“真是丢人现眼!”他低声说道,眼中带着明显的不满,“我一直以为她能有所突破,没想到……”他摇了摇头,叹息一声。“家主,若彤毕竟是丁家的一员,不能就这样完全放弃。”一位长老轻声提醒道,“她虽然没有其他人天赋出众,但至少也是尽力了。”丁方山冷冷一笑,“尽力了?她现在是把整个家族的面子丢尽了,竟然还敢上场展示。真是给家族丢脸!”他的话语里带着愤怒,显然对丁若彤的表现极为不满。尽管丁方山心中对她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失望。而此时,萧宁依旧保持着冷静的目光,目不转睛地盯着丹炉中的火焰与药材。丁若彤并未意识到自己的操作已引起了萧宁的注意,依旧低着头继续她的炼丹过程。她的脸上依旧写满了紧张与焦虑,似乎每一个细节都让她陷入深深的自我怀疑。 第539章 萧宁的选择是?! 丁若彤站在丹炉前,姿态显得笨拙,仿佛一只不知如何自处的猫。她的身影显得有些孤单。她站在炼丹台前,目光低垂,几乎看不清她的表情。她的双手微微颤抖,捧着丹炉的姿势显得有些生硬。她穿着朴素的衣衫,虽然简洁,但无法掩盖她脸上的精致五官。她的眉眼如画,皮肤白皙,面容柔美。然而,这些外在的美丽却完全无法与她此刻的心情相匹配。她紧张地抿紧了嘴唇,双手捧着丹炉,身体微微蜷缩,仿佛随时准备逃避这一切。她知道自己并不被看好。她也知道,自己的炼丹技艺远远无法与丁家其他年轻一代的天才相比。每个人都在期待着一个精彩的表现,而她,心中却充满了不安和畏惧。每一次操作都像是迈向深渊,她从未有过的自信,早已在这个瞬间被恐惧吞噬。她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她知道,这样的冷静并不容易。她的手指轻轻触碰丹炉边缘,眼神依旧不敢正视周围任何人的目光。她的动作显得笨拙,极为不自信。每一次药材的加入,她都小心翼翼,仿佛怕它们不听话地滑落。她知道自己做得很慢,知道自己没有技巧可言。她的手指时而停顿,时而颤抖,每一个细节都让她焦虑不安。她深知自己与那些天才弟子的差距,她自己对炼丹的掌握,实在有限。“为什么我就不能像他们那样顺利?”她轻声自语,心中升起一阵无力感。眼前的丹炉,随着火焰的升腾,发出微弱的光芒。她努力调节着火候,尽量让自己不那么慌乱。但每次看着那不稳定的火焰,她的心跳都会加速,手指也变得更加不灵活。她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周围人们的表情,甚至不敢抬头去看面具公子的目光。她知道,自己在这场展示中毫无存在感。她努力抑制内心的恐惧,却发现自己再也无法专注。“我真的是失败者吗?”她的心情越来越低落,眼中浮现出深深的自卑。她知道,自己每一次的炼丹,都会被人看作是一种拖累。而此时,围观的众人已经开始低声交谈了。“怎么回事?她这是在做什么?”一位长老皱眉道。“她怎么能连最基本的火候都控制不好?”另一位长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给家族丢脸!”一位长老忍不住叹了口气,“怎么能让她出来展示?简直是让我们失望。”丁若彤没有听到这些话语,因为她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那个摇曳不定的火焰上。她看着炉中的火焰,觉得每一跳跃的火光都在嘲笑自己。她不想放弃,但每一次失败的尝试都让她更加迷茫。“我该怎么办?”她无力地问自己,“我是不是根本不适合炼丹?”她知道,自己没有能力去和那些天才一较高下。她的动作变得更加急躁,但仍然未能控制住火候。丹炉中的药材不断摩擦,发出清脆的声音,却始终未能成功融合。她的眼中闪过一丝绝望,突然觉得自己仿佛是家族的耻辱,根本不配站在这里。就在她准备放弃时,一股微弱的声音在她心中响起:“不能放弃,我还能做得更好!”她深吸一口气,手指再次调整了丹炉的火候。尽管她的动作仍然笨拙,但这一瞬间,她竟然让火焰稳定了下来。火焰渐渐柔和,丹炉中的药香也开始弥漫开来。她突然意识到,自己已经做对了一部分,但依旧没有任何自信。她本以为自己毫无希望,却没想到这一刻火候终于有了些许变化。但她并未意识到,这正是她真正的潜力所在。她低下头,感到一阵无力。“我已经尽力了。”她闭上眼睛,尽量让自己不去看那些不屑的目光。“但我真的失败了。”她几乎要放弃了。此时,围观的人群中已经开始窃窃私语。“她怎么站在这里?”一个长老低声道,“连火候都控制不好,怎么可能有资格受到面具公子的指导?”“我真是看不下去了,怎么还能让她出场?”另一位长老愤愤不平,“简直是在丢家族的脸。”丁方山站在一旁,眼睛紧紧盯着丹炉中的火焰,眉头紧锁。他脸上的表情充满了失望,他早已意识到,丁若彤并不具备炼丹的天赋。他深吸了一口气,忍不住低声骂道:“这孩子,真是给家族丢脸!”虽然他心中有些愧疚,但更多的是对丁若彤的失望。他本以为,今天她能够表现出一些突破,可现在看来,她无论如何都无法融入这场展示。“家主,若彤毕竟是丁家的一员,不能就这么完全放弃。”一位长老轻声劝道。丁方山冷笑一声:“放弃?她已经连基本的火候都控制不好,怎么配得上这个机会?”“她还敢站在这里展示,真是给家族丢尽了脸!”他的话语冷冷地刺痛了丁若彤的心,仿佛她的一切努力都白费了。她低下了头,不敢再看周围的目光。“我真的是没用。”她的内心痛苦无比,几乎要崩溃。这时,萧宁静静地站在一旁,目光冷淡,依旧注视着她。他没有发表任何意见,也没有做出任何反应。丁若彤并没有意识到萧宁的目光,也不敢去看他。她只觉得自己像一只犯错的小猫,愣在原地,毫无方向。周围的长老和族人已经开始纷纷低声交谈了。“她怎么还不下去?”一位长老愤怒道,“给家族丢脸!”“家主,真是让我们失望!”另一位长老也点头同意。终于,丁方山下令:“若彤,下来!”丁若彤低着头,颤抖着走下炼丹台。她的心几乎沉到谷底,脸上的泪水几乎要忍不住落下。她知道,自己已经彻底失败了。然而,萧宁依旧没有开口,他的眼神依旧冷静如水。这一切,似乎只是他眼中的一场普通考验。但对于丁若彤来说,这场展示已经决定了她未来的命运。她的心情如同那颗跳动的火焰,动荡不安,失落至极。这时,萧宁依旧保持着那份冷漠的神情。他的目光不再关注丁若彤的失败,而是若有所思地注视着她的身影。这一次,萧宁并没有开口。他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仿佛在等待着什么。整个场地静得几乎可以听到心跳的声音。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紧张、凝重的氛围。丁家年轻一代的展示已经结束,每个人都将自己的炼丹技巧展现得淋漓尽致。丁秋辞的表现无疑是最为出色的,他精湛的技艺和稳定的心态,让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敬意。每一个细节、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么从容、自信,仿佛一位经验丰富的炼丹大师。然而,其他年轻族人,无论是丁紫云的温和细腻,还是丁阳的急功近利,他们都在与丁秋辞的技艺对比下,显得有些逊色。更不用说,丁若彤那笨拙的表现,她的失败几乎让所有人都对她失去了期待。她的举止、她的焦虑、她的困惑,仿佛无声地宣告着她在这一场炼丹展示中的失败。这些年轻的炼丹师们,无一不感受到一种无法逾越的差距,尤其是看到丁秋辞那完美的炼丹过程后,心中的失落愈加明显。“这次机会,恐怕已经注定是丁秋辞的了。”一位年轻弟子低声说道,眼中满是叹息。“是的,秋辞的技艺真的是太出色了,其他人再怎么努力,恐怕也无法超过他。”另一位弟子附和道。周围的长老们也纷纷点头,眼中流露出一丝认同。“这次的机会,应该是秋辞的。”一位长老低声说道,“他无疑是最有潜力的,虽然其他弟子也有各自的优点,但他已经超越了他们。”丁家家主丁方山站在一旁,双手背负,目光凝重。他深知,面具公子的决定,将直接影响到家族的未来。而在今天的展示中,丁秋辞无疑是最亮眼的那颗星。“这次机会,恐怕只能是秋辞的。”丁方山心中暗想,面无表情。所有人都在等待萧宁的决定。每个人的心情都异常紧张,谁也不敢轻举妄动,生怕错过了那一丝丝的希望。萧宁的身影依旧矗立在原地,眼神冷静而深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每个人都在等着萧宁的开口,所有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他的身上。无论是丁家族人,还是周围的观众,甚至是那些无关紧要的旁观者,所有人的心跳都随着萧宁的每一次呼吸而起伏。丁秋辞站在人群中,眼中闪过一丝期待的光芒。他深知自己已将最好的一面展现给了面具公子,但心中却依然有一丝不安。他不敢确定,面具公子会选择谁。“面具公子,他的目光太冷静了。”丁秋辞低声自语,眼神有些复杂,“这次机会,究竟会落到谁的头上呢?”他知道,自己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他同样明白,在面具公子眼中,或许不只是技艺最出色的炼丹师才有资格得到指导。而这一点,正是他心中的隐忧。随着所有展示的结束,场面渐渐安静下来,大家都将目光聚集在萧宁身上,期待着他的最终判决。在萧宁的眼中,所有人的焦虑、所有人的期望,仿佛都没有触动他一丝情绪。他目光淡漠,依旧冷静地站在那里,似乎已经看透了所有人的心思。这时,丁方山终于忍不住开口了,声音充满了期待:“面具公子,您看我们丁家年轻一代的表现,能否给予指导?秋辞,已经展现了他最强的炼丹能力,若您愿意收他为弟子,我定会全力支持。”丁方山的声音低沉且恳求,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希冀。他心中暗暗决定,若面具公子同意指点丁秋辞,他必定会尽全力支持秋辞的成长,甚至为秋辞争取更多的资源和机会。然而,萧宁依旧没有立刻回答。他似乎在深思,目光如冰一般冷静,仿佛不急于给出任何决定。丁家族人们的心情愈发紧张,丁秋辞也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渴望与忐忑。“面具公子……”丁方山的语气变得更加恳切,“您看,这些年轻族人都已经展示出了他们的潜力。若能在您的指导下,无论成败,他们都会从中获得巨大的收获。”萧宁依旧没有回应,时间的流逝仿佛让所有人的心都变得沉重。丁秋辞的眼神愈加复杂,他知道,萧宁的决定,不仅关乎他个人的未来,也关乎丁家整个家族的荣辱。“如果这次错过了,可能再也没有这样的机会了。”丁秋辞心中暗暗忐忑,焦急的情绪蔓延开来。每一秒钟,都仿佛拉长了无数倍。萧宁终于微微转头,看向丁家人群中的所有年轻弟子。他的目光扫过丁秋辞、丁紫云、丁阳以及其他所有展示过的年轻族人,眼神冷漠,却也透着一丝思考。这一刻,所有人屏住了呼吸,心中的忐忑、焦虑、期待,都在这一瞬间凝固。“我会做出我的选择。”萧宁终于开口,声音平淡却不容置疑。萧宁的话语不大,却如一根针刺进了每个人的心中。这番话一出,所有年轻族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而此时,萧宁的目光依旧冷静,没有丝毫波动,仿佛他已经看透了所有人的内心。他的每一个决定,都在悄然间左右着整个场面,影响着每一个人的未来。而对于丁家来说,这场考验的最终答案,已经悄然浮现。此时此刻,整个胭脂湖畔的场地中都充满了等待的氛围。观众们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宁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每一秒钟都变得无比漫长。此刻,连远处的树林与湖面,都显得异常宁静,仿佛这片天地间,只有萧宁的一句话才能打破这一切。周围的观众低声交谈,讨论着这场炼丹比试的结果。“丁秋辞的表现,真的是无可挑剔。”一位中年人低声说道,眼中充满了钦佩,“他把每一步都做得如此精准,仿佛炼丹已经成了他的第二天性。”另一位年轻观众点了点头,眼中满是敬意,“是的,秋辞的技术真是高超。火候掌控、药材配比,无一不展现了顶级炼丹师的风范。”“我也认为,这次机会,肯定会落到秋辞的头上。”一位年长的观众感叹道,“其他的年轻人都还差一些,无论是技艺还是心态,都无法与他相提并论。”围观的人们纷纷议论,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丁秋辞的身上,大家都认为,面具公子会选择他,毕竟他展示的技艺几乎没有任何瑕疵。然而,也有些人开始小声议论其他年轻人的表现。“虽然秋辞表现得很好,但丁紫云的温火技巧也很独特,她的细腻手法很适合一些精细药物的炼制。”一位身穿青衣的中年男子说,“或许,她也有机会。”他的话音刚落,旁边的同伴点头赞同,“确实,紫云的技巧非常高明,只是相比秋辞,差距还是有点大。”另一个年长的炼丹师则摇了摇头,“她的温和技巧虽然好,但在面对复杂的炼丹任务时,可能缺乏足够的应变能力。”他们的话语中没有任何偏向丁秋辞,反而更关注那些可能被忽视的潜力。不过,所有人心中都有一个不言而喻的共识——这次的机会,几乎注定会属于丁秋辞。而此时,远处,楚家的族人们也在议论着。“面具公子的眼光,真是非同寻常。”楚家家主楚南岳缓缓开口,眼中充满了深思,“看着丁家年轻一代的表现,几乎没有人能与丁秋辞匹敌。”一旁的楚家长老点点头,“丁秋辞确实非常出色,不过面具公子可不单单看炼丹技艺。他对人选的标准,恐怕远不止技艺本身。”楚南岳微微皱眉,“是的,面具公子从来不是一个轻易做决定的人。若他仅仅看重技艺,那结果早就已经揭晓。但他更在意的,应该是一个人背后蕴藏的潜力和决心。”他说到此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面具公子所选择的,不只是一个合格的炼丹师,更是一个能承载整个家族未来的人。”其他楚家长老们闻言,也纷纷点头,表示认可。“确实。”另一位长老深深叹息,“秋辞的技艺无可挑剔,但我们是否低估了其他人的潜力呢?”话音落下,楚家的一些人开始陷入了沉默,他们的目光时不时地扫向丁家其他年轻一代的成员。然而,尽管如此,所有人的目光依然聚焦在丁秋辞身上,毕竟,他的表现过于完美。与此同时,幽兰泠和霞光媚也在旁边静静地观察。幽兰泠目光锐利,透过细微的观察,她淡淡地说道:“丁秋辞的表现确实值得称赞,但我不禁有些疑问,他是否足够坚定?”霞光媚没有立刻回应,而是将目光移向了丁秋辞,“丁秋辞的表现没有瑕疵,然而我更看重的是他对炼丹的理解与心态。他看似稳定,但在一些关键时刻,他的决心与毅力是否足够强大?”幽兰泠微微皱眉,“我同意你的看法,霞光媚。面具公子选择弟子的标准远非表面的技艺,而是更深层次的考量。”她轻轻看向周围,低声道:“这不仅是一次技艺的比拼,还是一场心态的较量。”霞光媚缓缓点头,“的确。在我看来,虽然秋辞技艺出众,但这场考验的真正意义,恐怕并不止于此。”她们两人目光的交锋,仿佛是对整个考核背后真正意义的探讨。然而,无论如何,她们心中都有一份共识——面具公子,必定会选择一个最具潜力和决心的年轻炼丹师。而那个人,只能是,丁秋辞!另外一边。卫清挽、卫青时等人,同样关注着这场选择。卫清挽低声说道:“看得出,丁秋辞的实力确实不容小觑,但他背后那种坚定的信念与决心,是否足够支撑他在面具公子心中占据一席之地,仍然是个未知数。”她的话语中透着一丝思考,也有一丝不安,“与他相比,其他年轻弟子或许在技艺上有所不及,但他们的决心与毅力,谁能说清楚呢?”卫清挽轻轻叹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这场考验,最终会决定谁能够真正跻身炼丹界的巅峰。”她的话语并未引起过多的讨论,因为所有人的注意力依然集中在萧宁的身上,似乎连时间在这一刻都变得缓慢。在这一片安静中,连霞光媚的眼神也透露出几分期待,她知道,面具公子的选择将意味着整个炼丹界的一次变革。每个人都在等待着,期待着面具公子给出的答案。萧宁依旧站立于人群中央,目光如冰,扫过每一个年轻族人的面庞。他的眼神深邃,似乎能够看透每个人的内心。空气中的紧张气氛愈发凝重,每个人的心跳似乎都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而加速。他没有急于开口,而是抿了抿嘴,目光再次掠过丁秋辞、丁紫云、丁阳、丁若彤等人的身影。每个人的表现都被他仔细审视,然而,他的眼神依旧冷静如初,仿佛这些举世无双的炼丹技艺与他而言,并没有任何触动。“面具公子,您做出的决定……”丁方山的声音从旁边传来,带着一丝紧张与期待。萧宁并未回应,他依旧保持着那份冷漠的姿态,仿佛没有任何事物能影响到他的心境。周围的空气仿佛被压缩,压迫得让人几乎无法呼吸。每一个人都在等待着他的回答,甚至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若有所思的氛围。萧宁微微低头,似乎在酝酿什么重要的决定。随即,他的目光再次扫视过所有人。每个年轻弟子都感受到一股沉重的压迫感,仿佛他们的一切都暴露在萧宁那冷静的眼神下,无法逃避。“我已经做出了决定。”萧宁终于开口,声音低沉却不容置疑。此时,所有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他身上,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达到了顶点。这一刻,整个场地的气氛如同凝固一般。 第540章 选择!丁若彤! 胭脂湖畔,空气凝重,整个场地的氛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所有人的目光紧紧集中在萧宁身上,屏住呼吸,等待着他的一句话。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个人的心跳都被放大,无论是丁家的族人,还是在场的其他观众,都紧张地盯着面具公子的每一个细微动作。萧宁的目光缓缓扫过丁家的年轻族人,丁秋辞、丁紫云、丁阳、丁若彤,逐一掠过每一张紧张而期待的面庞。他没有急于开口,脸上的表情依旧平静、冷漠,仿佛已经看透了眼前的一切。然而,这一片安静的气氛,让每个人的心情愈加沉重。“面具公子,您终于做出决定了吗?”丁方山站在一旁,心中充满了忐忑与期待,语气有些微微颤抖。他看着萧宁那冷静的目光,心中更是充满了焦虑和不安。“面具公子,您心中已有定论?”丁秋辞站在人群中,紧张得几乎无法抑制内心的情绪。他努力保持冷静,但眼中的焦虑和期待已经无法掩饰。萧宁依旧没有立刻回答,只是微微低头,似乎在深思。一时间,整个场地的气氛愈发沉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一刻的到来。终于,萧宁微微抬头,冷静的目光扫过所有人,淡淡开口:“我已经做出了选择。”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秒钟,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结到他身上,心跳声在这一刻变得异常响亮。“我选择……”萧宁的声音低沉,带着一种压迫感。“我选择丁若彤。”萧宁终于开口,宣布了他做出的选择。这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猛然间爆炸开来,震得在场的所有人都呆滞了。整个场地,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丁家族人中,几乎所有人都露出了震惊与不可置信的表情。丁方山的眼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惊愕,他愣住了,目光紧紧锁定在丁若彤的身上。他无法理解,为什么萧宁会选择她。这一次,丁家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丁若彤。她的脸上,依旧带着一丝不自信和紧张,仿佛刚才的一切展示都没有带给她任何的自信。她自己也清楚,自己在炼丹的过程中显得多么笨拙,失败的可能性几乎让她感到无法喘息。然而,面具公子竟然会选择她。这让丁家所有年轻一代的人都感到极大的震惊。“什么?”丁秋辞不禁低声喃喃,眼中的震惊几乎难以置信。他目光复杂地看着丁若彤,心中的情绪万千。为什么是她?他努力回想刚才的展示,心中却越发迷茫。他深知自己是丁家的天才,技艺上无可挑剔,怎么会被面具公子忽略,选择了她这样一个明显不合格的人?“丁若彤?”丁紫云同样愣住了,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的表情。她轻轻地低头,心中充满了难以理解的情绪。“她,能炼成母丹吗?”丁阳的声音低沉,满是疑惑。他早就知道丁若彤的水平,甚至无法与自己和秋辞相比,她怎么可能获得面具公子的青睐?“这是怎么回事?”另一位长老低声问道,眼神中透露出深深的不解,“面具公子真的选了她?”一位年长的长老神情凝重,语气低沉:“这不可能,丁若彤的炼丹能力连基本的火候都难以掌握,怎么可能得到面具公子的选择?”丁家的人开始低声议论,纷纷表达着他们的震惊与不解。“她……”丁方山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愤怒与疑惑,“面具公子竟然选了她?”“我不明白,为什么选她?”一位长老失望地低语,眼中满是难以掩饰的失落。他们所有人都认为,这次机会非丁秋辞莫属。无论是炼丹技艺,还是潜力与决心,丁秋辞都无疑是最出色的。然而,萧宁的选择却完全颠覆了他们的预期。“丁若彤,怎么可能?”丁秋辞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脸色苍白,双手紧握成拳,仿佛在忍受着无尽的痛苦。他不敢相信,面具公子居然会选择她——一个连最基本的炼丹技巧都掌握不好的女子。“面具公子,你真的选择她了吗?”丁方山终于忍不住开口,眼中的不解与愤怒几乎溢出。他深知,自己已经尽了全力,但即便如此,丁若彤的选择依然让他觉得无法接受。“面具公子,”他深吸一口气,语气低沉,“你真的决定了吗?她,真的有足够的能力?”他声音微微颤抖,仿佛在质疑萧宁的决定。萧宁没有回答,依旧冷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冰。“她……”丁方山最终没有继续说下去,他看向了丁若彤,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场面愈发凝重,丁家的族人们的目光在丁若彤身上来回游走,心中充满了无法言喻的情绪。丁若彤的脸色苍白,几乎没有任何反应。她站在原地,眼神空洞,心中的震惊让她一时间无法自持。她抬起头,看向萧宁的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惊讶。“面具公子,真的选我吗?”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助。她不敢相信,自己会成为被萧宁选择的那个人。她自己也明白,自己的表现充满了缺点与失败,怎么可能得到这样的机会?然而,萧宁的目光依旧冷漠,没有任何情感波动。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在等待他的进一步决定。接下来的时间仿佛变得缓慢,每个人的心跳都因为这一份震撼而加速。而对于丁家而言,这个决定的背后,似乎隐藏着更深的秘密和考验。一切都像是被锁在一个谜团中,等待着被揭晓。萧宁的选择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他到底看中了丁若彤身上什么特殊的潜力?这一切,只有在时间的推移中,才能揭晓。胭脂湖畔。整个场面,如同被一颗巨大的石子打破,瞬间掀起了滔天的波澜。萧宁的选择,让所有人都感到无比震惊。楚家的人,目光呆滞,完全没有反应过来。他们原本以为,面具公子一定会选择丁秋辞。毕竟,丁秋辞无论在炼丹技巧还是潜力上,都是最为出色的。然而,萧宁的选择,却完全出乎了他们的预料。楚南岳的眉头紧紧皱起,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他看着丁若彤,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失望。“难道他看中她的潜力?”楚南岳心中疑惑,声音低沉,“但她的表现,实在无法让人信服。”他深知,丁若彤的表现,简直无法与丁秋辞相比。丁秋辞的冷静与精准,几乎无可挑剔,而丁若彤,根本无法掌控火候,更别提在炼丹中展现出任何潜力。“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楚南岳再次低语,眼中的震惊与疑惑越来越深。旁边的长老们也纷纷交换眼神。他们的心中充满了疑问。“面具公子真的选择了她?”一位长老低声问道,语气中充满了不解。“为什么选择她?”另一位长老的声音带着明显的失望,“她的炼丹技巧连最基本的火候控制都无法掌握,怎么可能得到面具公子的青睐?”他们的语气中满是不可理解。“难道面具公子看中的真的是她的潜力?”另一位长老沉声说道,声音中满是不解,“她目前展现的炼丹技法,恐怕比起其他年轻族人差得太远。”“我不相信面具公子会选她。”楚南岳紧紧咬牙,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除非他有什么我们无法理解的理由。”楚家的人开始低声议论,虽然他们并未敢大声反驳,但心中的疑惑显而易见。“这不可能,”一位年轻的楚家弟子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不解,“她根本不配得到面具公子的指导。”“对,丁秋辞的炼丹技艺几乎无可挑剔,面具公子选择她,真是匪夷所思。”另一位弟子附和道,“为何不选择秋辞,反而选了她?”这些话语引起了周围观众的共鸣,许多人都开始低声议论,满是困惑与不解。在他们看来,萧宁的选择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不可能是她。”一位年长的学者喃喃自语,“她的炼丹技巧完全无法与秋辞相提并论,面具公子一定是看中了其他的什么东西。”“她的表现,实在不值得选择。”另一位学者也低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疑虑,“难道面具公子真的看中了她的潜力?”整个场地的气氛瞬间变得复杂。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若彤身上,心中充满了疑问和不解。这一切仿佛成了一个谜团,等待着被揭开。而站在一旁的幽兰泠,目光深邃,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容。她并没有像其他人那样露出困惑或震惊的表情。她的眼中反而闪过一丝若有所思的光芒。“面具公子果然是一个深思熟虑的人。”幽兰泠低声道,“他选择她,必定有其深意。”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的愤怒或失望,反而看似若有所悟。她缓缓走到场中央,目光依旧平静,脸上的神情并未因为萧宁的选择而有所波动。“看来,面具公子真的是选择了他自己认为最合适的人。”幽兰泠的语气中透着一丝淡然,“或许,她身上确实有我们所看不见的潜力。”这些话语在场中悄然回响,似乎给人一种莫名的启示。然而,周围的气氛却并未因此而平静下来。“这到底是为什么?”霞光媚站在人群中,眉头紧皱,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的目光在丁若彤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萧宁,眼中带着一丝困惑。“面具公子,这个决定实在让人难以理解。”霞光媚低声说道,“她的表现怎么可能足以配得上面具公子的指导?”“是啊,若真是看重潜力,为什么不选择秋辞?”一位年轻的炼丹师也低声说道,眼中满是疑惑,“秋辞的表现几乎完美,他在炼丹上的潜力,几乎没有任何人能与之媲美。”“难道面具公子对她的潜力有什么特殊的认知?”霞光媚沉思道,目光有些复杂,“她的表现和秋辞,差距太大了。”她的心中充满了无法理解的情绪,似乎在努力琢磨萧宁做出这一决定的原因。“他选择了她。”卫清挽站在人群的角落,目光有些愣住,“真的是她吗?”她的表情似乎有些困惑,眼神中充满了疑问。“她不可能比秋辞更好,怎么会得到面具公子的青睐?”卫清挽低声嘀咕,“面具公子一定是有什么我们看不透的眼光。”她的语气低沉,似乎在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答案。“难道真的有什么我忽视的地方?”卫清挽轻轻自语,眼神复杂。她的疑惑和不解与周围的气氛融为一体,每个人都在试图解开这个谜题。“到底是什么原因?”她再度低语,目光停留在丁若彤身上,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她并没有看到任何特别的地方,然而面具公子的选择却让她感到有些不安。“面具公子为何选择她?”卫青时站在旁边,目光也充满了迷茫,“明明丁秋辞才是最佳的选择啊,这是有目共睹的!”“面具公子的眼光,似乎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霞光媚低声说道,“但我相信他一定有他的理由。”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自信,仿佛她已经看透了这一切。然而,观众们的议论声却依然在回荡,无法平息。“面具公子选择了她,总不能真的看中了她身上的潜力吧?就她方才的表现,谈何潜力啊?”一位年轻的炼丹师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深深的疑虑。“是啊,她的表现……”另一位学者迟疑道,“她连基本的火候控制都做不好,怎么可能得到面具公子的青睐?”“她有什么特别之处?”周围的人继续低声讨论,“面具公子怎么会选择她?”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不解,场中的气氛依旧没有平静。尽管萧宁已经做出了选择,但对于所有人来说,这个选择依然是一个谜,难以破解。“这真的是一个惊人的决定。”一位长老低声说道,“面具公子,竟然选择了她。”“我们真的看不懂。”另一位长老叹息道,眼中充满了不解,“为什么是她?”整个场地的气氛如同被一团浓雾笼罩,谁也无法看清其中的真相。整个场地一片寂静,仿佛连空气都凝固了。丁家的人脸上浮现出难以掩饰的震惊与不解。他们本以为,萧宁会选择丁秋辞,毕竟,丁秋辞的表现几乎无懈可击。而现在,面具公子选择了丁若彤,这让他们心中充满了疑问。“面具公子,您真的选择了她?”丁方山的声音低沉,带着一丝不确定,他迈步走上前,目光紧盯着萧宁,显得有些焦虑。丁家的一位长老紧随其后,也步伐急促地走了上来,眉头紧锁,眼神中带着明显的疑虑。“面具公子,您不会看错吧?我们丁家年轻一代,最出色的是丁秋辞,他的炼丹技艺无可挑剔,您为何选择了……”长老的语气充满了困惑与不解。话音未落,另一位丁家长老也忍不住插言,“丁若彤的表现,大家都看到了,她的技艺差强人意,连最基本的火候都掌握不好。面具公子,您选择她,实在让人难以理解。”“没错!”丁方山也连忙补充,“秋辞的技艺已经远超其他人,若是能得到您的指导,必定能够为丁家带来巨大的突破。为何您选择了若彤?”“您是不是认错了人,把名字记混了?”丁方山的声音低沉而急切,眼中闪烁着无法掩饰的焦虑。他深知,面具公子的选择将会决定丁家的未来,而丁若彤的表现,根本无法让他放心。丁家长老们也纷纷出声,似乎都在试图让萧宁重新考虑这个决定。“是啊,面具公子,若若彤的表现实在无法让人满意,她的技艺不足以支撑她获得您的指导。”一位长老皱眉道,“是否可能……您误听了?”这些话语中充满了不解与担忧,所有人都陷入了沉默,他们无法理解为何萧宁会做出如此出乎意料的选择。所有人都等待着萧宁的回应,心中充满了疑惑。而此时,丁若彤站在场地的一角,身体依旧微微蜷缩,局促不安地低下头。她知道,自己的表现并不出色,甚至可以说是糟糕透顶。从开始到现在,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紧张与不安,每一次的失误都让她更加自责。此刻,她也和其他人一样,听到了长老们的疑问与不解。她的心情瞬间变得更加复杂了。“我……怎么会被选中呢?”她轻轻低语,眼神中闪过一丝不解。她一直觉得自己和丁家其他年轻族人相比,差距太大,根本不配得到萧宁的指导。而现在,面具公子做出了选择,她却依然有些不敢相信。她抬起头,偷偷看向在场的人群,尤其是丁家长老们的眼神。她的内心充满了困惑和不安。“面具公子会不会后悔?”她心中轻轻想着,“如果我失败了,岂不是会让他失望?”她的双手紧紧攥着,眼神中充满了恐惧与不安。她明白自己并没有足够的能力与天赋,甚至连炼丹最基本的技巧都没能掌握。而如今,她却成为了面具公子唯一的选择。“为什么会是我?”她低声自语,“难道我有什么地方他看不见的优点?”“不对,应该跟长老们说的一样,面具公子听错了,把别人当成了我的名字……”就在这时,萧宁的声音突然传了过来:“没错,就是她!”这句话,仿佛一颗重锤砸在了每个人的心头。全场一片寂静,空气仿佛被凝固了一般。每个人都屏住了呼吸,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了。丁方山、丁家长老们,以及所有围观的人都没有反应过来。丁若彤自己也愣住了。她的眼中充满了震惊与迷茫,似乎并不明白发生了什么。“面具公子真的选了我?”她的心跳加速,仿佛要从胸口跳出来。她的双手微微颤抖,低垂着头,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她原本以为自己会被淘汰,或者至少是被忽视,然而,萧宁的这一句话,却像是一个无法理解的谜题,深深困扰着她。她的内心充满了复杂的情绪:不敢相信,甚至有些害怕。“为什么是我?”她心中不断问自己,“难道我真的有他看不到的潜力?”然而,萧宁的决定已然做出,所有的疑问与不解,都只能在心中徘徊。而就在这一瞬间,丁家的人们终于回过神来。他们的脸上都浮现出浓浓的震惊与不解。丁方山依旧站在萧宁面前,眉头紧锁,神情复杂。“面具公子,真的……是她?丁若彤!就是那个笨手笨脚的丫头!”丁方山低声问道,声音中充满了不敢相信。他心中依然无法理解,丁若彤到底凭什么得到萧宁的青睐。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其他长老,“你们怎么看?”长老们的脸色变得更加复杂,甚至有些人开始微微摇头,显然对此并不看好。“完全搞不懂面具公司的想法……潜力?”其中一位长老低声说道。“她的表现,实在无法让人信服。”另一位长老叹息道。“她的技艺差距太大了。”有长老再次开口,“秋辞的天赋是无可置疑的,为什么会选她?”丁家年轻一代的弟子们也满脸困惑,尤其是丁秋辞,眼中的不甘与迷茫愈加明显。他看着丁若彤,心中的不平和愤怒交织在一起。“为什么是她?”他低声自语,眼神充满了失望与疑虑,“我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为什么面具公子会选择她?”他的目光转向萧宁。此时此刻,胭脂湖畔寂静如斯,无声胜有声。 第541章 丁秋辞vs丁若彤 萧宁静静地站立,目光冷静地扫视着全场。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疑虑与不解,周围的每一张面孔都充满了困惑。无论是丁家、楚家,还是那些旁观的观众,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萧宁,期待着他的解释。萧宁没有立刻回应他们的质疑,他依旧站在原地,眼神冷淡,仿佛已将周围的动荡视作无关紧要。然而,终于,他微微抬起头,打破了这片沉默。“你们既然有疑惑,我便告诉你们。”萧宁的声音低沉而平缓,但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可忽视的分量。“我选择丁若彤,并非是因为她的炼丹技艺最为出色。”他顿了顿,目光投向了丁若彤,眼中闪过一丝深邃。“而是因为,她身上展现出了一种独特的感知力,一种对于炼丹的灵性。”“她在炼丹时的那种直觉,极为精准。”“甚至,她的一些操作,虽然看似笨拙,却充满了天生的敏锐。”他的话语简洁有力,却足以让所有人的心中掀起惊涛骇浪。“那种敏锐感知,是别人无法比拟的。”萧宁继续说道,语气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它不单单是技巧的展现,更是一种灵性上的契合。”“这正是我选择她的原因。”萧宁的话刚一落地,周围的所有人顿时陷入了沉默。丁家的人依旧愣在原地,难以置信地望着萧宁,甚至有些人忍不住低声交谈,显然他们无法理解这一番话的真正含义。楚家和其他观众的反应同样充满了困惑,他们开始窃窃私语,试图解读萧宁的话语。然而,真正震惊的,还是丁若彤。此时的她站在原地,目光空洞,仿佛被彻底打乱了节奏。她依然不敢相信自己被选中,但更让她困惑的是,萧宁所说的那些话。“敏锐感知?灵性?”她低声重复着萧宁的话,神情迷茫。她从来没有意识到自己有什么特别的感知力,甚至在炼丹的过程中,她觉得自己一无是处。她只是按部就班地做着每一步,看似简单的操作,实际却充满了不安和焦虑。她知道自己的手法笨拙,甚至时常犯错,可从未觉得自己拥有那种所谓的“灵性”。“我……真的有这样的灵性吗?”丁若彤低语,眼中满是疑惑。她的目光依旧低垂,仿佛不敢与任何人对视,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周围的长老们依然保持沉默,他们对萧宁的选择充满了不解,尽管他们在心底认同萧宁的眼光,但依然无法理解为什么会选择丁若彤。她的表现远不如丁秋辞等其他族人,那些年轻族人同样满怀期待,他们都认为这次的机会理应属于秋辞,或者其他表现更加出色的弟子。而此刻,丁若彤却被萧宁选中,她的内心更加迷茫。“我真的能做到吗?”她心中默念,双手不自觉地紧握成拳。虽然萧宁的选择给了她一种莫名的安慰,但更多的却是深深的疑惑和不安。她无法理解,为什么萧宁会看中她——一个在炼丹过程中几乎每一步都显得如此笨拙的少女。她觉得自己不过是拼尽全力,想要完成任务罢了,哪里谈得上什么敏锐感知?她抬起头,望向萧宁,却又觉得自己似乎无法触及他的目光。她的眼神茫然,像是刚刚醒来,依旧迷失在这个突如其来的机会中。“他真的选我……”丁若彤低声呢喃,她的心跳依旧剧烈跳动,感觉自己仿佛置身于一个巨大的漩涡中,无法自拔。她的脑海里,依旧回荡着萧宁那番话,关于“敏锐感知”和“灵性”的话题,仿佛成了一个谜。“我真的能做到吗?”她再次自问,目光渐渐失去焦距。然而,萧宁的目光依旧冷静,仿佛早已看透了这一切。他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准备离开。“面具公子……”丁方山还是忍不住开口,他的语气依旧带着复杂的情感,“您觉得若彤的表现确实能胜任这份责任吗?”萧宁没有回答,他只是淡淡地扫了一眼丁方山,随后转身离开。他的背影如同冰山一般,让人不敢轻易接近,仿佛所有的问题与疑惑,在他眼中都显得微不足道。丁若彤站在原地,目送萧宁离去,心中却掀起了前所未有的波澜。她的眼神再次变得迷茫,仿佛在寻找着什么,却又一无所获。“我能做得好吗?”她再次低语,目光落在了自己手中那枚丹炉上。这一刻,她的内心充满了无数的疑问,但她依旧没有答案。萧宁的话如同一阵风,轻轻地吹过她的心头,却没有为她带来任何实质性的安慰。面对萧宁所说的“丁若彤的炼丹灵性精准,天生敏锐”,楚家长老们和观众们不禁相互交换着疑惑的目光。“灵性?天生敏锐?”楚南岳轻轻低语,眼中闪过一丝不解,“她的表现哪里能体现出这一点?”另一位长老也皱起了眉头,“我们看得很清楚,丁若彤在炼丹时几乎没有任何亮点。她的火候控制不稳定,药材的处理也显得相当生疏。根本看不出她在炼丹上有什么天生的敏锐。”“是啊,难道面具公子眼光独到,看到我们没看到的东西?”楚家的一位年轻弟子带着疑惑的语气说道。“灵性和天生敏锐?”另一位年轻的炼丹师忍不住低声反问。“她的炼丹过程中几乎每一步都充满了不确定性,如何能说她具备这种天赋?难道是我们眼拙,没能察觉她的‘灵性’?”这种质疑并没有仅限于楚家一方。周围的观众们也开始窃窃私语,议论声渐渐升高。“灵性……我倒是没看到。”一位年长的吃瓜大叔感到困惑。“她的炼丹过程中,不仅犯了很多错误,甚至连基本的火候控制都做不到。难道她的灵性是在其他方面体现的?”“灵性?”另一位吃瓜兄也摇头,“怎么看都不像。她每一次操作都显得那么犹豫不决,甚至有些焦虑,哪有灵性的影子?”“难道面具公子所说的灵性是指她偶尔做出的那些看似无意的操作?”另一位年轻的炼丹师疑惑道,“但即便如此,也不至于能证明她有炼丹天赋吧?”此时,霞光媚和幽兰泠也参与进了这场议论。“灵性?”霞光媚冷笑一声,语气中带着几分讥讽。“我看不过是一次偶然的巧合罢了。丁若彤的火候掌控一直不稳定,甚至多次犯错,怎么会看出她的‘灵性’?”幽兰泠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面具公子的眼光一向难以揣测,但若说她具有敏锐的炼丹灵性,实在令人难以理解。”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深深的不解,“丁若彤的炼丹表现,从一开始到现在,都毫无亮点。她的错误太多了,哪能谈得上灵性?”“灵性……她哪里有灵性?”霞光媚继续冷嘲热讽,“如果她真的有天生的敏锐感知,为什么整个炼丹过程中会这样手忙脚乱?”幽兰泠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怀疑,她轻声说道:“即便面具公子看出了某些别人无法察觉的东西,但他到底是基于什么选择了她?这与他的言辞不符。”卫清挽也走到一旁,轻声说道:“我没有看到丁若彤有灵性的任何迹象,她的表现完全无法与丁秋辞等人相比。”她的目光扫向丁若彤,眼中满是疑惑,“面具公子说她有灵性,但我始终不理解,他到底是看中了什么。她的表现太过普通,甚至可以说差强人意。”这一连串的质疑声和不解,使得整个场面的气氛变得愈加紧张。萧宁所说的“灵性”与“天生敏锐”,在所有人的心中都变得越来越模糊。他们看不懂,也无法理解萧宁为何选择一个炼丹过程中不断犯错,且始终表现得不自信、不从容的年轻女子。“面具公子若是看重她的灵性,那为何从始至终,我们并未见到她的任何突破?”一个年轻炼丹师语气中带着不解,“她的炼丹从始至终都在不稳定中徘徊,难道灵性就能用这种方式体现吗?”而这时,丁家的长老们也纷纷议论,眼中充满了深深的疑虑。“若真看重灵性,这个决定就实在让人难以接受。”一位长老低声说道,“若彤从始至终都没有展现出任何过人之处,面具公子的选择实在太不符合常理。”另一位长老也皱着眉头沉思,“难道是我们错过了什么?但丁若彤的表现,怎么也无法让人信服。”丁方山的脸色变得愈加凝重,“面具公子的选择让人不解,但他毕竟是经过深思熟虑才做出的决定。”他语气低沉,心中却难掩一丝不满与疑惑。“面具公子真能看出她身上的灵性?我实在是无法相信。”丁方山心中暗自沉思,“若彤的表现让所有人都失望,怎会有‘灵性’可言?”整个场地再次陷入了一片讨论和质疑之中。每个人的目光都充满了疑问,他们或是在讨论,或是在自己心中努力寻找答案,但始终无法解开萧宁选择丁若彤的谜团。这一切的混乱和不解,随着时光的流逝,似乎不断加剧。丁家这边。丁秋辞的脸色苍白,目光紧紧地盯着面具公子萧宁。他的呼吸微微急促,仿佛有什么东西堵在了胸口,让他无法顺畅地喘气。尽管他努力想让自己看起来从容冷静,但内心深处的失落与挫败,早已将他压得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不是他?为什么面具公子会选择丁若彤,而不是他?他不明白,也无法接受。他努力回想自己在这次展示中的每一步操作,从药材的选择到火候的掌控,每一个环节他都做到极致,甚至达到了超出自己平时水平的表现。然而,结果却是如此出人意料。面具公子最终选择的,竟然是丁若彤,一个连基本火候都掌握不好的人。丁秋辞心中苦涩,脑海中不断回响着那句“炼丹灵性”,那是面具公子选择丁若彤的理由。但什么是炼丹灵性?为什么他从未听说过,炼丹还需要这种东西?他紧咬着牙,眼中的不甘与愤怒几乎要溢出来。可即便如此,他依然不敢在面具公子面前表现出任何不敬。面具公子那种从容而冷淡的气质,让他始终怀着一份敬畏与忌惮。深吸一口气后,丁秋辞缓步走了出来,微微低头,语气恭敬中夹杂着几分不甘:“面具公子,恕我冒昧,您所说的‘炼丹灵性’,究竟是什么?”他说完这句话,声音微微发颤。那是一种深深的挫败感在作祟,让他的自尊与骄傲受到了极大的冲击。然而,他必须要问清楚。如果不问,他恐怕永远无法释怀。丁若彤此时站在人群中,整个人缩成了一团。她看到丁秋辞站出来质问,心中更加忐忑不安。她甚至怀疑,面具公子是不是弄错了。毕竟,在她自己看来,她的表现也完全没有任何亮点。所有人都质疑她,她却无法反驳。而此时,面具公子萧宁只是轻轻抬起手,摊了摊手,语气淡然:“既然如此,我们就来展现一下吧。”这话一出,整个场地的气氛顿时变得紧张起来。萧宁走到一旁,从丁家的人那里要来了两座丹炉,亲自将它们放置好,随后点燃火焰。熊熊的火焰升腾而起,将空气中的温度瞬间提升了几分。“这两座丹炉,火候已准备好。”萧宁的声音冷静而清晰,“接下来,你们二人分别选择药材,在任何你们认为合适的时机投入其中,然后在合适的时机关火。”他说完,目光从丁秋辞身上掠过,又扫向丁若彤。“用你们的方式,展现你们对于炼丹的理解。”萧宁的语气平淡,但那种不可抗拒的威严,却让人不敢有丝毫质疑。丁秋辞的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光芒。他本就对面具公子的选择心存不服,此时听到要通过实际操作来证明自己,心中顿时涌起一股斗志。“既然如此,我就用事实证明,谁才是最适合的人!”丁秋辞心中暗暗发誓,眼中燃起了前所未有的斗志。他走到丹炉前,伸出手感受了一下火焰的温度,眼神专注而冷静。他相信自己的炼丹技巧,也相信自己的判断。只要他全力以赴,绝对能够向所有人证明,他才是面具公子真正应该选择的人。相比之下,丁若彤显得无比局促不安。她缓缓走到另一座丹炉前,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整个人看起来格外紧张。她的心跳得飞快,额头上渗出一层细密的汗珠。她根本不明白,为什么面具公子会选择她。在她自己看来,她连炼丹的基础都做不好,又怎么可能完成这样的比试?“我该怎么办……”丁若彤心中慌乱,手心全是冷汗,“如果失败了,岂不是让所有人更加看不起我?”她偷偷瞄了一眼丁秋辞,看到对方那自信从容的神态,心中更是涌起一阵自卑。“我根本比不过他……”丁若彤心中暗想,手指微微颤抖,“我连站在这里的资格都没有。”然而,她知道,无论她再怎么害怕,再怎么不安,这场比试已经无法回避。她只能硬着头皮上。此时,场地周围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这两人身上。丁秋辞目光如炬,动作稳健,迅速开始挑选药材。他的动作快而精准,每一味药材都经过仔细观察与判断,确保药性能够达到最佳状态。他的表情冷静而专注,仿佛完全沉浸在炼丹的世界中。而丁若彤则是迟迟没有动作。她站在丹炉前,手指微微颤抖,目光犹豫不决。她不知道该选择哪一味药材,也不知道该如何开始。她害怕自己再次犯错,更害怕失败后遭到所有人的嘲笑。“若彤,你能行的……”她在心中不断安慰自己,但这种安慰显得无比无力。过了许久,丁若彤终于鼓起勇气,伸出手拿起了一味药材。她的动作显得小心翼翼,生怕自己再出差错。相比之下,丁秋辞的动作显得格外利落干脆。他迅速将药材投入丹炉,随后调节火候,整个过程行云流水,毫无拖泥带水。他的操作引得周围的观众纷纷点头,脸上露出钦佩的神色。“丁秋辞不愧是丁家的天才,这手法果然非同一般。”一位观众低声说道。“是啊,这次比试,他应该能够完胜。”另一位观众附和道。然而,当他们的目光落在丁若彤身上时,却充满了不屑与怀疑。“那个丁若彤,看起来还是那么笨手笨脚,根本不像个炼丹师。”一人摇头说道。“是啊,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灵性?面具公子真是看走眼了。”另一人冷笑道。在这样的目光下,丁若彤的压力越发增大,她的动作更加迟缓,甚至连投放药材时都显得有些犹豫。但即便如此,她依然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坚持下去。两人截然不同的表现,让整个场地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丁秋辞越战越勇,而丁若彤则步步维艰。这场比试究竟会有怎样的结果,已然成为所有人关注的焦点。熊熊的火焰在两座丹炉下跳动,发出低沉的噼啪声,仿佛为这场炼丹比试增添了一层紧张的背景乐。丁秋辞站在左侧的丹炉前,身姿笔挺,动作利落。他的目光专注且锐利,仿佛一只盯住猎物的鹰。他先是伸出右手,在准备好的药材中快速挑选,指尖在每一株药草上轻轻拂过,触感细腻而精准。每一次的选择,都显得果断而自信。不一会儿,他便选好了第一味药材。这是一株呈现淡绿色的灵草,草尖上散发出一股清新的香气。丁秋辞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灵草拿起,轻轻放入丹炉。随后,他迅速调整火候,手腕一转,一簇淡蓝色的火焰跃然而出,将丹炉包裹在一片温暖的光芒中。火候的强弱控制得恰到好处。火焰既没有灼烧过度,也没有显得过于温和。灵草在火焰的炙烤下逐渐萎缩,其药性缓缓被提取出来,散发出一股淡淡的幽香。丁秋辞盯着丹炉的变化,嘴角微微勾起。他的操作流畅而优雅,就像一位经验丰富的艺术家在精心雕刻自己的作品。相比之下,丁若彤的表现则显得笨拙许多。她站在右侧的丹炉前,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衣角,眼神游移不定。她的目光落在面前的药材上,却迟迟不敢伸手去碰。她的脑海里一片混乱。到底该先选哪一种?该如何控制火候?她越是思考,心中越是慌乱,连手心都渗出了冷汗。好一会儿,她才鼓起勇气伸出手。她的手指有些发抖,小心翼翼地挑选了一株不起眼的药材。这是一种深红色的小花,花瓣上闪烁着晶莹的光泽,闻起来带有一丝微苦的气息。她将小花拿起,犹豫了片刻,才缓缓放入丹炉。然而,她在投入药材后,却忘了调节火候。结果,丹炉中的火焰顿时猛然跃起,几乎要将小花焚烧殆尽。她惊慌失措,连忙调整火候,但动作显得慌乱而无序,导致火焰一会儿过强,一会儿又过弱。在场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忍不住低声议论起来。“她连火候都掌控不好,这样下去,还怎么炼丹?”一位年轻的炼丹师摇头叹息。“果然,面具公子选错人了。丁秋辞的表现那么出色,怎么会输给这样一个连基础都不熟练的人?”另一人附和道。而丁秋辞似乎听到了这些议论声,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他更加从容地操作着丹炉,仿佛在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的实力。他从容地加入第二味药材,这是一块呈现乳白色的晶石。晶石刚一接触火焰,便发出了一阵细微的爆裂声。丁秋辞面不改色,手腕轻轻一转,将火焰压制到最低。晶石在低温火焰的炙烤下,逐渐融化成一滩乳白色的液体,与第一味药材的药性完美融合。与此同时,丹炉中散发出一股浓郁的香气,令人闻之心旷神怡。 第542章 差距、亮点、灵性 胭脂湖畔,夜色如墨染。在丁秋辞的一侧,另一边的丁若彤,此时显得更加手忙脚乱。她的第二味药材是一片蓝色的树叶,这种树叶的药性极为活跃,对火候的要求也极高。然而,丁若彤显然没有意识到这一点。她将树叶投入丹炉,却没有调整火候,导致树叶瞬间焦化,变成了一团黑色的粉末。她慌张地看着这一幕,眼圈不由得红了起来。“我怎么这么笨……”她低声自语,眼中满是自责与懊悔。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再次调整火候,试图挽救这一场炼丹过程。但她的动作依然显得笨拙,每一个步骤都像是被拖着走。火焰忽强忽弱,药材的药性释放得断断续续,完全没有节奏可言。“她根本就不会炼丹吧?”一位观众忍不住低声说道。“面具公子到底看上她哪一点?”另一人疑惑地问道。而此时,丁秋辞已经开始加入第三味药材。这是一块散发着淡淡荧光的青色晶体。他小心翼翼地将晶体投入丹炉,同时调节火候,让火焰温度逐渐升高。青色晶体在火焰的炙烤下,缓缓融化,释放出一股极为浓郁的药香,与前两味药材的气息完美交融。他的动作行云流水,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自然与从容,仿佛整个过程早已烂熟于心。相比之下,丁若彤依然显得无比挣扎。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犹豫与不安,手心的汗水早已浸湿了袖口。她的第三味药材是一株普通的药草,但即便是这样简单的药材,她依然无法掌控好火候。药草刚一投入丹炉,便被过高的温度烧焦,散发出一股刺鼻的气味。她慌张地调节火焰,却又将温度调得过低,导致药草的药性无法充分释放。最终,她只能眼睁睁地看着这株灵草化作了一滩废渣。她的眼中满是懊悔与无助,手指紧紧抓住丹炉的边缘,几乎要将指甲掐进掌心。而丁秋辞则是越战越勇。他已经进入了最佳状态,丹炉中的火焰跳动得恰到好处,每一味药材的加入都显得那么自然。他的眼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显然对自己的表现十分满意。他知道,这场比试的胜负,已经没有任何悬念。场上的气氛越来越紧张。火光映照着每个人的面庞,光影交错间,人群的表情变得复杂而难以捉摸。观众们紧紧盯着两座丹炉,目光随着丁秋辞和丁若彤的动作来回移动。丁秋辞的操作行云流水,每一步都彰显出他对炼丹的熟练掌控。他的从容不迫,他的精准判断,都让人不由得生出敬佩之情。一位观众低声感慨:“丁秋辞不愧是丁家的顶级天才,他的每一步操作都无可挑剔,简直像是一场艺术的表演。”“没错,单是他的火候控制,就已经远远超过了同龄人。他的每一次调整,简直就是教科书般的标准。”另一人点头附和。“相比之下,那个丁若彤简直就是个笑话。”一个年轻的炼丹师冷笑道,“她的操作太糟糕了,火候完全失控,药材几乎没有被正确处理,根本不可能炼出成品。”“我实在不明白,面具公子为什么会选择她。”另一个人忍不住皱眉道,“他看上的到底是什么?这简直让人摸不着头脑。”丁家这边,长老们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们的目光牢牢锁定在丁若彤身上,每个人的眼中都写满了失望与愤怒。“这个丫头,果然还是扶不上墙。”一位长老低声咬牙道,“我们就不该让她上场!现在好了,不仅丢了家族的脸,还让面具公子怀疑我们丁家的传承能力。”“秋辞的表现已经是无懈可击了。”另一位长老叹了口气,“可惜,面具公子偏偏选择了丁若彤。这真是……”他说到这里,摇了摇头,语气里满是无奈。丁方山站在人群前,眉头紧皱,脸色铁青。他看着丁若彤那笨拙的操作,心中的不满已经攀升到了顶点。“这丫头简直就是在浪费大家的时间。”他低声说道,眼神冷漠,“若不是面具公子选了她,我早就让人把她拉下去了。”然而,他又看向丁秋辞的表现,心中涌起一丝复杂的情感。丁秋辞的表现无疑是完美的。每一个步骤都显得那样自然,那样从容。无论是火候的掌控,还是药材的处理,他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这样的弟子,才是丁家未来的希望。“可惜……”丁方山暗暗叹息,“这样的天才,竟然被忽视了。”而楚家这边,楚南岳和几位长老们的表情同样充满了疑惑。“面具公子的眼光,真的让人捉摸不透。”楚南岳低声说道,眼神复杂地看着丁若彤,“他到底在想什么?丁秋辞的实力显而易见,可他偏偏选择了一个毫无天赋的女孩。”“也许,他是想通过这场比试,让我们明白他的眼光有多么独到?”一位楚家长老试探着说道。“可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丁若彤根本不具备任何胜算。”另一位长老摇头道,“她的表现,简直就是在拖延时间。”“若是让这样的人成为丁家未来的希望,恐怕丁家的地位也会因此一落千丈。”楚南岳轻声叹息。幽兰泠站在远处,双手抱胸,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在丁若彤和丁秋辞之间来回移动,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丁若彤的操作,确实很糟糕。”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一丝嘲讽,“面具公子竟然会看上她,真是让人费解。”“不过……”她的目光转向萧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他的决定,从来都不会轻易被人看透。或许,这其中有我们不知道的原因。”霞光媚站在她的身旁,目光中带着一丝不屑。“我看,面具公子这次恐怕是看走眼了。”她冷冷说道,“丁若彤连最基本的火候都掌控不好,这样的人,怎么可能有什么炼丹的灵性?”“也许,他只是想考验我们对他的信任。”幽兰泠淡淡说道,目光依旧平静。而佳丽们的反应则显得更加直接。“我真是越来越看不懂面具公子的想法了。”紫烟绕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无奈,“明明丁秋辞的表现已经足够出色,可他偏偏选择了丁若彤。难道,他真的觉得丁若彤有能力胜过丁秋辞?”“我看未必。”银月华冷笑道,“面具公子或许只是想给丁家一个教训,让他们明白,天才并不是唯一的出路。”“可即便如此,他的选择也太令人费解了。”紫烟绕叹息道,“丁若彤的表现,连我都看不下去了。”半个时辰后。二人炼丹结束。场上的气氛在两人的炼丹结束之后,骤然紧张到了极点。丁秋辞的炼丹炉中,丹香四溢,火候、药性似乎都达到了近乎完美的平衡。他的手法精准且稳重,每一个细节都让人叹为观止,炉盖缓缓打开时,金色的光芒伴随着丹药的香味扑面而来。丹炉内躺着三颗浑圆的丹药,每一颗都光滑细腻,散发着淡淡的光泽。丁秋辞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站在丹炉旁,双手背负,脸上露出一抹淡淡的微笑。这微笑并非得意,而是从容与自信的象征。他知道自己的技艺,不需要任何多余的解释,众人自会给出评价。而另一边的丁若彤,场面却显得极为惨淡。她的丹炉打开后,一股刺鼻的气味扑面而来。炉内的药材大部分都已经焦黑,仅剩下一小块残渣堆在炉底,完全没有成丹的迹象。她的双手颤抖着,不敢直视众人,更不敢抬头去看萧宁的表情。丁若彤低着头,脸色苍白如纸,双肩微微颤抖,仿佛随时都会哭出来。她的嘴唇抿得紧紧的,手指死死抓住自己的袖口,眼中满是自责与不安。“失败了……我什么都做不好……”丁若彤在心中默默地重复着,眼神越发空洞。场上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两座丹炉之间,那悬殊的结果,已经让他们无法掩饰内心的疑惑与不解。“这就是所谓的‘炼丹灵性’?”一位丁家的长老率先打破了沉默,眼神中满是困惑,“若彤的表现,完全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她根本就不是秋辞的对手。”“面具公子……到底看中了她什么?”另一位长老皱着眉头,语气中满是疑惑,“秋辞的结果近乎完美,而若彤的……简直一塌糊涂。”丁方山站在一旁,脸色铁青,目光在丁若彤和萧宁之间来回扫视,显然对这一结果极为不满。他强忍着心头的怒火,压低声音说道:“面具公子,您所说的‘灵性’,究竟体现在哪里?”他的话刚说出口,周围的观众们顿时纷纷议论了起来。“丁若彤这哪里是灵性,分明是连基本功都不扎实。”一位年轻的炼丹师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屑。“是啊,这样的表现根本不值得一提。相比之下,丁秋辞才是真正的炼丹天才。”另一人附和道。“我还是不明白,面具公子为何会选择她。”有人摇了摇头,“这样的结果,只会让丁家的声誉蒙羞。”就连楚家的人,也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楚南岳站在远处,目光复杂地注视着这一切。他的目光在丁秋辞和丁若彤之间来回扫视,最后落在了萧宁的身上。“这位面具公子……究竟在想什么?”楚南岳心中默默思索,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疑虑,“这样的选择,难道真的是他的深思熟虑?还是说,他只是随意而为?”楚家的一位长老忍不住低声说道:“南岳,若是我们的子弟表现成这样,恐怕早就被逐出家门了吧?”“没错。”另一位长老点头附和,“若彤这样的表现,实在没有资格得到面具公子的指导。若是他真选择了她,这恐怕是个巨大的错误。”“或许面具公子另有考量吧。”楚南岳低声说道,但语气中却带着明显的迟疑。佳丽们同样对此充满了质疑。幽兰泠站在一旁,双手交叉在胸前,目光冷冷地扫过丁若彤和丁秋辞,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冷笑。“所谓的灵性,竟是这般模样?”她轻声自语,语气中满是嘲讽,“若这样的失败也能被称为灵性,那我们是不是都该重新定义‘天才’这个词了?”霞光媚微微皱眉,脸上的表情带着一丝不解。她轻声说道:“面具公子的选择,或许有他的道理。只是……若彤的表现,实在看不出任何亮点。”“真是让人难以理解。”紫烟绕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一丝叹息,“丁秋辞那样的才华横溢,竟然不被选择,反而选了一个毫无潜力的人。难道这就是所谓的‘灵性’?”银月华同样摇了摇头,轻声说道:“灵性……也许并不像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但这一次,面具公子的选择,未免显得有些……草率了。”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丝迟疑。卫清挽站在人群中,静静地看着这一切。她的目光落在丁若彤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面具公子……到底看中了她什么?”卫清挽轻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疑惑。“她的表现,与丁秋辞相比,根本就是天壤之别。”卫青时在一旁冷冷说道,“若是这样的表现也能被称为灵性,那我们所有人岂不是都被看低了?”卫清挽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也许面具公子另有考量。只是……这样的选择,未免太难以服众了。”整个场地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质疑声不绝于耳。所有人都在等待萧宁的下一步动作,期待着他能够解释清楚自己的选择。而丁若彤站在丹炉旁,依旧低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自己的袖口,脸上的表情满是茫然与不安。她不知道该如何面对这些质疑的目光,也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那些不解的声音。她只能默默地站在那里,任由那些目光刺穿自己的内心。丁秋辞则站在另一边,双手紧握成拳,指节微微发白。他紧咬着牙,眼中满是失落与挫败。“为什么会是她……”丁秋辞在心中默默地问着自己,“明明我的表现远胜于她,为什么面具公子会选择她?”他的内心充满了不甘,却又无法对萧宁提出质疑。因为他知道,面具公子的决定,不容更改。这一刻,整个场地陷入了一片复杂的氛围中。无数的疑惑、质疑、不解,交织在一起,形成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力。而萧宁,依旧站在那里,目光平静如水,似乎并未受到任何外界的干扰。他的选择,究竟隐藏着怎样的深意?众人都在等待着答案。丁方山缓步走出,他的神情复杂而纠结,既有些难以置信,又带着深深的疑惑。他站在萧宁面前,目光微微一顿,随后微微躬身,语气中尽是尊敬:“面具公子,在下实在不解。以刚刚的结果来看,秋辞的炼丹技艺近乎完美,而若彤她……”他顿了顿,似乎不愿将后半句话说出口,但他的神情已经足够说明一切。“若彤的结果,实在差强人意。”丁方山的声音低沉而平静,显然他在极力掩饰内心的困惑,“对于您的选择,我们确实有些……无法理解。”他的目光直视萧宁,虽不敢显露任何不敬,但眼中的疑问却清晰可见。“炼丹之术,讲究火候、手法与药性之间的契合。”丁方山继续说道,语气中满是小心翼翼,“从任何角度来看,秋辞的表现都远胜若彤,这一点,恐怕在场的诸位都会认同。”他话音未落,周围便传来一片低声附和。“确实如此。”“丁家主所言不虚,秋辞的表现的确更加优秀。”“无论如何,结果是无法欺骗人的。”这些议论声虽然不高,却充满了认同和支持。丁方山听着这些声音,心中稍微松了口气。他转头看向萧宁,微微一礼,语气诚恳地问道:“不知面具公子,究竟看中了若彤哪一点?在下愚钝,实在无法看出其中的玄机。”他的态度既有疑问,又不失尊敬,显然他十分重视萧宁的意见,但同时心中也充满了难以排解的困惑。萧宁站在原地,神情依旧从容淡然。面对丁方山的质问,他没有丝毫情绪波动,只是目光扫过全场,最终轻轻抿了抿嘴,嘴角露出一抹浅笑。“丁家主所言不虚。”萧宁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带着一丝深意:“从结果来看,丁秋辞的炼丹技艺的确更加高超,他的火候掌控、药性融合,皆是上乘。”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淡然地扫过丁秋辞,接着说道:“若单论技艺,丁秋辞无疑是丁家年轻一代中最为出色的炼丹师。”听到这话,丁秋辞的表情稍有舒缓,但很快又变得复杂。他知道萧宁的评价是一种认可,但这种认可却带着一种淡淡的疏离感,让他无法完全开心起来。萧宁继续说道:“然而,诸位现在所看到的,皆是结果。而诸位对于炼丹技艺的评判,往往也是基于这些结果。”他的话语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带着一种难以忽视的力量。“你们关注的是火候是否精准,药性是否完美融合,成品是否接近于无瑕。”萧宁的目光扫过众人,语气平静得仿佛在陈述一个不容置疑的事实,“但在这个过程中,诸位是否注意到,丁若彤的炼丹操作中,有一些不同寻常的亮点?”这句话一出,顿时引起了一片低声的议论。“亮点?若彤的操作还有什么亮点?”“她的动作笨拙,火候也不稳定,几乎没有成功的可能,哪里还有什么亮点?”“面具公子这话是什么意思?”每个人的脸上都露出了浓浓的疑惑和不解。丁方山微微皱眉,心中暗自思索:“亮点?她那般糟糕的表现,真的有什么亮点可言吗?”即便是丁秋辞,此刻也忍不住低头回忆,试图找出丁若彤炼丹时的“亮点”,但无论他如何思索,都找不到任何头绪。丁若彤站在人群中,听着萧宁的这番话,内心充满了惶恐与不安。“亮点?我……我怎么可能会有什么亮点?”她低着头,双手紧握,内心几乎已经被自我怀疑所吞噬。而此时,萧宁淡淡一笑,目光从丁方山身上移开,扫过全场,轻声说道:“诸位忽略了她炼丹时,真正的闪光点。”他的声音并不高,却如同一记重锤,敲在每个人的心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盯着萧宁,想要听清他接下来的话语。“她的灵性。”萧宁轻轻吐出这三个字,声音不急不缓,却带着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笃定。“她在炼丹时展现出的灵性,才是她最大的亮点。”萧宁说完这句话,目光微微一凝,神情中透出一抹深邃。这一刻,整个场地陷入了短暂的静默。每个人的心中都涌起了难以言喻的好奇与疑惑。他们不明白,萧宁所说的“灵性”究竟指的是什么。丁方山眉头紧皱,心中的疑问越发深重。“灵性……这究竟是什么意思?”他低声喃喃,目光中满是复杂的情绪。就在这种凝重而紧张的氛围中,萧宁淡然的目光扫过每一个人,嘴角微微扬起。他没有再多说什么,只是站在那里,静静地等待着众人从疑惑中寻找答案。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声的压迫感,仿佛每一个人的心跳都被这份沉默所束缚。这一刻,所有人都对萧宁的选择充满了好奇,也对他的答案充满了期待。而丁若彤的内心,则是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理解,萧宁所说的“灵性”,究竟是指什么。这份不解与困惑,仿佛在她的心中筑起了一道高墙,让她越发感到迷茫。然而,这份迷茫并未改变萧宁的神情。他依旧站在那里,淡然如风,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 第543章 孪生长老! 楚家家主楚南岳缓步上前,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显得挺拔而肃穆,目光深邃,蕴含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他的神情略显凝重,似乎在心中斟酌着措辞。他走到萧宁面前,微微一拱手,语气平静却带着一丝压迫:“面具公子,在下楚南岳,有些疑问,想向您请教。”他的语气虽然礼貌,但字里行间却透露出一种隐隐的质疑。“您方才提到丁若彤的炼丹灵性,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包括我楚家一众长老,都未能看出她有任何与众不同之处。”楚南岳的目光微微一凝,声音低沉却清晰:“我相信,在场的大多数人都和我一样,对您的选择感到疑惑,甚至不解。”他的话语不疾不徐,但却透着一股逼人的气势。楚南岳停顿了一下,目光直视萧宁,接着说道:“更重要的是,您之前曾提到,要改良母丹。这可是关乎我楚家太清残卷的大事,非同小可。”“若您不能清楚地解释,所谓的灵性究竟为何,我们恐怕很难心服口服。”他说完这番话,便静静地站在原地,等待萧宁的回答。这一番质问,引起了全场的注目。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到了萧宁身上,期待着他如何回应楚南岳的疑问。然而,面对楚南岳的质问,萧宁却依旧从容不迫。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仿佛早已料到会有人提出这样的疑问。萧宁环视了一圈,目光平静地掠过在场的所有人,随后淡淡开口:“楚家主的疑问,在下已经知晓。”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每一个字都透着一股难以忽视的威严。“诸位皆以结果、技术为评判的标准,自然无法察觉丁若彤炼丹过程中的真正亮点。”他的话语并没有直接解答楚南岳的疑问,反而在无形中又埋下了新的悬念。“亮点?难道还有我们忽略的地方?”周围的观众纷纷低声议论,显然对萧宁的这番话充满了好奇。楚南岳微微皱眉,目光中透着几分疑惑,但他并未打断萧宁,而是静静地等待他的下一句话。萧宁见状,嘴角的笑意更深了一分。他轻轻抬起头,看向丁方山,缓缓说道:“听闻丁家长老中,有一对孪生兄弟。”“这两位长老不仅外貌相似,连炼丹技艺也几乎不分上下。”“在过去的无数次炼丹比试中,他们从未分出过高低。”萧宁的话音一落,顿时引起了一片低声的议论。“孪生兄弟?面具公子为何提到他们?”“难道他们和炼丹灵性有什么关系?”“这两位长老的炼丹技艺确实高超,但他们又如何能够帮助解释炼丹灵性的存在?”丁方山站在一旁,听到萧宁的话,脸上闪过一抹疑惑。不过他很快反应过来,立刻微微一拱手,语气恭敬地说道:“面具公子所言不错,丁家确实有两位这样的长老,他们的技艺在家族中堪称顶尖。”“若面具公子需要他们出场,在下定当全力配合。”他随即转头,朝着丁家人群中喊道:“去请长老!”丁家的下人迅速应声而去,很快,两位须发花白、神情肃穆的长老便出现在众人视野中。这两位长老身材相似,连眉眼的神态都如出一辙。他们一出场,便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这就是丁家那对孪生长老吗?”“他们的炼丹技艺确实厉害,但面具公子为何要提到他们?”“难道,他们能揭示所谓的炼丹灵性?”周围的议论声不绝于耳,但更多的人都带着浓浓的疑惑,想知道萧宁究竟要做什么。两位长老走到丁方山面前,微微躬身行礼,随后转头看向萧宁。其中一位长老开口道:“面具公子,不知唤我兄弟二人前来,有何吩咐?”萧宁淡淡一笑,语气平静:“二位长老技艺高超,正是最适合的人选。”“既然诸位想要看清楚,炼丹灵性究竟为何,那就需要二位长老配合,在此施展一次炼丹技艺。”他说话的语速不快,却带着一股不容拒绝的威严。两位长老对视一眼,虽然心中有些疑惑,但还是点了点头。“谨遵面具公子之命。”他们异口同声地说道。丁方山站在一旁,目光中透出一丝期待。胭脂湖畔,微风轻拂,空气中却充满了紧张的气息。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场地中央,那里,萧宁正从容不迫地站立,目光扫过众人。两位丁家孪生长老丁方宁和丁方境,此刻站在萧宁面前,神色肃然。他们的气质极为相似,连眉宇间的深刻纹路都如出一辙。从他们年幼之时开始,无论是修炼还是炼丹,他们的技艺便难分高下,几乎可以说是平分秋色。萧宁看着二人,淡淡开口:“既然二位长老技艺超群,那便分别选择一人进行协助炼丹。”“丁秋辞与丁若彤,二人将分别与二位长老配合,通过这场炼丹,来展现炼丹灵性的真正意义。”此言一出,场内的气氛顿时更加紧张。丁方宁与丁方境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抹复杂之色。他们从未料到,自己竟会被要求在两名后辈之间进行选择。但对于他们而言,选择的结果关系到胜负,而胜负这件事,在他们心中无比重要。“丁秋辞,丁若彤……”丁方宁微微皱眉,目光在二人之间游移。丁方境的表情也同样凝重,他低头沉思,显然也在进行着内心的挣扎。丁秋辞站在一旁,背脊挺直,脸上带着一丝淡淡的自信。虽然他没有主动开口,但他的眼神已经表明了一切——他是最合适的选择。至于丁若彤,她依然低垂着头,神情怯懦,显得有些格格不入。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揪着衣角,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迷途的小鹿,完全没有与丁秋辞竞争的勇气。丁方宁与丁方境再次交换了一下眼神,彼此心照不宣。他们都清楚,在这场比试中,丁秋辞无疑是胜算更大的一方。他的炼丹技艺、稳定的心态以及对火候的精准掌控,都远远超过丁若彤。而丁若彤,无论是从操作的熟练程度还是整体表现来看,都毫无亮点可言。选择丁若彤,几乎等同于自取其败。丁方宁率先开口,语气坚定:“既然要选择,那我选择丁秋辞。”丁方境闻言,目光微微一闪,随即点头:“既然如此,我也选择丁秋辞。”二人的选择如出一辙,完全没有犹豫。他们的语气中透着一种难以撼动的笃定,仿佛这是唯一的答案。此言一出,场内顿时掀起一阵小小的骚动。“果然,两位长老都选择了丁秋辞。”“丁若彤的表现确实太差了,根本无法与丁秋辞相比。”“这也正常,毕竟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丁秋辞是更值得选择的一方。”围观的观众们纷纷低声议论,语气中充满了对丁秋辞的认可,以及对丁若彤的不屑。丁方山站在一旁,眉头微皱。他并未插话,但从他的表情可以看出,他也默认了两位长老的选择。而丁若彤的脸色则变得更加苍白。她垂着头,仿佛生怕被人注意到自己的存在。这一刻,她的内心涌起了无数复杂的情绪。她觉得自己像是一个不该站在这里的人,一个被所有人忽视的失败者。萧宁静静地看着这一切,眼神依旧冷静,没有任何波动。他似乎早已预料到这样的结果,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二位长老的选择,是否过于一致了些?”萧宁突然开口,语气平淡却带着几分玩味。丁方宁与丁方境一愣,随即异口同声地说道:“丁秋辞确实是更合适的人选。”“他的技艺与稳定性,都远胜丁若彤,这一点无需多言。”他们的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笃定,显然他们对自己的选择充满信心。萧宁闻言,轻轻点了点头,随即微微一笑:“既然如此,那便抽签决定吧。”此言一出,场内顿时一片哗然。“抽签决定?”“面具公子这是要强行让丁若彤参与吗?”“这种方式未免太过随意了吧?”观众们纷纷低声议论,显然对萧宁的提议感到不可思议。丁方宁与丁方境对视一眼,眉头微皱。他们显然对这个提议感到有些不满,但碍于萧宁的威望,他们并未当场反对。丁方山站在一旁,见状连忙说道:“既然是面具公子的提议,那我等自当遵从。”他一挥手,示意下人取来签筒,准备进行抽签。很快,签筒被端到了两位长老面前。丁方宁与丁方境分别伸手,从中各自抽出一根竹签。两人低头一看,竹签上分别写着两个名字。丁方宁抽中了丁秋辞。而丁方境抽中了丁若彤。这一结果很快传遍全场,引起了一阵不小的议论。“丁方宁选中了丁秋辞,这倒是意料之中。”“可丁方境……他竟然抽中了丁若彤?”“这下有趣了,丁若彤会不会成为两位长老胜负的分水岭?”议论声此起彼伏,气氛渐渐变得更加紧张。丁方境握着竹签,眉头微皱。他的目光落在丁若彤身上,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他显然对自己的抽签结果感到有些无奈,但最终还是点了点头,表示接受。丁方宁则是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目光中透着一丝自信,显然对与丁秋辞的合作充满了期待。萧宁站在一旁,目光扫过两位长老,淡淡开口:“既然结果已定,那就请二位长老各自做好准备吧。”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瞬间让全场安静了下来。两位长老微微躬身,表示领命,随即各自带着自己的伙伴,准备进行接下来的炼丹比试。胭脂湖畔,抽签的结果已经传开,空气中弥漫着一种复杂的氛围。楚家家主楚南岳微微扬眉,目光在丁秋辞和丁若彤之间来回扫视。“这一次,两位丁家长老,怕是要分出高低了。”楚南岳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从结果来看,丁方宁选中了丁秋辞,而丁方境抽中了丁若彤……胜负之局,已经很明显了。”一旁的楚家长老闻言,连连点头附和:“的确如此。”“丁秋辞技艺超群,无论是稳定性还是炼丹技巧,都远胜丁若彤。”“丁若彤的表现……唉,不提也罢,她根本不足以和丁秋辞相比。”“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场比试的胜负,必定会让丁方宁笑到最后,而丁方境则要为自己的选择懊恼了。”楚南岳听了这些话,微微颔首,眼中带着一丝冷静的思索。“这场比试,不仅是丁家长老之间的较量,也是对面具公子选择的验证。”他说道,声音低沉而有力,“但至少目前看来,面具公子的判断,未免过于草率了些。”楚家的其他人纷纷点头,显然,他们的看法与楚南岳一致。不远处的丁方山,此刻也正与身旁的丁家长老们低声交谈。“方宁这一次,必定能够技高一筹。”一位长老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兴奋,“他的选择无比明智,丁秋辞就是最好的搭档。”“没错。”另一位长老随声附和,“丁秋辞的表现有目共睹,他不仅炼丹技术出众,心态也极为稳定。反观丁若彤……”说到这里,那位长老顿了顿,眼神中露出一抹无奈和不屑,“方境抽中了她,怕是注定要败了。”丁方山听了这些话,脸色微微一沉。虽然他没有明确表态,但从他的表情来看,他显然也认为丁若彤是个极大的短板。“这场比试,结果应该已经显而易见了。”他低声说道,语气中透着一丝无奈,“但愿面具公子能够解释清楚,他为何会选择丁若彤。”丁家年轻一代的弟子们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盯着场地中央。“丁秋辞一定会赢的。”一位弟子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强烈的自信,“无论怎么看,丁若彤都不可能胜过他。”“是啊,秋辞的实力摆在那里,他是我们这一代中最优秀的炼丹师。”另一位弟子附和道,“方境长老选了丁若彤,怕是要后悔了。”丁若彤的名字被提起时,这些弟子脸上的表情无一例外都带着些许的鄙夷与不屑。“她也太弱了,根本不应该站在这里。”“是啊,刚才的展示就够丢人了,现在居然还要参与比试,简直是让我们丁家蒙羞。”他们的言语毫不掩饰,完全没有给丁若彤留一点面子。而在场的观众们,虽然没有直接参与讨论,但他们的表情已经充分暴露了他们的想法。“丁秋辞和丁若彤……这两人根本没有可比性。”一位观众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笃定,“这场比试的胜负,根本不需要多想。”“说得没错。”另一位观众点头附和,“丁秋辞那样的天才,不可能输给丁若彤这样的人。”甚至还有人带着一丝嘲讽的语气说道:“这场比试,真是毫无悬念可言,根本就是一场单方面的碾压。”幽兰泠站在人群中,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的目光在丁秋辞和丁若彤之间来回扫视,眉头微微皱起。“面具公子的选择,实在让人费解。”她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质疑,“丁若彤的表现如此糟糕,他为何会认为她比丁秋辞更有灵性?”霞光媚站在她身旁,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或许,面具公子看到了我们看不到的东西。”她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调侃的意味,“不过,就目前的情况来看,我倒是很想知道,他所谓的‘灵性’究竟藏在哪里。”卫清挽站在不远处,目光冷静,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和不解。“丁若彤……”她轻声自语,眉头微皱,“到底是什么,让面具公子如此看重她?”至于那些佳丽们,此刻也在窃窃私语,讨论着即将展开的比试。“丁秋辞赢定了。”一位佳丽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笃定,“他的实力已经证明了一切。”“没错。”另一位佳丽点头,“丁若彤根本就不可能胜过丁秋辞,她的表现简直可以用糟糕来形容。”“可是,面具公子为何会选择她呢?”又有一位佳丽提出疑问,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解,“难道他看出了什么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或许吧。”有人嘟囔道,“但我还是不明白,这种选择到底有什么意义。”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地中央,气氛渐渐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问、质疑和不解。而此时此刻,面具公子萧宁依旧站在原地,神色冷静,仿佛完全没有受到外界的影响。丁秋辞的目光中闪烁着自信的光芒,而丁若彤依然低垂着头,显得格外局促不安。两位丁家长老站在各自的选手身旁,气氛中弥漫着一种无形的紧张感。胜负即将揭晓,而所有的悬念,似乎都指向了即将到来的炼丹过程。萧宁在众人纷纷议论中缓缓开口,声音平淡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接下来,我将说明这场比试的规则。”他的话音刚落,所有人的注意力立刻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这场比试,将由两位丁家长老分别负责炼丹。”萧宁继续说道,目光淡然地扫过丁方宁和丁方境,“但是,药材的投放时机,交由丁秋辞和丁若彤二人决定。”话音落下,整个胭脂湖畔顿时寂静无声。短暂的沉默之后,议论声如同洪水一般爆发开来。“什么?让丁秋辞和丁若彤来决定投放药材的时机?”“这不可能吧?炼丹过程中,药材的投放时机可是重中之重!”“这规则也太……奇怪了吧?”人群中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被这个规则震惊得说不出话来。楚南岳站在人群中,眉头深深皱起,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解:“炼丹的成败,很大程度上取决于药材投放的时机。若是时机稍有偏差,整炉丹药都有可能彻底废掉。”“面具公子竟然将如此关键的环节交给两个年轻弟子来掌控,他究竟是何用意?”楚家的一位长老也不禁摇头:“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丁秋辞的实力或许足够支撑这样的考验,但丁若彤……她连基本的炼丹技巧都掌握不好,如何能够把握投放的时机?”“若是这次比试以失败告终,丁家长老们的多年威名岂不是毁于一旦?”楚南岳沉思片刻,目光深邃地注视着萧宁:“他究竟是想证明什么?”与此同时,丁家这边的反应更加激烈。丁方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他快步上前,声音中带着几分隐忍的愤怒:“面具公子,炼丹的关键就在于药材的投放时机,您为何要将如此重要的环节交给两名年轻人?”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保持平静,但话语中的质疑之意已经难以掩饰。“秋辞尚且可以尝试,但若彤……”丁方山的话语一顿,显然不愿意继续说下去。而站在一旁的丁方宁和丁方境两位长老,也纷纷露出复杂的表情。丁方宁忍不住低声说道:“面具公子的规则实在让人难以理解。炼丹可是我们的职责所在,如今将药材投放时机交给两个后辈,这实在是有点说不通啊?”丁方境的眉头也紧紧皱起,他的目光扫向丁若彤,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大哥,这一次恐怕真的要分出胜负了。我虽不愿承认,但若彤的表现……实在难以令人放心。”丁秋辞听到规则后,眼中闪过一抹惊讶,但很快恢复了平静。他抬头看向萧宁,眼神中满是自信与笃定:“面具公子,这次比试的规则,我愿意遵从。无论如何,我都会竭尽全力,不负您的期待。”他的语气坚定而从容,显然对于自己的能力充满了信心。然而,丁若彤站在原地,脸色苍白,双手紧紧攥着衣角,整个人看上去格外紧张。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躲避着萧宁,低垂的眼睑中满是忐忑与不安。“我……真的可以吗?”丁若彤在心中反复问自己,她的脑海中浮现出刚才所有人投来的那些不屑的目光和议论的声音。她感到手心开始冒汗,身体微微颤抖,几乎快要站不稳。毕竟!这是决定两位长老一生胜负的决战啊! 第544章 这就是所谓“灵性”?! 萧宁站在场地中央,微微抬手,声音低沉且平稳:“既然如此,那便开始吧。”这一声宣布,顿时让整个场地陷入了短暂的寂静。随后,四周的观众爆发出低低的议论声,但很快又逐渐安静下来。胭脂湖畔,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无形的紧张感。丁方宁与丁方境站在炼丹炉前,他们的目光沉静而专注,身上的长袍微微扬起,显露出一股不怒自威的气质。他们两人身为丁家最具声望的长老,不论是技艺还是心态,皆是百炼成钢。即便此刻面对的是决定彼此胜负的比试,他们的表情中也没有流露出半分紧张或慌乱,反而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笃定。丁方宁微微侧头,目光扫向自己身旁的丁秋辞。“秋辞,这次比试事关重大,你需拿出最强的表现。”他的声音低沉而有力,话语中充满了对丁秋辞的信任与期待。丁秋辞听后,轻轻点头,脸上的自信显而易见。“长老放心,我一定不会辜负您的期待。”他的声音中带着一抹淡淡的锋芒,仿佛他已经预见了这场比试的结果。与此同时,丁方境的目光落在丁若彤身上,他的表情微微一沉,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若彤,这场比试你需全力以赴。”他顿了顿,语气稍微缓和了一些:“虽然你的技艺还有欠缺,但这也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希望你能珍惜。”丁若彤听后,连连点头,但脸上的慌乱与不安却难以掩饰。“我……我会尽力的。”她的声音有些颤抖,语气中带着浓浓的忐忑与自我怀疑。她低垂着头,不敢与丁方境对视,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整个人看上去就像一只惊慌失措的小鹿。四周的观众目不转睛地看着场上的这一幕,窃窃私语声渐渐响起。“你们看,丁秋辞那边气势多么从容。反观丁若彤,连站都站不稳,实在是让人替她捏一把汗。”“这还用比吗?结果早就注定了,丁秋辞必胜无疑。”“话是这么说,但这次比试的规则很特殊啊。药材的投放时机由两位后辈掌控,万一出了岔子……”“就算如此,丁秋辞的稳定性也远胜丁若彤,这点毋庸置疑。”楚家家主楚南岳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嘴角微微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丁秋辞的表现确实值得期待。至于丁若彤……”他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一丝不屑,“只怕会成为累赘。”一旁的楚家长老们纷纷点头附和,显然他们的看法与楚南岳一致。幽兰泠静静地站在人群中,双手环抱在胸前,目光在两位长老和两名后辈之间来回扫视。“面具公子的选择……还是让人费解。”她的声音冷淡,语气中透着一抹若有若无的质疑:“丁若彤真的能够证明他的理论吗?”霞光媚站在幽兰泠身旁,微微一笑,轻声说道:“或许,他只是想通过这场比试,展现一些不同的东西吧。”“不过,从目前的情况来看,丁秋辞才是真正的胜负手。”佳丽们也纷纷窃窃私语,显然对这场比试充满了好奇与期待。“丁秋辞一定会赢的。”“是啊,他的实力有目共睹,丁若彤根本无法与之相比。”“不过,我倒是很好奇,面具公子到底想通过这场比试证明什么。”胭脂湖畔,微风轻拂,湖面上泛起点点波光。而此刻,场上的气氛已经紧张到极点,每个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了四人身上。丁方宁和丁方境分别站在自己的炼丹炉前,双手微微抬起,准备点燃丹炉的火焰。他们的目光如炬,动作稳健而从容,完全展现出了他们多年炼丹的深厚底蕴。丁秋辞与丁若彤站在各自的长老身旁,表情却截然不同。丁秋辞的眼神中带着一抹自信与期待,他的双手垂在身侧,掌心微微握紧,似乎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展示自己的能力。而丁若彤则显得格外局促,她的目光不安地扫过四周,双手紧紧抓着衣角,整个人如同一只被逼到角落的小兽。就在这时,萧宁缓缓抬起手,声音平静而低沉:“开始吧。”短短两个字,却宛如平地一声惊雷,瞬间将全场的气氛推向了高潮。两位长老同时点燃丹炉,火焰瞬间升腾而起,映照着他们那双沉静如水的眼眸。而丁秋辞与丁若彤的考验,也在这一刻正式拉开帷幕……丹炉内的火焰跳动着,像是有生命一般,不断释放出热力,将整个场地映照得如同一片火红的世界。丁方宁和丁方境分别站在两座丹炉旁,神情严肃,双手稳稳地控制着火候。他们没有再开口提醒,而是按照之前的规则,完全将药材投放的决定权交给了丁秋辞和丁若彤。丁秋辞站在丹炉旁,眼神锐利如刀,目光紧紧锁定炉内的每一处变化。他一边观察药材的状态,一边在心中精确计算着投放的最佳时机。终于,在第一味药材彻底化开的一瞬间,他毫不犹豫地抬手示意:“现在。”丁方宁闻言,迅速将第二味药材投入丹炉。火焰猛然一跳,炉内的药香瞬间变得更加浓郁,一种沁人心脾的香气开始向四周弥漫。丁方宁微微点头,对丁秋辞的判断表示认可。“不错,时机把握得很精准。”他心中暗自评价,目光中多了一丝赞许。而在另一边,丁方境则是眉头微皱,悄悄地瞥了一眼身旁的丁若彤。此刻的丁若彤依旧低垂着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神情中带着浓浓的不安。她的目光盯着丹炉内跳动的火焰,眼神中充满了迷茫与犹豫。她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片刻之后,她咬了咬牙,抬手轻轻地说道:“现在可以投放了。”丁方境闻言,迅速将第二味药材投入丹炉。火焰同样猛然一跳,炉内的香气开始向四周扩散。但不同的是,这边的香气似乎比丁秋辞那边更加浓郁了一分,甚至带着一种更加醇厚的韵味。丁方境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闪过一抹疑惑。“药香竟然更浓郁?”他心中暗自嘀咕,“难道是巧合?”他并未多言,而是继续观察炉内的变化。很快,丹炉内的火焰再度稳定下来,两边的药材逐渐融合,散发出阵阵浓烈的香气。丁秋辞依旧保持着一贯的冷静,他目光如炬,迅速捕捉到了药材之间微妙的变化。当香气渐渐发生变化时,他果断抬手:“可以投放第三味药材了。”丁方宁闻言,将第三味药材投入丹炉,火焰再次翻腾而起,香气瞬间浓烈了几分。丁方宁点了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神色。“果然稳妥。”他心中暗道,对丁秋辞的表现愈发认可。而在另一边,丁若彤依旧显得有些局促不安。她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丹炉,紧张地观察着炉内的变化,额头上已渗出细密的汗珠。当香气逐渐变得浓郁时,她犹豫了片刻,终于鼓起勇气说道:“现在可以投放了。”丁方境闻言,将第三味药材投入丹炉。火焰猛然升腾,香气瞬间弥漫开来,与之前的浓烈相比,又多了一份淡淡的清新。这一变化,让丁方境的眼神微微一凝。“这香气……”他低声自语,脸上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竟然比预想的还要协调?”他下意识地看了丁若彤一眼,眼神中多了几分探究。“难道她的判断并非全靠运气?”随着炼丹的进行,两边的丹炉内,药材的融合渐渐趋于稳定,香气也逐步攀升到新的高度。丁秋辞那边依旧保持着稳健而从容的节奏,每一味药材的投放都显得恰到好处,没有丝毫的迟疑与偏差。而丁若彤那边,虽然动作显得略微笨拙,但每一次投放之后,炉内的变化却总能带来意想不到的惊喜。丁方境原本以为这只是偶然现象,但随着几次投放之后,他的内心却渐渐产生了些许动摇。“难道,这就是面具公子所说的灵性?”他心中暗暗惊讶,目光不由得落在丁若彤的身上。她的表情依旧带着紧张与不安,甚至还有几分茫然,但她每一次投放药材的时机,却出奇地精准,仿佛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敏锐直觉在引导着她。丁方境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的惊讶也在逐渐扩大。他忍不住回想起刚才面具公子萧宁提到的“炼丹灵性”,那些难以用言语描述的敏锐直觉,此刻似乎正在丁若彤的表现中若隐若现地浮现出来。与此同时,丁方宁那边,依旧是一片平稳如常的画面。丁秋辞站在丹炉旁,从容而冷静地发号施令。每一味药材的投放都在他的精准把控下完成,整个过程没有一丝偏差。“秋辞的表现,果然没有让人失望。”丁方宁心中暗暗点头,目光中透着几分赞许。“无论从技术还是心态,他都远远超出了同龄人。”然而,丁方境却始终无法平静下来。他强迫自己不再多想,而是继续专注于丹炉内的变化。丁若彤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的语气依旧显得犹豫不决,但却带着一种不容忽视的认真:“现在,可以投放下一味药材了。”丁方境微微一怔,随即迅速按照她的指令,将药材投入丹炉。火焰猛然一卷,炉内的药材迅速融合,浓烈的香气中,竟然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纯净气息。这一瞬间,丁方境的心猛然一跳,目光中透出了震撼之色。“这……不可能是巧合!”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但炉内的变化却实实在在地呈现在他面前。而此刻的丁若彤,似乎并未察觉到这些细微的变化。她依然低垂着头,神情中带着忐忑与不安,仿佛每一次开口都是一种煎熬。丁方境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继续专注于炉内的变化。而另一边,丁方宁却始终保持着波澜不惊的神态,他对丁秋辞的信任显然已经深植于心,无需再多思考。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两座丹炉内的炼制过程渐入佳境。丹炉内的火焰熊熊燃烧,浓郁的药香弥漫整个胭脂湖畔,将空气渲染成一种复杂的气息。然而,这种香气的来源,却让人无法分辨清楚。围观的众人只能凭借以往的刻板印象和直观判断,试图猜测出胜负的走向。丁方山站在最前方,脸色微微发沉,目光频繁地在丁秋辞和丁若彤之间来回扫视。虽然他没有开口,但心中的不安却逐渐加剧。“若彤的表现……还是太差了。”丁方山眉头紧锁,眼中闪过一抹不悦,“每一次投放药材都犹犹豫豫,这样下去,根本不可能有什么好结果。”他心中不禁感到懊恼:“面具公子为何偏偏选择了她?”“秋辞明明才是更合适的人选,无论从技艺还是心态,他都远胜于若彤。”想到这里,丁方山忍不住叹了口气,眼中流露出一丝复杂的情绪。尽管他嘴上没有说什么,但从他的神情中可以看出,他对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有了预判。而在另一边,楚家的众人也在低声交谈。楚家家主楚南岳目光深沉地注视着场地中央,眉头微皱,语气低沉:“丁秋辞的表现,确实可圈可点。”“无论是时机的把握,还是与丁方宁的配合,都足以说明他的能力。”他顿了顿,转头看向一旁的楚家长老们,继续说道:“反观丁若彤……她的每一次操作都显得局促不安,完全没有炼丹师应有的自信。”楚家的一位长老点头附和:“是啊,家主。”“就算面具公子再如何强调所谓的灵性,但若连基本的技巧都无法掌握,又何谈灵性?”另一位长老摇了摇头,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看来,这场比试的结果已经没有悬念了。”“丁秋辞必胜,而丁若彤……”“恐怕只会让丁家感到更加尴尬吧。”楚南岳听了这些话,眼中闪过一抹思索之色。他微微颔首,显然也对丁若彤的表现不抱太大期望。而在人群的另一端,幽兰泠双手环抱,站在人群中,目光冷静地注视着场内的两座丹炉。她的神情中没有任何波动,但眼底却藏着一抹若有所思的光芒。“面具公子的选择,未免太过离奇了些。”幽兰泠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几分疑惑,“丁若彤的表现如此平庸,他究竟是从何看出她的灵性?”站在她身旁的霞光媚,听到这句话后轻笑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或许,他只是想制造些话题和悬念罢了。”“否则,你我都看得出来,丁若彤根本不足以与丁秋辞相提并论。”“她那副唯唯诺诺的样子,连我都看不下去了,更别提她能有什么出色的表现。”霞光媚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屑,显然对丁若彤没有任何好感。幽兰泠没有回应,只是微微挑了挑眉,继续注视着场内的变化。而在另一侧,卫清挽和卫青时也在低声讨论着。“青时,你觉得这场比试的结果会如何?”卫清挽问道,语气中透着几分探究。卫青时微微一笑,语气平淡地说道:“结果还用问吗?”“丁秋辞的技艺已经得到了证明,而丁若彤……”他顿了顿,摇了摇头,“她的表现,实在难以让人恭维。”卫清挽听了这话,目光微微一凝,眼神中透出一抹复杂的情绪:“可面具公子既然选择了她,总该有他的道理吧?”“或许,我们看不到的东西,面具公子能够看到。”卫青时轻轻一笑,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那就看他能不能用结果证明这一切了。”佳丽们站在稍远的地方,三三两两地聚在一起,窃窃私语。“丁若彤真的很差劲啊。”一位佳丽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视,“她连基本的自信都没有,还怎么赢?”“是啊。”另一位佳丽点头附和,“面具公子选她,简直就是在浪费时间。”“不过,丁秋辞真的很出色。”第三位佳丽眼中闪过一抹赞叹,“他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简直迷人极了。”她们的议论声虽小,但内容却毫不掩饰地透露出对丁若彤的不屑和对丁秋辞的欣赏。整个场地的氛围渐渐变得微妙起来。几乎所有人都对丁秋辞充满了信心,而对于丁若彤,更多的则是质疑与不屑。萧宁依旧站在场地中央,面无表情,目光平静地扫过众人。他的存在仿佛一座孤山,任凭四周的议论声如潮水般涌来,却依然岿然不动。两座丹炉内的炼制还在继续,而关于胜负的悬念,也在逐渐拉近…………两座丹炉内的火焰熊熊燃烧,热浪涌动,将整个胭脂湖畔映照得通红。丁方宁和丁方境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丹炉,双手稳稳地控制着火候。他们的配合一如既往地默契,炉内药材的变化也都在他们的掌控之中。丁秋辞站在丹炉旁,神情专注而冷静,目光锐利如刀。他一边观察药材的状态,一边在心中快速计算着接下来的步骤。“现在可以投入最后一味药材了。”丁秋辞语气坚定地说道,毫不迟疑地做出了判断。丁方宁微微点头,迅速将最后一味药材投入丹炉。火焰猛然一跳,浓烈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炉内的药材开始迅速融合,一股强烈的气息涌出,几乎让周围的人都为之一震。“不错。”丁方宁心中暗自点头,对丁秋辞的判断表示高度认可。他从未见过一个年轻人能如此精准地把握每一个细节。反观另一边,丁若彤依旧显得局促不安。她的目光紧紧盯着丹炉,神情中带着浓浓的忐忑。尽管她看上去依旧没有太多的自信,但她每一次的判断却依旧出奇地准确。“可以投放最后一味药材了……”丁若彤声音低弱地说道,仿佛连自己都在怀疑这句话的正确性。丁方境听到后,立刻将最后一味药材投入丹炉。瞬间,炉内的火焰猛然升腾,药香也变得愈发浓烈。然而,与丁秋辞那边的香气相比,这边的香气却多了一种让人难以形容的清新感,仿佛春日的微风拂面。丁方境的眉头微微一皱,目光中透着些许惊讶。“怎么会有这样的变化?”他心中暗自疑惑。这一股清新的香气,与以往的炼丹经验完全不同。他抬头看了一眼丁若彤,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的情绪。“看来,面具公子所说的这炼丹灵性,当真存在啊!”他心中暗暗自问,却没有得到答案。此时,丁方境心中已经产生了某种动摇。炉内的药材逐渐融合,火焰的颜色也变得更加深邃。两边的丹炉都已经接近了最后的关键时刻。丁秋辞依旧保持着那份冷静与从容,他的目光紧紧盯着炉内的变化,仿佛一切都尽在掌控之中。而丁若彤虽然依旧显得局促不安,但她的直觉却一次又一次地拯救了她。“快了……”丁方宁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抹期待的光芒。“再有半刻钟,丹药就能成型了。”丁方境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紧张。两位长老的情绪开始变得微妙起来。丁方宁始终对丁秋辞充满信心,而丁方境的心中却隐隐生出了一丝期待——期待丁若彤能够带来奇迹。随着时间的推移,丹炉内的气息越来越浓烈,药香几乎充满了整个胭脂湖畔。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场内的两座丹炉,等待着最终的结果。“胜负即将揭晓。”楚南岳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浓浓的期待。“这一场比试,终究还是以丁秋辞的胜利告终吧。”一位楚家长老轻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笃定。“但愿如此……”楚南岳的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幽兰泠站在人群中,目光冷冷地注视着场内的两座丹炉。她的神情依旧没有任何波动,但心中却充满了疑问。“面具公子究竟看到了什么?”她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浓浓的不解,“丁若彤真的能赢吗?”霞光媚站在她身旁,嘴角勾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再有片刻,我们就能知道答案了。”她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不过,我还是更看好丁秋辞。”卫清挽和卫青时站在另一边,神情也显得格外凝重。“丁若彤……她真的能创造奇迹吗?”卫清挽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犹豫。卫青时轻轻一笑,语气平淡地说道:“答案很快就会揭晓。”整个场地的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两座丹炉内的火焰逐渐平息,药材的融合也接近了尾声。终于,在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中,丹药即将成型。萧宁的目光微微一闪,嘴角扬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 第545章 胜者!丁若彤! 两座丹炉的火焰终于彻底平息下来,整个场地顿时安静得连一根针掉落的声音都能听见。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场地中央,那两座象征着最终结果的丹炉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药香,这香气让人精神一振,仿佛所有的疲倦都被一扫而空。萧宁的神情一如既往地平静,他缓缓抬头,目光扫过众人,淡淡说道:“丁方山家主,接下来,就由你来判断,这两炉丹药的品质孰高孰低吧。”这一句话,犹如一块巨石砸入平静的湖面,瞬间引起了一片哗然。“需要判断?”一位观众忍不住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疑惑,“丁秋辞的丹药品质肯定更高,这还用比吗?”“是啊,这完全是浪费时间。”另一人附和道,“丁若彤那样的表现,怎么可能炼出比丁秋辞更好的丹药?”围观的人群中,不少人都露出了不解的神色,甚至有人轻声嘲笑,觉得这个过程完全没有意义。丁家这边的长老们同样一脸困惑。“面具公子是认真的吗?”一位长老皱眉低语,“丁秋辞的实力摆在那里,结果不是显而易见吗?”“让家主判断,怕只是走个形式罢了。”另一位长老摇头说道,语气中满是笃定。丁方山听到萧宁的话,脸上的表情略微一僵,但很快便恢复了平静。他抬头看了萧宁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面具公子,这是不相信大家的判断么?”他心中暗暗想道,但脸上却没有流露出任何的不满。在场的众人都知道,萧宁既然开口要求丁方山来判断,那便必定有他的理由。尽管心中带着几分疑惑,丁方山还是点了点头,缓缓走向了两座丹炉。“不过是一个形式而已。”丁方山在心中冷静地分析道,“丁秋辞的丹药,品质肯定更高,这是毫无悬念的事情。”他的目光扫过场内,先是落在丁秋辞的丹炉旁,随后又看向了丁若彤的丹炉。丁方山的脚步稍微一顿,随后迈步走到丁秋辞的丹炉旁。他伸出手,小心翼翼地揭开丹炉的盖子,一股浓烈的药香瞬间扑面而来,沁人心脾。“果然不错。”丁方山心中暗自点头,脸上露出一抹满意的笑意。丹炉内,十几颗圆润饱满的丹药静静地躺着,每一颗都散发着晶莹的光泽。“这丹药的品质,至少是上品。”丁方山心中暗道,“无论是火候的掌控,还是药材的融合,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他小心地捡起一颗丹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那股浓烈的药香让他感到一阵神清气爽,整个人仿佛瞬间焕然一新。“丁秋辞果然没有让我失望。”他心中暗暗自语,目光中流露出一抹欣慰之色。“秋辞的实力,果然是丁家年轻一代中最强的。”丁方山缓缓点头,将丹药放回丹炉内,转身走向了另一座丹炉。当他的目光落在丁若彤的丹炉上时,他的脚步微微一顿。他的目光中闪过一丝迟疑,似乎对接下来的判断并不抱太大的期望。“既然面具公子让老夫检查一番,那便走个过场吧。”丁方山心中暗暗叹息。他伸出手,揭开了丁若彤丹炉的盖子。然而,下一刻,他的眼神骤然一变,整个人瞬间怔住了。“这……”丁方山低声自语,目光中充满了难以置信。丹炉内的景象出乎了他的意料。虽然丁若彤丹炉中的丹药数量比丁秋辞的要少,但每一颗丹药都散发出一种极为特殊的光泽。那光泽清亮而柔和,仿佛蕴藏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力量。丁方山下意识地捡起一颗丹药,放在鼻尖轻轻嗅了嗅。这一嗅,他的脸色再次微微一变。“这药香……”他心中暗暗惊讶,“竟然比秋辞那边的还要浓郁?”他迅速调整心神,将丹药轻轻掰开了一半。丹药内部的纹路清晰而自然,散发着淡淡的光辉。丁方山的手微微一抖,目光中满是不可思议。“这……这丹药的药性竟然更加醇厚?”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判断。“若非亲眼所见,老夫绝不会相信这种事情。”丁方山喃喃自语,脸上的表情逐渐变得复杂起来。他下意识地看向丁若彤,眼神中多了一丝难以形容的情绪。“她……真的炼出了比秋辞更好的丹药?”这个念头在丁方山的脑海中一闪而过,瞬间让他整个人都陷入了深深的震惊之中。丁方山缓缓放下手中的丹药,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他知道,接下来,无论自己做出什么样的判断,都会引起轩然大波。“面具公子……难道真的看到了我们所忽略的东西?”丁方山心中暗暗叹息。他的目光再次扫过两座丹炉,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凝重。这一刻,他的心情无比复杂。他原以为这次的比试不过是走个过场,结果却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丁方山缓缓直起身子,目光不自觉地落在萧宁身上。而萧宁依旧一脸从容,目光平静如水,似乎早已料到了这一结果。丁方山闭上眼睛,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压下心中的震惊。随着丁方山在两座丹炉前的判断时间延长,场上的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最终的宣布。而站在一旁的丁若彤和丁秋辞,内心的情绪却截然不同。丁若彤双手不自觉地攥紧衣角,低垂着头,脸色苍白,整个人看起来就像一只被困的小鹿。她的脑海中不断回放着自己炼丹时的每一个细节。“我真的炼好了丹药吗?”她低声问自己,心中充满了无尽的自我怀疑。“刚才那些药材的投放时机,是不是都错了?”她的眼神中闪过一抹惶恐,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并不相信自己会有任何优势,因为无论是技术、经验,还是状态,她都远远比不上丁秋辞。“面具公子怎么会选择我?”她内心无比忐忑,连抬头看向丁方山的勇气都没有。在她看来,自己不过是一次运气好的尝试罢了。即便结果没有太差,也绝对不会超过丁秋辞。而另一边的丁秋辞,则完全是一副从容的模样。他站得笔直,双手负在身后,神情间带着一抹淡淡的自信。他的目光扫过丁若彤,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屑和轻蔑。“丁若彤……竟然也能站到这里?”丁秋辞心中冷笑,“她根本不配成为我的对手。”他对自己刚才的表现十分满意,无论是投放药材的时机,还是对丹炉内变化的判断,他都做到了无懈可击。“这一场比试,从一开始结果就已经注定了。”丁秋辞心中暗暗说道,嘴角扬起一抹得意的笑意。“面具公子终究会意识到,他的选择是错误的。”他低声自语,目光中充满了笃定。站在两座丹炉旁的丁方宁和丁方境,此刻也有着各自的反应。丁方宁从始至终都对丁秋辞充满了信心。在他看来,自己的选择是绝对不会错的。他微微扬起下巴,目光中带着几分自豪,看向身旁的丁方境,语气轻松地说道:“大哥,这次,你输定了。”丁方宁的语气中带着浓浓的笃定和几分戏谑,显然他对丁秋辞的表现非常满意。丁方境闻言,眉头微微一皱,语气平静地说道:“现在结果还没有出来,你未免也太早下结论了。”尽管表面上他依旧冷静,但心中却已经生出了一丝复杂的情绪。刚才炼丹的过程中,他确实注意到了一些微妙的变化。尤其是药香弥漫时,那种独特的韵味,让他隐隐觉得,或许结果不会像丁方宁想得那么简单。不过,他并未将这些疑虑说出口,而是选择静静等待丁方山的判断。丁方宁却不以为然,他哈哈一笑,目光中透着一丝得意:“大哥,你也太谨慎了吧。”“丁若彤那丫头,刚才炼丹时手忙脚乱的样子,简直就是一个笑话。”“与其浪费时间猜测,不如老老实实等着结果出来后,向我认输吧。”丁方境听着弟弟的调侃,心中暗暗叹了一口气。“结果究竟如何,还不好说。”他在心中默默说道,目光重新落在丹炉上。与此同时,周围的观众们也纷纷低声议论。“结果还用问吗?肯定是丁秋辞赢了啊。”“他的表现一向稳健,投放时机也精准无误。反观丁若彤,根本没有任何亮点可言。”“是啊,丁若彤那边虽然香气浓郁,但她的手法实在太过笨拙了,根本不可能炼出什么高品质的丹药。”“丁方山家主只是在走个形式罢了,结果早就已经注定了。”这些议论声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丁若彤的耳中。她的脸色越发苍白,双手攥得更紧,指甲几乎陷入了掌心。“果然……大家都觉得我不可能赢。”她在心中默默叹息,眼神中透出浓浓的自卑与无助。而丁秋辞则是嘴角一扬,露出一抹得意的笑意。“这些人说得没错。”他暗暗想到,“结果确实已经注定了。”这一刻,丁秋辞的自信达到了顶峰,而丁若彤的内心则陷入了深深的自我怀疑之中。空气中的紧张气氛越发浓烈,仿佛连时间都被拉长了无数倍。丁方山依旧站在两座丹炉旁,目光在两炉丹药之间来回扫视,脸上的表情渐渐变得复杂。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直起身子,转身看向了众人。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的宣布。然而,丁方山的神情却依旧复杂,他似乎在斟酌着该如何开口。时间仿佛在这一瞬间凝固了,场上的每一个人都感受到了一股无形的压力。而丁若彤和丁秋辞,心情更是截然不同。一个紧张到几乎喘不过气,一个则是自信得不可一世。胜负的天平,即将在这一刻被彻底揭开。丁方山站在众人面前,目光复杂地扫过手中的两颗丹药。他的手微微颤抖,这并不是因为紧张,而是因为他心中的震撼和难以置信。在他多年炼丹的生涯中,早已无数次判断过丹药品质的优劣,然而这一次,他竟有些迟疑了。丁秋辞的丹药毫无疑问非常完美,丹香扑鼻,色泽圆润,每一处都体现着极高的技术含量。这颗丹药可以说是丁家年轻一代中少有的上乘之作,几乎挑不出什么瑕疵。然而,当他拿起丁若彤和丁方境炼制出的丹药时,却感到了一种完全不同的震撼。这颗丹药的丹香比丁秋辞的丹药更加浓郁,那香味中带着一丝浑然天成的协调感,仿佛这颗丹药已经超越了炼丹技巧的范畴,达到了某种不可思议的境界。丁方山心中一片翻腾,眉头深深皱起。“这怎么可能……”他低声喃喃,眼中满是震惊。“丁若彤……一个一直被认为是毫无天赋的孩子,竟然会有这等能力!这面具公子究竟是个什么眼光啊!他是怎么看出来的啊!”他无法理解。这一切似乎完全颠覆了他的认知。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随即走到场地中央,将两颗丹药高高举起。“结果已经出来了。”丁方山的声音在寂静的场地中显得格外清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个决定性的答案。丁方山缓缓开口:“丁方境长老和丁若彤,所炼制的丹药品质,更胜一筹!”话音一落,全场一片哗然!丁方山在说出这个结论的一瞬间,心中五味杂陈。他从未想过,自己会有一天亲口宣布丁秋辞的失败,尤其是败在丁若彤这样一个一直被认为没有天赋的族人手中。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转向了萧宁。那个始终冷静而神秘的面具公子。“他是怎么做到的?”丁方山心中涌起无数疑问,“他究竟如何看出了丁若彤的潜力?”“难道,他真的能够看透一个人炼丹的本质?甚至比我们这些长老都要深刻?”此刻,丁方山的内心对萧宁充满了敬畏和不解。他隐隐感到,自己或许低估了眼前这个人。与此同时,丁方宁愣在原地,整个人如遭雷击。他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大哥的丹药……竟然赢了?”他的目光死死盯着丁方山手中的丹药,眼神中满是不可置信。“这不可能!”丁方宁在心中疯狂呐喊,“明明秋辞的表现无懈可击,丁若彤那个笨手笨脚的家伙,怎么可能赢?”然而,事实就摆在眼前,容不得他去怀疑。他咬紧牙关,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心中的挫败感却挥之不去。丁方境则是另一种情绪。他虽然表面上保持着平静,但内心却掀起了滔天巨浪。“我赢了?”“竟然是我赢了!”他低头看了看自己的双手,心中感慨万千。“若不是面具公子改变了规则,这次的胜负恐怕又是难分高下。”他转头看向丁若彤,目光中多了一丝复杂。“这个孩子,真的有那么特别吗?”此刻,丁秋辞的脸色已变得苍白如纸。他的双拳紧握,指甲几乎嵌入了掌心。“我竟然输了……”“而且……输给了丁若彤?”他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结果。从小到大,他一直是丁家最优秀的天才,所有人都对他充满了期待和赞赏。然而,现在,他竟然败在了一个毫无天赋、从来不被看好的族人手中。这种巨大的落差让他感到深深的挫败,甚至有些喘不过气来。“为什么会这样?”他在心中疯狂地质问自己,“是哪里出了问题?”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丁若彤,眼神中带着复杂的情绪。有愤怒,有不甘,但更多的,却是茫然。而丁若彤,此刻已经完全呆住了。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双手不知所措地垂在身侧,整个人像是被施了定身术一般。“我……赢了?”“怎么可能?”她的脑海中一片空白,完全无法消化这个突如其来的结果。“我不是一直很笨吗?我不是一直被所有人嘲笑吗?”“为什么……为什么我会赢?”她的眼眶渐渐湿润,眼中满是迷茫和难以置信。她的目光下意识地转向萧宁。那张始终冷静从容的面具,仿佛蕴藏着一切答案。“面具公子……为什么会选我?”“为什么会相信我?”丁若彤的喉咙仿佛被什么堵住了,所有的情绪都涌上心头,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整个场地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所有人都被这个出人意料的结果震惊得说不出话来。而丁方山站在中央,看着手中的丹药,心中的震撼依然无法平息。“面具公子,他究竟看穿了什么?”“这个丁若彤……真的会是我丁家的未来吗?”他的目光再次投向了萧宁,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敬畏、疑惑、钦佩……还有一丝隐隐的期待。胭脂湖畔,此刻被一种诡异的沉寂笼罩着。楚家家主楚南岳站在人群中,目光凝重地盯着丁方山手中那两颗丹药。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眼神中闪过一丝难以掩饰的震撼。“丁若彤……”他低声喃喃,语气中充满了不解,“竟然赢了丁秋辞?”这个结果彻底颠覆了他的认知。在刚才的比试中,他与所有人一样,始终认为丁若彤毫无胜算。她的表现笨拙而局促,完全无法与丁秋辞那种从容自信相提并论。然而,现在的事实,却如同一记重锤,狠狠地砸在了他的认知上。“面具公子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的?”楚南岳的心中充满了疑问。楚家的长老们同样被这个结果震得说不出话来。“这……这怎么可能?”一位长老瞪大了眼睛,声音中满是不可置信,“丁若彤的表现那么差,怎么可能炼出更好的丹药?”“是啊。”另一位长老连连摇头,“难道真是运气使然?”“可若只是运气,为何面具公子会选择她?”第三位长老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犹疑,“面具公子这样的人物,不可能仅仅凭借运气做出判断。”他们的议论声低沉,却充满了震惊和疑惑。幽兰泠站在场地边缘,双手交叠于胸前,目光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她的脸上没有太多表情,但那双清冷的眸子中却透着深深的思索。“这个结果,确实出乎意料。”幽兰泠轻声说道,声音中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叹,“丁若彤那个丫头,竟然真的有这种潜力?”她低头沉思,脑海中不断回忆着刚才的场景。“面具公子早在选择她的时候,就已经看出了这一点吗?”她的目光转向萧宁,眼神中多了几分复杂。“还是说,他的选择,其实另有深意?”幽兰泠心中浮现出无数疑问,却始终无法得到答案。霞光媚站在人群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她轻轻摇了摇头,低声说道:“面具公子果然是个让人看不透的家伙。”“不过,这个结果倒是有趣得很。”她笑意更深,眼神中闪过一抹狡黠,“也许,这个丁若彤,真的有我们看不到的优点。”她并未像其他人那样陷入深深的质疑,反而对结果表现出了一种隐隐的期待。场边的观众们,此刻已经彻底炸开了锅。“这不可能!丁若彤怎么可能赢?”一位观众激动地大喊,脸上写满了不可思议。“是啊!丁秋辞的表现那么完美,他的丹药明明看起来更好。”另一位观众附和道,语气中满是疑惑。“面具公子到底在想什么?难道他真的能看出丁若彤有什么特别之处?”有人低声嘀咕,眼中透着浓浓的不解。“这简直是奇迹!”还有人发出了这样的感慨,脸上带着复杂的表情。场内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在试图解读这一出人意料的结果。而萧宁却始终站在原地,面具下的目光依旧冷静而深邃。他的存在,如同一块坚不可摧的礁石,在汹涌的浪潮中岿然不动。“面具公子……他究竟看穿了什么?”楚南岳的低声自语。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隐隐透着一丝期待和敬畏。 第546章 丁若彤又赢了?! 胭脂湖畔,夜色渐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丹药香气,尚未完全散去。湖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夜空的星辰,微风吹过,泛起一圈圈细小的涟漪,如同众人此刻难以平复的心绪。火光映照在众人的脸上,每个人的神情都不尽相同。有的震惊,有的疑惑,有的满脸不解。但有一点是相同的——他们都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丁方宁的脸色异常难看,他的手指微微攥紧,眼神死死地盯着丁方境手中的丹药。“这不可能!”他的声音有些沙哑,透着一丝怒意。他回头看向丁方境,语气坚定:“大哥,这一定是判断有误!再比一次!”丁方境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丁方宁却不依不饶,目光在众人之间扫过,尤其是定定地看向萧宁,语气强硬:“面具公子,这个结果,我不服!既然只是一次比试,那就有可能出现偶然性。”“我们再比一次,我不相信,丁若彤还能赢!”此话一出,场中瞬间安静了一瞬。很快,丁秋辞站了出来,他深吸了一口气,抬头直视萧宁,语气虽然克制,但依旧能听出不甘:“面具公子,我也想再比一次。”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坚决的意味。他本就没有输过,今日一战,居然败给了丁若彤,他无法接受这个事实。他必须要证明,自己才是炼丹最优秀的那个人!空气仿佛凝固了片刻,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了萧宁。他们想知道,这位神秘的面具公子,会如何回应。然而,萧宁却依旧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他扫视了一圈众人,目光停留在丁方宁和丁秋辞身上,淡淡地开口:“再来一局?”他轻轻抬手,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说一件微不足道的事情:“可以。”这话一出,众人心头皆是一震。萧宁竟然答应了?!丁方宁原以为,萧宁会以“结果已定”为由拒绝,毕竟他高高在上,完全可以不理会他们的挑战。但没想到,萧宁竟然如此淡然地接受了再比一场的提议。丁秋辞心头一紧,随即又升起几分斗志。“既然面具公子愿意再比一次,那这次,我绝不会再输!”他的眼神微微一沉,目光里闪烁着炽热的战意。楚南岳等人站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一幕,神色各异。楚家的长老们低声议论着:“这场比试……居然还要再来一次?”“面具公子,竟然会答应?”幽兰泠抬起眸子,看了萧宁一眼,唇角微微勾起一抹若有所思的笑意。“有意思。”她低声自语,目光闪烁着一抹探究的光芒。气氛逐渐变得紧张起来。萧宁微微抬手,目光落在丁方山身上,语气平静:“既然他们想再比一次,那就再准备两座丹炉。”“我们重新再来一场。”丁方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一些,他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最终还是没有反对,点了点头:“既然面具公子愿意,那便如您所愿。”很快,新的丹炉被抬了上来,火焰再次被点燃,炼丹即将再次开始……夜色如墨,胭脂湖畔再次被熊熊炉火点亮,火光映照在人群脸上,每个人的神情都比先前更加凝重。这一次,没有人再把它当成一场普通的比试,而是一场关于炼丹技艺尊严的真正较量。丁方宁站在丹炉旁,双手微微用力,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专注。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丹炉内翻腾的火焰,丝毫不敢分心。“这一次,绝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他的心中默默下定决心。他必须要赢,他要证明自己技高一筹,要让所有人都知道,自己的判断绝不会有错!丁秋辞站在他身旁,表情也比之前更为严肃。他知道,这一次的炼丹,他必须全神贯注。他必须以最精准的判断,来弥补上一次的失利。相较之下,丁方境那边的气氛则显得复杂许多。丁方境的眉头紧紧皱起,心中百感交集。一开始,他只是抱着完成任务的心态去配合丁若彤,可是上一次比试结束后,他的内心已经彻底发生了变化。他不得不承认,丁若彤的投放时机,远远超出了自己的想象,甚至可以说,比他自己还要精准。而这一次,他决定全力以赴,认真去感受她的节奏,去理解她的炼丹方式,看看这到底是不是巧合,还是一种天赋。火焰燃烧,炉内的温度急剧上升。空气中开始弥漫出淡淡的药材香气,众人屏息凝神,紧紧盯着场中的一举一动。第一道药材,按照常规,先行投入丹炉。丁秋辞站在炉前,眼神凌厉,快速地计算着药材的变化,他的目光盯着药液的翻滚状态,仔细观察着火候的微妙调整。片刻之后,他抬手示意,沉声道:“现在!”丁方宁几乎是立刻出手,将第二味药材投入其中。火焰猛然一跳,药材迅速融合,药香骤然浓郁了几分。“好!”丁方宁心中一振,他能感觉到,这一次,丁秋辞的判断,比上一次更加精准了一丝!另一边,丁若彤则仍旧保持着紧张的神情。她的手指微微蜷缩着,放在衣角上,似乎是在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的目光盯着丹炉,虽然眼中依旧透着迷茫和不安,但她并没有迟疑。她的直觉在告诉她——现在,还不能投放。时间一点点过去,火焰跳动,药液翻滚,药香渐渐浓郁。丁方境忍不住看了她一眼,心里却越来越焦急。“怎么还不投?”可就在他微微皱眉,正准备提醒之时,丁若彤终于抬手,声音轻轻地道:“现在。”丁方境微微一怔,但他并未迟疑,立刻投入药材。而就在药材入炉的瞬间,火焰猛然收敛,炉内的药液瞬间变得通透,香气如潮水般弥漫开来,比刚才浓烈数倍!这一幕,让丁方境的瞳孔微微一缩。“这……”他的内心掀起了惊涛骇浪!“这个时机……”“比我自己都拿捏得更精准?”丁方境的脑子一时有些混乱,他猛然转头,看向身旁的丁若彤。她的脸上没有丝毫自信,甚至仍然带着那种紧张和不安,她似乎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刚刚的判断有多么惊人。丁方境的内心震撼得无以复加!这一次,他彻底折服了!时间继续流逝,丹炉内的药材逐渐融合,丹香越来越浓。这一次,丁秋辞的专注程度达到了极限,他不敢有丝毫大意,每一次投放,都做到了极致。他的配合,几乎是滴水不漏,整座丹炉的状态稳定而强势。另一边,丁若彤依旧是那副唯唯诺诺的模样,然而她的每一次判断,精准得仿佛是神来之笔。丁方境再也无法保持淡定了。如果说第一次只是偶然,那么第二次、第三次呢?当炼丹进入到关键的后半段时,他彻底明白了一件事——丁若彤的投放时机,不是靠猜测,也不是运气,而是一种天然的直觉,一种对于炼丹炉内变化的灵性感知!他做不到的,她却能做到!哪怕她的炼丹技巧再生涩,她的经验再匮乏,这种直觉,依然远远凌驾于绝大多数炼丹师之上!丹炉的火焰燃烧得愈发猛烈,空气中的丹香已经浓郁到极致。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看着这场比赛进入最后阶段。这一局,到底会鹿死谁手?夜色深沉,胭脂湖畔的风轻轻吹拂,带着丝丝清凉,却无法平息场内高涨的气氛。炼丹的火光依旧跳跃,映照在人们紧张的面庞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丹香,让人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这一刻,无论是楚家、丁家,还是那些来自四方的观众,全都摒住了心神,目光紧紧锁定在那两座丹炉之上。楚家家主楚南岳缓缓抬手,轻轻捋了捋胡须,神色虽仍旧淡然,但那双锐利的目光,已经暴露了他内心的波动。他并非一个会被表象所迷惑的人,但此刻,他的心中,却多了一丝莫名的不安。“这一次……”他沉吟着,目光缓缓扫过两座丹炉,视线最终落在了丁若彤所在的位置。“为何那边的丹香,似乎更加凝练?”楚南岳不动声色地皱了皱眉,眼神中透出几分深思。他不愿承认,自己竟然也开始对面具公子的判断产生了动摇。但事实摆在眼前——如果单论香气,丁若彤那一炉,似乎更胜一筹。但这真的能说明什么吗?幽兰泠站在人群中,双手环胸,柳眉微蹙,目光带着一丝若有所思的意味。“难道……”她的指尖轻轻敲击着手臂,语气轻微而低沉:“这次,丁若彤还能赢?”若换作之前,她定然会毫不犹豫地认为丁秋辞稳赢。但此刻,那自丹炉内溢出的药香,却让她心中多了一丝疑虑。“她……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幽兰泠向来理智,不会因个人情绪而影响判断。她心知肚明,单凭药香,还不足以判断最终的成败。可是,这股香气,确实不容忽视。丁方山站在前方,他的身形虽稳如泰山,可拳头却已然紧握。他原本笃定,这一局丁秋辞必胜。但这一次,他心中竟升起了一丝不确定的感觉。“难道……还会和上次一样?”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思绪保持冷静。不可能的!丹炉的品质,不是单凭香气就能决定的。上一次,或许是运气。但这一次,绝不会再有那种巧合。他必须相信,丁秋辞才是炼丹的最佳人选!而在观众席上,众人的议论声也渐渐高涨起来。“这次的香气,怎么感觉……有点奇怪?”“是啊,总觉得丁若彤那边的药香,比丁秋辞的更浓郁一些。”“可光是香气没用啊!炼丹讲究的是整体的稳定性和成丹后的品相,香气再浓,也不代表成品一定更好。”“说的也是……不过,我总感觉这次的结果,可能不会那么简单。”“别开玩笑了,丁秋辞可是丁家最杰出的炼丹天才,怎么可能输?”议论声此起彼伏,虽然大部分人仍然坚信丁秋辞必胜,但那一炉弥漫出的香气,已经让不少人开始动摇。炉火翻腾,炽热的气流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连天地都被这场比试的激烈气氛所感染。丁秋辞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炉内,计算着最后的火候变化。他的手掌微微扬起,目光冷静无比。“收火。”他声音沉稳,话音一落,丁方宁立刻执行,精准地将火焰控制到最合适的程度。与此同时,丁若彤那边的炼丹,也来到了最关键的时刻。她的眼神中仍旧带着不安,指尖微微颤抖,可她的直觉,却依旧精准地引导着她。她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丹炉内的变化,咬了咬唇,低声道:“现在……应该可以了。”丁方境闻言,心中虽仍存疑,但手上的动作却毫不迟疑。他迅速收火,让丹炉内的温度缓缓回落。轰——!两座丹炉同时震颤了一下,一缕淡淡的白雾从炉口弥漫开来,带着浓烈而醇厚的药香,在空气中飘散开去。“终于……完成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眼前的炼丹炉。这一刻,无论是楚家、丁家,还是所有的观众,全都目不转睛地等待着最终的揭晓。这一次,到底是谁,能笑到最后?夜色下,湖面倒映着炼丹炉口缓缓升腾的白雾,那是丹药出炉前最后的征兆。空气中弥漫着浓烈的药香,仿佛整个天地间都被这股醇厚的气息所笼罩。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盯着那两座丹炉。这一刻,胜负即将揭晓!面具公子萧宁缓缓迈步上前,目光淡然,神色从容。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两炉丹药,已然完成。”“为了让诸位都能信服,这次的丹药品质,由三位来共同鉴定。”他说到这里,目光扫向人群:“楚家主,丁家主,幽兰泠——三位,请上前。”话音落下,众人一片哗然。“居然让他们三个来评判?”“幽兰泠、丁方山、楚南岳……这三位的眼力,绝不会有半点偏颇!”“看来,面具公子是真的要让所有人都心服口服!”议论声此起彼伏,每个人都紧张地等待着三人的反应。楚南岳微微皱眉,虽然心中疑惑,但还是迈步走向前方。丁方山的目光深沉,他缓缓点头,也走了过去。幽兰泠则是轻哼了一声,目光复杂地看了一眼萧宁,随后迈步上前,站到了丹炉之前。三人对视一眼,皆是默契地点了点头。他们很清楚,自己必须给出一个公正的结果。丁方宁和丁方境二人,同时伸手,缓缓揭开炉盖。嗡——炉盖打开的瞬间,两道金色的光芒冲天而起,空气中的药香瞬间浓郁了数倍,整个湖畔都仿佛沉浸在一片药香的海洋之中。无数道惊叹声,在人群中响起。“好强的药香!”“这两炉丹药的品质,明显都达到了极高的水准!”“果然是两位丁家长老亲手炼制的,单单这气息,就绝非凡品!”然而,这仅仅是开始。萧宁淡然开口:“三位,可以开始分辨了。”丁方山率先上前,目光落在两炉丹药之上。只见丁方宁的丹药色泽饱满,呈现出极为标准的金黄色,表面光滑无瑕,显然是品质极高的丹药。而丁方境的丹药,同样金黄透亮,但颜色更深一分,甚至隐隐透出一丝莹润的光泽。这让丁方山的眉头微微皱起。“奇怪……”他低声道:“方境长老的丹药,色泽似乎比方宁长老的更深?这……是不是光线问题?”他不敢轻易下结论,于是看向楚南岳和幽兰泠。两人同时点头,显然也发现了这一点。幽兰泠轻轻抬手,拂袖间,一缕清风卷起,将两炉丹药的药香引向鼻端。她轻嗅了一下,神情微微一变。“这……”她的美眸闪过一丝震惊,再次深吸了一口气,然后看向楚南岳。楚南岳同样皱起眉头,缓缓道:“方境长老的丹药,香气更醇厚一分。”他的语气虽然平静,但明显带着一丝不可思议的意味。丁方山则是彻底怔住了。他再次凑近细嗅,结果竟然与楚南岳、幽兰泠所言无二!“怎么可能……”丁方山的内心,瞬间翻起了滔天巨浪。他原本以为,这次丁秋辞必胜无疑。可是现在——为什么,方境长老这边的丹药香气更醇厚?!楚南岳沉吟片刻,率先伸手,从两炉丹药中各取出一颗。他先观察了一下丹药的外表,又轻轻捏了捏丹身,感受丹药的硬度与弹性。然后,他闭上眼睛,将两颗丹药同时放入口中,轻轻用舌尖感知其药性。片刻之后,他睁开双眼,眼中带着明显的惊讶。“方境长老的丹药……”他顿了顿,似乎难以置信:“药性更加纯粹!”话音落下,所有人都震惊了。丁方山更是猛地抬头,眼中充满了难以置信:“楚家主,你确定?”楚南岳微微点头,神情凝重:“丁方宁长老的丹药,虽无瑕疵,但药性略显中正。”“而丁方境长老的丹药,药性更加浑厚,且层次分明。”“如果只论药效……后者,胜!”丁方山的脸色瞬间变得极为复杂。他自己再次取出两颗丹药,反复鉴定了一遍。最终,他深吸了一口气,缓缓点头:“没错……”“方境长老的丹药,确实更胜一筹。”这句话一出,所有人彻底哗然!“竟然……又是丁若彤?”“这……到底怎么回事?”“这已经不是运气了,难道她真的在炼丹方面比丁秋辞更强?!”无数道目光,纷纷望向站在人群中的面具公子萧宁。然而,萧宁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情,仿佛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丁方山紧紧盯着萧宁,眼中满是震惊与不解。他无法相信,这位看似随意挑选的少女,竟然真的能连胜两场!夜幕低垂,湖面波光粼粼,微风拂过,带起一丝丝药香,仿佛连天地都在沉浸在这场炼丹的较量之中。然而,最让人心神震动的,并不是丹药的出炉,而是结果——竟然,依旧是丁若彤胜了!这次,所有人都沉默了。短暂的寂静之后,整个场面炸开了锅!“怎么会是丁若彤?”“她……她居然真的赢了?”“不是说她资质平平,毫无天赋吗?这怎么可能!”众人纷纷议论,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如果说第一次丁若彤的胜利,还可以归结于运气,那么这第二次的胜利,就彻底颠覆了所有人的认知!“难道她真的比丁秋辞更强?”“可她炼丹的时候,根本不像一个熟练的炼丹师啊,投放药材时甚至还有些胆怯……”“可问题是,她的丹药品质,的确更胜一筹!这又该如何解释?”在场众人,无论是普通炼丹师,还是各大势力的代表,此刻都被震撼得久久无法言语。他们原本以为这场比试只是一场无悬念的较量,毕竟丁秋辞才是丁家公认的天才。可现在,面具公子萧宁的选择,硬生生撕碎了所有人的固有认知。“面具公子……果然是面具公子。”有人喃喃自语,眼中满是敬畏。“我们在这里争论不休,以为他的选择是荒谬的,可现在看来,他从一开始就已经看穿了一切!”“太可怕了……”“这才是真正的毒辣眼光啊!”“当我们所有人都以为丁秋辞会胜出的时候,他已经提前看到了结果。”“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仅仅凭借之前丁若彤的一场失败炼丹,就能判断出她的潜力?”“这种眼力,简直令人毛骨悚然……”不少人望向萧宁的目光,已经变得极为复杂。既有震惊,也有敬畏,甚至还带着一丝丝不寒而栗的感觉。 第547章 换搭档!再比试! 夜幕逐渐加深,胭脂湖畔的空气却未曾冷却。相反,随着两场比试的落幕,现场的氛围反而愈发炽热,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比试场中央。丁秋辞的脸色阴晴不定,双拳不由自主地攥紧,指节发白,内心充满了难以置信的情绪。两场比试,他竟然都输了?怎么可能?!从小到大,他都是丁家最耀眼的天才,无论是在炼丹术还是其他方面,他从未遭遇过如此沉重的打击!可现在,他竟然输给了一个……从未被看好的丁若彤?!“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丁秋辞的心中怒吼着,他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那枚品质更高的丹药,眼神中充满了不甘与不解。而站在他身旁的丁方宁,脸色同样难看。“怎么可能……我居然输给了大哥?”他喃喃自语,眼神中带着一丝愤懑与疑惑。从小到大,他与丁方境始终不分胜负,可如今……两场比试,他竟然都败下阵来!这让他如何接受?!“这绝不可能!”丁方宁猛然抬头,看向站在场中的萧宁,沉声道:“面具公子,这个结果,我不服!”丁秋辞同样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内心的情绪,沉声说道:“面具公子,我也不服。”他并没有失去理智,可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就算萧宁眼光独到,可他自问自己没有任何一个环节做错,可为什么,结果却是这样?!面对两人的不甘,萧宁依旧神色淡然,仿佛早就预料到了这一幕。他微微抬眸,目光平静地扫过二人,淡淡道:“既然如此,可以再比一次。”此言一出,全场一片哗然!“再比一次?!”“难道面具公子真的愿意让他们再度较量?”“这已经是第三场比试了啊!”众人纷纷议论,目光中带着一丝惊讶。按理说,两场比试已经足以分出胜负,面具公子完全可以拒绝再比。可他竟然答应了?就在所有人还未从震惊中回过神来时,萧宁再次开口,语气依旧平静:“不过,这次可以更换搭档。”“丁方宁搭配丁若彤。”“丁方境搭配丁秋辞。”这句话一出,整个胭脂湖畔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众人目瞪口呆,完全没想到萧宁竟然会提出这样的规则!“换搭档?!”“这……这是什么意思?”“让方宁长老搭配丁若彤,方境长老搭配丁秋辞?”“这是什么道理?!”众人一时间纷纷愣住,完全没想到会有这样的变化。楚南岳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抹深思。幽兰泠则是轻轻勾起嘴角,眸中带着一丝兴味盎然的光芒。霞光媚则是挑了挑眉,似笑非笑地看着萧宁,似乎想看看他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丁家这边,众长老们的脸色更是各异。丁方宁一怔,随即下意识地看向丁若彤,眉头微微皱起,显然对这个安排有些不满。而丁方境则是眼神一动,看了看丁秋辞,眉宇间带着一丝若有所思。丁秋辞闻言,眼神瞬间一冷,他深吸了一口气,拳头不由自主地攥紧,显然对这样的安排极为不满。“面具公子。”丁秋辞抬头,语气低沉,“您为何要换搭档?”萧宁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语气依旧不急不缓:“既然要比,那就彻底比出一个真正的结果。”“你们之前的失败,可以归咎于搭档之间的配合。”“那么现在,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你们换一个搭档。”“这样,结果如何,就再无借口。”丁秋辞的心猛地一震,他下意识地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根本无从反驳!的确,如果再比一次,还是同样的搭档,那么无论输赢,都会有人说是搭档的问题。可如果换了搭档……那么,无论输赢,就再无争议可言!丁方宁的脸色变了变,他转头看了看丁方境,眼神微微一凝。丁方境则是神色平静,看不出喜怒。一旁的丁方山见状,沉思片刻,最终缓缓开口:“既然面具公子如此安排,那我们丁家,自然遵从。”他的语气很是沉稳,并未表现出任何情绪,可眼底深处,却带着一抹掩饰不住的惊疑。面具公子……究竟想要证明什么?而丁若彤此刻则是整个人都愣住了,她怔怔地看着萧宁,一时之间,竟然不知该如何反应。她……真的能再比一次吗?她真的能与丁方宁长老配合吗?她的心跳加快,手心微微冒汗,不安地看了看四周,发现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她身上,顿时更是紧张得不知所措。但萧宁的决定已下,所有人只能遵从。最终,丁方宁与丁若彤站到了一起,而丁方境则是走到了丁秋辞身旁。“这一次,若再输,就再无借口了。”萧宁目光淡淡地扫过四人,随后抬手轻轻一挥。“开始吧。”第三场比试,正式开启!夜色沉沉,胭脂湖畔的气氛却愈发炽烈。场地中央,两座丹炉熊熊燃烧,映得周围的空气都微微扭曲,药香弥漫在空气中,令人陶醉。丁方宁与丁若彤站在一侧,丁方境与丁秋辞站在另一侧,四人的神情皆是无比专注。随着火焰的燃烧,炼丹正式开始!“火候控制稳定,第一道药材投放的时机至关重要……”丁方宁眯起双眼,观察着丹炉内的变化,暗自思索着合适的时机。他下意识地转头,看向丁若彤,心中多少有些迟疑。在他的印象中,丁若彤炼丹时的表现一直都很不稳定,甚至可以说是……混乱。她不像丁秋辞那般精准,也没有那些天才炼丹师的敏锐判断,她的操作……完全是“随性”二字。但这场比试的关键,就在于她的投放时机!丁方宁深吸了一口气,正准备提醒她注意药材的熔炼状态,却见丁若彤此刻正专注地盯着丹炉,眉头微蹙,似乎在认真观察什么。片刻之后,她轻轻抬起手,声音虽小却坚定:“现在可以投放了。”丁方宁眉头一皱,下意识地看向丹炉,眼神中带着一丝犹豫。“现在?”这个时机,确实接近最佳点,但他心中原本的判断,是再等上一瞬,让药材的药性进一步融合。“她是凭感觉?还是……”来不及多想,丁方宁还是选择了相信,手掌一翻,将第一道药材稳稳地投入丹炉之中。呼——随着药材落入丹炉,火焰猛地升腾,炉内药液剧烈翻滚,瞬间迸发出一股浓郁的药香!丁方宁眼神微变,心头一震!“竟然……真的比我预想的时机还要好?!”他本以为自己对于时机的判断已经足够精准,可没想到,按照丁若彤的节奏投放后,药效竟然比他预想的还要浓郁几分!这……到底是巧合,还是……她真的掌握了某种常人无法察觉的直觉?丁方宁心神微震,但没有表露出来,他只是继续观察着丹炉的变化。另一边,丁方境与丁秋辞的配合,依旧稳健且精准。丁秋辞目光冷峻,他并未因为之前的两次失败而乱了分寸。“这一次,必须赢。”他盯着丹炉,仔细观察着药材的融合状态,随后缓缓开口:“三息之后,投放。”丁方境微微点头,手掌一挥,将药材投放入炉。火焰腾起,药香迅速弥漫,一切都显得顺畅无比。“果然是无比精准的掌控。”丁方境心中暗自点头。在他看来,丁秋辞确实是一名极具天赋的炼丹师,每一步的操作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准,完全符合顶尖炼丹师的标准。但……即便如此,他的心中,依旧萦绕着一丝不安。那种不安的来源……竟然是对面那座丹炉!丁方境深吸了一口气,余光偷偷看向丁方宁那边,发现对方的神情竟然也透露出一丝惊讶之色。“他也察觉到了?”丁方境心头微震,连忙收回目光,不再分神,而是继续专注于眼前的炼丹。时间缓缓流逝,第二道药材的投放时机到来。丁方宁心中已经隐隐有些期待,他侧头看向丁若彤,想看看她是否还能够准确掌握投放的节奏。丁若彤依旧全神贯注地盯着丹炉,双手紧紧抓着衣角,似乎在思考什么。突然,她轻轻抬头,紧张地开口:“现在……应该可以投放了。”丁方宁的眼神瞬间变得深邃,他迅速扫了一眼丹炉,眉头紧皱。“现在?”如果按照他的判断,应该还要再等半息,可她竟然提前了?他心中犹豫了一瞬,但最终还是决定按照她的节奏,将药材投入炉中。轰——伴随着第二道药材的投放,火焰再次暴涨,丹炉内的药液翻滚得更加剧烈,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更加浓郁的药香!这股药香,比起第一道投放时更为醇厚,甚至隐隐压制住了丁秋辞那边的丹炉香气!丁方宁的眼睛猛地睁大,心脏狂跳,整个人都怔住了!“怎么可能?!这时机……竟然比我预想的还要精准!”丁方宁此刻已经彻底震撼了!他心中原本存着一丝怀疑,可现在,这一丝怀疑已经被彻底打破!这绝对不是运气!如果说第一次的精准投放是巧合,那第二次……依旧如此精准,那就根本不可能是偶然了!“她……”丁方宁的目光微微颤抖,目光紧紧锁定着丁若彤,眼神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撼。他终于明白了,面具公子为何会选择她!她的炼丹技术或许并不精湛,甚至可以说是笨拙,可是……她对投放时机的把控,简直堪称天赋异禀!而这种天赋,不是通过后天训练能够弥补的!“我……”丁方宁心中百感交集,甚至有种荒唐的感觉。他从未想过,自己有朝一日,竟然会在投放时机的掌控上,被一个毫不起眼的小辈震撼到!“这……难道就是面具公子所说的‘炼丹灵性’?”他的心,彻底震动了。夜色如墨,胭脂湖畔的火光摇曳,将场地中央两座燃烧的丹炉映得通红。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药香,随着火焰翻腾,不断变化着气息的层次。楚南岳、丁方山、幽兰泠三人站在不远处,目光紧紧锁定着炼丹的进程。若是放在之前,他们根本不会关注丁若彤。但连赢两场的事实,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个被所有人都看不起的女孩。三人目光复杂,心情沉重,目不转睛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试图找出她连胜的真正原因。“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丁方山站在一侧,脸色阴晴不定。在他的认知里,炼丹最重要的便是技艺、经验和对药性的精准把握,而丁若彤……哪一样都不具备!她甚至连最基础的手法都不熟练,光是看她炼丹的模样,就让人觉得局促不安,完全没有半点大师风范。可偏偏!她的投放时机,准确得让人无法理解!“明明没有丝毫章法可言,但她的判断却……”丁方山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保持冷静。他偏过头,看向楚南岳和幽兰泠,想看看他们是否也有相同的疑惑。此刻的楚南岳,双手背负,脸色凝重。他比丁方山更冷静,但眼神中流露出的惊疑,却已经暴露了他的内心波动。他不懂。甚至可以说,他完全无法接受这个现实。一个炼丹手法生疏、连基本火候控制都不熟练的女孩,凭什么在投放药材的时机上,做得比天才炼丹师还要精准?!更让他感到不可思议的是……这一次,他特意靠近了丹炉,仔细辨别两边的药香变化,试图找到其中的差距。可越是仔细去感知,他的心就越沉!他清楚地察觉到,丁方境和丁秋辞那边的药香,确实稳定而浓郁,火候控制得当,药性融合紧密,已经达到了极高的水准。但如果再往丁方宁和丁若彤那边靠近一分……楚南岳的瞳孔微微一缩!“这股香气……”不同于丁秋辞那边的稳定,这边的药香更加灵动!不仅药性更加饱满,甚至多了一种自然的层次变化,仿佛每一味药材的融合都达到了最佳的平衡点!这是……超越了经验和技术的境界!楚南岳的呼吸微微一滞,目光陡然变得深邃。他缓缓偏过头,望向丁若彤,眼中多了一丝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真的只是运气好吗?”楚南岳不敢再做出武断的判断了。他开始意识到,或许自己一直以来的观念……错了!就在这时,幽兰泠也轻轻皱起眉头,站在楚南岳身旁,目光同样落在了丁若彤身上。不同于楚南岳的冷静,幽兰泠的表情显得更加震撼。她自问对炼丹之道略有涉猎,虽然不及那些真正的炼丹大师,但至少也能看出基本的优劣。所以这一次,她也刻意靠近丹炉,仔细辨别两边的药香变化。可是……当她真正感受到那股药香的瞬间,她的内心狠狠一震!“这怎么可能……”她低声喃喃。她原本以为丁若彤的投放不过是胡乱为之,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大错特错!“她的判断,几乎是完美的!”如果说丁秋辞的投放时机,代表着炼丹师的精准技艺,那丁若彤的投放……简直是天生的灵性!每一味药材的投放,都是在最恰当的时机,既不会过早导致药性冲突,也不会过晚影响融合。幽兰泠愣愣地看着丁若彤,心中浮现出一个荒唐的想法——这个女孩,真的懂自己在做什么吗?!可无论她懂不懂,她做出来的结果,确实完美无缺!幽兰泠攥紧了手指,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中的震撼。她终于明白了……为何面具公子会选择丁若彤!为何他会坚持认为她拥有最纯粹的炼丹灵性!因为这已经不是技艺能够弥补的东西,而是一种天赋!她幽兰泠,终于彻底折服!她缓缓侧头,看向楚南岳和丁方山,发现两人也都沉默不语,眼中带着浓浓的震撼。他们也察觉到了!这一刻,三人的心中,已经不再有任何怀疑。他们终于相信,面具公子萧宁的眼光,确实毒辣至极!哪怕是他们这些世家之主、炼丹宗师,也远远不及他的目光精准!“他……”楚南岳低声开口,声音透着难以置信,“他竟然真的能从一堆人里,挑出最适合炼丹的人?”幽兰泠深吸了一口气,缓缓说道:“这已经不是普通的‘眼光独到’能形容的了……”丁方山喉咙微微滚动了一下,声音低沉而复杂:“是啊,这哪里是‘独到’……”“简直是……妖孽。”此刻,所有的质疑,全部烟消云散!所有的惊愕,全部化为震撼!他们终于意识到,自己面对的这个面具公子,根本不是普通的炼丹师,而是……一个真正的炼丹奇才!炼丹比试,仍在继续,可他们的心,已经彻底服了!胭脂湖畔,火光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浓郁的丹香,令人心神震动。两座丹炉之上,火焰翻腾,如同跃动的蛟龙,将夜色映得通红,灼热的气息弥漫在整个场地,让每个人都感受到了一种无形的紧张感。这场比试,已经来到了最后的时刻!众人屏息,等待结果!丁方山负手而立,目光深邃,神色凝重。他的视线在两座丹炉之间游移,眉头紧锁,仿佛想从那跳跃的火焰和缭绕的药香中窥探出最终的答案。尽管他已经察觉到了一些异样,但他的内心仍然抱有一丝怀疑。他不相信,丁若彤真的能赢!楚南岳站在一旁,眼神犀利如刀,脸上的神情沉稳而克制。他虽然表面镇定,但紧握的拳头还是暴露了他内心的紧张。即便他之前已经隐隐察觉到了丁若彤投放药材时机的精准,可到了这一刻,他依旧难以完全相信结果会有所改变。幽兰泠轻咬红唇,目光紧锁着丁若彤的丹炉,心跳不由得加快。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如此关注一场炼丹比试。可事实就是,她的全部注意力已经被牢牢地吸引住了。这个叫丁若彤的女孩……究竟是凭借运气,还是……真的有着不可思议的天赋?!而在更远处,观众们更是激动得几乎要沸腾起来!“快要结束了!这一炉丹药,到底是谁胜谁负?!”“肯定还是丁秋辞!再怎么样,丁若彤都不可能三连胜吧?!”“可是……这一次,好像真的不太一样……”“有什么不一样的?她还是那个笨手笨脚的样子,光看动作就知道她不可能赢!”观众们议论纷纷,但无论他们心中是支持还是质疑,都无比期待着最终的答案。这不仅仅是丁家内部的一场炼丹对决,而是对面具公子萧宁判断力的终极验证!如果丁若彤真的再次胜出……那么今天所发生的一切,恐怕会成为炼丹界最震撼的传闻!炼丹仍在继续,药香越发醇厚!两座丹炉之中,丹药即将凝聚成形,药香浓郁至极,四溢的香气让所有人的心神都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牵引着。丁方宁深吸了一口气,眼神中闪过一抹期待与自信。他一直都认为,自己的炼丹技艺不逊色于丁方境。这一次,他与丁若彤搭档,他觉得自己会赢。他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期待胜利。相较于丁方宁的自信,丁方境的神色则显得尤为复杂。他抬起头,静静地看着面前的丹炉,眼底的震撼已经难以掩饰。这场比试,他已经无法再当成一场普通的炼丹对决来看待了!他很清楚,自己在炼丹上的造诣。可是……他不得不承认,丁若彤投放药材的时机,比自己还要精准!想到这里,丁方境的手掌微微收紧,目光中带着几分不确定。难道,这个被所有人看不起的女孩,真的具备绝世的炼丹天赋?!而在两位长老深思之际,丁秋辞的心情,已经复杂到了极点!他的脸色阴晴不定,目光死死盯着丹炉,内心翻腾起剧烈的波澜。两次失败,让他几乎无法接受!他不相信自己会输!他是丁家的天才,是家族未来的希望,是最年轻的炼丹师!怎么可能……连输两场?!这一次,他拼尽全力,付出了自己最完美的炼丹技艺!这一次,他一定要赢!一定要……亲手撕碎所谓“炼丹灵性”这种虚无缥缈的东西!而相比于丁秋辞的内心翻腾,丁若彤则是依旧低着头,双手攥紧衣角,指尖微微发白。她的心跳得很快,耳边全是火焰燃烧的噼啪声。她并不懂什么炼丹灵性,也不知道自己到底做对了什么。她只是……按照自己的直觉去做了而已。可偏偏,所有人都在期待着结果。她紧张得几乎要无法呼吸了。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萧宁负手而立,目光淡然地扫视着场间众人,脸上始终带着淡淡的笑意,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缓缓开口,声音不大,却在这片寂静的天地间响得无比清晰——“丹药,已成。”话音落下,丹炉内的火焰猛然一震,随即缓缓熄灭!两座丹炉的盖子轻轻震动,仿佛有一股惊人的药力正在其中酝酿,即将喷薄而出!这一刻,所有人的心跳都随之加快!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最终的揭晓!楚南岳、丁方山、幽兰泠三人对视一眼,目光中皆闪过一抹期待。这一炉丹药……到底是哪一方更胜一筹?!丁秋辞握紧拳头,嘴唇微微颤抖,目光死死地盯着自己的丹炉,似乎要从中看到最后的胜利。丁若彤则是紧张地咬着下唇,浑身微微颤抖,不敢抬头去看众人投来的目光。终于,决定胜负的时刻……来临了!随着最后一丝药香飘散,火焰彻底熄灭。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那两座丹炉!胜负……即将揭晓! 第548章 三日后,改良母丹! 胭脂湖畔,风声轻拂,但空气却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场中的两座丹炉。丹炉静静地伫立在那里,炉盖微微震颤,似乎正酝酿着即将爆发的惊天变局。楚南岳、丁方山、幽兰泠三人站在丹炉前,深吸一口气,彼此对视了一眼。三人神情凝重,他们的目光深邃如渊,带着无比的期待和忐忑。这一炉丹药,将决定一切!“开炉!”随着萧宁一声令下,丁方宁与丁方境几乎同时伸手,缓缓揭开炉盖!刹那间,一股磅礴的药香冲天而起!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极其醇厚的药力,那股浓郁的香气仿佛化作了实质,带着令人心神震颤的纯净波动,瞬间覆盖了整个湖畔!众人屏住呼吸,双目微微瞪大,几乎不敢相信这股惊人的丹香!“这、这药香……比之前的更加醇厚!”“这两炉丹药,绝对都是顶尖的水准!”“究竟是哪一炉的品质更好?”众人的惊叹声此起彼伏,但所有人都明白,现在最重要的,便是分辨丹药的优劣!楚南岳目光一凝,他向前一步,目光如炬地看向两座丹炉内的丹药。紧随其后,幽兰泠和丁方山也上前,他们的脸上写满了郑重之色。三人相互对视了一眼,随即不约而同地伸手,各自取了一颗丹药,缓缓放入口中,用舌尖仔细感知药性的浓郁与纯粹程度。整个过程,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没有任何人敢发出一点声音,唯恐打扰了这场至关重要的评判!片刻后,幽兰泠率先睁开双眸,眼中闪过一抹异样的光彩。楚南岳则是微微皱眉,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丁方山的表情最为震撼,他的眼底甚至闪过一丝不敢置信!“怎么样?”有人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中满是期待。楚南岳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吐出四个字:“丹药……已分高下!”众人闻言,心跳猛然加快,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三人身上!“哪一炉更胜一筹?!”丁方山沉默了片刻,最终开口,声音低沉而清晰——“丁方宁长老的丹药,更胜一筹!”话音落下,场间一片死寂!刹那间,所有人都仿佛被雷霆击中,呆愣在原地,久久无法回过神来!丁方宁的丹药品质更好?这岂不是说……丁若彤,又赢了?!一瞬间,众人的脑海中,轰然炸开!他们根本不敢相信这个结果!三连胜?!丁若彤,这个一直被所有人看不起,甚至连自己都不敢相信自己能赢的女孩……居然三连胜了?!震撼,无以复加!丁方山的手掌微微握紧,他的心跳得极快,眼神复杂到了极点。他实在无法理解!明明他一直认为,丁秋辞才是丁家炼丹的未来,是家族最璀璨的天才!可为什么,连换了搭档之后,结果依旧没有改变?!而且,丁方宁可是丁家最顶尖的炼丹长老之一,他的炼丹技艺向来稳如磐石,怎么可能会输?!丁方山的眼神落在萧宁身上,心头翻腾起滔天骇浪!他不敢相信,萧宁竟然能仅凭一眼的判断,便选出了真正的天才!这等毒辣的眼光……简直令人敬畏!丁方宁整个人愣住了!他不可置信地看着手中的丹药,内心翻涌着震惊与疑惑!他一直都坚信,自己搭配丁秋辞,必然能炼制出最完美的丹药!可现在……事实却狠狠地给了他一记重击!他输了?!这怎么可能?!而丁方境则是目光复杂地看向丁若彤,嘴唇微微颤抖,最终却苦笑了一声。他低声呢喃:“果然……面具公子的眼光,独到无比。”他比谁都清楚,在这一场比试中,自己并没有发挥失误,也没有任何外界的干扰。唯一的变量……就是丁若彤!是她!是她精准无比的投放时机,彻底改变了炼丹的品质!他终于明白,萧宁口中的“炼丹灵性”究竟是什么了!那是连经验丰富的炼丹师都难以触及的天赋,是一种超越技巧与知识的本能!“她……才是真正的天才!”丁方境的目光,落在了丁若彤身上,眼神前所未有的复杂。而此刻,丁秋辞的脸色已经彻底苍白,整个人僵立在原地,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气!三连败!他居然……三连败?!他从未如此屈辱过,从未如此绝望过!他一直以为,自己才是最优秀的炼丹师,才是丁家的未来!可现在,现实却狠狠地扇了他一记耳光!他的目光呆滞地落在丁若彤的身上,眼神中满是不甘与愤怒。“为什么……”“为什么会这样?!”他无法接受这个结果!他不甘心!可无论他如何挣扎,事实已经摆在了眼前——他,输了!他彻底败给了丁若彤!至此,震撼的三连胜,正式揭晓!整个胭脂湖畔,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寂静。没人再敢质疑,没人再敢轻视。丁若彤,以她那笨拙的身影,以她那被所有人看不起的身份,竟然连胜三局,彻底证明了自己!而这一刻,萧宁负手而立,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目光淡然,仿佛这一切早已尽在掌控之中。他轻轻吐出一句话,声音平静,却让所有人心头剧震——“我说过,她的炼丹灵性,是无可匹敌的。”胭脂湖畔,沉寂如夜,空气中弥漫着炼丹过后的淡淡余韵。湖水微微荡漾,倒映着天穹下的火光,仿佛在见证这一场惊世之战的落幕。丁方山站在人群最前方,眉头深锁,目光在萧宁与丁若彤之间来回游移,神情复杂至极。他的心情此刻五味杂陈。他既为丁若彤的胜利而震撼,又为家族未来的炼丹之路感到困惑。三局比试,她连胜三场,彻底击败了丁秋辞,甚至在最终的比试中,让丁方宁这个家族最优秀的炼丹长老都不得不承认她的天赋。这是所有人都未曾预料的结果!但——丁方山依旧有着深深的顾虑。他沉默了片刻,终于缓缓开口,语气低沉而郑重:“面具公子,您的眼光我们已经彻底折服,丁若彤的炼丹灵性,确实无可匹敌。”他顿了顿,目光深深地望着萧宁,继续说道:“可是……您打算让她炼制改良母丹?”这句话一出,四周的气氛微微一凝。改良母丹——这可是炼丹界的一件大事!不只是关乎丁家的荣耀,更关系到整个楚家的未来,甚至会影响整个胭脂湖畔的炼丹格局!丁若彤的天赋,他们现在已经认可了。可她的炼丹技术……实在是太差了!她连基本的炼丹流程都不熟练,每一次炼丹时的局促、犹豫、笨拙,众人可是看得清清楚楚!哪怕她三次比试都获胜了,可问题在于,这种胜利的本质,是她精准的投放时机,而不是她炼丹技术的高超!丁方山深吸了一口气,语气凝重地问道:“面具公子,炼丹灵性固然重要,可若是没有足够的炼丹技术,光靠灵性,真的能成功炼制改良母丹吗?”他的这句话,几乎问出了所有人的疑虑。众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萧宁身上,等待着他的回答。然而,面对丁方山的质疑,萧宁依旧神情平静,丝毫没有被影响。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淡淡的笑意,缓缓开口道:“家主,你错了。”丁方山微微一愣:“错了?”萧宁点头,语气平淡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自信:“她的技术,并不差。”此言一出,所有人都微微一震!不差?!这怎么可能?!她的炼丹过程明明漏洞百出,根本无法与丁秋辞相提并论,甚至比家族中许多普通弟子都要生疏!所有人都皱起了眉头,一时间无法理解萧宁的意思。然而,萧宁的目光淡然,缓缓扫过众人,继续说道:“事实上,她应该是你们丁家年轻一代中,最努力的弟子。”此话一出,丁方山脸色微微一变。周围的长老们也是表情各异,隐隐间似乎明白了什么。萧宁负手而立,语气平静却充满力量:“她的每一个炼丹步骤,都透露出一个事实——她已经重复了无数次。”“炼丹的技巧,她并非不懂,而是缺少一个真正适合她的机会和肯定。”他微微顿了顿,语气坚定:“她从来不是炼丹技艺不行,而是她太缺乏自信。”这一番话,让丁方山心头狠狠一震!仔细回想刚才的三场比试,他猛然意识到,丁若彤的炼丹方式,虽然显得生涩,可她的每一个操作,的确带着一种重复练习过无数次的痕迹!只是她太过胆怯,从未得到认可,才让她的炼丹技巧始终无法发挥出应有的水准!丁方山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心头一阵恍然!原来如此……这就是面具公子真正的判断力!他不仅仅是看到了丁若彤的灵性,更看出了她隐藏在灵性之下,被埋没的真正天赋!他不是在赌,而是在真正慧眼识珠!丁方山的心中,此刻掀起惊涛骇浪!周围的楚家、幽兰泠等人,也都纷纷沉默了下来,显然对萧宁的话感到震撼。萧宁的眼光,太可怕了!就在众人震撼之时,萧宁已经做出了最终决定——“改良母丹,就由她来炼制。”这句话,如同惊雷炸响,彻底震撼全场!所有人都呆住了!而在这片沉默中,唯一一个感受到最深震撼的人,是——丁若彤!她怔怔地站在原地,双手紧握,整个人仿佛还未反应过来。她……她被选中了?她真的要炼制改良母丹?她的脑海一片空白,几乎不敢相信自己听到了什么。这可是她从小到大从未敢想的事情!她甚至连最基础的炼丹评价都没得到过认可,如今却要承担这么重要的责任?她的目光颤抖着看向萧宁,眼中写满了震惊、不可置信,甚至……是感激!她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眼眶却不由自主地微微泛红。从小到大,她一直被所有人轻视,家族中的长辈认为她天赋平庸,师兄弟们认为她只是个笑话。她甚至已经习惯了自己是最差的那个,从未想过,有一天,会有人真正认可自己。可如今……在所有人都不相信她的时候,面具公子却坚定地站在她身后,毫不犹豫地选择了她!这一刻,她心头翻涌起无尽的感激,眼眶微微湿润,最终——她的眼泪缓缓滑落。这一滴眼泪,承载了她太多的情绪,有惊讶,有不安,也有前所未有的感动。她努力忍住泪水,可最终,还是轻轻地向萧宁鞠了一躬,声音哽咽而坚定:“谢谢您……”她的声音虽轻,却蕴含着从未有过的决心!这一刻,丁若彤的命运,彻底改变!胭脂湖畔,湖光粼粼,水雾缭绕。天边的朝霞映照在湖面之上,宛如洒落了一层绚丽的金光,然而,此刻的湖畔,却没有人有心思去欣赏这一幕。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场中央,聚焦在面具公子萧宁、丁若彤,以及楚家、丁家等核心人物身上。空气中弥漫着微微的丹香,尚未散尽的药香仿佛仍在提醒着众人,刚刚发生的一切——三场比试,丁若彤连胜三场!这个被丁家视为“最差的弟子”,竟然彻底战胜了被公认的炼丹天才丁秋辞!而更让人惊讶的是,面具公子萧宁,竟然真的决定让她炼制改良母丹!众人还未从这连番震撼中缓过神来,就听见了一道清冷的声音缓缓响起——“那么,就请开始吧。”幽兰泠轻轻抬起手,语气平静,然而她的话一出口,所有人都心神一凛,纷纷屏住了呼吸。这一句话,意味着最终的考核——改良母丹的炼制,即将正式拉开帷幕!丁方山眉头微皱,缓缓点头,目光深沉地望向萧宁。而楚南岳站在人群前方,双手负在身后,沉稳的脸庞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他的目光缓缓扫过萧宁,眼中隐藏着一丝深思与审视。改良母丹,不仅仅关乎丁家,更关乎整个楚家!这一次考核,不仅是对萧宁能力的验证,也是对丁若彤的真正考验!所有人都在等待着萧宁的回应。然而,面对幽兰泠的提议,萧宁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平静地看向她,缓缓开口道——“我需要对她进行一番调教。”话音一落,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愣住了,面面相觑。调教?什么意思?难道面具公子还要亲自指导丁若彤?丁方山微微皱眉,心中隐隐有些不解。以他对炼丹的认知来说,炼丹这种东西,天赋占据了极大的一部分,而技巧则是需要长年累月的磨练。现在萧宁让丁若彤来炼制改良母丹,他勉强可以接受。可是……只用几天时间,就能让一个炼丹手法都生涩的弟子,真正达到炼制母丹的水平?这,真的可能吗?不仅是他,楚家众人也是疑惑不已。“调教?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面具公子要亲自教授丁若彤炼丹?”“可是,这才几天时间?就算她再有天赋,也不可能在短短几天之内,真正掌握炼制母丹的方法吧?”“没错,母丹的炼制,涉及到诸多复杂的变化,单单是掌握火候的精准程度,就需要无数次的练习……”“难道,面具公子有什么特殊的方法?”众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陷入了深深的疑惑之中。而幽兰泠也是微微皱眉,目光静静地落在萧宁身上,似乎在思索着他的真正意图。片刻之后,她轻轻一笑,目光略带几分玩味:“三天时间,够吗?”萧宁神情淡然,语气不疾不徐:“足够。”幽兰泠微微一怔,随即轻笑道:“既然如此,那我便拭目以待。”她的声音轻柔,语气中带着几分不置可否的意味。楚南岳站在一旁,目光深邃地看着萧宁,沉默不语。他心中虽然仍有疑惑,但他不得不承认,萧宁的每一次判断,似乎都透着一股无法捉摸的精准。这一次,究竟会发生什么?他不清楚,但他知道,他已经无法忽视这个青年了。而就在这时,萧宁轻轻扫了众人一眼,缓缓开口:“三天之后,正式开始。”这句话,宛如一记重锤,敲击在所有人的心头。三天之后,改良母丹的真正炼制,将正式开启!丁方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他沉思了片刻,最终缓缓点头:“既然如此,那三天后再见。”他的目光深深地看了丁若彤一眼,复杂的情绪一闪而过。丁家众人此刻也是神色各异。一些年轻的炼丹师仍然对这个决定存有疑虑,毕竟,他们很难相信,短短三天时间,丁若彤真的能有本质上的提升。“她真的能做到吗?”“若是失败,岂不是让丁家在这次考核中彻底丢脸?”“面具公子当真有这样的把握?”许多人的目光在丁若彤身上停留,眼神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而此刻的丁若彤,仍然处于深深的震撼之中。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真的要承担这么重大的责任。改良母丹!这是她以前想都不敢想的事情!她的心跳加快,双手微微颤抖,目光复杂地看向萧宁,眼中带着忐忑、不安,甚至是几分渴望。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三天……三天之后,所有人都会看着她,等待着她的成果。她,必须成功!夜色彻底如墨,空气中仍然残留着丹香,若有若无,仿佛诉说着今日发生的一切。然而,在场的众人却没有心思去欣赏这片美景,他们的注意力,仍然集中在场地中央,那个戴着银白面具的青年身上。萧宁静静地站在那里,身影修长挺拔,白衣随风微微飘动,整个人宛如孤峰般,透着一股令人不敢直视的锋芒。尽管四周仍然充满着议论声,但他始终没有任何波动,眼神冷静,神色淡然,仿佛所有人的反应,都在他的意料之中。楚南岳深深地看了他一眼,目光深邃,似乎想从这位神秘的面具公子身上看出些什么。但最终,他仍旧一无所获。丁方山站在不远处,神情复杂,沉思不语。三场比试的结果已然证明,萧宁的眼光毒辣至极,他的判断力,远远超出了所有人的认知。可即便如此,他依然难以相信,丁若彤,那个一直以来被家族视为“最差”的炼丹弟子,真的能够承担起炼制改良母丹的重任。这个选择……到底是机缘,还是赌博?无人知晓。周围的人群仍然在窃窃私语,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疑问和期待。“三天之后……真的能看到改良母丹吗?”“面具公子既然如此自信,或许,他真的有独特的方法。”“丁若彤的灵性虽然惊人,但她的炼丹技术终究是个问题,三天时间……真的足够吗?”所有人心中都浮现出同样的疑问。然而,萧宁却仿佛没有听见这些议论,他只是微微转身,轻轻看了丁若彤一眼。“走吧。”他的声音不大,却带着一股不容抗拒的力量。丁若彤怔了一下,连忙低下头,双手紧紧攥着衣角,脸上仍然带着一丝局促不安。她抬起头,偷偷看了一眼萧宁,见对方的神情依旧淡然,仿佛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心中的忐忑,竟也莫名地安定了几分。“是……是!”她慌乱地应了一声,随即快步跟上。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之下,萧宁带着丁若彤,缓缓朝着远方走去。他的步伐从容,衣袂飘飘,宛如闲庭信步,毫无一丝紧张与急迫。然而,在场的所有人,却在他的背影之中,感受到了一股深不可测的自信。这一刻,楚南岳、丁方山、幽兰泠等人,皆是不由自主地沉默了下来。他们心中清楚地意识到——三天之后,胭脂湖畔,将见证一场真正的奇迹! 第549章 心态的转变! 夜色如墨,胭脂湖畔的风吹拂着夜幕下的竹林,发出沙沙的轻响,宛如大地的低语。在湖畔一处清幽的院落内,灯火微微摇曳,将屋内的光影映照得朦胧柔和。这里是楚家特意为萧宁准备的暂住之地,院落虽不算奢华,但胜在清雅宁静。院中竹影婆娑,石桌石凳静静立于庭中,几株梅花点缀其间,隐隐透出阵阵幽香。而此刻,丁若彤正低着头,双手紧紧地攥着衣角,局促地站在屋内,整个人都显得有些不知所措。她并未直接坐下,而是站在门口,拘谨地看着萧宁,语气小心翼翼:“面……面具公子,您让在下前来,可是有何吩咐?”萧宁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神情一如既往的平静从容。他随意地坐在桌旁,语气不疾不徐:“不用如此拘束,你既然是我的学生,今夜便暂且住下。”“明日鸡鸣时分,正式开始炼丹。”丁若彤听到这句话,猛然抬起头,眼中闪过一抹惊讶,随即连忙点头:“是……是!”她的声音微微颤抖,显然依旧不敢相信,自己竟真的能得到这位神秘高人的亲自教导。不过,她的心中也不免有些忐忑。自己真的……配得上这样的机会吗?可还未等她多想,萧宁已经起身,随手指了指偏房的位置:“你今晚便住在偏房,早点休息。”“是!”丁若彤再次点头,语气恭敬至极。然而,她的目光悄悄扫了一眼屋内的摆设,见萧宁的茶盏已空,炉火也未添柴,不禁有些犹豫。她咬了咬唇,随后轻声道:“公子,夜色已深,在下给您烧些热水,泡壶茶可好?”萧宁微微皱眉,语气依旧淡然:“不必。”“公子……那要不要添些柴火?夜里风大,屋内会冷。”“不必。”“那……在下帮您收拾一下房间?”“不必。”“公子……”“不必。”萧宁依旧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模样,甚至连语气都没有丝毫波动。他看着眼前局促不安的少女,淡淡开口:“我让你早点休息,不是让你折腾这些。”丁若彤顿时僵住,脸颊微微发红,低下头,小声道:“在下……只是想着,毕竟公子要教授炼丹,在下理应……理应……”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终索性闭上嘴,不敢再多言。萧宁看着她的模样,微微叹了口气,随手拿起茶盏,漫不经心地道:“你是我的学生,不是我的侍女。”“这些琐事,不必做。”“你的心思,该放在炼丹上。”听到这句话,丁若彤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怔然。“……是。”她轻轻应了一声,低着头,缓缓退了出去。直到她离开房间,萧宁才收回目光,轻轻叩了叩桌面,嘴角浮现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丁家这些年,怕是埋没了不少好苗子啊……”夜深了,屋外的风声依旧不绝于耳,竹影晃动,如同梦境一般。然而,丁若彤却毫无睡意。她坐在木床上,双手交错放在膝盖上,目光有些茫然地盯着窗外。一想到今日发生的一切,她的心便止不住地狂跳。她真的……真的成为了面具公子的学生?这到底是梦,还是现实?她甚至不敢去想,自己究竟凭什么能得到这样的机会。明明,自己在家族中一直都是最不起眼的那个,明明,自己的炼丹总是出错,总是被责备,总是被忽视……可如今……她竟然成了面具公子的学生!想到这里,丁若彤的双手下意识地收紧,指尖用力掐住掌心,仿佛唯有疼痛才能让她确信,这一切并不是梦境。“明天……就要正式开始了。”她深吸了一口气,眼神逐渐坚定起来。“无论如何……我都不能让公子失望。”哪怕……只有一次机会,她也要拼尽全力!她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入眠。然而,心中的忐忑与期待,让她在这一夜,辗转反侧,久久未眠。翌日清晨,曙光初现。天色微亮,东方的天空浮现出一抹淡淡的鱼肚白。随着第一声鸡鸣划破寂静的夜空,丁若彤猛然睁开双眼。她瞬间从床上坐起,顾不得疲惫,迅速穿好衣物,整理了一下凌乱的发丝,便快步朝着院落走去。此刻,庭院中依旧弥漫着清晨的薄雾,空气中透着一股湿润的凉意。而在庭院中央,萧宁早已站在那里,背负双手,静静地望着天边的晨曦。他的白衣在晨光的映照下,显得格外清冷,宛如不染尘埃的仙人。听到脚步声,他并未回头,而是淡淡地道:“来了?”“是!”丁若彤连忙应声,声音清脆,却带着一丝紧张。萧宁缓缓转身,看着眼前的少女,目光平静:“既然来了,那便开始吧。”“从今日起,我会亲自教你炼丹。”“记住,从现在起,你没有任何退路。”丁若彤深吸了一口气,重重地点了点头,目光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知道,从这一刻开始——她的命运,将彻底改变!晨光洒落,院落内的薄雾逐渐散去,露珠在花叶间闪烁着微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清新的气息。庭院中央,一口古朴的丹炉静静地立在那里,炉身透着岁月的痕迹,显然经历过无数次的锤炼与祭炼。丁若彤站在丹炉前,双手微微握紧,眼神中既有期待,也有一丝不安。她知道,今天是她正式开始学习炼丹的第一天。而面具公子萧宁,就站在不远处,双手负在身后,神色平静,目光淡漠地落在她身上。他并没有立刻开始讲解炼丹技巧,而是轻轻叩了叩丹炉,淡淡地开口:“你觉得,炼丹最重要的是什么?”丁若彤怔了一下,随即下意识地答道:“是火候的掌控……是药材的搭配……是手法的精准度……”她一连说了几个答案,越说声音越小,到最后甚至有些局促不安地垂下了头。萧宁淡淡地看着她,语气依旧平静:“你说的这些,确实都是炼丹的关键,但却不是最重要的。”“炼丹最重要的,是心态。”“如果你的心态不对,就算你掌握了再多的炼丹技巧,也依旧无法炼出真正的好丹。”丁若彤微微一怔,眼中浮现出一抹茫然:“心态?”她的认知中,炼丹一直是一个精细、复杂的过程,需要无数次练习、精准的控制以及深厚的经验。可是,她从未听人说过,炼丹最重要的竟然是心态。萧宁负手站在那里,目光冷静:“你知道你最大的缺陷是什么吗?”丁若彤下意识地低头,语气带着几分自卑:“在下……在下天赋不好,炼丹技巧也不如其他人熟练……”萧宁摇了摇头:“你的炼丹技巧并不差。”“事实上,我见过很多技艺高超的炼丹师,若论基本功,你绝对比他们之中许多人都要强。”丁若彤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抹不敢置信:“怎……怎么可能?”她在丁家一直被视为最差的炼丹师,长老们对她的评价从来都是“不够精准”“火候掌握太差”“心态太过急躁”……她甚至已经习惯了被家族里的人看不起,习惯了自己是最差的那个。然而,萧宁的评价,却完全颠覆了她的认知。萧宁的声音依旧冷静:“你缺的,不是技术,而是自信。”“你的炼丹之所以总是出错,并不是因为你不会,而是因为你总是畏畏缩缩,不敢去相信自己。”“你每一次操作,都小心翼翼,生怕犯错,反而让你的动作变得僵硬,无法流畅地施展你的真正实力。”丁若彤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竟然无言以对。因为萧宁说得没错。她的确总是害怕出错,每一次炼丹时,她都不敢放开手脚,总是小心翼翼地按照最标准的流程来进行操作,哪怕有时候她能感受到最适合的时机,她也不敢贸然行动,而是选择了最安全的方案。可是,炼丹本就是一门需要直觉与果断的技艺,若是连尝试都不敢,又如何能炼出真正的好丹?“可……可是,我不敢……”她低声道,声音有些发颤。萧宁静静地看着她,目光深邃:“不敢?”“那你为何能在三场比试中,准确地把握住投放药材的时机?”“为何在所有人都认为你无法胜过丁秋辞的时候,你依旧能够胜出?”“如果你真的不敢,你不可能做到这一点。”丁若彤怔住,嘴唇微微颤抖,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是啊……如果她真的这么差,那她怎么可能赢?可是,她的炼丹技艺真的好吗?她还是不敢相信。萧宁见她的神情,微微叹了口气:“你始终不敢承认自己的能力,这才是你最大的缺陷。”“我可以教你炼丹,但如果你连相信自己的勇气都没有,那就算我教你再多,你依旧会失败。”“从现在开始,你要学的第一件事,就是放开手脚,相信自己。”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带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仿佛在这一刻,直接击中了丁若彤内心最深处的弱点。丁若彤的心跳加快,她深吸了一口气,双手紧紧地握住衣角,眼神中带着挣扎与犹豫。萧宁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转身,从桌上拿起了一块药材,随意地扔进了丹炉中。“从现在起,不管你做什么,不许犹豫。”“我给你半个时辰的时间,在没有我任何指示的情况下,自己启动丹炉。”“自己控制火候,自己决定什么时候投放药材。”丁若彤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抹惊慌:“可……可是,我……”“没有可是。”萧宁淡淡道,目光冷漠而坚定,“现在,你只有一个选择——去做,或者放弃。”丁若彤的心脏狂跳,双手死死地攥着衣角,指甲深深地嵌入掌心之中。这一刻,她的脑海中掀起了无数的挣扎。如果她失败了怎么办?如果她做错了怎么办?可是……如果她不去尝试,她永远都不会知道,自己究竟能做到什么!她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咬牙,抬手按在了丹炉上。火焰瞬间升腾而起,将她的脸庞映照得通红。而这一刻,她的眼中,终于有了一丝不一样的光芒。这不仅仅是一次炼丹的开始——更是她改变自己的第一步!丹炉内的火焰翻腾跃动,映照着丁若彤的脸庞,一片赤红。热浪扑面而来,她的额角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手心早已被紧张得微微湿润。她的双手缓缓抬起,紧紧盯着炉内的火焰,内心却依旧有些许不安。她在丁家炼丹多年,可从未像今天这样,完全由自己主导炼丹的整个过程,没有旁人指点,没有既定的流程,没有可以依靠的安全策略。只有她自己,和眼前这座燃烧着的丹炉。“放开手脚,相信自己。”耳边回荡着萧宁刚才的话,低沉而坚定,如同一道深深刻印在脑海中的训诫,让她不敢轻易动摇。她深吸了一口气,目光缓缓扫过身旁整齐摆放的药材。第一味药材是地炎草,是所有药材中最适合打底的一种,能够平稳丹炉的温度,为接下来的炼制奠定基础。可她的手刚刚伸向地炎草,心底却突然升起一丝犹豫。她真的可以吗?她的眼神微微闪烁,指尖在半空中停滞不前,仿佛又回到了从前,在丁家炼丹时那种小心翼翼、唯唯诺诺的状态。她害怕犯错,害怕自己一旦投放错误,导致整个炼丹失败,让萧宁失望。但随即,她又猛然意识到——若是继续这样下去,她永远也无法真正进步!“不能犹豫。”她低声呢喃,深吸了一口气,猛地咬牙,将地炎草投入丹炉!呼!火焰猛然窜高了一尺,炉内药香渐渐溢出,丝丝缕缕地散发在空气中。她的心脏猛地一跳,眼中浮现出一丝惊喜——这次的投放,竟然是准确的!虽然只是一味药材的投放,但她竟然清晰地感觉到,火候的控制、药材的融合,全都比以前更加自然顺畅,没有丝毫拖泥带水。她的手掌轻轻放松了一些,心中紧绷的弦微微松动了一分。或许……她真的可以?她的目光坚定了几分,继续盯着丹炉。第二味药材,冰莲子。冰莲子不同于地炎草,它属于冷性药材,必须在火候最为稳定的时刻投放,否则就会导致温差过大,使药性相互冲突,轻则影响丹药品质,重则直接失败。她盯着丹炉内跳跃的火焰,心跳加快,脑海中不断推算着投放的最佳时机。以往,她每次炼丹都是听从长老们的指令,只需按部就班地执行,但现在,只有她自己来做决定!她不由得开始怀疑自己——她真的能找到最好的时机吗?炉内火焰忽然一窜,她的眼睛陡然睁大,几乎是本能地抬手,将冰莲子投入其中!“咕噜噜——”药材投入,瞬间激起一阵涟漪般的火光,原本炽热的炉温骤然收敛几分,冰莲子的药性缓缓释放,与地炎草完美融合,没有丝毫排斥!她的呼吸微微急促,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她做到了?她真的做到了!她猛然抬头看向萧宁,眼中闪烁着惊喜之色,仿佛在寻求认可。然而,萧宁却只是静静地站在不远处,双手负后,目光依旧淡然,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意料之中。他并未夸赞,也没有提醒,而是继续观察她的一举一动。丁若彤的心神微微一震。她明白,萧宁并不希望她依赖他的认可,而是要让她真正相信自己!她收回目光,紧紧盯着丹炉,脑海中那种不安感,竟然开始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专注和自信。接下来的每一味药材,她都按照自己的判断进行投放。不再犹豫,不再害怕,不再小心翼翼。每一次投放,她都能感觉到自己越来越熟练,越来越自然,就仿佛……她的内心深处,原本就知道该如何炼丹一般!这,才是真正的她!她并不比任何人差!时间流逝,炉内的药材已经彻底融合,火候调整至最稳定的状态,最后一步,也是最关键的一步——收火凝丹!她盯着丹炉内翻腾的火焰,深吸一口气,猛然一掌落下,将炉火彻底收敛!刹那间,丹炉内光芒一闪,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鼻而来,弥漫在整个庭院之中!成了!她的眼神陡然亮起,连忙上前一步,轻轻揭开炉盖。丹炉内,三枚圆润透亮的丹药静静地躺在其中,散发着温润的光泽,仿佛精雕细琢的玉石一般。她的心跳加快,目光死死盯着眼前的丹药,整个人都怔住了。她成功了!她真正独立完成了一炉丹药!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的内心深处缓缓升腾。从小到大,她一直生活在否定之中,总是被长老们批评,总是被族人嘲笑,从未有人真正认可过她的炼丹天赋。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怀疑自己的努力,怀疑自己的价值。可此刻,她用自己的双手,炼出了完美的丹药!泪水,不知不觉地滑落了下来。她缓缓抬起头,看向萧宁,眼神中带着感激,带着激动,带着重获新生的光芒。萧宁依旧站在原地,目光淡然,但嘴角却微微勾起了一抹淡淡的弧度。“这,只是个开始。”他的声音很轻,却像是一道晨钟暮鼓,深深地敲击在丁若彤的心头。她轻轻点头,眼中的泪光,在晨曦下,璀璨生辉。时光在宁静中缓缓流逝,晨曦初露,夕阳西沉,一天的时间,就这样悄然过去。这一日,萧宁没有教导丁若彤任何关于炼丹的技巧,也没有教授她任何新的知识。可即便如此,她的心境,却已经彻底发生了改变。她静静地坐在庭院中,微风轻拂,夜幕下的星辰点缀着苍穹,散发出温和而遥远的光辉。她的手轻轻拂过丹炉的边缘,指尖触碰着那冰冷而厚重的炉壁,感受到一股独特的温度。不久前,她还是一个连站在丹炉前都手足无措的人,总是畏畏缩缩,生怕自己做错了什么。而现在,她已经能够独立炼制丹药,甚至能够清晰地感知药材的变化,判断火候的精准时机。这一切,都源于萧宁的指引。可讽刺的是,他并没有教她任何具体的炼丹方法,也没有手把手地传授她任何技艺。他只是让她调整自己的心态,让她相信自己。仅仅只是这样,她竟然真的变了!她从未想过,原来自己真正缺少的,不是炼丹的技巧,而是那份最基本的自信。她闭上眼,回想着今日炼丹时的场景,每一次投放药材的决断,每一次炉火跳跃的节奏,每一次药香弥漫的瞬间……那种专注,那种沉浸,那种不再自我怀疑的感觉,竟然是如此的美妙!“原来……炼丹的世界,可以这么自由……”她喃喃自语,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一抹浅浅的笑意。以往的她,总觉得炼丹是一件极为严谨的事情,必须一丝不苟,必须按照既定的流程去完成,每一步都不能有丝毫的偏差。她不敢违背家族长老的指导,也不敢尝试自己的想法。可今天,她终于体会到了什么是真正的炼丹!真正的炼丹,不是死板地遵循他人的指令,而是要用心去感受药材的变化,用直觉去把握火候的流转。那一刻,她仿佛明白了萧宁所说的——“炼丹,是一门艺术,而不是一项死板的工艺。”她缓缓睁开眼,夜风吹拂着她的发丝,带着丝丝凉意。她望着天空中的星辰,内心却涌起了前所未有的温暖。她终于明白了自己应该做什么,终于明白了自己真正的价值。她轻轻抚摸着丹炉,目光温和,语气坚定:“三天之后……我一定不会让公子失望。”她知道,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改良母丹的炼制,绝不是一件容易的事,它不仅仅是一场考验,更是她命运的转折点。可这一次,她不会再畏惧,也不会再退缩。她已经不再是那个唯唯诺诺的丁若彤。她要证明自己。证明自己的价值,证明自己的努力,证明自己不比任何人差!星光璀璨,夜色如水,她静静地坐在庭院中,心境空灵而平和。她没有去打扰萧宁,也没有去追问他接下来会教她什么。因为她知道,真正的成长,不是别人施舍给她的,而是她自己去掌控的。她微微闭上眼,静静地等待着黎明的到来。这一夜,她终于可以安然入眠,不再因自卑而辗转反侧。这一夜,她终于不再是那个被所有人轻视的丁若彤,而是一个正在蜕变的炼丹师。三日之后,她会迎来真正的考验,可她却从未像现在这样,充满期待。 第550章 温故而知新! 夜幕深沉,星辰闪烁,寂静的庭院中,只剩下微风吹拂竹叶的沙沙声。丁若彤静静地坐在庭院的石凳上,双手抱膝,仰望着满天星辰,心中充满了期待。她已经很久没有像现在这样,满怀希望地迎接新的一天。一想到明日,萧宁将会教她新的东西,她的心情便难以抑制地激动起来。这些年来,她一直觉得自己只是个平庸之人,无论再怎么努力,都无法赶上丁秋辞那样的天才。可这两天的经历,让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并非真的无能,而是缺少一次被认可的机会,缺少一个能够发现她真正潜力的人。而这个人,就是萧宁。想到这里,她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烁着明亮的光芒。就在她沉浸在思绪中时,一道修长的身影从屋内缓步走出,月光洒落在他的身上,勾勒出清冷而淡然的轮廓。是萧宁。他缓步走到丁若彤身边,目光淡淡地扫了她一眼,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怎么还不睡?”丁若彤愣了一下,连忙从石凳上站起,低着头,有些局促地说道:“我……我有些睡不着……”萧宁微微皱眉,看着她眼底的光亮,似乎明白了她的想法。“别胡思乱想,早点睡。”他抬头看了一眼夜空,缓缓说道:“明天鸡叫就起,我会教你一些新的东西。”明天会教新的东西?丁若彤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满脸欣喜地看着萧宁,连连点头:“是,公子!”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掩饰不住的雀跃,像是一个终于得到了珍贵机会的孩子。萧宁见状,微微摇头,嘴角浮现出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但很快便收敛了情绪,语气依旧平淡:“好了,回去休息吧。”丁若彤乖巧地点头,然而当萧宁转身准备回屋时,她却突然想到了什么,连忙追上几步,小心翼翼地说道:“公子,我……我给您打水洗漱吧?”她的眼神带着一丝紧张,像是生怕被拒绝。她从小便习惯了在丁家里唯唯诺诺,从未奢求过什么,只能尽量让自己成为一个不被注意、不被嫌弃的人。如今,萧宁给了她一个机会,她由衷地感激,所以想要做些什么,来表达自己的心意。可她话音刚落,萧宁却已经停下了脚步,斜睨了她一眼,淡淡道:“不需要。”丁若彤怔了一下,有些局促地低下头,小声说道:“可……可是在家族里,女子都是要服侍长辈的……”萧宁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语气略带不耐:“我不是你们丁家的长辈,也不需要人服侍。”他顿了顿,淡淡补充道:“你只要把精力放在炼丹上,其他的,不必多想。”说完,他抬步便往房间走去,显然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的意思。丁若彤愣愣地站在原地,看着萧宁的背影,咬了咬唇。她其实只是想表达自己的感激之情,可公子似乎并不喜欢这些繁文缛节。最终,她低低地应了一声:“是……”然后,转身朝着自己的偏房走去。她轻轻推开房门,房间内依旧是白天收拾好的模样,干净而整洁。她走到床边坐下,双手轻轻地抚着膝盖,脑海中回想着萧宁方才的那番话,眼神逐渐变得坚定起来。是啊,她的确不应该把心思浪费在这些事情上。萧宁看重的是她的炼丹天赋,而她要做的,就是不辜负这份信任!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平复了一下自己激动的情绪。她知道,明天将是一个新的开始,她要用自己的努力去证明自己,去迎接属于自己的蜕变!夜色如水,月光透过窗棂洒在房间内,映照出她脸上那抹期待而坚定的光芒。这一夜,她终于能够安然入睡。三日之后,她定要站在所有人面前,堂堂正正地证明自己!晨曦微露,清风拂面,庭院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清香。丁若彤睁开眼,天色还未完全亮透,她习惯性地揉了揉眼睛,起身推开房门,结果就看见院中一道挺拔的身影,负手而立,衣袂微扬,整个人仿佛融入了晨曦之中。她微微一愣,连忙收敛心神,快步跑去洗漱。等她整理完毕,站在萧宁面前时,已是神情端正,带着几分兴奋和期待。昨日,萧宁曾言要教她新的东西,她心中充满了好奇。“今日我教你的,是炼丹九式。”萧宁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炼丹九式?”丁若彤微微一怔,脑海中飞快地搜索着相关的信息。她确实听过这个名字,但在丁家,并没有人会特意去修炼这些最基础的炼丹技法。“炼丹九式,乃是最基础的炼丹手法。”萧宁缓缓说道,目光扫过她的神情变化,“筑基·采药入壶,调铅·汞火初交,安炉·鼎立坎离,抽添·文武火转,温养·龙虎交媾,沐浴·金乌沉渊,退符·玉兔东升,得丹·黄芽初现,脱胎·飞升紫府。”他说得不疾不徐,每一个字都像是带着重量一般,敲击在丁若彤的心头。丁若彤越听,眉头越皱,眼中浮现出些许疑惑。她原以为,萧宁会直接教授她某种独特的炼丹技巧,或者传授她某种珍贵的秘法。可现在,他竟然让自己重新学习这些最基础的东西?这些东西,她在丁家最初学炼丹时就已经接触过了啊!她抿了抿唇,终究还是没能忍住,试探着开口道:“面具公子,我……是不是应该学习一些更高级的手法?”她语气有些小心翼翼,生怕自己的疑问冒犯到萧宁。萧宁看着她,嘴角微微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炼丹,原本就是将最简单、最朴素的手法,修炼到极致。”他淡淡说道,语气不带一丝波澜,“常言道,温故而知新。”“现在,我需要你把你所有关于炼丹的东西,全部忘记。”“从零开始,重新学一遍这些。”丁若彤怔住了。她的内心隐隐抗拒着。但当她迎上萧宁那平静而深邃的目光时,那一丝抗拒却又渐渐消散。她深吸一口气,认真点了点头:“是!”萧宁满意地点了点头,随后向后退了一步,淡淡道:“从第一式开始吧。”——筑基·采药入壶!丁若彤当即调整状态,按照记忆中的流程开始演练。她双手虚握,手腕轻转,模拟着将药材投入丹炉的动作。起初,她的动作有些生涩,但随着一遍遍的重复,手腕的翻转逐渐变得流畅,动作也越发自然。然而,萧宁却始终站在一旁,未曾开口。直到她练习了数十次后,他才忽然淡淡道:“不对。”丁若彤微微一怔,停下动作,疑惑地看向他:“哪里不对?”萧宁看了她一眼,淡然道:“你只是在重复记忆中的动作。”“而非真正地去感受这一式的精髓。”“炼丹九式,不仅仅是手法的练习,而是要体悟其中的意义。”“采药入壶,不只是把药材放进丹炉那么简单,而是要在这一刻,将你的心神也融入其中。”“你需要去感知药材的状态,去思考它们进入丹炉之后,会产生怎样的反应。”“再试一次。”丁若彤咬了咬唇,点了点头,再次调整心态,重新演练。这一次,她没有像之前那样机械地翻转手腕,而是尽量让自己沉下心去感受。当她将“药材”投入丹炉的瞬间,仿佛真的能感受到它们坠落其中,与炉内的热气交融,逐渐释放药性。萧宁静静地看着她,眼中浮现出一丝满意之色。“可以。”他缓缓开口,“继续。”调铅·汞火初交!丁若彤微微点头,按照记忆中的方式开始演练第二式。这一次,她学聪明了,不再刻意追求手法的熟练度,而是用心去感悟其中的奥妙。随着演练的深入,她渐渐进入了某种沉浸的状态,每一个动作都变得自然流畅,不再带有丝毫的刻意。萧宁站在一旁,看着她逐渐进入状态,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淡淡的弧度。就这样,时间一点点过去。安炉·鼎立坎离!抽添·文武火转!温养·龙虎交媾!丁若彤逐渐沉浸其中,反复练习着每一个动作,每一式都比上一式更加顺畅。她的额头渐渐渗出了汗水,但她却丝毫没有停下的意思,目光越发坚定,动作也愈发精准。到了最后一式——脱胎·飞升紫府时,她整个人已经完全沉浸在演练之中,甚至忘记了时间的流逝。直到最后一个动作落下,她才缓缓停住,轻轻喘息着,目光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她从未想过,这些看似最基础的炼丹手法,竟然蕴含着如此深邃的道理。“很好。”萧宁的声音在这时响起,带着一丝难得的欣慰。丁若彤微微一愣,旋即脸上露出一抹激动之色。这是她第一次,从萧宁口中听到如此明确的肯定。这一刻,她仿佛终于迈出了真正的第一步。夕阳西下,余晖洒落,映照在庭院之中,勾勒出一片金色的光影。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草木幽香,微风拂过,吹起地上的落叶,也吹拂着少女额前的汗珠。丁若彤站在庭院中央,衣襟被汗水微微打湿,双手依旧保持着练习的姿势,目光专注而坚定。这一整天,她都在重复着炼丹九式。起初,她只是按照萧宁的指点,尽量让自己沉下心去感悟。然而,随着一次次的练习,她渐渐发现,自己的动作变得更加自然流畅,甚至隐隐有了一种顺其自然的感觉。手随心动,心随意转,每一个动作,仿佛都不再只是刻意为之,而是成为了一种身体的本能。这一点,让她自己都有些惊讶。她停了下来,轻轻喘息着,感受着微微发烫的手臂,回想着自己方才的每一个动作。“为什么……练习了这么多次之后,我的动作会变得如此流畅?这种感觉……似乎与我之前的炼丹方式完全不同?”她心中微微困惑,却又带着几分欣喜。她隐隐察觉到,自己似乎正在触及某种真正的核心。她咬了咬唇,重新调整呼吸,继续演练。筑基·采药入壶!她双手轻转,模拟着将药材投放进丹炉的动作。但这一次,她不再刻意追求完美的手法,而是尝试去体会投放的感觉,去感受那一瞬间药材与炉火交融的情景。不知为何,她的心境逐渐沉静下来,仿佛眼前真的浮现出一座丹炉,炉内的火焰熊熊燃烧,等待着她投放药材。她仿佛真的置身于炼丹之中,而不只是做出一个练习的动作。调铅·汞火初交!她继续演练,手臂微微一翻,调整手势,模仿着调整火候的过程。空气之中没有真正的丹炉,也没有火焰燃烧的热度。但此刻,她却仿佛真的感受到了火焰的炽热,甚至能想象出火候的变化。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了萧宁所说的**“温故而知新”**是什么意思。这些最基础的炼丹手法,原来并不仅仅是技巧的锤炼,更是一种心境的磨砺。在不断的练习中,她不知不觉间,已经将这些手法融入了自身的炼丹习惯之中。而这,正是她过去所忽略的东西——对炼丹本质的真正理解!她以往的炼丹,总是充满了焦虑和紧张,总是小心翼翼地模仿着前人所教授的方式。可是现在,她终于开始用自己的方式,去理解这些手法,而不是单纯地照搬。这一点,才是她真正的突破!她的呼吸微微急促,心中充满了一种莫名的激动。她看向庭院中的萧宁。萧宁仍旧站在那里,静静地看着她,脸上没有太多的表情。但那双深邃的眼眸之中,却透着一丝难得的满意。显然,他已经看出了丁若彤的变化。她,终于悟到了。夜幕降临,星光点点,洒落在庭院之中。丁若彤缓缓收势,站在庭院中,感受着内心那股前所未有的踏实与宁静。这一天的练习,虽然她并未学到任何新的炼丹技巧,但她却已经走上了一个全新的高度。她终于明白了萧宁让她重练基础的真正用意。她抬起头,望向夜空,眼中满是坚定与期待。她知道,明日的修行,将会更进一步。夜色沉静,万籁俱寂。院落中的篝火跳跃着,映照在萧宁的侧脸上,使他的神情更显深邃莫测。他静静地站在庭院中央,目光淡漠地扫过丁若彤,缓缓开口道:“若彤,今天这一整天,你都在练习最基础的炼丹九式。”“现在,是时候让你亲自炼一炉丹药了。”此言一出,丁若彤的心猛然一颤。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抬头看向萧宁,眼中带着一丝坚决。萧宁淡淡地看着她,语气平静:“炼丹的关键,不在于你能不能做到,而在于你愿不愿意去尝试。”“去吧,把你今天的感悟,都用出来。”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威严。丁若彤深吸了一口气,终于重重点头:“是!”她缓缓地走到丹炉前,双手轻轻按在炉身上,感受着那微微的温度。篝火已经点燃,火焰在丹炉下方熊熊燃烧,带着淡淡的炙热感。她的脑海中,飞速回忆着今天所学的一切。筑基·采药入壶……调铅·汞火初交……安炉·鼎立坎离…………所有的炼丹九式,都在她的脑海中交织成一张清晰的脉络。她深吸了一口气,不再迟疑,缓缓地取出药材,一一放置在身旁。她的眼神逐渐变得专注,动作也不再犹豫。这一刻,她不再是那个胆怯、自卑的少女,而是一名真正的炼丹师!夜幕低垂,皎洁的月光洒落在院落之中,映照着地面上一片银白。微风拂过,竹影摇曳,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夜露气息,伴随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草木清香。院落的青石地面上,丁若彤静静地站在丹炉前,双手微微攥紧,眼中透着一丝郑重与期待。她知道,这是萧宁对她的真正考验——让她用今天的感悟,炼制一枚最基础的丹药!她深吸了一口气,缓缓地闭上眼睛,脑海中飞速回忆着这一天的练习。“温故而知新……”“将最基础的手法修行到极致……”她回忆着萧宁的每一句话,手掌缓缓地按在丹炉上,感受着炉体的温度。她睁开眼睛,目光变得无比专注。“开始吧。”萧宁的声音低沉而平稳,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丁若彤郑重地点了点头,不再犹豫,迅速将药材一一取出,仔细地筛选、整理。每一个动作都不急不缓,显然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慌乱无措的姿态,而是透着一股难得的沉稳。篝火被点燃,火光映照着她的侧脸,映出了一种前所未有的自信。她没有急着投放药材,而是先调整火候,确保丹炉内的温度处于最适宜的状态。当炉内的热度逐渐稳定,她才缓缓地伸出手,将第一味药材投入其中。药材在高温中迅速翻滚,释放出淡淡的药香。她紧紧盯着炉内的变化,心中默念着炼丹九式的口诀,每一个步骤都谨慎而精准。她不再依赖过去僵硬的记忆,而是用自己的感悟去掌控一切。随着时间的推移,炉内的药材逐渐融合,香气开始弥漫开来,越来越浓郁。紧接着。她抬手,第二味药材缓缓投入丹炉。嗡——!随着药材落入,高温骤然作用,丹炉内瞬间传来一丝轻微的嗡鸣声,淡淡的药香弥漫开来。她没有急着投放第三味药材,而是仔细地观察着药材的变化,等待它彻底融合。火焰跳动,光影映照在她的脸上,她的目光沉静,仿佛沉浸在一个独属于她的世界里。而在这寂静的夜色之下,院墙之外,几个身影正偷偷趴在墙头上,探头探脑地张望着院中的情况。“她真的在炼丹?”低声的窃窃私语,在夜色下悄然响起。说话的人,正是丁秋辞。他紧盯着院中的丁若彤,目光中满是不解和复杂的情绪。他的心情,难以言喻。他根本不相信,那个曾经在家族中被视为最弱的丁若彤,竟然真的连续三次赢了他。他不甘心!他不服气!所以,他带着几个年轻弟子,偷偷摸摸地跑到萧宁的院落外,想要看看,这几日里,丁若彤到底经历了什么。“你们说……她真的有那么厉害?”“不会是运气好吧?”“可三次比试都赢了,总不能次次都是运气吧……”几个年轻弟子低声议论着,神色各异。有的人不屑,有的人疑惑,还有的人,眼中带着一丝嫉妒。在他们眼里,丁若彤一直都是丁家最不起眼的人。可如今,她却成了最受瞩目的焦点,甚至得到了面具公子的亲自指点。他们实在想不明白——她凭什么?丁秋辞没有说话,只是死死地盯着院子里那微微闪烁的火光,心中思绪翻涌。他一定要搞清楚!萧宁究竟教了她什么?她究竟有什么特殊之处?如果她能学会的东西,那他也一定能学会!院中,火光依旧闪烁,空气中渐渐弥漫出淡淡的药香。炼丹,正在悄然进行着。墙外,几双眼睛,死死盯着这一切,充满了不解、好奇、嫉妒、甚至……隐隐的焦虑。而萧宁,则是负手立于丹炉七步之外,眯着眼睛,嘴角带着丝丝笑意,人如钟意如风,目光显得意味深长。“哎,来了这么多次了,但愿你经过这三天,也能有所起色吧。”萧宁喃喃。月光忽然被游云遮蔽,庭院陷入刹那的晦暗。丹炉中腾起的青焰在萧宁瞳孔深处跳动,将他的侧脸镀上一层幽冷的青铜色。墙根处的夜来香无风自动,细碎花瓣簌簌落在丁若彤汗湿的肩头,沾着丹气的芬芳竟在半空凝成细小的琉璃珠,坠地时发出玉磬般的清响。夜色沉沉,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 第551章 益血丹?大还丹? 夜幕低垂,月光洒满庭院,院外的竹影轻轻摇曳,微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丁秋辞站在萧宁院落的外面,深深藏身于一片阴影中,目光紧锁着院内微弱的火光,心中充满了疑虑。今晚,他再次亲自来到这里,目的只有一个——偷师。“她……真的能行吗?”丁秋辞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他心中一直不甘,丁若彤的进步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威胁。在家族比试中,丁若彤以一种近乎不可能的逆袭方式赢得了三场比赛。他原本以为这只是一次偶然的运气,然而随着她的不断展现潜力,丁秋辞感到越来越焦虑。“她到底有什么突破?”丁秋辞沉默片刻,继续思索。过去,丁若彤一直给他一种平凡无奇的印象。然而,最近她的变化却让他不得不重新审视她。这并不是仅仅凭借一时的运气,而是她展现出了潜力,令萧宁选择了她。“可是,她能做到多少?”丁秋辞的眉头深深皱起。他无法理解,在她还未接受过高深的教导时,如何就能展现出如此的潜力。他原以为,面具公子会选择教授她一些炼丹的高深技法,传授一些珍贵的秘法,借此提升她的水平。然而,今天得到的消息却让他感到一阵错愕。“她仅仅是练习这些最基础的东西?”他低声重复道,眼中露出一丝怀疑和不解。从他得到的消息来看,面具公子所教的,居然是炼丹的最基础手法。“这些最基础的东西,真的能让她更进一步?”丁秋辞陷入了深深的思考。如果只是练习这些最简单的手法,丁若彤接下来的进步又能有多少?他心中开始疑问,如果萧宁只是教授她这些最基础的东西,那么她未来在炼丹上的发展空间究竟有多大?她能在接下来的改良母丹的炼制中,取得什么成就?“她能够依靠这些基础做到什么?”丁秋辞心中升起一丝不安。他一直认为自己在炼丹方面拥有显著的优势,甚至在家族中拥有不可动摇的位置。而现在,丁若彤凭什么让他感到这么大的威胁?“只是这些基础的东西,难道真的能改变她的未来?”他又开始怀疑,这些基础的东西是否足以让丁若彤走得更远。她能超越他吗?或者,她仅仅是通过展现了一点潜力,便得到了面具公子的注意,才开始得到这样的教导?“如果真的是这样,那她也不过是走到了最初的第一步罢了。”丁秋辞的心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他知道,自己若不掌握面具公子所教的内容,他的地位很可能会受到威胁。这也是他今天亲自前来观察的原因。他不想被她超越,尤其是被一个他曾经忽视的女人。他深吸一口气,目光始终没有离开院中的火光。“面具公子教了她这些基础的东西,她的进步能有多快?”“如果仅仅是这些手法,她能做到改良母丹吗?”这些疑问在他心中盘旋,让他无法安定下来。他不再对自己的疑问做出回答,转而开始思考如何从面具公子那里得知更多的秘密。如果面具公子所教的真的是这些最基础的东西,那么,接下来的炼制过程,他自己能不能在短时间内赶上?“我必须了解她究竟学到了什么。”丁秋辞心头一动,决定要更进一步确认这一点。他缓缓转身,心中已经有了决定。“如果她能成功改良母丹,那也未必全是基础的功劳。”然而,丁秋辞并没有放下心中的疑虑,反而愈发感到不安。“我不能被她超越,我必须知道她能做到什么。”夜幕已经完全降临,萧宁的院落依旧静谧,偶尔传来丹炉内的轻微震动和药香的味道。院内,丁若彤依旧站在丹炉前,双手缓慢而专注地操作着炉火。她的身影在月光下显得有些单薄,然而那份专注和努力却让她显得格外坚定。而在院外,丁秋辞和一群丁家年轻弟子正悄悄潜伏在暗处,观察着这一切。他们没有说话,眼中却充满了疑虑和不解。今天,萧宁给了丁若彤一个新任务——在这两天练习基础的炼丹技巧后,要求她炼制一枚普通的益血丹。这对于他们这些家族中的年轻炼丹师来说,简直是小菜一碟,十几岁的孩子都能炼制出来的丹药。“益血丹?”丁秋辞低声重复了一遍,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屑。他看了看周围的几名年轻弟子,心情更加沉重。“这种级别的丹药,丁家那些年纪轻轻的孩子都能炼制出来。面具公子让她炼制这种丹药,未免太过轻视她了吧。”他感到有些愤怒,又觉得无比困惑。从他获得的情报来看,萧宁并没有教给丁若彤什么真正有深度的东西。这些日子里,丁若彤一直在练习最基础的炼丹技巧——炼丹九式,按照萧宁的要求,重复着最基础的采药、调火、安炉等步骤。这些技巧,丁秋辞甚至都能闭着眼睛做得更好。“她练习这些,能有什么进步?这两天,丁若彤一直在这里练习这些最简单的手法,根本没有机会突破,哪里来的感悟?”他不禁再次咬紧牙关,内心的不安和焦虑愈发加重。“她能从这些最基础的手法中得到什么感悟?她又能学到什么?根本不可能有任何进益。”丁秋辞感到一阵莫名的愤懑,突然意识到自己为何如此焦虑——因为他看不懂,无法理解萧宁的教学方式。“如果这就是面具公子的‘真传’……”他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那岂不是白费力气?”周围的几个丁家年轻弟子也在低声讨论着,脸上都写满了困惑。“少爷,您看,面具公子居然让她炼制这么简单的丹药。”“是啊,益血丹,连我们家族的孩子都能炼制出来。”“他究竟想让她学点什么呢?怎么一点都不像我们想象中的那样。”“我原以为他会教她一些高深的炼丹技巧,传授些秘法什么的,结果……”几人纷纷点头,心中也有着类似的疑虑。他们这些人跟随丁秋辞一起前来,目的是偷学面具公子所教的内容,希望能够从中获得些许好处,至少了解一下萧宁的真正手段,看看能不能学到些什么。但现在,他们都觉得耐心似乎已经快要耗尽了。面对丁若彤的练习,他似乎开始没有那么细心,而是以一种更为冷淡的态度对待她的每一个动作。“这些基础手法,她能有什么突破?”“我看不出有什么特别之处,面具公子教的全是些最基本的东西。”“他到底是什么打算?”几个年轻弟子低声讨论,显然他们对于面具公子教导丁若彤的方式充满了疑问,甚至开始产生了怀疑。他们原本以为,面具公子作为炼丹领域的高人,定然有着无与伦比的造诣,能够教给丁若彤一些珍贵的技艺,或者传授她一门失传已久的秘法。然而,现在他们却觉得,面具公子的教学内容无比简单,甚至没有任何挑战性。丁秋辞没有说话,他的目光一直紧盯着院内的火光,心中却充满了不解。他不敢大意,也不敢轻视这件事。“如果萧宁教给丁若彤的只是这些最基本的东西,那么接下来,丁若彤真的能成功炼制出改良的母丹吗?”“她能够凭借这些基础技巧,让她有很大的提升,最终炼制出成功的改良母丹吗?这简直不可能。”丁秋辞的疑虑越来越深,随着他凝视着丹炉中的火焰,心中的疑问却没有得到答案。他感到自己仿佛被一种看不见的力量所压迫,不知道该如何应对。“她能从这些基础中获得什么样的突破?如果她在面具公子面前继续沉浸在这些简单的技巧中,她的未来,真能有所成就吗?”他心中暗暗盘算,却依然没有头绪。周围的弟子们也在交头接耳,不时抬头看向丁秋辞,似乎想从他那里得到一些答案。然而丁秋辞沉默不语,眼神深邃如湖,似乎在想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他不断回想自己与丁若彤的对比,曾经他无数次轻视她,现在却开始感到了一丝不安和压力。“虽然看起来有些不能理解,可是,面具公子应该不会就这么简单吧!”“面具公子的安排,应该有他的道理才对!”他深吸一口气,突然站起身来,决然地走到几名弟子面前。“继续观察,”他低声说道,“我们必须弄清楚面具公子到底打算如何安排。”他不敢轻易放弃,深知如果错过了这个机会,自己可能永远也追不上丁若彤,甚至可能在家族中失去位置。这时,院中的景象突然引起了丁秋辞的注意。只见丁若彤终于停止了手中的炼丹动作,缓缓站起身,目光微微闪烁,似乎在回味着刚才炼丹过程中的每一个细节。萧宁站在她旁边,嘴角微微上扬,淡淡地说道:“现在,你已经完成了第一步。接下来,是时候尝试一下自己的感悟了。”丁秋辞的眉头紧蹙,心中不禁升起一股莫名的焦虑。“感悟?”“她怎么可能有什么感悟?”他不禁再次怀疑,丁若彤这些日子以来的练习,根本不可能让她有任何突破。“如果她真的能从这些简单的基础技法中得到什么感悟,那岂不是违背常理?”他越来越迷惑了,心头的疑虑更加深重。“益血丹,真的能成为她的突破口吗?”“面具公子为何不直接教她高阶的丹药炼制技巧,而是让她炼制这种普通丹药?这种丹药是个人都能炼制,没有一点挑战度,怎么能够突破自己的极限?”这些问题在丁秋辞的脑海中不断回响,令他烦躁不已。他不再能够静静观察,只觉得自己心中的疑云越来越重。他知道,如果现在不搞清楚一切,他的地位将受到威胁。他再也无法坐视丁若彤崛起,哪怕她只是通过这些最基础的技巧。这时,他的目光再次锁定在丁若彤身上,眼中满是复杂的情感——既是对她的质疑,也是不甘心的焦虑。他默默地看着,心头的风暴愈发汹涌。月光如水,院内一片宁静,丁若彤站在丹炉前,双手稳稳地握住炉盖,眼中闪烁着专注的光芒。这些天来,面具公子让她反复练习炼丹九式,从最基础的采药、调火、安炉到温养、得丹,每一步都要求她心无旁骛,全身心投入其中。如今,她终于到了炼制丹药的时刻。这一枚益血丹,是丁若彤必须面对的挑战,也是她重新踏上炼丹之路的第一步。尽管这枚丹药在别人眼中是如此简单,但对于丁若彤来说,却意义非凡。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总被人看轻的丁家小姐,现在,她要用实际行动证明自己,不仅要让面具公子看到她的潜力,更要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她轻轻叹了口气,心头的紧张与期待交织,随即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我一定能成功。”她在心中默默对自己说道。炼制开始了。她低头凝视着丹炉中的药材,手指微微颤抖,但很快便恢复了镇定。这是一场与时间和火焰的博弈,每一个细节都至关重要。从最基础的“采药入壶”开始,她迅速而准确地将药材放入丹炉。接着,调火、安炉,她一步步熟练地进行着。她的每个动作,都充满了极致的专注,仿佛周围的世界已经消失,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丹炉上。“温养,龙虎交媾。”她在心中默念着每一式的口诀,眼神逐渐变得更加坚定。每一次炉火的调整,她都小心翼翼,确保药材在炉中逐渐与火候融合。虽然这一切都是最基础的炼丹技巧,但她已不再满足于仅仅完成这些步骤,而是力求做到尽善尽美。随着时间的推移,丹炉内的气息逐渐变得浓烈,药香开始弥漫开来。这本是益血丹独有的药香,但丁若彤却感觉到一丝不同。她愣了一下,转头看向炉火,心中产生了一丝疑惑。“这……这不是益血丹的药香。”她不自觉地低语,眉头微微皱起。在她的记忆中,益血丹的药香应该是清新淡雅,带有一丝草木的气息,沁人心脾。然而现在,丹炉中散发出来的药香,却有些不同,带着一丝沉沉的芳香,甚至有一种淡淡的甘甜感。“这是什么药香?”她的心中一阵疑惑。就在她专注观察药香变化的时候,外面的丁家年轻弟子们已经开始陆续离去。这些弟子曾经也跟随丁秋辞一起到这里来观察面具公子的教学,但现在,他们的耐心已经到了极限。“唉,看来面具公子也就只教这些基础的东西吧。”一名年轻弟子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屑,“我们还指望着他传授什么高深的技法,结果不过是让她重复这些最基本的手法。”“是啊,真是浪费时间,连益血丹这种普通的丹药都能炼制得这么久,完全没意义。”另一名弟子也摇了摇头,失去了耐心,“这种级别的丹药,十几岁的孩子都会炼制,面具公子教她这些,是不是觉得她连这个都做不好?”“她就这水平,顶多也只能炼制这种普通的丹药。”几名年轻弟子纷纷离开,心中充满了不屑,显然他们对面具公子的教学感到失望。他们原本以为面具公子会教给丁若彤一些令人震撼的炼丹技法,或者传授一些奇特的秘法,但如今看来,一切不过如此。丁秋辞依然站在院外,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丹炉中,眼中透着复杂的情绪。尽管他与其他年轻弟子不同,依然保持着对这一过程的关注,但他内心的困惑却愈发加重。“为什么要炼制出益血丹?面具公子到底是什么?”他心中暗想,目光没有离开丁若彤的身影。然而,看着她紧张而专注的神情,丁秋辞又感到一种不由自主的怀疑。他很清楚,面具公子并未教给丁若彤任何真正高深的东西。这些基础的炼丹技巧,丁家无数年轻弟子都能轻松掌握。“如果她连这个都做不好,面具公子怎么可能对她寄予厚望?”丁秋辞心中暗暗打量着丹炉中的变化,眼神中充满了疑问。他无法理解,丁若彤到底能从这些基础的技巧中获得什么感悟。但就在他继续注视时,丹炉中忽然传来一阵微微的颤动。接着,药香越来越浓,仿佛有一种从未出现过的异香,扑面而来。这一香气,与他平日所熟知的益血丹药香完全不同,甚至带着一种清冽而甘甜的气息。“这……是什么味道?”丁秋辞微微皱起了眉头,心中隐隐升起一股不安的预感。而在丹炉旁的丁若彤,却也愣住了。她一直以来炼制益血丹,早已熟悉那股清淡的草木香味。然而,这次,药香却与往日不同,甚至带着一丝甘甜,仿佛是一种完全不同的丹药。“这是……怎么回事?”她轻声自语,目光死死盯着丹炉,心中充满了困惑。药香愈发浓烈,丹炉中的气息逐渐变得不同寻常。“难道是我调火的过程中,火候不对?”丁若彤有些慌张,赶紧调整火候,想要把这种不同寻常的药香控制住。然而,尽管她迅速做出调整,药香依然没有恢复正常,反而愈加浓烈,带着一种奇异的香气。“这到底是什么?”丁若彤心中一片混乱,完全无法理解眼前的情况。她从未遇到过这种情况,益血丹的药香不该是这个样子的。“这不是我熟悉的益血丹的药香。”她低声说道,目光中充满了疑惑。突然,丹炉内传来一声轻响,药气渐渐平息。丁若彤急忙揭开炉盖,目光紧紧锁定在丹炉中的丹药上。最终,益血丹出炉了。然而,她看到的却不是她所熟知的那种普通的丹药。丹药表面泛着一层不寻常的光泽,颜色有些偏红,散发着一种独特的光芒,而非通常益血丹的淡黄色。她的心中一阵错乱,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这是什么?”她震惊地看着手中的丹药,心中满是困惑和惊讶。它的外观、气味、甚至气息,都与她以往炼制的益血丹截然不同。她轻轻放下丹药,心中一片茫然。“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炼制的,明明是益血丹啊……”丁若彤的手指轻轻触碰着丹药,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低头看着眼前的丹药,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这枚丹药的外表,带着微微的红色光泽,散发出一种异于常规益血丹的芳香,温润而清新,甚至还带着一丝甘甜的气息。这股香气,令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这……这不像是益血丹。”她喃喃自语,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站在那里,手里捧着这枚丹药,突然觉得这个药香,和自己记忆中某种丹药的香气极为相似。她的思绪急速回转,努力去寻找那个印象深刻的味道。“对了……”她心中猛地一震,眼中亮起了光芒,“这香气,这纹理……像是……像是丁家失传的大还丹!”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脑海中的一幕幕回忆迅速浮现。大还丹,丁家曾经的镇家之宝,传说是一种能够洗髓炼骨、提升修为的神丹。这种丹药不仅仅是提升修为那么简单,它的疗效几乎可以让任何炼丹师或修行者大幅度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是,几十年前,丁家便再也没有见过这种丹药的踪迹,甚至有人说它已经失传。丁若彤还记得,她小时候听过老一辈的长辈讲起过大还丹的故事。那时,她还年轻,觉得这些故事如同传说一般遥不可及。然而今天,当她看着手中的这枚丹药,心中不禁升起一种震撼的感觉。“难道我炼制出来的,竟然是……大还丹?”她的心跳加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第552章 蜕变! 夜风轻拂,月光洒落在院落,照亮了丁若彤静谧的身影。她站在丹炉前,双手捧起那枚丹药,眼中满是震惊与困惑。这枚丹药的外表,带着微微的红色光泽,散发出一种异于常规益血丹的芳香,温润而清新,甚至带着一丝甘甜的气息。这股香气,令她的脑海中不自觉地浮现出一些模糊的记忆。“这……这不像是益血丹。”她低声自语,心中突然涌起一种不安的感觉。她站在那里,手里捧着这枚丹药,突然觉得这个药香,和自己记忆中某种丹药的香气极为相似。她的思绪急速回转,努力去寻找那个印象深刻的味道。“对了……”她心中猛地一震,眼中亮起了光芒,“这香气,这纹理……像是……像是丁家失传的大还丹!”她顿时睁大了眼睛,脑海中的一幕幕回忆迅速浮现。大还丹,丁家曾经的镇家之宝,传说是一种能够洗髓炼骨、提升修为的神丹。这种丹药不仅仅是提升修为那么简单,它的疗效几乎可以让任何炼丹师或修行者大幅度提升自己的实力。但是,几十年前,丁家便再也没有见过这种丹药的踪迹,甚至有人说它已经失传。丁若彤还记得,她小时候听过老一辈的长辈讲起过大还丹的故事。那时,她还年轻,觉得这些故事如同传说一般遥不可及。然而今天,当她看着手中的这枚丹药,心中不禁升起一种震撼的感觉。“难道我炼制出来的,竟然是……大还丹?”她的心跳加速,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她再次低下头,仔细端详手中的丹药,仔细观察那纹路与色泽。那微微红色的光泽和细腻的纹理,确实和自己记忆中的大还丹惊人相似。“怎么会这样?”她低声自语,心中愈发困惑,“这不可能!我不过是按照面具公子的要求,炼制一枚益血丹,怎么会……?”她感觉自己陷入了深深的混乱之中。“大还丹怎么可能出现在我的手中?丁家已经几十年没有炼制过这种丹药,怎么会在我手中突然出现?”她心中涌起了一股强烈的不安,几乎无法接受眼前的事实。“不,不能这样想。”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从未见过大还丹的真正样子,只是通过长辈的叙述,脑海中留下了模糊的印象。“这一定是我错觉。”她低声自语,摇了摇头,“这枚丹药只是益血丹而已,可能是我之前练习时过于紧张,才产生了误会。”她站在那儿,眼神迷茫,无法解释眼前的这一切。“益血丹怎么会变成大还丹呢?”她用力咬了咬唇,心头充满了疑问。她曾经以为,炼丹不过是通过重复最基础的技巧,一点点积累而成的。然而现在,她却陷入了一个无法解释的怪圈。“大还丹,是丁家失传的神丹,怎么会出现在我的手里?我怎么会……”她的思绪混乱,根本无法自圆其说。她再次看向那枚丹药,眼神中渐渐充满了坚定。“不管怎样,必须弄清楚它的真正成分。”她已经无法忽视这枚丹药带来的困惑,决定继续研究,找出其中的秘密。与此同时,院外的丁秋辞静静藏身在阴影中,目光死死地锁定着丹药。他的目光透过院中微弱的火光,注视着丁若彤手中的丹药,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他并未走出暗处,而是依然保持着隐藏的姿态,密切观察着这一切。他深知,面具公子的教学风格与众不同,但他依然觉得,丁若彤炼制的仅仅是普通的益血丹,怎么会出现与失传的大还丹相似的香气呢?“这香气……”他低声重复了一遍,“不像是益血丹的药香。”他是丁家年轻一代的炼丹师,对于丹药的香气十分敏感。当他仔细闻到那股扑鼻的芳香时,他心中就瞬间产生了疑惑。“这股香气,似乎……有些像是大还丹的味道。”大还丹,那是丁家几乎失传的丹药,历史上曾经被誉为最顶级的炼丹之作。“怎么会……”丁秋辞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震动。他知道,自己没有感知错误,这股香气确实与大还丹极为相似。“这不可能。”他不由得摇了摇头,“益血丹怎么会变成大还丹呢?”他的眉头紧锁,眼中充满了怀疑。“她怎么可能炼制出大还丹?”他心中疑问重重,“即便是家族最顶级的炼丹师,也无法炼制出这种失传的丹药。”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深知这是不可能的。“这枚丹药明明是益血丹,为什么会发出如此异样的香气?”他回想起丁若彤炼制丹药的过程,几乎没有任何异常。她按部就班地练习着最基础的炼丹技巧,一步步按着面具公子的指示进行操作。“她不可能突然炼制出大还丹。”他反复告诉自己,但心中的疑虑却越发加深。“面具公子的教学……”丁秋辞的心情变得愈加沉重,“他到底想让丁若彤学到什么?为什么会让她炼制如此简单的益血丹,却发生了这种异变?”他沉默片刻,心中升起了更大的不安。他知道,如果丁若彤真的炼制出了大还丹,自己可能就会面临前所未有的挑战。他不能容忍自己被一个自己曾经忽视的女子超越,更不愿意让丁家失去控制。“必须弄清楚这一切。”他心中坚定地想道,“如果真的是大还丹,那么……面具公子到底有什么秘密?他教给她的究竟是什么?”他再次深吸一口气,目光紧锁着丁若彤的每一个动作,心中的疑问愈发沉重。“她能成功炼制出大还丹吗?”“如果是,那么我……该如何应对?”他越来越无法平静下来,内心的紧张与焦虑渐渐攀升。此时的他,早已无法忽视那股药香带来的震撼,心中的迷惑、压力,交织成了一股无法承受的重负。他不由自主地咬紧了牙关,决定不再仅仅站在远处观察,而是要找出答案,解开眼前这一切的谜团。而此时的丁若彤依旧站在炉前,目光锁定着手中的丹药。她深吸一口气,再度凝视着那枚丹药,心中的疑惑越来越深。“大还丹……真的可能是我炼制出来的吗?”她的思绪再次迷乱,整个人似乎陷入了一种无解的困境中。月光洒落,院内依旧静谧,萧宁的身影缓步走入,轻轻推开门,走到了丁若彤和丁秋辞的视线之内。他的步伐平稳,气质依旧如常,似乎完全不受外界的影响,淡然自若。他的目光没有在丁若彤的丹药上停留多久,而是慢慢移向了那把火炉。“炼丹。”萧宁轻轻开口,声音如清风般柔和,却带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坚定,“炼丹,究竟是什么?其实也不过是将最简单的事情,做到极致。”他的眼神淡然,却充满了深沉的意味。“你们看到的,不仅仅是丹药的形状或香气,而是其内在的精髓。”他轻轻一顿,目光转向了丁若彤,似乎在看着她对丹药的困惑和疑问。“丁若彤。”萧宁的话语带着一丝温柔,“你所炼制的这枚丹药,不是普通的益血丹。”他微微一笑,“它已经超越了益血丹的范畴,成为了大还丹。”丁若彤愣住了,心中涌起一阵波澜,但她并未打断萧宁的话。萧宁继续说道:“其实,丁家的大还丹,一直都是益血丹,只是益血丹练到了极致,就会发生质变,变成了大还丹。”“质变……”丁若彤低声呢喃,仿佛在思索这些话的含义。“是的,炼丹的奥秘便在于此。”萧宁点了点头,“大还丹并非一种神奇的秘药,而是益血丹经过极致的炼制,达到了全新的高度。只有当每一步炼丹手法完美无瑕,才会引发这种质变。”他停顿了一下,眼神里带着一丝欣赏,“而你,丁若彤,已经触碰到了这一层境界。”丁若彤不禁愣在原地,她看着手中的丹药,心中不断翻涌,眼前的一切似乎都变得不再那么简单。她从未想过,自己所认为的益血丹,竟然能够通过极致的磨炼,成为一种完全不同的丹药。“大还丹……是益血丹练成的?”她的心中一片混乱,但却又有一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她去理解这一切。就在这时,萧宁转身,目光平静地扫过院外。“至于丁家失传的大还丹,不必再多说。它的真正奥秘,早已存在。”他顿了顿,脸上浮现出一丝淡淡的笑意,“我和你,丁若彤,算是师徒一场。将这枚大还丹送给你,也算是一件礼物。”丁若彤的眼神中充满了感激与困惑交织的情感,面具公子的深意似乎远远超出了她的理解。但此刻,她更多的是感到一份沉甸甸的责任。“这是……”她声音微微颤抖,“这份礼物,真的是我应得的吗?”她的内心充满了无数个问号,然而萧宁的深邃眼神让她知道,这一切并非偶然,而是她不断努力的结果。然而,就在她陷入思绪的同时,萧宁的目光冷不丁地扫向了院外。“丁秋辞。”萧宁的声音如冰霜般平静,却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威严,“你藏得够久了,出来吧。”听到这句话,丁秋辞心中一震,他本以为自己足够隐蔽,然而面具公子的敏锐视线却完全看穿了他的动作。他一阵心虚,但很快收敛了情绪,稳稳地走出暗处,脸上露出恭敬的表情。“面具公子。”丁秋辞恭敬地行了一礼,语气中虽带着敬意,却也难掩他内心的激动,“您早就知道了。”“我虽然明白你心中有所顾虑,但这并不妨碍你在这里继续学习。”萧宁目光淡淡,语气并不苛刻。“既然你在这里,干脆也过来试试吧。”他指了指旁边的丹炉,平静说道,“试试看,能否将益血丹炼制成大还丹。”丁秋辞愣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便涌起了浓烈的兴奋。“能炼制大还丹?这可是丁家失传的神丹啊。”他心头激动不已,但很快便压下了情绪,脸上露出恭敬的神情,“我愿意请教。”丁秋辞深知,面具公子的言外之意无非是给他一个机会,一次挑战。如果他能够成功地炼制出大还丹,便不仅仅是证明自己的实力,更是彻底解决了自己心中的疑虑——是否能够超越丁若彤,甚至站在整个丁家炼丹的顶端。他毫不犹豫地走到丹炉前,轻轻握住炉盖,开始调整炉火。每一个动作都显得极为稳重,显然他对炼丹手法相当熟悉,尽管之前没有炼制过大还丹,但在这个时刻,他依然充满了自信。“这一次,我一定不能失败。”丁秋辞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一丝决心。他开始精准地调节炉火,按照面具公子所教导的基础技法逐步进行,每个步骤都尽量做到尽善尽美。他努力去感知火候的变化,注意药材的融合与分解。“益血丹……就算是最简单的丹药,炼制时也要全身心投入,任何一个疏漏,都可能导致失败。”他默默在心中念道,脑海中回想着面具公子先前的教诲。然而,丁秋辞的动作并没有停下,他心中充满了动力,已经完全沉浸在炼丹的状态中。这一次,他没有多余的杂念,只有专注与决心。与此同时,丁若彤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丁秋辞的动作。她知道,面具公子让丁秋辞也来试试,不仅仅是为了让他明白大还丹的炼制过程,更是在提醒他,真正的炼丹并非单纯的技法,而是心境的升华,是对每一件事都要做到极致的坚持。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心中渐渐明悟——萧宁所做的,不仅仅是教学,更是在教给他们如何突破自己的极限。丹炉中的火焰微微跃动,空气中渐渐弥漫出一丝熟悉的药香,丁秋辞的表情愈发凝重,双手依然稳稳地操作着炉火,显得异常专注。他知道,面具公子让他炼制大还丹,绝不是一种简单的试炼,而是一次真正的挑战——挑战自己的极限,挑战过去所有的认知。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院内弥漫着丹香,夜空下,月光洒落在地,静谧又充满了张力。此时,丁秋辞心中已经毫无疑虑,眼神坚定,他终于明白,面具公子的教导,不是单纯地传授技巧,而是教给他们如何从最简单的事物中发现变化,从最平凡的炼丹中体会质变。“我能行!”他心中大喊,手中动作更加稳健,丹炉内的火焰更加旺盛,药香也变得越来越浓烈。夜幕已经完全降临,月光洒在院中的每一寸土地上,透过竹叶的缝隙,映照出斑驳的光影。丁秋辞站在丹炉前,目光紧紧锁定着炉中的药材,心中却翻涌着一波又一波的惊涛骇浪。这一刻,他不再是那个自信满满、站在家族之巅的天才青年,而是一个被现实狠狠击中的失败者。他曾经以为自己在炼丹上的天赋无人可及,家族中无人能比。然而,今天,他却因为炼制一枚普通的益血丹,遭遇了无法言喻的失败。他知道,自己竭尽全力地调整火候,精确地感知药材的变化,每个动作都充满了专注与决心。然而,尽管如此,他依旧没有能够炼制出那枚理想中的大还丹。火焰在丹炉下方跳动,药香四溢,但丹药的色泽依旧是那种平凡的黄色,散发着熟悉的草木香——益血丹,毫无变化。“怎么会这样?”他站在炉前,眼神定定地看着那枚益血丹,心中充满了不解与困惑。他知道自己并没有失误,自己无数次炼制过益血丹,可今天的这枚丹药,却没有任何质变。“这不可能……”他的声音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来的,“我不可能失败。”他强迫自己平静下来,但内心的波动却如海浪般汹涌,难以平息。他回忆起面具公子所教的炼丹九式,自己已经按部就班,逐步将每个步骤完成得无可挑剔。“难道……真的是我的极限?”丁秋辞的心中升起了不甘,然而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疑问。他从未想过,自己居然会在这最简单的丹药面前遭遇失败。他曾经无数次自信地对自己说:只要我用心,任何丹药都能炼制成功。但今天,事实让他无法再维持自己的自信。“丁若彤……”他低声念出了她的名字,心头一阵沉重。她,仅仅是两天前那个被家族忽视的弱女子,怎么会如此迅速地超越自己?她不过是跟面具公子修行了两天,学的还是最基础的炼丹技法,可她,却能炼制出一枚完美的大还丹!“大还丹……”这三个字在他心中如同雷鸣般炸响,让他内心的震动愈发剧烈。大还丹,丁家失传已久的神丹,传说中能够洗髓炼骨、提升修为的神奇丹药。他从未想过,自己会在这样一场对比中败下阵来,更无法理解,丁若彤如何在如此短短的时间里,便能触及大还丹的炼制。“为什么?她到底凭什么能做到?”丁秋辞的目光停留在手中的益血丹上,心中充满了不解。他反复思索,丁若彤凭什么能够在两天之内,炼制出他无法做到的奇迹?他的心中升起一股深深的震撼,意识到自己可能远远低估了面具公子的教导。“她……到底得到了什么?”这一切,丁秋辞越来越难以理解。他紧握着益血丹,感受到指尖传来的微弱温度,然而这一切,却像是带着重重的枷锁,把他禁锢在失败的深渊中。他无法理解为什么面具公子对丁若彤的信任如此巨大,为什么她能从那些最基础的步骤中获得质变,炼制出大还丹。“我已经尽力了。”他低声自语,声音低沉,带着无奈与痛苦。“我已经竭尽全力,可为何……还是不行?”他的眼神空洞,心中的困惑和愤怒几乎让他无法思考。他已经做出了所有努力,然而结果却是如此让人心碎。“面具公子教她的不过是基础的东西,为什么她能做到,而我却做不到?”他无法理解自己和丁若彤之间的差距,他曾以为自己是天才,而丁若彤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炼丹师,根本不可能超越自己。然而如今,他的眼前却是一种巨大的逆转——丁若彤的进步,令他感到深深的震撼。“她怎么做到的?”他再次低声自问,心中不断回响这几个字。他的视线从益血丹移开,渐渐转向面具公子的身影。“面具公子,他到底做了什么?”他终于意识到,自己一直未曾真正理解面具公子的教学方式。他曾以为,面具公子教授丁若彤的是一些普通的基础技法,但事实却告诉他,这些基础的炼丹手法,背后蕴藏着极深的奥秘。“炼丹……不是简单的技巧,而是心境。”萧宁的声音回响在他脑海中,让他不由自主地愣了一下。他终于明白,面具公子所说的“心境”,才是最重要的。在过去的时间里,他一直高估了自己对炼丹技巧的掌握,却忽略了心境的修炼。“原来……真正的炼丹,是从心境中汲取力量,而不是仅仅依赖手法的熟练。”丁秋辞的心中终于涌现出一丝领悟,他忽然明白,自己之所以失败,是因为在他做每一个动作时,心中缺乏那份真正的专注与执着。“如果我是心无旁骛,是否能打破这个局限?”他自问,这个问题让他不禁陷入了更深的思考。他突然间意识到,自己虽然在技术上远胜丁若彤,但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心境的提升。而丁若彤,在这短短的两天里,可能正是通过心境的提升,才能实现如此巨大的突破。“我……还远远不够。”丁秋辞的眼中闪过一丝深刻的自责。他心中愈加明白,自己所追求的,不是单纯的炼丹技巧,而是内心的升华与突破。他第一次意识到,自己所掌握的炼丹技巧,虽然高深,但却始终停留在表面。真正的炼丹之道,远比他想象中的复杂。他再次低下头,看着眼前的益血丹,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决心。“无论如何,我不能停下。”他默默地对自己说道,眼中逐渐恢复了坚定,“我一定要超越自己,突破这层心境的桎梏。”这一次,他不再迷茫,而是开始向内寻找答案,尝试放下所有成见与执念,将自己完全投入到炼丹的过程之中。他的目光重新锁定在丹炉中,双手稳稳地握住炉盖,心境开始变得异常平静。他知道,真正的突破,不是依靠技巧的高深,而是依靠内心的专注与领悟。“这一次,我会从心境中突破。”他深吸一口气,火焰在丹炉下方跳动,药香弥漫,整个院落似乎都在静静等待着他新的蜕变。 第553章 丁秋辞的突破 夜色依旧深邃,月光如银洒下,庭院里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而沉稳。然而在这个看似平静的夜晚,丁秋辞的内心却犹如波涛汹涌,无法平静。他站在丹炉前,目光坚定,双手稳稳地握住炉盖,但心头却依然无法摆脱那股压抑的失落与困惑。失败的余波,依然在他的心中翻滚。每次回想起自己炼制的那枚益血丹,心中的愤懑和自责便无法抑制地涌上心头。“为什么,我的进步就停在这里?”他低声自问,眼神中满是迷茫。萧宁站在一旁,静静地注视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看着丁秋辞眼中的焦虑与不甘,萧宁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低沉,却透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坚定:“你道心乱了。”丁秋辞愣住了,抬起头看向萧宁。“道心乱?”他轻声重复,这个词在他心中回荡,仿佛是一记闷雷,让他不自觉地心头一震。“你的心境已经不稳。”萧宁的话语像是一把锋利的剑,精准地刺入了丁秋辞心底的迷茫与焦虑,“你太过焦急,想要依靠技巧突破极限,却忽视了炼丹之道的根本——心境。”他停顿了一下,目光平静,“你的心,已经被成败所困,心中杂念丛生,如何能在炼丹中有所突破?”丁秋辞听了这些话,心中一阵震动。他下意识地低下头,紧紧地握住手中的丹炉,心中的不安逐渐弥漫开来。是的,自己最近确实太过焦虑,心中充满了对突破的渴望,恍若眼前的每一步都变得艰难,甚至有些窒息。“我……的确是被成败困住了。”丁秋辞终于承认,内心深处有一种难以言喻的痛苦与纠结。萧宁的话像是一剂醒脑的良药,让丁秋辞的思绪稍微清晰了一些。“炼丹不是为了证明自己,也不是为了超越他人。”萧宁缓缓说道,“炼丹,是为了让自己在这一过程之中感悟,去领悟药材的气息与火候的变化,去感知每一丝细节,而不是急功近利,想着一蹴而就。”他微微一笑,“真正的突破,并非来自技巧的掌握,而是来自内心的安定和专注。”“专注。”丁秋辞默默念着这个词,心中渐渐恢复了平静,眼前似乎又有了一丝光明。萧宁的目光投向丁若彤,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你不妨像她一样,忘掉一切杂念,从最基本的炼丹九式开始,重新拾起你的炼丹之道。”丁秋辞猛然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从最基本的炼丹九式开始?”萧宁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点了点头。“你已经习惯了追求高阶技巧,但却忽略了最基础的东西。你要从最简单的动作做起,去领悟其中的深意。”萧宁的声音清冷,充满了指引的意味。“温故而知新,回到最初,去感受每个动作背后的精髓。”丁秋辞的心中一阵震荡,他似乎在这一刻,突然明白了些什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内心的焦虑渐渐消散。“从最基础的炼丹九式开始……”他闭上眼睛,感受着萧宁所说的话,缓缓地吐出一口气,心境突然变得空灵起来。是的,自己已经忘记了最初的心境,忘记了炼丹的初衷。如今的自己,陷入了成功与失败的循环之中,已经失去了那份纯粹的感知与执着。“好,我从最基本的炼丹九式开始。”丁秋辞低声自语,眼神坚定了下来,“我会回归最基本的心境,从头开始。”他将手中的丹炉轻轻放下,站直身体,开始调整呼吸,闭上眼睛,让自己完全放松下来,回到炼丹的最初心态。他想起了丁家长辈曾经讲过的炼丹秘诀:炼丹之道,最重要的是感知药材,感知火候,感知一切细微的变化,而这一切的基础,便是对心境的锤炼。“第一式,筑基·采药入壶。”丁秋辞低声念道,重新进入状态。他的手开始慢慢地摆动,调整自己的动作,回忆起最初练习炼丹九式时的感觉,像是一块刚刚被雕琢的石块,平整而坚实。这一次,他不再急于追求速度,而是完全沉浸在每一个动作之中。他双手稳稳地将药材取出,细心地将其投入丹炉。每一次药材的投入,都不像以前那样机械地完成,而是他开始用心去感知药材的性质,思考它们与火焰的交融与反应。这一刻,他的心完全静了下来,周围的一切仿佛都远去了,所有的杂念都不再影响他。“第二式,调铅·汞火初交。”他稳稳地控制着火候,眼神专注,每一次的火候调节都仿佛在体悟着药材与火焰之间的微妙关系。他没有想过成败,只是专心去感受每一个变化,去体会每一丝细微的气息。火焰的温度渐渐升高,他的心境却变得异常平静,仿佛与炉中的火焰融为一体。“第三式,安炉·鼎立坎离。”丁秋辞的动作更加流畅,心境愈加沉静。他的每个动作都变得自然而精准,炉中的火焰与药材的交融,仿佛已经不再是单纯的技术操作,而是一种内心的感悟与体验。“第四式,抽添·文武火转。”他再一次调整火候,感知火焰的变化,这次,他不再仅仅依赖记忆,而是让自己的心完全沉浸在炼丹的过程中,仿佛每一次火焰的转动都与他的心灵相通。随着炼丹九式的每一步推进,丁秋辞的动作越来越流畅,内心越来越平静,仿佛与丹炉和药材融为一体。他的思维不再被杂念困扰,而是完全沉浸在炼丹的每一个细节中。“第五式,温养·龙虎交媾。”“第六式,沐浴·金乌沉渊。”“第七式,退符·玉兔东升。”“第八式,得丹·黄芽初现。”“第九式,脱胎·飞升紫府。”丁秋辞闭上眼睛,随着每一次动作的完成,他的心境变得愈加纯粹。他仿佛回到了炼丹的最初,不再追求什么结果,只是在享受炼丹过程中的每一分细腻与变化。“温故而知新。”他轻声念道,这句话仿佛在他心中回荡,让他彻底放下了所有的杂念与执着。他睁开眼睛,看着炉中的火焰,心中已经不再有过去的焦虑与不安。他没有再想着要炼制出什么,或许,只有放下对结果的执念,才能真正领悟炼丹的奥义。丹炉中的药香渐渐浓烈,丁秋辞感受到自己内心的澄净与宁静,终于找到了自己最初的感觉。这一次,他没有再想着超越谁,也没有想着要证明什么。他只是专注于炼丹,专注于心境的提升。“我终于明白了……”丁秋辞心中默念着,眼中闪烁着光芒。夜色笼罩着庭院,月光洒落在石板路上,庭院里的每一株竹子都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丁秋辞站在丹炉前,目光平静,却感觉内心如同波涛翻涌,无法平静。他已经不再盯着丹炉中的药材,也不再急于看到炼丹的结果。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感受着周围的一切。他知道,自己的心境已经发生了转变。过去,他一直渴望快速突破,想着一举成功,然而这种急功近利的心态,让他在炼丹的道路上一直停滞不前。今天,他终于明白了,炼丹的真正奥义,并不在于技巧的熟练,而在于内心的平静与专注。他的目光变得愈发沉静,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安定感。“放下吧。”他轻声自语,深深吸了一口气,抛开了所有的杂念与焦虑。这一刻,他终于明白,自己一直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心境。他的双手不再急躁,动作也变得缓慢而稳重。他已经不再为成败所困扰,也不再盯着最终的丹药结果。他的心中只有炼丹的过程,每一分药材的气息,每一丝火候的变化,都成为了他专注的所在。就在这时,一道温柔的声音传入他的耳中:“丁秋辞,加油。”丁若彤站在一旁,目光清澈,带着满满的鼓励与期许。她没有说过多的话,只是轻轻一句,却让丁秋辞的内心涌起一股暖流。“若彤……”丁秋辞微微转过头,看着丁若彤,眼中不再有过去的轻蔑与傲慢,而是充满了感激与尊重。这些天的相处,让他逐渐意识到,自己一直在错误地看待她。过去,他的眼中只有自己的骄傲与自信,然而现在,他终于明白了,丁若彤的进步,不仅仅是偶然,而是她长期以来不断努力的结果。“谢谢你,若彤。”丁秋辞低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歉意,更多的是深深的感激。丁若彤微笑着点了点头,她的眼中没有任何轻视,只有深深的理解与支持。“你已经走出了迷茫,接下来的路,你一定会越来越强。”她的目光清澈,仿佛看透了他心中的所有疑虑与不安。她相信,他已经找回了自己,找到了真正属于自己的炼丹之道。这一刻,丁秋辞的内心彻底放松了下来,所有的焦虑、所有的困惑,都在丁若彤的鼓励中烟消云散。他知道,自己已经不再是那个迷失于成功与失败之间的炼丹师,而是一个真正能够专注于心境与过程的炼丹师。他深深吸了一口气,再次专注于丹炉中的药材。这一刻,他的心境愈发平静,仿佛与周围的一切融为一体。他开始再次沉浸在炼丹的每一个细节中,不再急于求成,而是享受每一步的过程。他感受着药材的气息,仔细观察着火焰的变化。每一次的火候调整,都变得格外重要。没有了杂念的干扰,他的每一丝感知都变得异常清晰,仿佛整个世界都只剩下丹炉中的火焰与药材。“这就是炼丹的真正意义。”丁秋辞心中轻轻自语,他的目光逐渐变得专注与深邃。过去,他一直追求着所谓的“完美”,而忽略了最基础的感知与体悟。而现在,他已经能够从每一次火焰的跳动、每一颗药材的反应中,去感受到炼丹的奥妙与深远。“你做到了。”丁若彤的声音再次响起,这一次,她没有任何多余的言辞,只有简单的一句祝福与肯定。她看着丁秋辞,眼中闪烁着温柔的光芒,仿佛在这一刻,她终于看到了他从内心深处发生的变化。丁秋辞缓缓地睁开眼睛,深吸一口气,感觉到自己内心的澄净与平和。他不再急于打开丹炉去看结果,而是静静等待着,享受这份与炼丹过程融为一体的宁静。他没有像以前那样,心急如焚地去检查丹药,而是完全放下了所有的执念,静静等待着它的自然成型。他知道,只有这样,他才能真正领悟炼丹的意义,而不是仅仅关注结果。当他缓缓揭开炉盖时,一股清香扑面而来,浓郁的药香在空中弥漫开来,带着一丝甘甜与清新。这枚丹药,依旧是益血丹,但它的颜色更加纯净,散发着一股温润的光泽,仿佛比之前的益血丹更加完美。丁秋辞的心中充满了满足,但这份满足不是来自于成功,而是来自于对心境的感悟与突破。他轻轻地拿起丹药,静静地端详了一会儿。这一刻,他终于不再纠结于是否成功,是否完美,他只是感受着丹药所蕴含的药香与气息,享受着这个过程的每一分每一秒。“我终于,找回了真正的自己。”丁秋辞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他转头看向丁若彤,目光中充满了感谢和钦佩。“若彤,感谢你一直以来的支持。”丁若彤轻轻点头,笑容灿烂。她看着丁秋辞,眼中充满了欣慰,“你不再是那个焦虑的你,已经找回了最初的心境。接下来的路,不管有多难,你都可以走得更远。”丁秋辞微微一笑,眼中充满了自信与坚定。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曾经的困境,找到了自己真正的炼丹之道。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丹药,心中无比平静。这一切,都开始变得明了——炼丹,真的只是一个过程,而不单纯是为了结果。他终于明白,心境的提升,才是炼丹最重要的法门。夜色依旧深邃,院中一片宁静,唯有丹炉中的火焰跳动,映照着丁秋辞平静的脸庞。他的手稳稳地握住炉盖,目光专注而深邃,心中充满了前所未有的宁静。他已经找回了自己,找回了炼丹的初心,不再被成败困扰,而是完全沉浸在炼丹的过程之中。萧宁站在一旁,目光平静地扫过丁秋辞的每一个动作,眼中闪过一丝赞许。“很好。”萧宁的声音平淡而低沉,却带着一股不容忽视的肯定,“你的心境已经稳定下来,接下来,再炼制一次益血丹。”他顿了顿,看着丁秋辞,语气更为平和,“不要有太大的压力,尽全力去做就好。炼制益血丹,不需要太过焦虑,只要专注,不要急于求成。”丁秋辞听了,微微一愣,随即恭敬地点了点头。“是,公子,我明白了。”他低头,心中无比坚定——这一次,他不再担心结果,只是全身心投入到炼丹的每一分每一秒。萧宁的目光依旧带着几分期待,他没有多说什么,只是静静地看着丁秋辞。这一次,他知道,丁秋辞已经不再是那个急于求成、只看结果的年轻人,而是一个真正懂得炼丹之道的人。接下来的路,是属于丁秋辞自己走的道路。萧宁相信,凭借丁秋辞的天赋和心境,他终将突破一切,走向更高的境界。丁秋辞再次专注地站在丹炉前,深吸一口气,调整好呼吸,开始整理自己的思绪。他不再去想之前的失败,也不去想结果是否完美。现在,他的心中只有炼丹本身,只有眼前的药材和火焰,只有每一个微小的变化。他轻轻拿起药材,心中默念着自己早已熟悉的操作流程,但这一次,他的心中没有丝毫急迫的情绪。每一颗药材的投入,都是他精心感知的结果,每一次火候的调整,都是他对炼丹过程的深刻理解。他感受到药材与火焰之间微妙的互动,仿佛这世界的每一丝变化都与他的心灵产生了共鸣。他的双手轻稳,动作从容不迫,仿佛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每一个细节都让他体会到无比深刻的意义。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丹炉中的药材渐渐融为一体,火焰的温度逐渐升高。丁秋辞的心境也变得愈加宁静,他不再被任何杂念打扰,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眼前的丹炉上,集中在每一次火候的变化,每一次药材的反应上。“这一切,不再是为了证明什么。”丁秋辞心中默默地说道,“这一次,我只是要做到最好的自己。”他的目光不再焦虑,也不再刻意去看结果,只是尽力去做好每一步。萧宁站在一旁,目光静静地注视着丁秋辞,眼中没有丝毫波动。他知道,丁秋辞已经找回了自己,也找回了炼丹的真正意义。这一刻,萧宁没有说话,只是微微点头,心中对丁秋辞的评价已经不言而喻。“继续,不要有任何压力,尽全力去做。”萧宁轻声说道,他的语气平淡,但却充满了坚定与鼓励。丁秋辞点了点头,深深吸了一口气,开始继续炼丹。他的双手稳稳地握住炉盖,心中不再有任何焦虑。他已经不再想着结果,而是全身心投入到每一刻的炼丹过程。每一次火候的调整,每一颗药材的投放,都带着他对炼丹过程的细致感知。这一切仿佛与时间无关,他的心与炉中的火焰、药材融为了一体,周围的世界似乎都消失了,只有丹炉中的变化与他内心的宁静。时间悄然流逝,丹炉中的药香逐渐浓郁,药材的气息与火焰的跳动在空气中交织成一种微妙的平衡。丁秋辞的动作逐渐变得轻盈而精准,每一个细节都完美契合。他感受到炉中丹药逐渐成形,药香逐渐弥漫开来,整个院落仿佛都被这股浓烈的药香所包围。然而,就在即将完成的关键时刻,一丝不寻常的变化悄然发生。丹炉内的气息突然变得沉重,药香的浓度在一瞬间骤然增强,仿佛有种异样的变化正在悄悄发生。丁秋辞心中一震,目光微微凝聚,心跳不由自主地加速。“这是……”他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就在这一刹那,萧宁的目光也随之变得凝重,他轻微皱起眉头,注视着炉中的变化。丁秋辞的手微微颤抖,但他依然保持着冷静,迅速调整火候,试图将火焰控制在最佳状态,避免药材过度反应。然而,他能感觉到,炉中的变化已经超出了他预料的范围。就在丹炉的药香愈发浓烈的同时,丁秋辞突然有一种预感,这一次的炼丹,似乎不像以往的那样简单。他停顿了一下,眼睛紧盯着炉中,感受着药材和火焰之间复杂的交织。这一次的炼丹,可能会产生出意想不到的结果。“继续。”萧宁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冷静,“不要急于收尾,去感知它,去控制它。”丁秋辞深吸一口气,重新调整心境,迅速回到专注的状态。他知道,这一刻,他必须全身心投入,去迎接即将出现的未知。“从不确定中寻找确定。”他轻轻低语,深深扎进丹炉旁,手稳稳握住炉盖,继续将自己完全沉浸在炼丹的过程中。就在他准备完成最后一步的收尾时,丹炉突然发出一声轻微的震动,随即,药香更为浓烈。这一切似乎都在往不可预测的方向发展。丁秋辞的眉头微微一挑,心中不禁升起一阵疑惑。他知道,这枚丹药已经接近完成,但那股不寻常的气息让他有些不安。他微微停顿,凝视着炉中的药材,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这究竟是巧合,还是某种新的突破?随着药香越来越浓,炉中似乎即将诞生出某种不同于他以往经验的丹药。丁秋辞的呼吸渐渐加快,手中的动作也变得更加慎重。他知道,自己离成功已经不远,但这一瞬间的微妙变化让他不禁感到一丝忐忑。“快了。”他轻声自语,眼睛紧紧盯着丹炉中的变化,心跳加速。就在他准备完成最后的收尾时,一股强烈的气流突然涌出,扑面而来。这一刻,丹炉内的变化变得愈加明显,药香几乎弥漫开整个庭院,令丁秋辞有些喘不过气来。就在这一刹那,丹炉内的气息再次剧烈变化,似乎出现了某种意想不到的情况。丁秋辞的心猛然一沉,这股变化让他有些迟疑。“这……是什么?”他低声自语,目光满是疑惑。萧宁站在一旁,眼神深邃,嘴角微微上扬,却没有任何动作,只是静静地注视着这一切的发生。他知道,接下来的变化将决定丹药的最终成型,而这一切,也将成为丁秋辞真正突破的关键。就在这一切即将迎来结局时,丹炉中的药香开始变得更加浓郁。一股从未有过的变化悄然展开,仿佛丹药的成形,正悄悄带着一丝不同寻常的转变。丁秋辞的心中涌起一股莫名的紧张与期待——究竟,这次的炼丹,是否能够突破他以往的界限,创造出超出预期的结果?炉中渐渐平静,丹药即将出炉……然而,结果究竟如何?这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都静止了。丹药的最终形态,仍然悬而未决,仿佛还隐藏着一层谜团…… 第554章 风火!叶界! 月色依旧洒落在庭院中,安静的夜晚被丹炉中不断升腾的药香轻轻打破。丁秋辞站在炉前,手紧握炉盖,目光深邃,心中充满着一丝难以言喻的期待与激动。这一刻,他的心境早已完全平静,不再有任何急功近利的想法,亦不再关心丹药的成败。他的所有注意力,都集中在炼丹的过程和每一个细节上。炉中火焰渐渐平息,药香依旧浓郁。他深吸一口气,静静等待着炼丹的最终结果。这一次,他没有去想着将益血丹练成大还丹,也没有过分关注丹药的最终形态。他只是全身心投入到炼丹的每一分每一秒,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感知火候与药材之间的变化,力求做到最纯粹、最完美。终于,炉中的火焰逐渐平静下来,药香浓烈而深沉,仿佛所有的变化都已在这一刻完成。丁秋辞静静地望着炉中的药材,心中无比笃定:“是时候了。”他缓缓地伸出手,轻轻揭开炉盖。随着炉盖的开启,一股浓郁的药香瞬间弥漫开来,扑鼻而来,不似以往的淡雅清新,而是带着一股厚重而醇厚的气息,犹如珍贵的灵丹仙药。丁秋辞的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他低头凝视炉中的丹药,只见那枚本应平凡的益血丹,竟在这一刻散发出一种难以言喻的光泽。它的颜色更加纯净,泛着如宝石般的光辉,表面微微发红,透着一股奇异的灵性。这种光辉仿佛带着一种生命力,蓄势待发,像是一颗即将爆发的星辰,璀璨无比。“这……这怎么可能?”丁秋辞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他呆呆地盯着眼前的丹药,完全无法相信自己眼前的景象。他从未想过,自己这次炼制的益血丹竟然会发生如此惊人的变化。从一开始,他并没有刻意去追求将益血丹炼成大还丹,只是按照萧宁所说,放下杂念,专心致志地炼制。但现在,他看到这枚丹药的外观,顿时意识到,自己所炼制的,竟然不是普通的益血丹,而是一枚发生了质变的丹药,它已经突破了原有的界限,变成了传说中的大还丹。丁秋辞不禁愣住了,手中的丹药微微颤抖,眼中闪烁着激动与难以置信的光芒。“大还丹……”他低声呢喃,这个曾经被丁家传说中提到的丹药,如今竟在他手中诞生。这一瞬间,他的内心充满了激动与惊讶,也充满了无比的敬畏。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炼丹的成功,更是一次心境的蜕变,一次自我突破的象征。“我……成功了?”丁秋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将丹药举到眼前,仔细观察那枚泛着光辉的大还丹,心头涌起一阵无法言喻的激动与喜悦。这枚丹药的气息与药香让他感到一种从未有过的震撼,仿佛它蕴含着无尽的力量与奥秘,能够为修炼者带来前所未有的突破。他下意识地抬头,目光看向萧宁。那一刻,他的眼中充满了感激与崇敬——萧宁所传授给他的,不仅仅是炼丹的技巧,更是让他彻底领悟了炼丹的真正意义,领悟了炼丹中最重要的心境。没有萧宁的引导与指点,自己或许还在困扰于技巧与成败之间,永远无法触及炼丹的真正奥秘。“公子,感谢您的教导。”丁秋辞跪下行礼,眼中满是感激与敬意,“是您让我找到了真正的炼丹之道,是您让我突破了自己的局限。”他的声音透着深沉的敬意和感谢,这不仅仅是对萧宁技艺的钦佩,更是对萧宁传授心境的感激。他深深地鞠了一躬,仿佛要将自己所有的感激都表达出来。萧宁微微点头,脸上露出了一丝淡淡的微笑,“你已经找到了自己的道路,接下来,你的炼丹之路将更加宽广。”他的声音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安心的力量。“继续前行,不必拘泥于形式,炼丹之道,永远是一个不断超越自己的过程。”丁秋辞缓缓站起身,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是,公子。”他低头看了看手中的大还丹,心中充满了无比的信心与决心。他知道,这仅仅是一个开始,自己的炼丹之道,才刚刚起步。这一刻,丹药的质变,仿佛为他打开了通往更高层次的大门。他知道,自己已经走出了过去的困境,走向了真正的突破。而这一切,都要感谢萧宁的教导和指引。夜色如墨,月光如银洒在庭院里,所有的事物都被这清冷的光辉镶上了一层淡淡的光影。丁秋辞和丁若彤站在院中,静静地注视着远处的星空,彼此心中充满了期待。这几天的修行,已经让他们的炼丹技巧得到了巨大的提升。而如今,随着萧宁的最后一天教学即将开始,二人心中对接下来的内容充满了激动和好奇。“明天,公子会教我们什么呢?”丁若彤轻声问道,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期待。丁秋辞目光坚定,深吸一口气,“我想,公子教我们的,一定是更加高深的东西。”他说话时,眼中透露出对萧宁的崇敬与敬仰。几天的教学中,萧宁不仅仅是传授了炼丹技巧,更教会了他们如何以平和的心态去面对炼丹的每一个细节。“无论公子教什么,我们都要全身心投入。”丁若彤点了点头,她的眼神中闪烁着一丝决心,“相信自己,也相信公子。”丁秋辞看了她一眼,微微一笑,“我相信,公子不会让我们失望的。”他们的目光在月光下交汇,心中都充满了对明日的期待。就在他们心中充满激动与期待时,萧宁缓步走到二人面前,目光如水,语气平静,“今天,你们已经有了不错的进展,今晚就好好休息,明天将是最后一天的教学。”他微微停顿,似乎在给二人留出足够的思考空间,“明日,我将传授你们一些我自创的炼丹技巧,这些技巧不同于你们之前所学的,具有更深的内涵。”他的声音低沉而充满磁性,仿佛每个字都带着无形的力量,激起二人心中的波澜。“你们好好休息,明日我会带你们迈向新的层次。”他说完这话,目光在二人之间扫过,轻轻一笑,“准备好迎接挑战吧。”丁秋辞和丁若彤恭敬地低下头,“是,公子。”他们心中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萧宁的这些话,让他们对明天的教学充满了极大的期待。“自创的炼丹技巧?”丁若彤轻声重复着,眼中闪烁着兴奋的光芒。“这些技巧,将会改变我们的炼丹之路。”丁秋辞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我知道,公子一定会教我们一些极为宝贵的东西。”随着萧宁的离去,丁秋辞和丁若彤在月光下稍作交谈,直到深夜才渐渐安静下来,各自回到了房中,准备迎接第二天的挑战。第二天的太阳刚刚从东方升起,光辉洒满大地,清晨的露水在草木之间闪耀着晶莹的光点。丁秋辞和丁若彤早早地起床,站在院中,彼此交换了一个默契的眼神,他们知道,今天将是决定他们炼丹之路的重要一天。他们的心情充满了激动与期待,尽管昨晚并没有过多的言语,但他们都知道,今天将迎来一个新的起点。“今天,公子一定会传授给我们非常珍贵的东西。”丁若彤低声说道,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期待。“是的,公子从未让我失望过。”丁秋辞目光坚定,语气中带着一丝自信,“今天,我们要全身心投入,领悟公子传授的每一项技艺。”就在这时,萧宁缓步从屋内走出,月光与晨曦交织,给他笼罩上一层神秘的光辉。他的步伐从容而稳重,面具下的眼睛依旧平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控之中。“你们已经准备好了?”萧宁站定,目光落在丁秋辞和丁若彤身上,眼中带着一丝微笑。“是,公子!”两人齐声回应,眼中充满了坚定与期待。“好,今天我将教你们三种我自创的炼丹技巧,这三项技艺,便是我在多年的炼丹过程中逐渐摸索出来的绝学。”萧宁顿了顿,深深地看了他们一眼,声音低沉而有力:“这些技艺,是炼丹之道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学会它们,便能在炼丹中更加游刃有余。”他说完,目光扫过丁秋辞和丁若彤,眼中闪过一丝期待,“这三项技艺分别是:闻香、风火与叶界。”丁秋辞和丁若彤紧紧盯着萧宁,他们知道,今天将是一次真正的突破,一次从未接触过的炼丹技艺。“首先是闻香。”萧宁低声道,“闻香,是我自创的第一项技艺,它并非简单的嗅觉操作,而是通过药香的变化来感知药材与火候的变化。”“在炼丹过程中,药香的变化直接反映了药材与火候之间的契合度。”他微微举手,一股清香随之弥漫开来。“你们要做的,就是在炼丹过程中通过闻香,捕捉每一次火候的变化。”“这不仅仅是技巧的掌握,更是心境的磨砺。只有心境平和,才能真正感知药香的变化。”他说完,开始轻轻调整丹炉的火候。药香随之变化,丁秋辞和丁若彤静静地闻着,试图从这股香气中感知火候的变化。“第二项技艺,风火。”萧宁缓缓继续道,“风火,是利用风门来控制火焰,通过调节风的强弱,达到理想的火候。”“在炼丹时,火候是最重要的,而风火让你能在不同的火候下做到精准控制。”他挥动手中的长袖,轻轻一指,风门打开,炉中的火焰随之变得更加温和而柔和。“通过风门调节空气流动,火焰的强弱便可随之变化,掌控火候,便能精确地炼制出各种丹药。”他一边说,一边演示,丁秋辞和丁若彤聚精会神地看着,试图领悟其中的奥妙。“最后一项技艺,叶界。”萧宁的声音渐渐低沉,“叶界,是一种特殊的炼丹技法,在火炉和药浆之间,隔上一层树叶,通过这层树叶,便能让火焰的温度达到极致而不会过热。”他拿起一片翠绿的药叶,轻轻地放在炉口上方,随即调整炉中的火焰。“这层树叶能够有效阻隔一部分火焰的直接接触,让药材在高温下得到充分的温养,但又不会因过火而损失其本质。”他说完,轻轻放下树叶,丁秋辞和丁若彤目不转睛地看着,试图感知其中的变化。“这三项技艺,将是你们炼丹路上不可或缺的利器。”萧宁轻声总结道,“它们不仅仅是技巧,更是你们心境与感知的体现。学会它们,便是迈向更高炼丹境界的重要一步。”他说完,目光在二人脸上扫过,淡淡一笑,“接下来,我分别给你们演示一遍。” 第555章 绝技展示! 日出三竿,挂天头。今天,萧宁并没有如往常一样只讲解理论,而是决定亲自为丁秋辞和丁若彤演示他的三绝技——风火、叶界与闻香。而这一次,二人心中充满了无比的期待和敬畏,他们知道,今天将是一次真正的突破,也是他们接触炼丹巅峰技艺的第一次机会。萧宁站在丹炉前,目光平静如水,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轻轻地摆了摆手,示意二人靠近。“接下来,我们不再多说废话,直接进入实操。”他说话的语气平淡,但每个字都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闻香你们之前见过了,下面,我们先从风火开始。”丁秋辞和丁若彤立刻静下心来,目光专注地看向萧宁,准备迎接接下来的演示。萧宁没有多言,他举起手,随即轻轻地拨动丹炉旁的风门。一股清风随之吹进炉中,丹炉的火焰随之微微波动,变得更加温和柔和。“风火的关键,是利用风门调节火焰的温度和强度。”萧宁声音低沉而平稳,“通过风门,你可以控制空气流动的速度与方向,从而精确调节火焰的强弱,达到你想要的火候。”他缓缓走到丹炉旁,微微弯腰,伸手指向炉口。随着他的手势,炉中的火焰仿佛听从命令一般,温度逐渐升高,火焰的颜色变得更加炽烈,光芒闪烁,仿佛一团活生生的火焰生命。丁秋辞和丁若彤的目光被深深吸引,他们完全不敢移开眼睛。“这……这怎么可能?”丁秋辞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惊讶的光芒。“风门调节火焰,居然能做到如此精确!”丁若彤同样震惊,她从未见过如此精妙的炼丹技艺。她知道,炼丹之道的奥妙远超她的想象,但此刻萧宁的演示,彻底颠覆了她对炼丹技艺的认知。萧宁的手指轻轻一挥,炉中的火焰再次变化,随之火候的强度开始减弱。“你们看,通过风门的调节,火焰的强度可以自由变化。”萧宁的语气依然平静,“这不仅仅是控火,更是炼丹心境的体现。在炼丹过程中,火候变化非常迅速,只有通过这种精细的控制,才能确保每一颗丹药的完美成型。”他说完,目光再次扫过二人,“你们试试。”丁秋辞和丁若彤对视一眼,随后走到丹炉前,开始模仿萧宁的动作。他们轻轻调节风门,试图控制火焰的温度和强度。然而,当他们用手指拨动风门时,火焰的波动依然显得有些生涩,不如萧宁那般灵活自如。“别急,掌控风火的关键在于心境的平和。”萧宁语气依旧平静,眼中带着一丝鼓励,“只有当你们能够与炉中的火焰产生共鸣时,风火的控制才能得心应手。”二人微微点头,开始重新调整呼吸,尝试着静下心来感受火焰与风的变化。渐渐地,火焰的波动开始变得更加柔和,他们也逐渐掌握了风火的精髓。“好,你们的进展非常快。”萧宁满意地点了点头,“接下来,我将展示叶界。”他从旁边的案桌上拿起一片翠绿的药叶,轻轻抚摸,仿佛这片叶子便能感知他的心境。接着,他把叶子轻轻放置在炉口上方,微微调整火焰,火焰开始平稳地与药叶之间的微妙距离保持稳定。“叶界的作用,是通过在炉口与药材之间隔上一片树叶,来避免火焰过热。”萧宁缓缓解释,“这层树叶能够让火焰的热量分散,使药材能在较高的温度下得到温养,却不会因为过度加热而失去药性。”随着萧宁的操作,二人发现,尽管火焰依旧炽烈,但药材似乎并没有因为火候过高而产生焦灼,反而是完美地受到了火焰的温养,药香愈加浓郁,药材的质地也渐渐变得柔软。丁秋辞和丁若彤站在一旁,眼中满是震撼与钦佩。“这……这也太神奇了!”丁若彤不禁脱口而出,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的光芒,“居然能让药材在如此高温下,不受过度加热的影响。”丁秋辞则更加沉默,他的目光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震撼、敬佩,还有一种不由自主的钦佩。“叶界的精妙之处,不仅在于它能调节火候,更在于它能够调节火焰与药材之间的距离。”萧宁的声音继续响起,“这层树叶的作用,正是将药材与火焰之间的关系维持在一个理想的平衡点,让药材在高温下依然能够保留其精华。”他说完,目光扫过二人,“你们可以试试。”这一次,丁秋辞和丁若彤小心翼翼地取出药叶,轻轻放在炉口上方,随后调整火候,开始尝试着模拟萧宁的操作。然而,当他们用药叶隔开火焰时,他们的动作显得有些犹豫,火焰的强度并未像萧宁那样稳定。“别急,感受药材与火焰之间的温度变化,只有真正融入其中,才能掌控这一切。”萧宁低声说道,“叶界的精髓在于感知,不是机械的模仿。”二人再次深吸一口气,放下心中的焦虑,开始全身心投入到炼丹中。这一次,他们的动作逐渐变得更加自然,火焰与药材之间的温度逐渐平衡,药香也变得更加浓烈。“你们做得很好。”萧宁目光柔和,语气中带着一丝欣慰,“风火与叶界,已为你们打开了炼丹的另一扇门,接下来,你们可以通过这两项技艺,灵活应对炼丹中的各种变化。”丁秋辞和丁若彤此刻完全沉浸在炼丹的过程中,心境的平和与专注使得他们完全忘记了时间的流逝。每一次风火的调节,都是一次心境的修炼;每一次叶界的使用,都是一次对火候与药材的深刻感悟。他们不再看重丹药的最终结果,而是全心全意感受炼丹过程中的每一丝细节。“现在,我们来看看炼丹的最终成果。”萧宁微微一笑,轻轻揭开炉盖。随着炉盖的开启,一股浓郁的药香顿时弥漫开来,丹药的气息仿佛达到了极致。萧宁缓缓取出炉中的丹药,脸上浮现出一丝满意的笑容。“这便是风火与叶界完美结合后的成果,丹药的外观和气味都无可挑剔。”他将丹药递给丁秋辞和丁若彤,“你们可以试试看,感受一下这枚丹药的气息。”丁秋辞和丁若彤接过丹药,轻轻端详,只见这枚丹药呈现出一种璀璨的光泽,散发着诱人的香气。它的颜色呈现出一种微妙的金黄色,表面泛着一层柔和的光辉,仿佛蕴含着无尽的能量。他们轻轻嗅了嗅,药香扑面而来,愉悦且清新,但却又透着一种深沉的力量,仿佛这枚丹药承载了某种神秘的能量。“这……这真的太不可思议了。”丁秋辞的声音有些颤抖,他完全无法用言语来形容此刻的震撼与钦佩。“公子,您真是无与伦比的炼丹大师。”丁若彤也深深点头,“公子,您教给我们的,不仅仅是炼丹技巧,更是炼丹之道的真正意义。”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感激与钦佩,“这一次,我终于真正领悟了炼丹的精髓。”萧宁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满意与平静。“你们做得很好,我能教你们的,也就这些了。”“剩下的,就看明天的了。” 第556章 教学成果:丁若彤的变化! 夜幕即将降临,胭脂湖的水面在月光下泛起阵阵波光,湖岸边的彩灯闪烁,如同星河倒映,辉煌而神秘。今天的胭脂湖,热闹非凡,周围的景象比往常更加喧嚣。人群熙熙攘攘,声声欢笑、低语、议论交织成一片,仿佛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种激动与紧张的氛围。这一天,对于无数炼丹师来说,意义重大。今晚,便是炼制改良母丹的日子!胭脂湖的缘会,每年都会吸引各大势力的关注,而今年,更是备受瞩目。自然是因为萧宁!最近几天,“面具公子要改良母丹,还让丁家人代练”、“没有选择丁家天才丁秋辞,反而选择了丁若彤”类似言论,已经是传遍了神川大陆。不是丁家天才丁秋辞,而是一个最不起眼的炼丹师——丁若彤,且她将代替面具公子萧宁,炼制最具挑战性的丹药之一——改良母丹。“这次缘会,丁若彤能行吗?”“她?据说是丁家那位天赋普通的女子,这次炼制改良母丹,实在是有些勉强吧。”“我听说,面具公子亲自指点她,不知道有没有可能从他那里学到什么高阶技艺。”“但改良母丹这等难度极高的丹药,若非顶级炼丹师,恐怕很难成功。她真能行?”“谁知道呢,万一她失败了,丁家可就丢脸了,毕竟她虽然是丁家人,但也只是家族中的一个普通后辈。”围绕着丁若彤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在期待的同时,心中也充满了不确定的猜测和怀疑。尽管她是丁家的人,代表了丁家的荣誉,但很多人依然对她的能力持怀疑态度。毕竟,在过去,丁若彤并没有展现出足以让人惊叹的天赋。“今晚,谁能炼制成功,还神丹,谁就能成为众人瞩目的焦点!”“但我听说,改良母丹的炼制难度极高,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恐怕又会是一场泡影。”“如果丁若彤真能炼成,那就算她在家族中有些许资质的差距,也能够在这次缘会后扬名立万。”正当观众们热烈讨论的时候,缘会的会场早已满座,观众席上一座座精美的座椅摆放整齐。周围被一圈又一圈的贵宾席包围,外面依然有许多宾客在不断涌入,大家都争先恐后地想要得到一个好位置,争取第一时间能看到这场激动人心的比赛。每年缘会的开场都会吸引来自各大势力的目光,而今晚的缘会格外特殊,丁家派出的炼丹师已经成为众人关注的焦点。尤其是丁若彤,她背后不仅有丁家的庇护,还有面具公子的指点,大家都在猜测,她能否凭借这些优势,打破过去的限制,炼制出真正的高阶丹药。与此同时,丁家的长老和家主们聚集在家族的大厅里,气氛也充满了紧张和期许。“若彤的进展如何?这几天,她的炼丹水平到底提升到了什么程度?”“家主,您看她炼丹的样子,似乎有些进展,但若是能炼制出改良母丹,恐怕也不能说轻松。”“我们已经知道,面具公子给了她很多指导,但她到底能达到什么层次,我们也并不清楚。”丁方山坐在主座上,目光低垂,看着前方那几位长老的讨论。“放心,她应该不会让我们失望。”丁秋词沉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些许的自信和肯定。“我一直在关注她的进展,虽然她不是家族中最出色的炼丹师,但面具公子的指导下,她的表现已经远超预期。”“她一直在努力,进步也是显而易见的。”丁方山顿了顿,接着说道,“今晚,她不仅仅是代表自己,更是代表丁家的颜面。不能再让别人小觑我们丁家。”说话的长老沉默了片刻,随即点了点头。“家主说得对,若彤已经是我们家族的一员,虽然她之前的资质不如其他天才,但在这个舞台上,她依然值得我们的信任。”“不过,若她失败了,我们丁家也许面临不少麻烦。”另一位长老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安,“毕竟她要面对的,毕竟是改良母丹,难度非同一般。”“但如果成功,我们丁家的名声将更进一步,若彤的地位,也将远远超过其他人。”这位长老语气凝重,但也隐含着一丝期待,“毕竟,成功炼制改良母丹的炼丹师,足以让整个家族颜面大增。”丁方山听了这话,目光微微闪动,沉默了一会儿后,他开口道,“如果失败,我们丁家或许会面临一些质疑,但如果成功,丁家就将借此扬名,成为鼎立之势。”他深吸一口气,调整了一下情绪。“总之,今晚若彤的表现,不仅关乎她个人,也关乎我们整个家族的未来。”他转向丁秋辞,“秋辞,你怎么看?”“我相信若彤会成功。”丁秋辞答得毫不犹豫,语气中满是信心。“她在面具公子萧宁的指导下,炼丹技艺已有极大进步,尤其是这些日子的演练,她已经做好了充分的准备。”他看向长老们,“若彤并不让人失望,这几天她的表现完全证明了这一点。我相信,她一定能完成今晚的挑战。”听到丁秋辞的肯定,丁方山和在场的长老们似乎略微放心了一些,毕竟丁秋辞的话足够有分量。如果连他都相信丁若彤能成功,那么他们也不必过于担忧。“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放心一些。”丁方山缓缓点了点头,轻轻叹了口气。“若彤是丁家的一员,她不光要为自己争光,更要为家族争光。今晚,她无论如何也不能失败。”“对,我们一定要全力支持她。”“若她能成功炼制出改良母丹,丁家也许会迎来一个新的高峰。”随着长老们的话语落下,丁家大厅里的气氛渐渐变得严肃而庄重。每个人都意识到,今晚不仅仅是丁若彤个人的挑战,更是整个丁家能否重振威望的关键时刻。“今晚,若彤一定会成功!”丁秋辞低声对自己说道,目光坚定,心中充满了信念。与此同时,楚家在另一处大厅内也在进行着激烈的讨论。“你们看,丁家今晚派的是丁若彤。真没想到,面具公子居然会选择她。”“毕竟,是展现了炼丹灵性的选手嘛。”“不过那也仅仅是对于药材投放时机的把控,她的炼丹技艺远不如丁秋辞。改良母丹的难度实在太大,哪里是一个普通炼丹师能胜任的?”“是的,丁若彤的资质虽然不错,但要想炼制这种级别的丹药,根本不可能。”“她也许能炼制一些基础丹药,但改良母丹的要求可不是光凭经验就能突破的。”楚家的年轻弟子们眼中带着一丝不屑,甚至有些冷笑,“丁家这次真是自讨苦吃,让丁若彤代替丁秋辞,最后失败的几率极大。”“哈哈,失败了的话,丁家的颜面可就丢尽了。”其中一位年青弟子嗤笑道,“看他们能怎么办,谁让他们派了个不起眼的炼丹师上场。”楚家的议论声也并不低,但他们的态度明显带着一些优越感。此时,胭脂湖的外围,已经开始聚集了更多的观众和宾客。人流如潮,甚至有不少贵宾和外来势力的成员开始陆续到场,气氛愈加热烈。“大家快点坐好,缘会就要开始了!”“别错过了,今晚可是大有看头!”“听说丁家派出的炼丹师是个不太出名的女子,我们倒是想看看她能否胜任改良母丹。”场外的观众摩肩接踵,纷纷涌向自己的座位。“喂,你们听说了吗?今晚的主角好像就是丁若彤。”“她吗?听说她没有丁秋辞那般惊艳,炼丹技艺虽然有进展,但能否成功,咱们还是要等着看。”“也不见得,毕竟面具公子亲自指导过她,或许她能创造奇迹。”“不过,她若能成功炼制改良母丹,这场比赛的价值可就大了。”议论声此起彼伏,围绕着丁若彤的讨论不断升温。不久后,场地的气氛逐渐变得更加安静。远处的广场上,幽兰泠的身影缓缓出现,穿过观众席,走到舞台中央。她面带微笑,站在高台上,注视着台下的观众们。“诸位,今晚的缘会即将开始!”她的声音清晰而温和,却又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今晚,我们将见证炼丹师们的巅峰对决,而今晚的主角,就是丁若彤。”话音刚落,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骚动,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即将开始的盛会上。幽兰泠的话音刚落,四周的气氛顿时凝固,所有的目光都瞬间集中在了她身上。“面具公子和丁若彤,一同登场!”她的声音如清泉一般,透着不容置疑的气场,随之响起的,是观众席上一阵兴奋的低语与窃窃私语。大家纷纷屏息静气,期待着这一场盛会的开始。随即,幽兰泠轻轻一挥手,身后的两扇巨大的帷幕缓缓拉开。只见,舞台上方,萧宁和丁若彤缓步走出。萧宁身穿一袭暗金色的长袍,衣襟微微扬起,仿佛有风在为他轻拂。他的身影修长挺拔,气质超凡脱俗,面具下那深邃的眼神仿佛能够穿透一切,扫视过所有人,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威严。萧宁步伐从容,虽然面具遮掩了他的容颜,但他的气场却令人无法忽视。每一步,都仿佛是一个王者步入天下,仿佛周围的空间都因他的出现而变得不同寻常。他的目光平静而深邃,走在丁若彤的身旁,似乎无声无息,却又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默默笼罩着周围的空气。“面具公子!”观众席中不时传来一声声低语,面具公子这个名字,仿佛成为了今晚的关键词。“你看,面具公子终于来了!”“他真是太出色了!不仅是炼丹术,连气质都让人折服。”“真不愧是神秘的面具公子,每一次出现,都能引起全场的震动。”“可惜啊,可惜,他到底是谁,竟然总是带着面具,不知到底是何方高人。”“虽然身份成谜,但炼丹一绝,已经足以让他在神川大陆中声名鹊起。”“说不定今晚,丁若彤的成功,和他会有很大关系呢。”现场的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的目光都紧紧地追随着萧宁的步伐。他没有表情,却又让整个会场变得凝重起来。每个人都对这个神秘人物充满了敬畏和好奇。萧宁的存在,仿佛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一种无形的压力,令人难以忽视。而丁若彤,则显得相对平静,她的目光紧随萧宁的步伐,虽然她是今晚的主角之一,但她的内心已经不再那么紧张。自从面具公子为她铺设了基础,她的炼丹技艺有了极大的提升,尤其是在经历了那几天的系统训练之后,她已经能够从容面对今晚的挑战。她紧跟萧宁步伐,身上穿着简单的炼丹服饰,虽然不如萧宁那般引人注目,但她的每一个动作依旧透露出一种坚定与自信。“面具公子果然不同凡响。”“是啊,今天他的出现,简直是让全场的气氛都凝固了。整个胭脂湖,似乎都在等待他的炼丹。”“他一出现,所有人的目光就只能集中在他身上。”“能得到他的指点,丁若彤这次能成功吗?”“她和面具公子同台,必定能创造奇迹吧。”观众们低声议论,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而在这场聚光灯下,萧宁依旧如同那座无形的山,屹立其中,静默无言,却无可抗拒地吸引了所有的视线。萧宁身上所散发的那股超然气质,让他仿佛从人群中独立出来,所有人都难以真正接近他,但又不得不为他所折服。“今晚,无论成败,他都注定是这场缘会的中心。”“正是这股气度,让人不敢忽视他。”“面具公子果然非同凡响,他不仅仅是炼丹师,更像是一位来自高处的存在。”此时,萧宁站定在了炼丹台的旁边,深深看了丁若彤一眼。丁若彤回望过去,眼中带着感激与坚定,她轻轻点头,萧宁的目光无声地传递给她一种力量。她知道,自己已经准备好,今天的缘会,将会是她展示自己真正实力的舞台。“公子。”丁若彤低声道。萧宁微微点头,沉默地看着她,眼底的深邃让人难以猜测他此刻的情感。不过,外界的议论声并未停止,反而越发热烈。大家纷纷聚焦在这一对师徒身上,尤其是萧宁,他的气质和身份一直都充满着神秘感。“你看,面具公子真是出类拔萃。”“他看似不在意这些讨论,但实际上,他的每一步都在掌控全局。”“我听说他已经在神川大陆各大炼丹师中名声赫赫,甚至某些隐世家族也对他充满敬畏。”“每次他出手,都仿佛是撼动整个炼丹界的风云人物。”“是的,他的炼丹技艺,简直让人无法想象,连改良母丹这种难度极高的丹药,他都能驾轻就熟。”观众们的讨论变得更加激烈,大家都在推测萧宁的真实身份和他炼丹的底蕴。虽然他从未真正露面,但他那一身非凡气质,却让他成为了神川大陆的传奇人物。随着时间的推移,萧宁和丁若彤终于站定,准备开始今日的炼丹。幽兰泠站在一旁,眼神扫视了场内所有观众一眼,随后轻轻说道:“诸位,缘会将正式开始。”话音一落,众人顿时安静下来,期待已久的炼丹比试,终于要揭开序幕。萧宁缓缓转身,轻声对丁若彤说道:“今晚,按照你所学的,将改良母丹炼制出来,不必有太多压力,尽全力去做。”丁若彤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决心与信心,尽管这是一次巨大的挑战,但她已经不再畏惧。随着幽兰泠的宣布,所有的目光再次聚焦在了这对师徒身上。而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今晚的缘会,将不仅仅是一次炼丹的比试,更是丁家与萧宁之间深厚的师徒情谊的见证。幽兰泠的声音轻柔而坚定,宣布缘会正式开始后,场内瞬间沉静下来,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了她的身上。她简单的话语刚落,观众们的期待与焦虑交织成一片,然而,幽兰泠并没有立即开始介绍比赛内容。她微微一笑,转头对着台上的二人说道:“接下来,主场将交给你们。”随着她的轻描淡写,萧宁站起身,缓步走到一旁,他的眼神依旧平静,仿佛完全没有受到众人关注,目光始终专注于丁若彤。丁若彤没有过多的犹豫,也没有显得慌乱,她平静地站在那里,微微挺胸,双手紧紧握住了台边的丹炉框架。这一刻,她不再是过去那个低眉顺眼、缺乏自信的女孩,而是一位真正挺立在光辉舞台中央的炼丹师。她的眼神清澈,透着一股从未有过的坚韧与自信。曾经她的视线常常闪烁不定,不敢直视别人。但如今,她的眼神平稳而深邃,仿佛已经完全找回了属于自己的力量。她走向台前的丹炉时,步伐轻盈而坚定。每一步都显得如此从容,仿佛时间也随着她的步伐放慢了脚步,整个会场的气氛因她的出现而变得更加凝重。那些曾经看不起她、怀疑她的人,此刻的目光里,不再是轻视与不屑,而是惊讶和期待。她的姿态轻松自如,完全没有以往的拘谨,仿佛早已站在这里无数次,面对的不是挑战,而是她日常的任务。她站定,双手轻轻放下,目光缓缓扫过四周。没有任何怯意,也没有丝毫的慌乱。她的目光中,只有一个目标——成功。她站在那里,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她无关,只有丹炉和她之间的无声对话。“她……”“她的气质,怎么变得这么成熟?”“你看她的眼神,果然不一样了。”“她的步伐,不再踌躇,仿佛完全放下了曾经的束缚。”“难道这就是面具公子所说的心境突破?”“她真能行吗?看她现在的模样,真是与之前完全不同。”场下的议论声一阵接一阵,观众们都惊讶于丁若彤的转变。这个曾经有些羞怯、畏惧目光的女孩,今天的表现,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她……真的变了。”“从一个害怕失败、心存顾虑的人,到今天如此自信从容,简直是脱胎换骨。”“能在面具公子的指导下取得这样的突破,真是不可思议。”每个人都开始转变对丁若彤的看法,不再是那个曾经被忽视的女孩,而是一位能够站在这片舞台上与任何人竞争的炼丹师。她的步伐稳重,脸上带着自然的微笑,身姿高挑,完全没有过去那种无力和忧虑。站在那里,她的存在就像一颗闪耀的星辰,吸引着所有人的注意。而萧宁依旧站在台旁,安静地看着一切发生。他没有言语,也没有做出任何干预。所有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丁若彤身上,他所做的,只是将一切交给了她。“她的举止,真是变得落落大方。”“她的眼神,不再闪烁,而是充满了坚定和自信。”“从她的步伐,到她的眼神,都有一种从未见过的力量。”“真是没想到,几天的时间,她竟然能从一个几乎不敢站在众人面前的人,变成了今天这样自信的炼丹师。”“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我记得的丁若彤,而是一个能够代表自己,甚至代表家族荣耀的人。”每个人都在惊叹她的变化。丁若彤仿佛变了一个人,几天的时间,短短几日,竟让她从一个不被看好的炼丹师,蜕变成了一个稳如磐石、镇定自若的炼丹师。她的转变,似乎给了台下的所有人一剂强心针。她站在那儿,目光坚毅,仿佛一切的恐惧与疑虑都不再属于她。她的举止更加优雅、从容,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充满着一种不言而喻的力量。“我怎么突然觉得,这次她会成功。”“我看她眼中的决心,像是已经做到了无所畏惧。”“她不再是那个看上去总是充满不安的女孩,而是一个真正可以掌控自己命运的炼丹师。”萧宁看着丁若彤的转变,眼底微微闪过一丝满意的光芒。尽管他依旧没有露出丝毫的表情,但那种隐含的自信,正是他对丁若彤最好的肯定。他知道,丁若彤的突破,才是今晚最值得期待的东西。她终于找回了自己,找到了属于自己的位置。此时,场内的气氛依旧紧张而期待,大家都在等待丁若彤的下一步行动。她的每一个举止,仿佛都在向他们证明——她的改变,真的能够撼动整个炼丹界!而这一刻,萧宁站在一旁,完全信任她,让她完全主导这个过程。她的转变,意味着她已经准备好走上这条属于她自己的道路,且无所畏惧。 第557章 炼丹准备! 场中,丁若彤的每一个动作都让四周的观众愈加震惊。她的自信,稳重,甚至是她站在炼丹台前的每一丝气质,都与几天前那个紧张的小女孩截然不同。丁家这边,长老们坐在主座上,神情凝重,却透着一股无形的期待和担忧。“这……这是若彤?”“她真的是我们家族的那个女孩吗?”一位年长的长老轻声自语,眼中充满了惊讶。“她的变化太大了。”另一个长老也轻声道,“几天前她还显得那么胆怯、不自信,哪会有现在的从容与自信?”丁方山坐在主座上,眉头微微皱起,眼中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光芒。“面具公子不愧是面具公子。”丁方山轻声道,“短短几天,他教会了若彤什么。”“她……她完全不是那个我们曾经认识的女孩了。”“她的气质变了,眼神变了,举止也完全不同。”“不愧是面具公子,真是令人钦佩。”“面具公子真是不可思议,他不仅让若彤的炼丹技艺有了飞跃,更是在她心境上进行了塑造。”丁方山看着台上的丁若彤,眼中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既是惊叹,又是欣慰。“这孩子,真是能耐得住寂寞,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进步得这么多,真是出乎我的意料。”“她的改变,似乎也能给我们丁家带来一次真正的崛起。”在大厅里,长老们的议论声渐渐汇聚成一片,大家都被丁若彤的表现所震撼。“若彤真的能成!她这一站,足以证明我们丁家也有不容忽视的力量。”“而面具公子……”另一位长老的目光中透露出一丝崇敬,“面具公子真是不可一世的高人,传授他的方法,绝非普通人能够理解。”“真不愧是面具公子,短短三天,他就让丁若彤从一个不被看好的炼丹师,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如果她今晚成功炼制出改良母丹,那整个丁家都能借此腾飞。”在一旁,丁秋辞静静地站着,目光不离丁若彤。他的心中,也充满了震撼和欣慰。他一直觉得丁若彤无法超越自己,但今天,看到她如此稳重自信的表现,心中已经没有任何自大的想法了。“她……真的能行。”丁秋辞心中默默道,他眼中的自信不再是对自己的固守,而是对丁若彤的认可。在丁家人心中,丁若彤的转变无疑是一场巨大的惊喜,曾经那个略显羞涩的女孩,已然成为了如今这个台上闪耀的炼丹师,仿佛脱胎换骨般的蜕变。而这一切,都归功于那位神秘的面具公子。与此同时,楚家这边,同样弥漫着一股复杂的气氛。“她……变了。”“她真的是丁家那个女孩吗?”“我记得几天前,她还是那么畏畏缩缩,甚至有些无法自信地站在人群中。现在,看她那目光,简直像是变了一个人。”“这……”楚家的长老们互相对视,眼中满是震惊,“难道她真得到了面具公子的真传?”“面具公子?”“没错,听说这几天丁若彤得到了面具公子的亲自指点,这短短几天的时间,真让人难以想象。”“那个面具公子,果然不凡。”“他能够在短短三天内,将丁若彤从一个无足轻重的炼丹师,变成如今自信从容的样子,真不愧是神秘的面具公子。”楚家的长老们纷纷点头,内心的震撼难以言表。“不得不说啊,这面具公子的确不是我们能比拟的。”“这个年轻人,真是天才中的天才。”“如果他继续指点丁若彤,她绝对能够突破自己,甚至成为一位顶级炼丹师。”此时,整个楚家的高层都不再关注其他任何事情,目光都集中在了丁若彤的身上。而站在一旁的幽兰泠,也微微侧头,看了看台上丁若彤的一举一动,眼中闪过一丝难得的赞许。她心里也已经有了自己的想法,丁若彤的进步,不仅是对丁家荣耀的提升,也是在这一场炼丹竞赛中,给她自己带来了巨大的压力。“面具公子果然非同凡响。”她低声道,眼神中透着一丝复杂的神色。“我真没想到,这个从未露脸的人,竟然能让丁家这位不起眼的炼丹师,展现出如此强大的自信和气度。”就在此时,台上的丁若彤终于抬头,目光扫过四周,她的眼神不再闪烁,毫不回避。她的目光直接与萧宁交汇,眼中闪烁着从容不迫的光芒,似乎在用眼神向他传达一种默契:她已经准备好了。萧宁的嘴角微微上扬,眼底闪过一丝肯定。此时的丁若彤,已经不再是从前那个依赖他指导的女孩,而是一个可以独立面对挑战的炼丹师。“真是令人钦佩。”“她已经完全摆脱了从前的桎梏,成为了一个成熟的炼丹师。”人群中不时传来这样的议论声,所有人都被丁若彤的变化震撼,也更深刻地理解了面具公子传授给她的不仅仅是技艺,更是一种心境上的蜕变。她站在那里,不仅代表了丁家的荣耀,更代表了她自己的成长和蜕变。而这一切,都离不开面具公子那不为人知的辛勤付出。此刻,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丁若彤身上,充满期待,同时也有着一份深深的敬畏。“她,已经超越了我们所有人的想象。”在丁家这边,除了丁秋辞,其他几位年轻一代的丁家子弟早已聚集一处,他们正在低声交谈,目光不时地扫向台上的丁若彤,眼中满是不屑与怀疑。三天前,他们曾悄悄在一旁观察过萧宁对丁若彤的教学。那些基础的炼丹技法,简直是他们这些年轻弟子每天练习的内容,而萧宁居然拿这些来教丁若彤。“啧,真是笑话。”“我真不明白,面具公子到底是怎么想的。”“让她练这些最基础的东西,能炼制出改良母丹吗?简直是异想天开。”“还自信满满的站在这里,真以为自己能行?”他们的声音轻轻传来,带着几分嘲笑和冷嘲热讽。看着丁若彤那淡定从容的样子,几位年轻弟子的脸上不禁浮现出几分轻蔑。“我就不信,三天的时间能让她改变成什么样子。”一位年轻弟子冷笑着道,眼中带着明显的轻视,“炼丹的手法,最基本的东西都没学好,能炼制出什么高阶丹药?”“对,练习基础技巧三天,怎么可能突破,练成改良母丹?我倒要看看,她能练出什么来。”另一个弟子也附和道,显然不以为然。“她不过是在故作镇定罢了。”“看她现在的样子,简直是在自我安慰,自己也许都不信能成功。”他们言语间没有任何掩饰的质疑和轻视,显然觉得丁若彤的进步不过是浮云,根本无法与真正的天才相比。几位年轻弟子虽然并不敢当面质疑丁秋辞,但他们的眼中依然流露出浓浓的怀疑。毕竟,丁秋辞是家族的天才人物,作为家族的未来顶梁柱,他自信地表示对丁若彤有信心,他们自然也不会公然反对。但在他们看来,丁若彤的成功几乎没有任何可能。“若她真能成功,倒是可以一展风采。”“不过,这几率实在太低了,大家还是别抱太大期望。”他们低声讨论,虽然不敢过多发声,但从他们眼中透露出的轻蔑和不屑,已经足够证明他们的看法。“不过,我倒是很好奇,若她真的失败了,这面子该怎么收拾?”其中一位年轻弟子轻笑着道。他们的声音虽然轻,但却足以让在场的人感受到他们对丁若彤的不屑,甚至对她的失败充满了期待。毕竟,丁若彤的炼丹手法从来没有给他们带来过惊艳,虽然萧宁的指导让她有所进步,但要在改良母丹这种高难度的丹药面前取得突破,显然是不可能的。而在楚家,大厅里也聚集了不少人。家主楚南岳和几位长老正在讨论丁若彤今晚的表现和成功的可能性。“若她今晚能成功炼制改良母丹,那简直就是奇迹。”“可惜,成功的几率太小,几乎微乎其微。”楚南岳坐在主座上,目光深沉地望向场内,“她的天赋并不突出,而且炼丹手法也远远不如丁秋辞。”几位长老纷纷点头,显然他们对丁若彤的成功几率并不抱太大希望。“她这几天的进展,我们也有所耳闻。”一位长老缓缓说道,“面具公子确实给了她一些指点,但就算调整了心态,炼丹手法的提升,三天时间显然不足以弥补她之前的不足。”“她的炼丹水平虽然有所提高,但毕竟底子太薄弱。”另一位长老也说道,“改良母丹这种难度极高的丹药,若非顶尖的炼丹师,很难炼制成功。”楚南岳沉默片刻,低声道:“三天时间能调整心态,但若想在技巧上有质的飞跃,几乎是不可能的。她曾展现出来的实力,实在是差强人意。”“再加上改良母丹本身的难度,丁若彤能成功的几率,低得几乎可以忽略。”“如果她失败了,丁家不仅会丢脸,恐怕连面具公子也会因此受影响。”“我们对她并没有太大期望。”其中一位长老说,“毕竟,她的天赋与技巧,远不如丁秋辞。即使得到了面具公子的指点,也难以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蜕变。”“所以,我觉得她成功的几率,实在是太低。”另一位长老补充道,“她的潜力和天赋,虽然在丁家年轻一代中勉强算得上是可塑之才,但和改良母丹这种级别的丹药相比,仍显得力不从心。”楚南岳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叹息。“既然如此,那就让她去试试吧。”他轻声说道,“至少她能有机会证明自己,但从目前的情况来看,我们还是把期望放低一些,免得最后失望。”“确实,三天的时间,最多只能调整她的心境,炼丹的基础技术,短短三天绝对无法改变。”“但无论如何,今晚丁若彤的表现,注定会成为她的转折点。”“若她能够成功,那么整个神川大陆的炼丹界,也必定会因她的崛起而震动。”尽管楚家内部有一些不安和担忧的声音,但整体来说,更多的是对丁若彤的失败持有高度的预期。对于楚家来说,丁若彤的成功几乎是不可能的,她虽然背靠丁家,但其天赋与实际表现,依旧远远不及丁家真正的天才——丁秋辞。“从她的表现来看,成功的几率真的微乎其微。”“毕竟,改良母丹的炼制难度实在太高,即便是许多顶级炼丹师都未必能够轻松炼制成功。”“若她失败,丁家恐怕也无法给我们提供太多的惊喜。”楚南岳与长老们的讨论在继续,而他们的观点也不约而同地指向了一个结论——丁若彤成功的几率几乎没有。这一夜,注定不会平静,尤其是对于丁家和楚家来说,这场炼丹会无疑是他们的考验。而丁若彤的表现,将在某种程度上决定她的未来,也将对整个家族的命运产生深远的影响。……随着幽兰泠的声音在会场中回荡,她的宣布犹如一声震雷,瞬间打破了所有的寂静。“炼丹,即将开始。由丁若彤自行准备药材,点火开炉。”随着话音落下,整个场馆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而激烈。所有观众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丁若彤身上。她将独自一人面对这场关乎家族荣誉的挑战,而她所要炼制的,不是普通丹药,而是极为难度高的改良母丹。丁若彤的身影在众目睽睽之下,开始变得异常清晰和坚定。她的双手轻轻动了动,仿佛做了一个短暂的准备动作,然后缓缓地走向了准备好的药材架。她并没有立刻开始,反而是站在那里,深吸了一口气,仿佛在让自己进入到一个最为放松的状态。过往的杂念,过往的疑虑,已经远远被她抛在了脑后。此刻,站在舞台上的她,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不自信、畏畏缩缩的女孩,而是一个能够从容应对一切的炼丹师。她轻轻低下头,目光扫过每一样药材,她不急,也不慌。药材、研磨器具、药粉、火候——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变得格外清晰。她的手指微微抖动着,却也始终稳稳地控制住每一个动作。她开始清理和检查每一种药材,动作精准而迅速。每一次的揉捏、洗摘、研磨,都没有一丝的拖沓,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曾经的丁若彤,连这样的准备工作都会感到不安和不自信,但今天,她在舞台上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炼丹技艺,更是一种力量与自信的体现。她将每一种药材按照规定的顺序一一摘取,眼神中不再闪烁,而是清晰且坚定。当她的手指从药材中掠过时,那种控制与精确,几乎是无人能比的。她已经不再需要任何指点,而是将一切都牢牢掌控在自己手中。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聚焦到她身上,甚至连呼吸声也变得微弱。每个动作,仿佛在证明她的改变。她的手指轻巧地拿起研磨器,轻轻放入药材,将药材捣磨成粉末,动作极其流畅,宛如练习多次的老手。每一下捣击都轻柔而精准,没有一丝杂乱的动作,仿佛每一个动作都经过无数次的锤炼,力与巧的平衡,几乎达到了完美。“她……已经完全不同了。”“你们看她的动作,那简直就像是一个已经磨练了多年的炼丹师。”“她怎么变得这么快,简直不像是短短三天的时间能达到的。”“面具公子的教导,真的是太有效了。”台下的议论声纷纷响起,许多炼丹师看着丁若彤的动作,都不禁露出一丝钦佩和惊讶。每个人的目光中,都带着一种由衷的赞叹。这种从容不迫的动作,不仅是对炼丹技艺的掌握,更是对心境的完美诠释。丁若彤从未表现过如此冷静与自信,现在的她,完全掌控了自己的节奏,丝毫不受外界的影响。她将研磨好的药材一一分类,熟练地放入准备好的器具中,轻轻将其放在一旁,再次开始检查其他的药材。这一次的她,显然已经找到了她真正的节奏。她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从容不迫的气度,既没有一丝的急躁,也没有过多的拖延。就连她的步伐,仿佛也有了某种节奏感,每走一步都显得尤为坚定。药材准备工作接近尾声,她站起身来,目光扫过已准备好的药材,接着调整了位置,开始将它们有序地排列在丹炉前。她的眼中有光,仿佛丹炉与她之间有着某种默契,随着她的每一个动作,丹炉似乎也开始微微响应。她轻轻伸出手,稳稳地拿起火折子。没有丝毫犹豫,火焰燃起。“她不再是那个从前连点火都小心翼翼的女孩。”“现在的她,已经完全沉浸在炼丹的过程中,心境如此沉稳,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真不敢相信,她之前还显得那么紧张和不自信,短短三天,她怎么就能这么沉着冷静。”台下的议论声又一次响起,所有人都为丁若彤的转变所震撼。曾经的那个笨拙、拘谨的女孩,今天,已经站在了这个舞台上,成为了众人瞩目的焦点。她点燃火折子,将火焰轻轻调节至理想的温度,然后将火焰安放在丹炉底部。那一刻,火光映照在她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清冷的光泽。她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远去,剩下的,只有她和丹炉之间的无声对话。她的动作再次变得熟练而精准,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手指不急不缓地调整火焰的强度,丹炉的底部渐渐传来温暖的气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丁若彤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她已经不再是那位等待他人指点的学徒,而是一个真正的炼丹师,拥有完全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台下的观众目不转睛,许多年轻的炼丹师甚至忍不住暗暗吞咽口水,心中对丁若彤的转变充满了敬畏。她的自信和从容,已经超越了他们的想象。“她……已经准备好了。”“这一刻,她完全不再是曾经那个紧张不安的女孩,连这些小动作都做得如此完美。”“真的是大变样,丁若彤果然不负众望。”就在这个时候,丁若彤终于站定,微微抬头,目光坚定而从容。她环顾四周,缓缓开口:“我准备好了,可以开始炼丹了。”她的声音并不高,但却充满了力量,仿佛一股无形的气场在她周围形成。她站在那里,目光如剑,气质与她的动作相得益彰,仿佛她的一举一动都透露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严与从容。这一刻,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许多人甚至感到心跳加速。丁若彤的变化太过于震撼,让人几乎不敢相信,这一切竟然是短短几天时间内完成的。她的改变,不仅仅是炼丹技艺上的提升,更是一种心境的飞跃,她已经从那个不自信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能够独立面对一切挑战的炼丹师。在她平静而坚定的目光中,所有的怀疑与不安似乎都消失殆尽,只有对成功的信心与决心。此刻,丁若彤站在那里,完全掌控了整个局面。她的从容,彻底打破了所有人的猜测与质疑,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她身上,而她也没有丝毫的退缩,只有坚定的信念和无畏的心态。她准备好了,接下来的一切,都将由她自己掌控。随着丁若彤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周围的气氛愈加凝重,仿佛连时间都在这一刻凝固。胭脂湖的夜风微微拂过,带着些许凉意,轻轻掀起了场地上的帐篷边缘,拂动着那一片片精致的花灯,透过轻薄的灯罩,映射出斑驳的光影,柔和却又充满神秘。四周的空气弥漫着草木和药香的气息,而台上,那些细碎的光点在丁若彤站定的瞬间,仿佛为她而闪烁。 第558章 十七位药材! 幽兰泠站在中央,目光扫视四周,随即她微微一笑,声音如同一阵风般清脆,传遍了整个场地:“炼丹,正式开始!”话音一落,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集中在了丁若彤身上。场地内原本就因为即将展开的炼丹大会而充满紧张与期待,而此刻,随着幽兰泠的宣布,气氛达到了巅峰。每一双眼睛都紧紧盯着台上的丁若彤,期待她的每一个动作,仿佛她将要开启一场注定震撼全场的表演。丁若彤站在丹炉前,她的目光清澈且坚定,整个身躯仿佛都散发着一股不容忽视的气场,既平静又有力量。她没有过多的言语,也没有多余的动作。她稳稳地站在那里,慢慢地深吸一口气,调整着自己的心境。台下的所有目光都集中在她的身上,每一个人都屏息以待,仿佛时间在这一刻静止。几天前,丁若彤或许还会因为这种密集的注视感到不安和紧张。但今天的她,已经完全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脸上带着从容的微笑,仿佛她已经不再是那个畏惧失败的女孩,而是一个能够从容应对一切的炼丹师。她轻轻低下头,目光扫过每一样药材,她不急,也不慌。药材、研磨器具、药粉、火候——所有的一切,在她的眼中,都变得格外清晰。她的手指微微抖动着,却也始终稳稳地控制住每一个动作。她开始清理和检查每一种药材,动作精准而迅速。每一次的揉捏、洗摘、研磨,都没有一丝的拖沓,每一个细节都显得那么从容不迫。曾经的丁若彤,连这样的准备工作都会感到不安和不自信,但今天,她在舞台上展现出来的,不仅仅是炼丹技艺,更是一种力量与自信的体现。她将每一种药材按照规定的顺序一一摘取,眼神中不再闪烁,而是清晰且坚定。当她的手指从药材中掠过时,那种控制与精确,几乎是无人能比的。每一次的研磨,都透露出她对药材的深刻理解与把控,仿佛每一粒药粉的细腻程度,都是她心中早已计算过的结果。“她的动作……太熟练了。”“这是我第一次看到她这么从容自信,简直让人无法想象。”台下的议论声悄然响起,声音中充满了震惊与钦佩。众人完全没有想到,丁若彤不仅仅在心态上做到了放松与自信,就连炼丹技巧上的表现,也出乎所有人的预料。她捏起药材,轻轻放入研磨器中,动作极为精准,仿佛她的手指与药材之间有着某种天然的默契。每一次的研磨,都透露出她对药材的深刻理解与把控,仿佛每一粒药粉的细腻程度,都是她心中早已计算过的结果。“她……已经完全不需要任何人的指导。”“看她现在的样子,简直像是一个已经登峰造极的炼丹师。”人群中的讨论声愈发热烈,台上的丁若彤每一次的动作,都让他们更加震撼。曾经那个看似普通的女孩,如今展现出的一切,简直超出了他们的想象。她没有急于完成某个步骤,而是逐一检查每个细节,将每一种药材、每一份粉末,都精确地投放到丹炉中。她的一举一动,看似简单,却都带着不可忽视的力量和深度。不时有观众低声议论着,“这真的是短短三天的时间,丁若彤发生了这样的变化吗?”“她简直像变了一个人,完全不再是那个畏首畏尾的女孩。”“面具公子的教导,果然不是简单的东西。”台下的炼丹师们也纷纷露出了赞叹的目光。许多人开始重新审视这位曾经看似普通的炼丹师,他们意识到,这个女孩或许远比他们想象的要强大得多。她点燃火折子,将火焰轻轻调节至理想的温度,然后将火焰安放在丹炉底部。那一刻,火光映照在她的脸庞上,带着一丝清冷的光泽。她的目光专注而沉静,仿佛周围的一切都已远去,只有她和丹炉之间的无声对话。她的动作再次变得熟练而精准,火候控制得恰到好处,手指不急不缓地调整火焰的强度,丹炉的底部渐渐传来温暖的气息。所有人都可以看到,丁若彤的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她已经不再是那位等待他人指点的学徒,而是一个真正的炼丹师,拥有完全掌控自己命运的能力。“她……完全放松了自己,心境真的达到了前所未有的平和。”“你们看她现在,完全是一个炼丹大师的气质,眼神中没有一丝杂念。”“真是不敢相信,几天前她还那么不自信,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完成如此惊人的蜕变。”人群中的讨论声再次响起,大家都开始低声议论,不由自主地被丁若彤的变化所吸引。每个人都开始感受到,这个曾经的“普通女孩”,今天展现的自信和技巧,已经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她的火候渐渐稳定,动作依然稳健而娴熟。每一次投放药材,她的眼神专注如初,每一次调整火候,她的手指轻盈有力,仿佛每一丝气息、每一寸热度都能精准掌控。台下的观众已经完全沉浸在丁若彤的炼丹过程之中,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她身上,仿佛这一刻,整个世界都静止了。“她……真的能行。”“我开始相信她能炼成了,至少她的气质和举止都已经完全不同。”“看她如此从容,简直不像是短短几天内就能掌握的技艺。”丁若彤的动作越来越流畅,整个人完全融入到炼丹的过程之中。她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充满了力量与优雅,而这种优雅并非与生俱来,而是她无数次的努力和练习后,才逐渐养成的内在气质。她终于站定,目光环视四周,随后平静地宣布:“我要开炉了,起火。”她的声音清晰、坚定,带着一种无法忽视的力量,仿佛她的每个字都能穿透所有的怀疑与不安。台下的观众顿时一片寂静,所有的议论声和杂音都在这一瞬间消失。大家都屏住了呼吸,静静等待着她的下一步。“面具公子真是教出了一个不可思议的弟子。”“几天的时间,她竟然能从一个不被看好的女孩,变成如今这样从容镇定的炼丹师。”“我开始相信她能够成功了。”“从她的一举一动来看,她已经完全准备好了。”而在场的所有人,也都开始渐渐意识到,丁若彤的进步远超他们的想象,几天时间的蜕变,简直让人无法置信。她的改变,不仅仅是炼丹技艺上的提升,更是一种心境的飞跃,她已经从那个不自信的小女孩,成长为一个能够独立面对一切挑战的炼丹师。丹炉中的火焰已经开始微微跳动,丁若彤站在炉前,深吸了一口气,专注地凝视着炉中的药材。她的双手依旧稳如泰山,动作不急不缓,每一次投放药材都显得那么精准,仿佛她的每一个动作早已通过无数次的练习,成为了身体的本能。然而,此时此刻,整个胭脂湖的缘会现场,却充满了紧张与不安的氛围。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盯着她,尤其是围绕改良母丹的讨论,已然达到了顶点。“她……已经投放了十四味药材了。”“十四味,已经超出了不少炼丹师的极限,但这还只是母丹的一部分。”“十五味药材,那大概就是她的极限了吧?”不少炼丹师的心里都在打着小算盘,眼中闪过一丝不自信。尽管丁若彤的表现比以往都要更加从容和自信,台下的许多人,仍然无法真正相信她能够成功。毕竟,改良母丹的难度,是无数炼丹师望而却步的。母丹的炼制所需药材多达二十三味,且每一种药材的配比和投入的时机都极为关键,稍有差池,便可能失败。“这已经是一个极其艰难的挑战了。”“前面十三味药材的投入,她做得还算好,但接下来的十味药材,恐怕会让她陷入困境。”“我看她最多能炼制十五味药材,剩下的八味,恐怕就不行了。”不少观众窃窃私语,几乎所有人都对她能完成整个母丹的炼制充满了疑虑。尽管丁若彤的从容不迫让人感到震惊,但母丹的难度,远非表面上的从容所能掩盖。不论丁若彤今天的表现有多么令人惊艳,改良母丹的成功几率依然微乎其微,甚至连一些经验丰富的炼丹师也无法做到。这个消息早已成为定论,谁也无法打破这道难关。“她不可能成功的,除非她真的突破了某种常规。”“十五味药材,最多到这了。”“这也是她的极限了,剩下的,根本无法继续。”这些议论声越来越响亮,许多人开始摇头叹息,甚至有人已经不再关注台上的丁若彤,而是转身去与身边的人交谈,放弃了对她能否炼成的关注。而丁若彤并未受到这些杂音的影响。她依旧保持着无比冷静的状态,继续注视着丹炉中的每一个变化。她并没有匆忙,也没有急于操作,而是以一种从容的节奏继续着她的炼丹过程。她已经投放了第十四味药材,药材投入的瞬间,她的目光依然锐利而专注,双手轻盈地操作,仿佛每个药材的投放都成为了一个细小却重要的步骤。此时的她,像是完全融入了炼丹的世界,心中只有炉中升腾的药香与火光,仿佛外界的一切都已远去。她的双眼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每一次的调整火候,都如同她内心波澜不惊的情感流转,准确无误。虽然台下的声音已经开始低沉,有些人开始议论她最多只能投放十五味药材,但她的内心依然坚定,仿佛对一切的猜测与质疑都不曾听见。“她……完全没有急躁。”“她依然那么从容,似乎没有受到任何外界干扰。”“看得出来,她已经融入了这场炼丹的挑战。”尽管外界的质疑声依旧没有消停,但一些眼光敏锐的炼丹师和观众却已经感受到丁若彤的不凡。她的举动依旧镇定,而她的每一个动作都如同一位老练的炼丹师,每个细节都掌控得滴水不漏。她已经投放了第十四味药材,距离二十三味所需的药材已经只差九味了。每投放一味,成功的几率似乎变得更加渺茫,然而,丁若彤的动作依旧没有一丝的动摇。她不急于求成,也不为外界的怀疑而感到焦虑,反而越加沉着。台下所有的目光,依旧集中在她身上,有人仍然心存疑虑,有人开始悄然改变看法,开始重新审视她的能力。但不论台下怎样议论,丁若彤依旧只是在不断投放药材,动作稳定而流畅。她眼中的火焰随着她的指引渐渐旺盛,而丹炉内的药香也越来越浓郁,仿佛正在经历一场无法预料的转折。“我没想到她的心境已经完全达到这个层次。”“她已经完全放下了所有杂念,连投放药材都那么精准。”“即使是面对这么多药材,还是能控制得如此稳定。”观众们渐渐被她的表现所折服,最初的质疑和不信,现在变成了赞叹和尊敬。即使他们依然觉得她成功的几率微乎其微,但此时的丁若彤,已经不再是那个被看轻的女孩,她的自信和镇定已经让所有人改变了看法。“她能做到吗?”“她究竟能不能炼成?”这些问题依旧回荡在每个人的心头,然而,不管最终的结果如何,丁若彤的表现已经让所有人重新审视她的潜力与力量。就在此时,丁若彤毫不犹豫地拿起了第十五味药材,轻轻投放进了丹炉中。她的眼神更加专注,嘴角微微勾起一抹自信的弧度。虽然她知道,这一场挑战才刚刚开始,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心中满是坚定。她没有再去想其他的事情,只专注于当前的任务,专注于每一个药材的投放与火候的调整。她知道,接下来,无论成功与否,她都将全力以赴,因为这是她为自己、为丁家,乃至为面具公子萧宁所做的承诺。“十五味药材,已经超出了许多人的预期……”“她能否继续?”“今晚,她必定会给我们带来一个惊喜!”在众人的眼中,丁若彤已经不再是那个容易被忽视的小女孩。即便她最终无法成功,她的表现,也已经赢得了足够的敬意。她的每一步,每一滴汗水,似乎都凝聚了她从未放弃的决心,而这一点,才是所有观众最为震撼的地方。丹炉旁的火焰愈发明亮,药香渐渐充盈整个空间,浓郁的气息弥漫开来。丁若彤站在炉前,神情平静,眼神专注,丝毫没有因为外界的议论与压力而产生一丝动摇。她的手指轻轻一挥,又将第十六味药材精准地投放进了丹炉中。那一瞬间,药材与火焰的接触迅速激发出一阵轻微的震动,药香在空气中荡漾开来。丁若彤的动作依旧稳重且精准,仿佛她已经对每一个细节了如指掌。她的目光始终没有从丹炉中移开,眼中闪烁的光芒透出一丝自信。“第十六味药材投放完成。”“她的动作太流畅了,根本看不出任何犹豫。”台下的观众们开始低声讨论,许多人已经开始为丁若彤的稳定与冷静感到震惊。即便是那些一开始并不看好她的炼丹师,也在她每一次精准的动作后,逐渐改变了看法。“她的每个动作都像是经过了无数次练习,简直如同一个经验丰富的炼丹师。”“没错,她的稳定和精确,已经超越了大多数炼丹师。”尽管如此,第十六味药材的投放并没有引起太大的反响,毕竟这只是她继续前进的一步。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尤其是接下来的第十七味药材。“接下来,第十七味药材。”丁若彤没有丝毫迟疑,轻轻地从药材盒中取出了第十七种药材。她的双手稳如泰山,动作虽然轻盈,却没有一丝的拖沓。她仔细地观察药材的状态,将它缓缓投放进丹炉。药材与炉内的火焰接触的瞬间,一阵轻微的震动传出,空气中迅速弥漫出浓烈的药香。不同于前几味药材的香气,第十七味药材投放后,药香立刻变得更加浓郁,仿佛所有的药材都开始在此刻完美融合。“成功了!”台下的观众们顿时爆发出一阵惊呼。“第十七味药材,这个关卡,居然也过了!”“这比预想的要顺利得多!”他们几乎无法相信自己的眼睛,尽管他们曾经对丁若彤抱有极大的怀疑,但她现在展现出来的技艺和从容,已经完全颠覆了他们的看法。对于许多人来说,第十七味药材就是一座无法逾越的高山。丁家家主丁方山曾多次尝试在这个关卡上突破,但每次都未能成功。丁方山自己亲口承认,自己最多只能投放十七味药材,无法再进一步。然而,此时此刻,丁若彤投放第十七味药材的举动,显得那么轻松和自然,仿佛这只是一个普通的步骤。“她……竟然突破了丁方山的极限?”“当年丁方山亲自尝试过十七味药材,失败了,结果她居然这么轻松就突破了!”“这也太让人震惊了吧,简直难以置信!”台下的议论声愈发激烈,许多观众开始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那些曾经对丁若彤不屑一顾的人,此刻已经彻底惊呆。她不仅仅是完成了别人认为难以完成的任务,更是在所有人面前,展现出一种从容与冷静,让人根本无法忽视她的存在。就在此时,丁家一侧的贵宾席上,丁方山的眼睛微微眯起,目光凝视着台上的丁若彤。他的脸上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感波动,然而,那微不可察的眼神中,却掩饰不住一丝震惊与钦佩。“十七味药材。”“这……这比我当年投放的时候要稳得多。”丁方山的内心充满了震撼,他从未想过,丁家这个最不起眼的女孩,居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达到这个程度。她的稳重、她的精准,每一个动作都透露出一种无与伦比的天赋和悟性。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低估了丁若彤。她的进步,远远超出了他的想象。不仅仅是丁方山,连丁家的其他长老们也都显得有些错愕。“她……到底做了什么?”“难以置信,她怎么可能做到这一点?居然超越了丁家家主的极限!”“这几天,她到底学到了什么?”丁家长老们的议论声也在不断响起,许多人都开始重新审视丁若彤。之前他们认为,她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炼丹师,甚至连丁秋辞都能轻松超越,但现在,他们的看法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她……不会是真的超越了丁方山吧?”就在这个时候,丁家的一位长老突然开口,语气中充满了激动与惊讶:“她已经突破了丁方山的极限!”这个话题在长老席上引起了轩然大波,许多长老纷纷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在丁若彤的身上,眼中充满了敬畏与震撼。“这不可能,丁方山当年亲口说过,他最多只能投放十七味药材,无法再继续了。”另一位长老疑惑地说道,“丁若彤……怎么做到的?”“她这股从容劲,简直让人难以置信。”“看来,面具公子的确不是等闲之辈。”随着这番话语落下,台下的目光逐渐集中到了站在一旁的萧宁身上。所有人都开始意识到,这一切的背后,或许正是面具公子的教导与引领。“面具公子的教导,果然非同一般。”“连丁方山都未曾突破的极限,面具公子教出来的丁若彤,居然能做到。”“如果她成功炼成改良母丹,那她无疑将成为神川大陆炼丹界的一颗新星。”整个会场的气氛愈加紧张,所有的目光都紧盯着台上的丁若彤。而此时,丁若彤投放第十七味药材后的成功,几乎已经没有人再质疑她的能力。她的每一步,都超越了之前所有的预期,她的表现,让所有人开始真正相信,这个曾被低估的女孩,真的可以创造奇迹。 第559章 被低估的实力! 第十七味药材投放后的药香仍然萦绕在空气中,浓郁的气息犹如一道无形的浪潮,激起了台下所有人的震惊与敬畏。大家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台上的丁若彤,眼中充满了惊愕与钦佩。然而,丁若彤却没有被这些目光所困扰,她依然保持着平静而专注的状态。她的神情没有丝毫变化,仿佛在炼制的过程中,她并不急于任何结果。她清楚,每一味药材的投入,每一次火候的调整,都只是为了最终的成功,而这个过程,只有专注与心无旁骛才能带来最完美的结果。“第十八味药材。”丁若彤低声自语,手指轻轻掂起了第十八味药材。她的动作依旧优雅而从容,似乎一切早已在她的掌握之中。她看了看丹炉中药材的变化,心中已然对接下来的操作心中有数。她没有急于将药材投入丹炉,而是仔细地观察炉中的药香变化,确保每个细节都完美无缺。她知道,接下来的每一步,可能会直接影响丹药的成败。随着她的手指轻轻抬起,第十八味药材缓缓投放进丹炉。那一瞬间,炉中的药气再次发生了微妙的变化,药香变得更加清新,似乎在短短的一刹那,所有的药材已经在火焰的作用下开始交融。台下的人们紧盯着丹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但丁若彤依然不紧不慢,仿佛这一切都在她的预料之中。她没有再去看外界的反应,只专注于自己的炼丹过程。她的动作依旧平稳,手指轻盈地控制着药材的投放。“她的每一个动作,似乎都经过了无数次练习。”“这比我以前见过的任何一个炼丹师都要精细得多。”“她现在完全是按部就班,胸有成竹的样子。”台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许多观众已经开始对丁若彤的表现产生了深深的敬佩。她的每一次操作,都让他们意识到,这个女孩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不久后,丁若彤稳稳地投放了第十九位药材,她的动作依然没有任何拖沓,流畅得仿佛与丹炉中的火焰合二为一。“这……这不可能!”“她已经完成了第十九位药材的投放,距离二十三味药材只剩下四味了!”台下的讨论声再次响起,眼中充满了无法抑制的震惊。众人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平凡的女孩,居然能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完成看似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我从未见过如此从容的炼丹师,每一步操作都显得那么轻松自然,仿佛她早就知道每一步的结果。”不论是台上的还是台下的观众,几乎所有人都被丁若彤的冷静与精准所震撼。每一次药材投放后,炉中的气息似乎都变得更加稳定,药香弥漫开来,逐渐汇聚成一股浓郁的气流。丁若彤投放第十九位药材时,药香再次达到了新的高潮。她低头观察着丹炉中的变化,眼中闪烁着细致的光芒。每一丝微妙的变化,她都能感知到,而她的手指已经开始不自觉地调节火候,火焰变得愈加温和,恰到好处。“她的气质,简直像是一位已经登峰造极的炼丹大师。”“我以前从未见过如此从容不迫的炼丹师,简直完美。”“第十七味药材,已经是丁家家主丁方山也曾尝试过的极限,然而她却轻松跨越了这个关卡,甚至连十九位都这么简单?”台下的观众开始为丁若彤的表现感到不可思议,很多人都开始重新审视她。这几天的蜕变,仿佛让她从一个普通的炼丹师,变成了一个掌握炼丹奥秘的高手。当第十九位药材顺利投放后,所有人都开始屏息以待。台下的气氛愈发紧张,大家都在期待着她的下一步。而丁若彤,依然保持着那份从容,她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焦虑,反而带着一股笃定与平和,仿佛这一切的难度都不曾对她构成任何威胁。“她……似乎根本不觉得紧张。”“她投放药材的时候,动作简直流畅到极致,仿佛是最熟练的炼丹师。”“她现在已经开始投入第二十位药材了,距离二十三味药材只剩下三味,难道她真的能够成功?”随着第十九味药材的顺利完成,丁若彤并没有停下,她的动作依然流畅。她轻轻取过第二十位药材,毫不犹豫地将它投放进丹炉中。这一次,她的动作甚至比之前更加轻松,仿佛她完全掌握了炼丹的节奏。台下的观众依旧紧紧关注着她的每一举动,然而丁若彤的表现,已经不再是她自己所感知到的局限,而是完全进入了一种与外界脱节的状态。她的心境早已远离了台下的目光,早已超越了那些先前的质疑与不安,所有的一切都化作了她手中药材的精妙调和。“她……真的是如此轻松?”“第十九位药材过了,她居然还那么从容,完全没有任何不稳定的迹象。”“她投放第二十位药材时的稳定与精准,简直让人不敢相信!”台下的震惊与惊叹此起彼伏,所有人的目光几乎都凝聚在丁若彤身上,仿佛她的一举一动决定着接下来所有人心中的猜测和期待。她的动作愈发稳健,每一次投放药材,都仿佛在这巨大的舞台上演绎着一场完美的乐章。她与炉中的火焰,与丹药之间的交融,仿佛每一粒药粉的爆发与吸纳,都展现出她对炼丹的独到理解。“她做到了。”“她的从容,早已超越了我们的想象。”“她的每一步都那么完美,几乎没有丝毫错误。”台下的观众中,开始有一些声音变得低沉,他们已经不再怀疑丁若彤的能力。她的表现已经让他们彻底改变了看法。无论她最终是否能成功炼制出母丹,她所展现出来的冷静与精准,已经足以让所有人折服。“二十味药材,完成!”她轻声自语,嘴角微微上扬,似乎她自己都已经完全沉浸在这场炼丹的过程中,忘却了周围的一切。在她的眼中,世界已经不再重要,重要的只是丹炉中的药香与火焰。她投放的第二十味药材已经完美融合,药香充盈着空气,温暖的气息轻轻地拂过每一位观众。此时,台下的所有人,都已经完全屏息凝视,等待着最后的突破,等待着她将如何完成这场空前的挑战。楚家这边,气氛凝重而紧张。长桌前,楚家家主楚南岳与几位长老坐在一起,眼睛死死盯着场中的画面,尤其是那个投放药材的女孩——丁若彤。原本,在楚家的人看来,丁若彤不过是丁家一个普通的炼丹师,她的资质在整个神川大陆的炼丹师中,都没有什么特别突出的地方。她的炼丹技艺虽有一些进展,但与家族中的其他顶尖天才相比,差距依然明显。而且,三天的时间,不可能带来天翻地覆的改变。所以,当他们得知丁若彤会代替面具公子萧宁炼制改良母丹时,楚家高层最初的反应便是质疑。虽然面具公子萧宁自带传奇色彩,但丁若彤能否顺利完成这项艰巨的任务,依然让他们觉得没有信心。然而,当他们看到丁若彤从容地投放第十六味药材时,大家开始意识到,事情似乎有些不对劲。“她……已经投放了第十六味药材,火候控制得如此精准!”“这不可能吧?她的手法,已经比许多中级炼丹师还要熟练了!”“她……到底是如何做到的?”长老们开始窃窃私语,显然,他们对丁若彤的表现感到惊讶。有人开始打破心中的偏见,重新审视眼前的情况。那些一开始根本不看好丁若彤的长老们,也不禁开始对她产生了新的兴趣。楚南岳一直保持着严肃的神情,眼神深邃,他并不轻易表露情感。然而,随着丁若彤的每一次精准投放药材,他的眉头微微舒展,目光不自觉地放松了一些。他已经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普通的女孩,似乎隐藏着不为人知的潜力。“她怎么做到的?”楚南岳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家主,您看,丁若彤的表现……”一位长老小心翼翼地开口,目光依旧专注在画面中的丁若彤。“嗯,我知道。”楚南岳缓缓点了点头,他的眼睛依然紧盯着画面,语气凝重。“这几天的时间,丁若彤的表现完全超出了我的预期。她已经突破了我们对她的判断,展现出了非凡的稳定性和精准度。”“她是不是提高了炼丹手法?”另一位长老不解地问道。楚南岳微微沉默了片刻,声音低沉而深邃:“不,三天的时间里,丁若彤的炼丹技巧不可能有天翻地覆的提高,除了她的心态之外,最大的可能性就是——她的技术本就达到了如今的高度,只是因为过去心态的问题,让她显得有些生疏。”“什么意思?”另一位长老不解地问道。楚南岳的眼神微微闪烁,缓缓说道:“她的心态从来没有完全放开过,或者说,她在过去的炼丹过程中,始终没有完全释放出她的潜力。”“三天的时间,她并非单纯调整心态,而是通过面具公子的指导,彻底放开了心中的束缚,找回了本该属于她的天赋和技巧。”话音刚落,长老们都愣住了。那些之前怀疑丁若彤能否成功的长老们,现在突然意识到,丁若彤的表现并非因为短短三天的心态调整,而是因为她本身就有着极高的天赋,只是未曾被发掘出来。“如果她本来就有这个天赋,那为何之前没人注意到?”一位长老忍不住问道。楚南岳淡淡一笑:“这正是问题所在。丁若彤的天赋不像丁秋辞那样显而易见,她的进步较为缓慢,给人的感觉也相对普通。”“正因为如此,许多人都低估了她的潜力,认为她不过是丁家中不算出色的炼丹师罢了。”“那面具公子……”另一位长老不禁露出敬畏的表情,“他真是慧眼识英才,居然能在所有人都忽视的情况下,看出丁若彤的潜力,并加以引导。”楚南岳的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神色,他沉默片刻,继续说道:“面具公子的眼光,的确令人叹为观止。在所有人都对丁若彤持怀疑态度时,只有他一眼看出了她身上的潜力,果断地做出了选择。”“如果没有面具公子的指点,丁若彤能够达到现在的水平吗?”长老们继续询问道,语气中充满了钦佩与好奇。“没有人能预料。”楚南岳的语气带着一丝低沉,“但可以确定的是,面具公子的教导,对丁若彤的成长起到了决定性的作用。如今,她的从容与精准,已经让人无法忽视。即便她最终失败,今天的表现已经超越了所有人的预期。”此时,画面中的丁若彤已经顺利投放了第十九味药材,且每一次的操作都显得如此流畅与精准,台下的观众也已完全不再怀疑她的能力。她似乎已经进入了一种完全掌控的状态,炉中的火焰和药材的反应,都在她的引导下顺利地进行着。“她……真的能成功吗?”长老们依旧难掩心中的疑惑,但同时,他们的语气中不再充满轻视,反而多了几分钦佩和尊重。“她的成功已经不再是偶然。”楚南岳深吸了一口气,“她能够成功,已经不仅仅是因为她的天赋,还有她的冷静、精准,以及她对炼丹的理解。面具公子看中的,正是她这一份难得的沉稳与悟性。”“如果她成功了,那么,面具公子的选择,也将得到最大的证明。”长老们纷纷点头,纷纷表示对萧宁的敬佩。“我真是佩服面具公子!”“这次,他的眼光不止是精准,更是让人敬畏!”“如果丁若彤能够成功,那将是面具公子一生中最值得骄傲的弟子。”楚南岳默默地点了点头,眼中透露出一丝复杂的情感。“让我们继续观察。”他轻声说道,目光转向画面中的丁若彤,眼神中充满了期待与深思,“今晚,无论结果如何,丁若彤的表现已经让所有人刮目相看。”就在这个时刻,台上的丁若彤将第二十味药材稳稳地投入丹炉中,火焰依然保持着理想的温度,药香依旧弥漫。台下的观众们已经彻底被她的从容与精准所折服。尤其是那些曾经对她抱有怀疑的人,已经不再质疑她能否完成挑战,而是开始惊叹她的沉稳与高超的技艺。“她能够成功吗?”这问题已经不再是人们的关注焦点。此刻,所有人都开始在心中默默为她祈祷,期待她能够创造出一个属于自己的传奇。夜色愈发深沉,胭脂湖畔的空气也变得沉闷起来。广场之上,数千人的目光聚焦在高台上的炼丹炉,每一个人的心都随着丹炉内翻腾的火焰而起伏不定。这一刻,没有人再开口,连那些此前一直低声议论、对丁若彤不抱希望的炼丹师们,也不再轻视她。她已经顺利投放了二十味药材,而现在,她正在投放第二十一味药材。丹炉之上,火焰翻腾,药香浓郁,仿佛已经到了最巅峰的状态。然而,所有熟知炼丹之道的人都明白,眼前这一刻,才是最难的关卡。第二十一味药材的投入,意味着整个炼制过程来到了最复杂、最危险的阶段。丁家贵宾席上,丁方山端坐在主位,脸色比以往更加凝重。他的眼睛紧紧盯着丹炉,手掌缓缓收紧,似乎在压制内心的紧张。“她已经到了极限。”丁方山低声自语,眼神前所未有的专注。坐在他身旁的几位长老也纷纷皱起眉头,他们自然看得出,眼下的局势已经不同于之前的稳步推进。“从这里开始,仅凭基础的炼丹技巧,已经不足以维持丹炉的平衡了。”“她的控火,已经达到了一种极限状态,再往前一步,如果不能找到更高层次的掌控方式,火焰的温度将会失控!”“没错,接下来的步骤,将是她真正的试炼。”丁方山没有说话,他的神情格外沉稳,但心中的波澜却不比任何人少。作为丁家的家主,他对炼丹的理解,自然远超常人。他很清楚,二十一味药材的投放,看似只是增加了一味药材,但实际上的难度,远超前面所有的过程。这一阶段,药材之间的药性开始剧烈冲突,若不能及时调整控火,一旦火候失控,整炉丹药便会彻底毁灭。哪怕她到现在的表现都堪称完美,可是,若没有控火手段,失败只是时间问题。他缓缓抬头,目光沉沉地望向站在一旁的面具公子萧宁。“面具公子……究竟有没有给她留下什么后手?”此时,楚家的贵宾席上,楚南岳也注意到了这个关键的变化,他目光微眯,缓缓开口:“看来,这一步,才是真正的难关。”身旁的楚家长老纷纷点头,表情复杂。“没错,到了这个程度,普通的控火技巧已经不足以支撑丹炉的运转。”“如果她没有新的手段,恐怕炼丹即将失败。”“可是……她的表现一直这么稳,难道她还留有后手?”楚南岳没有回答,他的目光越发深邃,紧盯着丹炉的变化。他承认,丁若彤已经超出了他的预期,但他仍然无法相信,在短短三天的时间里,她能够掌握如此高深的炼丹技巧。不止是丁家和楚家,现场的众多炼丹师也都注意到了这个细节,议论声渐渐响起,许多人开始露出担忧的神色。“现在的火焰,已经到了极限状态。”“如果她不能控制火候,失败只是时间问题。”“她有没有后手?如果没有的话,炼丹已经走到了尽头。”有些观众甚至已经开始摇头,虽然他们对丁若彤的表现感到惊艳,但他们依旧不相信,她能在这一刻,拿出足以拯救丹炉的手段。“如果她失败了,那就说明,面具公子也并非无所不能。”“这已经是极限了,没有新的手段,接下来的失败只是时间问题。”“也许,她的极限,就是第二十一味药材。”众人的议论越来越多,不少人已经开始认为,丁若彤很快就要失败。然而,与此同时,站在丹炉前的丁若彤,脸上却没有露出丝毫的慌乱。她的手依旧稳稳地控制着丹炉的运转,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她知道,她即将迎来最困难的时刻,但她并未感到恐惧。她缓缓地深吸了一口气,调整自己的呼吸,感受着丹炉中的火候变化。“要来了……”丁若彤的目光沉静,她已经做好了准备。而在一旁的萧宁,则依旧负手而立,神情平静如水。他的眼神深邃,看着台上的丁若彤,嘴角微微扬起了一丝淡淡的弧度。他很清楚,丁若彤已经走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如果她没有经过自己的指点,那她现在确实已经陷入了死局。可是,自己既然选择让她炼制这炉丹药,又怎会不给她留下后手?“继续吧。”萧宁在心中淡淡地说道,目光中透着一丝期待。他知道,接下来的时刻,将会决定丁若彤真正的成长。整个缘会的广场上,紧张的气氛越发浓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集中在丁若彤的身上。没有人知道,接下来的几分钟里,会发生什么。没有人知道,她是否真的能够走过这道难关。但可以肯定的是,这一刻,所有人的心都被紧紧揪住。空气仿佛凝固,夜色之下,火光闪烁,药香缭绕,时间仿佛放慢了流动的速度。而站在丹炉前的少女,依旧沉稳如山,眼神坚定,手掌缓缓抬起,仿佛已经胸有成竹。她,真的还有后手吗?这一刻,所有人都在等待答案。 第560章 最后一投! 眼前的丹炉中,火焰随着药材的不断投放变得愈发炽热,空气中弥漫着越来越浓烈的药香。然而,随着第二十一味药材的投放,丁若彤也步入了炼丹过程中的最复杂阶段。在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她的身上。原本,丁若彤凭借着稳重的操作赢得了观众们的惊叹,但现在的局势却让所有人感到紧张。第二十一味药材的投入,意味着她已经进入了最危险的境地。失控的火焰,过度的药性反应,都可能导致这炉丹药彻底失败。“她还会有什么后手吗?”“难道她就没有其他办法?看起来,火焰已经到了极限……”“怎么可能?三天的时间,怎么可能让她在技艺上有所突破?”“她是不是准备投降了?”围观的观众们纷纷议论,许多人都开始觉得,丁若彤已经走到了尽头。她的能力,尽管在之前的操作中展现出一定的水准,但此刻却显得力不从心。只有那些熟悉炼丹之道的观众,才知道,在这一步,若没有特殊的控火技巧,炼丹几乎就要宣告失败了。然而,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集中到了一个人身上——面具公子萧宁。他始终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如水,眼神深邃,看着台上的丁若彤,没有一丝波动。“面具公子怎么看?”有人低声问道。“他是她的老师,肯定有方法。”“只要面具公子不紧张,应该就能应对。”然而,萧宁依旧没有回应,他的眼神淡漠,仿佛这一切的焦点和关注都不曾影响他。即使所有人都盯着他,他依然保持着一贯的平静,似乎在他的眼中,眼前的这一切不过是预料之中的发展。“他果然是有自信。”“不愧是面具公子,这种情况下依然能保持镇定。”台下的议论声渐渐平息,所有人都开始把注意力集中回到炼丹的过程,尤其是丁若彤,她此刻站在炉前,似乎完全没有受到外界压力的影响。她深深吸了一口气,闭上眼睛,轻轻放松自己。“控制火候的关键,就在此刻。”丁若彤低声自语,手掌轻轻放在丹炉上,仿佛要感知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她没有停顿,也没有显得慌乱,手中轻轻一转,第一个动作便是她早已熟练的“闻香”。——“闻香”绝学,便是她所拥有的第一个炼丹技巧,通过细致入微的药香感知,快速判断药材在炉中的状态。她的目光突然变得清澈,仿佛感知到了丹炉中的每一分气息。随着火焰的变化,丁若彤的眼中闪烁出一丝明悟。她知道,接下来的一点微小变化都可能带来致命的后果。因此,她必须精确控制药材与火焰的反应。她轻轻地抬起手,缓缓地将另一种药材投入丹炉。与此同时,她脑海中迅速回忆起她过去对“闻香”的运用技巧。她曾在面具公子的指点下,领悟了这一技法的真正奥秘。在她的感知之中,炉中的药材与火焰交织的气息渐渐变得清晰,仿佛药香的流动在她的心中勾画出一道道轨迹。随着第二十位药材的逐步融入,药香渐渐变得愈加浓郁,丁若彤随即判断出此时炉内的火候和药性已经达到她心中的理想状态。她再次松了口气,缓缓移开手,准备开始投放接下来的药材。而这时,台下的观众们已经屏住了呼吸,许多人已经开始为丁若彤的稳重与精准感到惊叹。“她……竟然这么精准?”“这……这到底是什么技巧?”然而,丁若彤知道,眼前并非真正的难点。她深知,接下来的投放将是最后的挑战,若没有强有力的手段,接下来的操作,火候稍有不慎,整个炼丹就会失败。她看着丹炉中的火焰,心中默默计算着每一个药材的状态,接着,她再次施展了她的第二个绝学——风门控火。——“风门控火”,这是一种利用气流与风的力量来调控火候的技巧。通过调节空气的流通和引导气流,使得火焰的温度保持在一个完美的范围内,避免火候过强或过弱。丁若彤的动作依然流畅且稳定,她的手指微微一动,仿佛引导着空气流动。随着她的手势变换,一阵温和的微风瞬间环绕在丹炉周围,火焰的波动顿时变得平缓,空气中不再有任何不稳定的气流。这种技巧对她来说,已经不再陌生,经过这几天的练习,她早已将风门控火与闻香结合起来,形成了自己独特的炼丹方式。这一刻,火焰变得温和且稳定,丁若彤眼中的坚定再次闪烁。她毫不犹豫,将第二十一和第二十二位药材依次投入丹炉中。随着每一味药材的投放,炉中的气息变得愈发浓烈,药香弥漫开来,仿佛一股难以言喻的力量正在悄然凝聚。而此时,观众们的注意力也随之达到巅峰,他们几乎屏住了呼吸,等待着这场炼丹的最终结果。“她真的做到了!”“她竟然用两项绝技,成功稳定了火候!”“她就这样投放了第二十一和第二十二味药材,简直太完美了!”台下的震惊与欢呼声此起彼伏。所有人几乎不敢相信,丁若彤居然能在如此复杂的局面下,依旧如此从容自信。她凭借着闻香与风门控火,将炼丹过程中的最大困难化解得如此完美。这一刻,所有人的疑虑与不信任,完全被她的表现所打破。而在贵宾席上,丁家长老们也纷纷睁大了眼睛。“她……突破了!”“她居然通过控火成功突破了我们丁家家主的极限!”“这……这真是不可思议!”台上,丁方山面色复杂,眼中闪过一丝激动,他终于明白,面具公子萧宁的眼光,真是精准至极。“她做到了,真的做到了。”丁方山低声自语,心中已然满是震撼。此时,萧宁站在一旁,依然保持着那份平静。他看着丁若彤成功掌控局面,眼中闪过一丝欣慰的光芒。“她,已经成功迈出了最关键的一步。”在这片宁静的氛围中,丁若彤轻轻松松投放完了第二十第二位药材,而此时,丹炉中的药香已经达到了一个完美的平衡,火候与药性在她的掌控下,仿佛完美契合。“她,已经创造了奇迹。”随着丁若彤投放第二十一和第二十二位药材的成功,丹炉中的药香愈发浓郁。温和的火焰轻轻舔舐着药材,空气中弥漫着微妙的气息,仿佛一场奇迹正在悄然发生。台下的观众们几乎都被丁若彤的表现所震撼,不仅是她的沉稳与精准,更重要的是,她在炼丹过程中所展现出来的深厚技艺,简直让人无法想象。然而,在那些炼丹世家和资深炼丹师的眼中,丁若彤的成功并非偶然。尤其是楚家,一直以来对丁若彤持怀疑态度的楚家,此时已经开始重新审视她。在楚家这边,家主楚南岳和几位长老正围坐在一起,紧紧注视着广场上的丁若彤。随着第二十位药材的完美投放,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盯着台上的每一个细节。此时,楚家的一位长老率先开口:“她用的第一个技能,‘闻香’,我曾见过面具公子施展过。那时,我并未留心。如今再看,才发现它的神妙之处。”“是的,”另一位长老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理解,“‘闻香’能让炼丹师通过药香来感知药材的变化,这是一种极为高深的技巧。”“面具公子施展时,极为精准,而丁若彤在这几天的时间里竟然也能熟练运用,这无疑是她天赋的体现。”楚南岳目光深邃,眉头微皱。他早已看出,丁若彤的进步远非表面那么简单。她的每一次操作,每一次投放药材,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节奏。这种节奏,只有真正的炼丹高手才能掌握。而且,她每次投放药材后的药香变化,也与常人完全不同。他缓缓开口:“我也曾见过面具公子使用过‘闻香’,虽然丁若彤不似那般轻松自如,反倒是显得极为谨慎。但依旧可以看出,丁若彤在这方面的天赋,显然不逊色于任何人。”“如果仅凭‘闻香’这门技艺,她并没有做到这些。”另一位长老插话道,“但她使用的第二个技能,‘风门控火’,我却从未见过。这两种技巧结合起来,成功的几率,简直堪称奇迹。”楚南岳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轻声说道:“‘风门控火’,是我第一次见。难道面具公子传授给她的,竟然是如此高深的控火技巧?”“如果真是面具公子所传授,那也不奇怪。我们都知道,面具公子绝非普通之人,炼丹技艺高超无人能及,甚至有些技艺是外人无法想象的。”一位长老叹息道,“丁若彤的天赋,不容忽视,然而面具公子的慧眼识珠,却是这一切的关键。”楚南岳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三天时间,面具公子竟然让她掌握了这两项技艺。这不仅仅是天赋,更是她强大的学习能力和对炼丹本质的理解。”“以往的丁家,或许没人发现她的天赋,但面具公子的到来,却是她命运的转折。”所有长老都沉默了,仿佛意识到了一点。丁若彤的变化并非偶然,而是在面具公子的精心教导下,她的天赋得到了最大程度的激发。过去,丁家虽然是一个炼丹世家,但长久以来,家族中有些潜力的炼丹师,往往因为环境和机会的局限,无法真正展现出来。丁若彤便是一个典型的例子。她的天赋,或许早已在她体内潜伏,但却一直没有得到应有的引导与发现。而这一次,面具公子的慧眼识珠,让她的潜力得到了最大化的释放。“这一切,完全超出了我们的想象。”长老们开始不由自主地感叹,“我们曾经都认为丁若彤不过是一个普通的炼丹师,连丁家内其他的年轻一代都远远强于她。如今,她却以如此沉稳、精准的表现,颠覆了我们对她的看法。”“她的变化,不仅仅是炼丹技艺的提高,更多的是心态的突破。”楚南岳微微点头,“她不再焦虑,也不再惧怕失败。她已经完全沉浸在炼丹的过程之中,心无旁骛。无论最终结果如何,她的进步已经是巨大的。”所有人都默默点头,他们知道,丁若彤的成功,早已不再是技艺本身的问题,而是心境上的突破。而这一点,正是面具公子在过去三天里所给予她最宝贵的指导。“这三天,她不仅学到了技巧,更学会了如何控制自己的心境。”楚南岳轻声说道,眼神中透着一丝敬佩,“面具公子的眼光,真是令人叹为观止。他不仅是炼丹大师,更是一个能发现天才的导师。”“如果她成功了……”长老们纷纷互相对视,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那将是面具公子的最大成就之一,也会为丁若彤带来无限的荣光。”“确实。”楚南岳缓缓点头,“如果丁若彤真的成功,这不仅是她个人的胜利,更是面具公子慧眼识珠的最好证明。”“在所有人都看轻她的情况下,面具公子凭借着自己的洞察力,把她从众多炼丹师中挑选了出来。我们之前的看法完全错误,丁若彤的天赋远超我们的想象。”随着丁若彤不断投放药材,楚家的长老们开始不再关注她是否能够成功,他们更多的是为面具公子的眼光和引导而惊叹。无论丁若彤最后是否能够炼成改良母丹,她在这次炼丹大会中的表现,已经让所有人刮目相看。“面具公子的眼光,真的非同凡响。”“他不仅看出了丁若彤的潜力,更让她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风采。”“这场炼丹大会,无论结果如何,都必定会成为我们楚家的一个新的话题。”就在此时,楚南岳的目光再次转向画面中的丁若彤,他的眼中闪烁着深思。“无论结果如何,她都值得我们尊敬。”他低声自语,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而在一旁的长老们也纷纷点头,他们已经深刻意识到,面具公子的慧眼,以及丁若彤所展现出的能力,将会成为未来神川大陆炼丹史上的一段佳话。全场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的目光都紧紧锁定在丁若彤的身上。无论是台上的炼丹炉,还是观众席上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无一例外地集中在那瓶微微发光的药材上。这是最后一味药材,也是最为关键的一味药材。成功与失败,往往就在这一刻决定。丁若彤的手稳稳地拿着瓶子,目光始终没有从丹炉中移开。她的脸上没有丝毫慌张,甚至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仿佛这场决战早已在她掌控之中。然而,心中那股强烈的紧张感,依旧牢牢地缠绕着她的每一根神经。这,便是所有炼丹师都害怕的时刻——最后一投。空气中弥漫着药香,火焰的气息逐渐温和,而丹炉中的药材也已经接近完全融合。成功与否,全看这一刻的火候控制,以及最后一味药材的投入。台下,观众们几乎都没有出声。无论是丁家的人,楚家的人,还是其他曾经对丁若彤充满质疑的炼丹师,都屏住了呼吸,紧盯着眼前这一刻。这些人都明白,改良母丹的炼制,早已超出了任何炼丹技法的范围。药材的性状复杂,火候的调节困难,任何一个微小的失误,都可能导致整炉丹药毁于一旦。然而,丁若彤的每一动作,每一次药材的投放,都展现出超乎常人的从容与自信。她不像之前那样畏畏缩缩,而是举手投足间充满了稳重和决心。她手中的瓶子,在月光的映照下,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将药材瓶微微倾斜,那是最轻柔的动作,仿佛她在为这最后的投放做最后的准备。她的神色不急不躁,那股早已从内心深处升腾而起的坚定,让所有在场的人都感受到了她的决心。“面具公子所教的一切,早已成了我的一部分。”丁若彤的内心低声默念,手指轻轻托住瓶口,目光死死盯住丹炉中的那团熊熊火焰。她缓缓地举起手,将药材瓶的瓶口对准丹炉,动作一如既往的优雅与精确。每一分火焰的跳动,空气中的每一分变化,都在她的感知之中。她并没有急于投放,而是静静地感受着药材与炉内火焰之间的微妙变化。终于,在所有人紧张的目光中,丁若彤终于将最后一味药材缓缓倒入了丹炉中。这一瞬间,仿佛所有的时间都被冻结。药材轻轻落入炉内,随即与炽热的火焰激烈地交融,空气中顿时充满了浓烈的药香。药材的性状开始剧烈反应,火焰也随之愈加旺盛。这一切,仿佛是精心策划的一场演出,每一位观众都能从这一刻的火光中,感受到一种奇妙的力量。“她投放成功了?”台下有人低声道。“没错,应该是成功了吧……”另一位观众轻声回应。然而,这一切并没有定局,药香虽然浓烈,但是否能够成功,依然充满变数。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丹炉的变化。台下,丁方山紧握着手中的扶手,神情严肃,眼神中透出一丝深深的不安。他知道,改良母丹之难,非他人所能轻易理解。此刻,尽管丁若彤在之前的表现中展现出了超凡的技巧,但面对这炉丹药的最终考验,他依然无法完全放下心中的忧虑。“她能行吗?”丁方山轻声自语。每一个炼丹师心中都清楚,这一投过后,成败便在一瞬之间。无论是炉中的火焰,还是药材的反应,都决定着丹药最终的成败。台下,楚南岳依然紧盯着丹炉,他的目光中透着几分复杂。尽管他对丁若彤的技艺和面具公子的指导有了一定的认识,但他依旧不能完全相信丁若彤能顺利完成这项挑战。“她能行吗?”楚南岳心中暗自思量,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了面具公子萧宁的身上。“无论如何,她已经走得很远。”长老们低声议论着。随着时间的推移,炉中的火焰逐渐开始平稳,药香变得愈加浓郁,然而那种清新又独特的气息依然弥漫着。台上,丁若彤的动作逐渐放缓。她的目光凝聚,紧盯着炉中的药香与火焰的每一细微变化。她的心境如水,已然没有任何杂念。她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不迫的姿态,每一分动作,仿佛都经过了千锤百炼。但就在此时,随着火焰和药香交融的刹那,丹炉突然发出一声微弱的轻响。“这是……什么意思?”台下的众人不禁低声议论。每一位炼丹师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知道,这一声响,不是普通的声响。它意味着丹炉中的药材反应已经达到了某种临界点,接下来,无论成败,必定一触即发。所有人的目光再一次集中在了丁若彤身上,她的每一个动作都牵动着众人的心神。丹炉内的火焰虽然已经趋于稳定,但随着最后一味药材的投放,局势依然充满悬念。“她到底能不能做到?”台下的一个观众轻声说道。“难以想象,她已经走到了这一步。”另一个声音响起。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期待,不禁开始猜测,丁若彤到底还能做出什么奇迹。然而,舞台上的她依旧如一块静水,外界的纷扰与议论似乎对她没有任何影响。她的目光依然坚定,手中的动作逐渐变得稳重、缓慢,仿佛已经完全融入了这场炼丹的过程。“她,能行吗?”所有人都默默等待,整个会场的氛围变得愈发凝重。台上的火焰与药香之间的变化,成败与否,在这一瞬间显得格外关键。但无论结果如何,丁若彤已然为自己争得了荣耀。而这一刻,她的每一步操作,都已经成了所有人心中难以抹去的记忆。在她的冷静和专注中,最终的结果,将会如何呢?全场静默,所有人都在等待那一刻的到来。 第561章 丹成!终局! 丁若彤投放完最后一味药材后,丹炉内的药香已经浓郁到了极致。温度稳定,药材彻底融合,火候的把控几乎达到了完美。然而,她的眉头却微微蹙起,手掌仍旧紧贴着丹炉,并未露出任何放松的神情。因为,她清楚地察觉到,炼丹真正的考验,现在才刚刚开始。投放完最后一味药材,并不意味着炼丹的成功。接下来的控火阶段,才是决定这炉丹药成败的关键。尤其是最后一步——大火收汁,这一步如果失败,整个丹炉将毁于一旦,之前的所有努力都将化为泡影。然而,当她感知着炉内的温度变化时,心中却隐隐有些不妙。丹炉内的药浆已经接近极限温度,而她现在需要的,是用更强的火焰进行最后的提炼,让药效完全凝聚,以确保丹药的完美成型。可问题是……如果用大火收汁,丹药很可能会熬过,导致药效尽失。可如果不用大火,单靠闷烤的方式,丹药又无法彻底提炼,最终的药效将大打折扣。这就是母丹炼制最难的地方——最后一步的控火。这也是历年来,无数炼丹师失败的根本原因。丁若彤的沉默,立刻引起了众人的注意。一开始,众人还沉浸在她稳住火候的惊叹中,但随着时间的推移,人们逐渐发现了不对劲。“怎么回事?”“她为什么停住不动了?”“莫非,她也察觉到问题了?”观众们的议论声逐渐扩大,一些经验丰富的炼丹师已经察觉到了关键。他们的脸色变得凝重,因为他们知道——丁若彤遇到炼丹最大的难题了!“完了!她怕是要失败了!”“可惜了啊,前面做得那么好,没想到最后还是会栽在这一步。”“唉,她已经尽力了,毕竟连丁家家主当年也止步于此,她能撑到这一步,已经是奇迹了。”惋惜的声音在场间响起,很多人已经开始摇头叹息。他们的眼中,已经把丁若彤当作了失败者。楚家的人也看出了端倪,他们的眼中,带着复杂的神色。楚南岳低声道:“到了这一关了吗……”他身旁的一位楚家长老皱着眉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这一关……恐怕她撑不过去。”“不错,温度已经到达极限,可她必须用更高的温度才能完成最后一步。这种情况下,成功的概率太低了。”“要是强行用大火,丹炉很可能会炸裂,功亏一篑。”“可若是继续拖延,药浆的最佳提炼时间就会过去,到时候即便成丹,也只是废丹。”“这……”楚家的炼丹师们纷纷摇头,他们都知道,这一关几乎是必败之局。相比于楚家的分析,丁家这边的气氛则显得更加凝重。丁方山的脸色无比阴沉,他自然明白,丁若彤已经到了最艰难的关头。他身旁的一位长老沉声说道:“家主,她恐怕要失败了。”“当年你也止步于此……她如今遇到同样的难题,恐怕也……”“唉,之前所有的努力,都将白费……”丁方山没有说话,只是紧紧盯着丁若彤,心中复杂无比。他知道,这一步,丁若彤若是成功,她将一战成名。可若是失败,之前的一切,都会成为笑柄。所有的目光,都落在了她的身上。此刻,丁若彤依旧站在丹炉前,她并没有露出慌张之色,但额角却已经渗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自己已经到了最关键的一步。她绝不能失败!然而,该如何解决这个难题?丁若彤深吸一口气,目光越发坚定。她已经察觉到,丹炉的温度已经快要突破极限,再不做出决定,就真的没有机会了。然而,她没有急着行动,而是缓缓闭上眼睛,强行让自己的思绪冷静下来。“面具公子曾说过,炼丹不是死记硬背,而是要随时调整策略,以丹炉为心,以火焰为手。”“我现在唯一的机会,就是找到一个办法,让火焰能够稳定地提升温度,却不会让药浆熬过。”她的手缓缓抬起,感知着丹炉的温度变化。她必须做出选择。而此刻,观众们的议论越来越大,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决定。“她还在犹豫!”“再不做决定,就真的来不及了!”“失败了,果然还是失败了……”惋惜的声音,越来越多。然而,就在这时——丁若彤的眼中,忽然闪过一道精光!她似乎想到了某个办法!她的手,缓缓地抬起,目光重新变得坚定!她的动作,迅速而精准,仿佛早已在脑海中推演过千百次!所有人都愣住了。“她要做什么?”“难道她还有后招?”“怎么可能,她还能扭转局势?”观众们的呼吸再次急促起来,目光死死地盯着她的一举一动。就在下一瞬间——丁若彤果断出手!她的选择,将决定这一炉丹药的最终成败!丹炉之上,火光腾腾,药浆翻滚,热浪蒸腾而起,带着令人窒息的炙热气息。空气中弥漫的药香已然浓郁到了极致,整个炼丹台上,温度似乎已经超出了常人所能承受的范围。所有人都紧紧盯着丁若彤,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然而,她的手却仍然停在半空,并未立刻行动。众人的视线,渐渐地投向了萧宁。在人群之中,所有人都在为丁若彤捏了一把冷汗,甚至有人已经在摇头叹息,觉得她恐怕撑不过这一关。然而,唯有一人,依旧平静如常,负手而立,仿佛眼前的一切,皆在他的掌控之中。萧宁站在炼丹台旁,没有丝毫紧张,甚至嘴角隐隐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他的神色,让不少人心头一震。“面具公子……居然一点都不担心?”“这可是最难的一步啊!”“难道,他早就知道该怎么破局?”人群中,窃窃私语声响起,不少人疑惑地看着萧宁,眼神复杂。他们本以为,萧宁此刻应该和其他人一样,为丁若彤的处境感到担忧,可他却依旧云淡风轻,仿佛丁若彤的成功只是理所当然的事情。这种从容与淡定,让不少人开始重新审视他。就在这时,丁家这边的长老们也注意到了萧宁的态度,他们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满是疑惑。丁方山深吸一口气,脸色仍旧凝重。“难道……面具公子早有对策?”而一旁的丁秋辞,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破局的方法……我已经想到了。”众人纷纷看向他,露出疑惑之色。丁秋辞缓缓说道:“面具公子曾经教导过我们,他的炼丹三绝技之一——叶界。”“叶界?”不少人听到这个名字,脸上露出疑惑之色。丁秋辞点了点头,眼神愈发坚定:“叶界,便是在火焰与药浆之间,加入一层树叶,以树叶为屏障,隔绝高温,使得火焰可以继续燃烧,但不会让药浆温度失控,从而完美控制收汁的过程。”听到这番话,丁家的众多长老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脸上浮现出震撼之色。“这……竟还有这等手法?”“难怪面具公子一直如此淡定!”“若是用叶界,的确可以破局!”丁方山深吸一口气,眼神微微颤动。“原来如此……”他缓缓握紧了拳头,看向炼丹台上的丁若彤,目光中浮现出了一丝希望。这一刻,所有人的注意力,再次回到了炼丹台上。台上,丁若彤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清明而坚定。她的手不再犹豫,直接从腰间的药袋中,取出了一枚翠绿的叶片。这枚叶片,通体碧绿,仿佛蕴含着天地灵韵,散发出淡淡的幽香。——正是叶界之法的关键之物!唰!她手腕轻转,叶片稳稳地落在丹炉之上。刹那间,奇妙的一幕发生了!原本炽热无比的火焰,在接触到这枚叶片时,竟仿佛被一层无形的屏障阻隔,温度骤然减缓。与此同时,药浆依旧保持着原本的温度,并未因高温而熬过!“这是……”台下的观众,顿时倒吸一口凉气!“她在做什么?这片叶子……竟能隔绝火焰的高温?”“这……这是什么技法?”“难道……是面具公子的独门绝技?”所有人瞪大了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眼前的一幕。他们从未见过这样的炼丹手法!众人只能看到,丁若彤双手翻飞,稳稳地控制着叶片的位置,确保火焰不会直接接触到药浆,同时又让火势保持在极佳的状态。火焰熊熊燃烧,药浆却丝毫不受影响,仍旧保持着原本的温度!叶界之法,成功施展!这一刻,全场震撼!“居然……真的成功了?!”“这枚叶子,竟然真的能让她同时做到大火收汁,却不让药浆熬过?!”“天哪……这是什么绝技?我从未见过!”无数炼丹师眼中闪烁着惊骇之色,他们费尽心思都无法解决的难题,竟然被丁若彤用一枚叶子轻松化解!而他们却从未听说过这样的手法!楚家那边,所有人也是脸色剧变!楚南岳猛然从座位上坐直了身子,眼中满是不可置信。“叶界……竟然还能这样用?!”楚家的长老们纷纷惊呼,眼中满是震撼。“这……根本不可能!”“炼丹之道,向来是控火为王,世间何时出现了这种可以隔火而炼的技法?”“面具公子……究竟是什么人?”一时间,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无尽的震撼!他们原本以为,丁若彤必然会在这一关失败,可如今,她不仅没有失败,反而展现出了前所未有的绝技!一时间,所有人都看向了萧宁!他们终于明白,为何他一直如此淡定。因为,从一开始,他就知道,丁若彤一定能够成功!炼丹台上,丁若彤的嘴角微微上扬,眼神无比自信。她的双手稳稳地控制着丹炉,一边维持着叶界的状态,一边继续调整火焰,让药浆彻底融合。随着火焰的不断燃烧,炉中的药香越来越浓郁,整个场地仿佛都被这股奇异的香气所笼罩。这一刻,她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坚定。她知道,自己已经跨越了最难的一关!接下来,就是等待丹药成型的那一刻了!丹炉之上,火焰依旧熊熊燃烧,映照在丁若彤的脸上,映出她专注而坚定的神色。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仍然紧紧锁定着她,等待着她接下来的操作。在施展叶界,稳住了火候之后,丁若彤已经有了十足的把握。接下来,便是收火、搅浆、闷炉三个至关重要的步骤。这每一步,都是炼丹过程中不可或缺的环节,稍有不慎,都会前功尽弃。第一步:收火!收火,是炼丹的最后一道控温工序,也是最容易出问题的一步。如果火焰收得过快,药浆的温度骤降,可能导致凝结不均,影响丹药的最终成型。但若收火过慢,火焰持续灼烧过久,药浆则会熬过,甚至可能直接变成废渣。收火的关键,在于循序渐进,掌控火势衰减的节奏。丁若彤深吸了一口气,双目凝视丹炉,缓缓调整手中的火候控制阀。她并没有一下子熄灭炉火,而是逐渐调小火焰,让丹炉内部的热量缓缓衰减,确保药浆内部的温度不会骤然下降。她的手法极为稳健,每一个动作都精准至极。炉火从旺盛,缓缓减弱,火焰颜色从深红到橘黄,最后逐渐趋向幽暗。整个过程中,药香依旧稳定,药浆表面泛起一层极为均匀的光泽,没有任何焦糊的迹象。“好稳的火候控制!”台下,一些经验丰富的炼丹师顿时惊叹出声。“她的手法太精准了,火焰控制得如此平稳,丝毫不拖泥带水。”“是啊,很多人炼丹到这一步,都会因为紧张而手忙脚乱,导致火候忽高忽低。可她的操作,简直像是经验老道的炼丹师一样。”“面具公子教导出来的果然不一样……”众人纷纷惊叹,望向丁若彤的眼神,已然彻底变了。而在他们惊叹之际,丁若彤已经完成了收火的操作,丹炉内部的火焰已然完全熄灭,只剩下一片温润的余热。这一幕,让不少人暗自点头。她的火候掌控,丝毫不比经验丰富的炼丹师差,甚至更为稳定精准!第二步:搅浆!收火完成后,紧接着便是搅浆的环节。搅浆,是为了让药浆的浓度更加均匀,避免在凝固成丹的过程中,出现杂质沉积的问题。这一过程,看似简单,但其实难度极高。如果搅拌得太快,容易让药浆产生气泡,影响丹药的最终成型。如果搅拌得太慢,药浆内部的成分可能无法均匀混合,最终导致丹药药效不稳定。丁若彤没有任何迟疑,直接拿起长柄搅拌棒,缓缓地插入丹炉之中,开始搅动。她的动作极为稳健,搅拌棒在药浆中缓缓旋转,带起一道道均匀的涟漪。药浆的粘稠度极高,但在她均匀而有力的搅拌下,很快便开始变得顺滑,颜色也逐渐趋于一致。整个过程,没有丝毫急躁之感,每一次搅拌的角度、力度,都恰到好处。“她的搅浆手法很独特。”台下,有人观察到了她的细节操作,不由得惊叹道。“她并没有按照传统的方式进行单向搅拌,而是采用了缓慢逆时针与顺时针交替搅拌的方式,这样可以让药浆更加均匀。”“这种搅拌手法,甚至比一些老牌炼丹师还要讲究!”“是啊,看来面具公子的指导,真的非同一般……”众人的目光中,惊叹与钦佩越来越浓。而此刻,丁若彤依旧专注地搅拌着药浆,每一下的动作,都像是经过了千百次的练习,精准无比。直到药浆表面完全光滑,颜色稳定,她这才缓缓停下了动作,轻轻将搅拌棒取出。至此,搅浆环节,完美完成!第三步:闷炉!最后一步,便是闷炉。所谓闷炉,便是在收火、搅浆之后,让丹炉内部的药浆在余温的作用下,完成最终的凝结过程。这一步,至关重要。因为,闷炉的时间,决定了最终的丹药成色与药效。时间太短,丹药内部的结构不够稳定,药效发挥不出来。时间太长,药性可能过度融合,甚至导致药效损失。所以,闷炉的关键,在于时间与温度的双重掌控。丁若彤深吸一口气,轻轻盖上炉盖,开始静静等待闷炉的完成。在场所有人都知道,这一步是最难熬的阶段。因为,丹炉此刻已经不再有任何外部火焰的辅助,完全依靠炉内余温进行凝练。这一刻,场上变得无比安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终的结果。一分钟……两分钟……三分钟……时间在缓慢流逝,空气中的药香愈发浓郁,仿佛整个空间都被这股独特的香气所包裹。“成功了吗?”有人低声询问,眼中满是期待。“还要再等等。”有经验丰富的炼丹师沉声说道:“闷炉的时间,至少要持续五分钟以上,才能确保丹药彻底成型。”众人纷纷点头,耐心等待着。而炼丹台上,丁若彤的神色始终沉稳,她闭上双眼,静静地感受着丹炉内部的气息变化,仿佛已经与这炉丹药融为了一体。五分钟后,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中闪过一抹坚定的光芒。她伸出手,轻轻按在炉盖之上,微微感知了一下内部的温度变化。时机已到!她的嘴角,微微扬起一抹自信的笑意。所有人都紧盯着她,等待着她的下一步动作。这一炉丹药,究竟能否成功?在众人的注视下,丁若彤深吸了一口气,缓缓伸出手,握住了炉盖。下一刻,她轻轻用力,准备揭开炉盖,迎接最终的结果!丹炉旁,火光余晖在空气中荡漾,夜幕下的胭脂湖畔悄然沉寂,仿佛整个世界都凝固在这片刻的期待之中。湖面如镜,反射着天际的星辰,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香,混合着丹药与药材的独特气味,弥漫在空气中,仿佛大自然的气息也在静静地等待着炼丹的结果。周围的观众们,神情紧绷,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丹炉。夜晚的湖畔空地上,灯火摇曳,远处的树木和岩石在暮色中泛着淡淡的轮廓,显得格外神秘。而在这片宁静的氛围中,只有丹炉中不断跳动的火焰和药香的飘散,时不时让湖面荡起层层波澜,仿佛天地间所有的力量都在此刻汇聚,期待见证这场即将揭晓的炼丹奇迹。每个人的心跳都在此刻放缓,仿佛整个世界的时间都被拉长。远远的,胭脂湖的波光粼粼与这炉内的火光交相辉映,彼此呼应,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结果,也许是丹药的完美成形,亦或者,是一切努力的破灭。丁若彤站在炼丹台前,心如止水,脸上却没有丝毫的慌乱,她的目光清明而坚定,仿佛整个世界都在她的掌控之中。她的手掌稳稳地按在炉盖上,感知着内部微妙的温度波动,脑海中快速回荡着面具公子曾经的教诲:“掌控火焰,方能掌控一切。”此时的她,已经完全融入了这炉丹药的生命,她能感受到炉内药浆的每一次微小变化,每一丝火焰的抖动,甚至连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在为这场炼丹术的最终结局屏住呼吸。她轻轻地抬起手,带着一种从容而自信的神情,缓缓将炉盖揭开。随着炉盖被打开的瞬间,一股浓烈的药香瞬间扑面而来,那股香气清新而扑鼻,带着一丝草木的甘甜,一丝药材的独特气息,交织成了一种令人陶醉的芬芳。观众们不禁倒吸一口气,药香充斥着整个湖畔,瞬间将每个人的思绪都带入了那迷幻的世界。每个人都屏息凝神,仿佛此刻的天地间只有那丹炉中翻腾的药浆和即将成型的丹药,所有的目光都紧紧聚焦在丁若彤的手上,等待着她的最终结局。 第562章 改良母丹!出炉! 所有人的目光,凝聚在丁若彤身上,她轻轻抬起手,稳稳地按在了丹炉的炉盖上,目光凝视着炉中的药气,心中默念着即将揭开的一刻。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随着她的动作而凝聚,全场静若止水,仿佛连空气都被这股紧张的气氛压迫着。丁若彤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用力,丹炉的盖子缓缓揭开。随着炉盖的揭开,顿时,一股浓郁的药香扑面而来,犹如风卷云涌般迅速扩散开来,香气四溢,蔓延十里之外。这股药香,不仅清新扑鼻,更带着一丝令人陶醉的甜美和醇厚,比起普通的母丹,这一次的丹香更为浓郁,层次分明,几乎让所有人都为之一震。“这……这是什么味道?”场下的观众几乎同时发出低声惊叹。“这香气……比以前的母丹要强得多!”“难道,她真的炼成了改良版的母丹?”“真是不可思议,这香气中包含了更加精致的药效和浓郁的气息。”所有人都无法抑制内心的震撼,纷纷惊叹起来。丹药的香气足以让任何炼丹师为之惊叹,这不仅仅是一个好丹药的标志,更多的是它背后无尽潜力的象征。丁若彤成功了!她静静地站在丹炉前,双手稳稳拿起那枚刚刚炼制成功的丹药。丹药表面散发着光泽,圆润而完美,没有任何瑕疵。丹药的颜色,也比以往的母丹更加深邃,犹如璀璨的红宝石,透着一股让人不敢直视的光芒。这是丹药的极致美丽,更是她努力的象征!她没有急着将丹药展示给众人,而是缓缓将丹药放置在手掌上,轻轻感受着它所散发出来的气息与温度。这股气息,比任何一枚普通的母丹都要更加细腻,药力也更加稳重。“真……真的是改良母丹!”台下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许多人难以置信地盯着丁若彤手中的丹药,眼中充满了震惊和敬佩。此时,丁若彤终于抬起了头,目光坚定,望向了所有人。她的神色已不再是之前的拘谨,而是充满了自信与从容。“我成功了。”她轻轻说道,声音清晰而坚定,回荡在整个场地之中。这一刻,所有的焦虑和不安,都在她的脸上消失殆尽。成功炼制出改良母丹,这一刻,不仅仅是她个人的胜利,也是她作为炼丹师的蜕变。随着丁若彤的话音落下,现场的氛围骤然爆发!“太不可思议了!她真的炼成了!”“竟然炼制出了改良版的母丹!”“这不仅仅是突破了自己,更是突破了炼丹的极限!”场下,赞叹声、喝彩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为丁若彤的成功而欢呼,现场的气氛瞬间爆发成一片沸腾!“面具公子的弟子,果然名不虚传!”“看她那自信的神情,毫无疑问,面具公子给予了她无比重要的指导。”“这枚母丹,甚至可能超越了我们以往的理解!”场下的观众,无一不为丁若彤的成功而感到震撼和钦佩。但是,尽管所有人都为她的成功喝彩,现场却依然充满了质疑和好奇。因为,虽然丹药的香气异常浓郁,且看起来完美无瑕,但真正的价值,究竟如何,还需要通过验证才知晓。丹药的香气,可以感知其优秀,但它的实际功效,才是决定这一切成败的关键。“这枚母丹,究竟比之前的母丹强多少?它的功效是否有实质性的提升?”人群中不乏一些经验丰富的炼丹师,他们对于这些问题格外关注,议论声也逐渐多了起来。“没错,虽然香气不同,丹药的外表完美,但能否突破母丹的极限,还是得进一步验证。”“但至少,我们已经能确定这枚丹药的品质,远超以往的母丹。”“面具公子的眼光,真是非同凡响。他竟然能在丁若彤身上看出如此巨大的潜力。”此时,丁家与楚家,也开始汇聚在一起,准备对这枚改良母丹进行更为详细的研究。丁方山与楚南岳,带领各自的炼丹师,围在一起,开始讨论改良母丹的具体价值。“家主,您看这枚丹药的颜色,比起普通母丹要更加深沉,应该是药效更浓厚了。”丁家的一位长老分析道:“但我们还是需要进一步研究它的效果。”“我们已经看出,这枚丹药的气息远超我们以往的母丹。”另一位长老接过话道:“但要真正确认它的价值,必须要测试它的药效。”“是的。”丁方山沉声道:“尽管眼前的香气非常浓郁,但我们不能仅凭香气和颜色来判断它的最终价值。”“必须通过实际的试验,才能确切地知道它是否真能超越原本的母丹。”丁秋辞也在一旁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我有信心,这枚丹药的效果绝不会比普通的母丹差。”他沉声说道,目光中满是坚定。“但为了验证,还是需要进行彻底的测试。”“我们丁家已经有了经验,我们必须把这枚改良母丹与之前的母丹进行直接对比,看看它是否能达到我们预期的效果。”这时,幽兰泠也悄然走了过来,加入了讨论。“看来,这枚丹药的确值得我们所有人的关注。”她的声音温婉,却充满了果断与理智:“但是否能超越原本的母丹,还需要进行多方面的检测。”“我会尽力协助你们。”她继续说道:“虽然这枚丹药的气息很特别,但我们还需要在治疗、修复等方面,进行详细的比较。”丁方山点了点头:“好,我们立刻开始研究。”随着众人的开始研究与分析,丁若彤的成功,不仅仅是个人的荣耀,更成为了整个丁家、甚至整个炼丹界的一次重要突破。虽然此刻,丹药的实际效能还无法完全验证,但眼前的一切,已经足够让所有人对她刮目相看,特别是对于面具公子萧宁的眼光和教导,更是充满了无尽的敬佩与赞叹。当夜色再次降临,胭脂湖的四周已然恢复了平静。可此时的炼丹大会,却因丁若彤的成功而依旧余温未散。围绕着改良母丹的讨论,依旧在不断升温。在丁家与楚家的一处专用厅堂里,经过一番紧张的对比测试,所有人聚集在一起,准备对这枚改良母丹与传统母丹进行详细的比对和验证。丁方山与楚南岳带领着两家炼丹师,认真地开始了对改良母丹的评估。“我们先从外观开始。”丁方山开口说道:“改良母丹的色泽深沉,光泽更加明亮,相比之下,普通母丹的色泽较为暗淡且不够均匀。”“但这并不足以说明问题。”楚南岳低声补充,“我们更需要关注的是药效。”“不错。”丁方山点了点头,随即转向他旁边的炼丹师,“我们这次进行对比测试,要通过几个方面来验证,首先,我们先进行气味的对比。”楚家长老们点头同意,丁家也派出了经验丰富的炼丹师,快速进行了操作。两枚母丹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两只香炉中,药香开始在空气中弥漫开来。“可以开始闻了。”丁方山指示道。随着他的一声令下,两边的炼丹师开始仔细嗅探。“改良母丹的香气层次分明,带有更加细腻的甜美感,而传统母丹的香气则显得平淡了不少。”一位炼丹师试探性地说道。楚家的一位长老也点头称是:“改良母丹的香气,确实要比原版更为浓郁,药效更易被感知。”接着,几位炼丹师开始细细品味,察觉到改良母丹的香气的确更为复杂,仿佛包含了更多的成分与层次。“这香气的确比传统母丹强,足见药材在炼制时的凝聚力。”楚南岳轻轻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赞赏之色。然而,这仅仅是气味的层面,接下来的测试将会揭示更多关于这两枚丹药的差距。此时,丁方山与楚南岳都决定,下一步要让外界的炼丹师或者修炼者亲自试药,才能真正感知两枚丹药的差距。他们首先挑选了几名练家子,分别服用了这两种母丹。几分钟后,服用了传统母丹的修炼者开始有所反应,脸色稍有微红,呼吸开始加速,气血上涌。“效果来得有些慢。”一名长老低声说道,显然,传统母丹的药效渐显,但进展并不如预期。然而,当服用了改良母丹的修炼者,仅仅过去不到半分钟,便显得脸色红润,气色好了许多,甚至还有些许的气血波动。“看来,改良母丹的吸收速度确实比原版更快。”丁方山紧紧盯着那名服用了改良母丹的修炼者,观察他的气息波动。“这枚母丹的药效,恢复速度更快。”楚南岳也点了点头,显然,他已经发现了其中的不同。很快,修炼者们的反应开始更加明显。服用传统母丹的修炼者,依然显得有些迟缓,似乎需要更多时间才能感受到明显的药效,而改良母丹则迅速显现出了效果。“效果如此明显,简直一目了然。”一位炼丹师兴奋地说道,“这枚改良母丹,效果明显强于传统的母丹。”“是啊,服用之后的反应速度,让人眼前一亮。”另一位炼丹师也表示赞同。接下来,最为重要的一项测试便是药力的持久性。药效的持久性,往往能直接影响丹药的价值。如果一枚丹药的药力迅速消散,那么这枚丹药的价值便大打折扣。因此,丁方山与楚南岳决定,让两名修炼者继续在不同时间段内测试药效的变化。首先,服用了传统母丹的修炼者,显然在药效的最初阶段有些缓慢,但随后的几分钟内,药效的延续表现较好。然而,到了十分钟时,服用传统母丹的修炼者脸色略有变淡,气血波动开始缓慢衰退,药效的维持显得有些微弱。反观服用了改良母丹的修炼者,十分钟过去后,依然精神焕发,气血充盈,药效丝毫没有减弱。“这药力,维持得如此持久。”丁方山眉头微皱,明显震惊于改良母丹的强大效果。楚南岳也同样震惊:“这种持久性,简直无法与传统母丹相比。药效的维持时间,已然超越了以往的任何丹药。”经过数轮测试与比对,所有人都不由得对这枚改良母丹的效果展开了讨论。“显然,药效远超传统母丹。”丁方山终于开口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与感叹,“无论是气味、恢复速度,还是药力的持久性,改良母丹都已经超越了传统母丹。”楚南岳的脸上也浮现出一抹笑意:“面具公子所传授的炼丹技巧果然非同一般,丁若彤的突破,令我们大开眼界。”“若将这枚丹药投入市场,必定会引发一场巨大的风暴。”一位长老低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激动的光芒,“这无疑是一枚真正的宝丹,能够极大地提升修炼者的恢复速度与气血恢复,价值不可估量。”“面具公子果然慧眼识珠。”楚南岳感叹道,“这次,丁若彤的成功,不仅仅是她个人的荣耀,更是我们所有人的惊叹与敬佩。”而此时,丁家与楚家各大长老已经纷纷表态,改良母丹确实比传统母丹强上不少,而这种丹药的潜力,足以让整个丹界为之震动。最终,经过细致的分析与测试,改良母丹的药效与价值完全超越了以往的母丹。丁若彤的炼丹技艺,不仅为丁家带来了荣耀,也让她的炼丹水平跨入了一个崭新的高度。然而,真正的挑战才刚刚开始——这枚母丹的市场价值和实际应用,仍然需要更多的验证与测试。而在这背后,面具公子萧宁的深邃眼光与无与伦比的指导,才是最终的胜利之源。随着丹药的最终对比结果出炉,现场的气氛一片震撼,而特别是在楚家和丁家之间,波动尤为剧烈。改良母丹的药效远超传统母丹,这无疑是一个革命性的突破,尤其是在所有人的预期之外。尽管开始时,很多人都对面具公子所传授的技巧持怀疑态度,但如今的结果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这一切。尤其是楚家,曾经质疑过萧宁的能力与指导效果,而如今,他们不得不低下头,承认他们的偏见与轻视。“面具公子,真的非同一般。”“这次,真的是我们错看了你。”楚家家主楚南岳,脸色微微一变,原本一直显得冷静沉稳的他,此刻却有些神情紧绷。“面具公子,我代表楚家,向您表示最诚挚的歉意。”楚南岳不再像之前那样冷静与高傲,他的语气不由得带着几分诚恳和低头。“我们楚家之前对您所教的技艺抱有怀疑,您展现出来的炼丹能力远超我们的预期,现在我深感后悔。”他说话的语气,虽然平静,但却带着一种前所未有的恭敬。一旁的楚家长老们,也都纷纷点头,眼中透着忏悔与认可。“面具公子,您能从丁若彤身上挖掘出如此潜力,并将她培养成一名独立炼丹师,您的眼光和实力,已超越了所有人的想象。”另一位楚家长老也连声称赞,“您传授的技艺,简直让人叹为观止。”此时,楚家已完全放下了之前的偏见,甚至是在奉承萧宁,恭敬地称呼他为“面具公子”,再也不敢有丝毫不敬。面对他们的道歉和称赞,萧宁只是淡淡一笑,没有过多回应,仿佛对这种“巴结”并不感兴趣。他的目光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都是理所当然。与此同时,丁家这边也感受到了这一股变动的潮流。丁方山与几位长老已经开始暗自庆幸,能够在这次炼丹大会上与面具公子有着更深层次的接触。看着改良母丹如此顺利地完成,丁家无疑得到了巨大的荣誉,这对于家族来说,意义非凡。“面具公子,真不愧是炼丹界的天才。”丁方山低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钦佩,“您不仅让若彤打破了自己的局限,更让她能够独立炼制出如此高品质的丹药。”“若彤能得到面具公子的指导,必定能够走得更远。”一位长老也在旁边附和道。此时的丁家,已经不再是之前那种冷漠和距离感,整个家族的气氛愈发和谐,显然,大家都看到了面具公子为丁家带来的好处。“面具公子,我们丁家必定全力支持您的未来计划。”丁方山微微低下头,脸上露出了几分谦逊的笑容。“若彤的成就,已为丁家赢得了尊重和荣耀,未来无论面具公子需要什么,我们丁家必定竭尽全力。”看着丁方山的态度,几位长老纷纷点头,显然他们也意识到了,面具公子不仅仅是在教导丁若彤,他的能力对于整个家族的帮助,简直无法估量。不过,尽管两家都开始了各自的巴结和奉承,萧宁依旧只是冷淡地听着,并没有过多回应。他清楚,两家眼中的“成功”,不过是把自己推上了更高的台阶,但他并不急于从中获取任何好处。面具公子的身份,注定了他的独立与冷漠。“面具公子,”丁秋辞在一旁稍稍向前一步,目光坚定,“我们丁家将会全力支持您和若彤,您是否愿意继续指导她?我相信,若彤在您的引领下,必定能够做得更好。”此话一出,丁家长老们纷纷点头,眼中流露出期待的目光。萧宁缓缓开口:“不必急于承诺,我并不需要过多的支援。”他目光平静,“若彤已经能够独立炼丹,接下来,她需要的不是过多的依赖,而是走出自己的路。”听到这话,丁家众人都有些愣住,但也明白萧宁的话语中透露出的深意。“她将是未来真正的炼丹师。”随着萧宁的冷淡回应,场面逐渐平息下来。现场的热度稍稍回落,所有人不由自主地转向了正在继续炼丹的丁若彤。她已经开始了新的炼丹步骤,这一次,她将进行最后一种母丹组合的炼制。“继续吧,若彤。”萧宁站在一旁,轻声对她说道。丁若彤听到后,点了点头,已经完全沉浸在炼丹的状态中。她再次拿起那几种药材,依照萧宁之前所传授的技巧,开始有条不紊地投入药材,开始了新的炼制过程。这一回,她的眼神更加坚定,手法更加娴熟,炼丹的动作充满了流畅感。她的每一步,都是经过了深思熟虑,不再是随意的操作,而是充满了对药材与火候的极致把控。台下的众人已经习惯了她从容的姿态,眼中不再有质疑,只有期待和赞叹。随着丁若彤继续炼丹,场下的讨论声逐渐平息。萧宁站在一旁,眼中没有多余的表情,依旧平静地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他的身份,依然如面具一般,神秘且冷漠。但在这座炽热的炼丹场中,所有人都清楚,他的教导,已经悄然改变了无数人的命运,包括丁若彤的。两家,楚家与丁家,虽然都在竭力争取与萧宁的联系,但他依旧是那个冷静的旁观者,默默地帮助着自己所看重的学生,给予她们真正的力量。未来的丹道,会因萧宁的出现而彻底改变。而丁若彤,也将走上属于她的道路,成为炼丹界的璀璨新星。夜色如墨,胭脂湖的水面被月光照亮,泛起层层波光,湖面上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悠扬又寂静。场地内,明亮的火光照亮了整个炼丹台,周围的气氛却被一种厚重的期待所包裹。尽管已经进入深夜,观众们却没有丝毫疲惫。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丁若彤身上,脸上都带着几分紧张与期待,仿佛此刻决定了所有的未来。空气中弥漫着丹药特有的香气,混合着一丝沉静的药气,仿佛每一次呼吸都能让人感受到丹药的力量。在这一片静谧与激动交织的氛围中,所有人的心跳仿佛都随着丁若彤的每一次动作而跳动。 第563章 过关! 夜空如墨,繁星点点,月光洒在胭脂湖的湖面上,泛起一层轻微的波纹。微风拂过湖面,带来一丝凉意,树枝在夜风中摇曳,发出沙沙的声音。整个场地的气氛依旧紧张,炼丹的热度仍未消退,观众们的目光早已锁定在丁若彤身上。虽然夜幕已经降临,但依旧有不少宾客站在湖边,目不转睛地注视着炼丹台上的丁若彤。灯火辉煌,炽热的火光和四周的宁静形成鲜明对比。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药香,那是从炉中飘出来的丹药气息,浓烈又清新,随着时间的推移,药香越来越浓,逐渐弥漫至四周。今天,丁若彤再次站到了炼丹台前,面对着众人的期待,她并没有丝毫紧张,反而如常般专注与镇定。她知道,自己不仅仅是在炼制丹药,更是在证明自己。炼丹的过程,已不单单是对技巧的挑战,更是对她内心与信心的磨砺。丁若彤深吸一口气,开始了她的新一轮炼丹。今天,她将炼制的是第二版的改良母丹,比起第一次,这一版的药材组合更加复杂,药效要求更高,炼制难度也随之提升。她将目光投向眼前的药材,这些药材都是经过精心挑选的,每一种药材的特性都需要她格外小心地对待。手指轻轻翻动药材,她开始了第一步。先是将药材细致地研磨,然后逐一洗净,丁若彤的动作流畅,动作之间带着一丝优雅和熟练,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她的每一个步骤,都透露着对炼丹的熟悉与精湛。炼丹台上,炉火开始变得愈发旺盛,丁若彤的目光也愈加专注。她细心地将第一味药材投入丹炉,然后稳稳地调整火候,目光紧随其后,观察药材与火焰的接触。火焰的温度开始逐渐升高,但她的动作依旧稳定,心中暗暗琢磨着接下来的步骤。随着第一味药材的溶解,第二种药材被她准确无误地加入。这一次,丁若彤并没有急于求成,而是慢慢地调整火候,让药材与火焰之间的互动更加和谐,仿佛心与火的呼吸也同步在了这一刻。时间一点点过去,丹炉中的药气也渐渐开始变得浓烈。她的脸上没有一丝焦虑,反而是带着一种从容的微笑。每一次加入药材,都是一种享受,每一次火候的调整,都是对自己技巧的磨练。她仿佛已经和炉中的火焰融为一体,目光如炬,心如止水。第三味药材加入后,整个炉内的气息逐渐变得更加复杂,药香的气息开始蔓延。她完全沉浸在这炼丹的世界里,不再受到外界的任何干扰。随着药材的不断投放,炉内的气息变得越来越浓,逐渐弥漫开来。那股香气,比第一次的改良母丹更加浓烈,仿佛每一滴药液中都蕴藏着无穷的力量,充满了希望与期待。终于,所有药材都已经投入完毕,接下来的操作,便是最为关键的收火、搅浆和闷炉环节。丁若彤没有丝毫犹豫,她稳稳地收回手,继续控制着炉中的火候,确保丹药的质量可以达到最完美的标准。她轻轻地拨动火候的调整旋钮,炉内的火焰逐渐变得温和,不再是之前的烈焰。药浆在炉内缓缓旋转,气息逐渐稳定。这一次,她的动作显得更加流畅,每一个步骤都仿佛经过了无数次的训练。她完全能够感知到药材的反应,火焰的温度,药液的变化,每一个细节,都掌握在她的手中。几分钟后,丹药终于出炉。当炉盖缓缓打开的瞬间,一股沁人心脾的药香再次弥漫开来,超越了之前所有的改良母丹香气,强烈而浓郁,令人陶醉。这股香气,并不像单纯的母丹,它的气息中似乎包含了更多的层次,仿佛蕴藏着深厚的力量和精华,扑面而来,直击感官。“这次,真的炼成了!”场下的观众再次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目光已经完全被丁若彤手中的丹药吸引。丁若彤轻轻捧起丹药,眼中闪烁着一抹自信的光芒。她终于看见了自己的一步步努力,得到了回报。这一次的改良母丹,显然比之前更为完美。随着丹药的成功出炉,接下来便是最为关键的效果验证环节。楚家与丁家长老们已经不再犹豫,纷纷开始测试这次的改良母丹。几名修炼者被请到炼丹台前,他们服用了改良母丹,开始静静等待药效的出现。几分钟后,服用了传统母丹的修炼者仍旧在微微发热,气息尚且平稳。然而,服用了第二版改良母丹的修炼者,显得神色愈发明亮,气血似乎迅速恢复,身体内的疲惫感也在迅速消散。几位炼丹师纷纷观察着这一变化,他们已经看到,改良母丹的效果远超之前的母丹,不仅恢复速度更快,而且恢复的程度也更为显著。“不仅如此,药力还更加稳固。”楚南岳也不由得惊叹,“这种丹药的效果,比我们以前所知的母丹要强得多。”“它恢复的不只是气血,甚至对修炼者的身体状态也有所改善。”随着这些修炼者的反馈,所有人终于可以得出明确的结论——改良母丹的效果超越了传统母丹,其恢复力和药效的持续性都得到了质的飞跃。“这次的丹药,真的超越了我们之前所有的预期。”“面具公子的眼光果然无与伦比,若彤的成长,也远超了我们的想象。”随着第二版改良母丹的最终效果得到验证,所有人都沉浸在这种震撼的气氛中,无法自拔。丁若彤看着自己手中的丹药,眼中闪过一丝欣慰和坚定。这一刻,她已经不再是那个曾经默默无闻的炼丹师,她已经踏上了属于自己的道路,成为了炼丹界的耀眼新星。而在她身后,萧宁依旧站立,冷静如常,仿佛这一切的改变与成功,与他无关。然而,每一个微小的进步,背后都藏着他给予的支持与引导。夜幕愈发深沉,缘会的场地依旧弥漫着紧张而兴奋的气氛。第四关考核已经圆满结束,所有人都期待着最终的第五关,这场决定性考核无疑是整个缘会最为瞩目的时刻。十佳丽们站在一起,凝视着远处的比赛场地。即便是萧宁在炼丹上的表现,已经让所有观众为之一震,但这一切还未真正结束。第五关的挑战,不仅仅关乎个人的实力,更是代表着对最终胜者的认定。然而,今晚的场景和往年有所不同。十佳丽们并没有急于进入最后的比拼,而是聚集在一起,开始商讨接下来的考核内容。负责本次联合考核的佳丽——紫烟绕、银月华、霞光媚、幽兰泠,他们早已知道,面具公子萧宁,已不再是他们能够轻易挑战的对象。“我们已经看到了他在炼丹上的表现。”幽兰泠语气平静,但眼底闪烁着一丝惊叹,“他的技巧几乎无懈可击,每次挑战他都能轻松超越。无论是以前的比拼,还是现在的炼丹,萧宁都做得游刃有余。”紫烟绕轻轻点头,眼神沉思。“是啊,每一场他都表现得完美无瑕。我们设定的难题,似乎在他面前都变得毫无意义。尤其是炼丹,他不止是精通,而是每一个细节都做得极致。”银月华和霞光媚都默默地听着她们的讨论,没有插话。她们的眼神都在透露出同样的思考——她们对萧宁的震撼已经无法用言语表达。“我甚至怀疑,”紫烟绕说道。“他早就能做到了。我们设下的每一关,每一道题,恐怕对他来说,根本不构成挑战。他的每一个动作,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自信,仿佛这世上的任何困难都无法难倒他。”幽兰泠沉默片刻,深吸一口气,似乎下定了某种决心。“我觉得,咱们不需要再设定考核了。他不属于我们可以考核的范围。我们已经无法在他面前做出真正有挑战性的难题。”其他三人听到这话,都深深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认同。银月华若有所思地说道:“他说不定根本没有把我们的考核当回事,他的眼界早已超越了我们能设想的层次。如此能人,我们设定任何障碍,都显得微不足道。”霞光媚略带失落地叹了口气。“这些天我们一起策划,想着给他设置一些难题,想要看看他如何应对。可是现在看来,所有的考验,都不过是纸上谈兵。”空气中的沉默渐渐加深,四人心照不宣地交换了眼神。最终,幽兰泠率先开口:“我们放弃吧,放弃这最后一关的考核。”这一句话落下,空气似乎也为之一静。放弃考核,这几乎是从未发生过的事。每一届缘会的最后一关,都是无数人眼中的盛事,甚至是被视为代表着最终权威和成绩的关键所在。而今,面对面具公子的震撼表现,十佳丽们在讨论后选择了放弃。紫烟绕轻声道:“既然如此,我们就放弃吧。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没有任何一个考核能难住他。就算我们继续考核,又能考出什么呢?”她说这番话时,眼里带着一丝叹息,也夹杂着佩服的光芒。此时,她的心中没有任何嫉妒,反而是一种深深的敬意与钦佩。“面具公子萧宁,”银月华低语道,“不仅仅是炼丹方面的天才,他的全面性已经超越了我们所有的想象。即使给他设定再复杂的考题,他依然可以轻松过关。”霞光媚看着幽兰泠,最后也缓缓点头。“是的,放弃吧。他已经展示了属于他的独特能力,我们没有任何理由再去挑战。”这时,幽兰泠的眼神闪烁了一下,似乎心中有了决断。“他果然是我们无法触及的存在。”她低声说道,似乎对萧宁的能力已经完全折服,“我们不仅无法考核他,甚至连向他请教的机会,也变得越来越珍贵。”四位佳丽决定放弃最后一关考核后,她们开始主动讨论萧宁的能力,言语中充满了钦佩与崇敬。“他不仅仅是炼丹师的天才,他的其他技艺也一样出色。我从未见过如此完美的表现。”紫烟绕目光柔和,语气中充满了对萧宁的欣赏。“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次的表现,仿佛都不再属于常人的范畴。”“这种人,应该是所有人学习的榜样。”银月华的话语同样带着崇拜,“我真希望有一天能像他一样,处事从容不迫,轻松应对任何困难。”霞光媚点了点头,她眼中闪烁着向往,“他做的每一件事,都令人钦佩。我不禁在想,若是能向他请教学艺,必定能获得无尽的成长与收获。”幽兰泠深深看了她们一眼,轻声道:“他不仅仅是一位高人,他甚至是我们所有人的指引。无论我们做出什么样的决定,最后的答案都已显而易见。没有人能超越他,而他也将是未来最璀璨的星辰。”这一刻,所有人对萧宁的感受已完全改变。曾经的质疑与怀疑,在他一场场惊艳的表演面前,已化为乌有。面具公子,已经不再是单纯的炼丹师,而是超越了一切的存在。十佳丽们已经达成一致,决定放弃最后一关考核。这一决定并没有引发混乱,反而在大家心中种下了一种深深的敬佩与钦佩。面具公子,已经不是他们可以轻易挑战的对象。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已经超越了任何考核,甚至是超越了他们自己所有的期望与想象。夜幕下,胭脂湖的波光粼粼,月光洒在湖面上,仿佛一层薄纱,轻轻拂过。场地四周,依然弥漫着兴奋和期待的气氛。前几轮考核已经圆满结束,观众们的目光全集中在接下来的最后一关——关乎古缘祭的祈福与面具公子的最终表现。然而,随着幽兰泠缓缓走上前台,所有的目光瞬间汇聚到了她身上,空气似乎在这一刻变得凝固。她的身影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尤为冷峻,脸上没有过多表情,步伐依旧从容不迫。她站定之后,扫视了全场一眼,四周顿时安静下来,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她的宣布。“最后一关的考核,正式宣布,放弃。”幽兰泠的话语犹如一道晴天霹雳,落下的一瞬间,场内所有的讨论声瞬间消失。人们愣住了,纷纷瞪大眼睛,甚至有些人反应过来后,仍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放弃最后一关?这在缘会历史上是从未出现过的先例。“放弃?”一位年长的炼丹师忍不住低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和疑惑。“这怎么可能?最后一关,居然直接放弃?”另一位年轻的求缘者也满脸震惊,“这对面具公子萧宁来说,到底意味着什么?”“难道他已经无敌了吗?”一位观众低声说道,眼中充满了崇敬与钦佩,“所有的考核,他都轻松通过,最后一关竟然直接放弃,这意味着什么?”就在众人震惊的议论声中,幽兰泠的话再次响起:“面具公子的能力,早已超越了所有的预期,所有的考核对他而言,都没有任何意义。最后一关考核,对于他来说,根本就不再是挑战。”“因此,我们决定,放弃最后一关的考核。”随着这番话,整个场地的气氛一时凝固,然后,所有人开始议论纷纷。有些人显得惊愕,有些人则是恍若猛然觉悟,仿佛一切都显得顺理成章。“面具公子,真的太强了!”一位资深的炼丹师感叹道,“他从未让我们失望过,面对这样的挑战,他的每一步都走得如此稳健,几乎没有一丝波动。”“无论是前面的挑战,还是现在的炼丹,他都能从容应对。”另一位年轻弟子也不禁点头,眼中带着崇敬的光芒,“放弃考核,这也代表着他在这场缘会上的无可匹敌!”“我从来没见过这样的人,简直是全能!”一位女观众也低声感叹,“不仅是炼丹,其他方面,他的表现都超出了我们的想象。”“面具公子,不仅仅是炼丹的天才,他的其他技艺也一样无与伦比。”另一位观众说道,脸上带着明显的崇拜,“他的从容不迫,简直让人感到震撼。”在幽兰泠宣布放弃最后一关的考核后,整个场地的气氛瞬间变得异常热烈。虽然没有举行最后一关的比试,但这却成了所有人无法忽视的标志性事件。众人无不被这份从未有过的先例震撼,萧宁——或者说,面具公子,凭借着超凡的能力,打破了所有人对考核的固有认知。他轻松通过了前面的所有难关,甚至连最后一关的考核都让十佳丽们毫不犹豫地放弃。“难道这世上真有这么强的人吗?”一位老者低声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惊叹,显然对面具公子的能力已经产生了彻底的信服。“面具公子不愧是面具公子,能够轻松超越所有人的预期,简直令人难以置信!”另一位青年也感叹道。“他究竟是什么人?”一名求缘者在心中自问,眼中充满了疑惑和敬仰。“面具公子,这个名字注定将被载入历史!”一位心怀崇敬的炼丹师感叹道。随着众人议论纷纷,幽兰泠站在台上,目光淡然,声音平静地宣布:“经过一番商议,十佳丽们一致决定,放弃最后一关的考核。面具公子凭借着超凡的能力,已经展示了我们无法挑战的天赋和才华。”她停顿了一下,环视了整个场地,所有人的目光都被她吸引过去,连呼吸都变得轻微。“因此,面具公子已经成功获得了古缘祭的祈福!”她的话音刚落,全场瞬间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随之而来的是雷鸣般的掌声,整个场地都在为这一决定欢呼,似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充满了崇敬与佩服。每个人都知道,古缘祭的祈福是神川缘会最神圣的仪式之一。只有通过了所有考核的人,才能够获得这种来自神川缘会的庇佑与祝福。而现在,面具公子凭借着无与伦比的能力,已经成功获得了这份祝福。幽兰泠淡然看着满场的掌声,继续道:“今天,面具公子已经超越了所有的考核,成为了我们所有人的楷模,获得了古缘祭的祈福。他的能力与智慧,已经远远超出了我们的想象。”她的声音渐渐提高,话语中带着一丝不容质疑的决然:“接下来,将由缘女婆婆为面具公子赐予祈福。”场下的观众纷纷低头,不敢出声。整个场地的气氛变得更加庄重、神圣。每个人都知道,接下来的赐福仪式,将是整场缘会的高潮。幽兰泠轻轻停顿,目光依然平静:“面具公子已经超越了所有的考验,接下来的赐福仪式,将为他带来神川缘会的庇佑,祝愿他今后的日子更加辉煌。”随着幽兰泠的话语落下,场地再次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面具公子身上。那是一种崇敬与佩服的眼神,仿佛在目送着一个即将登上巅峰的传奇人物。而此刻,面具公子依旧保持着淡然的神情,站在原地。他那双深邃的眼眸,透过面具看向远方,似乎并没有因此而露出任何情感的波动。就像他一直以来的风格,冷静、从容、稳重。终于,幽兰泠再次开口:“古缘祭的祈福仪式,即将开始!”随着她的宣布,整个场地的气氛达到了最高潮。观众们的目光紧紧锁定在面具公子的身上,期待着这个神圣的时刻。几位长老与祭司们已经开始准备仪式,烛火摇曳,香气飘扬。每一个人都明白,今天的祈福,不仅仅是对面具公子个人的祝福,更是对他的才能与智慧的最高敬意。整个缘会的氛围越来越神圣,所有的喧嚣都开始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无尽的敬畏和期待。 第564章 心有所属?! 夜色如墨,微风吹拂,湖面上的灯光映射出柔和的光影,周围的空气仿佛都变得清新了许多。缘会现场的气氛神圣而庄严,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带着一丝神秘的光辉。所有人都静默无声,等待着古缘祭的最后仪式。随着幽兰泠的话音落下,几位身着古老祭衣的祭司们缓缓走上祭台,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都带着浓重的仪式感。祭衣飘动,带着古老的香气和神圣的氛围,仿佛是从远古时代走来的神祇。这些祭司们每个人都身形高大,目光如炬,身上散发着一种让人不敢轻视的威严气息。每一位祭司的神情严肃,神态从容,仿佛天生就是这个神圣仪式的一部分。他们的举止高贵而神秘,每个动作都恍若经过无数代人的传承,已经深深刻入他们的骨血之中。随着祭司们的到来,所有的目光不自觉地集中到了他们身上。每个人都意识到,这一刻的重要性远超以往的任何一个瞬间。整个缘会的氛围也变得更加凝重,每一个人都能感受到那股来自神圣古老祭典的庄严气息。就在此时,一位身着深红色祭袍的女子走上祭台,手中持着一根镶嵌着金丝的法杖,法杖顶端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映照在她的面容上。她的步伐轻盈而稳重,仿佛连空气中的尘埃都不敢染上她的衣角。她就是这次古缘祭的主祭司——缘女婆婆。缘女婆婆年纪不轻,但她的神态却无比从容,面容精致如画,眼中带着一种经历了千年风霜的睿智。她的气质不容忽视,仿佛集天地之精华,成为这片大地的守护者。她的目光扫过每一位观众,仿佛能够穿透每个人的心灵,看见他们最深处的渴望与期许。缘女婆婆站在祭台中央,微微闭眼,低声吟唱起古老的祷词。她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如同来自远古的回声,带着一种神圣的力量,让所有人都不禁屏息凝神。随着她的祷词落下,空气中的紧张感愈加浓烈,所有人都仿佛置身于一场浩瀚的时空漩涡中,无法自拔。整个缘会的气氛也变得更加神秘,仿佛这一刻将是命运的转折,所有的历史都凝聚在这片刻的宁静中。缘女婆婆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深邃,带着无尽的智慧与从容,她看向面具公子,眼中闪过一丝意味深长的光芒。“今日,吉时已过。明日,便是开始进行古缘祭祈福的时刻。”她的声音轻轻落下,却如同雷霆般震撼在场每一位听者的心头。随之而来的,是一阵如潮的掌声,所有的目光都投向了面具公子。在这个神圣的瞬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一股从未有过的压迫感,仿佛时间也在这一刻停滞。即便是最强大的力量,在面对这种来自神圣仪式的气息时,也不得不感到一种敬畏。随着祈福仪式的宣布,所有人都开始退却,准备等待明天的最终祝福。而这一夜,似乎变得格外宁静,连湖面上的微波也仿佛安静了下来。空气中的香气依然弥漫,那是一种古老且神圣的气息,令人陶醉。与此同时,卫家三姐弟这边。卫轻歌轻轻地看着场上的萧宁,嘴角扬起一抹轻笑,低声说道:“一般祈求古缘祭的,都是什么情侣、夫妻,面具公子一个人,真不知道他会祈求与何人结缘。”她的声音清冷,但又带着一丝戏谑的味道。她对面具公子的身份仍然保留着好奇,尽管她对这个男人早已有了不少的了解。卫清挽听到卫轻歌的话,眉头微微一挑,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轻声说道:“你倒是挺有兴趣,倒也没错,像这种场合,面具公子若真的能有伴侣,那也是一段传奇。”卫清挽的话音刚落,身旁的卫青歌不由得摇了摇头,道了一句:“若面具公子有伴侣,岂不是早已让世人都知道了?他能单独来祈求古缘祭,大概是另有深意吧。”卫青时似乎并不在意,眼中透出一丝思索,轻声道:“他能独自前来,必定有些特殊的缘由。”卫清挽看着二人,轻轻叹了一口气:“无论如何,明天的祈福将会是他人生中的一大亮点,毕竟,这样的祝福,能得到,算是荣耀与幸运并存。”就这样,卫家三姐弟的议论声慢慢消散在微风中,而他们的目光依然停留在萧宁的身上,心中却各自有着不同的想法。夜色渐深,缘会的会场开始逐渐安静下来。各大势力的代表、贵宾们已经开始散去。空气中弥漫着药香与香气,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片古老而神圣的气息笼罩。此时,所有的观众都准备迎接第二天的祈福仪式,期待着这场缘会带来的一切奇迹。星光点点,映照在古老的缘会场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难以言喻的紧张气氛,而这一切,都将在第二天迎来最高潮的时刻。翌日。天色渐亮,胭脂湖的湖面微微泛起涟漪,清晨的阳光透过薄雾洒落在湖水上,映射出一片金色的光辉。湖边的空气清新,微风拂过,带来阵阵凉意,偶尔几只水鸟划过湖面,留下几道优美的涟漪。整个湖区安静而庄严,宛如一幅流动的画卷。然而,这份宁静并未持续太久。随着时光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涌向湖边,前来观看即将举行的古缘祭祈福仪式。人群从四面八方汇集而来,步伐匆匆,面带期待与兴奋的表情。随着越来越多的求缘者和观众汇聚,原本空旷的湖边渐渐被人流填满,最终变得熙熙攘攘,热闹非凡。这一刻,胭脂湖已经不再是单纯的自然景观,而是成为了人们目光的焦点。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湖中央的祭坛上。场面一片繁忙,几位工作人员忙碌地在祭坛周围准备着仪式所需的各项物品,空气中弥漫着一种神圣、庄严的气氛。“你听说了吗?”一个声音突然传来,打破了周围的喧闹。“面具公子是这次缘会中唯一一位获得十佳丽全部认可的人!”“我听说了,这样的荣誉可不是随便一个人能得到的。”旁边的人轻声回应,眼中充满了敬意,“他不仅仅展现出了超凡的炼丹技艺,还通过了所有十佳丽的考验,这样的人物,能在缘会中获得古缘祭的祈福,可谓是极为罕见。”“对啊,十佳丽的认可可不是轻松获得的。像面具公子这样,几乎是无人能敌的存在。”另一位观众也加入了话题,目光中充满了崇敬,“能得到十佳丽认可,必定有不凡的能力。”“不过,面具公子这么优秀,大家都猜测,他是不是要为自己的姻缘求得一份美满的祝福?”一位青年不禁开口道,眼神中充满了好奇,“一般来说,参加古缘祭的都是情侣或者夫妻,难道他是一个人前来?”“是啊,怎么没有看到他的佳人?”旁边的女子也发出了疑问,“古缘祭一向是求姻缘长久的,面具公子这么出色,按理说,他应该有个不凡的伴侣吧。”“我听说,他的身世背景十分神秘,身份更是扑朔迷离。如今,竟然单独前来接受古缘祭的祈福,真是让人琢磨不透。”一个年长的男子忍不住感叹道,“不过,面具公子的身份和实力,的确让人无法忽视。”人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都纷纷在猜测,面具公子究竟为何单独前来,是否有隐情,或是其他的深意。随着时间的推移,古缘祭的祈福仪式渐渐临近,大家开始焦急地等待着最后的揭晓。“如果他真的是为了姻缘而来,那他的佳人究竟是谁呢?”几位女子低声讨论着,眼中闪烁着一丝期待的光芒。“他如此出色,旁人怎能不羡慕?”此时,站在旁边的一位年轻男子神情复杂地说道:“是啊,像面具公子这样的人物,肯定会选择一个与自己地位相匹配的女子。不知道会不会让人惊艳呢?”人群中开始涌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这个谜一样的男子吸引,尤其是那些曾经与他对战的求缘者,此时他们的内心愈发充满了不解与好奇。面具公子究竟是为什么单独前来,又会与谁结下这段姻缘?这些谜团开始引发人们的热议。随着时光的推移,湖边的气氛愈发紧张而激动,早已聚集的观众们开始陆续往祭坛附近靠拢,争取能在第一时间见证这一神圣的祈福仪式。“你们觉得,面具公子会选择谁作为自己的伴侣呢?”一位年轻女子在议论中问道,“从他的风度和气质来看,应该是那种出类拔萃的女子吧。”“我倒是觉得,他可能已经心有所属,只是还没有显露出来。”旁边的男子低语着,眼神中带着几分猜测,“不然怎么单独前来,似乎在等着什么?”更多的目光开始转向祭坛,所有人都焦急地等待着即将到来的古缘祭的开始。随着时间的流逝,太阳已经渐渐升起,光芒洒在湖面上,湖水泛起层层波光。各方势力的代表们也早早来到了祭坛,等待着一场前所未有的仪式。然而,尽管气氛愈发热烈,面具公子的身影依旧没有出现。众人不禁心中疑惑,面具公子究竟为何至今未现身,是否已经准备好迎接自己的姻缘,还是有其他原因?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的时候,幽兰泠和其他几位佳丽也站在一旁,目光透过人群注视着祭坛的动静。她们神情复杂,心中涌动着无尽的情感,显然在这场仪式背后,隐藏着许多不为人知的故事。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面具公子和他神秘佳人的揭晓,等待着这个注定要载入历史的瞬间。楚家大厅内,气氛沉重而紧张。楚南岳坐在高座之上,身旁站着几位长老,气氛因面具公子的缘故而显得凝重。一场缘会即将结束,而古缘祭的祈福仪式更是成为了此时所有人关注的焦点。“面具公子,作为如今最炙手可热的人物,已经成功获得了十佳丽的认可。”楚南岳的声音平静,但眼底却带着一丝深思,“我们既然知道面具公子渴望得到古缘祭的祈福,那我们是不是应该做些事,来拉近与他之间的关系?”“家主,您是指……?”一名长老挑了挑眉,显然已经有些猜测,语气略带试探。楚南岳沉默了一会儿,目光坚定:“是的,送个美女过去。”旁边几名长老先是愣了一下,随即神情变得郑重。“家主,您是说,送一位女子,成为面具公子的伴侣?”“不仅仅是伴侣。”楚南岳的语气中透出一丝冷冽。“送过去做小妾,做侍女,甚至成为他的心腹。这种方式,既能帮助我们拉近与面具公子的关系,又能借此机会在他身边获得更多的话语权。”他看向众人,目光中带着一丝狡黠:“面具公子孤身一人,而古缘祭的传统,向来是两人前来。既然他已经单独一人来此,难道不是说明,他并没有一个可以共度余生的佳人?”“既然如此,我们为何不借此机会,投其所需,将我楚家的女子送过去?正如我们所言,哪怕做小妾、侍女,也能获得近距离接触的机会。”这番话让在场的几位长老都有些动容,显然大家都意识到,面具公子确实是楚家不可忽视的存在。“家主所言极是。”一名年长的长老点了点头,“不过,若是派送女子过去,我们要挑选合适的女子。不能轻易给面具公子带去困扰,既然送过去,那就得是一个与他有共鸣的人。”楚南岳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众人:“若是有合适的人选,自然不成问题。我觉得,送一位足够得体、既能引起他兴趣,又能给我们提供便利的女子,才是最为重要的。”场下的几位长老低声议论着,显然对于这件事的安排已经开始认真考虑。“家主,若我们选派一位美女过去,不如……”长老一边说,一边望向其他人,继续道:“我们可以选择在我们家族中最出色的女子,她们不仅美貌无双,且深得家族宠爱,若是能与面具公子相互接触,岂不是对我们楚家也有好处?”楚南岳听完,眼神中露出了一丝满意:“是的,若能选派出最得体的女子,不仅能让面具公子感到欢喜,更能在他心中种下对我楚家的好感,日后若有任何合作的机会,岂不是事半功倍?”“至于挑选谁,我们自然有自己的打算。”楚南岳停顿片刻,目光锐利:“给我准备一份名单,选出适合的人选。”……与此同时,丁家也正在为此事商议。丁家大厅内,气氛同样紧张,丁方山坐在高座上,目光沉思。“楚家要做这件事,我们怎能落后?”他话音刚落,便有长老点头附和:“家主所言极是。面具公子如今在缘会上一鸣惊人,若我们能够与他建立更紧密的联系,必定能给丁家带来巨大的好处。送美人过去,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但是,派谁过去呢?”一位年轻的长老开口,显得有些踌躇,“按理说,家族中的女性,若是没有合适的才艺,送过去恐怕也不会讨得面具公子的欢心。”丁方山眉头微微一挑,随即说道:“我们丁家人才济济,若论才艺,丁若彤便是一个不容忽视的选择。”长老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丁若彤虽说在家族中并不算最出色的炼丹师,但在她潜心修炼的这段时间里,已经展现出了令人惊讶的进步,尤其是最近两天在面具公子指导下展现出的潜力,更让她成为了家族中备受关注的年轻一代。“既然如此,便由若彤来担当这一任务。”丁方山最终做出了决定,“送她前去,为家族争取机会。”接着,丁家安排了一切,决定送丁若彤前去。……与此同时,楚家和丁家的安排已经达成共识,双方也在静静等待着前往的时机。在两大家族的安排下,萧宁的临时居所渐渐成了众人关注的焦点。因为要为面具公子送上美人,楚家与丁家的代表均齐聚一堂,大家都在热烈讨论着如何将自己的美女送到萧宁的身边。而丁家选择了丁若彤作为送去的美人。此时,丁若彤刚刚结束了炼丹,她脸色依然略显疲惫,但眼中却有着不曾见过的坚定与自信。她心中明白,这不仅仅是一个家族的安排,更是一次难得的机会。她不知道自己能不能赢得面具公子的青睐,但她知道,这是她证明自己的时刻。“若彤,准备好了吗?”丁方山看向她,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的情感。“家主,我明白。”丁若彤轻声答道,眼中闪烁着决心。随即,她随着丁家长老们一同走向萧宁的临时居所。此时,萧宁正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外面如水的湖面。在萧宁的临时居所前,丁家与楚家的代表已整齐站成一列,脸上尽是恭敬与期盼。丁若彤身着素色锦衣,气质温婉,目光平静,然而心中却是百感交集。这不仅仅是家族的安排,更是她个人命运的一个转折点。“面具公子。”丁方山带着些许敬意,轻轻开口。“我们家族与楚家商议后,决定送若彤前来,作为您未来可能的伴侣。若能得到您的青睐,必能为两家带来莫大的福祉。”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不由自主地投向丁若彤,示意她上前。丁若彤深知这次机会的重要性,她不敢怠慢,迈步向前,心中不断告诫自己要保持镇定。她低头略微一礼,轻声说道:“面具公子,我是丁若彤,丁家所派,愿意为您效劳。”她的声音虽不大,但却清晰如水,透着一丝从容与恭敬。她将自己心中的忐忑与不安尽量压抑,心中默念着家族的期望以及自己的责任。她知道,这不仅是为了家族,也是为了自己的未来。然而,萧宁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望着眼前的这一切,面容冷峻,似乎并没有任何动容。良久,他才缓缓转过身来,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出一股不可言喻的坚定与深思。“你们的心意,我心领了。”萧宁声音低沉而平静,没有一丝波动。“但是,我已经心有所属。”这一句话简简单单,几乎没有任何修饰,却如一道雷霆般在众人心中炸响。丁方山眉头微微皱起,似乎有些不解,楚家的长老们也都面面相觑,显然他们并未料到萧宁会作出这样的回应。“心有所属?”丁方山难掩疑惑,轻声重复道。“是的。”萧宁淡淡点头,目光坚定无比,那份从容、宁静的气质在此刻达到了顶峰。“我早已有了自己心中的人,并且,我愿意与她共度余生。”话音落下,四周的空气仿佛都凝固了。丁家和楚家的众人一时陷入沉默,完全没有预料到面具公子竟会给出这样的答复。他们都知道,古缘祭的祈福本应是情侣或夫妻共同参与的,然而此刻面具公子却单独前来,似乎也没有携带任何女性伴侣,大家的心中自然有了疑问。此时听到这番话,他们的心中更是充满了不可言喻的复杂情感。丁若彤站在一旁,听到萧宁的这番话,心头猛地一震。她原本已准备好全力以赴,却没想到面具公子竟如此断然地拒绝了她的心意。这让她感到一丝失落,但更多的,是一种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她的眼中闪过一抹失望,却依然保持着恭敬和冷静。“既然如此,”丁方山略显尴尬地开口。“既然面具公子已经心有所属,那么我们便不再打扰。只是,面具公子若能抽空与我等共商,未来合作之事,必定能为双方带来更多的益处。”萧宁听后只是微微一笑,眼中没有任何波动:“不急,未来的事,日后再说。” 第565章 求缘?! 随着夜幕的即将降临,楚家和丁家的队伍开始踏上回程的路。天边的云彩被夕阳染成了火红色,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晚风,给一整天的疲惫带来了一丝清凉。丁方山和楚南岳并肩走在队伍的前方,彼此的心情依然没有从刚才的对话中平复下来。“你说,面具公子心有所属的是谁呢?”丁方山打破了沉默,低声问道。楚南岳微微皱眉,眼中闪过一丝深思。“是啊,他究竟心有所属的女子,是哪位?他的心意究竟放在哪个人身上?这可是我们大家一直在猜测的问题。”丁方山轻轻叹了口气,目光投向远方渐渐沉入黑暗的天际。“我们也知道,面具公子一向冷静从容,世间的风云都似乎无法动摇他的一丝情绪。可如今,他竟然对某人心有所属,这份情感的深度,实在让人无法想象。”楚南岳点了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他能够如此从容应对世事,那么,他心中的那位女子,必定是非同凡响的存在吧?”丁方山沉默了一会儿,慢慢说道.“或许,这份情感不是我们所能理解的。他不像其他人那样轻易显露出情感,哪怕是我们这些有心人,都无法看到他真正的想法。”“没错。”楚南岳的语气低沉.“这位女子,恐怕也是极为出众的人物。面具公子之所以心有所属,定然是有她独特的魅力,否则他不会选择在如此关键的时候透露出来。”两人的步伐不自觉地放慢了些,仿佛都在思考这其中的玄机。丁方山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兴趣,他突然开口问道:“你觉得,面具公子的心上人,会是哪个家族的女子呢?”楚南岳轻轻摇头.“我们楚家当然希望能够与面具公子有更多的合作关系,毕竟他所展现出来的能力,不仅仅是炼丹,更是掌控全局的高人。若能与他结为盟友,对我们楚家大有裨益。”“我也是这个想法。”丁方山语气沉稳。“可惜,他心有所属,不知道是哪个家族的姑娘能够有幸获得他的青睐。”楚南岳不禁想起了那晚的情景,面具公子展现出来的气度与风采,无不让人印象深刻。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充满了令人敬畏的魅力。若是能够有幸接近那位女子,不知道又是怎样的命运。“你说,若是面具公子心有所属的是我们丁家的女子,那该多好?”丁方山突然笑了笑,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楚南岳眉头一挑,回头看了一眼丁方山。“这倒是一个值得深思的假设,不过,我看面具公子并不像是那种轻易将心思透露出来的人。你觉得他会选择你们丁家的女子吗?”“如果是丁家出类拔萃的女子,面具公子也未必不会动心。”丁方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毕竟,我们丁家一直有着不容忽视的力量,若是能够得到他的青睐,确实能为家族带来更多的机会。”楚南岳微微点头,眼中充满了深思。“但我更倾向于认为,面具公子所心有所属的女子,一定是与我们不一样的存在。她必定不简单,能够吸引到他的注意,绝非普通之人。”“你是说,她可能出自与我们不相关的背景?”丁方山眉头紧皱。楚南岳轻轻点头,“对,她或许来自别的世家,或许甚至是一个隐世的奇才,能拥有与面具公子并肩的气质和能力。”两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尽管各自心中有着不同的推测和想法,但面具公子的心上人到底是谁,始终没有确凿的证据。“不过,不管那女子是谁,能够得到面具公子的心,必定有着我们所难以企及的地方。”楚南岳的话语中带着一丝钦佩和敬畏,“他这样的人,居然会被某个女子所吸引,真是让人好奇。”丁方山微微一笑,眼中带着一丝赞赏。“我早就知道,面具公子非同寻常。若他真心钟情于某人,那个人必定是世上最特别的存在。”“嗯。”楚南岳点点头,随后轻声说道,“不管那女子是谁,能够得见面具公子的真心,实在是她的幸运。”两人的步伐再次加快,回到丁家和楚家的队伍中。尽管他们心中充满了疑虑与好奇,但这一切,似乎注定只有时间能够揭晓答案。“看来,我们无论如何也无法猜透面具公子的心思。”丁方山喃喃自语,“但不管怎样,他的未来注定辉煌,能够与他共事,不论是我们丁家还是楚家,都有着不可限量的潜力。”楚南岳的目光落在远处,渐渐消失在朦胧的暮色中。他的心情复杂,无法平静。他知道,这场缘会之旅,终将让他们与面具公子建立更多的联系。而无论这位女子是谁,显然,面具公子都已经在这场考验中证明了自己的非凡。“这次的缘会,无论最后结果如何,面具公子的表现已经让人无法忽视。”楚南岳轻声说道,“他已经改变了许多人的命运。”丁方山眼中闪烁着思索的光芒。“是的,这一场缘会,不仅是对他个人的挑战,更是对我们整个世家的启示。面具公子,已不再是一个简单的炼丹师,他的价值,已经远超我们的预期。”“无论如何,我们不能错过与他合作的机会。”楚南岳郑重其事地说道,“他将成为未来我们家族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两人并肩走向远方,背后的夜色逐渐笼罩整个世界。尽管有许多疑问悬而未决,但面具公子和他所带来的变化,已经在他们的心中留下了深刻的烙印。他们不知道,这位神秘的面具公子,将会在他们的未来扮演何种角色。但有一点是肯定的:面具公子,都已经不再是他们可以轻视的存在。随着夜幕的降临,夜风吹拂着他们的身影,回荡在这片宁静的湖畔。夜幕缓缓降临,胭脂湖的湖面渐渐被柔和的金光染成了温暖的橙色。太阳的最后一抹余晖消失在远方的地平线上,湖面上的波光开始闪烁出银色的光点。微风拂过,带来一阵阵清凉的气息,湖边的柳树随风轻轻摇曳,树影斑驳,伴随着水波的轻拍声,仿佛进入了一个梦幻的世界。随着夜色的逐渐加深,湖畔的广场上已经是人声鼎沸。几乎所有与缘会相关的人,所有曾经关注过这场盛会的人,都早早来到了胭脂湖畔,等待着今晚最重要的仪式——古缘祭的祈福。人群密密麻麻,四处弥漫着兴奋和好奇的气息。每一个人的眼神中都透露着期待,大家都在讨论着今天的主角——面具公子萧宁,以及他即将接受的古缘祭祈福。毕竟,十佳丽的认可,背后代表的是整个缘会的至高荣耀,能够获得古缘祭的祈福,是几乎所有求缘者的梦想。“你们知道吗?面具公子今晚将接受古缘祭的祈福,真是让人期待。”一位贵族女子低声说道,语气中满是惊叹,“这可是缘会的历史性时刻,能获得古缘祭祈福的求缘者,几乎没有几个。”旁边的另一位男子也附和道:“是啊,面具公子这么低调,但每次一现身,就会引起轰动。而且,听说他背后有十佳丽的庇护,今晚他的祈福注定不凡。”“不过,他是孤身一人前来的,古缘祭一般是为了情侣准备的,难道他真的没有选择心上人?”有人忍不住好奇地提问,“这会不会是个谜?”“不知道,听说他不久前展现了出色的炼丹技艺,简直不可思议。今晚的祈福,真的让人充满了期待。”另一位观众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好奇和兴奋,“管他呢,反正,肯定有看头。”随着议论声逐渐升高,人群中的期待也愈发浓烈。大家纷纷猜测着面具公子究竟想要祈求什么。毕竟,祈福仪式从来都是情侣双双前来,而他这一次单枪匹马,这种情形实在是前所未见,大家都不由得感到好奇。“今晚的古缘祭,可是关系到他的一生啊。”一位年长的修炼者感叹道,目光依旧紧盯着舞台,“如果他成功获得祈福,或许他在神川大陆的地位会更高。”随着夜色越来越浓,胭脂湖畔的气氛愈加热烈和神圣,空气中弥漫着一种难以言喻的紧张感。无论是围观的贵族,还是远道而来的修炼者,大家都充满了期待。因为在过去的几年里,已经很久没有人能够获得古缘祭的祈福了。而这一次,面具公子的出现无疑让所有人看到了希望,也让这场古缘祭变得更加重要。终于,随着幽兰泠的轻步声,所有人安静了下来。她缓缓走上舞台,身影在湖畔的灯光下熠熠生辉。幽兰泠站定在舞台中央,优雅地向四周环视了一眼,随后她轻声开口:“各位来宾,今晚的古缘祭祈福仪式即将开始。经过十佳丽的考验与认可,面具公子已准备好接受这一神圣的仪式。”她的话语清晰而庄重,声音透过微风传遍整个场地。所有人都纷纷抬头,目光集中在幽兰泠的身上,紧张的氛围瞬间弥漫开来。“今晚,古缘祭将为面具公子赐福,愿他能在未来的日子里,得到幸福与圆满。”幽兰泠的声音回荡在湖畔,带着一丝神圣与仪式感。话音一落,整个广场瞬间安静了下来,空气仿佛凝固了。所有人都屏息以待,期待着面具公子上台,正式接受这一神圣的祈福仪式。幽兰泠轻轻抬手,示意场内的一切准备就绪。她深深一鞠身,接着微微一笑,目光转向一旁,温柔而坚定地说道:“面具公子,请上台。”台下的观众们纷纷转头,视线集中在面具公子身上。随着他那稳重的步伐,面具公子缓缓走向舞台。每一步都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气度,那种自信与冷静,让他仿佛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面具公子的出现,瞬间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他穿着黑色的长袍,面具遮住了他俊朗的面庞,只有那双深邃的眼眸透过面具闪烁着微光。他的身形高大,步伐稳健,仿佛每一步都散发着无可动摇的气势。幽兰泠依然微笑着,站在一旁等待着面具公子的到来。当他走到台前时,她轻轻点头,示意他可以开始准备接受古缘祭的祈福。“请面具公子,开始接受古缘祭的祈福。”幽兰泠的声音温和而充满尊重。随着她的话音落下,场内的氛围愈加神圣与庄严。观众们的目光全都聚焦在面具公子身上,大家屏息以待,等待着这场盛大祈福仪式的展开。夜色愈加浓烈,胭脂湖的湖面如同一面镜子,倒映着湖畔灯火的光辉。舞台中央,面具公子萧宁缓缓走上前,步伐稳健而从容,犹如一位君王般的气度。整个场地的注意力无不集中在他身上,所有人的目光都在他的身影上停留,无法移开。萧宁身形修长,黑色的长袍在月光下微微飘动,每一步都充满了力量与优雅。他那漆黑的面具,虽然遮住了他的面容,却无法掩盖那种天生的气质。无论是他的眼神、身姿,还是他周身散发的冷静与威严,都让人无法忽视。他站在舞台上,虽然没有发出任何声音,但周围的一切似乎都因为他的存在而静止。那股来自内心深处的沉稳与自信,仿佛让他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既神秘又令人向往。他的英气与出尘之气息,在这个众人瞩目的舞台上显得格外鲜明。无论是贵族、修炼者还是周围的观众,每个人都在他走近的瞬间屏住了呼吸。萧宁的气质与魅力,使得所有人都为之倾倒。尽管他戴着面具,遮掩了真正的面貌,但这一刻,没有人会怀疑,他便是这个夜晚最耀眼的存在。台下的风声、脚步声似乎都变得微弱,所有的声音都被他的气场所吸引,仿佛所有的目光都无法离开他。萧宁的步伐稳如山岳,毫不急躁,他的每一步都走得格外从容,甚至带着一丝优雅的冷冽。那份淡然从容,既给人无尽的压迫感,也给人一种无法触及的距离感。他静静站立,站在那儿就像一座雕塑,端庄、威严、神秘。他似乎不急于回应任何的注目,也不在意周围任何人的评价和期待,仿佛这一切的喧嚣与议论都与他无关。所有人都仿佛被他的气场所震慑,只敢默默注视,甚至没有人敢出声打破这份安宁。此时,台上又是一片安静。突然,随着一阵悠扬的音乐声响起,缘女婆婆带着一众祭司们从一侧缓缓步入。她们身着华丽的祭司长袍,袍角上闪烁着微光,带着一种神圣的光辉。她们的步伐轻盈而有力,犹如一群神圣的使者,带着不可侵犯的威严与圣洁。缘女婆婆的面容古老而端庄,眼中透着一种智慧的光芒。她步伐稳重,一步步走上台,身旁的祭司们也依次站定,目光坚定地看向面具公子萧宁。她们的气质无比威严,却也透露出一种宁静与慈爱,仿佛这场古缘祭不仅仅是为了祈福,更是一场精神与灵魂的洗礼。缘女婆婆站在台前,微微抬手示意众人安静。她那低沉而平和的声音,如同从远古传来的回响,穿透了整个场地。随着她的开口,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她的每一句话。“古缘祭的祈福,可求健康,求姻缘,求财富,求功名。”缘女婆婆的话语如同平静的湖面,带着一种无形的力量,她的每个字都犹如烙印,沉稳而有力。她停顿了一下,目光温和地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最后停留在了面具公子萧宁的身上。“然而,面具公子没有带佳人前来,想必你此次求得古缘祭的祈福,并非为了姻缘。”缘女婆婆的声音清晰而庄重,带着一丝温柔的笑意,似乎在试探,又似乎是为萧宁开口。场下的观众们纷纷低声议论,面具公子并没有带任何一位女子前来,按理说,古缘祭的祈福往往是为了情侣,求得的是两人未来的白头偕老,情感的长久与忠贞。那么,面具公子为何不带佳人?他的目的到底是什么?萧宁并没有立刻答话,他的眼神依旧深邃而冷静,站在原地,仿佛对于一切早已洞悉。在无数目光的注视下,他微微抬起头,平静的声音回荡在整个场地:“是的,我此次求的是姻缘。”话音一落,所有人都不由得震惊了一下。按理说,面具公子是一位看似与世无争、独立高傲的男子,怎么会提出求姻缘的请求?而且他并未带来任何一位女子。萧宁接着说道,声音如清泉般透彻,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定:“我求的姻缘,乃是愿与我的佳人,生生世世不分离。”此话一出,整个场地顿时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锁定在萧宁身上,仿佛无法相信这个声音来自于他们眼前的面具公子。一直以来,大家都以为面具公子冷漠无情,不近女色,未曾想过,他竟然会有如此深情的请求。场上的气氛变得格外凝重而神圣,连缘女婆婆也没有立刻开口。她的目光在萧宁身上停留了片刻,眼神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和感叹。最终,她轻轻点头,淡然开口:“既然如此,公子所求,便是与这位佳人,生生世世不分离。请问,公子的佳人在哪里?”萧宁并没有立刻回答,只是静静地站着,目光如同深邃的夜空,平静且神秘。他的眼神不再是那种冷漠与疏离,仿佛有着深不可测的情感在其中。微风吹过,萧宁的黑袍轻轻飘动,周围的气氛也因为他这一句话而变得更加庄严与神圣。萧宁的目光没有任何动摇,依旧平静、从容地注视着台下。随着微风的吹拂,他的黑袍轻轻摆动,散发出一种不言而喻的贵气。他并没有立刻回应,而是略微沉默,仿佛在等待一个恰当的时机。终于,随着他微微抬起头,冷静却坚定的声音在全场回荡:“我的佳人,就在这胭脂湖缘会的现场。”这一句话如同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所有人瞬间被吸引。全场的气氛瞬间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都如箭一般聚焦在萧宁的身上。萧宁缓缓继续道:“不过,今天的祈福只是第一步。我要在此求缘,求缘成功之后,再请缘女婆婆赐福。”说完,他轻轻一笑,那一刻的笑容,仿佛清风拂面,轻松而优雅,却又不失深意。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似乎在这一刻,所有的疑惑与好奇都被抛到脑后,所有的目光都被他所牵引,期待着接下来的每一步。随着萧宁的话音落下,广场上再次陷入了短暂的寂静,所有的目光依然聚集在他身上。他的气质依旧高贵而不容忽视,神秘的面具下隐藏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时间与空间,让人无法逃避。这一刻,月光依旧如水,照亮了整个胭脂湖畔。台下的观众们依旧紧张地注视着这场盛大而神圣的仪式,心中无数的猜测与期待交织在一起。面具公子萧宁的身份仍然笼罩在迷雾之中,但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语,都带着一种无法抗拒的力量,仿佛天地为之臣服。风吹过,树影摇曳,湖面上泛起层层涟漪,远处的山脉在夜色的笼罩下愈加显得幽深而神秘。夜幕深沉,胭脂湖畔的气氛愈加神秘与庄严。湖面上泛起细微的涟漪,波光粼粼,反射着周围灯火的倒影。夜风轻拂,带来阵阵清凉,掠过树梢,拂动了广场上的旗帜,轻微的沙沙声在空气中回荡。周围的灯笼散发着柔和的光辉,湖畔的景象如同进入了梦境般虚幻而神秘。 第566章 求缘礼! “我的佳人,就在这胭脂湖缘会的现场。”“不过,今天的祈福只是第一步。我要在此求缘,求缘成功之后,再请缘女婆婆赐福。”这两句话一出,顿时,整个场地的气氛瞬间爆炸。胭脂湖畔的观众们如潮水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震耳欲聋,所有人的注意力都瞬间集中在萧宁身上,纷纷猜测他所说的“佳人”究竟是谁。“他竟然会有心上人?是哪个家族的姑娘?”“这……难道他真的已经心有所属了?”“十佳丽里的人,谁最有可能是他心上的那个女子?”有些贵族夫人们在低声交谈,眼神充满了好奇与期待。她们对于面具公子的背景并不了解,但却不禁对他的言语产生了浓厚的兴趣。一个从未揭开面具、神秘莫测的男人,竟然在这里公开宣称心有所属,这无疑让所有人都充满了好奇。更有些怀春的少女们,不禁开始幻想,是不是自己有可能是那位“佳人”?“也许他是在和我对视时说出这番话的……”她们低语着,眼中满是期待和不安。缘会上的每一位佳丽都被众人仰视,每个人都在想着,自己是否能从这场盛会中获得那份命中注定的缘分。然而,谁也没有想到,面具公子萧宁所说的“佳人”,竟然没有带来。这种意外的冷静让现场的气氛变得更加紧张与迷惑。这时,观众们的目光纷纷转向十佳丽一方。十佳丽们站在一旁,依旧在期待着接下来的结果。她们个个气质出众,各具特色,都是身居上位的女人,身份尊贵、才情卓越。而她们身边的目光也并不平静,毕竟,眼前这个面具公子,背后拥有十佳丽的庇护,早已成为神川大陆上最具魅力的人物之一。几位佳丽的目光交错,似乎都在猜测,是不是自己会成为面具公子心中那位特殊的女子。洛水瑶是其中一位,她的琴艺无人能敌,气质如水,清雅脱俗。她站在人群中,轻轻皱了下眉头,心中似乎有着某种不安。面具公子那温润的目光曾多次与她对视过,难道他真的会是心有所属?她不禁想着,自己是否能打破这层难以触及的面纱。墨玉莲站在洛水瑶的旁边,面容如画,书画才艺超群。她微微低头,思绪似乎被打断了。她早就听闻过面具公子的才华与风采,那股冷峻的气质常常让她心动,但她并未想过会被他选中。她的眼神中闪过一丝犹豫,然而,面具公子的每一举动都深深吸引着她,仿佛她的心里也不禁开始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期待。红衣翩翩站在队伍的另一侧,她的舞姿优雅如天鹅,热情如火。她的眼中满是活力,但此刻却有些凝滞。她也是十佳丽中最为热情的一位,对于面具公子,她一度觉得自己是那个能够吸引他注意的女子。然而,看到他言辞坚定地说出那番话时,她的心中又莫名泛起了一股失落感。她有些不甘心,但又知道,自己或许无法真正触及他的心。青衣染略显沉静,仪态从容,她常年精通茶道,待人温文尔雅。她的目光充满了理性,却又在这一刻不自觉地变得柔和。她总是低调行事,但面对萧宁这样一个非凡的人物,她也在内心深处有了某种不敢承认的期望。她并不认为自己与其他女子有什么特别的地方,但她那淡然的气质和稳重的作风,也许能吸引他一丝关注。而丹凤朝阳则早已坚定,英姿飒爽,气质果敢,她从未将自己与任何人比较。只是,如今丹凤家族的战略,以及自己的内心,也让她开始浮想翩翩。白雪霁与紫烟绕则有些沉默,她们两人都是非常理智的人,冷静而聪慧,极少感情用事。但在这一刻,她们的内心深处却似乎被某种不知名的情感触动。面具公子的每一次出现,都让她们产生一种强烈的好奇心。她们不知道,这个男人,究竟会选择谁。银月华和霞光媚则依旧保持着她们一贯的冷静与自信,但她们的眼神中,也不由自主地透露出一丝期盼。她们的针线技巧与医术堪称一绝,但面对萧宁的高深莫测,依然难以把控内心的情绪。十佳丽中的每一位,都在静默中交换着眼神,猜测着面具公子心中到底所想。他们都知道,面具公子身上那股超凡脱俗的气质,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而如今,面具公子如此坦然地宣布心有所属的那一刻,竟然让她们都产生了某种微妙的情感波动。“会不会是我?”洛水瑶轻轻低语,眼中闪过一丝迷茫。“你,哈哈哈,看看咱们瑶儿,开始怀春了!”墨玉莲打趣出声,实则眼中也有着几分期待。“哎,真希望这个人是我啊!面具公子这种男人,简直求而不得啊!”红衣翩翩的心跳突然加速,眼中却透露出一丝不确定。“究竟会是谁呢?”青衣染轻轻咬住嘴唇,心里却在暗自揣测。其他佳丽也都陷入了自己的沉思,她们每一个人心中都有着自己的期待,也都有着自己的疑问。就在这时,幽兰泠站了出来,轻轻一笑,目光望向台下。“今晚的祈福,将为我们的面具公子带来全新的开始。愿他能够如愿以偿,找到那位与他共度此生的佳人。”她的话音刚落,所有的十佳丽和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于萧宁,大家的心中都在想着:究竟,他所说的那位“佳人”是谁呢?接下来的祈福仪式,已经拉开了序幕,而这一刻,萧宁与他的心上人,成为了全场最受瞩目的焦点。随着幽兰泠的话音落下,场地一时陷入了一片静寂。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缘女婆婆的身上,期待着她的下一句话。缘女婆婆缓缓抬手,示意四周安静。缘女婆婆站在祭台上,身着庄重的祭司长袍,目光如深潭般沉静。她的话语透着一股不可违抗的威严与慈悲,仿佛她每一句话都带着无法忽视的力量。“既然公子所求是缘,那就说明,二人暂时还没有结缘。”她缓缓地开口,声音如清泉般流淌,轻轻回荡在整个胭脂湖畔。台下的观众们不禁屏住了呼吸,所有的目光都紧紧地聚焦在缘女婆婆身上。她的话语引发了人们更深的好奇心。“既然如此,胭脂湖缘会历来有求缘的传统。公子,既然要寻求这段缘分,便应当按照传统,开始求缘。”缘女婆婆的声音依旧平和而沉稳,仿佛宣告着一段神圣的仪式。她的话语中没有丝毫的犹豫,仿佛这已经是她做出的必然决定。她轻轻扫视了在场的每一个人,眼中带着一抹慈爱与威严的光芒。缘女婆婆的话音刚落,场中一下子变得异常安静。所有人都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等待她的下一步指示。她眼神平和,看着周围众人,淡然开口:“既然面具公子所求之缘还未结成,那便按传统来,开始求缘。”话音刚落,观众席上便开始了低声的议论,关于求缘的规则和传统,也在这个时候悄然展开。“你们听说了吗?面具公子要按照传统求缘?”一位年长的贵族女子低声与旁边的朋友讨论道。“是的,听说古缘祭历来都是求姻缘的,难道他真的没有心上人?”旁边的男子回应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这不禁让人想起,若是面具公子真的没有心上人,那么他求缘的礼物该是什么呢?”“按理来说,求缘的礼物可是相当讲究的。”另一位观众插话道,“如果他是为了求十佳丽中的某一位,那么他的求缘礼必定不简单,甚至有可能是一些稀世珍品!”“对!十佳丽可是神川大陆顶尖的女子,想要得到她们的青睐,光凭黄金万两,肯定是不够的。”一位年轻的修炼者接过话茬,显得有些兴奋,“据说,以前的求缘者中,不乏有大宗门的弟子,为了求得十佳丽的青睐,带来了极品几千年的药草,甚至是传世的神兵!”“这不就意味着,面具公子得拿出相当价值的礼物来吗?”另一位修炼者感叹道,“不然如何能够打动十佳丽?”他们的议论声一波接着一波,虽然声量不大,却已经在场内悄然蔓延开来,逐渐形成了一片热烈的讨论气氛。“我听说,如果求缘礼能够满足十佳丽的标准,甚至有可能得到她们的特别青睐。”一位年轻的女子轻声说道,“这意味着,不仅仅是求姻缘这么简单,而是关系到个人的身份和地位。”“看来,面具公子得好好准备啊。”一位老者轻轻点头,“要知道,他可是得到了十佳丽的认可,能够得到古缘祭的祈福,今晚的祈福仪式无疑会引起整个神川大陆的关注。”“若是真的,求缘礼的价值将直接影响到公子未来的地位。”另一位贵族男子说着,目光流转,显然是对面具公子将要送出的求缘礼充满了期待。“我们都知道,面具公子的身份非凡,既然他心有所属,那么他的求缘礼定会不凡。”话音一落,四周的气氛愈加热烈。人们纷纷开始猜测,面具公子究竟会拿出什么样的礼物,来进行这场求缘。他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场挑战,都让在场的所有人保持高度关注。就在这时,萧宁依旧静静地站在台上,眼神沉静、冷峻,似乎对周围的议论声毫不在意。他微微抬手,示意自己准备好了。“既然如此,那就请稍等片刻。”他淡然开口,声音如清风拂过,轻柔却清晰。“接下来,我先请求缘礼吧!”语落!周围的观众纷纷屏息,目光紧紧跟随着他的一举一动。萧宁站得笔直,身形如松,眼中无波澜,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度萦绕在他身上,仿佛与外界的喧嚣与好奇隔绝。尽管如此,所有人依旧目不转睛地注视着他,期待着他下一步的动作。随着萧宁话音落下,胭脂湖畔的气氛再次陷入了沉默。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目光集中在他那稳重的身影上。此时的萧宁站得笔直,气度非凡,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是经过深思熟虑,充满了从容与自信。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减少,大家不敢轻易打破这份神圣的氛围。每个人都在猜测,面具公子将拿出什么样的求缘礼,毕竟,在如此高规格的古缘祭祈福仪式上,求缘礼的价值直接关联到公子能否获得他心中那位“佳人”的青睐。“面具公子已经决定按照传统求缘了。”有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对他选择的惊讶与期待。“这可是史上罕见的事情!他单枪匹马前来,居然没有带佳人,但如今他却要用求缘礼来换取这段缘分,实在是让人难以预料。”“是啊,按理说,古缘祭上的求缘礼可不是那么容易的,过去的求缘者,几乎没有一个是随便拿出什么小礼物的。”旁边的一位年长修炼者微微点头,眼中闪烁着浓浓的兴趣。“每一位前来的求缘者,都会拿出稀世珍品,或者是无价之宝,黄金万两的礼物也不是不常见。你们觉得,面具公子会准备什么样的礼物呢?”“我觉得面具公子定然不凡。”一位年轻贵族女子用力点头,脸上带着一丝崇敬。“他可是十佳丽的认可者,这么出众的男人,说实话,哪怕没有一件足够珍贵的礼物,他也足以打动任何一个女子!”“是啊,让我倒贴我都愿意啊!还要什么礼物啊!”周围的议论声一浪接一浪,所有人都在猜测,萧宁会拿出什么样的礼物。眼看他已经走到台前,准备将礼物呈上,大家的目光都不由自主地聚焦在他的动作上。“不管面具公子选择什么样的礼物,至少他足够高贵与从容。”丁方山不由得低声对楚南岳说道。“看他站在台上的样子,完全没有任何的慌张和不安,反而带着一种与生俱来的优雅气质,这种气度,真的是让人无可挑剔。”“确实。”楚南岳点了点头,目光不离萧宁。“他能够在这场盛会中如此从容应对,无论面对什么样的考验,都游刃有余,似乎一切都不值一提。”“今晚的祈福仪式,恐怕无论结果如何,他的名声已经无人可及。”“况且,就现在的情况,就算他不出求缘礼,甚至求缘礼就算是一抔土,那十佳丽也会抢破头皮,抢着嫁给他吧。”“谁说不是,这样的男子,都不需要多想,必然是不凡之辈!”“若他拿出的礼物真的如他的气度那般不凡,那么今天的缘会,将彻底成为神川大陆缘会的一段佳话。”丁方山继续说道。“谁也没有想到,面具公子会有心上人,而且在这个时刻展现出来。他的求缘,已经让所有人充满了期待。”就在两家长老低语讨论的时候,萧宁已经不再迟疑,稳稳地走到求缘台前。他并未急于拿出任何物品,而是低头沉思片刻,仿佛在选择如何展示自己的心意。他轻轻地从怀中取出一个小方盒,精致的盒子上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散发出一股古朴而神秘的气息。盒子的每一处细节,都仿佛在讲述着一段悠久的历史。“这究竟是什么?”周围的观众们纷纷低声议论,眼中充满了好奇与期待。有些人甚至伸长了脖子,想要看到盒子里的物品。毕竟,面具公子一向神秘,连他的面容都未曾展现过,今天,他突然显现出如此深情的一面,如何能不引起在场所有人的好奇心?萧宁缓缓地将小方盒放在求缘台的方桌上。盒子上的雕刻精美无比,仿佛每一道线条都经过匠心独运,给人一种无法言喻的高贵与神秘感。随着他将盒子放下,周围的气氛变得更为凝重。“这是……”一位年轻修炼者轻声道,“难道这是某种珍贵的灵物?我听说,求缘礼如果足够珍贵,甚至可以让十佳丽的选择不再单纯依据个人魅力,而是看礼物的价值。”“若这盒子里的东西足够独特,那面具公子绝对有可能获得十佳丽的青睐。”“是的,面具公子的每一次举动,都让人不由自主地屏住呼吸。”旁边的贵族女子同样低声议论,“这小盒子一看就不简单,精致的做工,似乎承载着某种古老的传承。究竟这礼物里是什么呢?是否真如外界传闻那样珍贵?”“我倒是想知道,若面具公子此刻拿出的是一份没有任何价值的东西,会不会让十佳丽失望?毕竟,能够得到十佳丽的青睐,光是依靠一份真心是不够的。”另一位修炼者的语气中带着一些不确定,显然,他对面具公子的举动充满了期待,却又不免担忧。随着议论声逐渐增大,萧宁依然保持着从容不迫的姿态,他目光深邃,仿佛心中早已准备好了所有的应对。他微微弯腰,将盒子轻轻推向前方,放在台上。接着,他站直身形,目光落在远方,眼神坚定。“这是我送出的第一件求缘礼。”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一股不容反驳的决心,“愿这份礼物,能够承载我的心意,表达我对心上人的深情。”话音刚落,场内的气氛变得愈加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盯着那只小方盒子,等待着它揭开其中的谜团。十佳丽一侧,气氛也渐渐变得不一样了。尽管她们每个人都早已习惯了众人对她们的关注,但今天的情形不同。所有的目光,几乎都被面具公子萧宁的神秘举动吸引了过去。她们的眼神不由自主地都集中在那个小小的方盒上,心中也充满了各种各样的疑问。洛水瑶微微皱了皱眉,淡然的目光中隐约带着一丝好奇。她自信的琴艺与气质如水般清澈,但此时此刻,她的心却稍显动摇。那个男人,究竟有何魅力,能够引得如此多的关注与期待?这个盒子里到底藏着什么,能够成为她心中的那份信物?“不管是什么,只怕是都不会影响求缘的结局吧。他的人,就是最好的礼物。”她轻声自语,眼神渐渐变得柔和。墨玉莲站在洛水瑶旁边,嘴角微微上扬,嘴里低声嘀咕着:“面具公子的举动实在令人捉摸不透。说不定,这个盒子里就藏着一件世间无与伦比的珍宝。”“无论它是什么,能得到他的关注和青睐,肯定不同凡响。”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渴望,甚至有些难以掩饰的期待。虽然她一向冷静,但此刻,面对面具公子的动作,她心中那股情愫却悄然升起。然而,红衣翩翩则显得更加直率,她站在一旁,毫不掩饰地轻笑了一声。她的眼中燃烧着一股热情,似乎完全不在乎面具公子手中的盒子是什么。“管它是什么呢?”她毫不掩饰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些许挑衅与欢快,“如果是我,就算这盒子里空空如也,我也愿意跟他走。”她的语气中充满了无所畏惧的自信,显然,她对于面具公子充满了浓厚的兴趣。红衣翩翩的个性热情奔放,她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心意,既然喜欢,就毫不犹豫地表达出来。这一番话立刻引来了旁边几位佳丽的目光,尤其是丹凤朝阳,她站在红衣翩翩旁边,听了她的话后,顿时有些挑眉,随即轻笑一声,仿佛有些不甘心地回应:“若是面具公子求缘的是我,连求缘礼我都不会收,反而我会送给他一份更珍贵的求缘礼。”她的话语刚刚落下,语气中带着一种从容和坚决,仿佛她早已决定,无论他求什么,都足以令她动心。其他的佳丽也纷纷交换着目光,眼神中带着若有所思的神情。十佳丽中,不乏各自卓尔不凡的个性和才华,但面对面具公子这样一个神秘而非凡的男人,她们的内心难免开始波动。她们中间并非所有人都敢表达出来自己的心意,然而这种微妙的情感波动,却在这片氛围中蔓延开来。 第567章 一根羽毛! 随着幽兰泠的话音落下,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求缘台上,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氛。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面具公子所给出的求缘礼,这一礼,直接关系到他未来的命运和这场缘会的最终走向。每个人心中充满了好奇和期待,纷纷猜测,这位神秘的面具公子会拿出什么样的珍品作为求缘的礼物。萧宁从容地走到求缘台前,手中握着那只小巧的方盒。他的动作依旧优雅,尽管周围的人已经迫不及待地想要知道盒中的内容,他依旧保持着冷静和从容。随着他轻轻放下盒子,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紧紧盯着盒子,期待着一场震撼的展示。盒子被小心翼翼地放置在台上,旁边的几位鉴宝师立刻上前,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职业的严肃与认真。这些鉴宝师都是神川大陆最为知名的鉴宝大师,负责判定所有求缘礼的价值,而这场考验也决定了所有人的未来与荣耀。其中一位白发苍苍的老鉴宝师走上前,手轻轻抚摸盒子的表面,眼中闪烁着光芒。他小心翼翼地打开盒盖,所有观众的目光也紧紧跟随,随着盒子慢慢打开,所有人的心情都变得紧张而充满期待。然而,当盒子完全打开的瞬间,所有人都愣住了。盒子中竟然只有一根羽毛,纤细而柔软,呈现出一种金色的光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但无论怎么看,这只是一根极其普通的羽毛。鉴宝师们的眼中先是闪过一丝惊疑,随即他们纷纷交换了目光,脸色渐渐变得古怪。“这……”一位年轻的鉴宝师忍不住低声喃喃道,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这难道就是面具公子为求缘所准备的礼物?”其他几位鉴宝师的脸色也越来越难看,他们显然无法相信眼前的这个结果。作为神川大陆最顶尖的鉴宝师,他们的职责就是评定求缘礼的价值,但眼前这一根羽毛,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都无法与任何稀世珍宝或具有特殊意义的物品相提并论。一位中年鉴宝师顿时皱起了眉头,他的手指轻轻地在羽毛上滑过,试图感受其中的玄机。然而,无论他如何观察,都无法发现这根羽毛有任何特别之处。“它只是……一根羽毛?”他低声自语,声音中满是惊愕和困惑。旁边的老鉴宝师眼神变得复杂,他微微低头,深深吸了一口气,似乎在思考如何回应这个局面。他对这根羽毛也没有任何的了解和感知,甚至无法判断它是否具有任何价值。“这……”年轻鉴宝师终于忍不住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无奈和尴尬,“这根羽毛,似乎没有任何的价值。”老鉴宝师沉默了片刻,最终叹了口气,他微微摇头,显然对这个结果感到无比失望。他的声音低沉而缓慢:“这……根羽毛,的确是毫无价值。”场中的气氛顿时变得异常尴尬。刚才还充满期待和激动的观众们此刻都愣住了,仿佛所有人都不敢相信眼前的情景。他们的目光从羽毛转向萧宁,眼中充满了困惑与不解。几位鉴宝师面面相觑,显然还无法接受这一切。没有人敢贸然发表任何意见,然而他们的心中却充满了疑问。“难道……”其中一位年轻的鉴宝师忍不住开口,“这根羽毛代表着什么?”“代表什么?”另一位稍显年长的鉴宝师冷冷回应,“它不过是一根羽毛罢了。我们根本无法从中看出任何值得尊敬的价值。”这个答案显然让在场的观众更加迷惑,他们纷纷低声讨论,眼神中充满了失望。“这根羽毛,到底代表了什么?”一个贵族的女子轻声询问,声音中带着不解,“难道这就是面具公子的求缘礼?”“看起来,确实如此。”另一位男子低声回应。“不过,我实在难以理解,这根羽毛如何能够作为求缘礼呢?它的价值又在哪里?”台下的议论声渐渐高涨,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发表自己的看法。有些人认为,面具公子可能另有深意,这根羽毛也许蕴含着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价值。也有一些人开始暗自猜测,萧宁的选择是否别有深意。然而,不论如何,萧宁所展示出来的这个“求缘礼”已经让所有人感到极度困惑。“这究竟是什么?”有人忍不住低声发问,“难道面具公子是故意这么做,还是根本没有其他的选择?”气氛变得越来越沉默和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鉴宝师们的脸上,等待着他们做出进一步的评定和反应。鉴宝师们最终低下头,他们显然已经没有了更多的解释,最终只能得出一个结论:“这根羽毛,不能算作一个具有价值的求缘礼。”随着萧宁所呈的“求缘礼”——那根金色的羽毛出现在台上,场中的气氛一下子变得极为微妙。原本充满期待的观众们都愣住了,目光呆滞地注视着那根看似平凡至极的羽毛,仿佛在等待着它变得不同寻常,然而无论怎么观察,都无法从中找到任何值得称赞的地方。那是如此一根纤细、柔软、闪耀着微弱金光的羽毛,显然不具备任何显赫的价值。台下的贵族们和修炼者们早已期待萧宁会拿出一些稀世珍品,或者是无价之宝,甚至可能是极具象征意义的礼物。可如今,却只有一根毫不起眼的羽毛摆在众人眼前。丁方山与楚南岳站在一旁,他们的目光都不禁停留在那个小小的方盒上。两人此前一直高度关注萧宁,尤其是在他通过了十佳丽的考验之后,萧宁的非凡气度和不寻常的才能让他们对他的未来充满了期待。尤其是当他们听说萧宁将带来一个求缘礼时,他们甚至可以想象出一些极为珍贵的礼物——一颗罕见的灵丹,一柄古老的神兵,或者一些珍贵的资源。然而,现在,这根羽毛的出现,犹如一记沉重的巴掌打在了他们的脸上。两人不禁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丁方山的眉头皱得更紧了,眼中闪烁着不解和愤慨,他低声说道:“这就是面具公子准备的求缘礼?一根羽毛?”楚南岳的脸色也有些微变,他的眼中并没有愤怒,而是充满了困惑和失望。他低头轻声回应:“若是这根羽毛真代表着面具公子的心意,那也未免太过草率了,实在让人难以理解。”两人之间没有继续多说,而是默默地看着台上的羽毛,心中却充满了疑惑和不满。萧宁的举动,他们无法猜测到背后的动机,然而,他们内心深处却都清楚:如果这真是他所赠送的求缘礼,那就意味着这场求缘,显然并非出于真心。十佳丽的反应更是复杂而多变。她们每个人都精明、聪慧,早已习惯了在如此复杂的场合下展示自己的气度,但此刻,她们的内心却有些动摇。虽然她们每个人都在某个程度上想要争取成为面具公子的心上人,但眼下萧宁展示的求缘礼,却令她们感到极为尴尬。洛水瑶看着那根羽毛,眉头微微一皱,心中泛起了某种不安。作为琴艺出众的女子,她的气质如水,温婉、典雅,平日里总是显得从容优雅。但今天,她却无法掩饰心中的不安。这一根羽毛,是何等的无足轻重?她曾与萧宁有过几次深刻的对视,感受过他那份从容与深沉,而如今,面具公子所展示的求缘礼却如此简单,让她心生疑虑。“他……真的是心有所属吗?”洛水瑶心中想着,眼中闪过一丝困惑与不安。“若真如此,那么他为何选择这根羽毛呢?”墨玉莲站在她的旁边,微微一笑,但眼中却没有任何自信。墨玉莲本是擅长书画的女子,她素来不善于直接表达自己的情感,而此刻看到这一根羽毛,心中却有些莫名的波动。她与萧宁的接触并不多,但她却能够感受到那股从容的气质。而如今,这根羽毛的出现,反而让她感到一种莫名的失望。“这根羽毛……”墨玉莲轻轻喃喃道,嘴角微微上扬,但眼神却中带着几分不解。“这难道真的是他用来表达心意的礼物吗?”与她们相比,红衣翩翩的反应则更加直接。她一直是十佳丽中最为热情、最为直率的女子,从未掩饰过自己的情感。看到萧宁手中的羽毛时,她直接笑了出来:“这就是他求缘的礼物?”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屑,也带着些许挑衅,“说实话,虽然对于面具公子,我十分欣赏。”“可他若不送求缘礼还自罢了,若真的只送一只羽毛,这真的有些羞辱人了……”红衣翩翩的眼神中燃烧着火热的情感,只是如今多了几分不满,她对萧宁一直有着浓厚的兴趣。虽然她从未直接表达过自己的想法,但她清楚,自己有着足够的魅力,能够吸引到任何男人的注意。今天,这一根羽毛,显然让她心生不满。她的热情让她不愿接受这种轻飘飘的求缘礼。她站在台边,嘴角带着一丝笑意,笑声中却带着一抹失望和不甘:“如果真是我,哪怕这根羽毛有再多的意义,我也不会选择收下。”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坚决和不屑,显然,她并未把这根羽毛当成一个合适的求缘礼。不仅是十佳丽,台下的观众也开始纷纷议论。贵族夫人们低声交谈,眼神中透露着不解和愤慨。她们的眼中充满了期待,毕竟这是神川大陆上最盛大的缘会,能够得到如此荣誉的求缘礼,应该是极具价值的珍品。可是,眼前这一根羽毛,却如同一个不值一提的物品,让她们感到极度的不悦。“这是他求缘的礼物?”一位贵族夫人低声说道,眼神中满是疑惑,“难道他在这场盛会中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表达心意吗?”旁边的另一位贵族夫人则冷哼一声,显然有些不满:“这根羽毛,实在是太过侮辱人了。若真心想要结缘,哪怕他的身份再高,礼物的诚意也应该展现出来。”她们的议论声渐渐高涨,周围的观众也纷纷开始低声讨论:“这根羽毛究竟代表了什么?难道真的是面具公子为了表达心意的礼物吗?”“或许……它背后有某种特殊的寓意吧。”另一位观众轻声说道,“但从表面上来看,真的让人难以理解。”“如果没有意义,那真的是太过草率。”旁边一位修炼者低声说道,眼中带着深深的不解,“面具公子,难道没有其他合适的求缘礼吗?”“这一根羽毛,还不如不送……”这些议论声逐渐在整个会场上蔓延开来,许多人已经开始在心中怀疑,萧宁所展示的这根羽毛,是否真的代表着他的心意。毕竟,若一个男人真心想要与某位女子结缘,怎么可能拿出这么轻率、没有任何价值的物品?然而,台上的萧宁依旧保持着从容不迫的气度,仿佛这一切的议论声与目光都与他无关。他的双眼深邃而冷静,面具下的表情依旧平静如水。尽管周围的议论声愈加激烈,但他依然没有任何反应,仿佛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他没有去解释,也没有去辩解,只是轻轻地放下羽毛,静静地站在台上。他的目光没有再扫向台下那些充满困惑与不解的观众,而是向着更远处望去,似乎在思考着更深远的事情。尽管现场的气氛因那根羽毛而变得异常尴尬,但萧宁依然在这一刻展现了他独特的冷静与从容。无论外界如何议论,如何解读,他依旧站在原地,不动如钟。 第568章 缘鸟?! “这根羽毛,并不简单。”文青辰的声音低沉而缓慢,却充满了无法忽视的严肃与震惊。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原本深邃的瞳孔此时闪烁着难以掩饰的光芒。羽毛轻轻地在他手指间转动,他的目光紧紧锁定它,仿佛要从这根看似普通的羽毛中看出什么不同寻常的东西。周围的几位鉴宝师面面相觑,听到老者这么说,他们的表情中充满了惊愕与困惑。年长的鉴宝师率先开口,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解:“老先生,这根羽毛并没有什么特殊之处吧?难道它的价值真如您所说的那样不简单?”她的话语中透着一丝迟疑,显然她无法理解文青辰为何突然对这根羽毛产生如此强烈的反应。另一位年轻鉴宝师也跟着问道:“老先生,难道我们错过了什么吗?这根羽毛看上去就是普通的羽毛,甚至连特殊的纹理都没有。”他低声说着,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文青辰并没有立刻回应。他继续端详着手中的羽毛,指尖微微颤动,仿佛在与羽毛之间进行某种无声的交流。他的目光专注且锐利,眼神中的震惊与不可思议愈加明显,显然这根羽毛在他的眼中并不像它表面上看起来的那么简单。一旁的中年鉴宝师不禁皱了皱眉,沉声说道:“老先生,您怎么看?这根羽毛从材质到纹路,都显得过于普通,我们已经检查过了,没有任何灵性或者价值。”他的语气带着一些疑惑,似乎还没有意识到文青辰的惊讶意味着什么。然而,文青辰依然没有回答,他只是将羽毛放到桌子上,再次仔细检查。没有人知道,他的眼中早已浮现出一丝惊悚与警觉——这根羽毛,看似平凡,实则承载着某种无法言喻的深意。文青辰深吸了一口气,语气逐渐沉稳,低声说道:“这根羽毛的来源,怕是不同寻常……我们必须更加谨慎。”他的话音刚落,周围的几位鉴宝师都愣住了,眼神里充满了更加浓烈的困惑。年轻的鉴宝师紧接着问道:“来源?老先生,您是说这根羽毛还能是什么珍贵异兽的羽毛不成?”“这看起来,也不像啊……而且,一般珍贵凶兽的,都是庞然大物,这羽毛这些小,显然跟凶兽没有关系……”文青辰没有理会他的提问,目光已经完全被羽毛吸引,几乎可以说,他的思维已经完全沉浸在这根羽毛的奥秘之中。无论是他手指上的微妙触感,还是羽毛上看似毫无特色的金色光辉,都在他心中掀起了一阵阵惊涛骇浪。他轻轻地将羽毛放在桌上,转身走向屋内的另一间房间,速度非常之快,仿佛这一根羽毛在他心中激起了某种强烈的直觉,让他无法再做任何停留。他的步伐极其急促,仿佛有什么事情,让他再也没有时间多等一秒。鉴宝团的几位成员眼睁睁地看着文青辰离去,完全没有明白他为何如此突然地激动,也不清楚为何一根普通的羽毛会引起老者的极大反应。年轻鉴宝师看着羽毛,又转向文青辰已经消失的方向,低声道:“这根羽毛真的有这么大的意义吗?为什么老先生会……”“也许,他察觉到了什么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另一位中年鉴宝师缓缓开口,眼神中透露着一丝不安。尽管羽毛看起来再普通不过,但老者的反应让他产生了深深的怀疑,“不过,我们也许的确错过了什么。”年长的鉴宝师深深皱起眉头,低声说道:“我们已经非常小心地检查过这根羽毛,确实没有发现任何异常的地方。难道老先生是从羽毛的结构、质地中察觉到了什么吗?”其他几人纷纷交换了一下眼神,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解,他们依旧无法理解。为什么文青辰会对这根羽毛如此敏感,甚至在看到它的那一刻就立刻放弃了继续参与评定,而是急匆匆地走向内室,独自一人去研究。老者平日里一向冷静,从未有过如此反应。“老先生到底看出了什么?”年轻鉴宝师轻声道,眼中满是迷茫。他也许无法理解,但却深知,文青辰的眼力无可挑剔,在神川大陆,几乎没有任何东西能逃脱他的眼睛。“他看得比我们更透彻,也许这根羽毛背后真的藏着什么。”另一位中年鉴宝师喃喃说道,“但现在,我们恐怕无法在这里找到答案。”他们围着那根羽毛低声讨论,然而,没有人能够提供任何答案。尽管大家都想要解开羽毛背后的谜团,但眼前的一切似乎并没有任何线索能指引他们继续前进。羽毛仍旧静静地躺在桌面上,那金色的光泽微微闪烁,似乎在诉说着一个古老的故事,却没人能解开它的密码。鉴宝团的成员们没有任何言语,他们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羽毛上,试图从它的细节中找到任何一丝异样的迹象。然而,直到最后,几位鉴宝师也只能无奈地叹息,纷纷收起手中的记录册,放下羽毛。他们无法评定它的价值,也无法从它的外观中发现任何特别之处。这根羽毛,依然是一个谜,依旧静静地摆在那里,无人能解。就在这时,文青辰已经回到自己的房间,紧闭的门隔绝了外面的议论与讨论。房间内只有昏黄的灯光映照在堆满古籍的书架上,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沉静。文青辰此刻并未坐下,而是站在房间中央,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他着急忙慌的翻找着书籍,又回忆起刚刚的麻根羽毛,目光无比专注,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他沉默不语,只是回忆着这根羽毛,心中却涌起了一股莫名的预感。这个羽毛,似乎并不简单,它背后隐藏的秘密,或许远超常人理解。而那根羽毛,光泽依旧,轻柔依旧。随着文青辰急匆匆地离开大厅,台上那根金色羽毛依旧静静地躺在那里,只留下鉴宝台上,空空如也,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台下的观众们看着这一幕,瞬间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寂。刚刚还充满期待的气氛,瞬间被这根羽毛的出现打破,大家面面相觑,似乎都在等着什么,或者说,在等待某种解释。然而,无论他们怎么观察,这根羽毛依旧平凡至极,毫不起眼,仿佛连它的存在都无法引起任何波澜。方才有关系萧宁赠送羽毛的议论,还未停止。场内的观众们再次开始骚动了起来,低声的讨论声迅速蔓延,逐渐汇成一片喧哗。显然,没人能够理解为什么萧宁会拿出这样一根羽毛作为求缘礼。“什么嘛……这就是面具公子送出的求缘礼?”一位贵族夫人忍不住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浓重的疑惑。“我以为他会拿出什么好东西呢,结果就是这么一根羽毛?”“是啊,就这么一根羽毛,还有什么好议论的?”“刚才那个老头是谁?他看羽毛时的反应,怎么那么激动?”一位年轻男子皱了皱眉,低声说道。“他看得那么仔细,像是发现了什么极其珍贵的东西。但,这不就是一根普通羽毛么?”旁边的另一位男子轻声附和:“是啊,我也注意到他了。那位老者是怎么回事?他看羽毛时竟然露出那种表情,难道这根羽毛真的不简单?可从外面来看,根本看不出什么特别之处。”“难道他是在做戏?这根羽毛明明是普通的物件,怎么会引发他那样的反应?”一位身着华丽服饰的贵族夫人不禁插话,语气中带着些许不解。“我从未见过有人对这么不起眼的东西表现出这么大的兴趣,实在是让人有些困惑。”她的话引发了更多的低声议论,许多人也开始注意到,刚刚那位老者似乎对羽毛有些过于关注。有人甚至开始怀疑,这根羽毛是否隐藏着某种他们无法理解的特殊意义,然而,大多数人仍然觉得它毫不起眼。“说实话,若真有这么大的价值,为什么刚才那些鉴宝师都没看到?”一位修炼者低声说道,眼中充满了怀疑,“既然那么重要,为什么大家都说它平凡无奇?”“是啊,我也觉得不对劲。”另一位贵族男子咕哝道。“那老头从房间出来时,一副神色慌张的样子,似乎是发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可明眼人都看得出来,这根羽毛不值一提。”然而,不论大家如何猜测和议论,羽毛依然静静地躺在求缘台上,表面微微闪烁着金色的光泽,仿佛在等待着某个人来揭开它背后的秘密。大家纷纷开始怀疑,难道他们错过了什么,或许萧宁并不简单地送出一件普通物品作为礼物。这些讨论声渐渐加大,几乎席卷了整个会场。观众们的目光再次聚焦在那根羽毛上,然而,无论他们怎么看,这根羽毛的普通依旧无法掩盖在场每个人心中的疑惑与不解。就在大家纷纷猜测羽毛的含义时,突然,一位观众的声音吸引了大家的注意。“你们听说过文青辰吗?”那人忽然开口,眼中闪过一丝激动。“我刚才听说,刚才离开大厅的那位,正是神川大陆的第一鉴宝师——文青辰!”话音一落,所有的议论声瞬间停了下来。人们的目光瞬间转向了说话的那位观众,显然,对于“文青辰”这个名字,他们并不陌生,甚至是带着几分敬畏。“文青辰?神川大陆的第一鉴宝师?!”一位年轻的贵族女子惊呼道,眼中满是惊讶,“原来他竟然会亲自处理这根羽毛!那他一定是看出什么我们看不懂的东西了!”“他可是神川大陆第一的鉴宝大师啊!”旁边的另一位修炼者也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钦佩,“若是他都亲自出面了,那这根羽毛肯定不简单!”在场的观众们顿时炸开了锅,一些人纷纷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讨论着文青辰的身份和他为何会突然关注这根羽毛。“难道说,这根羽毛真的有我们无法察觉的特殊价值?”一个贵族男子喃喃道,“但从外表来看,它似乎只是个普通的物件。”另一位修炼者则说道:“文青辰一生只关心那些真正有价值的物品,既然他如此关注这根羽毛,或许它背后真有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含义。”有人开始怀疑,或许这根羽毛并不像看起来那么简单,也许它的价值远远超过了外人所能察觉的。大家开始试图理解羽毛背后可能隐藏的秘密,也开始重新审视面具公子萧宁的求缘礼。然而,尽管文青辰的介入让羽毛的神秘感变得更加强烈,但现场的气氛依然充满了不解与困惑。大家仍然难以接受,这根羽毛究竟代表了什么。“可是,文青辰一向只关注那些极其珍稀的物品,为什么这根羽毛会让他如此动容呢?”一位修炼者低声问道,“这背后到底隐藏着什么我们没有看到的东西?”“我不知道,但显然这根羽毛的意义,远比我们想象的要复杂。”旁边的一位贵族男子答道,“无论它看起来如何普通,似乎都不能掩盖它的特殊性。”随着文青辰的身份被揭示,观众们对这根羽毛的兴趣变得愈发浓厚。他们的议论声逐渐加大,许多人开始从不同的角度分析羽毛,讨论它背后可能蕴含的含义。“我听说,文青辰一生致力于研究古物和遗失的传承,或许这根羽毛与某个古老的血脉或者历史传承有关。”有一位资深修炼者低声说道,“如果真是如此,那么这根羽毛的意义就不只是一个普通的物品,而是一个远远超出我们理解的存在。”这些言论让在场的许多人心生疑惑与好奇,他们开始意识到,自己可能错过了某些至关重要的线索。文青辰的介入,虽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答案,却为羽毛增添了神秘的色彩。然而,尽管大家对羽毛的讨论越来越热烈,还是没有人能够给出确切的答案。羽毛依旧静静地躺在求缘台上,金色的光泽在灯光下闪烁,带着某种让人难以捉摸的魅力。台下的观众们纷纷低声讨论着,试图从中找出什么线索。有人提出,这根羽毛可能是某个古老传承的象征,也有人认为它可能是某种极其珍贵的遗物,或许它的价值并不在于外观,而在于它承载的历史与意义。“如果它真的是某种传承的象征,那这根羽毛背后究竟藏着什么样的故事?”有人低声问道,“难道它与面具公子的身份有关系?”这句话让在场的观众们更加迷惑,纷纷开始猜测面具公子的真实身份。萧宁的举动越发让人摸不着头脑,大家对于羽毛的讨论变得愈发复杂。有些人开始怀疑,萧宁到底是故意给大家留下悬念,还是他真心拿出了一件不值一提的物品作为求缘礼?“或许,这根羽毛并非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一位贵族男子轻声说道。“或许,它只是面具公子考验大家的一个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这番话顿时引起了更多的讨论,很多观众开始猜测,萧宁是否通过这根羽毛进行某种试探,或者他隐藏着更深的意图。然而,随着讨论声的逐渐升高,羽毛的神秘感也愈加浓烈。大家逐渐意识到,无论他们怎么猜测,都无法理解这根羽毛背后隐藏的秘密。而这个谜团,也许只有萧宁自己知道。不论如何,羽毛的出现彻底打破了会场的氛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它的身上,大家迫切想知道这背后的真相。而这场关于羽毛的讨论,显然还远未结束。文青辰的房间里,静谧的气氛被书籍翻动的声音打破。书桌上堆满了各种古籍,文青辰焦急地翻找着,每一本书从他的手中飞快地翻过。他眉头紧锁,眼神焦急,似乎急于找到什么至关重要的东西。书籍被翻得飞快,书页沙沙作响,却又没有找到他想要的答案。“怎么会没有呢?”文青辰低声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他翻开一本书,又迅速翻到下一页。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房间里的气氛越来越急迫。书架上的《十大凶兽》和《瑞兽编年史》已经被翻过几遍,但那些古老的记载里依旧没有他所需要的信息。他翻动着手中的书页,一本接一本地翻着,眼神越来越急切。突然,他的眼睛一亮,翻到了那本《古兽志》。这本书被他翻得有些破旧,封面已经有些泛黄,但其中的内容无比珍贵,常年被他用来查阅一些失传的古老记载。文青辰的手指迅速划过一页书页,眼神紧紧锁定在书中的一段文字上。他的脸色变得凝重,随即眼中闪烁着一种难以言喻的光芒。“找到了!找到了!”文青辰低声喃喃着,声音中带着一丝激动。他的手指停在书中的一行字上,仿佛找到了他一直以来追寻的答案:“金色羽毛,缘分之象……”文青辰的心跳加速,他几乎没有时间再细读下去,迅速翻回书页来,重复确认那行文字的含义。他紧紧地盯着书页上的字眼,目光变得更加深邃。“缘鸟!”文青辰轻声低语,眼中闪过一丝不可置信的震惊。他猛地站起身,似乎已经意识到事情的重要性,这根羽毛所代表的意义,远远超出了他之前的想象。缘鸟,这一神话般的存在,或许正是羽毛背后隐藏的巨大谜团。文青辰没有再做任何犹豫,他快速将书本合上,步伐急促地朝门口走去。那根羽毛、那段记载,还有它背后潜藏的巨大力量,已经彻底占据了他的思维。此刻,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必须去求缘台。他急匆匆地离开房间,脚步声急促而有力,每一步都充满了决心。他不敢再耽搁片刻,生怕错过了什么重要的细节。几乎是在奔跑,文青辰很快便走到了求缘台前。台上的金色羽毛依旧静静地躺在桌面上,闪烁着微弱的金色光泽。“敢问,这求缘礼,是哪位呈上的?”文青辰开口问道,语气中带着急切与庄重。周围的观众们一时愣住了,纷纷转过头看向他。年轻的修炼者愣了一下,随即指向了台上的羽毛:“这……这是面具公子呈上的求缘礼。”“面具公子?”文青辰的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怀疑与惊讶。他再次盯向羽毛,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你确定是他吗?”年轻修炼者点了点头,显然没有察觉到文青辰的异常:“是的,正是面具公子,他一直在台上,刚才也有人注意到这根羽毛。”文青辰的脸色变得更加严肃,他低声道:“面具公子,果然不简单。”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根羽毛,绝非普通之物。”他的声音平静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严,周围的观众们不禁微微退后,似乎都被文青辰话中的深意所震慑。“敢问,这羽毛的来源可有详细的记录?”文青辰的眼神越来越冷静,语气却依旧紧张。年轻修炼者皱了皱眉,似乎有些不解:“这……似乎没有记录。它是面具公子送上来的,我们也只是猜测这羽毛可能没有特殊意义。”文青辰微微摇头,眼神变得更加凝重:“不,它的意义远远超出你们的想象。这根羽毛,或许将改变一切。”他顿了顿,最终没有再多说什么,而是快速转身,朝着求缘台下的萧宁走去。满脸好奇!他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仿佛这根羽毛在他眼中,已经超越了任何一切,他的心思早已不在这场求缘仪式上。留在原地的观众们,仍然在困惑与不解中交换着眼神。刚才的讨论依旧在继续,但他们已经开始意识到,面具公子所赠的羽毛,可能远不如他们所想的那般简单。而文青辰,却如一颗石子投入湖中,激起了层层涟漪,羽毛的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谁也不知道。 第569章 掌管姻缘的古兽?! 文青辰匆匆地走出求缘台,目光如炬,整个人的气场也变得不同寻常。那根金色的羽毛似乎在他心中掀起了巨大的波澜,他的心跳加速,步伐也变得更加急促。他必须找到萧宁,必须从面具公子那里得到确切的答案。这个羽毛,他已经确定,不是普通的物品,甚至很可能是与古兽志中记载的“缘鸟”有关联。然而,缘鸟,这个几乎只存在于神话中的传说,文青辰仍然无法相信它的存在。毕竟,古兽志中的古兽大多数都只是传说,并未真正出现在世间。可眼前的羽毛,它却又那么真实地摆在他眼前,无法忽视。他的思绪飞速运转,然而,足够的时间让他没有任何停顿,他已经不再犹豫,直直地向萧宁所在的地方走去。此时,求缘台的周围依旧充满着纷纷扰扰的议论声。许多贵族和修炼者仍在低声讨论着刚才的羽毛,但文青辰并未停下,他直接走向了萧宁所在的地方。萧宁依旧保持着那副冷静、从容的姿态,他的面具掩盖了所有表情,唯一能看清的,是他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面具公子!”文青辰一声低喝,语气中夹杂着急切与疑问,“敢问那根羽毛,从何而来?”萧宁微微侧头,目光如水,淡然扫过文青辰,似乎早已知道他会找来。没有丝毫意外,他缓缓开口:“是你,文青辰老先生。”文青辰的心情更加紧张,仿佛那根羽毛背后的谜团已经完全占据了他所有的思绪。他几乎没有停顿,直接问道:“那羽毛,难道真的是《古兽志》上所记载的缘鸟的羽毛?”萧宁微微挑眉,目光中带着一丝淡然,仿佛早已料到文青辰会问出这个问题。他没有直接回答,而是目光如刀,注视着文青辰,仿佛在静静等待着他继续说下去。“你既然知道缘鸟,那么你应该明白,《古兽志》中的古兽并非如凶兽那样真实存在,而大多数都是传说。”文青辰继续说道,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解与怀疑。“然而,这根羽毛,却看上去如此真实,甚至与《古兽志》中所描述的缘鸟羽毛,几乎没有任何区别。”文青辰的目光越来越坚定,他几乎是咬牙问道:“这羽毛,真的是缘鸟的羽毛吗?”萧宁依旧没有立即回答,而是冷静地注视着文青辰,似乎不急于给出确切的回应。过了几秒钟,萧宁终于缓缓开口:“你所看到的,确实是缘鸟的羽毛。”文青辰的心中猛地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所听到的这一句话。他的眼睛瞪大,语气变得更加急迫:“难道,缘鸟真的存在?你说的是真的吗?”萧宁没有给出更多的解释,而是微微笑了笑,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神秘:“这就是秘密了。”“秘密?”文青辰的脸色骤然一变,他眼中的震惊几乎溢于言表。“这羽毛,真的是缘鸟的羽毛?”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如果这根羽毛真的是缘鸟的羽毛,那就意味着……你拥有了一个神话中的存在,难道缘鸟真的存在于世间?”萧宁的目光依然冷静,似乎对于文青辰的震惊并不感到意外。他的嘴角微微上扬,淡然说道:“世间有许多我们无法理解的事物,缘鸟的存在,便是其中之一。”文青辰的心中久久不能平静。他虽然是神川大陆赫赫有名的鉴宝大师,见过的宝物无数,但从未见过如此神秘的存在。缘鸟,那个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古兽,居然出现在了他面前。此刻,他的心情复杂至极,震惊、怀疑、好奇,交织在一起。“那羽毛,究竟从何而来?”文青辰急切地追问,他的语气变得更加迫切,“你是如何得到这根羽毛的?它的来源是什么?”萧宁没有立即回应,依旧淡然地看着文青辰,目光深邃而冷静。过了几秒钟,他终于开口:“这根羽毛的来源,正如你所猜测的那样,与你所知的传说有关系。不过,具体如何,还是留给你自己去探索吧。”文青辰愣住了,他没有想到萧宁会如此神秘地回答,心中的疑问更加浓烈。“你……”文青辰一时间没有找到合适的词语来继续追问,“你这是……什么意思?”萧宁依旧保持那种冷静的态度,轻轻转身,仿佛没有任何东西能打扰到他的从容。“放心,这个问题,你总会得到答案的。”文青辰的心中涌起一阵强烈的情感波动。他一直以为自己见识广博,足以看透一切,然而眼前的萧宁,却让他感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无力感。这个人,他无论怎么看,似乎都无法捉摸。他所掌握的知识,甚至能让他一时无法理解眼前的羽毛为何如此神秘。文青辰深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与疑惑,最终,他只能点了点头,声音低沉:“既然如此,我便不再追问。只希望,你能在未来给我答案。”萧宁淡淡一笑,声音中带着一丝认真:“放心吧,一定会的。”文青辰沉默片刻,最终没有再继续追问。他知道,眼前这个面具公子,显然比他想象的更加复杂。或许这根羽毛,背后真的有着无法言喻的秘密,但对于文青辰来说,这个秘密远远超出了他的理解范围。他深深地看了萧宁一眼,转身离开,心中充满了无数的疑问。这根羽毛,缘鸟的羽毛,究竟意味着什么?这些问题,文青辰只得暂时将它们埋在心底,或许在未来,他会找到答案。然而,就在他离开之际,萧宁依旧站在那里,面具下的目光深邃如海,仿佛早已看透了一切的走向。随着文青辰的离开,求缘台下的气氛再次变得嘈杂。观众们低声议论,刚才发生的一切让他们充满了疑问和不解,尤其是关于那根羽毛的真相。“缘鸟?”一位年长的贵族男子皱了皱眉,声音中充满了疑惑,“这是什么东西?”旁边的一位年轻修炼者微微一怔,似乎从文青辰的反应中看出了些许端倪,低声说道:“据我所知,缘鸟是三大瑞兽之一,掌管姻缘的古兽,传说中只有获得缘鸟认可的人的爱,才会被它赠予羽毛,保佑二人的姻缘。”“只不过,整个神川大陆的修炼者,几乎没见过缘鸟的真面目。”“传说?”年长的贵族男子听后,不由得嗤之以鼻,“这不过是虚幻的传闻罢了,三大瑞兽之一,掌管姻缘的古兽?这等事情,怎么可能真的存在?”“我也听过这个传说,”一位贵族女子插话道,眼中带着几分不信。“听说,如果缘鸟认定某对恋人,它会在他们结缘的时刻经过,赠予他们羽毛,保佑他们的姻缘。”“最珍贵的羽毛,甚至能够让那对恋人一生一世不分离。”“但这毕竟只是传说。”她继续说道,“怎么可能有这样的事情?如今已经没有谁会相信这些陈年往事。”“是啊,缘鸟是什么东西,谁见过它?”旁边的一位修炼者冷笑道,“文青辰老先生都没有确认缘鸟的存在,只不过是凭空猜测罢了。面具公子,才才高八斗,却也只能顺势借坡下驴,面对这个羽毛装作神秘。”周围的观众们纷纷点头,显然大多数人都对这所谓的缘鸟产生了怀疑。“要是缘鸟真存在,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怎么可能这么神秘?”另一位观众轻声说道,“再说了,面具公子就算才华出众,能获得十佳丽的认可,可这种虚无缥缈的瑞兽,难道真能从天而降?”“就是。”有人接着说道,“说到底,缘鸟只是传说,大家都知道的事,怎么可能有这么轻易的事情发生。”而在这些观众中,有几位看似经验丰富的修炼者则神色更加沉凝,他们低声交流着:“文青辰老先生应该知道的,既然他都没有继续深入探讨,显然对这个羽毛没有任何确切的验证。”“若真是缘鸟的羽毛,怎么可能就这么简单地拿出来?而且,缘鸟这种瑞兽,向来神秘而稀少,怎么可能随便赠送羽毛给别人?”然而,在这些议论声中,也有一些人开始心生疑虑,似乎对那根羽毛的真正意义产生了些许疑问。“如果真的是缘鸟的羽毛,那该不会是面具公子的心意吧?”一个修炼者低声说着,他的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的光芒。“面具公子无论从才华还是气度上,都非同凡响,但这羽毛的价值,的确让人难以捉摸。要真是缘鸟的羽毛,那背后暗藏的深意恐怕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复杂。”就在这些议论声中,十佳丽的方向,气氛也变得微妙。洛水瑶低垂着眼眸,指尖轻轻触碰着自己琴弦的余音,似乎在沉思。她听到了那些观众的议论,她自己也觉得这根羽毛过于奇异。然而,随着萧宁表现出的从容与自信,洛水瑶内心深处却有一种无法抑制的动摇。“缘鸟的羽毛……”她低声自语,“真的是缘鸟的羽毛吗?”身旁的墨玉莲则轻轻摇头,目光依旧平静,只是眉头微微一皱。“缘鸟的羽毛,听起来像是个神话。”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冷静,“虽然听说过这个传说,但传说终究只是传说,能不能信还得看真正的证据。”红衣翩翩的表情则更加直接,她的笑容依旧明朗,却带着几分不以为然:“缘鸟,传说中的瑞兽,掌管姻缘?哈哈,真是有趣。”她声音清脆而带着几分调侃,“如果真有这样的瑞兽,为什么我从来没有见过它呢?”“不过……”她顿了顿。“若面具公子真心结缘,给我一根羽毛,我倒是愿意收下。”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俏皮与自信,仿佛并不在意缘鸟的传说,而更关心自己的情感能否得到回应。此时,站在一旁的丹凤朝阳似乎也不那么轻松。她一直都是十佳丽中最为果敢、最为英姿飒爽的女子,面对这种无法掌控的未知,她的内心总是保持冷静与理性。然而,听到缘鸟的传说后,她也难掩心中的疑惑:“若这羽毛真有如此神奇的寓意,难道面具公子早就设计好了这一切?”白雪霁和紫烟绕则显得更加理智,她们从未轻易被感情左右,面对这一切,她们依然保持着冷静和审视。“无论这根羽毛代表什么,”白雪霁的声音温和却带着深邃的沉思。“最重要的,还是面具公子的心意。无论传说是真是假,关键是他此刻的决心。”紫烟绕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幽幽的光芒:“不过,说实话,如果这真是缘鸟的羽毛,那它的真正价值,可能远超我们想象。无论它是真是假,背后一定有着难以言喻的深意。”而在此时,楚家和丁家的人也开始悄然讨论起这件事情。楚南岳和丁方山站在一旁,神色复杂地观察着场中的局势。“这羽毛,究竟是什么意思?”丁方山低声问道,目光从羽毛移到萧宁的身上,“面具公子一直保持从容,那根羽毛,显然有着不简单的含义。”楚南岳则显得更加冷静,他一直是个理智的人,面对这种突如其来的情况,他似乎有更多的思考:“既然这根羽毛跟缘鸟的传说有关,那么它的真正价值,或许在于其所代表的寓意,而不仅仅是物质的存在。无论如何,这羽毛的意义,远超一切。”“不过,面具公子的目标究竟是什么呢?”丁方山继续说道,“他与十佳丽们之间的关系,究竟会如何发展,就目前的情况看来,面具公子还是求缘十佳丽的可能性更大吧。”与此同时,整个会场的气氛愈加微妙。尽管有不少人开始怀疑缘鸟的真实性,但也有一些修炼者和贵族开始心生敬畏,甚至开始暗自猜测这根羽毛是否真的能带来某种不为人知的力量。“缘鸟的羽毛?”一位年长的修炼者低声说道。“如果真的是缘鸟的羽毛,那么它背后必定隐藏着巨大的能量。即使这只是传说,传说中的力量,也并非我们可以轻视的。”在这片议论声中,萧宁却依旧保持着从容的态度,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站在求缘台前,淡然看着众人,眼中没有一丝波动。他的内心,仿佛早已洞悉一切。无论外界如何猜测、如何解读,他依然不动声色。而关于这根羽毛的真正意义,无论是观众,还是十佳丽,亦或是修炼者们,都在等待着最终的揭示。谁能真正理解它的含义,又会如何回应这场神秘的求缘之旅?这个问题,依然没有答案。随着周围议论声渐渐升高,卫清挽、卫青时和卫轻歌站在一旁,凝视着求缘台上的羽毛,三人也陷入了对于这根羽毛的深深思索。卫清挽是三姐中最为沉稳的,她眼中闪过一丝疑惑,轻声说道:“这个羽毛,真的就是缘鸟的羽毛吗?”卫青时站在她旁边,眉头微微皱起,显得有些疑虑。毕竟,他心里明白,萧宁已经是他看不透的人了。说实话,现在你就说萧宁能搬山填海他都信。可缘鸟这种东西,实在是太过于玄妙。他的目光更为深邃,眼中带着不解:“我不确定它是不是缘鸟的羽毛,毕竟,这种事情听起来太过传奇了。但面具公子既然如此从容地呈现出来,想必背后必有深意。”卫清挽轻轻点了点头,深思片刻后,缓缓说道:“我也觉得,这羽毛看起来不像是普通的物品,面具公子如果真心结缘,这个羽毛背后或许有我们无法理解的意义。”“只不过,缘鸟这种传说中的古兽,真的能存在吗?”卫青时沉默了一会儿,低声回答:“既然面具公子展现出这根羽毛,它的目的自然不仅仅是吸引眼球,可能是想通过这个传说来引发更多人的讨论。”“但我倒认为,这个羽毛的真实意义或许真的存在。至于是不是缘鸟的羽毛,或许是时候等待更多的线索了。”卫轻歌则微微皱眉,轻声说道:“不过,如果真的是缘鸟的羽毛,那这羽毛的来历怎么解释呢?就算是传说,也不可能一下子就拿到如此贵重的物品吧?”卫清挽点了点头:“的确,缘鸟的羽毛从来没有出现在世间。即便是传说中,它的羽毛也只有被缘鸟亲自赠予的人,才能获得。”“因此,面具公子的选择,是否真的是缘鸟的羽毛,值得我们好好思考。”卫青时眼神中闪过一丝坚定,语气也变得平和:“无论如何,面具公子的这番举动肯定是有意而为之。作为一个身处风头浪尖的人,他的每一步,都会引起大家的极大关注。”“若这羽毛真的是缘鸟的羽毛,那他一定有他的深意。而若是其他含义,他也必定会在之后揭晓。”卫清挽依然保持沉稳,沉思片刻后,她缓缓说道:“是啊,面具公子从未轻易展现过自己的真实意图,若他选择了这根羽毛,那必定是有所图谋。无论如何,我们不能轻视这根羽毛。”卫轻歌轻笑一声:“无论是缘鸟的羽毛,还是其他物品,面具公子的从容和冷静,才是最吸引我的地方。”三人交换了几句,最终将目光转向台上。无论这羽毛是否真的是缘鸟的羽毛,它都注定会成为这场缘会中最引人注目的焦点。与此同时,台下的观众们的议论声越来越响,逐渐演变成了一片喧闹。“缘鸟?这是什么鬼东西?”一个年轻的贵族男子忍不住低声问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古兽,竟然能掌管姻缘?这根羽毛,真的就是缘鸟的羽毛?”“我听说过缘鸟的传说,但从未见过它的真面目。”旁边的另一位贵族女子轻声说道,“据说缘鸟能够授予羽毛,保佑人的姻缘,但这不过是一个古老的传说罢了,怎么可能是真的?”一位修炼者低声说道:“其实,我觉得缘鸟这传说没什么可信度,毕竟,神川大陆上没有人见过它,不然早就被传得沸沸扬扬了。”“不过……”旁边的修炼者不由得停顿了一下.“如果真是缘鸟的羽毛,它背后的意义应该不简单。即使这只是传说中的羽毛,不管真假,面具公子倒真有些深不可测了。”“是啊,若真是缘鸟的羽毛,面具公子居然敢公开展现出来,那可见他并不在乎这根羽毛是否会引起质疑。”另一位观众说道,“但如果是假的,那就有点轻率了。毕竟,大家都知道,缘鸟的传说听起来就像是无稽之谈。”一位贵族夫人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深思:“若这羽毛真来自缘鸟,那面具公子可真是大手笔。他居然会选择用这种方式来表达心意,倒也值得我们关注。”与此同时,楚家和丁家的部分高层人物也在观众席中。楚南岳低声对身旁的丁方山说道:“这羽毛,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价值吧?虽然它很有可能与传说中的缘鸟有关,但如果面具公子真想通过这羽毛打动人心,恐怕有些轻率了。”丁方山同样显得有些疑惑,眼中闪烁着不解:“是啊,缘鸟的传说本就不靠谱,面具公子怎么会冒这个险?如果这根羽毛真有如此神秘的力量,那他也太高估自己了。”楚南岳则沉思了一会儿,目光中带着一丝复杂:“不过,即便如此,面具公子也很可能知道缘鸟的传说,想借此来表达心意。”“嗯。”丁方山点了点头,显然对楚南岳的观点表示认同。“不过,这种方式也未必能长久。它真只是一个空洞的传说,如果不拿出什么有价值的东西,最终会让人感到失望。”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观众开始产生了相似的结论:这根羽毛不过是面具公子借传说来表达心意,至于为何如此像缘鸟的羽毛。可能是他知道传说,所以可以找匠人仿制而成。人们议论纷纷,目光不是在萧宁身上闪过。没有人注意到,他无意间有节奏轻轻敲击的手指。一下!一下…… 第570章 鸟鸣! 文青辰这边,他的心情,依旧迟迟无法平静。他深深地看着萧宁,他依旧没有从萧宁的话语中获得彻底的释然。即便面具公子如此从容地承认这根羽毛确实是缘鸟的羽毛,甚至保证这个羽毛的来源,他依然心中充满了怀疑。缘鸟,那个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秘古兽,怎么可能出现在现实世界中?他再次来到台上,紧紧地捏住羽毛,指尖触碰到那细腻光滑的羽面,羽毛表面微弱的金色光泽在灯光下若隐若现,似乎散发着某种神秘的气息。这一切都与他心中的传说完全相符合。可是,缘鸟的羽毛,在历史中从未有人真正见过,甚至连确凿的证据都没有。所有关于缘鸟的记载,都是来源于古老的传说,而这些传说大多数都没有得到证实,如何能让他一个见惯了奇珍异宝的鉴宝大师,轻易相信?同时,萧宁那种冷静从容的语气,又让文青辰难以忽视。他轻描淡写地说出这根羽毛的来源,甚至给出了保证:“这就是缘鸟的羽毛。”这些话听在文青辰耳中,仿佛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强行在他心中开辟出一条新的思路。即使是他,无法忽视那种从萧宁身上散发出来的深不可测的气息。但理性让他依旧心生怀疑。尽管羽毛看起来没有一丝瑕疵,且它的质地、色泽、纹理的确都与《古兽志》中对缘鸟羽毛的描述几乎相符,但文青辰依然不敢完全相信。那可是传说中的古兽,几乎没有任何证据证明它们曾经真实存在。他抬头望向萧宁,眼中闪烁着不解和惊疑。“面具公子,虽然您说得很有道理,但……缘鸟的羽毛,真的会出现在现实中吗?“您知道,这个世界上,不少传说之物并非如我们所见,它们通常只不过是人们的幻想。”文青辰尽管如此表达自己内心的疑虑,语气却并未完全失去冷静。萧宁只是淡淡一笑,没有再多做解释。“老先生,这就是缘鸟的羽毛,放心,今天,我一定会给你答案的。”他说话的语气依然淡然,仿佛这个世界上所有的谜团都已经被他掌握。文青辰的心中却充满了更多的困惑。缘鸟的羽毛,居然就这样展现在他面前,这根羽毛究竟是从哪里来的?他转头看了一眼那根羽毛,它虽然光彩照人,但依然无法让他完全释怀。它看起来不像是手工艺品,甚至没有任何仿制的痕迹,仿佛真的是从某个遥远的世界中带来的神秘物品。然而,凭着文青辰心中的直觉,他还是感觉到不安。他深知,萧宁这番话的背后,一定有着无法言喻的深意,或许,只有亲自揭开谜底,他才能知道更多的真相。在离开求缘台后,文青辰迅速回到了自己专门用于研究古物的书房。他的心跳依旧在加速,脑海中充满了所有关于缘鸟的记载,他感到自己必须要通过古籍来寻找一个更清晰的答案。只有那一瞬间的直觉,让他深深相信,这根羽毛并非普通之物,而是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他打开了书房中最厚重的一本书,书页已经略显陈旧,发出微弱的霉味。那是《古兽杂籍》,是几百年来流传下来的唯一一本记录关于古兽、瑞兽以及传说中存在的神秘生物的书籍。尽管《古兽杂籍》中的许多记载无法考证,也没有明确的证据证明这些古兽的真实存在,但每一页上,似乎都蕴含着无尽的秘密。文青辰几乎翻到了最后一页,开始细致地翻看那一页页有关缘鸟的记载。古兽志中写道:缘鸟,传说中三大瑞兽之一,掌管姻缘。它能通过羽毛,赠予世间有缘之人,以此来祝福他们的姻缘。然而,这一切只不过是传说,缘鸟是否真实存在,几乎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翻阅了许久,文青辰的眼睛已经有些发酸,但他依旧无法得到最终的答案。他的脑海中充满了疑问:如果缘鸟真的存在,那它又会是什么样的生物?如果它的羽毛真的出现在这个世界上,那究竟意味着什么?他深吸一口气,拿起书中的一页,盯着上面泛黄的字迹。他突然意识到,或许这个谜题并不像他想象的那样容易解开。与此同时,在求缘台上,鉴宝团的几位成员也感受到了文青辰的震动。这根羽毛的出现,已经超出了他们的预料。原本,他们只是将羽毛当作一个普通的物品,就是一根普普通通的羽毛罢了。但文青辰的到来,打破了他们原本的认知。他们开始修改之前的记录,那一页关于羽毛的记录被废弃掉了。新的记录上写着:“羽毛长度约十寸,呈现金色光泽,质地轻盈,表面光滑,纹路均匀,结构完整,无异常褶皱。”“整体材质属于某种工艺品,外观与《古兽志》中对缘鸟羽毛的描述相似,因此,推测这根羽毛可能是按照古兽志的记载仿制而成,具有某种特殊的含义。”几位鉴宝师重新审视了羽毛,依然保持着一丝怀疑。他们心中猜测,这根羽毛看起来并不像真正的古物,而是经过匠人巧妙制作的艺术品。可能是萧宁为了某种特殊目的,制作出来的一件象征意义十足的工艺品。尽管羽毛的外观与古兽志中的缘鸟羽毛相似,但这并不足以证明它真的是缘鸟的羽毛。一位年长的鉴宝师轻轻地放下羽毛,抬头看向萧宁,开口问道:“面具公子,这根羽毛看起来与古兽志记载的缘鸟羽毛有些相似,但其肯定不是真实的缘鸟羽毛,因此,我们这么记载,可以么?”萧宁依旧保持着冷静的表情,目光淡然。“这就是缘鸟的羽毛。”他缓缓开口,声音如水般平静。这话一出,鉴宝团的几位成员都愣住了。“您说的……是缘鸟的羽毛?”其中一位年轻的鉴宝师试探性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解。萧宁的目光依然深邃。“这根羽毛,绝对不是工艺品,而是真正的缘鸟羽毛。”话音未落,整个鉴宝台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众人都惊呆了,眼前的羽毛竟然是真的缘鸟羽毛?这意味着什么?缘鸟,传说中的神话存在,真的能够出现在现实中?全场陷入了一片沉默,接着,一股强烈的震撼波动迅速蔓延开来。几位鉴宝师面面相觑,纷纷感到无法言喻的震惊。若是这真的是缘鸟的羽毛,那么它的背后隐藏的意义简直超乎想象。“这……不可能!”一位年轻的鉴宝师终于忍不住说道。“您是认真的吗?缘鸟的羽毛,怎么可能会出现在这种地方?”萧宁的面具下,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坚定:“如果你们不相信,可以继续质疑。但这根羽毛,确实来自缘鸟。”话音刚落,整个会场的气氛迅速变得紧张而诡异,几乎所有人都被这一句话震撼到了。缘鸟的羽毛,是真的存在,还是面具公子在借传说做文章?这一切的真相,似乎变得更加扑朔迷离。全场顿时掀起了轩然大波,关于这根羽毛,关于缘鸟的讨论声四起。每个人都在猜测,它到底代表着什么,它究竟有着怎样的深意?在整个求缘台上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时,鉴宝团的几位成员却陷入了深深的困惑和不解中。尽管他们心中充满了疑问,但对于面具公子萧宁,他们的态度始终没有丝毫改变。毕竟,面具公子此前展示出的能力和气度,早已让他们对他充满了钦佩与敬重。只不过,这一次,他所说的关于缘鸟羽毛的事情,实在是让他们有些无法接受。一位年长的鉴宝师首先反应过来,他缓缓放下羽毛,低头看着记录册中的文字,语气有些犹疑:“面具公子,您说这根羽毛是缘鸟的羽毛……这个……这个是不是太过于难以置信了?”他虽然说得谨慎,却无法掩饰语气中的震惊和疑虑。他知道,萧宁从未做出过虚伪的言辞,然而缘鸟,这个仅存在于传说中的古兽,真的能够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另一位年轻的鉴宝师紧接着开口,眼中满是疑惑和不解:“缘鸟的羽毛,您怎么能这么确定?《古兽志》中明明说,缘鸟只是传说中的古兽,几乎没有人见过它的真面目。”他试图找出更多的理据来质疑,但面对面具公子从容的目光,内心的怀疑却又变得愈发沉重。文青辰曾经说过的那些话似乎在此时不断回荡在他们的耳畔,缘鸟,是否真的存在?他们对这根羽毛的评定标准,是否应当发生变化?每个鉴宝师心中都翻涌着不同的想法,但面对萧宁的镇定,他们的疑惑却依旧没有得到真正的答案。萧宁依旧没有任何改变,他冷静地看着他们,声音淡然:“你们若是不能相信,那也无妨。但我要告诉你们,这根羽毛,绝对不是手工艺品,而是真正的缘鸟羽毛。即使你们不愿意接受,但这是事实。”他说这话时,语气没有丝毫的犹豫或动摇,仿佛一切都早已注定。几位鉴宝师依旧感到难以置信,尤其是那位年轻鉴宝师,他看了看手中的羽毛,面色复杂。“可是,面具公子,”他声音低沉,“尽管从表面上来看,这羽毛无论是质地、颜色,还是纹理,都与古书中记载的缘鸟羽毛极其相似!”“可是,那毕竟是神话传说啊!”他停顿了一下,试图从萧宁的眼中找到某种答案,但却没有得到任何回应。此时,另一位中年鉴宝师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沉稳,带着些许不舍:“无论如何,面具公子,既然您如此坚信,这根羽毛就是缘鸟的羽毛,那我们自然无法再轻易做出其他评价。”“只是,缘鸟究竟是否真的存在,实在让人难以信服。”萧宁的目光依旧深邃,他缓缓地收回视线,淡淡说道:“所有的真相,最终都需要时间来证明。”话语间,并没有丝毫急迫的情绪,反而带着一种从容不迫的态度,仿佛一切都不再需要多言。而这一切,已经让在场的鉴宝团成员深深震撼,他们明白,无论萧宁怎么解释,眼下的局面似乎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最终,他们纷纷低下头,继续在记录册上修改着之前的内容,他们不再将羽毛归为普通物品,而是称之为“可能具有特殊寓意的手工艺品”。虽然他们仍旧内心充满疑虑,但在这种局面下,他们只能顺从萧宁的指引,继续记录下这个不可思议的事实。与此同时,求缘台旁的十佳丽们也开始了她们的低语。她们都是神川大陆上最具才华和魅力的女子,每个人都有着自己的聪明才智和独特的见解。此时,看到面具公子萧宁如此从容地将这根羽毛称为缘鸟的羽毛,十佳丽们的心中自然也开始了复杂的思考。洛水瑶那如水的目光在羽毛上停留了片刻,她轻轻皱起了眉头,低声说道:“缘鸟的羽毛……真的吗?”她的声音带着些许的怀疑,眼中却闪烁着好奇。“我曾听说过缘鸟的传说,它被称为三大瑞兽之一,掌管姻缘之事。可是,这根羽毛,无论如何,我更愿意相信其是某种工艺品……”“毕竟,神话之事,实在是太过于玄妙了些……”身旁的墨玉莲轻轻点了点头,淡然回应:“我也听过关于缘鸟的传说,虽然这根羽毛看起来并不普通,但我也一样无法相信!”“是啊,”红衣翩翩带着一丝不解的笑容,疑惑道。“缘鸟不过是个传说,怎么可能真的存在呢?即便面具公子才华横溢,难道他就不懂这个传说中的荒诞吗?”她虽然说着纳闷的话,但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她始终未能从容地面对眼前的羽毛,心中隐隐有些动摇,但又无法释怀那个深植于她心中的疑问——缘鸟,真的能出现在这个世界上吗?“不过……”红衣翩翩突然停顿了一下,目光微转。“若是面具公子真心结缘,给我这根羽毛,又有着如此深意,收下倒是未尝不可。”“毕竟,他可是面具公子啊!”她的话语中带着几分俏皮和自信,眼神中带着几分期待。洛水瑶低下头,指尖轻轻触碰着琴弦,眼中却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她内心清楚,面具公子的这番举动,可能隐藏着比她预想的更加深远的意义。与此同时,其他观众的议论声也变得越来越大。在这些目光汇聚的地方,依旧是那根羽毛,所有人的视线不自觉地都集中在它身上。尽管这些贵族和修炼者们对萧宁的才能深感钦佩,他们依然对这根羽毛的真实性产生了怀疑。“缘鸟?”一位年长的贵族男子轻轻皱眉,低声说道。“这究竟是什么东西?三大瑞兽之一?掌管姻缘的古兽?怎么从未听说过?”另一位贵族女子轻声附和:“我也是听说过这个传说,但这只不过是个故事而已,谁见过缘鸟的真面目?怎么可能让它的羽毛出现在这里呢?”她的语气中带着些许不信,显然对于萧宁的言辞有些难以接受。“传说中的东西,怎么可能如此真实地出现在我们眼前?”一位修炼者冷笑一声,“缘鸟,根本不可能真实存在,面具公子显然是借此有个说法,借坡下驴罢了。”旁边的另一位修炼者也跟着道:“是啊,缘鸟的传说听起来荒诞不经,怎么可能真的有缘鸟存在呢?”“最多了,这无非是面具公子,根据传说仿制的工艺品。你说这是真的缘鸟羽毛,谁能相信?”他语气中充满了怀疑,但也隐隐流露出对萧宁的尊重。尽管如此,尽管萧宁再次给出了确切答案,这就是缘鸟的羽毛。但现场的观众们,依旧得出了相似的结论:这羽毛不可能是缘鸟的真正羽毛!然而,在这不断扩大的议论声中,楚家和丁家的高层人物站在一旁,神色复杂。楚南岳和丁方山静静地注视着场中的一切,心中也有着复杂的情绪。“这羽毛,是否真如面具公子所说,真的与缘鸟有关?”丁方山低声问道,眼中闪烁着些许不解。“我倒是认为,面具公子不可能这么轻率。只是,即便如此,可这毕竟是传说啊!这根羽毛,怎么看都像是某个工匠仿制出来的东西。”楚南岳皱眉沉思:“是啊,只不过,这些对于咱们来说,真相只怕是没有什么意义吧。”“跟面具公子打好关系,才有意义!你说呢?”说到这,二人相视一笑,如同两只老狐狸一般。夜幕已然降临,求缘台上的气氛依旧未曾平息,观众们的议论声渐渐地收敛,却依然久久回荡在空气中。尽管大多数人表面上依旧保持着对面具公子萧宁的敬意和佩服,内心的疑虑却如同汹涌的潮水般扑面而来。每个人的眼中都充满了迷惑和不解,关于那根羽毛、关于缘鸟的存在,似乎始终没有明确的答案。然而,随着时间的推移,越来越多的人开始默默接受一种可能的解释:这根羽毛,或许并非萧宁所言的缘鸟羽毛,而是他借用传说所赋予的象征意义,来表达自己心中的某种情感或深意。无论这个羽毛的来源如何,它背后的象征,仍然无法忽视。气氛在不知不觉中变得沉默而凝重,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台上那根闪烁着微弱金光的羽毛上。每个人心中都在暗自思索,试图找到最为合理的解释。即便是萧宁,从容的姿态和冷静的态度,依旧没有让众人的疑惑完全消散。人们明白,这场缘会的真正焦点,不仅仅是羽毛本身,更在于它背后所隐藏的真正意义。此时,胭脂湖波风荡漾。尽管距离求缘台不远,胭脂湖的湖面却如同镜子一般,静静反射着星光,湖边的草木轻轻摇曳,仿佛在低语着什么。湖水上,微风吹拂,水面泛起涟漪,偶尔传来几声鸟鸣,打破了周围的寂静。湖心小舟漂浮其上,几位贵族们低声交谈,远处的宴席依旧热闹非凡,但此刻,所有的焦点似乎已经随着羽毛的出现,转向了求缘台。胭脂湖的气氛虽不及台上热烈,但其中潜藏的紧张与期待却更加难以言喻。萧宁站立在台下,身影沉稳,如同与周围的喧嚣格格不入。他的目光透过夜色,静静地凝视着远方。那一刹那,他的气质尤为显得深沉与神秘,仿佛他的身影与这片星空融为一体,掌控着这场即将揭开面纱的命运。正当大家在思索羽毛的含义时,突然,夜空中传来一声令人心惊的嘶鸣。那声音带着一种穿透夜空的穿透力,仿佛穿越了时空的界限,刺破了这片安静的夜空。几乎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抬起头,眼中满是错愕与惊讶。那声音,是鸟鸣,但又带着一种异乎寻常的威压感,似乎能够震慑人心。许多人下意识地凝视着天空,但只见满天繁星,什么也没有看见。就在此时,那声刺耳的鸟鸣再次响起,它并不来自空中,而是仿佛从远方的天际传来,带着一种超越常理的力量,瞬间撕裂了静寂的空气。随之而来的是一道划破天际的光芒,宛如流星般的光点划过夜空,在湖面上投下了瞬间的倒影。那声音震动了每一颗心,也让周围的所有人瞬间陷入了沉默。那声音似乎来自于一个遥远的地方,带着一种奇异的威压与神秘感。每个人都不禁抬起头,眼中充满了迷茫与不解。是什么在发出这声音?为何这一瞬间,所有人都感到了一种从未有过的压迫感?而萧宁依旧站在那里,目光没有丝毫波动,他仿佛早已知晓接下来的变化。那些来自四面八方的目光,渐渐地汇聚在了他身上。他的面具下,嘴角微微上扬,仿佛一切尽在掌握。而就在此时,天空中的一抹光辉悄然消失,整个会场重新陷入了寂静。 第571章 缘鸟至! 月色如水,夜空中依旧星光璀璨,胭脂湖周围的一切都显得宁静而神秘。周围的贵族和修炼者们或站或坐,聚集在一片片繁华的谈话中。然而,不久前的那声鸟鸣突然划破了这片寂静,似乎打破了所有人的思绪。观众们纷纷抬头,眼中充满了不解和惊愕。“那是什么声音?”一位贵族男子低声问道。他抬头望向空中,仿佛想从漆黑的夜空中找到声音的来源,但无论他怎么看,天空依旧清晰无云,星星点缀,什么也没有。“不知道,刚才那声音……像是鸟鸣,又有些不太对劲。”旁边的女子也皱了皱眉,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她的声音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几位贵族和修炼者纷纷回头,面面相觑,却又找不到什么能解释这异样的事物。“你们听到了吗?那声音,好像……穿透了天际。”一位年轻修炼者也忍不住低声说道。他的眼睛微微眯起,神色复杂。刚才那声鸟鸣,听上去确实不寻常,带着一股穿越时空的压迫感。那声音仿佛从遥远的天际传来,又仿佛是从大地深处回荡而出。“是不是有什么奇异的兽类?或者是什么奇怪的物种?”旁边的一位贵族夫人也不禁发出疑问。她的目光在周围巡视,想找到某个可以给出解释的线索,但依旧什么也没有找到。她的心里隐约觉得那声音并非普通的鸟鸣,它似乎在提醒她什么,带着某种难以言喻的震慑。“是啊,刚刚天空中好像有一道黑影闪过,快速得几乎看不清楚。”一位年长的修炼者也说道,眉头紧锁。他的目光投向了远处的空中,眼中闪过一丝思索。“那道影像……像是某种生物,但又不像是普通的鸟类。”大家都在猜测,刚才月下的那道影子,究竟是什么东西?它飞快地划过夜空,带着一种几乎无法捉摸的速度和力量。仿佛是从某个深藏的角落悄然掠过,让人无法捕捉到它的真实面目。“那到底是什么?”一位修炼者低声发问,眼中充满了困惑。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升高,许多人在猜测,那道闪过的黑影是否与刚才的鸟鸣有关。难道这背后隐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或者,它与面具公子萧宁所展示的羽毛有着某种联系?但不管他们如何讨论,也无法得出一个准确的答案。那道黑影,以及那声刺耳的鸟鸣,依旧没有解开谜团。仿佛在告诉每一个人:这场缘会,远比他们所想的更加复杂,潜藏着他们无法理解的秘密。与此同时,十佳丽们也纷纷感受到了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洛水瑶静静地站在台旁,眉头微微蹙起,望向远方的天空。她的目光闪烁着一丝不解,那声鸟鸣,让她的内心波动不已。“那是……”她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她曾听过关于缘鸟的传说,也知道它掌管着姻缘,然而,这样的声音和影像,却让她心生不安。她微微皱眉,心中充满了各种不解的情绪。“那是什么声音?”墨玉莲走到她身旁,轻声问道,眼中带着一丝疑惑。她也听到了那声鸟鸣,并且清楚地看见了天空中划过的影子。她的脸上写满了迷茫和惊讶。“是鸟鸣吗?”洛水瑶低声回答,“但怎么听起来……不对劲?”墨玉莲没有回答,只是低头看了看自己手中的琴弦,似乎在思考刚才发生的一切。她的目光依然保持着冷静,但心底却对那道黑影产生了浓浓的疑虑。“刚刚那道黑影究竟是什么?”红衣翩翩也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不满和不解,“怎么会在这么一个时候出现这种奇怪的声音?”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调皮,但同时也有些困惑。她在意的是面具公子萧宁,却也无法忽视那道从天际划过的影子。“真的是缘鸟吗?”红衣翩翩低声自语,“难道它真能随时降临?”然而,尽管十佳丽们的心中充满了疑问,大家依旧无法从刚才的现象中找到明确的答案。与此同时,楚家和丁家的高层人物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所震动。楚南岳和丁方山并排站在不远处,目光锐利地扫视着周围的局势。他们虽是大势力的代表人物,但眼下,他们也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困惑。“这究竟是什么情况?”丁方山低声问道,脸上的表情充满了疑惑。“我也不清楚。”楚南岳的眼睛微微眯起,语气沉稳,“但面具公子显然很自信,或许这背后真的隐藏着某种我们无法理解的深意。”“可是……”丁方山的眼中闪过一丝犹豫,“这是什么东西的声音?那飞快划过的影子……也太不可思议了。”楚南岳冷静地分析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仅凭眼前的现象来判断。面具公子如此从容,必定有他的深意。”两人对视一眼,眼中闪烁着复杂的情感。对于他们来说,面具公子的实力和心机,已经到了不容小觑的地步。然而,正当人们还在疑惑间,那声鸟鸣再次在夜空中响起!这一次,它的声音比之前更加刺耳,震动得空气仿佛也开始扭曲。紧接着,一道更加明亮的光芒从远处的天际划过,那道光点在空中迅速消失,仿佛带着某种无法言喻的力量。“这……”楚南岳和丁方山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恐,心中隐隐感到一种压迫感。“再度响起了!”丁方山几乎是低声嘀咕,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移向了萧宁,心中充满了疑虑与震惊。萧宁,依旧沉稳地站在原地,面具下的表情如水般深邃,似乎早已知晓这一切的发生。在这一刻,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仿佛他们已经站在了一个看似无法超越的谜团面前。而这个谜团,正在萧宁的引领下,缓缓展开……夜空逐渐变得更加深邃,原本的宁静,早已被突如其来的鸟鸣打破。那声鸟鸣,犹如雷霆般轰响,穿越了空旷的胭脂湖,回荡在每一个观众的耳边,震得人心头一紧。很快!又来了!“咔嚓!”一声沉闷的响动,紧接着,整个空中仿佛都变得不再安宁。那声音急促且尖锐,带着强烈的穿透力,好似直接冲破了层层云霄,回荡在整个天地之间。“嘶——”那声音随即变得更加清晰,仿佛一只天际之间的鹤,凛冽地呼啸着,音调在空气中悠扬地波动,激起了人们心中的震撼。空中一道黑影,犹如一道裂缝从天际一端迅速划过,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速度,空气在它的掠过下,发出低沉的嗡嗡声。那影像像一道锐利的刀锋,横空而过,不容任何人轻视。观众们纷纷仰头,紧张地盯着天空。“那是什么?!”一位年轻贵族男子的声音变得异常紧张。他和周围的几位观众一同盯着天空,目光中满是惊讶和疑惑。那道黑影的出现,极其迅速,几乎是眨眼之间,便消失在远方的天际。它没有留下任何痕迹,却让人心中感到一种深深的震慑。“这……刚刚到底是……”旁边的贵族女子捂住嘴巴,眼中满是惊恐。她无法理解,这种情况究竟发生了什么。那鸟鸣声与飞过的黑影如此不寻常,似乎不是任何普通生物所能产生的。“那是什么东西?”一位修炼者语气颤抖地问道,“像是某种巨大的鸟类,或者……”他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周围的人却心有余悸地看着远方。刚才的黑影,实在太过迅猛,它的体积庞大,完全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尽管它只是飞过了天际一瞬,但它所带来的震撼,却似乎将所有人都紧紧抓住,心中无法自拔。“这不是普通的鸟类……”一位老贵族低声说道,“这种速度,连天际的翱翔猛禽也无法达到。它究竟是什么?”他的声音低沉,充满了无比的惊愕。周围的人纷纷点头,眼中闪烁着一种无法言喻的迷茫和困惑。突然,随着那道黑影消失在天际,一声鸟鸣再度响彻空中!这次,它比之前更加响亮,带着一种令人心悸的力度,像是从深渊中传来,充满了压迫感。“它又又又来了!”一位修炼者站了起来,双眼瞪大,满脸震惊。所有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那声鸟鸣再度回荡在空中,愈发清晰而激烈。它如同一股能量波动般,冲击着人们的心灵,带着不可抗拒的力量。“那……是怎么回事?”一位贵族夫人喃喃道,她的声音中充满了惊讶与不可置信。她抬头望向空中,神情如同见到了某种神秘的力量,眼中闪烁着迷茫与恐惧。而在求缘台上,鉴宝团的几位鉴宝师也都震惊地停下了手中的工作,脸色复杂,满眼的困惑与震撼。“这是……”年长的鉴宝师声音有些颤抖,他的目光紧紧盯着那根羽毛,然后看向空中,他的脸上写满了不解和惊讶,“这怎么可能?”他用力眨了眨眼睛,仿佛想要确认自己所听到的声音到底是不是自己想象中的那样。就在刚才,他还在质疑羽毛的来源,甚至想过这或许只是某种匠人制作的工艺品,然而如今……如今,那个鸟鸣声和那飞过的黑影,让他心中泛起了一种深深的不安和惊恐。那个声音,似乎让他想起了某种记载在古籍中的传说。“真的……真的有缘鸟吗?”一位年轻的鉴宝师低声问道,眼中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缘鸟?这……怎么可能……”另一位中年鉴宝师嘴角微微抽动,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化弄得有些愣住。“我也无法相信……”年长的鉴宝师喃喃道,“但那声音,那影像……实在让人无法忽视。”此时,文青辰终于从内室冲了出来。他的脸上带着一种极为复杂的表情,眼中充满了不解和紧张。他的步伐匆忙,几乎是跑着出来的,他的目光一眼就锁定了空中的黑影。“那声音……”他低声自语,心中涌动着一股强烈的震撼,“这是……缘鸟?”他的心跳加速,身体几乎不受控制地向前迈去。那声音,再度在空中响起,强烈而清晰,带着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感,犹如来自深渊的回音。“声似鹤……”文青辰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他急急翻开怀中的古籍,眼神瞬间锁定在那一页关于缘鸟的记载上。古籍上写着,缘鸟的声音,仿佛是从远古时代传来的鹤鸣,悠扬而神秘,带着神圣的力量。他深吸一口气,记忆中的文字迅速浮现,仿佛与这声音产生了某种神秘的共鸣。《古兽志》中曾记载,缘鸟的声音如鹤鸣般响亮,不同于一般鸟类的啼鸣。它有着穿透时空的力量,每一次鸣响,都会让那些有缘之人感受到它的召唤与祝福。“这就是……”文青辰低声喃道,他的心中涌现出一种强烈的震撼感。“难道,这真的是缘鸟的声音?!”他突然明白,刚才的声音,正是书中所描述的缘鸟的鸣叫。他喃喃自语着,脚步不停,向求缘台走去。此刻,他的心情激动,脸上满是震撼与不解。“如果这真的是缘鸟的声音,那就意味着……”他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猜测,但那鸟鸣,仿佛在他的心中开辟了一条新的思路。缘鸟,三大瑞兽之一,掌管姻缘,几乎从未有人亲眼见过。它的羽毛只有在真正有缘之人身上才会出现,而现在……现在,这根羽毛,真的有可能来自缘鸟!随着空中鸟鸣声的余音渐渐消散,所有的目光不可避免地回到了求缘台上的萧宁身上。刚才那道黑影的迅速掠过,以及回荡在耳畔的鸣叫声,让整个会场的气氛再度变得凝重,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压抑。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萧宁,眼神中带着好奇、疑虑、甚至某种未曾表露的期待。他们心中充满了疑问,心跳急促,渴望能够从萧宁的身上找到答案。然而,萧宁并未表现出丝毫的慌乱。他依旧站在求缘台上,面具下的脸庞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变化,深邃的眼眸似乎已经看透了所有,仿佛任何风暴在他眼前都只是过眼云烟。他身姿挺拔,站在那里,宛如一尊屹立不倒的雕像。那种从容不迫的气度,不仅是对所有人意图的回应,更像是对这个世界所有疑问的无声回答。他的双手随意地垂在身侧,轻轻交叉,仿佛一切的答案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不需要急于展示。他的目光沉静,透过面具深邃的眼眸,仿佛可以洞察一切。他的表情永远是那么冷静、坚定,没有丝毫动摇。即便是面对众人几乎所有的疑问和惊愕,他依旧从容如水,毫不急躁。萧宁没有言语,也没有任何的肢体动作,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像一座巍峨的山岳。站立在风雨中,任凭一切纷扰与动荡从他身旁掠过,却始终不受影响。他那份深沉的气质,仿佛穿越了时空,超越了眼前所有的尘嚣。他的存在,仿佛与世隔绝,又似乎与整个世界紧密相连。无论是周围那些起伏的声音,还是从天际传来的异响,都似乎在萧宁的眼中变得微不足道。这份气度,不是靠刻意塑造的张扬与表现,而是一种源自内心深处的从容与自信。这种自信,仿佛不需要任何言辞的证明,凭借着沉稳的站姿与深邃的目光,便足以让所有人感受到一种无形的压迫感。尽管他站得如此静止,但周围所有人都能感受到他所散发出的强大气场。在这种气氛下,萧宁的每一个动作,每一个眼神,似乎都具有了无比的威慑力。他并不需要借助任何言辞来引起人们的注意,单凭这股自然流露的气度,便足以让所有的焦点聚集于他身上。他的目光始终平静,仿佛已经预见到眼前的一切。面对空中的奇异鸣叫,面对众人越来越惊愕的神情,萧宁依旧不慌不忙地站在原地,仿佛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他身上那种从容不迫的气质,带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这种压迫感来自于他的气场,而不是身体的动作。他的沉默,他的镇定,给了每一个在场之人一种深深的印象。无论众人如何纷扰,他始终保持着冷静,仿佛一切波澜都不曾在他心中激起任何涟漪。文青辰的眼神紧紧盯着萧宁,他的心情波动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刚才那声鸟鸣,清晰而尖锐,仿佛在空中划破了无形的屏障,让他从心底升起一股莫名的震动。“面具公子……”他激动地迈步上前,语气中带着一丝颤抖。“刚刚那声鸟鸣,难道……真的是缘鸟?它的声音,简直和《古兽志》上记载的完全一样!”他看着萧宁的面具,仿佛那下面藏着一个无解的谜团,迫切想从他身上得到答案。缘鸟,这个神话中的存在,传说中掌管着姻缘的古兽,今天竟然有了无数人亲眼见证的机会。尤其是鸟鸣声的回响,简直让文青辰的怀疑与好奇交织在一起。他的目光充满了追问与渴望,仿佛眼前的萧宁就是通往真相的唯一钥匙。萧宁依旧淡然,面具下的神色始终保持着从容与冷静。面对文青辰如此激动的提问,他只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神秘的光芒,仿佛在隐藏着某种秘密。然而,萧宁并没有回答,只是轻轻地站在那里,目光透过那些观众的目光,似乎早已超越了此刻的一切。他的沉默,不仅没有让场面变得尴尬,反而在这种气氛中,增添了几分神秘感。文青辰的心情却越来越迫切,仿佛他内心的疑问已经无法被压抑。他咬紧牙关,朝着萧宁走近一步,声音带着不容忽视的急切:“面具公子,难道你真的知道那声音的来源吗?刚刚的鸟鸣,真的是缘鸟?它的叫声和《古兽志》中的描述几乎一模一样——你真的能告诉我,这是真的吗?”萧宁没有直接回应,依然保持着那份优雅的从容。他微微侧头,似乎并不打算回答文青辰的追问,目光却依然深邃如海,仿佛他早已知道接下来的事情将如何展开。这一幕,令在场的所有观众都屏住了呼吸。无论是贵族,还是修炼者,他们都能感受到萧宁的镇定与不慌不忙。即便面对如此强烈的质问,他依旧不急不躁,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文青辰的心中更加疑惑和不安,他的目光依旧紧紧锁定着萧宁,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就在他几乎快要再次开口时,空中的气氛却突然发生了变化。随着一声更加洪亮的鸟鸣再次回荡在空中,整个场地的气氛瞬间变得紧张起来。这一次的鸟鸣,远比之前的更加响亮,犹如雷鸣般轰隆一声,震得空气都似乎在震动。那声音犹如风暴的预兆,冲击了每一个在场之人的心弦。鸟鸣声回荡在整个会场,仿佛天边的苍鹰在空中翱翔,气势恢宏,久久不绝。紧接着,一个巨大的黑影突然划破了夜空,迅速掠过众人头顶,带起一道强烈的气流,直冲向求缘台。这个黑影庞大而威猛,给人一种压迫感,仿佛它的到来足以颠覆整个世界。人们纷纷抬头,目光锁定在空中,那道黑影飞掠而过,仿佛在夜空中留下了深深的烙印。黑影在空中划出一条巨大的弧线,仿佛在寻找某种归属。此时的求缘台已经陷入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注视着那道飞过的黑影,仿佛连呼吸都变得沉重。而此时,文青辰也完全失去了冷静,他的眼睛睁得大大的,眼神中充满了惊愕与不可置信。他看着空中那道迅速消失的影子,心中猛然一震,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这是……真的缘鸟吗?”文青辰低声喃喃道,语气中充满了疑虑与震惊,“难道,真的是缘鸟来了?” 第572章 连理枝! 夜色如墨,漆黑的湖面上泛起了微光,仿佛天际与湖水融为一体。星星在夜空中闪烁,散发着温柔的光辉,倒映在湖面,波光粼粼。周围的山脉、草木,静谧地站立在这片夜色中,唯有湖面微微荡漾,发出轻轻的水声,仿佛在回应着远方的风。胭脂湖畔,仿佛置身于一个人间仙境。四周的空气清新,轻柔的风从湖面上吹来,带着一丝丝水汽和湖水的清香。这里的气氛宁静、祥和,但今晚,这份宁静即将被打破,带来一场无与伦比的震撼。台下的观众,尽管有些身处阴影中,但他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求缘台的动态,随着刚刚文青辰的震惊发问。所有人的目光都被拉回到萧宁身上,心中充满了疑惑与期待。就在这时,夜空突然发生了剧烈的变化。一道划破长空的响声——是鸟鸣!一声低沉而雄浑的鸣叫,仿佛穿越了古老的时光,穿越了无数岁月的轮回,划破了夜空的寂静。它的声音低沉而悠远,却又带着一股无法言喻的力量,让每一个听到的人都感到心跳骤停,仿佛瞬间被拉回了某种神秘的领域。紧接着,另一声鸟鸣随之响起,这一次,比之前更为清晰,更加震耳欲聋。那声音深远而高亢,带着几分哀鸣,又似乎带着祝福与神秘的气息,回荡在胭脂湖畔的每一个角落。“是什么声音?”一位贵族夫人忍不住低声问道,她的目光紧盯着那划过夜空的影子,眼中充满了不解与惊异。旁边的男子也听到那一声鸟鸣,神色愣了一下,低声说道:“这声音……它听起来不像是普通的鸟叫,似乎带着某种不同寻常的意味。”“你听到那声音了吗?它……它好像真的有些不寻常!”一位年轻修炼者满脸疑惑地说道,显然,他也对这一切感到困惑不已。而那一道黑影,迅速从湖面划过,穿越夜空,给人的感觉就像是一道神秘的闪电,掠过天际。它的速度之快,几乎让人来不及反应。众人纷纷转头望去,那道黑影带着金色的光辉,从夜幕中闪现而过,瞬间消失在远方。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那道黑影消失的地方,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刚才的鸟鸣依然在耳畔回响,渐渐地,湖面上的水波也开始震荡,仿佛有某种无形的力量在推动着它们的流动。这时,许多人纷纷站了起来,目光焦急地寻觅着那个黑影的踪迹。整个湖畔,原本宁静的气氛被打破,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惊愕、疑惑与期待。显然,刚刚的鸟鸣和黑影的出现,令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震撼与不解。“这……这是什么东西?”一位中年修炼者低声问道,他的目光依然紧紧盯着夜空,眼中满是困惑。另一位贵族的年轻男子看着四周,也不禁皱了皱眉:“刚才的声音……是鸟鸣吗?怎么会有如此不同寻常的鸟鸣?它的音调深沉,仿佛穿越了时空,带着某种神秘的力量。”“那道黑影……它是什么?”一位贵族夫人捂住嘴巴,语气中满是惊愕与困惑。“难道,真的有神秘的生物出现了吗?”另一位年长的修炼者也低声说道,他的目光充满了深邃的疑虑,“听说过许多传说中的生物,但这一次,难道真的有传说中的神兽现身?”众人纷纷低声议论,气氛愈发紧张和凝重。而此时,忽然,那道黑影再次出现了!这一次,它从更远的地方冲向湖畔,速度极快,带着掩不住的威势。它的身影庞大且雄伟,翅膀如同巨大的阴影在空中掠过,带起一阵阵强烈的风声,仿佛能撕裂空气。它的体型庞大,羽翼宽广,光辉闪耀,像是拥有无尽的能量。每一根羽毛都闪烁着金色的光辉,给人一种无法抗拒的震撼。在空中,它盘旋了几圈,犹如一颗巨大流星,渐渐地接近胭脂湖的湖畔,最终停在了湖水上空,巨大的身躯稳稳地悬浮在空中。湖面上的水波因为它的到来剧烈翻腾,仿佛湖水都因其气势而有所回应。这一刻,所有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目光凝固在那只庞大的生物身上。没有人敢出声,整个胭脂湖畔安静得让人心跳加速,仿佛所有的声音都被这只神秘的生物所压制。它的体型巨大,仿佛比任何已知的鸟类都要庞大得多。它的羽毛闪烁着金色的光辉,宛如天上流星般耀眼。羽翼如同洪流般展现出来,波动的气流仿佛带动了整个天空。它的目光如深海般深邃,仿佛穿透了人心的最深处。“这……这到底是什么?”一个贵族的男子低声喃喃,眼中写满了无法相信的震撼。“难道……这是传说中的缘鸟?!”另一位年长的修炼者语气震惊,几乎失声,“缘鸟,三大瑞兽之一,掌管姻缘,传说中的神话!难道,它真的出现在了我们眼前?”“缘鸟?”那位贵族夫人再次低声说道,显然她也震惊得无法言语,“难道真的是它?”观众们的讨论声渐渐响起,每个人都在惊讶中低语,似乎都在试图解释眼前的这一切。然而,无论他们如何猜测,这一切都如此不真实,仿佛只存在于传说之中。缘鸟,传说中掌管姻缘的瑞兽,今天真的降临到胭脂湖畔。然而,不仅仅是观众,十佳丽们也纷纷震惊得睁大了眼睛。洛水瑶的目光停留在空中,嘴巴微微张开,眼中闪烁着不可思议的光芒:“缘鸟……这真的是缘鸟吗?”墨玉莲的目光平静,但眉头微皱,显然她的内心也掀起了波澜:“这……这不可能吧?缘鸟真的出现了?”红衣翩翩一双明亮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似乎想要更清楚地看到这只神秘的生物:“缘鸟?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敢置信,又夹杂着些许兴奋:“如果真的是缘鸟,那岂不是面具公子真的与缘鸟有了某种联系?”每个十佳丽的反应都各不相同,但无论如何,这一切都让她们的心情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与此同时,楚家和丁家的高层人物也在震惊之中,楚南岳和丁方山静静地站在一旁,神色凝重,心中充满了震惊。“这……到底是什么东西?”丁方山紧紧盯着空中的缘鸟,语气低沉。“这是缘鸟,真的存在吗?”楚南岳低声说道,“难道缘鸟的传说,都是真的?面具公子手中的,真的是缘鸟的羽毛?”胭脂湖畔的气氛愈加紧张,刚才那只震撼登场的缘鸟,依然在湖面上空缓缓翱翔,金色的羽翼闪烁着如同流星一般耀眼的光辉,宛如一颗从天而降的神祇。它那深邃的眼神似乎凝视着每一位观众,而每一个目光所及之处,都无不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威压。整个湖畔,除了风声与水波的碰撞,几乎没有任何其他声音。此刻,所有的目光汇聚到求缘台上。萧宁依旧站在那里,面容因面具的遮掩而显得神秘且不可捉摸,但从他身上散发出的气息,却仿佛将一切纷杂的情绪都带走了。他站得笔直,微微挺胸,神情镇定如水,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无论是那如神话般的缘鸟,还是这突如其来的惊天动地的场面,都未能动摇他分毫的平静。“他……不动声色?”观众席中的贵族男子看着萧宁那风度翩翩的姿态,不禁低声惊叹。“这一切,居然对他没有丝毫影响?”“从容,冷静,仿佛他就是这场景的主宰。”一位年轻的贵族女子也喃喃道,“他真的不愧是面具公子,无论发生什么,都能保持如此冷静的气度。”而此时,所有的疑虑、猜测,和震惊的目光,不约而同地集中在了萧宁身上。人们纷纷在心里默默地问:这究竟是怎么回事?缘鸟真的是出现在这里了吗?而这一切,似乎都与萧宁紧密相连。文青辰目不转睛地盯着那只盘旋在空中的缘鸟,神情凝重,仿佛整个人都被抽离了。他的心中掀起了滔天的波澜,尽管他见识过无数的奇珍异宝,但眼前的这一幕,却彻底颠覆了他以往的认知。缘鸟——这个几乎只能在古籍中看到的神话般的生物,居然真实地出现在了这里。它的羽毛,居然就这样毫无预兆地出现在了萧宁的手中。然而,尽管萧宁口口声声说这就是缘鸟的羽毛,文青辰依旧难以完全相信。古兽,传说中的神话生物,永远与现实世界保持着难以逾越的鸿沟。即便是他,见多识广,依旧难以接受这样一个震撼的事实。文青辰的目光再次从缘鸟的身影转移到萧宁身上。此时,萧宁依然站在那里,姿态优雅,眼神冷静如水,仿佛这一切的发生都在他的预料之中。文青辰的眉头微微皱了皱,嘴角轻轻动了动,终于忍不住上前一步,低声问道:“面具公子,刚才的声音……甚至这庞然大物的模样,都和古籍中的缘鸟十分相似。”“难道,真的是缘鸟来临了吗?”萧宁没有立即回应,而是静静地看着文青辰,目光深邃。文青辰的心中突然一震,那些藏在心底的疑虑再度浮现,仿佛这根羽毛和这只神秘的缘鸟,正在慢慢解开他无法理解的谜团。此刻,他的眼中已不再是单纯的疑惑,更多的是一种迫切的追求——追求真相,追求一种超越常规的认知。而在这时,鉴宝团的成员也纷纷走上前来,他们神色各异,却都显得比以往更加沉默。之前他们还将那根羽毛看作是工艺品,甚至可能是萧宁借此传达某种象征意义,但现在,随着这只缘鸟的现身,他们的判断瞬间发生了变化。无论如何,他们再也不能将这件事视作单纯的手工艺品了。一位年长的鉴宝师低声说道:“这……这不可能。”他喃喃自语,眼神中带着震惊,“传说中的缘鸟,居然真的出现了。”旁边的年轻鉴宝师也几乎是失声道:“这……这根羽毛,竟然真的与缘鸟有关?我们刚才……怎么会错过这么重要的线索?”他们的表情复杂,心中的冲击显然远远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看着那只盘旋在空中的缘鸟,他们的目光不禁再次回到了萧宁身上,这个神秘的面具公子,究竟是如何与这一切产生如此深刻的联系的?而此时,站在远处的卫清挽、卫青时和卫轻歌三人,也在这不容忽视的震撼中深深凝视着那只缘鸟。三人虽然各有不同的想法,但此时此刻,他们的心中都充满了震惊与不解。缘鸟,竟然真的出现了!卫清挽深吸了一口气,她那优雅冷静的表情在此时稍显凝重。她的目光依然坚定,但眼中却闪烁着一种说不清的情绪:“缘鸟……这……怎么可能是真的?”卫青时的眉头紧紧皱了起来,眼神中满是深深的疑惑:“我曾听闻过缘鸟的传说,但这太过荒诞了,怎么可能会在今天出现在我们面前?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卫轻歌则是完全震惊了,嘴巴微张,似乎对眼前的一切感到无从下手。她低声说道:“如果这真的是缘鸟,那一切就太不可思议了!”他们三人站在一起,虽然心中充满了疑问,但他们无法否认眼前这一切带来的震撼。缘鸟,真的是存在的吗?这时,楚南岳和丁方山也站在不远处,脸色变得凝重。丁方山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轻声说道:“这……难道真的与传说中的缘鸟有关?”楚南岳没有立即回应,只是静静地看着那只庞大的生物盘旋在空中,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如果这真的是缘鸟,那么面具公子可真是深不可测。他所掌握的,显然不仅仅是我们所能理解的。”两人的眼神交换了一下,心中似乎有了某种默契。这场关于缘鸟的谜团,显然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围。然而,这并未影响他们对萧宁的尊敬与敬畏,反而让他们更加确认了这一切与萧宁的深远联系。胭脂湖畔的夜空依旧深邃而幽远,缘鸟的庞大身影依然盘旋在空中,它那闪烁的羽翼仿佛带着无尽的力量,将夜空装点得如同星河倒悬。湖水在它的到来之下轻轻荡漾,周围的空气似乎也充满了神秘的气息。在这片天地之间,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这只神秘的生物身上,而最终,它的目光也悄然停留在了萧宁身上,仿佛在等待什么。一切似乎都将指向一个令人无法预料的结局。随着缘鸟在空中盘旋,周围的气氛愈加凝重,仿佛整个世界都被这只神秘的生物吸引。它那翩翩起舞的羽翼在空中闪耀着金色的光辉,宛如一颗流星划过夜空,带着不可思议的美丽与震撼。每一位在场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的眼睛紧紧跟随着那只奇异的鸟,仿佛要将它的每一个动作都铭刻在心中。突然,缘鸟从空中拔地而起,翅膀拍动的声音如雷霆般震撼,瞬间,所有的目光都转向了它。那庞大的身影越来越近,湖面的波动随着它的飞行而震荡,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它的到来而退让。它的金色羽翼在夜空下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每一次拍打,都带起一阵风波,空气中仿佛弥漫着一股神秘的力量。在那一瞬间,时间仿佛凝固了,整个胭脂湖畔安静得出奇。所有的观众们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他们的心跳随着缘鸟的靠近而加速。每个人都惊讶地望着这只从神话传说中走出来的生物,它的每一个动作都似乎在宣告着某种神秘的命运。缘鸟终于停在了萧宁的面前,金色的羽翼轻轻颤动,带起微弱的风声。它停在空中,仿佛与萧宁之间有某种不可言喻的联系。周围的气氛突然变得异常安静,似乎连风声都停止了,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这只神鸟和萧宁之间。文青辰的眼睛瞪得越来越大,他的脸上露出了不可置信的表情,他从未见过如此震撼的一幕。此刻,他的心中充满了疑问与震撼,眼前的一切似乎比他想象的还要不可思议。缘鸟,传说中的神话生物,居然真实地出现在了他的面前,而它的举动,似乎也在证明着这根羽毛背后的秘密。就在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缘鸟伸展着它那巨大的翅膀,慢慢低下头,仿佛要向萧宁传递某种重要的东西。萧宁依旧保持着那冷静从容的态度,他的眼神深邃而专注,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他没有任何惊慌,甚至连动作都极为优雅,仿佛面对这样震撼的场景,是理所当然的事情。此刻,萧宁的身姿依然显得那么稳重与从容,面具下的表情无从得知,但从他的目光中,可以感受到一种深沉的力量。所有的观众都在紧张地注视着他和缘鸟之间的互动,他们的心情也随着这场景的进展而起伏不定。突然,缘鸟的嘴喙轻轻开启,嘴中叼着一根类似树枝的物体,缓缓地向萧宁伸去。那根树枝模样的物体,宛如一根天然的枝条,颜色深沉而古老,仿佛沐浴过岁月的洗礼。它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与周围的景象融为一体,仿佛这一切的发生都已经注定。文青辰的目光猛然一凝,他的双眼睁大,嘴唇微微颤抖。他忽然想起了《古兽志》中的某些记载,那些关于缘鸟的传言,突然在他脑海中清晰浮现。那根树枝的模样,正是传说中缘鸟赠送的“连理枝”!“难道……”文青辰的内心一震,声音几乎失去控制,“难道这真的是……”他无法再继续思考下去,因为眼前的画面实在是太震撼。缘鸟缓缓将那根树枝模样的物体交到了萧宁的手中,萧宁依旧神色平静,似乎早已预见这一切的发生。他的手轻轻接过那根枝条,眼神微微低垂,仿佛对这一切都毫不意外。就在这个时刻,缘鸟没有停留太久,低头交给萧宁连理枝后,它那庞大的身躯缓缓后撤,翼翅轻轻一扇,空气中顿时刮起一阵劲风。观众们的目光紧紧跟随着它的动作,直到它那金色的身影渐行渐远,最后飞入夜空,消失在无尽的星光中。现场的气氛一度陷入了寂静,所有人都仿佛被这场景震住了,没人敢出声,眼睛紧紧盯着萧宁手中的连理枝。这一刻,胭脂湖畔,仿佛凝固了时间。过了好一会儿,文青辰才缓缓回过神来,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对于他而言,这一切超出了他所有的理解与预料,缘鸟,那个几乎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神话生物,居然真的降临,赠送给萧宁连理枝。这一切,究竟意味着什么?而在场的观众们,也开始从震撼中缓缓恢复过来。不同的目光交织在一起,他们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既有震惊与不解,也有对萧宁的钦佩与敬畏。眼前的一切,似乎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扑朔迷离。那个面具公子,究竟是谁?他和缘鸟之间,究竟存在着什么样的联系?此时,萧宁依旧静静地站在求缘台上,手中捧着那根连理枝,眼神冷静且深邃,仿佛这场震撼的景象对于他来说,早已不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周围的喧嚣与震撼仿佛与他无关,所有的目光都汇聚在他的身上,然而他依旧从容不迫,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连理枝轻轻的在萧宁手中颤动,微微闪烁的光芒映照在他的面具上,折射出一道道神秘的光影。而这根枝条,究竟代表着什么?它是缘鸟对萧宁的祝福,还是某种更深的命运安排?萧宁没有再说什么,安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深邃如海,似乎整个世界都无法打破他此刻的从容。而在场的每一位观众,无论是贵族、修炼者,还是鉴宝团的成员,所有人的心中都充满了疑惑与震撼。 第573章 薛家公子?! 当缘鸟翱翔而去,夜空再次恢复了平静。然而,刚才那一幕却在每个人心中留下了深深的印记。所有的目光依旧停留在萧宁的身上,虽然大部分观众还未完全回过神来,但那根从缘鸟嘴中传递给萧宁的树枝,已引发了无数疑惑与震撼。最初,几个观众悄悄低声交谈着。那些眼尖的贵族、修炼者早已注意到,缘鸟似乎向萧宁赠送了一样东西。这个举动非常突然,也极为神秘,让人难以理解。“你看到没有?那只大鸟,好像给了面具公子什么东西。”一位年长的贵族男子低声说道,语气充满了不确定。“是啊,感觉像是它嘴里叼着一根什么东西。”另一位贵族女子点点头,眼中透露出深深的疑惑,“不过,是什么呢?那根枝条,看起来似乎有些不同寻常。”“难道……”另一位年轻的修炼者突然眼睛一亮,脑海中闪过某种念头,低声说道。“我记得古老的传说中,缘鸟会在对某对有缘之人进行祝福时,赠送他们‘连理枝’!”这句话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一位修炼者立即接话:“连理枝?你是说,那根枝条真的和传说中的连理枝一样?”“难道它真的来给面具公子送这个?”一位贵族夫人也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充满了震惊与不可置信,“这……这怎么可能!”话音刚落,周围的人群一片哗然。所有人都转向萧宁,眼中充满了无法掩饰的惊愕。所有的讨论突然变得更加激烈,议论声此起彼伏。大家显然都无法接受眼前的现实,这根枝条和传说中的连理枝的相似度实在是太高了。而且,缘鸟既然真的降临,难道这传说中的瑞兽真的存在?“连理枝!”有些人反应过来后,顿时无法自控地发出惊呼。“不可能吧?这是传说中的东西!连理枝……难道真的是缘鸟的祝福?”“这根枝条……果然与古籍中所描述的连理枝非常相似。”一位贵族男子眼神震撼。“连理枝,乃是缘鸟所赠予的物品,象征着二人之间的永恒姻缘。难道这就是……面具公子的求缘礼?”与此同时,鉴宝团的几位成员也愣住了。他们的目光被那根枝条吸引,几乎无法移开。“这……”一位年长的鉴宝师看着萧宁手中的枝条,眼中充满了不可置信。“难道这真的是缘鸟的连理枝?”他声音沙哑,似乎在努力确认自己所看到的一切。另一位年轻的鉴宝师显然被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嘴巴微张,神色复杂。“这是……连理枝?可是……可是传说中,连理枝……只有缘鸟赠送给真正的有缘人才能得到。”他的话语充满了困惑和不解。“这……这也太不可思议了。”那位年长鉴宝师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连理枝,这不仅仅是一个象征,它的出现代表着无与伦比的意义。”“它是缘鸟对有缘之人无尽祝福的标志,竟然真的出现在了面具公子手中……”几位鉴宝师面面相觑,他们的内心充满了波动。对于他们来说,古兽的传说几乎就是一个遥远的梦,根本无法相信它们会真实存在。然而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们不得不重新审视自己所掌握的知识,甚至开始怀疑自己的认知。与此同时,楚家和丁家的一些成员也注意到了这一幕。“面具公子竟然……得到连理枝了?”楚南岳的眉头紧锁,他的声音中带着一丝疑惑。“这个传说中只有缘鸟才会赠送的物品,居然真的降临在他手中。”丁方山一脸震惊,他从未想过事情会发展到如此地步。尽管他一直对萧宁的非凡才华保持高度的敬佩,但此时此刻,他也不禁感到了一阵心悸。“这……真的太出乎意料了。”他咽了口唾沫,“连理枝,连理枝竟然真的存在!”楚南岳冷静地分析道:“看来,面具公子所带来的这根羽毛与缘鸟的关系比我们想象的还要深远。这根枝条,显然代表着更多的东西。”丁方山摇了摇头,显然仍在震惊当中。“如果真是缘鸟所赠,那绝非简单的礼物。面具公子究竟有何等神通啊?这根枝条的意义,实在让人难以琢磨。”与此同时,十佳丽中的几位女子也注意到了萧宁手中的连理枝。洛水瑶站在人群中,眼神中满是困惑。“这就是传说中的连理枝吗?”她轻声问道,似乎在自问,又像是在问旁人。“我曾听过很多关于缘鸟的传说,但从未想过会在这里亲眼见到。”墨玉莲也目光沉思,她淡然的面容上带着几分疑虑。“缘鸟的出现,似乎没有那么简单。连理枝是传说中的至宝,它不仅仅象征着缘分,它更代表着无尽的祝福与命运的交织。”红衣翩翩的脸上带着一丝玩味的微笑,她轻轻耸了耸肩:“这连理枝的出现,意味着什么呢?若这真的是缘鸟赠予的,那面具公子是不是意味着他要选择心上人了?”她的话音带着几分俏皮,却也流露出一丝难以掩饰的好奇。“不过,若这是真的缘鸟的连理枝,倒也不难理解,面具公子的眼光非凡,连缘鸟都青睐他,难怪会如此吸引人。”她的语气轻松,但眼神中闪过的那一抹深思,却让人看不透她的真实想法。尽管她的态度依然带有一丝玩笑,但心中的疑虑却没有任何减轻。她很清楚,这根枝条的出现,势必会改变很多人的看法,甚至可能引发新的波澜。站在一旁的卫青时、卫清挽和卫轻歌等人,也都在深思。卫青时深吸了一口气,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如果这真的是缘鸟赠送的连理枝,那就意味着面具公子和某个人之间有着无与伦比的缘分。缘鸟的降临,预示着一种命运的契约,这个意义非同凡响。”卫清挽轻轻点头,眼中带着一丝深沉的光芒。“虽然缘鸟的传说已经远古,但眼前这一切,显然超出了我们的理解范围。”“这个世界上的许多奇迹,或许从未被揭开,面具公子能得到连理枝,必定是有着某种特殊的因果。”卫轻歌则看着眼前的连理枝,眼中满是凝思。“这根枝条不仅仅是缘鸟的赠礼,它更代表着一种深刻的命运。这一切,似乎注定了一段奇异的缘分,而面具公子的到来,或许是这一切的开端。”每个人的心中都在隐隐地思考,这根连理枝的真正意义。而萧宁此时的冷静,依旧让他站在众人的中心,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萧宁手中的连理枝,闪烁着金色的光芒,仿佛承载着整个世界的命运,而众人心中的疑问、震惊与好奇,却依旧没有得到解答。每个人都开始在心中默默猜测,萧宁与缘鸟之间究竟有着什么样的联系,这根枝条,又代表着什么?在胭脂湖的另一侧,薛家的公子正站在精心布置的求缘台旁,脸上挂着得意的笑容。此时,周围围满了观众,似乎每个人都被这个场面所吸引。然而,与他期待中的场面截然不同的是,求缘台周围的热度并没有达到他预想的那种高潮。薛家公子,名叫薛天冥,是南安国首富薛家的独子。薛家凭借着庞大的财富和强大的势力,在神川大陆一度是数一数二的大家族。薛天冥自小便习文练武,待人处事非常圆滑机巧,可以说是众人眼中的风流公子,外界对他的评价一直颇高。他为这次的缘会准备了许多好事,尤其是在这场求缘中,他选择了一个“震惊全场”的法事来为自己加分。作为薛家唯一的继承人,薛天冥并不满足于仅仅依靠家族的背景与财富,他非常清楚,若想要得到真正的名声与地位,必须要有足够的风头。而今天,他正是想通过请来天师府的核心弟子,为自己做法求缘,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顺利提升自己的声望。天师府,作为整个神川大陆道家三清门派之一,名声赫赫。能请到天师府的弟子,来为自己做法事,这无疑是权势与影响力的象征。天师府的法事可以驱邪消灾,调和气运,甚至有传言说它可以帮助人获得缘分,改变命运。如此强大的背景与影响力,使得薛天冥在筹划此次求缘时,精心布置了一场盛大的法事,准备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然而,事与愿违,尽管薛天冥一早就准备好了一切,甚至安排了华丽的场面来烘托气氛,但此刻他却发现,自己站在求缘台上的时候,竟然并未获得预期中的关注。周围的观众虽然偶尔投来一瞥,但目光很快便转向了其他地方。法事开始后,整个场面显得冷冷清清,没有一丝想象中的热闹和惊叹,甚至连些许的低语都显得异常稀少。“怎么回事?”薛天冥心中一阵不安,眉头微微皱起,转头看着一旁的下人,冷声问道.“去,打听一下,怎么大家反应这么冷淡?为何连一个人都不愿过来听法?”下人匆匆离去,不久后便带回了消息。薛天冥听完后,脸色骤变,心中的不解与愤怒交织在一起。他急切地对下人说道:“面具公子,原来是他!他来了?”“是的,公子。”下人恭敬地答道.“据说,整个会场的关注都集中在面具公子身上,大家似乎都对他所带来的羽毛以及缘鸟的事情产生了浓厚的兴趣,根本没有多少人来关注您这边的法事。”薛天冥听到这个消息后,顿时如遭雷击,愣在了原地。面具公子,那个来自未知背景,面具下的神秘人物,这个人,竟然引起了如此巨大的关注.居然能让他精心准备的法事变得毫无光彩,完全被遮盖了过去。薛天冥本以为,凭借天师府的威望,他能够在众人面前大放异彩.毕竟,天师府可是神川大陆顶级的道家势力之一,而他又请来了天师府核心弟子为自己做法事,这样的场面足以让任何一个人的目光集中到自己身上。但是,眼前的局面却让他彻底失望,所有人似乎都在将注意力集中到面具公子的身上,而他的法事和准备,显得毫无吸引力。“这……怎么可能?”薛天冥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面具公子是什么人物?他不过是一个身份神秘的陌生人,凭什么能轻而易举地抢走他所有的风头?心中的不甘与愤怒让他脸色愈发阴沉,眼神变得锐利起来。“不行,我不能就这样让他抢了风头!”他心中默念着,旋即转头吩咐下人,“去,找几个能代表我们薛家的重要人物过来,给我带些热闹气氛。”“论如何,今天的场面不能让面具公子这么轻松地把所有人都吸引走!”“俗话说,强龙压不住地头蛇!在我南安国,难不成还能让他一个外人,把我的风头盖过去了?”下人答应一声,匆忙去办。然而,薛天冥站在原地,眼神依旧时不时地扫向远处的胭脂湖,心中的不安与疑虑一度加重。他虽然很清楚,自己并不缺乏足够的资源与手段,但今天的局面却让他有些无从下手。与此同时,远处的求缘台上,面具公子所引起的波澜还在持续。薛天冥越来越觉得,这个面具公子不同寻常,甚至让他产生了些许的焦虑。那根羽毛,那个羽毛的背后究竟隐藏了什么样的秘密?缘鸟的传说,真的会成为现实吗?如果这个面具公子真能得到缘鸟的祝福,那么他薛天冥所做的所有准备,又算得了什么?“到底是什么人,竟然能让大家都放下对我的关注,完全投入到他身上?”薛天冥心中再次生出几分愤怒。“这可是老子特意准备好的,名扬天下,娶得倩倩的好机会啊!”他曾经以为自己是这场缘会的主角,站在所有人目光的中心。而如今,却因为面具公子的出现,自己那精心准备的一切,如同被风吹散的尘埃,毫无意义。薛天冥站在精心布置的求缘台旁,望着远处的面具公子,眼神逐渐变得冷冽。他的眉头紧紧锁起,心中充满了怒火和不甘。今天,原本是他一展风采的时刻,然而,面具公子的出现,完全颠覆了他的计划。那根羽毛、那只神秘的缘鸟、还有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被他这个神秘人物吸引过去。尤其是看到那只缘鸟在场中飞翔,为面具公子送上连理枝的场景,他内心的愤怒和嫉妒更是无以言表。薛家作为南安国的首富之家,一直以来都骄傲于其权势和财富。薛天冥更是从小受到娇惯,习惯了高高在上的生活,面对任何人,他都没有过什么真正的畏惧。如今,面具公子凭借那根羽毛和缘鸟的出现,彻底夺走了他应有的风头,让他心中燃起了强烈的愤怒。“凭什么?凭什么一个不知名的家伙就能站在这里,凭空赢得如此多的关注?”薛天冥咬紧牙关,眼中的冷意和狠劲愈加明显。“面具公子,竟然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他低声自语,仿佛在给自己鼓劲,“我倒要看看,你到底是从哪儿来的妖孽,敢挡我薛家的风头!”他的目光转向站在求缘台上的萧宁。尽管萧宁始终保持着冷静的姿态,但薛天冥已经决定,这个时候,他要做点什么,去拿回属于自己的风头。“连理枝?那是什么东西?”薛天冥忍不住思考。他知道连理枝是缘鸟赠予有缘之人的东西,但他完全不在乎这种象征意义。他所看重的是背后的价值——面具公子手中握着的这根连理枝,必定具有无法估量的财富价值。只要能买下来,连理枝赠予心上人,面具公子必定不能拒绝,甚至会从此屈服于他。“面具公子,你得给我个交代。”薛天冥眼中闪烁着冷光,已经开始打算如何做才能从面具公子那里获得那根连理枝。随着心中的想法愈加明确,薛天冥决定亲自前往求缘台,找到萧宁,跟他好好谈一谈。他那股霸道和嚣张的气焰瞬间显露无疑。没有任何犹豫,他拨开人群,迈着自信而从容的步伐朝萧宁走去。“面具公子,看来今天真是命运作弄,原本属于我的风头,竟然让你抢去了。”薛天冥喃喃着,走到萧宁的身前,眼神炯炯地注视着他。“我说谁搞得这么大的场面呢?在这南安国,连我薛家都开始不受关注了。”萧宁并未理会他,依旧保持着从容淡定的态度,目光深邃,仿佛在思考着什么。薛天冥眼见面具公子毫不在意自己,顿时心头一怒,继续冷笑道:“面具公子,我薛家可是南安国的首富之家,财富可以说是无尽无涯。”“算啦,你在我南安国,我也没有欺客的道理!你的连理枝,开个价吧!”他语气霸道,带着不容反驳的威严。薛天冥极为自信,毕竟在他看来,钱财几乎能解决所有问题。他不相信,面具公子会拒绝他的财富。周围的人听到薛天冥的话语,纷纷瞪大了眼睛,气氛瞬间紧张起来。“他在说什么?想用钱来买连理枝?”有人低声议论,语气中带着一些不可思议。“那可是缘鸟赠送的连理枝啊,怎么可能随随便便就用钱买到?”另一个人忍不住说出了心中的疑虑。然而,薛天冥并不在意这些人的反应,他从未对财富有所怀疑,钱就是他最强大的武器。看着面具公子依旧不为所动,他的心中愈加焦躁,不甘心于只是站在这里被冷眼旁观。“面具公子,你既然这么从容,那不如告诉我,你准备怎么做?”薛天冥的话语带着挑衅与不屑。“我薛家有钱,若你能把连理枝交给我,我定能给你无尽的财富,助你达成任何愿望。”他话音一落,四周的观众纷纷侧目,显然都被薛天冥的豪气震撼。可他们的眼神中,依旧有着不解与怀疑。谁都知道,连理枝代表的并不是钱财,而是缘分,是一种无法用世俗的物质衡量的东西。“这人怎么这么自信,以为面具公子会用钱收买吗?”有人小声嘀咕道。“薛天冥说得对,若是他真心要买这根连理枝,谁能拒绝他呢?”另一个人则觉得薛天冥的提议或许并非完全无理。然而,绝大多数人都知道,连理枝代表的是缘鸟的祝福,不是单纯的财富能够交换的东西。况且,薛天冥的这种言辞,也让他们觉得略显轻浮和不尊重面具公子。此时,薛天冥已经迫不及待,眼神紧紧锁定萧宁,语气更加急切:“面具公子,若是你愿意将连理枝卖给我,你要什么我都可以满足。”“无论是金银珠宝,还是地位权势,我薛天冥都可以帮你拿来。你只需要告诉我,愿不愿意?”他走得更近了,几乎和萧宁之间的距离只有几步之遥,神色愈发霸道而自信。但与此同时,周围的空气变得凝重。就在薛天冥的这番话刚刚说完,突然,他感到一股强烈的压迫感笼罩了全身,仿佛整个天地的气息都在这一刻变化,空气也变得厚重了几分。萧宁依旧站在那里,丝毫不为所动,冷冷的目光注视着他,仿佛在等待什么。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紧张地等着萧宁的回应,尤其是薛天冥,他几乎已经等不及想要看到面具公子的回答。然而,萧宁依旧不急不缓地站在那里,微微挑起嘴角,目光深邃如海,似乎一切都掌握在他手中。这个时候,薛天冥的霸道与自信,仿佛与面具公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而萧宁的气度与沉稳,似乎让人感到一种难以言喻的威压。“你想要买?”萧宁终于开口,声音低沉而有磁性,“连理枝,不是你想买就能买的。”“况且,我也很需要这连理枝!”此话一出,薛天冥的脸色猛地一变,他没有想到面具公子竟然如此直接拒绝。他几乎想要继续强行要求,但当他看到萧宁的眼神时,却突然感到一阵莫名的寒意。这不是单纯的财富所能打动的人。萧宁给人的感觉,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他掌控之中,所有的事情都如同棋盘上的棋子,随他操控。 第574章 三生石?! 薛天冥的心中一阵翻腾,刚才萧宁那冷静无波的态度让他几乎失去了耐性,但随之而来的是一股深深的不甘。他本以为,凭借自己的财富和薛家的势力,就能让一切顺利发生,连理枝,那个曾经遥不可及的象征,竟然会如此轻易地被他获得。可是,当他真正面对面具公子的冷漠与从容时,他忽然意识到,这个世界上,有些东西是无法用金钱衡量的。于是,他决定改变策略。眼前的面具公子,看似淡定从容,但他的内心却早已在心中悄然做出了决定:如果用财富无法打动他,那么就用更加珍贵的东西。“既然金钱买不到,那就用物品交换。”薛天冥心中做出了这样的决定。他的目光不由自主地看向了自己身边的一个小箱子,那里放着他特意准备的求缘礼——天外天三生石。三生石,顾名思义,传说它蕴含着三生三世的宿命,而这种石头,虽然如今已是残块,但依旧拥有着无比珍贵的价值。尤其是在神川大陆,这种三生石,几乎成了无价之宝。天外天,那个神秘莫测的地界,是神川大陆无数人梦寐以求的地方。据说在那里活一天,胜过其他地放十年!天外天的日湖盛产琥珀石,而这三生石,正是琥珀石中的精华。许多大人物为了得到它,几乎不惜一切代价,三生石的流通几乎只限于那些掌握了巨大权力的人。而这块三生石残块,虽然只是其中的一部分,但也依旧具备着巨大的价值。薛天冥的心中清楚,这块残块,如果拿出来与面具公子交换连理枝,必定能让面具公子心动。他不敢怠慢,迅速从随身的箱子中取出那块三生石。石头表面呈现出一种淡淡的琥珀色,隐隐闪烁着温润的光泽,散发出一种神秘的气息。那是传说中与宿命相关的物品,任何接触过的人都会不自觉地心生敬畏。薛天冥拿着这块三生石,目光坚定,语气冷静而充满自信:“面具公子,您既然如此看重那根连理枝,我想您一定明白,连理枝所蕴含的价值无法用金钱来衡量。”“那是缘鸟的赐予,是命运的见证,象征着人与人之间的深情厚谊。”他微微停顿,眼中闪烁着一丝挑衅:“不过,既然金钱不能打动您,那我也不妨拿出一点更为珍贵的东西。这块天外天三生石,或许对您来说,能够有所触动。”他说着,轻轻将三生石递向萧宁,目光紧紧盯着面具公子的反应。“这块石头,是从天外天得来的琥珀石精华,虽然是残块,但在整个神川大陆,无人不知它的价值。”薛天冥轻笑了一声,“我知道,面具公子是个聪明人,您一定知道这三生石的历史以及它所蕴含的深意。”“如果您愿意把连理枝交给我,那么我可以将这块三生石连同黄金万两一起交给您,如何?”他站在那里,目光炯炯有神,仿佛已经确定这次交换一定能成功。薛家作为南安国的首富之家,不仅财富无尽,还有强大的背景和人脉。而三生石作为神川大陆中最神秘、最珍贵的物品之一,几乎只有那些顶尖的修炼者和大人物才能拥有。薛天冥觉得,凭借这一点,他必定能够打动面具公子。他继续道:“不仅如此,我还愿意再附加黄金万两,您若愿意将连理枝交给我,所有的愿望都会成真。”“我相信,以您的眼光,一定能看得出三生石和黄金万两的价值,甚至,这比连理枝的意义更加深远。”话音落下,周围的空气突然变得有些凝固,所有的目光都聚焦在薛天冥手中的三生石和黄金万两上。薛天冥举着三生石的瞬间,空气中立刻弥漫开了一股不小的震动。那些贵族和修炼者们开始低声议论,目光紧紧盯着手中的三生石。无论是谁,看到这块琥珀色的石块,都不禁露出了惊艳和惊讶的神色。即便是一些神游境的修炼者,面对这种传说中的宝物,也不禁心生敬畏。“这是三生石?”一位年长的贵族低声说道,眼中充满了震撼。“这块石头看起来……比我所见过的所有玉石都更加璀璨。天外天的三生石,真的是如此珍贵吗?”旁边的年轻修炼者听见,眼中闪过一丝敬畏:“这可是来自天外天的东西!天外天号称神川大陆最神秘的地界,那里盛产琥珀石,而三生石便是琥珀石中的精华。”“数千年才能得来一块!天外天的三生石残块,即便在神川大陆,拥有它的人也是寥寥无几。可惜,薛天冥手中的这块,显然只是残块。”他顿了顿,又低声补充道,“不过,尽管是残块,这三生石的价值依然不可估量。”另一位贵族女子却轻轻摇头,眼中带着几分不解:“不过,天外天的三生石真的是如此珍贵吗?这块残块,能够和连理枝相提并论吗?究竟它的价值又有多少呢?”“你可别小看这块三生石,”旁边的修炼者低声说道,“这东西,即便是残块,也只有三块流传到世间!三生石本身的力量极为强大,据说对那些武修们还有帮助!”“三生石能带来的机缘,几乎是任何人都无法想象的机会。即便是一些大人物,也未必能够轻易得到。”他顿了顿,眼中闪烁着一丝复杂,“更何况,最近这数千年产出的真正的三生石,据说早就被天机山、夜面郎君、落剑山庄等大人物联合购买了。”“薛天冥这一块,虽然是残块,但它的价值,依旧是难以估量的。”听到这里,观众们的议论更加热烈了。三生石,天外天的遗物,能连接三生三世的命运,在神川大陆的地位几乎是无可比拟的。尽管它已经是残块,但其依然散发着无法抗拒的吸引力。尤其是在看到薛天冥将黄金万两加在一起时,众人开始猜测,面具公子是否会动心。有些修炼者开始低声讨论:“这三生石如果放在其他人手里,恐怕会成为争抢的对象。可现在放在薛天冥手上,面具公子是不是愿意出手?”“这块石头的确很珍贵,连黄金万两都可以加进去,”另一位贵族男子深吸了一口气。“但面具公子却给了我们太多的惊喜。看他之前拿出的连理枝,似乎不怎么在意这些虚浮的东西。”有人继续道:“但这三生石,若真和前程、命运相关,那么它的价值可就不单纯是金钱能够衡量的了。”“若面具公子真的需要它,倒也说不定会动心!毕竟,这可是无上的至宝!”听着这些议论,薛天冥心中暗自得意,目光里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作为南安国首富薛家的公子,他自信自己的地位和财富足以让所有人折服。即便是面具公子,他也相信能够通过这块三生石打动对方。他微微一笑,望向萧宁,目光中带着挑衅与自信:“面具公子,您既然如此看重连理枝,那么我相信,这块三生石和黄金万两也足以打动您的心。”“如果您愿意将连理枝交给我,我可以将这两者加在一起,送给您。”他眼中满是得意,仿佛已经决定这次交易必定能成功。当然了。他的心中,也有些小算盘。自己薛家的炒作能力可是一流的。用处无尽的三生石换这虚无缥缈连理枝,看似亏了。可是,这三生石只是残块!可连理枝,可是唯一啊!薛天冥相信,这东西放在自己身上,价值会超过好几块三生石残块!然而,面对薛天冥的挑衅,萧宁依旧没有任何的变化,他仍然保持着那种冷静从容的姿态,仿佛一切都在掌控之中。不远处,十佳丽们此刻也开始低声议论。洛水瑶目光复杂地扫过那块三生石,她轻轻皱眉,低声说道:“这三生石来自天外天……也难怪薛家敢如此自信。”“传说中的三生石,确实珍贵得很,但究竟能否与连理枝相比,我倒是无法判断。”墨玉莲看着三生石,淡淡地说道:“天外天的三生石,能够在薛天冥手中流传,想必其价值确实非同凡响。然而,对于连理枝,我却依然持怀疑态度。两者能否交换,还是要看面具公子的判断。”红衣翩翩依旧带着些许不屑,目光从三生石上移到萧宁身上,低声说道:“三生石不过是传说中的珍宝,薛家手中的这块就算只能算是残块,依旧有价无市。”“面具公子若真作出交换的选择,倒也正常。”“是啊,毕竟,三生石的用处,是显而易见的。可这连理枝,目前还看不出有何妙用……”此时,卫清挽站在旁边,沉默不语。她依然将目光投向了萧宁,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虽然在一旁静默不语,但心中的复杂情绪却愈发难以平静。卫青时紧随其后,轻声说道:“这块三生石的确不简单,但面具公子是否能够拿出回应,我们暂且不知。无论如何,他所展现的气度才是最让人难以忽视的。”卫轻歌似乎有些心不在焉,目光落在薛天冥手中的三生石上,嘴角微微上扬:“这三生石或许值几千两黄金,但连理枝背后的含义,却不止是一个物品那么简单。面具公子究竟如何选择,我倒有些好奇了。”站在一旁的楚家与丁家人也未曾言语,纷纷低头交换了眼神。楚南岳眯起眼睛,目光扫过那块三生石和黄金万两,沉声说道:“这三生石,若换作别人,恐怕早就迫不及待地争抢了。”丁方山则笑道:“面具公子的表现让人不敢轻视,但三生石的诱惑,怕是无人能够完全抵挡。”“不过,”楚南岳话锋一转,“若真要交换,恐怕需要更多的时间去考虑。面具公子会如何决策,我们依旧不得而知。”他们的议论声渐渐变得低沉,但在这种充满紧张气氛的时刻,众人都清楚,这一场交换,已经远远超出了单纯的物品交易。在众人的议论声中,所有的目光再次集中了过来,最终汇聚到萧宁身上。此时的萧宁,依然伫立于胭脂湖畔,周围的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他的身形挺拔,身着华贵的黑色长袍,袖口随风轻轻拂动。那张被面具遮掩的脸庞,虽然无法看清表情,却让人感到一种深不可测的冷静与从容。此刻,他似乎与周围所有的喧嚣都无关,仿佛他是整个湖畔的中心,所有的风云都在他周围汇聚,又仿佛不曾触及。每当他的目光扫过一方,旁人便感到一种不容忽视的威慑感。无论是高贵的贵族,还是修炼者,甚至是强者,都不得不对萧宁心生敬畏。萧宁站在那里,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山,风轻云淡,气质超凡脱俗。他没有做出过多的动作,亦没有任何一丝的焦躁或急切。他的每一个举动,都是深思熟虑后的从容自信。他站立的姿势优雅且坚定,气度之中透着一种难以言喻的高贵感,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不由自主地感到一种心灵上的压迫感——这种气场,是财富和权力无法替代的。此刻,萧宁似乎已经成为了湖畔这片空气的主宰,无论是周围的贵族,还是修炼者,都感受到了一种来自他身上的强大气息。所有人都在无声地等待,等待他对眼前这一切做出回应。而他的沉稳,更让人感到神秘和不可捉摸。无论是在场的谁,面对如此的气场,都感到一丝微弱的不安,却又无法动摇他分毫。薛天冥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他紧盯着萧宁,仿佛在等待着他做出回应。然而,萧宁依旧保持着那种沉默的态度,不急不躁,眼中没有一丝波动。即便薛天冥手中的三生石和黄金万两散发出无与伦比的光辉,萧宁的眼中依然如平静湖面般无风无浪。薛天冥的心里清楚,这个面具公子并非容易被击败的人,然而他依然不甘心。他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变得更加锐利,眼中的光芒透过重重的面具刺入萧宁的眼中。“面具公子,您难道不觉得,这块三生石的价值无可比拟吗?”薛天冥再次开口,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容忽视的强硬。“三生石,不仅仅是外表的珍贵,更重要的是它所蕴含的深远意义。它来源于天外天,凝聚着无尽的力量。”“比起连理枝,更加真实,且无可替代。若是您拿到这块三生石,不仅能够得到它的力量,或许还能够改变您的命运。”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自信与挑衅,但也不难听出他在这番话中掩饰不住的急迫感。他停顿了片刻,似乎不愿放过任何一个能够打动面具公子的机会。“当然,”薛天冥又继续道。“您若是觉得三生石的价值不足,黄金万两也可以再加上。以您的眼光,这些东西与连理枝相比,又如何不算是更为珍贵的东西呢?”话音未落,周围的空气仿佛又更加沉默了。人们都在观察萧宁的反应,等待着他做出最终的决定。有人低声议论着,也有人静静观察着这个场面。然而,萧宁的反应依旧冷静从容,仿佛已经预料到这一切。他依旧没有任何表情波动,眼中的神色依旧是那样的平静。忽然,他微微一笑,似乎并不急于回应薛天冥。然后,他的声音轻飘飘地从面具后传出,冷静而又意味深长。“好巧啊,”萧宁说道,声音清晰明亮,“你的求缘礼,竟然也是三生石?”这一句话落下,薛天冥的心中猛然一震。“也?什么?面具公子说‘也’?这是什么意思?”薛天冥的心中一阵翻腾,脸色变得微微苍白。那一字“也”,像是一颗重锤砸中了他的大脑,瞬间让他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与不解。此时,薛天冥的眼睛睁大,身体微微颤抖,无法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词。他本来以为,凭借自己的财富、地位和三生石,自己已经没有任何对手,必定能轻松获得萧宁手中的连理枝。而且,正如他所认为的那样,三生石,尤其是来自天外天的这块残块,几乎是神川大陆上一众权贵都想争抢的无价之宝。即便这只是残块,但它的存在本身,就是一种权力与荣耀的象征。然而,此时萧宁淡淡的一句话,却让他从满怀信心到陷入深深的困惑中。那句话,意味着什么?究竟意味着什么?萧宁的求缘礼竟然也有三生石?他所说的“也”,是在暗示自己已准备了两样珍贵的礼物?这怎么可能?“面具公子,”薛天冥心中愤懑而疑惑。“三生石,怎么可能?难道面具公子拥有的求缘礼也包含三生石?这根本不可能!”薛天冥的心情彻底翻滚,他虽然背后有着薛家庞大的财富和天师府撑腰,但面对面具公子的冷静,他此刻却无法找到一丝反击的余地。对于萧宁说出的“也”字,他感到了一阵莫名的羞辱,仿佛自己一切的计划、所有的资本,都被面具公子轻描淡写地否定。这时,观众们的目光开始纷纷转向萧宁,甚至连一些贵族、修炼者都低声议论起来,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疑惑的气息。“也?”一位年长的贵族夫人忍不住低声道,“难道面具公子的求缘礼,也有三生石?他竟然也有天外天的三生石?”“这是不可能的吧?”旁边的另一位修炼者低声嘀咕。“天外天的三生石那可是稀世珍宝,几乎没有人能够接触到!而且,那些真正的三生石,早就被一些大人物收走了,怎么可能会有别人拥有?”“而且他之前不还说,自己的求缘礼是缘鸟的羽毛吗?”另一位贵族夫人皱起眉头,声音中带着明显的不解,“这怎么可能同时有两个求缘礼?”众人看着面具公子萧宁,脸上的表情变得复杂起来。原本,大家都在疑惑,萧宁到底准备了什么样的礼物。而此刻,随着他的那句“也”,他们顿时意识到,萧宁或许不仅仅准备了那根金色羽毛,还有着同样珍贵的三生石!“萧宁,居然也有三生石?”一位年轻的修炼者喃喃自语,“那不是等同于说,他的求缘礼中不止一件稀世珍宝吗?”“这不可能!”另一位修炼者激动地说道。“谁能有三生石?三生石是天外天的产物,几千年才会有一块,三生石流通市场上极少,哪里可能出现在面具公子手中?”“真的是三生石吗?不可能!怎么可能!”旁边一位贵族男子紧皱眉头,显然心中充满了怀疑。“是不是误会了?”另一位贵族女子小声地问,“难道面具公子真有三生石?那怎么可能?这可是连我们都听说过的宝物!”观众们的声音开始变得嘈杂,议论纷纷,萧宁的话仿佛一石激起千层浪,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聚焦在他身上,等待着他的进一步回答。薛天冥也越来越不解,他的嘴角微微抽搐,情绪变得愈加激动。面对面具公子那从容的态度,他突然有些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应。“面具公子……”薛天冥的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焦虑。“这话是什么意思?什么叫‘也’?你说你求缘礼中也有三生石?”他语气中带着无法掩饰的愠怒。“难道你的求缘礼不是那根缘鸟羽毛吗?”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再次转向萧宁。大家都在等待他的解释,等待他能给出一个更加清晰的答案。薛天冥紧盯着面具公子,心中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压迫感。萧宁面具后的微笑依旧平静而从容。此时的他,宛如一座屹立不倒的高山,众人眼中的激烈反应在他面前,似乎没有任何波动。他轻轻一笑,声音依旧温和而清晰:“谁说求缘礼就只能有一件?” 第475章 赝品 薛天冥听了萧宁的话,顿时愣住了!那一刻,他的脑海像是被一股巨大的冲击波击中,整个世界瞬间变得模糊。“谁说求缘礼就只能有一件?”这句话像是敲击在他脑海中的铁锤,将他的疑虑与自信一举击碎。他僵硬地站在原地,眼睛死死盯着萧宁,仿佛在确认自己的听觉是否出现了错乱。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和不可置信,萧宁的话,简直像是从另外一个次元传来的,他无法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你的意思,是说你的求缘礼不仅仅有这缘鸟羽毛,还跟我一样,有一块三生石?”薛天冥嘴里轻轻喃喃,声音有些沙哑,仿佛不敢接受这一切。他无法抑制自己心中的震动。三生石!那可是天外天的瑰宝,在神川大陆中几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那种物品,无论如何都应该是势力庞大、权势滔天的家族与大人物才能拥有的宝物!而且,三生石分为三块残块和一块完整的石块。残块虽然不是最稀有的,但依旧极其珍贵且极其难以获得。如今,这三块残块更是在几大势力的手中流通,包括薛家、柳埠之庄、剑阁等家族。这些家族的财力与地位,几乎让任何人都难以接近那种级别的珍宝。正因为如此,薛天冥才敢如此自信地将其当作交换条件,毕竟,他知道,这个世界上,没有多少人能真正拥有它。然而,面前的面具公子,竟然能平静地表示自己也拥有三生石!这种自信与冷静,让薛天冥深深感到一股无形的压力袭来,心跳骤然加速,思维陷入一片混乱。“三生石,怎么可能?”他的心中充满了质疑,萧宁不可能拥有这等奇珍!“难道我的耳朵出现了问题?面具公子,这可是三生石!连薛家都只是得到了一块残块,怎么可能会有别人拥有呢?”薛天冥的声音逐渐变得急促,他想要得到确认,但心中却生出了强烈的不信任。他试图稳住情绪,深吸了一口气,目光愈加锐利地盯住萧宁,语气中透着一丝讽刺和不屑,仿佛在向萧宁挑衅:“面具公子,您的求缘礼竟然也有三生石?那您愿意告诉我,您究竟是哪家大势力的人?”“三生石,残块一共只有三块,这三块分别由薛家、柳埠之庄、剑阁买走,您是从哪儿得到的呢?”说话间,薛天冥的声音充满了挑衅与质疑。他根本不相信萧宁所说的,他深知神川大陆的三生石流通情况。能够获得三生石的人,背后必定有着极其强大的背景,甚至可能是夜面郎君、天机山或者落剑山庄等超级大人物。这些家族的财力、势力根本不是一个年轻的面具公子所能接触到的。因此,他无法理解,面具公子口中的三生石到底来自哪里?他连一个真正的身份都不肯显露,为什么还能拥有如此珍贵的物品?薛天冥眼中的光芒逐渐变得冰冷,他没有停顿,语气也变得愈加冷峻:“敢问阁下是何人?如果您真有三生石,何不摘了面具,露出真面目?”话语间,他故意加重了语气,似乎想通过这种方式来迫使萧宁揭开神秘面纱,暴露身份。在场的众人,无论是贵族还是修炼者,都纷纷低声议论起来。他们的疑惑与薛天冥一样,纷纷将目光聚焦在萧宁身上。这三生石,的确是神川大陆最为珍贵的宝物之一,几乎没有哪个普通人可以拥有。甚至有一些修炼者在心中暗暗计算着,若是这块三生石真的是面具公子所有,那他到底是怎么得到的?这些问题,几乎没有人能够回答,萧宁的神秘与从容更是让所有人深感压迫。“这不可能!”一位贵族男子低声说道。“三生石这种级别的东西,怎么可能被面具公子拥有?他能从哪里得到的?”他眉头紧锁,语气中带着明显的不信。“难道真的有这么神秘的家族?他身后是不是有强大的势力?”另一位修炼者显得更加焦虑,语气中带着不解。“可是,三生石的流通早已受到限制,哪有其家家族能将其轻易交给他?”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增多,大家对于萧宁的话语越来越感到不安,他们心中产生了疑问,萧宁所说的三生石是真是假?难道他真的能在无数大势力之中,获得这种无价的宝物?而薛天冥,他的内心不再只是震惊,更多的是一种强烈的反感与不甘。他一直自认为自己的地位高人一等,背后有强大的薛家势力,他手中的三生石绝对是不可替代的存在。然而,眼前这个面具公子凭什么轻易就获得了他所渴望的宝物?更重要的是,萧宁既然敢如此自信地说出这样的话,难道他真是拥有了三生石中的一块残块?还是背后真的有无法估量的实力?这股不甘的情绪充斥着薛天冥的心,他强烈希望萧宁能摘下面具,揭开真正的身份,并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此刻,所有的目光再次汇聚到萧宁身上,薛天冥冷冷地站在一旁,等待着他的回答。萧宁静静地站在那里,面对薛天冥的质疑,表情依然平静得如同深邃的湖面,丝毫没有波动。他微微抬头,目光依旧深邃,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从容与镇定。薛天冥的眼睛闪过一丝挑衅,他故意加重语气,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冷笑:“面具公子,我看您似乎没有拆掉面具,以真面目示人的意思,既然如此,不如您说说我刚刚的问题!”“既然你说手中有三生石,想来定是残块才对,敢问,你到底从哪里得到的?”他的目光带着一丝揶揄。“这三块残块,可是被神川大陆的三大势力买走了,分别是我薛家、剑阁和柳埠之庄。恰巧,这其他两个买家,我都认识!”“莫非,您是从这其他两家的某一家买到的?”他的话音落下,场中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转向了萧宁,似乎在等待他给出一个合理的答案。毕竟,三生石的流通已经非常有限,能够拥有它的人,几乎没有几个。哪怕是以薛天冥这样的身份,他都能毫不费力地证明,萧宁若是能拥有三生石,那必定是其中的一块残块,而残块的流通早已被大势力们垄断。然而,萧宁并未急于回答,而是轻轻一笑,声音依旧温和:“薛公子,你说得对,这三生石的确只有三块流传在世间,而它们分别被薛家、剑阁与柳埠之庄所拥有。”他停顿了一下,目光从薛天冥的脸上缓缓移开,扫视了在场的所有人。“但我手中的三生石,”他缓缓开口,语气不紧不慢,“并非其中之一。”他的话并不激烈,但却有一种无可辩驳的坚定,仿佛已经将这一切都早已预料。现场瞬间一片寂静。所有人都愣住了,难以置信地盯着萧宁。他没有直接反驳薛天冥,也没有急于证明自己所说的话,而是以一种平静的语气陈述事实,仿佛他所说的,不需要任何人来质疑。薛天冥的脸色瞬间变得难看,他本能地想要继续反击,却又发现自己无法从萧宁那里得到任何破绽。萧宁的回答,不卑不亢,带着一种让人无法轻视的自信,仿佛他早已掌控了这一切的局面。他咬了咬牙,故作镇定地笑了笑:“哦?既然不是三块残块中的一块,那面具公子你究竟从哪里得来这三生石?如果你真能给出一个合理的解释,那也许我还能相信你。”此时,周围的观众也开始窃窃私语,低声议论。有人疑惑,有人怀疑,但更多的人则是在默默地观察萧宁的反应。“难道真的有人能够从别的地方得到三生石?”一位年长的贵族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一丝不信。他想了想,摇头道。“不可能,三生石流通的极为有限,几乎都已经被三大势力垄断,哪里可能出现别的来源?”另一位年轻的修炼者更是轻笑出声:“哈哈,别开玩笑了,面具公子不可能这么幸运。”他耸了耸肩,带着一丝调侃,“即便真是个意外之喜,恐怕也得是某个庸俗的藏家眼花了,卖给了面具公子一块假的三生石吧。”这话一出,周围的议论声更是沸腾起来,大家纷纷指指点点,表情各异。许多人显然是无法相信萧宁手中的三生石,甚至有些人开始调侃,怀疑萧宁是不是被骗了,拿到了赝品。薛天冥显然也看到了这些反应,他微微一笑,目光中带着一丝得意:“哈哈,面具公子,据我所知,除了这三个势力以外,其他地方可没有真的三生石!”“你不会觉得,三生石没有假的吧!”他故意加重语气。“你可别告诉我,你拿到的是那块早就被神川大陆大人物们收走的完整三生石!”说到这里,薛天冥的语气中充满了轻蔑,他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之中。“面具公子,实在不行,不妨您把您的三生石拿出来瞧一瞧,大家也一起掌掌眼,可别是被人当做赝品卖给你了。”他戏谑地说道,“若真是赝品,那你可得小心,别被人笑话了。”周围的观众也纷纷点头附和,有人低声笑了笑,有人则带着好奇,等待着萧宁如何回应。“你知道吗?贩卖假三生石的人可不少,很多藏家都经常被打眼,连我薛家,也曾经差点被人卖了假货!你面具公子这么高深莫测,难道不会被人骗了吗?”这番话语,顿时让周围的观众也开始低声议论。如果连薛家这样的庞然大物,都可能被人骗,那他们这些普通人就更没办法分辨真假了。而且,三生石的价值实在太高,几乎成了众多大势力争夺的目标,任何一个稍有疏忽,都可能被骗子钻了空子。“对啊,谁知道面具公子所谓的三生石是真是假?”一位年长的贵族低声说道。“毕竟,三生石这种东西,向来都流传很少。就算他看起来身份显赫,但如果他买到的是赝品,这也不是什么不可能的事情。”“面具公子这么年轻,哪里有可能接触到真正的三生石?”另一位贵族女子冷笑一声。“像三生石这种东西,早就被那些大势力买走了,他怎么可能有这样的缘分得到一块真品?”“我看,面具公子一定是被人骗了。”旁边的一位修炼者附和道,“他从来没有展示过自己的背景,谁知道他到底是谁,拿到的究竟是不是那块传说中的三生石?”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众人似乎都在接受薛天冥的说法,觉得萧宁手中的三生石只不过是某个骗子用心机制造的赝品罢了。即便萧宁的气度非凡,众人依旧无法相信,他能从天外天获得一块真正的三生石。但即便如此,大家依然没有忘记萧宁的身份。他的言辞与行为依旧引起了不小的关注,但对三生石真伪的怀疑,还是深深扎根在观众心中。薛天冥见到萧宁保持沉默,并没有理会他的话语,反倒更为得意地笑了笑。“看来,面具公子已经承认了我的话。”他继续挑衅道,“既然如此,不如给大家露一露面,看看究竟是从哪里买到的赝品吧。”他的语气中已经满是戏谑。而此时,萧宁依旧没有表现出一丝急躁,他平静地抬起头,目光如水般清澈,带着一丝淡淡的微笑:“薛公子,若你怀疑我的三生石,那我没有理由为你解释什么。”他语气中并没有丝毫的愤怒或紧张,而是那种让人无法反驳的从容。他顿了顿,轻轻一笑:“但既然你如此好奇,那我倒不介意再给大家看看。”说罢,萧宁缓缓走向求缘台的中央,再度从身旁的小箱子里取出一个方形的古素盒子。盒子古朴、简洁,表面没有一丝装饰,隐约散发出一股古老的气息,仿佛承载着无数的秘密与岁月。盒子虽然简单,但却深深吸引了所有人的目光。此时的观众们,已经不再仅仅是为薛天冥的三生石而议论,而是把全部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萧宁手中的那个盒子上。他们纷纷低声交谈,眼中闪烁着好奇与期待,仿佛盒子里的东西,将是解开所有疑团的关键。“面具公子这次要拿出什么东西?”有人小声问道,带着一丝期待,“不会真是三生石吧?”“三生石又怎么可能轻易拿出来!”另一人不信地说道,“要知道,真正的三生石早就被大人物抢走了,怎么可能有别人能拥有!”“不过,面具公子的气度非凡,难道他真有三生石?”另一个人怀疑地问。萧宁缓缓走上前,将盒子摆在求缘台上,动作优雅而从容。薛天冥在萧宁缓缓拿出那只古朴盒子的瞬间,眼中闪过一丝得意的神色。他已经将所有的自信与嘲笑都投向了萧宁,仿佛已经可以确信,萧宁手中的那所谓三生石,必然是假的!此时,周围的观众也开始低声议论起来,讨论的内容越来越热烈。每个人都在目不转睛地盯着萧宁手中的盒子,心中充满了各种猜测。“面具公子这次拿出来的,到底是什么?”一位年轻的修炼者低声说道,眼中带着兴奋。“不会真的是三生石吧?可是,三生石在整个神川大陆都已经几乎绝迹了,怎么可能随便就拿出来?”“我也不信。”另一个贵族女子皱眉,眼中满是疑虑。“你看面具公子刚才的神态,似乎并不急于展示这个盒子,他若真有三生石,怎会如此平静?我看八成是赝品。”“就算是赝品,能弄到这种东西的,也不是一般的家族或修炼者,至少面具公子背后有着不小的背景。”旁边一位年长的贵族也开口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迟疑。“不过,就算他有背景,三生石的来源却还是值得怀疑。你们听薛公子说,那三生石早已经被大势力收走,面具公子怎么可能得到?除非他有超乎常人的运气。”大家的议论声逐渐加大,萧宁的神秘气质令所有人都感到既好奇又不安。此刻的场面仿佛处于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中,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揭开这个谜团的一刻,然而萧宁却依然保持着那份淡定与从容。萧宁走向求缘台的中央,举起手中的古素盒子。那盒子没有任何华丽的装饰,表面磨损微显,岁月的痕迹仿佛在诉说着它曾经的历史。它没有过多的修饰,方形的外形显得格外古朴。正如萧宁的气度一样,低调、简洁,却又足以吸引所有人的目光。就在萧宁将盒子放置在求缘台上时,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聚焦在那方盒子上。他没有立刻打开盒子,而是轻轻放下,给了大家一丝迟疑的空间。他的举动依然从容,仿佛在沉稳的等待,不急不躁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而这时,鉴宝团的成员也终于开始走上台。他们的眼神中闪烁着不确定,但又带着浓厚的兴趣,毕竟眼前这一切太过于不同寻常。要知道,三生石在神川大陆中几乎可以说是天价宝物,即使是薛家、剑阁、柳埠之庄等这些庞大的势力,能够获得一块三生石,也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而现在,面具公子萧宁竟然有一块三生石,这让鉴宝团的众人心中同样充满了疑问和好奇。其中一位年长的鉴宝师傅走向盒子,仔细端详了一下外表,随后轻轻地将它打开。整个过程都显得非常小心,仿佛怕弄坏了这件神秘的物品。盒子内部的古老气息扑面而来,那种历经岁月的沉淀感,仿佛包含了无尽的秘密。周围的人都纷纷屏息凝视,想要看到盒子内部的真面目。与此同时,十佳丽一侧也开始了低声的议论。洛水瑶眉头微皱,轻声说道:“我不太相信他手中的三生石能是真的。”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以为然。“就算面具公子背后有大势力,他也未必能从其他势力手中弄到这种稀有宝物。薛家都说他手中的三生石是赝品,这就更加让人怀疑了。”墨玉莲轻轻点头,目光依然停留在那只盒子上:“也许吧。”她的语气中透着一些冷静的思考。“但是,若真是赝品,那又怎么能让这般人气势逼人?我觉得,他不可能拿出三生石来糊弄大家,至少他得给大家一个交代。”红衣翩翩依旧带着那种不屑的微笑,她的眼神扫过萧宁手中的盒子,嘴角轻轻上扬:“这个盒子恐怕并没有想象中那么神秘。”她的语气带着一丝轻笑,“真品就不该是这样躲躲藏藏的模样,面具公子拿出来的东西八成就是赝品,大家都看得出来吧。”众人对于这盒子中的三生石依然保持着怀疑与不信,但大多数人对于萧宁背后的神秘势力却充满了敬畏。就算萧宁手中的三生石是赝品,他那份从容自信依然让人不敢小觑。大家讨论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气氛也开始变得更加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集中在盒子上,等待着真相的揭开。此时,鉴宝团的专家们终于开始了行动。他们彼此交换了一个眼神,其中一人轻轻动手打开盒子的盖子,其他人也在同一时刻围上前,准备一探究竟。盒子内部的阴影让每个人的心情都愈加沉重,他们期待着萧宁所说的三生石能够带给他们意外的惊喜,亦或是给他们一个彻底的打脸。然而,盒子的盖子缓缓打开的瞬间,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所有的目光集中在了那一刻。萧宁并没有因为这些疑问而动摇,他依旧保持着沉默与淡定,仿佛一切都在预料之中。就在盒子打开的一瞬间,周围的气氛变得异常紧张,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下一刻的揭晓。 第476章 真伪、鉴定 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下,鉴宝团的成员终于小心翼翼地将古素盒子打开。盒子里,静静地躺着一块晶莹剔透的石头,通透如水,仿佛能反射出周围所有的光辉。它散发出一种淡淡的光芒,宛如夜空中一颗璀璨的星辰,令所有人的注意力瞬间被吸引过去。然而,这块石头的形状与其他三生石有所不同。虽然它的外观确实和三生石有些相似,但它完好无损,并未如传说中的三生石那般裂开成三块。晶莹剔透的石面上没有任何瑕疵,光滑的表面在光线的照射下反射出迷人的光泽。跟薛天冥手中的残块,完全不同!这个发现让在场的众人不由自主地陷入了沉默。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那块石头,脸上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这块石头看上去确实与三生石有些相似,但若真是三生石,怎么可能如此完好无损?三生石的残块虽然极为珍贵,但它们都因为种种原因而裂开成了三部分,流传在世间。而唯一的一块完整的三生石,早已被那些最顶尖的家族和势力所收购,根本不可能轻易见到。就在这种紧张的氛围中,薛天冥的眼中闪过一丝讥笑,他看着萧宁手中的石头,嘴角微微上扬,声音中带着一丝挑衅和戏谑。“面具公子,”他故作惊讶地说道。“您不会是说,这块石头,就是传说中的三生石吧?而且是完整的三生石,而非残块?”薛天冥的语气中充满了嘲弄,他显然已经有些迫不及待地想要揭穿萧宁的“把戏”。在他看来,眼前的这块石头怎么可能是三生石!即便它与三生石有几分相似,但其完好无损的样子,怎么能跟他所知道的三生石一模一样?薛天冥忍不住笑了笑,眼中带着一丝蔑视:“这三生石的残块,已经是极为难得的珍品,而最为珍贵的完整三生石早已经被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天机山等神川大陆最顶尖的庞然大物买走。”“面具公子,您难道是在说,这块石头就是那块完整的三生石?”他的语气越发带着调侃:“这块完整的三生石已经是无法企及的存在,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年轻的面具公子手中?”“而且,您手中这块石头完好无损,就注定了他不会是三生石!”“我看,面具公子你不过是拿了块假的三生石,想要在大家面前装腔作势罢了。”他话语中的讥讽愈发明显,周围的贵族和修炼者也开始低声讨论,目光中充满了怀疑。“这石头…看上去的确有点三生石的模样。可惜,是块完整的!”一个贵族低声说道。“要知道,对于普通人来说,三生石的裂痕就是它的重要标志,而这块石头完好无损,完全没有任何破损的痕迹。”另一位修炼者轻笑了一声:“哈哈,没错,这块石头怎么看都是假的!如果是三生石,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就算这石头有些相似,那也绝对不是真品!”“就是啊,三生石流通的极为稀少,怎么可能随便就能拿到手?而且,就算面具公子真能从某个途径弄到一块,怎么也不可能是那块完整的三生石!”“我们都知道,完整的三生石早就被大势力收走了!”一位年长的贵族女子也说道,语气中满是怀疑。“看来,面具公子拿出来的,只不过是赝品。”旁边的一位修炼者也附和道,“连薛公子都说了,三生石只有三块残块流传在世,怎么可能有别人拥有完整的三生石?”此时的气氛变得愈发紧张,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完好无损的石头上,所有人似乎都已经开始怀疑萧宁手中的石头只是赝品而已。薛天冥的脸上挂着一丝得意的笑容,他轻轻扫了一眼四周,看到周围的观众已经开始议论纷纷,他心中更是充满了自信。他知道,这场交易,他已经占据了绝对的优势。萧宁拿出的这块石头,根本不可能与三生石相提并论,薛天冥也开始更加自信地看向萧宁:“面具公子,这块石头看上去虽然像三生石,但无论怎么看,它都不像是完好无损的三生石。”“您不会是被骗了吧?贩卖假三生石的人可多着呢,我之前就说了。连薛家有时候也差点被人卖了假货。”“面具公子,说句难听的,您这块三生石,如果是残块,可能还有些可信度。但要说完整的三生石,那他就只能是假的!”他的声音中充满了挑衅和讥笑。“您若真能证明,这块石头就是三生石,我薛家的所有东西,你想要什么那什么。”“否则,您这块所谓的三生石,恐怕也就是个假的赝品罢了。”周围的观众开始纷纷点头,看来薛天冥的话引起了他们更多的怀疑和讨论。大家都认为,萧宁拿出来的这块石头,根本就不可能是真的。若这是块残块,甚至是碎片,兴许还有些可能!但若是完整的三生石,那百分百不可能!然而,萧宁依旧没有急于做出反应。他站在求缘台的中央,面容依旧被面具遮掩,淡定从容,仿佛外界的议论和嘲笑对他并没有任何影响。他缓缓低下头,看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微微一笑。随后,他站直身子,目光平静地扫视着周围的观众,开口说道:“薛公子,若您所言属实,您倒是了解得真清楚。我既然将三生石拿出来,便不打算做任何掩饰。至于它是否为真品,您自然会明白。”萧宁的话语依旧温和,听不出任何情绪波动,但每个字都透着一种让人无法反驳的从容和自信。他话音未落,便轻轻伸手,将那块石头缓缓转动,似乎在等待着鉴宝团的成员作出最后的判断。薛天冥的眼中闪过一丝疑虑,心中又不由得升起了更多的嘲笑。虽然他知道,三生石的流通已经受到了极大的限制,但他依然不敢相信,面具公子会有机会获得真正的三生石。无论如何,眼前这块石头的外观与他所认知的三生石相去甚远。周围的议论声依然没有停止,但萧宁并未因此而慌乱,反而显得更加从容。就在此时,鉴宝团的成员终于再次上前,目光专注地注视着那块石头,准备进行最终的鉴定。然而,在场的所有人都不禁感到一股紧张的气氛逐渐弥漫开来,眼前的谜团似乎越来越深,所有人都期待着那最终揭开的答案。十佳丽这边。十佳丽的眼神凝聚在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上,每个人的心中都浮现出了同样的疑问——这真的是三生石吗?尤其是洛水瑶、墨玉莲、红衣翩翩等人,她们的眼中显现出一丝复杂的情感,仿佛这一切超出了她们的理解范围。洛水瑶微微皱眉,目光从那块石头上移开,眼中有着明显的疑虑。“怎么可能?三生石……”她轻轻叹了口气,似乎在寻找合适的言辞。“这可不是我们平常见的那种奇珍异宝。虽然它看起来确实跟传说中的三生石相似,但……它完好无损的样子,怎么可能是三生石?”她顿了顿,缓缓开口:“三生石不仅仅是稀世之物,它的流传早已受到了层层封锁,完整的三生石,早已被神川大陆的顶尖势力所收购。”“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和天机山这些大势力,早就已经联合买下了那块完整的三生石。”“想要拥有它,除非是这些大势力的核心人物,不然谁能够轻易得到?”墨玉莲轻笑了一声,眼神中带着一丝冷意,她向前迈了一步,冷静地说道:“洛水瑶说得对,三生石有价无市,完整的三生石更是屈指可数,几乎没有任何人能拥有。”“如今,面具公子居然拿出来一块完好无损的石头,说是三生石,实在让人难以置信。”她的语气虽然平淡,但却充满了深深的质疑:“如果是残块碎片,或许我们还能接受,毕竟残块流通的范围较广,有些藏家甚至能够接触到这些碎片。”“然而,像这样一块完整的三生石,它的流通范围早已被这些大势力垄断。如果没有这些大势力的许可,谁能得到?”红衣翩翩不屑地笑了笑,眼神闪过一丝冷冽的光芒,她的语气带着浓浓的疑惑:“面具公子拿出来的这块石头看起来确实精致无比,光是做工和质地就已经让人无法怀疑。”“但要说它是完整的三生石,那简直是不可能。你们听薛天冥说得多么清楚?三生石的流通途径极其狭窄,能够拥有这块完整三生石的,岂是一个面具公子能够轻易接触到的?”她不以为然地扫了一眼萧宁,轻声道:“三生石虽然是神川大陆中的珍宝,但无论如何也不可能那么轻易地出现在一个年轻的面具公子手中。”“即便他气度不凡,背景不简单,但真要拥有这种至宝,背后必须有强大的势力作为支撑。”听到这些话,十佳丽们纷纷点头表示认同。她们的心中早已有了定论——眼前的石头,或许与三生石极为相似,但从它的完好无损的状态来看,显然不可能是真的。毕竟,完整的三生石早已被那些顶尖家族和势力所掌控,不可能落入普通人之手。与此同时,楚家与丁家的代表也不禁纷纷低声交谈,眼中充满了怀疑和不信。楚南岳冷冷地扫了一眼萧宁,沉声说道:“这块石头看上去确实是完美无瑕,但说是三生石,恐怕谁也不会信。”“三生石的流通范围极为有限,除了那三大势力,谁能够接触到?更何况,连薛天冥都说,完整的三生石早已被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和天机山收走,面具公子怕是没有机会拥有?”丁方山紧随其后,他的声音带着一丝赞同:“我看,面具公子所拿出来的这块石头,也不过是做工精巧的赝品罢了。它或许和三生石有些相似,但不可能是那块完整的三生石。”“就算它看起来漂亮,做工完美,但没有任何历史的痕迹,谁又会相信这是真品呢?”他转头看向楚南岳,眼中闪过一丝确认的神色:“像这种传说中的三生石,早就被大人物收走了。无论如何,面具公子怎么可能从其他地方获得它?”“那块石头的流通途径早已被封锁,面具公子就算有一些背景,也无法突破这些限制。”“若是残片或者是残块,或许还能相信!完整的,绝对不可能!”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开始参与到讨论中。有人疑虑重重地看向那块石头,有人低声表示不信,甚至开始质疑萧宁所持有的石头究竟是否为三生石。“看样子,面具公子不过是拿了块假的三生石罢了。”一位年长的贵族不屑地笑道,“这块石头的完好无损就足以证明,它根本不可能是完整的三生石。”“说得对,”另一位贵族女子附和道,“像这种珍贵的宝物,根本不会轻易流入普通人之手。即便面具公子气度非凡,但恐怕也无法打破这些顶尖势力的垄断。”一位修炼者也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一丝疑惑:随着周围讨论声的逐渐高涨,众人对萧宁所展示的石头充满了疑虑,所有人都在思考一个问题:这块石头到底是否是真的三生石?尽管萧宁的气度非凡,似乎从容应对,但在他们眼中,这块石头的完好无损无疑让他们更加怀疑它的真实性。无论如何,完整的三生石是不可能轻易出现在面具公子手中的。而且,连薛天冥都明言,真正的三生石已经被那些顶尖家族和势力收走,面具公子又怎么能够获得?即便这块石头看上去极为珍贵,做工精致,但它和三生石之间的差距,依然显而易见。人们纷纷猜测,这块石头究竟是什么,为什么会出现在萧宁手中,又是否与三生石有什么关联?但无论如何,在场的所有人都认定——这块石头绝不可能是完整的三生石。随着萧宁轻轻将盒子放在鉴宝台上,鉴宝团的几位鉴定师迅速围拢了过去。眼前的石头,表面晶莹剔透,光彩流转,仿佛能够感受到它散发出的隐隐的神秘气息。然而,不论是鉴定师还是在场的众人,心中都有着相似的想法——这块石头,绝不可能是真正的三生石。薛天冥冷笑着望向鉴宝团,心中充满了不屑和轻视。他不禁喃喃自语:“这不过是一块精美的仿制品罢了,三生石真伪,连我都能一眼看出。”“至于这些鉴宝师,只怕也不会给出什么结果,鉴定的过程不过是走个过场。”一旁的观众们也是纷纷点头,窃窃私语,议论声四起。显然,大家心中已经有了定论。虽然萧宁所持的石头看上去精美异常,但无论怎么看,都不可能是三生石。三生石的完整体已经被神川大陆上的几大势力所垄断,怎么可能会有其他人获得?“真是荒谬,”一位年长的贵族低声说道,“面具公子这种人,怎么可能拥有真正的三生石?”“他不过是从某个藏家那里买来了一块做工精细的仿制品,哪里值得如此大张旗鼓的鉴定?”另一个修炼者则带着笑意说道:“如果是假的,早晚也会揭穿的,鉴宝团总会做出结论的。估计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悬念,肯定是假的。”在所有人的注视下,鉴宝团的几位鉴定师默默走到桌前,开始准备进行鉴定。他们心中早已清楚,这块石头不可能是真的——三生石,尤其是那块完整的三生石,早就被三大势力紧紧掌控,根本不可能流落到外人手中。即便是萧宁这般气度非凡的公子,也没有资格得到这等瑰宝。然而,鉴定的流程还是必须走下去。他们是鉴宝师,凭借着长期积累的经验与专业性,他们明白,无论心中多么怀疑,眼前的这块石头,无论怎么看,都不能逃避鉴定的流程。一位年长的鉴宝师轻轻叹了口气,心中带着无尽的不屑。“就算这是赝品,也不能打破规矩。大家都知道,这三生石早已被那几家大势力收走,面具公子怎么可能拥有?”另一位年轻的鉴宝师则有些无奈,他明白这块石头的真伪几乎不可能是三生石,但作为一名鉴宝师,他不得不去验证。这是他的职责所在,虽然心中已经有了结论,流程却不能随便跳过。“走个流程,尽快结束,”他低声说道,“这样一来,大家也能尽快确认,真伪也就清楚了。”在众人期待的目光中,鉴宝团的成员终于开始了对萧宁所展示的石头的鉴定。第一个步骤,硬度测试。鉴宝团的几位鉴宝师开始准备木槌,轻轻敲击石面。他们的动作轻松且机械,心中却早已有了定论——这块石头绝不会是真的三生石。因为那是神川大陆最稀有的宝物,早已被那些庞然大物垄断。面具公子若真有三生石,背后必定有着巨大的势力,否则怎么可能得手?“赶紧开始吧,想来,这一关,就足以证明这块石头的真伪了。”其中一位年长的鉴宝师轻声说道。他的语气带着些许不耐烦,显然他已经做好了“假石头”的心理准备。周围的众人也纷纷低语,心里已经认为这块石头不可能是三生石,无论它看上去如何完美。测试开始时,木槌轻轻触及石面,发出“咚”的一声低沉回响,回声清晰可闻。几位鉴宝师心中早已预料到这不会是一块硬度特别高的宝石,但当他们用手轻轻划过石头表面时,他们的眉头却渐渐皱了起来。“这块石头的硬度,应该是三生石的标准。”一位年轻的鉴宝师低声自语道,眼中充满了疑惑。他下意识地又用工具重新划过石头表面,却依然没能留下丝毫痕迹。三生石的硬度本应非常高,几乎能够抵挡任何常见工具的划痕,但眼前的石头竟然能完美符合这一标准。“奇怪,怎么可能?”另一个年长的鉴宝师低声说道,“难道这石头真的像三生石?可是,这不可能。”他心中已经做好了完全不可能的打算,但当看到硬度测试结果与三生石极为相似时,他的不安开始升起。“这怎么会是假的?”他开始疑惑,脸上的表情微微变化。尽管他认为这依旧是巧妙的仿品,但他无法否认,石头的硬度完全符合三生石的标准。其他的鉴宝师也开始默默交换眼神,他们本以为这块石头会在硬度测试中失败,但眼前的事实让他们的心头沉甸甸的。“这难道真的是三生石?”有位年轻的鉴宝师低声问道。“绝对不可能。”另一位资深鉴宝师压下心中的不安,清了清嗓子,低声说道。“三生石的流通早已被几大势力掌控,谁会轻易放一块完整的三生石在这里?这块石头,不可能是真的。”几位鉴宝师不敢立即下结论,他们并未急于做出判断,而是依旧沉浸在自己对这块石头的怀疑中。第一项硬度测试结束后,他们的心情变得更加复杂。这一小小的硬度测试,本应是最简单的验证,却让他们感到一丝不安。“不管怎样,我们继续第二项测试。”一位年长的鉴宝师说道,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冷静。他知道,尽管硬度符合三生石的标准,但这也只是巧合而已,完全不足以证明这块石头的真实性。接下来的测试是比重测试。几位鉴宝师开始将石头放入水中,测试它的比重。根据三生石的特性,三生石的比重大致在标准范围内,所有的三生石都有非常接近的密度。若这块石头真是三生石,那么它的比重自然会符合这个标准。然而,当他们操作完比重测试,显示屏上的数据却令他们又一阵震惊。石头的比重与三生石的标准数据惊人地相符!这一结果再次令他们心生疑虑。“这不可能!”年轻的鉴宝师几乎忍不住脱口而出,“这块石头的比重居然这么完美!它到底是什么?”另一位年长的鉴宝师神色变得沉重。“不管是硬度,还是比重,眼前的这块石头的表现都完全符合三生石的标准。这…难道真的是三生石?”他在心中暗暗想着,虽然他依然不愿相信,但这两项测试的结果却无可忽视。“我不信。”另一位资深鉴宝师低声说道。“即使它符合这些标准,也不代表它就是真的三生石。它也可能是某种仿品做得太精致,甚至连比重都可以调节。” 第477章 孙无判! 鉴宝团的几位成员站在桌前,神情凝重地注视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头。尽管他们之前的测试结果已经令人感到困惑,但理智和常识始终让他们不敢轻易接受眼前这一切。第一项硬度测试、比重测试、光学特性测试,所有的结果都几乎完美地与三生石相符。但他们依然不相信,这块石头能是真的三生石。即便它的表现无懈可击,常理却让他们坚信——三生石,尤其是那块完整的三生石,早已被神川大陆的顶尖势力所垄断,怎么可能会轻易出现在一个普通的面具公子手中?“继续下去也没用。”一位资深的鉴宝师无奈地开口,语气中带着明显的疲惫。“它看起来是三生石,但我们都知道,不可能如此简单。”“可是,我们的测试结果……怎么解释?”另一位年轻的鉴宝师不解地反问,眼中充满了困惑。“每一项测试,都极其符合三生石的标准。我们能做的测试几乎都已经做完了,难道这一切就是巧合?”“巧合?”资深鉴宝师轻轻冷笑,“也许这个世界上,真的存在这样巧合的事情,但我不相信这块石头是三生石。”这时,鉴宝团的负责人忍不住皱起了眉头。尽管他和所有人一样,都无法接受这块石头是三生石,但面对如此完美的测试结果,他也感到有些束手无策。“如果我们继续这样下去,只会陷入死循环。我们需要一个更专业、更有经验的人。”负责人终于开口,“我觉得我们是时候该找文老来了。”“毕竟,文老可是神川大陆上公认的权威鉴宝师,他的鉴宝能力已接近极致,被许多人尊称为‘天眼。”“他的判断几乎可以说是唯一被认可的标准。文青辰来的话,能够打破当前的僵局。”“文老,文青辰?”另一位鉴宝师的声音中带着一丝不安,“他真能看出这块石头的真伪吗?如果连他也无法判断,那我们岂不是……”“文老来了,至少能让所有人心服口服。”负责人坚定地说道,“不论结果如何,我们都需要一个最终的答案。”几位鉴宝师互相看了一眼,纷纷点头。他们清楚,若是文青辰来了,哪怕最后的结论与他们预期不同,也能让一切变得明了。于是,鉴宝团的负责人亲自向会内室的文青辰发出了邀请。不久后,文青辰缓步走进了大厅。他身着一袭素白的长袍,步伐从容,气度非凡。他的双眼深邃,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假与迷雾。文青辰的到来,瞬间引发了场内的骚动,众人纷纷将目光聚焦在他身上。“终于还是把文青辰找来了啊,文青辰前来!神川大陆上唯一能够一眼识破三生石真伪的人!”一名修炼者低声议论道。“他来就代表了最终的裁决,我们能从他这里得到最终的答案。”另一位贵族女子说道,语气中满是期待。文青辰没有多说话,径直走向鉴宝台,视线锁定在那块石头上。他没有立即触碰,而是静静打量了许久。他的眼中透出一股深邃的光芒,仿佛在仔细推敲每一处细节,试图从中找出任何蛛丝马迹。整个大厅的气氛愈发紧张,众人屏住呼吸,静静地等待着文青辰的判断。“文青辰前辈,请您帮忙鉴定一下。”鉴宝团的负责人恭敬地说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期盼。文青辰点了点头,他伸出手,轻轻地触摸了那块晶莹的石头,仔细地感受着它的质地、温度和纹理。他的动作缓慢而优雅,每一个细节都被他认真审视。几秒钟后,文青辰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似乎在思考着什么。“这块石头,确实有几分三生石的模样。”他低声说道,语气依旧冷静,没有表现出过多的情绪。“但是,它完好无损的状态,不符合三生石的常规特征。”众人听后,纷纷松了口气,他们原以为文青辰会一眼看穿真伪,但他的话让他们开始担心。文青辰的冷静判断依旧带有疑问,仿佛并没有完全否定萧宁所持之石的真实性。“但它的硬度、比重和光学特性,完全符合三生石的标准。”文青辰继续说道,语气中并没有一丝质疑。“这些物理特性,不能伪造。”他顿了顿,慢慢说道:“这块石头看上去非常完美,完好无损,这本身就与我们对三生石的认知有所偏差。”“三生石的完整体应该经历过时间的磨损,且早已流入了那些顶尖家族的手中。”众人听后,心中依旧有些不安,文青辰的话没有完全推翻萧宁所持之石的真实性,但他依然没有给出明确的结论。“难道是赝品?”一位贵族不禁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不甘与质疑。“如果真是赝品,那它的制作工艺可太精巧了,简直无可挑剔。”文青辰轻轻抬起头,目光注视着四周的议论声,深深吸了一口气。他缓缓说道:“即便这块石头是赝品,其做工也绝非普通的仿制品能够达到的水准。这种工艺,已经超越了普通的仿制技术。”“但——”他顿了顿,声音变得低沉,“如果这真是三生石,那么它的出现就太不合常理了。”文青辰轻轻闭上眼睛,仿佛进入了沉思的状态。他需要时间来消化眼前的一切。“你说它是三生石,它为何完好无损?完整的三生石早已被顶尖势力收走。”文青辰终于开口。“若真是三生石,它绝不可能出现在这般普通的地方。”他的语气中依旧带着深深的怀疑和不解。“这种级别的宝物,三生石的完整体是无法轻易获得的。”他轻轻摇头,“这块石头的来历,依然无法解释。”文青辰站直身子,目光锁定在萧宁身上。他的眼中带着一丝深邃的光芒,似乎在挑战萧宁,寻求着最后的答案。“面具公子,您手中的这块石头,既不能轻易证明它是三生石,也无法解释它的来历。”文青辰微微低下头,“我无法给出一个确定的结论。”话音落下,周围的气氛再度紧张起来。几乎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文青辰的身上,等待他做出最终的裁决。然而,文青辰的沉默,只让更多的疑虑在空气中升腾。在文青辰的审视下,气氛一度变得凝重。然而,尽管他对于眼前的三生石无法做出确切判断,但他的冷静与深思却在众人心中播下了一颗不安的种子。文青辰最终决定,他将请来更高明的鉴宝团队,只有通过最顶级的鉴宝大师,才能让这块石头的真伪得到最终确认。“我会请来孙无判。”文青辰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但这句话却仿佛重磅炸弹一般引爆了整个会场。“孙无判?”众人惊讶地低声议论起来,“他可是被誉为火眼金睛的鉴宝大师,眼光犀利,无人能敌!”“据说,他一眼就能看出一个宝物的真伪,甚至连古董上微小的痕迹都能一一辨认。”一名贵族低声说道,眼中充满了惊艳,“这可真是个不小的消息,孙无判的鉴定,连神川大陆的最顶尖家族都十分重视。”文青辰继续说道:“孙无判正在南安国境内,他跟一支西域商队交易一些古董宝贝,估计两日后就能赶到缘会现场。一旦他到达,便能为这块石头做最后的鉴定。”“他到时必定能做出准确的判断。”他话音微微一顿,神情变得深邃,“不过,直到那时,我们才有确凿的答案。”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瞬间转向了那块石头,带着深深的怀疑和不安。文青辰的话语已经清晰明了——若要真正确认这块石头的真伪,只有等孙无判的到来。于是,在其后,文青辰当众现场宣布,两日后,鉴定真伪!与此同时,孙无判的身影出现在了远方的边界。在南安国的边陲,距离缘会几百里之外的一个古老集市,孙无判正在与一支西域商队交涉。商队中的货物种类繁多,从丝绸到香料,从各式各样的古董到稀有的宝石应有尽有。这里是商人们频繁交易的地方,古玩、宝物层出不穷,但对于眼光高明的鉴宝师孙无判来说,这些看似普通的宝物往往藏有不为人知的惊艳之处。一辆破旧的货车缓缓驶入集市,商队的领队小心翼翼地打开车厢。里面堆满了沉甸甸的箱子和包裹,看似普通,实则充满了诱惑。孙无判并没有被这些外表华丽的宝物所迷惑。他习惯性地扫视一圈,目光在这些琐碎的物品上游走。集市上人来人往,热闹非凡,但他的眼睛却如同一柄锐利的刀,穿透表象,锁定了自己想要的东西。“这些是我从西域淘来的宝贝,都是我们族里珍藏的物件。”商队领队笑容可掬地走到孙无判面前,满脸得意,“您看,里头有些可都是千年古董,正宗的西域风格,品质一等一。”孙无判并未急于回应,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站在原地,低头细细观察着一件古物的雕刻。每一寸雕花,每一笔线条,都映射出无数年的历史痕迹。突然,他的眼睛微微一亮,向一旁的箱子看去,目光锐利地锁定在其中一块微露出来的玉石上。这块玉石的外形并不出奇,表面有些许光泽,但并未显得特别亮眼。它的边缘略带一丝自然的破损,看似普通,但孙无判的目光却没有离开。“请将那块玉取出来。”孙无判的声音低沉而平静,语气中带着一丝命令的意味。商队领队愣了一下,随后按照孙无判的要求,取出了那块玉石。他将玉石递到孙无判手中,孙无判并未急于检查,而是轻轻地将其转了几圈,静静地观察着玉石的纹理和色泽。片刻后,他的嘴角不自觉地露出了微笑。“这块玉石出自西域产地,质地非凡,名为‘天火玉’。”孙无判缓缓开口,眼神中闪烁着一道光芒,“虽然表面有些许裂纹,但正是这些裂纹所带来的光泽,才更能体现出它的独特价值。”商队领队的眼睛顿时亮了起来。“您说得对,这块玉石本来有些瑕疵,但正因为如此,它才被认为是一件绝世宝物。几乎没有人看得出来它的真伪,许多人都以为它只是个普通的古玉。”孙无判轻轻一笑,点了点头,“这些瑕疵并不影响它的本质,反而让它更具神秘感。你们从哪里得到的这块玉石?”领队微微一愣,显然并没有预料到孙无判会如此敏锐。他犹豫了片刻,最终说道:“这块玉石是我在一个沙漠古墓中发现的,经过一番打捞才得以保留下来。没人看得出它的真正价值,大家都觉得它只是一块普通的古玉。”“确实,外面看不出什么特别,但这块玉石内在的光泽却与寻常的玉石截然不同。”孙无判点点头,目光依旧凝视着玉石,“你们可能低估了它的价值。”领队的脸色一变,连忙道:“孙大师,您这么一说,我们才意识到这块玉石的独特。能否请您为我们定个价?如果能卖个好价钱,我们西域商队定会感谢您。”孙无判缓缓抬头,目光锐利如刀。“这块‘天火玉’并非简单的玉石,它的纹理与光泽隐藏着某种未知的能量。若是加以雕刻,能成为一件无价之宝。”“不过,若是单纯看其原石价值,它的市场价格,最少也得值一千两黄金。”领队的眼睛猛地睁大,显然没有想到孙无判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判断出这块玉石的价值。“一千两黄金?那是怎么回事?我们只花了几百两从沙漠古墓中捡回来!”孙无判的眼神中闪过一丝冷冽,“你们只是捡了漏,而没有真正发现它的潜力。”他轻轻地将玉石递还给领队,语气依然平静:“不过,这块玉石虽然珍贵,但若想得到更高的价值,还是得请你们找一位擅长雕刻的工匠,做出独一无二的精美雕饰。”领队完全愣住了,随即露出感激的表情:“多谢孙大师的指点,我们商队一定会好好保管,争取把它变成最珍贵的宝贝。”孙无判淡淡一笑,“这块玉石本来就藏有不凡的价值,不需要过多雕饰。真正的宝物,并不需要外在的修饰。”说完,他便转身离开,步伐轻盈,身影逐渐消失在集市的喧嚣之中。领队目送他离去,心中充满了无尽的敬意与感激。……两日后的清晨,胭脂湖畔已经是人山人海,热闹非凡。阳光洒在湖面上,微风拂过,湖水泛起一阵阵涟漪。湖边的草地上、湖畔的观景台上,几乎挤满了前来观摩的人群。不同身份、不同背景的人们汇聚一堂,空气中弥漫着期待和紧张的气氛。大多数人都是冲着即将到场的鉴宝大师——孙无判而来的。这个名声在外的鉴宝大师,以其卓越的鉴宝能力,和超凡的眼光,几乎成为了整个神川大陆的宝物鉴定领域的标杆。尤其是在近几年,孙无判接连斩获各种重大的宝物鉴定,屡屡为一些传奇之物定下了真伪。他的火眼金睛,让他在整个南安国乃至神川大陆的地位愈加显赫。“今天可真是难得的盛事啊!”一位穿着考究的老者站在湖畔的一侧,眯着眼睛看着热闹的场面,嘴里轻声说道。他手中拿着一只古色古香的玉佩,那是他珍藏多年的宝物,平日里,他并不轻易拿出来见人。而今天,几乎所有的古玩界大佬都在场,他心中早已迫不及待,想要一窥孙无判的真本事。他周围的几位同行也在低声交谈,彼此的目光时不时扫向湖心的会场。今天的场面不同寻常,不仅是孙无判的鉴定,更因为围绕在这次事件上的那块三生石,成为了众多观众心中的焦点。“不仅是孙无判,听说连那些大人物也会亲自出席。”一位中年男子压低声音,随即向旁边的朋友打听。“我听说那块三生石的真伪问题,已经引起了无数豪门大佬的兴趣。可惜了,今晚才能见到最终的结果,真是让人等得急。”“是啊,三生石从来没有出现在普通人面前过。传说中,它被夜面郎君、天机山、落剑山庄等几大势力掌握。如今,突然有人能拿出一块完整的三生石来,谁能不怀疑呢?”不远处,一群年纪较轻的修炼者也围在一起,交头接耳。有人眉头紧锁,眼中带着质疑:“我觉得,孙无判大师今天会直接揭穿那块石头的真面目。没有哪个普通人能够拥有真正的三生石,尤其是那块完整的!”“你说的对,谁能知道呢?”另一人接道。“这东西流通起来极为困难,完整的三生石几乎是几大势力之间的珍贵之物。如果真有这块石头,应该是大人物手中才对。”不仅是修炼者和古玩界的名流,连南安国的贵族也纷纷在今天的缘会中现身。一些曾经的强者,拥有庞大财富和势力的家族,都在本次鉴定现场中找到了自己的位置。要知道,三生石背后不仅是无数的财富和神秘传说,更代表着与命运、前世今生的深刻联系。而这块石头,显然已经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物品。“今天得见孙无判的风采,真是荣耀。”一位白发苍苍的老者目光犀利,他穿着华丽的长袍,腰间佩着一柄弯刀,脸上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旁边的随从也紧紧跟随,眼中闪过一丝跃跃欲试的期待。“你们听说了吗?那块三生石,恐怕不简单。现在最让人期待的,就是孙无判如何判断它的真伪!”“没错,那三生石的故事可真是令人神往。”另一位年轻的修炼者摇了摇头,“不过,今天最重要的,还是看孙无判大师能否一眼看出真伪。”不仅是这些大人物,连一些普通的商人和学者也来到了胭脂湖畔。他们虽然不懂修炼,不具备足够的眼力,但他们深知,今天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能够亲眼见到三生石的真面目,又能见到孙无判的风采,哪怕只是站在场外,也能从中汲取到无数的知识与经验。随着时间的推移,更多的观众涌入了会场。湖畔周围的地面被安置了精美的座椅,金碧辉煌的帐篷搭建得整整齐齐。整个会场如同一场盛大的典礼,气氛庄重而神秘,仿佛每个人都在静候着历史的时刻。文青辰站在最中央的位置,脸上表情平静,眼中却隐隐带着一丝期待。他低头看着手中的三生石,目光如水般深邃,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知道,无论最终的结果如何,孙无判的判断都会在一定程度上影响整个事件的走向。眼下,尽管他自己有些疑虑,但他不愿轻易做出结论,毕竟,只有孙无判这样级别的大师,才能一眼看穿真伪。孙无判的到来,令所有人都屏息静待。尽管他并没有立刻现身,但这份期待和沉默的等待,却像是一个无形的力量,将整个会场的气氛牵动得更加紧张。每一个环节,每一个小小的动作,都可能成为影响这场鉴定大会结果的关键。“孙无判的到来,终于能给我们一个答案了。”一位年长的贵族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敬畏。“他真是神乎其技,连一些极为微小的细节,都能一眼看破。”另一位贵族女子低声附和道,眼中满是尊敬与期待。就在这时,文青辰似乎也感受到了整个会场的氛围,他微微抬起头,目光注视着远处,似乎在思考着这场即将揭开的真相。就在这时,突然,前方的观众们开始骚动起来。“孙无判,来了!”一名修炼者不由自主地大声喊道,随即,所有人的目光迅速转向了远处。尽管孙无判还未到达,但那股压倒一切的气场,已经随着他的名字传递开来。此时,孙无判的身影,正缓缓地出现在湖畔的入口处。 第478章 六角形霜花 随着场内的骚动逐渐加剧,一阵安静的气氛随之蔓延开来。人群的目光如潮水般汇聚到远处的入口处,一个身影缓缓出现在大家的视野中。孙无判,火眼金睛的鉴宝大师,终于现身。他并没有急着走进会场,而是自信地缓步走来。孙无判身材高挑、挺拔,身着一袭简单却极为考究的黑色长袍。黑袍的布料流光溢彩,闪耀着轻微的光泽,宛如夜空中最深邃的星辰,低调却又不失华贵。尽管黑色长袍看似简朴,但在他身上却透出一种难以言喻的贵族气质,似乎一切都归于简单,只有那种天生的气度和优雅,让他在人群中散发着无可匹敌的威慑力。他那张脸庞棱角分明,五官精致,眼神锐利如剑,目光似乎可以洞察一切虚伪与不真实,毫不留情地剖析一切。孙无判的眼中带着几分淡漠和冷静,那双深邃的眸子仿佛能看透任何人心底最深处的秘密。他的步伐稳健而从容,每一步都散发出一股自然的威严感,如同一位历经风雨的老者,内敛中带着深不可测的力量。不论身旁的任何人如何喧哗,孙无判始终保持着一份超然的冷静。他的出现,犹如夜空中那颗最亮的星辰,不容忽视,令人忍不住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细节。空气仿佛被他的气场所压迫,每个人都不自觉地开始收敛自己的声音和动作。而他的每一步,都像是对所有人灵魂的拷问。即便是最为睿智的鉴宝师,在他面前也会感到些许的紧张与压力。此时的孙无判,不仅仅是一个鉴宝大师,更像是一位引领历史潮流的风云人物,他的出现预示着这一场鉴定大会即将迎来真正的高潮。随着孙无判逐步走近,周围的议论声逐渐变得低沉,众人纷纷调整了姿势,将目光更加集中在他身上。场中的气氛愈发紧张,似乎连空气中的每一个分子都在等着他的一举一动。“他来了,他真的来了!”一位贵族男子低声说道,声音中带着难掩的激动。“这可是孙无判,火眼金睛的鉴宝大师!据说,他一眼就能看破所有宝物的真伪。”另一位女子附和道,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敬畏与崇拜。“今天,他将亲自为我们揭开那块三生石的真面目。”“他的名声可不是白来的。”一个老者也缓缓开口,语气中透着几分感慨。“这些年,他通过自己的眼力,验证了无数珍贵宝物。连许多大人物都对他敬畏三分,今天终于能亲眼见到他,真是无上的荣幸。”不远处的修炼者们也低声讨论,纷纷投去敬畏的目光。“孙无判的眼力无人能及,今天终于能看到他亲自做出判断了,这场面简直无比震撼。”有一个年轻的修炼者眼中充满了兴奋,“连那些顶尖的家族,连剑阁、九台山等庞然大物都不得不请他鉴定,能亲眼见识,这次真是赚了!”“是啊,这位孙无判,可真是神乎其技。听说他能用一眼看透宝物的真伪,甚至连一个微小的瑕疵都不放过。”另一位修炼者语气中带着些许羡慕,“真是值得我们这些年轻人学习。”文青辰站在会场中央,眼见孙无判慢慢走近,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从容的笑容。作为这次鉴定大会的组织者,他早就知道孙无判的到来必定会引发不小的轰动。今天,孙无判的判断几乎决定了三生石真伪的最终定论,而他也希望通过这位权威鉴宝大师的眼光,揭开一切谜团。文青辰深吸一口气,迈步上前,缓缓走向孙无判的方向。虽然他身处高位,身边汇聚了众多权贵和修炼者,但在面对这位顶尖的鉴宝大师时,他依然不敢有丝毫懈怠。“孙大师,您终于来了。”文青辰微微鞠了一躬,语气中带着几分恭敬与尊重,“一切已经准备就绪,期待您为我们揭示这块三生石的真伪。”孙无判微微点头,目光轻扫了一眼站在一旁的文青辰,随即又转向了摆放在求缘台上的那块石头。尽管他表情依然冷静,从他的眼中,文青辰却能看到一丝锐利的光芒,仿佛在他的眼中,这块石头的真伪已经无所遁形。“请带我到鉴宝台吧。”孙无判平淡地说道,语气没有任何波动,但却不容忽视的威严感,让文青辰不由自主地加快了步伐。文青辰默默地点了点头,回身朝着求缘台走去。孙无判紧随其后,身形高大挺拔,步伐稳重而优雅,仿佛在这片喧嚣的场面中,他才是真正的主宰。每一步,他的气质便进一步提升,仿佛周围的世界都在为他而存在。最终,孙无判站到了求缘台的中央,目光落在了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上。整个会场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似乎连呼吸都放得轻了几分。孙无判静静地俯下身,仔细观察那块石头。他没有急于动手,而是用目光仔细勘察石头的每一个细节。数秒钟的沉默,仿佛让时间在这一刻凝固,整个大厅内,唯有他的存在。“这块石头的每一个纹理都极为精致,看起来,倒还真有几分三生石的样子。”孙无判低声说道,他的声音冷静而沉稳,带着一股令人信服的威严感。文青辰和周围的众人都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孙无判做出下一步的判断。每个人的心跳似乎都随着他的话语在加速。“但真正的三生石,明明是被那位神秘的大人物带走了啊。”孙无判缓缓抬起头,目光依旧深邃。“按理说,那块石头,不应该出现在这里才对。”孙无判缓缓站直身子,转身向着文青辰说道:“无论如何,我们都不能贸然下结论。”话音落下,整个会场的气氛再次紧张起来。所有人的目光不自觉地聚焦在孙无判身上,期待着他的最终判断。孙无判抬起眼皮,目光在会场上缓缓扫过。他深深吸了一口气,轻声说道:“算了,还是让鉴定,给我们答案吧。”孙无判站在求缘台前,目光凝视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头,气氛在一瞬间变得如同凝固,周围的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静待他的一举一动。没有人敢打破这份静谧,哪怕是稍微的杂音也显得格外刺耳。每个人的目光都集中在孙无判的身上,等待着他做出最终的判断。孙无判冷静地站在那里,低下头,仔细观察石头的每一个细节。虽然这块石头看起来完美无瑕,但他知道,三生石的真伪远不止于此。凭着多年来积累的鉴宝经验,他早已习惯于用一双锐利的眼睛看透万象,但这块石头显然有些不同,它的外表并不能完全告诉他所有的真相。孙无判的双眸闪烁着智慧的光芒,嘴角微微上扬,仿佛已经洞察一切。他站直身子,淡淡说道:“我们不妨从基本的测试开始,给这块石头一个最公正的审视。”文青辰点头,心中松了口气。今天能请到孙无判,已经是他的最大筹码。而且,面对这个层次的专家,他知道,无论结论如何,孙无判的判断必定会让所有人信服。毕竟,孙无判的名声早已远扬,几乎每个在场的人都清楚,他的鉴宝能力可不是任何普通人所能比拟的。“第一式,冷热交替实验。”孙无判的话音清冷,带着一丝从容不迫的自信。他看了看在场的人,继续解释道:“在鉴定三生石时,我们有一项特殊的测试方法,那就是冷热交替测试。”“这是我自己所创的一种鉴定方法,通过冷热的迅速交替,可以看出这块石头的真实本质。”“我们先将石头埋入雪堆中,持续半刻钟,取出后立即投入沸水之中。”“根据我多年的经验,真正的三生石,因其独特的晶体结构,会在水面上凝结出六角形霜花,这种霜花类似于天然冰晶,绝非普通玉石能够仿制。”“而如果这块石头是普通的仿制品,或是其他材质,那么它所呈现出来的,只会是普通的雾气。”“这一步,对于验证三生石的真伪非常关键。因为如果真是匠人仿制品,特别是这种以三生石为模板的仿制品,常常会忽略这一点。”“这种天然的冰晶结构,几乎是无法仿造的。”孙无判说完,便没有再等其他人回应,直接示意身边的助手准备好雪堆。整个会场的气氛再度变得凝重,人们都盯着孙无判,等待他施展这个被誉为“火眼金睛”的独特法门。片刻后,一名助手带着一桶新鲜的雪,快速将它铺开,雪堆渐渐覆盖了求缘台的一角。孙无判毫不犹豫地拿起那块石头,温和地将它埋入了雪堆之中。随着石头被掩埋,整个会场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孙无判,似乎连空气都变得更加压抑。“让我们等半刻钟吧。”孙无判低声说道,目光落在那块被雪堆覆盖的石头上。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空气中的紧张感逐渐加剧。许多贵族和修炼者们都开始交头接耳,讨论着孙无判的这项方法。毕竟,这种冷热交替的测试在业内被视为独特,鲜有人能掌握其中的奥秘。“真是高明的手段。”一位年长的贵族女子低声说道。“这块石头能在如此极端的环境下完好无损,便可看出它的非凡之处。若真能在水面上凝结出六角形霜花,那便证明它的真伪了。”“不错,三生石的独特性便体现在这一点上。”旁边的修炼者轻声附和,“如果真是仿制品,连这种极为特殊的反应都无法复制。”孙无判目光不曾离开那堆雪堆,等待着时机的到来。终于,半刻钟过去了。“好。”孙无判微微点头,示意助手将雪堆移开。雪堆被轻轻拨开,露出了那块石头。随着石头被取出,空气中的温度骤然升高,孙无判立即将其投入到预热的沸水中。几秒钟后,水面上竟然泛起了一阵微妙的波动。紧接着,众人看到,水面上果然渐渐凝结出了一些六角形的霜花,晶莹剔透,宛如精致的冰晶,散发出幽幽的光辉。这一幕让整个会场的气氛突然变得更加紧张,观众们纷纷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锁定在水面上形成的霜花。“竟然真的有六角形霜花!”一位修炼者惊呼道,“这就证明,这块石头不可能是普通的仿制品,应该是真正的三生石!”“这……这是真的吗?”另一位贵族女子眼中带着激动和震惊,喃喃自语。“如果这真的是三生石,那意味着……这块石头的价值,将远超我们想象!”“看样子,面具公子手中的三生石,的确值得我们重新审视。”有人低声说道,“如果孙无判都做出了这个结论,那就说明,这块石头应该没有错。”孙无判见到水面上结出霜花,轻轻点了点头。他的眼神中透露出几分自信,但却依旧没有完全露出笑容。“这是第一项测试的结果,六角形霜花已经证明了它符合三生石的特征。”孙无判声音平静,但语气中却透着不容置疑的权威感。文青辰和周围的观众都深深松了口气,眼中带着赞许和钦佩。毕竟,孙无判的第一式测试,已经取得了惊人的成果。但孙无判并没有因此停下,他依旧冷静地望着那块石头,眼中闪过一丝深思。他接着说道:“这只是第一项测试,接下来,我们还需进行更多的实验,确认其真伪。”他缓缓站起身,准备开始第二式测试。而整个会场的气氛也因此变得愈发紧张。孙无判继续冷静地说道:“接下来,我将进行第二式,司南指引。”就在孙无判准备进行第二项测试时,场内的议论声再度响起。这次的议论声不再是单纯的好奇,而是充满了敬佩与赞叹,很多观众都已经深深意识到。今天的鉴定会不仅仅是一个简单的判断过程,它还代表着孙无判的卓越眼光与不懈追求。“你们听说了吗?”一个贵族男子低声问道,目光紧盯着孙无判的背影。“据说,为了能够更好地鉴定三生石,孙无判花了不少功夫,甚至专门从市场上购买了一块三生石的切片,专门用来研究它的结构与特性。”“是啊,听说他花费了大量时间与心血,通过那块切片,不仅研究了三生石的晶体结构,还特意将它与其他宝石进行对比,研究出了自己的一整套鉴定方法。”“真是无愧于火眼金睛的称号。”另一位贵族女子在一旁接过话茬,声音中满是敬佩。“能够做到这一点,说明他对自己的职业有着极致的追求,真是让人佩服。”“没错,听说他自创的这套鉴定方法,已经成为了业内的标准。”那位贵族男子点了点头,目光更加炯炯有神。“几乎所有的宝物鉴定师都在学习他的方法,甚至一些大势力的家族都请他去鉴定珍贵宝物,能亲眼见到他,真是无上的荣幸。”旁边的一些修炼者也纷纷议论,眼中透露出浓浓的赞叹与羡慕。“这位孙无判,真是精益求精。为了提升自己的鉴定技艺,竟然不惜花费这么大的精力与时间,这种精神,简直令人叹为观止。”“而且,孙无判可是极为低调的人,外界几乎从未听到他炫耀过什么。他做事一向严谨认真,直到今天,他才拿出了自己最得意的成果。”一位年轻的修炼者看着孙无判,眼中满是钦佩,“这种为事业专注,努力追求极致的精神,真是值得我们这些年轻人学习。”“无论是他的眼光,还是对宝物的了解,都让人无可挑剔。”另一位修炼者附和道,“在整个神川大陆,能与孙无判相提并论的人寥寥无几,今天能亲眼见证他鉴定三生石,实在是幸运至极。”“我听说,孙无判甚至为了能够准确辨别三生石,还去研究了许多与三生石类似的珍宝,学习它们的特性和来源。”“他的这种耐心与毅力,真的是超越了常人的程度。”一位年长的贵族女子语气中带着些许感慨,“现在能有这样的大师为我们鉴定,简直是一种享受。”周围的人纷纷点头,大家的讨论逐渐变得热烈。在他们眼中,孙无判不仅是一个技艺超群的鉴宝师,更是一个为事业倾尽所有、不畏艰难的人。他的每一次鉴定,都像是一个学者的研讨,每一项测试,都是一次严谨的实验。正是这种对宝物的敬畏与对专业的专注,造就了孙无判在业界无可比拟的地位。有观众轻声说道:“他能成为火眼金睛,绝非偶然,而是凭借多年对鉴定的钻研与热爱。”“而这一次,孙无判的判断,不仅关乎这块三生石的真伪,更代表了整个鉴宝行业的最高水平。”“看来,这块石头无论是真是假,孙无判都会为我们揭示最真实的答案。”另一人低声回应,语气中带着敬意,“他的一生,几乎奉献给了这些宝物的鉴定,不仅是眼力,更是心力。能亲眼见到他做出判断,真是非常荣幸。”随着这些议论的传开,观众们对孙无判的尊敬与佩服愈发加深。对于那些曾听闻孙无判传奇事迹的人来说,今天的见面几乎是一次梦幻般的体验。而对于一些年轻的修炼者和商人来说,他们已经将孙无判视作了真正的榜样,一个能够以专注和热情追求极致的鉴宝大师。场内的气氛愈发凝重,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孙无判的身上。此时,孙无判终于准备好继续进行测试。随着他轻轻一挥手,空气中的紧张感再次攀升。所有人都盯着他,等待着他下一步的行动,仿佛整个世界都在为这一刻而屏息。在这片无声的期待中,孙无判缓缓伸出手,向那块石头靠近。他的一举一动,都在无形中牵动着每个人的神经。“接下来,我将进行第二式的测试。”孙无判的声音冷静而坚定,“司南指引。”孙无判缓缓伸出手,轻轻拿起一根精致的司南磁针。针身闪着冷冽的光芒,虽然看似寻常,但在孙无判手中,它却显得与众不同,仿佛蕴藏着某种神秘的力量。他轻描淡写地挥了挥手,指示助手将这根磁针放在石头附近。接着,他的目光定定地锁定在那根细长的磁针上,表情依旧冷静、专注。“接下来,我们将进行第二式的测试,司南指引。”孙无判的声音不急不缓,却如同一块砸进湖中的石子,激起了不小的涟漪。“司南?”旁边的几位贵族纷纷低声议论了起来。众人纷纷低声议论着,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与不解。“司南?这不是用来指引方向的吗?”一位年长的贵族眉头微皱,轻声问道。“是啊,司南怎么能用来鉴定宝物呢?难道它还能与三生石有什么关联?”旁边的修炼者也跟着发出疑问,语气中充满了困惑。一些懂行的人显然意识到了司南的特殊性,但他们依旧不敢完全相信,纷纷开始讨论。“我听说过,好像是孙无判公布的一些鉴宝办法,称,司南除了指引方向,还能用来探测一些特殊物质的磁场反应,甚至可以用于鉴定某些宝物的真伪。”一位中年男子压低声音说道,似乎在给周围的人做解释,“但三生石怎么可能与它产生反应呢?这简直让人匪夷所思。”另一位修炼者也跟着说:“确实,司南是古代用来寻找方向的工具,但说它能通过磁场指引来鉴定宝物,这听起来有些太过奇异了。难道三生石真有那么强的磁性?”“我知道孙无判的鉴定方法独特,但这也太令人难以理解了吧?”一位女子不禁发出感叹。 第479章 是真的! 胭脂湖畔,因为司南而带来的议论,依旧久久未能平息。“听说孙大师能通过这些方法确定三生石的真伪,但今天看他使用司南,真的是第一次见。”“居然把它用来鉴定三生石,难道这块石头真能与昆仑山脉的磁场产生共鸣?”“这……这真是匪夷所思。”另一位年轻的修炼者低声说道。“看孙无判的神情,他似乎并没有任何犹豫。难道他真能通过这个方法鉴定三生石?我们都知道,三生石的价值与神秘性,恐怕没有任何人敢轻易接触到。”“这个我清楚,咱就是鉴宝的,孙大师的这个办法,咱还亲自试验过。具体原理按照孙大师说的,是司南磁针,一直以来都是地球上自然磁场与宝物之间的纽带。“传闻,某些特殊的宝物,特别是来自极其稀有矿脉的物质,会在其天然形成过程中记录下与大地磁场的微妙联系,继而在受到外力作用时产生异常反应。”“而三生石便是其中之一。只有像孙无判这样的大师,才能够借助这古老的工具,探测出其所指的方向,从而断定宝物的真伪。”“啊?”“还能这样?”此话一出,又是一番惊叹。这些议论声混杂在一起,充满了疑惑和不解。虽然孙无判的名声已久,但今天,他竟然用司南来进行鉴定,这让许多人感到有些意外,也让一些人开始产生了怀疑。众人不禁更加关注孙无判的一举一动,心里充满了好奇,究竟他为何会选择这项看似古老且不寻常的测试方法?“不管怎么说,孙无判的眼光一直非常独特,或许他真能通过这个方法看到我们看不到的东西。”一位贵族男子叹了口气,虽然心中充满疑问,但还是没有放下对孙无判的信任,“他毕竟是火眼金睛的鉴宝大师,不会做无用的测试。”“是啊,”另一位修炼者附和道。“虽然我们不太理解,但既然他选择了这项测试,就肯定有他的道理。孙无判的眼光可不是普通人能比拟的。”“这个方法,同样是我自行研究出来的。”孙无判的目光始终未曾离开那根细长的磁针。“三生石在自然形成的过程中,由于其独特的晶体结构,会对地壳中的天然磁场产生微弱的影响。”“它的天然磁性,已经与昆仑山脉产生了深厚的联系。无论如何改变方位,司南磁针的指向,都应该指向昆仑山脉的主峰方向。”他的解释简洁而有力,但也让在场的所有人都感到更加神秘。即便是那些见识过无数宝物的大人物,听到这番话后,依旧深感震撼。眼前的这一切,几乎超出了他们对宝物鉴定的理解范围。三生石,真的能与昆仑山脉产生这样的联系吗?鉴宝台这边。孙无判轻轻一摆手,示意助手将磁针小心地靠近石头。随着磁针缓缓下沉,所有的目光都紧紧盯在它的指尖上。随着时间的推移,空气中的紧张感逐渐攀升,几乎每个人的心跳都开始加速。就在此时,孙无判突然微微一笑。他并没有立刻解释,而是继续观察着那根磁针。几秒钟后,磁针的指尖开始微微偏转,旋转到一个特定的位置,准确地指向了远方——昆仑山脉的主峰方向。这一幕,仿佛是在宣告着某种不可思议的结论。几乎所有在场的人都忍不住屏住了呼吸,眼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震惊与疑惑。“昆仑山脉!”一个贵族男子低声惊呼,眼中闪烁着兴奋与不敢置信的光芒。“果然,指向了昆仑山!这怎么可能?三生石,竟然真的能通过司南指引找到昆仑山脉?”孙无判并没有立即回应,而是依旧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如刀般锐利地注视着那根磁针的细微偏转。他的沉默,反而更加加剧了周围人的焦虑与不安。过了片刻,孙无判终于开口:“这块石头,确实与昆仑山脉的磁场发生了反应。”他微微转身,目光扫过众人,“接下来,我们再进行几次实验,确认是否一直如此。”随着他的声音落下,场内的气氛变得更加凝重,大家的目光齐齐聚焦在那块石头与司南磁针之间。每个人都在期待着接下来的测试,似乎这将决定他们是否能够揭开这个谜团的真相。“第二次。”孙无判低声道,示意助手再次调整方向。随着助手的手一动,磁针重新靠近石头。这一次,孙无判手指微微挥动,示意他们开始另一轮的实验。空气仿佛被紧张的气氛填满,所有人都盯着那根小小的磁针,期盼着它再一次的反应。磁针轻轻地摇摆,接着,它再次偏转,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昆仑山的方向。这一次,所有人的表情都已经完全变了。几乎没有人再怀疑孙无判的能力。就在这一刻,连那些最为不信的人,也纷纷被他的判断力所震撼。“看来,确实不可能是偶然。”一位年轻修炼者感叹道,眼中带着一种从未有过的敬仰。“每一次,磁针的方向都一致,竟然都是指向昆仑山脉。这简直令人难以置信。”“这是天然磁场的记忆。”另一位老者深深点了点头。“我曾听闻过这种方法,但能真正做到的人极为稀少。孙无判不愧是火眼金睛,凭借这种精妙的鉴定手法,真是令人叹为观止。”“没有任何一块普通的宝物能够产生这种反应。”另一位贵族女子也为之一震,“连这块石头的磁场都能与昆仑山脉产生联系,说明它的真实身份,已经无可置疑。”尽管有些人依然心存疑虑,但他们的眼中已经没有了此前的轻视和怀疑,反而充满了深深的敬畏和钦佩。这一次,孙无判的判断力似乎完全征服了他们的心。孙无判看着那根稳定不变、始终指向昆仑山的磁针,轻轻点了点头:“看来,这块石头的确与三生石的特征相符。”他话音未落,场内的气氛再次紧张,众人的心跳仿佛都随着孙无判的话语而加速。孙无判站在鉴宝台前,眼神沉静,目光如同利剑一般穿透了空气中的所有疑问与不安。他的眼中,闪烁着难以掩饰的深邃与专注,每一个微小的变化都在他的掌握之中。“这块石头的反应,已经很明显了。”孙无判的声音平稳,却带着无可辩驳的权威感。“昆仑山脉的磁场,确实在这块石头的表面留下了印记。这是三生石的一个显著特征。”“它与大地的磁场有着独特的共鸣,而这也是我们可以通过司南磁针验证的依据。”他的声音缓缓地落下,带给全场一种沉甸甸的气氛。许多人已经开始将目光转向石头,心中充满了期待和疑问,等待孙无判做出最后的定论。“然而,这还不够,”孙无判再次开口,语气平静,但却充满了不容忽视的坚定。“三生石的独特性,不仅仅表现在磁性和晶体结构上,它还拥有一种特殊的化学反应。”“我接下来要进行的,是一种名为‘盐井卤水反应’的鉴定方法。”“这是我多年经验总结出来的第三种测试方法,也是一项极为特殊的验证手段。通过这项实验,我们能进一步确认这块石头的真伪。”孙无判解释着,同时缓缓地转身,目光扫过在场的观众。那些疑惑不解的目光此刻变得更加关注,他的话语深深扎根在每一个人的心中,仿佛他要揭开这个谜团,带领大家走向真相。“盐井卤水反应。”孙无判继续说道。“这种方法通过将三生石浸泡在浓缩的卤水中,经过长时间的反应,我们可以观察到其表面是否会生长出羽毛状的钠盐结晶。”“真正的三生石含有天然的吸附孔道,这些孔道能够吸附卤水中的钠盐,从而在表面形成独特的结晶。”“然而,如果这块石头只是普通的仿制品,卤水将对其表面产生腐蚀作用,甚至会出现麻点,完全不可能出现这种结晶反应。”此时,在场的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静静地聆听着孙无判的解释。那些曾经怀疑孙无判鉴宝手法的声音也逐渐沉默,因为他的每一句话都带着深深的信服感,令人无法反驳。“既然如此,我们现在就开始进行这一项测试。”孙无判微微一笑,随后挥手示意助手们开始准备。几名助手迅速上前,熟练地将那块石头从求缘台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放入一个已经准备好的大缸中,缸中是浓缩的盐井卤水。这个过程十分缓慢,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石头上,仿佛每一个细节都可能成为这场鉴定的关键。“我们将把这块石头浸泡在卤水中,至少三个时辰,直到天将破晓。”孙无判的声音再次响起,“这段时间里,大家请保持安静,静候结果。”时间似乎在这一刻停滞了。空气中的每个人都紧张地等待着,目光始终停留在那块即将被卤水包围的石头上。三生石的谜团,已经越来越接近真相。随着助手们操作完毕,盐井卤水的容器被轻轻盖上,整个会场的气氛更加沉默。每个人都知道,这不仅仅是一次简单的鉴定,而是对这块石头真伪的终极验证。“接下来,我们静待三个时辰,直到天明。”孙无判站起身,平静地说道。他的目光如一片深邃的湖泊,虽然周围的气氛紧张得几乎凝固,但他依旧显得从容不迫。随着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场中的议论声逐渐减弱,所有人都默默等待着,仿佛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沉静地浸泡在卤水中的石头上。几个小时,似乎在这一刻变得无比漫长。就在天色渐渐发白的时候,终于,三个时辰悄然而至。“时间到了。”孙无判低声说道,指示助手们取出卤水缸。所有人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追随那块即将被揭示真相的石头。助手们迅速而小心地将卤水缸中的石头取出,缓缓地放在桌面上。而当石头被放在桌面上的一瞬间,一切都变得静默无声。石头的表面,果然生长出了细小的羽毛状钠盐结晶,晶莹剔透,宛如一层薄薄的霜花,轻轻覆盖在其表面。这些结晶像极了极寒天气下凝结的冰花,精致得让人目不转睛。整个会场瞬间爆发出一阵惊呼和低语,大家的目光都集中在那块石头上,眼神中带着难以置信和震惊。“这……这就是羽毛状的钠盐结晶吗?”一位年长的贵族低声惊呼,眼中闪烁着震撼的光芒,“这简直是无法仿制的反应,三生石,果然真是不可思议!”“真的是三生石!不可能错!”另一位修炼者激动地说道,“这就是孙无判的眼力!连这种细微的反应都能看到,简直无与伦比!”“难怪孙无判的名声如此响亮,果然是名不虚传。”一位贵族女子深吸一口气,神情充满了钦佩,“这块石头的反应,已经超出了我们所有人的理解。它已经无可置疑。”孙无判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石头表面的钠盐结晶,目光中闪烁着一丝满意的神色。他缓缓开口:“这块石头,的确符合三生石的所有特征。它的每一项测试结果,都在证明它的真实性。”“而这些羽毛状的结晶,正是三生石所特有的反应。”孙无判语气平稳,眼神坚定,“没有任何仿制品能够模仿这一点。”随着他的声音落下,整个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随着盐井卤水反应的验证成功,孙无判轻轻地放下手中的三生石,目光沉静地扫过整个会场,似乎在等待着众人消化刚才的震撼。周围的议论声渐渐平息,但在场的每个人都还沉浸在他前所未有的鉴定方法所带来的震撼中。然而,孙无判并没有停下,而是缓缓地开口:“现在,我们已经完成了三项重要的验证,它们都无一例外地证明了这块石头的真实性。然而,鉴宝并不止于此。”话音未落,孙无判转向了站在一旁的薛天冥,他的目光冷静而坚定,带着一丝不容抗拒的威严:“接下来,还有三个验证方法需要进行。不过,这些方法,只能通过真正的三生石与它进行比对才能完成。”“薛公子,听闻您手中有一块三生石的残块,不妨,让老夫借来一用?”听到这里,薛天冥的心中顿时一紧,三生石可是至宝,让他贸然拿出来借用,他心中自然会有些不舍。三生石,这可不是普通的宝物!不仅仅是因为它的稀有与珍贵,更因为它所代表的背后,藏着家族数代人的期望与荣耀。“孙大师,如果必须要比对,当然是没有问题。”薛天冥强压下心中的不安,依旧保持着那份贵族应有的沉稳与礼仪。“不过,这三生石残块关系重大,我需要知道,您所说的比对方式是怎样的。”孙无判看了看他,眼中没有丝毫的波动。“比对方式也很简单,接下来,我们将使用‘断层显影法’。”“这是一种极为细致的鉴定手段,主要通过对比真品与残块之间的断层纹路,来确认其真伪。”“断层显影法?”薛天冥低声自语,似乎在琢磨这个方法的可行性。他知道,这个方法在理论上确实能够有效地辨别三生石的真伪,但当看到孙无判依旧保持着平静的神情,他心中不禁有些紧张。孙无判似乎察觉到了薛天冥的犹豫,他微微一笑。“我需要借用您的三生石残块,是为了能将这块石头与真品进行准确的对比。请放心,鉴定过程中,您的三生石残块将完好无损。”尽管心中有些不舍,但薛天冥也知道,此刻再犹豫已无意义。他沉吟片刻,最终做出了决定,“既然如此,孙大师请用便是。”他语气虽然平静,但眼中隐隐透露出几分不舍。孙无判微微点头,向薛天冥示意后,助手们迅速拿来薛天冥手中的三生石残块,并小心翼翼地放置在鉴宝台上。孙无判伸出手,目光一瞬不离那块残块,“接下来,大家可以见证我的第四项测试:‘断层显影法’。”全场的目光再次聚焦到他身上,空气中弥漫着紧张的气氛,似乎每个人都在等待孙无判用这项神秘的技术,揭开三生石的真正面貌。“‘断层显影法’的原理,”孙无判继续解释。“是通过对三生石的表面进行反复摩擦,加热至一定温度,然后迅速用湿润的宣纸接触石面,利用茜草汁增强显影效果,最后显现出天然的生长纹路。”“这些纹路,像树木的年轮一般,能够清晰地呈现出来。更为重要的是,三生石的天然纹理,绝对不可能被人工仿制。”“通过与薛家残块的断裂面对比,我们可以清晰地看到,这两者的纹理走向是否完全契合。”孙无判简洁的说明让在场的人更加明白了这项测试的奥秘,同时也引发了更多的好奇与期待。“准备好了吗?”孙无判淡然开口,目光扫过助手们,似乎在确认一切都已就绪。“是的,孙大师,所有工具都已准备好。”助手们恭敬地回答。“好。”孙无判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淡漠的威严,他没有再多言,直接开始了操作。助手们迅速拿起细羊绒布料,轻轻地开始摩擦石面。随着羊绒布的反复摩擦,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微的热气,而石面的温度也逐渐上升。每一次摩擦,细微的热量都被积累起来,孙无判的眼神始终如一地盯着石头的表面。就在摩擦达到一定的温度后,孙无判挥手示意助手们迅速用湿润的宣纸贴在石面上。宣纸在石面上轻轻按压,几秒钟后,孙无判拿起纸张,示意助手们将茜草汁轻轻点在宣纸上,开始增强显影效果。随着茜草汁的加入,宣纸上逐渐显现出一条条如树木年轮般的天然生长纹路,清晰可见。每一圈纹理都极为精细,仿佛刻画出岁月的痕迹,令人不禁叹为观止。然而,孙无判并未急于作出结论,而是继续观察那块三生石与薛家残块之间的对比。他缓缓伸出手,轻轻地将两块石头放在一起,仔细对比那两者之间的纹理走向。“如你们所见,”孙无判终于开口,他的声音平静而有力。“这两块石头的天然纹理走向完全契合,几乎没有丝毫偏差。三生石的纹理特征与断层面上的对比,正是完美契合。”“虽然有些不可思议,但这么来看的话,这块石头,无疑就是真正的三生石。”孙无判最后的判断落下,语气如同刀切一般清晰。随着孙无判的判断,整个会场的气氛达到了顶点。无论是贵族、修炼者,还是那些曾经怀疑过的观众们,都不再有任何质疑。三生石的真伪,已然揭晓。全场顿时鸦雀无声,众人屏住呼吸,目光紧紧地锁定在两块石头上。每个人的心中都充满了震惊与敬畏,似乎这一刻,所有的疑虑与不解都随着孙无判的话语消散。薛天冥的目光深邃,虽然他早已知道孙无判的实力,但当这一切被揭示出来时,他心中的震撼依旧难以抑制。他缓缓点头,心中虽然不舍,但也无法否认这次鉴定的结果。“孙大师,果然不负盛名。”“这块石头,的确如您所说,看起来像是真正的三生石。”孙无判最后低声说道。“而且,这项测试已经完全证明了这一点。”“不过,我还是难以相信!这,这根本不可能!”“真正的完整三生石,怎么可能出现在这里?”对此,孙无判却只是微微一笑,目光深邃而宁静,仿佛一切尽在掌握和预料之中。“薛公子不相信也无妨,老夫还有办法,定会让公子心服口服!” 第480章 七道光斑! 孙无判站在鉴宝台前,身形挺拔,双手背负于后,目光锐利地扫视着眼前的三生石与薛天冥手中的残块。他的神情不再如先前那般沉静,而是带上了几分笃定与从容,仿佛在他眼中,这块三生石的真伪,答案已然呼之欲出。这一刻,他的目光宛如锐利的刀锋,似乎早已看透这块石头的所有秘密。“目前,我们已经完成了四项鉴定,每一项的结果都指向一个明确的事实。”孙无判语气平稳,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这块石头,毫无疑问是三生石。”此话一出,众人一阵骚动,有人屏息凝神,有人露出不敢置信的神情,甚至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然而,薛天冥却仍然站在一旁,眉头紧皱,目光复杂地盯着那块晶莹剔透的石头。他的眼中带着疑惑、不甘,甚至还有一丝挣扎。他无法轻易接受这个事实——一个来历不明的面具公子,居然拿出了一块比自己手中更完整、更纯粹的三生石?这岂不是意味着,自己薛家的三生石残块,根本不算什么?他本以为,三生石的完整体已经被夜面郎君、天机山、落剑山庄三大势力掌控,这世上绝不会再有第二块。然而眼前的一切,却在颠覆他的认知。“孙大师。”薛天冥沉声开口,声音虽低,却透着强烈的不信,“您刚才的鉴定,的确让人惊叹。但……我依然无法完全信服。”“老夫知道。”孙无判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他并未露出半分不悦,反倒是露出了一种意料之中的神色。他缓缓点头,轻声道:“所以,老夫决定,咱们继续让事实来说话吧。”他微微转过身,看向在场的观众,声音平静而坚定:“接下来,我将进行第五项测试——‘冰川擦痕还原’。”这一宣布,顿时又引起了一阵议论。“冰川擦痕还原?”“这又是什么神奇的测试方式?”“不愧是孙大师,每一个鉴定手法都如此独特!”甚至就连在场的几位鉴宝师,也露出了浓厚的兴趣。孙无判的鉴定方法,每一样都充满了神秘与科学交织的魅力,让人不禁感叹他的眼光之独到、手法之高超。孙无判没有理会众人的议论,而是继续说道:“众所周知,三生石形成于极寒之地,尤其是远古时期,它曾经历过漫长岁月的冰川运动。”“这些冰川,在它表面留下了独特的擦痕,这种痕迹无法通过普通手段伪造,哪怕是技艺再高超的匠人,也无法复刻这种自然的鬼斧神工。”他顿了顿,目光深邃地看向鉴宝台上的石头:“而冰川擦痕还原测试,便是利用玄冰打磨石面,观察被磨后的表层是否会浮现出远古冰川运动遗留下来的层叠波浪纹。”“更重要的是,这些波浪纹具有唯一性。若是真品,则波浪纹会与薛家三生石残块的断裂面纹理严丝合缝,如同断裂的地层,毫无破绽。”孙无判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充满了震慑力。听到这里,众人纷纷露出惊叹之色,尤其是那些专研古玉、奇石的学者,更是神色激动。“原来三生石的鉴定,还有如此奥妙!”“如果真能浮现波浪纹,那就太不可思议了。”“没错,而且还能对比薛家残块,这种方法简直严谨到了极致。”而此刻,薛天冥的脸色却微微变化,他的心跳也不由自主地加快了一些。他明白,这一项鉴定方法,几乎没有任何可作假的可能。如果这一测试也能通过,那便意味着,面具公子的三生石,是真的,并且比自己手中的残块更加完整!“助手,开始准备。”孙无判平静地下令。几名助手立刻行动起来,他们从旁边的冰盒中取出几块晶莹剔透的玄冰,将其放置在一块专门的打磨石台上。玄冰寒气逼人,周围的人甚至能感受到空气中的一丝丝凉意。其中一名助手小心翼翼地将三生石固定在石台上,确保它不会在打磨过程中产生偏移。而另一名助手,则拿起玄冰,稳稳地握在手中,等待着孙无判的指示。孙无判看了一眼准备就绪的助手,微微颔首,“开始吧。”助手深吸一口气,缓缓地将玄冰贴在三生石的表面,并以特殊的手法进行打磨。“呲——”玄冰与石面摩擦的瞬间,空气中立刻响起了一道细微的摩擦声。声音虽然不大,但却清晰地传入了每个人的耳中,让人不由得心头一紧,屏息凝神地注视着这一幕。随着玄冰的反复打磨,三生石的表面逐渐变得光滑,而在那光滑的表层之下,隐隐约约浮现出了一丝不同寻常的纹理。“等等……那是什么?”有人惊呼出声,目光死死地盯着三生石的表面。众人纷纷涌上前,试图看得更清楚一些。而就在此时,孙无判示意助手停下,他亲自上前一步,目光凝视着那块已经被玄冰打磨过的石面。他伸出手,轻轻地擦拭着石面上残留的冰屑,接着,他用手指轻轻摩挲着那层隐约浮现的纹路,眼中闪烁着光芒。“果然……”孙无判缓缓开口,声音中透着一丝满意。“大家请看。”他指着三生石的表面,示意所有人仔细观察。众人纷纷靠近,透过灯光与角度的变化,终于看清了那道纹路。那是一道层叠波浪状的痕迹,宛如流水冲刷过的岩石,又如同地壳运动挤压出的地层纹理,每一层都清晰而有规律,仿佛诉说着亿万年前的冰川记忆。这一刻,整个会场陷入了短暂的死寂,所有人都瞪大了眼睛,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这……这真是冰川擦痕!”“竟然真的有!”“太不可思议了,真品的特征竟然真的浮现出来了!”“这绝对不是仿制品能够做到的!”所有人都被这一幕所震撼,他们终于明白,为何孙无判敢如此自信,敢继续进行这项测试。因为这一刻,真相,已经逐渐浮出水面!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孙无判,盯着那块晶莹剔透的三生石。连空气都仿佛凝固了,湖面上的微风轻轻拂过,带起细微的涟漪,却无法撼动人群心中的惊涛骇浪。在刚才的冰川擦痕还原测试中,三生石展现出的波浪纹理,已经让所有人意识到,这绝非凡品,甚至比薛天冥手中的残块更为完整,更为珍贵。但即便如此,薛天冥仍旧一脸呆滞,似乎无法接受眼前发生的一切。他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又不知道该如何开口。他身旁的柳埠之庄、剑阁等家族的代表们,也都脸色微妙地看着他,尤其是柳埠之庄的几位掌事人,他们的眉头皱得几乎能夹死一只蚊子。原本,大家都觉得,三生石只有薛家、柳埠之庄、剑阁等势力才可能拥有,别说完整的,哪怕是残片,也不可能落入寻常人之手。然而,面具公子,竟然拿出了一块完整的三生石?而且,极有可能比薛家的那块更珍贵?这简直是天方夜谭!“这……”薛天冥的脸色铁青,他喉结滚动,拳头紧握,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他想否认,可刚才所有的验证都是真实的,整个过程更是透明公开,他根本无从反驳!然而,孙无判的声音却打破了他的挣扎——“薛公子,这块三生石,恐怕不但是一块真正的三生石,不出预料的话,应该还是一块比你手中那块,品质还要高的三生石。”孙无判话音落下的瞬间,仿佛一道惊雷,轰然炸裂!“什么?!”“比薛家的三生石品质还高?”“孙大师,这话可不是随便能说的!”“真的假的?难道这块真是完整的三生石?!”众人哗然,议论声骤然炸裂。即便刚才经历了数轮测试,很多人仍旧不敢相信这是真的。孙无判一向以谨慎严谨著称,绝不会轻易下结论,他既然敢说出这句话。那就说明,眼前的三生石,很有可能比薛家残块更为纯正,更为完整!薛天冥此刻脸色难看到了极点。若只是普通的三生石,他大可说它是仿造的,可现在,孙无判竟然说它比自己手中的还要完整?!他强忍着内心的怒火,咬牙切齿地说道:“孙大师,这种话,可不能随便乱讲!”孙无判淡淡一笑,他并未直接反驳,而是目光平静地看着他,随后缓缓说道:“我明白薛公子的心情,但事实如何,还是要通过验证来说话。”“今天,最后一项测试,便是古地志中曾记载过的——七道棱形光斑。”孙无判的语气依旧从容,但说出的内容,却再度引发了全场震动!七道棱形光斑?!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甚至连文青辰都露出了惊讶之色。“古地志中曾有记载,完整的三生石,若置于正午阳光下,会折射出七道棱形光斑,光斑边缘呈现罕见的靛蓝色晕彩。”“这是因为三生石拥有天然的双晶结构,在光线经过特殊角度折射时,会产生独特的光学现象。”孙无判缓缓解释道:“不过,由于目前流传于世的三生石,几乎都是残块,因此,这种光斑极为罕见。”“比如,当初我手中的残片的残块,经过测试后,只能折射出两道断断续续的光斑。”说到这里,孙无判微微一顿,目光深邃地看向了那块晶莹剔透的三生石。此话一出,现场的气氛顿时更加紧张了几分。“连孙大师手中的三生石残片,也只能折射出两道?”“这么说的话……薛家残块的品质,应该比孙大师手中的更高?”“如果薛家的能折射出三道光斑,那岂不是比孙大师的还要完整?”“不,重点不在这里!重点是,如果这块完整的三生石真能折射出七道光斑,那它的价值,就远远超过所有的残块了!”观众们议论纷纷,每个人的神情都充满了紧张与期待。而薛天冥,此刻的表情已经无法用语言来形容。他面色阴沉,拳头握紧,眼神中既有不甘,又有一丝复杂的期待。他无法相信,面具公子手中的那块三生石,会比他手中的更完整、更珍贵。他更不愿意相信,自己引以为傲的三生石残块,今天会被人彻底碾压。但此时此刻,他又不得不面对现实。最终的结果,只有等测试完成后,才能揭晓!孙无判微微一笑,仿佛早已洞悉了薛天冥的心情。他没有继续多言,而是缓缓伸手,将薛天冥手中的三生石残块拿了出来。“接下来,让我们先来看看,薛公子手中的这块,能够折射出几道光斑。”随着他的声音落下,众人纷纷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他的动作。孙无判小心翼翼地将薛家残块摆放在阳光下,然后运用一种特殊的手法,将光线引导到三生石的晶体内部,使其形成折射。“嗡——”空气中仿佛响起了一道轻微的震颤声,随即,一道淡淡的光斑缓缓浮现。第一道光斑,清晰可见!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光斑依次浮现,然而,当众人期待着第四道光斑出现时,石面上的折射却戛然而止。三道光斑!没有更多了!薛家的三生石残块,最多只能折射出三道光斑!这一刻,全场一片寂静。众人瞪大了眼睛,脸上露出了震惊之色。“果然是三道……比孙大师的残片多了一道。”“但……这还是残缺的!”“是啊,古地志的记载里,完整的三生石,是七道光斑!如果面具公子手中的真的能折射出七道……”“那它的价值,根本不是这些残块能够比拟的!”人群中爆发出一阵惊叹,所有人的目光,都不自觉地转向了面具公子的三生石。如果薛天冥的残块只能折射出三道光斑,那就意味着,这块完整的三生石,极有可能真的能折射出传说中的七道光斑!这一刻,所有人都不再怀疑孙无判的判断。甚至连薛天冥自己,也咬紧了牙关,死死地盯着那块三生石,眼中流露出从未有过的紧张。他一直不愿相信,但现在,所有的测试都在一一验证着孙无判的话。如果这块完整的三生石,真的折射出七道光斑……那他薛家的残块,真的就不值一提了!孙无判轻轻放下薛家残块,目光转向面具公子的三生石。“下面,就让我们来看看这一块。”他的话语平静,却仿佛蕴藏着无尽的震撼力,所有人的心都被他的话语牵引,目光死死地盯着那块晶莹剔透的三生石。孙无判缓缓道:“薛公子这一块是残块,因此,无法形成完整的七道光斑。不过,能够折射出光斑,已然能够断定它是真品。”他微微一顿,声音透着一丝莫名的期待:“今天,兴许我们能有幸见到,古地志中记载的七道光斑。”空气骤然变得更加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孙无判手中的三生石,仿佛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孙无判轻轻吐出一口气,目光无比专注地将那块完整的三生石放在阳光下。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三生石的表面。刹那间,整块三生石宛如透明的琉璃一般,散发出柔和的光泽。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鸦雀无声,所有人都死死地盯着这块石头,等待着那个即将揭晓的答案。到底,它能否折射出传说中的七道光斑?!孙无判微微眯起眼睛,手指轻轻调整着三生石的角度,使阳光能够以最精准的方式进入晶体内部。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数秒后——一缕淡淡的光芒缓缓浮现。然后,第一道棱形光斑,清晰可见!紧接着,第二道、第三道……光芒在场内缓缓浮现,折射在求缘台的地面上,如同一道道神秘的印记,交错纵横!四道……五道……六道……光斑不断地浮现,每一道都比之前更加清晰耀眼,众人的心跳也随着光斑的增加而加速!当第六道光斑浮现时,整个会场已经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几乎所有人都张大了嘴巴,眼中充满了震惊、期待、难以置信……但——还少一道!七道光斑,才是完整的三生石!空气仿佛凝固,众人紧张地盯着石面,等待着——最终的奇迹!整个胭脂湖畔,寂静无声。所有人的目光,所有人的心跳,仿佛都随着那六道光斑的浮现而凝滞。六道棱形光斑,已经清晰地映照在求缘台的地面上,每一道光斑都流淌着微妙的靛蓝色晕彩,宛如星辰坠落尘世,熠熠生辉。然而……七道光斑,才是完整的三生石!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了,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最后的光斑出现!有人双拳紧握,指节泛白;有人睁大了眼睛,连眨都不敢眨一下;甚至有人不自觉地踮起脚尖,生怕错过这一历史性的瞬间!可……真的会有第七道吗?还是,这块三生石……终究只是接近完整,却仍旧残缺?时间,仿佛在这一刻被无限拉长。孙无判双目微眯,神情前所未有的专注,他深吸一口气,手指轻轻调整着三生石的角度,试图捕捉到最完美的光折射位置。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第六道光斑已经是极限的时候——嗡——!突然!一抹璀璨的光华,自三生石的晶体内部猛然迸射而出!它仿佛是在酝酿了亿万年后,终于冲破层层阻碍,降临于世!第七道光斑,出现了!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之中,那道棱形光斑缓缓成型,折射在地面上,光影交错,七道棱形光斑整齐排列,如同一座来自远古的光之阵法!那一刻,整个胭脂湖畔,响起了倒吸冷气的声音!“天……天哪!”“七道光斑!真的出现了!”“这真的是……完整的三生石!”“我竟然亲眼见到了古地志中记载的奇景!”“这怎么可能?这块三生石,竟然是真的?!”轰——!!!所有的惊叹声,震惊声,议论声,在这一刻彻底爆发,犹如海啸一般席卷全场!无数人目瞪口呆,心神震颤,甚至连一些见多识广的古玩界大佬,都忍不住浑身微颤,眼神中充满了狂热与不可思议。完整的三生石!七道棱形光斑!这可是连薛家、柳埠之庄、剑阁等势力都未曾拥有的绝世珍宝!“不可思议……这怎么可能……”一位白发苍苍的鉴宝大师喃喃自语,仿佛在这一刻,连他几十年积累的经验都受到了冲击!“我……我以为三生石的完整体,早已不可能再现于世……”“但今天,我竟然亲眼见证了七道光斑!”这,是真正的完整三生石!无可争议,无可否认!孙无判轻轻吐出一口气,缓缓收回手,目光凝视着眼前这一幕,眼底闪烁着一丝欣慰之色。“诸位。”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透着无可置疑的威严。“至此,这块三生石,已经无需再做任何验证。”“它,便是完整的三生石。”“而且,是极为纯净,甚至比所有残块更为珍贵的三生石。”“它的价值,无法估量。”此话一出,整个场内,彻底沸腾了!价值,无法估量!这句话的分量,比任何一场竞拍、任何一次交易都要沉重得多!众人内心掀起惊涛骇浪,他们很清楚,这样一块完整无瑕的三生石,已然成为了整个神川大陆的无上瑰宝!然而,所有人震惊之时,唯有一人,彻底陷入了呆滞——薛天冥!他整个人僵在原地,嘴巴微张,脸色苍白,眼神中充满了茫然与难以置信!输了?自己竟然输了?!自己薛家视若珍宝的三生石残块,竟然被一块完整的三生石彻底碾压?他脑海中嗡嗡作响,仿佛有无数道惊雷轰鸣,让他无法思考,无法接受!他的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甚至连站立都变得有些不稳!不可能……怎么会有完整的三生石?!怎么会有人能拥有完整的三生石?!这不符合常理!不符合他薛天冥的认知!他以为,三生石的完整体早已被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天机山等顶级势力掌控,这世上不可能再有第二块!可今天……就在他面前,孙无判亲自鉴定,亲自验证……完整的三生石,真的存在!并且,还被面具公子拿了出来! 第481章 神秘大人物 七道棱形光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七道神秘的天启印记,烙印在求缘台上。整个胭脂湖畔,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寂静之中。静!死一般的寂静!仿佛连风都不敢吹动,湖水都不敢泛起波澜,所有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那块折射出七道光斑的三生石上。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他们亲眼见证了一件足以载入神川大陆历史的事件!“天呐!七道光斑,真的出现了!”“这真的是完整的三生石?!传闻中……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天机山三大势力方得掌控的无上神物,竟然出现在了面具公子手中?”“怎么可能?三生石的完整体,不就只有一块么?怎么会……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惊叹声、议论声、倒吸冷气的声音,终于像炸开了锅一般,在场内回荡。十佳丽席位之上,一众佳人也被这一幕震撼到了极点。洛水瑶纤纤玉指轻掩红唇,美眸微颤,目光难以置信地望着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声音轻柔却带着掩饰不住的惊叹:“这块三生石……竟然是真的?而且还是完整的?”“不可思议,简直不可思议!”白雪霁呢喃着,手中的折扇微微一颤,她是最擅长诗词的。可此刻,却发现自己竟找不到任何言辞来形容这一幕的震撼。“面具公子……到底是什么人?”青衣染、红衣翩翩、紫烟绕、银月华等人,全都惊疑不定地望着求缘台上的神秘男子——那张银色面具下,究竟藏着怎样一个人物,竟能拿出完整的三生石?一旁的幽兰泠更是低声嘀咕道:“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个心思缜密的神秘人,可如今看来……他的身份,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霞光媚的目光则带着一丝深思,低声道:“这块完整的三生石,已经超越了缘会的层次,甚至……会引发整个神川大陆的震动。”丹凤朝阳身为十佳丽中武艺最高者,她此刻的心情,和在场的所有人一样震撼。但她的目光,却更多地落在了台上的面具公子身上——这个男人,他究竟是谁?!……而在不远处,丁家、楚家两大世家,也被彻底震撼了!丁家家主——丁方山,望着求缘台上那七道光斑,神情已经变得前所未有的凝重!丁若彤和丁秋辞更是目瞪口呆,他们根本无法想象,世间竟真的有人,能够拿出完整的三生石!丁方山深吸了一口气,脸上带着一抹复杂的笑意,低声喃喃道:“面具公子……究竟是谁?他竟能持有完整的三生石?这等人物,若能与我丁家交好……”他的话未说完,但所有丁家人都听懂了。此刻的丁家众人,心中已然升起了一个想法——无论如何,都要与此人结交!而另一边,楚家家主——楚南岳,也被彻底震撼了!他本是最为镇定之人,可此刻,脸色也忍不住微微变化,目光灼灼地望着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低声呢喃:“这人……绝非凡俗之辈。”楚家的几位长老,亦是纷纷点头。他们甚至已经开始暗中盘算,该如何与这位面具公子建立联系。这可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求缘盛会!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面具公子,绝非一般人!……然而,最为震惊、最无法接受这一切的,还是薛天冥!“这……这不可能……”薛天冥站在原地,嘴唇微微颤抖,脸色煞白,额头上甚至渗出了细密的冷汗。他死死地盯着那块三生石,目光中满是不甘、愤怒、无法接受!他本以为,自己手中的三生石残块,已经是世间难得的至宝。他本以为,自己的三生石,是最接近完整的一块。可如今,事实却狠狠扇了他一巴掌!面具公子手中的三生石,不仅是真的,而且……比他的更完整!他的残块,仅仅折射出了三道光斑,而面具公子手中的这块,却是完整的七道!“怎么可能……怎么可能会有完整的三生石?”薛天冥低吼着,整个人几乎有些失控,他的自尊心,他的骄傲,他的一切,在这一刻仿佛被人狠狠踩在脚下!他不甘心!他不愿意相信!可无论他如何挣扎,如何否认,那七道光斑,却依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如同无可辩驳的铁证,彻底碾碎了他所有的骄傲。他猛然抬头,死死盯着孙无判,声音嘶哑:“孙大师……你真的确定……这块石头,是完整的三生石?”孙无判缓缓抬起头,眼神平静地望着他,语气中带着毋庸置疑的权威:“薛公子。”“老夫以火眼金睛之名担保。”“此石,千真万确。”“它,不仅是真的,甚至比你手中的那块,更加完整,更加纯净。”轰——!这一句话,彻底粉碎了薛天冥心中的最后一丝侥幸。他整个人僵在原地,面色煞白,眼神涣散,仿佛连站立都变得困难。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输得彻彻底底,毫无翻盘的可能!……而与此同时,台下的人群之中,有一名女子,正静静地望着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她的目光复杂,眼中闪烁着难以言喻的光芒。这名女子,正是卫清挽!她看着那块完整的三生石,看着那七道光斑,心中浮现出无数的猜测。这个面具公子……亦或是说悔报公子,究竟是谁?他跟萧宁究竟有何联系?他的手中,为何会有如此珍贵的宝物?而最令她心中微微颤动的是……她总觉得,这个神秘的面具男子,身上似乎有一丝熟悉的气息。可是,她却始终无法确定……此刻,求缘台之上,孙无判缓缓收起三生石,目光沉稳而深邃地望向面具公子。“面具公子。”“此石,已然无需再做验证。”“老夫认定了,您手中的这块三生石,是真的,可正式写入求缘簿!”此话一出,整个胭脂湖畔,再次被惊叹声淹没!“写入求缘簿?”“有生之年,竟然能看到三生石入求缘簿?而且还是完整的三生石!这可是前所未有的事情!”“天呐!完整的三生石加上缘鸟的羽毛……这位面具公子的求缘对象,到底是谁?简直是无上的荣耀啊!”所有人都彻底沸腾了!哪怕是来参加缘会的那些世家公子、武道天骄、书院才俊,此刻也都难掩震惊之色。因为,这求缘礼的含金量实在太高了!神川缘会自古以来,能被写入求缘簿的,无一不是世间罕见的奇物,而如今,完整的三生石,将成为求缘簿的一页传奇!这一刻,无数女子望着台上的面具公子,眼中满是震撼、羡慕,甚至还有些许遗憾与向往。七道棱形光斑映照在求缘台上,宛如天启神迹,耀眼得让人移不开目光。女子们屏息凝视,心跳仿佛随着那七道光斑的浮现而加快,一种难以言喻的情绪在她们心头蔓延——惊叹、羡慕,甚至隐隐的遗憾。“完整的三生石啊……”洛水瑶轻轻抚弄琴弦,目光微微失神。她的琴艺超凡,可这一刻,她竟觉得自己手中的琴音,恐怕都比不上这七道光斑所带来的震撼。白雪霁轻轻叹息,目光带着一丝遗憾,轻声道:“用完整的三生石求缘,天底下还有比这更珍贵的信物吗?”青衣染手指轻轻摩挲着杯沿,轻叹一声:“三生石,寄托着生生世世的缘分,若有人愿以此物相赠……该是何等的情深意重。”紫烟绕轻轻哼唱了一句曲调,眼波微动:“若有人用这块三生石向我求缘,我哪还敢推辞?”红衣翩翩掩唇轻笑,目光落在面具公子身上,眼中满是艳羡:“世间多少女子,穷尽一生也求不得这般情义……”“这位面具公子求缘的究竟是谁?”这才是她们心中最大的疑问。能让一位神秘男子愿以完整的三生石相赠,必定是个极其特别的女子吧?幽兰泠忍不住低声喃喃:“若换作是我……怕是会当场答应了。”霞光媚抿唇轻笑,目光流转,心头微微一叹:“能得完整三生石相赠,若不珍惜,便是暴殄天物了。”这一刻,求缘台前,所有女子都忍不住幻想——若是自己,能成为这场姻缘的主角……又该是何等的荣耀与幸福?然而,面具公子的求缘对象,究竟是谁?这一刻,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等待着那个即将揭晓的答案!求缘台上,七道棱形光斑依旧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宛如神迹降临。然而,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震撼与惊叹之中,薛天冥猛然上前一步,冷冷地开口,打破了这片惊叹的氛围。“兴许,孙大师所言不假,这块三生石,的确是真的。”他目光凌厉地扫向面具公子,声音低沉,带着一丝压抑的愤怒:“可如果这是真的,那这个问题……可就比之前的假三生石问题,还要大得多了!”此言一出,人群顿时微微一滞。有些人刚刚还在惊叹完整的三生石,可这一刻,他们的眼神却不由自主地凝重起来。薛天冥的话,似乎带着某种特殊的意味……薛天冥冷哼一声,继续说道:“如果这块三生石是假的,那还能解释,说是面具公子有眼无珠,被人骗了。”“可如今,孙大师亲自鉴定,确认了它的真实性。”“那敢问——”薛天冥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具公子,一字一顿地问道:“面具公子,你是天机山的人?”“还是落剑山庄的人?”“或者……你就是夜面郎君本人?!”这几个名字一出,众人顿时倒吸一口凉气,许多人瞳孔猛然一缩!天机山!落剑山庄!夜面郎君!这三个势力,在整个神川大陆都是赫赫有名的存在,任何一个拿出来,都足以让世人震动!其中——天机山,是天下无所不知、无所不晓的庞然大物,擅长推演、占卜、情报收集,甚至朝廷中的一些秘辛,他们都能掌握。落剑山庄,乃是武道圣地,剑道之巅!藏有无数奇珍异宝,亦有传闻称,他们的藏宝阁中,存放着天下最珍贵的宝物。至于夜面郎君……那更是一个传说中的存在!天机山才子榜榜首,公子榜榜首!如此看来——除了这三方,天下间几乎不可能再有人拥有完整的三生石!一时间,众人的神色变得极其复杂。如果面具公子是这三方中的一员,那这块三生石的出现,倒是能够说得通。可如果他都不是……那这块三生石,又是从何而来?!就在众人思索之际,薛天冥的声音再次响起,语气陡然一寒,带上了一丝逼问:“如果你不是天机山的人,也不是落剑山庄的人,更不是夜面郎君——”“那么,我只能怀疑,这块完整的三生石……来路不正!”轰——!此话一出,全场哗然!许多人脸色微变,目光中透出震惊与思索。一些本就在暗中猜测的人,更是面面相觑,低声议论了起来。“这……难道是偷来的?”“否则,他一个普通人,怎么能拿出完整的三生石?”“是啊,这可是三大势力掌控的神物,就算是那些顶级世家,也不可能得到完整的三生石!”“难不成,他是从天机山偷的?还是从夜面郎君的秘藏里抢的?”一些人的目光,甚至隐隐带上了一丝警惕与戒备。虽然面具公子一直神秘莫测,但在场的众人中,并未有人听说过哪个大势力中,有这么一号人物。这就让问题变得更加诡异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男子,竟然拿出了神川大陆公认的无上神物?这……真的可能吗?更何况,三生石不仅仅是稀世之珍,它还涉及到无数势力的利益!如果这块三生石真是被偷来的,那他面具公子……恐怕根本没办法走出这座求缘台!人群中的氛围,逐渐变得微妙起来。一开始的惊叹、羡慕,此刻,竟隐隐地带上了一丝审视与怀疑。一些人看向面具公子的目光,已经变得复杂而戒备。甚至有几名修炼者,已经开始低声交谈,似乎在思索着某种可能性。毕竟,谁都清楚,一块完整的三生石,足以引发杀戮与动荡!倘若面具公子的身份真的可疑,那他今日,恐怕难以善终!……在众人的议论声中,十佳丽席位上,女子们的目光也变得复杂起来。洛水瑶秀眉微蹙,目光在面具公子与薛天冥之间来回流转,轻声呢喃:“面具公子……真的能给出合理的解释吗?”白雪霁低叹了一声,眼中透着一丝担忧:“他的身份,终究是个谜。”紫烟绕低声道:“若他当真是从三大势力手中夺来的三生石,那今日,恐怕不会太平……”就连向来冷静的霞光媚,此刻也忍不住皱起眉头:“希望他能自证清白,否则……麻烦了。”十佳丽席位之下,丁家、楚家的几位长辈亦是微微皱眉。丁方山轻轻叹息:“这件事,变得越来越复杂了……”楚南岳则是深深地看了面具公子一眼,目光幽深,似乎在思索着什么。……而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求缘台上。面具公子,依旧站在那里,银色面具下的神情难以揣测,面对薛天冥的质问,他始终一言不发。在场的气氛,逐渐变得凝重起来。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面具公子的回答!若他无法自证清白……那么,今日的缘会,恐怕会变成另一场风暴的开端!求缘台上,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众人的目光死死地盯着面具公子,等待他的回应。薛天冥的话犹如一块巨石,狠狠砸进湖面,激起滔天巨浪!他这番话,使得许多原本惊叹、羡慕面具公子的人,神色微妙地变化起来。在他们眼中,完整的三生石几乎是被三大势力牢牢掌控的无上瑰宝。可现在,面具公子一个不知来历的神秘人,竟能堂而皇之地拿出此物?如果不是偷的,又如何解释?渐渐地,越来越多的人开始低声议论,气氛变得有些压抑,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安的躁动。就在此时,一个年轻男子缓缓走出,站到了求缘台之下,目光平静地扫视着众人。“关于这块三生石的真正来历,或许,我天师府可以提供一个线索。”此话一出,众人目光纷纷转向那名男子,露出疑惑之色。“天师府?!”有人惊呼出声,顿时,周围人的神色变得更为凝重。天师府,乃是道门圣地,地位超然,虽不像天机山、落剑山庄那般广涉天下,但在术法与道学方面,却有着无可撼动的权威!这次,天师府弟子随薛天冥而来,是为了替他做法事。可谁能想到,这名天师府弟子,竟会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薛天冥微微皱眉,看向那名天师府弟子:“你这是什么意思?”那名天师府弟子微微一笑,目光落在三生石上,缓缓说道:“实不相瞒,我天师府的首席弟子,曾经参与过为三生石烙印,所以他结识了天机山和落剑山庄的诸位前辈。”“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三生石真正的流向。”此言一出,众人心头一震,连薛天冥的表情都微微变了变。他原以为,天师府只是受自己邀请,前来做一场简单的法事,哪里想到,他们竟然还与三生石有关系?!天师府弟子顿了顿,继续说道:“外界传闻,三生石最终落到了天机山、落剑山庄和夜面郎君的手里,由他们三方共同掌控。”“但事实并非如此。”话音落下,众人纷纷露出惊疑之色。“什么意思?”“难道传闻是假的?”天师府弟子微微一笑:“根据我师兄的小道消息,这块完整的三生石,最终落入了一位神秘人物手中。”“正因如此,三生石的真正主人,并非外界所说的三大势力,而是那个神秘的大人物。”“更重要的是——”天师府弟子的目光微微一凝,语气郑重:“我的师兄,还曾亲自接到过那位神秘人物的法事祈福之请,为他的三生石做过法事。”此言一出,场内顿时掀起轩然大波!“什么?!”“竟然还有这回事?!”“不对啊,若此事为真,那三生石真正的主人,根本不是天机山,也不是落剑山庄,更不是夜面郎君?”“到底是谁?”众人彻底哗然。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三生石的来历,恐怕远比他们想象的更加复杂。薛天冥的脸色变得极其难看,他张了张嘴,却不知道该说什么。因为如果天师府的说法为真,那他刚才对面具公子的质疑,便根本无法成立!更重要的是——天师府并非寻常势力,他们一向中立,绝不会无端撒谎。天师府弟子环视众人,缓缓说道:“所以,这块三生石的真正来历,我完全可以请示我师兄,由他向那位神秘人物求证。”他淡淡一笑,语气轻松却不容置疑:“若是那位神秘人物认可,那便说明,这三生石乃是正当所得。”“若是他不知此事,那再来追究,也不迟。”场内顿时一片沉默。谁都没有想到,事情竟会发展到这个地步!……而此时,求缘台上,面具公子始终静静地站在那里。他的身影依旧从容不迫,如松如岳,气质沉稳,面对这一切质疑,他从未有丝毫慌乱。他并未急于反驳,也没有急于自证,仿佛从头到尾,这件事都在他的掌控之中。那张银色面具下,他的眼神深邃如星辰,平静得仿佛什么都未曾发生。哪怕刚才众人已经开始对他生出怀疑,哪怕有人甚至开始暗自戒备,他依旧毫无波澜,静静地站在那里,等着所有人自己去寻找答案。那份沉稳,那份气度,让许多人暗自惊叹。这,才是真正的风范!即便面对滔天质疑,他依旧立于不败之地,不争、不辩,静待真相浮现。他的从容,甚至让人怀疑——这块三生石,难道真的就属于他?难道,他真是那个神秘人物?没有人知道答案,但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位面具公子,绝非凡人!整个场面,随着天师府弟子的话,陷入了一种诡异的安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这件事的进一步发展,等待着那位神秘人物的答复。而站在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则只是微微抬头,望向远方的天空,目光深邃,仿佛已然洞悉一切。 第482章 小偷? 薛天冥脸色阴沉,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块三生石,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念头。既然天师府的弟子说,那位神秘大人物请他们在三生石上烙下了道印,那岂不是说:只要检查这块三生石,如果它上面也有天师府的烙印,那便能证明它与夜面郎君的那一块,是同一块?而如果面具公子不是那位神秘大人物,那这块三生石的来历,就值得怀疑了!“我有办法验证这块三生石的真正来源了!”薛天冥猛地抬头,目光冰冷,语气铿锵有力,仿佛抓住了某个破绽一般,朗声道:“既然天师府曾在真正的三生石上留下了道印,那咱们何不检查一下这块三生石?!”“若是它上面也有烙印,那就说明,这块三生石,的确就是夜面郎君他们所掌控的那一块。”“而面具公子若不是那位神秘大人物,那这块三生石……”“不是偷来的,又能是什么?”话音落下,全场瞬间一片哗然!“对啊!如果这块三生石是真的,那它就应该有天师府的烙印!”“可如果面具公子不是那位神秘人物,那这块三生石,又怎么会在他手里?”“莫非,他真的……是偷的?”议论声再次炸开,人群的目光再次变得复杂起来,有猜疑,有震惊,有不可思议。而站在台上的天师府弟子——林一,听到薛天冥的话后,脸色微微一变。“这……”他皱起眉头,若有所思。片刻后,他似乎想到了什么,脸色一正,沉声道:“不,这位面具公子,绝对不可能是那位神秘大人物!”“我的师兄,一直陪在那位大人物的身边,而且早就告诉过我,他要随那位神秘人前来缘会做法事。”“按理来说,这两天他应该就会到了。”林一神色笃定地说道:“而且,我师兄若是来了,一定会给我传信。”“所以,面具公子,绝不是那位神秘人物。”“也就是说……”林一的目光落在那块三生石上,语气缓缓加重。“如果这块三生石上有烙印,那就说明,它的确来自夜面郎君手中。”“但如果面具公子不是那位大人物,那它的来历……”他没有继续往下说,可话中的意思,已经非常明显了!全场的气氛,再次变得紧张起来。此刻,许多人望向面具公子的目光,已经带上了一丝探究,甚至隐隐有些戒备。如果这块三生石真有烙印,而面具公子又不是那位神秘人物,那它的来历,恐怕真的是个问题!而最难堪的,莫过于薛天冥。他原本是要证明面具公子手中的三生石是赝品,可谁能想到,经过一轮轮鉴定,不但没能证明是假货,反而证实它是真的,甚至比自己的那块残片更加完整!这让薛天冥如何能甘心?他咬了咬牙,目光锋锐,盯着面具公子,一字一句道:“面具公子,若是你问心无愧,那便不该拒绝检查!”“只要我们查验一下这块三生石,看看它是否真的烙有天师府的道印,一切便可见分晓!”“若你心中坦荡,那便让我们看看!”“如何?”他的声音铿锵,带着一股逼迫之意,仿佛已经笃定,面具公子会有所畏惧,不敢让人查验。众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面具公子身上,等待着他的回应。空气中弥漫着一丝紧张的气息,所有人都屏息以待。然而——面对薛天冥的质问,面具公子依旧沉稳如山,丝毫没有露出任何慌乱或愤怒。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所有人的议论、猜疑、试探,都无法影响他分毫。他那张银色面具后,目光深邃,波澜不惊,如同看尽世间风云,泰然自若。一股无形的气势,悄然从他身上散发而出。不怒自威。面对薛天冥咄咄逼人的质问,他甚至连一句辩解都懒得说出口,仿佛根本不屑解释。他只是微微偏过头,望向求缘台外,目光深远,似乎在等待着什么。这一刻,所有人都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从容。即便被人怀疑,即便被人质问,他依旧稳如泰山,巍然不动。而正是这种泰然自若的态度,让一些本就偏向面具公子的人,开始隐隐觉得——这件事,恐怕远没有那么简单!或许,事情真的如天师府所说……这块三生石,并不是什么偷来的东西,而是……本就该属于面具公子!只是,他究竟是谁?为何,能有这样的从容?为何,面对如此局势,他竟连一点慌乱都没有?时间一点一点过去,众人的心弦也随之越绷越紧。终于,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缓缓收回目光,淡淡地看向薛天冥。他站在那里,姿态优雅,声音平静无波,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威严。“想要查验?”他缓缓开口,声音不轻不重,却仿佛穿透人心。“随意。”简单的两个字,却宛如重锤,狠狠地砸在了所有人的心头!没有愤怒,没有抗拒,更没有半分慌乱。他只是随意地吐出两个字,便已表明了态度——他,不怕查!这般自信,这般从容,让众人心中再度掀起惊涛骇浪!一时间,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极其复杂起来。有人在犹豫,有人在猜测,有人在重新衡量这一切……而薛天冥,脸色更是微微一僵,似乎没想到,面具公子竟然毫不犹豫地同意了!难道,他真的……问心无愧?空气再度沉寂,全场众人,屏息凝神,等待着查验结果的到来!薛天冥深吸了一口气,迈步上前,目光如炬地盯着那块三生石,眼神中带着一丝迫不及待的冷意。“林一兄,既然你们天师府曾经在真正的三生石上烙下道印,那就请你来确认一下,这块石头,是否也有相同的烙印。”他语气坚定,话音落下,整个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凝重。林一眉头微皱,沉默了片刻,终究还是点了点头。他本无意掺和这场风波,可如今局势已然到了这个地步,若是面具公子心中坦荡,那查验一下,并无损失。可若是……真查出了问题,那事情恐怕就要闹大了!薛天冥和林一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之色。紧接着,二人缓缓向三生石靠近。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死死地盯着他们的动作,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有人屏住了呼吸,有人甚至已经攥紧了拳头,掌心沁出一层薄汗。“开始吧。”薛天冥深吸一口气,手掌微微抬起,缓缓覆在三生石的表面,指尖轻轻摩挲,感受着石体的纹理。林一则从袖中取出一方薄薄的白纸,那白纸上,依稀可见一道淡淡的纹路,正是天师府独有的道印拓印纸。他小心翼翼地将拓印纸贴在三生石的一角,手掌稳稳地按住,缓缓摩挲,使白纸与石面贴合。他的动作无比小心,目光专注得仿佛整个世界都已消失,只有眼前的三生石存在。然而,就在拓印纸揭起的瞬间——一道淡淡的纹路,赫然浮现!“这……!”薛天冥猛然瞪大了双眼,几乎是不敢置信地盯着那道纹路。林一也是瞬间愣住,手中的拓印纸险些掉落。二人对视了一眼,皆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震惊和不可思议!那道纹路……赫然正是天师府的道印!“果然……是天师府的烙印!”林一的声音微微发颤,他的手指僵在半空,久久无法落下。而薛天冥则像是瞬间被点燃了一般,猛地回过头,目光凌厉地扫向面具公子,声音低沉而充满逼迫之意:“面具公子,你还有什么话说?!”“这块三生石之上,的确刻着天师府的道印!”“这就证明,这块三生石,便是那一块真正的三生石!”“既然如此,敢问你,究竟是如何得到它的?!”“若你不是那位神秘大人物,那你的三生石……从何而来?!”这一瞬间,整个场内彻底炸开了!“天呐!竟然真的有烙印!”“这么说……这块三生石,真的就是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和天机山联手取得的那一块?”“可面具公子,究竟是怎么拿到的?”“难不成……真的是偷的?!”议论声轰然爆发,无数双目光透着震惊、怀疑、猜测,纷纷投向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哪怕是楚家、丁家的几位高层,此刻脸色都变得凝重起来。“竟然真有烙印……”楚南岳微微皱眉,沉声道,“这就说明,这块三生石的来历,确实非比寻常。”丁方山则是深深看了面具公子一眼,眼中闪烁着莫名的光芒,低声喃喃:“他究竟是谁……”“难不成,这三生石真是偷得某些大人物的?”十佳丽席位之上,一众佳人也被这一幕震撼到了极点!红衣翩翩皱着眉,声音低低地道:“如果这块三生石真的有烙印,那事情恐怕不简单了。”青衣染握着茶杯的手微微用力,神色复杂地看向面具公子:“他真的会是偷来的三生石吗?”白雪霁则皱眉沉思,低声道:“但他之前的从容……不像是心虚之人。”而洛水瑶、墨玉莲、紫烟绕等人,皆是美眸微微闪烁,心中思绪纷杂,久久无法平静。她们不知道该如何看待眼前的一切,只知道——此刻的面具公子,站在了风暴的中心!而在人群之中,卫清挽的神色亦是微微变化。她的目光一瞬不瞬地盯着那块三生石,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她不愿相信悔报公子会是一个偷盗之人。可是……天师府的烙印摆在这里,事实又容不得她不去思考。而她身旁的卫青时,此刻却只是淡淡地看了一眼,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了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他当然知道面具公子的真实身份,可他并不急着替萧宁开口,而是饶有兴趣地看着眼前这一幕的发展。薛天冥此刻已经完全笃定,面具公子无法再狡辩,他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声音低沉道:“面具公子,事到如今,你若还不愿给个交代,恐怕就说不过去了!”“你究竟是什么身份?!”“你的三生石,到底从何而来?!”然而,就在众人震惊、议论、猜测、逼问之际——面具公子,却依旧保持着那份从容与淡定。他并未急着开口解释,甚至没有露出丝毫慌乱。他的身形依旧挺拔,银色面具在阳光下微微闪烁,一双深邃的眸子,平静无波,宛如看尽世间风云,了然于胸。即便四周无数人目光灼灼,甚至隐隐透着审视与逼迫,他依旧巍然不动。那份沉稳和镇定,让许多原本心生怀疑之人,心中再次生出了些许迟疑。毕竟,若是此人真的做贼心虚,又怎会表现得如此从容?他究竟是谁?这块三生石,究竟从何而来?这一刻,众人的疑问,议论,猜测,渐渐汇聚成了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在求缘台上。空气仿佛都凝固了,所有人都在等待着面具公子的回答。然而,他依旧不急。依旧沉稳如山,气势不变。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空气仿佛凝固了,整个胭脂湖畔都被这场鉴定引发的风波吞噬。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地落在求缘台上,落在那块折射出七道棱形光斑的三生石之上,也落在了那位银色面具之下的神秘男子身上。面对薛天冥的质问,面具公子没有第一时间回答。他只是微微抬起头,目光淡然地扫视了一圈四周,那眼神深邃而冷静,宛如夜空中最深沉的星辰,不带一丝波澜。而后,他轻轻吐出一口气,语气平静如水:“的确,这上面有天师府的道印。”“也的确,我不是你们口中的那位神秘大人物。”他的声音不高,却透着一股无法撼动的沉稳。“可这又能说明什么?”话音落下,所有人一愣。这是什么意思?这块三生石确实带有天师府的道印,这意味着它确实与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天机山有关联。他又承认自己不是那位神秘的大人物。可他却说,这并不能说明什么?!“你什么意思?”薛天冥微微眯起眼睛,嘴角露出一丝冷笑,目光带着戏谑地看向面具公子,“都已经到了这一步,你还要嘴硬?”“你既然承认自己不是那位神秘大人物,又承认这块三生石带有天师府的烙印,那这东西不是偷的,还能是什么?”他的语气咄咄逼人,嗓音高昂,带着一股步步紧逼的气势。“莫非,这三生石,是夜面郎君亲手送你的?”“莫非,天机山、落剑山庄的人,心甘情愿地将这样一块举世无双的珍宝拱手相让?”“你觉得,在场这么多人,会信你的鬼话?”他越说,语气越冷,言辞更是犀利,话语之中满是逼迫和讽刺。“你根本解释不出三生石的来历!”“既然解释不出,那就是心虚!”“要我看,你就是心虚,才会避重就轻,才会胡搅蛮缠!”此言一出,人群中开始响起了议论声。“薛公子说得不错啊……”“是啊,他若是问心无愧,为何不能解释清楚?”“他刚才说了那么多,可到头来,这块三生石的真正来历,他仍旧闭口不谈。”“看来,恐怕真的有问题!”“该不会……真是偷的吧?”一时间,原本对面具公子心存敬意的众人,心中都忍不住浮现出了一丝怀疑。刚才,大家都被三生石折射出的七道光斑所震撼。可震撼归震撼,现在冷静下来一想,问题确实很大!面具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他凭什么能拿出完整的三生石?如果说是机缘所得,那这机缘未免也太离奇了些!毕竟,整个神川大陆都知道,三生石最终落入了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天机山三大势力的手中。可如今,这块完整的三生石却出现在了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人手中?不管怎么想,都透着古怪!渐渐地,人群中的气氛发生了微妙的变化。从一开始的惊叹,到现在的怀疑,甚至是隐隐的敌意。此时此刻,楚家和丁家两方的高层互相对视了一眼,目光中皆带着一丝审慎和迟疑。丁方山目光闪烁,轻轻皱眉,低声道:“这件事,恐怕真要好好掂量掂量了……”楚南岳的神色也变得凝重,他微微眯眼,缓缓道:“他若真是偷盗之人,我们绝不能与之扯上任何关系。”丁方山点头,微微叹息道:“是啊……不管他是什么身份,哪怕他真的才华横溢,可若他招惹了夜面郎君、天机山、落剑山庄,谁还能保得住他?”两位家主心思慎密,皆是权衡利弊之人。他们本来对这位神秘的面具公子很感兴趣,可如今,面对这种情况,他们已经不敢再轻易接触了。毕竟,谁敢和一个可能盗取三生石的人扯上关系?万一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天机山追究起来,那就是灭族之灾!“算了吧。”丁方山低声叹息,微微摇头,“这人,不能再碰。”而不远处的十佳丽们,目光亦是微微变化。红衣翩翩皱眉道:“他该不会……真的偷了三生石吧?”青衣染轻轻叹息道:“他若是问心无愧,为什么不解释?”白雪霁低低地道:“但他刚才的从容,真的像是心虚之人吗?”洛水瑶轻轻咬唇,目光中透着一丝疑惑。她总觉得,面具公子不是那种小偷之徒,可如今的局势,似乎真的对他很不利……一时间,所有人的目光,都带上了些许犹豫和不信任。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薛天冥看着这一切,嘴角的笑意愈发深了几分。他知道,自己已经成功地引导了众人的情绪。只要再多施加一些压力,让这个面具公子承受众人的质疑和逼问,他便再无退路!“怎么?不说话了?”薛天冥微微冷笑,目光紧紧盯着面具公子,继续步步紧逼道:“你若不是心虚,那就给个解释。”“要不然……你可就真的要被当成小偷了。”四周的质疑声,越来越浓。所有人都等待着,等待着面具公子开口,等待着他如何自证清白。然而——就在众人以为面具公子会露出慌乱之色,甚至会急于辩解时——他,却只是淡淡一笑。他依旧站在求缘台上,银色面具微微反射着阳光,整个人气定神闲,毫无惧色。他深邃的眸光缓缓扫过薛天冥,最后落在了林一身上,语气淡淡:“既然你们这么认为,不如还是让他的师兄来此解释吧。”此言一出,众人微微一愣。让林一的师兄来解释?这是什么意思?众人面面相觑,一时之间竟有些反应不过来。反倒是薛天冥,听到这句话后,嘴角浮现出一抹冷笑,眸光中闪过一丝戏谑和嘲讽。“面具公子,你这是在拖延时间吗?”他缓缓迈步上前,居高临下地看着面具公子,眼神犀利如刃,嗓音微微低沉,带着一股压迫感。“就算你拖延时间又如何?天师府的大师兄早晚会到,到时候,你的身份还是会被揭穿!”他微微眯起眼睛,盯着面具公子,一字一句道:“若是你问心无愧,为何不在此刻就给出答案?”“还是说……你根本无法解释,所以才想借此拖延时间,等机会逃脱?”他的话字字铿锵,句句犀利,步步紧逼,仿佛已经认定面具公子是在刻意回避这个问题。“对啊!”“薛公子说得对!如果面具公子真的是光明正大的,何必等天师府的大师兄?他自己解释不就好了?”“难不成……他根本没有合理的解释?”“若是如此,那岂不是坐实了他偷盗的嫌疑?”人群中,有人附和着薛天冥的话,语气中带着隐隐的怀疑。毕竟,从刚才到现在,面具公子一直都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答案。他没有解释自己的身份,也没有说明三生石的真正来历。而现在,他竟然要等天师府的大师兄来解释?这不是在故意拖延是什么?“呵……”薛天冥轻笑一声,摇了摇头,眼中满是讥讽之意。“面具公子,我本以为你胆识过人,可现在看来,你不过是个心虚之人罢了。”“本公子今日就在这里等着,看你还能拖到几时!”说完,他不再说话,而是抱胸站在一旁,脸上带着冷笑,眼神带着一丝不屑,仿佛已经胜券在握,等着看面具公子的笑话。而场中的其他人,也纷纷投来复杂的目光。有的依旧在观望,有的开始动摇,有的甚至已经认定,面具公子是在强撑而已。然而,面对这一切,面具公子却依旧从容不迫,似古井无波,坦然自若。 第483章 天师府来人! 林一望着面具公子,眉头皱得更紧了几分,眼中透出一丝无奈。他本不愿轻易做出评判,可眼前的局势已然十分明显——所有的证据都表明,这块三生石的确是夜面郎君等势力曾经掌控的那一块。而面具公子又明确否认自己是那位神秘大人物。既然如此,这块三生石究竟是如何落入他手中的?如果他问心无愧,为何迟迟不给出解释?“面具公子。”林一轻叹了一口气,语气带着几分郑重,缓缓上前一步。“拖延时间是没有用的。”“如果这块三生石真的是偷得,如今你当众承认,并主动归还,我或许还能在其中做个调和,说几句好话。”他的语气虽平缓,但言辞中已经带着一种施压的意味。他顿了顿,又道:“但你若是一味拖延,始终解释不清,那等到我师兄来了,谁也帮不了你!”“到时候,夜面郎君、天机山、落剑山庄等势力若是追究起来,你会是什么下场,可想而知。”林一的声音不算高,可在场所有人却都听得清清楚楚。一瞬间,众人心中更加笃定——林一的师兄,既然曾亲手在真正的三生石上烙下道印,那他一定能分辨这块三生石的真假,甚至知道它的来历。面具公子若是心虚,那此刻该如何应对?众人目光紧盯着他,等待着他作出决定。然而,面对林一的劝告,面具公子依旧不慌不忙。他微微侧首,目光淡淡地扫过林一,语气不疾不徐:“既然你说他们也快到了,那么,等他们来了,一切自然就明了了。”话音落下,众人纷纷一愣。什么?他竟然还要等?这是什么态度?林一皱起眉头,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变成了彻底的无奈。他盯着面具公子,眼神带着几分惋惜,缓缓摇头。“你这人,真是执迷不悟。”“本来,我还想着,若你承认了错处,事情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你竟然如此固执,死不松口……”“你真的以为,等到我师兄来了,你还能有退路?”林一的语气已然带上了几分失望,他本还抱有一丝希望,认为面具公子会在众目睽睽之下认清现实。可现在看来,这位面具公子,是真的无可救药了!此刻,十佳丽、楚家、丁家等人,也纷纷开始议论。“他真是执迷不悟!”“原本还对他有些佩服,没想到他竟然如此顽固!”“林一已经给了他台阶下,他却还要一意孤行,真是自寻死路。”红衣翩翩眉头紧蹙,美眸中满是困惑和不解:“若他真的是小偷,为何还能如此从容?”青衣染轻轻叹息:“他怕是已经无路可退了吧。”白雪霁摇头:“可他的态度,真的不像是心虚之人啊……”洛水瑶轻咬红唇,美目中带着一丝迟疑:“我总觉得,这件事并没有那么简单……”十佳丽各自有所猜测,但此刻,她们大多都对面具公子失去了信心。楚南岳和丁方山对视了一眼,目光中皆透出一丝冷意。楚南岳低声道:“此人胆大包天,竟敢偷取三生石,若是真的,那绝不能与之再有牵连。”丁方山冷笑道:“别说是我们,就算是在场的任何一个家族,也绝不敢庇护他。”“若夜面郎君他们追究起来,谁敢承受这个后果?”“此人今日已然是走投无路。”两大世家的家主皆作出了决定,彻底与面具公子撇清关系。而在场的众人,也都纷纷摇头叹息。“面具公子,这一次,你怕是再也说不清了……”议论声愈发浓烈,整个胭脂湖畔的氛围,也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所有人都在等待着,等待着天师府的大师兄到来,等待着最终的真相揭晓!而此刻,站在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依旧神色如常,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的身影在阳光下挺拔如松,银色面具下的双眸深邃幽远,依旧没有丝毫波澜。面对越来越强烈的质疑声,他只是微微扬唇,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既然所有人都在等,那便……等一等吧。”在场所有人都能感觉到,这场风波,已经到了最紧张的时刻。所有的焦点,全部汇聚在了一个人身上——天师府的大师兄!他的到来,究竟会揭开怎样的真相?而面具公子,究竟是心虚,还是……胸有成竹?薛天冥目光凌厉,嘴角勾起一抹冷笑,迈步上前,站在求缘台中央,居高临下地盯着面具公子。空气中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气息,所有人的目光都在这一刻聚集在二人身上。在场众人原本以为,面具公子是故意拖延时间,想等到天师府的首席弟子前来,好为自己脱罪。可谁能想到,薛天冥竟然未雨绸缪,早已派人前去打探消息?“面具公子。”他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带着一丝讥讽:“你一直说什么等天师府的首席弟子前来,不就是觉得对方暂时来不了么?”“你以为,只要一直拖下去,就能瞒天过海?”他微微一顿,目光愈发冷冽,嘴角的笑意也越发森然:“那么,真是不好意思……”“刚刚,我已经派人去打听消息了!”“天师府的首席弟子——他们就要到了!”轰——!此话一出,整个场内瞬间炸开了!众人神色各异,有人倒吸一口凉气,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也有人忍不住露出一丝幸灾乐祸的笑意。“天呐,天师府的人这么快就来了?”“哈哈,面具公子这次可真是聪明反被聪明误了!”“原本以为他是想拖延时间,谁能想到,时间没拖住,反而把正主给等来了!”“现在,他怕是再无退路了吧?”人群之中,许多人的目光都变得复杂起来。原本还有些人对面具公子抱有一丝怀疑,但也未完全断定他就是盗取三生石之人。可如今,天师府的人既然要来了,那便意味着——一切真相,都将大白于天下!到时候,若是天师府的首席弟子亲口证明,这块三生石的确是从夜面郎君、天机山、落剑山庄手中流出的那一块……那么,面具公子的嫌疑,几乎坐实!没有任何狡辩的余地!“哈哈哈哈!”薛天冥忍不住仰天大笑,目光戏谑地盯着面具公子,眼神中满是嘲讽与得意。“面具公子,没想到吧?”“你自以为是,妄想拖延时间,结果却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现在,你还能说什么?”他双手抱胸,神情得意,仿佛已经笃定,面具公子此刻定然会露出慌乱之色。然而——他等待的惊慌、愤怒、狡辩,并未出现。面具公子,依旧沉稳如山,神色平静得如同一潭深水。他微微抬起头,银色面具在阳光下微微闪烁,一双深邃的眸子淡淡地扫过薛天冥,眼底甚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仿佛,薛天冥此刻的挑衅,在他眼中,不过是一场拙劣的表演。仿佛,天师府的到来,根本不是什么“死到临头”,而是……早在他的意料之中。这种镇定自若的态度,让不少原本坚定认为他是小偷的人,心中微微一动。“他怎么还不慌?”“是啊……若他真是偷盗之人,听到天师府的正主要来了,不该这么镇定吧?”“可万一他只是在强装镇定呢?”有人迟疑,有人猜测,也有人仍旧坚信,面具公子无论如何都难逃罪责。然而,不管外界如何议论,面具公子依旧不为所动。他的目光淡然地扫过人群,最终落在了林一的身上。“去吧。”他声音淡淡,语气平静,仿佛根本不在乎即将到来的天师府首席弟子。林一听到薛天冥的话,整个人都怔了一下,脸上闪过一抹意外。他原本还以为,天师府的人最快也要明日才能抵达,没想到,他们竟然……这么快就到了?他压下心头的震惊,连忙拱手道:“薛公子,您确定消息属实?”薛天冥冷笑一声:“自然。”“我的人亲自去城门处探听消息,天师府的几位弟子已经进城了,估计很快就能到达这里。”林一闻言,神色瞬间变得郑重起来。他微微躬身,朝求缘台上的众人拱手一礼,沉声道:“各位,在下林一,乃天师府弟子。”“既然我天师府的首席师兄即将到来,那此事便由我天师府自行查证。”“我这就前去迎接师兄,待他亲临现场,自会给大家一个公正的答复。”他说罢,直接转身,大步流星地朝缘会入口方向走去。人群纷纷让开一条道路,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缘会的大门口,等待着天师府正主的到来。气氛,在这一刻变得前所未有的紧张!不少人心跳加快,甚至有人已经开始期待——真相,终于要揭晓了吗?!——面具公子,究竟是何身份?——他的三生石,究竟从何而来?——他,究竟是问心无愧,还是心虚如贼?所有的问题,都将在天师府的首席弟子到来之后,彻底揭晓!空气仿佛凝固,整座求缘台都笼罩在一股无形的压迫感之下。而站在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依旧没有丝毫慌乱。他静静地站在那里,银色面具后的双眸深邃而平静,似乎……在等待着什么。他的手,缓缓负在身后,姿态依旧从容不迫,仿佛胜券在握。这种态度,让一些原本摇摆不定的人,再次心生疑虑。“他为什么还不慌?”“是啊,若他真的偷了三生石,天师府的人来了,他不该脸色发白吗?”“可万一他是故作镇定呢?”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可此刻,所有的猜测、所有的争论,都已经无关紧要。因为——正主,已经在路上了!这一刻,所有人的目光,都望向了林一离去的方向。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着,天师府正主的到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整个求缘台四周鸦雀无声。所有人的目光,都齐刷刷地望向缘会入口的方向,等待着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的到来!此刻,胭脂湖畔的微风轻拂,湖面泛起涟漪,落日余晖洒落在求缘台上,映得三生石上的光斑更显耀眼夺目。然而,此刻所有人的注意力,早已从三生石转移到了即将到来的天师府正主身上。宁元道,天师府首席弟子,天师府当代掌教亲传弟子,号称“年轻一代的道宗魁首”,其身份、地位,皆是天师府年轻弟子中的翘楚。——这样的人,竟然即将亲临求缘台!不论是十佳丽、楚家、丁家,还是在场的众多权贵与豪杰,甚至就连远处那些原本只是来看热闹的普通求缘者,此刻都不由自主地挺直了身子,竖起耳朵,生怕错过了这场即将到来的盛事!“宁元道……”不少人轻声呢喃这个名字,目光中带着敬畏与好奇。“没想到,竟然能在这里见到天师府的首席弟子!”“是啊,他可不是什么无名之辈!据说天师府掌教对他极为器重,甚至有意让他继任下一任掌教!”“这样的人物,竟然要亲自来处理这件事?”“现在倒是有意思了……若是面具公子真的偷了三生石,那宁元道一旦降临,事情可就彻底闹大了!”众人低声议论,神情中充满了期待和紧张。时间缓缓流逝,一刻钟的等待,让整个求缘台上的气氛变得越来越压抑。薛天冥抱胸站在台上,嘴角带着一抹冷笑,仿佛已经看到了面具公子狼狈不堪、无法自圆其说的样子。十佳丽们目光各异,红衣翩翩、青衣染、白雪霁等人都在关注事态的发展.她们本以为缘会只是寻常的求缘盛事,却没想到,竟然能见证一场如此惊天动地的风波!而楚南岳、丁方山等世家家主,此刻的目光也隐隐透着凝重。他们都是世家老成之人,深知天师府的势力,若是宁元道真的认定面具公子偷了三生石,那后果……不堪设想!唯一神色不变的,便是站在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他依旧静静地站着,仿佛这场风波根本影响不了他半分,甚至连一丝情绪上的波动都没有。他的目光深邃,双手负在身后,银色面具下的神情,依旧那般从容不迫。他似乎早已料到这一刻的到来,也似乎……根本不惧!——“来了!”突然,人群中有人低声惊呼了一句。紧接着,一阵清晰的脚步声,从远处传来!咚!咚!咚!那是军靴踏在青石板上的声音,沉稳有力,每一步都透着一股难以言喻的威压。人群顿时如潮水般朝着缘会入口的方向涌去,纷纷伸长脖子,想要一睹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的风采!“来了!天师府的弟子来了!”不知是谁喊了一句,顿时人群彻底炸开,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那位传奇人物的现身。终于,在众人翘首以盼之下,一行人身穿天师府道袍,缓缓步入会场!领头之人,正是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他一身青白道袍,背负七星长剑,袖口绣着金色雷纹,象征着天师府雷法传人的身份。他的身形修长挺拔,脸色肃穆,眉宇间带着一抹天生的威严。他每走一步,便有一股浩然正气弥漫开来,仿佛天地间的灵气都因他而凝聚,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好强的气势……”人群中,不少人心头微微一震。宁元道不过二十余岁,竟已有如此气度,难怪能成为天师府掌教的亲传弟子!而在他身后,跟随的则是几名天师府弟子,每个人都神色肃然,身姿挺拔,显然不是什么普通人物。宁元道的到来,让整个场内的气氛,瞬间变得更为凝重!他目光平静地扫过全场,最终落在求缘台中央的三生石上。仅仅只是淡淡地一瞥,便让人感受到了一股难以言喻的压迫感。宁元道的身影出现在场中的那一刻,整个求缘台的气氛彻底变了!所有人屏息凝神,看着这位天师府首席弟子迈步走入会场,仿佛连空气都变得凝固。他的一身青白道袍,负剑而行,神态肃穆,脚步沉稳,每一步都透着难以言喻的威压,让人心生敬畏。场中本就紧张的氛围,在这一刻被推到了极致!所有人的目光都汇聚在了他身上,等待着他开口,等待着这场风波的最终定论!然而,就在宁元道踏入求缘台,目光扫视四周的瞬间——薛天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直接迈步上前,站到了面具公子身前,挑衅之意溢于言表!他居高临下地望着萧宁,双手抱胸,目光中透着一丝戏谑与讥讽,声音缓缓响起——“面具公子,你不是一直在拖延时间吗?”“你不是一直嚷嚷着要等天师府的首席弟子到来吗?”他冷笑一声,眸光微眯,透着一丝得意:“现在,宁元道已经到了,我看你还能怎么拖!”此话一出,全场众人顿时一片哗然!“对啊,宁元道已经来了!面具公子还能怎么解释?”“他原本只是想拖延时间,可现在时间没拖住,正主真的到了,他还能怎么躲?”“这下,他再也无话可说了吧?”人群中,议论声此起彼伏,所有人都等着看面具公子的笑话。然而——在众人的注视下,萧宁只是轻轻抬起眼,目光淡然地扫了薛天冥一眼,嘴角微微勾起,缓缓道:“你说……还真巧啊。”他语气不疾不徐,淡淡地吐出这句话,仿佛是在感叹一件极为寻常的事。薛天冥眉头微皱,没听懂他的意思:“什么巧?”萧宁轻轻一笑,声音平静:“求缘,你准备了三生石,我也准备了。”他微微一顿,语气意味深长:“而天师府的事情……也是一样。”轰——!此话一出,全场瞬间一片死寂!下一秒,人群彻底炸开!“等等!他这是什么意思?”“他说‘天师府的事情也是一样’,这是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他也请了天师府的人?!”“怎么可能?!天师府的人,岂是那么容易请的?!”人群中,无数人脸上露出震惊之色,一时之间,整个求缘台的氛围都变得极其怪异!而薛天冥在短暂的错愕后,脸上突然露出一抹极度讽刺的笑意。他盯着萧宁,眼神中满是戏谑,忍不住哈哈大笑起来!“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回荡在场内,充满了讽刺与不屑。“面具公子,你这话的意思,莫不是在说,你也请了天师府的人帮你做法事?”他笑着摇了摇头,嘴角勾起,眼神愈发冷冽:“这可真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了!”他眯起眼睛,语气带着一丝鄙夷:“天师府弟子,身份尊贵,又岂是随便能请得动的?”他微微顿了顿,语气愈发讥讽:“据我所知,此番天师府前来缘会,负责求缘法事的,便是两人。”“一个,是林一。”“另一个,便是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他目光犀利地盯着萧宁,嘴角勾起:“面具公子,你口口声声说‘巧了’……”“难不成,你是在暗示——宁元道是你请来的?”说到这里,薛天冥终于忍不住再次大笑起来!“哈哈哈哈哈——”他的笑声充满了不屑,甚至带着一丝对萧宁的彻底轻视!“你还真是……口出狂言啊!”“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身份何等尊贵?!”“他若要做法事,怕是大燕皇室都得亲自请他,你一个来历不明的神秘人,凭什么请得动他?!”“简直可笑!”薛天冥满脸嘲讽,他的声音传遍整个会场,煽动了众人的情绪,所有人都觉得,这绝对是不可能的事情!“对啊!宁元道是什么身份?面具公子凭什么请得动他?”“他怕是已经彻底无话可说了,才开始信口胡诌!”“天师府的人可不是谁都能请的,他这根本就是在虚张声势!”人群议论纷纷,所有人的目光都带着浓浓的不信与质疑。 第484章 真正的大人物! 十佳丽席位上,红衣翩翩皱着眉,美眸中闪过一丝犹疑:“他……是在虚张声势吗?”青衣染轻轻叹息:“宁元道的身份,的确不是一般人能请得动的。”白雪霁低声道:“若他真能请来宁元道……那他的身份……”她的话没有说完,但所有人都听得懂!楚南岳、丁方山两位世家家主对视了一眼,皆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丁方山冷笑一声,低声道:“这人,已经彻底黔驴技穷了。”楚南岳轻轻点头,目光微冷:“宁元道根本不可能是他请来的,他现在,不过是死鸭子嘴硬罢了。”所有人都等着看萧宁的笑话。然而——在所有人的质疑声、嘲讽声中,萧宁的神情依旧平静无波!他没有愤怒,没有慌乱,没有急着辩解。他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目光淡然地扫视了一眼众人,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在所有人都等着看他窘迫之态的时候,他却只是轻轻吐出两个字——“是吗?”他的语气不轻不重,淡淡的,带着一丝意味深长。就在这时——另外一边!宁元道,终于是到了眼前!林一此刻心绪翻涌,终于等到了自己的师兄——宁元道!他看着那一身青白道袍、负剑而行的身影,心中顿时生出一股说不出的安定之感。在天师府年轻一代中,宁元道的威望无可匹敌。他不仅是掌教亲传,更是天师府未来的希望,甚至被誉为“道门少师”,未来极有可能成为天师府下一任掌教。有他在,今日之事,定能拨云见日!林一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激动,调整好思绪,准备迎上前,将这次的事情一一禀明。他知道,今日之事事关重大,三生石的真假,面具公子的身份,乃至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天机山等势力的态度,都可能因宁元道的到来,而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但——就在他刚刚组织好语言,迈步上前,准备开口的刹那……一道突如其来的声音,瞬间让他僵在了原地!“公子,我们到了,法事可以开始了。”那声音不疾不徐,透着一股恭敬,甚至带着些许欣喜与尊敬,语气中毫无半点质疑与敌意。可正是这句话,让全场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林一猛地一怔,整个人都愣在了当场,脑海中轰然一震!他猛然抬头,目光死死地盯向声音的来源——那竟是宁元道身旁的一名青年!而更令他震撼的是——那人竟是直接走向了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他眼中带着一抹尊敬,缓步上前,在众目睽睽之下,站在了面具公子面前,双手抱拳,语气依旧恭谨:“公子,一路上风尘仆仆,总算赶上了。”“请问法事何时开始?”轰——!这句话,如同一道惊雷,在所有人的心头炸响!整个求缘台,一片死寂!所有人都睁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望着眼前的一幕,仿佛脑海中都陷入了短暂的宕机状态!什么……什么情况?!这个随宁元道一同而来的人,竟然……是在对面具公子行礼?!他竟然称呼面具公子为“公子”?!他竟然在请示面具公子——法事何时开始?!一瞬间,所有人都感觉自己的认知被彻底颠覆了!不远处,刚刚还得意洋洋的薛天冥,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脸上的笑意仿佛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抹去,嘴角僵硬得半天合不拢。他整个人都懵了!他的脑海中,唯一能浮现的念头就是——“怎么回事?!到底发生了什么?!”——这可是天师府的弟子啊!这不是该来质问面具公子偷盗三生石的么?!——这可是天师府的正主啊!这不是该让面具公子无所遁形、跪地求饶的么?!可现在,这个随天师府弟子而来的人,竟然对着面具公子行礼?!“什么情况?”“为什么他们看上去……不像是来兴师问罪的?”不仅是薛天冥,林一也是整个人都呆住了,仿佛整个世界都变得不真实起来!他本来以为,自己迎来的是一个能为天师府正名、揭露真相的大靠山。可现在,眼前的一幕,让他整个人都如遭雷击,几乎怀疑自己是不是听错了!而其他围观的众人,也完全陷入了难以置信的状态!“怎么回事?!这个天师府弟子为什么对面具公子这么恭敬?!”“难道……他们认识?!”“可……这怎么可能?!”十佳丽席位之上,众佳人全都惊呆了!红衣翩翩的眼中满是震撼,忍不住喃喃道:“我是不是听错了?”青衣染缓缓放下手中的茶杯,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这人对面具公子,竟然如此恭敬……他不应该前来兴师问罪么?”白雪霁神色复杂,低声道:“他到底是谁?”洛水瑶轻咬红唇,心中闪过无数念头,却又难以理清:“事情似乎,比我们想象得更复杂……”不仅是十佳丽,就连楚南岳、丁方山等世家家主,也全都神色剧变,眼神中带着浓浓的震惊与迟疑!丁方山目光凝重,低声道:“天师府的人……为什么对他如此尊敬?”楚南岳也是皱紧了眉头,沉声道:“他们不是该来调查三生石的来历吗?怎么……”一时间,所有人的情绪都陷入了一种极度混乱的状态。——他们之前所有的猜测,似乎都被这一幕彻底粉碎了!——面具公子,不仅没有露出心虚之态,反而得到了天师府弟子的尊敬?!到底是怎么回事?!而在所有人的震撼目光中,唯一始终保持淡定的,依旧是站在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他的姿态仍旧从容不迫,面对那名天师府弟子的请示,他只是微微颔首,声音平静:“无妨,稍后再行开始。”天师府弟子恭敬地点头:“是。”这一幕,彻底震撼了全场!林一的脸色瞬间变得苍白无比,他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可嗓子仿佛被人狠狠掐住,一个字都吐不出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天师府的人……竟然听命于面具公子?!这场风波,到此刻,已经彻底脱离了所有人的掌控!谁都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宁元道还未开口,可这一切,已经让所有人意识到——今天,他们恐怕见证了一件足以震撼整个神川大陆的大事!空气仿佛凝固,所有人的心头都被这一幕狠狠震撼!薛天冥的笑容彻底僵住,林一的神情凝固,楚家、丁家等世家的高层目光惊疑不定,而十佳丽席位上的佳人们,也全都睁大了双眸,不敢置信地看着眼前的景象!天师府弟子,竟然对面具公子如此恭敬?!他竟然询问面具公子“法事何时开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所有人的脑海中都轰然炸开,甚至有人觉得自己是不是听错了!在所有人都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站在场中的林一更是直接懵了!他看着天师府弟子那恭敬的态度,整个人仿佛被雷劈了一般,呼吸一滞,脑海中一片空白!“不……不可能……”林一喃喃自语,声音颤抖,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他完全无法接受!他一直以为,这面具公子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是个偷取三生石的贼人。可现在,天师府的弟子,竟然如此尊敬地向他请示?!“怎、怎么回事?”林一猛地抬起头,看向自己的师兄——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如果说,在场所有人中,唯一能解释这件事的人,那就只有宁元道了!他深吸了一口气,勉强压下心头的震惊,快步走上前,急声问道:“师兄……莫非,你认识这位面具公子?”这句话一出,全场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紧紧盯着宁元道,等待着他的回答!如果宁元道认识面具公子,那就意味着——这个神秘的面具公子,很可能是某位惊天动地的大人物!众人甚至已经在心中猜测起来——难不成,他是天机山的高徒?或者是落剑山庄的传人?抑或是……夜面郎君的亲信?!然而——面对林一的询问,宁元道却微微摇了摇头,神情依旧平静如水。“不认识。”他话语简洁,语气平静,仿佛这只是一个再简单不过的问题。可正是这两个字,让众人心头刚刚升腾起的猜测瞬间被打破!“什么?不认识?”林一整个人都愣住了,脸上露出难以置信的神色。不认识?那为何天师府的弟子会对他如此恭敬?为何他竟能安排天师府的法事?不仅是林一,周围的众人也全都惊疑不定。“宁元道竟然不认识他?”“可……不认识,为何天师府的弟子会向他行礼?”“对啊,这怎么可能?”十佳丽席位上,红衣翩翩皱紧了眉头,低声道:“事情越来越奇怪了……”青衣染轻轻叹息,美眸中满是思索:“如果他们不认识,那这天师府弟子为何听命于他?”白雪霁微微皱眉,缓缓道:“我有一种感觉……这位面具公子的身份,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此刻,全场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宁元道的进一步解释!林一回过神来,咽了咽口水,忍不住追问道:“师兄,那……为何天师府的弟子会听他安排?”宁元道微微沉吟,随即目光平静地看向三生石,缓缓开口道:“我虽不认识此人,但按照‘那位天机山大人物’的说法——”他停顿了一下,目光深邃,语气坚定地道:“这块三生石,本就是为他所买!”轰——!此话一出,整个场内瞬间掀起轩然大波!“什么?!”“天机山的大人物……是为了面具公子买的这块三生石?!”“这、这怎么可能?!”“难道他和天机山有关系?!”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句话彻底惊呆了!宁元道所说的“天机山大人物”,必然是天机山中的高层,甚至可能是掌控天下情报的“天机长老”!这样的存在,竟然亲口说——三生石是为面具公子所买?!如果是真的,那岂不是说,面具公子的身份,绝非寻常?!林一只觉得头皮发麻,整个人都懵了!他万万没想到,事情竟然会发展到这一步!而不远处,薛天冥整个人已经呆滞!他的脸色从苍白到铁青,再到惊愕,嘴巴微微张开,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他的脑海里只有一个念头——“怎么可能?!这怎么可能?!”天机山的大人物,竟然为了面具公子,买下了一整块完整的三生石?!那面具公子的身份……到底是什么?!人群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大,所有人的目光都充满了震惊和不解。十佳丽席位上,佳人们更是个个神色复杂!红衣翩翩忍不住轻声道:“这……这未免也太惊人了……”青衣染缓缓道:“天机山的大人物,竟然会为他买下三生石……这意味着什么?”白雪霁深吸一口气,目光闪烁:“他到底是什么身份?”洛水瑶轻咬红唇,美眸中满是不可思议:“难道,他不是普通人,而是……”她的话没有说完,可所有人都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此刻,就连楚家、丁家等世家高层,也都彻底坐不住了!“什么?!”“天机山……竟然为他买下了三生石?!”“难道,他和天机山有莫大的关系?!”楚南岳和丁方山对视一眼,皆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抹骇然之色!他们原本以为,面具公子只是一个来历神秘的普通人,可现在看来……这哪里是普通人?!这分明是一个连天机山都要照拂的存在!他们本想彻底疏远面具公子,可现在,他们心中却浮现出了一丝悔意!这样的人物,若是错过了,岂不是错失了一场天大的机缘?!一时间,众人皆陷入了震撼之中,心头翻起惊涛骇浪!而站在求缘台上的萧宁,依旧保持着一贯的淡然与从容。他的银色面具在阳光下微微反射着光芒,身姿笔挺,双手负在身后,气定神闲,仿佛早已料到这一切。这一刻,所有人都终于意识到——这个看似神秘的面具公子,远比他们想象的要更加深不可测!他,到底是谁?为何,天机山的大人物,会亲自为他买下三生石?而他的真正目的,又是什么?这一刻,整个求缘台,陷入了前所未有的震撼与狂潮之中!空气仿佛凝固,整个求缘台上的气氛紧绷到了极点。所有人都被宁元道的那句话震撼得说不出话来——天机山的大人物,竟然是为面具公子买下三生石的?!这意味着什么?这意味着,这位神秘的面具公子,绝非寻常之辈!可还不等众人从震撼中回过神来,另一道声音,忽然在寂静的场内响起——“公子,天师府的人,已经请来了。”所有人的目光猛地朝声音来源看去,便见到一道高大挺拔的身影,正朝求缘台走来!那人一身劲装,肌肉虬结,气势如山,双目炯炯有神,透着一股沉稳与锐利的气息。最让人震惊的是,他的步伐沉稳而有力,每一步踏出,仿佛都带着一种震慑人心的威压!所有人都能感觉到——此人,绝对不是普通人!有人惊呼出声:“这是谁?”“看他的气势,绝不像寻常之辈!”“等等……薛天冥之前不是说,此番有一位神秘的大人物买下了三生石,而且,那人还请了宁元道做法事?”“看宁元道对其的样子,莫非……就是他?!”然而,这人并非薛天冥口中的“大人物”,而是萧宁的亲信之一,铁拳!只是,除了极少数知道萧宁底细的人,无人知晓铁拳的真实身份。此刻,铁拳来到了求缘台中央,径直走向面具公子,脸上带着恭敬之色,单膝跪地,低头拱手,语气沉稳而恭敬:“公子,属下奉命而来,天师府的人,已经请到。”轰——!这一刻,整个求缘台,彻底炸开!——这人竟然直接跪了?!——这可是他们口中,那所谓的神秘的大人物啊!竟然会如此恭敬地向面具公子行礼?!——这究竟是何等身份,才能让这样的人甘愿效忠?!人群震惊得说不出话来,甚至就连楚家、丁家等世家高层,此刻都忍不住变了脸色!这位面具公子,到底是什么来头?!这时,铁拳微微侧身,伸手指向身后的宁元道,缓缓开口:“公子,这位是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属下已将他带来。”宁元道……终于到了面具公子面前!然而——所有人都没想到,真正让他们震撼的,还在后面!在所有人的目光下,宁元道竟然脸色微变,仿佛见到了什么不得了的人物一般,眼中透出一抹拘谨和敬畏!紧接着,他竟然深深地抱拳,低头行礼,语气恭谨至极地自报家门——“在下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拜见公子。”此话一出,场内瞬间死寂!所有人都傻了!就连林一,都像是被雷劈了一样,整个人呆在原地,大脑一片空白!——宁元道是谁?那可是天师府年轻一代的魁首,天师府掌教的亲传弟子,甚至有望成为未来的掌教继承人!他这样的人物,竟然对面具公子如此恭敬?!这……这怎么可能?!“我没听错吧?”“宁元道竟然……行礼了?!”“这面具公子,究竟是什么人?!”所有人都彻底震撼了!可更加让人震惊的是——在宁元道恭敬地行礼后,面具公子只是微微点头,算是回应!然而,就是这一记简单的点头,落在宁元道眼中,竟仿佛是天大的恩赐!他明显松了一口气,眼中甚至浮现出了一抹受宠若惊的神色,随后再次低头,恭敬地站在一旁,不敢再多言!此时此刻,全场所有人都傻眼了!宁元道,这位未来有望执掌天师府的大人物,竟然会在一个“陌生人”面前,露出如此拘谨的神色?!这……这究竟是何等身份的人,才能让宁元道如此敬畏?!空气死一般的沉寂,众人已经不知道该如何形容自己此刻的震撼!十佳丽席位上,红衣翩翩猛地捂住了小嘴,美眸瞪得滚圆:“我……我没听错吧?”青衣染轻轻吸了一口气,神色罕见地带上了一丝震撼:“这人……究竟是谁?”白雪霁深深皱眉,美眸闪烁:“天师府的首席弟子,在他面前,竟然如此拘谨?”洛水瑶更是惊得小手捏紧了袖口,心跳都乱了几分,呢喃道:“这……这未免太不可思议了……”不仅是十佳丽,就连楚南岳、丁方山这些老成持重的世家家主,此刻都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他们原本还在担心,若面具公子真的偷了三生石,自己该如何抽身而退。可现在,他们却发现——自己竟然险些错过了一位真正的绝世人物!卫清挽静静地站在原地,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目光深深地凝视着那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子。她的心头,早已掀起了惊涛骇浪!如果说先前,她还只是对“悔报公子”心存疑惑,那么此刻,她已经彻底被眼前的一切震撼到了!他究竟是谁?最初,她只是觉得这个悔报公子身上有些熟悉的影子,可始终无法确定。后来,他展露出琴艺、书法、谈吐风度,都非寻常人可比,她心中虽有怀疑,却也不敢深想。可如今,天师府首席弟子宁元道,在他面前竟是如此拘谨,甚至带着受宠若惊的神色!这样的场面,卫清挽从未想象过!她清楚宁元道的身份,天师府年轻一代的魁首,天师府掌教的亲传弟子,甚至有望成为未来的掌教继承人。这样一个身份尊贵之人,在面对神川大陆上许多名门望族时,都是淡然从容,何曾有过这种拘谨的态度?可偏偏,此刻他在悔报公子面前,却仿佛小辈见到了长辈,甚至是臣子见到了天生王者!卫清挽的心,猛地颤了一下。她无比确信,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普通人!他的身份,绝对远比她之前所能想象的还要高贵、还要震撼!可是,他到底是谁?悔报公子……他的真实身份,究竟是……他跟萧宁,又究竟是何关系?卫清挽咬住下唇,脑海中无数思绪翻涌,可无论如何,她都无法得到一个确定的答案。 第485章 求缘何人? 求缘台上,萧宁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淡然地看着宁元道,语气不疾不徐,透着一股从容不迫的气势。“既然天师府的人到了,那便正好。”他说着,顿了顿,随即嘴角微微扬起,话语轻描淡写,却如惊雷一般,炸响在人群之中——“请取出在下的第三件求缘礼——道教婚书。”轰——!此话一出,整个求缘台顿时爆发出一阵哗然!“什么?道教婚书孙不醒的这个借口一出,他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可是,在一边听他说话的黄良却是急了,也不顾什么上下尊卑了,直接就扯着嗓子评击起了孙不醒的这个想法来。茫茫暗夜,想看见火光其实是很简单的。可是,萧靖使劲瞪着眼睛踅摸了半天,都没能找到任何光亮。借着自已在云路中疗伤的时间,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孙不醒于是,干脆就在那里召唤出了系统,和系统一起,统计起了这次进入了柏鉴的封神梦境世界之后,一共捞了多少好处。“部队过来已成定局,要不再提高一下进出这里的税收,这样也能熬过一段时间?”姜凡道。夏家的随从们面面相觑着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犹豫了片刻才不情不愿地坐下了,拔出了一半的刀也插回了刀鞘中。雾气所过之处,寸草不生,鸟兽绝迹。连汽车、楼房、街道等等,都看不出原来的样子,有的被侵蚀干净,只剩下一具灰白色的外壳,有的苟延残喘,也只能堆在里面等死。向后一扫,却见易家百人,多是精英,最低也是金丹后期,还有不少丹化境的高手。“安静!安静!”艾尔喊了几声,却一点效果都没有,心中顿时一阵恼火,抬手便是一枚火球砸向了大胡子身前的地面。说罢,她再次扭头朝向岸边,似乎连和萧靖多说几句话的心情都欠奉。这一刻的孙不醒,犹如传,销讲师附体,在那里洗脑似的,一口气把他拿出来的这三颗朱果给吹的是天上少见地下少有,跟古代走江湖卖大力丸的那种有病治病无病强身的说辞是一模一样。“既然你认为我的医术没有问题,那就开始吧,不能再拖了,除非你们想看到一具冰冷的尸体。”塞恩斯说着,就从一旁的护士捧着的托盘上,拿起一支装有药剂的针管,然后一步步走向夜殇。看着对面埋头喝粥的男子,蓝草刚刚在心里升腾的郁闷情绪一扫而光。“不是,是几个往来日本国贸易的明州海商。”烧猪院和尚回答。于是辰辰开心的拉着李白的手走在前面,冷若冰则走在他们后面。“刚睡醒,可不能揉眼睛,你的手上可都是带细菌的。”冷若冰说完,忙用干净的帕子,帮辰辰的眼睛擦了擦,用手在她脸上撸了两下,让她清醒一些。与此同时,他还亲自带人前往刚才被几千斤火药炸出的大坑勘查。一股浓烈的硝烟味儿扑鼻而来,马上就有人闻出了究竟。红光瞬间消散,聚敛为一道剑光浮出地面,周白踏光而出,浮空而立。一个能将行军道大总管当做大将军,连最基本的官职都分不清楚的孩子,却能如此清晰的道出长子既是太子,其他儿子要被封王赶出长安这么复杂的问题。冯娇中学时代最喜欢的就是尝试新鲜事物,而她现在最喜欢回忆过去。人家正牌总裁带着老婆满世界飞,不务正业不说,最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了,还总是赖在家里陪老婆养胎,完全把公司里一大摊子的事压到他身上,让他忙得要死。 第486章 求缘卫清挽?! 霞光流转,湖水荡漾,天地间仿佛都屏息静待这一刻的到来。求缘台上,萧宁缓缓抬起手臂,手指微微一顿,仿佛是在慎重地做出选择。无数双目光随着他的手指而移动,紧张、期待、忐忑、激动……各种情绪交织在一起,像是凝固在了这一刻。他,到底会选择谁?就在这一瞬间,他的手指,毫不犹豫地指向了台下的某处!轰——!这一刻,全场骤然寂静,旋即爆发出滔天的议论声!“选出来了!选出来了!”“他选的人是谁?!”“快看,他指的方向,那……那是谁?”所有人循着他的手指看去,试图找到他最终选择的人!然而,当众人顺着方向望去时,却发现——被选中的女子,并非十佳丽中的任何一人!她坐在人群之中,不像十佳丽那般身穿华丽服饰,也未曾特意打扮,而是静静地坐在那里,气质淡然,与四周人群融为一体。一时间,所有人都怔住了。“这……这是谁?”“他没有选择十佳丽,竟然选了个陌生女子?”“这可真是稀奇了!这女人到底是什么来头?”人群中,有人皱眉,有人愣住,还有人忍不住低声议论。求缘大会历年来,从未有过这种情况!按照惯例,所有参与求缘的男子,都会在十佳丽之中择选自己心仪之人,可是,今天……竟然有人打破了这个惯例?而且,这可是持道教婚书求缘的人!此等圣物,岂是能随意赠予之物?十佳丽席位上,不少佳人皆是目露惊愕,显然完全没有想到,面具公子的选择竟会落在一位无名女子身上!红衣翩翩眉头紧锁,美眸中满是疑惑:“他……竟然选了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青衣染轻轻放下茶杯,目光微闪:“如果他只是随意求缘,那又为何拿出道教婚书?”白雪霁微微蹙眉,轻声呢喃:“难道,他与那名女子,早已认识?”洛水瑶咬了咬唇,心中复杂至极。——此等男子,究竟心属何人?一旁的楚南岳、丁方山等世家家主,同样脸色微变,显然对这个意外之选感到不解。“这名女子……究竟是谁?”“她与这位面具公子,究竟有何渊源?”“难道……她的身份,也不简单?”一时间,猜测四起,议论声此起彼伏!而在人群的焦点之中,那被选中的女子,目光怔然地望着求缘台上的男人。他……竟然选择了她?她心中微微震荡,但很快,便恢复了冷静。她缓缓站起身,面对着那无数道灼热的目光,深吸一口气,平静地开口道——“多谢公子的厚爱。”“可惜,我不能答应。”轰——!这句话,如同惊雷一般,在全场炸响!所有人都愣住了!什么?她拒绝了?!这可是道教婚书!百年难得一见的求缘圣物,她竟然拒绝了?!求缘台上,萧宁的目光微微一凝,眼神依旧深邃,看不出半分情绪波动。而台下的众人,早已彻底沸腾!“不可能吧?她竟然拒绝了?”“难道她不知道道教婚书意味着什么?!”“这可是百年难见的求缘之礼啊!”人群之中,震惊、疑惑、不解,甚至是不可置信的情绪疯狂翻涌!十佳丽席位上,红衣翩翩睁大了眼睛:“她疯了吗?”青衣染蹙眉:“竟然……真的拒绝了?”白雪霁轻叹:“世事难料。”而这时,她接下来的话,更是让全场彻底震撼!她看向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语气坚定,带着毫不动摇的决然——“因为,我心有所属。”轰——!这句话,如同另一道惊雷,瞬间将全场所有人都震得目瞪口呆!她……心有所属?!这可是持道教婚书求缘的机会啊!她不仅拒绝了,还直接当众说出,她已有心上人?!一时间,全场鸦雀无声,仿佛所有人都失去了声音,静得落针可闻。许久之后,才终于有人打破沉寂——“她说她心有所属?”“到底是谁,能让她宁愿放弃道教婚书?”“如果她已有心上人,那她的意中人,此刻在哪里?!”无数道目光,纷纷望向四周,试图找到答案。然而,那女子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未曾多言,也未曾解释。求缘台上,萧宁望着她,深邃的眸光闪过一抹意味不明的情绪。她心有所属?——他知道,她的心,一直都属于他。此刻,他静静地看着她,银色面具下的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这一场戏,才刚刚开始。然而,场中的众人早已炸开了锅!“她的心上人是谁?”“到底是什么样的男子,能让她连道教婚书都拒绝?!”“难道……她的意中人,也在场?!”整个求缘大会,因为这一句话,彻底沸腾!求缘台上,银色面具在阳光下微微闪烁,映照着男人深邃的眼眸。萧宁静静地看着眼前的女子,目光沉稳而幽深,仿佛在看着某个注定会到来的结果。片刻后,他终于开口,声音温润而平静,透着一股无法抗拒的自信:“难道……不看看我面具之下的真容,再做决定?”轰——!此话一出,台下众人再次哗然!“面具之下的……真容?”“什么意思?难道他愿意摘下面具?”“天呐!若他真是某位大人物,那这女子拒绝得未免太草率了吧?!”不少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紧紧盯着台上的二人。十佳丽席位上,红衣翩翩美眸微闪,忍不住惊叹:“他竟然愿意揭下面具?”青衣染端起茶盏,低声道:“若他真的揭下面具,那就代表——他的身份,足以惊世。”白雪霁轻轻叹息:“真想看看,他究竟是谁……”楚南岳、丁方山等世家家主,眼神顿时凝重起来。他们心中早有猜测,若这位面具公子真的揭下面具,那真相或许会震动整个神川大陆!然而,面对萧宁的提议,那名女子的反应,却出乎所有人的意料。她依旧神色平静,甚至没有丝毫动摇。她只是淡淡地看着萧宁,声音依旧坚定:“无需。”一时间,整个求缘台再度陷入短暂的沉寂。所有人都愣住了。“她……她竟然拒绝了?!”“就连面具公子自己都愿意揭下面具了,她居然连看都不看?”“这……她到底在想什么?!”众人惊疑不定,根本无法理解她的决定。十佳丽中,有人惊叹,有人不解,有人暗自思忖。而此刻,站在求缘台上的萧宁,终于微微皱眉。“为何?”他的语气不再如刚才那般淡然,而是多了一丝探究。女子深深地看着他,语气依旧平静,但其中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复杂情绪:“因为……我心中的那个人,不如公子。”萧宁的瞳孔微微一缩,第一次露出了一丝明显的情绪波动。台下众人听到这话,更是彻底愣住了!“什么?!”“她说,她的意中人……不如面具公子?”“这是什么意思?!”一时间,人群中的议论声再度掀起一片浪潮。十佳丽席位上,红衣翩翩低声道:“若她心有所属,为何又说她的意中人不如面具公子?”青衣染美目闪烁,若有所思:“除非……她心中的那个人,根本不可能是面具公子。”白雪霁低低地叹息:“若她有这样的认知,那就意味着……她已经在心中断绝了一切可能。”洛水瑶轻咬红唇,神色复杂:“她……为何如此笃定?”而楚南岳、丁方山等人,此刻也听出了不同寻常之处。这句话,透露的信息太多了!女子言下之意,显然是——她的意中人,远远不及面具公子优秀,甚至,两者根本不可能是同一人。所以,她根本不需要看,也不需要确认!一时间,所有人都愣住了。他们不明白,这名女子为何如此笃定。难道,她真的如此了解她心中的那个人?又或者说——她根本就不愿相信?此刻,卫清挽的内心,却远比外界更加震荡。她原本并不愿意多言,可当面具公子提出要揭下面具时,她却感受到了一种莫名的危机感。她不愿去看。更不愿去赌。她的心,曾经完全属于萧宁。可是,萧宁不过是个纨绔公子,即便曾经带给她温暖,但在整个天下人的认知中,他始终是个胸无点墨、荒唐无度的皇子!而眼前的面具公子,却睥睨天下,才华横溢,风姿无双。这两者,怎可能是同一人?!所以,她拒绝。她不会让自己动摇,更不会让自己抱有哪怕一丝一毫的不切实际的幻想。她缓缓吐出一口气,深深地看着面具公子,忽然开口问道——“公子,我可以问你一个问题吗?”萧宁静静地看着她,银色面具下的眸光幽深如海。片刻后,他缓缓点头。“问。”卫清挽轻轻吸了一口气,声音低缓,却异常清晰:“我们是否认识?”“亦或是说,公子是否认识……萧宁?”轰——!此话一出,全场再次炸开!“她……她竟然问起了萧宁?”“这个问题是什么意思?”“莫非,她怀疑面具公子与萧宁有关?”议论声瞬间四起,无数人都被这个问题惊得愣住了。十佳丽席位上,众佳人皆是目光一闪,纷纷低声议论。红衣翩翩低声道:“她为何突然提及萧宁?”青衣染沉思道:“或许……她察觉到了什么?”白雪霁轻声呢喃:“如果是这样,那面具公子的身份……更值得推敲了。”而楚南岳、丁方山等世家家主,此刻也都目光微凝,显然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感到诧异。在场众人虽然知道萧宁这个名字,但在他们看来,萧宁不过是个皇族公子,虽然身份尊贵,却与眼前这位面具公子完全不搭边。可是,为什么她要问这个问题?而所有人最关注的,还是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他的回答,将决定一切!然而,面对这个突如其来的问题,萧宁却没有立刻回答。他只是静静地看着卫清挽,目光深沉,如同暗夜之海,平静无波,却暗藏汹涌的情绪。片刻后,他的嘴角微微一勾,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他,没有回答。他只是沉默地望着她,仿佛在等待她的下一个决定。而这一刻,卫清挽的心,竟然微微一颤。为什么,他不回答?难道,他真的认识萧宁?还是说,他不屑于回答?一时间,她的内心,竟生出了一丝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到的动摇……而场外众人,更是紧盯着他们,等待着下一步的发展!整个求缘大会,已经被这一场求缘,彻底推向了巅峰!求缘台上,银色面具的男子沉默地望着那道身影,他的目光幽深,仿佛穿透了时光长河。而对面的女子,面纱之下的目光同样深邃,只是那一丝迟疑,很快被坚定所取代。——她的回答,仍旧是拒绝。而在人群之中,卫家姐弟两人的反应,各不相同。——卫青时。此刻,卫青时的神色,已经不知该用何种言语来形容。他当然知道求缘台上的“悔报公子”是谁。可是……即便他早就知晓了姐夫的真实身份,甚至一路上都在帮他瞒着姐姐,可到了这一刻,他依旧被震撼得体无完肤!——完整的三生石?——道教婚书?!这都是人能弄出来的东西吗?!卫青时死死地盯着求缘台上的男人,只觉得自己对姐夫的认知,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崩塌着。他本以为,姐夫最多就是掌控了皇权,手握昌南王的势力,在朝堂之上翻云覆雨。可现在才发现,自己还是太小看他了!三生石的出处,一直以来都是神川大陆最大的谜团之一,背后牵扯的是夜面郎君、落剑山庄、天机山三大势力的争夺,可如今,姐夫却大喇喇地拿出来当求缘礼?道教婚书更是离谱!这玩意儿别说普通人了,就连许多皇族贵胄,都不一定能求得一张!可现在,这些东西,全都堂而皇之地出现在了求缘台上。——是姐夫拿出来的!卫青时只觉得脑子里“嗡”地一下,甚至有点恍惚,仿佛第一次认识自己的姐夫。“这……真的是姐夫能做到的事情?”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足够了解姐夫的实力,可事实证明——他还是低估了。“姐夫……到底是怎么做到的?”他目光震撼地望着求缘台上的萧宁,脑子里不断地翻腾着各种念头。他不怀疑萧宁的能力,但眼前的这一切,实在是超出了他的想象!如果说,萧宁是凭借着自己的谋略,一步步走到今日的地位,那卫青时不会有丝毫意外,甚至会大为佩服。可问题是,三生石、道教婚书……这些东西,普通的算计根本拿不到!“姐夫这些年到底经历了什么……”卫青时深吸了一口气,强行让自己冷静下来。但尽管如此,他的内心,依旧充满了无尽的震撼。“我姐若是知道面具公子是姐夫,会是什么表情?”这个念头在卫青时心头一闪而过,随即,他又微微摇了摇头。以姐姐的固执性格,就算她知道眼前之人是姐夫,也绝不会轻易松口。看来,姐夫还得再努力一番啊……——另一边,卫轻歌。相比于卫青时的震撼与佩服,卫轻歌的表现,就要直截了当得多了——她的脸色,已经黑成了一块锅底。她双手抱胸,气呼呼地瞪着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满脸写着四个大字:不服气!——面具公子了不起啊?!——能拿出三生石,道教婚书,就厉害了?!——你再厉害,我姐姐只喜欢萧宁姐夫!她气鼓鼓地瞪着萧宁,眼神里满是不满。“这家伙到底是哪来的?”“凭什么向姐姐求缘?”“他知不知道,姐姐已经有心上人了?!”卫轻歌心里充满了不服气,她气愤地盯着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只恨不得上去狠狠地教训对方一顿。她一直都知道,姐姐最爱的人,是萧宁姐夫,哪怕他们因朝堂纷争而分离,可姐姐的心,从未改变过!可现在,居然有个莫名其妙的男人,拿着一堆稀世珍宝,堂而皇之地向姐姐求缘?!“呵,什么三生石,道教婚书?”“就算你拿出整个神川大陆的至宝,也比不过萧宁姐夫的一根头发!”卫轻歌眼里满是挑衅,甚至隐隐带着一丝不屑。她虽然佩服这个面具公子的手笔,可她更相信——姐姐是不会被这些东西迷惑的!更何况,姐姐刚才已经拒绝了!想到这,卫轻歌心里舒服了不少。她得意地扫了求缘台上的萧宁一眼,眼神里写满了“就算你再优秀,姐姐也不会选你”!“怎么样,面具公子?被拒绝了吧?”“我姐姐心里只有萧宁姐夫,你还是趁早死心吧!”她心里哼哼着,甚至有些幸灾乐祸。可偏偏,求缘台上的面具公子,依旧平静如山,没有半点沮丧或尴尬,甚至连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这一幕,让卫轻歌心里一咯噔。“这家伙……怎么一点都不慌?”她微微皱眉,突然有了一丝不妙的预感。然而,还没等她想明白,求缘台上,那道银色面具的男子,终于开口了——“难道……不看看我面具之下的真容,再做决定?”此言一出,全场再度一静!卫轻歌也瞬间愣住了!——什么意思?!——他为什么这么说?!卫轻歌的心猛地跳了一下,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求缘台上的男子身上。她隐隐觉得,这个面具公子,似乎……有些不太对劲!可转念一想,她又觉得不可能。“他不可能是萧宁姐夫!”“他比萧宁姐夫强太多了!”“姐姐心里的那个萧宁,怎么可能会是这种惊才绝艳、谋算深沉的男人?”她猛地甩了甩头,把脑海中的荒谬念头甩出去,脸色微微发冷。她倒要看看,这个面具公子,到底要玩什么把戏!而求缘台上,银色面具的男子,仍旧静静地看着对面的女子,目光深邃,仿佛穿透了一切……天色渐沉,夕阳的余晖洒落在胭脂湖上,为整片湖水镀上了一层瑰丽的金光。湖面微微荡漾,倒映着求缘台上那道孤傲的身影,仿佛天地间的一切,都在为这场即将揭开的谜团做着铺垫。风,轻轻吹拂。带着湖水的湿润,带着夜晚即将降临的微寒,也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气息,在整个求缘台上缓缓弥漫开来。人群寂静无声。即便是在热闹非凡的神川缘会,此刻的胭脂湖畔也仿佛被人施了禁制一般,每一个人都屏住了呼吸,目光紧紧地锁定着求缘台上的男子。这是一种奇异的氛围。无人言语。所有人的心神,都被那位戴着银色面具的男人吸引。在场之人,无论是世家公子、江湖侠士,还是各方势力的代表。甚至是那些原本只是前来求缘的普通人,都在这一刻,屏息凝神,等待着即将到来的时刻。“他……真的要摘下面具了吗?”不少人心中浮现出这样的念头。他们不禁回想起,这位神秘的面具公子,自登上求缘台以来,便一直以无与伦比的风采,搅动着整个缘会的风云。完整的三生石。天师府亲手书写的道教婚书。震慑全场的镇定自若。他的一举一动,都在一次次颠覆着众人的认知,让所有人对他的身份充满了好奇与猜测。可如今,这位神秘的面具男子,竟然要摘下面具?!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不再隐瞒身份!意味着,所有的猜测都将得到答案!意味着,今日这一场波澜壮阔的求缘,将迎来最关键的时刻!远处,胭脂湖的湖面微微荡漾,天边最后一抹夕阳逐渐被夜幕吞没,晚霞如燃烧的流云,绚烂而短暂。 第一卷:风起洛陵 第487章 揭面!面具公子的身份! 风吹过湖面,拂动岸边的柳条,也吹起求缘台上男子的衣袂。 那抹银色的面具,反射着最后一缕落日的余晖,映出一道淡淡的光辉。 这光辉,璀璨而神秘,如同他从踏上求缘台的那一刻起,所留下的种种传说。 然而,谜团终究会揭开。 夜幕降临的前夕,终究是无法阻挡黎明的到来。 在这万众瞩目的时刻,萧宁终于缓缓地抬起了手。 他的手指修长,骨节分明,透着一种浑然天成的优雅与从容。 那只手,缓缓伸向了自己的面具,指尖触碰到了那片冰冷的银色。 ——他要摘下面具了! 全场的气氛,瞬间凝固到了极点! “来了!” “他……要摘面具了!” 无数人心头一震,瞳孔微微收缩,连呼吸都放缓了几分。 十佳丽席位上,众佳人美眸圆睁,心跳加速,目光死死地锁定在台上。 红衣翩翩纤手微握,指甲微微嵌入掌心,她的内心前所未有的紧张。 青衣染端起茶盏的手,微微颤抖,竟然忘记了品茶。 白雪霁下意识地捏紧了折扇,心中充满了期待与不安。 洛水瑶贝齿轻咬红唇,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情绪——她本以为,自己已经看遍了人世间的风云变幻。 可今日这场求缘,却让她的心境,泛起了一丝连自己都未曾察觉的波澜。 面具之下,会是怎样的一张脸? 这一刻,不仅仅是她们,连楚家、丁家、各方势力的代表,全都屏息以待,眼神紧紧地盯着求缘台上。 而在不远处的卫清挽,她的心,也猛地一颤。 她从未想过,自己竟然会如此关注一个陌生男子的身份。 可是……为什么,当他伸手触碰面具的瞬间,她的心脏,会跳得如此之快? 她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袖,眉头微蹙,目光复杂地望着那个身影。 她竟然……有些紧张? 这太荒谬了! 卫清挽深吸了一口气,压下心中的异样情绪,心中不断告诫自己—— 不管他是谁,都与自己无关! 她只在乎萧宁! 除此之外,任何人都不重要! 然而,尽管她心中如此坚定,可她的目光,仍旧紧紧地落在那个身影之上,无法移开。 而此刻,卫青时的心跳,也快到了极点。 他知道,姐夫的身份,一旦揭晓,必然会引起轩然大波。 他偷偷地看了一眼姐姐的侧脸,心里莫名有些期待—— 姐,你该不会真的认不出来吧? ——然而,卫轻歌的反应,依旧是满脸不屑。 她冷哼一声,抱着手臂,目光中满是挑衅与不服气。 “切,摘就摘,谁稀罕看啊?” “再怎么摘,他也不会变成萧宁姐夫!” 她撇过头,一副毫不在意的样子,仿佛下一刻揭晓的身份,对她来说根本无关紧要。 然而,事实是…… 她的眼角余光,还是忍不住偷偷往求缘台上瞥去。 而此刻的求缘台上,萧宁的手,已经按在了面具上。 风,微微停滞了一瞬。 湖面上的波纹,也仿佛静止了。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下一刻—— 萧宁微微一顿,似乎在给众人一个心理缓冲的时间。 随后,他手腕轻轻一转。 银色的面具,在指尖微微松动,仿佛下一刻,就会被揭开! 然而,就在所有人心神绷紧到极致,几乎要从座位上站起来的一瞬间—— ——夜幕,彻底降临了。 天空之上,最后一丝夕阳的余晖,终于消失。 天色转为深蓝,星辰初现,微弱的光芒洒落在求缘台上,给台上的男子镀上了一层神秘的轮廓。 那银色的面具,仍旧戴在他的脸上。 可它,已经被萧宁握住,只差轻轻一推,就会完全脱落。 这一刻,整个胭脂湖畔的所有人,都如同陷入了一场前所未有的静默。 风,吹过湖面,拂起衣襟,也吹乱了无数人的心绪。 这神秘面具之下,究竟藏着怎样的真容? 无人知晓。 但所有人都知道—— 这场求缘,终于迎来了最关键的时刻! 萧宁的手微微用力,缓缓摘下了那张银色面具。 面具滑落的瞬间,夕阳的余晖洒落在他的脸上,光影交错间,他的面容逐渐显露在众人眼前。 剑眉星目,轮廓分明,鼻梁高挺,唇线清晰,俊朗之中带着一抹凌厉,贵气之中透着不容忽视的威严。 ——这一刻,整个求缘台死寂无声! 原本还喧闹的胭脂湖畔,此刻仿佛连风声都戛然而止! 空气,仿佛凝固了! 所有人都呆住了,屏住了呼吸,甚至忘记了思考! 因为—— 眼前的男人,竟然俊美得如此惊心动魄! ——他并非那种柔美的书生之貌,而是英武与俊逸并存,眉宇间透着一股冷傲锋芒,如同出鞘的神兵,浑然天成的贵气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 他的目光深邃,带着淡淡的沉静之色,仿佛俯瞰天地万物,让人不敢直视。 他的身姿挺拔,衣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整个人宛如画中走出的谪仙,又似高高在上的王者,矜贵而疏离! 这一刻,全场所有人的脑海,瞬间一片空白! 寂静!死一般的寂静! 这一瞬间,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所有人都被这张脸深深震撼到了! 直到几息之后—— “这……这……” 终于,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打破了这片寂静。 紧接着,一股前所未有的轰动,席卷全场! “天呐!这就是面具公子的真容?!” “怎么可能?!他怎么能长得如此……如此……” “英俊?!不!这已经不是英俊可以形容的了!” “这世上,怎么可能有如此完美的男子?!” 许多人已经忍不住惊呼出声,甚至有不少女子,已经情不自禁地伸手捂住了胸口,仿佛心跳快到无法控制! 在场的不少权贵世家子弟,原本心中还存有一丝嫉妒和轻视,可当他们看到这张脸的时候,心中竟然只剩下了深深的自惭形秽! 这样的容貌,已经超出了世俗的认知! 这样的气质,已经凌驾于所有人之上! 这不仅仅是一张惊艳四方的脸,更是一种让人无法忽视的贵气与尊荣! 他的从容,他的淡定,他的傲然,他的一举一动,皆如天生的王者,令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想要靠近! 尤其是女子们,已然彻底沦陷! ——谁能拒绝这样一个男人?! ——谁能不被这样的男子所吸引?! “天呐……这才是真正的神仙人物……” 有女子喃喃自语,目光痴迷地望着求缘台上的萧宁,整个人几乎要醉在那双深邃的眸光中! “若是能被这样的男子求缘,哪怕只是一天,我也愿意!” “天呐,我好羡慕那个女子啊!她怎么能如此幸运?!” “不!她根本不知道自己有多幸运!竟然还拒绝了他!” “不识好歹啊!世上竟有人能拒绝这样的男子?!” “这可是道教婚书啊!若是我,我一定毫不犹豫地答应!” “何止是道教婚书啊!这男子琴棋书画样样皆精,权势滔天,财力无双,若能得他求缘,便是一世无忧!” “他到底是谁?!到底是哪一家公子?!” 一时间,无数女子的心绪已经彻底失控,她们甚至忘记了自己的身份,忘记了自己来此的初衷,心中只剩下了一个念头—— 为何求缘的女子,不是我?! ——这等男子,才是真正的世间无双! 十佳丽席位上的佳人们,更是心潮翻涌,无法平静! 红衣翩翩死死地盯着萧宁,眼神中闪烁着前所未有的光芒,胸口剧烈起伏,心跳快到不可思议。 她自认见过不少俊彦才子,也曾经被许多世家贵子倾慕。 可此刻,所有曾经在她眼中出众的男子,都瞬间变得暗淡无光! 青衣染的纤指轻轻颤抖,握着茶杯的手几乎握不住,她深吸了一口气,声音有些飘忽:“若是早知如此……不知我是否也能有这样的机会?” 白雪霁轻轻摇动折扇,美眸中露出一抹自嘲:“今日之前,我竟然还以为……这世间的男子,不过如此。” 洛水瑶望着求缘台上的萧宁,心绪起伏,久久不能平静,她忽然想到了自己的家族,想到了自己的身份,脑海中竟然浮现出一个念头—— 若是能得到家族支持……我是否也有机会? 紫烟绕、银月华等人亦是娇躯轻颤,美眸中闪烁着复杂的光彩,她们无法相信,今日所见的一切竟是真的! 如此男子,谁不想要?! 楚南岳、丁方山等世家家主,此刻也是表情复杂,心中思绪纷杂! ——此人,究竟是谁?! ——为何他拥有如此风华?! 楚南岳深吸一口气,低声道:“今日……只怕是要震动整个神川大陆了!” 丁方山眼神沉凝,心中甚至升起了一丝后悔:“若是早知此人如此惊才绝艳,我定会让丁家嫡女亲自前来求缘!” 这一刻,所有人都意识到,今日所见,恐怕将成为他们此生最难忘的记忆! 而与此同时,许多女子的心中,已经彻底燃起了一股狂热! 她们死死地盯着求缘台上的萧宁,目光炽热,呼吸急促。 她们嫉妒,她们不甘,她们难以接受…… ——为何被求缘的不是自己?! ——为何这个女人能够得到这世间最好的男子,而她们却只能在旁羡慕?! 无数女子的心绪,在此刻彻底沦陷! 求缘台上,萧宁依旧神色淡然,仿佛这一切早已在他意料之中。 而在这寂静之中,所有人都开始朝求缘台上那名女子投去目光。 她,会怎么选择?! 是顺应天命,接受这场世间无双的姻缘? 还是,愚蠢地拒绝,错失这世上最好的男子?! 空气,越发凝固了。 ——所有人,都在等待着她的答案! 萧宁的面具滑落,露出那张世间难寻的俊朗面容。 他的剑眉星目,他的英武气质,他的矜贵神态,他的从容不迫——这一刻,无数人震撼、惊叹、羡慕、倾慕,整个求缘台被狂热的议论声席卷。 但在这鼎沸的人声之中,有两个人的反应,远比旁人更加剧烈! 卫轻歌,彻底愣住了! 她猛地瞪大了眼睛,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握紧裙摆,胸口剧烈起伏,连呼吸都忘了。 她本是满心看笑话的态度,看这位面具公子如何被姐姐拒绝,如何当场尴尬。可谁能想到,那个“面具公子”竟然是她的——姐夫?! “什……什么?!” 卫轻歌整个人僵在原地,声音颤抖得不像话。 她不敢置信地看着求缘台上的萧宁,嘴巴微微张开,半天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这不可能! 绝对不可能! 她心中的姐夫,明明是那个整天游手好闲的纨绔,明明是那个整日花天酒地、不学无术的废物! 可眼前的男人呢? 这个被无数人仰望,被无数人震撼,被无数人敬畏、倾慕的绝世公子,竟然是她的姐夫?! 卫轻歌的脑子嗡嗡作响,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看错了,可事实摆在眼前,容不得她不信! “这……这怎么可能……” 她整个人呆立在原地,仿佛灵魂都被抽离了。 若说卫轻歌的震撼像是雷霆轰击,那卫清挽的震撼,则如汪洋巨浪,滔天拍岸! 卫清挽怔怔地看着那张熟悉又陌生的面庞,心绪翻涌,难以平静。 “萧宁……” 她轻轻地呢喃了一声,语气复杂无比。 她也震惊,也难以置信,可相比于卫轻歌的“惊掉下巴”,她更难以接受的,是萧宁竟然会发生如此天翻地覆的变化! 曾几何时,她对萧宁是彻底失望的。 那个骄奢淫逸、无所事事的纨绔丈夫,她原本以为,他这一生都会这样碌碌无为地度过,终究不过是个空有身份的贵公子罢了。 可现在站在她面前的萧宁,却像是完全变了一个人! 他的容貌依旧,可气质却早已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他的那份沉稳与冷静,那份运筹帷幄的从容,那份傲然的尊贵,那份无可匹敌的风采…… 这真的是她曾经厌恶、曾经不屑、曾经失望透顶的那个萧宁吗?! 卫清挽的脑海中,思绪纷飞,仿佛有千万道雷霆在心头炸响! 她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心脏的跳动却越来越快。 “他……究竟是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是我以前看错了?还是他刻意隐藏了自己?” “如果他一直是这样的人……那么,为何要表现得那般不堪?” 一连串的问题在她脑海中翻涌,让她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面对眼前的萧宁。 可无论如何,她心中已经下定了决心——她不会因为对方的身份和地位,就改变自己的决定。 她已经心有所属,她不能,也不会答应这场求缘! 然而,就在卫清挽心绪复杂之际,一道悠然的笑声从旁传来,仿佛将所有的沉闷气氛一扫而空。 “哈哈,姐,姐夫可真是给你准备了一个惊喜啊!” 卫青时的笑声,带着毫不掩饰的欣赏与敬意,回荡在求缘台上。 他看向萧宁的目光中,带着无比的震撼,同时也带着几分掩饰不住的自豪和兴奋——他一直知道姐夫身份不凡,可他万万没想到,今日这场缘会,竟然会演变成这般盛况! 三生石、道教婚书、天师府弟子的恭敬…… 甚至连宁元道,都仿佛见到了某位天大的存在一般,态度谨慎,言辞小心翼翼。 这是何等的身份,何等的尊贵! 哪怕是神川大陆顶尖的世家公子,又有几人能做到这一点?! 可这,就是他的姐夫! 卫青时心中满是骄傲,满是敬佩! 可他心里更明白,眼下最惊讶、最震撼的,绝非自己,而是……他的姐姐,卫清挽! “姐,你不是一直都不相信姐夫吗?” “现在,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他故意露出揶揄的笑容,目光在姐姐和萧宁之间来回扫视,唇角微微上扬,语调轻松,却充满了戏谑的意味: “你刚才不是一直拒绝吗?那你现在,真的还要拒绝吗?” 此话一出,卫清挽整个人猛地一颤! 她的眼神,瞬间凝固在萧宁的身上! 耳边,是卫青时的调侃,是四周无数围观者的惊叹,是十佳丽们的窃窃私语……可她什么都听不进去! 她的眼里,她的心里,此刻只剩下了一个人——萧宁! 那张曾经熟悉又陌生的面容,那双深邃如夜的眼眸,那份沉稳而自信的气质,那无可匹敌的风采…… 一瞬间,过去所有的回忆,所有的思绪,宛如潮水般汹涌袭来! 她曾以为,自己对这个男人早已心灰意冷。 她曾以为,自己对他再无任何波澜。 可如今,当这面具落下,当真相揭晓,她才终于明白—— 自己,竟然一直在等他! 等他归来,等他成长,等他变成如今这般耀眼夺目的模样…… 她的心跳加快,眼眶微微泛红,指尖颤抖,几乎控制不住自己体内狂涌而出的情绪! 她再也忍不住了! “萧宁!” 她猛地喊出这个名字,下一秒,便不顾一切地朝着求缘台上的萧宁狂奔而去! 她的裙摆在风中飘舞,她的发丝随风飞扬,她的眼中再无任何迟疑! 这一刻,世间所有的喧嚣都仿佛消失了,所有的注视、议论、惊叹都化为虚无! 她只想奔向他! 奔向那个她曾经远离,却始终等待的男人! ——她终于等到了她的夫君,等到了她心心念念的那个人! 而萧宁,就静静地站在那里,嘴角勾起一抹浅笑,张开双臂,稳稳地迎接着她的到来! 风起,涟漪荡漾,天地之间,只剩下他们二人…… 就在众人震撼不已,卫清挽即将奔向萧宁的怀抱时—— 一道突兀的声音,骤然响起,打破了这一刻的温情与美好! “且慢!” 那声音略带娇媚,尾音刻意拉长,透着一股自以为是的矜贵与傲慢。 所有人下意识地循声望去,只见在人群中,一名衣着华贵的女子,缓缓走出。 她身穿一袭绣金云纹长裙,衣料考究,珠光宝气,显然出身不凡。 额间点着一枚朱砂花钿,眉眼之间带着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嘴角噙着一抹自信的笑意,仿佛胜券在握。 而更让人侧目的是——她的身后,还跟着几个侍女,个个手捧丝帕,掩嘴轻笑,那神情仿佛在看一场闹剧。 女子莲步轻移,迈步上前,目光带着审视与轻蔑,在卫清挽身上匆匆一扫,随即,唇角微微一翘,露出一抹似笑非笑的神色。 “面具公子——哦不,现在该称您为萧公子了。” 她特意加重了“萧公子”这三个字,似乎是在刻意拉近与萧宁的关系,语气轻佻,带着一股莫名的亲昵之感。 “我观萧公子风姿卓绝,才华横溢,可谓世间难寻之英才。” 她缓缓走近,声音娇媚婉转,似乎带着几分矜持,又带着几分自恃甚高。 “萧公子如此身份,求缘之人,岂能随意?” 她微微一顿,故意看向卫清挽,眸中带着掩饰不住的轻视与不屑,随即,意味深长地笑了笑。 “公子身份尊贵,才情无双,怎能与……一位籍籍无名的女子求缘?” 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愣! 这话是什么意思? 她是在说——卫清挽,配不上萧宁?! 众人顿时露出玩味的神色,看向那女子的目光,也带上了几分戏谑与审视。 而此刻,卫清挽脚步微顿,原本奔向萧宁的身形稍稍停滞,柳眉微蹙,目光冷冷地落在这名女子身上,神情平静,并未被对方的轻蔑激怒。 相比于卫清挽的冷静,萧宁则是连正眼都没看那女子一眼,仿佛她在这里开口,连让他多看一眼的资格都没有。 然而,那女子却毫无察觉,反而自信满满地继续说道: “萧公子,这世间才貌双全、身份尊贵的女子何其多?” “若是公子愿意重新审视一下,说不定会发现,这世间还有更适合您的女子,而非某个籍籍无名之人。” “而恰好——” 她微微一笑,似是终于到了她想要表达的重点,双眸闪烁着自信的光芒。 “我,便是这样一个女子!” 第488章 笑柄 王彩儿自信满满地站在求缘台下,目光灼灼地望向萧宁,仿佛在等着他对自己刮目相看。她能感觉到,四周无数道目光投向自己,有人震惊,有人戏谑,有人嗤笑……但她根本不在意!她是谁?她可是王家大小姐,神川大陆数一数二的才女,琴棋书画无所不能,诗词歌赋皆通晓!从小到大,她都是万众瞩目的存在,多少公子哥对她趋之若鹜,多少世家豪门想要与王家联姻。甚至连那神川大陆首富榜排行第三的魏家公子,都曾三次登门求亲,可她是什么人?她岂会看得上那种凡夫俗子?现在,她终于等到了一个真正值得她出手的男子!面具公子……不,现在应当称他为萧公子!此人不仅风姿卓绝,俊美无双,更是才情出众,权势滔天,最重要的是,他竟然能拿出道教婚书!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不仅财力惊人,身份更是尊贵到了极点!“这样的人,才配得上我王彩儿!”王彩儿眼神熠熠生辉,胸口微微起伏,心中愈发笃定自己的决定。她知道,自己必须要抓住这个机会,绝不能让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抢占先机!她微微扬起下巴,露出一个自认为最优雅的笑容,声音婉转动听,故意带着几分娇媚,向萧宁行了一礼,柔声道:“萧公子,方才之言,若有冒犯之处,还望公子莫怪。”她特意摆出一副端庄矜持的模样,声音甜美,柔和得仿佛三月春风。“只是,公子身份尊贵,才华横溢,若是求缘,必然该选择最优秀的女子才是。”她说着,轻轻抬手,缓缓拨弄了一下鬓边的发丝,眼波流转,媚态暗生,仿佛自带一股妩媚的风情。“而恰好——”她微微一顿,嘴角露出一抹浅笑,语气透着浓浓的自豪与骄傲:“王彩儿自认,自小便琴棋书画样样精通,诗词歌赋不在话下,更是精通道家典籍,能与公子比肩同行。”她说着,故意顿了顿,似乎在等待众人的惊叹。然而,现场却一片寂静……除了偶尔有人轻轻嗤笑一声之外,并没有多少人为她的言论所震撼。但王彩儿并不在意,她继续说道:“不仅如此,我的家世背景,也足以匹配公子。”她眼神骄傲,声音缓缓抬高:“王家,虽不敢称神川第一世家,但在商贾之道上,却是无人可及,财富遍布神川各地。”“据我所知,萧公子求缘的女子,籍籍无名,既无显赫家世,也无才情傍身,如何能配得上公子?”她语气笃定,言语中满是优越感:“而我,才是那个真正能与公子比肩之人!”说到这里,她目光灼灼地看向萧宁,眼底带着满满的期待。她相信,自己的一番话,必然能让萧宁重新审视她,让他意识到,眼前这位名不见经传的女人,根本无法与自己相提并论!可是——萧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连看都没看她一眼,甚至连眼皮都懒得抬一下。王彩儿的笑容微微一僵,心中不禁有些焦急,但她很快稳住心神,决定再接再厉!她微微抬手,示意身后的一名侍女,随即,她的侍女连忙从袖中取出一张精致的画卷,缓缓展开。“这幅画,乃是我亲手所绘。”她声音温柔动听,仿佛带着某种蛊惑之力:“画中之景,乃是神川十大美景之一的‘灵霄飞瀑’,不知萧公子是否愿意一观?”她以为,自己这番举动,必然能吸引萧宁的注意。毕竟,这幅画乃是她花费半年时间精心绘制而成,不仅笔法精湛,更是意境非凡。然而——萧宁依旧没有任何兴趣。他的眼神淡漠如水,仿佛她的一切举动,都如小丑跳梁般可笑。四周围观的众人,看着王彩儿如此卖力地表现自己,脸上的神色越发古怪了起来。有人忍不住低声笑道:“她是疯了吗?”“哈哈哈,我真的快笑死了,居然有人敢在面具公子面前炫耀才华?”“就算她真是才女,也得看看人家萧公子有没有兴趣吧?”“她是真不知道自己在自取其辱?”十佳丽席位上,红衣翩翩忍不住轻嗤一声,美眸中满是嘲讽:“一个王家小姐,就真把自己当成世间第一才女了?”青衣染轻轻摇头,语气淡淡:“蠢得可以。”白雪霁嘴角微微勾起:“她可能真以为,自己能成为道教婚书上的那个人吧?”洛水瑶端起茶杯,轻轻啜了一口,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可惜了,她连人家萧公子的一丝兴趣都勾不起来。”众佳人皆是才情卓绝之人,又怎会看不出王彩儿的拙劣伎俩?她以为自己自信满满,可在真正的世家贵女眼里,却只是个跳梁小丑罢了。然而,王彩儿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丝毫没有意识到自己已经成为众人眼中的笑柄。她咬了咬牙,决定再放大招!“萧公子,我还会弹琴!”她猛地开口,生怕萧宁就此忽略她,随即转头对身后的侍女道:“把我的琴拿来!”侍女立刻取出了一张琴,王彩儿优雅地坐下,纤指轻抬,落在琴弦上。她深吸一口气,随即,琴音缓缓响起。她演奏的是一曲《凤求凰》,琴音悠扬,带着淡淡的婉转情意,仿佛是在向萧宁诉说自己的深情。她一边弹奏,一边偷偷瞥向萧宁,想要看看他是否被琴音所打动。然而——萧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静静地站在求缘台上,神情淡漠,仿佛王彩儿的琴音,对他来说,连蚊子嗡嗡叫都不如。这一刻,王彩儿终于感受到了一丝慌乱!她的指尖微微颤抖,琴音也随之一滞。她不敢相信——自己都做到这个地步了,萧宁竟然还是对她毫无兴趣?!“怎么会这样……”她的脸色渐渐苍白,心底第一次生出了一丝惶恐!难道,她真的要……当众出丑?然而,她不知道的是,真正的屈辱,还在后面!王彩儿的指尖微微颤抖,琴音有些不稳,内心也终于生出了一丝慌乱。她实在想不明白,自己都展现了如此多的才艺,甚至连最擅长的琴技都拿了出来,为什么萧宁依旧毫无反应?难道,她王彩儿,还不够优秀?这不可能!她从小到大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是多少公子哥心目中的梦中情人?连魏家那位富可敌国的世家公子,都曾三次向她提亲,甚至不惜以黄金万两来作为聘礼,她都不曾答应!如今,她主动展现才华,展现家世,展现自己的一切,换做任何一个男人,都会被她深深吸引,甘愿为她倾倒!但偏偏——萧宁没有!甚至连半点兴趣都没有!王彩儿咬紧了下唇,眼中划过一丝不甘,她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再度露出自信的笑容。“不行,我不能就这样放弃!”她抬眸,目光落在萧宁身上,眼神越发坚定。“既然琴音无法打动,那我便再来一首诗,让萧公子看看,我王彩儿在诗词上的才华!”王彩儿暗自做下决定,她缓缓起身,衣袂轻轻飘动,纤手一抬,微微扬起下巴,声音柔和而动听:“萧公子,方才在下所展现的才艺,或许尚不足以令公子动容。”她刻意停顿了一下,眼神中带着一丝挑衅与自信:“但若是公子愿意听在下赋诗一首,或许公子会对我刮目相看。”说完,她顿了一下,似乎是为了给自己塑造一点神秘感,然后才轻轻启唇,吟道:“秋水盈盈映朱颜,清风拂袖心自闲。”“谁言才情不胜男?待君一顾定姻缘。”吟完之后,她嘴角勾起一抹自信的笑容,仿佛已经胜券在握。这首诗,不仅展现了她的才情,更是直白地表达了自己的心意——她王彩儿,才貌双全,何人能比?她相信,在如此高明的诗词加持之下,萧宁必然会对她刮目相看,甚至会主动向她靠近。然而——萧宁连眼皮都没有抬一下!场面,瞬间陷入了一种极为尴尬的寂静。四周围观的众人,纷纷露出了耐人寻味的表情。“她该不会真以为,自己这一首诗就能打动萧公子吧?”“哈哈哈,太可笑了,她难道不知道萧公子刚才随口吟诵的诗句,比她这破诗不知道高了多少个层次?”“真是跳梁小丑一般,自以为是,实在太可笑了!”十佳丽席位上的几位才女,此刻也忍不住笑出了声。红衣翩翩轻轻掩唇,眼神中带着一丝戏谑:“这王彩儿,真的有点不知天高地厚。”青衣染摇头轻叹,美眸中满是轻蔑:“她是真的不知道萧公子是谁,还是根本不知道自己的斤两?”白雪霁轻嗤一声,折扇轻轻敲在掌心:“可怜她到现在还没有意识到,自己在所有人眼中,已经成了笑话。”洛水瑶端着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茶水,美目微微一闪:“不过,她这执着的劲儿,倒是挺有意思的。”王彩儿丝毫没有察觉到周围人的反应,依旧沉浸在自己的幻想之中。她的目光灼灼地盯着萧宁,等着他开口,等着他说出那句她期待已久的夸奖之言。只可惜,良久,萧宁依旧无动于衷。自己就仿若一个小丑般,站在这里。王彩儿的笑容,逐渐僵在了脸上。她努力维持着自己的优雅和自信,可是……萧宁仍然没有任何反应。不论是她的才情,还是她的琴艺,又或者是她那自诩惊艳世间的诗词,都没有换来萧宁的哪怕一个眼神!王彩儿心底猛然生出一丝焦躁不安。她微微咬紧了下唇,脸色有些不太好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明明已经表现得足够完美了!为什么萧宁还是毫无兴趣?难道,他是个榆木脑袋,不懂得欣赏自己的才华?不,不可能!他那么聪慧、那么优秀,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怎可能看不出自己的才情?那么,唯一的解释就是——自己一直以来的思路,完全错误!她原本以为,只要展示出自己的才华、背景、气质,就能让萧宁对自己刮目相看。可现在,她才意识到,问题根本不在自己身上,而是在那个被萧宁求缘的女子身上!——是那个籍籍无名的女人,让萧宁无法注意到她!她只顾着展现自己,却忘了她真正的“竞争对手”是谁!王彩儿的眸光,逐渐变得冷厉起来。她的目光落在了不远处的卫清挽身上,眼中闪过一抹浓浓的嫉妒与不屑。这个女人……到底凭什么?凭什么能站在那里,凭什么能得到萧宁的求缘?论家世,她的王家富甲天下,论才情,她是神川大陆最负盛名的才女,论容貌,她更是不输任何人!可是,那个女人呢?她不过是一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既无显赫家族的支持,又未曾听闻有任何才华傍身,甚至她站在那里,连一丝大家闺秀的气质都没有!——这样的女人,如何能与自己相比?王彩儿眸光一转,心中计策已定。既然无法直接吸引萧宁,那就换个方式。既然展现自己无用,那她就贬低对方,让萧宁意识到,自己的选择有多么错误!想到这里,她微微勾起嘴角,恢复了自信的笑容,目光缓缓从萧宁的脸上移开,落在了卫清挽身上。她看似随意地叹息了一声,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与不解,缓缓开口道:“萧公子,我有些不明白。”她的声音不大,但在场的所有人都能听得清清楚楚。众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在了她的身上,连卫清挽也微微皱眉,冷冷地看了她一眼。王彩儿看着卫清挽,嘴角挂着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语气柔和,但话里话外却暗藏锋芒:“公子才情盖世,身份尊贵,若是求缘,必然该选一个能与你比肩之人。”她微微停顿了一下,目光缓缓扫过卫清挽,故意加重了语气:“可惜,有些人,根本配不上公子。”此话一出,四周顿时一片哗然!“她在说谁?”“她这意思,是在说萧公子的求缘之人配不上他?”“她这话太刻薄了吧?!”四周议论声四起,十佳丽席位上的佳人们,纷纷皱起了眉头。红衣翩翩冷笑一声,双手抱胸,眸光透着一抹轻蔑:“她可真敢说啊。”青衣染轻轻摇头,语气冷淡:“她是觉得自己高人一等,还是说,她以为萧公子会听她的?”白雪霁敲了敲折扇,声音悠然:“呵,真是给脸不要脸。”洛水瑶端起茶杯,美目微微一闪,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这下有好戏看了。”而此刻,王彩儿的目光,依旧牢牢地锁定在卫清挽的身上,嘴角带着一抹讥讽的笑容,语气透着一丝高高在上的优越感。“这位姑娘,不知出身何处?”她故意用轻蔑的语气,继续说道:“家世如何?是否才情出众?”她微微一顿,嘴角的笑意越发明显:“若是一无所有,那岂不是白白浪费了萧公子的这番求缘?”王彩儿的语气,看似平静,实则句句带刺,每一句话,都透着浓浓的鄙夷与嘲讽。她的目的很明显,就是要让所有人都知道,卫清挽根本配不上萧宁!可是——她的话音刚落,一道冷冽至极的声音,骤然响起!“够了。”轰——!这一句话,如同惊雷一般,瞬间震慑全场!王彩儿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她的瞳孔猛地一缩,脸色刷地一下变得惨白无比!萧宁怒了!他的声音,不带一丝温度,冰冷得仿佛能刺入骨髓!他的目光,如刀锋般凌厉,冷冷地扫过王彩儿,那双深邃的眼眸中,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压!王彩儿的呼吸瞬间停滞,整个人如坠冰窖!这一刻,她才真正意识到,自己犯了一个天大的错误!——她竟然,当着萧宁的面,去贬低他的求缘之人?!——她竟然,愚蠢到以为,自己可以主宰萧宁的选择?!空气中,仿佛凝固了一般,四周围观的众人,也都愣住了。他们从未见过萧宁露出如此冰冷的神情!他的眼神,冷漠如霜,仿佛透着一股不容侵犯的威严,甚至让人心生寒意!王彩儿的双腿忍不住发软,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什么,可是——萧宁根本不给她这个机会!他的声音低沉冷冽,透着一股无法撼动的坚定:“她是谁,是我的选择,与旁人何干?”“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此指手画脚?”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狠狠地砸在王彩儿的头顶!她的脸色瞬间惨白如纸,嘴唇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所有的力气!她终于明白,她不仅输了,而且输得彻彻底底!她引以为傲的才情,她自诩无双的家世,在萧宁眼里,根本一文不值!而她妄图贬低卫清挽的行为,更是让萧宁彻底厌恶!这一刻,王彩儿的世界,彻底崩塌了!萧宁那一句“你又算什么东西,敢在此指手画脚?”冰冷而决绝,宛如惊雷炸响,狠狠地劈在王彩儿的头顶!刹那间,她的脸色变得惨白无比,浑身僵硬,双腿一阵发软,差点站不稳!她从未受过这样的羞辱!从小到大,她都是被人捧在手心里的天之骄女,世家公子对她趋之若鹜,就算是那些高高在上的世家权贵,也从未用如此不屑的语气与她说话!可如今,萧宁竟然当众如此羞辱她?!而且,他居然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甚至连解释的余地都不给她?!王彩儿的脸色,刹那间涨得通红,羞愤交加,心底燃起了一股滔天怒火!她的双拳死死地攥紧,指甲狠狠掐入掌心,呼吸急促,胸口剧烈起伏,愤怒得几乎快要爆炸!“萧宁!”她猛地抬头,狠狠地盯着萧宁,眼中满是愤恨与羞怒,声音都因愤怒而颤抖:“你、你可知道你在做什么?!”“我王彩儿,身份尊贵,才情无双!多少人求而不得,如今,我主动给你机会,你竟然敢如此对我?!”她的声音尖锐,透着一丝癫狂,显然已经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她原本还想着维持自己的端庄与高贵,可是此刻,她的理智彻底崩溃了!她再也顾不上什么仪态,再也顾不上什么矜持,她只想让萧宁明白——他拒绝她,就是他这一生犯下的最大错误!她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可胸口的起伏却出卖了她的情绪。“萧宁,我尊重你,喊你一声萧公子。”“可你还真把自己当回事了?!”“你可知道,拒绝我王彩儿,你错过了什么?”此言一出,整个场面瞬间安静了下来!众人纷纷目瞪口呆,没想到王彩儿竟然会如此失态,直接在求缘台上当众发难!“她疯了吗?”“居然敢这样跟萧公子说话?!”“这王彩儿是被气疯了吧?刚才还端着架子,现在竟然撕破脸了?”四周围观的人群顿时炸开了锅,许多人脸上都露出了不屑的神色。十佳丽席位上,红衣翩翩轻嗤一声,摇着手中的折扇,笑得意味深长:“呵,还真是让人大开眼界。”青衣染轻轻抿了一口茶,声音淡淡:“原本以为她只是愚蠢,没想到,连最基本的理智都没有。”白雪霁嘴角微微勾起,冷冷一笑:“自己主动送上门不成,反过来发疯了?”洛水瑶低低地笑了一声,美眸中带着几分戏谑:“这下可有意思了。”而卫清挽,早已冷冷地看着王彩儿,没有说话。她对这个女人没有任何兴趣,可是此刻,她竟然也忍不住想看看,萧宁会如何回应这个恼羞成怒的跳梁小丑!求缘台上,萧宁依旧神色淡然,他的目光冷漠而疏离,似乎连与王彩儿争辩的兴趣都没有。王彩儿咬紧牙关,双拳紧握,声音因愤怒而发颤:“萧宁,你不要太狂妄!”“我王彩儿,论才情,论家世,论美貌,哪一点不比别人强?!”“你若是错过我,这世间,还有谁能与你匹配?”她越说越气,越说越愤怒,声音也越来越尖锐:“难道是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她到底凭什么?!”“她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既无显赫背景,也无惊世才华!”“你竟然为了她,而拒绝我?!”她的声音尖锐刺耳,带着浓浓的嫉妒与不甘,在场所有人都能听出她的情绪已经彻底崩溃!然而——面对她的质问,萧宁依旧神色不变,甚至连眼神都没有半点波动。他只是淡淡地瞥了她一眼,语气冷淡得如同看着一只无关紧要的蝼蚁:“所以,你觉得,你很重要?”王彩儿猛地一怔!她的脸色顿时变得青一阵白一阵,仿佛被人狠狠扇了一巴掌!“你——!”她还想说些什么,可是萧宁根本懒得再听。他已经彻底失去了耐心,甚至觉得浪费时间与这个女人争论,都是一种亵渎。于是,他淡淡地收回目光,不再理会王彩儿,甚至连一句话都懒得再多说。——这才是对她最大的羞辱!王彩儿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她的脸色苍白到了极点,指尖冰冷,嘴唇微微颤抖,双腿都在发软!她终于意识到,自己在萧宁眼里,根本就是一个无足轻重的跳梁小丑!她所有的才华、所有的家世、所有的骄傲,在萧宁面前,竟然连被正眼看待的资格都没有!这一刻,她的世界彻底崩塌!她从未尝过如此耻辱,从未遭受如此羞辱!可是她又能如何?她已经输了,输得彻彻底底,毫无反击的余地!她只能僵在原地,脸色煞白,嘴唇颤抖,双拳死死地攥紧,指甲几乎嵌入掌心!这一刻,她再也不敢再多说一句话,因为她知道——她,已经彻底沦为了所有人眼中的笑柄! 第489章 丞相之子?! 王彩儿的心中,充满了震怒与羞辱。萧宁的冷漠与不屑,犹如一把锋利的刀,狠狠刺进了她的心脏。她从未想过,自己会在如此盛大的场合上,遭遇这样的冷遇。所有的才华与家世,似乎在萧宁面前毫无价值,她的骄傲与自信在此刻变得脆弱不堪,仿佛一颗随时会破碎的玻璃珠。曾经,她是被万千宠爱、尊贵如神的王家大小姐,她自认为世间没有谁能拒绝她。然而,今天,她却受到了前所未有的轻视,甚至被一个她以为“低得可怜”的名不见经传女子取而代之。这一切,如同一场恶梦,让她无法醒来。她感到愤怒、屈辱、无法忍受的心痛。在她的心里,所有的理智与冷静已经彻底被怒火吞噬。她的眼神变得冰冷,心头涌起一股深深的决心——她一定要让萧宁知道,拒绝她是个多么严重的错误!而要做这一切,唯一能够帮她恢复面子的人,就是席安义——叶来国丞相之子,那个对她言听计从,默默追求她的男子。王彩儿深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现在需要的是找一个能够立刻帮助她挽回局面的人,而席安义无疑是最合适的人选。她熟知席安义的为人,知道他不怕得罪任何人,尤其是凭借着丞相之子的身份,谁敢在他面前不低头?她站在求缘台下,心里一片混乱。虽然她已经不再理会萧宁,但她清楚,这场面必须尽快解决,不然,她会永远无法再立足。于是,她迅速做出了决定,转身离开求缘台,朝着席安义所在的地方走去。席安义,神川大陆知名的小国叶来国的丞相之子,外貌俊美,才智出众,但最为人知的,是他的脾气暴躁、好胜心强,一旦被挑衅,必定不惜一切代价要找回面子。王彩儿早已知晓这一点,因此,刚才的羞辱让她更加迫切地需要他的帮助。当她接近席安义时,看到他正在与几名随行的侍卫交谈。席安义身材高大,风度翩翩,身着华贵的衣袍,头发束成高高的发髻,满面笑容,正与一位朋友谈笑风生。看到王彩儿走来,他立刻收起笑容,眼神中带着几分关切和期盼。“王小姐,怎么了?看你神色不太对劲。”席安义见王彩儿神情有些异样,立刻察觉到不对,急忙迎了过去。王彩儿抬起头,看着席安义那张充满了关怀的面容,内心的焦虑与愤怒稍稍平息了些。她吸了吸鼻子,尽量平复心情,缓缓开口道:“席公子,今天……发生了一些不太愉快的事情。”席安义挑了挑眉:“不愉快的事情?王小姐可是要亲自求缘的,不会是……”王彩儿轻轻一笑,打断他的话:“正是。可是,我没有想到,我竟然会在这么多人面前……被人拒绝。”她停顿了片刻,眼神渐渐变得深沉,“而拒绝我的人,正是我以为能托付一生的人。”席安义的眼神中闪过一抹疑惑,随即迅速变为沉思:“王小姐,你是说萧公子?”王彩儿点点头,眼中涌动着愤怒与不甘:“正是他。他根本不给我任何机会,甚至当众羞辱我。”她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我怎么能接受这样的侮辱?我一生的骄傲,竟然就这样被他践踏。”席安义听着,神情一凝,立刻明白了王彩儿的愤怒。他的心里隐约有些不满,却没有立刻表现出来,而是继续说道:“王小姐,既然你如此坚定,那我必定帮助你。”他微微低头,沉声道:“萧宁既然如此羞辱你,我不介意替你出气。”王彩儿的眼中闪烁着一丝惊喜和感激:“席公子果真是通情达理,行!那就拜托了。”她的心情顿时轻松了不少。席安义微微一笑,眼神中闪过一丝阴狠:“放心,我自有办法。”他顿了顿,眼中带着几分冷意:“既然萧宁如此不识抬举,那就让我让他看看,他该如何得罪我叶来国的丞相之子!”王彩儿点了点头,眼中充满了自信与期待。她相信,席安义一定能为她讨回公道。她本是王家大小姐,岂能容忍一个无名小卒如此轻视她的尊严?席安义起身,向王彩儿低头一礼:“王小姐,且等我片刻,我这就去安排。”王彩儿目送席安义离去,心中也渐渐恢复了信心。她的心里清楚,席安义既然答应出手,事情便已没有悬念。他的身份足够尊贵,要找回面子不过是一句话的事。片刻之后,席安义果然带着几名侍卫气势汹汹地来到了求缘台。几乎是所有人都在注视他们,尤其是他身后的随行侍卫,个个气宇轩昂,英武异常。席安义昂首挺胸,身上的气势让人不敢小觑。他目光冷冷地扫视四周,直奔萧宁而去,声音铿锵有力:“萧公子,你竟敢如此羞辱王小姐,这可是对叶来国丞相之子的极大不敬!”一言落下,求缘台上的气氛顿时变得压抑起来,所有人的目光纷纷集中在席安义身上。显然,席安义的身份无可小觑,不少人纷纷低下头,生怕被卷入这场风波。王彩儿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心中不禁暗自为席安义的气势所震撼。她知道,萧宁再怎么强大,也不可能与整个叶来国相抗衡。王彩儿和席安义此刻的内心,都充满了自信与决心。对他们来说,今天这场局面已经不再是简单的求缘,而是关乎他们各自尊严的对决。特别是对于王彩儿来说,萧宁的拒绝让她丢尽了颜面,而席安义的到来,给了她一个恢复尊严的机会。王彩儿在心中一遍又一遍地回想着萧宁冷漠的态度,心底的愤怒并没有因此消退,反而愈发强烈。她已经下定决心,绝对不能让萧宁就这样轻松地离开,尤其是在她曾经主动接近过他,又被毫不客气地拒绝之后。她站在席安义身边,心中开始慢慢规划接下来的步骤。“虽然萧宁可能有些背景,也许他并非是名不见经传的普通人,但他毕竟只是一个普通的贵族,没有什么真正的权力和支撑。”她心中冷笑道,“凭什么他能够无视我?我王彩儿可不是随便哪个小角色能够轻视的。”她的心情逐渐恢复了平静,那份因失落而起的愤怒,已经被她强烈的自信所取代。而现在,站在自己身边的席安义,才是她的真正依靠。席安义的身份,叶来国丞相之子,家世显赫,权势滔天。即便在神川大陆的权贵圈里,也可以算得上是一个极为重要的角色。若席安义出面,萧宁必然会明白自己不该如此傲慢,不该如此冷漠地拒绝她。“席公子的身份,足以让萧宁不得不妥协。”王彩儿心中充满了信心,她已经从席安义的表态中感受到了他的决心。“即便萧宁看似风光无两,但相比国家的王公贵族,又算得了什么?我不信,萧宁会与丞相之子的权势抗衡。”她轻轻地低下头,微微扬起嘴角,那一抹冷笑中带着几分优越感。她已经准备好,去接受席安义为她争回的尊严和荣耀。在她眼中,今天这一切,只不过是为了让萧宁为他的轻视付出代价,而她,只是静静地等待,等待那一场属于她的胜利。席安义是个直率、冲动的人,虽然平日里他性格有些暴躁,做事也有些不拘小节,但王彩儿的态度和他的倾心,使得他愿意为她出面。对于王彩儿,他从未掩饰过自己的心意,甚至在得知她的拒绝后,他反而更加坚定了要为她争取的决心。而面对萧宁,他的愤怒更是难以抑制。作为丞相之子,席安义从未在任何人面前低过头,更何况是一个贵族子弟。虽然他并不完全了解萧宁的背景,但从王彩儿的描述来看,萧宁并不算是神川大陆的顶尖人物。而更重要的是,萧宁的冷漠已经触犯了席安义的底线。“萧宁这种人,不知天高地厚,居然敢如此对待王彩儿?简直是找死!”席安义心中怒火汹涌。“他不过是一个江湖子弟,凭什么拒绝王彩儿,甚至毫不在意她的感受!”“作为丞相之子,我的身份背景足以让他感受到威胁。他若不给王彩儿一个交代,今天我一定让他知道,得罪我席安义的后果。”席安义自认为自己并不是一个喜欢阴谋算计的人,通常他处理问题都是直接粗暴,但在面对王彩儿的请求时,他却选择了理性地思考。他明白,如果只是单纯地出手,那无论如何都无法真正解决问题。只有依靠他丞相之子的身份,才能真正让萧宁感受到压力,让他明白谁才是真正的主人。“萧宁要是敢无视我席安义,那么我必定要让他为此付出代价。”他微微皱眉,心里已决定,无论如何,今天他都要为王彩儿讨回这口气。他也清楚,这一场戏不仅仅是王彩儿的复仇,也是对他个人尊严的捍卫。他绝不能让一个区区贵族子弟轻视自己的朋友,尤其是在王彩儿这样的美丽才女面前。若他放任萧宁不管,自己丞相之子的威严岂不是白白丧失?“我席安义出面,萧宁必定会低头。”他心中冷笑,信心满满。“而那个名不见经传的女子,岂能与王彩儿相提并论?不管她是谁,今天她得罪了王彩儿,就等着受我的惩罚吧!”随着席安义的到来,周围的气氛瞬间变得不同寻常。虽然王彩儿的才情与美貌无人不知,但席安义作为叶来国的丞相之子,身份背景显然更为强大。许多人对席安义的到来投去忌惮的目光,甚至一些原本意图拉拢王彩儿的公子哥们,看到席安义出现,都不禁退避三舍。席安义缓步走上求缘台,眼中透着一股霸气十足的冷冽气息,完全没有任何低头的意思。见到萧宁,他目光如刀锋般锋利,语气沉稳且带着一丝冷冽:“萧公子,王彩儿今日所受的屈辱,您必须为她做出道歉!否则,别怪我出手不客气!”周围的气氛瞬间凝固。所有人都知道,席安义的身份不同凡响,而他背后的丞相更是神川大陆一等一的权势人物。席安义的话一出,周围的观众纷纷低声议论起来。有人开始觉得这场风波恐怕已经不仅仅是两个年轻人的纠葛,甚至可能引发更大的风暴。“这个席安义,好大气!敢直接要求萧公子道歉,这可真是个大人物!”有人小声说道。“王彩儿可真是厉害,居然能把席安义拉下水,看来她是真的有手段!”另一个人附和道。有人看向萧宁,眼神里充满了期待和不安:“这萧公子,能够从席安义这种人物面前逃脱吗?”席安义站在那里,身形挺拔,眼神犀利,完全不像是一个在求缘台上表演的贵族公子,而更像是一位站在高处的王者,俯视一切,掌控全场。“今天,王彩儿受辱,萧公子若不为她道歉,席安义决不轻饶!”席安义的声音低沉有力,每个字都如重锤砸在空气中,回响不已。在席安义冷冷的话语中,萧宁的眼神并未有丝毫波动。他依然站在那里,神色淡然如常,似乎对席安义的威胁不以为意。此刻的他,像是一座不为外物所动的高山,无论风云如何变幻,都无法撼动他分毫。四周的气氛突然变得沉寂,所有目光都聚焦在萧宁与席安义的对峙上。那一刻,时间仿佛凝固了。台下的众人似乎都感受到了这股紧张的氛围,眼神纷纷在萧宁和席安义之间来回打量,试图从两人身上寻找出某种端倪。席安义,叶来国丞相之子,他的身份足以令所有人感到敬畏。在神川大陆,政治世家与江湖势力之间的差距,是无法忽视的。虽然叶来国是一个小国,但毕竟是名门望族,背后有着深厚的政治背景,拥有的权力与影响力,不是一些江湖势力所能比拟的。而萧宁,尽管风华绝代,英俊出众,但在许多人眼中,最多不过是一个来自江湖的豪杰,或者说是有着一定背景的贵族子弟。他的势力,显然无法与丞相之子席安义相提并论。众人看着这一幕,不禁开始议论纷纷。“席公子果然非同凡响,不愧是丞相之子,凭着这层身份,萧公子肯定无法抗衡。”“江湖势力终究是江湖势力,政治门阀才是这个世界的真正核心。”“哪怕叶来国只是个小国,但席公子在神川大陆的地位,岂是萧宁这样的江湖人物所能撼动的?”“萧公子可算是踢到铁板了,席安义的身份,萧公子恐怕连想也不敢想。”有人低声感叹道,语气中透露出一丝同情。“真是可惜,若是萧公子低头,或许还能留个余地,但今天他这一态度,恐怕就难以善了。”另一个人附和道,眼神中充满了不信任与失望。几乎所有人都开始断定,萧宁这一次无论如何都无法摆脱席安义的威胁。席安义不仅在身份上占据优势,更重要的是,他背后有着神川大陆的政治势力支持。即使是萧宁手握强大的江湖势力,也无法与席安义的背景抗衡。很多人心里都在猜测,萧宁此时该如何面对这个局面。是强硬到底,还是低头求和?十佳丽席位上的佳人们,尽管在萧宁展现出惊世风华时都为之震撼。但此刻,面对席安义的身份威胁,她们的心情却变得异常复杂。红衣翩翩紧紧握住手中的折扇,眼中满是担忧:“萧公子真的是太过坚决了,虽说他身份尊贵,但面对叶来国丞相之子的威胁,依旧如此淡定,真是让人担心。”青衣染默默地低下了头,手指轻轻拨弄着茶盏,眼中闪烁着一丝不安:“如果是我,面对席公子如此强大的背景,恐怕早就低头了。何况,萧公子若与丞相之子对抗,恐怕势必会引来一场更大的风波。”白雪霁神色微微沉凝,轻叹道:“席安义的身份如此显赫,萧公子虽强,但毕竟是江湖人物,江湖势力终究无法与政治世家相提并论。”她语气中有些许遗憾,“不过,萧公子若能妥协一分,或许局面还能有所缓解。”洛水瑶端起茶杯,微微低头,若有所思:“他若低头,或许能避免更大的冲突,但若坚持,恐怕会让局势变得更加复杂。”她的眼中没有嘲笑,更多的是无奈,“不过,萧公子身上的桀骜不驯,可能注定不愿轻易妥协。”“但妥协又如何?”红衣翩翩忍不住反问。“如果他现在让步,这一世的名誉和尊严,岂不是要彻底丧失?江湖人士的尊严,与政治门阀相比,显得微不足道。”众人虽心有疑虑,却依然为萧宁的未来担忧。她们明白,若萧宁选择站在自己的立场上坚持,必定会迎来更大的冲突,甚至可能一战成名,但也极有可能带来不可挽回的后果。而在另一侧,楚南岳和丁方山两位世家家主,眼神中同样充满了复杂的情绪。楚南岳的眉头紧蹙,低声说道:“萧宁这番态度,若是再坚持下去,恐怕会失去在神川大陆的立足之地。”“席公子不仅背景雄厚,而且背后有着强大的国家力量支撑。萧宁若与他对抗,恐怕不值一提。”丁方山也沉默片刻,神色凝重:“叶来国丞相之子,虽然只是一个小国的贵族,然而席安义背后的政治势力,如何能被一个江湖人物撼动?”“萧宁或许武力无双,但在这种形势下,武力难以为继。”两位家主的谈话中没有任何轻视,反而是对萧宁的深深忧虑。神川大陆,政治门阀如巨山,江湖势力若无坚实后盾,最终难以对抗世家权贵的压迫。就算是像萧宁这样的天才人物,单凭个人的力量,也未必能够撼动这种压倒性的局势。楚南岳顿了顿,继续说道:“从今天起,萧宁若敢与席公子对抗,恐怕会受到整个叶来国的联合压力。”“神川大陆的其他政治势力,必定会借机落井下石。萧宁虽然聪明,但到底是第一次卷入这种纷争,恐怕他的决定会事与愿违。”丁方山点了点头,低声道:“他现在已经背对背站了这么久,若是继续对抗下去,必定陷入更加复杂的局面。”“席公子必然要求萧宁为王彩儿道歉,不然,整个神川大陆,都会知道他与叶来国的对立。”两位家主心中暗自揣测着接下来的局面,虽然知道萧宁的背后有强大的江湖势力支撑。但此时的局势,似乎无论萧宁如何应对,都将陷入极大的困难之中。所有人的议论声音越来越大,席安义的身份与背景,也越来越让人觉得不容忽视。许多人已经开始怀疑,萧宁是否会在这场对峙中显得愚蠢而不自量力。即便他在江湖上有着赫赫声名,但与政治世家的势力相比,依旧显得有些微不足道。“席公子果真让人敬畏。”旁边的一名青年男子轻声说道,目光中满是忌惮,“今天看来,萧公子恐怕很难脱身。”“席公子是叶来国丞相之子,哪怕萧公子有点背景,又怎么能和叶来国的政治势力相比?”另一位观众低声补充,显然也很认同席安义的威胁。“唉,江湖人物终究只是江湖人物,毕竟还是不能与真正的政治豪门相比。”有人叹了口气,语气中满是对萧宁的同情。台下,所有人都在讨论,甚至有些人开始为萧宁的处境担忧。尽管萧宁如今看似风光,但与席安义这种身份背景的对比,却让他显得有些微不足道。虽然江湖势力崇尚武力和荣耀,但在真正的政治游戏面前,任何的个人力量都显得有些苍白无力。这种对比让许多观众产生了对萧宁的怀疑,他们开始觉得,萧宁若继续坚持下去,可能会迎来更大的麻烦。毕竟,在这个讲究血脉和家世的世界里,政治世家才是背后最大的力量源泉,而江湖人物,再怎么有实力,依旧难以撼动这种根基。此时,席安义站在求缘台上,目光冷厉,整个人散发出一种强大的压迫感。作为叶来国丞相之子,他不仅继承了父亲的权势,更拥有着政治斗争中不可忽视的资源和人脉。虽然他并不喜欢复杂的宫廷斗争,但当涉及到自己的尊严和王彩儿的名誉时,他依旧会毫不犹豫地出手。他冷笑一声,迈步向前,视线如刀般扫过萧宁:“萧公子,今日若你不为王彩儿道歉,我席安义定要让你为自己的行为付出代价!”他的话语中满是威胁与决绝,仿佛萧宁的拒绝已经触犯了他最后的底线。席安义的态度让周围的气氛更为紧张,大家纷纷看向萧宁,等待他给出回应。尽管席安义的威胁让人不敢轻视,但也有人怀疑,萧宁是否会屈服。“他能怎么办?席安义可不是一般人物。”台下的一个老人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肯定。“如果他妥协了,或许还能保全颜面,但若他继续坚持,今天的事情只怕会更加复杂。”另一位资深的权贵也点了点头,神情凝重。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集中在了萧宁身上,他们想知道,这位平日里潇洒自信的面具公子,是否会在席安义面前低头。抑或是选择坚持自己的立场,走向更加险恶的局面。而萧宁,依旧神色淡然,站在那里,没有丝毫慌乱与动摇。 第一卷:风起洛陵 第490章 天下第一布庄,于布依! 萧宁站在求缘台上,面容依旧平静如水,仿佛所有的纷扰与挑衅都与他无关。 他的眼神依旧深邃,漠然扫过四周那些期待他回应、紧张不安的目光,而对于席安义的挑衅,他似乎早有准备。 就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时,他轻轻开口,声音如同微风拂过湖面,清澈而平和。 “请出我的第四件求缘礼吧。” 这一句话,顿时让全场为之一愣。 所有人的眼睛几乎同时聚焦在萧宁的身上,满脸的迷惑与不解。 这个男人,面对席安义的挑衅与威胁,竟然选择了不反驳、不道歉,而是提出要求他的第四件求缘礼? 这到底是何意? 在场的众人,包括那些本以为萧宁会与席安义展开激烈对抗的人,纷纷变得愣住了。 王彩儿、席安义、十佳丽、楚家与丁家的家主,还有那一群围观的世家贵族与势力代表,全都沉默了片刻,然后爆发出一阵低语与议论。 “他……他说什么?第四件求缘礼?这是什么意思?” “难道他不打算回应席公子的挑战吗?” “这可是叶来国丞相之子,他找上门来,难道萧宁就打算用求缘礼来应对?!” “简直不敢相信,他居然不直接道歉反击,而是请求礼物,这是什么态度?” 这些议论声迅速蔓延开来,充斥在整个胭脂湖畔,几乎每个人都在质疑萧宁的做法。 面对席安义这般显赫的背景,很多人都认为,萧宁应该毫不犹豫地向他道歉,甚至应当谨慎小心,低头认错。 毕竟,席安义不仅仅是一个身份尊贵的公子,还是背后拥有庞大政治势力的丞相之子,眼下求缘的场合,他站在这一方,必定会占据更多的优势。 然而,萧宁的举动却让他们措手不及。他没有任何激烈的回应,也没有为自己辩解,反而依旧从容淡定. 仿佛面对席安义的挑衅,他根本毫不在意,甚至没有将他放在眼里。 “他真的是不怕吗?”一个声音低声问道。 “不知道他是不是有把握,但如果不回应,这恐怕会显得太过无视席公子的威胁了。” 另一个人分析道。 “这到底是在做什么?”一位贵族子弟不禁皱眉,“如果不反击,萧宁岂不是显得很软弱,给人一种无所畏惧的印象?” 但是,尽管有许多人在议论纷纷,萧宁依旧神色如常,完全没有受到任何影响。 相反,他似乎将所有的焦点都转向了自己的第四件求缘礼,他的眼神依旧平静,带着一种天生的尊贵气质,仿佛他并不打算为席安义的挑衅浪费任何时间。 王彩儿在台下见状,心中的嫉妒与愤怒愈发浓烈。她的目光死死盯着萧宁,仿佛能将他看穿。 但她又不得不承认,萧宁的这种淡然态度,反而让她有些失去了原本的底气。 她本以为,萧宁会为了她屈服,或者至少在席安义面前低头道歉,可此时萧宁竟然全然不为所动,这让她心中升起了一丝不安。 “怎么回事?难道他觉得这第四件求缘礼能够解决一切吗?” 王彩儿心中怒火翻涌,但又无法理解眼前的局面。 她知道,萧宁所作所为,必定另有深意,但究竟是什么深意呢? 与此同时,席安义也被萧宁的举动挑起了怒火。 他自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已经足够压倒一切,尤其是面对一个江湖势力的“求缘者”。 从一开始,他就没有将萧宁放在眼里,只是觉得他不过是一个有些手腕的普通人而已。 然而,萧宁的这番举动让他有些难以理解。 “他竟然不回应?!” 席安义忍不住皱眉,眼中满是怒意和轻蔑。 他心中怒火翻腾,觉得自己的尊严受到了轻视。 萧宁不道歉不反驳,却一脸冷静地要求求缘礼,这让他觉得自己被彻底忽视了,仿佛一名不起眼的存在。 尤其是萧宁依然保持着如此冷漠的态度,丝毫没有展现出应有的畏惧,简直让席安义愈加生气。 “他当真不怕我吗?” 席安义的目光逐渐变得阴沉,他的胸中充满了怒火,却还是努力保持着表面的冷静。 他觉得萧宁是在用这种方式来激怒自己,或者是在拖延时间。 但他也明白,如果自己不立即反应,萧宁很可能会趁机占据主动,甚至使局面朝着对他不利的方向发展。 “既然你不肯道歉,那就给我一个理由!” 席安义心中怒火中烧,他不再愿意让这个男人继续肆无忌惮下去,尤其是眼见萧宁依旧淡定如常,他的自尊心已经受到了挑衅。 他转向台下,冷冷地说: “既然面具公子不愿意道歉,那请至少给在下一个答复,你以为这般毫无反应,就能推拖过去么?” 他的语气中带着一股威胁。 “如果萧公子觉得这样不回应能逃脱一切,那么我只能告诉你,你想错了!本公子已经找上门来,就不会让你这么灰溜溜的离开!” “你,至少要给我一个说法!” “我让你现在道歉,给我王彩儿一个公道。”席安义的语气越发咄咄逼人,“否则,我就不客气了。” 台下围观的众人瞬间陷入了沉默,许多人都心知肚明,席安义的背后,不仅仅是丞相之子的身份,还有整个叶来国的支持。 无论萧宁在江湖中的名气如何强大,与这种政治势力的对抗,无疑是找死。 在众人心中,萧宁已经被逼到了绝境——要么选择低头道歉,承认自己错了,要么就面临席安义无尽的追责与报复。 而面对席安义一方的强势,萧宁是否能坚持自己的立场,恐怕已经是全场关注的焦点。 然而,萧宁依旧没有任何回应。 他似乎对席安义的威胁充耳不闻,仍然淡淡地站在求缘台上,仿佛这一切不过是场闹剧。 而他的第四件求缘礼,依旧没有丝毫的动静,似乎他正等待着某个时机的到来,等待着某种变数的出现。 这一场,究竟会如何收场,所有人都屏息以待。 随着席安义的声音逐渐高涨,周围的气氛也变得愈加紧张。 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神紧紧锁定在求缘台上,期待着萧宁的回应。 然而,面对席安义的咄咄逼人,萧宁却依然神色淡然,仿佛根本没有受到威胁。 就在这时,所有人都被一阵轻微的脚步声吸引了注意力。 只见不远处的角落里,铁拳步伐沉稳,怀中抱着一件看似华贵的衣袍,缓步走来。 他的神情严肃,步伐没有丝毫急促,仿佛一切都在按部就班地进行。 铁拳缓缓走到萧宁身边,将怀中的衣袍小心翼翼地放在求缘台上,紧接着,他又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头饰,轻轻放在衣袍旁边。 这一刻,台下的众人纷纷露出疑惑的神色。 看着铁拳的举动,他们很快意识到,这正是萧宁所要求的第四件求缘礼。 衣袍和头饰看起来极其华贵,精致的纹路和材料无不彰显着非凡的品质。 更为关键的是,这些礼物的质感和外形,完全不属于普通人所能拥有的。 然而,问题也随之而来: 萧宁到底打算做什么? 面对席安义这样一个背景深厚、来势汹汹的政治世家公子,他难道打算用这等,不回应的躲避方式,来解决眼前的困局吗? 这根本不可能啊! 而且,他们原以为,这第四件求缘礼,或许会有什么玄机。 如今一看,看起来也没有什么不凡之处啊? 众人纷纷猜测,萧宁的举动是否意味着他已经做好了应对席安义的准备? 还是他自己也被逼得没有选择,只能假装淡定,在这里不做回应? 席安义站在一旁,看到铁拳的举动后,嘴角微微勾起了一丝冷笑。 他原本对萧宁还有一丝忌惮,担心这个面具公子背后藏有某种强大的力量,甚至可能拥有某些与朝堂相关的背景。 然而,随着萧宁一直不作回应,反而自顾自地进行着自己的求缘仪式,他心中的疑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加坚定的自信。 “果然,还是一个江湖势力的家伙罢了,哪里能与我叶来国的丞相之子相比。” 席安义在心里冷笑一声,内心的傲慢开始肆意蔓延。 对于一个在他眼中不过是江湖人物的萧宁,席安义越发觉得自己占据上风,仿佛这个场面早已成了自己的舞台。 “他连回应都不敢做,只是玩弄这些花招,也算是种自欺欺人。” 席安义暗自思量着,嘴角露出更加肆意的笑容,“不过也好,正好给我找点乐子!” “同时,也好让我在彩儿姑娘面前,表现表现!” 他再次提高了声音,故意压低声音中的耐性: “萧公子,莫非,您是个聋子不成?!” “我跟你说话,你听不见么?我告诉你,你再给我回应,相信我,我会让你连这求缘仪式,都办不下去!” 他的声音带着浓重的嘲讽,在场的许多人都能听出他话语中的轻蔑。 席安义本以为萧宁面对自己的挑衅,应该有所回应,哪怕是一句低头道歉或是承认错误。 但萧宁偏偏选择了继续沉默,这让他感到无比自信,仿佛自己已经完全掌控了局面。 他站得更直了,双手交叉在胸前,轻蔑地看着求缘台上的萧宁。 他感到自己已经在精神上压倒了萧宁,胜券在握。 眼前这个面具公子,显然低估了他叶来国丞相之子的身份,竟然敢无视自己,根本不知轻重。 “若是你还希望能在这个场合得个好处,那么就老老实实道歉!” 席安义大声说道,眼中闪烁着挑衅的光芒。 “我告诉你,不给我道歉,你今天就别想有好果子吃!” 他的话语如同一根鞭子,狠狠抽在萧宁的脸上。 席安义满以为,萧宁此刻应该惧怕自己这股压倒性的气势,应该低头认错,毕竟在他看来,这个江湖人物怎么可能与政治门阀的强大势力抗衡? 然而,萧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依然没有为自己辩解,仍旧目光淡漠地看着前方。 这一刻,萧宁的冷漠与沉默,反倒让席安义更加愤怒。 他本能地觉得,萧宁的做法是在羞辱他,仿佛在告诉他,自己根本不需要屈服,不需要低头。 席安义的心中怒火渐起,他用力地握紧了拳头,眼睛闪烁着愤怒的火光。 台下的众人虽然心中震惊,却也未完全明白这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玄机。 毕竟,萧宁所展示出来的“第四件求缘礼”,从某种程度上来看,完全就是平平无奇。 有些人开始怀疑,萧宁的这种平静是否是他已经有备而来,准备与席安义一决高下? 也有一些人开始觉得,萧宁这么久不回应,可能是已经意识到自己确实无法与席安义相抗衡。 因此放弃了反抗,试图依靠这些“求缘礼”,假装不闻不问来避免一场正面冲突。 然而,无论外界的声音如何,席安义依旧没有放松警惕。 他知道,自己目前占据了上风,如果不趁此机会逼迫萧宁道歉,恐怕将来会有更大的麻烦。 于是,他再次加大了语气的压迫: “萧宁,你现在根本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要么道歉,要么我亲自让你付出代价!” 他的话音压低,带着一股不容反抗的威胁。 “你若觉得就这么下去,就可以幸免于难的话,今天我就让你明白,什么才是你真正该得到的后果!” 此时,席安义的眼神变得更加凌厉,目光紧盯着萧宁,仿佛已经决定不再给萧宁一丝喘息的机会。 然而,对于这一切,萧宁依旧无动于衷。 席安义看着萧宁依然不为所动,心中愈发不满。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目光中充满了冷厉与愤怒。 眼前的萧宁,面对他如此咄咄逼人的挑衅,竟然选择完全不回应,简直是一种侮辱。 他已经不再忍耐,心中的怒火愈发高涨。 “你到底想干什么?!”席安义的声音提高了几分,带着一股明显的威胁。 “你不回应,是觉得我不敢动你吗?你是以为你有什么依仗,能无视我吗?!” 他步伐沉重地向前迈了一步,目光狠狠地锁定萧宁,语气更加凌厉: “萧公子,我让你道歉!你敢无视我吗?” 然而,萧宁依旧没有丝毫回应。 他没有抬眼看席安义一眼,也没有对他的话语做出任何反应。 他的目光,始终专注在那件第四件求缘礼上,仿佛周围的一切都与他无关。 铁拳站在一旁,神情也没有丝毫变化,仿佛这一切都在他的预料之中。 没有任何动摇,也没有过多的干涉,只是安静地站在旁边,等着萧宁的一举一动。 席安义的愤怒越来越明显,他紧握的拳头已经开始微微颤抖。 他咬紧牙关,似乎决定要再度施压: “萧宁,你今天若不回应,别怪我不客气!” 然而,萧宁依旧没有任何动作。 他平静地拿起第四件求缘礼,轻轻地整理了下那件衣袍上的褶皱,仿佛完全不受席安义威胁的影响,沉默如一座冰山。 周围的观众都开始感到一丝异样的气氛,许多人开始低声交谈,窃窃私语。 眼看萧宁如此淡定,席安义的愤怒似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而萧宁则仿佛早已做好了应对席安义挑衅的准备。 “难道他就不怕?”有贵族子弟低声说道,语气中充满了疑虑。 “席公子可是背后有庞大的政治背景,这么不回应,难道萧公子不怕惹怒他吗?” 然而,萧宁完全不顾席安义的咄咄逼人,依旧低头整理那件精致的衣袍,丝毫没有表现出任何焦躁或不安。 席安义的脸色顿时阴沉,他没有想到萧宁竟然如此不顾及自己的威胁,这让他心中的怒火愈发难以抑制。 原本他以为,凭借自己的身份和背景,萧宁必定会有所顾忌,至少会作出某种回应,哪怕是低头道歉。 可是眼前的情形,让席安义彻底愤怒。 “你是当真不怕我吗?”席安义冷冷地道,声音中透着无尽的寒意,“我劝你还是给我个解释!到底怎么回事?” 然而,萧宁依旧没有任何反应,他只是继续整理着自己的求缘礼,轻轻抚摸着那件衣袍,动作平稳,仿佛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在萧宁从容地整理着自己的第四件求缘礼时,台下的观众们一时陷入了沉默,疑惑的目光如潮水般投向了台上的情景。 虽然这件衣袍看起来华贵非凡,且伴随着一件精美的头饰,但对于大多数人来说,这并不足以引发太大的震动。 衣袍上精致的刺绣和流光溢彩的光泽,似乎给这件衣物增添了几分贵气,但在那些见多识广的贵族眼中,这种程度的华贵似乎并不足够让人眼前一亮。 “这……不过是普通的贵族礼服罢了,似乎并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一位贵族子弟低声道,眼神中满是失望,显然不认为这件衣袍能成为萧宁应对席安义的制胜之招。 “是啊,虽然华贵,但就是一件衣服,最多算得上是个不错的礼物。” 另一人轻声议论,语气中满是轻蔑。 这些议论并不是什么出奇的声音,毕竟对很多在场的世家子弟来说,见过的豪华衣饰数不胜数。 而眼前这件衣物看起来顶多也就算得上是符合高贵身份的礼品,至于是否能对抗席安义的强势,几乎没人相信它会起到什么作用。 然而,就在这些议论的声音渐渐扩散时,场中的气氛却突然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一个年迈的老者突然从不远处走来,打破了台下的沉闷和对峙。 这个老者穿着朴素,却气宇轩昂,步伐稳健,不疾不徐,目光直勾勾地盯着台上的衣袍,仿佛已经完全看透了这件衣物的不同之处。 他的出现,瞬间引起了全场的关注。 “万金蚕丝?” 老者低声喃喃自语,声音中带着一丝震惊,目光如同锋利的刀刃,牢牢锁定在那件衣袍上。 老者走得飞快,仿佛对台上的衣袍产生了某种莫名的吸引力。 当他迈步上台,立刻吸引了周围不少人的注意。 台下的贵族和世家子弟纷纷转头看向他,耳边瞬间传来了低语声。 “这不是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于布依吗?” “他怎么来了?难道这件衣袍真有什么特别之处?” “于布依!那个有着‘天下第二裁缝’美誉的人!他来做什么?” 观众们顿时惊讶了,随即纷纷低声议论,认识这个老者的人纷纷暗自猜测。 “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有一个世家子弟疑惑道。 “于布依可是出了名的‘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号称‘天下第二的裁缝’,他向来以审美和眼光独到著称,他怎么会注意到这件衣袍?” “我听说,他可不止一次在重要的场合上被求赏布,或为皇室家族定制衣物。这么一位人物,竟然关注这件衣袍?” 另一位观众也开始变得有些激动,低声讨论道。 台下的气氛悄然发生了变化,围观的贵族子弟们开始互相交换眼神,一些眼尖的人已经意识到,这位老者绝不是一个普通的布商。 他是“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于布依,裁缝界的传奇人物,有着举足轻重的地位,连皇室都要敬重三分。 他所言的“万金蚕丝”,这个词一出,立刻引发了台下的轰动。 万金蚕丝,一直以来是世间最顶级的布料之一,稀有至极,几乎只有皇室和最显赫的家族才有资格使用。 这种布料的价值,简直无法估量。 “万金蚕丝……难道这件衣服竟然是用这种布料做的?” 一位知情的贵族子弟几乎低声惊呼,脸上写满了震惊与不敢置信。 “万金蚕丝!这不是普通的衣物,这,怎么可能!” 另一位长辈眼神微微一亮,脸上浮现出难得的惊讶。 有一位老者不禁捋着胡须,眼中闪烁着异彩: “若真是万金蚕丝,那这衣袍就非同一般了,恐怕连一些皇室家族的皇子都未必能够拥有如此奢华的礼物。” 人群中一片沸腾,许多人都纷纷开始交换意见,目光充满了惊讶与好奇。 而就在此时,于布依已然走到求缘台前,神情激动地盯着那件衣袍,语气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急切: “这位公子,这件衣物,能否让我过目。” 第491章 万金蚕丝 台下的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在台上那位满脸激动的老者身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仿佛带着一种震撼力。 于布依站在求缘台前,目光如刀锋般锐利,死死盯着那件衣袍。 他的眼睛逐渐放大,仿佛每一丝每一线都在仔细分析,连那些微小的纹路都不放过。 接着,他低头,轻轻抚摸着衣袍的表面,那种几乎敬畏的动作,让周围的观众都不禁屏住了呼吸。 他的手指划过衣袍上的每一处刺绣,指尖的触感似乎让他感到一丝细微的震动。 他低头细细看着,眼神愈发专注,嘴唇微微动了动,似乎在喃喃自语: “这……这刺绣……” 他的话语夹带着一丝无法掩饰的震惊与疑惑,仿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他接着小心地抚摸着那件衣袍,手指滑过上面的每一只鸟,每一朵花,每一笔线条。 每当他的手指划过一个细节,台下的观众都会屏住呼吸,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微的变化。 “这刺绣……”于布依的声音低沉而凝重,“果真是用万金蚕丝做的!” 这一句话如同一颗重磅炸弹,瞬间在台下引起了轰动。 所有人都震惊地瞪大了眼睛,耳边传来了一阵阵低声的议论。 万金蚕丝,作为世间最为珍贵的丝绸之一,几乎只有皇族和最显赫的家族才有资格拥有。 即使是神川大陆的许多顶级贵族,能得到万金蚕丝做的刺绣,都是极其稀罕的事情。 如此珍贵的材料,萧宁竟然能用它做求缘礼? “万金蚕丝……这怎么可能?” 台下的贵族子弟几乎都忍不住低声惊呼,目光充满了不敢相信的震惊。 “萧公子,居然能拥有这么珍贵的刺绣布料?” “这不是普通的礼物!” 另一位年长的贵族激动道。 “这衣袍和上面的刺绣,简直就是身份的象征!只有最顶级的贵族,甚至是皇室,才有资格用得起万金蚕丝!” 所有的议论声、低语声,瞬间充斥了整个场地。众人的目光从最初的好奇,到现在的敬畏和震惊,完全转变了方向。 尤其是在神川大陆,万金蚕丝的名声早已传遍四海。 其制作的衣物,只有最高贵的身份才能拥有。用万金蚕丝刺绣的衣物,不仅仅是一件衣服,更是一种象征——象征着无上的权力和尊贵的地位。 若真如于布依所说,这件衣物真的是用万金蚕丝制作的,那萧宁无疑拥有了一种连众多贵族都无法企及的身份象征。 “这……”王彩儿愣在原地,眼中的震惊几乎无法掩饰。 她看着萧宁,心中的疑惑愈加深重。 她一度以为,自己凭借王家的背景和才情,足以吸引萧宁的目光,但此刻,她却感到一种无法言喻的压迫感。 万金蚕丝,这样的材料,几乎是任何一个权贵都无法轻易得到的东西。 而现在,萧宁却能拥有如此珍贵的礼物,这让她的自信心瞬间动摇。 “这……这不可能!”席安义的脸色愈发阴沉。 他本以为萧宁不过是一个江湖人物,凭借一些小聪明和手腕才能赢得求缘之礼。 可现在,他意识到萧宁背后隐藏的秘密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席安义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变得锐利无比:“万金蚕丝,竟然是这种材质……这件衣服究竟是什么来头?” 他原本自信满满,准备凭借席家在叶来国的强大势力来压制萧宁,但眼前的局面却让他感到一阵不安。 他意识到,自己面对的,或许不仅仅是一个江湖人物,而是一个拥有未知背景、甚至与某些皇室有关系的势力。 台下的观众们纷纷议论开来,许多人都被萧宁的身份迷惑住了。 万金蚕丝,这种材料和刺绣的结合,意味着什么?意味着这不仅仅是一件简单的衣袍,更是身份的象征。 几乎所有人都在想,萧宁到底来自哪里? 凭借一件万金蚕丝刺绣的衣物,难道他能和席安义这样的政治世家公子抗衡吗? “难道……”有贵族长老低声道,“萧公子,不仅仅是江湖中的人物,背后是否还有更深的背景?” “怎么可能!”另一位老者皱眉。 “如果真是万金蚕丝做的,那么萧公子岂不是真正的贵族?他的背景,恐怕不是我们能想象的。” 十佳丽席位上的几位才女此刻也开始低声议论,眼中充满了对萧宁身份的好奇与疑问。 “萧公子背后的身份,究竟是什么?” 红衣翩翩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凝重。她抬眼看向台上的萧宁,心中也有了更多的猜测。 青衣染沉默片刻,轻轻摇头:“萧公子一直保持低调,难道他真的有皇室的背景?” 白雪霁皱眉: “如果这衣袍真如于布依所说,出自万金蚕丝,那么萧公子必定不是普通的江湖人物。他要么来自某个顶级家族,要么……” 洛水瑶抿了口茶,目光含笑却也带着深意: “不过,若真如此,萧公子又为何隐瞒身份?这一切,恐怕不仅仅是求缘那么简单。” 台下的议论渐渐加剧,观众们不禁开始怀疑,萧宁背后的背景究竟如何。 他能轻而易举地获得万金蚕丝做的衣袍,这份身份的象征究竟代表着什么? 是一个帝王般的家族,还是某个强大门阀的继承人? 他们的身份越发复杂,这场求缘礼是否只是一个掩盖身份的幌子? 此时,于布依已然从那件衣袍上收回目光,神色严肃地转向萧宁: “这位公子,这件衣物,若真是万金蚕丝做的,那它的价值……不仅仅是金钱可以衡量的。” 他沉声说道,眼中满是敬畏,“它的象征意义,远超一切。” 台下的众人纷纷屏住呼吸,等待萧宁的回应。 萧宁淡然的神色依旧如常,仿佛对眼前的所有震惊和议论,根本没有任何在意。 他目光深邃,微微低头,接过了那件衣袍,轻轻地将它整理了一下。 慢慢将它展现在所有人面前,仿佛在展示一件宝贵的艺术品,而非简单的求缘礼。 这时,所有人的目光再度聚焦在萧宁身上,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动作。 萧宁站在求缘台上,目光深邃而坚定,仿佛对周围的一切都处于掌控之中。 当他缓缓走向卫清挽时,台下的议论声渐渐止息,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两人身上。 卫清挽站在台下,目光依旧温婉,嘴角微微上扬,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带着几分惊讶与困惑。 她心中自然对这件华贵的衣物心生疑惑,但萧宁那一双深邃的眼眸,仿佛充满了温柔的期待,使得她所有的怀疑与不解都暂时消失在了眼前。 萧宁走近卫清挽,缓缓开口,声音温柔如风,带着一抹情深意长: “还记得我们十三岁那年吗?你曾经看着别人衣物上的万金蚕丝刺绣,说长大以后,想要一件全身上下,所有的布料都是万金蚕丝做成的衣服。” 这句话仿佛触动了卫清挽内心最柔软的部分,她的脸上微微一红,眼眸中涌动着一股温暖的情感。 她低下头,似乎想要回忆起那段久远的记忆。 十三岁的时候,她曾在某个寒冷的冬日,看到过一件用万金蚕丝刺绣的华服,眼中闪过一丝羡慕,心底便暗暗下定决心. 若有一天能够拥有一件这样的衣物,该是多么幸福的事。 那时的她不过是一个懵懂的少女,嘴里随便说出的一句话,竟成了她一生中的期许。 而如今,站在她面前的萧宁,竟然一语道出,显然依旧还记得,她当年一时兴起的小愿望。 卫清挽的心中涌上一股暖流,眼眸微微湿润,然而,她的心中也升起了更多的疑惑与不解。 萧宁缓缓将那件衣袍从衣架上取下,小心翼翼地披在了卫清挽的肩上。 他的手指轻柔地拂过她的肩膀,那一瞬间,两人的距离仿佛拉得更近了。 衣袍轻盈地落下,覆盖住卫清挽的娇躯,衣物的质感与光泽在灯光下闪闪发亮,宛如一颗璀璨的宝石。 卫清挽感受到那件衣物的温暖,感受到萧宁眼中的深情,她的心中充满了复杂的情感,既有感动,也有无法言喻的困惑。 她知道,萧宁定是为了她而拿出了这件特殊的衣物,可是,这件衣物的来历和它的价值,又让她充满了疑虑。 就在卫清挽沉浸在这份温暖与情感中时,台下的席安义终于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站在人群中,目光带着一丝不屑与挑衅,冷笑道:“萧公子,还真是能胡扯啊!” 萧宁微微一愣,随后抬头望向席安义,目光平静,带着几分无所谓的意味。 席安义见到萧宁没有什么特别的反应,心中的怒火再度升腾,他冷笑着继续说道: “你也算是见过世面的人,萧公子。世间穿过万金蚕丝的都知道,万金蚕丝只适合做刺绣,根本无法做成布料。” “你说什么整件衣服都是万金蚕丝制成的,这不是在胡说么?” 这一番话顿时让台下的议论声更为喧嚣。 席安义以为萧宁能回应他,至少低头承认错误,然而萧宁依然没有给他任何正面的回应。 许多人顿时开始低声议论,尤其是那些懂行的贵族和世家子弟,纷纷开始质疑萧宁所说的话。 “万金蚕丝确实只能用来做刺绣,怎么可能做成整件衣服?” 一位贵族子弟低声说道,“这个萧公子,竟然说整件衣服都是用万金蚕丝做的,这实在是太夸大其词了。” “是啊,万金蚕丝这种材料,贵族们当然都知道。它做刺绣倒是合适,但拿来做衣服,简直是异想天开。” 另一位贵族女儿也附和道。 “他这是故意装大方,还是想用这种话来吓唬我们?”另一位不信的声音传了出来。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大,许多人都开始质疑萧宁的身份与所言的真实性。 毕竟,万金蚕丝的价值非同小可,是世间少数几个顶级家族才可能拥有的东西,而萧宁竟然能说出这种话来,显然让人感到不太真实。 而席安义看着众人逐渐偏向他的一方,心中不禁暗自窃喜。 他早就知道萧宁并没有那么强大的背景,甚至连一些基本的知识也不过如此。 对比席家那种背后有强大政治支持的背景,萧宁不过是一个自以为是的江湖人物。 他看到台下的众人越来越怀疑萧宁的身份,脸上不禁露出了一丝得意的笑容。 “各位,大家都知道,万金蚕丝是极其珍贵的材料。” 席安义继续说道,“它之所以如此珍贵,是因为它极为稀少,且只能用于刺绣。” “如果要用来做整件衣服,简直不可能,因为时至今日,都还没有这样的工艺!没有人,可以把万金蚕丝纺织成布料。” 他的声音越来越大,越来越充满挑衅。 在他的眼中,萧宁就像是一个纸上谈兵的骗子,什么万金蚕丝、什么衣袍,都不过是他为了掩盖身份而编织的一个个谎言罢了。 周围的议论声愈发激烈。 即使是一些原本对萧宁心存敬意的贵族,也开始对他产生了疑问。 一些更为懂行的人甚至开始摇头,表示萧宁这番话简直是自取其辱。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万金蚕丝做衣服的事?”一位年长的贵族低声道,“简直是在说笑。” “这是故意夸大其词吗?或者说,他根本没那个资格拥有这种材质?所以不懂行?”另一位家族的长辈也深感困惑。 十佳丽席位上的几位美女此刻也有些动摇,原本对萧宁心生敬佩的她们,也开始对萧宁的身份产生了疑虑。 她们知道,万金蚕丝的价值几乎是无法衡量的,如果萧宁真有这种能力,怎能不为他背后的背景所折服? “不过是一些自夸的礼物罢了。”红衣翩翩不屑地撇嘴。 青衣染神色淡然,却也不免微微皱眉,“看来,这件衣物的背景并没有他想象的那么简单。” 白雪霁折扇轻摇,微微笑道:“但他怎么不告诉我们这件衣物的来历呢?难道他真当我们是傻子?” 洛水瑶微微一笑,似乎并不为萧宁的这番行为所动,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或许他并不想解释,或许他背后有不为人知的秘密。” 此时,台下的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萧宁身上,等待他给出一个答案。 萧宁淡然站立,看着卫清挽那温婉的身影,似乎并没有被席安义的质疑所影响。 他转过身,平静地看向席安义,语气没有一丝波动,反倒带着几分挑衅。 “你没有见过万金蚕丝纺织的衣物,就说没有?” 席安义愣了愣,紧接着便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我没有见过?那你是见过吗?万金蚕丝,谁人不知,谁人不晓,世间的任何织物,根本无法将它纺织成布料。” 他看着萧宁的眼神更加坚定,仿佛已经做出了最有力的反驳,“这一点,根本不容争辩!” 周围的气氛陡然一紧,所有人都盯着两人,似乎等待着萧宁如何回应。 很多人开始低声交谈,议论声渐渐变得响亮。 大多数人都认为席安义说得有理,因为在他们的认知中,万金蚕丝的确是无法被纺织成布料的,它只适用于精细的刺绣,根本不能作为制作衣物的原料。 然而,萧宁并没有急着反驳,仍然是那种冷静的神情,他微微一笑,目光中透露出几分淡定,仿佛早有准备。 “席公子,你觉得万金蚕丝无法织成布料?” 萧宁的声音清晰而平静,每个字都仿佛带着无形的压力。 席安义见萧宁依旧从容不迫,不由得心中一动,眉头微微皱起, “这是常识!”他的语气变得更加坚定,俨然已经认为自己的话理直气壮。 “万金蚕丝的稀缺性是出了名的,且材料的质地偏坚硬,根本没有任何工艺能够将其制成布料。” “至今为止,所有的布料、织物都无法突破这个界限。你如果敢说整件衣服是万金蚕丝制成的,那就太夸大其词了。” 萧宁微微一笑,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在与席安义对视的同时,透过了他那副高傲的面具,看到了他的心虚与不安。 萧宁并没有急于反驳,而是转头对台下的众人说话。 “席公子确实有理。常人眼中,万金蚕丝只适合刺绣,无法做成布料,这种认知也并不完全错。” 话音一转,萧宁的眼中闪过一抹冷光,嘴角微微上扬: “但是,常识并不代表全部,有些事情,只有亲身见识过,才会知道它是否可能。” 这一番话犹如一道闪电,在台下炸开了锅。 “他这是在说什么?万金蚕丝能够做成布料?” 一位贵族子弟低声议论,“这简直太荒唐了!” “难道他想故弄玄虚,随便编个故事来迷惑我们吗?”另一位贵族娘子冷笑。 然而,萧宁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席安义,他似乎对台下的议论毫不在意,反而更加淡定自若。 “不过,席公子说得对,万金蚕丝的确非常稀有,甚至许多顶级家族都无法拥有。”萧宁轻轻点头。 “但是,恰恰是因为稀有,才显得更具意义。”他的语气渐渐变得深沉,“而今天,这件衣物能站在这里,正是因为它独一无二。” 席安义冷哼一声:“那又如何?你说的再多,也无法改变万金蚕丝无法制成布料的事实!” “是吗?”萧宁突然反问,语气中带着些许挑衅。 “那你没听说过,世上有些技术、工艺,它们存在的时间比你我想象的还要久远,只不过它们深藏在一些地方,鲜有人知罢了。” 萧宁此言一出,台下的人纷纷愣住,眼中带着不解和疑惑。 显然,萧宁的话让大家产生了浓烈的好奇心——难道真有可以将万金蚕丝织成布料的技术吗? 席安义愣住片刻,心中升起一丝疑惑,却仍然咬牙说道: “萧公子,难道你想说,这件衣服真的是用万金蚕丝纺织成的?” 萧宁看着他,眼中带着一丝淡然的笑意。 “既然萧公子如此笃定,我想我们可以请教一位真正的行家。” 这一句话刚刚落下,台下众人都感到一股奇异的氛围,纷纷转头去看席安义接下来的动作。 所有人都等着萧宁如何揭开这背后真正的答案。 接着,席安义没有多做停顿,他转头向台下的另一位老者看去——那是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于布依。 席安义对萧宁的挑衅话语冷笑一声,目光充满了自信,他认为这一切早已注定。 萧宁无论如何也无法反驳万金蚕丝无法做成布料这个常识。 这一观点,在整个神川大陆上都根深蒂固,任何敢质疑这一点的人,无论是身份如何,最终都将显得愚蠢无知。 “你若是说的都是真的,萧公子,”席安义的声音愈发嘲弄,“那么,今天我们就请教一位真正的行家,看看他是否认可万金蚕丝能做成布匹。” 他的目光锁定在于布依的身上,表情严肃,眼神深邃。 于布依。 无论在整个神川大陆,还是在更远的地方,于布依的名声早已如雷贯耳。 他的布庄不仅做工精细,而且对布料的研制与创新都有着极高的声望。 许多顶级家族和皇室,都曾向他求购布料,而这些布料的制作技艺,往往被保密得严严实实。 “于掌柜,”席安义目光凌厉,语气中带着挑衅。 “如果真如萧公子所言,万金蚕丝能够制成布料,那么请问于掌柜,您是否知道有哪些布庄能够做出这样的布匹?” 席安义的话语响彻整个会场,瞬间引发了无数人的关注。 所有人都盯着于布依,等着他给出答案。 这一刻,连席安义的心情都变得愈加兴奋,他似乎已经能够预见到,于布依的回答会令萧宁陷入尴尬的境地。 于布依站了出来,微微低头,看着萧宁所展示的那件衣袍。 他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虑与深思,但眼中依旧充满着对布料的敬畏。 片刻后,于布依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说道: “我并不清楚,是否有工艺能够将万金蚕丝纺织成布匹。”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 “但据我所知,现今所有布庄,包括我自己的布庄,都暂时未能掌握这种技术。” 第492章 难道是,他?! 台下的气氛瞬间变得凝重,周围的议论声一时间变得愈发密集。许多人都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难道连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都承认万金蚕丝无法制成布料?“呵呵……”席安义的眼睛亮了起来,脸上露出一丝得意的笑容。“你看吧,连天下第一布庄的老板都说,万金蚕丝无法做成布匹。这就是事实,萧公子,你的所谓‘万金蚕丝布料’,不过是空话罢了。”台下的观众纷纷点头,开始低声议论。显然,席安义的话已经打破了萧宁的自信,许多人开始认为,萧宁此时所说的内容确实是空洞无物,无法站得住脚。一位贵族长老轻声说道:“看来萧公子真的是在胡说八道。连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都没有这种技术,怎么可能有别人能做得到?万金蚕丝只能做刺绣,连布匹都无法纺织成!”另一位年长的贵族也摇了摇头,“这次萧公子想要故弄玄虚,真是自取其辱啊。”许多人原本对萧宁抱有好奇心,但看到席安义和于布依的反应后,不禁开始对他产生了怀疑。毕竟,万金蚕丝的价值和稀有程度几乎是不可置疑的,而如今的局面让人不得不怀疑,萧宁背后是否隐藏了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看来,萧公子这番言辞,完全没有任何实质依据。”席安义轻蔑地笑了笑,仿佛在宣布一个定局,“大家现在可以看到,这件衣服不过是萧公子故意做出来的一个噱头罢了。”随着席安义的话语,台下的气氛也愈加沸腾,原本疑惑的贵族子弟开始站在席安义这一边。甚至连一些原本支持萧宁的观众,也在此时开始产生了动摇。许多眼光开始从萧宁转移到席安义身上,显然大家都认为,萧宁此时所言并不靠谱,反倒是席安义更为理智与清醒。“萧公子,您似乎并不明白,万金蚕丝不仅仅是无法纺织成布料的问题。连我所知道的所有顶级工匠,都无法做到这一点。”席安义补充道,“即便是在最顶级的布料工艺面前,万金蚕丝依旧只适用于刺绣,而不是布料。”卫清挽静静地站在萧宁身旁,她的目光在萧宁和席安义之间来回游移,心中却不禁浮现出一丝担忧。因为,席安义所言,的确是事实。身为贵族小姐,她对布料也略知一二。她曾在王宫贵胄的宴会上听过不少关于顶级布料的传闻,万金蚕丝的珍贵程度无需多言,但它只能用于刺绣,而无法纺织成完整的布料,这是众所周知的事情。此刻,连天下第一布庄的于布依都已经站出来证实,整个神川大陆,包括他自己的布庄在内。都无法掌握用万金蚕丝纺织布匹的工艺——那么,萧宁所说的“整件衣袍皆由万金蚕丝织成”,岂不是……卫清挽的心不由自主地揪了起来。她对萧宁有着极大的信任,但眼下的情形,萧宁的说法明显与公认的“常识”相悖,这让她不禁感到一丝忧虑。难道萧宁真的夸大其词了吗?她抬眼看向萧宁,发现他依旧面色平静,没有丝毫动摇,也没有因为四周的质疑而感到任何的慌乱。他是真的有把握,还是……他不愿承认自己错了?“哈哈哈!”就在卫清挽心中复杂无比时,席安义忽然大笑了起来,脸上带着毫不掩饰的轻蔑,他一字一句地说道:“萧宁,你可真是能编故事啊!”他猛然迈前一步,站在求缘台的中央,语气凌厉,几乎要将萧宁逼入绝境:“既然连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都说没有这样的工艺,你却偏偏说自己能弄到万金蚕丝的布匹?”“萧公子,你倒是解释一下,这布匹究竟是从哪来的?!”“还是说,你其实就是在满嘴胡言,为了讨好卫姑娘,故意编造这套说辞?”这番话说完,台下顿时爆发出一阵低声议论。“是啊,萧宁他到底是从哪里搞来的万金蚕丝布匹?”“难道真的是在吹牛?”“可是,他面对质疑竟然毫无惧色,这又是为何?”“该不会是他自己也被人骗了吧?”席安义见气氛已经完全朝着自己预想的方向发展,脸上的笑容愈发得意,他毫不客气地继续嘲讽道:“萧公子,你该不会是被人骗了,还傻乎乎地拿出来献宝吧?”“我倒是劝你一句,做人要实诚,别拿些自己都不了解的东西出来丢人现眼!”话音落下,许多贵族子弟纷纷点头附和。“确实,若真有这样的工艺,天下第一布庄怎会不知道?”“除非这件衣服根本就不是他所说的那样!”“说白了,他就是在故弄玄虚!”眼见四周的人越来越多地站在自己这边,席安义心中的成就感达到了极点,他微微昂起头,带着一丝傲慢的神情看向萧宁,仿佛他已经彻底将萧宁逼上了绝路。但萧宁依旧不为所动。他的脸色仍旧平静自若,目光如深潭般幽深,让人无法看透他的真实想法。卫清挽见此情形,心中更加不安了,她微微咬唇,生怕萧宁陷入下风,终究还是决定开口帮萧宁解围。她轻轻地拉住萧宁的手,柔声道:“夫君,无妨。”这一声“夫君”,犹如清风拂过湖面,让现场的喧闹瞬间停滞了一瞬。不少人下意识地屏住了呼吸,目光纷纷投向卫清挽。卫清挽目光温柔地看着萧宁,嘴角噙着一抹柔和的笑意,声音轻柔却坚定地道:“无论这件衣服是不是万金蚕丝的,哪怕它就是一件粗布麻衣,在我心中,它依旧价值连城。”这句话一出,全场顿时安静了片刻。紧接着,许多围观者都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卫姑娘这番话说得妙啊!”“对啊,求缘礼的本质并不在于它的贵重,而在于送礼之人是否用心。”“这么看来,哪怕萧宁所言有误,他这份心意,也已经足够打动人了。”许多人都纷纷点头,不少人开始重新审视这场风波的本质。就连那些对萧宁心生怀疑的贵族子弟们,也不由得有些动摇。毕竟,这毕竟只是一次求缘仪式,而不是一场商贸交易。万金蚕丝固然珍贵,但最重要的是,送礼之人有没有倾注真心。更何况,在场的所有人都能看出来,萧宁并非只是随便拿了一件华贵衣袍来充场面。他对卫清挽的深情,几乎在场的所有人都能感受到。就算万金蚕丝无法纺织成布匹,那又如何?他仍然是全场最有诚意的求缘者!然而,席安义的脸色却阴沉了下来。他没想到,自己精心策划的攻势,竟然被卫清挽一句话就化解了大半!“哼……”席安义心中冷哼一声,他目光闪烁,语气变得更为强势:“卫姑娘,你倒是护着你的夫君,但问题是,他究竟是不是在撒谎?”“若这衣袍真是万金蚕丝纺织的布匹,那他就该拿出确凿的证据!”“否则——”席安义话锋一转,目光犀利地盯着萧宁,语气不容置疑:“那萧公子今日,便是当众说谎,欺瞒众人!”此话一出,众人再度哗然!许多人心里都清楚,席安义这是想要把萧宁逼入死角,要他当众证明万金蚕丝确实可以纺织成布料,否则便是当场出丑!不少人纷纷露出兴奋的神情,想看看萧宁究竟要如何回应。有人低声议论:“这回有意思了,看萧公子如何自证!”“若他真的能证明,那可真是惊天动地的大事!”“可若是不能,他今日恐怕真的要颜面尽失!”而就在这时,所有人的目光都再次集中在了萧宁的身上。在所有人的期待、质疑、嘲讽、紧张的注视下,萧宁终于开口了。他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却带着一丝淡淡的笑意。“席公子,看来你很喜欢咄咄逼人啊。”他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抹意味深长的光芒。“既然你想要证据,那我就给你证据。”这句话一落,全场瞬间寂静无声!全场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再次集中在萧宁的身上。在经历了一番针锋相对的交锋后,席安义自信满满地以为已经将萧宁彻底逼入了绝境,眼下的局势已经完全倒向了自己这一边。然而,萧宁却依旧神色淡然,毫无惧色。他缓缓开口,声音平稳:“于掌柜。”于布依微微一怔,目光从衣袍上移开,看向萧宁。“我请你,再度上台。”萧宁语气不急不缓,仿佛根本不受四周喧嚣的影响。“只不过,这次我需要你抛弃原有的成见,不要先入为主地觉得,万金蚕丝不能做布料。”这句话一出,全场再次响起议论声。“什么?让于掌柜再来检查?”“难道他以为,于掌柜会推翻自己的判断?”“这不是白费力气吗?连天下第一布庄都没有这种技术,他让于掌柜再看一次又能改变什么?”席安义听完萧宁的话,先是一愣,随后便讥笑道:“萧公子,你这是死马当活马医么?连于掌柜都亲口承认无法将万金蚕丝纺织成布匹,你再让他检查一次又有何用?”“还是说,你觉得能靠自己的三言两语,就让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推翻自己的判断?”不少人听了席安义的话,都觉得他说得有道理。可是,萧宁却依旧不急不缓地看着于布依,目光深邃如渊,声音依旧平稳:“于掌柜,您身为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想必比任何人都更懂得一个道理——”“眼见未必为实。”这四个字一出,于布依的瞳孔微微一缩。“我并不是在挑战您的权威。”萧宁继续道,“但世间之事,常有我们未曾见识过的可能。”他伸手指了指那件衣袍,语气郑重:“我请您站在一个公正客观的角度,再度看看我这件衣袍,仔细感受它的质地和纹理,而不是被‘万金蚕丝无法纺织成布匹’这一‘常识’所束缚。”萧宁的话,让四周的议论声暂时平息。所有人都望向了于布依,想看看他会如何回应。于布依神情微微一变,随后,他沉默了片刻,最终还是缓缓地点了点头:“好,老夫便再看一次。”他缓步走上求缘台,目光重新落在那件衣袍之上。这一刻,全场的观众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他接下来的判断。于布依没有立刻开口,而是缓缓伸出手,再度轻轻触摸衣袍的布料。他的指尖划过衣料的表面,感受着它的丝滑与韧性,眉头渐渐皱起。接着,他的手指缓缓地捏住一小撮布料,轻轻用力。一丝极为细腻的弹性传入指尖!这种弹性……似乎比寻常的丝绸更加柔韧,却又带着一丝无法言喻的光泽。于布依的瞳孔猛地一缩,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没有急着说话,而是继续进行更细致的观察。他低下头,目光死死盯着那件衣袍的纹理,他的眼神开始发生变化。他伸出另一只手,从袖口的位置开始,一点一点地捻着衣料的边缘,仿佛想要从中寻找某些蛛丝马迹。半晌之后,他忽然抬起头,目光中带着前所未有的震惊:“这……这布料的每一根丝线……”“的确,跟万金蚕丝的质地极为相似!”此言一出,全场哗然!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于布依,仿佛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这个答案!“什么?像万金蚕丝?!”“难道说,萧公子所言……并非虚假?”“可……可这怎么可能?!”席安义的笑容瞬间凝固在了脸上,他的脸色一僵,猛然皱起眉头:“于掌柜,你刚刚不是说不可能吗?怎么现在又改口了?!”于布依没有理会席安义,而是皱着眉,语气沉重:“我并不是改口,而是……我原本没有想到,这布料竟会与万金蚕丝如此相似。”“但这……这根本不可能啊。”于布依喃喃自语,眼神充满了矛盾与疑惑:“就连我的布庄都没有掌握这样的技术,这天底下,又有谁能做到?”一时间,整个求缘台周围都被震惊所笼罩。那些原本认为萧宁只是在胡说八道的人,此刻也露出了迷茫的神情。连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都无法解释的事情……难道萧宁真的掌握了一种未知的技术?“于掌柜都说像了……那这到底是万金蚕丝的布料,还是某种高超的仿制品?”“可如果是仿制品,那为何天下第一布庄都没有见过?”“莫非,真的有人掌握了我们从未见识过的技术?”席安义的脸色已经阴沉到了极点,他咬牙道:“于掌柜,你是不是看错了?”于布依缓缓摇头,眼神依旧带着难以置信的震撼:“老夫行走布业数十载,若只是普通的仿制品,我自然能一眼看出。”“但这块布料……”他深吸了一口气,眼神前所未有的凝重:“它的质地、纹理、光泽、弹性……都与万金蚕丝几乎一模一样!”“换句话说,若不是老夫已经认定万金蚕丝无法纺织成布匹,那么这块布料,根本无法让人相信它不是万金蚕丝!”全场寂静!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撼,笼罩了所有人!所有人都呆滞地看着那件衣袍,仿佛眼前的这一幕,已经超出了他们的理解范畴。卫清挽看着萧宁,心中翻起了惊涛骇浪——萧宁,到底是从哪里得到的这件衣袍?!席安义的拳头微微紧握,额头青筋微跳,显然心中极为愤怒与不甘。而萧宁,则依旧站在原地,神色平静,嘴角微微勾起。他缓缓开口,声音淡然,却充满了让人心悸的意味:“席公子,你刚才说,要证据。”“现在,于掌柜已经做出了判断。”“那么,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全场,再次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求缘台上的氛围几乎已经凝滞,所有人的呼吸都变得急促,目光死死盯着那件光泽流转的衣袍,以及脸色复杂的天下第一布庄掌柜——于布依。刚才的一番检视,他亲口承认,这件衣袍的布料质感,的确与万金蚕丝几乎一模一样!然而,这一结论不仅没有让事情尘埃落定,反而让所有人都陷入了更深的迷惑。若说这布料是万金蚕丝制成的,那按照所有人所知的“常识”,它根本就不可能存在——因为时至今日,天下没有任何布庄掌握这样的工艺!于布依刚才也亲口承认,他们天下第一布庄尚未掌握能将万金蚕丝纺织成布匹的技术。那么,萧宁的这件衣袍究竟从何而来?席安义站在台下,脸色阴沉,目光锐利如刀,他的双拳紧紧攥着,指节发白。他本以为这场较量早已结束,萧宁不过是拿出一件普通的贵族衣袍,稍加夸大,便能引来围观者的震惊。可没想到,事情竟然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他眯起眼,盯着于布依,目光闪烁不定,沉声道:“于掌柜,你刚才的意思是,这件衣袍的布料,‘像’万金蚕丝,而不是‘就是’万金蚕丝?”于布依微微一震,随即点头:“不错,我只能说它像,确切而言,我无法下定论。”“哈哈哈哈!”席安义突然仰头大笑,目光之中满是嘲讽,“听到了吧?各位!”他猛然转头,看向台下众人,抬起手,用力指向那件衣袍,冷笑道:“于掌柜不过是说这布料‘像’万金蚕丝,但他同时也承认了一件事情——天下没有这样的技术!”此言一出,台下议论声顿时再次爆发。“确实啊,于掌柜的意思是,这衣袍的质感虽似万金蚕丝,但根本不可能存在!”“那萧公子究竟是怎么回事?难道他真是在故弄玄虚?”“如果连天下第一布庄都无法做到,难道天下间有人能超越他们?”席安义见众人的怀疑之声越来越高,心中得意不已,继续添油加火:“各位,萧公子刚才信誓旦旦地说,这整件衣袍是由万金蚕丝纺织成布料制作的,可是事实呢?”他嘴角微微扬起,露出讥讽之色:“事实是——于掌柜都说了,天下根本没有这样的技术!”他盯着萧宁,目光如刀锋般犀利:“萧公子,你还要狡辩吗?”随着席安义的话语,许多观众开始动摇了原本的想法。毕竟,于布依的确没有给出一个明确的结论,只是说“像”万金蚕丝,但他也同样承认——天下根本没有这样的技术!那么,萧宁所言的“整件衣袍都是万金蚕丝制成”,岂不是彻头彻尾的谎言?“萧公子这是在欺骗大家吗?”“还是说,他自己都被某些人骗了?”“这衣服若真是万金蚕丝做成的,那可真是惊天之事!可问题是,怎么可能有人掌握这样的工艺?”一时间,众人窃窃私语,原本对萧宁充满敬畏的那些贵族子弟,此刻也有些犹豫了。就连十佳丽席位上的几位女子,此刻也纷纷皱眉,露出了思索的神情。红衣翩翩摇着折扇,轻轻叹道:“若是真的,那必定是千古未有之奇迹……”青衣染微微颔首,眼中闪烁着深思的光芒:“但如果是假的,那萧公子岂不是自毁信誉?”洛水瑶轻笑一声,语气意味深长:“若这是真的,那么……萧公子的身份,恐怕也绝非我们想象的那么简单。”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萧宁推到了一个巨大的疑问之中——这件衣袍,到底是真是假?面对席安义的咄咄逼人,以及台下众人逐渐升腾的质疑声,萧宁却依旧从容不迫。他的目光平静,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仿佛眼前的这一切,根本无法撼动他的心境。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温和,却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力量:“席公子,你反复强调‘天下没有这样的技术’,但你有没有想过一个问题?”席安义眉头微皱:“什么问题?”萧宁目光一转,落在于布依的身上,语气淡然:“这个问题,我们怕是依旧要问于掌柜了。”众人再次将目光投向于布依。萧宁轻轻地问道:“于掌柜,您觉得——如果天底下有人可以做到这一点,会是谁呢?”此言一出,全场再度陷入死一般的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望向于布依,等待着他的回答。于布依闻言,身子猛地一震,仿佛被这句话敲开了某个封存已久的记忆。他瞳孔微缩,呼吸也在刹那间变得急促起来,像是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他猛然抬头,嘴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难道是……他?!”——全场哗然! 第493章 祖制! 求缘台上,气氛已然凝固,所有人的目光都紧紧盯着于布依。他整个人仿佛石化了一般,嘴唇微微颤抖,目光复杂难明,仿佛被某种无法置信的记忆击中。“难道是……他?”这一句话出口,瞬间引起全场哗然。“他?他是谁?”“于掌柜口中的人,到底是什么来头?”“莫非世上真的有人能够掌握万金蚕丝纺织成布的技术?”原本已经有些动摇的观众们,顿时又被这突如其来的转折吸引了注意力,纷纷交头接耳,试图从彼此的猜测中找到答案。席安义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眯起眼睛,心中隐隐有些不安,但很快又冷笑一声,道:“于掌柜,你可别被萧宁误导了。”他转向台下众人,语气笃定:“刚才于掌柜自己也说了,天下根本没有这样的技术!”“所以,现在就算萧宁说得再神乎其神,于掌柜也不过是一时错愕罢了!”他的语气十分肯定,仿佛要借此机会再一次将萧宁逼入绝境。然而,就在这时,萧宁忽然轻轻一笑,语气玩味地看向于布依:“看来,于掌柜已经想到那位了。”于布依的身子猛地一震,脸色微微有些发白,眼神之中充满了挣扎与迟疑。他张了张嘴,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却摇了摇头,声音低沉而复杂:“不……不可能啊……”他苦笑一声,似乎不愿相信自己脑海中闪现的那个人:“师兄他……已经断丝好久了。”断丝?这个词一出口,全场不少人都露出了疑惑的表情。“断丝?是什么意思?”“是行话吧?”“听起来,像是指某种布织技艺的中断?”一些了解布庄行话的贵族子弟反应稍快一些,低声解释道:“‘断丝’,指的是织布匠人放下织机,不再染布、织布。这对顶级的织布师来说,意味着他们彻底放弃了织布技艺。”“也就是说,于掌柜的那位‘师兄’,早就不再掌布织布了?”这句话一出,许多人恍然大悟。但很快,又有人低声惊叹:“等等,师兄?于掌柜的师兄?!”“那位能让于掌柜如此忌惮的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此时,连席安义都愣了一下,他显然没有料到,这场较量竟然牵扯出了一个更神秘的存在!然而,他很快冷笑道:“于掌柜,这世上没有如果,你自己都说了,那位‘师兄’早已断丝。”他双手抱臂,讥讽道:“难道,你觉得他会为了萧公子,重新出山不成?”于布依神色复杂,嘴唇微微颤动,却没有说话。他的内心显然正在剧烈挣扎,他知道,如果这件衣服真的是师兄的手笔,那么……今天这一幕,将颠覆整个布艺界的认知!就在众人议论纷纷的时候,萧宁忽然轻笑一声:“呵呵,于掌柜说得不错,断丝嘛……确实是一件很麻烦的事情。”他的语气依旧淡然,但听在众人耳中,却像是带着某种深意。然后,他的手指轻轻翻动了一下那件衣袍的衣角。“不过……”他声音微微顿了一顿,眼中闪烁着一抹戏谑之色:“这衣服上的印,于掌柜应该认识吧?”说着,他轻轻翻开衣角,一道大红色的印章,清晰地呈现在众人眼前。瞬间,全场安静如死!所有人目光猛然凝聚在那块印章之上!这枚印章,色泽鲜红,字迹古朴,隐隐透着一股岁月的沧桑感!印章的样式极为独特,它并非寻常布庄会留下的标记,而是一种只有真正的布织世家才会使用的私人印鉴!许多熟悉布艺行当的贵族子弟,瞪大了眼睛,试图从印章上辨认出什么。而站在求缘台上的于布依,看到印章的一瞬间,整个人彻底僵住了!他的瞳孔急剧收缩,呼吸仿佛在这一刻停滞,脸色刹那间变得比刚才更为苍白。他盯着那枚印章,嘴唇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失去了言语能力。“这……这怎么可能……”他喃喃自语,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和强烈的震撼。紧接着,他猛地倒退了一步,眼睛死死地盯着那枚印章,仿佛看到了极其不可思议的东西。“这不可能!”他的声音陡然提高了一些,甚至带着一丝颤抖。此时此刻,他已然彻底呆住,像是见到了什么绝对不可能出现在世间的东西一般!“怎么回事?”“于掌柜的反应……未免也太大了吧?!”“他到底认出了什么?!”台下的观众们几乎都被这一幕惊得瞪大了眼睛,他们从未见过于布依露出这样的表情!他可是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见惯了无数稀世珍宝,什么样的布料没见过?可如今,一枚红色的印章,竟然让他露出了这般惊骇欲绝的表情?!“这到底是……什么印?”许多人都开始窃窃私语,试图寻找答案。十佳丽席位上的几位才女,此刻也纷纷瞪大了眼睛,呼吸微微急促,似乎隐隐猜到了些什么。“这个印章……”红衣翩翩低声呢喃,目光微微颤动。青衣染沉默片刻,缓缓吐出四个字:“我好像……见过。”洛水瑶轻抿着嘴唇,眼神带着一丝凝重:“如果真的是它……那萧公子,恐怕真的不是寻常人。”然而,真正感受到巨大冲击的,还是席安义!他的脸色微微发白,目光死死盯着那枚印章,原本胸有成竹的神色,在这一刻,出现了一丝裂痕!他可以不相信萧宁的解释,可以嘲讽萧宁的言辞,可是……他绝对无法无视于布依此刻的表现!这位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竟然被震惊成了这样?!这印章的真正意义,到底是什么?!求缘台上,于布依依旧死死盯着那枚印章,嘴唇微微颤动,眼中满是难以置信。他的喃喃声,轻微而颤抖,缓缓传入众人耳中——“这……竟然真的是……师兄的印……”求缘台下,气氛彻底沸腾了!刚才还站在席安义一方的众多贵族,此刻全都瞪大了眼睛,议论声如潮水般扩散开来。“什么?于掌柜的师兄?”“天下第一布庄的掌柜于布依,他的师兄是什么人物?”“连于掌柜都如此震惊,难道他师兄比他还要厉害?”许多对布织技艺不甚了解的贵族此刻满脸疑惑,纷纷看向身旁那些更懂行的人,希望能得到解答。然而,真正懂行的人,此刻全都面露震惊之色,仿佛想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师兄?如果我没记错,于掌柜的师兄,应该是……”“庄向年!”终于,有人惊呼出声,瞬间让周围人炸开了锅。庄向年!这个名字一出,现场顿时一片寂静!仿佛某种威严无形地笼罩在每个人的心头,带来了无可比拟的冲击!不少贵族子弟脸色骤变,甚至连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都纷纷睁大了眼睛,满脸的不可思议。“庄向年……那可是号称天下第一裁缝的男人啊!”“什么?!竟然是他?!”“这怎么可能?!”许多贵族子弟的脸色变得极其复杂,他们不是没有听过这个名字,只是这个名字已经太久没有出现在世人面前了!在场的许多老一辈贵族,此刻更是脸色微微发白,心头震撼。“庄向年,这个名字已经很多年没有出现在世人耳中了。”一位年长的贵族长老叹息道,眼中满是复杂之色。“可若这件衣物,真的是他的手笔……那一切都说得通了!”“什么?”旁边的年轻一辈立刻追问,“庄向年到底是什么人?”那位贵族长老深吸一口气,缓缓道出一个震撼人心的事实——“如果说于布依是天下第二裁缝,那庄向年,便是毫无争议的天下第一!”“他曾为皇族御制过龙袍,为顶级权贵打造过绝世华服,他的手艺,世间无双!”“什么?!”这下子,连那些原本不太懂布艺技艺的贵族子弟们,都彻底傻眼了!他们终于明白了事情的严重性——如果说,这件衣服的真正缔造者,真的是庄向年,那万金蚕丝被纺织成布匹这一点,便再无疑问!毕竟,在座的所有人都清楚——庄向年,就是那个能够创造奇迹的男人!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此刻也都彻底震惊了!“庄向年……我没听错吧?竟然是他?”红衣翩翩捂着嘴,眼中满是惊讶。青衣染轻轻吸了口气,呢喃道:“如果真是他……那萧公子的这件衣服,便是真的。”白雪霁缓缓点头,神色凝重:“传闻当年,他已经退隐江湖,销声匿迹。没想到,他竟然还留下了这样的衣物……”洛水瑶微微皱眉,眼神中带着些许思索:“如果这是真的,那庄向年又为何隐世?”这些才女们都不是愚笨之人,相反,她们聪慧异常,在短短时间内便敏锐地察觉到了此事背后所隐藏的深意!这件衣物的出现,或许不仅仅是求缘之礼这么简单!然而,此刻最为震惊和不甘的人,无疑是席安义!他的脸色顿时变得阴晴不定,眼中闪烁着剧烈的波动!“这不可能!”他几乎是脱口而出,死死盯着萧宁,“庄向年早已退隐!他怎么可能还会出手制作衣物?”他语气带着几分慌乱,显然已经动摇了之前的信心。因为他很清楚——如果这衣服真的是庄向年所制,那他刚才的那些质疑,便会成为笑话!更重要的是——这意味着萧宁背后的力量,远超他的想象!“不会的!”席安义死死咬牙,试图继续寻找漏洞,“就算是庄向年,他也不可能掌握万金蚕丝纺织成布的技艺!”“于掌柜,刚才你自己也说了,你们布庄没有这个技术!”“你怎么能证明,这衣服一定是庄向年的?”他的声音高昂,带着一丝愤怒和不甘,试图挽回场上的局势。然而,面对他的质问,于布依却没有立刻回答。他依旧紧紧盯着那枚印章,久久无法回神。过了许久,他才深深地吸了口气,眼神中带着一丝复杂之色。他抬起头,沉声道:“如果世上真有人能做到这一点,那只有他。”“除了我的师兄庄向年,没有人能掌握这样的技艺。”此话一出,席安义的脸色彻底苍白了!全场彻底沸腾!众人再度被震撼,整个求缘台下,如同炸开了锅一般!“竟然真的是庄向年?!”“天啊!他真的掌握了万金蚕丝的纺织技术?”“这简直是奇迹!”原本还在质疑萧宁的人,此刻全都闭上了嘴。甚至,一些曾站在席安义一方的贵族子弟们,也都面面相觑,不敢再多言。因为事实摆在眼前,所有的质疑,已然毫无意义。而萧宁呢?面对这惊天动地的一幕,他却依旧神色淡然,嘴角微微勾起,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他负手而立,目光深邃,淡淡地看了席安义一眼。仿佛在无声地告诉他——你已经输了。此时此刻,形势,已然彻底逆转!求缘台上的气氛此刻已经彻底凝固,所有人都屏息凝神,等待着那唯一的答案。于布依的声音有些颤抖,甚至带着不敢置信的疑惑:“萧公子,你……你说这件衣服,真的是师兄庄向年亲手纺织的?”他的眼神死死盯着萧宁,仿佛想要从他脸上的神色中找到一丝破绽。然而,萧宁的神色依旧淡然,眼神沉稳,仿佛对此早已胸有成竹。他微微颔首,轻声道:“不错,这件衣服,正是庄向年所制。”——轰!!!萧宁这句话宛如惊雷,瞬间让整个求缘台下彻底炸开了锅!“竟然真的是庄向年做的?!”“天啊!这怎么可能?!他不是已经销声匿迹多年了吗?”“萧公子究竟是什么来历,竟然能让庄向年出手?!”这一刻,所有人都疯狂了!从贵族子弟到十佳丽,从世家长老到各方观众,全都被这个惊人的事实震撼得瞠目结舌!于布依的嘴唇微微颤抖,他的心头已经掀起了滔天巨浪!要知道,他这一生都在追寻更高的布织技艺,最崇敬的,便是他的师兄庄向年!然而,师兄早在十年前便宣布“断丝”,彻底隐退,自此江湖再无他的踪迹。可现在,萧宁却告诉他,师兄不仅还活着,而且还亲手制作了这件衣服?!他难以置信地看着萧宁,再次确认道:“萧公子,你可知你刚才所说的话,意味着什么?”“如果这件衣服真是师兄所制,那整个天下都会因此而震动!”萧宁嘴角微微一扬,轻描淡写地回道:“于掌柜,你不妨再仔细看看,这衣服的工艺,是否真的符合庄向年的水准?”于布依闻言,猛地回过神来,深吸一口气,压下心中的震惊,重新仔细打量起衣袍。他这一次不再带有任何成见,而是完全抛开一切,以一个纯粹的匠人的目光去审视这件衣服。——从布料的光泽,到每一处的刺绣,从衣袍的垂坠感,到缝制的细节……越是观察,他的眼睛便瞪得越大,脸上的表情也变得越来越震撼!终于,他的手指微微颤抖,喃喃自语道:“这工艺……果然是师兄的手法!”“这针脚,这纹理,这独特的剪裁风格,世间无人可仿!这的确是师兄的手艺!”此话一出,全场震动!刚才还在怀疑的贵族子弟们,此刻全都沉默了!他们看着求缘台上的那件衣袍,眼神已经彻底变了!先前,席安义和他的支持者们还信誓旦旦地说“万金蚕丝无法制成布匹”,可现在,于布依亲口承认——庄向年真的成功了!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们先前的所有质疑,全都变成了笑话!而此刻,最为震撼的,莫过于站在一旁的卫清挽!她的嘴巴微微张开,眼神中满是不可思议!她本以为,自己已经对这个夫君有所了解,认为他不过是凭借一些手腕和运气,才得以在求缘仪式上大放异彩。可现在,她发现自己彻底错了!——她的夫君,竟然连庄向年这种人物都能请得动?!这怎么可能?!这还是她认识的那个纨绔萧宁吗?!她的心中充满了万千疑问,但更多的,是一种无法言喻的情绪——“我的夫君,到底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相比之下,席安义的脸色已经惨白如纸!他刚才还信誓旦旦地指责萧宁“信口开河”,可现在,于布依亲口承认,庄向年的确掌握了万金蚕丝纺织的技艺!这意味着什么?意味着他刚才的所有话,全都成了一个天大的笑话!他再也无法用任何理由去反驳了!——事实已经摆在眼前,他输了!彻彻底底地输得一败涂地!然而,面对所有人的惊叹和震撼,萧宁依旧是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他负手而立,嘴角微微扬起,看向席安义,缓缓开口:“席公子,你方才说的那些话,似乎已经不攻自破了。”席安义脸色难看至极,牙关紧咬,拳头死死攥紧,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萧宁继续道:“如今,真相已明。”“席公子,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全场寂静!席安义的脸色涨红,双手颤抖,最终一言不发,狠狠地甩袖转身!他输得太彻底,输得太难堪!从头到尾,他所有的质疑,全都被一一粉碎!此刻,众人的目光都聚集在萧宁身上,眼中满是震撼与敬畏!这位从一开始就被许多人看轻的男人,竟然在这一刻,彻底逆袭,成为了全场最耀眼的存在!求缘台上的气氛,宛如凝固的湖面,刚刚经历了滔天巨浪,如今又迎来了一场狂风骤雨!就在所有人都认为席安义彻底哑口无言,无力反驳时,他的脸色陡然一变,眼中闪烁出一抹狠厉之色。他咬紧牙关,深吸一口气,猛然大喝:“不!萧宁,你不要得意的太早!”此言一出,所有人都是一愣,原本已经认定席安义彻底败北的众人,顿时再次将目光投向了他。席安义深知,如果就此退场,那不仅仅是求缘失败的问题,而是他将彻底成为神川大陆所有贵族的笑柄!他不能输!即便没有退路,他也要拼死一搏!他猛地挺直了腰杆,双眼死死盯着萧宁,语气无比凌厉:“萧宁,你敢用万金蚕丝,这本身就是大错特错!”这句话一出,许多人的脸色都变了!“万金蚕丝……是皇室专属!在万金蚕丝被发现时,就已然定下了这般规矩!”有人终于反应过来,惊呼道。“没错!这可是祖制!”“所有国家都有规定,万金蚕丝只能供皇室使用,任何人私自使用,便是僭越大罪!”“萧宁……竟敢犯此大忌?!”霎时间,原本还在议论萧宁强大人脉的众人,瞬间哗然一片!神川大陆的祖制规定,万金蚕丝乃天赐之物,象征皇权与尊贵,任何王公贵族之外的人,皆不得僭越!哪怕是诸侯王、封疆大臣,甚至一些拥有千年底蕴的世家,也只能拥有极少部分万金蚕丝用作刺绣的染色,作为身份象征,而整件衣袍刺绣全部由万金蚕丝制成的,只有皇族才有资格穿戴!这一条规矩,是整个大陆公认的铁律,任何人不得违背!可现如今呢?萧宁手上这件,那可是不仅仅是染色和刺绣,就连整件衣服的布料,都是万金蚕丝啊!席安义眼中带着一丝癫狂,他找到了唯一可以翻盘的机会!他猛然上前一步,指着萧宁,声音嘶吼:“萧宁!你再怎么狡辩,你能逃过祖制吗?”“你不过是一个江湖之人,何德何能,竟敢僭越皇权,穿戴万金蚕丝?!”“你这是大不敬!是逆天之罪!”轰!!!席安义这番话,瞬间掀起了比刚才更大的波澜!原本已经平静下来的众人,瞬间炸锅! 第494章 封后! 求缘台下,众人哗然!席安义那一声嘶吼,如同惊雷,直接在场中炸开!“僭越皇权,萧宁这是大不敬之罪!”“万金蚕丝自发现之日起,便为皇室专属!他一个江湖中人,竟敢公然穿戴?!”“这是对整个神川大陆各国皇室的挑衅!”短短片刻,台下的贵族子弟们纷纷交头接耳,掀起了更为激烈的议论!这一瞬间,局势竟再次逆转,所有人的目光,瞬间集中到了萧宁身上!他们都想看看,面对这样一个无法回避的祖制,萧宁该如何回应!十佳丽席位上的才女们,此刻也纷纷神色凝重。她们原本已经惊叹于萧宁的能耐,甚至隐隐觉得,他可能真的是一个隐藏极深的大人物。可如今,席安义抛出了“祖制”的问题,才让她们猛然惊觉——即便萧宁真的有能耐找到庄向年,得到这件衣袍,可这件衣袍本身,就是一个巨大的祸端!红衣翩翩忍不住皱眉:“如果席安义所言非虚,那萧公子此刻的确是站在了风口浪尖之上。”青衣染神色凝重,轻叹道:“皇族专属之物,岂是可以随意染指的?就算他再如何聪慧,此刻恐怕也难以解释清楚。”白雪霁微微摇头,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我原本以为,这场求缘会是才情与能力的比拼……可没想到,竟牵扯到了整个皇权规制。”洛水瑶则是神色微妙,轻抿着茶杯,喃喃道:“但不知为何,我总觉得……萧公子似乎并未慌乱。”她轻轻扫过求缘台上的萧宁,却发现——不止是萧宁,他的妻子卫清挽,还有其弟弟卫青时,甚至连随行而来的那位魁梧男子铁拳,竟然全都神色淡然,甚至……隐隐带着一丝嘲弄的笑意!为何如此淡然?这一发现,让洛水瑶微微皱眉。她仔细地盯着萧宁,看着他嘴角那一抹淡淡的微笑,心中升起一股难以言喻的疑惑——面对这样的局面,他竟然丝毫不慌?难道……他早有应对之策?!不仅仅是洛水瑶,其他几位才女也纷纷察觉到了这一点,她们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了萧宁。只见萧宁神色淡然,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完全不受席安义的“祖制”言论影响。不仅是他,连站在一旁的卫清挽,也并未露出丝毫惊慌,反而嘴角含笑,似乎在看一场闹剧。更夸张的是,连卫青时和铁拳,竟也毫无紧张之色,反而一副看戏的模样。这一幕,顿时让台下众人心中疑惑更甚!他们到底在笑什么?!难道他们根本不在乎祖制之禁?!难道他们认为席安义的指控,根本毫无意义?!席安义自然也察觉到了萧宁脸上的笑意,心中不禁升起一股强烈的不安。他原本以为,这一招“祖制之禁”,能够彻底逼死萧宁,让他无话可说!可现在,萧宁非但没有慌乱,反而在笑?他凭什么笑?!席安义脸色阴沉,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继续大声道:“各位,你们都应该清楚,万金蚕丝的使用规制!这可是各国立下的祖制!不是某个人随意能改变的!”“如果今日萧宁能够随意穿戴,那是否意味着,他根本不把祖制放在眼里?!”他一字一句,语气森然:“若是如此,那他是否也可以染指皇权?是否也可以轻易无视各国的律法?!”台下的贵族们听到这番话,顿时心神一震!他们原本已经渐渐站在萧宁这边,可此刻再一想……对啊!祖制不可违!万金蚕丝自古以来便是皇族独占之物,任何人擅自使用,便是犯下大不敬之罪!一时间,台下不少人脸色微变,纷纷低声议论起来。席安义见状,嘴角微微一扬,眼中闪过一抹得意之色。哼!就算你再能言善辩,这祖制可是事实!只要你无法给出合理的解释,你就必须认罪!否则,你就是整个神川大陆的公敌!他目光冷冽地盯着萧宁,缓缓道:“萧公子,你既然敢穿戴这件衣袍,那你今日必须给出一个交代!”“你若无法解释,那便是大不敬之罪,你便是对抗整个皇室律法!”这一刻,全场寂静!所有人都看向萧宁,等待着他的回答!一些原本站在他这边的贵族,也开始犹豫起来。十佳丽的几位才女,也微微皱起眉头,目光再次投向了萧宁。他到底有什么底气,这么镇定?!面对祖制,他还能如何解释?!求缘台上一片死寂,所有人的呼吸仿佛都停滞了。每个人都在等着,等着萧宁如何回应席安义的逼问。席安义脸上满是得意之色,他已经将萧宁逼到了绝境!万金蚕丝乃皇族专属之物,祖制不可违!你萧宁再有能耐,此刻也无法解释!然而,萧宁只是淡淡一笑,目光深邃,嘴角扬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意。“席公子,我从未自称是江湖人士。”他的声音不疾不徐,清朗却带着一股莫名的威严:“不知为何,席公子开口就给我定下了‘江湖人’的身份?”此话一出,全场众人齐齐一愣!席安义的笑容顿时一僵,皱眉道:“什么意思?难道你不是江湖人士?”王彩儿更是满脸疑惑,忍不住冷笑道:“怎么?莫非你想说,你有什么皇族血脉?”她的语气满是嘲讽,她是叶来国的王家小姐,从小接触的皆是皇族贵胄,自然知道那些真正有皇室血脉的人,是如何高高在上的。萧宁这种人?一个从江湖崛起的“求缘者”?他凭什么说自己有皇族血脉?!然而,就在众人嘲讽与疑惑之时,萧宁却缓缓点头,轻笑道:“王小姐说得不错。”“不错?”王彩儿愣住了。席安义也一愣,随即眉头皱起:“你什么意思?”萧宁微微一笑,眼中闪烁着深邃的光芒,他缓缓抬起手,轻轻抚摸了一下自己所披的衣袍。随后,他的目光扫视全场,语气平静,却宛如惊雷般炸响:“这件衣物,正是凤服。”“眼前这位,正是我的——皇后!”——轰!!!全场沸腾!!!众人猛地一震,几乎怀疑自己听错了!“凤服?!”“皇后?!”“他……他说什么?!”那些原本满脸不屑的贵族子弟,一个个瞪大了眼睛,满脸的震惊与难以置信!十佳丽席上的几位才女,也纷纷震惊不已。红衣翩翩的手指微微颤抖,难以置信地看向萧宁:“他刚才……说什么?”青衣染倒吸一口凉气,眼中充满了震撼:“凤服……皇后……他竟然敢说出这种话?!”白雪霁的折扇微微停滞,目光死死地盯着萧宁,仿佛想要看穿他是否在撒谎。洛水瑶更是忍不住捂住嘴唇,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这……这怎么可能?”而台下那些贵族们,早已炸开了锅!“他说……他说这是凤服?!”“凤服,乃皇后专属之衣物!整个神川大陆,只有皇族女子才能穿戴!”“难道……难道萧宁真的是皇族之人?!”一时间,所有人都陷入了极度的震惊和混乱之中!但最震撼的,莫过于席安义!他整个人僵在原地,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微微颤抖,甚至连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原本以为,自己已经把萧宁逼到了绝境,谁知对方竟然直接甩出了一个惊天之雷!凤服!皇后!——这岂是寻常人敢随意称呼的?!如果萧宁在撒谎,那便是欺君之罪!可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就代表——萧宁,不是寻常贵族,而是货真价实的皇族之人!甚至……他自己,就是皇帝?!这怎么可能?!席安义的脑袋嗡嗡作响,他几乎要疯了!“你胡说八道!”席安义猛地回神,厉声喝道,“你不过是个江湖人物,竟敢假借皇族之名?!”“你以为随便编个身份,就能糊弄所有人?!”他眼神阴冷,语气森然:“你以为在场的这些世家子弟,都是傻子?!”然而,萧宁只是轻轻一笑,缓缓抬起手,解开了胸前的衣襟,露出了里面一块金纹龙雕玉佩!那枚玉佩,玉质温润,雕刻着一条栩栩如生的金龙,龙目狰狞,仿佛要从玉佩中腾空而起!最关键的是——那金龙之下,赫然刻着四个古朴而庄重的大字————大尧天子!——轰!!!众人瞪大了眼睛,望着那枚玉佩,内心仿佛有惊雷炸裂!“天……天子玉佩?!”“这……这是大尧国皇帝的信物!!!”“难道……难道他说的是真的?!”贵族们目眩神迷,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脸色纷纷剧变!红衣翩翩猛地站起身来,眼中闪烁着狂风骤雨般的情绪:“不可能……这怎么可能?!”青衣染嘴唇微微颤抖,眼中满是震撼:“如果这是真的……那萧宁,竟然是大尧国的皇帝?!”白雪霁忍不住倒吸一口凉气,眼中闪烁着骇然之色:“天啊……原来这场求缘,不只是一个普通的求缘大会,而是……”洛水瑶深吸一口气,语气缓缓:“……一场皇后册封仪式!”此刻,席安义彻底慌了,他死死地盯着那枚玉佩,眼神闪烁,整个人仿佛跌入冰窖一般!“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他拼命摇头,眼中满是不甘和恐惧!如果萧宁真是皇帝,那他席安义刚才所做的一切,便是公然对天子不敬!甚至,他刚才还试图逼迫皇后?!这可是死罪!!!“不可能……这不可能!!!”他猛地看向台下,试图找到支持者,可此刻,台下那些原本站在他这边的贵族子弟们,全都脸色煞白,悄然退后了一步!他们不是傻子!如果萧宁真的有这枚天子玉佩,那就意味着他不是在撒谎!——他真的是大尧国的皇帝!一瞬间,席安义的后背冷汗直流,身体微微颤抖,整个人仿佛被彻底抽空了一般!他完了!就在这时,萧宁缓缓抬起头,目光冷漠地看向席安义,声音低沉而充满威严:“席公子,你说我没有资格穿戴万金蚕丝?”他微微一笑,眼神深邃:“那现在,你可还觉得——我没有资格?”——轰!!!席安义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求缘台上,死一般的沉寂。席安义的脸色惨白,心头宛如翻江倒海,冷汗湿透了后背。他想要反驳,想要质疑,可是——萧宁亲自亮出的那枚天子玉佩,已然让一切质疑变成了笑话!那是大尧皇帝的信物!若是假的,世间绝无可能有人敢拿着它公然示人!更何况,萧宁的淡然自若,他的举手投足之间所流露出的那股天生的帝王气质,让席安义再也无法自欺欺人!——他是真的!——他真的是大尧国的皇帝!席安义的脑海一片混乱,他的嘴唇微微颤抖,仿佛整个人都陷入了一种绝望的境地。他完了!他刚刚竟然在逼迫一国之皇!他甚至在当众质疑天子,在所有贵族子弟和权贵名流面前,对皇帝大放厥词!这要是传出去,他席家在叶来国的地位,必然会一落千丈!甚至,若是萧宁真的动怒,叶来国的国主都未必能保住他们席家!这一刻,席安义心中的最后一丝骄傲彻底崩塌了!“我……我……”他的声音颤抖,双腿一软,直接跪倒在求缘台上!“臣……臣有眼不识天子……方才言辞冲撞,还请陛下恕罪!”轰!!!全场再次炸开!!!谁能想到,方才还咄咄逼人的席安义,如今竟然直接下跪?!台下的贵族子弟们纷纷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地看着这一幕!“席安义……竟然跪了?”“他竟然真的在道歉?!”“这可是叶来国丞相之子啊!可是……他面对的是大尧皇帝!”一瞬间,所有人都意识到了问题的严重性!席安义是叶来国的贵族,在叶来国他或许可以目中无人,可是在大尧国的皇帝面前,他连蝼蚁都算不上!因为——叶来国,根本无法与大尧国相提并论!在神川大陆的国度之中,叶来国虽然算是小有名气,但也不过是排名上百开外的中小型国家!而大尧国呢?那可是货真价实的前十强国!更恐怖的是——几百年前,大尧国曾经强盛无比,甚至能够与如今的神川大陆第一国——古祁国相抗衡!虽然经过几百年的衰落,如今的大尧国已不复昔日的辉煌,但依旧是举足轻重的大国之一!这样的国家,随便一句话,便足以让叶来国胆战心惊!席安义现在跪下道歉,已经算是极力挽回颜面了!而且,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萧宁若真的要找叶来国算账,凭叶来国的国主,恐怕根本护不住他们席家!所以,他别无选择!只能认错!只能道歉!只能——跪地求饶!“陛下恕罪!是臣无礼,是臣目光短浅,不识天颜!”席安义低着头,声音颤抖,额头抵着地面,生怕萧宁真的会怪罪他。王彩儿面如死灰,连忙跪下!她本来还想仗着王家的势力,在这求缘大会上出风头,可现在,她根本不敢多言一句!席安义都跪了,她王彩儿又算什么?!她连忙磕头:“王彩儿有眼无珠,方才多有冒犯,还请陛下宽恕!”周围的人纷纷倒吸凉气,特别是那些原本站在席安义一方的贵族子弟,一个个脸色苍白,连忙低下头,生怕被萧宁注意到。连席安义和王彩儿都跪了,他们这些人更不敢妄言!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彻底惊呆了!她们原本只是来参加求缘大会的,谁能想到,竟然能见证一国皇帝亲自求缘的盛事?!红衣翩翩满脸震惊:“天……天啊……”青衣染低声呢喃:“我们刚才竟然还在议论萧公子的身份……没想到,他竟然是一国之君……”白雪霁长长地吐出一口气,眼中满是复杂的情绪:“这可是大尧皇帝啊!”洛水瑶轻轻抚着茶杯,眼眸闪烁着不知名的光芒,喃喃道:“所以……这场求缘,并不仅仅是一个普通的求缘大会,而是……”她的声音很轻,却清晰地传入了所有人的耳中——“是一场皇后册封仪式!”——轰!!!全场震撼!!!所有人猛然意识到了这个可怕的事实!萧宁亲自求缘,所求的,并不是简单的“结缘”!他所求的,是大尧国皇后之位!这一场求缘大会,实际上是整个神川大陆未曾公布的封后之仪!“难怪……难怪他会拿出万金蚕丝制成的凤服……”“难怪他如此淡定,根本不畏惧席安义的挑衅……”“因为他本就是皇帝,他今日来此,就是为了向世人昭告,卫清挽,将是大尧国的皇后!”“天啊……原来我们一直都误解了他的身份……”求缘台下,所有人彻底明白了萧宁的真正身份,所有人都不由自主地低下了头,不敢再用刚才那种平等的目光去看待他!他不是普通的“求缘者”!他是帝王!是真正的天子!在这种身份面前,席安义的道歉,是必然的!王彩儿的惶恐,是必然的!贵族们的臣服,是必然的!整个求缘大会,彻底沸腾!而求缘台上,萧宁负手而立,目光深邃,淡淡地看着席安义和王彩儿跪地求饶的模样,脸上的笑意,依旧平静如常。他淡淡地开口:“席公子,王小姐,既然知错,那就不必多言了。”他的声音不大,却透着一股帝王威严!席安义和王彩儿连忙磕头:“谢陛下宽恕!”萧宁轻轻一挥袖,似乎连看他们一眼都毫无兴趣。他的目光缓缓转向一旁的卫清挽。在所有人震撼的目光之中,萧宁缓缓伸出手,微笑道:“清挽,今日起,你便是大尧国的皇后。”——轰!!!全场沸腾!!!求缘台上,万人瞩目。当萧宁伸出手,缓缓地说出那句——“清挽,今日起,你便是大尧国的皇后。”卫清挽的心弦,猛然颤动!她怔怔地站在那里,眼前的一切仿佛都变得虚幻不真实,恍若梦境。大尧国皇后……这四个字,曾经她无论如何都不敢想象的四个字,如今竟然就这样出现在了她的面前。她下意识地想要伸出手去触碰萧宁的掌心,却在最后一刻,微微收回了一点。她的心跳得很快,快到几乎喘不过气来。她的脑海里,一时间涌出了太多太多的疑问!为什么?为什么他能登上皇位?!为什么他能从那场夺嫡乱战中活下来?!她不明白……真的不明白!在她的记忆里,萧宁曾经是大尧国人尽皆知的大尧第一纨绔啊!在那场残酷无比的夺嫡之争中,穆党、孟党、清流三大势力相互厮杀,水深火热,局势动荡得让整个大尧国都如履薄冰!穆党势大,孟党阴险,清流飘忽不定……可在这一切的乱局之中,萧宁竟然赢了?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她想不通!当年,她离开大尧国的时候,萧宁在朝堂上的处境,几乎岌岌可危!那时候的他,明明是所有人眼中的棋子!可他到底是如何,踩着那场波云诡谲的乱局,登临帝位的?!他,到底经历了什么?!卫清挽的思绪混乱不堪。她的眼眸微微颤抖,望着眼前的男人,心中的疑惑几乎要将她吞没!然而——她望着萧宁的脸庞,望着他那双如星辰般深邃的眼眸,她终于意识到一件事——她的夫君,早已不是当年那个纨绔的王爷了!他已是帝王!他已是大尧的天子!这一刻,卫清挽的心脏被剧烈的情绪填满了!她仿佛突然回忆起了,自己十三岁那年,在宫中后院,与萧宁并肩而立,看着夜色之下的宫殿时,她曾低声说过的那句话——“萧宁,若有一日,你能摆脱这座金笼,你会不会带我离开?”当时的萧宁,笑着回答她——“如果我真能摆脱,若你愿意,我便带你去看这世间所有的风景。”可是,谁能想到——他最终摆脱的,不仅仅是金笼,而是整个天下!他的身份,从皇子,变成了帝王!而他最终带她去的,不是山川湖海,而是——皇后之位!她的眼眶,微微泛红了。她的心,被复杂的情感填满了。她曾以为,自己早已做好了足够的心理准备,面对任何变故,面对任何风浪。可当这一切真的来临的时候,她却依旧被冲击得措手不及!她的夫君,真的成了大尧的皇帝……她,真的成为了大尧的皇后……她该如何去接受这突如其来的现实?她的手指微微收紧,指甲几乎要嵌入掌心。她不知道,萧宁到底经历了什么,才登上了皇位;她不知道,他在那些她不曾看到的时光里,究竟付出了怎样的代价。但她知道——此时此刻,他站在了这里,他在向她伸出手,他在告诉她——“我已经赢了。”这一刻,卫清挽的眼泪再也控制不住了。她的泪水滚落,却带着笑意,带着惊喜,带着一丝她自己都不曾察觉的释然。她看着萧宁,终于伸出手,紧紧地握住了他的手掌。她的声音微微哽咽,但却带着坚定:“夫君……你,真的做到了?”萧宁轻轻地笑了,他的眼神带着柔和的光芒,温声道:“是,清挽,我做到了。”这一刻,天地寂静,只有他们两人之间的誓言,在风中交汇。 第495章 祈福!问天! 求缘台上的氛围,仍旧处于震撼与激动之中。大尧国皇帝萧宁,于求缘大会封后!卫清挽,正式成为大尧国的皇后!这一消息,宛如雷霆一般震撼了在场所有人。贵族子弟们、世家贵女们、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全都望着台上的萧宁与卫清挽,心中的羡慕、惊叹,已然难以抑制!而就在所有人还沉浸在这惊世之举带来的冲击时,萧宁淡然一笑,缓缓抬手道:“天师府,可准备好了?”声音平静,却透着一种难以抗拒的威严。刹那间,台下的一角,一群身穿道袍的身影齐齐站起,步伐整齐,动作如行云流水!领头之人,正是天师府正统传人——宁元道!他拱手一礼,朗声道:“陛下,天师府已设坛完毕,随时可行祈福大典!”天师府!这可是神川大陆公认的第一道门圣地!历代帝王册封、封禅、祈福,皆由天师府操办!一时间,台下更是掀起了一阵议论!“我说面具公子为什么要找天师府?原来是为了这?!”“这是大尧国的规格啊!天师府的法事,只有皇族才有资格享受!萧公子果然不是寻常帝王!”“能得到天师府的加持,意味着他的皇位已经得到了正统认可!”“这场求缘大会,居然见证了一场真正的皇后册封仪式……太惊人了!”不仅是观众席上的贵族们,就连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也纷纷露出了难以置信的表情。红衣翩翩轻轻捂住嘴,眼神中满是惊叹:“这可不是普通的册封,这是有着天师府主持的正统大典!”青衣染轻轻点头,喃喃道:“若非是真正的帝王,天师府怎会出动?”白雪霁折扇轻摇,眼神微微闪烁:“这一幕,怕是千年难见……”洛水瑶轻笑道:“看来,今日不仅是求缘大会,更是一场帝王加冕的盛典。”随着天师府正式入场,全场瞬间寂静无声!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呼吸,看着天师府弟子迅速布置坛场!宁元道缓步走上求缘台,他身穿青白道袍,背负七星长剑,袖口绣着金色雷纹,象征着天师府雷法传人的身份。他的神情肃穆,双目清澈如镜,眉宇间透着一股天生的威严,让人不由自主地心生敬畏。而在他身后,跟随的天师府弟子们同样衣着整齐,神态庄重,散发着一股令人心安的气息。他们的到来,让求缘台上的气氛瞬间变得无比庄重。席安义、王彩儿等人皆默然不语,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亦是屏息凝神,生怕在这等庄重时刻失了礼数。此刻,宁元道缓缓扫视四周,目光坚定而平静。他看向萧宁,微微拱手,语气沉稳而有力:“陛下,既然今日是大尧国立后的吉日,天师府理应竭尽全力,为国主与皇后祈福。”他的话一出,全场再度哗然!许多人还沉浸在萧宁的皇帝身份所带来的震撼之中,如今听到天师府首席弟子亲自称呼萧宁为‘陛下’。终于彻底相信——萧宁并非虚张声势,他的确是大尧国的皇帝!而天师府,竟愿意为萧宁亲自主持祈福仪式?这意味着,天师府正式承认了萧宁的身份,并以皇家礼制规格,为他与皇后祈福!这不仅仅是一场普通的求缘仪式,而是大尧国立后的正式祝福!“天师府竟然愿意为他主持祈福?”“这可是连一些国君都未必能得到的殊荣啊!”“看样子,萧宁在大尧国内的地位,恐怕远超我们的想象!”贵族子弟们纷纷低声议论,目光望向萧宁的神色,已经从最初的惊讶,转变为了隐隐的敬畏。而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此刻更是面露惊叹。红衣翩翩轻轻吸了口气,低声道:“天师府的仪式,极为庄重,一般情况下,只有皇族大典,或是天命之人,才会受到天师府的祈福。”青衣染也微微颔首,眼神复杂:“连天师府都承认了萧公子的身份,这便再无疑问。”白雪霁折扇轻摇,目光深邃:“这场求缘仪式,已然超越了凡俗之争,而是攸关大尧国的皇权。”洛水瑶轻轻一笑,目光意味深长:“看来,我们今日不仅见证了一场求缘,更见证了一场皇后册封大典。”她们的目光,纷纷投向站在求缘台中央的萧宁与卫清挽。只见卫清挽静静地站在萧宁身侧,一身华服,气质端庄高贵,宛如天命所归的皇后。此刻,她的眼神有些微微湿润,心中的激动与疑惑交织在一起。她依旧无法完全理解——为何在那场夺嫡乱战之中,她的夫君能够胜出,成功登上皇位?在她的印象里,大尧国的皇权之争极为惨烈,穆党、孟党、清流三派势力盘根错节,谁都没有必胜的把握。可如今,萧宁不仅成为了皇帝,还在此刻,正式立她为后!她望向萧宁,心中百感交集,最终化作了满眼的温柔。她深深地低下头,跪倒在地,双手合十,向天师府的祭坛虔诚叩拜。这一拜,不仅仅是对天师府的敬重,更是她接受皇后之位的仪式!萧宁看着她,嘴角微微上扬,随即转头看向宁元道,缓缓道:“既如此,便有劳天师府了。”宁元道微微颔首,旋即挥手示意,身后的几名天师府弟子立刻上前,开始布置祈福仪式。——天师府祈福仪式,正式开始!天师府弟子们行动迅速,很快,便在求缘台中央摆放了一座庄严的供桌。供桌之上,放着铜香炉、七星祈愿灯,以及供奉天地的香烛。宁元道亲自点燃香烛,一缕缕轻烟升起,带着淡淡的檀香味,弥漫在整个求缘台之上。天师府弟子低声吟诵祈福文,声音平稳而悠远,仿佛天地间的回响,让人心生敬畏。“天命昭昭,乾坤正统,福泽绵长,佑护大尧……”在这庄重的氛围中,所有人都自觉地安静了下来,甚至连席安义、王彩儿等人也低下了头,不敢造次。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屏息凝神,目光虔诚,她们知道,此刻的仪式已经不仅仅是求缘,而是大尧国的国运祈愿!贵族子弟们眼神震撼,他们从未见过如此盛大的祈福仪式。就连一些年长的贵族长老,也不禁喃喃道:“这种规格……比许多国家的登基大典还要隆重。”随着祈福文的吟诵,宁元道缓缓走上前,双手捧起七星祈愿灯,微微颔首:“陛下,皇后娘娘,请亲手点燃七星灯,以祈福国运昌隆。”萧宁神色平静地接过长烛,缓缓伸手,点燃了七星祈愿灯。一瞬间,七星灯微微摇曳,散发出温润的光芒,如同璀璨星辰,映照着整个求缘台。卫清挽看着那盏灯,眼眶微微湿润,她双手合十,轻轻闭上双眸,默默祈愿。她心中默念——“愿夫君江山稳固,愿我大尧国万世昌盛。”这一刻,宁元道缓缓退后一步,朗声道:“祈福仪式,圆满完成!”话音落下,全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贵族们满脸敬畏,纷纷低头叩拜,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也纷纷起身,向萧宁行礼!“恭贺陛下!”“恭贺皇后娘娘!”整个求缘台,彻底沸腾了!此时此刻,所有人都心悦诚服地接受了萧宁的皇帝身份!而席安义与王彩儿,早已面色惨白,呆立原地,根本不敢抬头。他们知道,今日的风波彻底落下了帷幕!求缘台之上,萧宁负手而立,卫清挽静静地站在他身旁。——这一刻,他们已然君临天下!随着天师府的祈福仪式落下帷幕,整个求缘台的气氛仍旧处于高度的兴奋之中。天师府的首席弟子宁元道,带领着诸位弟子,完成了最后的祈福仪式后,向着萧宁微微点头,随后便带领弟子们缓缓退至一旁。这一场祈福,浩然正气弥漫,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这一刻,许多贵族子弟仍旧沉浸在刚才的场景之中,心潮澎湃,许多人忍不住感慨:“这样的祈福仪式,已经是无比尊贵的待遇了……”“即便是一些皇族婚配,也未必能够请来天师府首席弟子亲自主持!”“萧公子到底是何等身份,竟能让天师府弟子亲自主持求缘祈福?”然而,就在所有人以为这一切已经结束之时,萧宁却缓缓转过身,目光落在了一旁的缘女婆婆身上。他的声音清朗而稳重,在整个求缘台上空响起:“婆婆,既然我已求缘成功,古缘祭的祈福——可以开始了吧?”——轰!这句话一出,全场瞬间炸开了锅!哪怕是在之前已经对萧宁惊叹连连的贵族子弟们,此刻也忍不住再次失态!“什么?古缘祭的祈福?!”“等等!我怎么忘了!萧宁不止求缘成功,他还……还获得了古缘祭的祈福!”“天啊……刚才那一系列的事情,让我差点都忘了这个!”不少人纷纷惊呼出声,猛然想起这件被他们暂时忽略的惊天大事。毕竟,从萧宁拿出震惊全场的万金蚕丝衣袍开始,到席安义的步步紧逼,再到萧宁身份揭晓、大尧国皇帝之名震慑全场,这中间发生的一切实在是太过震撼!众人的注意力被一件又一件惊天动地的事情吸引,竟然一时间忘了,萧宁早已获得了古缘祭的祈福!“我的天……求缘胜利,天师府的祈福,古缘祭的祈福……这到底是什么级别的规格?!”有人忍不住喃喃自语,目光死死盯着求缘台上的萧宁。“若说其他求缘者是普通规格,那萧公子……简直是缘会开创以来,最高的待遇了吧?!”许多贵族纷纷交头接耳,再度将萧宁推上了话题的最高点。然而,就在这时,另一波最近几天才赶到的人,听到“古缘祭的祈福”几个字后,顿时一脸震惊,纷纷急切地向周围的人询问。“等一下!你们刚才说什么?萧宁获得了古缘祭的祈福?!”“这不可能吧?古缘祭的祈福不是极难获得的吗?!”“近百年来,这个仪式几乎都未曾举办过,怎么可能……”这些人都是近几日才赶到缘会的人,其中不少人甚至是来自其他国家的贵族或世家子弟。他们之前从未听闻萧宁获得古缘祭的祈福,此刻骤然听到这一惊人消息,自然是震撼无比!“你们在开玩笑吧?我一路赶来,就听闻‘古缘祭的祈福’是求缘大会最尊贵的祈福之一,可百年来几乎无人能获得……怎么萧宁就得到了?!”“对啊,我记得上一位获得古缘祭祈福的人,还是几十年前的一位皇子!那可是举国庆贺的盛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快说说,萧宁是怎么得到的?!”他们惊骇地望着台上的萧宁,目光里充满了震撼、好奇、不可思议,甚至隐隐有些敬畏!然而,听到这些人的惊叹后,场内的贵族子弟们反而更加震撼了!因为他们比这些后来者更加清楚——“不止是古缘祭的祈福!萧公子之前还获得了十佳丽的分别认可!”“没错!你们别忘了,在求缘仪式开始之前,十佳丽都分别给出了自己的认可!”“也就是说,萧公子是整个求缘大会史上,唯一一个‘十佳丽认可’、‘古缘祭祈福’、‘天师府祈福’、‘求缘胜利’……全部拿到手的人!”“这……这简直是前所未有的规格啊!”“是啊,哪怕是历史上最尊贵的求缘者,也未曾做到这一点!”众人震撼至极,许多人的脸上已经浮现出了一丝近乎敬畏的神情!“萧公子……究竟是何等人物……”在场不少世家子弟,原本只是将萧宁当成了一个身世尊贵的皇子,但现在,他们忽然意识到,他的影响力已经远远超出了他们的想象!求缘台上,所有人的目光都被萧宁彻底吸引。在经历了一场惊天动地的求缘仪式、天师府的祈福之后,他竟然还拥有古缘祭的祈福!而如今,缘女婆婆缓缓走上求缘台,她的步伐沉稳,神色端庄,手中捧着一块古朴的玉盘。她的身影一出现,全场顿时寂静下来!众人纷纷抬头望向这位主持缘会数十载、身份神秘的缘女婆婆,目光中带着敬畏之色。在神川大陆,缘女婆婆的地位并非寻常人可比。她不仅是缘会的主持者,更是掌管“古缘祭”的唯一祭司,她所主持的祈福仪式历来神圣而庄重。她每一次开口,都代表着缘会最正统的认可!此刻,她站在求缘台中央,缓缓抬头,目光扫过全场,声音苍老却沉稳,带着难以言喻的威严:“古缘祭之祈福,非同寻常。”“此祈福,并非世俗之仪,而是上通玄天!”她的声音不大,却仿佛带着某种独特的力量,让在场所有人心神一震,纷纷屏息凝神,不敢发出任何杂音。“我的祈福仪式,与其说是祈福,不如说是祝福加问天!”她缓缓道出这句话,顿时让不少贵族子弟露出震撼的神情!“祝福加问天?”“这是何意?”“难道,古缘祭的祈福不仅仅是祈求福运,还能得到某种天意的认可?!”众人愈发震撼,纷纷侧目望向台上的缘女婆婆,心中带着无数疑问。她停顿片刻,接着缓缓开口:“古缘祭者,需得缘女问天,以测其缘途。”“若得天意承认,则此缘长久,得万古庇佑。”“若天意不认可,则此缘难以持久,需慎而行之。”听到这话,许多人猛然一震!原来,古缘祭的祈福不仅仅是象征意义上的祝福,更是通过某种仪式,去探寻天意的认可!“这……这太匪夷所思了吧!”“难怪古缘祭的祈福,百年来少有进行!”“若是得不到天意认可,岂不是会让缘途不稳?”此刻,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也纷纷瞪大了眼睛,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惊叹!红衣翩翩轻轻吸了口气,喃喃道:“我一直以为古缘祭的祈福只是一种象征……没想到,它竟然涉及‘问天’?”青衣染低声道:“如果天意不认可,那岂不是会……”白雪霁合起折扇,眸光闪烁:“这才是真正的古缘祭!”洛水瑶嘴角微微上扬,低声笑道:“这场求缘,越来越有意思了。”此刻,席安义、王彩儿等人,脸色瞬间变得无比复杂。他们原本以为,古缘祭的祈福只是一个普通的加冕仪式,但现在才意识到——“这不仅是荣誉,更是一场真正的考验!”在众人震撼的目光中,缘女婆婆缓缓走到祭坛前,双手合十,微微低头,语气肃然:“古缘祭之祈福,需设九盏长灯,三炷长香。”说罢,她伸手示意,身后的几名缘会祭司弟子立刻上前,手中分别捧着九盏铜灯与三根长香。这九盏铜灯,呈半圆形摆放,每一盏灯内都已点燃灯芯,火光轻轻摇曳,在微风中跳跃不定。三炷长香,则被缓缓插入香炉之中,点燃之后,升腾起淡淡的青烟,弥漫在整个求缘台上。整个场地,瞬间被一股神圣庄严的氛围笼罩!——全场寂静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等待着缘女婆婆正式开始古缘祭的祈福!随着九盏长灯燃起,三炷长香升腾,缘女婆婆缓缓闭上双眼,双手缓缓抬起,掌心朝天,仿佛在沟通天地。随后,她低声吟诵,声音平稳而悠远:“缘起天地,缘定乾坤,万世同欢,千秋永继。”她的声音仿佛带着某种独特的韵律,回荡在整个求缘台上空,让人忍不住心生敬畏。随着她的吟诵,那九盏铜灯的火光轻轻摇曳,仿佛在共鸣一般,与她的声音完美契合。众人目不转睛地盯着缘女婆婆的一举一动,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此刻,就连萧宁也站在原地,神色平静,目光深邃,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而卫清挽,则是双手合十,低眉静立,在心中默默祈愿。她的眼眶微微泛红,心中满是激动、感恩,以及一丝不易察觉的忐忑。这一刻,她终于明白,萧宁为她所做的一切,早已超出了她的想象!天师府的祈福已然是无比隆重,而古缘祭的祈福,更是举世罕见!这一切,都只为了让她成为真正被天地认可的皇后!她心中波澜起伏,眼底不自觉地溢出了一丝泪光。而台下的贵族子弟们,此刻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震撼!“我从未见过如此庄重的仪式!”“这……这才是真正的缘会之巅!”“古缘祭的祈福,竟如此神圣……”所有人都心神震动,望着缘女婆婆的目光充满了敬畏,而望向萧宁与卫清挽的目光,则带着深深的羡慕!此刻,祈福仪式仍在继续——随着缘女婆婆的吟诵声落下,她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深邃,望向萧宁与卫清挽,声音庄重而悠远:“天道共鉴,万世缘定。”“愿陛下与皇后,百年好合,国运昌隆,永世不衰!”这一句话落下,整个求缘台瞬间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贵族子弟们纷纷起身,激动不已!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满脸震撼,心悦诚服!而萧宁负手而立,卫清挽静静地站在他身旁,此刻的他们,已然成为了众人眼中最耀眼的存在!——古缘祭的祈福,圆满落幕!祈福仪式圆满落幕,供桌上的香烟袅袅升起,缭绕在求缘台的上空,带着一股肃穆而神圣的氛围。所有人都还沉浸在这场堪称史无前例的求缘典礼之中,许多人甚至还未完全从震撼中回过神来。然而,就在此时,一个微妙的变化悄然出现——天色,竟然变了!此刻,胭脂湖上,有飞鸟落,有微风起!有霞光映照!有天机弥散! 第496章 秦玉京的剑! 夜幕降临,求缘台上,香烟袅袅,缓缓升腾,缭绕在夜色之中。 祈福仪式刚刚落幕,所有人还沉浸在这场盛大无比的求缘典礼之中。 ——大尧国皇帝萧宁,于求缘大会封后! ——卫清挽,正式成为大尧国皇后! 这一消息,宛如惊雷,在场所有人心潮翻涌,久久不能平息。 贵族子弟们、世家贵女们、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纷纷望着求缘台上那对帝后身影,心中的震撼、敬畏、羡慕,早已难以掩饰。 然而,就在此时,一丝诡异的变化,悄然出现在夜空之中! “咦?” 最先察觉到异样的,是站在前方的几位贵族子弟。 他们下意识地抬头望向夜空,脸上浮现出一抹惊疑之色。 “怎么回事?天上的星辰……好像变亮了?” “你们快看!夜空中似乎有什么光芒在汇聚?” 随着这些声音响起,越来越多的人察觉到了不对劲,纷纷抬头望向高空。 只见—— 夜幕之下,原本点缀着点点星辰的天空,忽然浮现出一抹异样的霞光! 霞光璀璨,宛如流动的金红色丝绸,在夜空中缓缓铺展开来,映照在缘会上方,形成了一种神秘而庄严的光辉! “这……是云层反光?” 有人难以置信地低声自语,但很快,所有人都意识到不对劲了! 这霞光并非普通的光影变幻,而是仿佛自夜空之中浮现,带着某种奇异的韵律! 甚至,许多人心中隐隐有种错觉—— 那霞光,像是在缓缓汇聚,勾勒出某种神秘的图案! “快看!霞光的形状变了!” 突然,人群中爆发出一声惊呼! 刹那间,所有人都抬头凝视着那片璀璨的夜空,瞳孔因为震撼而收缩! 只见—— 那道金红色的霞光,竟然仿佛被无形之力牵引,在夜空之中缓缓流转,渐渐地,竟然勾勒出了一幅模糊的图案! 那是什么?! “天啊……那是什么图案?” “为什么看起来……像是一条龙?!” “什么?!” “快看!霞光变化了!” 许多贵族子弟倒吸一口冷气,望着那片霞光,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情! 只见那片霞光,竟然渐渐勾勒出了一条蜿蜒的龙影,仿佛一条神秘的金色长龙,在夜幕之中游动! 甚至,在众人的注视之下,那“龙影”缓缓扭动着身躯,流光溢彩,宛如苍穹之上的神兽,俯瞰着大地! 一时间,整个求缘台陷入了死一般的寂静! 所有人屏住呼吸,呆呆地望着这片霞光,眼神中满是震撼、惊疑、敬畏! 这到底是巧合,还是……真的天降异象?! 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也被这一幕彻底惊住了! 红衣翩翩难以置信地睁大双眼,语气颤抖:“霞光……为什么会形成龙影?” 青衣染轻轻倒吸一口气,目光复杂:“如果这真的是天意……那未免也太震撼了!” 白雪霁折扇轻摇,语气低沉:“这种异象,几乎可以列入史册了……” 洛水瑶眸光幽深,低声喃喃:“难道,这真的是‘问天’成功了?” 不仅仅是十佳丽席上的才女们,就连求缘台下的贵族子弟们,也彻底陷入了震撼之中! “天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为什么会有这种异象?” “萧公子竟然在求缘之后,天降异象……这,这岂不是意味着,他真的是天命所归?” 贵族们议论纷纷,语气中满是惊惧。 他们原本已经接受了萧宁的皇帝身份,可这一刻,当夜空异象浮现,他们心中生出了更为复杂的情绪—— 如果这真的是天意的回应,那萧宁的帝位,恐怕不仅仅是“大尧国皇帝”这么简单! “婆婆!这天象变化,到底是怎么回事?” 终于,有人忍不住,出声询问缘女婆婆! 所有人的目光,纷纷落在了站在求缘台上的这位白发苍苍的缘会主持者身上。 只见,缘女婆婆微微抬头,静静地望向天空,目光深邃,仿佛在探寻着什么。 她久久不语,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言喻的神情。 过了许久,她终于开口,声音苍老而悠远: “问天有果,天象可见。” “此霞光,并非凡象,而是应缘而生。” 她的话语并未直接点明天意,但也并未否认这确实是‘问天’所致! 此话一出,众人彻底炸开了锅! “竟然真的是问天的回应?!” “这……这岂不是意味着,萧公子与皇后娘娘的缘分,真的是天定?” “难怪古缘祭的祈福如此罕见!难怪需要‘问天’!今日竟然真的有了天象回应……” 所有人倒吸一口冷气,望着天空中那璀璨的龙影霞光,目光之中满是敬畏之色! 而站在求缘台上的萧宁,却依旧神色淡然,嘴角带着一抹淡淡的微笑。 卫清挽站在他身旁,望着这奇异的天象,眼眶微微湿润。 这一刻,她真的开始相信了—— 她与萧宁的缘分,或许真的得到了天命的认可! 这一夜,整个缘会场,彻底被这场奇迹般的异象所震动! 夜色如墨,繁星点点。 缘会场的热闹还未完全散去,许多贵族子弟、世家公子仍在低声议论今日发生的种种,久久无法平静。 然而,身为整个求缘大会焦点的萧宁和卫清挽,此刻已然悄然离开,回到了他们暂居的住所。 夜风微凉,屋内烛光摇曳,映照着卫清挽恍然的神情。 她缓缓坐在桌前,眼神依旧有些迷茫,似乎还未能从这宛如梦境一般的一天中回过神来。 她抬起手,轻轻触碰着自己的衣袖,仿佛想通过真实的触感来确认—— 今日所经历的一切,并非一场幻梦,而是真实存在的。 她成为了皇后,萧宁是大尧国的皇帝。 天师府祈福,古缘祭问天,天降异象…… 这一切,如同翻涌的潮水,不断在她的脑海中回荡,让她根本无法平静。 她抬起头,看向正端坐在一旁品茶的萧宁,终于忍不住轻声问道: “萧宁……这些究竟是怎么回事?”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迟疑与不安,她想知道答案,却又有些害怕答案。 她不明白—— 为何原本在大尧国皇位之争中毫无优势的萧宁,突然间竟然成为了这场乱局的赢家? 她不明白—— 为何萧宁的布局,竟然能让天师府、缘会、甚至整个神川大陆的贵族,都不得不承认他的身份? 她不明白—— 他,究竟是如何做到这一切的? “这些……” 萧宁轻轻放下茶杯,嘴角微微上扬,眼中浮现出一抹深不可测的笑意。 他看向卫清挽,眼神深邃,仿佛蕴藏着无尽的秘密。 “以后会慢慢解释给你听。” 他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一抹不容置疑的笃定。 以后? 卫清挽微微一怔,心中隐隐有些复杂。 她知道,萧宁并不想隐瞒她什么,但……有些事情,或许不是现在就能告诉她的。 她轻轻叹了口气,知道再问下去也不会得到答案,于是换了个问题: “那……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萧宁闻言,微微一笑,随手从袖中取出了一封书信,轻轻放在桌上。 “看看这个。” 卫清挽低头,看向那封书信,只见信封上用端正有力的字迹写着: ——大尧·洛陵城 她心头微微一震,连忙伸手打开信封,展开信纸,迅速浏览了起来。 信,是从大尧国京城洛陵城送来的。 而写信之人,竟然是郭仪! ——郭仪,此刻正暂代朝政! 卫清挽心中顿时翻涌起一阵波澜。 她很清楚,郭仪乃是大尧国的重臣,更是萧宁身边最重要的谋臣之一。若无必要,他绝不会轻易写信催促萧宁回京! 她深吸一口气,继续往下看。 果然,信中的内容极为惊人! ——神川大陆第一高手,秦玉京,即将入大尧! “秦玉京……” 看到这个名字的瞬间,卫清挽的脸色骤然一变,手指轻轻颤抖了一下。 夜色幽深,烛光微微摇曳。 萧宁手中的书信轻轻放在桌案之上,指腹在信封边缘缓缓摩挲,目光深邃,仿佛透过字里行间,看到了三十年前的风云变幻。 卫清挽坐在一旁,静静地望着他,心中充满了疑惑和不安。 “秦玉京……” 她低声呢喃,心头微微一紧。 这个名字,在整个神川大陆,便如雷霆一般,震慑世间。 ——神川大陆第一高手,古祁国的武圣,三十年来,未曾一败! 古祁国,以武立国,雄踞神川第一国之位。 与许多国家不同,古祁国奉行的并非典型的文治教化,而是彻彻底底的强者为尊! 在这样的国家,只有拳头足够硬,剑足够快,才能在乱世之中立足! 而秦玉京,正是这片土地上最巅峰的存在! “古祁国常年征战扩张版图,吞并四方。” 萧宁缓缓开口,语气平静,但眼中却闪烁着锋利的光芒。 “为了减少死伤,秦玉京三十年前立下了‘比剑之约’。” 卫清时、卫轻歌轻轻皱眉,仔细聆听着。 萧宁继续道: “各国若不愿正面交战,可由国中顶级高手迎战秦玉京,只要能接下他三剑,便不必割让土地。” “若接不下三剑,则需割让三州。” 此言一出,二人心头一震,呼吸微微急促了一些。 “竟然还有这种事……”卫轻歌轻声道,心中既震撼,又愤怒。 ——这哪里是比剑,分明是用“公平比试”来掠夺版图! 但,面对古祁国强横无比的国力,各国却也只能答应! “比剑之约,三十年来,古祁国未曾败过。” 萧宁声音淡然,但却透着一丝沉重。 卫清挽一时间无言。 三十年来,神川大陆各国强者何其之多?但秦玉京竟未曾一败? 那是何等实力?! “那……”卫青时抬起头,目光有些复杂,“三十年前,大尧国的情况如何?” 萧宁目光微微闪烁,缓缓道: “当年秦玉京来到大尧,王夫子,接下了那三剑。” “王夫子?” 卫青时和卫轻歌顿时一惊! 而卫清挽听到后,更是顿时黯然。 她自幼在书院长大,对王夫子王之山这位大儒,自然是无比敬仰! ——大尧国第一大儒,香山书院的夫子,学识渊博,仁义无双! ——然而,世人皆知王夫子才学通天,却很少有人知道,他竟然还曾以剑迎战过秦玉京?! “不错。” 萧宁轻轻叹了一口气,眼中带着一抹复杂的神色。 “当年,秦玉京亲临洛陵城,向大尧国的帝王发起‘比剑之约’。” “而当时,愿意出战之人寥寥无几。” ——谁敢接下神川第一剑的三剑?! ——谁又敢赌上大尧国三州之地?! 就在朝堂内外一片沉默之际,香山书院的王夫子站了出来! “文人,可提笔安天下,亦可持剑护国土!” “大尧虽不以武立国,但绝不可向武道霸权低头!” 当日,王夫子于书院内迎战秦玉京。 那一战,轰动整个神川! 三剑之后,王夫子虽接下了秦玉京的剑,却也因此落下了旧伤,从此闭关修养,再未出剑。 “这一战,秦玉京并未占得便宜,因此没有拿走大尧的三州。” 萧宁轻轻摩挲着指尖,目光闪烁,“但同时,他也留下了一句话——” “三十年后,我再来。” “若大尧仍无人可挡,那便再赌一州。” ——三十年后,秦玉京,再次来到了大尧! 卫清挽深吸了一口气,目光微微颤抖。 她终于明白,为何郭仪会亲自写信催促萧宁回京! “此战……已无法避免。” 如果没有人能接下秦玉京的三剑,那么大尧国,将要割让一州之地! 这绝不仅仅是个人之间的比剑,而是国运之战! 想到这里,卫清挽心头愈发沉重,她抬头望向萧宁,轻声问道: “夫君……你打算怎么办?” 萧宁轻轻合上信封,神色如常,语气依旧平静: “回京。” 卫清挽望着他,眼神微微颤抖:“你要迎战秦玉京?” 萧宁微微一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轻声道: “有些事情,避无可避。” “大尧不能输。” “所以……” “这三剑,我必须接下。” 卫清挽心头一震,张了张嘴,却终究没有说出反对的话。 她深知萧宁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旁人无法更改。 但…… 神川第一剑的三剑,真的能接得下来吗? 夜色沉静,风声拂过窗棂,掠起烛火微微摇曳。 这一夜,风云悄然凝聚,神川大陆的一场惊涛骇浪,即将来临! 夜幕低垂,烛火轻轻摇曳。 卫清挽、卫青时、卫轻歌三人坐在房中,萧宁已经收拾妥当,准备启程回京。 然而,他那一句——“这三剑,我必须接下。” 却让三人的心情,截然不同。 卫清挽的目光,自始至终没有离开萧宁。 她的双手紧紧攥着衣袖,眼神中透着前所未有的担忧。 “接下秦玉京三剑……萧宁,你真的有把握吗?” 她想问出口,可看着萧宁那平静如水的神色,话到嘴边,又生生咽了回去。 她怕得到的答案,是她无法接受的。 秦玉京是谁? 神川第一剑!古祁国的无敌剑圣! 三十年来,无人能在他手下支撑三剑。 就连她敬仰的恩师王夫子,都在三十年前被秦玉京三剑震伤,从此闭关不出。 而如今,三十年过去,秦玉京的剑意只会更加可怕! 卫清挽清楚,这一战,根本无法避免! 因为秦玉京不只是一个武者,他背后站着的是整个古祁国! 古祁国的扩张,不是靠外交,不是靠谈判,而是靠铁血征战,靠着秦玉京的一剑剑斩出的版图! 如果萧宁败了,整个大尧国都要因此割让一州之地! 她如何能不担心?! 她望着萧宁,心中充满了矛盾和复杂的情绪。 她想让萧宁放弃……可她知道,萧宁的性格,一旦决定的事情,谁也无法更改。 “夫君……” 她最终还是忍不住,轻轻开口:“你当真要迎战秦玉京?” 萧宁看着她,嘴角微微扬起,笑意淡然。 “我若不去,大尧怎么办?” 简单的几个字,却让卫清挽心神剧震! 她猛然意识到,萧宁已经不再是曾经那个无忧无虑的纨绔王爷。 他是大尧国的皇帝,是整个国家的象征。 他可以不去,但如果不去,大尧怎么办? “可是……”她仍旧不甘心地道,“秦玉京的三剑,真的能接下吗?” 萧宁轻轻笑了笑,没有正面回答,而是柔声道:“放心,夫君可没那么容易被人砍死。” 语气轻松,仿佛在安慰她,可卫清挽听着,却心中一阵发紧,眼眶微微泛红。 她知道,他是在故作轻松,实则压力巨大。 但即便如此,他仍然选择站出来。 卫清挽的心情复杂至极,最后,她轻轻走上前,伸手紧紧握住了萧宁的手,声音微微发颤: “夫君,无论如何,我都支持你。” “我也是出身将门之后,自然知道,将门之后,皇族之血,一切应以国为先!” 萧宁看着她,轻轻点了点头。 卫青时静静地站在原地,目光凝视着眼前的萧宁,内心波澜起伏。 他怎么都没想到,短短几年过去,这个他曾经瞧不起的姐夫,竟然已经走到了如此高度! 回想起过去,他对萧宁只有鄙夷。 一个纨绔王爷,除了吃喝玩乐,还会做什么? 当年,大尧国内局势混乱,夺嫡之争惨烈无比,萧宁却似乎对此毫无兴趣,终日游手好闲,饮酒作乐,流连于各种花街酒巷。 他曾经暗暗发誓,自己绝不会变成萧宁那样的人! 可如今,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根本不配评价眼前这个男人。 这个男人,已经成为了一国之君,肩负起了大尧国的未来! 这个男人,正要独自迎战神川第一剑,秦玉京! 想到这里,卫青时心中涌起了强烈的震撼,甚至是一丝羞愧。 他自问自己若是身处萧宁的立场,能否做到这一切? 答案是否定的! 他办不到! 别说接秦玉京的三剑,哪怕只是站在求缘台上,接受那无数人的目光,他都未必能做到从容淡定! 自己,终究还是太天真了! 这一刻,他望着萧宁的背影,心中第一次升起了一种无法抑制的敬佩。 曾经那个被他看不起的姐夫,如今已经成长为了连他都需要仰望的存在! “姐夫……” 他低声开口,嘴唇微微颤抖,像是想要说些什么,可最终,只化作了一句沉重的叹息。 “你真的变了。” 这一夜,卫青时无眠。 相比于卫青时的震撼,卫轻歌的心情更加复杂。 她站在一旁,望着萧宁,眸光中流转着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她同样记得当年的萧宁,那时候的他,风流不羁,整日游手好闲,她甚至都不愿意多看这个男人一眼。 在她眼中,萧宁不过是一个得了封号的闲散王爷,除了靠皇族的身份吃喝玩乐,根本没有任何值得称道之处。 她一直觉得,姐姐嫁给萧宁,是个错误。 可是现在…… 她竟然有些看不懂萧宁了。 她发现,无论是求缘大会上的惊才绝艳,还是那句“这三剑,我必须接下”,都让她的内心掀起了剧烈的波澜。 那个她曾经不屑一顾的男人,竟然已经成为了一个让她无法忽视的存在。 这世间,能有多少人敢面对秦玉京? 甚至可以说,大部分人听到秦玉京的名字,就已经吓得两股战战,根本不敢直视。 可是萧宁却依旧淡然自若,甚至连他的眼神,都未曾有过一丝犹豫。 他真的能接下秦玉京的三剑吗? 卫轻歌不知道答案,可她知道,萧宁的魄力,已经远远超出了她的想象。 她的心中涌现出了一种复杂的情绪,甚至有些难以言喻。 她低头轻轻握紧了拳头,心中暗暗道: “姐夫,你到底……还有多少秘密?” 这一夜,她同样无眠。 此时,整个神川大陆的目光,也都开始聚焦在了大尧国之上。 三十年前,秦玉京的三剑,重创了王之山,让大尧国从此一蹶不振。 三十年后,他再度踏入大尧国,这一次,他的剑,将指向谁? 这一场比剑之约,注定将影响整个神川大陆的格局! 风云再起,天下皆惊! 第497章 剑约将至! 夜幕低垂,洛陵城皇宫之内,华灯初上,御书房的琉璃灯光映照着屋内四人的面容,每个人的神情皆是沉凝不定,透着一丝挥之不去的忧虑。御书房正中央的红木案几上,一封刚刚拆开的密函静静摆放着,封口的火漆印记上,赫然刻着“古祁国”的标识!大相郭仪,中相许居正,右相霍纲,兵部尚书边孟广,皆目光紧锁在那封密函之上。空气凝滞,仿佛连屋外吹进的风都变得肃杀起来。<今天的比赛中,朴智星和卡里克对卡卡的盯防很严密,此外,哈格里夫斯也会上来照顾他。张巍是很强的火法,精于此道,他之所以起名一炮定音,指的就是当他认真开炮的时候,一招就能决定胜负。“必须重视,不然迟早我们会付出巨大代价……我的直觉是这么告诉我的。”声音渐远,钻石武力的‘老三’气息消失,她已经离开了此地。传送卷轴可是稀罕物,唐逊有所耳闻,据说西方入侵大军之中也只有少数高层才拥有传送卷轴,没想到肖丞手里就有,一出手就是两卷,那么肖丞手中肯定不止这个数。黄军长说:“明白了!”哈哈大笑着过去,带那帮野兽离开球场,至于是去加餐还是去喝酒,就不得而知啦。吴军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缓缓的靠在背后的椅背上,眼角的余光瞥向了一众县委常委们,最后落在了常务副县长右江的身上。阿尼很显然明白张巍的意思,也是忍不住笑了。张巍的意思是,现实里的酒能喝醉人,而神迹里的酒却醉不了。“啪!”葵伸手抓住了一道绿色光芒,拿在手里仔细一看晶莹剔透的绿玉钥匙。而另外一道蓝色光芒则绕着葵不断飞旋,最后变化成为一个奇怪的蓝色圆环,套在葵的肩膀。刘鹏不信邪的来到窗户边,往里望去,果真跟他们说的那样,上课地效果几乎不存在,十个当中能够有两个认真听就不错了,而且听进去没有,还姑且不论。可是,他却可以把自己想要看的东西,立即的。从电脑里面找出来,这就非常的方便了。惊喜之余,一座棺椁出现在二人眼前,这棺椁是由千年紫楠木制作而成,可以看得出做工十分讲究,上面雕龙画凤,精致非常,不难想象,这墓室主人必然大有来头。秦帅面带笑容的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有着红魔域刑堂的刀剑标记,很不起眼,寻常人根本就察觉不到。杜广仲有些失魂落魄离开,他现在满脑袋都在想着自己究竟应该怎么做才能跟伍思平他们解释清楚。当然对于太子来说秋冬茂是没有用了,但对于秦帅来说却是很有用的。秋振声的庄子秦帅都已经挨个查看了,不仅没有找到功法,甚至就连一些放置珍贵修炼资源和其他东西的地方秦帅都没找到。“好了,从今日起,楚瑶便是咱们十三队的正式一员了,大家来欢迎一下。”路岩说着就带头鼓起了掌。林鹏飞也没有想到自己会买这么多种农作物种植,一时还犹豫不决种植什么好。“是谁!”本来还处于茫然和沮丧的陆某人直接掏出藏在袍子下的回旋镖,对准声音发出的位置。“这里应该就是你们所说的临时训练基地吧?”仁易望了望窗外的景象,问道。而后,又是因为他错误的判断,发公告声明冷氏集团诬陷,导致真相出现后民众对华氏集团的信任下降。冷氏借此机会落井下石,公然抢华氏集团的合作商,导致华氏集团市场份额下降。 第498章 乱流! 歌曲响起之后,没多久,罗薇薇就挂断了电话。对于这首叫做消愁的歌,她更是一下就单曲循环了二十多遍。一直到入睡。睡梦中,她还在跟着唱什么,一杯敬朝阳,一杯敬月光……跟她做了同一件事的,还有另外三个人。那两个伴奏小哥,以及林茜。他们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张浪的这首歌竟然会如此上头,后劲这么大。听了还想听……听了还想听……第二天一早。当清晨的第一缕阳光,洒落在五星级大床上。张浪默默睁开了眼睛,看了一眼自己的人气值。哎,也不知道谁大晚上犯病了,疯狂的思念自己。以至于自己晚上迷迷糊糊的,总是能听到人气值+1+1的。狗日的。细想一下的话,应该是那个柳飘吧。毕竟,今天说到自己单身时,她脸都红了。竟然打扰我睡觉,看来得找机会,给你通通下水道才行!让你再晚上不睡觉,就在那想我。一番抱怨后,张浪的目光停留在了人气值上。250点。还差一个二百五。最后一天了,今天的任务,很艰巨啊!统筹了一下信息后。睡前习惯给女友打气的张浪,这次破天荒的给自己打了打气,然后起床,洗漱,开始收拾。今天是要上节目的日子。不仅要在《明星生活365》上直播,同时还要在《蒙面歌王》上登台。这相当于一次性上了两个节目。这种情况下。你要说张浪不紧张,那是完全不可能的。好在。有系统在,这就是张浪最大的底气。半小时后,林茜过来敲门,发现张浪已经起来了,不由得眼中多了那么一丝丝的惊讶。在她看来,现在的年轻人,哪有能这么早起床的?再看看张浪的打扮穿着,以及那张帅逼脸。嗯,真不错!【人气值+1!】汇合后,二人吃了早餐,便直奔节目组而去了。与此同时。罗薇薇这边。作为这个节目的负责人,她正在和这次节目的投资人,进行会谈。其实,没有人知道,这个节目的投资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前的娱乐圈当红炸子鸡!嘉行天下的杨老板,杨小米。此时,杨小米正皱着眉头,看着张浪的资料,微微叹气:“对于你说的这个,进行全网抽签,我是同意的。但我还是觉得,我们应该抽十个,这样,我们十选一,也好有选择的余地。”“现在的话,这个情况倒是有些骑虎难下了。”《明星生活365》,这个节目是罗薇薇企划的,但大投资人是杨小米。这几天,由于她在忙着其他业务,对于这个节目一直没有怎么关注。今天想起来问一句时,却现在,人选都已经定好了。而且,是个铁铁的纯素人。最让人无奈的是,这人的大学本科还是学的农学,日常生活是种地和养猪……他们是想找个普通人不假,但这样的普通人,咳咳……从他的简历看,杨小米觉得,这个叫张浪的年轻人,应该就是那种按部就班,老老实实过日子的普通人啊。这种人来参加节目,未免太无趣了点。不懂节目效果,不懂直播,不懂玩梗,这可不行啊。这节目,是需要热度的!“米姐,我觉得张浪挺好的。”“我没有说他人不好,看他的简历,应该是个很努力上劲的小家伙,确实不错。”“但是,咱们是直播加剪辑放映的双体裁节目啊。直播,是需要热度的。”“玩梗你懂么?就鸡你太美那种。我还以为,咱们至少能找一个,对这一行懂点的。”杨小米摇了摇头。“算了,既然都已经这样了,这个张浪,也就只能慢慢调教了。”听出了杨小米对于张浪的担忧,原来是担心,张浪对直播这一行没有涉及,不太熟悉。罗薇薇当即摆了摆手,打包票道:“放心吧米姐,这一点,我敢保证。”“虽然张浪本人对直播啥的没有涉及,但他本人绝对可以。”“这家伙,妥妥的就是干这行的料。正好咱们的节目,这会直播开始了,您看看?”说着。罗薇薇就把平板,放在了杨小米的眼前。此时。直播视频里。明星生活365的摄像组,也是开始了拍摄和直播。看画面的情况,应该是一行人正要去节目组。毕竟是直播明星生活嘛,这去节目组,也是明星生活的一环。今天节目组开的是一个商务车。主持人柳飘坐在第二排,对着直播开始介绍:“诸位观众朋友们大家好,欢迎观看《明星生活365》,我是柳飘……”节目的直播开始。接着。柳飘就对着镜头,来了一个自我介绍。岂料。“嗯?这谁啊?”“走走走,我们要看加餐哥。”“就是就是,加餐哥呢?”“真好奇,加餐哥长什么样啊。”“他一直带着狗头面具,不会是没脸见人吧!”“难不成,是因为长得太丑了?”这才一开播,直播间的网友们,已经开始对着张浪议论了起来。杨小米盯着弹幕,微微愣了愣。“嗯?这怎么回事?议论他的还挺多的?”罗薇薇闻言,便把昨天的事情,叙述了一边。杨小米听后点了点头。这么听起来,这个叫张浪的家伙,好像并不像简历上介绍的那样老实本分啊。呵!老实本分。想来,如果张浪知道了,有人有一天,能够用老实本分形容自己。他真的会感动的,感谢对方八辈祖宗……弹幕上。众网友众说纷纭,说什么的都有。但话题始终围绕着张浪。对于美貌的柳飘,倒是视而不见。作为一个顶级美女,柳飘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情况。无奈之下,只能是加快了自己的工作进度。“今天呢,咱们的主要行程,就是前往《蒙面歌王》节目现场,去参与《蒙面歌王》录制。”“这一期是我们和《蒙面歌王》节目组合作的特别节目,普通人大挑战,所以规则也很简单。”“本次节目,加上张浪一共会有八名选手,蒙面上台演唱。”“除了张浪选手外,其他七人有受过专业训练的练习生,也有音乐学院毕业生,还有一些跨界的明星。”“总之,除了张浪选手是个普通人外,其他人都是专业的。”“猜评团只需要在这八人里,尽可能的找出来张浪选手就可以了。”“经过议论演唱,猜评团会排列出一个最有可能是张浪选手的榜单,如果这个榜单前三名里,有张浪选手,就视作张浪选手失败。”“反之,则是猜评团失败。好了,接下来,就让我们来采访一下,我们的张浪吧。”一番介绍后。摄影师的镜头,终于是从柳飘脸上,挪到了大家喜闻乐见的张浪身上。此时,因为是去节目组。张浪已经戴上了精心准备的哈士奇面具。蒙面歌王嘛,大家都要戴面具的。“张浪,你好。今天,是你第一次正式个大家见面。现在,对着直播做一个自我介绍吧。”柳飘开场道。于是。张浪大方的对着镜头摆了摆手:“大家好,我叫张浪,就是很骚的那个浪。” 第499章 伏杀! 中山王治下,地势平坦辽阔,草木丰茂,秋意已浓,远山层林尽染,田野间的枯黄草丛随风轻轻摇曳。今日天气晴朗,阳光洒落在宽阔的猎场上,一群快马扬起尘土,朝着前方的山丘狂奔而去。领头之人,正是中山王萧业。他骑着一匹高大骏马,身披轻便猎装,腰间悬着一柄镶金雕花的短刃,神情轻松而随意,仿佛只是来郊游,而非狩猎。旁边,几只黑背狼犬飞奔而去,身形矫健,目光死死盯着前方的一只野兔,随时准备扑杀。“哈哈哈!中山王爷,这次可不能再让你赢了!”旁边,一名身穿华贵锦袍的公子骑马紧跟,他手中握着一根长长的马鞭,脸上带着兴奋的笑容,正是汝南城的纨绔子弟赵谦。赵谦是汝南城里有名的纨绔,整日花天酒地,游手好闲,与萧业相识多年,平日里最喜欢和萧业一同游猎。今日,他听闻中山王要狩猎,便立刻赶来凑热闹。“赵谦,你还是老样子啊。”萧业嘴角微微扬起,懒洋洋地说道。“上次你也这么说的,可结果如何?你连最后一根兔毛都没摸到。”“呸!”赵谦啐了一口,恼羞成怒,“上次是我运气不好,今天看我如何一箭射中!”两人一边调侃,一边纵马疾驰,前方的野兔已经疯狂逃窜,拼命寻找藏身之处,而那几只狼犬如影随形,紧紧咬住不放。风声呼啸,草丛中,兔子的身影一闪而过,猛然拐入一处乱石堆,想要凭借复杂的地形甩掉身后的猎手。然而,中山王萧业的眼神陡然一变,手指轻轻一扬,朗声道:“白牙,上!”话音刚落,其中一只体型最大、通体雪白的狼犬骤然加速,矫健的身形宛如离弦之箭,直扑向兔子的藏身之处!“嗖——”白牙猛地一跃,锋利的犬齿咬向兔子的后腿,兔子猛然发出一声惨叫,拼命挣扎,试图逃脱,可白牙的利爪已经死死钳住了它的脖颈。四周的狼犬纷纷围上,将猎物困在中间,兔子惊恐万分,眼中充满了绝望。这一幕,让身后的赵谦兴奋地拍手叫好:“哈哈哈!终于逮到了!王爷,赶紧收网啊!”然而,中山王萧业却不急着下手,他勒住缰绳,神色淡然地望着那只垂死挣扎的兔子,唇角扬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他缓缓下马,脚步悠闲地走向狼犬围住的兔子,目光深邃,仿佛是在观察某种猎物的最后挣扎。赵谦见状,有些疑惑:“王爷,你倒是动手啊?”萧业微微侧首,看了一眼赵谦,眼中带着些许戏谑:“赵谦,你可知狩猎的乐趣,究竟在哪?”“还能在哪?当然是追逐的过程,还有那一箭射中猎物的快感!”赵谦不假思索地回答。萧业摇了摇头,轻轻地蹲下身,伸手在兔子的头顶轻轻抚过,兔子的身体瑟瑟发抖,血红的眼睛瞪着萧业,满是惊恐。“狩猎的真正乐趣,在于决定它的生死。”萧业的声音低沉而淡然,指尖轻轻滑过兔子的脊背,随后缓缓抽出了腰间的短刃。赵谦一愣,隐隐感觉有些不对劲。只见萧业目光平静,手中的短刃毫不犹豫地朝着兔子的咽喉划去——“噗嗤——”鲜血溅出,兔子的身体剧烈抽搐,最终无力地垂下,双眼彻底失去了光彩。整个过程,快、准、狠!赵谦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凉气,他虽然见过许多杀生场面,但像萧业这样冷静而果决的人,还是第一次见。“你……”赵谦咽了咽口水,“杀得……挺干脆的啊。”萧业轻轻甩去短刃上的血迹,神色依旧淡然:“一只兔子而已,何必拖泥带水?”他站起身,抖了抖袖袍,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远方,缓缓道:“该死的东西,逃不掉;该死的人,也一样。”赵谦闻言,背后顿时升起一阵寒意。他本以为萧业只是个不务正业的闲散王爷,可此刻,他才忽然意识到,这个整日玩鹰逗狗的家伙,其实是个彻头彻尾的狠人!这时,身旁的管家见萧业完成了狩猎,立刻上前恭敬道:“王爷,是否将猎物带回府中,让厨子炖上一碗兔肉汤?”萧业随意地摆了摆手:“带回去吧。”随后,他淡淡一笑,看向赵谦:“赵谦,今日狩猎如何?”赵谦讪笑道:“还能如何?当然是你赢了……”萧业负手而立,脸上带着一抹淡淡的笑意,然而那笑意背后,却让赵谦心底隐隐有些发寒。他不知道,眼前这位悠然淡泊的中山王,心中究竟藏着怎样的锋芒。而在远处,猎场的风吹拂着草木,狼犬静静地伏在萧业脚边,舔舐着沾血的獠牙,宛如一群等待下一次猎杀的猛兽。傍晚时分,中山王萧业缓缓踏入王府,身后的随从小心翼翼地捧着刚刚猎杀的野兔,府中的厨子立刻迎上前去,恭敬地行礼。“王爷,猎物可要炖汤?”萧业随手一抛,兔子落入厨子怀中,笑着说道:“嗯,炖得烂一些,肉要入味,做得好些。”厨子连连点头,转身便带着猎物朝后厨走去,而萧业则抬手解开披风,漫步走向后院。晚霞映照在王府的琉璃瓦上,光影交错,波光潋滟的湖面映着天边火红的彩云,风吹过湖畔的柳树,带起一片片轻盈的柳絮,在空中飘飘洒洒。萧业随意地踱步至湖心亭,目光淡然地望着远处的天际,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整个人看起来悠然自得,仿佛世间一切都与他无关。亭中,一只巨大的苍鹰正立在一根特制的木架上,金色的鹰瞳锐利无比,翅膀轻轻抖动,仿佛随时准备振翅高飞。“来,给你活动活动筋骨。”萧业轻笑一声,抬手将鹰铠解开,苍鹰猛然展翅,一道黑影破空而去,直冲云霄!它在空中盘旋,时而俯冲,时而回旋,翅膀张开时足有半丈宽,气势逼人。萧业目光追随着苍鹰,眼中带着几分赞赏,仿佛是在欣赏一件完美的艺术品。“王爷,今日这鹰状态不错,看来这几日养得极好。”一旁的侍卫低声说道,语气带着几分敬畏。“当然,我养的鹰,哪能差了?”萧业微微一笑,懒洋洋地倚在亭柱上,手指轻轻弹动,一旁的侍女立刻送上温热的茶盏,他接过茶盏,慢悠悠地喝了一口。就在这时,一只雪白的猫悄无声息地跃上石桌,尾巴高高翘起,优雅地绕着萧业的手臂轻轻蹭了蹭,发出一声慵懒的喵叫。萧业被逗得轻笑一声,伸手揉了揉猫儿柔软的脑袋,低声道:“你这小家伙,可比他们都会享福。”雪白的猫眯着眼睛,舒服地蜷缩在萧业的膝上,尾巴轻轻摆动,似乎全然不知人世间的风云变幻。这一幕,宛如一位闲散王爷在享受悠然的生活,完全不似一位能左右朝局的皇室成员。——然而,谁又知道,隐藏在闲散外表之下的,究竟是一个什么样的灵魂呢?“王爷,兔子炖好了。”厨房的下人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热腾腾的炖兔肉,放在桌上,香味四溢。萧业轻轻嗅了嗅,满意地点了点头,拿起筷子刚准备夹一块兔肉尝尝,忽然,一名侍卫急匆匆地跑进了亭中。“王爷,京中有消息传来——秦玉京即将入京!”侍卫神色紧张,语气中带着些许急促。这句话一出,亭中的空气似乎都凝固了一瞬。侍卫屏息等待,期待着中山王的反应。可是,萧业却连眉头都没有皱一下,反而不紧不慢地夹起一块兔肉,送入口中,细细咀嚼,缓缓道:“嗯,味道不错。”侍卫一愣,以为自己没说清楚,连忙补充道:“王爷,秦玉京可是神川大陆第一剑客,这次他入京,乃是要履行三十年前的比剑之约!”萧业这才微微抬眸,目光淡然地看着侍卫,语气平静得仿佛只是在讨论天气一般:“哦?那又如何?”“这……”侍卫顿时语塞。“这可是关系到我大尧国疆域的大事啊!”萧业缓缓放下筷子,端起一旁的茶盏,轻轻吹了吹茶叶,漫不经心地说道:“跟我有何关系?”“这……”侍卫彻底愣住,满脸不可思议。堂堂大尧王爷,竟然对此毫不在意?“难道王爷您……不担心陛下的安危?”侍卫小心翼翼地问道。萧业闻言,微微一笑,目光在茶水中微微一转,轻声道:“他若接得下,便是他的本事;他若接不下……那便是他的命数。”“本王吃顿饭,何必操这闲心?”说罢,他端起茶盏,悠然自得地抿了一口,继续逗弄膝上的白猫,仿佛刚刚的话语只是随意一提,丝毫没有放在心上。侍卫彻底无语,他心中明白,这位中山王恐怕是真心不在乎朝局!而坐在一旁的赵谦,闻言忍不住笑道:“中山王,若是旁人听见你这话,怕是要以为你根本不关心天下大事。”“本王的确不关心。”萧业淡淡一笑,抬手轻轻一拍苍鹰的翅膀,示意它回到架上。他伸了个懒腰,懒洋洋地倚在亭柱上,嘴角挂着一抹玩味的笑容,目光中透着一丝深邃:“不过嘛……天下事,总是要有个人来收拾的。”赵谦心头微微一颤,盯着萧业看了许久,忽然觉得这个整日逗猫养鹰的王爷,似乎并不像他表现出来的那样简单。——到底是闲散王爷,还是深藏不露的棋手?赵谦已经分不清了。而夜色降临,中山王府依旧灯火通明,府中的笑声、鹰鸣声、猫儿慵懒的喵叫,依旧一片悠然祥和……大尧国境,官道之上。夜色如墨,苍穹之上点缀着寥寥几颗寒星,冷风裹挟着尘土,吹拂过宽阔的官道,一片肃杀寂静。忽然,远处尘土飞扬,一辆黑色马车如疾风般掠过。车身低调而沉稳,轮毂镶嵌着古祁国皇室独有的纹路,漆黑的车厢之上,雕刻着一柄交错的长剑纹饰,象征着古祁国至高无上的剑道威严!“驾!”马蹄扬起尘土,车夫手握缰绳,稳稳地驾驭着马匹,一路朝着大尧国境驶去。而此时,在国境边缘隐匿的一处山林中,几名大尧的探子屏息凝神,目光死死锁定那辆疾驰而过的马车!“是他!”探子首领猛然瞪大眼睛,死死盯着车厢之上,那古祁国皇室特有的剑徽!秦玉京,来了!“快,速报京城!”探子首领心头一震,知道此事非同小可,他连忙从怀中取出密信,在黑暗中快速写下短短几行字,随后用特制的火漆封好,交给身旁的一名骑手。“立刻启程,八百里加急,火速送往洛陵城!”那骑手接过信件,二话不说,猛地翻身上马,双腿一夹马腹,策马扬鞭,瞬间冲入黑夜之中!“八百里加急——”沉稳而有力的喊声,划破夜空,回荡在整个官道之上!众多探子望着骑手消失的方向,神色皆是无比凝重。这一刻,他们终于意识到——属于大尧国的生死对决,已经悄然拉开了帷幕!而此时,黑色马车依旧平稳前行,车内却是一片安静。秦玉京盘膝而坐,身着一袭素白长袍,腰间佩戴着一柄古朴无华的长剑。他的双眼微闭,整个人气息内敛,仿佛一座沉静的山岳,不带丝毫锋芒。然而,若有人细细观察,便会发现——他虽静坐不动,但整个人却如一柄绝世神兵,虽然藏于剑鞘之中,却随时可能出鞘斩裂苍穹!此人,便是神川大陆第一高手,古祁国大同学宫的掌宫——秦玉京!三十年来,他行走天下,手中长剑未尝一败,威名震慑神川各国。这一刻,他静静地坐在车厢之内,仿佛对外界的一切毫无兴趣。车夫驾车多年,深知秦玉京的脾性,一路上未曾多言,直到前方的国境线已然可见,他才小心翼翼地开口:“掌宫大人,前方便是大尧国境了。”秦玉京闻言,缓缓睁开双眼。一瞬间,车厢内的空气仿佛陡然一变!他的眼神,如同两柄寒光闪烁的利剑,瞬间破开夜幕,透射而出!车夫心头微微一颤,不敢再多言,连忙低头驾车。秦玉京微微颔首,轻轻抬手,推开了一侧的车窗。冷风袭入,卷起他白色的衣袖,衣袍轻轻摆动,他的目光落在了前方——大尧国,洛陵城方向。他静静地打量着眼前的这片土地,眸光深邃,不知在思索着什么。这是三十年后,他第二次踏入大尧国境。三十年前,他曾在这里留下三剑,逼得大尧的王夫子王之山,以性命接下三剑,最终旧伤缠身,自此隐退。三十年后,他再度归来,只是不知,这一次迎接他的,又会是谁?他微微眯起眼睛,低声喃喃道:“甲子魁首……呵……”萧宁。一个在近几年名声骤起的名字,一个曾经的纨绔王爷,如今却登基称帝的大尧国主!传闻,他才华横溢,是百年难遇的甲子魁首。传闻,他心思缜密,短短时间便稳住了皇位,掌控了整个大尧朝局。传闻,他武艺不凡,甚至在求缘会上,震慑了整个神川大陆的贵族子弟。可是……这所有的传闻,真的可信吗?“甲子魁首,真能接我三剑?”秦玉京目光淡然,轻轻抬手,取下腰间的长剑。他看着剑身上流转的寒光,轻轻摩挲,眼底闪过一抹若有若无的期待之色。“希望,不要让我失望才好……”夜色之下,秦玉京的马车,终于缓缓驶入大尧国境,直奔洛陵城而去。夜风萧瑟,官道寂静无声,唯有马车车轮碾压碎石的声音回荡在黑暗之中。秦玉京半倚在车厢内,微闭双眼,神态悠然,仿佛身处一座温暖的宅邸之中,对外界的一切毫不在意。马车车夫稳稳驾驭着缰绳,目光时不时警惕地扫向四周。他们已经踏入了大尧国境,按照计划,再行个十几天,便能抵达洛陵城。然而,就在这片宁静之中,车夫忽然瞳孔微缩,死死盯着前方的官道!原本空无一物的道路上,此刻竟悄无声息地浮现出十几道身影!黑衣蒙面,手持利刃,每一个人的动作都极为隐秘,显然不是寻常盗匪,而是受过严格训练的死士!车夫心头猛地一沉,双手死死攥住缰绳,额角隐隐渗出冷汗。这是伏杀!“驾!”他猛然一抽马鞭,试图加速冲破这道包围,可就在此时——“杀!”一道低沉的命令声响起,瞬间打破夜幕的寂静!十几道身影猛然暴起,手中长刀寒光闪烁,宛如黑暗中的死神,悍然朝着马车杀来!刀光交错,杀气凛然!这些人没有丝毫废话,显然目标明确——他们是冲着秦玉京来的!“砰!”有人一刀劈向马车车厢,试图破开护板,然而,这一刀刚落,车厢内忽然传出一声轻笑。“呵……没想到,这大尧之内,也有这么多愚忠之人啊。”秦玉京的声音,依旧是那般慵懒随意,仿佛眼前这场伏杀,与他毫无关系。他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依旧维持着半倚的姿态,淡淡地喃喃自语:“有时候,换一个国度,兴许会过得更好,不是么?”车夫听得冷汗直流,而那些杀手却丝毫不被秦玉京的话语所影响,他们的目标只有一个——杀了秦玉京!“杀!”黑衣人再次暴起,数把长刀同时朝着马车劈下,誓要将这辆马车彻底撕裂!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落下的瞬间——“唰——”一道黑影如同鬼魅般从天而降!寒光一闪,一柄剑锋从黑暗中骤然绽放,如流星划破长空,直刺其中一名黑衣人的咽喉!“噗嗤——”血花绽放,那黑衣人连哼都没哼一声,便仰面倒地,生机全无!这一幕让其他黑衣人瞬间警觉,他们猛然回头,却看到那道黑影在黑夜中如鬼魅般穿梭,手中长剑闪烁着幽冷的寒光,宛如死神的镰刀,每一次挥动,便有一条性命消散!“噗嗤!噗嗤!噗嗤!”鲜血飞洒,惨叫声此起彼伏!不过短短几个呼吸的时间,十几名杀手便倒下了一半!其余黑衣人纷纷惊骇后退,他们终于意识到——他们根本不是这人的对手!“杀了他!”剩下的杀手咬牙怒吼,试图合围反击,可就在他们围拢上来的瞬间——那黑影脚步一错,身形骤然变得虚幻,宛如鬼魅一般直接穿过他们的围攻,手中剑锋一转,剑光掠过,割破空气,刹那间血溅三尺!“噗嗤——”三颗人头,同时飞上夜空!月光之下,鲜血如雾气般喷洒,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浓郁的血腥气息。最后一名黑衣人瞳孔剧烈收缩,整个人几乎吓得瘫倒在地。太快了!这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他们甚至没有看清对方的动作,便已经全军覆没!他浑身颤抖,猛然转身,想要逃跑!然而,他刚迈出一步,一道冰冷的剑锋,便已经抵在了他的脖颈之上。他浑身僵硬,双腿剧烈颤抖,冷汗沿着额角流下,不敢动弹分毫。“你……你……”那黑衣人声音发颤,试图说些什么。可是,回答他的,是一抹冰冷的剑光。“噗嗤——”最后一滴鲜血落下,黑衣人的尸体无力地倒在了地上,双目圆睁,死不瞑目。这一刻,场上再无任何活着的黑衣人。他们,尽数被那道黑影屠戮殆尽!而那道黑影,则缓缓收剑,站在满地的尸体之中,衣袍未沾染丝毫血迹。月光之下,他缓缓抬头,一双漆黑的眼眸,犹如深渊,令人望而生畏。马车之内,秦玉京终于睁开了双眼,他轻轻抬手,推开了车厢的帘布,目光落在了那道黑影之上。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良久,秦玉京轻笑一声,声音低沉悠远:“不错,你的剑……更快了。”黑影微微一顿,淡淡地收剑入鞘,声音平静无波:“师傅还是一样,喜欢看戏。”秦玉京闻言,笑意更深,他抬头望向天空,月光洒落在他的脸上,眼神深邃而平静,宛如一尊雕刻在岁月之中的古老石像。他轻声道:“既然都来了,那就一起走吧。” 第500章 英雄 夜色沉沉,黑云遮月,天地间弥漫着一股肃杀之意。一辆黑色马车静静停在官道中央,车轮上的血渍尚未干涸,散发出一丝淡淡的血腥气息。十几具尸体横陈在官道之上,鲜血顺着土壤缓缓渗入泥地,仿佛被黑暗吞噬。在尸体中央,一名黑衣人静静立于原地,手中长剑微垂,剑锋上还滴着血。他目光如炬,冷峻而凌厉,整个人宛如一柄未入鞘的利剑,锋芒毕露。这人,正是道一!——天武第一高手秦玉京在大同学宫的首席弟子,道一!早在半月之前,他便奉师尊之命,提前入大尧,暗中探查此地的局势,并顺便调查这位“甲子魁首”萧宁的真正底细。如今,他早已将萧宁这些年来的事迹调查得七七八八,对其评价也逐渐从“纨绔皇子”变成了“不可测之人”。但无论如何,他的首要任务,还是打前路,为即将到来的秦玉京做好一切安排。而现在——他等到了师尊!只不过,他未曾料到,自己迎接的,不仅仅是师尊的马车,还有这一群突如其来的刺客!道一微微抬头,目光落在马车之上,缓缓开口:“师尊,没想到才刚入大尧境,便有人迫不及待地想取您性命了。”车厢之内,秦玉京淡然地坐在软垫上,双眼微闭,神色毫无波澜,仿佛刚才的一场杀戮根本没有发生过一般。他的手指在膝上轻轻敲了敲,声音平静而悠然:“是啊,没想到,这大尧之内,也有这么多愚忠之人啊。”道一眉头微微一皱,沉声道:“师尊,这些人究竟是什么来路?您在大尧并无仇家,又素来仁义待人,怎会有人想要刺杀您?”秦玉京轻轻一笑,似乎并不打算深究此事,而是随意道:“人心,总是难测的。”道一皱起眉头,目光落在地上的尸体上,心中的疑虑愈发加深。他缓缓蹲下身,伸手抓住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肩膀,语气低沉:“我不相信这些刺客会是无缘无故而来。”他抬头看向马车,目光坚定:“师尊,若不查清此事,只怕日后还会有更多麻烦。”秦玉京轻轻叹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扬起:“道一,你还是一如既往的谨慎。”道一没有多言,而是缓缓伸手,抓住了其中一名黑衣人的蒙面黑纱,打算揭开他们的真实面目!然而,就在这时,秦玉京忽然淡淡道:“不过,不用了。”道一的手微微一顿,眉头皱得更紧,抬头望向秦玉京,眼中满是疑惑。“师尊,这些人来历不明,若不查清……”秦玉京睁开双眼,眼神深邃,轻声道:“死人,不需要身份。”他的语气淡然至极,仿佛这些黑衣人的死,只是路边随手踩死的蝼蚁一般,根本无足轻重。道一微微一怔,心中不禁暗自思索。师尊的态度,太过奇怪了。以他的性格,按理来说,应该会仔细调查这些刺客的来历才对。可如今,他竟然直接让自己不要多看?道一目光微动,心中涌起一丝不安。——师尊,真的知道这些刺客是谁吗?还是说……师尊已经猜到了他们的身份,但却不愿意深究?不论是哪种情况,道一都无法就此罢休!“抱歉,师尊。”他低声道了一句,随即手腕一翻,猛地扯下了黑衣人的蒙面黑纱!刹那间,夜风微微吹拂,黑纱随风飘落,露出了一张冰冷的面孔!道一的瞳孔微微一缩!——这个人,他并不认识!但他的心中,却并未放松,反而愈发疑惑!他缓缓扫视地上的尸体,眼神深邃如海,最终低声呢喃道:“到底是谁……想要杀死我的师尊?”马车之上,秦玉京面色评价,眼神淡然,似乎一切尽在掌握之中。而夜色之下,微风吹拂,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仿佛诉说着这场突如其来的杀戮。夜色如墨,黑云沉沉,风声呜咽,空气中弥漫着血腥气息。十几具尸体横陈在官道上,鲜血在泥土间缓缓渗透,凝成黑红色的暗影。道一站在尸体之间,手握染血长剑,目光冷冽而凝重。他的心中疑云密布——这些刺客究竟是谁?他们为何要刺杀自己的师尊?马车之上,秦玉京安然端坐,双目微阖,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他那一身白袍,依旧整洁无暇,宛如从未沾染尘埃,气定神闲,沉稳如山。任由血腥味在空气中蔓延,他依旧平静如水,宛若天边高悬的明月,清冷而孤傲。道一缓缓蹲下身,手指拂过一具尸体,目光沉思。——他必须弄清这些人的身份!虽然师尊不以为意,但他不能不查。哪怕只是为了一丝线索!道一手指一动,揭开了第二具尸体的面纱。黑纱滑落,露出了一张陌生而冰冷的脸。道一皱了皱眉,目光扫过那人的五官,毫无印象。——依旧是不认识!他继续揭开第三人的面纱,依旧不认识。第四人、第五人……当第五人的面纱被掀开的那一刻,道一已经彻底确认,这些人没有一个是他见过的!他的眉头越皱越紧,心中愈发困惑。这些刺客到底是谁?他们为何要刺杀师尊?难道……是大尧内部派来的人?他不禁抬头看向秦玉京,想要从师尊的神色中寻求答案。然而,秦玉京依旧是那副淡然模样,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他缓缓睁开双眼,目光深邃如夜,语气淡淡道:“怎么?有线索了吗?”道一深吸一口气,低声道:“师尊,这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秦玉京嘴角微微上扬,仿佛早已料到这个答案,他轻轻叹息一声,声音如风:“既然如此,那就别看了。”然而,道一却没有停下,他心中的疑惑太多,必须查个清楚。他继续揭开第六具尸体的面纱——当黑纱滑落的瞬间,道一的身体猛然一僵,瞳孔剧烈收缩!——他认识这个人!他怔怔地盯着那张苍白的脸,喉咙仿佛被什么东西堵住了一般,久久无法言语。秦玉京察觉到他的异样,缓缓抬眸,目光平静无波,语调依旧从容:“怎么?”“这人,你认识?”道一呆呆地看着那具尸体,脸上浮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过了许久,他才缓缓点头,声音微微颤抖:“是……”他深吸一口气,似乎仍无法接受这个事实,声音低沉而茫然:“他……是洛陵城羽林卫的卫队长。”“在洛陵城的威望极高,是个正直刚毅的男人。”“我曾与他多次交谈,十分佩服他的为人……”“可是……”他声音一顿,眼神满是震惊与困惑:“他怎么会刺杀师尊?”道一的心,已经彻底乱了!他原本以为,这些刺客或许是某个势力雇佣来的死士,或许是某些见不得光的暗影杀手。但他万万没想到——其中竟然会有他认识的人!而且,还是一位他敬重的洛陵卫队长!这怎么可能?!他的脑海中不断回忆着与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这人一向刚正不阿,嫉恶如仇,是洛陵城百姓口中的“铁面卫队长”,怎么可能会做出刺杀师尊这样的事情?秦玉京依旧神色如常,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他轻轻摇头,语气带着一丝无奈:“道一啊……”“你还是太年轻了。”道一猛然抬头,看向秦玉京,眼神复杂。“师尊,您的意思是……”秦玉京微微一笑,目光幽深如渊:“世间之事,并非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你以为的正直,真的就是正直?”“你以为的忠诚,真的就是忠诚?”道一紧紧攥住拳头,眼神挣扎。他不愿相信,可是,这具尸体就在他面前,这个曾与他把酒言欢、谈论理想抱负的男子,此刻却死在了刺杀秦玉京的路上!这到底是怎么回事?!道一深吸一口气,仿佛要压下心中的混乱,声音低沉道:“师尊,他的身份可以证实。”“羽林卫队长,左臂上应该有刺青。”说着,他猛地伸手,掀开了这具尸体的衣袖。然而——下一瞬间,道一的脸色骤然一变!——左臂上,没有刺青!取而代之的,是一道狰狞的伤口!整块皮肉,被人连根割去!道一的瞳孔猛然收缩,心头狂震!“怎么会……”他颤抖着伸出手,又检查了旁边几具尸体的左臂。同样的伤口!他们的刺青,全都被生生割去!这一刻,道一彻底呆住了。他无法理解——如果他们真的是羽林卫,为何要割去象征身份的刺青?他们究竟是谁?是谁让他们放弃了羽林卫的身份,甚至愿意为了这次刺杀,抹去自己存在的痕迹?这一刻,他的心中充满了茫然与不解。秦玉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轻轻叹息,语气悠然:“道一啊,世上有些事情,不需要想得太复杂。”他微微抬眸,嘴角含笑,目光深邃:“有时候,一个人的改变,或许只需要一个念头。”“立场不同,自然一切就不同。”“只可惜,这些人已经没有机会后悔了。”道一的心,瞬间沉入谷底。夜风微凉,血腥弥漫。秦玉京依旧坐在马车上,姿态慵懒,目光平静地望向前方,似乎对这一切毫不在意。而道一,则站在尸体之中,双拳紧握,心中充满了疑问。他必须查清楚!他们,究竟是为了什么?他们,究竟为何要刺杀师尊?风声呜咽,吹散了空气中的血腥气。这一夜,道一心中已然埋下了一颗名为“疑问”的种子。夜色愈深,天幕如洗,沉沉夜风吹拂着官道上的血迹,让空气中的腥味更加浓郁。十几具尸体横陈在荒野之间,每一具尸体的左臂之上,都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那是刻意割去的伤痕。他们,主动抹去了自己的身份!道一缓缓起身,手指沾上了些许干涸的血迹,目光落在那一道道伤口之上,心中涌起无尽的迷茫。师尊秦玉京依旧端坐在马车之内,白衣如雪,未曾染尘,神色淡然。那双眼睛,如渊似海,深邃而幽远,仿佛能将世间的一切尽收眼底。他望着道一那复杂的神色,嘴角微微一扬,声音轻淡:“道一啊,你觉得,为师此番来大尧,有错么?”秦玉京的声音,依旧是那般平静,仿佛他并不是在谈论一个动荡的国局,而是在随意问候道一的近况。然而,道一却是猛然抬起头,目光坚定,毫不犹豫地回答:“师尊何错之有?”道一的语气带着毫不动摇的信念:“大同之道,乃世间唯一之道。”“师尊即便年逾花甲,依旧不远万里,四处比剑,只为在神川大陆上,推行大同之理,打造大同之国。”“大同之国,万国大同,天下归一,不再有国与国之间的纷争,不再有无谓的杀伐,人人安居乐业,世间再无战争与灾祸。”“这是何等伟大的理念?!”道一目光炽热,眼中满是尊崇与敬仰:“师尊为了这样的伟业,为了世间苍生操劳至此,何错之有?”他的声音铿锵有力,毫无半点犹豫。在他心中,秦玉京所行之道,乃是世间最伟大的道!万国大同,这是千百年来无数志士仁人的梦想,是超越国界、血脉、族群的一种终极理想。他从未怀疑过这一点!然而,就在他话音落下之时,秦玉京微微一笑,目光仍旧淡然:“既如此,那他们,有错么?”道一一怔,心中陡然一震。他下意识地想要回答——当然有错!他们刺杀师尊,试图伤害师尊,这怎么可能是对的?!可……当他的目光,再次落在那具熟悉的尸体之上,他的嘴角微微颤抖,话语却再也说不出口。他的脑海中,浮现出过往的回忆——那个男人,在洛陵城里,是百姓心中的守护者,是许多贫民眼中的光。他曾为弱者讨回公道,曾拼死护卫洛陵城免遭匪寇劫掠,曾誓言效忠大尧,守护这片土地!他不是贪生怕死之徒,更不是见利忘义之人。他甚至是道一曾经敬佩的朋友!可就是这样一个人,今日却死在了刺杀秦玉京的路上!他,到底错了吗?道一的心,猛然陷入了混乱之中。他一直以来的认知,在这一刻,仿佛被颠覆了一般!秦玉京静静地看着道一,眼底闪过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低沉而悠远:“他们,也没错,不是么?”道一猛然抬头,眼神里满是茫然。秦玉京看穿了他的心思,继续淡然说道:“如果你站在大尧的立场上,他们此番前来,是为了什么?”他的话语,如同一道惊雷,在道一心头炸响。道一怔怔地望着师尊,喉结微微滚动,似乎已经隐约猜到了答案。秦玉京没有等他回答,而是继续说道:“他们是为了大尧的领地。”“他们不希望自己的国家土地沦陷,不希望自己的子民成为别国的臣民。”“可他们又深知——大尧之内,没有人可以在剑术上打败我。”“所以,他们才出此下策。”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一种深沉的洞察力,让道一心头一颤。“他们的目的,当然不是杀死我。”秦玉京轻叹一声,语气平静:“他们深知,自己没有这个能力。”“他们的目的,只有一个——”“那便是尽可能地伤到我,哪怕只是一道伤口。”“这样,大尧在比剑之中,便能多出一分胜算。”道一的眼神,愈发复杂。如果只是刺杀,那或许可以用忠奸之分去判定。可如果他们的目的,仅仅只是想让秦玉京在比剑前负伤,从而增加大尧的胜算呢?他们,不就是为了保护大尧而死的吗?秦玉京轻轻摇头,嘴角挂着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甚至,为了伤到我,他们不惜以性命为赌注。”“这一点,从他们割掉身上的刺青就可以看出。”“他们担心自己的事情败露,大尧受到牵连,所以提前抹去了自己的身份印记,让我们无法因为此事为其发难。”秦玉京抬头望着夜空,目光深邃:“道一,你觉得,这样的人,站在大尧的立场上,他们……真的错了吗?”道一嘴唇微微颤抖,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如何作答。他从未想过,事情竟会如此复杂。他一直坚信师尊之道是正道,他一直认为万国大同是天下最理想的目标。可如今,这一切变得不再那么简单……那些人,并非邪恶之徒,并非贪婪之徒,他们只是忠于自己的国家,他们只是想守护自己的土地。道一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沉默之中。夜风轻轻拂过,带走了地上的血腥气息,也带走了他内心最后的几分执念。他缓缓闭上双眼,沉沉叹息了一声。——他无言以对。秦玉京依旧淡然,他抬头望向星空,嘴角噙着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那笑意,仿佛是在嘲笑世间的一切,又仿佛是在讽刺这世间的悲哀。“道一,你要记住。”“世间万物,从来都没有绝对的对与错。”“你所坚持的,或许在某一刻,也会成为旁人眼中的错。”“你所追寻的,或许终究只是执念罢了。”道一睁开双眼,望向那一地的尸体,心中翻涌起滔天波澜。他的世界,仿佛在这一夜,彻底改变了……夜色深沉,群星闪烁,微风拂过官道,吹散了空气中残留的血腥味。四周的荒野,寂静无声。道一依旧跪坐在地,目光复杂地望着那一具具冷却的尸体,心中充满了难以言喻的情绪。这些人,本是他在洛陵城敬重的义士。这些人,本是百姓眼中的守护者。这些人,本该继续活下去,为大尧,为他们所守护的子民,挥洒热血,坚守信念。可现在,他们的生命,已经永远地停留在了这一夜,化作一捧黄土,一缕夜风。他们,真的错了吗?如果站在大尧的立场上,他们是英雄,是愿意为国捐躯的义士。如果站在古祁的立场上,他们是刺客,是阻拦师尊剑道之路的绊脚石。道一的拳头微微攥紧,眼中隐隐有泪光闪烁。就在这时,秦玉京淡淡地开口了,声音仍旧是那般平静,仿佛他并非是在谈论十几条人命,而是在随意点评一局棋。“在我们看来,我没有错。”“但他们,也没有错。”秦玉京微微抬眸,望着夜空,语气平缓,带着几分难以言喻的深邃:“他们,是英雄。”道一的心猛然一震!这一刻,他再也抑制不住内心的情绪,眼眶微微泛红,眼中闪烁着动容的泪光。师尊,竟称他们为英雄?道一深知,师尊秦玉京一生心系天下,行走四方,只为实现他心中的大同之道。他曾见过无数英雄、无数枭雄、无数志士,曾经不知多少国度的天骄败在他的剑下。可他从未轻易称呼任何人为英雄。可如今,他却如此评价这些刺杀他的人。道一心中震撼,喉咙微微滚动,似乎有什么哽在了心头,让他一时间说不出话来。秦玉京却只是轻叹了一声,摆了摆手,语气平静而自然:“去吧,把他们安葬了。”道一深吸了一口气,强忍着内心的情绪,低头恭敬道:“……是,师尊。”他缓缓起身,走向那些尸体,伸手逐一合上他们未闭的双眼。他的动作无比轻柔,仿佛生怕惊扰了他们的沉眠。他一具一具地搬运着尸体,将他们带往一旁的林间。夜色下,道一的背影沉稳而坚毅,他的手掌虽然被血染红,但他的动作却无比虔诚,每一个动作都充满了敬意。他并没有随意掩埋他们,而是亲手挖开深坑,将他们一一安放入内,然后又将泥土轻轻盖上。他没有用剑,而是用手,一捧一捧地将泥土覆上,让他们回归这片他们誓死守护的土地。等到最后一具尸体被安葬,道一已经是满身泥泞,脸上也被汗水和泥土混杂在一起。他沉默地站在墓前,缓缓地插上了几块木牌。没有姓名,没有身份,只是一块简陋的木碑。道一跪在地上,低头,恭敬地磕了三个响头。秦玉京静静地看着这一幕,眼神依旧平静,仿佛这一切早在他意料之中。他抬头望着夜空,眼底深处闪烁着一抹淡淡的光。这个世间,从来就没有绝对的是非对错。道一站起身,转过身,目光沉沉地望向秦玉京。秦玉京缓缓收回目光,淡然道:“走吧,该去洛陵了。”道一点了点头,转身跟随在秦玉京身后。马车再次启动,缓缓驶向前方,而身后,那一片新立的墓碑,在夜色下,静静地伫立着。它们不会开口,却永远铭记着,曾有那么一群人,为了他们所信仰的国度,甘愿献出自己的生命。夜风拂过,似乎在为他们送上最后的敬意。 第501章 洛陵暗涌 夜幕沉沉,马车缓缓前行,车轮碾过官道上细碎的砂砾,发出沉闷的滚动声。秦玉京负手而坐,眼眸微闭,神色依旧淡然,仿佛这一路上的刺杀,从未让他生出丝毫波澜。道一则是静静地坐在他对面,脸上依旧带着一丝疑虑和不解。秦玉京手指轻轻叩着马车扶手,缓缓开口:“道一,你来大尧也有些时日了,怎么看这位新帝萧宁?”道一闻言,眼神微微闪动,沉吟片刻后才道:“一开始,弟子以为他只是个纨绔。”“哦?”秦玉京嘴角微微一勾,眼中闪过一抹兴味,“你一向眼光不错,怎么会有此认知?”道一轻叹一声:“毕竟他早年之事,在整个神川大陆都流传甚广。荒唐不羁,四处惹事,纨绔至极,哪怕在京城,也无人看好他。”秦玉京点了点头,表示认可。的确,萧宁这位昌南王曾经是神川大陆上最为出名的纨绔之一,几乎没有人对他抱有期待。道一继续道:“但后来,我发现,我错了。”秦玉京睁开眼,目光微微锐利了一些:“怎么说?”道一神色肃然:“此人城府极深,远超世人对他的认知,而且……他很有担当。”“担当?”秦玉京若有所思地重复了一遍。道一点头,目光微微闪动,仿佛想起了某个场景,声音低沉而坚定:“萧宁曾经可以趁着京城的混乱局势,扩大自己的权力,但他没有。”“在朝堂党争最为激烈的时候,他放弃了京城的一切,带上自己全部的兵力,直上北境御敌。”秦玉京微微挑眉,眸光深邃:“放弃党争,直接御敌?”道一肃然点头:“是的,当时朝局动荡,党派林立,穆党、孟党、清流三方势力彼此倾轧,京城表面风平浪静,实则暗流汹涌。”“无数人都在等待时机,争权夺势,但萧宁却做出了截然不同的决定——他带着自己的全部兵力,奔赴北境,御敌于国门之外。”秦玉京静静地听着,手指轻轻叩击着扶手,似乎在思索着什么。道一继续道:“他这一举动,直接让北境战事迅速平定,避免了一场国土沦陷的危机。但也因此,他在朝中的势力被大幅削弱,甚至差点回不来。”“若非他后来得了天师府的支持,加上北境军队的功勋,他根本无法在这次夺嫡之战中胜出。”秦玉京沉默了一瞬,随后微微颔首,道:“有趣。”道一看着秦玉京的神色,试探着问道:“师尊,您怎么看他?”秦玉京微微一笑,目光深邃:“希望他不会让我失望。”道一正想再说些什么,忽然,马车外传来了一阵骚乱。“嘚——嘚——”马蹄声急促,隐隐夹杂着兵刃交错的声音,随即,一道尖锐的呼喝声响起——“杀了他!”道一的眉头猛地皱起,眼中闪过一丝不耐。他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秦玉京:“这是第几波了?”秦玉京嘴角微微勾起:“第六波。”道一苦笑了一声:“这些人的身份各不相同,第一波是羽林卫,第二波是商贾的家丁,第三波竟然是几名读书人,第四波是绿林好汉,第五波……居然是几个宫中的内侍。”他眼中满是疑惑:“这次又是什么人?”秦玉京闭着眼睛,嗅了嗅空气中弥漫的气息,忽然轻叹了一声:“这次是渔夫。”“渔夫?”道一微微皱眉。秦玉京淡然道:“他们身上满是汗味和鱼腥味,应该是常年在江河湖泊上打渔之人。”道一探出头,看向外面,只见一群手持钢叉、鱼叉、绳索的男子,围在马车四周,眼神凶狠,手中武器寒光闪烁。“这……”道一愣了愣,喃喃道,“这些人……竟然连农夫、渔民都要来刺杀师尊?”秦玉京的目光依旧平静,他看着那群渔夫,轻轻摇了摇头:“也是一群可怜人。”道一沉声道:“师尊,他们不过是渔夫,怎可能有人指使他们刺杀您?”秦玉京淡淡道:“这就是这个世界上,最恐怖的事情啊!民心,和愚忠!”道一心中微微发寒。秦玉京却没有继续深究,而是淡淡地摆了摆手:“杀了吧,这样愚蠢的人,只怕是无法生存在大同的国度的。”道一深吸一口气,下一瞬间,手中剑光闪动,如雷霆般落下——“噗嗤!”鲜血飞溅,一名渔夫倒在地上。那些手持钢叉的渔夫,甚至还未能靠近马车,就已经被道一轻松解决!在道一的剑光之下,这些人甚至没有任何反抗的余地,仅仅片刻之后,所有渔夫尽数倒下,鲜血染红了地面。夜风吹拂,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道一长长吐出一口气,看向秦玉京。秦玉京依旧闭着眼睛,仿佛根本没有在意刚才的杀戮,神色平静无波。“继续赶路吧。”他淡淡地说道。马车再次缓缓前行,留下了一地尸体,在风中缓缓冷却。夜幕低垂,洛陵城的皇宫之中,灯火通明。御书房外,秋风微凉,宫墙之上,夜巡的禁军持戟而立,目光如炬,映着远处皇城上空的灯火,如同一尊尊沉默的雕塑。殿内,几位大臣正围坐在长案两侧,面色凝重,空气中弥漫着难言的沉闷气息。郭仪站在首位,眉头微皱,手中轻轻把玩着一方玉扳指,沉思不语。许居正轻轻敲了敲桌案,率先打破了沉默:“陛下,到哪了?”他的声音低沉,语气中带着几分焦虑。郭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归途之中,但具体到哪里了……不清楚。”边孟广皱眉道:“不清楚?”郭仪神色微微复杂,道:“陛下行踪莫测,自离开求缘台之后,便未曾再传确切消息回来。北境、天师府、香山书院都有眼线在关注,但至今无人能准确判断陛下的位置。”许居正的眉头皱得更深了,语气中透着几分不安:“如今秦玉京已然入境,整个洛陵城上上下下都紧绷到了极点,我们却连陛下在哪都不清楚,这……”他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下去,但在场所有人都明白他的意思。如今大尧正处在风雨飘摇的局势之中,而身为国家支柱的帝王,却不知身在何处,这让所有人的不安感都不断加剧。沉默片刻后,郭仪看向许居正,问道:“那秦玉京那边呢?可有确切消息?”许居正揉了揉眉心,神色愈发凝重:“刚刚接到急报——秦玉京已经入我大尧国境了。”“什么?!”霍纲猛地站起,脸色微变:“这才几日?!”边孟广也是神色一凛:“古祁的行军速度竟然如此之快?”“不是行军。”许居正声音低沉。“是秦玉京本人的行进速度。他并未带大批人马,仅带了几名弟子护卫,便直接入境,快马加鞭,一路无阻。”郭仪轻轻叩着桌面,眼神深邃:“这倒是符合他的行事风格。”“神川第一剑,古祁国的剑道神话。”霍纲冷哼了一声。“如此高傲之人,自然不会像寻常武将一般,带着浩荡军队前来,他只需要一柄剑,便可横行无阻。”边孟广深吸了一口气,神色复杂:“既然他已入境,那恐怕很快就要抵达洛陵了。”“没错。”许居正缓缓点头,眼中露出一抹沉重之色,“以他的速度,最多再有三五日,便会入城。”殿内,气氛更加沉闷了几分。秦玉京之名,威震整个神川大陆,数十年来无一败绩。他每次比剑,都意味着一个国家的疆域易主。如今,他已入洛陵,若大尧无人可挡其三剑,那么……大尧割让一州之地,已成定局。霍纲缓缓坐下,声音低沉道:“若陛下此刻回到洛陵,难道……他真的要亲自迎战秦玉京?”此言一出,所有人神色皆是一变。他们当然知道,萧宁绝非等闲之辈。但——秦玉京是谁?他可是横扫整个神川大陆的无敌剑客!大尧上下,即便有高手,也断然无人能在剑术上匹敌他。若陛下亲自迎战,那岂不是……“这绝不可行!”边孟广猛然开口,脸色难看至极,“陛下才登基不久,大尧内忧外患,若是此时在秦玉京手下受伤,甚至……”他没继续说下去,但所有人心中都清楚,这场比剑,稍有不慎,萧宁甚至可能会丧命!如果皇帝在比剑中被斩杀——那么整个大尧,恐怕会瞬间陷入彻底的动荡之中!五王虎视眈眈,世家贵族蠢蠢欲动,若此刻帝王殒命,那大尧恐怕立刻便会爆发夺位之争!想到这里,几人的脸色都更加难看了。“我们必须阻止陛下。”霍纲沉声道,“他绝不能冒这个险。”郭仪轻轻叹了口气,道:“但你们觉得,陛下会听我们的?”许居正和边孟广对视了一眼,都露出了一丝无奈。他们都知道萧宁的性格,他若真决定做一件事,恐怕谁都劝不住。“秦玉京入境已是事实。”郭仪沉声道,“但我更担心的,是最近洛陵城的局势。”“局势?”霍纲皱眉,“你是指?”郭仪缓缓说道:“最近,城中有许多关于陛下的流言四起。”许居正也点了点头,眼中带着一抹担忧:“是啊,最近有人在大肆宣扬陛下登基不过月余,便要割让一州之地,说陛下无能,无法保全大尧疆土。”“更有人暗中散布言论,说当年若不是先皇早逝,大尧或许会有更好的继位人选。”边孟广沉声道。霍纲冷哼道:“这些人到底是什么身份?”“暂时查不到确切身份,但毫无疑问,这是有人在煽动民意。”郭仪目光深邃,“有人在暗中针对陛下。”霍纲沉声道:“五王?”郭仪轻轻叩着桌面,道:“很难说……但至少,五王不会放过这个机会。”沉默片刻后,许居正缓缓道:“若秦玉京胜,陛下必然成为众矢之的,五王便可顺势而起。”“若陛下不战,那更好。”郭仪冷笑了一声,“他们会直接抨击陛下懦弱无能,不敢迎战神川第一剑。”“无论如何,他们都能从中得利。”边孟广目光阴沉。众人相视一眼,皆在彼此眼中看到了相同的忧虑。此刻的洛陵,已然风起云涌。他们都知道——大尧的乱流,即将席卷而来!夜幕低垂,洛陵城的醉梦轩内灯火通明,酒香四溢。作为城中最负盛名的销金窟之一,这里向来是才子佳人、风流雅士汇聚之地。在这座酒楼的大厅之中,几张雕花圆桌围坐着数名身着儒衫的文人,他们或摇着折扇,或轻抚长须,眉宇间尽是高傲与不屑。“哼,这萧宁算什么东西?”一名须发花白的老儒士冷笑一声,放下酒杯,声音中满是鄙夷:“一个曾经的纨绔,靠着运气登上皇位,现如今还妄想在秦玉京面前接下三剑?这不是痴心妄想吗?”旁边的年轻文士也附和道:“就是,秦玉京可是神川第一剑!数十年来未尝一败,多少国家在他剑下割让土地?陛下若是真去比剑,只怕不仅输了地盘,还会丢掉性命!”另一人摇着折扇,嘴角带着一抹讥笑:“萧宁此人,空有虚名,当年若非大尧内乱,他岂有资格登基?现如今,大尧上下都在看着他,若他输了这一战,呵呵……”“呵呵什么?”一旁的文士立刻笑道。“若他输了这一战,他的皇位还能稳吗?怕是五王立刻就会起兵,到时候,这龙椅谁坐都行,唯独不能是他萧宁!”“哈哈哈哈!”众人闻言,纷纷大笑,仿佛已经看到了萧宁大败、大尧割地的场景。然而,他们的笑声刚落,一个清冷的声音便从他们背后传来——“哼,好一个‘谁坐都行,唯独不能是陛下’。”一时间,周围的喧嚣声微微一滞。众文士皱眉回头,只见一名身穿劲装的女子正缓步走来,她剑眉星目,英气逼人,目光如炬,身上带着一股江湖豪侠般的凌厉之气。——香山七子之一,长孙川!在她身旁,另一名青衣女子也缓步而来,她气质清冷,目光犀利,正是郭仪之女,郭芷!两女并肩而立,直视着那些满嘴风凉话的文人,眼中带着不加掩饰的怒意。“你们这些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知道什么?”长孙川冷哼一声,环视四周,语气锋利如刀:“你们坐在这里饮酒作乐,说得倒是轻松,可曾想过,若是陛下不站出来,大尧谁能挡得住秦玉京?”“那又如何?”那名须发花白的老儒士不屑地冷笑道。“秦玉京是谁?他可是天下无敌的剑客!大尧若无人能接下他的三剑,割让一州又有何不可?”“对,国家兴衰,本就是常理,萧宁若不能保国,就该让贤!”“哈哈,说得对!比起让一个无能之人坐在皇位上,我倒是更希望五王之中有人能站出来。”长孙川闻言,眼中杀意一闪而逝,郭芷更是气得脸色铁青。“混账!”“啪!”长孙川再也忍不住,直接一巴掌扇在那年轻文士的脸上,瞬间将他扇翻在地!那人捂着脸,惊怒交加地爬起来,怒吼道:“你敢打我?!”郭芷也冷冷地道:“打你又如何?你们这些人,空有满腹经纶,却不知忠义为何物!陛下保国护民,你们不仅不感激,反而在背后散布流言,这种人,不配为大尧子民!”“来人啊!”那老儒士大声喊道,“醉梦轩竟然有狂徒行凶!”然而,醉梦轩的掌柜只是冷冷地扫了他们一眼,并没有要插手的意思。毕竟,长孙川和郭芷是谁?一个是香山七子之一,一个是大相郭仪的女儿,谁敢管?见无人应声,那些文士反而更加恼怒,可他们手无缚鸡之力,又哪里敢真与这两位女子动手?最终,他们只能灰溜溜地骂骂咧咧地走了。郭芷看着他们的背影,冷声道:“这洛陵城,怎么忽然多了这么多败类?”长孙川摇头叹道:“这并非个例,而是有心人为之。”她们都明白,这些流言,不可能是偶然,而是有人在背后推波助澜。——不仅仅是醉梦轩,整个洛陵城的流言,已经四处蔓延!其他酒楼、青楼,同样风言四起!在另一处酒馆“春秋阁”内,一群商贾正围坐在一起饮酒,谈论着洛陵的局势。“我看啊,这萧宁恐怕真要败了。”“是啊,听说连五王都已经在准备动手了!”“陛下如今正值多事之秋,这比剑若输了,怕是要成为废帝!”“哎,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五王之一继位呢!”这些商贾在洛陵城内经营多年,对于朝局虽算不上了解,但耳目灵通,如今听着这些流言蜚语,已然开始对萧宁的未来持悲观态度。——而在另一处青楼“金玉坊”中,气氛同样低迷。几名公子哥正围坐在一起,一边看着台上舞姬翩翩起舞,一边低声议论。“萧宁再如何能耐,也不过是个武人,哪能斗得过五王?”“对,秦玉京这一战,才是关键!如果陛下输了,五王绝不会坐视不理!”“再看看最近城中流言四起,已经有人在暗中煽动舆论了……”“若是萧宁败了,这洛陵城,只怕也要变天了。”……短短几日间,整个洛陵城,关于萧宁的流言越来越多,越来越夸张。有人说他会在秦玉京面前直接认输割让土地。有人说他其实已经打算弃城而逃。更有人言之凿凿地称,五王已经密谋推翻萧宁,另立新君!整个洛陵城的气氛,已然变得诡谲莫测!——风雨欲来,大尧暗流涌动!夜色苍茫,沉沉压在天地之间,官道上,四骑快马破风疾驰,踏碎一地残叶,溅起细碎的尘埃,宛若穿行在黑暗中的利刃。萧宁策马当先,黑色披风在夜风中翻腾不定,身后卫青时与卫轻歌紧随其后,最后一骑,是卫清挽。奔行多时,远方依稀可见北烈国境的轮廓。卫青时抬手抹去额角的汗珠,目光沉沉地看向前方,深吸一口气后,沉声道:“姐夫,再过五里,就到北烈了。”他语气低沉,带着些许复杂的情绪,片刻后,又忍不住补充道:“也不知道……京城如今局势如何。”“该乱的时候,自然会乱。”萧宁嘴角微扬,声音虽淡,却透着一抹不容置疑的笃定。这话一出,卫青时和卫轻歌对视了一眼,尽管他们已经知道萧宁的计划。明白萧宁为何不急着回京,反而选择此刻离开,但心中仍然隐隐有些不安。“姐夫,虽然……我们明白你的打算。”卫轻歌咬了咬唇,神色犹豫:“但京城如今的情况,真的能如你所料吗?”“毕竟,五王可不是庸才啊……”卫青时也皱了皱眉,低声道:“陛下,朝堂上的那些人,现在只怕已经乱成一锅粥了,而五王……只怕已经蠢蠢欲动了。”他们知道萧宁一直在等待一个合适的时机,可如今的局势,已经到了最紧要的关头。五王暗流汹涌,朝堂谣言四起,民间舆论沸腾,而秦玉京即将入京比剑,一旦失利,大尧便要割让一州之地。在这样混乱的情况下,萧宁不仅不急着回去坐镇朝堂,反而一副稳坐钓鱼台的样子。尽管他们明白萧宁所思,但这等乱局,说不担心那是假的!因此,对于如此坦然自若的萧宁,他们不得不心生佩服之意。然而,萧宁却神色未变,依旧是那副掌控全局的淡然模样,他嘴角噙着一丝意味不明的笑意,声音不疾不徐:“你们两个就放心吧,这会儿的朝堂,越乱越好。”说着,他微微一勒缰绳,战马长嘶一声,加快了速度。卫青时和卫轻歌对视一眼,尽管心中仍有疑虑,但最终还是没有再多说什么,紧跟而上。风声猎猎,夜色如墨,四骑快马宛如流光,没入北烈国境的夜色之中。 第502章 五王之乱篇:抵洛! 洛陵城外,天色昏沉,暮色如烟。长长的官道上,一辆黑色马车缓缓停下,四匹高头骏马喷着粗重的鼻息,鬃毛在风中轻轻摇晃。马车之上,车夫勒紧缰绳,平稳地将马车停在路旁,侧身看向车帘后的人影,躬身道:“秦先生,前方便是洛陵城。”车内,秦玉京缓缓睁开双目,眼神平静得如同千年不变的湖水,波澜不惊。他抬手轻轻拨开车帘一角,目光悠然地扫过不远处的城墙。那座雄伟的城池静静伫立在夜色之下,城门紧闭,火光映照着高高的箭楼。“洛陵城……”秦玉京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似乎带着些许淡淡的怀旧意味,又像是早已洞察一切的沉稳。“今日天色已晚,明日入城吧。”他说完,缓缓放下车帘,靠在柔软的靠垫上,重新闭上双眼,仿佛对即将到来的风暴毫不在意。车夫闻言,点了点头,不再多言,翻身下马,开始安顿马匹休息。这一夜,洛陵城外静谧无声,然而,在城内,朝堂却早已暗潮汹涌。大尧皇城,丞相府。灯火通明,影影绰绰的光线投映在朱红色的屏风之上,屋内的气氛却沉闷至极。郭仪、许居正、霍纲、边孟广四人围坐在书案前,每个人的眉头都皱得紧紧的,神色焦虑不安。书案上,摆放着一封刚刚送来的密信,上面寥寥几字,却如一块巨石,压在众人心头——秦玉京,已抵洛陵城外。许居正看完这封信,手指微微颤抖了一下,他深吸了一口气,强行压下心头的不安,抬头看向郭仪:“大相,如今秦玉京已经到了洛陵,明日便要入城,可陛下……陛下他,到底在哪?”此话一出,屋内顿时一片沉寂。郭仪的手缓缓攥紧,眼神深邃,像是在思索着什么,他叹了一口气,缓缓说道:“陛下仍在归途之中,我们一直没有确切的消息。”边孟广猛地一拍桌案,脸色焦急:“这都什么时候了?秦玉京都到城外了,陛下却依旧没有确切消息?”“若陛下再不回来,我们该如何应对秦玉京?”“若是无人应战,按照比剑之约,我大尧必定割让一州之地,这可是千古骂名啊!”霍纲脸色凝重,声音低沉:“秦玉京乃当世第一剑,天下皆知。他既然已经到了洛陵,就绝不会空手而归。”“若是我大尧无人迎战,整个大尧的读书人都会认为陛下怯战!”“此事一旦传扬出去,陛下的圣名,将受损至极!”众人闻言,神色更加凝重。此刻,所有人都清楚,比剑之约,已经成为萧宁登基以来,最关键的一道难关!不仅仅是割地问题,更关系到萧宁的皇权稳固!许居正眉头紧皱,低声道:“五王最近动作频繁,尤其是淮北王,表面上虽然没有异动,但京城里各种流言四起,说陛下无能,登基仅仅一月便要割让一州,恐怕与他们脱不了干系。”郭仪点了点头,语气沉稳道:“不仅仅是淮北王,晋王和康王的手笔也不小,最近京城的各种风言风语,都是他们在背后推波助澜。”边孟广脸色阴沉,冷哼道:“呵,他们这是想趁机逼宫?”霍纲沉声道:“不仅仅是逼宫,他们是想让陛下成为众矢之的!萧氏皇族,向来以文治天下,而秦玉京代表着的是武道的至高荣誉……”“若陛下不迎战,不仅会失去民心,还会让整个皇族都蒙羞!”许居正眉头紧锁,咬牙道:“若陛下迟迟未归,我们该如何应对?难道真的要让大尧割地?”众人皆沉默不语,空气凝固一般沉闷。片刻后,郭仪沉声道:“如今陛下不在,我们能做的,便是稳住朝堂,尽可能延缓局势。”“但时间不多了。”“明日秦玉京入城,我们……必须做出抉择。”话音落下,屋内再次陷入沉寂。洛陵城外。夜风拂过,卷起地上零散的尘土,让这条通往洛陵城的道路显得更加萧索而荒凉。道一静静地坐在马车内,双手缓缓地擦拭着剑刃上的血迹。剑身反射着微弱的月光,映照出道一那双已经习惯杀戮的眼睛。他的动作很慢,指腹一寸寸滑过锋锐的剑身,感受着那上面残留的点点血迹。那是他手中无数生命消逝的印记,也是这一路上,他所经历的血雨腥风的见证。从踏入大尧国境以来,他们的马车便未曾真正安宁过。伏杀、袭击、刺客,仿佛永无止境般地接踵而至。一开始的羽林卫、商贾的家丁、绿林好汉,甚至是以往无关政事的文人、渔夫……一波又一波,五百一十六条性命,倒在了他的剑下。——五百一十六!这是他一路走来所斩杀的人数。他本以为,自己会因杀戮而厌倦,然而如今,他却发现,自己竟然已经麻木了。杀得太多了。他甚至已经不去思考这些人的身份,也不去思考他们为何而来。只要挡在他们面前的人,他的剑便不会犹豫。“这一剑出鞘,便只分生死。”他记得,这是师尊曾对他说过的话。然而,活着的人,才有资格去思考正义。“唰——”剑身最后一点血迹被擦拭干净,道一缓缓地将剑收入鞘中,抬起头,看向对面半闭着双眼的秦玉京。马车内,一片寂静,只有车轮碾过石子偶尔发出的细碎声响。秦玉京的声音淡淡地响起:“道一,这一路,你杀了多少人了?”道一神色未变,平静地说道:“五百一十六。”秦玉京微微叹了口气,声音依旧淡然:“五百一十六条性命……”他的手指轻轻在膝盖上敲了敲,闭着眼睛喃喃自语:“欲成大事,这是必经之路。”“为了能让一州之地的百姓步入大同,远离战乱之苦,莫说是五百一十六……”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嘴角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缓缓道:“就算是五千,五万,也是值得的。”道一沉默不语,握住剑柄的手微微收紧。他理解师尊的信念,也明白“大同之道”的宏伟蓝图。可是——那些倒下的五百一十六人,他们是否真的愿意成为这场棋局中的弃子?道一闭了闭眼睛,终究还是没有多说什么。秦玉京轻轻地伸了个懒腰,往马车后靠去,嘴里淡淡地说道:“这一路赶来,着实有些疲乏了。既然洛陵就在眼前,便睡上一觉吧,明日再入城。”他说完,便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呼吸均匀,似乎真的已经陷入了浅眠之中。然而,对面的道一却仍旧没有动静。秦玉京似乎感受到了,道一仍旧端坐不动,于是,他不紧不慢地问道:“你不睡?”道一闻言,忽然笑了笑,语气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这一夜杀了这么多人,我不信,在这天子脚下,最后的机会,会太平。”他缓缓地抬起头,眸子微微眯起,透过窗帘缝隙,看向外面夜色沉沉的官道。——风,起了。枯叶翻飞,林间的树枝发出微微的“咔嚓”声。道一的嘴角微微扬起,他的手缓缓地按在剑柄之上,喃喃低语:“来了。”“呼——”夜风卷起大片枯叶,远处的黑暗之中,骤然传来几道极其轻微的脚步声。“咻!”破空声骤然响起!下一刻,数枚寒光闪烁的暗器划破夜幕,从四面八方朝着马车激射而来!“当——当——当——!”道一的剑,在刹那间出鞘!一抹冷光划过,所有暗器在半空中尽数被击落,落在地上,发出清脆的金属碰撞声。紧接着,黑暗之中,无数道黑影迅速掠出!这些人身形矫健,手持各式武器,犹如鬼魅般地朝着马车冲来!马车之外,车夫还未反应过来,便已经被一柄长刀直接洞穿了胸口,鲜血喷洒在马匹的鬃毛上,骏马惊恐嘶鸣,险些扬蹄奔逃。道一却没有丝毫惊慌,他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低声道:“果然还是来了。”他轻轻一跃,整个人瞬间从马车内闪出,衣袂翻飞,手中长剑带起一抹凌厉的寒光!“噗嗤——!”一道血光喷涌而出,第一个冲来的刺客喉咙直接被剑光划开,带着满脸的惊愕倒了下去!紧接着,第二人、第三人……剑光纵横之间,马车周围瞬间化作修罗场!鲜血洒落,哀嚎声此起彼伏。然而,马车内的秦玉京,依旧没有睁开双眼。他仿佛根本不在意这一切,甚至连眉头都未曾皱一下。就像是这一切,早已在他的预料之中。道一的剑法极快,身形穿梭于黑影之间,手中长剑划出一道道冷冽的弧线,每一次挥剑,便有一条性命随之陨落。然而,黑暗之中,那些潜伏的敌人却源源不断地涌出,仿佛无穷无尽。道一微微皱眉,目光扫过四周,低声道:“竟然是埋伏。”他转身靠近马车,低声道:“师尊,果然啊,今晚,注定不会太平静。”秦玉京缓缓睁开眼睛,面容之上是无尽的平静,语气依旧平静无波:“哎,送他们一程吧。。”“为什么让一些人明白道理,就这么难呢?”话音落下,夜色中的杀戮仍在继续。洛陵城外,夜色如墨。寒风呼啸,卷起枯叶,沙沙作响。城墙之下,战斗已经落幕。道一立于尸横遍地的官道之上,手中长剑垂落,剑身仍旧滴着暗红色的鲜血。他的目光凝重地望着那群渐行渐远的黑影。这次的刺客,不一样。之前的伏杀,一波接一波,但无论是羽林卫、绿林好汉、还是商贾的家丁,都像是一群乌合之众,毫无章法,凭借蛮勇和忠诚而拼死一搏。可今晚——这一批人,却展现出了极其可怕的作战能力。他们的出手快、准、狠,每一剑、每一刀都干脆利落,显然是经过严苛训练的杀手!最重要的是,他们竟然……全身而退了!道一缓缓收剑入鞘,眉头微微皱起。以往的伏杀,哪怕人数再多,也不过是徒增尸骸罢了。可这次,他杀了数人之后,对方竟然毫无停滞,战斗节奏依旧如丝般顺滑,没有半点混乱。最终,这群人如同潮水一般,在他眼前翻过洛陵城的城头,隐入夜色之中。而他,竟然连一个追上去的机会都没有!“有意思……”道一深深地吸了一口气,压下心头的惊疑不定,目光幽深地望着那片黑暗消失的方向。“这批人,究竟是谁派来的?”——洛陵城,醉梦轩。夜色如水,整座城池仍旧沉浸在夜晚的繁华之中。而醉梦轩,作为洛陵城内最顶级的青楼之一,依旧是灯火辉煌,楼内丝竹声、歌舞声、谈笑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然而,在醉梦轩最顶层的密室之内,却是一片寂静。房间内,仅有一人端坐在轮椅上,背对窗外,白发在烛火的微光下泛着银光。他正静静地凝望着窗外的夜色,目光如深渊般幽邃。千流。——一个沉默的聋哑人,一个双腿残疾、无法行走之人。但洛陵城的许多人都不知道,这位看似无害的白发男子,却是萧宁手下最隐秘,也是最可怕的情报操盘手之一。他的眼睛,能够看透这座城池里每一处暗流。此刻,他微微眯起眼睛,望着城外隐入黑暗的那些身影,缓缓地摇了摇头,眼底闪过一丝无奈。很快,密室的门被推开。一名身材肥硕、满脸油光的大腹便便中年男子快步走了进来。此人正是李百万——醉梦轩的老板,李家家主,萧宁的另一名得力干将。一进屋,他便抬手打着手语,汇报道:“刺杀失败了。”千流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惊讶之色,仿佛这一切早已在意料之中。李百万见状,脸上露出疑惑之色,忍不住继续比划手语:“我不明白,那秦玉京是神川大陆第一高手,咱们派多少人去都不可能杀得了他。”“那为何还要安排这一波刺杀?”“我们……这么做,到底是为什么?”千流微微一笑,缓缓抬起双手,指尖翻动,打出了几个清晰的手语。——“当然是做给别人看的。”李百万皱眉,追问:“谁?”千流没有立刻回答,而是将目光投向窗外,沉默片刻,才继续比划:“郭芷、长孙川,还有萧宁哥哥的朋友们。”李百万怔了一下,随即反应过来,脸色顿时微微一变。千流继续打手语:“你觉得,如果我们不派人去刺杀秦玉京,那些真正愿意为萧宁拼命的人,会怎么做?”李百万的脸色逐渐变得复杂,沉思了片刻后,咬牙道:“他们肯定会去。”千流微微颔首,打手语道:“是啊,他们必然会去。而且,他们一定会死。”李百万眉头紧锁。千流缓缓抬起手,在空中比划了一行手语,动作缓慢而坚定:“这一次,我们派出去的刺客,个个都是死士。他们知道自己必死,所以战斗时不会留手。”“而如果是郭芷他们去呢?”“他们真的能做到不犹豫、不动情、不惜命吗?”“你觉得,到时候……他们能活着回来多少?”李百万看着这行手语,久久无言。他沉默了许久,最终缓缓地叹了口气,轻轻拍了拍自己圆滚滚的肚子,摇头苦笑道:“哎,你啊你啊,看着挺乖,实则呢?简直比小王爷还腹黑。”说完,他转身,走出密室,轻轻关上了门。密室内,再次恢复了寂静。千流仍旧坐在轮椅上,静静地看着窗外的夜色,目光平静无波,仿佛这一切都与他无关。然而,他的手指,却在膝盖上缓缓敲击,仿佛在思索着更深远的事情。——醉梦轩之上,洛陵城的夜色依旧繁华。但暗流,却已然开始翻涌。洛陵城外,淮北王府。夜色沉沉,庭院之中燃着几盏灯火,微风吹拂,灯影摇曳,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暗影。书房内,一盏铜灯静静燃烧,映照着几人的脸庞。淮北王身穿宽松长袍,端坐在主位,手指轻轻敲打着桌面,眼中满是沉思与算计。在他身旁,诸葛南负手而立,这位素有“北地智囊”之称的谋士,正微微低头,闭目沉思,似乎在推演某个极为重要的局势。在两人对面,晋王与康王对坐,脸上带着一丝不加掩饰的喜色。这时,一名身穿夜行衣的探子疾步走入,单膝跪地,低声禀报道:“王爷,秦玉京已抵达洛陵城。”此言一出,书房内顿时一片寂静,随后,四人缓缓地相视一笑。晋王微微点头,嘴角浮现出一抹阴冷的笑意:“好极了,这位神川第一剑,终于来了。”康王则抚须轻笑,眼神深邃:“秦玉京此行,乃是大尧的灾难。倘若萧宁接不下三剑,大尧不仅要割让一州土地,他的帝位,也将彻底动摇!”淮北王微微颔首,缓缓道:“秦玉京此行,已然成为我们破局的最佳机会。只不过……”他话锋一转,目光深邃地望向探子,轻声问道:“那我们的陛下呢?”探子低头回禀:“回王爷,至今未有萧宁的踪影。”听到这句话,四人再次一笑,笑意之中,透着几分轻蔑和笃定。晋王冷哼一声,道:“登基不过一月,便遭此劫难,想必萧宁自己也知道,此番大势已去。”康王附和道:“他当年不过是个纨绔王爷,突然间成为皇帝,自己都未必相信能坐稳这把龙椅。”“如今秦玉京来势汹汹,他若聪明,怕是早已逃出洛陵城,躲到哪个偏僻之地去了。”晋王摇了摇头,露出几分玩味之色:“逃?他逃得了吗?这天下,终究还是我等的天下!”说罢,他看向淮北王,恭敬地抱拳道:“王兄,既然时机已然成熟,咱们是否可以行动了?”淮北王缓缓起身,来到书房窗前,负手而立,望着夜幕低垂的洛陵城,语气低沉道:“是时候了……”他眼神微微一凝,继续道:“秦玉京既已入城,朝堂必然陷入恐慌。朝中那些大臣们此刻一定焦头烂额,惶恐不安。萧宁至今未归,朝堂之上无人能主持大局。”“这个时候,最需要的是什么?”他缓缓回过身,看向晋王与康王。晋王眼中闪烁着精光,沉声道:“需要一个‘能主持大局’的人。”康王闻言,眼中露出一抹了然之色,笑道:“不错,而这个人,若是我们的王兄,便再合适不过了。”淮北王轻轻颔首,嘴角浮现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这世上最可怕的,并非天灾人祸,而是人心不稳。”“只要京城百姓、朝中大臣都认为萧宁无能,认为大尧必须有一个‘真正的掌舵人’,那朝堂之上,便不再是萧宁能掌控的了。”诸葛南微微一笑,道:“所以,接下来的重点,便是造势。”他语气平静,却透着一股令人胆寒的阴谋气息:“我们要让整个洛陵城,乃至整个大尧,都相信——萧宁已经输了!”“他输了秦玉京,输了大尧的土地,甚至输了百姓的信任!”康王微微一愣,旋即笑道:“这倒是个绝妙的计策。”晋王眼中露出一丝狠厉:“如此一来,即便萧宁安然无恙地回到京城,朝堂之上,也不会再有他的位置。”淮北王目光沉稳,缓缓道:“所以,我们要借助所有可以利用的力量,让这股言论迅速扩散。”他看向诸葛南,沉声问道:“此事,交给你来办,可有问题?”诸葛南微微一笑,淡然道:“请王爷放心,我早已安排妥当。”他轻轻弹了弹衣袖,缓缓道:“这些天,醉梦轩、玉泉楼、寒梅阁,乃至各大酒楼茶肆,皆有人在散布消息。”“他们在说什么?”淮北王挑眉。诸葛南嘴角微微上扬,语气平静地道:“他们在说,萧宁乃一介纨绔,难当大任。”“在说萧宁登基不过一月,便要割地赔款。”“在说萧宁即便回京,也再无颜面坐在那张龙椅上。”“在说大尧的天,已经变了……”晋王听得畅快,大笑道:“好!此计一出,便是杀人不见血!”康王眯起眼睛,轻声道:“只怕,朝堂之上,已有不少人开始动摇了。”淮北王微微颔首,脸上的笑意,越发深邃。他缓缓地走回书桌旁,目光沉静而锋锐,缓缓吐出一句话:“诸葛南,萧晋,萧康,接下来,我们要做的——便是推波助澜。”“我们要让这场风暴,席卷整个大尧,让萧宁,再无回天之力!”书房内,灯火摇曳,映照着四人的身影,宛如黑暗中的四只豺狼。他们的目光中,闪烁着野心与算计。夜,深了…… 第503章 五王之乱篇:入京! 夜色如墨,汝南王府深处,静谧无声。凉风拂过院中的竹林,沙沙作响,几盏红灯高悬,映照着廊下那抹悠闲却不容忽视的身影。汝南王,萧真,正端坐于书房之中,轻轻摩挲着一方玉佩,嘴角含笑,似乎心情极佳。忽然,一道破空之声传来,一只白羽飞鸽自窗外掠入,落在了书案之上,脚上绑着一封信件。站在一旁的墨染上前一步,伸手取下信件,恭敬地递到了汝南王的手中。萧怀真接过,缓缓展开,看了片刻,忽然轻笑出声。“呵……”墨染微微皱眉,低声问道:“王爷,信中所言为何?”汝南王将信纸折起,随手扔进了一旁的烛火之中,任由火焰将其吞噬,语气淡然地道:“还能是什么?当然是我那好大哥,准备开始动手了。”他轻笑着摇了摇头,语气中透着几分讥诮,又似乎带着几分玩味的期待。墨染目光微闪,沉吟道:“淮北王这是……终于忍不住了吗?”“呵呵,他若能忍到现在才动手,那才叫奇怪。”汝南王轻轻摩挲着玉佩,语气悠然,“不过,也不错,既然他想要有所动作,我们就助他一臂之力。”他说着,缓缓起身,负手走至窗前,望着夜幕低垂的汝南府,语气微冷:“墨染,养兵千日,用兵一时。”他回头看向墨染,目光深邃:“去把你这些天找来的、供养在王府中的人,都叫来吧。”墨染眼神一凛,深深看了汝南王一眼,随即躬身道:“属下明白。”他转身离去,消失在夜色之中。——数分钟后,汝南王府,密室。七道身影缓缓步入,或魁梧,或瘦削,或沉稳,或凌厉。他们神色各异,但无一例外,身上都散发着一股不容小觑的气息。书房之中,汝南王已经端坐主位,目光含笑地望着这七人。墨染站在他身旁,目光冷漠,手持一柄漆黑匕首,随意地旋转着,似乎在打量着这七人。众人入座,互相扫视,随后,一名身材高瘦、目光阴鸷的男子率先开口,语气低沉:“鄙人,韩无锋,天机山高手榜第三十一。”汝南王微微点头,轻笑道:“韩无锋……江湖人称‘鬼手刀’?”韩无锋冷冷一笑,伸出一只修长而苍白的手掌,手指微微一动,一柄薄如蝉翼的匕首瞬间弹出,刀光森寒。“王爷见识不凡。”汝南王轻笑不语。随后,一名身形矮壮,肌肉虬结的壮汉拍了拍胸口,咧嘴道:“再下,‘裂地虎’庞戈,天机山高手榜三十九。”他声音洪亮,语气粗豪,一双铁拳微微捏动,空气中竟隐隐传来爆响。汝南王看了他一眼,微微颔首,目光中闪过一抹兴趣。紧接着,一名身穿青色劲装,双眼锐利如鹰的男子抱拳道:“在下魏青玄,天机山高手榜四十二。”汝南王笑道:“魏青玄……听闻你一手‘破风剑’速度奇快,甚至能与天机山排名前二十的高手,交手十招不落下风?”魏青玄微微一笑,淡淡道:“王爷谬赞了,晚辈仅仅是勉强接下那些高手们几招而已。”这时,一个身材修长,背负一柄长刀的男子缓缓开口:“属下顾凌霄,天机山高手榜七十六。”汝南王微微挑眉:“哦?顾凌霄……你曾在南疆屠杀过一城绿林?”顾凌霄点了点头,声音平静:“不留后患。”汝南王微微一笑,眼中露出一丝欣赏。这时,剩下的两男两女中的一男踏前一步,目光坚定,抱拳道:“燕无归,曾经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一。只是后来重伤,未曾再争榜。”汝南王目光微动,轻轻叹道:“若非你身受重创,或许你的排名,不止于此。”燕无归淡淡一笑,没有说话。随后,两名女子对视一眼,一同踏出一步,先是身穿红衣的女子微微一笑,声音慵懒却透着危险:“红鸢,刚刚下山,准备争榜。”她身姿妖娆,眸光魅惑,腰间挂着一柄造型奇特的弯刀。另一名女子则一身白衣,神色冷漠,缓缓道:“白吟霜,同样刚刚下山。”汝南王望着二人,笑道:“两位可有信心跻身前五十?”红鸢轻笑:“王爷若愿意资助,我便可一战。”白吟霜淡淡道:“我会用实力证明。”汝南王缓缓拍了拍手,笑道:“很好。”他目光扫过这七人,缓缓起身,语气悠然,却透着一丝肃杀:“诸位,你们可愿助本王,成就一番大业?”韩无锋微微一笑:“王爷有命,我等自当听从。”庞戈咧嘴:“只要有仗打,有银子拿,老子没意见!”魏青玄点头:“既然来了,自然不会置身事外。”顾凌霄淡淡道:“生死无畏。”燕无归平静道:“若能借此机会,再入高手榜,我不介意效劳。”红鸢轻笑:“王爷若赏我点好东西,奴家愿意卖力。”白吟霜点头,不言不语。汝南王满意地笑了。“很好。”他目光幽深,嘴角微微上扬,缓缓吐出一句话:“接下来,风雨将至。你们,都要做好准备。”夜风微凉,灯影摇曳。……汝南王府,烛火微摇,映照着厅内七道或立或坐的身影。桌上,一摞摞沉甸甸的黄金,在灯光下折射出耀眼的光辉。汝南王轻轻拍了拍手,悠然道:“这些……只是定金,事成之后,还有另外一半。”七人目光微闪,不动声色地扫过黄金,虽然他们个个都是成名已久的高手,但江湖中人,谁会嫌钱多?红鸢轻轻摩挲着一缕青丝,笑得妩媚,轻声道:“王爷,咱们江湖人,向来不喜欢拐弯抹角。说吧,这么大一笔赏金,要我们做什么?”汝南王嘴角微扬,目光扫过众人,随后看向身旁的墨染,淡淡问道:“我们那皇帝,走到哪里了?可有踪迹?”墨染眼神冷然,微微点头,低声道:“据探子来报,再有五天,便可从北地入大尧国境。”“再有五天……”汝南王微微点头,嘴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很好。”他转回头,看向七人,缓缓开口:“你们的任务,很简单——阻止我们大尧的皇帝踏入大尧国境。”此言一出,七人皆是一愣。魏青玄皱眉:“王爷的意思是……让我们拦住萧宁?”韩无锋眼神微冷,沉声道:“若是截杀,便直说吧。”汝南王笑了笑,声音平缓:“若能拦住他十日,便算是完成任务。”随后,他眸光微微一寒,缓缓道:“当然,若是能拿下萧宁的人头,那本王,自然不会亏待各位。黄金万两,封地百里。”话音一落,厅内骤然一静。七人彼此对视了一眼,眼中皆有几分错愕与疑惑。庞戈皱着眉,瓮声道:“王爷……恕在下直言,大尧皇帝萧宁,不就是个纨绔子弟么?”魏青玄也点头:“据说,此人从小游手好闲,文不成武不就,空有王爷身份,却毫无能耐。王爷杀鸡焉用牛刀?”顾凌霄淡淡道:“如此任务,用不着我们七人吧?”红鸢轻笑了一声,妩媚地眨了眨眼,“王爷是不是多虑了?”白吟霜依旧冷漠,双臂抱胸,没有说话,但显然对这个任务也存疑。汝南王听着他们的疑问,却不怒反笑,目光幽深:“呵呵……”他负手而立,缓缓踱步:“小心驶得万年船,这句话,各位不会不懂吧?”众人眉头微皱,静静听着。汝南王继续道:“你们也都知道,本王那位好大哥——淮北王,已经准备出手。京中局势混乱,朝堂动荡,若能拦住萧宁十日,他便再无翻身之力。”“可若是让他踏入国境,谁也不知道,会不会再翻起什么风浪。”“之前,所有人都觉得他是洛陵城三党相争的棋子。可结果呢?”“他就这么神不知鬼不觉得,让自己的昌南王党一家独大,成功拿下了皇位!”“这件事,难道还不够我们吸取教训么?”说到这里,他顿了顿,语气微微一沉:“我不喜欢不确定的事情。”一瞬间,众人皆露出若有所思之色。韩无锋目光微闪,缓缓点头:“王爷谨慎,倒是没错。”燕无归则冷冷道:“若只是拦十日,确实容易。可若要取他性命……他毕竟是个皇帝……”汝南王轻笑:“若萧宁真是个无能之人,诸位便轻松立功。若他并非庸才,那你们更应出手,不是么?”庞戈咧嘴一笑,嗡声道:“有道理。”汝南王看着众人,目光淡然:“行了,你们赶紧出发吧,这里去北地,就算你们全力赶路,怕是也要五天吧。”魏青玄点头:“此事不宜迟,我们即刻动身。”红鸢轻笑:“希望王爷的金子不会少。”顾凌霄没有多言,直接转身离去。七人很快离开了汝南王府,直奔北境而去。——夜色沉沉,七骑疾驰。荒野之上,马蹄踏碎夜风,七匹快马如同流星般掠过官道。魏青玄骑在最前方,眉头微皱:“各位,若只是拦路,自然无妨,可若真要杀萧宁……这件事可不是表面那么简单。”韩无锋目光微冷,低声道:“你们难道没察觉,汝南王在隐瞒什么?”众人闻言,皆是一怔。白吟霜冷冷道:“他给出的情报太简单了。”燕无归沉声道:“大尧皇帝若真是个废物,那为何汝南王不直接派军队围杀?为何要动用我们七个江湖人?”“不错。”魏青玄缓缓道,“我甚至怀疑……这位皇帝,恐怕不是传言中的废物。”红鸢眨了眨眼,轻声道:“可惜,我们已经接了任务。”顾凌霄淡淡道:“既然接了,就得办。”庞戈则咧嘴一笑:“萧宁再强,能有秦玉京强?咱们这七个高手,真遇上了,难道还杀不了他?”众人默然。风声呼啸,夜色之下,七骑如鬼魅般消失在官道尽头。他们的目标,是那个即将踏入大尧国境的帝王。他们不知道,前方等待他们的……究竟是猎物,还是深渊?夜色深沉,汝南王府内烛光摇曳,映照着一张沉静而带着深意的面庞。汝南王负手立于案前,望着七人远去的方向,眼神幽深如潭,似乎在思索着什么。墨染站在一旁,盯着王爷许久,终于忍不住开口,语气中带着些许疑惑:“王爷,属下不明白,淮北王才是咱们真正的对手,为何要帮他?”汝南王闻言,缓缓转过头,嘴角微微扬起,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帮他?”他低声轻笑了一下,声音里透着几分讥诮,“不,墨染,你错了。”墨染眉头微皱:“那王爷的意思是……?”汝南王没有立刻回答,而是缓缓走到桌前,提起茶盏,轻轻吹去茶面上的浮沫,慢悠悠地啜了一口,像是在慢慢酝酿自己的言辞。良久,他方才放下茶盏,幽幽道:“静观其变吧。”墨染神色一滞,沉默了一瞬,低声道:“王爷,属下还是不明白……”汝南王微微一笑,淡淡道:“你只需知道,这一切,我自有打算。”墨染见汝南王不愿细说,便不再多问,但眼中的疑惑却并未散去。汝南王这边沉吟片刻,淡淡地看了墨染一眼,忽然转而问道:“我那好弟弟,最近在忙些什么?”墨染微微一怔,他看得出来,王爷在意这个中山王,甚至可以说是忌惮。但——那个游手好闲的中山王,真值得王爷这般提防?墨染压下心中的疑问,拱手道:“王爷,中山王这些日子,还是一如既往,玩鹰、撸狗、斗猫……昨儿个,听闻他还特意去了趟洛陵醉梦轩,带走了几个姑娘。”说完,他有些犹豫地看向汝南王,生怕这位王爷发怒。但让他意外的是,汝南王听完这些话后,不但没有露出一丝轻蔑,反而眉头微微皱起,神色变得更加凝重了几分。沉默片刻,他忽然冷笑一声:“呵……果然还是一样啊……”墨染见状,心中疑惑更甚。王爷何必如此在意一个终日沉迷酒色犬马的纨绔?他试探着道:“王爷,莫非您觉得……中山王是在伪装?”汝南王眯了眯眼,似是若有所思。良久,他才缓缓道:“你以为呢?”墨染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可转念一想,自己对中山王的了解也仅限于传闻——确实,从小到大,中山王就表现得荒唐无度,毫无建树。但……王爷的直觉向来敏锐,若他如此谨慎地提防这个弟弟,难道……墨染眉头紧皱,思索片刻,忽然开口道:“王爷,属下有个疑问。若中山王真是在伪装,那他为何要伪装这么多年?而且,他若真是一个心机深沉之人,为何至今连一丝端倪都未曾露出?”汝南王听后,轻轻笑了笑,端起茶杯抿了一口,语气平淡:“伪装得太逼真,往往意味着他要的更多。”他顿了顿,神色渐渐变得冷冽:“或者说……他要的,是最后一刻出手,一举翻盘。”墨染倒吸一口凉气。他并非愚钝之人,相反,他是汝南王最得力的心腹,许多事情一旦点破,他瞬间就能推演出背后的可怕含义。若中山王真的一直在伪装,那意味着什么?——意味着,在整个朝堂、整个天下都以为他是个无能纨绔时,他才是真正隐藏最深的人!墨染的神色终于变了,低声道:“王爷……您的意思是……?”汝南王没有正面回答,而是眯着眼,缓缓说道:“你可曾听过一句话?”“水至清则无鱼,人至察则无徒。”墨染默然不语。汝南王轻轻放下茶盏,冷冷道:“有些人,太聪明,反而难成大事。”“比如淮北王,他野心昭然若揭,满朝皆知,他以为自己是狼,可实际上,只不过是一只被猎人牢牢盯住的猎物罢了。”“可中山王不同。”汝南王的语气越发深沉。“这么多年,他在朝堂上的形象,几乎完美地避开了一切风口浪尖,不论皇帝如何更替,朝堂如何变幻,他永远都只是一个纨绔、一个无关大局的闲散王爷。”汝南王眼神锋利:“可你想过没有,一个真正的纨绔,怎么可能活到现在?他又如何在这乱世之中安然无恙?”墨染彻底愣住了。的确,这才是最匪夷所思的地方。这天下,多少权贵因站错队而被满门抄斩?多少王公贵胄被牵连流放,最终死在了荒凉之地?可中山王萧衡,竟能在这波云诡谲的朝堂之中,安然度过这么多年!仅凭“无能”二字,真的能解释得通吗?汝南王的眼神愈发深邃,低声道:“越是看似无害的人,往往……才是最危险的。”墨染沉默了。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为何王爷会如此忌惮中山王。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那个整日游手好闲、沉迷斗鸡走狗的王爷,可能是整个大尧最深不可测的人之一。良久,墨染轻轻吐了口气,道:“王爷,若他真是如此……那我们该如何应对?”汝南王微微一笑,淡淡道:“静观其变。”他看向窗外,目光幽远,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但愿我那弟弟,真如他表现得那般愚蠢吧……”“至少,这次这件事上,不要出来捣乱才好。就这么一直静静的静静的,纨绔下去吧……”晨曦初露,天边泛起一抹鱼肚白。洛陵城的城门静静矗立,厚重的城墙上镶嵌着道道刀剑斧痕,见证着大尧国风雨飘摇的岁月。城门紧闭了一整夜,而在今日清晨,随着晨曦洒落,一声悠长的号角在城头响起——咚——!咚——!守门的士兵站得笔直,随着号角声落下,一名身披甲胄的城门官缓缓举手,下令道:“开门!”沉重的城门缓缓打开,伴随着吱呀呀的摩擦声,一缕清晨的冷风从城外灌入,将城内的空气吹得微微浮动。洛陵城的一天,开始了。城门大开后,最先入城的,是挑着担子的农户。他们穿着粗布麻衣,脸上带着晨露未退的寒意,步伐匆忙地赶着进城。扁担上挂着的箩筐里装着新采摘的蔬菜,还有些人挑着几只活鸡,鸡笼里传来咯咯的叫声。“快快快,今儿个进城早点,把菜卖了还能多赚几个铜板!”“别挤别挤,哎哟,你踩到我了!”“昨夜下了点露水,菜叶上带水,今早卖相好!”小贩们一路嘀嘀咕咕,急匆匆往城里赶。他们要趁着早市把货物卖掉,换几个铜板。再去米铺、油铺买些家里急需的东西,然后趁着太阳正烈之前回家。紧随其后的,是一些外乡的商旅。这些人或骑马,或坐马车,或牵着驮满货物的骡子,正缓缓踏入城中。驮队的马蹄踏在青石板上,发出有节奏的哒哒声,夹杂着商人们的交谈。“兄弟,你这批茶叶可是从南边来的?”“嘿,可不是嘛,连夜赶路,今早才到洛陵。”“今年的生意如何?”“还能凑合吧,就是税又涨了。”有些商旅眼中带着精光,观察着城门的守卫,似乎在揣摩今年洛陵城的政局是否稳定;而更多的商人,则忙着吆喝伙计,看管货物,生怕被人摸了包。在这些商旅身后,是一支由数十辆马车组成的商队,车轮碾过地面,带起一缕轻尘。这是一支大商号的运货队,他们的马车上盖着黑布,车厢沉重,守门的士兵们在例行检查后便挥手放行。洛陵城,乃是南北交通的要道,商旅繁多,这些运送货物的队伍每天都能见到。进入城中,洛陵的热闹景象顿时展现出来。大街小巷,商贩已经支起了摊位,叫卖声不绝于耳。“新鲜的包子!热腾腾的包子!”“豆浆!豆浆——热乎的豆浆!”“上好的绸缎,客官来瞧瞧!”路边的小铺子已经开门,伙计们正在擦拭桌椅,准备迎接第一波客人。茶楼的门匾被人抬高,门口小厮笑容可掬地站着,招呼过往行人进去喝茶。早起的书生们提着书箱,匆匆往私塾方向赶去,几个孩童牵着风筝,在街头追逐嬉闹,一片祥和安宁的景象。这座大尧国的繁华城池,在晨曦下展现出一片欣欣向荣的模样。然而,在这片繁华的景象中,却有一辆马车,静悄悄地驶入了洛陵城。它并不显眼,没有奢华的装饰,也没有护卫簇拥,只是一辆普通的黑色马车,由一名老成持重的车夫驾驭。这辆马车就这样缓缓地跟随人流,悄然间踏入了城门,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然而,若有人仔细观察,便会发现,这辆马车的车厢上,布满了刀痕和箭痕,马匹的毛发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马车进入洛陵后,没有停留,没有询问路人,而是直接顺着主街道,朝着城中一处低调却雅致的宅院驶去。车内,一名身穿锦袍的男子轻轻撩起车帘,眯起眼看了一眼城中的景象,随即,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洛陵……终于到了。”他低声喃喃,声音低沉而平静,仿佛这座城池,已经在他的掌控之中。 第504章 今日,赏桃花?! 晨曦初露,洛陵城渐渐苏醒。街头巷尾,炊烟袅袅,摊贩们支起了摊子,伙计们抖开布幔,酒楼的门板被哐当一声取下,一天的生计自天光大亮便开始了。“热乎的包子!刚出锅的包子!”“豆浆、油条,客官来尝尝!”“上好绸缎,洛陵最好的货,走过路过别错过——”喧嚣的叫卖声此起彼伏,夹杂着人流的喧闹声,一切似乎与往日无异。然而,今日的洛陵城,暗流涌动。人们的谈话间,不时透出些异样的紧张与不安。“听说了吗?秦玉京来了。”“哪个秦玉京?”“还能有哪个?神川大陆第一高手,古祁国的大同学宫掌宫,秦玉京!”“什么?!他已经到了?”茶馆里,说书人重重地敲了敲醒木,吊足了胃口,望着台下满座的听众,压低声音道:“诸位,三十年前,秦玉京与我大尧王之山比剑三招,王之山虽接下三剑,但也落下了旧伤。”“如今王之山早已不在,那三十年前的比剑之约,却依旧作数!洛陵城,今日将要迎来这一战的第二回合!”此言一出,茶馆内顿时炸开了锅。“当年王之山可是大尧国第一剑!”“他都伤了,这回谁来迎战?”“你还不知道吗?”一个年长的茶客低声道,“朝廷闭口不言,没人知道大尧派谁出战。”“嘶……”有人倒吸一口凉气。“这……”有年轻人忧心忡忡,“若是无人迎战,岂不是……大尧要白白丢掉一州之地?”茶馆里一片寂静,许多人面色沉重。洛陵比剑,关乎大尧国的疆域,谁敢等闲视之?城东酒楼,三五个大汉围坐在一张桌前,酒杯碰撞,浊酒入喉。“他娘的,若是咱们洛陵输了,老子的老家,可就要变成古祁国的地盘了!”一个酒客狠狠灌下一口酒,怒气冲冲地拍着桌子。“别乱说!”旁边一人脸色难看,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你敢瞎嚷嚷,小心官差听见,把你拖走!”“拖就拖!难道我们连议论都不行?”那大汉一拍桌子,指着众人道,“说到底,谁去比剑?这事到底有没有个说法?”没人回答,因为没人知道。这正是让洛陵百姓心慌的地方。若是有名将大侠站出来,至少大家心里还有个底,可如今朝廷闭口不谈,谁也不知到底谁能挡住秦玉京。“秦玉京是谁?神川第一高手!他一剑出,便是生死之间!”“但愿朝廷早有安排吧……”众人纷纷举杯,一饮而尽,却怎么也压不下心头的不安。在更偏远的街巷,普通百姓的谈论则更直接些。“哎,你听说了吗?咱们大尧又要割地了。”“瞎说什么呢!”一名中年妇人拎着菜篮子,不满地瞪了对方一眼,“咱们大尧怎么可能割地?”“可比剑之约已经摆在这儿了啊。”“谁说的?谁打听到的?”“大家都这么传……”百姓们对朝廷之事知之甚少,但他们知道一件事——三十年前,王之山虽败犹荣,而如今,大尧再无王之山。那么,谁来接这三剑?“来来来,开盘了!开盘了!”赌坊里,掌柜的嗓门震天响。“比剑之约,大尧派出的对手是谁?下注!赔率一赔五!”“秦玉京是否会三剑之内取胜?一赔二!”“洛陵是否会割让一州之地?一赔三!”豪赌之徒纷纷围了上来,大把大把的银钱砸在赌桌上。“赌大尧胜!”“赌秦玉京三剑内取胜!”更多的人却在观望。洛陵东街,有一座名为“砚湖书院”的学堂,乃是城内文人士子聚集之地。书院前方是一片湖泊,湖面碧波微漾,柳条随风轻摆,倒映着白墙青瓦的建筑,尽显书香门第的雅致气韵。今日,书院内却少了几分往日的宁静,亭台下,长廊旁,甚至湖心小亭内,皆有人群聚集,议论声四起,情绪激昂。而谈论的焦点,赫然便是当今天子萧宁!“荒唐,实在是荒唐!”一名身穿青衫的文士怒拍书案,茶盏中的茶水都溅了出来,他满脸愤然地看向四周。“此刻国难当头,洛陵之比剑关系国运,可咱们的皇帝呢?他不在国中,而是跑去参加什么缘会!此等行径,简直是不负社稷!”“正是!这等大事,便是寻常百姓都知晓紧迫,他萧宁身为大尧国君,竟然无动于衷?”“如此天子,怎不叫人心寒!”四周皆是文人书生,他们素来最讲礼义、忠君、社稷,如今国家危机,国君竟然不在朝堂,顿时引得群情激愤。“此事若让天下诸国知晓,岂不成了笑柄?”“别说外人知晓,便是我等听闻,已是心寒透骨。”“堂堂一国之君,竟然如此不顾国事,真是昏庸至极!”“罢了,他原本便是昌南王世子,从小养尊处优,游宴四方,根本不曾把朝政放在心上!”提及昌南王之名,许多人脸色愈发难看。“你们还记得吗?当年萧宁尚未登基时,他可是出了名的纨绔子弟,打马游街,宿醉青楼,寻花问柳,哪一样没干过?”“岂止如此?传闻当年昌南王世子,曾一夜挥霍万金,只为了买一名美姬弹琴相伴。”“我听说他当年还在洛陵闹过事,因一壶酒与人争执,竟让整个酒楼连夜闭门三日。”“这样的人,登基之前便是如此,如今坐上皇位,又如何能指望他勤勉治国?”“简直可笑至极!”许多文士脸色愤慨,纷纷摇头叹息。“当年圣上驾崩,膝下无子,昌南王世子竟然就这么莫名其妙,被推上了皇位。”“没错,若当年有更合适的人选,他萧宁岂能坐上这天子之位?”有人冷笑:“登基之初,他一度昏庸懈政,朝堂动荡,若不是朝中几位重臣力挽狂澜,怕是早就天下大乱了。”众人闻言,皆是神色沉重。可他真的是昏庸之君吗?就在满堂文士痛批皇帝之际,一个略显年轻的书生忽然开口:“可是……我倒觉得,萧宁或许并非你们所想的那般昏庸。”此话一出,四周顿时一静。“哦?”“你这是什么意思?”年轻书生起身,缓缓开口道:“我且问诸位,就当时的夺嫡乱局,朝中三党动乱,六王相争。如果萧宁真的那么不堪,岂能夺得大位?”众人一愣,不少人微微皱眉。确实,就当时的那等夺嫡乱局。若萧宁真如众人所说的这般,又怎么能如此轻松地拿下皇位?城东,“百胜馆”是一处武馆,平日里是江湖好手们切磋技艺的地方,而今日,馆内早早就挤满了人,人人脸色凝重,议论纷纷。馆主曹魁是名曾在边军效力多年的老将,四十出头,体格壮硕,浑身肌肉如铁铸一般。他端坐在主位,目光阴沉,望着堂下众人,叹了口气道:“秦玉京……今日入城。”此话一出,众人面色变得更加复杂。“唉,三十年前,王之山前辈尚能挡下三剑,如今……谁还能接得住?”坐在一旁的,是江湖上的“游侠”袁七,他身材削瘦,脸庞带着风霜之色,手中一柄长剑未曾离身,显然是个久经沙场的剑客。此刻,他敲了敲桌面,冷笑道:“大尧竟无人应战,连是谁出战都不敢公布,连拖延之策都懒得施展,看来是认定必败了!”“唉!”有人叹息,“秦玉京何许人也?那可是神川大陆第一高手,一剑之下,谁与争锋?若是我大尧有人能接他三剑,早该名震天下,可如今……”说话之人是个络腮胡的汉子,名为郭海龙,曾是北境军中校尉,后因战乱退役,改行做了武馆师傅。他手握酒杯,一仰头将烈酒灌下,眼中透着几分不甘。曹魁沉声道:“你们莫非忘了,三十年前,王之山前辈可是挡下了秦玉京三剑?”袁七摇头:“王之山已故,剑道传承未继。”此言一出,众人默然。王之山,昔年大尧第一高手,他以生死搏杀,挡下秦玉京三剑,可那一战也让他留下暗伤,最终战死北境。而今,王之山已故,谁还能承接这份荣耀?秦玉京之强,究竟强在何处?此时,坐在角落的一名黑衣老者缓缓开口,他须发皆白,但双眼却炯炯有神,气息深沉如渊,让人不敢小觑。此人名为方震,曾是南疆血杀门的门主,后因故退出江湖,隐居洛陵。他缓缓道:“尔等只知秦玉京是神川第一,却不知他的剑道,究竟恐怖在何处。”郭海龙拱手:“方老先生请解惑。”方震抬头,扫视众人,沉声道:“秦玉京一生,有三剑!”“第一剑,名惊鸿,此剑一出,敌人难以捕捉剑影,如疾风骤雨,快到极致。”“第二剑,名断岳,剑势沉重,一剑可裂山石,王之山前辈当年便是接了此剑后,胸骨碎裂,旧伤复发。”“第三剑,名寂灭。”方震顿了顿,语气变得更加凝重,“这第三剑,三十年来,除了巅峰的王之山外,未曾有任何人接住。”“未曾有人接住?”众人皆惊。方震点头:“三十年前,王之山只挡了两剑,第三剑秦玉京仅仅是用了一成力,王之山便已落败。”“而这三十年来,秦玉京更是悟道入圣,他的‘寂灭一剑’,可斩天地,可碎生机。如今,就算王之山再世,怕也接不住这第三剑了。”众人面色骤变。郭海龙紧握拳头,额上青筋毕露:“如此说来,大尧根本毫无胜算!”方震缓缓点头,神色低沉:“正是如此。”“既无胜算,那大尧该如何应对?”曹魁目光沉沉。袁七冷笑:“还能如何?要么投降,要么割地!”此言一出,众人皆沉默。朝廷无主,谁能应战?“若是陛下回京,还可商议对策。”有人低声道。“陛下?他不是去参加缘会了吗?”“是啊,这都什么时候了,他竟然还在缘会上寻欢作乐?”“这可不怪他。”有人摇头叹息。“萧宁陛下登基前,本就是个纨绔,整日厮混,若不是老皇帝早去,三党以其为棋,他哪里有资格坐上这至尊之位?”“话虽如此,可现在局势如此紧迫,国主不在,难道真的无人出战?”“依我看,这一战,不战也罢!”袁七冷哼,“谁上,都是白送性命!”众人面色复杂,空气一时沉寂。许久,曹魁叹息一声:“希望……陛下能尽快回京吧。只可惜,就算陛下回京,这些年在其他国度发生的场场耻辱,怕是依旧要再度上演。”众人默然,整个百胜馆的气氛沉重至极。这一战,已无悬念……秦玉京,必胜!另外一边。洛陵城的皇宫大殿内,沉重的气氛压得人喘不过气来。今日早朝,朝臣们几乎是匆匆赶来,心头悬着一块巨石,难以平静。因为他们都知道——秦玉京,已然入京!“陛下不在,谁能应对?”此刻,百官肃立,唯有尚书台大臣边孟广沉声开口:“各位,秦玉京今晨已至洛陵,驻于东城归德驿馆,据说三日后,他将在宫前‘天策台’上,等待比剑之人。”此话一出,满朝震动!“三日?!”满朝文武顿时议论纷纷,有人脸色惨白,有人怒而拍案,更有甚者直接叹息道:“这……这根本是大尧的亡国之局!”“陛下竟然还未归?”“陛下依旧在‘缘会’之中……”一个声音弱弱地说道。“荒唐!”有人怒道,“此等国之危局,竟然还在外游玩?”“唉……”有人叹气,但终究不敢多言。此刻,丞相郭仪轻轻扣了扣桌案,目光扫过众人,语气沉稳:“众位,陛下未归,我们只能先行应对。”他看向边孟广,缓缓道:“秦玉京的来意,我们早已知晓。比剑失败,大尧割地——他要的,就是我们的一州之地。”“可问题是——谁能应战?”众人再度沉默。武将们一个个低头不语,连昔日桀骜不驯的兵部侍郎沈桓,此刻也是脸色难看至极,重重叹了口气:“无人可战!”“无人可战?”文官中有人冷笑,“难道我们大尧境内,竟无一人能接他三剑?”“何止无人可战?”沈桓抬起头,语气透着浓浓的无奈。“三十年前,王之山王夫子尚且仅挡两剑,第三剑却不是秦玉京心生怜悯,都难当第三剑!”“如今谁能挡得住第三剑?”无人应答。文武百官,一个个低头不语。沉默,便是最好的答案。最终,还是郭仪叹了口气,缓缓道:“既然如此,便只有一策——拖!”“拖?”兵部尚书沈桓皱眉,“如何拖?”郭仪沉吟片刻,道:“秦玉京入京,我们以礼遇国宾之法待之,接风洗尘、安排宫宴、以文会友……能拖一日,是一日。”“这……能拖多久?”边孟广皱眉。“两三日,总是可以的。”众人交换目光,随即点头。“也罢。”沈桓叹息,“两三日时间,或许陛下能归。”“倘若陛下仍未归?”有人沉声问道。郭仪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终究还是道:“……那便走一步看一步。”“走一步看一步?”有人不满:“这也太消极了!”但郭仪却无奈道:“此刻能如何?无人能敌,我们是束手无策,亦是别无他法!”众人再次沉默。“陛下未归,拖延计策未必能长久。”沈桓忽然道。“若拖延失败,仍然需要一人比剑。那么,如今大尧境内,尚有谁的武艺,可与秦玉京一较高下?”“王之山已逝。”“沈老将军年迈。”“陆归尘……早已不问世事。”大殿之上,众人相视,却再无人能道出一个合适的人选。就在众人陷入绝望之时,忽然,一个微弱的声音响起:“陛下。”众人一愣,齐齐转头。说话之人是太常寺卿沈岳,他年近五旬,虽是文臣,但早年曾与武将多有往来,眼光极准。“你说什么?”沈桓目光炯炯地看着他。沈岳抬头,缓缓道:“如今大尧境内,能与秦玉京比剑的,或许,便只有陛下了!”此言一出,大殿内顿时鸦雀无声。陛下……萧宁?那个曾经的昌南王纨绔?那个从小在洛陵花楼青楼流连忘返的浪荡子?那个曾经被天下人讥讽为“洛陵第一纨绔”的人?“沈大人,你疯了吗?”有人厉声喝道。“陛下的确年轻时爱习武,但……你不会真的以为,他能接秦玉京三剑?”沈岳神色不变,沉声道:“各位,难道你们忘了吗?陛下登基前,他曾赢过穆起章!”“穆起章?!”众人心神一震!“你们还记得那一剑吗?”沈岳深吸口气,继续道。“如今大尧之中,唯一能有一战之力的,恐怕只有陛下了!”“所以,我们必须拖延,让陛下赶回来。”众人面色复杂,有人惊疑不定,有人深思,有人仍旧满脸不信。——难道,这场比剑之约,最终要由陛下亲自迎战?郭仪沉吟片刻,缓缓道:“……不管如何,拖延是目前唯一的选择。”“传令下去,朝廷以国宾之礼,接待秦玉京。”“另外,速派人前往国境,催促陛下回京!”“务必——在比剑之前,让陛下赶回来!”众人齐声应是。大殿之上,肃杀的气氛弥漫着,每个人的心头都悬着一块巨石。狂风呼啸,大地荒寒。北境的天色总是阴沉得让人压抑,云层低垂,仿佛随时都会塌下来。四骑飞驰而来,在一处山道稍作停歇,翻身下马。寒风如刀,削过众人的衣袍,猎猎作响。萧宁立于高坡,负手而立,目光眺望远方,神色莫测。卫青时踏前一步,眉宇紧锁,语气郑重:“姐夫,依照我们的行进速度,再有五日,便可抵达洛阳。如今洛陵风雨飘摇,秦玉京入京,朝堂震动,若再耽搁……恐怕局势难测。”他抬眸看向萧宁,眼底带着些许焦虑:“如今最重要的,便是尽快回京,主持大局!我建议接下来我们拼命加速赶路,日夜不停,争取提前回去。”卫清挽亦是轻轻点头,语气温和却坚定:“夫君,青时所言有理,陛下若不在京中,恐怕朝中之人各怀鬼胎,难以应对。”卫轻歌更是干脆:“姐夫,洛陵等着你主持大局呢,咱们赶快回去吧!接下来,就不要停歇了。”三人神色凝重,目光炯炯地盯着萧宁,等着他的回应。然而,萧宁只是淡然一笑,语气平缓而从容:“不急。”不急?三人一怔,皆是不可思议地看向他。如今是何等时局?萧宁却在这等火烧眉毛的时刻,说“不急”?卫青时心中一沉,忍不住道:“姐夫,如今可是生死攸关之刻!这场比剑,若无人能接秦玉京三剑,大尧将割让一州之地,影响深远!陛下身为国君,怎能迟疑?”卫清挽也道:“夫君,你……是有别的安排吗?”萧宁依旧云淡风轻,微微侧目,看向一旁的山道尽头。微风拂过,山巅隐约可见几点嫣红,透过一片肃杀的黄土高坡,别有一番风韵。“咦?”萧宁眼神微动,忽然轻笑道,“那里……好像是寒山寺。”三人被他这突如其来的转移话题弄得一愣。萧宁缓缓转身,眸色悠远,嘴角带着一丝似笑非笑的弧度:“寒山寺的桃花开了,咱们去看看吧。”三人:“……”寒山寺?桃花?这一刻,卫轻歌的眼神像是在看一个疯子。卫青时一口气差点没提上来,急道:“姐夫!你在说什么?洛陵危急,国难当头,你居然想去看桃花?!”萧宁似乎对他们的震惊视若无睹,淡然地看向卫清挽,微笑道:“我记得,挽儿最喜欢桃花。”卫清挽微微一震,抿了抿唇,终究没有说话。但卫轻歌忍不住了,一跺脚道:“姐夫!现在是赏花的时候吗?”萧宁却只是摆摆手,神色自若:“放心,一切我自有安排。”他负手望天,微风拂起衣角,声音淡淡地飘落:“今日,赏桃花。”北境荒凉,但寒山寺却是一处难得的清幽之地。此地依山而建,四周桃林环绕,每至春日,漫山遍野皆是桃花盛放,红霞漫天,分外妖娆。四人策马穿过蜿蜒的山道,来到寒山寺外。寺前桃花正盛,瓣瓣飞舞,落英缤纷,风中弥漫着淡淡的花香,仿佛与这肃杀的世道毫无干系。萧宁翻身下马,缓步走入桃林之中,伸手轻轻捻起一片花瓣,眉宇间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卫青时深深皱眉,低声道:“姐夫,到底在想什么?”卫清挽站在桃树下,望着眼前落英缤纷,忽然想起过去的某个春日,萧宁曾折下一枝桃花,笑着问她:“挽儿可喜欢?”彼时的她微红着脸点头,而如今,风雪飘零,世事已非。卫轻歌则是满脸不解:“姐夫,你……到底为何在这等时候游山玩水?”萧宁只是静静站着,负手望天,目光深邃得让人看不透。风过,桃花飘落,拂过他的肩头,他忽然轻叹一声,似是呢喃般说道:“天道轮转,花开花落,终究不过是刹那之间。”三人闻言皆是一愣。他们不明白萧宁的用意,但却隐隐觉得,或许……他所谋划的,远比他们想象的更深远。只是此刻,他们看不透,也猜不透。唯有满山桃花盛放,如霞似锦,映照着他平静的神色,宛如天地间唯一不动的风景。 第605章 狩猎! 夜色渐沉,寒山寺外,微风卷着片片桃花落下,如同一场悄然无声的雪。在这片寂静祥和的景象中,七道身影潜藏在暗影之中,气息收敛,目光如刀。他们早已找到了萧宁的踪迹,只是一路潜伏,始终未曾找到合适的机会动手。然而谁也未曾想到,萧宁竟在这等紧要关头,于寒山寺驻足,闲庭信步地赏起了桃花。七人对视一眼,神色各异。韩无锋冷冷一笑,目光中透着一丝讥讽:“战火将至,皇帝不思破敌,反而跑来赏花?难怪江湖人都说,这位大尧皇帝,不过是个天生的纨绔。”庞戈嗤之以鼻,抬手捏了捏拳头,咧嘴道:“说他纨绔倒也没错,不过这纨绔若是真好杀,穆起章早就要了他的命。此人能从那等局势中活下来,可见没那么简单。”魏青玄目光微沉,缓缓开口:“若他只是个蠢物,也不会是我们今日的目标……可他若是真的聪明,又怎会在此时露出破绽?”顾凌霄负手而立,眼神深邃,低声道:“也许他根本没把我们放在眼里,亦或者……他早已察觉到我们,但故意不动声色。”“察觉到了我们?那只怕是不可能吧。咱们七人聚在一起,哪怕阎王见了都得抖一抖。”“他要是察觉到我们,怕是早就吓跑了吧!”燕无归目光复杂,静静望着寒山寺,许久才轻叹道:“无论如何,他终究是个皇帝,而非寻常江湖中人。”“他或许擅长驭人之术,却未必擅长独斗。只要能将他困死在这里,天纵之才,也无用。”红鸢轻轻一笑,语气玩味:“一国之君,在这等时刻,居然还能如此有兴致的赏花,倒是比许多江湖中人都潇洒。只是啊……这花,也许会成为他的葬花。”白吟霜冷冷地看了她一眼,淡漠道:“事到如今,废话已无意义。既然人已至,便该准备动手了。”众人纷纷点头,再不多言,身形一闪,各自朝着寒山寺潜入,隐藏于幽深的长廊与檐角之间,等待最佳时机。杀局,悄然成形。萧宁立于桃花树下,仰头望着夜空,微风拂面,衣衫微微扬起。身旁,卫清挽轻声道:“夫君,我们还要在此地逗留多久?”卫青时眉头紧皱,低声道:“陛下,洛陵局势不明,我们该尽快回去。”卫轻歌环抱双臂,靠在一旁,微微摇头:“我也不明白姐夫的意思。如今大尧内忧外患,姐夫竟还有心思观赏桃花?”萧宁微微一笑,眸光深邃,意味不明地道:“再等等吧,应该快了。”卫清挽侧首望着他,眉目间透着些许疑惑,却终究未曾多言。三人不解,但萧宁的神情,却依旧云淡风轻。就在这一片桃花静美之中,七双冰冷的眼睛,正透过暗处,死死盯着他们。他们在等待……等待出手的最佳时机。夜风拂过,桃花落地,无声无息。夜色如墨,寒山寺外的桃林间,微风轻拂,带起片片桃花,宛如落雪般飘零。四周寂静无声,唯有脚下的枯叶偶尔被夜风卷起,发出沙沙声响。萧宁缓步向前,忽然,他脚步一顿,眉宇间浮现一抹淡淡的笑意,轻轻吐出一句话:“行了,跟了这么久了,出来吧。”此言一出,身后的卫清挽、卫青时、卫轻歌三人皆是一愣,纷纷停下脚步,警惕地环顾四周。“陛下,何出此言?”卫青时低声问道,眼神中带着些许不解。卫清挽与卫轻歌亦是紧紧盯着四周,然而放眼望去,周围依旧是空旷的桃树林,别说是刺客,连个多余的人影都不曾有。就在三人疑惑之际,忽然,一股诡异的气息弥漫开来,空气仿佛凝固了一瞬。紧接着,七道身影从黑暗中缓缓走出,如鬼魅般现身在桃林之中。桃花纷飞,刀光剑影未起,但杀意已然弥漫开来。“呵,果然不愧是大尧的皇帝。”韩无锋率先开口,声音沙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竟然察觉到了我们的存在。”庞戈抱着双臂,嗤笑一声:“藏得可不算浅,咱们行踪暴露了吗?”魏青玄神色凝重,目光如鹰隼般锁定萧宁,沉声道:“他早就发现了。”顾凌霄微微眯眼,看着萧宁的神情,语气幽幽:“看来传言果然不假,这位皇帝陛下,并不像外界所说的那般纨绔。”燕无归静默不语,目光扫过萧宁,又落在他身后的三人身上,神情复杂。红鸢轻笑,目光流转,透着几分玩味:“有趣,真是有趣。你就一点都不害怕吗?”白吟霜冷漠地注视着萧宁,手按在剑柄上,寒声道:“我们是谁,应该不必我们多说。看也看得出来。现在,我只想知道,你是自己束手就擒,还是让我们动手?”萧宁负手而立,神色淡然,扫视着眼前七人,似笑非笑地道:“有意思,看来本皇今日当真是‘贵客盈门’啊。不过,你要是说朕认识你们几位,只怕是有点给自己脸上贴金了吧。”“七位——何方神圣?”韩无锋冷冷一笑:“天机山高手榜第三十一,‘鬼手刀’韩无锋。”庞戈咧嘴,声音粗豪:“‘裂地虎’庞戈,天机山高手榜三十九。”魏青玄抱拳道:“魏青玄,天机山高手榜四十二。”顾凌霄淡淡道:“顾凌霄,天机山高手榜七十六。”燕无归沉声道:“燕无归,曾经天机山高手榜第二十一。”红鸢笑吟吟地道:“红鸢,刚刚下山,准备争榜。”白吟霜语气平静:“白吟霜,同样刚刚下山。”此言一出,卫青时与卫轻歌顿时面色一变。“天机山……”卫青时喃喃自语,脸色凝重,“竟然是天机山的高手……”卫轻歌微微皱眉,低声道:“这可不妙,天机山高手榜上之人,个个身怀绝技,能够跻身其中,皆非庸手。”卫青时点头,眉宇紧锁:“七人围杀,形势极为不利……”卫清挽目光凌厉地扫视着眼前七人,手不自觉地按住剑柄,暗中警惕。她深知天机山的威名,眼前这七人若是单独对上一个,或许还能一战,但此刻七人齐至,情况显然已然险恶至极。只是,她第一时间想到的,并非自身安危,而是萧宁!“夫君,小心!”不待萧宁反应,卫清挽已然下意识地跨前一步,站在萧宁身前,毫不犹豫地拔剑,警惕地盯着七人。这一刻,她的反应近乎是本能的——无论如何,她都要护在萧宁身前!萧宁是她的夫君,他向来不精武学,过往一直以来,都是由她来保护他的。哪怕此刻面对的是天机山高手,她依旧毫不犹豫地站了出来!“哟?”红鸢轻轻一笑,目光在卫清挽身上扫过,“这就是大尧的皇后?护夫心切啊……”白吟霜冷冷道:“无谓挣扎。”韩无锋目光玩味,淡淡道:“七对四,毫无胜算。”然而,面对七大高手的围攻,萧宁却依旧神色平静,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看着挡在自己身前的卫清挽,他忽然轻轻一叹:“挽儿,你总是这样。”卫清挽一愣,回头望向萧宁,似是没明白他的意思。萧宁却只是轻轻抬手,按住了她持剑的手,温声道:“今日,该轮到我保护你了。”这一句话,令卫清挽怔住。紧接着,萧宁缓缓抬起头,望向眼前的七人,神色依旧平淡从容。但那双眼眸深处,却浮现出一抹冷厉之色。夜风拂过,桃花纷飞。杀局,已然展开!夜幕沉沉,寒山寺外的桃花林中,杀机如潮,七道身影分立四方,将萧宁牢牢围困。冷风吹拂,桃花飘落,落英缤纷的景致,本该是世外仙境,但此刻,却如同通往黄泉的路口。萧宁神色平静,迈步向前,直入七人的包围圈,毫无惧色。“卫青时,护好挽儿和轻歌。”他的声音很轻,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卫青时脸色微变:“姐夫,你自己小心!”卫轻歌亦是惊愕:“姐夫,你……”可卫清挽的反应最为剧烈,她美眸骤缩,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抓住萧宁的衣袖:“夫君,你疯了!他们可是……”她的声音猛然顿住,满眼的焦急与担忧。眼前这七人,每一个都赫赫有名,任何一个单独拉出来,都是足以震慑一方的绝世高手。更何况,现在他们七人联手!这是一个真正的杀局!卫清挽深知,萧宁的武功……至少在她的印象里,并不出众。可他现在,竟然选择独自上前,踏入这几乎必死的包围圈!他真的……能行吗?她的心瞬间提到了嗓子眼,呼吸都变得急促。她害怕了。从未有过的恐惧在她心底蔓延。“放心。”萧宁微微一笑,轻轻地握了握她的手,然后松开,继续向前迈步。“哦?”韩无锋眼神阴冷,嘴角浮现一抹森然笑意,“竟然主动送上门来了?”庞戈双拳交错,发出“咔咔”作响的脆响,咧嘴笑道:“倒还算个男人,至少不像某些人,躲在女人身后。”魏青玄目光微微一闪,淡淡道:“不过,有时候光是有勇气,并不能改变结果。”顾凌霄轻嗤:“送死罢了。”红鸢掩唇一笑,妖娆妩媚:“啧啧啧,皇帝陛下,难道你真觉得自己可以在七人围杀下活命?”白吟霜眼神冷漠,手按剑柄,杀意凛然:“他只是找死。”燕无归沉默不语,但目光却微微闪烁,似乎在思索着什么。他们之中,不乏嗤笑、不屑,也有冷酷的杀意。但无一例外,都不认为萧宁有丝毫生还的可能。一个身无寸铁的皇帝,在七名高手的包围下,如何能活?更何况,他们可不是普通高手,而是天机山排名前列的杀手。萧宁的举动,在他们眼里,甚至连自寻死路都算不上,而是——无知者无畏。“咔!”白吟霜拔剑,寒芒一闪,映照着她冷漠的面容。红鸢则缓缓抽出弯刀,刀锋流光溢彩,带着妖异的光泽。顾凌霄拇指轻推刀鞘,长刀露出寸许锋芒,森然冷意四溢。魏青玄则微微调整脚步,整个人如猎鹰般蓄势待发。庞戈双拳紧握,脚步重重踏地,整个人的气势骤然暴涨,像一头即将择人而噬的猛虎。韩无锋眼中寒芒毕露,手掌一翻,一柄鬼头大刀已然出现在手中。燕无归依旧沉默,缓缓抽出长剑,站在七人之中,双眸微垂,不知在思索什么。七人围拢而上,步伐极有章法,彼此之间的站位并非胡乱而站,而是封死了一切可能的逃脱路径。萧宁站在包围圈中央,风吹起他的衣袍,黑发微微扬起,他却依旧神色淡然,仿佛置身于花间赏景,而非生死存亡之地。这一幕,落在卫清挽的眼里,更让她几乎无法呼吸。她的指尖微微发冷,心底充斥着焦虑和恐惧。怎么办?怎么办?她想冲上去,可是萧宁让她留在原地,她竟然无法违抗。她从未有过如此深的无力感——她明明想保护自己的夫君,却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一个人面对七名顶尖高手!她的心跳剧烈,呼吸急促,攥紧的拳头已经泛白。卫青时见状,低声道:“姐,你就放心吧,姐夫……或许有自己的打算。”卫轻歌也安慰道:“是的,不要忘了在缘会上,姐夫的身手。姐夫从来不会做没有把握的事。”但这话,连他们自己都没多少信心。七名天机山高手围杀,萧宁的胜算……真的存在吗?夜风呼啸,桃花飞舞。战局,一触即发!夜色深沉,寒山寺外的桃花林,夜风微凉,桃花轻舞,氤氲着淡淡的清香。然而,这片宁静的天地之中,却弥漫着令人窒息的杀机。萧宁被七大高手围在中央,却仍旧神色自若,他嘴角含笑,缓缓伸出双手,摆出了一个“十”的手势。“挽儿。”他轻声道,目光柔和而坚定,“还记得咱们幼时喜欢玩的砍竹子游戏吗?要求十秒内砍完。”他的声音不急不缓,似乎在回忆某个美好的童年时光。然后,他轻描淡写地说道:“这次也是一样,给我十秒。”轰!此话一出,空气仿佛瞬间凝固了。不论是卫清挽,还是那七大高手,全都愣住了。卫清挽惊愕地看着萧宁,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而七大高手,则是瞬间笑出了声。“哈哈哈哈——”庞戈忍不住大笑,粗犷的声音震得周围树叶簌簌落下,他仿佛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指着萧宁道:“我说,你不会是疯了吧?”韩无锋目光阴冷,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十秒?怎么,你不会是想说,十秒内解决我们七个人吧?”魏青玄目露戏谑:“笑死了,我们可不是竹子。”红鸢掩嘴轻笑,媚眼如丝,语气却满是讥讽:“皇帝陛下,您不会是以为自己是天下第一吧?连宗师都做不到的事,你凭什么?”白吟霜冷冷道:“痴人说梦。”燕无归沉默不语,但眼底也浮现了一丝莫名的意味。顾凌霄则是眼神微眯,虽然他同样不信,但萧宁此刻的气场,竟让他有些……不安。七人齐齐露出讥讽之色,仿佛看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十秒?一个皇帝,面对七名天机山高手,居然妄言十秒解决?简直是疯了!然而——萧宁没有理会他们的嘲讽。他只是很认真地看着卫清挽。卫清挽看着他的眼神,那双深邃的眸子里,没有一丝玩笑,反而带着一抹说不清的自信与笃定。她一瞬间,仿佛想起了很多年以前的某个夜晚。那时的萧宁,还只是个稚嫩少年,拿着一柄竹刀,对她笑着说:“挽儿,看好了,我要十秒内砍完这些竹子。”“你信我吗?”那一刻,他真的做到了。那一刻,他笑得比谁都自信。如今,他又问她,你信我吗?卫清挽深深吸了口气,最终点了点头:“夫君……要小心!”她终究选择了相信。萧宁露出一抹笑意,随即看向七人,神情淡漠。“你们是不是竹子,或者说,你们还不如竹子……”“咱们试试不就知道了?”他缓缓抬眸,双手负在身后,整个人的气势骤然一变。“动手吧。”轰!夜风激荡,落叶纷飞,杀意顷刻间爆发!...眼神轻佻,语气戏谑:“既然陛下如此‘慷慨’,我等若是再不成全,岂非怠慢了?”韩无锋冷笑,握紧鬼手刀,杀意毫无掩饰:“那就让这位陛下,看看天机山高手榜上的人,到底意味着什么。”庞戈舔了舔嘴唇,战意十足:“久违的血腥味……希望你的血不会太难闻。”魏青玄微微点头,剑势凝聚,低声道:“速战速决。”顾凌霄眯了眯眼,眼中闪过一丝莫名情绪,但终究未曾开口,握紧了手中的折扇,扇骨锋利如刀。燕无归站在一旁,望着萧宁的身影,眸色复杂。红鸢抬起弯刀,轻笑道:“既然如此,那就……开始吧。”杀局,彻底爆发!——“锵——!”电光火石之间,一道清脆的剑鸣炸裂开来,刹那间,夜色仿佛被利芒撕裂!卫清挽毫不犹豫地拔剑,身影如电,直扑白吟霜,寒芒掠空,如流星坠落!“休想伤我夫君!”白吟霜神色微变,长剑一挑,瞬间与卫清挽交错而过,火星迸溅,气劲四散!“呵,还算有点本事。”白吟霜冷笑,剑势如雪,化作漫天寒光,瞬间将卫清挽笼罩其中。与此同时,卫青时与卫轻歌也已出手,分别迎向庞戈与魏青玄,刀剑交错,杀机四伏!而另一边,韩无锋、顾凌霄、红鸢三人则直取萧宁!“陛下,你的死期到了。”红鸢轻笑,弯刀翻转,疾刺而出,直取萧宁咽喉!然而——就在刀锋即将触及萧宁的一瞬间,异变突生!嗡——!一股无形的气劲轰然扩散,萧宁的衣袍猎猎作响,周围的落花瞬间倒卷而起,如风暴般席卷四方!红鸢脸色骤变,只觉一股巨力猛然反震而来,她手中的弯刀竟是被硬生生震开!韩无锋的鬼手刀也停滞在半空,难以寸进!顾凌霄折扇一甩,猛地后撤,目光骇然!三人同时变色!——这是什么力量?!萧宁立于原地,负手而立,淡淡地扫视着众人,神色依旧平静无波。“七位。”他轻轻一笑,眼眸深邃而冷冽。“你们——是不是低估朕了?”瞬息之间,夜风卷动,桃花倒卷,杀机沸腾!真正的杀局,这才刚刚开始!卫清挽呆呆地站在原地,心跳仿佛在这一刻错乱了节奏。她的手指微微颤抖,瞳孔中倒映着那道挺拔的身影。萧宁随意地站在那里,衣衫轻扬,仿佛方才挡下的那一击不过是微风拂面,不值一提。他……竟然这么强?这一刻,卫清挽心中震撼无比。先前,她还担心萧宁会被突如其来的杀招所伤,毕竟,那七人皆是身怀绝技的死士,个个眼神阴冷,杀机隐匿于呼吸之间。他们的招式狠辣无情,出手即是杀招,根本没有半分留手的余地。然而,萧宁不仅挡下了攻击,甚至连脚步都未曾挪动半分,仿佛那杀招不过是孩童嬉戏般的轻微试探。“夫君……”她轻声呢喃,嘴唇微微发干,脑海中却陡然闪过了一个令她心惊的猜测——他是故意的。他一开始就知道这些人在暗处。他明知道有杀机,却仍旧带着她来此“赏花”。他步步从容,甚至还在这桃花林中悠然漫步,而她却毫无察觉,甚至以为这只是一场平静的游赏。原来,从一开始,他就已经察觉到了危险!她猛然想起,在进入桃花林之前,萧宁曾不经意地扫过四周,那目光平静无波,却似乎在观察着什么。她当时并未在意,只觉得他是习惯性地警惕,毕竟身为世家子弟,警觉性强是常事。然而现在回想起来,他当时的目光根本不是简单的观察,而是在“确认”!他早就知道那些人的存在,并故意带她走入这片桃花林,就是为了将他们引到这里来!卫清挽心中掀起惊涛骇浪。原来,他不是毫无防备,而是早已算计好了一切!她这才明白,为何萧宁的步伐自始至终都从容不迫,甚至在桃花树下驻足欣赏。像是完全沉浸在花海之中,实际上,他是在等待对方现身!她还记得刚才自己因花瓣飘落而轻笑出声,那一刻,萧宁的眼神深邃无比,似乎在等待着某个信号。她甚至还以为,他是真的在陪她赏花,现在回想起来,他那眼神分明是洞察全局的镇定!这个男人,竟可怕至斯!不仅实力深不可测,就连算计人心的手段都如此惊人!卫清挽的内心复杂到了极点。一方面,她感到震撼,震撼于萧宁的实力之强,心思之深。她从未真正了解过这个男人,如今才发现,他的温润儒雅之下,隐藏的是宛如深渊一般的智慧与冷静。另一方面,她竟生出一丝异样的情绪——这样的萧宁,让她心安。她一直以为,自己嫁的是个纨绔!大尧第一纨绔!然而现在,她忽然觉得,或许她这位夫君,比她想象中的还要强大许多!就在此时,萧宁微微侧首,朝她看了一眼。那眼神,淡然从容,仿佛刚才接下杀招之事不过是举手之劳,他甚至还轻笑着道:“放心,很快就没事了。”卫清挽心中一颤,随即回过神来,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可她知道,自己脸颊微红,心绪难平。她低头咬了咬嘴唇,心跳依旧未能平复。原来,他不是在陪她赏花,而是在狩猎! 第606章 三秒 一击不成!七大高手的围猎,再次开始!一波攻势又起!萧宁轻描淡写地抬手,指尖微微一拨。“叮——”一声轻响,庞戈那蕴含恐怖巨力的重拳,竟被一股无形之力弹开!几乎在同一瞬间,魏青玄的剑芒已经临近萧宁眉心,那剑光凌厉如惊鸿,一旦落下,足以洞穿任何护体罡气。然而,就在剑锋即将触及萧宁的刹那,他的剑身忽然一颤,像是被什么看不见的力量拖拽了一下,瞬间偏离了目标。魏青玄瞳孔一缩,心底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震惊。这一剑……他失手了?不,不是他失手!是萧宁轻轻一拨,便化去了他全力一击的气机,让剑势自行偏转!这种对力量的控制,已经达到了恐怖的境地!“该死……”魏青玄强行稳住身形,眼神一沉,心中泛起前所未有的忌惮。与此同时,燕无归的身影已经悄无声息地掠到了萧宁背后,手中匕首如幽影般穿刺而出,目标直指萧宁的后心。这一击不带任何杀气,不掀起半点波澜,堪称完美的刺杀手法。但下一瞬——燕无归的瞳孔猛地收缩!他感受到了一股轻柔却不可抗拒的力量,仿佛一阵微风拂过,他的匕首……停在了半空,寸进不得!像是刺入了一层无形的水波,所有的力道都被悄无声息地化解!燕无归的呼吸猛地一滞,一股凉意自脊椎窜上头顶。他是最擅长刺杀的人,深知当目标察觉到攻击时,任何招式都会受到对方的抵挡和反制。但萧宁根本没回头,甚至连动作都未曾改变,只是站在那里,便让他的杀招彻底无效!这怎么可能?!这到底是何等可怕的武道境界?!“退!”红鸢眼中掠过一丝骇然,迅速抽身后撤,白吟霜亦在瞬间止步,袖中杀机悄然散去。她们是最敏锐的,一瞬间便察觉到了不对劲——萧宁根本没有认真出手!不止是她们,韩无锋和顾凌霄也都在短暂的试探后,意识到了这一点。这个男人,根本没有将他们放在眼里!这念头一出,七人心中顿时升起一股强烈的屈辱感,更多的则是警惕和深深的震撼。他们七人联手,可诛绝顶强者,然而此刻,面对萧宁,竟连让他正眼相看的资格都没有?不行!冷汗自他们后背渗出,但身为江湖最顶尖的杀手,心志坚定,他们知道现在最忌讳的便是被对方的气势彻底压制!此人再强,也不可能真正无敌!他们七人联手,未必不能撼动他!一念至此,韩无锋沉声低喝:“合击!”继续!再度进攻!刹那间,七人再次展开攻势!庞戈踏地,拳势如山岳崩塌,直轰萧宁胸膛!魏青玄与顾凌霄的剑光交错成死亡之网,封死所有退路!燕无归隐入虚空,寻找下一个致命时机!红鸢的银铃声响起,伴随着刺耳的音波攻击;白吟霜的袖中刀寒光一闪,随风而至!韩无锋则立于最后,双手结印,掌控全局,寻找破绽!七人联手,攻势连绵不绝,如海啸般席卷而至!然而——萧宁依旧只是轻轻一抬手,随意挥洒间,所有攻势再次化作虚无!庞戈的拳势,在距离萧宁寸许之地便自行崩散,狂暴的劲力像是撞上一层柔韧无比的壁障,直接消弭于无形!魏青玄与顾凌霄的剑势交错,竟在中途被某种无形的牵引力带动,两人剑光一错,剑尖偏离目标,甚至险些彼此误伤!“什么?!”魏青玄和顾凌霄眼中满是骇然。他们的剑,竟被萧宁借力牵引?!更可怕的是,他们竟丝毫察觉不到萧宁究竟是如何做到的!燕无归潜伏在黑暗之中,他的匕首即将贯穿萧宁后心,但忽然间,他的双手一阵发麻。刹那间失去了所有力道,匕首在空气中一顿,竟完全无法再刺下去!他心神剧震,瞬间强行撤身,险些咬碎牙关!与此同时,红鸢的音波冲入萧宁耳中,却没有丝毫影响,反倒是她自己眉心微微一跳,喉咙一甜,几乎被音波反噬!白吟霜的袖中刀明明已经划破空气,但刀锋却像是陷入了泥沼,原本锐不可当的速度被生生压制。落在萧宁身前时,竟失去了所有杀伤力,只能无力地停在半空!七人联手,依旧毫无作用!“别停,继续!”韩无锋厉喝,声音中难掩一丝慌乱。这一刻,他们不敢再有丝毫保留,纷纷催动最强杀招!顷刻间,杀机再度弥漫天地,磅礴的真气席卷八方,狂风骤起,天地色变!然而——萧宁依旧负手而立,甚至懒得动手,随意迈出一步,便让所有攻势化作虚无。燕无归的刺杀再次落空,庞戈的铁拳被一股无形之力化解,魏青玄的剑势被萧宁的衣袖拂过。瞬间折断了气机,白吟霜的袖中刀竟反卷而回,划破了她自己的衣袖!韩无锋的攻势最强,他汇聚全身气劲,掌印轰然落下,但萧宁只是轻轻抬手,掌印便在空中自行溃散!“……”短短数个呼吸间,七人已是满头大汗,心中惊骇到了极点!他们甚至不知道萧宁是如何出手的——他明明没有动用任何杀招,甚至连武器都未曾出鞘,但他们七人所有攻势,竟然连撼动他的资格都没有!这……还是人吗?!这一刻,绝望的情绪,悄然在他们心底蔓延……卫清挽愣住了。她望着场中的萧宁,内心被无尽的震撼填满。这……就是他的真正实力吗?!七大高手联手,足以横扫整个江湖。但他们的一轮轮攻势,在萧宁面前竟连一丝波澜都无法掀起,甚至连让萧宁认真迎战的资格都没有?不止是她,卫轻歌同样瞪大了美眸,心跳疯狂加速。她原本以为,即便萧宁再强,也需要经过一番激战,才能对抗这七人。但现在看来——她错得离谱!“他……到底强到了什么程度……”卫轻歌喃喃自语,声音都带着几分颤抖。不仅是她们,场中的七大高手更是惊骇莫名!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强者,但从未见过像萧宁这样的人!他的身影伫立在那里,淡然自若,负手而立,根本不像是在战斗,而像是在欣赏一场闹剧!甚至,他们连他的真正实力,连一丝一毫都未能窥探到!直到这一刻,他们终于明白——他们根本不是来围杀萧宁的,而是萧宁在戏耍他们!而此刻,萧宁终于开口了——“接下来,该我出手了吧?”他的声音平淡至极,仿佛在陈述一个再简单不过的事实。七人猛地一震,心跳瞬间加快,心头甚至升起了一丝不安的情绪。然而,更令他们心神狂震的话,紧接着从萧宁口中吐出——“我可一共就十秒的时间,现在已经过了一半了。”这句话落下的刹那,天地仿佛都寂静了一瞬!卫清挽、卫轻歌脸色剧变,七大高手的瞳孔收缩至极致,浑身寒意直冲天灵盖!十秒?已经过去了一半?换句话说——他只需区区十秒钟,就能解决他们七人?!“胡说八道!”庞戈怒吼,强行压下心头的恐惧,挥拳便要再度出手!但——萧宁动了。第一秒!众人只见一道残影闪过,萧宁已经出现在庞戈面前。“砰——”庞戈那足以裂石断山的铁拳,甚至还未挥出一半,就被萧宁随手按住,下一刻——“咔嚓!”骨骼断裂的声音清晰传出,庞戈的整条手臂以一种诡异的角度扭曲。整个人如同破布袋般倒飞出去,撞穿了数棵参天大树,鲜血狂喷,气息瞬间断绝!第二秒!魏青玄的剑芒已经杀至,但萧宁连看都未看,只是轻轻一弹指。“叮!”剑身颤鸣,魏青玄只觉一股无可抵挡的巨力从剑身传来,虎口炸裂,长剑倒卷,直接穿透了他的喉咙!魏青玄瞪大眼睛,眼中满是不甘,但却连惨叫都未能发出,便无力倒下!与此同时,红鸢与白吟霜同时出手,音波杀机涌动,袖中刀破空而至!然而,萧宁脚步微微一转,整个人宛若鬼魅般消失在原地。“人呢?!”红鸢心头大骇,下一刻,她感受到了一股彻骨的寒意。她猛然回头,然而一只手掌,已经轻飘飘地落在了她的天灵盖!“噗——”仅仅是一掌,红鸢整个人七窍流血,倒地毙命!白吟霜想要逃跑,但萧宁手掌一抓,她整个人便像是被无形的大手攥住,竟无法动弹!“咔嚓!”下一瞬,白吟霜的脖颈被萧宁轻轻一拧,直接扭断,香消玉殒!第三秒!此刻,战场上只剩下韩无锋、顾凌霄与燕无归!顾凌霄拼死挥剑,但萧宁只是微微抬手,两根手指便夹住了剑锋。他手指微微一抖,顾凌霄的剑顿时寸寸断裂,随即,他的身形一晃,指尖轻点顾凌霄眉心。“噗!”顾凌霄双眼一翻,身体僵硬地倒下,额头上赫然多出了一个血洞!韩无锋见状,心神彻底崩溃,转身就逃!但——“砰!”他刚刚踏出一步,萧宁已经拂袖一扫,劲气席卷而出,韩无锋的身躯瞬间炸裂,化作漫天血雾!至此,七人,仅剩燕无归!燕无归的身影在黑暗中闪烁,他不敢再战,只想逃命!但下一刻,他看到了一只手掌,悄无声息地按在了他的肩膀上!燕无归整个人僵住,冷汗瞬间浸透全身。“你在找我?”萧宁的声音在他耳畔响起,宛若恶魔低语。燕无归甚至来不及反应,脖子一凉,视线瞬间翻转,他看到了一具无头尸体——是自己的身体。“砰。”无头尸体倒地,燕无归的意识彻底陷入黑暗。战斗,结束!整整七大高手,三秒之间,全部陨落!四周,寂静无声!卫清挽怔怔地看着这一幕,身体微微颤抖,心跳几乎停止!卫轻歌更是彻底呆滞,连呼吸都忘了。她们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这个男人,自己的夫君,究竟可怕到何种地步?!萧宁轻轻抬手,拍了拍衣袖,似乎根本不在意方才的杀戮。然后,他淡淡地开口:“十秒时间,倒是多余了一半。”说完,他迈步向前,仿佛刚才的战斗,只是一场微不足道的小插曲。四周寂静无声,唯有冷风吹拂,卷起血腥味弥漫在空气之中。七大高手的尸体横陈地上,残破不堪,仿佛方才这场战斗,从未发生过一般。卫清挽与卫轻歌站在一旁,脸上满是震撼与不可置信。即便她们已经无比相信萧宁的实力,但亲眼见到他以如此轻描淡写的方式,仅仅用三秒的时间,便将七大高手尽数屠灭,仍然感到不可思议。这个男人,究竟强到了何等地步?卫轻歌吞了口唾沫,抬头看着萧宁,忍不住低声道:“姐……你有没有觉得,姐夫这实力,强得有点过分了?”卫清挽回过神来,脸色复杂地点点头:“不只是强得过分,他甚至连动手都带着一股随意……就好像……就好像这七个人,在他眼里,根本就算不上什么。”她说着,微微蹙眉,回想起方才的战斗。七大高手!其中不乏成名已久的强者,随便拎出来一个,足以独挡一面!换做是她们其中任何一个人去应对,恐怕早就已经尸骨无存,甚至在他们全力围攻下。哪怕是大尧的第一高手亲至,也绝不可能做到如此轻松!但在萧宁这里,仿佛一切都只是过眼云烟。甚至,他都没有真正出力!“这……”卫轻歌再次看向萧宁,美眸中闪过一抹异色,忍不住低声嘀咕道:“姐夫这,真是人吗?”卫清挽没有回答,而是一瞬不瞬地盯着萧宁,心头思绪翻腾。她一直觉得,这一路上,自己对萧宁已经有了足够的了解。但现在,她发现自己错了。她对萧宁的认知,远远不够!此刻,卫青时的声音传来,打破了这片沉寂:“姐夫……按照古祁国的境界划分,你……你究竟达到了什么境界?”卫青时知道萧宁已经足够强,但此刻看向萧宁的眼神,依旧充满了前所未有的震撼。萧宁淡淡地扫了他一眼,随意地摆摆手:“别问这些没用的。”他的话语依旧轻描淡写,仿佛方才的战斗对他而言不过是随手一击。卫青时嘴角微微抽搐,强行压下心头的震惊,转而看向卫清挽和卫轻歌,道:“这些人解决了……洛陵那边,怕是已经乱起来了。”说到此处,他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咱们赶紧赶回去吧!”卫清挽点了点头,沉声道:“不错,韩无锋等七人既然敢伏杀我们,必然是早有计划,这么大的动静,洛陵城怕是已经开始有人行动了,我们必须尽快回去!”她语气坚决,甚至已经做好了全力奔行的准备。卫轻歌也是一样:“我觉得姐说得对!不能再耽误了!”然而,就在她们正准备行动的时候,萧宁却忽然懒洋洋地开口:“不急。”“不急?”几人同时怔住,诧异地看向萧宁。卫轻歌忍不住道:“喂喂喂,姐夫,洛陵城现在怕是已经乱成一锅粥了,你不急?!”卫青时也皱眉:“是啊姐夫,虽然我们知道你有自己的计划,但此刻形势紧迫,咱们再不回去的话,城内恐怕要出大乱子!”“对啊,夫君!”卫清挽亦是沉声道:“再拖下去,恐怕会出变故。”然而,萧宁依旧神色淡然,负手而立,语气平静:“变故?我们现在需要的,就是变故。”此话一出,众人皆是一怔。萧宁淡淡一笑,道:“洛陵城表面看似平静,实则暗流涌动,不管我们是否提前回去,该发生的事情终究会发生。”他轻轻一顿,目光扫过众人,嘴角微微上扬:“再说了,我们就算回去,能改变什么?”卫轻歌皱眉:“当然能改变很多!至少能掌控局势!”萧宁摇了摇头:“不,我们回去,只会打草惊蛇。”“你们想啊……”他眯起眼睛,语气悠然:“既然他们敢伏杀我,那就说明,他们早已经安排好了后手。既然如此,我回不回去,局势依旧会按照他们的计划发展。”“但如果我不着急回去,反而按自己的节奏来……”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那他们就该慌了。”卫清挽闻言,心中猛然一震。她抬头望着萧宁,眼神渐渐变化。他……在反算计这些人?卫轻歌也愣住了,迟疑道:“姐夫的意思是,我们慢慢走回去,反而能让对方露出破绽?”萧宁轻轻颔首:“聪明。”卫青时沉默了片刻,缓缓开口:“可是……万一他们直接控制了洛陵城呢?”萧宁轻笑一声:“放心吧……他们没这个能力。”他的语气极为自信,仿佛洛陵城早已被他玩弄于股掌之间。卫清挽深深看了萧宁一眼,忽然发现,这个男人从始至终,都未曾真正慌乱过。他始终淡然,始终镇定,仿佛不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影响他丝毫。这是一种强者的绝对自信!亦是一种掌控一切的王者风范!卫清挽忽然明白,自己终究还是低估了萧宁。他不是无所谓洛陵的安危,而是他比任何人都更清楚自己要做什么,何时做,如何做!他不是心大,而是胜券在握!想到这里,她深吸了一口气,沉声道:“好!既然你有安排,我们就按照你的节奏来。”卫轻歌虽然心中仍有疑虑,但看到萧宁那自信的神情,也只得撇撇嘴:“行吧行吧,姐夫,你说了算。”卫青时叹了口气,最终也点了点头。于是——在所有人都以为萧宁等人会急速赶回洛陵之际,萧宁反而施施然地迈开步子,悠然前行。就像……只是踏青归来一般。洛陵城,晨曦微露。秦玉京静立在一处院落中,青衫轻扬,手中长剑未出鞘,便已透出一股凌厉无匹的剑意。在他身前,站着一名白衣剑客,身材修长,面容清俊,双目平静如水,正是秦玉京首席弟子——道一。此刻,道一双手抱拳,语气沉稳:“师尊,弟子前去大尧朝堂,若他们仍然推脱不战,是否……”秦玉京淡然一笑,语气平静:“你只需询问,不必多言。若他们仍然拖延,便不必与他们争辩,三日后,我自会亲自前去问个清楚。”道一点头:“弟子明白。”秦玉京目光幽深,微微眯起双眼,低声喃喃:“大尧……到底是战,还是不战?“甲子魁首,萧宁,再这么下去,老夫可要失望了啊!”“老夫的时间,可不多啊!”——大尧朝堂,金銮殿内。今日朝会已近尾声,文武百官正在商讨一些国事,郭仪站在皇位之下九尺,面色冷淡,听着大臣们的奏报。忽然,殿外传来一声禀报:“启奏陛下,大同学宫弟子道一求见!”此言一出,整个大殿内的气氛瞬间一滞。“大同学宫弟子?”“可是秦玉京的弟子?”“此人来做什么?”许居正与霍纲相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神色。郭仪微微皱眉,沉声道:“宣。”片刻之后,一道白衣身影踏入大殿,道一身姿笔挺,步履沉稳,尽显剑修风骨。他神色平静,目光扫过众人,最终落在皇帝卫景身上,抱拳一礼。“道一见过代政大相。”郭仪语气淡然:“道一,你来此所为何事?”道一声音沉稳,开门见山:“三日前,家师秦玉京已定下比剑之约,如今三日已过,家师命我前来询问,大相与大尧朝堂,可有定论?”此话一出,朝堂内众人脸色微变。秦玉京,终于等不及派人来问了!大尧文武百官的脸上皆浮现出复杂的神色。若是寻常比剑之约,他们自然可以随意决定,但这次不一样! 第607章 逼宫! 金銮大年内。大尧朝堂上众大臣鸦雀无声。秦玉京是何人?天下第一高手啊!而且,还牵连着割让土地的赌约。郭仪沉默不语,目光微微眯起,落在许居正与霍纲身上。许居正是大尧中相,霍纲则是大尧右相,二人乃朝中重臣,在此事上自然有话语权。此刻,许居正轻咳一声,缓缓上前一步,朝道一拱手,脸上带着几分笑意:“道一公子,此事大相与朝堂大人们皆在商议,再过几日,定有答复。”道一神色不变,语气平静:“既然大相与朝堂大人们仍在商议,那何时能有定论?”许居正微微一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随即笑道:“此事乃国之大事,需得慎重考虑。不妨,再等三日?”“三日?”道一微微皱眉,缓缓说道,“此事早已定下,三日之期已到,可你们又要三日。”“三日复三日,三日何其多?”他语气平静,却一针见血,让众人脸色微变。这句话的意思再明显不过——你们大尧是不是怕了?朝堂之上,一片低声议论,有武将忍不住冷哼道:“道一,你莫要得寸进尺!”郭仪也轻叹一声,语气温和地开口:“道一公子,天下之事,并非一言可决。我大尧乃一国之朝,凡事皆有章法,不可能因一场比剑,便仓促决断。”“三日之后,我大尧自会给出答复。”这话说得滴水不漏,看似给大同学宫留了颜面,实则是在继续拖延。道一心中冷笑,他岂会不知这些朝堂大臣的手段?不过,他毕竟只是奉命前来询问,并非来逼迫决断,既然对方坚持拖延,他也不再多言,只是淡淡点头:“既然如此,三日后,家师会亲自前来问个清楚。”说罢,道一转身离去。他离开的背影,带着一丝清冷,留给朝堂众人的,只有一句话——三日后,秦玉京亲至。整个大殿内,气氛沉闷至极!当道一的身影彻底消失后,许居正轻轻叹了口气,看向郭仪:“郭大相,秦玉京……已经等不及了。”霍纲也脸色凝重,低声道:“三日后,他若亲至,恐怕……”郭仪脸色阴沉,双拳紧握,心中烦闷无比。他们这三日的拖延,终究还是挡不住秦玉京的逼迫!陛下啊陛下!你究竟何时可归啊!这大同学宫,已经来逼宫了!道一回到洛陵的临时居点,将大尧朝堂的推脱如实禀告。秦玉京听后,微微一笑,眼神平静无波,仿佛这一切都在意料之中。“呵……果然。”他缓缓站起身,负手而立,遥望着洛陵方向,眼神深邃无比。“三日后,我亲自去问。”“我倒要看看,大尧……到底还要拖到几时?”三日后。洛陵城。洛陵城比剑之约一拖再拖,原本定下的比剑之期,已过去三日。这三日里,洛陵城暗流涌动,风声鹤唳。秦玉京静立城中,手握剑柄,脸色漠然。他等得不耐烦了。若大尧皇朝不敢战,那就由他来问个清楚!于是——秦玉京,持剑入宫。大尧皇宫,金銮殿前。城门大开,晨光洒落在巍峨的宫门上,一队甲士手持长戟,肃然守卫。然而,今日的宫门,却迎来了一位不速之客。一袭青衫,手持长剑,步伐悠然。秦玉京,来了。他的步伐不快,却无比坚定,每一步落下,宛如踏在众人心头。守门的甲士最先看到秦玉京,脸色微变,其中一人上前,沉声喝道:“来者何人?!”秦玉京懒得废话,目光平静地扫过他们,淡淡道:“老夫,秦玉京。”这一刻,空气仿佛凝滞了一瞬。紧接着,所有甲士的脸色骤然大变!秦玉京?!他们怎会不知此人之名?这三日,整个洛陵城,乃至整个大尧皇朝,都在传颂着这个名字!一个能逼得大尧三日不敢应战的男人!一个以一己之力,向整个朝廷发出比剑之约的剑客!“拦住他!”守门甲士神色惊骇,连忙举起长戟,将宫门堵死。然而,秦玉京只是淡然一笑,手中长剑微微一颤——“嗡——”清脆的剑鸣响彻金銮殿前!只是一剑轻点虚空,那些甲士竟瞬间感觉手中长戟不稳,虎口发麻,竟拿捏不住兵器!铛铛铛——数十柄长戟跌落在地!众甲士面露骇然之色,看向秦玉京的眼神充满了恐惧。“这……”他们不过是寻常宫廷守卫,哪里见过这种恐怖剑意?!秦玉京并未停步,径直走向殿门,语气平淡道:“滚开。”没有人再敢拦他。一人一剑,竟让所有甲士不战而退!大尧朝堂,金銮殿内。今日朝会,本应如往常一般,文武百官列阵,商议国政。然而,当朝堂大门被人以一剑震开之时,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朝门口看去!郭仪正站在龙椅下九尺的位置代政,听闻异响,眉头一皱:“何人擅闯朝堂?!”话音未落,一道青色身影已然踏入殿内。秦玉京,持剑而入!文武百官瞬间哗然!“是他!”“秦玉京?他竟直接闯入朝堂?!”“此人未免太过猖狂!”有武将当即怒喝:“大胆狂徒!竟敢擅闯金銮殿!来人,拿下!”殿外的禁军早已闻声而来,足足百余名精锐涌入大殿之中,将秦玉京团团围住。然而——秦玉京根本没有看他们一眼。他目光漠然,直视龙椅上的卫景,淡淡开口:“郭大相,秦某三日前已给过你们忠告了,可如今三日已过,大尧仍未应战。”他缓缓踏前一步,声音清晰无比:“今日,秦某便亲自来问一问——你们,到底战不战?”此话一出,整个大殿死寂!所有人都呆住了!一个外来剑客,竟在大尧朝堂之上,当着满朝文武的面,质问天子?!这……这简直是狂妄至极!“放肆!”一名武将忍无可忍,拔出佩刀便要上前。“铛——”剑光一闪,武将的佩刀竟被秦玉京随手挑飞!那武将只觉一股寒意从喉间掠过,身体猛地僵住,冷汗直流!秦玉京没有再看他,而是继续看向郭仪,淡然道:“怎么,你该不会……是不敢吧?”郭仪脸色瞬间阴沉!这可是大尧朝堂,就算秦玉京是天下第一高手,也不能容许他在朝堂之上如此挑衅?!然而,他心中同样极为憋屈。秦玉京的比剑之约,朝中早有议论,然而比还是不比?比?若胜了还好,可若是输了,割让一州之地,这可不是他们能承担的!不比?那便等同于承认不如秦玉京,整个天下都会传言,大尧皇朝竟连应战的胆子都没有!所以,这三日来,朝堂之上一直在拖延,可他们万万没想到,秦玉京竟直接闯了进来!“你……”郭仪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秦掌宫,你既然说比剑,那便该堂堂正正,而非持剑闯入朝堂!此举,未免太过狂妄!”秦玉京不置可否,淡然道:“既然堂堂正正,你们为何拖延三日?”郭仪语塞。“所以,”秦玉京目光犀利,缓缓举剑,声音清冷无比,“别再废话。”“战,还是不战?给我个准确时间!”整个金銮殿,再度陷入死寂!这一刻,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等待着郭仪的回答!而郭仪的拳头,也不由得攥紧了几分!郭仪沉默不语,他根本给不出一个确切的时间。比,还是不比?比——大尧无人可胜秦玉京,这几乎是公认的事实,若是输了,那一州之地就要拱手让出!不比——那等同于承认大尧不如古祁,等于告诉天下人,大尧连应战的勇气都没有,这比输了更耻辱!郭仪脸色阴沉如水,拳头紧攥,眼神阴晴不定。可就在此时,秦玉京忽然伸出一根手指,淡淡道:“一天,就一天。”他的语气没有丝毫犹豫,也不容置疑,如同钉子般钉入每一个人的心头。“一天后,我在洛陵城外的长亭等你们。”秦玉京的声音在金銮殿中回响,他扫视一圈众人,目光冷漠:“若你们不来,那一州之地,我自己去取。”殿内群臣脸色骤变!“一州之地,他自己去取?”他竟敢如此狂妄?然而——没有人反驳。因为所有人都清楚,秦玉京的确有这个能力。郭仪脸色骤然涨红,气得身躯微微颤抖,死死盯着秦玉京。秦玉京并未理会他,而是继续道:“若你们敢阻拦……到时候兵戎相见,就不要怪老夫无情了。”“轰!”殿内的群臣顿时炸开了锅!“他竟敢如此威胁朝堂?!”“狂妄!简直狂妄至极!”“兵戎相见?莫非他古祁国真想与我大尧开战?”然而,在所有人的怒斥声中,秦玉京没有给任何人颜面。他负手而立,目光漠然地扫过所有人,继而转身,大步朝金銮殿外走去。甲士们下意识地握紧武器,却无人敢动。因为他们知道,若是有人敢出手,秦玉京会毫不犹豫地拔剑——到时候,整个大尧朝堂,怕是要血溅当场!一步,两步……秦玉京的脚步声在死寂的金銮殿内回响,渐渐远去。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殿门之外,众人才纷纷松了一口气,紧绷的身躯微微颤抖,冷汗浸透后背。然而,朝堂之上,却并未恢复平静,反而笼罩着前所未有的沉闷与憋屈。许居正的手掌微微颤抖,他咬着牙,望向郭仪:“郭大相……这……如何是好?”霍纲脸色难看,沉声道:“这秦玉京,分明是来逼宫的!”“逼宫?”郭仪冷笑一声,眼神晦暗不明。“何止是逼宫?”他低声道,“他这是把刀架在我们脖子上了。”“比?”“还是不比?”沉默,漫长的沉默。许久之后,郭仪沉声道:“比,我们必输,不比,我们大尧的脸面何在?”“可若真要兵戎相见……”霍纲眼神阴沉,“论兵力,我大尧如何是古祁的对手?”许居正深吸一口气,低声道:“……陛下何时能归?”郭仪嘴唇微微颤抖,声音嘶哑:“依旧杳无音讯……”听到这话,群臣纷纷面露绝望之色。秦玉京只给了一天时间,可他们的大尧皇帝,还不知道何时才能回朝!怎么办?怎么办?!沉闷的气氛几乎让人喘不过气来。这一刻,所有人心中都升起了一个念头——大尧,输了!输了比剑,输了气势,输了尊严!他们这群文武百官,皆是大尧的罪人!大殿内,死一般的寂静。最终,郭仪深深叹了口气,仿佛瞬间苍老了十岁。“……传令下去,准备比剑。”他的声音低沉,透着无奈。“明日……”郭仪喉结滚动,脸色灰败,“准时赴约。”许居正缓缓闭上双眼,霍纲低下头,朝堂之上的众臣,一个个面色惨白。这一刻,整个大尧朝堂,如同被宣判了死刑一般,再无任何生机。他们明白。明日之战,意味着大尧彻底败北,意味着一州之地将要割让,意味着他们要亲眼见证自己的国家在屈辱中妥协。这一战,他们输不起。可他们,已经输了!朝堂之上,气氛沉重得如同凝固的寒铁。御座之下,朝臣们面面相觑,脸色各异。站在殿中央的郭仪,负手而立,眉头紧锁,缓缓开口:“好了,大家都见了,秦玉京下了战书,明日午时,洛陵城外长亭比剑。诸位可有应对之策?”他声音沉稳,但语气中却隐藏着一丝无奈与愤怒。话音刚落,满朝文武竟无人作声。殿内一片死寂。秦玉京——这个名字,如今已然成了所有人心中的梦魇。秦玉京的剑,已经让整个大尧震颤!如今,他一纸战书,直指朝廷,若无一人应战,大尧将颜面扫地,威严全失!郭仪目光冷厉,环视群臣:“行了,大家都说说吧,有什么想法?”依旧无人应声。武将们低着头,脸上满是苦涩。兵部尚书边孟广咬了咬牙,站出来说道:“秦玉京之剑,早已达圣人之境。三十年前,他尚未全盛时,便已然无敌于世!”“如今三十年过去,他剑道更进一步,恐怕……”他话未说完,便被郭仪一掌拍在御案之上:“那又如何?难道要让我大尧无人应战,让天下人耻笑?”边孟广苦笑:“大相,若是能战,我们又何至于如此……”众人沉默不语。“让太尉府的凌秋白上场如何?”忽然,有人提议。“凌秋白……”有人皱眉,“他虽是大尧剑道名宿,可年岁已高,恐怕撑不过三招。”“那……镇国府的大弟子卫长风呢?”“卫长风三日前与北境高手一战,重伤未愈,恐怕……”“那御前侍卫统领徐海呢?”“唉,徐统领三年前便与秦玉京交过手,被一剑击败,至今未能突破,怎敢再战?”一番商议,众人发现,根本没有合适的人选!秦玉京之强,已然超越了凡俗武者的认知。满朝文武,竟无一人敢迎战!“如此,便只剩下一个办法了……”良久,终于有人开口,声音带着一丝犹豫:“既然朝中无人可战,不如……广发皇榜,招天下剑客前来应战!”此言一出,众人皆是一震。“皇榜?”“不错!秦玉京虽强,但天下间能人异士何其之多?或许江湖之中,还有高人未曾现世!”“以皇榜召天下英才,许以重赏,或可破局!”一时间,大臣们纷纷点头。“此计……可行!”郭仪沉吟片刻,终于下定决心:“即刻拟旨,张贴皇榜!”“凡揭榜成功者,赏万金,封十万户!”此言一出,满殿哗然。“大相,这封赏……是否太过?”十万户封地,意味着世袭贵族地位,这等赏赐,前所未有!然而,郭仪神色坚定,语气不容置疑:“若无人能战秦玉京,我大尧颜面何存?”“更何况,相对于一州之地,这点代价,算得了什么?”众人听罢,纷纷叹息,不再反驳。于是,一道震动天下的皇榜,在洛陵正式张贴!当日,皇榜刚一贴出,便如同飓风一般,迅速席卷整个洛陵城!洛陵城中心,最繁华的皇榜街,张贴榜文的地方早已人山人海,水泄不通。榜文上,金光熠熠的大字映入众人眼帘:【皇榜】【大尧皇朝比剑之约,兹特向天下英雄悬榜——凡能战胜秦玉京者,封十万户,赏万金,赐爵位,可入朝为官!比剑之日:明日午时,洛陵城外长亭此榜若揭,生死自负,朝廷不负任何责任——大尧朝堂公布】榜文一出,人群顿时掀起轩然大波。“十万户封地?这可是世袭的爵位啊!”“万金赏赐,足够富甲一方了!”“朝廷已经急到这个地步了吗?”“生死自负……朝廷果然怕了,连安全保障都不敢给。”“但凡有胜算的人,怕是早已名扬天下,怎会等到现在才出手?”“可即便如此,这份荣耀和财富,足够让人铤而走险!”众人议论纷纷,眼中既有兴奋,又有犹疑。一时间,江湖高手蠢蠢欲动,赌徒心思活络,甚至连那些籍籍无名之辈,也忍不住心生幻想——万一,我能赢呢?“万金!封十万户!”“竟是为比剑悬赏?”洛陵街头巷尾,酒馆、茶楼、客栈、坊市,所有人都在议论这道皇榜。在城南的一家茶楼内,几个武者围在一起,瞪大眼睛看着皇榜上的字。“我没看错吧?只要战胜秦玉京,就能得万金封地?”“这赏赐未免太离谱了!”“可这秦玉京,怕是天下第一剑客,谁能胜他?”“话虽如此……但若是能坚持几招呢?哪怕失败,说不定也能得到些封赏。”“嘿嘿,说得对!反正生死自负,不如搏上一搏!”与此同时,在城西的一间武馆内,一群年轻剑客看着皇榜,眼中燃烧着狂热。“这是成名的机会!”“只要赢了秦玉京,我等就能一跃成为天下第一!”有人跃跃欲试,有人心生畏惧,有人冷笑不语……皇榜张贴不过数个时辰,消息便已传遍四方,甚至传入江湖之中。这一夜,整个洛陵,无人安睡!随着皇榜的传开,各方剑道高手,皆被这份惊天悬赏所吸引,纷纷向洛陵而来!淮北王府。秋风萧瑟,竹影婆娑。府邸深处,一座古朴的凉亭矗立在一片竹林之中,亭中摆放着一张棋桌,黑白棋子错落交叠,杀机四伏。棋盘前,端坐着两人。左侧,是淮北王。他一袭玄色王袍,身姿笔挺,眼神深邃如渊,五指修长,轻轻捻起一颗黑子,落于棋盘,带起一丝冷冽的杀意。对面,是谋士诸葛南。诸葛南身着青色道袍,须发微白,目光淡然。他双手拢在袖中,微微闭目,似在沉思。二人默然对弈,凉亭之外,寒风卷起竹叶,吹得棋盘上的棋子微微颤动,仿佛也感受到了风雨欲来的气息。此刻,局势已入中盘,黑白交错,杀机四伏。诸葛南轻轻一笑,道:“王爷这步‘飞刀探路’,倒是颇有几分孤注一掷的意味。”淮北王淡然道:“胜负已分。”诸葛南摇头,捻起一枚白子,落在角落,沉声道:“未必。”淮北王微微一笑,正欲再落一子,忽然——“报——!”一名身穿甲胄的亲卫快步走入凉亭,单膝跪地,拱手道:“王爷,有紧急消息!”淮北王手中棋子一顿,缓缓抬起眼,目光如刀:“说。”“第一,秦玉京亲自上了朝堂,强行逼宫!”此言一出,凉亭内气氛顿时一滞。诸葛南眉头一挑,终于睁开双眼,看向那名亲卫:“细讲。”亲卫深吸一口气,道:“今日辰时,秦玉京孤身入宫,直接闯入金殿!”“朝堂之上,满朝文武竟无人敢阻拦。秦玉京甚至威逼,一日后再不比剑,一州之地便亲自去取。”“胆敢阻拦,兵戎相见!”“这是逼宫!”凉亭内,落叶纷飞,静得可怕。诸葛南微微皱眉,缓缓叹道:“秦玉京,果然霸道。”淮北王端起茶盏,轻轻吹去浮叶,目光未变,平静道:“继续。”亲卫拱手道:“第二,大尧朝堂无奈,只能张贴皇榜!大相郭仪当场决定,凡揭榜且能战胜秦玉京者,赏万金,封十万户!”“消息传出,整个洛陵震动,已有大量武者汇聚皇榜之下。”淮北王闻言,忽然低头,眼中寒光乍现,指尖一松——“啪!”他狠狠地落下一颗黑子,宛如一柄重锤砸下,棋盘上顿时黑子成势,封锁白棋退路!杀棋已成!棋盘杀机弥漫,而淮北王嘴角微微扬起,冷冷一笑,轻声呢喃:“终于啊,走到了这一步。”“开始吧。”诸葛南静静看着棋盘,沉思片刻,忽然轻叹一声,摇了摇头,道:“王爷这步棋,早已埋伏多时,如今落下,可真是……天命难违。”“秦玉京,逼宫。”“大尧,皇榜。”“王爷,这场局,已然不再是简单的比剑,而是天翻地覆之变。”“接下来,王爷打算动起来了么?”淮北王眼神深邃,缓缓站起身,负手走向凉亭外。秋风卷起他墨色王袍,竹林间杀机弥漫。“局已至此,便无需再藏。”“去吧。”“让我们的大旗,揭竿而起吧。” 第608章 淮北王! 大尧皇都,洛陵城。这座屹立百年的帝国中心,此刻正被一场突如其来的风暴席卷。天色阴沉,乌云翻滚,宛若山雨欲来。街道上,风卷着纸屑和落叶在地面打转,偶尔还能看到一些因骚乱而被砸破的瓦片从屋檐滑落,砸在青石板上,碎裂成一地粉尘。巷弄里,传来了微弱的哭声——那是妇人拉着孩子的手,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生怕被席卷的人潮冲撞。铁匠铺的火炉已经熄灭,市场上的摊位被翻得一片狼藉,四处都是被遗弃的菜叶和破布,一片混乱的景象。但最可怕的,是那震耳欲聋的怒吼。“新皇无能!”“既然无能,就应有能者居之!”“秦玉京光天化日之下逼宫,这简直是大尧的耻辱,家国的耻辱!”这些口号,如潮水般此起彼伏,回荡在整个洛陵城上空。最初,只是几个愤怒的书生站在街头,拍案痛骂,控诉朝廷的不公。紧接着,坊间传言四起,街巷中的人群逐渐聚集,越来越多的百姓放下了手中的活计,站到了街头,加入了声讨新皇的队伍。到了午时,整个洛陵城已经彻底沸腾。成千上万的人汇聚在一起,组成了一支浩浩荡荡的游行队伍,举着旗帜、牌匾,甚至还有人扛着写满血书的布条,向着皇城的方向进发!黑压压的人群沿着主街铺展开,如同洪流一般蔓延开来,挤满了整座城市。百姓们的脸上布满愤怒,许多老人甚至热泪盈眶,颤抖着高喊:“这江山,是我们子民的江山,不是某个无能皇帝的家天下!”街头巷尾的百姓们怒声四起,愤怒的呼喊声传遍了整个洛陵城,声势浩大,愈加激烈。“新皇无能,国家已然沦为笑柄!”“新皇无能,江山何堪?该由能者居之!”“看秦玉京光天化日之下亲自逼宫,竟无一人敢反抗,这不正是大尧的耻辱吗?家国的耻辱!”“天子何在?这皇宫不过是空架子,外有异国强人入侵,内有民众愤怒,皇帝哪里去了?”“秦玉京一路逼宫,朝堂竟无人敢应战!不比剑,就要割地,天下人皆知此事,却依旧没能令新皇有所行动!这算什么?!”“要有能者居之!新皇根本不配统治大尧江山!他若再不应战,朝堂的决断,也就是一纸空文,贼国乱世,何能成国?”“不比剑就割地,大尧的未来何在?连一个比剑之事都无法决断,岂不是把整个国家都送给了秦玉京!”“看秦玉京那般气吞山河的模样,怎么就没人敢挡他一剑?难道我们的大尧,真如百姓所说,已经无人能敌?”这些话语迅速蔓延,沿着街头巷尾传开,愈加激烈。百姓们站在街头,举着木牌,喊着口号,纷纷指责新皇的无能,愤怒地高呼:“新皇无能,国家即将亡!”随着这些情绪的爆发,越来越多的人加入了这场抗议。即便是曾经的商贾,学子,甚至是部分士族子弟,心中也难掩失望与愤怒,纷纷上前,挥舞着横幅,举起鲜红的血书,声讨皇帝的不作为。“新皇在位方才不到一年,外有强敌,内有暴乱,不能用兵,不能比剑!难道就这样看着国家灭亡吗?”“连秦玉京都能直接逼宫,岂不是昭告天下,告诉外敌大尧已经无人能够保护?这算什么?!”“百姓死于战乱,朝廷却在为了权力勾心斗角,民众早已不堪重负。既然新皇无能,那就让有能之人来主政!”这些愤怒的言辞,就像洪水猛兽般不断冲击着洛陵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片角落。最终,随着抗议声愈加激烈,甚至有些人开始向皇宫方向推进,挥舞着手中的旗帜与口号。“新皇无能,秦玉京逼宫!家国耻辱!大尧不能再忍!”这些话,已经不再只是百姓的呐喊,而是整个城市,整个国家沉默已久的心声。这一切,像是终于爆发出的火山喷发,让大尧朝堂的所有安排,都显得不再重要。甚至!有激进的年轻人爬上了城墙,将皇榜撕得粉碎,丢进熊熊燃烧的篝火里。也有人砸开衙门的朱红大门,扯下大尧皇帝的御令,丢入人群,顿时引发了一阵疯狂的叫骂声。有胆大的百姓甚至捡起地上的碎石,朝巡防营的官兵砸去!巡防营的将士们身披铠甲,手持长矛,在街道两侧排成队列,他们的脸上写满了紧张与恐惧。然而,他们的统领罗定却始终没有下令,只是紧紧攥着手中的刀柄,眼神阴沉如水。副将咬牙道:“将军,百姓已经失控了!再不制止,后果不堪设想!”罗定缓缓闭上眼睛,低声说道:“让他们喊吧……这不是叛乱,这是民心。”副将瞳孔一缩:“可……”“这一次,谁也镇压不了。”整个洛陵城,就在这一片滔天的怒火之中,陷入了前所未有的混乱。皇城动荡,民心沸腾,有人欢喜有人愁。此刻,醉梦轩内。却聚集着几位忧心忡忡的大尧名士。醉梦轩。茶叶清香的云雾飘绕,然而今日,茶水的香气却无法抚平在座之人的焦虑。厅堂内,香山七子、郭芷、许瑞山等人围坐在一起,每个人的脸上都写满了沉重之色。“事情彻底失控了!”元无忌重重一拳砸在桌上,脸色铁青。“秦玉京那老贼,竟然趁机点燃了这场风暴!他一人逼宫,竟引得天下人心共鸣?”“不是他点燃了风暴。”长孙川目光深沉,声音沙哑,“这火焰,早就埋在百姓心中了。”“可我们怎么办?”许瑞山焦躁地踱步,满头大汗。“百姓的呼声已经盖过了朝廷的声音!巡防营按兵不动,皇宫内却束手无策……这么下去,只怕大相的权威不保啊?”“怎么办?”元无忌冷笑一声,眼神冰冷而疲惫。“是啊,我们还能怎么办?是有人能击杀秦玉京?还是斩了所有游行的百姓?还是直接劝皇帝退位,让贤给所谓的‘能者’?”这句话,让在座所有人都沉默了。他们自认才智过人,足以拨乱反正,稳固朝局。可今天,他们终于意识到——天下之势,并非一己之力可以改变。“可恶!”王案游一拳砸在桌上,双目猩红。“虽然萧兄之前纨绔是不假,可如今的他,完全可以带着大尧蒸蒸日上!”“这群百姓就是愚蠢的棋子!究竟是谁,在背后推波阻拦?”“这还用说么?洪水已至,再说这些又有什么用?”“是啊,就算想拦,可我们拦得住吗?”郭芷声音微颤,指尖紧紧攥着茶杯,嘴唇苍白,“民心所向……已无法阻挡。”长孙川深吸一口气,缓缓闭上双眼,声音低沉而绝望:“我们……无能为力。”“这次出手的家伙,还真是狠辣啊,以民心民意为招,这下郭伯伯怕是也无招了吧。”这一刻,醉梦轩内,陷入了一片死寂。外面,怒吼声、口号声、嘶吼声,仍然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宛若惊涛骇浪,将整个洛陵城吞没。一时之间,洛陵城内,烽烟四起,天下沸腾。与此同时。在洛陵城的某一处隐秘的院落里,深巷中的一座极为奢华的宅邸内,灯火昏黄,墙角竹影摇曳,香气袭人。院落虽不算宽广,但各处修建考究,气派非凡。此处是淮北王的私人住所,几乎无人知晓这里的存在。早在几天前,淮北王就已经悄悄进京。而今日,淮北王与诸葛南便在这里商议着大尧朝堂的动荡局势。大理石铺就的桌面上,摆放着茶具和散落的棋盘,几颗白子、黑子交错其中,仿佛象征着如今这个政局的复杂与难解。此刻,淮北王穿着一身暗金色的华服,手中端着一杯温润的香茶,神色从容,显然他已经洞察了整个局势的走向。目光微眯,他似乎在享受着这份胜利的果实。对面,诸葛南正坐在桌旁,眉头微挑,手中缓缓捻着一枚棋子,轻轻摇头,脸上隐隐带着一丝冷笑。随着探子进来汇报洛陵城的动静,诸葛南不紧不慢地放下手中的棋子,注视着淮北王,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微笑。“果然,这一步棋走得妙极了。”淮北王轻声说道,眼中闪过一抹赞许的光芒。他脸上挂着淡淡的微笑,似乎在为自己布局已久的这一局而暗自庆贺。“先生此招,实在绝妙。”淮北王又道,“以民心民意为棋,实乃杀招!”诸葛南轻笑着摇了摇头,低声道:“自古最不缺的,就是愚蠢还自以为是的人。”他眼神阴冷,嘴角微翘。“这些人,便是最好的棋子啊。正如你所见,百姓的愤怒,已经被他们引爆,民心动荡,朝堂自然乱作一团。”“是啊,民心最难控制,稍有不慎便引发滔天波澜。”淮北王点了点头,他的声音依旧温和,神色却逐渐变得严肃。“从大尧的朝堂到百姓的巷道,一切都已在我们掌控之中。如今他们能选择的不多了。”此时,探子再次带来消息。“王爷,洛陵城内的局势愈发激烈,百姓抗议的声音已蔓延至整个城市,街头巷尾,民众高喊着:“新皇无能,家国耻辱!””“而秦玉京的逼宫举动,更是让局势彻底失控。洛陵城的街头,百姓们已经形成了规模庞大的游行队伍,纷纷高喊“应有能者居之!””“很好。”淮北王脸上露出满意的笑容,轻轻点头,“果然,一切如我所料。”诸葛南的目光微微闪烁,眼中似有一丝赞赏。他轻轻拍了拍手中棋盘的黑白棋子,嘴角勾起一抹讥笑:“在这些愚蠢百姓的眼里,只要有人能给他们些许希望,他们便会毫不犹豫地选择站在那个‘有能者’的背后,哪怕那个人并非真正的救世主。”他看向淮北王,眼神深邃,“你的计划,果然出奇的精准。百姓的怒火如同火种,一旦点燃,便无法扑灭。”淮北王抬眼望向窗外,脸上露出一抹微妙的笑意:“这场变动,将彻底改变大尧的格局。我只需要再推一把,他们自然会选择倒向我们。”“然后……”诸葛南顿了顿,冷笑一声,“我们将坐收渔翁之利。”淮北王微微点头,神色一变:“好,接下来,是时候找个合适的时机,让我登场了。”他的声音低沉,仿佛透着一种非同寻常的气场。诸葛南听后,嘴角的冷笑更甚,低声说道:“既然一切已经走到这一步,剩下的不过是随手翻开这一页而已。”“你们两个,去安排这件事吧。”淮北王转向康王与晋王,声音淡然,“时间差不多了。”康王与晋王闻言,面露兴奋之色,纷纷点头:“王爷放心,这事交给我们,定能让它顺利进行。”“呵呵。”淮北王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抹自信,似乎一切都尽在掌握之中。“就让这场局面,进一步发酵吧。”“本王已经迫不及待的想要,想要竖起王旗,登上这片角逐的戏台了。”一天动乱,夜幕降临!洛陵城的夜色深沉,天际之上,一轮明月冷冷地悬挂在夜幕之中,将整个城池笼罩在一层薄霜般的银辉里。城中的喧嚣尚未停息,百姓的怒吼声仍在巷道之间回荡。而在这城中另一处的深宅大院内。奢华而庄重的厅堂之中,香炉轻烟袅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沉香气息。丝绸屏风后,一位身穿紫色华服的男子正慵懒地斜靠在软榻之上,修长的手指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随意地塞入口中,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容。此人,正是汝南王。他姿态慵懒,面容俊逸,眉眼之间却透着一股深不可测的锋芒。若有人以为他只是个养尊处优的贵族,那恐怕要在不知不觉间连骨头都被他吞得一干二净。在他身侧,一个穿着烟色纱衣的女子正坐在一旁,手中捧着一盘鲜嫩的葡萄,动作娴熟地剥开葡萄皮,轻柔地送到汝南王的唇边。女子肌肤如雪,眉眼间透着一抹惑人的妩媚,赫然是汝南王身边最得宠的心腹——墨染。“王爷。”墨染轻轻开口,声音婉转似溪流,“洛陵城的消息,已尽数送到。”汝南王似乎并不着急听结果,而是慢条斯理地咀嚼着口中的果肉,眼神闲散,仿佛所有的事情都尽在掌控之中。他抬了抬眼皮,懒洋洋地道:“说来听听。”墨染微微一笑,俯身贴近汝南王,声音柔若蚊吟,却带着一丝暗藏的锋芒:“其一,秦玉京已然逼宫,大尧朝堂如今一片混乱。其二,淮北王那边,民意沸腾,百姓已然被引导,整座洛陵城都已彻底失控。”汝南王听到这两条消息,脸上的笑意更浓了几分。他轻轻鼓掌,声音慵懒而意味深长:“呵呵,我的好哥哥啊,看来,你是准备彻底登上戏台了啊。”他目光幽深地望向窗外,眼底的光芒晦暗不明。夜色之下的洛陵城,宛如一座即将爆发的火山,而他,便是那个站在远处观望,等待着火山彻底喷发的观众。“以民意为刀,确实是一招好棋。”汝南王低笑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戏谑。“淮北王当真是好手段啊。只可惜……这刀,他真的能握得住吗?”墨染捏起一颗葡萄,缓缓剥去皮,将晶莹的果肉送到汝南王的唇边,笑得风情万种:“王爷的意思是……这场大戏,还未到真正落幕的时候?”“当然。”汝南王轻轻一笑,伸手捏住墨染的下巴,目光幽幽。“好戏才刚刚开场,怎么能这么快落幕呢?既然如此,接下来,我们就一起看看,我这个好哥哥的戏,究竟能唱得如何吧。”“还有,派人打探一下,中山王那边,有没有悄悄进京。”他松开手,端起一旁的琉璃酒杯,轻轻晃动着杯中的美酒,仿佛一切都已尽在掌握之中。墨染见状,嘴角微微扬起,眼底透出一抹深意。“是,王爷!”清晨,洛陵城笼罩在一层淡淡的晨雾之中,金色的晨曦穿透云层,洒落在巍峨的皇宫之上。然而,这片宏伟的宫殿之下,暗潮汹涌,风暴已悄然酝酿。大尧皇宫,金銮殿。晨钟敲响,百官鱼贯而入,身着朝服,神色各异。今日的朝堂之上,比往日更加压抑,甚至隐隐透着一丝诡谲。在昨日的动荡之后,整个朝廷的气氛已然变得微妙,洛陵城内的百姓尚未平息怒火,而皇榜的张贴,更像是一记无奈之举。所有人都清楚,局势已然到了最危险的时刻。而今日的早朝,恐怕不会太过平静。文武百官站定,朝堂之上,肃穆而庄重。许居正、霍纲等人站在前列,神色沉稳,暗中观察着朝堂上的动向。就在此时,突然一位身着紫袍的老臣缓缓走出,他拱手上前,声音洪亮而深沉:“大相,臣有本奏!”正站在龙椅下九尺的大相郭仪皱了皱眉,神色有些疲惫。他的目光落在那名老臣身上,语气沉稳地道:“何事?”那老臣微微叹息,声音带着几分沉痛:“大相,昨夜洛陵城内,百姓游行不断,民怨沸腾,言辞激烈!百姓纷纷质疑大尧皇室已无能为继,更有人直言,家国无主,此乃天下大乱之兆!”“臣以为,此等局势,若不尽快稳住,恐怕大尧危矣!”此言一出,朝堂上顿时掀起一阵低声议论。紧接着,又一名身着青袍的中年官员走出,拱手道:“大相,昨日百姓的呼声,臣等已然听闻。若朝廷不能迅速拿出对策,只怕会引发更大的动乱!”“大相,家国存亡之际,需得有一位真正能安定天下之人,站出来主持大局!”这话一出,许居正与霍纲等人顿时眉头一皱,心中升起一丝不祥的预感。果然,下一刻,那名青袍官员深吸一口气,沉声道:“臣以为,当今之世,唯有淮北王爷,才可安定天下,令百姓信服!”朝堂之上,顿时一片哗然!众人交头接耳,窃窃私语。果然,这一天,还是来了!许居正目光微微一凝,目光扫过那些站出来的官员,心下已然明了——这些人分明是早有预谋,今日这场朝议,怕是早就设好了局!果不其然,就在此时,又一名官员站出,附和道:“淮北王殿下,身怀萧氏血脉,一向深得民心!此刻大尧动荡不安,唯有淮北王殿下,才可服众,稳住大局!”“不错!淮北王殿下仁义宽厚,深受百姓爱戴,若由他来主持大局,百姓自会安心!”“天下已乱,若无人镇压,恐怕难以收拾!淮北王殿下的威望,足以安定天下!”随着这些言论不断响起,越来越多的官员站出来,纷纷附和。一时间,整个朝堂之上,竟隐隐形成了一种压倒性的趋势——拥立淮北王!许居正与霍纲等人对视一眼,目光都变得凝重起来。“看来……这一局,淮北王终于忍不住出手了啊。”霍纲声音低沉,带着几分冷意。许居正的眼神更是深沉如海,沉声道:“他这是在利用民意,逼宫登位。”霍纲冷笑了一声:“昨日的动乱,恐怕就是为了今日的局面而铺垫的吧?这一步步下来,未免太过顺利了。”许居正点了点头,眼神深邃:“不错,百姓的呼声,游行的愤怒,甚至昨日皇榜的张贴……这一切,或许都是淮北王暗中操纵的局势。”“一着不慎满盘皆输啊,皇榜的事情,咱们怎么就没有考虑到呢!竟然被人利用了!”霍纲眯了眯眼,沉声道:“淮北王毕竟是皇族血脉,又有军权在手,若他真要趁势而起,恐怕……”许居正轻叹一声,脸色复杂:“大相……该如何应对?”两人目光齐齐望向龙椅之上的年轻皇帝,而此刻,郭仪的脸色已然难看到了极点。他双拳紧握,死死地盯着那些高喊淮北王之名的大臣,眼底涌动着怒火。他当然明白,这群人是在逼萧宁让位!可是!自己又怎么能让他们得逞! 第609章 妥协? 洛陵城。大殿之上,金顶巍峨,鎏金蟠龙盘踞梁柱,彰显皇权之尊。文武百官身着朝服,肃然而立,气氛却因争论而显得剑拔弩张。站在朝堂中央的郭仪,神色冷然,面对群臣的施压,他神态不变,眼神如刀。大臣们你方唱罢我登场。淮北王精心安排的大戏,依旧在继续。“如今民心所向,若是陛下不能及时回来,不让淮北王来,又让谁来呢?”一名身着紫袍的老臣朗声说道,他目光扫视四周,语气坚定。“各位同僚,江北动乱,北疆危急,秦玉京大军压境,若不能尽快定夺,我大尧江山,恐将倾覆!”“不错!”另一位大臣立刻附和,身形魁梧,乃是礼部侍郎孙颂,他神色凝重。“郭大人,秦玉京狼子野心,若不尽早应对,待其真一人割一州,再做决断,恐怕为时已晚。”“陛下远在他国,如今京中决策已然滞后,若再优柔寡断,只会让局势更加不堪。”“所以,淮北王必须入主朝堂,总领全局,迎战秦玉京!”众臣议论纷纷,声音此起彼伏。“不错!”又有一名年长的重臣缓缓走出,正是户部尚书李鹤年,他捋着长须,声音虽不高,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威严。“当下局势,京中无人可统兵,朝中也无人可挡秦玉京,淮北王身为皇室宗亲,且在淮北境多年,早已威望深厚。”“他若此刻上马理政,既可安抚江北民心,也可稳定大局!”这番话一出,朝堂上顿时有不少大臣纷纷点头附和。“不错,如今朝廷群龙无首,百姓无主,若再不定夺,秦玉京一旦再度发难,局势只会更加难以收拾!”“郭大人,莫非你要眼睁睁看着大尧就此失去一州之地?”郭仪冷冷看着这一幕,目光如寒霜,他缓缓开口,声音平静,却隐隐透着一股威严。“诸位言之凿凿,似乎已经认定了,只有淮北王才能稳定局势。”他目光微微一沉,眸中寒光闪烁:“可是,你们有没有想过,淮北王若是入主京城,朝局又将如何?”“陛下未归,若让淮北王统领局面,执掌京畿,等陛下回来时,天下又是谁的天下?”此言一出,朝堂上一静。一名支持淮北王的大臣立刻反驳:“郭大人慎言!淮北王乃皇室宗亲,他怎么可能觊觎皇位?如今国难当头,你竟以猜忌之心,阻拦朝廷做出正确决策?”“不错!”另一名大臣冷笑道,“莫非郭大人还有更好的应对之法?”“秦玉京已经放下话来,我们只有一天时间了!我等再争论,便是亡国之日!”“况且,淮北王并非没有对策!”此言一出,众人顿时目光一凝。户部尚书李鹤年再次上前一步,沉声道:“据闻,淮北王已请来江湖高手,乃是位列天机山高手榜前十的绝顶强者。此人足以与秦玉京一战!”话音落下,朝堂顿时一片哗然。天机山高手榜,江湖武道的巅峰!若是寻常江湖人士,他们这些朝廷重臣或许还不以为意,可天机山高手榜前十,那可是真正的传奇人物!“竟然是天机榜前十之人?”“若此人真能匹敌秦玉京,那便有了一线生机!”朝堂上的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一些原本持中立态度的官员,也不禁动摇。连一直沉默的许居正,也不由得抬起了头,目光深邃。他沉吟片刻,缓缓开口:“天机榜前十之人,确实是当世顶尖高手,若此人真能挡住秦玉京,便可为我大尧争取时间……不知此人是谁?”“尚未有确切消息。”李鹤年摇头,“但据可靠情报,确是天机榜前十之人。”这番话,让许居正和另一位重臣霍纲,皆是眉头微皱。他们二人立场不同,但同样清楚一点——天机榜前十的高手,每一位都是真正的绝世强者,甚至可与一国军队相抗衡。若淮北王真的请到了这样的高手,必然会让局势彻底改变。郭仪的目光微微闪动,他冷冷看着群臣,声音带着一丝不屑:“你们的意思是,一个天机前十的高手,便能挡住秦玉京三招?”“郭大人,那也比我们现在没有人可用强!”有人反驳。郭仪冷哼一声,他双手负于身后,站在大殿中央,神色沉稳,丝毫不因众臣的施压而有所动摇。他目光扫过殿中一众大臣,最后落在方才言辞最为激烈的几位重臣身上,淡淡道:“好,就算真如你们所言!你们口口声声说淮北王请来了高手,位列天机山高手榜前十,能够与秦玉京一战。”“那我便要问一句,天机山高手榜排名前十的人物,真的会为淮北王而出手?”此言一出,殿中瞬间一静。朝堂之上的大臣之中,虽有许多人未必深究过江湖中事,但天机山高手榜之名,却是连庙堂之人都不得不知。那是江湖中赫赫有名的榜单,每一位能名列其中的高手,皆是当世罕见的强者。天机榜前十之人,更是传闻中一旦出手,便可搅动天下风云的绝世人物。如此人物,又怎会轻易受人驱使?郭仪的目光犀利,冷冷扫视着众臣:“退一万步讲,就算淮北王请来了高手,又能如何?秦玉京手握神兵,修为通天,能以一己之力屠灭千军。”“他可是天下第一啊,他的三招,你确定他能接得住?”此番话语犹如一盆冷水,兜头泼下,让不少朝臣心中微微一沉。的确,秦玉京之强,乃是整个大尧都无人能否认的事实。纵然天机榜前十的高手堪称一方传奇,但真正能与秦玉京匹敌者,能有几人?有大臣皱眉,沉声反驳道:“大人此言差矣,若不用淮北王找来的高手,难不成还等着有人揭皇榜不成?”郭仪不屑一笑,冷然道:“秦玉京的比剑之约,江湖之人早已知晓,可至今为何无人敢真正出手?”“这些所谓的‘高手’,为何要等到淮北王请他们出山?”他语锋一转,凌厉道:“还是说,那所谓的高手跟淮北王,有什么另外的打算!”“郭大相,不管淮北王爷是否有另外的打算,眼前最重要的,是比剑!否则,一旦一州之地沦陷,你就是大尧最大的罪人!”“况且,淮北王爷已经放出了消息,那天机山高手,此番必至!他已经确定了,会为了大尧而出手!”“难道,这还不够么?”此言一出,朝堂之上的风向,开始出现了极其明显的变化。许居正与霍纲二人一直静静听着,未曾开口,然而当听到“天机榜前十”已经确定会出手时,他们二人的目光终于微微一动,眼中露出一丝沉思之色。“天机榜前十……”许居正低声呢喃了一句,心中浮现出许多念头。霍纲目光微闪,侧首低声道:“天机榜前十之人,皆是当世传奇,若真有人愿意出手,即便胜不了秦玉京,能接住他三招,便足以给我大尧争取喘息之机。”许居正深以为然。他们之所以支持萧宁,是因为萧宁之前的表现,的确深深地打动了他们。可是,大尧的江山社稷,同样重要!秦玉京之强,众人皆知,但若真有人能够正面抗衡他,便意味着大尧仍有机会挽回局势!朝堂上,一名中立派的老臣缓缓开口,声音低沉:“大人,朝廷并非小家之事,而是关乎天下百姓安危。若有人能挽回战局,守住大尧的一州之地,那么,不管此人是谁,都值得一试。”这番话让不少人心中一震。郭仪微微眯起双眼,缓缓开口:“你们当真以为,淮北王请来的高手,就一定是来帮助大尧,而非为淮北王本人造势?”“若他成功接住了秦玉京三招,接下来呢?”众人纷纷皱眉,显然已经明白郭仪的意思。郭仪环顾四周,沉声道:“淮北王一直在积蓄势力,如今趁着陛下不在,战局未定,便试图借机立威。”“这一战,他若胜,便可借此之威,成为大尧的英雄。此后,他若称王自立,又当如何?”此言一出,朝堂顿时哗然!有支持淮北王的臣子脸色微变,厉声道:“郭仪大人慎言!淮北王与陛下乃同宗同源,忠心耿耿,如何可能称王自立?”郭仪冷笑:“这样的故事,在我们的邻国,发生的还少么?”此话不再仅是对事,而是直接在人心中埋下了一颗疑虑的种子。殿内的争论声越来越大,一方主张让淮北王入京,调度兵力,而另一方则坚持稳定朝局,不可让淮北王借此机会插手。许居正与霍纲对视一眼,均是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深深的忧虑——然而,很快,他们眼中的忧虑就彻底一扫而光。他们都是大尧之臣。萧宁的皇位固然重要。但大尧的一州之地,更重要!二人对视一眼。从对方的目光中,他们似乎已经读懂了对方的意思。接下来,就任由局面发展,由着淮北王的意思来吧。如果,他真的可以拯救大尧于水火之中的话!另外一边。此时。洛陵城的气氛悄然变化,街头巷尾的百姓们已经不再安于现状。几乎在一夜之间,民间的议论变得愈发热烈,街角茶楼、集市广场甚至小小的胡同中,都弥漫着一种异样的情绪。市集的热闹已经不再是普通的交易和买卖,反而成了言辞激烈的讨论场,百姓们的态度越来越明确。在这些变化的背后,实际上是一股力量正在悄然操控着他们的情绪。这股力量并非来自朝堂之上的无能,而是从洛陵城的某个不起眼的角落悄然蔓延,透过层层关系,一步步把这些焦躁不安的百姓们推向了风口浪尖。“听说了吗?淮北王说,如果他能主政大尧,必定能救国安民。”一个穿着破旧衣衫的妇人靠在集市的一角,低声对着身旁的街坊道。“淮北王的确有能力,早些年北疆的战事他可是立下赫赫战功。”另一个男子应声道,神色中充满了认同。“说不定他真能让我们过上好日子。那朝廷上那个纨绔新皇,还有他的那帮大臣,哪一个是为我们百姓着想的?”这些话像是点燃了火种,不断扩散开来。街坊邻里、摊贩商贾,原本的闲聊话题开始不自觉地偏向了对朝廷的批评,转而赞扬淮北王的能力。“你们说,朝堂上那些大臣,连一个应对秦玉京的方法都没有。淮北王才是唯一能够抵挡住他的。”一个商贩大声地说着,旁边的人听了纷纷附和,情绪也开始愈发激昂,“淮北王一出手,我们才有希望!”这种情绪迅速蔓延开来,开始有更多的人开始参与到讨论之中。那些本来在街头只是默默做生意的商贩,也开始主动参与到这场言辞激烈的讨论中,某些曾经从未表达过政治意见的百姓,渐渐地站了出来,发声要求改变现状。“朝廷眼看着秦玉京比剑之约在即,谁来拦得住?”一名年长的老者捋着胡须,嘴角泛起一丝愤怒。“淮北王可不同,他的名望遍及江北,况且,听说他还网罗到了天机山高手?他才是真正关心百姓安危的王爷!”然而,这一切并非自然发生。暗中,一些有心之人正在推动这股舆论的扩展。他们并非简单的百姓,而是精心策划的参与者,背后隐藏着更为复杂的目标。这些有心之人巧妙地抓住了百姓对现状的不满,并通过各种手段加以放大,使得这股民间的情绪变得愈发激烈。一名中年男子,在城外的酒馆中见缝插针地对着一些刚好碰面的街坊说道:“各位听闻没有?淮北王可是有心救国,连天机山的高手都请来了。如果能让他上位,必定能抗衡秦玉京!”这番话犹如火上浇油,让原本尚在犹豫的百姓更加坚定了支持淮北王的决心。许多原本只是在一旁静听的百姓开始纷纷响应:“支持淮北王!支持他!”一时间,洛陵城的许多街道和广场都开始聚集人群,百姓们高声喊着口号:“淮北王,稳国安民!”“支持淮北王,救大尧!”他们的举动,犹如被一根无形的线牵引着,完全顺应了某些人的布局和期待。有心之人故意制造的混乱和煽动开始显现出强大的效果,原本只是在小范围内的讨论逐渐变成了公开的示威,百姓们群情激昂,开始愈加大胆地表达出自己对于淮北王的支持。与此同时,商铺中悄悄传出“万民书”的消息,市集上的几名书法家开始忙碌起来,急速书写着这份“支持淮北王”的文书。这些书信里,字字句句都写满了对朝廷的不满和对淮北王的期许。“支持淮北王入主朝堂!”“百姓盼望安稳,淮北王是唯一的希望!”这些书信很快从市集上传到了街头,成群结队的人们拿着这份书信,迅速走向了洛陵城的大街小巷,开始宣传和散发。随着散布的范围越来越广,洛陵城的局势已经从单纯的百姓讨论,变成了一场规模庞大的民间运动。许多从外地来洛陵城的商贾、旅人,也被这些情绪所感染,纷纷加入了这一潮流。有的甚至开始为这场运动提供资金支持,组织更多的百姓去朝堂请愿,要求淮北王能入主朝堂,主持大局。终于,这些人携带着“万民书”走到朝堂,递交给了正在议事的官员们。这份书信不仅仅是几百个百姓的心声,而是几千人,甚至几万人的共同呼声,写满了对现状的愤怒与对未来的渴望。“这份万民书,已经反映了洛陵城百姓的心声。若朝堂继续不作为,恐怕连最基本的民心都将失去。”一名递交书信的代表说道,眼中满是决然。就在这时,远处的鼓声响起,广场上已经汇聚了更多的百姓,他们举着标语,口中喊着口号,渐渐围聚到朝堂外,形成了一个庞大的群众集会。洛陵城的命运似乎在这一刻,已经悄然改变。 第610章 上位! 淮北王府,临时府邸。临时府邸内,窗外的夕阳洒进来,光影斑驳,映照在那对深色的棋盘上。淮北王坐在桌前,神色冷静,目光如锋,专注于棋局。他轻轻挪动棋子,缓缓思索着下一步,而他面前的谋士诸葛南则低眉细看,若有所思。这场棋局已经进行了半个时辰,两人之间的对弈,早已不仅仅是棋艺的比拼,更多的是心机与智谋的较量。诸葛南虽是天机谋士,然而面对淮北王的应对,总有种不甚熟悉的感觉。“王爷,今日局势如何?”诸葛南轻声问道,依旧低头不语,似乎并不期待立刻得到答案。淮北王缓缓一笑,淡淡地答道:“无论如何,局势已经开始倾斜。百姓们的支持已经为我们铺好了道路。”他放下棋子,抬起头,望向窗外的天际,那份从容与冷峻的神情,仿佛已经看透一切。“郭仪那老狐狸,就算不想做出妥协,怕是也由不得他了。”他的话语中带着一丝轻蔑,但却没有任何惊讶。“所以呢?”诸葛南不动声色,似乎早有预感。淮北王嘴角勾起一抹玩味的笑:“如今,郭仪终于被迫低头,‘万民书’所引起的民心波动,成功地撬动了朝堂的局势。”他顿了顿,“不如说,这一切,正是我设下的棋局中的一环。”诸葛南微微皱眉,看似思考着什么,然后点了点头。“那么接下来的计划呢?”淮北王轻轻转动棋盘上的一颗黑子,目光深邃:“接下来,我们便要乘胜追击,时刻准备着拿下这一局。”他话语一顿,沉吟片刻,继而道:“最重要的,是要抓住时机,出京,等待召命,进入洛陵。”“出京?”诸葛南的眼中闪过一丝警觉,“的确,王爷如今在京是不合理的,毕竟您并未获得正式的皇命。”“那也没有办法,为了最合适的时机,只能如此啊。”淮北王微微一笑。“若是不早在京中等待,一直在淮地等下去,怕是我们接到召命还没有入京,朝堂那群老臣定会开始反扑。”“等到郭仪再次稳住局面,我们便再无机会。”“这场局,王爷您早有算计。”诸葛南叹了口气,“不过……要如何出京?”淮北王眼中露出一丝狡黠的光:“乔装打扮,秘密出京,然后在京城门口等待就是了。”“现在究竟是怎么回事,大家都心知肚明了。我们只要做事符合规矩,别落人话柄就好。”话音刚落,府邸内的下人急匆匆地进来,神色紧张。“王爷,消息来了!”下人匆匆走到桌前,恭敬地跪下,将一封急报交到淮北王手中。淮北王接过信件,目光扫过信纸,眉头微微一扬,似是已知结果。“郭仪,果然妥协了。”他轻笑一声,随手将信纸丢在桌上。“传令下去,立即准备,出城。”他的话语如铁,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势。下人应声而退,转身快速去办。洛陵城,城门前。黄昏时分,洛陵城的大街上已开始渐渐安静下来。城门口的值守官员正低头巡视,偶尔望向远处,视线渐渐模糊。就在这时,一辆简朴的马车缓缓驶入了城门,马车四周没有随行的兵马,似乎是一队普通的商旅。车窗半掩,露出一丝朦胧的光线,静静地驶过石板街道。“终于到了。”淮北王低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感。他在马车内暗自调整呼吸,直到车队驶到洛陵城的城门前。“王爷,到了。”一名随从轻声提醒道。淮北王轻轻推开车窗,微微低头,看着那熟悉的城门,心中隐隐升起一股复杂的情感。“终于……一切准备就绪。”他低声自语,眼中满是从容和冷静。他知道,这场棋局终于开始进入关键的阶段,而真正的戏剧,才刚刚开始。“走吧。”他轻声命令,声音中带着一丝隐忍的激动。马车缓缓驶入城门,淮北王的眼中闪烁着深深的思索。洛陵城内,夜幕降临。当所有人都沉浸在平静之时,淮北王已经悄无声息地回到了他最初的目标地——洛陵城。此时的他,仿佛已是一个不再妥协的主角。他曾在淮地隐匿多年,深知朝堂的尔虞我诈,早就学会了伪装与耐性。而现在,这一切的伪装,终于迎来了时机。他深知,若不趁此时而动,必然错失良机。从一开始,他便知晓,郭仪的妥协不过是摆脱眼前困境的权宜之计。“终于,主角也该登场了。”淮北王站在城门前,遥望着那洛陵城的城门,缓缓吐出这句话,脸上浮现出一丝难以察觉的笑容。洛陵城,夜幕低垂,城门前依旧熙攘。虽然夜已深,但城门外的广场上依旧站满了百姓。大街上灯火通明,成群结队的百姓在街头巷尾聚集,嗡嗡的议论声此起彼伏。今晚的气氛不同寻常,百姓们脸上满是期盼与激动,几乎每个人的目光都紧紧锁定着那座洛陵城门,仿佛等待着一场伟大变革的到来。大街上,商贩们收拾起摊位,街角的酒馆里也传来阵阵笑声和欢歌,但在这些日常的喧嚣中,最吸引目光的,依然是百姓们对淮北王的关注。今晚,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那道宽敞的城门上,众人心头无不翻涌着期待的波澜。“淮北王,今晚一定会进京!到时候大尧一定会重整河山!”“是啊,听说他还请来了天机山的高手,那可是江湖之中最顶尖的存在!秦玉京再强,咱们接住他三招应该没问题吧。”“听说淮北王领兵多年,得民心。若是他真能上位,百姓的日子就能好过了!”随处可见的低语与讨论,充斥着洛陵城的每个角落。百姓们对即将发生的变革充满了期待,有人因支持淮北王的胜利而激动不已,也有人则怀着疑虑,心里浮现着对未来的种种担忧。渐渐地,守门的士兵也开始有些焦躁,夜色愈加深沉,淮北王依然没有现身。周围的百姓仿佛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着,紧盯着城门,神色紧张,却又充满期待。终于,夜空中传来一阵马蹄声,沉稳有力,像是一颗石子落入湖中,激起一阵阵波澜。“来了!来了!”“淮北王来了!”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随即整个广场瞬间沸腾。远处,车轮的摩擦声渐渐清晰,马车的影子逐渐从黑暗中浮现出来。马车缓缓驶入城门,马车后是一行十数人,队伍中间赫然是那一抹熟悉的身影——淮北王!他身形挺拔,步伐稳重,穿着一袭深色长袍,周身散发出一种不容忽视的威压。他的身旁,还有一名戴着斗笠的江湖之人,身姿修长,隐隐透出一股凌厉的气息。尽管黑夜笼罩,月光洒落在他身上,那人依旧给人一种不容小觑的压迫感。百姓们瞬间沸腾,欢呼声、掌声如潮水般涌动,响彻整个街巷。那些曾经在暗处支持淮北王的人,开始高声呼喊,欢声雷动。“淮北王万岁!淮北王万岁!”“支持淮北王,支持他!”“天机山高手为我大尧出手,必能挡住秦玉京!淮北王定能拯救大尧!”人群中的气氛愈加激烈,许多原本站在远处的百姓也忍不住挤到前方,为淮北王呐喊助威。城门口的士兵们面面相觑,竟不知该如何应对这一突如其来的场面,眼看着百姓们如潮水般涌上,许多人都不禁为淮北王的号召力所震撼。“瞧那位戴斗笠的,难道真是天机山的高手?”有人低声议论,眼中满是敬畏。“是他!他就是天机山的强者,听说天机榜前十的高手,实力之强,简直能横扫一切!”“果然,淮北王一出手,便带来了这样一位大人物!这下秦玉京再也无可奈何了!”人群中,不乏有眼力见的百姓,看到了那位戴斗笠的江湖人物,纷纷对着他指指点点,低声议论,猜测着他正是淮北王请来的天机山高手。这时,城门前的队伍也开始有了变化,原本的拥挤和骚动逐渐消退,百姓们自发地给淮北王让开了一条道路。接着,数名身着朝服的大臣走出队伍,纷纷加入了欢迎的队列,站在淮北王的身后。“恭迎淮北王!”这些大臣们纷纷屈膝行礼,面色恭敬,眼中尽是赞叹与期待。在他们看来,淮北王的到来意味着大尧的未来必定会彻底改变,眼前这位王爷,便是未来的帝王。“恭迎淮北王!”大臣们齐声高呼,周围的百姓们也纷纷跟随其后,欢呼声、掌声响彻云霄。“支持淮北王!支持他!”百姓们在欢呼声中不断喊道,声音此起彼伏,激动的情绪几乎达到顶点。淮北王微微抬头,深邃的目光扫过眼前的人群,脸上始终挂着从容淡定的笑容。他步伐坚定地走过这条由百姓与大臣共同铺就的道路。“呵,这种感觉,还真不错啊。”淮北王低声自语,语气中带着几分轻松和自信。在他身后,戴斗笠的江湖之人步伐轻盈,低垂着头,遮住了大半张面容,但他那凌厉的气息却无时无刻不在提醒着周围的人,他的身份不容小觑。“王爷,百姓们已经聚集在此,气氛也已调动得差不多了。该是我们行动的时候了。”诸葛南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低沉而有力。“是时候了。”淮北王轻声回应,目光更加坚定。淮北王缓缓走到人群中央,周围的百姓们像潮水般涌动,热烈的欢呼声此起彼伏。就在这片汹涌的气浪中,淮北王站定,目光环视四周,脸上依然挂着淡然的笑容。他并没有立即发言,而是低头微微沉思,仿佛在权衡接下来的每一个字句。他知道,今晚的这一场“表演”,将决定未来局势的走向。百姓们见淮北王停下脚步,顿时安静下来,期待的目光紧紧锁定在他身上,仿佛他的一举一动都关乎着未来的命运。片刻的沉默之后,淮北王缓缓开口,声音低沉而有力:“诸位,百姓们,今日我能得以站在这里,与你们并肩,得以亲自走入洛陵城,是因为你们的期盼,是因为你们心中那份对未来的希望。”他微微一顿,目光闪烁了一下,仿佛在酝酿更加动情的话语。“你们的热情与支持,淮北王深感荣幸。”他扫视着周围的百姓,看到每一张期待的面容,内心的自信愈加坚定。“我淮北王并非救世主,亦非完美之人,但我能向你们保证,我一定会竭尽全力,不辜负你们的期望。”“从今日起,既然由我来主持大局,我便定当竭力捍卫这片土地的安稳,力保一州之地,决不容许任何外敌轻易侵扰!”“若有谁敢动我大尧一分一毫,必让他付出代价!”这些话语一出,立刻引起了现场的一阵热烈反响,百姓们纷纷高呼:“淮北王万岁!淮北王万岁!”淮北王微微一笑,脸上流露出一丝欣慰。他接着继续道:“大尧江山,我皇族血脉所继承,岂容他人随意践踏?”“我们身为皇族,肩负的不仅是家族的责任,更是这片大地的守护者!”“我在此向诸位起誓,若得此机会,我必定为大尧恢复往日荣光,让我们的江山再度辉煌!”他举起右手,掌心向上,仿佛发出了一个神圣的誓言。那气吞万里的声势,使得在场的百姓无不动容。“我淮北王以皇族之名,立此誓言,愿与大尧的百姓们同生死共患难!”“若大尧再失一寸土地,便是我失职!若大尧百姓再受苦难,便是我无能!”他低下头,轻轻地叹了口气,目光透过人群,仿佛看到了遥远的未来,坚定而深邃:“诸位百姓,今天,我站在这里,与你们并肩站立,是因为我知道,我代表着的不仅是我自己,而是你们所有人的期望和未来。”此言一出,现场的气氛达到了高潮。百姓们纷纷举起手臂,声声赞叹不已。“淮北王说得对!支持淮北王!”“淮北王万岁!必能拯救大尧!”“我们要的是安稳的生活,淮北王能给我们带来这样的未来!”淮北王微微抬头,脸上流露出一丝深思。他知道,这不仅仅是一场简单的演讲,更是一场关系到民心归属的政治秀。他需要的是最大限度地赢得民众的支持,将所有的信任都引向自己。“今日,得民心者得天下。”他低声说道。“从今往后,所有的民间疾苦,所有的百姓难处,都将是我心头的牵挂!无论是饥荒,还是战乱,淮北王必将倾尽全力,拯救百姓于水深火热之中!”他的话语如雷霆般响彻广场,百姓们的热烈欢呼声此起彼伏,有的激动得泪光闪烁,有的则紧握拳头,脸上写满了决心和期待。“淮北王,您一定能做到!一定能带我们走出困境!”“是的,王爷,您说得好!我们相信您!”大臣们站在一旁,脸上带着深深的满足与期许。他们的心中,已经毫不犹豫地站定了队伍。如今,所有的势力都开始明晰,淮北王的支持者已然成群结队,而那些曾犹豫不决的大臣们,眼下也开始悄然站在了支持淮北王的队列中。他们心知肚明,未来的朝堂将彻底不同。若此时不站队,迟早会被历史所淘汰。“恭迎淮北王!”一名大臣终于不再隐忍,率先行礼。“恭迎王爷!”其他大臣纷纷跟上,整齐的动作几乎是一瞬之间完成。“淮北王,必能让大尧重新崛起!”有大臣低声附和,目光中闪烁着深深的期待。淮北王微微一笑,目光扫过这些站队的大臣们,眼中带着一丝算计。他知道,百姓们的欢呼和大臣们的表态,意味着自己已经掌控了民心。而接下来的权力游戏,才刚刚开始。他轻声低语:“民心已得,江山在握。”“这场戏的高潮,就让他早点到来吧。”淮北王的微笑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更为冷静、深邃的眼神。他已然准备好,在这场政治的博弈中,扮演主角,收获属于他的最终胜利。汝南王府,温泉池旁。汝南王坐在温泉池中,水面蒸汽缭绕,清香扑鼻。池中的水温恰到好处,恍若无物般包裹着他的身躯。他的眼睛微微眯起,似乎正在享受这一刻的宁静和放松。周围没有一丝杂音,唯有温泉的水声轻轻拍打池壁。一旁,墨染站在一侧,手中托着一个精致的茶杯,眼神隐隐带着一丝专注,时不时将茶水递到汝南王嘴边,动作轻柔而娴熟。她的神色中没有丝毫的紧张,仿佛一切都在她的掌控之中。“王爷,淮北王已经成功进入洛陵城。”墨染低声说道,语气平静,却无法掩饰其中的微妙情感。汝南王听闻这消息,嘴角微微翘起,眼中浮现出一抹若有所思的神情。他呵呵一笑,声音轻盈而不急:“无妨,就让我的这位好哥哥,先春风得意一番吧。”他语气中的嘲讽和镇定自若,似乎并未受到淮北王成功入城的影响。“不过,”汝南王继续道,“这时候,咱们的陛下可不能回来啊。”他的话语中透出一丝隐含的威胁,仿佛暗示着某种无法言明的危机。墨染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复杂,轻轻点了点头:“王爷放心,陛下不会回来的。”她的声音没有一丝波动,仿佛对整个局势的掌控如数家珍。汝南王闭上眼睛,长长地呼出一口气,仿佛沉浸在温泉的宁静中,完全不被眼前的局势所影响。沉默了片刻后,他突然开口,语气变得轻松:“不过,既然我那好哥哥已经成功进入洛陵,那咱们的目的也差不多达到了,不是么?”他笑得轻佻,仿佛一切尽在掌握之中。墨染依旧没有回应,静静地站在一旁,等待汝南王继续说下去。汝南王的笑容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深邃的思索:“七个高手,去杀一个纨绔,应该不会出什么差错吧?为什么,还没有消息传来。”他的语气带着一丝不安,然而更多的是对局势的全盘掌控。“可是,若真出了意外……”汝南王的眉头微微皱了皱,眼中闪过一抹狠色,“那也无妨了,既然我的哥哥已经入城了,那么目的就达到了。”他轻描淡写地道,似乎一切都在预料之中。他停顿了片刻,眼神变得更加锐利:“只要坚持到明天比剑,等到比剑之时,那家伙回不来,就一切都稳了。”他的目光望向远处,仿佛在思索着比剑的最终结果。虽然话语轻松,但那股浓烈的决心和威压,仿佛让整个空间都变得沉静下来。突然,汝南王眼前的空气似乎被打破,一名下人匆匆跑了过来,轻声禀报:“王爷,血剑付长功求见。”汝南王听到这个名字,眉头微微一挑。他从温泉中站起,轻轻甩开了肩膀上的水珠,步伐轻松,缓缓走向屋内。“血剑付长功?”汝南王自言自语道。“天机山高手榜,排名第十的血剑付长功,好啊,好啊。”他的语气中透着一股兴奋的情绪,仿佛期待已久的局势终于到达了关键时刻。几步后,汝南王已经来到了书房,书房的门被缓缓推开,血剑付长功身影出现在门口。“王爷。”血剑付长功低声道,他身穿一袭黑袍,眉宇间透着冷厉之气。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藏着万千杀意,却又透露出一股不言而喻的忠诚。汝南王微微一笑,点了点头,眼中露出一丝欣赏的神色:“付长功,辛苦了。”他轻声道,“我早就知道你不会让我们失望。”血剑付长功依旧保持着冷静,他微微点头,低声道:“王爷,事情已经顺利进行。”“很好。”汝南王的眼中闪过一丝满意,他笑了笑。“既然如此,那就按计划行事。只要明天比剑的结果出来,我的好哥哥,好戏可就结束喽。”他顿了顿。“到时候,所有的一切,将都在我们掌握之中。”“是。”血剑付长功回应,话语简短,却无不透露出一股绝对的决心。汝南王微微一笑,目光投向窗外的夜空,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一切的局面,已经在我手中了。”他低语道,“从明天起,天下之大,便都是我的天下。” 第611章 比剑之约!开始! 洛陵城外,十里长亭旁。清晨的第一缕阳光穿透晨雾,洒落在大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春的气息。树木的枝条上,刚刚吐出了嫩绿的新芽,仿佛在迎接这一天的到来。风中夹杂着棉絮飞舞的声音,轻柔地在空气中旋转,像是春天特有的乐章。十里长亭旁的草地上,原本空旷的地方早已被密密麻麻的百姓所占据。人们或站或坐,聚集成一片庞大的海洋。此刻,洛陵城外的氛围紧张而又兴奋,仿佛整个城池的命运都将随着今天的比剑之约而改变。“听说了吗?这次淮北王请来的高手,能不能接住秦玉京的三招?”“应该没问题吧,毕竟秦玉京的名声虽然响亮,可这位天机山的高手可不是凡人。”“就是!击败秦玉京不可能,但接住三招,我觉得应该没问题!”“我也这么觉得。淮北王可是请来了天机山的顶级高手,天机榜前十,强得很!这次,咱们大尧应该能有一线生机。”空气中弥漫着议论声,百姓们激动地交谈着,眼中带着期待与信心。每个人都在推测,这场比剑到底会给大尧带来怎样的结果。他们都知道,虽然淮北王请来的高手无法击败秦玉京,但能接住三招,应该不成问题。“说实话,淮北王的造势做得太好了,今天在城外的百姓,可是相当乐观。”一个老者从人群中走出来,望着远方的比剑场地,缓缓说道。“是啊,我听说,朝廷那些大臣们也在暗地里等待,虽然表面上不太显露,但今天的局面,已让不少人开始站队了。”旁边的中年男子应声说道。“淮北王有了百姓的支持,再加上天机山的高手,今天的比剑,就算输了,朝堂之争,依旧是站稳了脚跟啊。”老者眼神坚定,“就算秦玉京再强,今天也只能是个过客,不会参与大尧的事。”“谁能料到,此番六王的争斗,最后的赢家会是谁呢?”“是啊,预料了这么多年的六王之争,终于是拉开了序幕啊!”人群中,越来越多的百姓开始围聚在一起,他们开始互相讨论起即将到来的比剑之约。每个人的目光都充满期待,他们知道,今天不仅仅是一次比剑,更是关系到大尧未来命运的关键时刻。太阳已经升得更高,照在大地上,温暖的阳光让人感到一丝安慰。十里长亭周围的树木仿佛也在为这场比剑做着预热,轻轻摇曳着枝叶,带着春天的气息。“各位,今天的比剑,不仅是为了淮北王的荣光,更是为了大尧的未来。”一位年长的商贩站出来,放声高喊,“今日,天机山高手必定能接住秦玉京的三招,给我们大尧赢得喘息的机会!”“对,天机山的高手可是传说中的人物,今天,定能挡住秦玉京!”“淮北王必定能带领我们走向胜利,绝不让我们的家园再受到外敌威胁!”百姓们的声音越来越高,仿佛整个洛陵城都在随着这一场比剑而震动。每个人的眼神中都充满了希望,他们深信,淮北王与他的高手必定能守住这片土地。随着时光的流逝,十里长亭附近的空地已然被百姓们填满。早早赶来的商贩、农民、士兵、甚至是一些贵族子弟,都聚集在此。大多数人都没有急于进场,而是静静等待着比剑的开始。而比剑场地周围的几位大臣们,也早已在场地的一侧安静地等候。不同于百姓的热烈,他们的面容上写满了深思与担忧。“比剑之前,能否顺利接住三招,淮北王似乎已经做足了准备。”一名身着朝服的大臣沉声说道,“但万一出现意外,局面可就不太好掌控了。”另一名大臣眉头紧锁,缓缓点头:“如果天机山的高手无法接住秦玉京的三招,后果不堪设想。淮北王的支持者会如何反应,恐怕我们要提前准备好应对。”但无论如何,他们的目光依然没有离开那个即将展开的比剑场地。他们知道,今天的结果,将深刻影响大尧的未来。阳光依旧照射在广场上,金色的光芒让整个比剑场地更加辉煌。空气中弥漫着春天的气息,树木的新芽随风轻摇,仿佛也在为这场关乎未来的大决斗做着最后的铺垫。百姓们的议论声此起彼伏,围绕着即将到来的比剑之约,他们讨论着每一个细节,期待着即将上演的这一场历史性对决。“今天,终于要见证这一刻了,淮北王和秦玉京,究竟谁能胜出?”“你们看,百姓们的呼声如此之高,我相信,淮北王请来的高手,必定能够接住秦玉京的三招,保住一州之地!”“可是秦玉京毕竟是神川大陆的第一高手,天机山的高手到底能不能接住他的三招,实在让人担心。”“但是,淮北王可是请来了天机山的强者,绝对不简单!”百姓们围绕着比剑场地展开热烈的讨论,而场地四周的士兵们,表情严肃,目光紧紧盯着人群,时刻保持警惕。比剑的开始时间逐渐临近,现场的气氛变得越来越紧张。终于!在广场一侧,阵阵低沉的马蹄声传来,几辆马车缓缓驶入,车上坐着的是朝廷派来的重臣。马车旁,几名身着朝服的朝臣步伐整齐,面容严肃,神色中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来了,来了!”人群中突然传来一声惊呼,众人的目光纷纷转向马车驶来的方向。大尧的代表,首先出场的是大相郭仪,他是朝廷中的最高权力象征,位高权重,掌控着整个大尧的政务。郭仪身着一袭华贵的朝服,眉目间透露出一种深不可测的冷静与威严。他的步伐缓慢而从容,每一步都似乎在彰显着大尧朝堂的稳重与权威。随行的朝臣们紧随其后,他们身着各式朝服,面容严肃,眼神中带着隐隐的期待和警惕。所有人都知道,今天的比剑不仅仅是为了淮北王和秦玉京的较量,更是为了整个大尧的未来,关系到整个朝堂的走向。郭仪缓缓走向比剑场地,站在大臣们的最前方,眉头微微皱起,似乎在对未来的局势进行深刻的思考。他的眼神虽然平静,但每一个细节都显示出他对权力的掌控与对局势的洞察。“大相郭仪入场!”一名侍卫高声宣布,现场顿时响起了掌声。尽管这些掌声有些迟疑,但从百姓的眼神中可以看出,他们对郭仪的敬畏与信任依旧存在。紧随其后的是秦玉京。随着郭仪和朝臣们入场,人群的焦点又转向了另一边。“来了,来了!”“看,那应该就是秦玉京了吧!天下第一高手!”人群中的一声惊呼,犹如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瞬间掀起千层浪。百姓们的目光齐齐转向,期待的神色与紧张的情绪在每一张面庞上展现得淋漓尽致。在他们的视线尽头,一名身影缓缓出现在视线中,马车并未疾驰,步伐沉稳,四周的空气仿佛也随之凝固。那位身影的主人,正是秦玉京——神川大陆第一高手,年已七十九的老宗师。他缓步走来,身着简朴的黑色长袍,头发已尽数斑白,面容沧桑,皮肤上布满岁月的痕迹。他的步伐看似缓慢,但每一步落下的沉稳脚步声,都像是有节奏的钟摆,敲击着每一个观众的心跳。老者的眼神,深邃而冷漠,仿佛经历了世间的沧桑变迁,透过眼睛能够看到千山万水,却早已没有什么能让他动容的东西。那双眼睛仿佛洞察一切,目光所至,似乎能把一切杂乱无章的景象都变得清晰起来。他不急不缓,神情从容,仿佛此刻的所有焦点都在他一个人身上,而这场比剑,似乎也早已在他的掌控之中。“这就是秦玉京?”百姓们低声议论,眼中充满了好奇和震惊。虽然早已听闻秦玉京的名字,但当这个活生生的老者出现在他们眼前时,依然让他们感到一阵难以言表的震撼。“怎么是个老人?”有人低声问道,语气中带着难以置信。“没错,秦玉京可是神川大陆的第一高手,居然是一位七十多岁的老人。”旁边的人也在轻声讨论,语气里充满了怀疑与惊讶。“他的气息……好沉稳,好强大。”尽管百姓们纷纷议论,秦玉京的步伐没有丝毫停顿,仍旧以那种极为从容的步伐,走向比剑场地。他似乎对周围的一切毫不在意,目光直视前方,仿佛这个世界的喧嚣与杂音都无法干扰他的内心。与此同时,站在比剑场地一侧的郭仪和大臣们,脸上却露出了从未有过的神情。他们目光紧紧锁定在秦玉京的身上,脸上逐渐浮现出深深的惊讶与敬畏。“秦玉京的气场,还是太强了些啊!”郭仪微微皱起眉头,眼中闪烁着复杂的神色。他虽然见多识广,但此时此刻,站在秦玉京面前,他也不禁深吸了一口冷气,仿佛被这股强大的气息所震撼。“哎,谁能想到,他已经七十九岁了。”一位年长的大臣低声问道,目光依旧紧盯着秦玉京。“是啊,七十九岁,看起来却如此的康健……”另一位大臣也在低声嘀咕:“比剑之约,竟然让这所谓天下第一亲自登场,为了所谓大同,秦玉京真是耗尽了心血啊。”说到秦玉京,想到比剑之约,这些大臣的内心依然隐隐生出一丝惧怕。秦玉京的强大,他们并不是没有听说过。在神川大陆的江湖传说中,秦玉京几乎是无敌的存在。即便是年逾古稀,依旧无人敢小觑他的实力。而现在,秦玉京就站在他们面前,毫不做作地走向比剑场地,每一步都带着压迫感,仿佛有一股无形的力量,将所有人的目光都牢牢锁定在他的身上。“真的是……一位无敌的老宗师。”“看来,这一战,果然难以预测。”朝堂上的大臣们纷纷低声交谈,眼中充满了不同的情绪。有惊叹,有忌惮,更多的是那种无力改变局势的感慨。随着秦玉京的步伐越来越近,百姓们的议论声也渐渐变得低沉。大家的眼睛都集中在他的身上,仿佛在期待着什么。每个人都知道,今天的比剑之约,关系到未来的格局,甚至是整个大尧的存亡。秦玉京终于走到了比剑场地的中心,他站定,脸上没有任何表情。眼神如同冰冷的寒潭,透过那深邃的眼睛,仿佛能看透一切。他缓缓地拔出腰间的长剑,剑身发出轻微的金属碰撞声,仿佛是准备迎接这场即将开始的战斗。“这……这就是秦玉京?他真的有七十九岁?”百姓们再次低声议论,眼中带着敬畏,也有些许疑虑。他们已经能够感受到,站在他们面前的,不仅仅是一个年迈的老人,而是一个无畏的存在,一个拥有着无穷实力的传奇人物。“真的是他!天机山的高手,居然是这个模样。”“看起来并没有什么特别,年纪大了,但那股气质……真的不同凡响。”站在一旁的许居正等人也抬起头,目光深邃地注视着秦玉京,脸上浮现出一丝思索的神色。他没有表现出任何的忌惮或畏惧,而是微微笑了笑,似乎在等待这场较量的到来。“虽然年纪大了,气息却依旧强大。”许居正低声道,“也不知道,今天的比剑,能不能有胜算啊。”此时,比剑的氛围变得愈加紧张,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秦玉京身上。他的每一个动作都显得从容,仿佛这一切对他来说早已不再是挑战,而是一场轻松的表演。随着秦玉京的出场,让整个比剑场地彻底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仿佛都被他牢牢吸引。当人们的视线,都停留在秦玉京身上之时。突然一阵马蹄声打破了原本的嘈杂,随着马车的轰鸣声逐渐接近,百姓们的目光瞬间转向,焦急而期待地盯着那一条逐渐显现的道路。“来了,来了!”“淮北王来了!”人群中的议论声迅速升高,大家纷纷屏住呼吸,眼神中闪烁着激动与期待。随着车队缓缓驶近,比剑场地的气氛也随之更加紧张。马车中的淮北王终于现身,他身穿深色长袍,气宇轩昂,气场强大。他的脸上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笑容,双眼锐利地扫视着四周,仿佛他早已预料到今天的一切,早已做好了应对各种变数的准备。他轻轻地从马车上走下,步伐稳重而从容,每一步都仿佛踏实地印在大地上。身后,天机山的高手紧随其后,那名神秘的江湖人物,头戴斗笠,身形高大,气息强烈,仿佛随时准备应对任何突如其来的挑战。“淮北王来了!”人群中突然爆发出一阵震天的欢呼声,声音如潮水般汹涌澎湃,回荡在十里长亭四周。“淮北王万岁!淮北王万岁!”“支持淮北王!支持他保卫大尧!”“淮北王,稳国安民!”看着百姓们的欢呼声,淮北王的嘴角微微上扬,他的目光扫过人群,眼中带着自信与镇定。尽管外界的欢呼已经震耳欲聋,但他依然从容不迫,似乎一切都在他掌控之中。随着淮北王的到来,百姓们的热情达到了顶点,许多人挥舞着手臂,纷纷向他喊道:“淮北王,您必定能成功!您是我们的希望!”“不仅仅是希望,我们相信,淮北王一定能守护大尧一州之地!”“淮北王万岁!请保佑我们大尧安稳无忧!”这些声音仿佛一股巨大的力量,层层叠叠地传向比剑场地的四面八方。百姓们的情绪激动到极点,整个场地弥漫着一种强烈的期望和热情,仿佛淮北王的到来,已经点燃了他们心中所有的希望与信念。淮北王微微扬起头,轻轻地拍了拍旁边天机山高手的肩膀,示意他继续跟随自己的步伐。他低声对随行的将士们说了些什么,随即缓缓向比剑场地走去。秦玉京的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淮北王和他身后的天机山高手。他站在场地中央,犹如一块屹立不动的巨石,冷静地打量着这一切。尽管百姓们的欢呼声激烈,仿佛天崩地裂,但秦玉京依旧保持着从容与镇定。那双深邃的眼睛仿佛能够看透一切,毫不为百姓们的热情所动。他轻轻地抬了抬眉,似乎一眼便看穿了淮北王背后的真正意图。秦玉京缓缓收回视线,依旧没有做出任何表情上的反应。他那如死水般的眼神,依旧无波无澜,仿佛一切对他来说,都不过是早已预料好的局面。淮北王走近,站到了比剑场地的一侧,朝着台上的秦玉京投去了一个淡然的目光。此时,他的周围已经聚集起了大量的百姓与官员,许多人眼中闪烁着期待与钦佩的神色,显然,他们已经完全站在了淮北王这一方。郭仪冷冷地打量着淮北王的到来。站在一旁的郭仪眉头紧锁,冷眼观察着这一切。他的目光虽然沉静,但其中透出的冷意却让周围的气氛有些沉重。看着淮北王那从容的步伐,郭仪的眼中浮现出一丝复杂的情绪。“淮北王,但愿,你接下来还能笑得出来啊。”郭仪心中默默想着,目光犀利地扫视着他和那位天机山高手,眉头微微皱了皱。他心底深知,淮北王如今的气势和百姓的支持,显然已经让许多事物变得更加复杂。但郭仪并未轻易表现出任何情绪,他依旧保持着沉稳的神态,冷静地站在原地。而在淮北王身后,几名投机的大臣已然开始悄悄行动。这些大臣们眼见淮北王稳稳占据了上风,便不禁开始走向他,纷纷开始阿谀奉承,显得格外恭敬。“王爷,今日的比剑,实在是太重要了,您为国为民,定能大展宏图。”一位年长的大臣笑呵呵地走上前去,弯腰行礼,语气中充满了恭维之意。“若非您挺身而出,今日的局势恐怕已难以应对,百姓们的支持,皆是因您而起。”“是啊,淮北王,您的一言一行,已经决定了大尧的未来!”另一位年轻的大臣也跟着附和,“今日,百姓们已然站在您的背后,您定能为大尧带来安稳。”“哈哈,淮北王,您真是大公无私,为国家、为百姓,定能守得一州之地,百姓们的支持,不正是最好的证明吗?”这些大臣们争相向淮北王献上各种阿谀之辞,试图拉拢他的支持。淮北王微微一笑,目光淡然,似乎并不急于回应。他只是轻轻地点了点头,表示礼貌,并未给出更多的反应。然而,他的心中早已明白,这些人不过是在见风使舵,试图投靠他,以确保自己的政治地位不被动摇。比剑场地的气氛愈发紧张,百姓们的欢呼声和大臣们的阿谀之辞交织在一起,仿佛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此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淮北王和秦玉京身上,围绕这两位主角的较量,所有人都不禁屏住了呼吸。每个人都知道,今天的比剑不仅仅是一次武力的较量,更是国家未来命运的决战。随着比剑的时刻临近,场地内外的气氛愈发紧张,所有人都在期待,今日的比剑之约,能够如常所愿!十里长亭,有风吹来。阳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大地上,温暖的光线映照在草地上,柔和地扩散开来。空气中弥漫着清新的泥土气息,偶尔有几片飘荡的棉絮轻轻落下,随风飘远。比剑场地的四周,广场上人山人海,百姓们紧张而激动的目光汇聚在场中央。远处,阵阵马蹄声与人群的低语交织成一曲壮丽的交响乐。空气中似乎带着一股压迫感,所有人都在静待着即将展开的较量。这一片大地,这片土地,仿佛在这一刻静止了。比剑之约,即将开始! 第612章 变故 十里长亭之上,风起微澜。随着一声低沉的铜锣敲响,所有人的视线,猛地朝着比剑场地的方向望去。只见淮北王缓步上前,面带淡笑,衣袍在风中猎猎作响,他的目光如炬,环视四周,最后落在了自己身后那名始终戴着斗笠的剑客身上。“去吧。”淮北王轻声一语,话音未落,那剑客已迈步而出。斗笠下的身影,瘦长挺拔,素衣无纹,衣袍干净却不华贵。他步伐虽稳,却透着几分僵硬,与先前在城门之外、随淮北王现身时那份不动如山的气势,竟判若两人。围观的百姓最初尚未察觉,只觉得此人沉稳内敛。但当那剑客缓步踏入场中,站在秦玉京身前之时,众人便感到一丝不对劲了。“这……是刚刚那个高手?”“怎么感觉,气势不对啊?刚才不是很有派头吗?”“是不是……紧张了?”低声议论声如水面碎波般一圈圈扩散,四周人群的喧哗顿时压低了许多,眼中流露出狐疑与不解。而此刻,秦玉京也缓缓抬头看着眼前之人,老者身形佝偻,气息却稳如泰山,眼神沉静如水,仿佛能看穿一切虚妄。他微微拱手,沉声开口:“秦某,秦玉京,见过阁下。”声音平稳,礼数周到,是江湖中规矩而朴实的见礼方式。那剑客一怔,似未料秦玉京竟如此谦和,顿了半息,才有些慌乱地拱了拱手:“在、在下……呃,见过前辈。”这一声“前辈”一出口,人群顿时哗然!“等等,他叫秦玉京前辈?”“不是说是天机山来的高手?怎么连架子都不摆了?”“刚才进场时,不还挺神秘挺有气势的么?”“这、这该不会是个临时凑数的吧?”议论声逐渐由低到高,许多原本满面期待的百姓,此刻面面相觑,隐隐有些不安与失望之意。再看那剑客,虽已站定,但双手略有颤动,眼神不定,面对秦玉京这等宗师级别的气场,他竟微微后仰半步。尽管极力控制自己的姿态,却仍旧泄露出一种掩盖不住的紧张与心虚。而秦玉京,眉头微挑,目光在那剑客身上轻轻一扫,似乎已经看出了几分端倪。可他并未言语,只是又向后退了半步,为对方留出比剑的空间。场外,郭仪一行人也注意到了场中异样。他眯起双眼,面色不变,但眼中已浮现一抹冷意。他侧头低语:“这就是……淮北王请来的天机山高手?”身边一位朝臣皱眉道:“看着……不像啊。哪里有半分高手气质?”郭仪未语,只是冷笑一声,嘴角微挑,似乎已预料到接下来的戏码将如何上演。再看那些早已转风向、急着拍马的官员们,此刻脸色也有些挂不住了。方才在淮北王身侧恭维的人群中,已有几位偷偷向后缩了缩脖子,眼中满是迟疑。淮北王面色却不动,只微微扬起下巴,似在鼓励那剑客前行。可只有他自己清楚,那人脚步已微乱,心中早生动摇。群众中一位年迈的老者看着比剑场中的剑客,喃喃自语:“剑,未出鞘,心,已乱了。”风,更冷了几分。天边有云逐渐汇聚,一缕光从云缝中透下,斜照在场中央,仿佛将那位所谓的“天机山高手”孤零零地笼罩其下。他站在那里,像是被定住了一般,浑身绷得死紧,双肩微抖,汗珠从额前滚落,滴在脚边的尘土上,化作一点点浑黄的痕迹。“这气势,恐怕……三招都撑不了。”“哎,若真是如此……岂不叫我等白激动一场?”“淮北王这是……打了个空拳啊?”质疑声、自语声、叹息声,像风一样在长亭间交织,逐渐淹没了最初的激昂。所有人的目光,此刻都集中在那一身素衣、头戴斗笠的男子身上。曾被淮北王冠以“天机山高手”的他,在这一刻,却显得如此狼狈。此情此景,犹如一柄尚未出鞘的剑,外鞘虽精,却早已锈蚀其中。十里长亭之上,风起云涌。朝阳初升,天色明朗,照得剑台之上光辉一片。观者如山,众目睽睽。就在这一刻,秦玉京站于剑台正中,身影挺拔如松,衣袍随风微动,宛若古松临崖,沉稳无波。他已年七十九,可那双眼却如鹰如炬,神色澄澈透彻,仿佛世间再无任何事能逃过他目光的洗礼。他望着对面站着的那名来自天机山的“剑客”,那本应是此局之关键,是淮北王倾尽筹谋,翻盘的关键人物。这人一袭青衣,头戴斗笠,之前出场时还气势颇盛,气息内敛深藏,给人一种“藏剑锋于匣”的错觉。可现在,真正面对秦玉京的时候,那股“高手风范”却仿佛随风而散。秦玉京不再打量对方,只是略微抬手,微微颔首,淡然道了一句:“出手吧。”寥寥三字,清晰、平淡,却似在刹那之间唤醒了整座剑台上的剑气,连空气都仿佛为之一紧。可那剑客,却身形一颤!只这一句话,他整个人就如遭雷击,脸上神色瞬间变得僵硬,一抹不易察觉的惊惧从瞳孔深处迅速扩散至全身。他的手下意识地握住剑柄,却又很快放松,喉结剧烈滚动了一下,似是想说什么,但张了张嘴,却一个字都吐不出来。台下观战的百姓,霎时静得出奇。所有人都怔住了。他们本以为这将是一场龙争虎斗,就算不敌,至少也应是龙吟剑鸣、气势如虹。可眼前这画面却让人怀疑,是不是谁在他们不知情的情况下,把这个所谓“天机山高手”调包了?“这……这是怎么了?”“不是说这是淮北王请来的天机山剑客么?怎么……怎么还没动手就哆嗦成这样了?”“不是我眼花吧,他那手,好像都在发抖……”议论声如浪掀起,席卷而来。淮北王站在人群前方,第一时间察觉到了异样,他本来脸上还有着笑意,如今却倏然一僵,眸光森然。他一步踏出,厉声道:“你这是在干什么!”声音透过剑台,宛若雷霆。可那“剑客”依旧没有动,反而后退半步,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我、我……”他嘴唇发干,说出的声音断断续续,语调飘忽不定,“我……不是……不是不想动手……”秦玉京皱了皱眉,微微偏头,眼中闪过一抹探究之色,随之开口道:“你是有伤在身么?”“没……没有……”那剑客连忙摇头,声音更虚了。这一刻,秦玉京的眸子陡然一沉,如冷电掠过。哪怕他并未释放任何剑意,仅凭这一个眼神,那“剑客”便如被当空一掌拍下,差点双膝一软跪地!他想抬头却不敢,只能强撑着咬牙,背后冷汗涔涔,脸上已无半点血色。“说话都结巴了……”一位老者喃喃,面色愕然。“天机山……也不过如此?”“他怕了,是真的怕了啊!”人群彻底沸腾了!台下诸位百姓、朝臣们一个个目瞪口呆,眼中写满了不可思议。谁能想到,这本应成为淮北王“登顶之战”的关键一子,在真正对上秦玉京时,居然直接吓破了胆!大相郭仪站在队列前方,冷眼旁观,嘴角隐隐勾起一丝讽刺的弧度,似笑非笑地望向淮北王。“这……这是什么?”淮北王的眼中已然带上怒意。他一步踏前,高声道:“你到底怎么回事?你怕什么!?”他语气焦急,带着一种无法接受的震怒。可对方竟低下头去,不敢看他,只低声重复:“不、不怕……可我、我……”他越辩越乱,连自己都不知在说什么了。堂堂天机山剑客,如今却像是个小徒初登擂台的毛头少年,连眼神都不敢与秦玉京对视一瞬。此刻的他,已经不是慌乱两个字能形容的了。百姓们逐渐从惊愕中清醒过来,继而是一波波倒吸冷气的声音。“完了,这不是高手啊……”“该不会是个假的吧?”“还比什么啊?他连看都不敢看秦玉京一眼,这要真打起来……”一些原本拍手叫好的官员,脸色也渐渐变得尴尬起来,悄悄地后退半步,生怕自己站得太前。而在这混乱与失望之中,秦玉京却并未趁势冷笑。他只是安静地看着那人,缓缓道:“你连出手的勇气都没有,那这场比剑,还有何意义?”那剑客张嘴,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他现在唯一的念头,就是找个地缝钻进去,再也不要面对眼前这万目如炬的长亭高台了。而这时,朝阳已高悬于空,暖光洒满剑台,却照不暖那剑客冰冷如灰的脸色。淮北王咬牙切齿,手中拳头紧握,一字一句几乎是从喉咙中挤出:“废物。”这一刻,场上的气氛,比剑还未开场,已然彻底倾斜!十里长亭,风起无声,却似万箭穿心。那名天机山剑客,此刻仍僵立在台上,脸色煞白,额间冷汗如雨,双膝微颤,身形不稳。秦玉京只静静地站在那里,一言未发,却如一座无可撼动的山,横亘在他面前,令他心胆俱裂。这一刻,他的喉咙似被一只无形大手死死扼住,不敢说话、不敢动作、不敢呼吸。“哎呀我去!他这是怎么了?这还没打呢!”“这还打个屁啊,这分明就是个孬种嘛!”“天机山的高手?呵!我们大尧的脸都被他丢尽了!”“这人简直有辱国威,赶紧滚下去吧!”“呸!这也配站上剑台?!”起初只是几声喃喃,可随着时间推移、局势愈发尴尬,那些本来抱着期待看热闹的百姓们也忍不住怒气上涌,纷纷发声怒骂。言辞愈发激烈,声音愈发汹涌!“丢人现眼!”“别说接三招了,他这连站都站不稳,别给我大尧丢脸了,快下去!”“你不是号称天机山高手么?这点胆子也配做剑客?!”风起声声怒,恍如千军怒啸。原本肃穆庄严的比剑之地,如今竟成了一场朝堂嘲讽大会。百姓们怒不可遏,连那些带着孩童前来的妇人也忍不住皱眉摇头,低声叹息。淮北王的脸色,已然从疑惑,变成愕然,再到彻底的铁青。他死死地盯着台上的那人,心头几乎要炸开了。这不是个普通江湖人物,这是他亲自请来的高手,是天机山高手榜有名的选手,是他暗中试招三次、亲手挑选下来的比剑者!他怎可能出错?怎么会在今日这等大庭广众之下、朝堂百官之前、无数百姓眼前……突然就变得如此畏畏缩缩?!“这厮……怎么变成了这副样子?”他喃喃自语,拳头越握越紧,整个人几乎要扑上剑台,将那人一把拽下来。不光是他,连不少中立的大臣也忍不住暗自摇头。“这位淮北王,气势造得挺足,可人选……终究太差了些。”“比武未始先胆寒,还号称高手?”“这种货色,若真胜了秦玉京,才真叫天下耻笑。”郭仪负手而立,冷眼旁观,虽未说话,眼角却透出三分冷意,七分轻蔑。几位皇亲国戚,也面色微变,皆暗自皱眉。而秦玉京呢?他没有出声,也没有上前,更没有催促。他就那样站着,风吹起他的灰衣,掀起衣袂翻飞,他面上神情淡漠如昔,只是目光落在那名剑客身上,深不见底。那目光中没有轻蔑、没有怒火,只有一种……让人发寒的静默。而这份静默,仿佛压垮了最后的稻草。“扑通——”一声闷响!台上,那原本尚在勉力支撑的剑客,突然膝一软,竟在所有人目光注视之下,直接朝着秦玉京跪了下去!“啊——!”“跪下了?他……他居然跪了?!”“完了完了,这真的是我们大尧请来的高手?我宁愿没来这场比剑……”“天机山的脸也丢尽了吧?这弟子还不如我们村头教武的小老头呢。”“这淮北王……怕是要疯了。”整个剑台四周,炸开了锅!一片哗然,喧腾若沸。有人惊呼,有人破口大骂,有人捶胸顿足,更有不少人直接掉头便走,脸上写满了怒其不争、痛心疾首!百姓的反应如此激烈,因他们清楚,这一战非比寻常。这不是两个武人切磋,而是关系到一州之地的生死之局。而眼前这个所谓的“剑客”,他居然连战都未战、剑都未拔、气都未发……便直接屈膝跪地!他跪下的不止是膝盖,更是整个大尧的威严!淮北王的脸色再无一丝血色,青白交织,牙关紧咬,几乎要把后槽牙咬碎。他死死盯着那跪地之人,眼中血丝翻滚,指尖已因用力过猛而微微发颤。他的声音像是从喉咙深处挤出来的:“你……你到底在干什么……”那剑客却依旧低头跪地,脸如死灰,几乎快要哭出来。他声音颤抖、近乎哽咽,声音微不可闻:“我……我……我不敢啊……”这一句“我不敢”,如一把锋刃,直接插进了淮北王的心头!“废物!”淮北王低吼一声,袖袍震荡,气息翻涌,若非顾忌场合,他几乎想亲手将那人踹下剑台!而此刻的秦玉京,却终于动了。他缓缓上前一步,声音依旧不紧不慢,带着七分平静,三分讽意:“你不是天机山在帮的高手么?你跪我做甚?”“如此行事,成何体统?”剑客抬头望他一眼,瞬间眼神慌乱避开,低声重复:“我不敢……我不敢与你动手……”百姓再无忍耐,一阵怒斥蜂拥而上。“滚下去吧!丢尽脸的狗东西!”“别让他再站在那了,恶心!”“秦老宗师还没出剑呢,你就跪了,天机山教的你这套?”“姓淮的,你该不会花钱买来个骗子吧!”人群激愤如潮,百官面色各异,朝堂风向,已然开始转变。而那一道朝阳之下的跪影,就这么永远地,钉在了大尧百姓的耻辱记忆里。长亭之上,烈日高悬。那名天机山剑客依旧跪在地上,低着头,一身衣衫在风中微微颤抖,仿佛整个人随时会被那重压般的目光碾得粉碎。“你这是在干什么!!”一道暴喝声陡然炸响!声音未落,淮北王已如狂风般冲上剑台,抬脚一踢,狠狠将那剑客踹翻在地。“砰!”那人摔得仰面朝天,狼狈至极。淮北王站在他前方,目如厉电,怒火中烧,大袖鼓荡,声音压着怒意嘶吼:“你疯了不成?!堂堂天机山高手,就这点胆识?!”“我让你来是来丢人现眼的?!你到底在干什么?!”“快给本王站起来,把剑拿好,与秦宗师比剑!!”那被踹倒在地的剑客,此刻却不再如方才那般惊惶跪伏。他反而一动不动地躺着,双手撑地,缓缓起身,脸色扭曲、目光猩红,喉咙间发出压抑到极致的冷笑。“哈……哈哈哈……”笑声干涩而发颤,听在耳中却如锯齿拉破麻布,刺耳又诡异。“站起来?”他抬头盯着淮北王,嘴角抽搐着,“你让我站起来继续演这出戏?”“淮北王,既然你不仁,那就别怪我不义了!”话音一落,台下一片死寂。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落在那剑客脸上,就连秦玉京的眉头,也在此刻微微一挑。而淮北王,则猛然愣住。只听那人放声吼道:“不是你让我假装是高手,前来帮你作势的吗?!”“不是你说,只需撑过三招,我就能名扬天下,我这个假高手的名头也能水涨船高?!你还说……只要我演得好,将来就能封王拜将!”他越说越激动,脸上的血色仿佛重新回来了,激愤中夹杂着屈辱,咆哮如雷:“现在我怕了!我就是怕了!不敢比剑了!我真的不敢了!!这戏,我不想演了!!”“你们想看我死,是不是?你们想看我被那个老妖怪三招毙命是不是?!”“我不演了!!”“我就是怕了!我命一条,不想赔了!!”这一刻,仿佛整个天地都凝固了。长亭四野,万籁俱寂,连那空中飘舞的杨絮也仿佛瞬间凝止。紧接着——“轰——!!”炸了!台下数千百姓,瞬间哗然!“什么?!”“假装的?!”“天机山高手是假的?!”“那……那这比剑,不就是一场骗局?!”“我们大尧的威望就靠这种戏法来撑着?!”“骗我们?!还骗得我们欢天喜地来给他助威?”“这狗东西……连命都不想要了,居然在这时候说出这话……淮北王居然干出这等事?!”百姓群情激愤,怒意四溢,怒火如雷,声音如潮!众官亦是愕然不语,许多面上都露出了深深的错愕与惊骇,更多的是,一种动摇!就连郭仪的面容,也似动了一动。他望着剑台上那名嘶吼的剑客,又看了一眼脸色惨白、站在台上的淮北王,眼中微芒一闪,似乎已经预见了什么。“我……我从没说过这话……”淮北王终于回过神来,脸色涨红,声音颤抖地怒吼道:“我从来没有做过这事!!你胡说八道!!你胡说八道!!”可那剑客却冷笑连连,忽然冲着众人高喊:“你们信吗?!他亲自去我师门拜访,说是为国之战,请我出山!”“他陪我试剑三日,言语之中,根本没有半分要我真的出全力,只是让我撑住三招就行!”“这不是演戏是什么?!”“他说秦玉京老了,赢不了也无妨,只要我不败太快,民心就会往他那边偏!”“而现在……呵,他居然一脚踹我,骂我丢人?!”“好一个卸磨杀驴的狗东西!!”“淮北王——你心中还有良知吗?!”他的吼声如泣如诉,又似雷鸣霹雳,震得天地嗡然!而淮北王站在原地,身形竟有些晃了晃,眼中满是震惊与茫然。“我没有……我真的没有……”他喃喃低语,几欲自辩,却声音孱弱无力。他脑海中不断回旋着一句话:“我从未安排过这件事……这人……的确是我亲自挑选的……他的武功……也确实是天机山前十……可他怎么会说出这些话?”“这是被收买了?被策反了?”“还是……真的疯了?”他的心在急剧下坠,如坠冰窟,四肢冰凉,头皮发麻。他的眼神飞快扫过四周,看到的是百姓怒目、官员质疑、宗师冷然,还有……郭仪的目光,深沉如海。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哪怕他此刻真的没有安排这“演戏”,可一旦人言可畏,哪怕清者自清,也再难自证。而那名剑客,则在这千夫所指、万众瞩目之下,仿佛终于解脱一般,仰头长笑,整个人跌坐在地,失魂落魄,却也似宣泄一切。台下早已一片骂声:“丢人现眼的王爷!”“我们被耍了?我们当猴耍了?”“这还有王法?!”“谁还能信你?!”秦玉京一直未语,这时却终于动了动嘴角。他似笑非笑地望着那已然木然的淮北王,淡淡一声:“原来如此,真是一出好戏码啊,竟然连老夫都被利用了!” 第613章 反!杀! 长亭之上,烈日已渐升空,天地间却仿佛突然冷了几分。淮北王站在原地,额间冷汗涔涔,一张俊朗庄严的面孔,如今再难维持镇定。那双眼睛四下张望,却看见的,是如山倒海一般的质疑,是千百道冷冽目光的交错。他张了张嘴,想开口解释。“我……我没有做过这事。”他的声音不大,微微有些颤抖,但他仍咬牙继续:“诸位百姓,我可以对天发誓,那剑客的选拔,是我亲自斟酌、亲自验证过武学的。”“他确确实实有天机山前十的实力,我怎会如此大事上作伪?我若有此念,天诛地灭!”“他说的话,不是真的……这是诬陷!有人在污蔑我淮北王——”然而——“呸!!”一声突兀的唾骂,如利箭般刺入耳膜。“你还敢说不是你安排的?!那人刚才自己都招了,还跪在地上哭着喊出来的!”“你就是怕输,不惜骗人!我们看你是王爷,以为你忠心为国,结果你演的是这一出?”“当我们是傻子吗?!秦宗师堂堂七十九岁老者都亲自赴约了,你却让个假高手来糊弄我们?”“侮辱的,不止是秦宗师,还有我们全大尧的脸面啊!!”“你这是拿我们大尧一州之地胡闹!”众人怒不可遏,叫骂声接连响起,犹如滚滚惊雷,几乎将长亭掀翻!“滚下去!!”“不要脸的东西!!”“我们以为你是忠臣!原来也是佞臣!沽名钓誉,仗势欺人!”“再说我们都不信了!你就是个骗子!!”骂声潮水般蔓延,仿佛从四面八方压来,密不透风,恶意滔天。而那群百姓,本还在今晨为淮北王振臂高呼,为他助威喝彩,如今却一个个怒发冲冠,眼中不再有半分敬意,有的只是痛骂、怨愤与失望。人心是最易燃的柴。此刻,他们仿佛刚刚从美梦中惊醒,而醒来后的那份羞辱与愤怒,远比受骗本身更刺骨。人群中,甚至有人愤而脱下了挂在肩上的披风,上面绣着“为国为民,北王无双”的字样,此时却被狠狠摔在地上,脚踩而过。“还我们公道!”“不要再骗人了!!”“你配不上百姓的信任!!”一声声怒喝,如鼓如雷。而在这漫天非议中,淮北王却是浑身冰凉,如坠冰窟。他一向精于谋局、善于人心,可此时此刻,他竟发现,所有的辩解、所有的谋划,竟敌不过那人一句“我不想演了”。他心中明白得很,这种场面,一旦失控,就再难收回。他试图再次开口,哪怕只是一句申明。“我真的没有安排这事,我……”“闭嘴!!”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吼,接着是一片咒骂与嘘声。淮北王话音未落,便再无机会说下去。他只觉一股巨大的羞辱扑面而来,比这烈日还炽热的,是民意焚烧的怒火。“我们不是瞎子,也不是傻子!”一位白须老者拄着拐杖怒喝。“你若真的无辜,怎么会不知那人心术?你若真的清白,他怎敢当众污蔑?!”“你是朝廷重臣,却做出这等丑事,你还想百姓信你?!休想!!”“你今日这等行径,辱的是大尧国体,是我们列祖列宗的名号!!”“你还敢站在这?!滚下去!!”淮北王终于沉默了。他目光游移,看着那片汹涌的人海,看着那无数愤怒而失望的脸庞,一时间竟觉天旋地转、脚下虚浮。他仿佛从巅峰跌入谷底。明明是为了振臂一呼、再获民心,可结果却是满场羞辱、百姓背弃。他曾为这场比剑筹谋数月,布下无数人力物力,暗中挑选武者,自以为胸有成竹。可他从未想过,那最致命的漏洞,不在棋局,而在人心。他原以为人心可操纵,可驾驭,可收买,可欺瞒。可他忘了,一旦操控的线断了,那就再也收不回去。身后站着的几位亲随亦神色难堪,不知是该怒还是该惧。而那原先还在巴结他的投机官员,此刻早已悄然后退数步,唯恐与他同列,沾上这场灾祸。“淮北王爷……”有人低声劝道,“您……您还是退一步吧。”退?淮北王低头,望着那脚下的长亭石板,望着那飘落的杨絮。退……他还能退到哪去?民心尽失,名声尽毁,这一步退了,他还能站得起来吗?远处,秦玉京负手而立,面无表情,似早已看穿这一切。而郭仪那边,也依旧未语,只冷眼旁观,唇角微勾,似有一丝不易察觉的讥讽。淮北王咬紧牙关,忽然回首看了看那仍跪在地上的剑客,目光冰冷至极。可那人却仿佛彻底解脱了一般,一屁股坐在地上,神情呆滞中带着几分癫狂的畅快。“呵……终于不用死了……”这句轻喃,却更像是一记重锤,狠狠敲在淮北王心上。而此时此刻,淮北王站在高台,衣袍虽仍猎猎作响,神情却再无方才的威严。他孤身站立在众怒之中,如一株腐朽之树,被风雨包围,迟早倾倒。民意如潮,万马奔腾,终将他吞没。——此刻,曾经叱咤朝野、令万民侧目的淮北王,终于——颜面扫地,败走如狗。人群仍在怒吼,乱象如潮。可就在此刻,那原本面色苍白、几乎无言以对的淮北王,突然低低地笑了一声。他这一笑,初听轻微,继而愈发张扬,那笑声竟透着一股说不清的寒意,仿佛来自深渊。“呵呵……哈哈哈……”人群一时噤声。百姓们皆愣住了,齐齐望向那台阶之上正扬声大笑的男人——那是他们曾信任、曾敬仰的王爷,曾为大尧立下赫赫战功的封疆大臣,可这一刻,他的笑容却让人心生寒意。“玩弄人心?”淮北王抬手抚了抚衣襟,整了整披风,声音低沉却清晰。“终究被人心所反噬啊……呵呵,果然如此,终究……逃不过。”他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更多的却是一种极度的疲倦与荒凉,仿佛在这短短一瞬之间,从高台跌落谷底的不是威望,而是他内心最后一丝对“众生”的怜悯。忽而,他的眸子冷了。那是一种极为危险的眼神,如冰刃般从眼底直刺人心,令人胆寒。他脚步一转,缓缓地走下高台。众人皆不明所以,只是本能地让出一条路,空气中弥漫着诡异的寂静。直到他站定。他站在了一位正在怒骂的老者面前。那是方才怒斥他“沽名钓誉”的那位须发皆白的耄耋老人,苍老的身躯微驼,却眼神坚决,不曾躲避。“你说我,不配百姓信任?”淮北王轻声问道,嘴角仍挂着笑意,似是在与人和谈。老人挺直腰背,毫不退让:“你本就不配!”“好。”淮北王点了点头,声音忽地低沉下去:“那本王,便与你讲讲配与不配。”下一息,光芒一闪。——白刃入红!那柄淮北王随身佩戴的玉柄长匕,悍然拔出,几乎在众人反应过来之前,已然刺入老者腹中。“啊——!!!”惊呼声几乎震天。人群顷刻大乱,众人呆滞地望着那一幕。那位老者睁大了眼睛,脸上的震惊与难以置信逐渐凝固,嘴唇微张,却再也发不出一个音节。“你!”他指着淮北王,手指颤抖,却只能慢慢垂下。血,顺着他身上破开的衣襟汩汩而出,染红了淮北王的靴子与台阶,也浸透了长亭下的青草泥土。可淮北王的神情,却平静得可怕。他缓缓抽出匕首,在长袍上随意擦了擦,那雪亮的刃上仍滴着血珠。转身,面对众人,他冷冷地吐出一句:“此事……就是子虚乌有!”“谁再敢胡乱嚼舌头根子,别怪本王无情!!”这一声怒喝,如雷霆炸响!所有人都愣住了。在这之前,他们或许还只是愤怒、失望、怨愤,可这一刻,他们第一次——感到了恐惧。是的,真正的恐惧!他们猛然意识到,这位曾以“仁德”自称的淮北王,并非温厚如传闻,而是一头真正的——狼。一头,失控的狼。“来人!”淮北王高声道,声音犹如寒铁撞钟,震慑全场。“将此地维持秩序者,全都给我列队!”“司马南!”他猛然转身,声音更冷,“你来!”那一直站在他不远处、面色难堪却不敢妄动的司马南一怔,急忙上前躬身:“末将在。”“你去,带兵封锁此地。”淮北王低声道,字字如冰,“不许任何人离开,谁敢喊叫,格杀勿论!”“是!”司马南一咬牙,虽不愿,但也不敢违逆,只能领命而去。而此时此刻,长亭上下,数百名百姓俱是战战兢兢,不敢再言语一字。一个刚刚高声辱骂过淮北王的中年男子,此刻早已脸色惨白,躲在人群中不敢动弹,冷汗顺着鬓角滑落。他明白,他若再开口,或许就是第二个倒下的人。“你们以为,众口铄金,本王便不敢杀人?”“你们以为,拿着几句空话,就能将我逼到绝境?”淮北王环顾全场,声音一如既往平静,但越平静,越让人胆寒。“错了。”“你们能给本王的荣耀,本王也能一掌碾碎你们的性命。”说罢,他转头望向那秦玉京,目光中带了丝复杂。这老家伙,可是个麻烦啊。一片肃寂之中,秦玉京望着那被兵马包围的山丘,轻轻拂了拂衣袖,平静地问道:“这么看,今日的剑,是比不了了啊?”他的语气中无喜无怒,像是对一场本就注定的结局轻声做了一个结语。淮北王听后,神色微滞,随即又是温文一笑,道:“秦老所言极是,今日之局,诸多意外,实在未能如愿。”他顿了顿,目光落在那还瘫在地上的“剑客”身上,面上浮现一抹讥诮,转瞬即逝,旋即朗声道:“既是本王无力完成赌约,那便认输履约。”他徐徐举手,朝天一指:“此局原以一州为注,如今比剑未成,乃我之错,本王言出必行。”“如今,既然是本王代政,自当由本王主持大局!即刻起,洛陵以北云河州,归于秦宗师所有。”一字一句,掷地有声!在场众人听得清清楚楚——这是堂堂淮北王,当着朝臣与百姓的面,将一州之地拱手送出。原以为他会死撑到底,却不曾料到,他竟这般“从容”。“好一个淮北王,竟是认了?”“秦玉京甚至没打就赢了?”百姓惊疑未定,有人激动,有人茫然。场面一时复杂至极。而秦玉京,只是淡淡地一揖手:“如此甚好,我只要这一州,既然王爷割让,我便不再多留。”他语声温和,但那隐含锋芒,却让所有人明白:他若继续留在此地,今日怕不止一州之变。说罢,他不再多言,转身下山,直奔官道,宛若从未踏足过这山丘半步,身影翩然,衣袂飘摇,宛如云烟。直到那道身影渐行渐远,再无踪影,场中的所有人,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他,真的就这么走了。而他们,也终于松了口气。可下一刻,远处山路骤起尘烟,马蹄如雷!一支全副披挂的兵马,自山脚呼啸而来,旌旗烈烈,杀气腾腾!为首之人,正是司马南!他目光冷冽,朝前一挥手,便有数百骑兵如潮水般涌入山丘,将原本已松弛下来的众人,再次紧紧围困!这一变故,让众人再度色变。“王爷这是……又要做什么?”“秦老已经走了,这兵马为何还来?”“不是为秦老护送,便是要……肃清?”一时间,朝臣们面面相觑,百姓们更是惊恐万分。就在这压抑到极点的时刻,淮北王缓步而出,立于长亭之上,衣冠不乱,神情平静,他的目光再无先前的温润,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冷冽与威严。“秦宗师既已取州而去,此事已结。”“但此地……仍是本王治下。”他抬起手,手指缓缓扫过台下人群,一字一句,冷声道:“今之乱象,皆因有人借比剑之名,图扰一方安宁。为肃王庭威仪,安抚人心,本王唯有暂封此地,逐一审查。”话音未落,兵刃出鞘!兵卒们立刻开始驱散人群,朝臣被迫归列,百姓则被赶入山道,惊呼声、哭泣声、斥骂声混作一团!“不是刚说完仁义割地,怎么转身就翻脸了?”“这……这不是陷人于死地吗?”“他是要杀鸡儆猴啊!”人群中,有人大喊:“秦老啊,回来啊!你走了,他就要杀人啦!”可那道青衣人影,早已没入远山苍茫之中,再无踪迹。此刻的山丘,不再是剑台,而是牢笼!而那站在高台之上的淮北王,却如同一尊冷峻之神,俯瞰众生,语气冷漠如霜:“传我军令,今日之后,长亭附近十里内封锁三日,凡入场者皆须核查。”“违者,杀无赦!”这番话一出,朝臣们已惊骇莫名。有人试图上前劝阻:“王爷!这……这若传入京中,恐对朝局不利!”可淮北王目光一扫,那人便再也不敢作声。他知道,今日之耻,淮北王需用铁腕弥补;而这些“证人”,哪怕不死,也不能让他们自由离去。于是,在秦玉京走后的第一刻,场中便彻底变天。百姓的信任,被铁骑碾碎;朝臣的尊严,被命令粉碎;这场比剑的余波,才真正开始。而山外的秦玉京,走在通往云河州的官道上,回首望去,只淡淡叹了一声:“人心既失,天命亦衰。此地……怕要乱了。”长亭之上,残阳斜照,洒落下一地肃杀的光。台下,百姓早已被兵马驱散,哭喊四起,而那一众朝臣,则是满面惊惧,惊魂未定地挤在角落,宛若待宰之人。就在这时,一袭青衣的谋士快步而来,正是淮北王座下第一智囊——诸葛南。他轻声而急促地走近淮北王,低声劝道:“王爷,眼下之事虽有波折,但大势未失,若再添杀戮,只怕……会寒了人心,坏了王爷多年积累的名声声望。”说到“名声”二字时,他声音格外低,眼神也隐隐带着劝谏的忧虑。但淮北王听后,却只淡淡一笑,笑意之中却带着讥讽与冷意。“南先生,你说这名声……”他顿了顿,望向远处那尚未散尽的山烟与混乱,语气忽然一变,低沉中透着刻骨的冷漠:“当本王被算计的那一刻开始,就再无什么名声可言了。”“你我今日若是被秦玉京彻底羞辱,割地之后再失势,明日那街头巷尾,便要把我淮北王贬得一文不值。”他忽然拔出佩剑,寒光耀眼,语声森寒:“史书,从来不是清流写的,是胜者写的。百姓,也非明察秋毫之士,不过是些道听途说的愚民罢了。”“只要我们赢了,谁还记得今日之事?”他一字一顿,森然道:“百姓的舌头可以割,朝臣的笔也可以折。”诸葛南闻言,神情微变,望着王爷脸上那抹陌生的冷峻,竟有些不敢置信。“王爷……你要封口?”淮北王不语,只轻轻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兵甲轻鸣,寒意四起,仿佛连日光也被割碎。诸葛南下意识回头望去,正对上那些惊魂未定的朝臣面孔——其中更有几位,那是这大尧朝堂天大的人物!如郭仪、许居正、霍纲等人,此刻一个个噤若寒蝉、面如死灰。“王爷……”他低声开口,试图再度劝说,“这些大人们……难道也要?”淮北王仿佛早知他会问此句,反而先他一步笑了:“这群人,你觉得他们有一个会真正站在本王这一边?”“他们今日虽不言,却皆暗自怨我;他们看我割地,心中幸灾乐祸;他们盼我失败,回京好将我弹劾、削权。”“他们不可信,也无用,留着作甚?”他转过头,望向那远处金乌将落的天边,语气轻描淡写,宛如一位在风中整理衣襟的旅人。“今日剑试之乱,波及数人,本是无可奈何之事。”“朝廷若追究,大可一言——比剑未成,山间风波,扰乱场面,有奸人趁乱图谋不轨,本王即刻剿灭,未使祸患蔓延。”“谁敢质疑?”诸葛南听到这里,已彻底明白。这不是一时的权谋之念,而是淮北王本性深处的清算之意。他想收回民心,但不是用言语与恩惠,而是用铁与血。他要掌控局势,不是靠舆论与仁德,而是靠清除异己、肃清内奸,打造一个绝对服从的“铁幕”。诸葛南沉默半晌,终是轻轻一笑,笑中透着冷意,也透着臣服:“王爷,我懂了。”他缓缓拱手,低声道:“这局……我替王爷善后。”淮北王满意地颔首:“你去安排,明日之前,所有在场之人,一一清点,严查背景。凡有与其他五王通声气者,严惩不贷;其余之人,或遣返或软禁。”“记住,不留尾巴。”“是。”诸葛南领命而去,脚步稳重,不再有丝毫迟疑。而此时,台下已有几名将校压着一名年迈朝臣上来,刚才还在恭维淮北王的墙头草大臣,挣扎着喊道:“王爷!你不能这样做!我们是朝廷命官,是……”但话音未落,一记刀背击中他的颈侧,将他打得昏死过去。淮北王没有回头,只一挥手:“带下去。”于是这场比剑之后,山丘未有刀光,却起血雨;未有剑气,却生肃杀。百姓散去、朝臣被擒、舆论封口、文官肃清。整个长亭,成了政权清洗的战场。秦玉京并未走远。一旁的长亭之上。秦玉京遥望着下面发生的事情,微微摇头。他似有所感,微微侧目,望向南方那一抹暮色,长叹一声:“割地之后,必有流血。看来的确是……乱了。”“甲子魁首萧宁,我倒是好奇了,你的国家都乱成这般了,你究竟还在等什么呢?”“如此下去,老夫可真要失望了!” 第614章 幕后玩家! 血色残阳,犹照长亭。兵甲如林,寒风中杀意渐浓。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此刻正被数名重甲兵士环围于场边,身上的朝服因奔走而微显凌乱,脸色则因愤懑与羞怒交织而发白。尤其是许居正,平日里一丝不苟,今日却仿佛被重锤狠狠击中,脸上的皱纹都在微微颤抖。“淮北王爷!”郭仪骤然抬头,怒声喝道,嗓音因怒极而微哑:“你这是在做什么?你竟要将朝廷重臣尽数围困,封口杀人,你要干什么?!”“你这是造反啊!!”一声“造反”,犹如滚雷炸响,落在长亭之下、落在那淮北王耳中,久久不散。一旁跟随造反的将领神色一凛,提戟欲刺,却被淮北王抬手拦下。他转身,身着玄金蟒袍,腰系玉带,神情平静地望向三人,眼中却毫无波澜,仿佛在看几个已经无力回天的可怜人。“郭大相。”他淡淡一笑,温声道:“你乃老臣,自先皇在时便辅国理政,本王一向敬仰。”“只是——”他语调忽转,目中泛起一抹寒光:“忠臣不辨是非,便成谗佞;社稷之臣,不识大势,便是乱源。”“本王今日所为,不过是平乱肃贼。若连你们这群朝臣也要为贼张目,那便别怪本王,治国之手,不留情面。”“治国?你有脸谈治国?”霍纲骤然踏前一步,他面色苍白,胡须凌乱,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双目死死盯着淮北王,声音如霹雳怒火:“你昔日高举贤名,广收民望,朝野皆称你仁德。你是我与许兄推举为中兴之望的唯一人选!”“可今日之所见,是你假剑会立威,是你请伪高手作伪,是你百姓前装仁,是你如今屠人封口!”“你既要称王,便直言不讳!何必以大义为名,行狗彘之事!”“你这是谋逆!!”霍纲一字一句,皆如重槌砸心。淮北王的眼神,终于不再掩饰,冷意如刀,缓缓转身望着他,唇角微勾,竟是讽笑一声。“谋逆?呵……你可知,大尧六王,若真要一一细查,有几个是真忠臣?”“诸位朝臣,有几个心中不是想着自保、封疆、固权?”“本王不过是比他们更早一步,掌握主动罢了。”“而你霍纲,许居正,不也是想着扶王而立,只是扶错了人?”这番话落下,许居正终于按捺不住。他缓缓上前一步,满面沉痛,仿佛苍老了十岁。“本相本以为,你淮北王虽执藩权,却有忠君之心。你素持简政、仁政之名,又不争权不显功,是我等清流之楷模。”“可谁曾想,所有都是伪装。”“我们当日,选你为守中之主,封民之王,是为天下社稷,不是为你夺位称霸。”“如今秦玉京不过一句话未得比剑,你便借机认输割地,将他送走;而后再围兵场下,封口杀臣。”“你与那年国贼王希原……有何区别?”一句“王希原”,让场中不少人脸色大变。那是数十年前曾谋逆叛国之人,其名几为当世之耻。而此刻,许居正将其与淮北王相提并论,无异于千钧之诛心之语!一旁的诸葛南神色微变,忍不住厉声道:“大胆!许相休得胡言!”但淮北王却抬手止住了他,神情泰然,语调更显玩味:“许中相,你我之道终究不同。”“你信理,我信势;你信史书能记清真相,而我……知道,史书写的是谁的刀锋锋利。”“你可曾想过?”“若秦玉京今日出剑,将我败于万人之下,我之名声、你等清流之义,又值几何?”“如今,我割地送人,他走;我掌兵控场,你们留。”“输赢已分,正道已断。你们……服么?”他一步步逼近,目光如渊,言辞如剑。许居正、霍纲、郭仪三人皆沉默。是啊,他们还能说什么?他们曾高举清廉与正义,却也曾投身权衡与博弈;他们不是不懂局势,只是曾寄希望于“贤王”,寄希望于一位还能尊圣上、念百姓的王爷。可到头来,他们错看了人,也断送了自己。郭仪惨笑一声,满目悲凉:“服?呵……”“本相一生忠于大尧,若此生终要死于奸贼之手,那便死!”“但你要记住,今日杀我者,不是为了国,不是为民,而是为你淮北王的野心,为你那不敢光说的——帝位!”“你今日可不敢说出口吧?你不敢!”“因为你知,你不过是个靠着假剑、假仁、假名声撑起门面的伪王!”“你有种,便在天子未归前,登基称帝!”“否则……你也不过是个,比我们更怕死的人罢了。”淮北王眼中寒芒一闪,脸色终于沉了下来。“你……找死!”他话音未落,便有一将挥刀横劈,郭仪身边一名老臣当场鲜血四溅,倒地毙命!鲜血喷洒在许居正与霍纲的朝服上,竟让两人怔在原地,久久未语。而淮北王,只是轻轻转过身,抖了抖衣袖:“拖下去,该杀的杀,该审的审。”“本王不需要不听话的大臣。”长亭之上,风声猎猎。昔日的贤王,如今铁血冷面、杀伐果决;昔日的清流,如今心碎如灰、悲怒难言。这场本是“守疆卫国”的比剑之会,终成一场“权势夺命”的清洗之局。大尧,已乱。而帝京之外,那座早该归来的身影,却迟迟未现……黄昏残照,血染长亭。当最后一道血迹染红地面,长亭之下的朝臣们再无声息。曾经那一张张熟悉的庙堂之面,如今或伏尸血泊,或跪地待命,双目空洞,满是悔恨。此刻,围困尚未结束。原本曾在殿上慷慨激昂、高举“民心所向”的一批“投机大臣”,此刻一个个如丧家之犬般,被押解在地,不敢再吭一声。他们曾是最早主张让淮北王入京理政之人。曾在朝堂之上附和民意,敲打郭仪,鼓吹“唯淮北王能拯救大尧”的,便是他们。可如今,那些漂亮话,那些阿谀奉承,如今在淮北王冰冷如霜的眼神前,全都化为无处安放的惶恐。“怎么会这样……”一名太常卿颤声喃喃,眼角满是泪痕。“我们……不是支持了他吗?我们帮他说话,他怎么也要杀我们?”“还讲什么人情……他根本不讲!”另一人瘫坐在地,仿佛筋骨被抽空,一手捂面,神情惨然。“我们错了……错信了淮北王……他根本就不是来救国的,他是来篡国的啊!!”可悔恨,终归是来得太晚。他们不是不懂权势之道,只是贪婪遮住了眼;他们不是不知忠义为何物,只是低估了野心的深。而这时的淮北王,已然懒得再去看这些大臣一眼。他静静地立于残阳之下,拇指缓缓摩挲着掌中玉扳指,脸上不见愤怒,也不见冷笑,只有一种冰冷到极致的沉静杀意。“来人。”“去,把那胆敢在本王面前反水的‘伪高手’,抓来!”“本王要让他知道,什么才叫背主的代价。”他目光一寒,吐出四个字:“挫骨扬灰。”众将领躬身领命,迅速散开。可一刻钟后,带回来的,只有一阵慌张的回报。“启禀王爷——”“那人……已不知所踪!”“搜遍周边林谷,也未见其踪迹!”“城门封锁处亦无其通行记录……”“属下怀疑,此人在乱局之际,提前逃脱!”啪——!淮北王一掌将身侧案几拍碎,整座长亭皆是一震!他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逃了?!”“一个人在我重兵之下,逃了?!”“堂堂天机山前十的高手,被我捧为门面……如今当众背叛,还能在我眼皮底下脱逃?”“当本王是三岁小儿么?!”怒喝震野,众人皆不敢言语。而淮北王此刻心头已经明白——这不是简单的临阵脱逃,这是一场蓄谋已久的羞辱与陷害!“他不是临时反水,是早有安排!”“他一言,破我名声;一跪,毁我百姓根基;一逃……便是将我全数羞辱个遍!”“可恨!可恨!!”淮北王几乎咬碎了后槽牙,一把拔出腰间佩剑,森寒剑光在暮色中跳跃,仿佛要将天地撕裂!“去!”他厉声道,“封锁全城,挖地三尺,也要将他抓回来!!”“我要亲手……剐了他!!”……而就在洛陵城北,三十里外的汝南王府,一处幽僻庭院之中,一道黑影无声掠入。枝头惊起两声乌鸦,便再无半点动静。黑影落地,身形挺拔,身披黑衣,面容冷峻,腰间悬一口血红长剑,剑鞘无饰,却透着一种摄人心魄的压迫。此人,正是那在淮北王剑阵之上临阵倒戈的“高手”——血剑付长功!天机山高手榜第十,名副其实!此刻的他,神色平静,步伐从容,一步一步踏入王府深处。花亭之中,温泉氤氲。一个人正泡在热汤之中,雾气缭绕,看不清面容,只听得他懒洋洋地道:“回来了?”付长功轻轻点头,面无表情:“嗯。”“完成得如何?”“比预期,更彻底。”他淡淡一笑,“当众反水,民心尽散,朝臣疑惧,百姓怨愤。淮北王……已经到了人人自危的境地。”温泉中的人笑了,笑得轻松而懒散,伸出一只手在水中拨起一抹浪花。“淮北王啊……果然还是太沉不住气了。”他话锋一转,语气变得意味深长:“可你这一出戏,演得漂亮。”“你不怕,真被他拿下后,血溅当场?”付长功面色淡然,指尖轻轻抚过剑柄:“真要到了那一步,我自有保命之法。几万兵马而已,想困住我,还是有些难的。”“更何况——”他抬起头,眸光如寒星,“他敢赌,但没我疯。”“疯子才是真正的变数。”温泉中人轻声笑道,语调不再轻松,而是多出几分阴冷。“看来,我们的‘这位王兄’,已经自觉坐上龙椅了。”“下一步,便该让他……再无退路。”付长功缓缓拱手,语气如刀锋切骨:“属下,请王爷示下。”水雾之中,一道身影缓缓站起,露出精瘦挺拔的身形,肩背若剑,双目寒光如电,正是——汝南王萧真!只听他一字一顿,冷冷道:“告诉洛陵各地的线人。”“让‘天机山高手榜’今日之耻,彻底传遍天下。”“让天下皆知,淮北王比剑造假,被部下当众揭穿、羞辱!”“再安排人,在朝中散布……他已打算囚禁群臣,自立为帝。”“逼反他,乱他,架空他。”“等他气势最盛之时——”“咱们,再动手!”话落,血剑未拔,杀意已起。热泉氤氲,水汽升腾。夜幕低垂,星辰如豆,一道轻纱悬挂亭角,朦胧间映出一副温泉中的画卷。那是汝南王。他斜倚在水石之间,整个人浸在温热的泉水中,眉眼慵懒,神情却自始至终带着一丝藏不住的闲雅从容。泉边,月光照下,一位素衣女子正俯身替他轻轻搓背。女子乌发如瀑,眉目清冷,正是汝南王的心腹侍从兼谋士——墨染。她的手法不急不缓,水声潺潺,仿若一场悠然的夜曲。“王爷。”她轻声道,话语中带着几分藏不住的笑意:“这下,洛陵已入危局,百姓乱、朝臣困、兵马压城……”“那位以仁政著称的淮北王,怕是已经万劫不复。”“如今,真正能救大尧于水火,救万民于倒悬的王者——也该登场了。”墨染的声音温柔至极,如丝如缕,却落入温泉中的汝南王耳中,恍若来自九重之巅。可他,只是淡淡一笑,缓缓吐出两个字:“不急。”“嗯?”墨染怔了怔,眼眸微动,似不解:“王爷还要等什么?”“这场乱局已到极致,淮北王民心尽失,百姓怨声载道。若此刻王爷振臂一呼,以救世之姿出场,必能名震朝野、赢得百官支持。”“再迟一步,只怕……”“只怕?”汝南王忽然睁眼,目光悠悠看向她。那是一种温和中藏着锋利的眼神,像是一柄浸在水中的刀,永远不出鞘,却随时能杀人。“你说的也有理。”他缓缓道,“但我这位‘哥哥’,还未闹得够呢。”他手一扬,拨起一串水珠,轻声道:“要让人乱,就得乱到极致;要让人绝望,就得绝望到骨子里。”“他还未彻底翻脸自立,还未亲手割下那些朝臣、百姓的希望。”“等他做尽恶事、辱尽士子、失尽民心之时……”他顿了顿,唇角浮起一抹森冷而优雅的笑意:“那时,本王再出。”“彼时之我——便是救世之君。”墨染听得心头一震,一时间不知该惊还是该叹。她跟随汝南王多年,从未低估过这位王爷的沉稳与野心,但此刻才真正明白:他从未想过与谁分享皇位——他的每一局,都是为了“孤立众人,成就自己”。“王爷当真不愧是汝南之龙。”墨染赞叹道。“这一局,真妙啊!”“那淮北王天天下棋,天生好棋,甚至每天都在下棋,最终还是输给了王爷!”夜已深,风过云疏。汝南王半倚石枕,眼目微阖,面上带着一抹温雅的笑意。水声潺潺中,墨染跪在池边,双手娴熟地替他搓背。她素手轻柔,语气却带着笑意:“王爷今日这一局,实在漂亮极了。”“只一剑未出,便让那淮北王从‘民心所向’,变作‘众矢之的’。”“从人人敬仰的大尧贤王,变作跋扈冷酷的乱臣贼子。”她轻轻一笑,眼神中满是佩服与敬仰:“臣女敢断言,如今洛陵百姓皆已失望至极,而朝堂之上的那一众投机之臣,怕也悔得肠子都青了。”“再过两日,只要王爷轻启帘帐,轻吐一语,便可成就‘救世之名’。”汝南王闻言,缓缓睁开双眼,眼中仍是那副含笑不语的模样。他不说话,墨染却已然知他意图,继续道:“王爷安排付长功入局,真是妙到极致。”“那淮北王本就是个最在乎‘名声’的人,被这等‘高手背叛’,百姓面前丢尽颜面,又无力反驳,简直比真剑败北还难堪。”“而更妙的是,付长功确实有‘天机榜第十’的实力。”“这就使得,整个陷阱,没有一丝破绽。”“即便他逃脱,世人也不会怀疑他的真实身份,只会觉得——他是临阵胆怯。”“而所有骂名、耻辱、嘲讽,全都会砸在那淮北王的头上。”听到这里,汝南王终于轻笑了一声。“不错。”“真正的杀局,向来不是用刀剑,而是用‘人心’。”他缓缓起身,墨染立刻替他披上锦袍。汝南王走出水池,步伐稳健,目光幽深地望向园外远处。“当世人皆言,淮北王是大尧新主之选,我便知,要取其位,不能强行推倒,而是要让他自己倒下。”“倒得彻底,倒得无可辩驳。”墨染将手巾奉上,低声道:“王爷让他在局中越走越深,从百姓请愿、万民书、入主朝堂,一步步推上神坛。”“而后,再让他亲自走下神坛。”“是他亲口说割地,是他亲手杀百姓,是他兵围朝臣,是他让‘大尧新主’这个身份彻底崩塌。”“王爷只需在一旁观棋,就能收下整盘胜局。”“我王之智,万古无一。”她语气清冷却虔诚,仿佛真将汝南王奉作天命之主。汝南王听得神情淡然,却缓缓道:“这一步,最难之处,不在淮北王。”“而在那位‘真正的主角’。”他目光轻轻一斜,意味深长。墨染顿时明白他的意思,微笑道:“王爷是说昌南王萧宁。”“他若归来得早,此局便难推。”“可王爷早有安排,派出七位高手,遍布北境,只为拖延其归京之路。”“以天人手段困之、阻之,便是为王爷争下这三日。”“如今看来——成效极佳。”汝南王负手踱步,袍角曳地,声如风落。“我那位皇弟……藏得太深了。”“前些年装纨绔、隐锋芒,骗过多少人,就连本王也几度错估。”“可惜,他终究太过心善。”“他若够狠,我们五人,现在就不该活在世上,更不会闹出今日之风波啊。”“可他不肯下手,那就只好……我来帮他收尾。”墨染抿唇一笑:“王爷此举,既为天下,也为己身。”“秦玉京那边,王爷更是走了一步妙棋。”“比剑本为一州之争,淮北王割地,失的是民望;而王爷未曾应战,自保清誉。”“就连秦玉京,怕都未必看懂此局。”“哪怕他看懂了,也不愿多搅。”“毕竟……他的三剑,比的是强弱,不是黑白。”汝南王淡淡点头,脸上的笑意缓缓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真正的——肃杀冷意。“不过,现在局还未稳。”“那淮北王虽已失人心,但到底还掌着兵权,且已铤而走险。”“他必然会调集京中禁军,封锁消息,剿杀异议。”“若我们此刻出手,虽能震场,但也必遭血战。”“我要的,不是胜得艰难,而是胜得——无可置疑。”他顿了顿,缓缓一字一句道:“我要天下人,亲口喊出‘请汝南王登位’。”墨染躬身,神情肃然:“届时,百姓会说,是淮北王乱朝、天怒人怨。”“而王爷出兵,是平乱救国,收回百官、扶清正、止战祸——是名副其实的大尧之主。”“这天下……没人会不服。”“王爷,您将是继先帝之后,大尧唯一的——真命之主。”屋外微风起,月华洒落,洒在这静谧的王府之中。一池温泉之中,藏着万丈波涛;一段闲语之间,掩着一场谋国夺权的杀机。此刻,洛陵乱而未崩,朝堂颤而未倾。但夜色中,黑月当空。真正的猎人,还在等待。等待那个身披星辉而来的“陛下”,回来面对他早已布下的局。 第615章 黄雀在后 洛陵,长亭之外。一方简陋偏厅,血光未干,重兵密布,重重铁甲寒光映日,肃杀之意,逼人欲喘。厅中,仅三人被囚。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位当朝之柱石,此刻却如囚徒般,被按跪于厅前。他们的朝服早已沾满尘土与血迹,鬓发凌乱,神情却依旧坚定,眼神如霜雪傲骨。不多时,门外步履声响。淮北王来了。一袭玄衣蟒袍,步履从容,身后跟着诸葛南。厅内静寂。他站在三人前,神色平和,语气温文:“郭大相,许中相,霍右相。”“三位,可还清楚,你们眼前,已经没有路可退了。”没人回应。他不恼,继续道:“我知三位皆是忠臣,也明白你们口中所念‘大义’二字有多沉。”“但今天的局面,不是靠嘴上忠心就能解决的。”“比剑既败,一州既失。”“这已成定局。”他顿了顿,目光逐一扫过三人,眼中寒芒一点点泛起:“但……谁为此负责,还未定。”“你们若肯合作,签下诏书。”“将失地之责,推归于陛下不在,朝局混乱所致;再将本王所为,称作‘代天子行事、竭力争地、仍然没能保全大尧疆域’。”“如此——”“本王,不仅不怪罪你们,还可放你们归家。”“仍可赐田、赐爵,光荣终老。”话音落地。厅中依旧寂然。下一息。郭仪缓缓抬头,苍老的脸上,血迹斑驳,双目如火:“荒谬!”“你欲借我三人之口,立你谋逆之名?”“你丢地割州,反说‘争地成功’?你斩民灭言,反说‘代天子行权’?”“你将天下人当傻子么?!”淮北王眯了眯眼睛,却未动怒,只是微笑。“他们是不是傻子,不重要。”“重要的是——我能不能让他们听我的。”“而你们,是拦我路的石头。”这时,霍纲也冷冷开口,语如铁锤:“我们三人,皆为当朝柱臣。”“你欲让我们共同作伪,成你弑主夺权之资?”“今日若屈,来日何颜面对先帝在天之灵?”“你以为,史书可改,言路可封?”“我告诉你,哪怕你杀了我等。”“总会有人——将你今日之行,写入千秋耻史!”许居正也一字一顿,怒声开口:“我们看错了你。”“以为你仁义持身,忧国忧民。”“以为你虽握兵权,却知自重,不会逾礼。”“可如今看来——你不止是个贼,还是个会笑着割人喉咙的伪君子!”“若有来世,我许居正,宁死不愿与汝同朝!”三人皆怒,字字如金铁,句句如惊雷。厅外兵将皆变色。诸葛南在旁微不可察地皱了皱眉,眼神一沉。淮北王却听得极静,仿佛他们讲的不是死别血仇,而是什么不值一提的街头闲谈。“啧——”他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像是对三人执拗感到遗憾。“你们……真的很让我佩服。”“死到临头,还能讲出这般气节之语。”“可惜啊。”“你们的骨头再硬,也架不住我写下的谕旨。”“你们拒绝归顺?”“那便,去死吧。”他转过身,一边负手缓步离开,一边淡淡道:“来人。”“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以下犯上,拒不服从国策,挑拨朝局,意图煽动兵乱。”“本王,代天子治国,今以大尧律例,诛其身,正其名。”“三人——即刻斩首。”此令一出,全厅一寒。几名刀斧手押上前来,目露不忍,却不敢违命。郭仪三人,竟无一人挣扎。他们只是相互看了对方一眼。无言,胜万言。那一眼之中,有忠、有耻、有愤、有悔,也有无悔。“来吧。”郭仪闭上眼睛,轻声道,“死在这等乱贼手中,也算得其所。”许居正仰头望天,喃喃道:“可怜我大尧基业,被这般人玷污。”“若来世再生,我愿做庙堂孤魂,也要诛你于九重!”霍纲冷笑,目光如锋:“杀我们容易,封口容易,抹黑也容易。”“可你有胆,去面对天下人吗?”“你真觉得……陛下回不来?”“你又能与陛下为敌?”话音方落。淮北王步履一顿,眸中闪过一抹微不可查的森然。“杀。”他一字落下,没有回头。只望向庭前飞起的一群白鸟,轻声道:“他们的死,不重要。”“今日之事,也永不会传出去。”“至于史书嘛……”他淡淡一笑。“胜者写史,而本王……”“注定胜。”刀光已起,杀机已成。三柄大斧寒光毕露,重若千钧,朝着三位重臣的颈上缓缓举起。郭仪闭上了眼。他已经老了。但这一刻,他的脊背仍如铁棱,挺得笔直。许居正喉头轻动,默默低诵一篇祭先帝之词,唇角带血,却毫无悔意。霍纲则冷眼看着那挥落的刃锋,眼中映出一抹漠然与决绝。刀斧欲落,血光将至。就在这天命岔路的一瞬——“咻——!”破空之箭,撕裂天地。利芒如电,裹着怒风呼啸而来!“噗嗤——!”一道血光炸开,中央刀斧手手臂瞬间中箭,惨叫声未落,巨斧脱手而落,砸地铿锵作响!左右两名刀手大骇,连退三步,神情慌乱!全场震动!“杀——!”还未有人反应过来,便听得殿外一声震天怒吼!紧接着,是马蹄如雷,战甲如潮!一队黑甲重骑,自长亭之外轰然杀来,卷起风沙十丈!甲胄齐鸣,铁旗招展,宛若一柄巨剑从天劈落!厅中兵士骇然抽刀,场面一度陷入混乱!就在这混乱之中,一骑当先,破风而来!那人身披紫金帝袍,眉如剑,目如电!坐下神骏铁骑,踏碎石板,马鬃扬起,如龙出渊!众目睽睽之下,他翻身下马,目光冷寒如冰霜,步入偏殿!这一刻,所有人都看清了他的容颜!那张在京中被数月未见的脸!那张曾在民间传为“昏君”又在北境传为“仁主”的脸!那是——萧宁!堂堂大尧皇帝,御驾亲临!郭仪三人猛地抬头。那一刻,他们三人皆是一怔。仿佛黄泉前的昏雾中,骤然出现了一束照彻人心的光。许居正嘴唇微颤,喃喃道:“陛下……是……陛下!”霍纲老眼泛红,一时竟不知是梦是醒!郭仪缓缓站起,双目泛泪,低声自语:“老天……不负社稷。”而殿前。淮北王骤然僵在原地!他不敢相信眼前这一切。他瞪大双眼,怒目圆睁,嗓音带着几近崩溃的质问:“你……你怎么会在这?!”“你不是……你不是在外寻访山河?!”“你不是……根本没准备回京么?!怎么……偏偏是这个时候?!”“你为什么……偏偏现在——回来了!!”他几乎是吼出来的!这一刻,淮北王是真的懵了!这局他布得极好,百姓支持,朝臣附和,诏书已成。今日割地,让天下以为他“力战无果”,却忍辱承下,反而能博得同情。更借三大重臣的血,震慑全局。只等收网!可这最后一步,他未曾算进——萧宁,回来了!而且偏偏挑在这个时辰,在这一刻!一箭破局!以天子之身,挟天命归来!一朝翻盘!“你……你回来的时机,是巧合?还是……”他猛然转头,看向诸葛南。“你早就知道?!你早知道他会回来对不对!”诸葛南面色微变,却未应声。他的眼神在刹那间变幻,随即低头,沉声道:“臣……不知。”“呵……”淮北王笑了。但那笑,带着彻骨的凉意。他看向萧宁,目光一寸寸森冷:“你竟然回来了……”“你竟然回来了啊……”“那——你打算如何?”“你以为你一人一骑,就能将这盘大局覆灭?”“我已掌朝纲、控军权、握诏书、御民心——”“你回来——又如何?!”萧宁未语。他只是缓缓迈步,走至郭仪三人身前。“郭卿,许卿,霍卿。”“朕——来迟了。”他说得很轻,却让三人同时低头,热泪如雨。“能见到陛下,便知——大尧不亡。”萧宁扶起三人,转身再望向前方。望向那昔日的皇族兄长,今日的兵变谋主。“你说,朕不能回天。”“可你算尽机关,却漏了一件事。”“你虽布局十年,却忘了——”“人心。”他目光灼灼,如同雷霆击顶!“你当百姓愚民,可他们已起疑。”“你当大臣畏死,可他们甘愿赴义。”“你当天下无人是我之助,可你未料我早布暗棋!”“你以为你将天下写成你的模样?”“可朕,才是那笔!”这番话落下,殿中再无言语。所有人,如坠冰窖。而淮北王,却忽然笑了。他笑得极轻,极低,却极冷。“哈哈……好一个萧宁。”“好一个……提前归来的棋主。”他抬起头,眼中已无惊惧,只剩杀意。“既然如此。”“那就斗个痛快吧!”“看看这大尧江山,是你主宰,还是我主宰!”他猛然一挥手。“来人——”“列阵迎敌!”下一刻,杀声再起!“呵呵……”长亭偏殿中,淮北王忽然轻笑出声。那笑,先是轻蔑。接着,却越笑越大,直至仰头狂笑,声震大殿!“萧宁,你以为你归来就能翻天?”“你以为,这盘局,我就没有后招?”他猛地一掌拍在身侧案几上,狂笑道:“来人,把我的话带出去!”“告诉大尧——我淮北王,二十万兵马,已抵达洛陵城外!”“此刻,怕是正在破城之时!”“我且问你,陛下——你拿什么与我斗?”厅中一时寂静。众人神色巨变!许居正等人眼神剧震。就连一旁的诸葛南,亦是眼底泛起疑色。二十万兵马围洛陵?此举,几乎已不再是“夺权”,而是“叛国”!萧宁听闻此言,非但未怒,反而露出一丝饶有兴趣的神色。他斜睨了淮北王一眼,淡淡一笑。“二十万兵马啊。”他似是喃喃,又似自语。“可惜,你调兵调得不够快。”“消息封得不够严。”“还有——人心收得不够牢。”“尤其是,你以为你是猎人……”话音一顿,他冷冷一笑:“其实,你是猎物。”此话一出,淮北王眉头一皱。萧宁轻轻伸出两指,轻轻一夹。“啪——”指尖一响,厅外,急促脚步声传来。下一刻,一名披甲副将快步而入,抱拳低声禀报:“启禀陛下!”“汝南王军,三万先头部队,已兵临洛陵西门!”“另有五万大军,自洛河方向逼近,与淮北王军成对峙之势。”“洛陵四门,已乱!”话音落地!全场哗然!“什么?!”淮北王瞬间怔住,面色骤白!“你说谁来了?!”“汝南王?!他来做什么?!他怎么可能——”他声音戛然而止!整个人,仿佛被雷霆劈中,僵在原地!“你还不明白?”萧宁一步步逼近他,声音如冰雪压顶,冷入骨髓。“你以为你一直在演戏、博民心、立威望。”“却不知,从你踏入洛陵开始,你便落入了别人的局。”“而你……”“不过是个戏子。”他顿了顿,目光凌厉如剑:“一个,替别人穿戏服、背骂名、失民心的可怜人。”淮北王喉咙微动,似要开口,却一个字都说不出来。他看着萧宁,再想起方才的军报。忽而意识到了什么,猛地转头看向诸葛南。“是你泄的密?”诸葛南身子微震,脸色瞬间变得极难看。可他低头不语。萧宁淡淡扫了他一眼,轻笑一声:“他若不说,我自会查。”“但其实这并不重要。”“因为无论是谁告知我,我都早知——汝南王不会袖手旁观。”“你啊淮北王——”“兵权在手,民心不固,刚刚落败,却仍强取割地。”“你此番强行封口、围杀朝臣,更是激起洛陵群愤。”“你说——汝南王会坐视不理?”萧宁此刻每说一句,淮北王的脸色便沉一分。到最后,他整个人脸色如灰,身子竟微微颤抖。“我……”“我成了……他的棋子?”他望向萧宁,声音低哑,仿佛不敢相信:“你……你早就知道汝南王要动手?”“你故意激我……割地?”“让他以‘平内乱’之名,兵进洛陵?”“你……你到底早布了多少棋?!”萧宁没有回答。只是看着他。那眼神,如看死人。许久,萧宁才缓缓开口:“你有二十万兵马。”“汝南王有十万。”“可你忘了——”“我是皇帝。”“我是正统。”“我不用兵马,我用人心。”“此刻的洛陵百姓,已不信你。”“朝中诸臣,视你为贼。”“而汝南王,已不需要攻城。”“他要的,是你血祭城门。”萧宁话音未落,偏殿之外,号角声起!一阵急促而凶厉的军鼓响彻四方!洛陵西门方向,烟尘再起!“启禀陛下!”又一名将领疾步入殿,大声禀道:“汝南王兵临西门,发布告示。”“称‘入城并非为乱’,而是‘讨贼平奸’!”“百姓震动,已有民众开始响应,向南门请愿开门迎兵!”“街头巷尾,已传遍‘淮北王为逆,杀忠诬君’之言!”“民心尽失!”一锤落地,尘埃定音!淮北王,脸色彻底僵住。他缓缓后退两步,脚下一滑,几欲跌倒!他想开口,却发现喉咙已干涩如砂。“我……”“我竟是……”“自己……逼来了天下之剑……”他看着萧宁,脸上的血色尽褪。“你早就在等这一刻?”萧宁走近,轻声道:“不。”“我在等你自己走进来。”“这一盘棋,我只推你一步。”“剩下的,你亲手下。”“淮北王——”“你要输,就输得心服口服。”此刻,堂中万籁俱寂。堂外,战马嘶鸣,号角震天。一个曾几何时最有机会染指江山的王爷,如今却亲手将自己送入万丈深渊。而真正的猎人,已执天子剑,立于巅峰。洛陵西郊,风卷春枝,营帐森立。刚刚过完短暂休整,卫清挽换下半身甲衣,站在高台之上,遥望远方。她眼神深邃,看着城头那熟悉的身影缓缓落座,兵将林立,旌旗飘扬。远处,是乱民散退,是王侯落败,是重臣得救,是人心所向。而她心中那缠绕多日的疑团,终于一寸寸地,解开了。“原来……是这样。”她喃喃一句,低头一笑。身后脚步响起。卫青时翻身上台,卫轻歌则抱着双臂一跃而上,三人站在并肩的位置。风很静,但心,却不再如来路时那样沉闷了。“姐……”卫轻歌低声开口,没了往日的嬉闹,语气透着一丝后知后觉的佩服。“咱们错怪他了。”“我们以为他是在拖延,是浪荡……”“但其实——他是在等。”卫青时神色沉稳,眼中却有敬意浮现。“他不是不想回京。”“而是知道,若他早回一步,局就不会开。”“几个王爷——哪个不是人精?”“只要他一回,淮北王就会暂缓动手,汝南王也会退居幕后。”“局会死。”“人心不会现。”卫清挽缓缓点头。她回忆起那一日。一行人途经边境时,洛陵烽烟初起,百姓流言四起。三人当即劝谏:“如今局势危急,陛下理当火速回京,定大局安社稷。”而萧宁那时,只是淡淡一笑。“急什么?”“再急,不如先看他们出几张牌。”那时她不明白。可如今一切,水落石出。她忽然想起那晚篝火前,萧宁举杯望星的模样,语气轻描淡写地说了一句:“打江山易,守江山难。”“而最难的,是清江山。”“有些毒瘤,只有乱局之中,才会自己浮出来。”她当时未曾在意。而今回想——原来,那便是前兆!他早已筹谋,早已明了。他们三人,却被这场棋局瞒得死死的。卫轻歌在旁喃喃:“他在边境时,总说‘再走一日’。”“我们当时着急得团团转。”“结果他不是不知,而是不急。”“他早就知道,等淮北王割地、杀臣、圈兵那一刻,他再现身,方为正道。”“不是救场——”“是断局。”卫青时低声一叹:“他一箭破局,是给百姓看,给朝臣看,更是给天下王侯看。”“告诉他们:这世上,只有一个皇帝。”卫清挽微仰起头,眼中泛起涟漪。“他在等民意沉底。”“在等他们误以为他弃国不归。”“在等这天下所有人,都以为‘无主之局’将生变。”“而就在这时,他归来,亲射奸臣、收兵震场。”“这一箭——封民心。”“这一箭——立正统。”“也是这一箭,把几位王爷全钉在了耻辱柱上。”帐中一时间寂静。他们曾与萧宁同行千里,却不知他早已独行千山。他没有说破,只因这棋太大,这局太深,他们的心,还不够静。直到此刻,局势明明白白摆在眼前,他们才真正意识到:那位在朝堂中装疯卖傻、在边境中不紧不慢的昌南王……其实一直,走在所有人前面。卫轻歌一屁股坐在案旁,撅嘴感慨:“哼,他明明带着我们一起回来,却半句话都不说明白。”“也不知道提前和咱们通个气!”“我当时都快急死了,以为他真不管这江山了呢。”卫青时笑了一声,坐在石墩上,摇头道:“他说过了。”“他那晚在营帐里说过:‘朕若不归,你们便会起念,天下也会起疑。’”“‘而这疑——便是他想让那些王爷看到的借口。’”“他自己背着冷眼,却给别人递出了刀柄。”“等的,就是他们自斩前程。”卫清挽缓缓合上手中信笺,是洛陵传来的捷报。她静静道:“他知晓汝南王必会趁机出兵。”“他知晓淮北王必定暴走成贼。”“他更知晓朝中、百姓、各地势力,在此刻会作何选择。”“而等所有人都走进了他安排的位置……”“他只需——归来。”“归来,执鞭为主。”她轻轻叹息一声。声音极轻,只有风能听到。“可他一人之策,换来的是多少孤寂。”“他这一路……有多孤独啊。”卫青时微微垂眸,沉声应道:“但正因如此。”“我们才要守住他替天下清理出来的这一片局。”“守得住,便是盛世开篇。”“守不住,便是血染社稷。”卫轻歌揉了揉眼,嘟囔一声:“就知道装傻骗我们……等战乱平息了,看我怎么收拾他。”“非得让他请罪好好请罪!”三人相视一笑。轻松中,是决绝。下一刻,卫清挽站起身,目光坚定。“洛陵一战还未真正落幕。”“我们该准备出营了。”“去城中,助他一臂之力。”“今日之后,大尧天下,当彻底翻新。” 第616章 围城! 城东,风起,柳枝乱舞。灰尘裹着沙土自街口卷来,扑面干涩。茶馆前的石桌早已翻倒,一盏热茶翻落在青砖地面,碎成几片。“到底怎么回事?”“这又是哪来的兵马?”“不是说……比剑之约早就结束了吗?”街头巷尾,满是惊慌失措的百姓。一名肩扛柴刀的汉子奔进街口,气喘吁吁地道:“有人……有人在城南门看到军阵结列,黑甲齐备,足有数万人!”“说是……淮北王的人马!”此话一出,仿佛一道惊雷,炸响在众人耳边。“你说什么?”“淮北王?!”“不是说……他早就入主朝堂了吗?”“这又来干什么?”另一个布衣老者颤声道:“听说……是陛下突然归京,坏了淮北王的计划。”“淮北王怕事败,打算杀人灭口!”“他屠了三十几户人家!那些知道内幕的,全都被灭门了!”“我外甥在那一带卖豆腐的,昨日还去送货,今天就没回来……”众人闻言,脸色瞬间变了。不是谣言,是血淋淋的事实!就在不远处。有孩童哭喊着找娘。有女子牵着两个幼儿,慌乱奔逃。有老者站在屋檐下,一手拄着拐杖,一手死死攥着一枚铜钱,目光茫然。“完了。”“若淮北王要在洛陵屠城,这满街百姓,怕是……一个也走不掉了。”“谁来救咱们啊……”城中传来的鼓声,已变得急促杂乱。鼓不合拍,号角失序。连守城的兵丁都不知道现在听谁的。……“快跑啊——”忽有一人从街头奔来,声嘶力竭。“快往北门走!”“淮北王的人要封东门了!”有人背起包袱,有人抱起老娘。一时间,整条街巷都沸腾了。脚步声、叫喊声、推搡声混在一起。但很快,有更绝望的声音传来:“不行了!”“北门、南门、西门……都被封了!”“整座洛陵城,已被淮北王的兵马,围个水泄不通!”“逃不出去了!”这句话,如一桶凉水,从头浇到了脚。那些正往城门奔的人,硬生生顿在原地。人群中,一个读书人面色惨白,嘴唇都在发抖:“这……”“这不就是造反吗……”“他、他疯了吗?”“他不是一直主张仁政、护国、比剑争州?”“现在却反过头来杀人?”“他……到底是不是人啊……”另一人咬牙怒骂:“他根本不是想比剑,他就是想借比剑,夺权!”“如今秦玉京走了,他反而拔刀杀我们百姓!”“狗贼!畜生不如!”骂声渐起,恨意扩散。百姓们看清了,那个曾被他们吹捧的“救世主”淮北王——此刻正调转矛头,要把他们困死在这座城中!……与此同时。城中商铺尽闭,坊门紧锁。但不时能看到有人趁乱打砸抢夺,四下趁火打劫。一辆小车倒在巷口,粮袋撒了一地。旁边的老妇人跪在地上哀哀痛哭,那是她一月口粮。但没人管她。所有人都只想逃命。……“听说了吗?”“还有人亲眼见到,今日萧陛下一箭破局,救下三位大臣!”“但现在,那些大臣又被围住了。”“淮北王发了疯,说要杀光知情之人,让这件事永远埋在地底!”“连陛下都被围了!”“城门外,汝南王的兵马也来了!”“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啊!!!”洛陵百姓已经完全分不清,到底谁是敌,谁是友。只觉得,四面皆是兵,头顶压着天。……街角有一座老茶摊,此刻也早已人去楼空。唯一坐在那里的,是一名穿着破旧长袍的瞎眼说书人。他没有动,耳朵微动,听着远处鼓声,喃喃低语:“风动了……”“血也动了。”“洛陵城——要变天了。”……与此同时,洛陵城西门外。重兵集结。远处可见旗帜翻卷,铠甲生寒。那是淮北王的正军!他们高举着“清君侧”“救社稷”的旗帜。而在他们对面,是汝南王的军队,正在不远处对峙,战鼓暗起,气氛剑拔弩张。而洛陵城,就像一枚随时会炸裂的引信核心。而最中心的百姓们,只能无助地——瑟缩在乱世洪流之中。……城中喊杀声渐远,鼓声渐近。一切,才刚刚开始。洛陵,子时。夜色深沉,杀气已至。西门方向,火光冲天,喊杀震天。“杀——!”是淮北王的兵马!这一夜,他们不再伪装仁义,不再打着什么“护国清君侧”的旗号。而是,刀出鞘,马狂奔!就是杀!杀进洛陵!……“快!传令!传令!”“西门告急!淮北王亲军压境,二十万大军已至!”皇城指挥部内,火光映照,一片混乱。禁军大统领蒙尚元披挂盔甲,匆匆赶至演武殿。他刚翻身下马,盔甲都未整理,便高声喝道:“传我令!”“天字营、玄武营、虎牙营,全军出动!”“随我守西门!”“不得有误!”十数名将校齐齐应声:“是!”一时间,鼓角震天,洛陵禁军开始行动!与此同时。内卫府。荀直披着黑甲走出门厅,一身杀气未掩。他沉声道:“传我命令。”“东门、北门,全数封锁。”“调动内卫十二旗,持械列阵,准备从皇城直援西门!”“有人擅自开城——杀!”“有人敢乱传消息——杀!”“有人图谋叛变——杀!”“今夜——只许胜,不许乱!”内卫死士闻令如山,转身飞奔各处。……这一夜。禁军与内卫——大尧最精锐的两支力量,终于联手!只为守住这座洛陵!……但城中百姓,却早已心乱如麻。街道之上,哭喊四起。一名妇人抱着婴儿跌跌撞撞奔跑,身后是滚滚烟尘与马蹄奔腾。“快逃啊——西门守不住了!”“他们要杀进来了——”“我们……我们谁来救我们啊!”坊巷之中,一位老者抬头望向夜空。火光映红了半边天。他喃喃自语:“完了……这城,要完了……”“当年北境之战都没这阵仗。”“这回,是自家人打自家人啊……”……城墙之上。蒙尚元立于战阵前,一身铠甲寒光逼人。火把映照下,他的脸色铁青,目光坚定。“放箭!”“拉弓!都拉弓!”“淮北王狗贼胆敢反叛,今日就让他知晓——”“这洛陵城,不是他想进就进的!”“放——箭!”嗖嗖嗖!箭雨齐发,划破长空,带着火焰落入敌军阵中。而敌军也早有准备。盾兵列阵,长枪如林。紧接着,滚木、冲车、云梯,如潮涌来!黑甲军如海浪压境,前赴后继,狂攻不止!“顶住!”“顶住啊!”“不能退一步!”蒙尚元一剑劈翻一名敌军,怒吼着将一名负伤兵拉回来。“传令,东城内卫若一刻内不到,开枪杀援兵!”……内卫荀直,也正从皇城方向飞速赶来。他身形如电,黑甲翻飞,一路斩杀数名乱兵。身后十二旗卫如影随形,宛如夜鬼。“再迟十息,西门就要破了!”“快!”荀直厉喝。……而城内。百姓们已彻底乱了。有的抱头鼠窜,有的放声大哭。有一家老小躲在院墙下,老父亲颤声道:“孩子,别哭。”“别哭……我们……我们能撑过去的……”“我们不是还有陛下吗?”“还有……还有……”话未说完,一阵爆炸声响起!那是淮北王军放火雷,炸开一段内墙!顿时烟尘滚滚,楼宇坍塌!……“快逃啊——”“天哪!!房子塌了!!”“呜呜呜呜呜……”“谁来救我们啊!?”……人群惊叫,慌乱一片。忽然——“快让开!!”“禁军到了!是禁军!”远处,一支金甲之兵自小巷冲入。蒙尚元之副将高声喊道:“封闭南坊,紧急避难,百姓全部撤至石桥一带,守军将掩护转移!”“有擅自乱动者,格杀勿论!”有人要反抗。可很快便被镇压。“老百姓要活命,就听调令!”“想死的,自己跳进火堆去!”那一吼,如霹雳惊天!百姓这才纷纷伏地求救。“求……求你们救救我们……”“求求你们了……”……而此时。西门终于传来一声剧震。云梯架上,敌军已杀上城头!蒙尚元一刀劈断梯架,怒吼道:“谁敢退一步——老子亲手砍了他!”……铁与火交织。血与泪汇流。洛陵今夜——正在以命抵命。城头之下,百姓仰望。他们不知道明天是否还有日出。他们不知道还能不能活着走出这座城。他们只能在心中,低低地念着:“谁能来救我们啊……”“陛下……你若还在,就回来吧……”夜,彻底沉了。黑云翻滚,风撕云裂。鼓声如雷,喊杀如潮。城破未破,心已崩塌。……西门之上,血肉横陈。蒙尚元满身血污,一手提刀,一手扶墙。盔歪,甲碎,脚下全是死去的兵士。身后,仅剩不到百人仍坚守。眼前,是如浪一般压来的敌军。十万黑甲,源源不绝。那是一道真正的洪流。不讲人情。不顾死活。蒙尚元抬头看了看天。“怕是……要守不住了啊……”“对不起了,陛下……”……皇城西角,内卫营地。荀直面色惨白,一身黑甲沾满泥泞与血污。他咬着牙,将一名伤兵塞进防火巷内。“快,往城中退——”“能救几个是几个!”身后,是火光漫天。浓烟扑面,呛得他说不出话。那是敌军火油燃起的一整条坊巷。五百内卫,死到只剩六十二人。……“撑不住了。”他喃喃一句,踉跄跪倒。目光望向皇城。“陛下……”“若你还在,就来吧……”……坊巷之中,百姓早已疯了。一名老妇人跪在街头,手里抱着个死了的婴儿。她早就疯了,嘴里不停念着:“乖啊,不哭,娘给你唱个小曲……”“别怕,别怕,一会就好了……”“再等一下,陛下就来了……”可那婴儿,早已没了气。她身后,是倒塌的民宅,一家五口,烧得只剩焦骨。……另一个角落,一群人拥在墙根,哭喊。“放我出去!”“快开东门啊!!”“我们是良民啊!!”“我爹娘还在家里,我要回去啊——”但门已封死。他们被赶进了避难坊,却早已超员三倍。里面,哭喊声、咳嗽声、绝望声——挤在一起。……“放我出去!!”“我不想死在这儿啊!!!”……一名书生瘫坐在地上,早已尿湿裤脚。他发着疯地往墙上撞,最后哭了出来。“我爹是礼部主事啊!!你们不能让我死在这儿啊!!”可没人理他。他对面,是一个抱着孩子发抖的女子。她只低低念着一句话:“到底还有谁……”“还能来救我们啊?”……茶楼之上,说书人早已不说话了。他摘下了蒙眼的黑布条,原来他不是瞎,只是厌世。他看着外面烟火冲天,轻声一笑:“这天,是塌了吗……”……西门之巅。蒙尚元第八次被敌人推退。他脚下再退一步,便是陡坡之下。副将死了,三军已乱。他将长刀倒转,尖刃抵在胸口,喃喃道:“到此为止吧……”“此战……力竭。”……荀直也撑不住了。他一人挡在城楼缺口处,连砍七人。但第八人没挡住,一刀砍入他腰腹。他跪下,看着前方黑压压的敌军压境,嘴唇微颤。“萧宁啊……”“你到底在哪……”“你若不来,我们都得死。”……鼓声越敲越急。喊杀越喊越高。百姓越哭越绝望。人心……已崩。有人开始放弃。有人开始跪地求降。有人开始诅咒:“淮北王!”“你说是来护国的!!你这畜生!!”“你不是人!!!你让我们都死吧!!”……此刻。整个洛陵——彻底陷入了最深的黑夜。……就连天,似乎都塌了。……没有人再相信奇迹。因为,他们已经不敢再相信了。……谁还能来?谁还能救他们?谁能,杀穿这黑甲二十万,踏入这乱世深渊?谁?……“到底还有谁——能来救我们?!”这一句,成了今夜洛陵,千万人心中最后的呐喊。……却无人回应。……夜风无声,卷过瓦脊檐角。一轮孤月,悬于夜幕,似冷眼旁观。洛陵王府之中,香烟缭绕,屏风后火光微摇。殿门紧闭。殿外重兵戒备,内庭却安静得有些诡异。而在这诡静之中,一片玉塌之上,素紫蟒袍半披,男子斜倚而坐,指尖摘着水晶般的葡萄,神情悠然。正是汝南王,萧真。帷幔轻垂,风过如缕。墨染跪坐在塌下,玉手亲剥葡萄,一粒粒放入玉盏中,未敢多言。汝南王食而不语,慢而不急,仿佛身处之地不是潜伏洛陵的兵站重地,而是春日王庭的温香艳影。火盆里炭火咕哝,香脂被烘得更加甘甜。殿门外,忽而有急促脚步声传来。下一刻,一名黑甲探子扑通跪地,叩首道:“王爷,最新军报。”“洛陵西门大营已被攻入两重,蒙尚元身负重伤仍拒不退阵。”“其部下天字营几近全灭,玄武营兵力只剩三成。”“火箭烧断三道楼梯,西墙残破,敌军已连架三架冲车。”“再有一刻,恐将沦陷。”汝南王不动声色,只淡淡“嗯”了一声,仿若听闻的是自家花圃败了一株牡丹。探子面露惧意,但继续汇报:“城中火起三处,南坊失火,北桥断塌。”“百姓奔逃于坊巷之间。”“有街巷女子自缢,有老者上街鸣锣请命。”“坊中尸横遍地,血流沟渠。”“更有婴儿尸体被丢于青石台阶之上,街人遮面不敢看。”墨染听到此处,已忍不住轻轻捂住鼻尖,眼神微颤。她虽是侍女,却也未见过如此惨烈。可汝南王仍未有半点波动,只是伸手又拿了一颗葡萄,缓缓送入口中。一边嚼着,一边道:“继续。”探子顿时噤声片刻,而后低头:“城中谣言四起。”“说……皇帝早已弃城逃走,宫中空虚。”“又有人称禁军已叛,淮北王即将即位称帝。”“百姓惶惶不安,有人开始焚烧家产、服毒自尽。”“甚至有人跳入内河,言‘为免落入贼手,不如一死了之’。”“也有人悄然聚众,请愿归降淮北王。”“城中已然……无主之局。”汝南王轻轻一笑。“果然来了。”“老百姓啊,最怕的不是敌人。”“是没有人给他们下决定。”“是没人告诉他们该怎么办。”他将玉盏一推,轻轻抚了抚衣角:“继续放谣。”“说——皇帝确已出逃,皇宫无人。”“说——禁军已投,内卫已死。”“说——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因不降被诛,洛陵朝纲断绝。”“让百姓知道,他们孤身无依。”“让他们彻底信了——这城,再没人能救。”墨染在一旁轻声道:“王爷……那郭仪三人……不是还在囚么?”汝南王淡淡一笑:“死人与活人,在这一局中,都是棋子。”“谁信他们死了,他们就等于死了。”“只要百姓信,他们就是真的尸首。”探子再度道:“王爷,刚刚收到东南角哨所来信,内卫援兵已被截断,荀直一人杀入叛军之中,但二十万众实在是太多……”“荀直好像受伤了……”“还有……还有……”他跪伏在地,不敢抬头:“据探子言,百姓之中,已有开始焚香拜神,哀求上苍救命。”“有哭着喊‘汝南王救我’者,已有之。”“但……但为数不多。”“更多人……只是哭。”“哭……没救了……”殿中安静下来。片刻。汝南王倏然起身。他走向窗前,掀开一角轻纱。眸中倒映的,是远处半空中的红光。那是洛陵城燃烧的城垣,是百姓奔逃间被点燃的屋檐。他的声音,在这一刻缓缓响起:“还差一点。”“还不够。”墨染神色微变。她缓缓起身,退半步,再次为汝南王倒上一盏清茶。“王爷。”“城中已乱如地狱,百姓叫苦连天。”“禁军已近崩线。”“咱们……是不是该出手了?”“若再不援,百姓怕是都要死光了。”“百姓若尽,谁来传唱王爷之名?”汝南王并未急着答话。他只是低头,捏着玉杯轻轻旋转,半晌,才淡淡开口:“墨染。”“你可知,世人最感恩的救命之恩,是什么时候施下的?”墨染微怔。“临死之前?”汝南王轻笑,指尖在玉杯边缘划过,发出清脆声响:“不错。”“临死之前,才有分量。”“不是快死的时候。”“是——死定了的时候。”“明白么?”他目光一扫,宛若刀锋。“若现在动手,无非是趁火打劫。”“但若再等片刻,待他们城破血流、求生无门、尸横遍地……”“这时候出手。”“便是神仙下凡。”墨染心中一震,低声道:“王爷……这是要逼洛陵彻底崩盘?”“这是在逼人,死得更惨。”汝南王却端起茶盏,轻啜一口,慢慢咽下。“若不让他们见见血。”“百姓怎会知你我慈悲?”“若不让他们死绝一圈。”“谁能记得,是汝南王替他们抹去血债?”“记住——”“人心,最会歌颂的,不是仁政。”“是绝境中的天光。”“而本王——便是他们最后的天光。”他缓缓站起身来,步至殿前,负手望向洛陵城方向。夜色沉沉,鼓声阵阵,远方不时传来火光冲天。每一道火焰,都是一处塌陷的坊巷。每一道嚎哭,都是一户被淹没的生灵。但他不动心。他只是静静地听着——如听戏台喧哗。墨染垂首,低声应是。她的脸,映着火光,有一丝战栗。可她不敢说话。因为她知道:这个男人,已将整座洛陵城,变成了他的祭坛。等血流够了,他才会穿白衣披甲,走进火海——以救世之名,封王之实!……殿中香烛不熄。帷幔轻摆,风吹动了几页兵书。汝南王看着远处洛陵的方向,嘴角轻轻挑起:“再等等。”“再一炷香。”“就该我了。”…… 第617章 嫁衣 风,从西而来。带着沙,卷着血。十里长亭之外,乌云压顶,杀气蔓延如潮。那一刻,万籁俱寂。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他们看着长亭之中,两个皇族的男人,彼此对立——一个,是兵临城下、掌诏割地的淮北王。一个,是远归归来的天子,萧宁。这一场对决,注定无法善了。“朕——”萧宁轻轻吐气,长袍猎猎,黑发在风中微扬。“今日,要你一人偿尽百姓、朝臣、社稷……一切所失。”“你害得民心崩离,朝纲倾塌。”“你以忠臣血,博你王图梦。”“你配死。”话落。淮北王咬牙切齿,双眸通红。“我若是贼——你又算什么?”“你不过靠那姓诸葛的泄密,靠汝南王作手,才勉强回了局!”“你萧宁,凭什么杀我?!”“你有兵马么?你有将军么?你有胜算么?!”他怒吼着,嗓音嘶哑:“你不过是个藏在府里装疯十年的——纨绔!!!”“凭你?!杀我?!”但萧宁不语。他只是缓缓抽出了那柄——无鞘之剑。剑身无铭,剑光如月。那一瞬,风似凝固。郭仪猛地起身,许居正手指微颤,霍纲咬牙低喝:“来了——!”一剑,斩下万语。萧宁动了。而他身后的甲士,却没有跟上。因为这一战,他不需要人。他,是帝王。亦是剑客。一人足矣!他脚步踏出,剑光随身,一步两丈,竟如游龙飞空!淮北王瞳孔猛缩!他想拔剑,但一阵寒气已从背脊攀至头顶!“来人!护驾!!”十余亲卫如潮涌至,手持长矛齐刺!萧宁不避!他一剑横扫——“铛!!!”长矛齐断!剑气破风,刃芒闪烁!三名亲卫,当场毙命!血雾四溅,映出萧宁黑袍如墨!剩余亲兵大惊失色,想退却——却已迟了!那一刹,萧宁化作一道残影,绕过护卫,直取高台!“他疯了!挡不住他!!”“快——快退——”“来不及了!”……“陛下!!!”郭仪猛然站起,双膝一软,跪倒在地!许居正热泪横流,老拳捶地!霍纲张嘴,竟一时无言!他们看着那个本以为回不来的少年天子,踏血前行,一剑断敌!他们明白了!这一刻,谁才是君!这一剑,谁才是王!……高台上。淮北王满脸骇然!他连退数步,手中佩剑终于拔出!“你别过来——”“你敢杀我?!”“我可是王——是皇亲国戚!”“我是你亲堂兄——”“你杀我,是乱伦,是弑亲,是——”“啊啊啊啊啊!!!”话未说完!一剑,破风而至!“铛!!”淮北王的佩剑,直接被劈飞!剑断、人颤!他手中空空,狼狈至极!萧宁踏上高台,黑袍卷风!他望着眼前这个曾逼死重臣、残害百姓、妄图称王的男人,语气淡漠如雪:“你不配做王。”“更不配,姓萧。”话音一落——剑起。——剑落!“噗——!!”一抹血光,在长空中骤然绽放!“咚!”那颗头颅,滚落台阶,带出一串血珠!“啪嗒。”人头落地。身死魂散。——淮北王,死!那一刻,风停了。连黄沙也似怔在半空。天地,陷入死寂。……萧宁收剑入鞘,站于高台之上。他俯瞰众生,眉目清冷,声音清晰有力:“淮北逆臣,血祭城门。”“今日起,朕亲理朝政。”“朝纲由我,大尧为王。”“谁——不服?”无人应声。所有人,包括那些曾助淮北王上位的朝臣,都跪倒在地!“吾皇万岁——万万岁!!”这一刻,百姓哭了,士兵喊了。城中震天的号角,也停了。天,终于亮了。……高台之上。萧宁收起剑。那柄无鞘之刃,今朝,饮尽逆血!此后,再无人,敢称王!风起洛陵,战鼓如雷。杀声震天。北门之外,黑甲密布,旌旗翻滚。淮北王麾下二十万大军,早已压境。此刻,宛若海潮一般,正向洛陵城门——涌来!……城墙之上。血色凝霜,尸横遍野。禁军统领蒙尚元,身披铁甲,满脸血污。他握着长戟,死死守在最前方。“来人,快补盾墙!!”“再不顶上,守不住了!!”他怒吼着,声音嘶哑。可回应他的,是不断倒下的士卒,是天边越来越浓的血雾。荀直也到了。内卫大统领,神情沉冷,眼中无光。“再有一炷香……就守不住了。”他咬牙低语,手中短戈沾满鲜血。一旁,几名副将神色苍白。“再打下去,兄弟们都得死在这儿了啊……”“将军,咱们能不能……往内退?”“再不退,守不住也活不了了!”荀直冷冷一瞥。“退了,就真完了。”“再挡半炷香!”“半炷香后,就算死,也要死在门前!”……“轰——!!!”一声巨响!是撞城的兽车!那一刻,整座城门都在颤抖!砖石飞溅,木梁崩碎!“门要塌了!!”“快补桩——快!!”守军喊声连连。可那撞击声,却一次强过一次。……“啊啊啊啊——”“救命——救命啊——!!”城下,百姓惊慌失措,四处逃散!他们中有白发老人,有怀中抱婴的妇人,有瘸腿拄杖的老兵!他们都在问——“禁军呢?内卫呢?”“朝廷的兵呢?!”“谁来救我们?!”“谁来救我们啊!!”……哭喊之声,响彻云霄。更有孩童跌倒在街角,无人顾及!有老妪在城下跪地,双手高举,哭天喊地:“皇上啊——”“陛下不是说过,要护我大尧百姓的吗?”“你在哪啊!!”“你怎么还不回来啊——!!”……那一刻。是彻骨的绝望。城门摇摇欲坠,箭楼起火,烟尘冲天!禁军、内卫全线死守,却仍节节败退!百姓四处逃命,却无路可走!蒙尚元气喘如牛,左臂已中箭,血流不止!荀直手中短戈断裂,只能拾起地上残刀再战!两人对视一眼。都在彼此眼中,看见了同样的——不甘!也有……无力!……“轰隆!!!”又是一声惊天巨响!那扇厚重的洛陵北门——终于,裂了!一条巨大裂缝,从门心蔓延开来!敌军咆哮!兵锋再起!他们要破城了!“守不住了!!!”“门破了——!!!”“逃啊——快逃啊——”“完了……全完了啊!!!”……有士兵丢下兵刃,疯狂后退。也有百姓撞向大街,慌不择路!一切秩序,在这一刻彻底崩盘!整个洛陵,陷入彻底的——混乱!绝望!……荀直紧咬牙关,口中满是血沫。他转身,望向那已经哭成一片的百姓群。望向那已然冒火的王府角楼。也望向那天边,早该出现的援军……“陛下……”他低语。“您……还要让我们等多久?”“还要我们……守多久啊……”……另一边。城内坊巷,百姓已陷癫狂。有家族拖儿带女跪在街头烧香祈愿。有穷苦百姓藏身地窖,连气都不敢喘。更有疯汉四处嚎叫:“皇帝死了!大尧亡了!!”“谁也救不了我们了!!”一语如雷,震得人心惶惶!……“呜呜呜呜……”“孩子别哭……别哭……”“我们……是不是要死在这了啊……”一个妇人抱着怀中婴儿,瘫坐在巷尾,眼泪早已干涸。她已经不知道自己跑了多久,也不知道丈夫在哪。她只知道……天,塌了。这一夜。洛陵的百姓,彻底崩了。……血,在街道流淌。火,烧红天幕。希望,被困在城中,寸寸泯灭。在所有人心中,都只剩最后一个念头:——到底谁……——还能来救我们?!——还有人……会来救吗?!……此刻。北门,裂纹终于贯通!最后一道阻挡在敌军前的障壁……也终将崩塌!!……风,如刀割。洛陵北门,早已血流成河。蒙尚元手中长戟断裂,肩膀染血,呼吸艰难。荀直更是全身是伤,脚步踉跄,却依旧挡在破城门前。他们已无力再战。百姓四散奔逃,哭嚎震天,整个城中,早已乱成一锅沸油!……而就在这时——“呜——呜——”城南,传来一阵号角!不像淮北军的冲锋号!那声音,带着肃杀之势,也带着令人灵魂一震的冷冽!紧接着,是一阵铁蹄奔踏声——从街角而至,震得地面微微颤抖!“什么声音?”“来了什么人?”荀直猛然抬头。蒙尚元神情一怔,扭头望去。所有百姓、将士,也都抬起头,望向那铁蹄声的方向。……而下一刻——他们,看见了。在那人潮奔逃的尽头。一道黑金身影,自火光之中缓缓踏步而来!黑色玄甲,皇袍在下!他一人一马,未着兵卫,却如神祇降世!最可怕的是——他手中,拎着一颗人头!那是……那是——“淮北王!!!”“不……不会吧……”“是……是淮北王的人头?!!”“那是……那是……皇上?!!!”人群炸了!彻底炸了!!……蒙尚元喉头一哽,猛地握紧拳头:“陛下……陛下来了!”荀直的短戈“哐当”一声掉落,他满眼热泪:“我就知道!我就知道!陛下不会弃我们!!”……“住手!!”萧宁一声断喝,声音响彻半座城池!“逆臣淮北王,谋反篡位,欺君弑国,业已伏诛!”“今,朕携其首而归,以正国纲!”他高高举起那颗淋漓血头,声音沉厉如钟!“淮北余军听令——”“即刻放下兵刃!”“首恶既诛,不知情者——免死!”这一刻。那枚人头上血水尚滴,淮北王的脸,还保留着最后的惊恐。所有还在攻城的士卒、所有守门的士兵、所有惊慌的百姓——全都呆住了!“真是……淮北王?!”“他死了?”“淮北王死了!!”“不……不会吧?”“不是他要攻下洛陵?!”“他……居然,死了?!!”……“你胡说!!!”淮北军中,有将领大喝出声。“这不可能!我家王爷怎会……”可他话音未落!萧宁直接将人头往地上一丢!“咚!!”滚落的瞬间,那熟悉的王袍、熟悉的脸——让所有人,都再无怀疑!“真是……真的!”“淮北王,死了!!!”士兵们炸开了!无数将士手中的兵刃,“铛铛铛”接连落地!……“我们还打什么!”“主帅都死了,还打个屁啊!!”“快……快扔武器!”“放下武器!!不要乱动!求活命!!”短短瞬息。淮北王大军——军心溃散!从最前排的冲锋士兵,到后方指挥的副将,一个个如被捶碎的瓷器般崩裂!整条街上,连退三里!武器落满地,人群四散。……蒙尚元忍不住跪倒,大哭出声!“陛下啊!!”“你若再晚半炷香,我们都——都没了啊!!!”荀直一拳锤地,嘶声吼道:“你总算回来了,吾皇万岁——万万岁!!!”百姓群中,更是哭声一片!有人跪拜叩首!有人嚎啕痛哭!也有人瘫倒在地,不停喃喃:“皇上来了……皇上来了……”“我们得救了……我们得救了……”……萧宁高坐马上。他目光冷冽,俯瞰那满地投降的士兵、那哭泣的百姓、那重伤的战将。他声音平静,却震入每个人的骨子里:“此乱,至此为止。”“朕——亲掌洛陵。”“谁再妄动。”“死。”……这一刻,洛陵城中——再无一人胆敢抗命。所有人,齐齐跪倒!万民叩首!“吾皇万岁——”“吾皇万岁!!!”这一刻。乱局初定。帝王之威,镇服全军!……远处,火光中。一颗血头静静躺着。它曾想夺国,却死于一剑之下。而那一剑。才是真正的皇权所在!洛陵夜深。繁灯犹亮,城中虽乱,北市却静。不像战乱之城,更似节日将至。汝南王府。香炉中,最后一炷香“啪”地一声裂开,火星溅起,灰烬悄然散落。案几一侧,墨染轻轻捻灭那点余火,转身低声道:“王爷,这下咱们该动身了吧。”温泉池旁,汝南王仍坐于石阶之上。白雾氤氲,映得他面庞模糊,却掩不住眼中淡淡的笑意。他不紧不慢地伸出手。墨染会意,剥下一颗葡萄,送入他口中。汝南王嚼了嚼,微眯起眼。“你可知,咱们此刻……在洛陵什么位置?”墨染一怔。随即恭声答道:“靠近北市。”汝南王点了点头,笑容更深了些。“那就对了。”他轻轻靠在池壁之上,语气平淡,却字字入骨:“北市,通三街,连六坊,正好卡住洛陵南北中三线枢纽。”“若有人要掌控整座洛陵,北市就是要冲之地。”墨染轻轻蹙眉。“可……如今北市毫无动静。”“我们这里,一声杀喊都听不到。”汝南王挑眉一笑,淡淡吐出两个字:“正因如此——”“不能动。”他话音一落,指尖轻轻在水面一划,波纹层层荡开。“若淮北王已经破城,百姓必哭,兵声必动,火起三坊七巷。”“可现在……毫无异象。”“说明什么?”他轻笑一声。“说明,他还没进城。”墨染顿悟,微微抬首:“若未入城,则未屠百姓。”“王爷若此刻出兵,便只是锦上添花,不足为记。”“可若……等他动手。”汝南王缓缓点头,眼中寒光闪过。“人们能记住的,不是你张开双手的温度。”“而是,你在他们眼睁睁看着家人流血时,伸出来的那一只手。”“救命之恩,须在绝境之时。”“而不是安慰之中。”说罢。他再次张嘴。墨染继续喂下一颗葡萄,眼神中多出一抹异样的欣赏。她懂了。王爷,不只是想赢。他要赢得漂亮。……门外忽地脚步声急促,一道身影半跪而入:“启禀王爷,北门方向有烟起。”“探子回报,似有交锋。”“但声音不多,看起来不像是大规模冲突。”汝南王挑了挑眉。“继续查。”“把人送到最近的坊巷听声,别只盯着门口。”“我等的不是烟。”“是哭。”“是血。”“是乱世。”那名亲卫顿首称是,飞快退去。墨染轻声笑道:“王爷之谋,实在深远。”汝南王却轻轻摆手,闭目靠在石阶上。“深不深远不重要。”“重要的是,等会轮到我出手时。”“我……要以英雄之姿。”“站在这座城最高的地方。”“让所有人都记住,是我,救了他们。”墨染低头一笑:“那王爷的袍服与战甲,是否需提前准备?”汝南王睁开眼,缓缓吐出四字:“不急,再等。”“下一炷香。”……外头,夜愈浓。洛陵各坊皆沉入沉沉暗色。只有北市一隅,依旧灯光柔和,市坊宁静。此地,无兵无乱,无人心惶惶。如同整个城乱,与此无关。但谁都知道——这里,正在等。等一个动作。等一声喊杀。等……一个王登场。夜,越发沉了。汝南王府中,香烟袅袅,热汤翻涌,葡萄剥了又剥,剥了又剥。一颗没送出口中。墨染坐在王座一侧,静静地看着王爷的侧脸,似笑非笑。“又是一炷香了。”“北市,依旧无声。”“王爷,此局……是不是已经该收了?”汝南王笑而不语,只抬了抬手,示意她继续剥葡萄。可他眼中的笑意,已渐渐从从容不迫,转为微微凝结。还是没有乱?这淮北王,到底搞什么?就在此时——门外,一道急促脚步声突如雷鸣!“报——!”“报!!!”“急报!!!”门帘被猛地掀开。探子扑通一声跪倒在地,额头满是冷汗,似是跑了许久。“王爷,紧急军情!!”“北门方向,大局已定!”“淮北王……兵败!!”“全军——投降!”此言一出。屋内,一片寂静。汤不翻了。葡萄也不剥了。墨染僵在原地,手中那颗晶莹剔透的葡萄,滑落入水,“噗通”一声。汝南王的脸色——猛然一沉!他本还端坐水中,下一刻,却“哗啦”一声起身!水花四溅!热气之中,他整个人面色铁青,瞳孔微缩!“你说什么?!”“再说一遍!”探子猛地抬头,声音几乎颤抖:“陛下……陛下……亲率禁卫,自十里长亭归来!”“手提……手提淮北王首级!”“洛陵北门,全军降!!!”砰——!汝南王身后一声爆响!原本那镇纸玉石,竟被他一掌捏碎!玉屑簌簌而落,仿佛也落在他心上!“怎么可能……”“他不是在北境么?那七大高手,难道真就没有拦住他?”“他不是……根本没有准备回京吗?!”“他怎么会回来的?!还回得这么快?!”他连声质问,声音一声高过一声。墨染蹙眉,连忙起身:“王爷冷静——”“再不济……咱们还有十万大军,未必就……”“不!!”汝南王突然厉喝一声!声音如剑,割裂长夜!“你不懂!”“我等的,不是出兵的时机!”“是时势!”“是那百姓最绝望的哀号,是城门破时的尸山血海,是陛下回不来、朝廷无人主的真空时刻!”“可现在呢?”“萧宁带头颅回京!”“百姓迎帝如迎神明!”“而我——连出兵的借口,都没有了!!”他说到最后,语气已经近乎癫狂!墨染张了张嘴,却没说出话来。……沉默。长久的沉默。探子依旧跪着,大气不敢出一声。汝南王赤裸着上身,水珠顺着他肌肤滑落,却似寒霜凝骨。他缓缓坐下,闭上眼。良久,他才再度开口,声音低沉到极点:“陛下……什么时候回的?”探子答:“据说,一刻钟前刚到洛陵。”“现在,正在北门宣告胜讯,号令全军降兵。”汝南王长吐一口气,眉眼缓缓收起杀意。那一瞬的癫狂过后,他重新恢复了平静。“呵……”“好一个……时机。”他抬头望天,目光幽深:“他不早归,不晚归,偏偏等到我眼看就能以救世之姿现身之时,直接斩了主角。”“他这人……比我还狠。”“这一步,真是好棋啊……”墨染在旁轻声道:“王爷,那现在——我们还出兵么?”汝南王缓缓摇头,低声道:“出?以什么名义出?”“说我们来清君侧?”“清哪个君?清那个提人头归京、平乱救民的陛下么?”他轻笑一声,笑意却透着寒意:“这仗,没得打了。”“再打下去,就不是平乱,是谋逆。”“更何况——”“淮北王都没能赢,我也不见得就能赢。”“如今人心已乱,我若强行出兵,只怕落得与他一个下场。”他说到这,目光忽地又深了几分。“呵呵,我的好弟弟,好手段,好手段啊!” 第618章 计中计!汝南王! 官道,悠远。春风自山林拂过,吹动老者青衣微扬。秦玉京走得不快,背影却比天更沉。三十年一剑。他于此地立约,再临此境,本应收一州而还。未曾想,竟是空手归去。不是无敌。而是无敌的剑,未出鞘。……弟子们远远跟着,不敢言语。秦玉京却未恼,反而难得心静。直到前方官道拐角,一抹黑影突兀而立。那人一身黑衣,斗笠压面。步伐如钉,毫不让路。秦玉京停下脚步。眉头微挑:“拦我?”黑衣人作揖,声音低沉:“秦老,属下奉陛下之命,特来相迎。”“陛下?”他轻声一哼,“大尧新君?萧宁?!”黑衣人恭敬点头:“正是陛下。”“此次比剑之局,陛下另择他日,再定新约。”秦玉京未语,黑衣人继续说道:“淮北王已伏诛。”“其所立之比剑诏令,皆为伪令,陛下不予承认。”“请秦老理解,望您他日亲至大尧,再比三剑。”话落,他低头静候,不敢造次。这一刻。空气中多了几分沉。老者负手而立,半晌未发一言。周围林风静止。鸟雀无声。他眼帘微敛,似在思索,又似在品味。良久——他忽而轻笑一声,嗓音低沉,带着几分年岁打磨的冷冽:“好一个萧宁。”“好一个……借刀杀人。”“隔岸观火。”“用我秦某人三十年之威,震民心,立局势。”“却在最后一刻,让我收剑而去。将那淮北王,彻底推向地狱。”“这一局……”他微微摇头,笑中带叹:“妙。”“真妙。”黑衣人拱手,静立不语。秦玉京仰头望天。日落之下,天色泛红。“我这把老骨头,几十年横行天下。”“谁人见我,不称一声剑圣?”“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也会被人……拿来做一招‘棋’。”“还是做得这么自然,这么漂亮。”“连我自己……都未察觉。”他顿了顿,忽然问道:“你叫什么?”“铁拳。”“天机山榜第几?”“第二十七。”秦玉京点点头,神色意味不明。“以你之能,竟愿为他递话传命?”“看来……你服他。”铁拳沉声答道:“陛下胸中有山海,眼中有天下。”“属下愿为其驽马。”秦玉京笑了。“驽马?”“那你主子……怕是那驾九州的千里龙驹了。”他再次望天,叹息更深。“你知道甲子魁首吗?”铁拳一怔,旋即点头:“神川六十年一魁。”“陛下,莫非是这一届的甲子魁首?!”秦玉京缓缓闭目,喃喃低语:“甲子魁首……正是啊!之前,我还觉得是天机山的推断出错了。”“如今一看,此子确实有些能耐啊!”“早该想到的。”“能让诸葛南投书信。”“能让诸多朝臣以命为赌。”“能掌握如此多暗线,却藏得深到连我都未察觉。”“他若不是甲子魁首,那这世上,便无‘魁首’了。”他蓦地睁开眼,目光锐利如剑!“此子,非池中之物。”“将来——必定搅动神川!”“而我秦玉京——”“竟然成了他棋盘上的一颗棋!妙手,妙手啊。”说着,他忽然笑了。那笑,不是愤怒,不是嘲讽。而是那种经历百战之后,终于遇上一人能下得起棋,接得起势的——快意。“去吧。”他摆摆手,示意铁拳离去。“告诉你家皇帝。”“这场局,他赢了。”“但秦某人,欠的那三剑,可不是不还的。”“改日,再见。”“我自会带剑,再赴长亭。”铁拳深深一揖,转身离去。风再起,林叶微动。秦玉京背影一转,缓步前行。斜阳照在他肩头,拉出一道极长的影子。风从他衣袍穿过。那柄沉寂已久的剑,在他背后轻轻作响。夜,沉如墨。洛陵北市。风,从城墙缝隙间悄悄灌入,卷起地上的尘与落叶,在街角徘徊不去。偏院之内。蜡火微摇,檐角悬灯随风微晃,映出墙上一道高瘦的影子——汝南王萧真。他正静静立于窗前。窗扉半掩,院中死士早已就位。墨染悄然踏入,低声禀道:“王爷。”“探子来报——”“洛陵局势已定。”“叛乱平息,淮北王已死。”“陛下重新登堂,一锤定音。”“南门、北门尚有些许骚乱,但不过是余波翻浪。”“不过半日,也将被扫清。”汝南王闻言,眉头微拧,却未言语。他凝望窗外,眼神仿佛穿透夜色,看向那无尽黑幕之下的帝城四角。“……这么快。”他缓缓吐出一声轻喃。“原以为,最少还能乱三日。”“这萧宁……”“当真比我想的,还要狠。”他转身,步履沉稳,缓缓走回案几前,披上外袍。眼神凌厉,语气却平静如水:“准备吧。”“出城。”“我得回汝南。”墨染面色微动。“现在?”“王爷……真的要走?”萧真淡然道:“不走,等着让他上门请我么?”“他虽然没明说。”“但我若再留京一日,就是在给他动手的机会。”“我汝南王若真成了‘擅离领地’的先例。”“陛下杀我,百官都得点头称是。”“可只要我现在走得干净,足够快、够隐秘。”“将来他说我擅入京畿,我便可说——”“我从未离境。”墨染沉思一瞬,点头:“属下明白。”“路线早已拟定,隐巷绕行,直通北门荒道。”“守门者皆是我们之人,可随时开关。”“外有三批暗线,接应出城之后的转移。”“且……所有落脚据点,今晚便焚。”“从此,王爷来过洛陵的痕迹——”“寸寸不留。”汝南王露出一丝满意的笑容,缓缓点头。“好。”“付长功呢?”“等在外巷。”“随时可动。”“嗯。”他负手而立,闭眼一瞬,缓声吐气。“走吧。”“此局既破——”“便退。”“来日再聚风云时,天不知鹿死谁手。”午夜,北市。街巷狭窄,灯火难通。一辆无帷马车缓缓驶出巷口,铁轮碾过青石板,发出沉闷的轧响。夜风低啸,灯火稀疏,空气中浮动着潮湿的血气与灰烬味道。车内,汝南王披着黑裘斗篷,目光凝然。墨染低声禀报:“再过一炷香,便能抵达北门。”“北门值守小队,已替换为我们的人。”“届时由偏门出,入外山道,再由清泉渡口脱身。”“届时,王爷身份将彻底隐藏。”“外界……永不知王爷今夜来过。”汝南王未应声。他闭目养神,唇角微敛。车厢轻轻晃动,伴随着轮轨的低鸣,他的思绪也越发沉静。“萧宁……”他心中默念着这个名字。从神川归来,一步步击破旧权、削夺旧臣、平乱定国。原以为这位侄儿尚青涩,却不料——如今的帝王,已经敢把整个朝局,当成一场博弈。而他汝南王,也不过是被牵进棋盘的一枚——卒。但——“我,还没输。”“只要今日能安然退回汝南。”“就还有机会。”“只要,我不留下——破绽。”车厢外,风声忽紧!车夫低声一喝:“驾!”马速略提。墨染掀帘,望向前方道口。那里,是他们布下的清道小队所守街巷。她刚要回头通禀,却忽然神色一凛!“停车!”她低喝出声,车厢瞬间顿住!汝南王猛地睁眼!“何事?”下一刻——巷口火光乍现!明明还是深夜,可一排火把已自前方横空举起!火线成墙,将整条街巷封得死死的!紧接着——蹄声响动!整整数十骑,从两侧高墙后缓缓步出!为首者,白衣如雪,青冠高束,神采凛然!正是——元无忌!其后,香山七子、内卫校尉、禁军亲军尽数在列!元无忌于火光之中朗声开口:“汝南王爷——陛下令我等,在此恭候多时了。”“深夜行于北市暗巷,尚未请命。”“此举,可算擅离?”“还是——私逃?”马车一震。萧真掀帘而出,眼神沉如幽潭。“元无忌。”“你真当你拦得住我?”元无忌不答,只笑。身后,火光更盛,远方号角隐隐起声。元无忌轻拂衣袖,拱手一礼:“陛下有令。”“汝南王私入京畿,未经诏召,未报身份。”“今既局势已平,王爷仍执意潜离。”“此乃心虚之举。”“今夜,天门不出。”“回宫听宣。”话音落下。整条巷口,铁甲森寒,刃锋如林。那片火光,在夜色中仿佛一堵赤红的墙,死死挡在前方。风更烈,城更沉。汝南王望着那堵火墙,良久未语。他眼神缓缓扫过元无忌,再扫向巷外遥远的天际。天边,一缕星光缓缓隐没。他的背脊,终于,在这一刻微微弯下。夜色低垂。洛陵北市,一辆无帷马车缓缓驶出偏巷,辚辚铁轮压过青石板,声音闷沉,如钟如鼓。车上,没有喧嚣。只有静。马车之内,汝南王萧真坐于其中,披着乌黑斗篷,双眼低垂。对面的墨染静静相陪,目光沉稳,一如既往。外头火把摇曳,光影隔着帘幕,映得车厢时明时暗,仿佛天地也在吞吐一口未落的风雨。四周,是元无忌亲率的禁军,列阵而行。队伍整齐,甲光森寒,沉默无声,却步步封锁,寸步不让。城门就在不远处。再过两条街——他就可以回到汝南,再装作从未踏出一步。而他若能退回去,大局未定,他便仍是王。……一念之差,生死之分。可,就在此刻。汝南王忽然睁眼,眉头深皱,眼神锋利如刀。“不对。”他猛然坐直。“这条路线,是我亲自选定。”“除了我——只告诉了一个人。”“怎么会……暴露?”他猛地回忆起整个路线安排。那是三段式分流、暗线接应、临时改点,每一环都只交由一人知晓——墨染。他的贴身女官,自小伴随左右。忠心耿耿,从不妄语。他从不曾怀疑过她。直到此刻。他的目光缓缓落向对面那女子——墨染。那女子正掀起帘角,看向外头火光,面色平静无波。“是你?”他声音低哑,如一柄锈剑割过喉咙。墨染闻言,轻轻放下帘子。再抬头时,脸上依旧带着那抹安静的笑意。只是那笑里,已无旧日温顺,唯余一抹嘲讽的清冷。“王爷。”她缓缓开口,声音轻柔如旧,却句句刀锋。“总算想到了?”“不错。”“婢女,确是康王的人。”“而康王殿下——”“乃是陛下之人。”轰——!一句话。仿佛惊雷劈在汝南王脑中!他怔在当场,脸色骤变,嘴唇哆嗦,竟说不出话来!“你说什么?”“你……你是康王的人?”“康王……也是陛下的人?”墨染垂眸,声音低低:“王爷忘了,康王向来沉默寡言。”“可也从不站边。”“因他不需站边。”“他听命的,自始至终,只有一人。”“那人是——”“陛下。”……马车内,一片死寂。风声穿过车底,似乎连天幕也震了几分。汝南王怔怔地望着她,眼神渐渐变得痛苦,似乎连说话都变得艰难。“那你……这些年……一直都是……假的?”墨染轻轻一笑。“婢女奉命而来。”“侍王十年。”“从不曾违令。”“只是王爷走错一步。”“便无回路。”汝南王闭上眼,咬牙切齿。十年!他用了整整十年,养出了一个最贴心的“钉子”。“我真是……”“可笑!”“可笑!!”他低吼出声,声音仿佛撕裂肺腑!外头的禁军都能听见,纷纷目露诧异,却无人敢应。……墨染并未躲闪,只静静听完,待他平息,才缓缓起身,跪于马车一隅。“王爷待婢子不薄。”“婢子此生,也无悔追随。”“只是忠君——”“于我辈而言,重于一切。”她双手伏地,声音平静如水:“婢子之责,至此已尽。”“接下来,便是王爷与陛下之间的事了。”……汝南王颓然倚靠回车壁。他闭着眼,脸色惨白,呼吸微喘,唇角微颤。他忽然想到了一句话。“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误了卿卿性命。”原以为天下人皆愚,唯有他冷眼旁观。却不知——那真正俯视众生的人,从头到尾,都在看他如何自掘坟墓。一刀不出,一剑不拔。只凭一局。便令他十年苦心,毁于一旦。……马车缓缓前行。街巷空寂,火光静默。城门已开。而这一次,他不再是王。只是——一个等着被审的“罪人”。风,自车帘外灌入。如刀。如嘲。汝南王的身子,靠在车厢后壁,肩脊一动不动。那张素来稳重端凝的面容,此刻却如雕像一般,灰败、麻木,连眼角的神采也一寸寸沉寂。他似在闭目养神,又似,死了一半。良久——他忽然轻轻一笑。那笑声低低哑哑,先是嗤笑,随后却越笑越大,笑得仿佛带着一股从喉咙深处涌出的讥诮与……苦涩。“原来如此……”“原来……真是这样。”他轻轻呢喃,一双眼重新睁开时,已无初见那份愤怒,只有彻骨的冷。“我竟然,到现在才看明白——”“我笑他淮北王是登台的戏子。”“可我又算什么?”他抬手,轻轻抚过车窗边沿,手指一寸寸下滑。“他唱的是将心托于百姓之名。”“我唱的是卧榻旁的忠臣假象。”“一个在前台呼风唤雨。”“一个在后台布景张灯。”“他说‘我为大尧’。”“我说‘我只救国’。”“可终究——”“我们都在唱。”“唱戏。”一声嗤笑从他鼻中逸出,落地冰凉。他靠回车壁,望着车顶那条被烛火映出的梁线,忽然觉得……有些可笑。“真好啊。”“这一出戏,我们配合得太好了。”“他唱着借剑为名,我唱着顺水推舟。”“我安排付长功替他登台。”“我派出高手阻他归京。”“我假意中立,实则推他上前。”“可到最后——”“他死了。”“我也——唱到尾声了。”语罢,他静了。马车轮声,依旧辘辘作响。仿佛那是一支鼓,打着亡者的丧钟,缓缓为他这个“幕后人”,送终。……“墨染啊……”他忽而轻声开口,声音极低。“你可知道。”“本王用你,养你,重你,一步步将你送上谋士之位。”“可你却是……另一个人在写的剧本里。”“而你——在为我……搭台。”“搭得真好。”他缓缓握起拳,手背青筋微鼓。“你鼓动我安排付长功,算计淮北王。”“你放出假情报。以谋士之语,推动我出兵。”“你在我耳边,一字一句,写下我的末路。”“我真该谢你啊……”“谢你,让我这出戏,也……唱到尽头。”“可笑啊。”“我自以为隐忍多年。”“自以为洞察人心。”“结果呢?”他闭上眼,嘴角勾起一抹苦意极深的笑容:“我与淮北王。”“一个死得响亮。”“一个败得沉默。”“终究——都是陪他演戏的。”“好一个……萧宁。”他缓缓吐出这两个字。语气里,分不清是钦佩、愤怒,还是一种……来自本能的惧意。“借刀杀人、隔岸观火、步步为营、坐收渔利。”“就连我这逃走的路,也早在他算中。”“康王、墨染、诸葛南……”“他一个个,早就安插好了棋。”“甚至连我们的反应,也预演过无数遍。”“是他啊……”“是他把我们两个,一前一后,推上台。”“让我们,一个领唱。”“一个做尾。”“他自己,坐在台下,喝着酒,看着戏。”“最后——”“赏我们一个‘好’字。”“再,一剑封喉。”车厢内静寂如死。直到这时,汝南王才再次开口,声音低得如一口埋在泥土下的古井:“我认了。”“这一局,我认输。”“输给了你。”“陛下。”“你才是真正的……剧作者。”“我们,不过是你布景的幕布罢了。”他语毕,仿佛再无力开口,整个人倚靠在马车之中,如同老去了几十岁,连脊背都佝偻了几分。只余外头,一道道火光闪烁,兵刃寒光如铁,照得车帘浮浮沉沉,仿佛也照着他这十年来,步步为营的执念与心血——一夕崩塌。一朝尽散。……马车内。静得可怕。帘外,是兵马森然,是火把燃烧,是重重杀机逼近的冷风。帘内,却仿若棺中。死寂、昏暗、沉沉如铁。汝南王仍坐在原地,身披斗篷,眼眸低垂,仿佛一尊失了魂魄的石像。一炷香的沉默。忽地。他动了。猛地一震,仿佛电流穿体,双眼蓦然睁开,寒光炸裂!“我还没输!”他嘶哑低吼,声音仿佛从咽喉中撕扯而出,带着一股死地求生的狂烈!“我还——没输!!”他猛然伸手,抓起案前的短匕,一把扎入车壁木柱中!那一声“哐啷”,如铁破空,震得整辆马车都为之一颤!元无忌等人听得车内动静,眉头一挑,随即挥手止住将士靠近。马车帘内。汝南王缓缓站起,脚步微晃,眼神却愈发灼灼。他眼中,燃起了一种濒死之人的疯狂光芒!“是!”“我输了一局!”“但我还活着!”“人只要活着——一切都有可能!!”他咬牙切齿,低声怒吼,声音如厉鬼哀鸣。“陛下确实算尽一切。”“连康王是他的人我都没料到。”“连墨染……都不是我的人。”“但我,还有一人——”他目光一冷,猛地抬头!眼中爆出狞光,咬字如刀:“付!长!功!!”……“对!”“付长功!”他眼眸死死盯住帘外,仿佛那黑夜中,就藏着一柄未曾拔出的绝世利剑!“天机山高手榜第十!”“真正的杀器!”“我尚有此人未动!”“那是我留给自己,最后的路!”“若局已死,那便破局!”“若局难活,那便杀出一条血路来!!”他说着,忽地伸手,猛地一扯身后的斗篷,将藏于袖内的一枚白玉哨,拽在掌中。那是专属密令,只有付长功知晓的信物。轻轻一吹,哨音无声,唯有特制玉孔发出一种极细极隐的低鸣。外人听不见,唯有被训练过的暗杀者可感知!此哨——只为“破局”而鸣!“付长功!”“我知你一直在暗处观望。”“你是剑,是血,是命!”“你既愿追随本王……那便是时候动手了!!”“给我——杀出去!!”“杀出这座洛陵!”“带我回汝南!”“只要我能活着回去……哪怕是狼狈地、逃命地——”“我还能翻盘!”“我还能东山再起!!”他语落,眼神疯狂,脸色扭曲,一字一句,咬得血都几欲渗出口角。“你以为我只为一朝一夕?”“我谋的是天下!”“天下未定!”“我,怎能认输?!”……帘外风更紧。火光猎猎,寒意逼人。而就在那森然肃杀的阵列之中,不知哪一处黑影轻轻动了。远处屋檐,一道微不可察的轮廓,缓缓掠动。长风拂袖,夜色如墨。仿佛有一道影子,悄然游离在军阵边缘,若隐若现。他戴着斗笠。身披灰袍。静若孤狼,悄似幽灵。正是——付长功。……而马车之中。汝南王缓缓坐下,重新整理衣冠,面色冷肃,眼神幽沉。他轻轻掸了掸斗篷一角的尘埃,仿佛重新穿上了“王”的外衣。他眼中,再无惶惑之色。唯有一抹幽深的念想:“淮北王已死。”“可我还活着。”“这场戏,没那么容易落幕。”“我还有人。”“我还有命。”“我,还有剑。” 第619章 主仆! 马车之外,元无忌等人列阵肃立,寒光照壁,风声如刃。而马车之内,汝南王方才还满怀希望与狂念,笃定凭着最后一张底牌——付长功,尚可破局而出。他那低鸣的玉哨已吹响。可时间一寸一寸流逝,夜色沉沉如山,前方街道却依旧静寂无声,哪怕一丝风吹草动,也无。“怎么回事……”他心跳骤然提起,眼神再度泛起骇意。“付长功呢?!”“人呢?!”他猛地掀起车帘,一双眼紧盯前方黑夜,可目光所及——空荡无物。无疾步而来的灰影。无潜行于暗的剑光。也无那熟悉到极致的,那道被誉为“血剑”的身影。他身子僵住,呼吸仿佛被人狠狠勒住了一般。而这时,坐在对面的墨染,忽然轻轻地,笑了。那笑容仍旧娴雅温和,却在这夜风中,多了几分似笑非笑的冷意。“王爷……”“您该不会还在等那位‘血剑’出手救你吧?”声音不大,却仿佛一盆冰水,兜头泼下!汝南王猛地回头,眼神如刀:“你说什么?”墨染淡然起身,拂了拂衣袖上的一缕尘灰:“付长功啊……”她语气缓慢,却字字诛心,“您以为,他一直在暗处守护您?”“可实际上,他从头到尾——都是我们的人。”“从您第一次见到他起,他就已归顺于——陛下。”轰!这一瞬,汝南王只觉天旋地转,浑身血液似乎都凝固在了血管之中。“你、你在胡说!”他怒吼,颤声大喊:“他是我安排在汝南的私剑!我亲自试过他的身手!我亲自将他带来京中!他怎会——”“怎会是你们的人?!”墨染没有争辩,只是从袖中,缓缓取出一枚铁令。那是一枚黑铁锻铸的“血字令”。其上,龙形游纹隐隐,正是血剑付长功从不轻易示人的身份信物。“这是……?”“这是他交给我的。”墨染声音轻柔,却仿佛一锤一锤击在汝南王心上,“他亲手托我带来。”“并让我转告王爷一句话。”“什么话……”“汝南王一局精棋,可惜心术不正。”“此人,不配我出剑。”轰!汝南王脑中嗡的一声,彻底僵在了座位上!仿佛整个人的血肉、骨骼、意志,在这一瞬——全部崩塌!他不再怒吼,不再挣扎,只是满脸呆滞地,望着那枚铁令,双唇微颤:“付长功……你也……”“你也背叛我了?”他喃喃着,仿佛一个失了魂的人,眼神一寸寸灰败。他曾经那么信任的人。他亲自安排、亲自调教、亲自托命的杀器。竟然也是……“他不是背叛。”墨染轻轻打断他,“他从未属于你。”“你啊,王爷。”“到最后,才终于明白——你身边……没有一个,是你的人。”这句话,宛若长剑直入心肺!马车之内,死一般沉寂。外头风声猎猎,铁甲列阵,杀气森寒。而汝南王,如老兽伏檐,终于再也不言。许久,他低下头,像是终于撑不住了一样,将整个人的背脊,埋入黑色斗篷之下。他的声音,低微而破碎,如一缕微弱的风:“原来如此……”“原来……这才是结局。”“真是……好棋啊……”“你赢了……萧宁……”这一刻,他终于明白。原来,从他第一步派出七位高手阻截萧宁起。从他第一步安排付长功试探秦玉京起。从他第一步鼓动淮北王登台起。他便已经落入了那个年轻皇帝的长局之中。每一步,皆在算计。每一招,皆有后手。而他引以为傲的筹码——无一例外。皆为他人搭建的“戏台”。他的戏,已经演完了。——火光映照下,马车缓缓驶入洛陵城内。元无忌翻身下马,率众军拱卫于左右。车门打开。禁军将士低声禀道:“启禀王爷。”“康王殿下已在天牢候您。”汝南王没有回话。他只是慢慢抬头,眼神已无波澜。然后,他迈步下车。步伐稳健如旧,却不再有昔日王者之风。他就这样,缓缓踏入了洛陵宫阙之中。踏入那属于帝王的掌控。踏入那座,为他准备好的——囚笼。而那条通往天牢的石阶上。早已有一人,负手而立。康王萧康,披着玄衣,面容沉静。他轻轻一拱手:“汝南王。”“请吧。”这一刻,洛陵之夜。彻底落幕。夜深如墨,天牢沉沉。风从铁窗缝隙间拂入,带着一股说不清的湿冷与腐气。牢狱石壁之上,油灯孤燃,光焰颤动,将影子拉得狰狞可怖。汝南王萧真,被粗链锁于石柱之下,双手紧缚,双足戴枷,鬓发凌乱,黑袍染血,狼狈不堪。那张曾令朝堂臣子噤若寒蝉的面庞,如今竟徒余灰败。康王萧康站在他对面,一身宫中亲王服,神色肃然,手中一柄明黄卷轴紧紧收拢在手。“王兄,”他缓声道,“稍后,会有一位故人前来问话。你若还有什么想说的,不妨趁此时间,想清楚。”萧真垂眸无言。他没有挣扎,也没有怒骂,只是神色平静,仿佛那一身铁链,不再是枷锁,而是一件沉重的旧衣。康王见状,长叹一声,转身离去。他迈出牢门,望着那条昏暗的甬道。不久后,一道金冠龙纹的身影,缓缓自光影深处现身。——萧宁,来了。康王当即弯腰行礼,几乎卑躬屈膝地迎了上去:“陛下。”“人可醒?”萧宁语调淡漠,步伐未停。“醒着,一句话也没说。”“嗯。”萧宁应了一声,背手缓步迈入天牢最深处。……铁门“哐当”一声关上。油灯映照下,兄弟二人四目相对,一方龙威天颜,一方颓败囚徒。萧宁驻足不语,凝视着面前的汝南王。良久,才低声道:“王兄,好久不见。”“……是啊。”萧真咧嘴笑了笑,牙缝间带着一丝铁锈味,“自你登基后,我们还是头一回以‘君臣’相见。”萧宁缓缓坐下,双肘倚在膝上,盯着他:“你输得不冤。”“我认了。”萧真点头,神色没有半分挣扎,“本王输了,愿刀愿剐,悉听尊便。”“只是——”他忽地抬眼,“我有一事,不解。”“讲。”“本王那十五万汝南兵马,已经按照安排,以勤王之名进驻京畿,至今未动。”他眯起眼睛,嗓音低沉如水,“陛下……是如何应对的?”萧宁闻言,轻笑出声。“淮北王的兵马,是靠着他那一颗人头镇下去的。”他话音一顿,目光微凝:“你说……汝南军的兵马,需要什么?”萧真心头微震,脸上却仍强作镇定,沉默片刻,终是喟然一叹:“我明白了。”他声音低沉:“汝南兵皆是我十年苦心训练而成,所入京畿,皆为本王密令。”“他们未曾知情。”“陛下若能念在他们忠于职守,从未造次……望能善待。”萧宁盯着他,片刻后,微一点头:“这话,倒还有些人情。”“我允你。”“汝南军之事,我亲自发旨,解散军伍、遣返乡里,不再追究。”汝南王露出一抹苦笑,却不再言语。空气安静得几乎令人窒息。牢门外,康王默默立着,一言不发。萧宁起身,看着眼前这位昔日叱咤风云、暗藏锋芒的叔父,语气不带丝毫波澜:“今日你败,不是败于兵权,不是败于布局。”“而是——你不懂我。”萧真喃喃自语:“我从来都没把你当成过对手……直到为时已晚。”萧宁转身,走至康王身前。“动手吧。”康王点头,正欲取刀,却忽然听到那牢中之人,低声开口:“慢着。”二人齐齐回望。只见那满身枷锁之人,忽地缓缓站起,缓步走至囚笼中央。他站得笔直,目光如霜如雪。“我自己来。”康王一怔:“王兄,你……”萧真轻笑,低声道:“毕竟是我错了……也得我自己收场。”他伸手,从墙边铁桌上取过那柄生锈的牢刀。双手拢袖,面朝东方,肃然跪下。“萧氏一族,汝南一脉。”“今日伏法,自知罪责难逃。”“愿以此首,谢天下。”语罢——寒光一闪,血如泉涌!汝南王,萧真。项上人头,滚落血泊!……康王神色肃然,俯身捧首,双手高举,跪拜行礼:“谨以此头,镇汝南军心。”萧宁静静看着,不发一言。牢中灯火忽然跳跃了一下,像是风吹灯灭前最后一瞬的挣扎。血染石壁,寒气侵骨。那颗曾布局十年、暗谋天下的头颅,如今不过一颗尘埃。从此,大尧王朝,再无汝南王。天牢之外,夜风渐紧,雨似未下,却潮气沉沉,仿佛天地也在压着一口不散的悲哀与肃杀。一声沉闷的“咚——”在石壁深处回响。那是汝南王的头颅落地之声,滚过青石,沾着血、染着旧尘,最后停在了那盏快要熄灭的油灯前,火焰抖了抖,像极了人世最后一口气。刹那间,整座天牢安静得出奇。仿佛所有人都在静听,听这声首落之后,是否还有余音。康王捧首而跪,双膝一触地,声如雷霆:“汝南王逆行谋叛,已伏诛!请陛下定夺军情!”萧宁站在原地,双目低垂。那一刻,他未曾言语,也未曾动弹,只是静静凝视着那一地血红。他的眼神无波,却藏着一丝难以言状的冷寂。他不是没动容。那是叔父,那是亲族血脉。曾在无数梦幻之时,另一个他,于自己肩头按剑问询:“日后你登基,他若不服,杀不杀?”他未答。却有一人影道:“当斩。”——今日,终于斩了。可心底那一寸冰凉,并非因恨而起,而是因“明知必须为之”,却终究仍为人,难以完全割情。他转身,缓步而出,声音平静如水:“康王。”“宣旨,解汝南军建制,兵归兵、民归民,三日内,遣送回乡。”“任何敢抗旨之将——”“即刻问斩。”康王低头肃应:“臣,领旨。”天牢之外,风吹动龙袍一角,金线在灯下微微闪烁。萧宁走至台阶下,忽而抬头。夜色深沉。一只乌鸦停在墙头,嘶哑地叫了一声,扑腾着翅膀消失在黑暗中。身后,天牢铁门缓缓关上,“哐当”一声巨响,如一块沉碑,盖下了汝南王十年野心的终点。……那夜,洛陵无风。却有些许细雨,无声洒落。北巷屋檐下,一名乞儿缩在角落,抱着麻袋睡得香沉。他未听见天牢深处的低语,也不知城南兵营的大帐内,已有人接过圣旨,火速起兵,准备将汝南军遣散送回。但这场平叛,真正的最后一笔,终究不是落在兵马战阵之上。而是这一间阴暗的天牢里。一滴滴雨珠打在石阶上,溅起细小水花。天色已将明未明,整个洛陵城却依旧沉在一种压抑的静中。这夜过后,大尧再无汝南王。那位曾筹谋半生的王者,最终一如他兄长淮北王一般——败于一人之手。也败在——同一个人写的剧本之中。……而萧宁站于天牢之外,神色平静,似乎不带喜怒。但那一刻,康王偷偷抬眼望去,却在他眼角的光中,读出了一丝罕见的疲倦。那不是为杀亲之痛。也不是为胜局之悔。那是一种帝王站上权柄之巅后,必须承担的沉沉代价。一代天子,终究不是由“仁心”所成。而是由——一步步血,铸成。……“陛下。”康王上前低声道。“今夜风寒,不如早些回宫。”萧宁轻轻点了点头。“走吧。”“明日,朝会。”“昭告天下——”“乱臣贼子,俱已伏诛。”话音落下。他回首,再看天牢那沉沉一隅。雨雾中,那里仿佛仍有一人,抱膝坐于黑暗深处,背对人世,目望孤天。——那是汝南王最后的模样。亦是天下谋士,最凄凉的一幕落幕。汝南营,位于洛陵郊北二十里。三日之前,这里尚是汝南军铁蹄压境之地,兵旗猎猎,甲光如林。十五万铁骑驻地,旌旗蔽空,若远山压野,天地失色。而此刻。营中却静得出奇。原本每日演武操阵的号角声,今日迟迟未响。各处营盘的士卒也纷纷围聚在一处空地上,望着不远处搭起的高台,神情迷茫不安。高台之上,一杆龙纹金绣大纛静静竖立,宣示着皇命将至的肃严。午时。北风劲吹,寒意透骨,旌旗如怒涛翻卷。康王萧康身披玄青蟒纹法服,随身仅带数十内卫骑士,自城中疾驰至此。下马之时,营中早有主将迎接,乃是汝南军副统领庄通,一身银甲,神色肃然。“康王殿下。”庄通单膝跪地,拳落如钧。康王微微颔首,双眸沉如古井。“唤将校集于演武台。”庄通虽心中疑惑,仍领命退下,顷刻间,一众将领汇集,数百将官齐至,黑压压一片,肃然静立。康王立于台上,微风拂动衣角,声如洪钟:“奉陛下圣命——”“汝南王萧真,擅动王兵,私入京畿,图谋不轨!”“今事泄败露,罪状确凿,已于午时三刻,于天牢伏诛!”“其首级,已送至御前法堂,以昭朝纲!”话音落地,台下顿时一片哗然!“什么?!”“王爷……死了?”“他不是入京勤王?”“怎么会——!”将士们面面相觑,有人大声反驳:“王爷忠心耿耿,怎可能造反?”康王面色不变,自袖中取出一道明黄诏旨,朗声再宣:“奉天承运,大尧皇帝诏曰:”“汝南王萧真,私调王兵,擅入京畿,阴谋篡逆。”“今已伏诛。”“其兵不得入城。”“将士各归所属,汝南兵马,自日落之前,全军撤出洛陵境地。”“有敢违令者——以叛论处。”康王宣读完毕,缓缓将圣旨合拢,朗声补上一句:“陛下有旨——”“凡不知情之将士,皆不追责。”“愿归者,赦。”“愿逆者,诛!”这一句,宛如重锤砸入众人心中!瞬间。全军哗然。将官们一个个神情巨变,一位副将急声问道:“殿下……可有证据?”康王淡然一笑,抬手示意。一名侍卫当即揭开一方锦布。赫然——是一颗血淋淋的人头。那张脸,哪怕五官已经因断颈而扭曲,仍然被众人一眼认出。“是王爷!”“王爷真的……被处斩了?!”“天啊……怎么会变成这样?!”兵营之内,议论声如洪水决堤,整个军心在这一刻彻底崩散!那颗头颅,如同一把利剑,斩碎了十五万铁骑的信仰!庄通面色惨白,颤声问道:“殿下……我们……我们该如何是好?”康王冷然道:“既已知真相,自当洗清身上叛兵之名。”“从现在起——”“全军听令!去旌卸甲,归营待命!”“擅出半步者,斩!”“有违令之言者,斩!”“有妄图扰乱军心者,斩!”三斩令下,众将噤声!数息后,副统庄通第一个单膝跪地:“末将……愿归!”紧随其后,数十将官接连跪下。“愿归!”“愿归!!”声势如涛,传遍整个军营。片刻之间。十五万兵马,瓦解于无形!无须一战。无需一刃。康王于旌旗下立定,望着下方跪伏如山的将士们,良久无言。……暮色初降,北风渐紧。营帐外,几只风鸢被吹得呼啦作响,兵马纷纷撤编,各自归位,秩序井然,却透着一股无法言说的空旷与颓唐。康王独自站在主将大帐前,回首望着营中一幕幕。一日之内,三十五万大军——崩。一边,是淮北王那二十万虎狼之师。一边,是汝南王十五万精锐王兵。此二者,足以颠覆天下,摧毁朝局。然而……却皆落于陛下掌中。且,不动一兵一卒!康王沉默片刻,终于轻轻叹出一口气。他忽然觉得,自己一直以来对陛下的“了解”,也许——太浅了。“如此布局。”“如此心机。”“如此……杀伐。”“难怪……他能拿得下这大尧天下。”他低声喃喃,目光如夜中孤星。“看来,我投得……是对的,至少,已经走了一半了。”风过营前,火光猎猎。而远处的帝城之上,金色的龙旗在夜风中,缓缓舒展——夜色渐深,洛陵城东,沉沉灯火沉入屋檐,染出一层黯淡金黄。康王萧康缓缓回到府邸时,夜已近三更。这处宅邸坐落于洛陵内城东巷,远离喧市,不为人察,是他此次奉命入京时由内卫悄然设下的“隐居”之所。高墙深院、四门封闭,只有近身死士往来出入。外院中,竹影斜斜,枯叶如霜。大门处,早有一身素衣的墨染候在那里。她站于台阶之下,静静地,仿佛自黄昏便未曾动过一步。萧康踏进门槛,眼神沉敛,一身袍服未换,沾满尘烟与铁意,整个人看起来像一尊还未从战局中褪下的铠甲。墨染上前,微微一礼,声音低柔如水。“王爷,辛苦。”萧康点了点头,语气中仍带着一丝沉凝。“外头的事算是稳下来了。陛下那边……也未再言语。”“诸侯听令,百官皆服,倒是比预想的还顺些。”墨染抬眼看他,眸光清澈。“那是因为,有人甘为前锋,有人……愿做刀。”“王爷这柄刀,砍得狠,自然换得朝中安宁。”她语气温和,像是在安慰,又像在评点。萧康听了,却只是笑了笑,没说话。两人并肩穿过前院,台阶之下,一灯挑亮。侍婢们皆早退下,府中无人,静得出奇。走到廊下,萧康忽然顿了顿,回首望了一眼漆黑天色。“今晚月色太冷。”墨染侧首看他一眼,淡淡道:“冷是因为夜里风大。”“可若王爷觉得冷,屋中早备好了汤火。”萧康点点头,没有再说话。他先行推门入内,待墨染也步入厅中,他却突然将门缓缓关上,发出一声清响:“咔哒。”那一声极轻,却仿佛切断了两重世界。门外,是王。门内,是奴。关门的刹那,整个人的气息——仿佛都变了。再无刚刚在兵营中威震三军的肃然。也无殿上亲迎圣驾的沉敛。他站在门前,忽地转身,看向墨染。而墨染,只是静静看着他,未动。下一瞬——萧康忽然“扑通”一声跪倒! 第620章 旧剑重提?! 康王府内。康王膝落在地,双手伏地,身躯如山崩裂。这一跪,不是臣子拜君,不是子弟问礼。而是——一条回家的犬,伏倒在它真正主人的面前!“属下,回来了。”他声音低沉,甚至带着一丝沙哑与……压抑的颤意。墨染缓缓上前,一步步走到他面前,目光落在他额头紧贴地砖的姿态上,眼中却无讶色。她只是抬手,轻轻撩起衣摆,在他身前坐下。脚步轻巧,仿若山中雪落,毫无声响。片刻之后,她才开口:“城中之事,可还顺利?”声音依旧温和,却与方才院外截然不同,宛如主人问犬,驯者问伏兽。“回禀……回禀主子。”“陛下之令,已传达汝南旧军。”“十五万兵马,瞬间土崩瓦解,无人敢抗。”“诸将俱降。”“……一刀未动。”他的声音低到几乎贴地,透着一种被彻底驯服的服从与取悦。墨染静静听着,一语不发。听完,她缓缓伸出一只手,修长的手指搭在他的发顶,像是在抚一头安静的野兽。“很好。”她轻声道,像是在夸奖,又像是在安慰。“你是只好狗。”“知道该怎么咬,也知道该怎么……回来。”她手指缓缓下移,穿过他鬓边微乱的发丝,停在他颈后那处冷汗微渗的位置。“只要你一直这样。”“陛下不动你。”“我,也会留你。”萧康浑身一震,面色竟泛起一丝潮红,但他依旧不敢抬头,额头几乎贴入地砖的缝隙中。“是。”“属下,永远不敢忘。”“这一身……是主子给的。”“若非主子,属下仍困于宗室,沉于庙堂。”“主子之恩,胜过……天地。”墨染笑了。她低下头,看着这位高高在上的宗亲王爷,语气仿佛春夜呢喃:“你记得最好。”“你该记得——”“谁……才是真正教你走出‘王府’的。”“谁……才是让你活成‘权臣’的。”她的指尖缓缓撤回,扶着他的下颚微微一抬,让那张久藏威仪下的脸,露出臣服的神色。“起来吧。”“明日,你还有新的戏,要唱。”“在圣上眼前,你要演得更像些。”“演得像个忠臣。”“像个……彻底被驯服的人。”萧康缓缓起身,眸光晦暗,却隐隐浮现一抹狂热的光。“主子放心。”“臣,会演。”“演得,比谁都像。”灯火在二人影子之间晃动,墙上光影交叠。一人居上,一人居下。仿佛永不倒转的——主与仆。……屋内烛火,悄然跳动。空气中那一瞬的静,仿佛将所有声息都凝固成一层无形的帷幕,遮住了这间屋里与外界的一切联系。墨染斜倚在软塌之上,白纱曳地,姿态慵懒,神色却从未有过半分松懈。她的眼眸如水波不动,望着窗外那扇紧闭的隔扉,似乎正透过黑夜窥见着更远的棋局。“你可知——”她缓缓开口,语气低柔却极具威势:“此局能走到如今,凭你是走不到这一步的。”康王站于她身侧,低垂着头,恭顺如犬:“属下明白。”墨染轻轻拈起茶盏,指尖在盏口摩挲,那茶早已冷透,她却像是在把玩一枚信物,慢条斯理地续道:“当初你去找晋王,说愿随淮北王起事,是谁替你挑了密语?”“谁替你安排了徐州旧部为你奔走?”“又是谁……在你父亲死后,为你留下了那封能打动陛下、保你无虞的‘投诚信书’?”萧康身子一震,额上渗出薄汗:“主子。”“属下一切……皆由主子安排。”“你知道就好。”墨染放下茶盏,指尖拂过塌沿,轻声道:“那你可知,我为何要你归顺淮北王,而我却亲自奔赴汝南?”萧康一怔,旋即摇头:“不敢妄猜。”墨染抬眼看他一眼,眸色淡淡,却如秋水穿骨:“因为,你唱的是‘归心似箭’,我唱的,是‘忠君难测’。”“你是那条在外奔波、委曲求全的犬,而我,是那尊……被他最信的镜。”她冷笑一声,继续道:“我在汝南王身边,推淮北王上台,一步步将他送入那座戏楼。”“你在晋王身旁,携旧部归降,让淮北王以为宗室归心。”“他以为天下皆看好他。”“他以为我们是他的‘左膀右臂’。”“可他不知道——”“我们,是他的‘推手’。”“而且——推向死地的手。”话到此处,她淡淡一笑,眼波中泛起一丝残忍的冷意。康王低声应道:“主子妙算,远非属下能及。”墨染却似不耐再听奉承,缓缓转开头,轻声喃喃道:“如今五王之中,最桀骜的两个,已经倒下。”“剩下的,也不过是些墙头草。”“可要真正坐稳这个天下,还差最后一步。”萧康眼神一凛,低声问道:“主子是指……陛下?”墨染未答,只是缓缓站起身,行至案几前,从卷轴中抽出一封密信,轻轻打开,眉眼微垂,良久不语。半晌,她忽然转身,望向康王。“你知道这场‘比剑’,为何陛下未亲临?”康王怔了怔,摇头。“因为他知道,百姓的眼,是最难掌控的。”墨染语气缓慢,却句句入骨:“哪怕他赢了淮北王,百姓也不会记得他如何平叛。”“他们只会记得——他避战。”“一个不敢面对秦玉京的天子,哪怕赢得再多,也终究少了——一分气节。”“而这,便是我们下一局——”“可动之根。”康王听得入神,呼吸也渐渐急促:“主子之意是……”墨染将手中密信轻轻折回,目光如冷霜般凝住:“让他比。”“比一场真正的‘剑’。”“让他亲自面对秦玉京。”“让百姓亲眼看见他能否接下那三剑。”“若他输了——朝纲动摇。”“若他不比——民心溃散。”“而这两者,都是——我们想要的。”话音一落,房间陷入死寂。康王喉头微动,半晌才缓缓开口:“主子……此计太险。”“若他真接下三剑,那岂非更盛其威?”墨染却轻轻一笑,语气冷淡:“你当秦玉京是谁?”“你以为他三十年称剑不败,是空口吹出来的?”“别说接三剑——他一剑出,已足以让那小皇帝命悬一线。”“而且……”她轻轻眯起眼眸,低声一笑,“秦玉京未必肯出剑。”康王一怔:“为何?”墨染缓缓吐出四字:“旧约已失。”“若无重誓,他便无法动剑。”“这一步——便是你的任务。”康王猛地抬头,眼中闪出一丝狠意与兴奋:“属下明白。”“我会动用旧部,在民间激起舆论。”“说陛下以权谋私,避战失节。”“到时候,便是天子,也难不接此剑。”墨染满意地点头,走近他,手掌轻抚其侧颊,低声道:“你是我的刀。”“也是我的狗。”“这天下——该是我们主仆一起夺的。”“你可愿?”康王缓缓跪地,再次俯首:“为主子,赴汤蹈火,万死不辞。”屋外,夜风起,灯火晃动,投下墙上一高一低的身影。那一刻,光与影的交错仿佛预示着下一局棋的开局。——血与剑的洗礼。——民心与权柄的撕裂。——以及,王座下,那从未停歇的博弈之声。翌日。朝阳破云,金光如箭,一寸寸洒落在太和殿前的青石御道之上。今天的早朝,异常肃穆。殿门大开,百官列班,自内侍宣召起,殿内鸦雀无声,唯有那一步步沉重而稳健的脚步声,自殿门外响起。那是天子之步,摄人心魄。萧宁,终于回归之后第一次于太和殿上,执柄临朝。他一袭玄龙袍,步上金阶之上,于九重宝座前立定,目光环视群臣。目光落处,百官躬身齐呼:“参见陛下,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声音如山呼海啸,荡破晨风。御阶之上,萧宁缓缓落座,手中无玉笏,肩背不弯,目如星火。他开口,声音平淡,却如寒铁铿锵:“朕,不在朝之日,国中生乱。”“朕今日在朝,要问一个‘理’字。”“问一个‘正’字。”众臣皆躬身屏息,不敢出声。萧宁目光扫过朝班左列,忽然点名:“许居正、霍纲、郭仪,上前。”三人闻声,缓步而出,袍角微动,鬓发斑白,却神色从容无惧。“朕听闻,三卿于朕不在之日,力持朝纲,不屈不移。”“汝等敢于抗声,拒奸言,救社稷于倾覆之危。”“此等忠骨,朕记在心中。”“赏!”三人齐声谢恩,百官默然。而在朝班右列,数位面色煞白的官员,已然脚步虚浮,冷汗涔涔。果然,下一刻,萧宁话锋骤转,冷意顿生。“再传——”“刑部侍郎李鹤年,参政司左判赵宽,中书舍人柳珝——”“尔等,于朕不在朝之际,擅传伪令,私扶乱臣,煽动百姓,蛊惑朝纲!”“其罪可诛!”“即刻,缉拿下狱,削职为民,抄没家产!”话音未落,内廷禁军早已鱼贯入列,三人方才想辩,却已被拖出金殿,口中呜咽,只剩满地惊惧。此刻朝堂,再无人敢言半字。萧宁缓缓抬手:“此三人,只是始作俑者。”“凡前日站于淮北王之后,借比剑之名抬声造势者。”“今日一并记名,列入刑案。”“朝纲需正,法纪需立。”“朕,不养奸臣。”“亦,不留暗党。”声音不高,却如风入松涛,震得人心皆寒。许多原先墙头观望者,纷纷低下头颅,不敢与陛上对视。唯有霍纲与许居正、郭仪三人,站于御阶之下,双眸如炬。他们知,今日不仅是肃清之日,更是皇权再立的起始!……紧接着,萧宁又令传旨于禁军内外两大统领——“禁军统领蒙尚元,内卫统领荀直。”“朕于危局之中,得卿等力守金阙,不退半步。”“实乃大尧之忠,朕之栋梁。”“二人皆升正三品,蒙尚元兼殿前都统,荀直为御前亲卫使。”二人领旨时,面如铁山,目中却露出一抹激动之色,抱拳而拜:“臣,不辱使命!”全殿之中,肃然无声。这一日,太和殿外日色明亮。可金阶之上,却是一片森寒清肃,宛如秋霜初降,刮去腐叶,扫尽积尘。而众朝臣,立于其间。眼见陛下不言一语,却判忠奸分明,封赏惩戒,毫不手软。那份摄人心魄的王者气势,终于如雷霆万钧,昭告天下:——真正的帝王,已归!……当最后一缕朝阳映照在御阶之上,萧宁起身,衣袍拂动,声若金钟:“朕归。”“朝正。”“乱定。”“昨日动乱之局,至此为止。”“退朝!”众臣退至阶前,整整肃肃,无人敢喧。唯有晨风拂动衮服,似在回荡那四个字:——乱已平,天已明。御书房中,香炉沉沉,袅袅檀烟盘绕不绝。一盏茶刚过,萧宁褪下了朝服,换上一袭素白常衫,坐于榻上,手中把玩着案前一枚雕龙玉印。对面,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肃然而立,刚退朝不久,便被宣入御书房,显然陛下有要事交谈。“诸位爱卿,今日朝堂之上,诸事既定,唯独一桩心事,尚未落定。”萧宁语气温淡,目光却深邃如水。三人互望一眼,郭仪率先道:“陛下请讲,臣等洗耳恭听。”萧宁将玉印轻轻一放,发出沉稳一响:“朕欲重定比剑之约。”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静。三人俱是老臣,哪怕心头一震,也未立时表露,但那丝异色,终究浮上眉宇。“陛下所言……是与秦玉京之比剑?”霍纲沉声问道。“正是。”萧宁点头,“当日淮北王擅以皇命之名,应秦老之约,允割一州。此举乃叛臣行径,朕绝不承认。”“是故,朕将另定剑约,择日亲征。朕为天子,自当亲手守护江山,不容他人以我之名擅为。”此话落地,空气中仿佛多出一股冷凝之气。三人皆是一震。郭仪首先皱眉,缓步出列,拱手沉声道:“陛下之志,臣佩服。但恕老臣直言,此举非但凶险,更恐不妥。”“如今秦玉京已离境,比剑之事本已划句号。”“百姓与朝野皆知,此事为叛臣私议,现既伏诛,罪已落实。”“倘陛下再度召剑,便等于亲自接下淮北王未完成的赌约,”“若胜,自然万民归心,但若……”郭仪语未尽,余意已明。许居正紧随其后,道:“陛下之英勇,世间罕有,臣等素知。但天下非一人之命,天下苍生,需一安稳之君。”“比剑之事若成,百姓尊主,士气归心。”“可若不成,割地之责,便由淮北王一人之责,转至陛下之肩。”“天下之口,岂肯再分青红皂白?”“再者——”他目光一凝,语气转沉,“陛下乃一国之君,若在比剑中受伤……朝纲再乱,如今谁可力挽狂澜?”“淮北王已伏,汝南王已俘,诸王未稳。”“朝局正需主心,岂能轻身涉险?”霍纲不善言辞,却也沉声道:“臣赞同两位之言。”“比剑一事,若可用他人代之,尚可一博。”“若由陛下亲征,实乃不智。”一番言语,殿中气氛愈加凝重。檀烟袅袅上升,在萧宁静坐的身形周围,勾勒出一圈圈不散的光影。他却始终神色不动,只抬起头,静静看着三人,目光如玉石撞钟,虽轻,却铿锵。“朕知你们担忧。”“但也请你们记得。”“割地之约,未曾由朕之口出,便不应由朕之身承担。”“可若朕袖手旁观,让那秦老带着‘一州之功’归国,大尧颜面何在?”“若他人嘲我大尧之君,仅敢藏身朝堂之后,任人割地,朝野信心又在何处?”“朕是帝王,不是隐士。”“朕有责任,亦有担当。”三人听罢,俱是默然。谁不知萧宁登基以来,力压诸王、平定内乱、扶民安政,其手段与仁政并行,深得民心。可……这一次,实在太险。“陛下真要亲自出剑?”许居正再度低声问道,语中已多一分无奈。萧宁微笑:“朕会‘看着办’。”“此事未定,亦未定下比剑之日。”“只是先行准备。”说罢,他轻轻起身,摆手道:“三位卿家辛苦,今日且退,朕,尚需独思。”郭仪三人见状,只得拱手而退。临出门前,许居正顿了一顿,转头望向那仿佛陷入思索的背影,轻声道:“陛下,若再有定议……还望,三思。”萧宁没有回头,只抬手轻轻一摆:“去吧。”御书房门扉缓缓关起,外头日色透过轩窗斜洒而入,映在那案几之上,落在那枚雕龙玉印之侧,光影交错。而萧宁,站在光中,仿佛在与命运对峙。……门外,郭仪、霍纲、许居正三人并肩而行,皆无言。直至御花园转角,霍纲方沉声开口:“他动了心。”“他已起意。”许居正叹息:“他是个懂天下的人。”“但有时候,越是懂天下的人,就越执着于亲手改天换地。”郭仪望天,眼神幽幽:“陛下是想以剑,封此乱世。”“只是——”“这一剑,太重。”三人并肩而去,背影沉沉,仿若朝局未来,皆系此一念之间。……而御书房中,萧宁却已缓步踱至窗前。他仰头望着那一方暮云微动的青天,目中神色沉凝。“秦玉京。”“你来我大尧要一州。”“可你要得……该是我亲口许的。”“而不是……旁人代我。”他负手立于轩窗之侧,风吹起袍角。那背影,被金光镀了一层金边,仿佛一尊立于乱世之中的天子雕像——孤绝、坚毅、傲然。……御书房中,夜香未散,暖炉犹温。外头天色渐明,朝阳未破,天边仅是洇开淡金一层,如画卷初展,尚未勾勒细笔。室中安静得几可闻心跳。一道素衣身影悄然步入,裙裾无声,一缕长发自肩头滑落,青玉簪轻轻晃动,点出温婉气息。正是皇后卫清挽。她手中端着一盏温茶,稳步走至萧宁案前,眉眼如画,唇角噙着熟悉又温柔的笑意。“夫君。”她轻声唤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打趣与几分柔意。“你昨夜未歇,又遣三位大人谈了许久,连朝食都未动,可是太后附身,要把朝局烧穿不成?”萧宁抬头,一眼看见她,面上沉郁一扫而空。“挽儿。”他唤她,语声一落,如松风入心,似整座御书房都亮了几分。他起身接过她手中茶盏,指尖微触,饮下一口后,才轻轻叹道:“茶是好茶,人也最好。”卫清挽轻笑:“茶是太医院熬的安神雪片汤,入了薄荷与金丝黄菊,缓火养气。”边说着,她边走到他案边坐下,掌心覆在他衣袖之上,轻轻道:“你要重新比剑一事,三位大人已劝了,你心里其实早有定论。妾身不多说,只问一句,你已想好后手了么?”“当然。”萧宁点头,眉宇从容。“比剑不过是破势之法,不成常局。秦玉京是刃,世人敬之,却也怕之。前朝之所以压得下他,不是因为能胜,而是因为能稳。”“如今局势初定,若朕避之,那他剑威之下,大尧便永无天子威仪。”卫清挽凝视着他,良久,点头一笑:“夫君既有此志,那妾身便替你打点兵甲、安置礼仪。你去走龙门,妾身守你归来。”萧宁转身,揽她入怀,低声笑道:“挽儿,你从来如此,让我心安。”她靠在他肩头,语气平和如水,却也笃定如山:“你是天子,不该惧剑。可你也是我夫婿,我不能不担心。”“朕当不辱你心。”卫清挽仰起头:“那便由你去比,我在这京中,护你江山。”二人相拥片刻,天边阳光终于透过窗棂洒落。这一刻,御书房宛若沐光,肃穆中添了一丝暖意。萧宁忽而神色一转,眸中透出一抹意味深长的锋锐。“传旨——”“宣康王觐见。”卫清挽微微扬眉,却不惊讶,只是轻声道:“你又准备落谁的子了?”“子未落。”萧宁嘴角挑起一抹冷意,“不过是……收个局。”卫清挽一笑,起身为他整了整衣襟:“去吧。”“这盘棋,你还未赢完呢。”窗外风过,撩动金丝帐帘,发出轻微的拂响。御书房的朱门缓缓开启,内侍奔走,传旨之声自宫中回荡。康王,再一次被请上了这棋局——只是这一次,他再不是落子者。而是——被落下的一子。 第621章 新约,新局 御书房,午时初。窗外春光正好,阳光越过飞檐雕栏,斜斜洒入殿中。檐角风铃轻响,宛如流水撞玉,清越而宁。御案之后,萧宁端坐着,眉目平静如水,手中翻阅着刚由中书送来的密函。案几上的茶汤温润微冒,几案一侧放着未收的金笔墨章,阳光正好打在那道“诏”字上,熠熠生辉。这时,门外传来一声太监尖细通传:“康王殿下,觐见——”“宣。”门帘被轻轻掀起。康王萧康着朝服缓步踏入,身姿挺拔,面色恭敬。他一入殿,便俯身长揖,神情不失谦恭。“臣弟参见陛下。”萧宁抬眸,语声温和却不失威势:“免礼,赐座。”康王谢恩坐下,目光落在萧宁身上,见对方神色波澜不惊,心中却已暗生警觉。半晌,萧宁放下手中密函,轻声道:“朕召你来,是有一事,要与你说。”康王立刻恭敬起身,双手拱起:“臣洗耳恭听。”萧宁起身,缓步至殿中,望着檐外浮动的光影,语声轻缓,却字字清晰:“朕……打算重提‘比剑之约’。”殿中,一时间陷入短暂的静默。康王身形一震,似乎没料到萧宁会直接在他面前吐露如此惊人之言。他面露讶色,旋即俯身一礼:“陛下,您可当真思虑周全了?”萧宁转身,目光凝定:“你有何见解?”康王沉吟片刻,面色凝重,似是斟酌用词,缓声道:“淮北王私自定下之约,既为伪命,陛下已然拨乱反正、清君侧,理应将之废除。”“再者,比剑一事凶险非常。”“当年王之山前辈三剑之后,精血尽损,埋下旧伤,方有北境之死。”“陛下贵为天子,关系社稷中枢、四海根本,若有闪失,只怕再起动荡,贼寇趁乱。”他说得情真意切,言辞哀恳,似是忠心不二。萧宁静静听着,没有插话,也没有动怒,仿佛在等他说完。康王顿了顿,又进一步说道:“且此次秦玉京来势汹汹,已连下九国,未尝一败。陛下若是胜,自然威加天下。”“可若万一……有失,陛下之前精心维稳之政,将毁于一旦。”他抬起头,看着萧宁的眼睛,语声低沉:“臣弟愚见,此事……不可轻提。”殿中阳光斜照,落在他低垂的脸上,半明半暗。沉默片刻,萧宁却忽而一笑。“你说得也有几分道理。”他缓缓踱回案后,重新坐下,双手交叠于案几之上,目光却如锋芒藏鞘:“可若不比,秦玉京要一州之地,该如何交待?”康王眉头微皱:“淮北王已伏诛,此事可归咎于其一人之私擅,称其欺君犯上、妄议国事,天下百姓只会对陛下肃然起敬,不会苛责。”“陛下何需为逆臣之言,继续冒险?”萧宁似笑非笑:“你果然……是个很会劝的人。”康王低头不语,神色似忠似忧。萧宁看着他,语调骤然一转:“可你说得太像一个大臣了。”“朕叫你来,不是要听劝。”“而是告诉你——朕,决意已定。”康王一愣,随即面露惶急之色:“陛下……”萧宁一抬手,语调虽轻却如山压顶:“此次剑约,朕要以正统之名,将那三十年之约彻底终结。”“不是为争地。”“是为正名。”“更是为天下人……立一个——胆敢撼我大尧者,皆需自量的天威。”康王一震,双目微凝,继而低头:“臣……明白了。”随即,他抬起头,脸上浮现一抹浅淡笑意,仿佛无声的风卷过波涛。“既然陛下已有定计。”他缓声说道,“臣自当助陛下,稳朝纲、定民心。”“臣……愿为前驱。”萧宁望着他良久,忽而微微颔首:“你,向来识大体。”“去吧。”“退朝后,代朕巡视四方舆情。”“比剑之前,朕要百姓都知道,朕……亲自一战。”康王肃容叩首:“臣,遵旨。”随即起身,缓缓退下。他转过身的一瞬,嘴角却轻轻勾起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再好不过。——你终于,要亲自登场了。——那么,比剑之后的天下……也就真正有了变数。阳光斜斜洒落在他退下的背影上,将那一身正直王裳,也照出了几分阴影。御书房中。萧宁重新伏案,眼神沉如幽潭。他唤来随侍:“拟旨,则合适时间,召秦玉京入京,重新约剑——”“重比三剑。”午后天色清和,日光从窗檐落下,斜斜洒入王府石阶之上,映出一片安静祥和的气象。康王萧康回到府中,一身玄衣未换,步履却隐隐带着某种亢奋的急切。他才离开御书房不到一刻钟,可心头那份火热,却仿佛再难压抑。他今日亲耳听见——陛下,终于要重提比剑之约!这不仅意味着朝中风云将再起,更意味着:一场新的权力天平,正在悄然倾斜!“主子该知道了吧……”他喃喃低语,几乎有些迫不及待。王府前院,竹影婆娑之下,墨染安静伫立。一袭淡墨素裙,面覆轻纱,双手垂于身侧,宛若院中最无声的风景。康王远远看到她,眼中精光微闪,那种原本属于“宗亲王”的威严,在这一步步靠近之间,竟悄然散去。“主子。”他低声唤道,像是在请安,又像是在请求允许。墨染微微颔首,淡声:“回来了?”“嗯。”康王点头,快步走上台阶,推门入内。门扉关上的刹那,日光隔断,浮尘静落,室内光线顿时暗了一层。可就在那一息之间,康王的气势骤然一变。他不再昂首挺胸,而是缓缓低下了头,身形微屈,姿态压得极低,双膝跪地,竟毫不犹豫地趴伏在那人的脚前。“属下……不负所托。”声音低沉而热切,带着压抑的亢奋与几近谄媚的欢欣。墨染坐在塌上,修长的指节轻轻敲着茶盏盖,缓缓低头看他,神色无波,语气却仿佛落雪般冰凉:“说。”康王如得恩许,立刻俯身开口:“陛下已向臣表明,重提比剑,亲自应战。”“属下未敢主动鼓动,先略劝一二,陛下却似早已定意。”“既如此,臣便顺势推波——他果然听了。”说到此处,他的嘴角甚至浮现出一抹藏不住的笑意,像是小犬得宠时的谄媚。墨染听着,指尖轻叩茶盏的动作缓了一拍。她没有说话,只微微眯了眯眼,那眼神里,带着几分评判,也带着一丝冷笑。“继续说。”“臣劝他,比剑既是‘自证’,亦是‘示威’。”康王声音低沉却越发得意,“他说,他要斩断外界疑虑,亲手重塑威望——他亲征,已成定局。”墨染唇角缓缓浮起一抹笑意。“果然……不负我们这许多年的筹谋。”“从他回京那日起,我便知他藏锋太深。可惜——锋芒再利,也要拔出来给人看。”“他自己提剑,就说明……他愿意接受试探。”“那下一步……便有的玩了。”康王低伏在她膝前,身子略一前倾,声音低得像藏在靴底的尘沙:“主子……您可有什么打算?”“自然有。”墨染淡淡道,“一剑之局,胜负自有其数,但人心,却要趁热敲打。”她缓缓垂眸,那目光像落雪般覆在康王身上:“接下来,你要继续演好你的‘忠臣戏’。”“朝中还有几位重臣尚未完全归心,你要以礼待之,稳住局势。”“至于我——”她微微俯身,靠近康王的耳畔,语气忽然柔和了几分,带着一种令人生寒的轻抚:“我会处理舆论。”“你只需做一条听话的狗,等着陛下剑出鞘那一刻,天翻地覆。”康王身子轻轻一颤,却未抬头,反而更紧地贴近地毯,额头仿佛死死嵌在锦绣纹理之中:“是。”“属下明白。”“属下……听主子的。”屋中一片静寂。只有墨染手中的茶盏,轻轻转动发出瓷与木轻碰的“嗒嗒”声,像是某种节拍,敲打着这座精心打造的棋盘。良久,墨染忽然轻笑一声。“你说,若那一日——”“他输了。”“那他还是‘天子’吗?”康王一震,随即低低应道:“若主子愿意,臣……自当成全。”“只要您一句话,臣这一身皮骨,便是献祭之血。”墨染闭目,似在细细咀嚼这句誓言,轻轻一吐气:“真乖。”屋内灯光微晃,影子斜照墙壁之上。一人端坐,姿态如帝。一人伏地,卑微如犬。而整座康王府,此刻门窗紧闭,日光难入,只剩这屋中的低语与冷笑,勾画出一个将来不知通往何方的深渊。……天光微熹,朝阳未吐。金銮殿前,风动旌旗,红云万丈。晨钟初鸣,长街肃然。整座洛陵城像是从一夜喧嚣与血雨腥风中苏醒过来,百官肃立殿阶下,朝服如林,寒光映肩,皆是如临大敌之色。而今日,显然与往日不同。大殿之上,天子在座。萧宁身披明黄帝袍,黑发束冠,坐在高台之上,眸色沉稳如潭。大殿中静得能听见朝臣们衣袍拂动的声音,肃穆之下,像是暴雨前的宁静。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立于百官之前。三人面色凝重,彼此没有交谈,神色却不约而同浮现出一种……早已认命的沉静。他们知道,这一刻终究还是来了。“陛下今日早朝召见群臣,所为何事?”不少人心中低语,眼神时不时扫向玉阶之上那位年轻帝王。终于,一道中气十足的太监宣声打破了寂静:“有事启奏——无事退朝——”众臣伏身叩首:“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萧宁微抬右手,示意众臣起身。“朕召诸卿上朝,是要宣布一事。”他的声音不疾不徐,传遍殿堂,落在每一个人的心头,却似惊雷震响:“比剑之约,朕——要亲自赴约。”话音落下,全场一震!“什么?!”“陛下要亲自应战秦玉京?!”“不可——万万不可!!”喧哗之声顿起,大殿之上顿时如热油滴水,一瞬翻沸!诸臣惊骇莫名,原本心中或有猜测者,也不曾料到,圣上竟真要亲身赴剑阵!“陛下!此事……不可啊!”一位年迈的大臣当即出列,拱手拜倒。“秦玉京乃三十年不败之宗师,武道第一人,纵观神川数十载,无人能在他手中撑过三剑!”“而今陛下龙体为尊,万金贵重,若于比剑中稍有折损,岂非……”其言未尽,便被身后几位同僚接连附和:“陛下乃国之柱石,不可涉此血斗!”“陛下可遣将代战,不必亲临!”“天子之身,岂能轻冒此险?”朝臣群声激辩,纷纷进言,殿内一时沸反盈天。唯有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一言未发,静静伫立,眸中各有一抹难言的无奈。郭仪轻叹:“还是来了啊……”霍纲低声:“陛下的性子,怎是劝得住的?”许居正闭目半晌,似是在感慨,又似在默哀:“早知如此,昨夜就该劝得再狠些……”他们早已知晓此局,知晓陛下心意已定,却也无奈——天子既执意亲征,谁又能挡?萧宁静静听着殿中议论,未有发言。直到众人声音渐歇,他方才缓缓起身,一步一步,从御座之上走下,立于殿阶中段,身姿笔挺,帝袍猎猎。他的目光扫视群臣,语气平稳而坚定:“朕知你们为何担忧。”“秦玉京,剑术无双,号称‘三剑定生死’,神川无敌三十年。”“然——正因如此,朕才要出战。”“朕若退让,则今日之后,世人皆言天子畏战、不敢接剑。”“你等可曾想过——”“此次比剑,已非割地之局,而是朝廷威信之局。”“若朕不战,则日后群雄将疑大尧弱主可欺。”“那时,不是一州,而是天下十三州,皆有危矣!”他每说一句,声音便更沉一分,如山岳压顶,震慑百官。“朕已回京,天下方安。”“如今朕若不战,不仅愧对前朝忠魂,更辱我大尧百姓血骨!”“此战——朕,不可避。”大殿再度沉寂。群臣望着那位立于金殿之上的年轻帝王,一时间,竟无一人再敢作声。那一刻,似乎连天光都从殿顶透入,照在萧宁的衣袍之上,映出千层光辉。是他,一人之力,挑起整个江山重担。他非轻狂少年,亦非莽夫鲁将,而是——明知利弊、知其不可为而为之的,帝王!沉默许久,终有文臣低头叹息:“陛下之志,既已成。”“臣……无言。”旋即,一位年轻武将出列,抱拳跪地,大声道:“陛下若御剑而出,臣请随行护驾,誓不退半步!”紧接着,又有两位将领出列,纷纷表忠:“陛下为国出战,吾等安能袖手?”“若有不敬,吾等愿以身殉!”群情再起,气氛忽而从质疑、忧惧,转为肃然与敬服。这一刻,所有人终于明白——陛下,不是为了逞勇,而是为国为民。他要的,是用自己的身躯,去平息一场江山动荡!郭仪望着这一幕,轻轻叹息。许居正与霍纲对视一眼,皆是一种复杂的神情:敬佩、担忧、无奈、哀叹……俱在其中。许久,郭仪出列,一步步走至殿中,拱手而拜:“既陛下心意已定。”“臣,愿在陛下出剑前,为陛下扫尽朝堂风波。”许居正紧随其后,肃容施礼:“臣,愿为陛下清言路,定人心。”霍纲最后出列,躬身拜伏:“臣,愿肃内廷,以稳后局。”萧宁望着三人,眼中多了一抹欣慰。“有卿等为朕,何惧前路之战。”群臣再次叩首:“愿陛下——剑出无敌!”殿门外,日光大盛。那金红色的天光仿佛为今日的朝议,封下一层圣光。一场新的棋局,已然展开。而帝王,将亲执剑锋,为天下,斩尽疑云!洛陵城,五月初五,晨光未盛,风声却已涌动如潮。剑约重提的消息,仿若一滴墨,洒落在这座千年帝都洁白的宣纸上,一晌之间,便已蔓延四方,渲染无数波澜。初始,是从宫门口执役的老宦人口中悄然流出。“你说什么?陛下要亲自应战秦玉京?”“可不是嘛!御前亲宣呢!说是‘为朝纲、为百姓、为大尧威仪’,要再定三剑之约!”“嘶……真的假的啊?”“还能有假?我亲眼见着许居正、郭大相脸都绿了!那模样……真是又敬又怕。”于是,一传十,十传百。不过一个辰时,整座洛陵便已沸然!——北市街角,面摊未开,围观者却已三圈。一位老茶贩端着铜壶坐在石墩上,眯眼抿茶:“秦玉京这把剑三十年都没输过,陛下年轻,虽说也会两手……但真打起来,只怕是……”旁边卖糖人的汉子立刻接话:“你说错了!我可听说陛下少年时,拜的便是武林名师!在宫中也日日练剑,说不定——真能接得住秦剑三招!”“哼!”另一位书生模样的中年人冷哼一声。“那秦玉京是谁?天下第一高手,号称‘三剑定生死’!你以为大尧皇帝随便练两年剑,就能去接他三招?这是比剑,不是小孩过家家!”众人一阵哗然。街口说书人也已搬来折椅,敲起醒木,煞有其事地道:“诸位诸位,且听我说,这秦玉京六十年前横空出世,一剑灭西漠十三刀客,二剑破南岭八宗,三剑挑北域五侯。如今剑道圆满,已成一代宗师!”“若论名望,那可是整个神川大陆都得低头三分的存在!”“你说一个年方弱冠、刚刚坐稳帝位的天子,要以身犯险,与这等人物再定剑约?唉,我看哪,是要以命博国运了……”他说着摇头叹息,引得一众百姓皆神色惴惴。茶摊后,一位穿青布短衫的年轻人悄声嘀咕:“我倒觉得,陛下此举,不是逞勇,而是……有他的算计吧?”旁边老者顿时一眼横过来:“你懂什么?你还是去搬柴吧,天下之事,是咱们能猜得透的?”——南门香市,烟火缭绕,人潮如织。女子们三五成群,谈论着剑约之事。“听说了吗?陛下要亲自比剑了!”“哎呀,那可是三十年未败的秦老宗师啊!怎么比啊?”“可不是嘛,宫里有个婢女和我婶子是远亲,说昨儿早朝上,所有大臣都跪求陛下别亲自上场,可陛下一意孤行……”“可听说……陛下武功不错的!”“武功再好也不行啊,咱们是大尧子民,万一咱们皇上有个好歹,谁来镇国安邦?”女子们一边拈香,一边神色不安。更多的香客则已纷纷跪地,在神像前长拜不已。他们不懂剑,也不懂朝局,但他们懂得——比剑之事,牵一发而动全身。若皇帝输了,不仅是皇权的损落,更是整座大尧的脸面与民心!——西巷,市井小塾之中。塾师已无心讲课,满脸愁容地捋着胡须,望着窗外春光,神色怔怔。几个年幼的学童却凑在一起叽叽喳喳:“我爹说,那秦老头一剑能劈山!”“呸,我爷爷说,咱们皇帝是甲子魁首,文武双全!”“那你们说,到时候谁赢?”一阵沉默。最终,那个穿青色衣袍、名唤小言的小孩忽然道:“我觉得,咱们陛下会赢。”“为啥?”“因为……他是我们大尧的天子啊。”——坊间舆论如潮,一日之间,朝野皆动,市井如焚。文人议者纷纷撰文,刊于街坊墙角或小报之上——有称“天子用兵于国,不宜亲冒锋芒”,主张让六部堂主或兵部尚将代为出战;也有言“天子御剑,是为正统威仪之彰”,言必称‘浩然’、‘气节’、‘盛世雄主’,引得无数书生拍案叫好;更有名士私下称:“陛下此行,不只是一场剑斗,更是一场权威与传统的正面对决!”“此剑若胜,则新朝天命自成,百官百姓再无异词。”“若败——天命不在。”……夜幕将临,暮色微沉,洛陵城的各处灯火次第亮起。城西一间酒肆,酒香微苦,老掌柜一边擦桌一边与伙计低语:“你说,这天子究竟是疯了,还是他……早就算好了一切?”“比剑啊,这不是赌命么……”“可也只有真王,才敢赌。”——而就在这风声鹤唳、人人揣测的氛围中。一位白发老者,坐于自家院落,抱琴而抚。他曾是前朝太常,如今归隐,日常以琴养心。琴音未尽,他忽而停下,低声叹息:“如此剑约……若胜,天下安。”“若败,恐有血雨欲来。”“但……至少有这般天子,敢立于剑下。”“已是不凡。”——春风吹过宫墙,穿过坊市,拂过琴弦、茶案、墙角的留言纸,拂过百姓的发鬓与议论。所有人都知道,那场比剑之约,原已化作尘埃。可如今,它又回来了。这一次——是皇帝亲自出战。全城之人,不再是旁观者,而是将命运,与这剑,一同系上。风雨欲来,谁也不知道,剑落之日,到底是“剑定人间”,还是“人葬剑下”。但可以肯定的是——整个洛陵城,已经睁开了双眼。那柄名为“大尧”的剑,正高悬于风口浪尖。只等——再一次落下! 第622章 剑约前夕,他接不住那三剑 三日后,洛陵再震。这一日,晨光未至,城门初开,便有百姓如潮水般聚于街巷市井之间。人言可畏,风声更疾。消息如不胫之走马,从南街传至北巷,从酒肆传入书院。——“秦玉京,回来了。”——“比剑之约,真的要开始了。”有人惊呼,有人欢喜,也有人面带惶惑。“你说,秦剑圣真又来了?这次可不像上次那般虚惊一场啊。”“陛下都亲自下令重开剑约了,谁敢不来?”“是啊!不过这次可不同啊……听说,这次是圣上亲自出剑!”“你别乱说,咱们圣上金枝玉叶,怎能冒这种危险?谁信啊!”“唉,可你也想想,若不是他亲出,如何能服那位秦老头?”“你当那位是谁?三十年前就镇得四国不敢妄动的人物啊!”街头巷尾,言语嘈杂。春寒料峭,但这座古城中却似有一股无形热浪,灼得人心神不宁。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那传说中不败的青衫剑客,是否真会应约而来。待到辰时三刻,官道之上,果真有一骑缓缓而来。青衣鹤氅,马蹄无声。骑者白发不乱,眼如寒星,腰佩一柄素鞘长剑,鞍后只随三名青衣弟子,未带一兵一卒。洛陵守门将士见之,俱皆色变,连忙下马跪迎:“见过秦前辈!”秦玉京未语,只是抬眼看了看那熟悉的城门匾额。那字据说,是当年的败在自己手中的那位,他亲手题的。“乾纲。”他喃喃念了一句。三十年过去了,这个“纲”字,似乎早已松动。可他既来,便是要试一试。看看这大尧乾纲,是不是还能扛得住他这一剑。他轻轻拨缰,缓缓入城。……而与此同时,洛陵的朝堂之上。清晨的朝议刚刚散去,便有内监匆匆奔入御书房前殿,低声禀道:“启禀陛下,秦剑圣已入城。”殿内瞬时一静。文武百官神色各异。有震惊、有肃然,也有轻轻抽气之声。“来的……这么快?”许居正不动声色地握了握袖中拂尘。郭仪垂下眼帘,眉峰深锁。霍纲则皱眉望向皇位方向,欲言又止。而那高坐于玉案之后的明黄身影,却神情自若,似乎一切皆在掌控之中。他轻轻点头,道:“既然来了,那便请入宫一叙吧。”……未及午时,皇宫承乾殿。礼官已在阶下就位,数十内卫肃立,两列宫人列队于甬道之旁。一名太监领旨而出,高声唱道:“宣——秦剑宗觐见——”歌声一落,四下寂静。远处,便见那青衣老者缓步而来。他脚步不急,却每踏一步,殿前众人便觉脚下微震,仿佛那长街地砖,皆被一柄未出鞘的剑意贯穿。他走得稳。走得定。不见惧色,不显傲慢,唯有一股从骨子里散出的凛然风骨,叫人不得不肃然起敬。而当他抵至阶前之时,那静坐皇位上的帝王,已缓缓起身。明黄袍衫下的萧宁,站在高阶之巅,居高临下地看着那位白发青衣的老者。两人四目相对。霎时间,大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一寒。无风,帘动。静得能听见每个人的呼吸。秦玉京未行跪拜之礼,仅拱手一揖:“老夫,秦玉京,参见陛下。”萧宁微微点头,躬身还礼。“圣上之仪,秦老何必拘礼。”他语气温和,目光却一寸不移地落在对方眉目之间。那眼神——冷静,沉着,如剑未出鞘,却锋芒暗藏。而秦玉京亦在静静打量着他。这个名满天下的年轻帝王。神川之上,有些流言他不信。可自入洛陵之后,所见、所闻,种种迹象,却都在悄然勾勒出一个轮廓——这个人,很不简单。心若止水,眸如寒星。最重要的是……他不惧自己。没有任何一个帝王,能在第一次与自己交锋时,还做到这般泰然。除非——他早就做好了一切准备。这便是那个传说中……六十年出一位的……?秦玉京眯了眯眼睛,眼中竟有了一丝前所未有的兴趣。他淡淡一笑:“陛下宣老夫入宫,可是……为剑而来?”萧宁点头,语气不动如山:“正是。”“先前比剑之约,虽已由叛臣与秦老定下。”“但既为我大尧名义,总归不能不了了之。”“朕以为,唯有一战,方可正天下人之视听。”“也正我大尧之根本。”此言一出,满殿震动。殿下众臣神色骤变,纷纷低头,不敢言语。秦玉京听罢,却未立刻答话。他只是静静地望着这位年轻的君主,忽而轻声一笑:“陛下……你想得太明白了。”“连我,都被你看得清清楚楚。”“我来此,本就想看看,什么样的人,能走到这一步。”“现在看来……是我该来。”“是我,想见你。”“而不是你——要见我。”萧宁未语,只微笑颔首。气氛再度沉寂。直到许久,秦玉京忽然一转身,负手道:“三日后,十里长亭。”“我,会在那里。”“到时,不论胜负。”“我自会下三剑。”“无愧这天下之名。”“亦不负,尔等帝王之心。”……那青衫老者,带着三十年未败之威,缓缓踏出大殿。背影笔直,踏地无声,却仿佛于天穹之上,划出一道将落未落的惊雷。而此刻,大殿内。萧宁长身而立,目光如炬,缓缓吐出一句:“这场局——终于,来了。”洛陵皇城西南,一座幽静的小院坐落在高墙深巷之后。院落并不奢华,甚至略显陈旧,但处处规制讲究,修竹成林,藤萝掩门。庭中石桥横跨小溪,水光潋滟,倒映着一位背负长剑的老人,衣袂翻动,仿佛一方天地中的孤松苍柏。正是秦玉京。他刚从朝堂归来,一路未发一语,回到院中也未换袍解剑,只倚于竹廊石案之前,袖手而立,目光凝在檐下落影。“师尊。”一道温润的嗓音从屋后传来,男子二十五六上下,剑眉星目,长身玉立,正是道一——秦玉京座下首席弟子。秦玉京并未回头,只淡淡道:“坐。”道一拱手行礼,随即于石案对面坐下,眼神却一直望着师尊的脸色。他知秦老心绪正浓,此刻不宜多言,便只是静候。良久,秦玉京才淡淡开口:“这个小皇帝。”他语气未见波澜,却是神川最难得一见的开场白,道一顿时神色微动。秦玉京缓缓转过身,坐下,负手,目光落在远处青瓦之巅。“以前我只听闻他的‘名’,说是神川六十年一出的‘甲子魁首’。”他一边说着,一边拿起茶盏,轻吹薄雾,才悠悠续道:“呵,‘魁首’……这种话,当年我听得多了。三十年前,说我是百年剑魁。结果如何?”“不过是我自己杀出一条路来,别人便跟着改了口罢了。”他轻轻呷了一口,语气中却多了几分感慨。道一垂首不语,听师尊续说。“这一次,我原本以为,不过是又一个被推上高位的小孩儿——脚踏王座,身无锋芒,唯靠旧臣捧持。”“可我错了。”“错得……不浅啊。”说到此处,秦玉京忽地一笑,那笑意中竟带出几分老剑客罕见的欣赏与警觉。他缓缓转头看向道一,沉声说道:“这萧宁,倒还真有几分‘甲子魁首’的样子。”道一一愣:“师尊竟如此评价他?”“呵。”秦玉京冷笑一声,却无讥意,只有深深的佩服。“你可知,为何我今日回洛陵,竟主动请面圣?”道一摇头。“因为我被算了一道。”他冷声道。道一神色一凛,抬头看向他。“那日长亭比剑,我原以为是我给天下立势。谁知最后站在风口的,不是我,也不是淮北王,而是——他。”“这场局从始至终,我都在棋盘之上。”他轻轻摩挲着茶盏,语声低沉。“我本意只为三招之约,取一州而还。淮北王造势逼诏,合我意,我自愿随势成局。”“可现在看来,那‘造势’,是他默许;那‘逼诏’,是他冷眼旁观。”“任由我随波逐流——却早有布棋之人,在棋盘之外。”“连我,都没看出来。”他的语气已从冷峻转为淡叹,目光却越发深沉。“这小皇帝……”“把淮北王、汝南王,一个推上台唱戏,一个从旁递刀。”“最后却在戏终之时,一掌落幕。”“所有的血,所有的刀,所有的局,都是别人出的。”“可功,归他。”“名,也归他。”“此等手段,老夫行走天下五十载,尚是头一回见。”道一听至此处,已是神色动容。他自小追随秦老,见识无数风云人物,唯师尊从未轻易称赞他人。今日却破例评价一位年轻帝王——且连连称妙。秦玉京将茶盏放下,低头叹息:“更让我意外的是——他本可以不必比剑的。”“如今失州之责,已由淮北王一人承担,他只需随意搪塞,便可全身而退。”“可他偏不。”“他重提旧约,执意亲自赴战。”“此举之下,若胜,自然声名再耀。”“可若败——此番失地之责,便是他一个人的。”“而那把‘甲子魁首’的金印,也将化作压死他的千钧巨石。”“他知风险,却仍前行。”秦玉京的眼神此刻竟带上一丝近乎狂热的欣赏,声音低沉如雷:“这胆。”“这魄。”“这心术。”“老夫这辈子,佩服的人不多。”“但这一次——”“他萧宁,让我心服。”说完,他长身而起,负手而立,望向远方宫城高墙。那目光里,终于不再是冷眼看戏的孤傲老者,而是,真正找到了一个能“对手”的剑客。道一站起身,迟疑问道:“那师尊……当真要与他一战?”秦玉京轻轻点头。“战。”“且——全力一战。”他目光炽烈,语气坚定如磐:“只有用尽全力,才配回应他这一份……胆识。”“老夫这一剑,三十年磨不出鞘。”“若是连这等人也不能让我出剑。”“那神川之上,便再无人值得一战了。”道一低头应是,眼中亦有敬佩。就在这时,屋外春雨滴落,竹影斜晃,一抹红叶自庭前落下,轻点剑鞘。仿佛是对这场即将到来的天子之战,敲响了初春的鼓点。而院内的那位剑圣,却缓缓闭上了眼。“来吧。”“让我看看——这‘甲子魁首’。”“究竟能不能接下我三十年之剑。”……夜雨未歇,云遮月,洛陵春寒料峭。皇宫之巅,香火未熄,赤金色的琉璃殿顶,在灯火与雨光中,泛出一层晦暗光辉。风卷过石阶廊柱,带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凉意。而在宫城外,醉梦轩第八层,正有七道人影围坐酒案。香山七子重聚一堂,静默中皆藏锋芒。“他终于决定亲自应战了。”许瑞山端起酒杯,语气低沉。元无忌默然片刻,缓缓开口:“其实,从他拒绝让旁人代剑的那一刻,我便已知……这局,他不会交给任何人。”长孙川眉心微蹙,抬眸看着窗外天色,低声喃喃:“可这并非儿戏,若他输了……不只是名声,还是国运。”“你以为他不知道?”王案游苦笑一声,饮尽杯中酒,“可偏偏,他还是要亲自比。”沉默一阵。空气中只余酒香与冷风。几个曾一度并肩于书院、走过风雪之地的旧友,此刻却都如临渊履薄。“若换做是我,”许瑞山抬眸,目光坚定,“我也会去。”“他是皇帝。”元无忌神情肃穆,“但更是萧宁。”“从我们明白他并非纨绔那一刻起,就该知道,这世间,没人能替他去打那场仗。”……与此同时。相府深宅,灯火沉静。郭仪披着素锦长袍,立于书案前,长眉紧锁,手指缓缓摩挲着案上那封“比剑诏令”的副本。许居正与霍纲站在他左右。“三日后……这孩子,还真敢啊。”郭仪轻叹。“我早就知道他会出面。”霍纲沉声道,“只是没想到,这么快。”“你以为他不知此战凶险?不知这一剑若落,胜则风云再起,败则百年功亏?”许居正坐下,语气中透着复杂,“可他终究是陛下。与其被人议论一州之地之失,不如一战正名。”“他是太清楚人心了。”郭仪幽幽叹息。“三十年前,有王之山为天子挡剑。”“而三十年后,便该由这位新帝——自己挡下了。”沉默再次弥漫。“若他输了呢?”霍纲忽然问。许居正摇头,“那就一起承认吧。”“承认我大尧……终究不敌一人三剑。”“毕竟,陛下的性命,才是最重要的。”……养心殿,夜色如墨,灯盏微明。殿内一角,炉火温润,香烟袅袅,映出两道身影。一男,着明黄龙袍,负手立于窗前。一女,身着月白宫裙,静坐琴畔,眼中满是柔光。卫清挽。她端庄中藏着坚韧,美丽中凝着英气。“挽儿……”萧宁忽然开口,语气柔和中带着一丝试探。卫清挽未答,只是执箸为他夹了一块温热的鱼肉,温声道:“夫君吃点吧,这两日你都没怎么用膳了。”“你是不是在担心我?”萧宁轻笑,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她眉眼之间。“我当然担心。”卫清挽终于抬头,直视着他。“可你若不去比——我更担心。”萧宁一怔,眼中掠过一抹柔光。“夫君,你是皇帝,更是你自己。”她语气坚定,“别人可以逃避,但你不能。”“你若不去——秦玉京会以为你惧。”“百姓会以为你不如淮北王。”“天下人……也会以为,大尧无人可战。”她目光温润,却句句如剑。“所以你去吧。”她声音低柔,“我不拦你。”“我只求你,记得回来。”沉默中,萧宁缓缓握住了她的手。他看着这个愿意陪他坐看朝局风雨、不离不弃的女人,低声道:“我一定,会回来。”外头风起,檐角风铃轻响,如战前的低语。天光未亮,洛陵的城墙已染上一层肃然冷意。而这座城里的人,都知道——三日之后。比剑重启。大尧再一次,将天子之身,押上了赌台。众人皆知,那柄剑,是秦玉京的。可谁又知,那颗心——是天下的。也是萧宁的。暮色苍茫,黄昏染尽瓦檐。一阵晚风吹过,王府屋脊上的风铃悄然作响,叮铃之声似有若无,在这沉寂的院落中勾勒出一种古老而深幽的气息。府中重帘垂地,檐下挂灯初燃。比起往日的热闹张扬,今日的康王府显得格外安静,仿佛在无声地酝酿着什么。庭院中,石径弯转,落叶随风。一袭玄衣的康王萧康快步而入,目光凝重,衣袍尚带着外头尘气。他未让随侍通传,径直穿过游廊,走入后堂。室内香烟缭绕,一炉沉香微熏,丝丝缕缕,氤氲于檀木案几与青纱帘幔之间。墨染端坐案前,素手理卷,神色淡然,像极了一个养在深宫中的静婢。可她眉眼之间那抹沉稳与幽冷,却让她无论何时都像是在盘算一场局。康王躬身行礼,语气低沉而克制:“主子,诸事已定。三日之后,便是比剑之日。”墨染未抬头,拈起一枚朱砂笔,在面前的竹简上轻轻一点,才淡淡出声:“都安排好了?”“是。”康王点头,眼底藏着丝丝兴奋。“朝中舆论已成,比剑一事风起云涌,坊间传言满天。卫清挽、许居正、郭仪等人虽有所劝阻,但圣上去意已决,必将亲自出战。”“很好。”墨染终于放下手中书卷,抬眸看他,眸中深意如潭:“这一步,是他自己走出来的。”康王微顿,眼神中掠过一抹敬畏与惧意:“陛下……终究不是寻常之人。”“非也。”墨染淡然一笑,轻轻抚案,“正因他不是寻常之人,这场戏才精彩。”她缓步起身,脚步轻盈地踏上垂花阶,望向院中日落的方向,语气轻柔,却带着一种笃定的冷峻:“你可曾见过哪位皇帝,在掌控全局之后,还要亲自执剑登台?”康王迟疑了一下,摇头。“那你该明白……”她语气一顿,“他,是要以此剑,再封众口,以剑势一锤定音。”“可若他赢不了呢?”康王心头一震,抬眼看向她:“主子是说……”“天底下没有永远的胜局。”墨染转过身来,目光落在康王身上,幽幽道。“只要是人,就都是凡夫俗子,凡夫俗子,就都会有情绪,有弱点。”“而这弱点,正是我们翻盘之机。”康王低头沉思,许久,他压低嗓音问道:“主子可已有布置?”墨染唇角微扬,回到案前,拂开一封密信,轻声道:“哪有什么需要布置的,只需要静待比剑,即可。秦玉京乃是天下第一高手!”“我赌的,就是萧宁接不住三剑,继而声名狼藉,把自己推上风口浪尖!”她未将话说完,却已意蕴尽显。康王一怔,随即叹道:“主子之谋,实乃深远。”“世人皆在看陛下如何出剑。”“却不知,这世间最锋利的一剑——未必出自手中。”“而是……出自心。”她转身,看着康王的双眼,眼神一寸寸逼近:“你现在明白,为何我们要等到这个时机了吗?”康王用力点头,深吸一口气:“是。比剑一出,不管陛下胜败,这世上的风向,便不由他独定。”“我等要做的,便是在那风起之时,按住他未察觉的破口。”“很好。”墨染缓缓坐回案边,轻轻拂去几片飘入的花瓣。屋外,风拂竹影,夜色渐深。墨染随手执起一杯温酒,递给跪伏在前的康王,唇角含笑道:“去吧,把人心都看好。三日之后,是场大戏。别让主角……孤身一人。”康王接过,恭恭敬敬捧于掌心,仰头饮尽,低声道:“是。”……夜沉如水,庭院寂然。堂内烛影摇曳,两人影子斜斜映在墙上,一坐一跪,一主一仆,姿态清晰分明,似永不倒转的权势图。而这静谧无声之下,风已转,局已成。——比剑之前的夜,终于到了。 第623章 黎明之夜 夜深,洛陵灯火阑珊。皇城深处,碧霞宫灯笼微摇,红烛暗香,轻烟缭绕,帘幔低垂。檐角风铃被夜风吹得轻颤,发出如泣如诉的低吟。月色如水,泼洒在檐下台阶上,一片银白恍惚。宫中东侧一处偏殿,卫清挽身着素青宫衣,玉步生风,缓缓步入厅内。厅中,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已等候良久。灯光映照下,这几位朝中重臣神色凝重,衣袍未整,显是匆匆赶至,心事难宁。卫清挽缓缓坐于主位,抬手示意,轻声道:“都坐吧。”三人起身行礼,落座后,皆沉默不语。偏殿内一时寂然无声,只有铜炉中檀香袅袅升起,在空中缠绕不散。良久,卫清挽缓缓开口,语气如风过寒林,虽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明日,便是比剑之日了。”一句话,如寒露滴落,冰入骨中。三人皆面色一沉,许居正率先点头:“是。陛下意欲重提剑约,我们虽知阻拦无用,却仍忧心难平。”郭仪沉声道:“三剑之约,乃江湖绝命之局。秦玉京老而不衰,宗师之威,非凡人所能抗。我等虽信陛下之勇,然……此事,非血可解。”霍纲也皱眉:“圣上为国威自上生死擂,忠勇可赞。可若真有闪失,大尧何去何从?”卫清挽微微颔首,面上看不出情绪波动,但目光却如秋水般清寒。“夫君之心,我知。”她轻声道。“若只是为了威望,他大可不必比剑。如今比剑,不过是为了正名,也是为了安定江湖人心。”“可我也知,”她语调转低,似风中呢喃。“他能胜,自然最好;若不能胜……难道便要在那擂台上,硬接三剑?”许居正顿时变色:“不可!陛下龙体,岂能做此儿戏?那可是秦玉京!”霍纲也沉声道:“圣上若真有不敌之态,臣等宁愿担罪,也要上前相劝。”郭仪神色更沉,眼角划过一丝狠意:“到时候,就算全朝为之担责,我等也断不可让陛下殒命台上!”卫清挽听完,点了点头,眼神终于多了一丝情绪,是藏不住的忧虑:“所以,我才请三位来此。”她看着三人,一字一句地道:“若真到了那一刻,夫君无法接下三剑,我希望你们三人能代朝百官,出面阻止。”“让这一战,不再是死局。”许居正低声道:“殿下之意,是要——认输?”“不是认输。”卫清挽摇头,语气坚定,“是臣子护君,百姓请命。”她缓缓起身,走至窗前,望着那月华洒落的皇宫苍穹。“我已命人秘密在坊间鼓动万民书之议。”她轻声道。“若三位肯出面,配合我调度,召集文士、百姓联名上表,朝野合力,求陛下勿为此事以命相搏。”“这样一来——陛下已登擂,礼数已尽;三剑之约,形式已具。”“但一旦性命堪忧,便能顺势止剑。”她缓缓回头,目光一扫三人:“届时,朝中有言、民间有请,江湖有谅。哪怕接不下三剑,谁又能苛责他?”郭仪沉默了。霍纲也不言语。许居正缓缓闭目,片刻后长叹一声:“这也是……无奈之策。”郭仪点头:“殿下此法,虽权谋手段,却保得陛下周全,也保得百官面子、百姓信心。”“臣,愿行此事。”霍纲也点头:“若能护得龙体,臣等……哪怕以身代罪,也在所不辞。”许居正睁眼,目光沉沉:“这一计,虽不光明,但确实稳妥。”“我等三人,会亲自出面联络朝中清流,调动舆论之力。”“明日之战——陛下若可胜,自当成帝王威名;若不可胜,也断不可血染长亭!”卫清挽微微闭目,轻轻道:“谢三位。”一言落地,三人皆起身拱手,肃然道:“为陛下,为大尧,为苍生,此是职责,不必多礼。”卫清挽抬眸,唇角露出一丝淡淡的笑意,但那笑里,却有无尽沉重与不舍。她轻声道:“这天下之重,在他一人肩头。可我只是个女子,无法上阵,无法护驾。”“所能做的,不过是为他,筹谋一点退路罢了。”郭仪肃声道:“殿下无愧母仪天下之位。”霍纲拱手:“陛下得殿下此助,乃大尧之幸。”许居正一揖到底:“此谋,此情,老臣敬佩。”月光泻入窗棂,照得殿中光影斑驳,几人影交错在烛火之间,如同执炬之人,于夜中奔走。卫清挽轻声道:“诸位,辛苦了。”“去吧——”“明日,是一场劫,也是一次试炼。”三人默然点头,躬身告退,步履稳重,神情庄严。帘幕之后,卫清挽独立殿中,长发如墨,眼神却清亮如镜。她看着那扇紧闭的宫门,轻轻开口,低语如风。“夫君……”“你要战,我便为你清除所有阻碍。”“你要胜,我便为你聚拢所有人心。”“可若你战败……”“也请你记得……”“我为你,早备好了一条……活路。”殿外,风拂过宫墙,月华流泻,百官之谋,百姓之请,皆已在夜色中,缓缓成形。而明日长亭之下,一剑,便是乾坤。夜未央,洛陵沉寂。可在某些角落,却悄然燃起了星星灯火。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并肩行于夜色之间,未乘马车,只披斗篷而行。夜风猎猎,卷起衣袂,吹散鬓角白发,三人却步履坚定,神色肃然。这是他们许久未有过的行走——不是入朝赴政,不是宴请宾朋,更非操持国事,而是为一人。为陛下。为了那位,甘愿以一己之躯,赴那三剑之约的少年天子。“人心可聚否?”许居正低声问。郭仪道:“若不能,我们便替百姓写。”霍纲却忽然摇头,目光坚定:“不,我们不替他们写,我们去——让他们自己写。”“写那一纸,请陛下留命的……真心之书。”“到时候,真有不测,我们代百官,万民书代民心!”……就这样,三位大臣,在黑夜之中,悄然踏入了洛陵坊间。第一处,是南市染坊。那是工户聚集之地,昼日里车马熙攘、商贩喧闹,入夜之后,却一片寂寥。他们轻叩木门。门后传出急促脚步,一位老染匠披衣开门,见是三位大臣,顿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郭仪微微颔首,沉声道:“打扰了,我们有一事相求。”于是,他们点起油灯,在那昏黄灯火下,将事情娓娓道来。老染匠听得神色大变:“陛下要亲自比剑?”“是。”霍纲点头。“可若真敌不过,那……”“正因如此,我们希望百姓能写下请愿书。”许居正拱手,语气沉重,“让陛下知,百姓不求胜,只求他安好。”老染匠听罢,沉默片刻,忽地泪目。“当年我儿参军战死沙场,如今家中只余我老妻两人。若非陛下怜恤,免了赋税,我早已葬于荒郊。”他双膝一软,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朽不才,愿第一个签字画押!”“陛下愿意亲自出战已经很是不易,如若真的敌不过秦玉京,认输便是。”三位大臣赶忙扶起。接着,染坊掌柜也闻讯而来,邻舍纷纷聚拢,听完原由,纷纷点头称是,连声道:“我也写!”“算我一个!”“陛下愿为我等赴死,我等怎能让陛下独自承之?”很快,第一份“万民请愿书”,在灯火下传开,一笔一划,粗拙却真切。三位大臣离开时,身后老匠人执灯相送,目送他们远去。……第二处,是东门学塾。书生聚集,文人辈出。郭仪等人甫一说明,便引来诸多书生环绕。“这怎可?圣人之身,不可为蛮夫所辱!”“剑道争锋,江湖之事,怎可牵连帝王?”“若圣上有失,天下安得久宁?”但也有冷静者摇头道:“然则,不应战,百姓将以为皇室懦弱;应战,若败,又岂非重蹈淮北之祸?”三位大臣将卫清挽所定之计细细道来,终令众人沉思。最终,一名年纪尚轻的书生霍然起身,长揖一礼。“陛下若愿赴剑台,已是无双英勇。”“吾等为民,请陛下三思。若伤难敌,愿万姓共表——请陛下,收剑!”“那失去一州之责原本是淮北王的,陛下不愿意放弃一州百姓,如今宁可重新背上失去一州的责任也要比剑,我等又岂能寒了陛下的心?”他说罢,提笔第一签。随后百余名学子纷纷跟上,或附诗句,或画押,皆是自发而为。……第三处,是北巷屠坊。血腥之地,铁血汉子云集。许居正一开口,便有屠夫怒道:“那狗日的秦玉京,的确是个厉害角色!”“可陛下是我们大尧的主,怎能让他一个江湖人欺辱了去?”霍纲却摇头:“非欺辱,是约定。淮北王立了约,而今民心已聚,江湖人也要看。”“可若真比不过呢?”郭仪问。屠夫顿时冷了脸,拳头捏得咯咯作响。“那便认!认又如何?”“天下第一,有几人敌得过?”“秦玉京乃是天下第一,谁人能敌,陛下能够亲自出战,已然是勇气可嘉!”“陛下愿意为我等百姓冒死出战,已是天恩!”“要我签字?我第一个来!”他扯下腰间血布,按上血手印!“陛下若有伤,我屠汉子百人,愿以命赎!”这一话,激得旁边众人群起响应,叫声如雷,震动整条巷子!……一夜之间。洛陵十三坊,四十六铺。皆有三位大臣亲至。他们穿行于民间街巷之间,收文书、阅誓言、观笔墨。百姓、文士、屠户、妇人、商贩……纷纷签下自己的名字,按下指印,落款章押。“我们只盼,陛下平安。”“剑台之上,不论输赢。”“只盼,陛下能活着回来。”……到了天色微亮时,三人回到定所,收得万民书近三千余份!皆是百姓亲笔!郭仪望着那摞起如山的请愿书,一时语塞。许居正老眼微红,颤声道:“百姓……从未让人失望。”霍纲则一掌重重拍在桌上,泪笑交加:“这民心……才是真正的金汤城墙啊!”……而在遥远的养心殿内。卫清挽静坐窗前,听着暗卫低声回禀。听完,她缓缓闭目,轻声吐息。“万民书,已成。”“比剑台上,成败自有命。”“可若夫君有失——”她缓缓睁眼,眼神中不再有柔婉,只余沉静。“这,就是他退场的台阶。”“也是,天下,保他之意。”月光清幽,金瓦红墙之间,一纸纸请愿书随风而动,如同万民之心,托举着那即将走上剑台的帝王之身。这一战,是国威。也是人心。醉梦轩,夜深。这座洛陵城中最高的楼阁,在夜色中仿若一柄插入天穹的剑,默然矗立于城北。风起处,帘幔微动,星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楼阁顶层那间密室里。密室中灯火极静,仅一炉香气缭绕,素白几案,玉盏薄茶,屋角有一架高背轮椅,静默如人影。千流坐在那轮椅中,依旧是一身白衣,银发披肩,眉目苍白如雪,面容却沉静如湖。他一语不发,但指间却缓缓动着——那是他一贯的表达方式,手语。“萧宁哥哥,决定了吗?”千流抬眸,看着案几对面的那人,目光清亮,却藏着一丝无法掩饰的担忧。对面,萧宁披着便服,神情并未如寻常那般轻笑,反而透着一股罕见的沉凝。他看着千流,点头轻声道:“决定了。”他语气不高,甚至有些轻缓,仿佛这句话,并非在向人诉说,而是在对自己,做一次重复的肯定。千流望着他,缓缓抬手,指尖翻转间,打出新的一句:“此局虽周密……可秦玉京身手,已非凡人之所能揣度。”“他是意外。”“一个最大的变数。”千流望着他,眸中写满了不安,那是一种少年对兄长最真切的担忧。他知道,这一次,萧宁不只是要比剑。这局棋的下法,从不是“胜负”二字那么简单。他心里明白,明日之局,牵一发而动全身。若胜,萧宁之威,将彻底立于人心之巅,诸王不再有喘息之机,朝臣无一敢逆天命。若败……则前功尽弃。不只是一州之地。更是威信倾塌、局势失衡,甚至可能……伤及性命。他知道这一切,他理解。可越是理解,他就越不能平静。萧宁看着他指间翻飞的手语,神色依旧未变。他只是轻轻地,将茶盏推开了些,起身走到窗前,负手而立,望着那满城夜色、山河寂寥。“正因他是变数,正因他是意外。”“所以我才必须亲自应战。”“若我连此一剑都不敢接,又如何问天下?”萧宁声音低沉,如夜风穿林,却格外坚定。“这局棋,不止是比剑。”“也是人心。”他顿了顿,回头看了千流一眼,眼神沉静却极具穿透力:“为了天下百姓。”“为了那被淮北王擅自割去的一州百姓。”“我宁可再一次,将自己的背,立在最前方。”“这一回,朕亲自上。”“要么赢。”“当然,也不会有另外的结局。”语气平静,字字如金石。千流猛然抬头,目中神色激烈变幻,终是猛地抬起双手,打出一句快而重的手语:“哥哥!你若有失,那我……”他没有打完。萧宁已然抬手,截住了他余下的比划。“你不必说。”“若我真有什么意外,天下自有你的容身之地。”“若我能接下三剑,醉梦轩依旧是醉梦轩,千流依旧是千流。”“更何况,明日之局,是你帮我定的,自然是万无一失。”他走近千流,伸手轻轻搭在他肩上,眼神格外温和:“千流,你是我看着长大的。”“你天资绝世,心智过人,但我知道你不是为了自己而活。”“你只是在——替我守。”“你为我守着醉梦轩。”“守着暗线。”“守着那些,我暂时腾不出手来保护的地方。”千流的喉头轻轻动了动,眼中仿佛有光滑过。他缓缓抬手,一字一顿地打着手语:“既然如此。”“那我……支持你。”“无论你做什么决定。”“我都在。”手语落下,他闭了闭眼,再睁开时,眼神已坚定如铁。屋外,风起,夜色寂然。密室窗棂之外,是整座洛陵城的轮廓,月光映照之下,宫殿高低错落,山河静卧如眠。千流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萧宁的手背。一切都已明了。他不再多言,只是缓缓将轮椅转至窗前,与萧宁并肩望着那深沉的夜空。“萧宁哥哥。”他在膝上打着一个字。然后停了很久。仿佛那一个字之后,所有语言都已多余。那字是——“等。”他们都知道,明日将至。等待的,不止是一场比剑。而是一次王朝命运的翻覆,一场乾坤逆转的洗牌。千流静坐,萧宁负手。二人对视无言。窗外的天,沉得如墨。但星光却一点点,从乌云背后探出轮廓。仿佛透过层层棋局,窥见天命将启之光。——此夜终将过去。而比剑之日,就在眼前。 第624章 比剑日!到! 朝阳初升,东方泛白。洛陵城,沉眠已久的古城,在这一天的晨光里,宛若被雷霆惊醒,城中万象俱动,街头巷尾,皆是人潮如涌。雾霭未散,晨风挟着春寒,吹动街边悬起的布幔与幡旗。酒肆茶楼的门尚未全开,叫卖声便已穿巷过街:“热包子咯——鲜肉的、虾仁的!”“今儿可别出城了!十里亭前要比剑,封路啦!”“陛下亲自应战啊,咱大尧真龙天子,比的是秦玉京那个天下第一!”一句话落下,顿时引得茶摊下众人炸了锅。“你说什么?!皇帝陛下亲自出战?不是说那位秦老怪已经赢了一州了么?怎么还来?”“哎哟你消息也太滞后了,这州地是淮北王输的,人都死了,皇帝不认账呗。非要亲自比一场——这气魄,啧啧,真是好男儿!”“可那秦玉京是啥人?三十年前就能逼得先帝折剑,现在怕是更老辣了,这场比剑……不会出事吧?”老茶摊主叹了口气,摇头道:“谁知道呢。只是咱们百姓心里都明白,这场不是为了胜负。”“不是为了胜负,那是为了啥?”老者放下手中布巾,抬头望向城东那片已被封锁的官道:“是为了,一口气。”……另一头,洛陵北门。天未全亮,大批百姓却已涌至城门前。此时本应是出城做工的时辰,可今日,城门却未开。“怎么回事?这都辰时了,还不放人出城?”“你傻啊,今天十里亭比剑,早就封了整条官道,怕有人闹事呗!”“我不是要闹事,我是想去看陛下啊!”这话一出,四周顿时笑声一片,笑声中却带着几分敬仰。“咱皇帝啊,真是有骨气!当初说让秦玉京再来,他真让他来了!”“关键是还真敢比!这可是堂堂天子,要是输了,哪怕没人怪他,面子上也不好看啊!”“就是这份担当,才让咱佩服啊!”城门上头,禁军列阵,甲光森寒,却并未驱赶百姓。只是静静守望着这满城黎庶,脸上皆是肃然。而街巷深处,家家户户的灯火也早早亮起。许多孩童扒在窗边,等待着天更亮一点,父母便带他们去城头远眺一观比剑之台。“娘,我能看到皇帝吗?”“当然能。”妇人抚着儿子脑袋,柔声答道。“那皇帝会赢吗?”这话一出,妇人顿了顿,看向窗外渐亮的天光,嘴角微扬:“皇帝要是赢了,我们这一州,就不用再割出去啦。”“要是输了呢?”“输了,也没事。”她笑了,“咱们有这么一个皇帝,已经值了。”……此时此刻,洛陵城的每一条街道、每一处巷口,仿佛都被那即将到来的比剑之战牵动了脉搏。市集暂停,官署闭门,朝臣归宅,百姓聚集。整个帝都,仿佛在迎接一场并非节庆,却比节庆更庄严的“仪式”。比的,不止是剑。更是天下人的一口气,一份信念。那是:——一个皇帝亲自出战,以命搏天下安稳的气魄。天渐亮。晨雾褪尽,阳光洒下,给十里亭方向镀上一层金光。那是一道朝阳,却像极了悬在所有人头顶的……悬剑。……与此同时,皇宫之中。养心殿内,侍从鱼贯而出,太监低声禀报,一切准备就绪。御衣、佩剑、马车,均已整装。而那道金红蟒袍的背影,正静静伫立于宫阶之上,眺望着远方的天光渐亮。天子之躯,此刻如山。无声,却胜万言。……整个洛陵,乃至整个大尧,都在等待那一刻。等待那道金袍之影,从宫门而出,直奔十里之约!今日——比剑!不只比秦玉京。更是——比一个帝王的担当。一个国度的信念!朝阳初升,东方天际泛出鱼肚白。洛陵城东门的高楼之上,随着一声浑厚嘹亮的号角响起,紧接着,便是一道洪亮的军令声:“开——城——门!”伴随着沉重的咔咔声响,城门内外的百姓神情陡然一震,下一息,那扇沉睡整夜的铁门缓缓开启,滚动的城轮带着千斤之力,被缓缓推开。“开城门啦!真的开了!”“不枉我这一夜守在这里,总算等到了!”欢呼声炸开。本就聚集在城门口的百姓们如潮水一般奔涌而出,像是积压了一夜的洪流,终于找到了宣泄的出口。那阵如山呼海啸般的脚步声,伴随着吆喝、喊叫、奔跑、推搡,卷向那片朝霞辉映的城东大道,直奔十里长亭!整条官道之上,尘土飞扬,人影如织。有拖家带口的,有背着孩子的老妪,有手提罗伞的文士,也有骑驴慢行的老翁。更有不少少年身背书箱,步履飞快,一边跑一边兴奋喊着:“快走快走!今日若是能亲眼见陛下登台,一生也就值了!”甚至,还有许多小贩,趁着昨日未进城之机,已提前在长亭附近站好摊位,煮粥热汤、卖糕卖果,摊前人潮涌动,买卖之声不绝于耳。“糖糕热的!谁要糖糕!”“牛骨汤!三文钱一碗,喝一口保暖保力,助陛下得胜!”“给我来两碗,我要带去长亭去!”“哎哟你踩我脚了!”“快快快,占个好位置!”喊声、叫声、笑声、交杂成海,一股近乎狂热的气氛,开始在整个东郊缓缓升温,滚滚不休!十里长亭前,昨日尚显空旷的场地,此时早已被围得水泄不通。人山人海,绵延不绝。不知是谁带头,一排布幅横在了长亭对面,一笔一画,写着几个大字:【愿吾皇,平安归!】不远处,还有另一块布子被高高举起,上面墨迹犹新:【此战胜否,皆为英名!】再远处,一位老儒带着几个学生,跪坐亭下,以地为案、以手为笔,正一笔一画写着:【天子亲征,万民所仰。】呼声愈高,氛围愈烈。甚至有人自带简陋戏台,仿佛要为今日比剑之事提前奏曲助阵,引得一圈圈围观。有老艺人自街头吹来唢呐,唢呐声刚一响起,围观者如云。“这是陛下亲自出战啊!你可知,哪位皇帝会这样亲身赴敌?!”“就是啊,陛下这一战,无论输赢,我都心服口服!”“秦玉京虽强,但我大尧的气节不输人!”“愿我皇旗开得胜,剑不折锋!”而更令人动容的,是许多从偏乡小镇专程赶来的人群。他们风尘仆仆,衣裳褴褛,却人人带着一份用心缝制的布幅。那些写在布上的字或许歪歪扭扭、墨迹斑驳,但那一字一句,皆出自民心。有写着:【我宁舍一州,不舍吾皇。】有写着:【愿吾皇以国为剑,以心为盾,纵死无憾。】也有孩童拉着母亲的手,小声道:“娘,我画的这面旗能给陛下看到吗?”母亲眼角泛红,却努力笑着点头:“能,一定能。”此刻的十里长亭,天色清明,山岚远淡,城门遥遥在望,而比剑之所,宛若一座凝固的山巅——即将迎来天地交锋之时!人潮涌动,旗帜猎猎,气氛酝酿如鼎中沸汤,一触即发!而那高处的晨风,仿佛也听懂了民心的呐喊,卷过横幅,将那些句句肺腑,吹往远方,仿佛要直抵那将要登场的帝王之耳!比剑未至。而这万民早已先至!——此刻之洛陵,不只是城池,而是一座,因皇而聚,因信而动的铁血长城!【此战,为陛下而来!】【此心,为山河而燃!】——待天光尽处,剑光破晓!朝阳尚未攀至中天,晨光却早已洒满洛陵城外。金乌初升,薄雾未散,远山如画,长亭若浮。百姓已围聚于长亭四周,人头攒动,喧声渐起。小贩们纷纷支起摊位,酒水茶点、汤圆饼果一应俱全,原本宁静的十里长亭,此刻俨然已成一场盛大的观战集市。就在这万众瞩目之下,来自皇城方向,一声清越的马蹄响起!朝廷官队,到了!黄幡开路,仪仗森严。为首一驾朱轮凤车缓缓而来,车后数十骑缁甲内卫、金甲禁军列阵左右,肃杀之中透着庄严!一身朝服、神情肃穆的许居正、郭仪、霍纲三人并骑而行,随行而至。三人之下,是礼部尚书、翰林院学士等数十位重臣名士。再后,是内务府太监,宫廷乐工,以及百官所带随从。十里长亭,官道如流金,金阳下,车马踏云而来,宛若天庭下界。百姓见状,纷纷退至道路两侧,低声议论:“快看,那是郭相、许相、霍相……三位柱臣齐出!”“今日这一战……当真是震世之局啊!”“陛下竟亲自赴战,三位老臣还得陪同至此……此情此景,前所未见!”车队缓缓停于长亭东侧,许居正等人下马落座,虽面容沉肃,但眼底仍藏忧色。“终究,还是来了。”许居正叹息一声,望向远处尚未现身的陛下,比肩之人。霍纲亦低声附和:“陛下意志已定,万言难劝,只愿此战无恙。”郭仪拂袖就座,微微闭目,似在静心凝神,却也难掩呼吸之沉重。与此同时,长亭西侧,一阵清风飘然而起!天地忽而安静。一道身影,自远山而来。身着青衣,负手而行。三千青丝,一缕银霜,面如古玉,目如渊渟。他未骑马,也无随从,身边唯有一名年轻剑童提剑随行,步履虽缓,却一步一步,似踏在众人心头。“来了!”“那便是秦玉京!”“不愧是天下第一人……竟无人敢挡他一眼。”百姓喧声顿止,十里长亭,一时落针可闻。秦玉京徐徐而至,面色淡然,目光如雾,看不出喜怒悲欢。他在众人视野之中踏上亭前石阶,负手而立,静如松柏。他未言一句,却已胜万言。郭仪睁眼望去,微微皱眉:“秦玉京,比上次更沉了。”许居正道:“还是和上次一样啊,他每次出现,总会给人无尽的压迫感。”霍纲道:“难敌矣。”他们心中知晓,比剑三招,看似轻描淡写,实则性命悬线。但——陛下已立心志,众人唯有,随之而行。而秦玉京此刻,却未立刻入位。他转身,遥遥望向东侧官帐,朗声开口,声如洪钟,直贯云霄:“秦某奉剑而来,只为赴三招之约。”“今日,再踏大尧长亭。”“愿见大尧圣主——”“为何方神圣!”此言一出,全场轰动!百姓惊呼,官员变色!“此人,好大的胆子!”“竟敢直呼陛下!无礼至极!”“不过……也只有他,有这资格。”然而——朝廷重臣皆默然。因为他们心知肚明,陛下不会让这句话落空。他——一定会来!……而此刻,远处皇城之中。一匹墨麟战马,已自紫禁门内疾驰而出!马背之上,紫袍金冠,天子之姿。萧宁来了! 第625章 萧宁!至! 朝阳破晓,晨曦洒落洛陵。这一日的天,格外高远,湛蓝如洗,恍若神川万里清明之日降临人间。而这座帝都的城门前,早已人山人海。自卯时三刻起,百姓便聚集于此,只为一睹今日之大事——天子亲战剑圣秦玉京!此战之前,长安巷议,满京皆知。此战之后,或载千秋,或遗骂名!就在百姓们纷纷议论之际,伴随着一阵金锣清响,一道中气十足的喝声自高处传来:“陛——下——驾——到!”这一声,犹如平地惊雷,掀起千层波澜!人群如浪,百姓皆躬身退让,自觉为君王让出大道。“轧——轧——”马蹄滚滚,车辚缓行。今日的萧宁,并未乘御辇,而是身着一袭玄青蟒纹战袍,手执赤金腰带,头戴玄冕,骑着一匹通体如墨、鬃毛如铁的神骏黑马,自城门而出。他腰脊挺拔,目光沉定,神色不怒自威。天子之仪,山川不动,风雷皆息!一时间,所有百姓都怔住了。谁能想到,昔日香山书院中那被众人视为纨绔的昌南王爷,竟能在短短数年之间,脱胎换骨,成了如今这般英姿凛然、气吞山河的大尧天子!百姓们下意识地跪了,不是因礼,而是出于震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山呼海啸!朝臣随行,分立两翼。文臣之中,以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人领衔,衣冠楚楚,神色肃穆。武臣方面,则是元无忌、荀直、蒙尚元等人统领禁军内卫,身披甲胄,威风凛冽,肃然而立。更有御林军三百,银甲映日,护卫前后,步伐如一,杀意沉凝,竟在这一条通往十里长亭的官道上,构成一道俨然不可撼动的天子御道!而萧宁,便是踏着这无形之路,一步步走入众生之目,天下人心。“陛下,果真天人之姿。”“昔日传言皆虚,今日一见,方知何为真龙。”“能有此君,吾大尧不灭!”百姓纷纷低语,惊叹不止。便是远处街口的小贩,卖早点的婆婆,也停下了手中活计,抬头远望,眼中满是骄傲与敬意。有人更是红了眼眶,颤声道:“我们当年,还曾笑过他是纨绔。”“可谁曾想到——今日为了我等百姓,他竟要亲自上阵,以身应战啊……”那话未尽,四周人心皆震!是啊,皇帝亲自比剑!这不只是气魄,更是血肉中写满的担当!谁能不敬?谁能不服?谁能不动容?……而百官之中,许居正、郭仪、霍纲三人对视一眼,眼中浮现的是一种说不清的复杂情绪。这天子出征之姿,他们早已料到,可真正看到的这一刻,却比他们想象得更盛三分。“他真的准备好了。”霍纲轻声感慨。“是啊。”许居正叹息,“我们……终究还是拦不住。”郭仪却是沉默,只是看着那背影,眼中渐渐浮出一抹淡淡的欣慰与决然。“愿天佑我大尧。”他说道。……萧宁骑在马上,耳中虽听得风声人语,心中却宁静如山。他目不斜视,只往前看。十里长亭的轮廓,已隐隐映入远处晨雾之中。朝阳之下,血色天光洒落长街,照在他玄袍之上,犹如披上赤红战甲。他的剑未出鞘,但一身风骨,已压得四野无声。就连那不远处,已经布阵候着的秦玉京,也蓦然抬头,望向远方。“来了。”他淡淡开口,语气中竟带着一丝期待与赞赏。身旁弟子道一轻声道:“师尊,此人……不凡。”秦玉京微微一笑:“确是不凡。”“昔日尚觉此子尚嫌稚嫩。”“而今日再观——”“倒也真有了几分‘大敌将临’的味道了。”他双手负后,神情冷静,望着那一道穿越晨雾而来的天子之身,缓缓道:“这一剑,倒值得出。”……十里长亭,将迎一战。苍穹在上,万众瞩目。天子未语,剑锋已寒!晨风拂动长亭旌旗,光芒渐盛,天边已现出一抹微微亮色。随着人流喧嚣渐止,大尧天子萧宁英姿出场,那一刻,整个十里长亭仿若静止。而在高台之上,卫清挽悄然立于观台之后,目光落在那一道正缓步行入剑台的身影上,唇角微弯,眼神柔和如水。她未说话,却早已将那份悸动深藏于心底。那是她的夫君。曾经少年懒散,如今风骨凌然。曾经于她耳侧低语求缘,如今于万人之前,负大尧社稷而上。他的每一步,似踏于金阶之上,步步生辉。那一袭玄裳如墨,长发高束,金纹微动,阳光洒落肩头,仿若天光为之铺路。卫清挽目光微微发潮,似是想起过往种种。思绪翻涌,却终归宁静。“夫君啊……”她在心中轻声唤了一句。这一声唤,不带娇嗔,不染悲苦,只余沉静与敬佩。那是一名妻子,在天下人之前,对夫君最深沉的信任。她的目光,从未偏移半分。哪怕那剑台杀气渐盛,哪怕对方是举世第一的秦玉京,她依旧没有一丝动摇。哪怕下一瞬,山崩地裂。她都不会移开目光。就在她身侧,卫青时同样一袭甲衣,神情凝肃。那本是少年意气最盛之年,可此刻,他却满脸沉重,眼中尽是钦佩与惶然交织。“姐……”他低声道,声音带着压抑不住的情绪,“你说,姐夫……真能接下那三剑吗?”卫清挽转头看了弟弟一眼,未答话,只是静静注视着前方的萧宁,似在用沉默给予回应。卫青时嘴角动了动,最终自己轻声开口:“我……突然想起了在香山书院时的事。”“那时,谁不是背后说他是个纨绔?就连我……也常常在你面前抱怨他,不学无术,不懂军政,还一天到晚风流成性。”他说着,轻轻摇头,脸上泛起苦笑。“可如今……这天下,又有几人能做到他这一步?”“明知危险,却为了一州之地、一国之民,不惜以身犯险。”“明知可以不战,却偏偏亲临此局。”他望向前方的那道身影,心中五味杂陈,情绪交织成一股难言的情愫,堵在心口。“姐夫啊……他已然不再是当年的姐夫。”“他已经是……真正的天子。”卫清挽轻轻抬手,拍了拍弟弟肩膀,眼神温和。“他还是你姐夫。”“只是……”她语气微顿,望向台前,“你姐夫现在,肩上多了千万人命,脚下踏着的是大尧的江山。”“他走出的每一步,都已不是为自己。”卫青时眼中微热,低声点头。“是。”“我懂了。”他双手缓缓握拳,那是一名少年武将,在真正看清了榜样的背影后,许下的沉默誓言。一旁风起,旌旗猎猎。高台下,万人齐聚。风声混着人声,汇成如海涛涌动之势。而在所有注视中,那道玄裳金纹的身影,已然走上剑台。天光映其背,金芒绕其首。他一步步踏出,宛若天子登临——那是大尧的主君。是百姓的希望。是她的夫君。……观台上,卫清挽轻轻吸了口气,双手悄然交叠在胸前,指节泛白,却不曾颤抖。“夫君。”她在心中低声喃喃。“你已走到了此处。”“剩下的……我只能为你祈福。”风起帘动,旗影如波。那女子身姿亭亭,神色温婉,唇边轻启之际,眼角却泛起细微泪光。她未哭。只是,风大了些罢了。 第626章 第一剑! 十里长亭,旌旗无数,彩帛随风而舞,金鼓徐徐鸣响。天光之下,整个长亭之地,静得连风声都像在低语。高台上,百官肃立。亭前剑台,一人已至。他玄衣束腰,身姿挺拔。脚下金纹布纹地毯随风微动,衬得他像是踏浪而来。身后,是整个大尧帝国的命运。身前,是整个神川大陆的第一剑。他没有多余的动作。也没有多余的话语。只是站在那里,仿佛整片天地都为之一顿。这时,对面剑台之上,一名年迈老者缓步而上。他着一袭素白布衣,肩背微佝,银发束于头顶。腰间悬一木鞘长剑,剑未出鞘,鞘中却仿佛藏着雷霆万钧之力。那是秦玉京。三十年前,一剑破北漠十营。十五年前,未动真气,仅以剑意逼退南燕国百万兵锋。五年前,斩断云海悬山,以剑代书,写下“止战”二字。——这是一个名字,就等同于江湖神话。他抬眼。那目光穿过天幕,落在对面那道年轻的身影上。没有杀意。没有敌意。甚至,带着淡淡笑意。两人之间,风声如织,旌旗猎猎。整个十里长亭,万人屏息。秦玉京先行一步,微拱手,道:“大尧天子,陛下。”声音不高,却如春雷滚过长空。百姓齐抬头,眼神中写满敬畏与震惊。昔日剑圣秦玉京,只以剑会人。如今,竟向这位年轻帝王先行一礼!萧宁拱手还礼,道:“秦掌宫远来,宁失远迎,心中有愧。”“今日之约,陛下亲临,老朽感佩。”秦玉京轻声回道。“不过,此战一开,便是剑论胜负。”“老朽,不会留情。”他语气依旧平和,却仿佛一柄封印已久的古剑缓缓露出锋芒。萧宁点头:“我正是为此而来。”“我为一国之主。”“若连你三剑都接不下,这天下人怎会信服?”“即便你不战。”“我,也该战。”此言一出,观台之上,许居正眼神一震。霍纲眉头紧皱,元无忌紧握拳头。而百姓之间,则是一阵压抑不住的低声骚动。“他说,哪怕对方不战,他也要战?”“这是在……以一人,向一剑立国威?”“疯了!真疯了!可……为何我却热血沸腾?”……秦玉京目中波澜不惊。却在沉默良久之后,忽而点头:“好。”“这便是你亲自应战的意义。”“看来,这一战,确是老朽不能留情。”说罢,他轻轻抬手。只听“唰”一声!那柄挂在腰间三十余年的木鞘长剑,终于离鞘三寸!霎时间,剑吟如龙,剑意如潮!空气仿佛被生生割裂,十里亭外数百步之外的老树无风自断,落叶卷空,飞舞如雨。“这是……剑气未出,意已伤人?”“这等手段,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观台上,一名年轻武官喃喃出声,脸色苍白,额间冷汗涔涔。而秦玉京不过只是露剑三寸,便已让整个天地骤变。所有人都明白,这一战,真正的……开始了。……“请。”“请。”两人同时开口。没有礼让。没有矫情。也没有再多言。因为接下来的话,只能用剑来说。“咚——!”一声重鼓,响彻天地!那是比剑鼓响——三声为始。第一声,警示。第二声,肃心。第三声,开战!“咚——!”第二声,震魂敲心!剑台之上,风声愈烈,剑意凛冽,天地仿佛为之色变!观台之后,卫清挽闭目合掌,唇齿紧抿。她的心跳得极快,却依旧不肯移开一眼。“夫君。”“这一战,你若败……”她话未出口,心中已是一痛。可她随即又抬起头,看向那道坚定的背影。“你,不会败。”她目光如炬,唇角噙笑。“因为你,是萧宁。”……“咚————!!!”第三声,天地动!那一刻,所有声音都沉寂了。无论是观台、官道,还是远处街口的百姓。都在那鼓音之后,齐齐望向台上。所有目光,聚焦于那两个身影。一个,是神川第一剑。一个,是大尧之君王。剑,未动。心,已燃。……这一刻,便是天地之间,最肃穆、最隆重的时刻!无数人双膝跪地,手指交缠。有的低声祈福,有的紧张握拳。更有那位年迈老妇,悄悄取下手中佛珠,喃喃念起经文。“愿天佑大尧。”“愿陛下无恙。”“愿此剑,不堕威仪。”……香山七子站于观台之上。元无忌目不转睛,长孙川轻咬下唇,王案游面色铁青。“陛下,万不能败。”“可这第一剑……到底如何接下?”“他不是剑道宗师,他不是天人之境……”“可他是天子!”元无忌忽然大喝。“我们该信的——不是修为,不是武功!”“是他!”观台之上一阵沉寂,接着,便是千人齐应。“信陛下者——起!”呼啦一声!百官齐起!文臣、武将,皆挺身而立!那一刻,风停云息,万众注目。……“萧宁。”剑台之上,秦玉京开口。“我这一剑,名为——‘问天’。”“此剑一出,可断山,可裂海。”“若你接下。”“你,便配与我再战其余两剑。”“若你接不下。”“我不杀你。”“但……你须割地。”萧宁微微一笑,伸手,缓缓拔出腰间之剑。长剑如虹,玄光微动,其上铭刻“大尧”二字,冷冽如霜。“此剑,乃师尊王之山昔年佩剑。”“王夫子曾以此剑,斩过北境三敌,也接过秦掌宫三剑。”“而今,此剑在我。”“今日,我也以此剑,接你三剑。”“问天?”他轻声开口,唇角噙笑。“好。”“那我,便以——”“人间,答你。”……话音落地。一阵龙吟,响彻九霄!天幕惊雷隐现,天光透云而出,仿佛为这一战而开。此刻,秦玉京身形微动,手中长剑寒光闪现。一剑未出,天地皆静!——第一剑,将至!秦玉京立于剑台之上,白衣如雪,双手负后。他未动。只是静静地站着,如一株老松,扎根山巅,任风吹雷鸣而巍然不动。他身材不高,肩头微微佝偻,鬓边斑白,面容看去不过一位寻常老者。可就是这般身影,却如孤峰入海,矗立天地之间,无可撼动。风,自他身畔流过,不敢生乱。光,洒在他肩头,竟生出一道斜斜的影,仿佛将天地切开。他的眼,平静如水。可在那平静之下,却藏着一口沉寂三十年的剑炉!他的剑尚未出鞘。可在那一刻,整座十里长亭,便像被一只无形巨手缓缓扣住,天地之气,如水倒流,逐渐凝固。观台上的人,仿佛能听见自己胸膛里的心跳声,一声声,重若金鼓。萧宁看着对面那道身影,目光深沉。而他的身后,是文武百官,百姓万众。而秦玉京的身后——只有他自己。孤身一人。却压过万人之声。高台之上,元无忌咬紧牙关:“他要动剑了……”郭仪目中浮现一丝凝重:“这才是……真正的天下第一。”那一刻。乌云聚。风忽止。旌旗先是无声地停滞,下一瞬,便“哗”的一声齐齐落下,像是对什么俯首称臣。整个天地,仿佛在屏息。所有声音,所有动作,在那一刻都被一股无形的剑意压制至极致。然后——秦玉京缓缓抬手,掌心握住剑柄。他的动作极慢,却比惊雷更响。随着他的指尖扣住剑柄的那一刹那。风复起!云层翻涌,乌压天顶!苍穹仿佛被他一念所引,瞬息反转!一股无可言说的气机,从他体内升起,牵引天地灵意!“轰——”他缓缓开口。声音依旧清润,却透着一种绝对的威势。“此剑,问天。”秦玉京话音落地,整座十里长亭下,似有无形的风穿过人群,一时间,竟无一人再言语。仿佛那平淡三个字,本就重若万钧。就在那一瞬。“轰——!!!”天空骤然一暗!晴空被乌云强行撕裂,原本湛蓝如洗的天幕,被一道狂风撕成墨色碎片!日光遁形,金辉消散,转瞬之间,天地仿佛换了颜色!远方,青山雾起,湖泊波翻,长亭之外,尘沙漫天,巨旗折断!一道剑鸣,如天鼓轰鸣,猛然炸响!“嗡——”那是秦玉京出剑的声音。剑光未至,意先临身!这一刻,所有人的心脏仿佛都被一只无形之手攥住!空气仿佛停止流动,观台之上,连旌旗都不再摇摆!只有那一道从天而降的剑光,贯穿苍穹,如白练奔雷,凌驾万物!“天……天啊!”不知是谁失声惊呼,但很快便被吞入那无边剑压中!那一剑,带着撕裂天地的伟力,裹挟着毁灭、肃杀、凌厉与冷漠,朝着剑台上那个玄衣身影斩来!“这……不是人能出的剑啊!!!”“那是……天劫吗?”“他要拿这个……去接?”百姓惊呼!朝臣变色!卫青时浑身一颤,竟不自觉跪倒在地,咬牙切齿:“不可能……这一剑,怎可能接得住?!”香山七子面色铁青,许瑞山一把抓住身前木栏,指节泛白,冷汗直流。长孙川瞪大双眼,眼眶微红,喃喃低语:“他若倒下……”“不——”“他不会倒下的!!”……剑光未至。但天地已碎!那一剑斩来之时,地面爆裂,十丈内尽成龟裂状!狂风怒啸,山河震荡!整座剑台在剧烈震动,石砖崩飞、尘土激扬!“快退!!!”“护住百姓!!”元无忌怒喝,挥臂之间,带领御林军将观台外圈死死护住!可即便如此,依旧有数名朝臣被那剑意震得踉跄后退,气血翻涌!“就这一剑……便震散百步气机?”“他怎么接?!”“这根本不是人对人的对决,这是天罚一般的力量!!!”……而在剑台之上!萧宁未退半步!那道天地尽灭的剑光正扑面而来,而他只是握剑在手,目光平静如水,仿佛眼前不是剑光,而是一场寻常细雨。玄青战袍,早已被剑风卷起飞扬!他只是沉声低喝一句:“来得好!”然后——出剑!“铿!!!”长剑离鞘,剑鸣震天!他的身躯如松般挺立,脚下爆裂,瞬间将气机灌入手中之剑!没有人知道他用了什么剑法。没有惊艳的起手式。没有缤纷的剑光剑影。只有一剑——直迎其锋!“轰!!!——”天崩地裂!剑台之上,狂风炸起如爆炸一般,一瞬间便将百米之内掀为碎地!无数石块崩飞,乱流席卷!天地间,只剩光!两道剑意正面撞击!强横的劲风如怒龙咆哮,席卷四野!一切声音在此刻归于寂静。那一刻,无论是百姓、朝臣、武将、还是香山七子,所有人都屏息以待!只想知道——他,接得住吗?!……“轰——!!!”剑台震裂!狂风之中,萧宁被震退三步!脚下石板崩碎,衣袍破开,玄青战衣竟被剑气撕出数道口子!他体内气血翻腾如海,五脏六腑都在发痛!“呃——!”他喉头一甜,嘴角溢出鲜血!但他仍旧没有倒!他咬紧牙关,将那口血生生咽回腹中!那一剑的力量,几乎要将他碾碎!但他挺住了!他站住了!他挡住了!……“接下了?”“陛……陛下接下来了?!!”“天呐!!他……他真的接下来了!!!”下一刻,狂风散去。尘雾之中,那道浑身染血、衣袍破碎的身影,缓缓抬起头来!脚步沉稳,神情肃然。哪怕嘴角仍有血丝淌落,哪怕浑身骨骼在那一击中都仿佛被震裂,可他仍傲然而立!没有人再敢质疑!没有人敢再说他是纨绔!那是……——真正的帝王!……“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如浪的呼声自城外而起!观台百姓热泪盈眶,高声呐喊,跪地而呼!就连高台上的百官,也齐齐俯身跪拜!“天佑大尧!”“天佑陛下!”……卫清挽泪水滚落面颊,却无一声啜泣。她的手紧紧握住胸前的玉佩,声音颤抖,却是坚定:“夫君。”“你……真的接住了。”……秦玉京收剑而立。面无表情地看着台上的那个年轻帝王。他沉默了许久,终于开口:“很好。”“你,比我想象的……更强一分。”“但……”他缓缓举剑,轻轻一转,指向地面。“这只是第一剑。”“还有两剑。”“陛下——”“请再接我第二剑。”……萧宁缓缓抹去嘴角血迹。一字一句地回应:“好。”“我接。”“就算这天下——只有我一人能接。”“我,也接。”他眼神如火,声音如铁。风起时,那身破碎衣袍鼓荡而飞,仿佛又披上了金甲龙袍!他不是神。不是仙。他只是人。但他是——大尧天子!这一剑之后,天地皆知! 第627章 第二剑·裂海! 天色阴沉。剑台之上,风卷残云,血雾未散。萧宁稳住身形,长剑归鞘,目光不偏不倚地看向前方的秦玉京。可他的气息,已然紊乱。衣袍破碎,血迹斑斑,手臂微颤,连站立的动作都能看出暗藏的强撑。而这所有的一切,台下的众臣都看得清清楚楚。“他看上去……好像已经……”许居正喉头微动,迟疑片刻,终于忍不住转头看向一人。“荀大人。”他的语气从未如此沉重恭敬。“陛下现在的状态……还能接下第二剑吗?”此话一出,郭仪、霍纲等人也一齐看向那人。那人,身披黑金内卫战袍,胸前佩有云纹之印,眉眼深邃,神情冷峻。正是——大尧内卫大统领,荀直。曾为落剑山庄外门亲传弟子。当年镇守北境,以一人一剑斩蛮王之首,封“铁衣剑侯”之名。亦是,除了香山书院一脉之外,朝廷之中武功最高之人!此刻,他静静地望着台上的萧宁。半晌。缓缓摇头。轻轻一叹。“就以目前的状况而论。”“陛下接下第二剑的可能……不大。”此言一出,众人心头顿时一紧!“荀大人此言……是何意?”郭仪眉头紧锁,声音里透着一丝急切。荀直目光一如既往冷静,但声音却难得有些沉重。“方才那一剑,乃是剑圣三十年来首度全力出手。”“秦玉京的‘问天’,不是寻常的剑法,而是意志、精神与天地之势共鸣的极剑。”“那种力量之下,不是用修为去接。”“而是用‘人’本身去抗。”“陛下虽然挡下,但气机已乱,剑手震裂,骨血浮动。”“哪怕心志如铁,肉身也难以承受。”“第二剑——若是再重一分。”“便足以……碎人五脏。”说罢,他缓缓垂眸。并未再言。可那未说出口的最后一句话,却已如重锤,砸在了所有人心头。——第三剑,他必死。“怎会……”许居正喃喃低语,眼神中浮现出前所未有的动摇与痛苦。“他是皇帝啊……”“为何要以身赴此?”“堂堂天子……怎可冒此大险?”霍纲拳头死死攥紧,关节发白,低声道:“可若不是他亲自接剑……大尧威严,怕是真要倾塌。”“我知道!”许居正抬头,怒声低喝。“可我宁愿朝纲再乱一次,也不愿他……”“他若真死在剑台……”“我等……还有何颜面再为大尧之臣!”一言出,众臣沉默。无人敢答。观台之后。卫清挽静静地看着荀直。她没有说话。但她的手——早已紧紧攥在一起,指节泛白。她听懂了荀直的话。更懂其中隐含的结论。——萧宁再强,也只是血肉之躯。——秦玉京第二剑若斩出,夫君的命,只在一线之间。她闭上眼,缓缓吸气,胸口轻轻起伏。然后。在所有人都未曾察觉之际,她悄然转身,面朝剑台方向,缓缓跪下。她双手合十,指尖微颤,姿态虔诚而安静。没有声响。没有呼号。只是闭目之间,默默地祈福。“天若有灵。”“请佑他无恙。”“他非为自己。”“他为我,为这万民,为这山河大地。”“他该活。”“他——必须活。”她没有哭。但泪水,早已无声滑落,沁湿了衣襟。风,再次起。这一刻,所有人的心情都被拉至谷底。他们眼睁睁地看着那个帝王站在剑台之上,明明浑身是伤,却依旧仰首挺立。他们心里明白,下一剑若斩落——天子不死,也必重伤!可谁又能阻止?这,是他选的路。是他亲自走上剑台的路。荀直闭上眼,低声呢喃:“愿陛下……能再接一剑。”“若是再接得住。”“便是神。”剑台之上,秦玉京已重新起剑。他望着面前这个衣衫破碎、嘴角带血的帝王,神情平静,却未曾再轻视半分。“陛下。”他轻声开口,声音中透着无比凝重。“此剑,名为——裂海。”“为我数十载沉心,所斩的第二式。”“比之前那一剑……”“重三分。”“狠三分。”“杀意——重十倍。”萧宁缓缓抬头,目光如火焰般燃烧。他没有退。没有答话。只是缓缓拔剑,再度立于胸前。血从虎口渗出,滴在剑身之上。一道金纹微亮,闪烁如星。他声音低沉,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既有三剑之约。”“便当三剑接尽。”“你出剑。”“我接。”“此乃君之言。”“不可改。”观台之后。卫清挽猛然抬头。双目含泪,却已化作坚定。她不再祈福。只是在心中,轻声呼唤:“夫君。”“我信你。”“如当年在书院初见。”“我,信你。”第二剑。将至。剑意已动!苍穹再变,光芒隐敛,群山震鸣!观台上,无数人屏息凝神,整个长亭,仿佛天门已开!血未干。战未止!——陛下,请接这一剑!剑台之上。秦玉京缓步而立,衣袍微扬,长发如雪,双眼之中,寒光如电。“此剑,裂海。”他声音不高,却仿佛远古战鼓,穿透风雷,震入人心。“第一剑,问天。”“为志。”“此剑,裂海。”“为杀。”语毕。他出剑。这一剑,没有一丝预兆。没有酝酿。没有势起。却在瞬息之间——轰然斩落!“轰——!!!”天地——再度塌陷!若说“问天”是一剑裂空。那“裂海”——便是万剑归一,斩山摧岳!只见一抹惨白剑芒,猛地自秦玉京剑身暴起,化作一道横扫九霄的弧线!剑光之中,卷动雷霆火海,风暴撕裂,卷起高空万丈云气!那一剑,就像是一条从天而降的巨龙,带着毁灭一切的意志,裹挟着人间至强的剑气,从天斩落!“嘶——!!!”整座十里长亭,在剑芒掠过的瞬间,竟发出一声金铁碎响!地面炸裂,地砖飞溅!观台之外,百丈长街尽数崩碎!湖面翻涌!青山震颤!飞禽走兽皆远遁,地脉震动,大地哀鸣!这是——剑斩天地!这一剑,已不是人间之剑!这一剑,是……真要杀人!“挡不住的!!!”“这根本不可能有人挡得住啊!!!”“陛下千万退一步!!!”百姓呼喊!朝臣惊呼!香山七子目裂声嘶!卫青时猛冲数步,元无忌死死压住他肩膀怒吼:“你上去也没用!!”“你拦不住这一剑!!!”而那一剑,已然到了!直斩——萧宁!而此刻的萧宁,衣袍早已褴褛,浑身血痕交错。但他未曾动!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的眼神,仍旧坚定如初。双腿如钉,剑指前方!他已无退路。也不曾想过退。他只是轻声吐息。“来吧。”“这一剑,我也接。”“铿!!!”萧宁抬剑!全身最后的气机在这一刻被他彻底调动!经脉之中,血气如火山喷涌!骨骼噼啪炸响!脚步轰然踏地!“轰——!!!”石板炸裂!他强提剑锋!以残躯逆剑意!硬挡那一剑天斩!“啊啊啊啊啊——!!!”那是铁骨裂开的声音!那是血肉崩碎的呐喊!那是帝王——在用生命与信念,硬撼这世间第一剑!“轰!!!!!!!”两股剑意,再度交锋!但这一剑,远比“问天”强悍数倍!萧宁瞬间便被震得倒飞数丈,重重砸在剑台边缘!石屑飞溅,剑台裂出深深一道豁口!“咔!”一道清脆至极的断裂声传出!那是他手中长剑,剑身之上,裂痕浮现!是——他的剑,挡不住这一剑!但!他却没有倒!他撑着剑身,再度站起!身躯在颤!嘴角再度溢血!胸口已然塌陷!肩头血肉模糊,后背之上,剑气横斩开一道可怖伤痕!可是!他还活着!还站着!“他接住了……”“他又接住了……”“天啊……他……又接住了!!!——”惊呼声震动整个长街!百姓如潮!朝臣落泪!观台之上,许居正失声痛哭,霍纲转过身去,再不敢看。长孙川抿紧嘴唇,死死握着帕子,指节泛白。元无忌双手紧握,目光通红。“这不是凡人之事……”“可他……真的做到了!!!”“夫君!!!”卫清挽失声惊呼!她几乎要冲出观台,被侍女强行拉住!“陛下还活着!”“夫君还站着!!!”她泪如雨下,声音嘶哑!高楼之巅。千流静静站着,白发飘动,双拳紧握。他仿佛终于看懂了,兄长真正的选择。——不是为了赢。而是为了不退。剑台之上。秦玉京沉默良久。他望着那个浑身是血的帝王。片刻。轻声开口:“你很强。”“远比我想象中强。”“你不是剑道高手。”“但你有——世间最强的意志。”“第二剑,你接住了。”他收剑。目光之中,已有敬意。萧宁撑着剑,嘴角血水与汗水交织。他仰头,望天。胸膛剧烈起伏。每一下呼吸,都像是刮刀一般刺痛五脏六腑。他轻轻咳出一口血。却依旧笑了。“我说过。”“我接。”“哪怕天塌。”“我,也接。”他没有倒。他的剑,也没有碎!他的血,洒在剑台!他的身,立于众生之前!他是大尧的天子!是用两剑血换回来的天子!观台之上,万人跪伏!“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吾皇万万岁!!!”声震天穹!——第二剑,落。血流满地。但天子——未倒!剑光已散。天地寂静。但那股压在众人心头的重压,却迟迟未退。风,忽然吹了。是春日微风。原本该是最温和、最柔软的风。可当这微风掠过剑台之上那道身影时——萧宁的身躯,竟微微一晃。众人心头一震。他站着的那一方台地,早已碎裂。地面之上,斑斑血迹,已染透石缝,汇聚成一方殷红血潭。血从他身上流下,从指尖、肩头、腰侧、背脊处滴落,落在他脚下,化作一圈又一圈猩红的印痕。他的战袍已几近报废,破碎不堪,血与灰尘交织,仿若残旗。而他那双手,早已血肉模糊,连握剑的虎口都已裂开,隐约可见森白的骨痕。可他仍在站着。风吹来。战袍猎猎作响。然而——就是这般和煦的风,吹拂他遍体鳞伤的身躯时,竟令他踉跄一歪!“陛下!!!”观台之上,一道惊呼脱口而出!那是长孙川!她本能地起身,伸出手臂,仿佛想要隔空扶住那将要倒下的身影!台上的萧宁,身形一颤。他下意识地提气稳身,可胸膛却是一阵剧烈的收缩,五脏几乎翻江倒海!“咳——!!”他猛地低咳一声,喉头涌上一股浓郁腥甜,强行咽下!可眼前已是一阵阵发黑!脚步一虚!他身形猛然前倾!就在此刻!“锵——!”长剑骤然扎入碎裂的地面!他用剑!硬生生刺进地砖!那柄陪他征战至今的长剑,虽然剑身早已崩裂出密密麻麻的纹痕,锋芒不再。可此刻——它是他最后的依靠!他握住剑柄,单膝微屈,重心压低,用剑支撑!整个人,才终于稳住!站住了!那一刻,天地死寂。万众震惊!“他……连风都能吹倒了吗?”“他伤到这般地步了?”“不……他不能再战了……”“别再打了啊,陛下!!”百姓之中,已有人忍不住落泪!是年迈的老农。是背着孩子的妇人。是曾被天灾救助过的民户。他们看着那一道血人般的身影,哪怕站着,却仿佛下一刻就要崩塌。“别再打了啊……”“别让他再战了……”“这不是比剑,是拿命换国运啊……”“陛下!!!”许居正怒吼一声,泪如泉涌。他双手紧紧扣着栏杆,咬牙切齿,眼神痛彻心扉!“停下啊!!”“够了!!!”“你已经……做到极限了!!”霍纲低头,拳头死死砸在栏边!鲜血顺指缝而出,却无人注意!“他是皇帝啊!”“不是战奴!!”“为何要承受这等非人之苦?!!”郭仪站得笔直。老脸铁青,双目血红。他望着台上,眼神深沉,忽而轻声开口。“他若倒。”“大尧将亡。”“所以——”“他不能倒。”卫清挽跪坐于观台之下,泪眼婆娑,唇角颤抖。她见到了。夫君握剑刺地的手在颤。他的膝盖,已然在发软。可他还是撑住了。她的心在滴血。“夫君……”她轻声唤了一句。“你不必如此。”“我不想你赢。”“我只想你活……”她再也忍不住,闭上双眼,泪如雨下!香山七子,早已跪地不起!元无忌猛地将头叩地,嘶吼一声!“我等无能!!”“竟要陛下……以血肉之躯为我等争威立国!!”长孙川泪流满面,一遍遍喃喃:“退吧……退一步……”“求你,退一步吧……”可剑台之上。萧宁咬紧牙关,缓缓扶剑起身。他没有说话。但他眼神中那一抹执拗与坚定,却比任何言语都来得更加有力。他在说——我不退。哪怕风吹即倒。哪怕身裂血崩。我,不退。“呼——”又是一阵风吹过。这次,他没有再晃。因为他握紧了剑。他靠着一柄断剑——站稳了天地!秦玉京静静地看着他,目光微微一动。“此身……还能再战吗?”他低语。没有人应答。唯有天地,为之低鸣。——第三剑,尚未至。可在场所有人,心都已提至嗓口!萧宁的血,在流。他的剑,在颤。可他的魂——比剑更硬!比天,更高!他,未倒。所以,战还未完!剑台上。萧宁用剑支身,浑身浴血。每一寸肌肤都在渗血,每一口呼吸都带痛。他的背,微微弯着。他的手,紧紧握着剑柄,不敢松开半分。他的眸中,仍有光。可那身躯,却早已摇摇欲坠。观台之上,气氛凝固得近乎可怖。风声呜咽,旌旗无力地垂落。“荀大人……”许居正的声音极低,仿佛连空气都不敢触碰。他脸色苍白,眼中布满血丝,死死地盯着那一道将倒未倒的身影。“陛下……还能撑得住第三剑吗?”荀直没有第一时间作答。他只是看着萧宁。看了许久。他的双目如鹰,能洞察气机律动,看得极深极准。最终,他轻轻摇头。语气沉如铁石:“他已经到了极限。”“第三剑一落……”“陛下——必死。”四字如雷。许居正如遭雷击,身体一晃,扶着栏杆才稳住身形。郭仪喉头发紧,苍老的脸颊一阵抽动。霍纲低吼一声,一拳重砸栏木,木屑飞溅!“为何!!”“为何要陛下来接这第三剑?!!!”“我们这些老家伙呢?!!”“让我们去啊!!”荀直神情沉肃,缓缓摇头:“因为他是天子。”“是大尧之主。”“天下人都可以败。”“唯有他,不行。”许居正猛然抬头,双目泛红!“可他是人啊!!”“他不是神!!”“再这样下去……再这样下去——”话未说完,已是哽咽。他一辈子见过无数生死,送过无数忠臣,亲手斩过叛王。可此刻,他却第一次如此渴望有人退一步。他只想……陛下活下去。哪怕,不战。哪怕,输了。只要他还在,就还有希望!另一边。观台后的凉亭之中。卫清挽回头,看向站于不远处的黑衣汉子。那是铁拳。萧宁亲封的影武之一,亦是天机山榜上有名的江湖高手。“铁拳。”她声音轻得几乎微不可闻,像是怕惊动谁。“你是行家。”“你说……”“夫君现在的状况,还能挡住第三剑吗?”铁拳沉默了一瞬。他没有立刻回答。他看着台上那个以剑为杖、遍体鳞伤、却仍然笔直站立的身影。哪怕不懂医理,仅凭一个武者的直觉,他也知道——萧宁此刻的气血已虚极,骨伤深重,神志依旧清明,却再无余力。他轻轻低头,拱手一礼。语气沉如山岳压顶。“以属下愚见。”“陛下……此刻已入‘死前三息’。”“气血尽枯,五脏移位。”“能立于剑台,已是人间奇迹。”“第三剑再落……”“只怕,真的接不住了。”卫清挽闻言,娇躯轻颤。唇瓣死死抿住,脸上血色瞬间褪尽。她再也支撑不住,缓缓靠着柱子坐下,一手捂住胸口,一手抚住小腹。她仰头望天,眼中溢出泪水,却强行逼回眼眶。“不要倒下……”“求你……”“你若死,我便陪你。”“可若你还活着……”“我就……还会等你回家。”人群之中。民声也开始动摇。“老王,你也是练家子,快说啊!”“还能挡住不?”“别说什么信念热血,咱说实话。”一个满脸风霜的老者沉声叹息,低声道:“说不住了。”“方才两剑,已经是极限了。”“陛下此刻气息浮动,连剑都握不稳了。”“第三剑是杀招,他再挡——就是拿命填。”“那还比个屁啊!”“退了不行吗?!”“活着难道不好吗?!”“投降吧!!”“剑圣又不是反贼,他胜了也不会杀人,大尧未必会亡!!!”喊声从人群中传出,一开始只有寥寥几句,随后渐起连片。“对啊,退吧,求求他别打了!!”“救命的皇帝不能死在台上啊!!!”“我们不想赢,我们想要陛下活着!!”“活着比什么都重要!!!”可越是这样的声音。越让每一个真正忠诚之人心如刀割!郭仪猛然转身,看着那些百姓,脸色苍白。“都闭嘴!!!”“你们可知陛下为何亲自登台?!”“你们可知若此剑退一步,整个天下会如何看我大尧?!”“陛下若退,谁还服他?!谁还信他?!”可人心——就是如此。在真正生死存亡的那一刻。即便忠勇再多,也会有一部分人选择放弃。会有一部分人喊出投降。喊出退让。因为他们怕!因为他们怕那个人真的死了!铁拳缓缓抬头,看着那道身影。那是一座血山。明明已经摇摇欲坠。可那剑未倒,人未坍。他忽然喃喃自语:“可惜啊……”“这世上,只有一个萧宁。”“若他倒了。”“这江山……未必还有第二个能替。”台上。萧宁听不见这些。他只听得自己心跳声。轰。轰。轰。像是战鼓。像是……最后的战鸣! 第628章 愿君无恙! 血风未散。剑意犹寒。在那即将迎来第三剑的沉重天幕之下,整个观台,死一般的寂静。许居正站在最前。他目光沉沉地望着剑台之上那道满身是血的身影。看着他身躯倾斜、靠剑而立。看着他早已不成人形,却仍不退半步。那一刻,许居正眼中——有泪。他终究咬牙低声道:“不能再看了……”他转头。与身侧两人,对视一眼。郭仪面如死灰,唇角轻颤。霍纲双手颤抖,眼神复杂无比。三人皆知,若再让萧宁接下一剑,那就是在众目睽睽下,走向死亡。而他们这群老臣,却眼睁睁地看着——什么都做不了。他们是老了。可他们不是无心。下一息。三人缓缓回首,齐齐看向一处。那处,是观台之侧。卫清挽静静地坐着,双手紧握衣襟,眼中泛红,唇角咬得发白。她自然也看见了他们。目光相触。无言一瞬。她缓缓点头。不是无助。不是求救。只是,静静地点头。那一刻,仿佛是皇后——下旨。三位老臣心中再无犹豫。许居正率先迈出一步。他踏出栏后,直直朝前,步步如磐。然后——跪下!“臣,许居正。”“恳请陛下——收剑!”郭仪紧随其后!“臣,郭仪,愿以老骨相劝!”“请陛下——切莫死战!!!”霍纲沉声低喝!“臣,霍纲,知陛下气魄通天,胆识绝伦!”“可大尧未稳,江山方定!”“此刻之命,非只属于陛下一人!”“请陛下,收剑——以国为重!!!”三人齐跪!声震观台!一瞬间!朝臣哗然!“许大人跪了?!”“霍大人也——?”“郭大人也跪下劝阻了?!”“天啊!!”“他们怎会如此行礼!?”有人惊呼,有人错愕,有人更是泪流满面!因为他们都明白!这不是在劝退!这是——在救命!这三位老臣,或曾在朝堂争锋,或曾在御前跪谏,皆是傲骨不屈之人!可此刻!他们不惜跪下!只为换陛下一命!只为大尧不亡帝!三人叩首之后,整座观台,仿佛被点燃!“臣,许瑞山,愿共请陛下收剑!!”“臣,王案游,恳请陛下以命为国,万不可死战!!!”“臣,荀直——虽为武臣,亦知局势不可妄赌!”“请陛下——退一步天阔!”文臣、武将,纷纷跪地!长孙川也低下头颅,娇躯一颤,终于忍不住泪流满面!“他若死……”“我大尧将无魂。”“请陛下——活下去!!!”越来越多的身影涌至台前。从文官到武将。从少卿到巡御。从内阁到外廷!无一人退!无一人慢!他们一齐跪地!声泪俱下!呼声震天!卫清挽缓缓起身,轻步向前。她没有下跪。她只是站着。看着前方一排又一排熟悉的背影,眼中尽是微颤的光。她是皇后。她不能劝主退。但她能——许臣代言。就在此刻。一道沉稳的脚步声自后方而来。众臣一怔,纷纷转头。只见人群尽头,一道黑袍身影缓缓走来。神情平淡,步履从容。那是——荀直。内卫大统领。大尧第一武人。朝廷之中,唯一能与皇帝并肩而立、不拜之人!“荀大人?”“他怎也——”有人惊呼。但声音未落,众人已瞪大了双眼!只见荀直走至三位老臣之后。没有任何迟疑!屈膝、俯身、伏地!重重一拜!“臣,荀直。”“参见陛下。”“请陛下,收剑。”“此剑……不该再接。”一语落地!全场震惊!哪怕是百战宿将、老成之臣,都在此刻露出骇然之色!荀直——也跪了!这个朝堂之上,唯一不曾伏首于人之下的男人!今日,低头了!“连……荀大人都跪了?”“他不是天子并肩的存在吗?”“他也……”众人心头震荡,久久不能自已!荀直神情如铁,声音如山,重复一遍:“请陛下收剑。”“以身为重。”“以国为重。”风过旌影动,天地皆肃穆。这一刻,万臣齐跪!朝堂震动!只为——留得天子一命!风静了。剑台之上,天子仍立。而台下,万臣跪地,伏首叩请。“请陛下收剑!”“请陛下以身为重!”一声声,如海浪拍岸,重重不绝。这声音,响彻十里长亭。响在山峦之间。也,响在萧宁耳边。他沉默良久。衣袍破碎,血迹未干。伤口已然深可见骨,血水顺着剑柄一滴一滴滴落,落在地面,渗进那斑斑碎石之间。他抬起头,缓缓扫视全场。这一眼,望见万臣伏地,列如山林。也望见他那些信任的老臣、同窗、挚友,一个个低首不起。他没说话。只是轻轻摇头。“朕若退……”他声音低沉,像从胸腔中碾压而出:“那一州百姓,谁来护?”这一句,落下如雷。满堂,再无声。许居正脸色微震,喉头轻颤。良久,他低下头,从袖中取出一卷厚重丝缎,双手高举过顶。“陛下。”“此乃——万民书。”他起身,一步步走上前,行至剑台下十丈之外,再次跪下。身后郭仪、霍纲也随之而行,一左一右跪伏,神情肃然。“臣等不敢妄议剑台之事。”“也不敢违逆陛下之志。”“唯是……在这万民之意面前,愿替百姓传声——”“请陛下珍重自身。”萧宁眉头轻皱。他没有说话,只静静地看着那一卷卷丝缎,在风中轻轻晃动。许居正展开首卷,将之高举于空。上面笔迹或工整、或稚拙、或粗重、或秀润。不一而足。但最上方那一行,赫然写着:——“愿君珍重。”郭仪接过第二卷,展开。“陛下。”“此卷为九安县百姓所呈。”“共四百六十七户。”“年老者以血印为章,稚童由其亲人代笔。”“文中未言战局、未论朝政,唯有一句话——”“‘我等不愿陛下为我等而亡。’”霍纲展开第三卷。“此为石泉村十七村民。”“其中六人曾因陛下大赦之恩免于流徙。”“书中说:‘我等曾笑陛下为纨绔,今愿以十指还礼。’”一卷一卷展开。一页一页呈现。没有激昂之词。没有热血豪言。只有百姓平日里写惯的朴素笔迹,一笔一划写下:“陛下,活着。”“陛下,回来。”“陛下莫死。”许居正嗓音哑了,颤声道:“陛下曾言,剑指天下,为民而战。”“可百姓之愿,并不全在一州之地,也不只在剑台之上。”“他们更愿见到的,是朝堂有主,天子长安。”“他们愿意忍一时,退一步,换一人平安归。”“他们……愿您活着。”“而非,葬身此地。”郭仪伏地再拜,声音低沉而有力:“此万民书,不为求胜,不为奏捷。”“只为一人。”“只为陛下——勿死。”霍纲一字一句:“臣三人,愿为中人。”“将这‘万民书’献于剑台之下。”“请陛下,知民意。”“思身命。”“勿执此剑。”全场安静得可怕。朝臣看着三人,一时间,竟不知该惊、该痛、该佩服、还是该落泪。无人再说“谋退”。无人再提“败走”。只是用最温和的方式,最沉痛的语调,最隆重的跪拜——求陛下,活。一页页丝缎,在风中鼓荡。像是一面面旗帜。不是求胜的战旗。是——百姓之念的灯盏。那其中有一张,只有一句话,歪歪扭扭,落款写着:“小六,八岁。”“我娘说,天子若死了,天就塌了。”“陛下别死,好不好?”这句话,在许居正嘴边回响良久,最终再也念不出口。他跪伏在地,眼泪滴在丝缎之上,墨痕微晕。郭仪与霍纲也都低下头,不愿让人看见他们的神情。他们也知。这一刻,他们做不到动摇陛下的志。但他们希望,用这千万民心的字句,让他心中那道铁一般的线,有那么一刻的轻颤。三人齐声:“请陛下收剑!”“愿君珍重!”风还在吹。旌旗未动,剑气未平。天光压城,云色沉沉。长街上,百官跪地,三老伏首,万民书摊开如页卷波涛。而那一道染血的身影,依旧孤傲挺立在碎裂剑台之上,未曾应答。场面一度凝滞。人群之中,有人低声抽泣。有婴儿的啼哭声在远处响起,接着,是母亲慌忙的安抚,带着几分惊慌,又带几分不敢发出太大声响的顾虑。直到,下一刻。一名身穿粗布短衫的老者,颤颤巍巍地站出人群。他看了良久。听了良久。终于,在剑台之下百丈之外,缓缓跪下。双膝落地。骨骼发出轻响。“陛下。”他的声音低哑,如风中碎叶般轻颤。“别打了。”“回去吧……”周围数人皆是一怔。随即,有人认出,那是南街的王老,早年间曾为县中教谕,如今种田度日,口碑极好。有人惊道:“王老?”“他也跪下了?”王老抬头,看向那台上之人,布满老茧的手重重一叩地面:“这世间,不止胜负。”“还有命。”“我们这些老骨头不值钱。”“可陛下,值钱啊……”寂静几息。又一人跪下。是街角卖馄饨的刘婶。她声音沙哑,却坚定无比:“陛下吃过我家的馄饨。”“他当年带着香山学子来我们摊前,没要钱,还谢我。”“我知道他是个好人。”“我也知道,他为我们才站在那里。”“可我不想他死。”“他死了……我孩子以后吃什么?”“谁还能替我们出头?”她一边哭,一边跪。肩膀一抖一抖。泪水落在尘中。接着,第三人跪下了。是个卖灯的年轻人。“陛下曾让我送灯入宫。”“说是点给皇后娘娘看的。”“那日我赚了一年的钱。”“那盏灯,是我亲手做的。”“可若他死了……”“我这辈子,再也不点灯了。”第四人。第五人。第十人。第一百人。“我也跪!”“陛下不能再战了!”“求他回来吧……”“谁都可以输,但他不能死!!”跪声如潮。从街头到街尾。从楼阁到屋檐。从茶棚到市口。一人接一人。十人接百人。人心,如浪!有人捧着孩子跪下,有人扶着老母跪下,有人拄着拐杖跪下,也有人哭着喊着——“我不想他死啊!!”哭声,从四面八方传来。情绪,如压塌的堤岸,再也止不住。“我儿子五岁。”“是陛下减赋,他才能进学堂。”“我不能为他做什么。”“但我可以……跪一次。”“求他活。”“我妻子难产,是陛下设施局广开女医,才救回一命。”“我没机会谢过。”“今日,就谢这一跪吧。”一个衣衫破旧的少年冲出人群,跪地大哭。“我记得他!”“我记得他!!!”“他来我们村修桥的时候,是他亲自跳下河里救人!”“他是皇帝啊!!!”“皇帝为什么要站在那里让人砍啊!!!”“陛下!!!”“别打了行不行啊啊啊——”他声嘶力竭,跪地不起。身旁的母亲将他紧紧抱住,哽咽得说不出话来。越来越多的人跪下。有的说不出理由。有的只是在哭。有的是心痛。有的是悔恨。也有的,只是单纯地、不愿那个人死。因为他们看见了——那台上的人,是他们的皇帝。是他们曾笑过、议过、猜过、忽略过的人。是他们从未真正看清过,却又一次次默默替他们扛起风雨的人。今日,他们终于看清了。也终于知道,他为他们流了多少血。所以他们跪。不是因礼。不是因惧。是因敬。因悔。因爱。风更大了。纸张翻飞,万民书的一页页卷起,在风中飘洒。有字迹模糊。有泪渍成印。一页被风卷至剑台之下,缓缓落在血迹斑斑的石砖之间。那一行字很小,却笔画笃定。【愿君无恙。】这场跪,整整延绵了一炷香。从日中。至日偏西。日色微冷,天光渐暗。可那一整条通往长亭的街道,仿佛从未如此温暖过。因为这世间最冷的地方——今日,为一人,彻底温热了起来。那一刻的天地,无人言语。那一刻的万民,皆匍匐在地,只为一句:【陛下,活着回去。】 第629章 请夫君,收剑! 风声低语,旌旗无言。整个十里长亭,在跪声、哭声、呼喊声中,彻底安静了下来。这一刻——万人伏地。百姓如山,百官如林,皆在地上!不论贵贱,不问贫富,不计职位高低、身份尊卑。他们都只有一个动作——跪。他们都只有一句话——“请陛下收剑。”剑台之上。血水已流至台阶。那剑身之下,染着血迹,也染着飞来的纸张、百姓的字句、跪拜的泪痕。天空被阴云遮住了一半。阳光斜落下来,把地面上的身影拉得很长。长街无声。此时此刻,大尧帝都的天与地之间——唯有“人”。一个人站着。而其他人,跪着。卫清挽就站在观台之后。她静静看着这一切。她看到,那本该喧嚣、炽热、议论纷纷的百姓,如今如麦浪倒伏,风吹不动,水流不破。她看到,那些原本最倔强、最刚直的朝臣,如今低头不语,泪湿衣襟。她看到,那一页页飞舞的纸张落在夫君脚下,密密麻麻的墨痕,写满了“愿君无恙”、“求君勿死”。她的心,颤了一下。不是因为动摇。而是——终于落地了。她明白了。夫君的“威”,已经立下了。今日之战,即便未落第三剑。天子之勇,已传万民。天下之胆,已固社稷。再无旁人,可言“退一步丧威”。再无宵小,敢以此为柄,妄议天子!她缓缓低头。目光掠过自己掌心。那是一双曾抚过夫君发鬓的手。是一双,曾在他夜归时,为他整理衣衫的手。也是,一双在漫长寂夜里,为天下挂心,为他捧灯的手。如今,这双手轻轻地,握了起来。她缓缓站起,缓缓向前。所有人目光下,那位一袭素裙、头戴凤钗的皇后,走出观台之内,走上台阶。她没有多说一句话。她只是仰头,看着那道仍然挺拔如松的身影。哪怕他摇摇欲坠,哪怕血滴未止,他依旧一动不动地站在那里。她抬起手,隔空伸出。“夫君。”她唇动。声音轻。却在所有人耳中,如雷霆震落!“您已经,做到了。”“这一场仗,不需再打了。”“天下人心,皆在您脚下。”“他们已经……都看到了。”“您的剑。”“已经赢了。”她眼中含泪,却微微一笑。那笑容不是悲。不是苦。是解脱,是沉稳,是终于放心——是,一位妻子,在丈夫身上再不必承受“生死赌注”的那一刻,浮现的安定。她轻轻点头。一步,踏出台阶。裙摆在风中翻起。她跪了。不是行臣礼。是行妻礼。“夫君。”“请收剑。”“妾心已安。”此言一出!台下百姓,泣声再起!朝臣落泪!高台之上,那些隐隐观战的侯爵宗亲、世家贵胄,也纷纷低头,不再多言!因为这句话——再无人敢质疑!再无人可否认!这是万民之请!更是,皇后之准!她望着他。那一道血人一般的身影,那撑剑而立的丈夫。在她眼中——仍是初见时,那天真懒散、笑意勾人的少年。可他已经不再是她的小郎君。他,是天下的天子。而此刻,她以妻之名,护他退一步!不为胆怯。不为输赢。只为心安。她不愿他死。所以她站出来,替他说了——那,最后一句话。这一刻的剑台之上,风停了。纸张静了。血,也不再落。仿佛连天地都在等待。等待他,回应。卫清挽一语落地,似风停云息。声音不大,却像是一道从天而降的玉印,盖在这漫天哀求之上,为这一场劝退之局,添上最后一笔。她双膝跪地,身姿挺拔,素白裙袍随风轻拂,凤钗垂落,发丝被风吹得凌乱,却无损她端庄之仪。这一刻的她,不是皇后。是妻。是一个不忍爱人赴死的女子。她用最后的身份,最后的权力,说出了那句:“请收剑。”寂静——轰然爆发!观台之上,百官齐呼:“请陛下收剑!!!”“愿君回宫!!!”“请勿再战!!!”街头街尾,百姓再跪!先是近处!再是街头!再是城门下!声音层层叠叠,如惊涛拍岸,再起巨浪!“陛下收剑!!!”“陛下别打了!!!”“陛下——回来吧!!!”这一刻。已非第一次呼喊。可却是最凄厉的一次!最一致的一次!——是最后一次。那种声音,不再只是痛。是一种,近乎狂乱的祈求!是所有人将一切希望都压在那一道身影上的求生!他们已经无计可施。他们已将所能给出的全部诚意与情感,全数倾泻而出。只待那一道身影——回应!于是。十里长街。万民伏地!朝臣低首!宗亲侧目!百姓无声!所有目光,齐刷刷地,看向那一道站在血泊之中的身影。他是唯一站着的人。他是唯一未曾动过一寸的人。他是——大尧之主,萧宁!此刻的萧宁,仍然笔直地站在剑台中央。那柄断剑插在地面,剑柄染血,剑锋遍裂。他右手握剑,青筋凸起,指节发白。那只手早已多处皮开肉绽,剑柄几欲滑落。但他死死握着。他左手垂落,袖口之下,隐隐渗血。衣衫早已破碎,胸前斜斜一道深可见骨的血痕,从左肩斜至右腹,仿佛整个人已被劈为两半。背脊挺直,未弯半分。膝盖微颤,却始终未曾跪地。他头颅微垂。浓密的发丝遮住了眉眼。风轻拂他面庞,卷起碎发,轻掠他耳侧。一页飞舞的“万民书”掠过,贴在他胸口,随风飘荡,最终飘然落下。他未看那纸。他只是静静地站着。耳边,是呼喊。是哭声。是万民的哀求。可他,未动。未言。他听见了。可他没有回应。他的睫毛微颤,眼中没有悲,没有苦。只有一抹极深的沉静。像是风起前的江面。像是云压山巅。像是,一场暴雪降临前的寂静。忽然。他抬起了头。那一瞬。整条街道,仿佛凝固!他的眼,彻底显露!那是一双清冷坚定、透彻无尘的眼。仿佛历尽风霜,却依旧映出万象山河。那不是犹豫。不是挣扎。不是软弱。而是——一种决断。一种将命运握在手中,不容他人评说、不容世人干预的,天子之眼!他的目光,缓缓扫过长街。扫过百官。扫过万民。扫过那一纸纸飞落的万民书,扫过那千百张写着“愿君珍重”的祈愿。最后——他的目光落在卫清挽身上。那一刻,他看了她很久。他没有说话。但那目光之中,有情。有歉。有笑意。却仍——不退!他将视线收回。缓缓低头。看着自己手中那柄断剑。指尖一紧,血再度溢出。他轻轻吐息。目光如炬。——收剑?他眼神中掠过一丝淡然冷冽。不。他不会。这一剑,他未曾挥出!这一战,他未曾真正开始!这一命,他还握在手中!而这一次,他要用它——问尽天地!他缓缓闭上眼。所有人屏息。风,停了。天,沉了。剑,微颤。可那天子之身——未动!他仍,笔直挺立!他仍,一言不发!可那姿态,却像是在说:——众声已闻,天下已应。但此剑,是朕的。此战,也该由朕,作主! 第630章 秦掌宫,请留步! 长街之上,万民齐跪。剑台之下,群臣哀请。观台之前,皇后低首,恳言泣语。整个帝都仿佛凝固在这呼声震天的一刻。而此刻,唯有一人,未动、未跪、未语。那人,站在十里长亭的对岸。剑台正南,一处青石之上。那身着青衣的身影,负手而立,剑未出鞘,神色淡然。秦玉京。天下第一剑客。他的目光落在剑台之上。落在那被万人环绕、独自而立的青年身上。目光之中,并无太多波澜。甚至,有一丝极淡的讥讽。他冷眼旁观了这一切。从三臣伏首。到万民下跪。再到皇后哽咽劝夫。秦玉京看得清清楚楚。他的眼中,没有动容。只有冷意。“演得好。”他在心中,低笑一声。没有发出声音。只是唇角轻轻一抬。那笑意,不是讥讽众人。而是——讥讽剑台之上的那位皇帝。讥讽那位被百姓簇拥、被群臣哭求、被世人叹息的“孤胆天子”。“原来如此。”“这,才是你的真正目的。”他缓缓转眸,看向街道两侧,匍匐伏地的百姓。再看向观台前,三老臣双手奉上的万民书。再看向那位声泪俱下的皇后,一句“请收剑”,似已让众生动容。秦玉京轻声道:“好一出退场戏。”“真精彩。”“感人肺腑。”“连我……都险些信了。”他微微仰头,望向灰暗的天幕,嘴角弯起:“我道你为何在比剑前,突然如此高调。”“明知自己接不下三剑,却偏偏仍要登台迎战。”“原来……”“你从一开始,便没打算接下三剑。”“你只是想——登上剑台。”“然后,再从剑台上,体面地退下去。”他眼神微冷,嘴角冷笑更甚:“你不过是……想要众人为你求情。”“让你的退场,不是失败,而是被‘众意挽留’。”“这样,你可以不战之下退。”“但却退得极有情义。”“退得,声望更胜。”“退得,民心更固。”他目光回到萧宁身上,看着那双仍旧不动的眼睛:“你之所以沉默。”“不是犹豫。”“而是在等这最后一场戏——演到高潮。”“你等的是——皇后出场。”“你等的是——百姓再请。”“你等的是——万人齐跪,情至于此。”“然后——你收剑。”“顺势而退。”“众口皆颂。”“再无非议。”秦玉京声音更低了。像是与自己交谈。又像是对这天地发问:“这一招,好。”“比三剑更险,更毒。”“你不只得了名,还保了命。”“你不只守住了一州,更赢得了一国人心。”“不过。”他的眼神突然一冷:“你不是来比剑的。”“你是来演戏的。”他摇了摇头,像是在扯开心头的一层迷雾:“我还以为你是真要舍命,为那一州百姓搏命。”“我还以为你真是……愿为江山以身试剑。”“我还以为,你真是那传说中——甲子魁首。”“如今看来……”“也不过如此。”他双手仍负在身后,脚下轻风微动,衣袍轻飘,气质潇洒无匹。可那一张本该肃静如雪的脸上,却透着分明的不屑:“你比我,更懂得众生。”“也更懂得人心。”“你会利用每一个机会、每一份情绪。”“你会用百姓的眼泪,为自己铺设退路。”“会让群臣的哀求,为你铸造威名。”“可你终究——不是剑客。”“你也终究——不配这场比剑。”“天子……”他喃喃一声:“不过是最会演戏的人罢了。”他的手,缓缓抚在剑鞘之上。那把天下闻名的“无名之剑”,至今未出鞘。可他心中,那份对萧宁曾有的一丝丝“敬”,却已彻底收起。他转过头,不再看那站在血中的天子。在他眼中,那并非决绝之人。只是一个,极善操纵人心的棋手。而非,值得倾尽三剑的对手。“甲子魁首。”“你配不上这场剑。”人声如海,跪声如潮。呼声震天,万民齐叩。那一声声“请陛下收剑”,几乎要将长空震碎。而在观台之上,皇后卫清挽也跪地叩首,含泪恳言。她声音不大,却如金石落地,直落人心。那句“夫君,请收剑”,成了压倒众人情绪的最后一根弦。长街之上,人伏如山。剑台之上,人立如松。这一幕,若不是亲眼所见,道一根本想象不到,人间竟真有如此一刻。他怔怔看着这一切。神色恍惚。他是剑客。从小生于天机山,长于剑冢之旁,习的是清冷之道,养的是剑心无垢。他不该被情绪牵动。可他终究不是秦玉京。他还年轻。也还在路上。这一刻,他仿佛被人猛地拎出剑道之中,扔进了一个凡世的深渊里。这里没有剑光剑影。只有血。只有泪。只有万民俯首、百官伏地、皇后落泪、天子孤立。他眼前一花,忽然想起了那天初见萧宁时的模样。那是在洛陵以西的行宫中。他随秦玉京一同来见大尧天子。当时的萧宁衣着素朴,面色温和,言谈之中,有智有度,不卑不亢。道一曾以为,这位年轻的天子——是真正愿意为国为民,愿意直面天下第一之人,以命搏信的人。他曾在心中暗暗敬佩。可现在。这一刻。他看着这铺天盖地的“万民请命”。看着三位朝堂柱石递上的“万民书”。看着那一位皇后,在众目睽睽之下,俯身一叩。看着街头巷尾的哭喊声,此起彼伏,连绵不绝这一切,忽然变得太完美。太合理。太——顺理成章。“这……真的是巧合吗?”道一的心底,冒出一丝不安的声音。“这一切,真的是民情自然的爆发?”“还是说……早有安排?”“若这一切,都是他布下的局——”“那他不就是早就知道自己接不了三剑?”“那他上台之意,不是舍生取义,而是……舍而不死?”一念起,百念生。少年心性,最是经不起“怀疑”二字。而身旁站着的,正是秦玉京。他的神色冷淡,眼角带着一抹几乎不可察觉的讥诮之意。道一看在眼中,心下一震。“师尊也……是这么想的吗?”他回想刚才秦玉京望向剑台的眼神,那并非赞赏,也并非怜悯。而是,一种“已看穿你”的淡漠。那是“局外人”的清醒。是“剑者”的冷静。“原来——”道一脑海中如雷炸响。“原来他是早就准备好了的。”“原来这一切,不是感人。”“而是动人。”“不是突变。”“而是布局。”“不是孤勇。”“是演戏。”他喉头干涩,手指在无名之剑剑柄上轻轻颤了一下。不是寒意。是——一种说不出的失落。那种感觉就像是在风雪中苦行数日,终于看到前方的灯火,却在推门那刻发现——灯后站着的是个戏子。他忽然觉得,那些街头巷尾的哭喊,那些民愿文书,那些跪求劝谏——全都像是舞台剧。他,竟成了观众之一。而台上那个,披着血、染着伤、握着剑的男人——是主角。也是导演。“他原来,是这样的……”“他不是来死的。”“他是来让我们——看他怎么不死。”道一的眼神黯了下去。曾经那一点点对萧宁的敬意、佩服、认同,在这一瞬,被无形的手掐灭了。他甚至生出一丝羞愤:“我竟然……被他骗了。”“我竟然为他动容。”“我……竟然差点,敬他如师。”他转头看了看身旁的师尊。那道背影仍然如松,青衣猎猎,目光如电,宛若天地间的最后一柄未出之剑。他的信念,重新安定。“还好,我跟的是师尊。”“世间百态。”“最终——只有剑,不骗我。”他缓缓低头。目光冷却。萧宁,陛下,天子,大尧之主。如今在他眼中——都不过是,擅长演戏的权谋之人。一个,不配真正以剑会命的对手。“第三剑——”“怕是,也不用太认真了。”风声停了。万人叩首,百官伏地。皇后低头,百姓哭泣。那座帝国的剑台,血未干,人未语。而在对岸的青石之上,那道青衣身影终于动了。他缓缓抬眸,目光如雪,望向台中。秦玉京。他动了。一步,踏空而起,身形如虹,落于剑台之南十丈之处。青衣未乱,脚步未响。可他的目光,已不再温和。不再欣赏。不再敬佩。只有——冷。如剑之冷。他看着萧宁。看着那一身染血却未屈半分的身影。他缓缓开口,声音如霜雪拂骨:“陛下。”“看来,这最后一剑——您是不准备比下去了。”声音不大,却清晰透彻。在这静得诡异的场中,犹如暮鼓晨钟,重重敲在每个人心头。许多人都微微抬头,望向台中。秦玉京继续道:“我懂了。”“从你踏上剑台的那一刻起,就不是为了剑。”“是为了——戏。”“你需要一个机会。”“让天下人知道你有胆。”“让百姓看见你有心。”“让群臣记住你肯搏。”“然后——在所有人求你收剑之时,你名声已成,威望已立,便可体面下场。”他说到这里,冷笑了一声。“妙。”“真妙。”“连我都差点信了。”“原来,所谓舍生取义,不过如此。”“所谓护一州百姓,不过是一句台词。”他眼神如电,盯着萧宁的双目,一字一句地说:“如今,到了这一步。”“众情已至。”“民意已成。”“你若再战——便是矫情。”“你若退——便是顺应。”“棋下至此。”“你赢了。”“陛下,请退场吧。”“你要的,已经得到了。”他说着,缓缓抬手,指向北方。那是豫州的方向。那是,这场剑争的赌注。“一州之地。”他轻声道。“我,割走了。”“你,也该走了。”语落。他说着,缓缓抬手,右手覆在剑柄之上。众人以为他要拔剑,心中一紧。可他,却轻轻一按。“锵!”剑身入鞘。秦玉京——收剑。他转过身,背对萧宁,步履未乱,缓缓迈步。那一刻——如同长街之上,骤然解了冰封。观台上的许居正猛地一震,旋即整个人几乎瘫坐在阶上,双手拄地,大口喘气。“收了……收了……”“没出第三剑……”“陛下保住了!”他喃喃自语,声音之中带着浓浓的劫后余生。一旁的郭仪亦是一声长吐,衣襟几乎被冷汗湿透。霍纲低声念着什么,双手合十,伏身向天——“谢天谢地,保下来了。”街头巷尾的百姓,开始有人激动地抽泣。“收剑了啊……”“天子命保住了……”“他不用死了啊……”不少人已经跪软在地,失声痛哭。之前有人哭是怕。此刻有人哭,是喜极而泣。尤其那些老百姓,更是连连作揖向天:“陛下活着就好,活着就好啊……”卫清挽轻轻抬头,唇角微动,心中一紧终于松了口气。她看着那道仍然挺立的背影,眼中微微发热。“他……听劝了。”“总算……没再执拗下去。”她在心中默默念着。整座十里长亭的压迫感,在这一瞬,仿佛松动了几分。所有人都在同一时间,悄悄松了一口气。——仿佛死神已经拎着刀离开了。可谁也没想到——就在这“平静”的呼吸尚未彻底吐尽之时——秦玉京脚步方迈出第三步。背后,忽地响起一道低沉之音。不是怒。不是喝。是,平静如常的皇音。“秦掌宫。”“请留步。” 第631章 逆命?最后一剑! 秦玉京的脚步,刚迈出第三步。身后那道声音,突如其来。“秦掌宫,请留步。”那一瞬,他身形微顿。长街静得出奇。秦玉京缓缓回头。他眉头微蹙,眼中掠过一抹不解与狐疑。他的目光落在那道身影上。萧宁,仍旧站在原地。血未止,伤未平。可那双眼睛,却安然如旧,静如止水。“请留步?”秦玉京心中泛起一丝冷意。他确实不明白了。这一切,明明已经到了最好的收场点。退路已成,众声已毕。不论他退,还是不退,名已立、威已存。可为何——他还要叫住自己?是留步告辞?还是,另有图谋?他没有言语,只是眯起眼,冷冷地盯着对方。而身后的长街之上,原本已经松了一口气的百姓,此刻也纷纷一愣。有人下意识抬头。“……陛下……怎么还叫住他了?”“不是……结束了吗?”“刚刚收剑了啊!怎么……又要继续?”“什么意思?”观台之上,卫清挽忽然心头一紧。她感觉到了一种极度不安的预感,如针刺入骨髓,冷意从脊椎直上脑海。她手指攥紧,指节泛白。许居正猛然抬头,脸色大变。郭仪身形一震,几乎要站起。霍纲低声骂了句“疯了”,眼中闪烁剧烈动摇。“他……他想干什么?”“都已经赢了,何必再战?!”“莫非……莫非……”而荀直缓缓抬头,双眸一凝。“来了。”他低声道,“这才是真正的……天子。”而这时。剑台之上,萧宁抬起头。他望向秦玉京。双目之中,仍无怒意。只是淡淡的,带着几分讽意与怜悯。他声音不大。却清晰传入每一个人耳中。“秦掌宫。”“刚才那番话……在下听明白了。”他抬手,擦去嘴角血迹。语气不疾不徐,却每一个字,都像重锤击心:“不知秦掌宫何出此言——竟觉得在下,会使用一出如此拙劣的苦肉计。”语落,众人惊愕!秦玉京眉头陡皱。萧宁继续。“你说——这一切,是我布的局。”“你说——百姓跪请、朝臣求命、皇后低泣,皆是我安插的‘下台伏笔’。”“你说——我之所为,不过是一场戏。”“我在搏声望。”“我在搏人心。”他低笑一声。笑意中,带着毫不掩饰的嘲讽与冷意。“秦掌宫。”“看来,你确实……不懂我。”“堂堂天下第一高手,天下第一剑,竟也如此肤浅。”全场哗然!这一刻,无数人的脑海都在嗡嗡作响!“不是演的?”“不是……苦肉计?!”“陛下……是真的要接第三剑?”“他……疯了吗?!”卫清挽几乎踉跄站起。“夫君,你到底在做什么……”她喃喃自语,眼中泪光浮现。她以为,天子终于退了一步。她以为,一切终于尘埃落定。可谁能想到——他竟还站在那里!他竟还要——迎接最后一剑!“他疯了!”许居正猛然大吼,声音嘶哑。“陛下不能再接了!”“他再接下去,会死的啊!!”郭仪脸色惨白,霍纲狠狠一拳砸在观栏上,脸色铁青!而此时的秦玉京,脸上已无讥讽。只剩下极深的冷意。他静静地看着萧宁,神情难辨。萧宁却再度开口。“你说——一州之地,你割走了。”他抬手,一指苍穹,语气如霜:“可我说——此剑未尽,尔不得行。”“你还未胜,怎敢取地?”“你还未斩我,何谈割土?”“你若真要这一州——”“请先胜我,再走!”最后一句——掷地如铁!如金鸣于山!如战鼓擂响!响彻天地!他身躯早已染满血痕,鲜血自口角滑落。可他——仍站得笔直!他的手——还握着断剑!他目光——依旧炽热如焰!他擦净唇角血迹,缓缓吐出最后一句:“还有最后一剑。”“请秦掌宫——出剑!”萧宁缓缓吐出这句话,平静如水。声音并不高,却宛若神钟震世,刹那间,响彻在十里长街、万民之耳中。那一瞬间。整个天地,像是彻底静止了。就连风,也仿佛停止了拂动。那一页页还未落地的“万民书”,在空中打着旋,久久不落。百姓们,瞪大了眼睛,一个个如雕塑般呆滞,无法理解方才耳中听见的那句话。“他……说什么?”“还有……最后一剑?”“陛下不是……已经准备收剑了吗?”最前方的老者,脸上的泪痕尚未干透,抬头看着剑台上那血衣染身的男子,声音几不可闻地颤出:“他……还要接?”后方,一位妇人身子一软,差点瘫倒在地。她抱着襁褓中的孩子,哑声哭问:“不是说……比完了么?”“不是说……他活下来了么?”“怎么……又要死一回?”一个小贩猛地跪趴在地,狠狠磕了一头,喃喃念道:“天子疯了……疯了……”“他疯了……”可随即,泪水顺着他脸颊滑落。他忽然双手合十,向天叩拜:“可他……是为我们疯的……”“我们……拿什么还他啊……”有百姓悄然哭出声来。更多的,却是已经说不出话来的人。他们看着那一袭玄青染血的衣袍,看着那早已破烂不堪的躯体。却看着那身影——始终挺立如初!那一剑未完!那一命未尽!他们突然明白了。这不是演。这不是局。这是真的!这位天子,真的想为那一州之地,挡完所有剑锋!真的,要在世人面前,以命迎天下第一人的三剑!他——不是在退。他,是在逆命!这一刻,无数百姓五体投地,伏地痛哭!他们叫不出他名字,只能颤声呼喊:“陛下!”“您别再战了啊……”“我们知道了!”“我们全都知道了!!”“您不是纨绔,您不是戏子,您是当真的天子啊!!!”“您是我们的命,是我们子孙的福啊!!”“可您若死了,我们……拿什么还您啊!!!”观台之上。许居正身子剧震,踉跄后退一步,脸色煞白如纸。他看着那台上之人,喉头动了几动,却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自问一生刚直,忠义无双。可此刻,他竟也不得不低下头,眼中满是泪意。“吾皇……”他喃喃一句,膝头一软,再度伏地而跪!他不是再请退!而是被这份不退的意志——彻底击溃!郭仪泪流满面。“我从小看着这小子长大,竟然也不懂他……差点看错了。”“原来他不是等退路。”“他是,要破前路!”“他不是装英勇。”“他是真不惧死!”霍纲狠狠跪下,头重重磕在观栏之上。血流而下。可他恍若未觉。只是一声又一声地低吼:“陛下勇武!!”“陛下!!!万岁!!!”三老臣跪倒不止。香山七子纷纷拱手齐拜,脸色苍白。元无忌眼中带泪,双拳紧握,嗓音低沉:“这才是我……曾以为不堪的同窗?”“这才是……昌南王?”“不。”“这是天子。”“是这天下——真正的天子啊!!!”而在观台之后。卫清挽身子轻颤。她几乎站不稳。她的指节死死扣住扶栏,唇瓣微动,却发不出声音。那一袭玄裳,那一道血影,那一双坚定的眸子——都定格在她眼中。她忽然就明白了。他——从未想退!他——一直都在走向那最后的剑锋!他为民,为义,为国。可他也不是因为他们求情才活着。他是因为——他自己从未倒下!她缓缓抬手,遮住口鼻,泪水早已不可抑制地流下。她不是因苦而泣。而是因傲。因敬。因,她深爱的那个男人,从未叫她失望!“夫君……”她轻轻一唤,喉间哽咽。“你真的……”“是我一生最敬佩的人。”“既然你选择走上这条路,那么,我陪你!”风起。长街如寂。万人跪伏,泪声震天。而那天子,仍一人独立,手执断剑,身如铁铸!这一刻。他不是皇帝。不是王者。不是统治者。他是——人间神明! 第632章 疯子! 长街无声。血衣的天子挺身而立,手执断剑,未曾后退半步。那一句——“还有最后一剑,请秦掌宫,出剑。”如山洪决堤,如雷霆撕天!在这死寂之中,带着无尽威严与血气,震撼了世上所有人。而在那十丈之外的另一头。秦玉京,静静站着。他仍负手。仍身着青衣,风拂而不乱。他的面色没有明显变化。可他眼中的冷意,已不见。那原本审视一切的目光,第一次——陷入了沉思。他看着萧宁。从头到脚,从气息到眼神。看得极慢。看得极细。他看见了——那一身满是剑痕的袍服已破如布袋,几近脱裂。他看见了——那双握剑的手,十指间伤口纵横,几处血肉翻卷。他更看见了——那一双眼睛,沉如山海,静若雷霆。无惧。不虚。也无怨。而就在半刻之前,他才对这人冷言讥讽,断言其是“伪君子、演戏者、藏刀者”。他甚至收了剑,转身欲走。可现在,这一幕,他却不知为何……再也说不出那个“伪”字了。“他是在骗我?”“他……还在演?”秦玉京自问。然后,他的目光看见了——台下万民再次伏地痛哭、百官低首长叹、皇后掩面不语再然后,他的目光落回剑台。那青年帝王,虽衣袍如碎,伤痕如刀。可他仍——站着。不退。不言死。只请第三剑!“他不是在演。”他心中,忽然响起一个清晰的声音。“他是真的。”秦玉京重新打量了一番这个男人,已经浑身浴血的男人。他静静地站在台上。青衣未乱,长剑入鞘。他本该已经离场。剑已归鞘,胜负已定。可那一声——“请出剑”,如天雷乍响,震得他眉头微皱。秦玉京微微摇头,目光之中带着无尽的审视。那道身影——仍旧站在血泊中。断剑未垂,身形未歪,眼神未改。他看着他,像是在看一个不该站着的人。因为——他早该倒下了。那一刻,秦玉京彻底的愣住了。他不是第一次对人出剑。也不是第一次赢到这一步,胜券在握。可从未有人,在明知命不久矣之后——还请他继续出剑。更没有人,会用如此凄惨的姿态、如此破碎的身躯、如此无可退路的姿态,对他说:“请出剑。”他心中泛起涟漪。不是敬佩。不是动容。而是——疑惑。“他……疯了吗?”“他,图什么?”“已经赢了,已经立名、得民、受万众之跪。”“再战——只会死。”“他……图什么?”而随着他目光落在那身影上,愈看愈久,心中那丝疑惑,慢慢酝酿成了一种不安。一种从来没有过的情绪,攀上了他的胸口。——“他真的不是在演?”那一瞬,他眼神微变。他看到那人身上布满了伤痕,血迹顺着衣角滴落,染红了脚下的石砖。他看到他唇角裂开,喘息时喉咙滚动,几乎连声音都要溃散。可他站着。不退。不倒。不怯!秦玉京目光下移,落在那柄剑上。那是把断剑。从剑格往上,剑身缺了近三分之一,裂痕如蛛网蔓延,像是随时可能崩碎。可他仍旧用它,直指天心。用它,请来第三剑!这一刻。他终于意识到——自己可能,看错了这个人。“这次,倒是老夫眼拙了啊——莫非,老夫真的看错了人?”秦玉京的眼神微凝。他在心中轻声问自己。脑海里闪过刚才种种。百姓跪地、三臣伏首、皇后请命……那一幕幕,他本以为是布局,是铺垫,是手段。他本以为,萧宁是借这局全身而退、满口赞誉、民望加身。可现在——他明明可以下场。明明已经立威!可他却,没有下!他甚至连一点要退的意图都没有!“他不是在借坡下驴。”“他是真的……不想退。”这一刻。秦玉京的眉心动了。眼神缓缓凝重。他脑海中浮现了一个几乎从未用在敌人身上的词汇——钦佩。钦佩一个本不该佩服的人。佩服一个王者。佩服一个愿意用命去换一城百姓的人。佩服一个用断剑,站在天子之位上的——“疯子”。“这就是……甲子魁首?”他自语。他从来不信“人中龙凤”的说法。天下有无数天才,但在他眼里,大多都是昙花一现。可这人,竟真如传言所说。不仅智计无双,还……真有胆魄绝世。不是诈胆。不是假勇。是真拼命!真为百姓一剑!秦玉京缓缓吐气。脑海中,浮现出这些年来无数场剑斗。每年初春,他都会接下各国战书。这是古祁国传承百年的“剑盟之制”,由他们设立,强逼天下各国必须应战。三剑定输赢,一城一地为赌。这套规则,他早就麻木。他接下无数王公、权贵、宗主、盟主的挑战。有不屑者,有装义者,有借剑立威者。也有临阵求饶、折腰称臣者。可唯独——没有一个,像萧宁这样的人。他从一开始——就是真的,为了守那一州之地。不是为了政治。不是为了布局。不是为了声名。只是为了,那一州百姓!“疯子。”他忽然低声骂了一句。嘴角,却微微上扬。“真是个疯子。”“可这样的疯子——”“我秦玉京……”“佩服了。”秦玉京眼神微冷。这一刻,他不再思考退场、不再考虑计谋、不再揣测意图。他开始——正视。正视那个站在血泊中的男人。不是把他当皇帝。不是把他当君王。而是当做——一个真正配得上“第三剑”的对手。“我以为你在演。”“是我错了。”“你不是戏子。”“你是……剑台上的疯子。”“是我从未真正遇见过的敌人。”“你,是唯一一个,在我所有对剑中,愿以命搏民的王。”他缓缓低头,右手覆在剑鞘之上。手指轻轻一紧,剑身微颤。他第一次,在出第三剑前,不是心如止水。而是——心有波澜!“你赢了。”他闭上眼,轻声呢喃。“不是赢了我。”“是赢了,我的尊敬。”风起时。他缓缓抬头,声音低沉,冷冽如霜:“你此一战。”“足配我第三剑。”“此剑——我会认真。”“认真斩你。”“也认真敬你。”另外一边,十里长亭之上,风微起,旌旗无声。道一站在亭边。他的手紧紧抓着栏杆,指节泛白。远处的剑台之上,那一幕幕画面,重重叠叠撞进他眼里。——萧宁。——血衣不倒。——举剑请战。——明知必死,仍请“第三剑”。那一刻,道一只觉脑中“嗡”地一声响。他整个人怔在原地。身后的剑匣轻震。那柄未曾出鞘的小剑,似也随他心意悸动了一瞬。“不对。”“这不对。”他喃喃出声,像是在自语,也像在自我否定。不是否定萧宁。是否定——刚刚的自己。在刚才,他的眼中,萧宁不过是个极会演戏的皇帝。利用剑局博名望,借百姓祈愿全身而退。他甚至因为“识破”了对方的伎俩,而有些微妙的自得。可现在,他却忽然觉得自己——可笑至极。他看着台上的萧宁。那人一动不动,像是一尊雕刻在烈火中的青铜战神。血从他肩头流下,顺着手臂滴落剑尖。可那剑,仍未垂。他看不清他的脸,只能看见那一双不退不屈的眼睛。清澈如初。冷静如山。倔强如火。“他不是演戏。”“他是……真的想死。”“为了……一州百姓。”道一的心,狠狠一颤。他不敢再看。可他偏偏又移不开目光。“我错了。”他喃喃自语。声音微弱,像风吹落叶一般轻。可他知道,这句“我错了”,是他为自己下过的最重一道断语!他错得彻底!“一个人,若是愿意舍身为名,为威,我尚能理解。”“但一个人,若是明知死局,明知众人会替他请命,却依然不退……”“那不是权谋。”“那是执念。”“是……信仰。”他的喉咙一阵发涩,竟说不出话来。他忽然回想起过去许多画面。想起在剑道修行中,师尊曾说的一句话:“剑之道,不止是力,更是心。”“你佩服的,不应只是胜者,而是——敢以命承剑者。”那时,他不懂。他以为“胜”就是一切。以为剑道只讲高低,不讲情义。可如今——他终于明白了。那个浑身是血,却不退半步的男人,他的剑道——他看懂了。那不是招式。是命,是魂,是他立于皇位之上的执念!道一眼神微微颤动。他不是没有见过有人为国而战。可那多是披甲的将军、战场的兵卒。而今,他看到的是一国之主。一国之主,为了百姓之命、城池之地,舍命于剑台,毫无退意!“我这辈子……”“第一次,佩服一个皇帝。”他嘴角泛苦。一股羞愧感,从心底蔓延而起。他曾在心中笑过这人。甚至与人低声议论,说这位天子不过是“政治演员”。可如今,他却想对那位“演员”——长跪不起!他缓缓松开栏杆,五指颤动,胸膛起伏。手心,全是汗。他轻轻闭上眼,再睁开时,眼中那种初入剑道的“敬”,终于重新浮现。他低头,轻声自语:“此人。”“当得起一拜。”“当得起——我道一此生,佩服之一。”风再次吹起。他轻轻拱手,朝远方那血身天子,一拜。不是以剑者身份。而是——以天下人之一。 第633章 第三剑!来吧! 十里长亭之外,一片低缓山丘。山影如黛,松风簌簌。在这万众跪地、朝臣齐伏之时,少有人注意到,那山丘之巅,静静立着两道身影。一人青衣轻披,鬓发如墨,容颜如玉,清丽温婉,宛若云中月影,宁静无声。一人白裙猎猎,鬓边别杏,眸似秋水,却带三分狡黠五分轻狂,仿佛春风中走出的桃花妖娆。风起之时,二人裙摆共舞,一静一动。天光照落,宛若神川双灵,立于云崖。洛陵双媚。此刻皆静静立于山巅。她们不在长街之中,不在百官之列,却早已看清了那台下的一切。风吹起碎发,拂过眼角。孟子衿抬眸遥望剑台,清眸如水,唇边却轻轻抿紧。她未言语。只是那原本不染尘俗的眼中,此刻多了一丝波动。“他还站着。”灵师师手中捏着一枚未吃完的杏核,语气中带着轻飘飘的一声慨叹。她踮了踮脚,仰头看着那血衣之人,咂了咂嘴。“都成那样了。”“居然还要接最后一剑。”“真是疯了。”她笑着说着,可眉眼却越发凝重。那笑容像是想掩盖什么,却终究藏不住内心翻涌的情绪。“疯了。”孟子衿忽然低声道。她说这两个字的时候,语气比灵师师更轻,却更深。不是讽刺。是心痛。是哀。是怜。她看着那道身影。那人站在台心,衣襟破碎,发散如野,身形却挺直如山。血早已染透了玄衣,断剑之下,是他一步未移的双足,和他寸步未退的心。她的手,在衣袖中,微微握紧。袖口处,一滴水珠悄然滑落。顺着手背,滴落在地。灵师师回头看她一眼。“你哭了。”孟子衿摇了摇头。“没有。”灵师师笑了笑,不揭穿。“你要不承认,就当风太大吧。”她说着,身形前倾,手肘抵在膝头,看着那道身影,长长吐出一口气。“你瞧他那样子。”“像不像你以前说的——"“天子当如是。”孟子衿轻轻闭上眼,点了点头。灵师师转眸看她一眼,唇角微勾。“你呀,真是眼光高得离谱。”“早些年我还笑你,说你这一生怕是要落空。”“可现在,我得承认一句——”她顿了顿,仿佛认真地将那几个字吐出:“你喜欢的那个人,真的……”“了不起。”孟子衿没有说话。可她睫毛轻颤,脸颊微红。那是一种被人看透心思后的羞涩,也是一种承认后,难以掩饰的柔软。灵师师眯着眼,像是感慨,又像是真心羡慕。“他这一身伤,换的可不止是一州百姓的命。”“换的,是整个天下都得闭嘴。”“从今日之后,再没人敢说——他是装的。”“他是假的。”“他是伪君子。”“从今以后——他就是天子。”“而你,也永远喜欢了一个——真真正正的天子。”孟子衿低头,轻轻咬了咬唇。她眼中泪光再起。却终究没有落下。她不想再哭。因为那人正在为天下流血,她不能再以眼泪相对。“他已经不是谁的了。”灵师师忽然又笑了。笑得有些自嘲。“他如今身在血中,名在天上,脚下踏的是百官百姓的希望。”“这样的男人——谁都抢不走了。”“谁也留不住了。”“他已经是整个天下的。”孟子衿缓缓抬头,望着那早已模糊的身影。眼中,却是无悔的温柔。“我不要抢。”她轻声道。“我只要……一直看着他。”“直到他赢,直到他走下剑台。”“直到……”“我再也看不见他为止。”灵师师一愣。她望着孟子衿的侧脸,竟一时无言。她从未觉得,这个看起来温吞安静的女人,会说出这样一句话。这句话里没有执念,没有恳求。只有一颗——完全献出去的心。她忽然明白了。真正的倾心,不是要拥有。是要敬他、伴他、愿他安好。“你是真的喜欢他。”灵师师喃喃。孟子衿没有应声,只是轻轻点头。那一刻。风继续吹。旌旗如海。两个女子,站在风中。遥望着那一道背影。她们知道,那不是一个人的背影。那是整个天下,最重的一剑之前——一人的背影。十里长亭,跪伏成山。断剑不垂,天子不倒。这一刻,无数人泪流,万众动容。而在那御林军之后、百官之前,禁军列阵中,有数位战袍将领,身姿挺拔如矗山之松。他们没有跪下。可他们的拳头,却早已紧握在甲胄之中,骨节发白,掌心滚烫。他们的眼中,没有泪。可每一个眼神,都泛着光——那是热,那是敬。那是,香山书院少年时光的映照!“他还在……”王案游低声喃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那台上的身影。他的眼圈红了,声音却依旧稳重。“这都……还不倒吗?”他声音发涩,似乎是问自己,也像是在问命运:“他是……铁打的吗?”“这么多伤……怎么还能站着?”他肩上的银甲轻颤,嘴角苦笑:“当年在书院的时候,他连早课都懒得起。”“我还笑他废物,笑他是纨绔。”“可现在……”他望向台上那人,长长吸了一口气:“现在看来,真正废物的,是我王案游啊。”一旁,长孙川双目紧盯前方,脸上的冷峻被一种难以言表的情绪击碎。他沉默许久,才低声道:“我也笑过他。”“那时候香山书院最盛,他虽是甲子魁首,却是最不合群的一个。”“我说他不配。”“我说他配不上这个称号。”“我说,他不过是出身好罢了。”他顿了顿。声音更低了一分。“可现在——”“他配。”“他比谁都配。”“香山书院的牌匾,要是刻满人名——我愿把我自己的刮掉,把他的刻上。”“因为他,是我们中间,最有资格留下名字的人。”“他,不止配。”元无忌站在二人前方,手持长枪,身披玄铠。他神色一如往常沉稳,可那一双眼睛里,却是写满了情绪的风暴。他望着萧宁,胸膛剧烈起伏,低声道:“他不是配。”“他,是在用命,去守护我们曾经学的每一句‘士为知己者死’。”“他是,把书院讲堂上,‘以国为重’那四个字——亲手写在血里了!”他说着说着,眼中泛红,忽地重重握拳,缓缓垂于身前,躬身轻拜。“萧兄。”“我元无忌……佩服你。”“佩你为友。”“佩你为兄。”“佩你为……”“我香山书院,千年唯一的——剑胆天子!”长孙川眼角发热,终于低头一礼:“萧兄。”“你是我长孙川,唯一敬的皇。”王案游也深吸一口气,低头抱拳,一字一顿:“萧兄。”“我王案游……这一生能与你并列香山,是我三世修来之福。”“你不是天子。”“你是我香山之光!”三人言罢,站得更直了些。他们并未跪下。因为他们知道,萧宁不愿他们跪。他们不跪。但他们已经——将心跪下。他们三人并肩而立,胸膛起伏,神色肃然。那一刻,三人心念同生。同一个声音,在他们心中回响:“他无愧于大尧。”“更无愧于我们——香山书院!”天地静默。鲜血早已干涸于剑台之上,斑驳如墨。狂风横卷,猎猎旗帜如啸,长街两侧,万众跪伏,百官低头,群情如海,尽在寂声之中翻涌。唯有那台心之人,孤身一立。萧宁站着。血自发中滴落,顺颊而下,染红衣角,化入地砖。他玄青蟒纹的皇袍此刻早已不成样子,几近破碎,胸前、肩侧、腰腹之处,布满剑伤斑斑。那伤口触目惊心,已然渗血至靴履边缘。整个人如同从地狱中爬出的血战战神,却偏偏——挺直如山。他的发束早已散落,几缕墨发随风而动。眼角有血,唇边带裂,整张脸苍白到近乎透明。可那一双眼睛,仍旧清冽如剑!目光穿透风尘、越过悲歌、无视伤痛,笔直看向对面那位天下第一!无惧。无畏。亦无悔!他缓缓抬手,擦去唇边最后一丝血迹。指尖轻微颤抖,却未曾停滞。随后,他执剑于前,断锋犹在,轻指地面。玄裳被风卷起,猎猎作响,宛若天地为其让道!他没有吼。没有喊。只是一句,沉如钟鸣,稳如山岳的声音。从他唇间,缓缓吐出:“秦掌宫……”“还等什么呢?”他抬眼,目光如火!“——第三剑。”“来吧。”“朕已经,准备好了!” 第634章 最后一剑,天绝! 十里长亭。天地间。静得,仿佛死去了。无数人屏住呼吸,连眨眼都不敢太快。剑台上,天子血衣不倒,目光如炬,言出雷鸣。而对面,那位青衣人。天下第一剑客,古祁国掌宫之主,秦玉京。却只是静静地站着。未语。未动。风起于无声处。长街之上,旌旗猎猎,本应嘹亮之声,此刻却恍若哀鸣。三百御林军纹丝不动,银甲映日,金光犹在,可眼中震撼未退。朝臣未敢言语,只能听得心跳如擂,宛如雷鼓重锤,撞得魂都发颤。百姓未敢动弹,只能死死盯着台上,喉咙如被石块堵住,口干舌燥,心悸如潮。观台之上,卫清挽低头,泪水未止。她明明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可她仍无法阻止自己手心发冷、后背发汗。她的夫君——即将面对真正的天命之剑。风再起,卷过街道,吹乱尘沙。也吹得所有人的心,紧紧收束在一起。此时此刻,谁都知道。——这一剑,才是生死。——这一剑,才是终局。——这一剑之后,谁胜谁亡,再无侥幸!而对面。秦玉京动了。他缓缓迈步,踏前一丈。原本负在身后的双手,终于抬起。他右手握在剑柄之上,左手虚抬,指于天际。整个人仿佛融入风中,青衣猎猎翻舞,如天地剑灵般立于云海之中。那一瞬,所有人都仿佛感到了一股莫名的压迫感——仿佛天地间,气机为之一变!秦玉京眸光落在萧宁身上,眼中并无轻蔑,亦无迟疑。唯有淡淡一声叹息,如霜落枝头,碎入风中:“你明知不可为。”“仍然请这一剑。”“陛下。”“你,赢得我敬重了。”他眼神一凝,声音缓缓沉落,似落钟回响于九天之上:“既然如此。”“老夫,便成全你。”他话音未落,天地忽然变色!——轰!自苍穹之上,一道雷光穿云而裂,炸碎高空万里流云!剑意,自秦玉京身上轰然迸发!那一瞬,仿佛整个神川的山河气运都被抽离,聚拢在他那一剑之中!众人只觉头皮炸裂,耳边仿佛有千万剑鸣同时响起,直刺神魂!“这就是”“第三剑?”元无忌倒吸一口凉气,双拳死握,眼中满是骇然。王案游甚至下意识向前一步,喉咙干哑得如砂石:“这哪里是人能出的剑”长孙川眼神剧震:“是天在动。”“是命在断。”卫清挽的心狠狠一抽,整个人仿佛无法呼吸!她死死攥住衣袖,指节发白,喉咙紧缩,眼中泪意再起!“夫君你真的”“要用血迎天?”观台之外,百姓们如遭重压,一个个趴伏在地,根本不敢抬头!“这天塌了吗”“陛下顶得住吗!”秦玉京缓缓出鞘。“铮——!”这一剑出鞘的声音,仿佛来自另一个天地!高亢!清冽!却又沉重得令人窒息!那一瞬,所有人都看见了那柄剑。薄若蝉翼,寒若秋霜。没有丝毫花哨,没有半点装饰。可就是这一剑——在他手中,化作斩断万法、割裂天地的“天剑”!“此剑。”“名曰——天绝。”秦玉京低声开口,眸光如雷霆穿空,指向萧宁。“请接我——天绝一剑。”风!在这一刻,逆卷而起!剑气席卷四方!秦玉京左足踏地,一声轻喝!——“斩!”那一刹那!天地,仿佛崩塌!所有人眼前皆是一白!再睁眼时,整座剑台已被白芒吞没!那剑气如流光如瀑,自九天倾斜而下!不是一剑!是无数剑气叠加!是世间万法、万气、万道交汇于一!是秦玉京一生剑意,一世修行——一剑斩尽!天地为之震颤!山河为之裂空!剑尚未至,地面已碎!第三剑——天绝。终于斩出!——轰!!!那一剑。终于落下。秦玉京未曾动步。只是从剑鞘中拔剑——轻轻一挥。可就在那一瞬。整个神川的天——变了!一道剑光,横绝天地!从他指尖挥出的那一刻起,剑气如白虹裂空,裹挟无尽威压,贯穿九天十地!不是一道剑气!那是一片天幕被撕开的光!如日坠!如星陨!如雷罚!轰——!!!剑台之上,骤然爆出剧烈的剑鸣与雷响!整座高台像被巨力撕裂一般,周围寸寸龟裂,石屑横飞,尘沙冲天而起!那斩落的剑气没有停留!直接轰然倾压向台心之人——萧宁!而就在这一刻!天地四野——全都变了!天空变得扭曲!光线成了漩涡!风卷起了乱流,像是整片空间都被那一剑撕成两半!“啊啊啊啊啊——!!!”最前排的百姓,直接被剑气余波掀飞,倒地不起!后排人纷纷惊恐尖叫,跪地不敢动弹!有人眼前一黑,当场晕厥!也有人猛地吐血,身躯痉挛!“快撤——!”“撤——!!!”御林军的将领大吼着挥手示意护卫后撤!可风暴太急,剑气太猛!他们才刚动身,便被卷起的剑浪震得踉跄后退!银甲撞地,溅起碎石!荀直身躯一震!他站在百官之前,此刻眉头紧皱,手握剑柄,猛地横身挡住众人!“护住诸臣!!”“退——!”他拔剑于手,剑锋斩出,将迎面袭来的剑气余波强行削断!可纵是他——落剑山庄弟子、大尧第一武者!此刻双臂也被震得血线渗出,唇角微裂!“好好可怕!!”“这就是秦玉京的真正第三剑吗?!”许居正跌坐在地,额头青筋暴起,脸色煞白如纸!郭仪紧紧拉着他手臂,双腿剧颤,竟不知是想逃还是无法站立!“陛下!!”“陛下——!!”霍纲仰头看着那剑光覆盖的台心,眼中几欲喷血!可他根本动不了!那一剑斩下的压迫感,如万山镇魂!他们连抬脚都变得困难!而在观台之上。卫清挽已是面如死灰,整个人呆立在原地!她双手紧紧扣住栏杆,指甲已深深陷入木中!“夫君”她的声音几不可闻。“你接得住吗”她看着那血衣之人被无尽剑光吞没,泪如泉涌,几欲崩溃!那剑光还未彻底斩落!可整座洛陵已仿若沉入地狱!街面龟裂,旗杆断折!所有人都感到耳中轰鸣作响,仿佛整片天塌落了!空气变得沉重无比,像是灌满了铅汞!每一次呼吸,都像吞刀!每一个心跳,都像被雷劈!“退——快退!!”元无忌大吼一声,身躯如电,挡在香山七子前方!他手中长枪猛地一横,一道枪罡斩出,将数道余剑震碎!可他的手臂——已经麻木!“这不是人能接的剑!!”长孙川低声骂了一句,拉住王案游拼命往后退!“他若真能接住——我他娘的此生都给他磕头了!!”“天啊”“这哪里是一剑啊”“这是灭世的剑啊!!”百姓早已哭成一片!有人匍匐大地,祈求天神护佑!有人已经闭上眼,不敢再看剑台!可即便如此!那一道剑气,仍未止!仍在落!仍在轰鸣!直到整片剑台——被彻底吞没在白光与剑气之中!轰——!!!!一声巨响!震彻天地!地面震动!远处屋瓦纷飞!剑台四周,形成一道深不见底的环形塌陷!无数瓦砾被高高掀起!沙石如雨落!空气中尽是焦糊与灼热的气息!所有人,屏息!不敢动!不敢问!更不敢看!——因为那一剑,太强!强到连旁观者都如临死亡边缘!那一刻,他们忽然明白了:这场比剑从来就不是“决斗”。这是一场——神明与凡人之间的裁断!风还在吹。可天地,早已崩塌。那一剑。那真正的“第三剑”——“天绝”。就这么,在他眼前,毫无保留地,斩了下来。道一站在长亭之侧的小山丘上。他没有像百姓那般伏地痛哭。没有像群臣那般失声跪倒。他只是一动不动,站着,望着,感受着。可只有他知道——他已经快要站不住了。那一剑太强。强到让他觉得——这不是“出剑”,是“天罚”。他从未见过师尊出剑有如此可怖的气象。也许,甚至连古祁国的皇族都未曾真正见过“这一剑”。天绝。天之终,绝之一断。是“绝人”之意,更是“绝己”之念。这一剑落下,气机如海啸翻涌,天地为之变色。甚至不等剑气落地,地脉已先碎裂。整座洛陵都在颤抖,仿佛城根要断。“这就是师尊的真正剑意?”他喃喃低语,声音仿佛被风吞掉。而下一刻。他的目光——落在了剑台中那一袭残破玄裳之上。那人还站着。还未倒下。可他的状态——已濒临崩溃。道一看得分明:萧宁的玄裳之上,裂痕纵横,破布随风。他的背脊早已弯下,似再难承受哪怕一根芦苇。他手中的断剑已然松动,剑尖几乎脱手而坠。他的脚下鲜血成池,甚至脚踝的位置都布满渗血的细纹。他站着。只是靠一口“意志”,支撑着罢了。“他接不住的。”道一的心中,猛然响起这个念头。不是怀疑。不是预判。而是——毫无疑问!“他接不住这一剑。”这个念头,如雷霆般劈开了他心头的所有幻想。那种刺痛,来得猝不及防。他从未如此痛苦地说服过自己。——你佩服的那个人,要死了。——不是被谋害,不是被阴谋,不是被毒手。——是堂堂正正,被你敬佩之师,斩于剑台!他不愿信。可他是剑者。他的眼睛告诉他,那一剑,是天命。而那个人,气若游丝。“他为什么不退?”“他明明可以活的!”“万民书,群臣跪,皇后泣——天大的借口,他都不要。”“他却偏要硬接?”他猛地攥紧了拳头。骨节发出咯咯声响,指节泛白如雪。“你疯了吗?!”“你要死吗?!”可他知道,萧宁听不见。听见了也不会停。风越吹越烈。道一的眼中终于溢出一滴泪。不是因怜悯。不是因恐惧。而是因——无法接受!“他死了,谁来做这个皇?”“谁还敢这么为百姓去死?”“他若死了,这天下,再不会有第二个——萧宁!”他忽然生出一种前所未有的冲动!他想出剑!他想冲上剑台,挡住那一剑!他想以弟子的身份,替天子挡下师尊这一剑!可他动不了!他站在小山丘上。脚像是生了根!心像是被万钧巨石镇压!他是剑者!他明白——这不是他可以插手的战斗!这是两个“命运的王者”之间的最后对决!他只能看着!眼睁睁看着!看着那一道剑光,轰然压下!看着那残血之身,静静伫立!看着那断剑之人,迎着天绝,毫无退意!“我恨”他咬着牙,血从唇角渗出。“恨自己无能!”“恨师尊无情!”“也恨你萧宁——太倔!”风卷乱发,剑气如雷。他望着那天子之身,即将被光芒吞没的最后一刻,终于低头,一拜。这一拜,不为秦玉京。这一拜,只为那将死之人。“你若死。”“我此生,不再言剑。” 第635章 必亡 剑气未至,气浪先崩。 整座十里长亭之外,地动山摇,光芒如日中天! 秦玉京的“天绝”第三剑,终于降下! 这一剑,不再是招式,不再是技巧,而是剑者穷尽一生,将“杀”字刻入天地的最后回响! 它不动则已,一动惊神! 它一旦挥下,便是九天断脉、人间绝响! 百姓早已伏地,朝臣纷纷闭目。 而在那剑台之下,御林军之后。 三道身影,却仍直立于风暴之中! 三人皆披甲执兵,衣袍猎猎。 他们——是长孙川、元无忌、王案游。 香山书院七子之一,萧宁昔日同窗。 也是如今,最不愿目睹此剑之人! 剑气斩落之前。 风还未至,光尚未毁。 所有人,都还有一点希望。 包括他们。 “他……接得住的吧?” 王案游望着那被白光映照得如神像般的身影,低声嘀咕。 那声音轻得像风吹过夜林,虚无缥缈,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但偏偏,这样的声音——最真。 是他心底那点执念。 元无忌没有说话。 他一直不轻易开口,尤其在战阵之前,他更习惯沉默。 可此刻,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几乎要嵌入眉骨。 他也不愿承认——那一剑,是接不住的。 哪怕他是武道宗师。 哪怕他感知到的剑意,早已让人窒息。 哪怕直觉已经在耳边呐喊: “这一剑,斩山裂江,绝无生机!” 他依旧沉默着。 就像一头负伤的猛虎,死死守着自己最后一点骄傲与不信。 而站在他们身侧的长孙川,明眸微颤,甲胄内的身躯早已紧绷。 她的目光,从那剑光闪耀处微微移开,不敢直视那已经开始崩裂的剑台。 她心中发颤,指尖发冷。 可她……仍然没有转头。 她想看完。 她想用尽所有的勇气,把这最后的一幕刻入记忆。 哪怕心会痛,哪怕永远无法忘记。 哪怕,那是自己最爱的男人—— 在死之前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接不住。” 她强迫自己安慰自己。 “他从来都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他是陛下,是萧兄。” “他连汝南王、淮北王都斩了。” “他一定……还有底牌。” 可下一瞬。 她看见那天上——落下的剑。 那一瞬。 所有幻想、所有执念、所有谎言都破碎了! 那不是剑。 那是天塌! 那是日陨! 那是神罚! 那是整个神川大陆自开朝以来,最可怖的一道威压! 压在天地之间,压在她的心口,压在她的魂里! 她眼中骤然放大那一片剑光。 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碎! “他……接不住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死者最后一口呼吸。 “接不住的……” 元无忌终于动了。 他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血流而不自知。 “……完了。” “这一剑……不是接不住。” “是……根本不给人接的机会。” “是神来取命。” 王案游疯了一般扑上前两步! “不能啊!!!” “他不能死!!!” “我们还……还没赢完!!!” “他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们一起……看天下太平的吗?!” “他不能死!!” “不能!!” 长孙川身躯摇晃,猛地跪倒在地! 眼泪夺眶而出! 她已分不清自己是哭着说,还是心里在喊: “你还没来得及听我说!” “我还没说啊——!!” “我喜欢你!!” 她低头,额头撞在盔甲上。 一声闷响。 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心里的痛,已经让她麻木! 她眉目紧蹙,眼圈泛红,双拳死死握住,指甲几乎刺破掌心。 她不是因为惊骇、不是因为惶恐。 她是怕——怕那一道光之后,再也看不见他了。 “他……真的要死了吗?” 她轻声问,像是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 风声太烈,剑鸣如雷,根本听不见人声。 而她的声音,也被自己喉头的哽咽扼住,微微发颤。 从小到大,她都不曾害怕过剑,不曾害怕过生死。 可这一次,她怕了。 不是为自己。 是为那个站在剑台上的男人——萧宁。 “他怎么能死?” 她脑中一片混乱,呼吸像是被割断了一般: “他若死了,这皇朝怎么办?” “这天下怎么办?” “我……又该怎么办?” 她偷偷看了一眼元无忌和王案游。 他们都没察觉,她眼中早已含泪。 从军数载,她始终以“将军”自持,从未在人前袒露过任何女儿之情。 哪怕面对萧宁,她也只是以“同窗”、“战友”的身份,陪在他左右。 她不敢表白。 不敢越界。 因为卫清挽在那里。 那个温婉、知性、配得上萧宁的皇后。 “所以,我只能藏着。” “藏在盔甲里。” “藏在眼神后。” “藏在每一次随行,每一次出征,每一次不说出口的心事里。” 可现在呢? 她还没说出口。 他却要死了。 她再也说不出了! “你不能死啊……” 她终于开口,轻声呢喃。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眼角的泪痕。 她却像没有感觉,仍旧死死望着剑台那被白芒吞噬的身影。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 自己不是将军。 不是香山七子之一。 不是天下第一商才。 她只是——一个快要失去爱人的女子。 元无忌一拳砸在地上! “你怎么敢去死!” “你把我们都留下了,让我们……去面对这个没有你的天下?!” “你凭什么就死了?!” 王案游痛哭出声: “你说过的!” “你说你不会死的!” “你说你还要让我们陪你老死宫阙!” “你骗我们!!!” 风声呼啸。 血气翻滚。 剑光仍未散去。 三人跪地。 像三个失去主君、失去兄长、失去灵魂的兵。 他们不是禁军。 他们不是大尧重臣。 他们只是—— 三个,眼睁睁看着挚友去死,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男人! 长孙川伏在地上,脸埋进甲胄之间。 她喃喃一句: “他若死了。” “我此生不嫁。” “只着甲,杀到老。” 元无忌道: “他若死。” “我一生不再入殿,只镇边荒。” 王案游低吼: “他若死。” “我不下跪给世间任何人。” “只跪他一人!” 他们跪着,喊着,哭着,嘶吼着! 可那剑光,依旧无情地压落! 而他们的声音,最终都淹没在那彻底塌陷的剑台风暴之中! 剑气落下之前,所有人都在慌乱。 只有一个人——荀直。 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手握长剑,立于朝臣最前方。 银发被风卷起,身后是惊惧退散的大臣,前方是血染剑台的天子。 他的身影,却如老松般不动。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心,在这一刻,死了。 “这一剑,是杀命的。” 他看着那一道划破天地的剑光。 没有犹豫。 没有变招。 没有试探。 只有一剑直斩——断生机! “他不会留手。” 荀直眼神微颤,苍老的眼底泛起一缕不可置信的哀色。 他认识秦玉京。 不止是江湖传言,不止是剑道盛名。 他曾亲身交过手。 他知道,那人心高气傲,从不轻易拔剑杀人。 可——这一剑,是要杀人! 不是击败。 不是羞辱。 是……要萧宁死! 荀直喉头发涩,连喉结都在微微抖动。 他想喊。 想出声叫停。 想替天子挡在那剑气之前。 可他动不了。 他身为武者,太清楚这剑意意味着什么。 ——动了,就是死。 不是他死。 是全体百官! 这道剑气若乱,余波横扫。 整个朝班,全灭!剑气未至,气浪先崩。 整座十里长亭之外,地动山摇,光芒如日中天! 秦玉京的“天绝”第三剑,终于降下! 这一剑,不再是招式,不再是技巧,而是剑者穷尽一生,将“杀”字刻入天地的最后回响! 它不动则已,一动惊神! 它一旦挥下,便是九天断脉、人间绝响! 百姓早已伏地,朝臣纷纷闭目。 而在那剑台之下,御林军之后。 三道身影,却仍直立于风暴之中! 三人皆披甲执兵,衣袍猎猎。 他们——是长孙川、元无忌、王案游。 香山书院七子之一,萧宁昔日同窗。 也是如今,最不愿目睹此剑之人! 剑气斩落之前。 风还未至,光尚未毁。 所有人,都还有一点希望。 包括他们。 “他……接得住的吧?” 王案游望着那被白光映照得如神像般的身影,低声嘀咕。 那声音轻得像风吹过夜林,虚无缥缈,仿佛下一刻就会消散。 但偏偏,这样的声音——最真。 是他心底那点执念。 元无忌没有说话。 他一直不轻易开口,尤其在战阵之前,他更习惯沉默。 可此刻,他的眉头皱得死紧,几乎要嵌入眉骨。 他也不愿承认——那一剑,是接不住的。 哪怕他是武道宗师。 哪怕他感知到的剑意,早已让人窒息。 哪怕直觉已经在耳边呐喊: “这一剑,斩山裂江,绝无生机!” 他依旧沉默着。 就像一头负伤的猛虎,死死守着自己最后一点骄傲与不信。 而站在他们身侧的长孙川,明眸微颤,甲胄内的身躯早已紧绷。 她的目光,从那剑光闪耀处微微移开,不敢直视那已经开始崩裂的剑台。 她心中发颤,指尖发冷。 可她……仍然没有转头。 她想看完。 她想用尽所有的勇气,把这最后的一幕刻入记忆。 哪怕心会痛,哪怕永远无法忘记。 哪怕,那是自己最爱的男人—— 在死之前的模样。 “他怎么可能接不住。” 她强迫自己安慰自己。 “他从来都能做到别人做不到的事。” “他是陛下,是萧兄。” “他连汝南王、淮北王都斩了。” “他一定……还有底牌。” 可下一瞬。 她看见那天上——落下的剑。 那一瞬。 所有幻想、所有执念、所有谎言都破碎了! 那不是剑。 那是天塌! 那是日陨! 那是神罚! 那是整个神川大陆自开朝以来,最可怖的一道威压! 压在天地之间,压在她的心口,压在她的魂里! 她眼中骤然放大那一片剑光。 几乎要将她整个人撕碎! “他……接不住的。” 她喃喃自语,声音轻得像死者最后一口呼吸。 “接不住的……” 元无忌终于动了。 他握紧拳头,指甲陷入掌心,血流而不自知。 “……完了。” “这一剑……不是接不住。” “是……根本不给人接的机会。” “是神来取命。” 王案游疯了一般扑上前两步! “不能啊!!!” “他不能死!!!” “我们还……还没赢完!!!” “他不是说好了,要和我们一起……看天下太平的吗?!” “他不能死!!” “不能!!” 长孙川身躯摇晃,猛地跪倒在地! 眼泪夺眶而出! 她已分不清自己是哭着说,还是心里在喊: “你还没来得及听我说!” “我还没说啊——!!” “我喜欢你!!” 她低头,额头撞在盔甲上。 一声闷响。 她却感觉不到疼。 她心里的痛,已经让她麻木! 她眉目紧蹙,眼圈泛红,双拳死死握住,指甲几乎刺破掌心。 她不是因为惊骇、不是因为惶恐。 她是怕——怕那一道光之后,再也看不见他了。 “他……真的要死了吗?” 她轻声问,像是问别人,又像是在问自己。 没有人回答。 风声太烈,剑鸣如雷,根本听不见人声。 而她的声音,也被自己喉头的哽咽扼住,微微发颤。 从小到大,她都不曾害怕过剑,不曾害怕过生死。 可这一次,她怕了。 不是为自己。 是为那个站在剑台上的男人——萧宁。 “他怎么能死?” 她脑中一片混乱,呼吸像是被割断了一般: “他若死了,这皇朝怎么办?” “这天下怎么办?” “我……又该怎么办?” 她偷偷看了一眼元无忌和王案游。 他们都没察觉,她眼中早已含泪。 从军数载,她始终以“将军”自持,从未在人前袒露过任何女儿之情。 哪怕面对萧宁,她也只是以“同窗”、“战友”的身份,陪在他左右。 她不敢表白。 不敢越界。 因为卫清挽在那里。 那个温婉、知性、配得上萧宁的皇后。 “所以,我只能藏着。” “藏在盔甲里。” “藏在眼神后。” “藏在每一次随行,每一次出征,每一次不说出口的心事里。” 可现在呢? 她还没说出口。 他却要死了。 她再也说不出了! “你不能死啊……” 她终于开口,轻声呢喃。 风吹乱了她的发丝,遮住了她眼角的泪痕。 她却像没有感觉,仍旧死死望着剑台那被白芒吞噬的身影。 那一刻,她忽然觉得。 自己不是将军。 不是香山七子之一。 不是天下第一商才。 她只是——一个快要失去爱人的女子。 元无忌一拳砸在地上! “你怎么敢去死!” “你把我们都留下了,让我们……去面对这个没有你的天下?!” “你凭什么就死了?!” 王案游痛哭出声: “你说过的!” “你说你不会死的!” “你说你还要让我们陪你老死宫阙!” “你骗我们!!!” 风声呼啸。 血气翻滚。 剑光仍未散去。 三人跪地。 像三个失去主君、失去兄长、失去灵魂的兵。 他们不是禁军。 他们不是大尧重臣。 他们只是—— 三个,眼睁睁看着挚友去死,却什么都做不了的男人! 长孙川伏在地上,脸埋进甲胄之间。 她喃喃一句: “他若死了。” “我此生不嫁。” “只着甲,杀到老。” 元无忌道: “他若死。” “我一生不再入殿,只镇边荒。” 王案游低吼: “他若死。” “我不下跪给世间任何人。” “只跪他一人!” 他们跪着,喊着,哭着,嘶吼着! 可那剑光,依旧无情地压落! 而他们的声音,最终都淹没在那彻底塌陷的剑台风暴之中! 剑气落下之前,所有人都在慌乱。 只有一个人——荀直。 始终站在原地,没有动。 他手握长剑,立于朝臣最前方。 银发被风卷起,身后是惊惧退散的大臣,前方是血染剑台的天子。 他的身影,却如老松般不动。 但——只有他自己知道。 他的心,在这一刻,死了。 “这一剑,是杀命的。” 他看着那一道划破天地的剑光。 没有犹豫。 没有变招。 没有试探。 只有一剑直斩——断生机! “他不会留手。” 荀直眼神微颤,苍老的眼底泛起一缕不可置信的哀色。 他认识秦玉京。 不止是江湖传言,不止是剑道盛名。 他曾亲身交过手。 他知道,那人心高气傲,从不轻易拔剑杀人。 可——这一剑,是要杀人! 不是击败。 不是羞辱。 是……要萧宁死! 荀直喉头发涩,连喉结都在微微抖动。 他想喊。 想出声叫停。 想替天子挡在那剑气之前。 可他动不了。 他身为武者,太清楚这剑意意味着什么。 ——动了,就是死。 不是他死。 是全体百官! 这道剑气若乱,余波横扫。 整个朝班,全灭! 第636章 夺统之局? 十里长亭外,北侧数百步外,有一座小土坡。土坡不高,仅堪堪能俯瞰全局。坡上两人立于风中,衣袂猎猎,面色沉冷如霜。一人身着素袍,容颜俊朗却透着几分苍白,手执折扇,眸光深幽。他,正是康王萧康——大尧皇族之中最隐忍、最无声的野心者。而他身旁那位女子,黑衣束腰,纱面遮容,仅露一双眸子。那双眼,细长微眯,泛着寒光,如蛇入草丛,如鹰巡夜空。她,便是——墨染。两人静静立在坡上。没有言语,只有视线穿越山风,看向剑台那被剑光彻底吞没的方向。萧宁之身,已几不可见,只剩剑气轰鸣,光焰如昼。“这剑,落下了。”康王忽然轻声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压抑不住的颤抖。“这一剑……他接不住的。”“对吧?”墨染没有回头。只是低低应了一声:“嗯。”她的声音极轻,轻得仿佛是从风里顺势飘来的。却冷。却定。却准。康王收起折扇,轻叹:“他那身子,撑不过去了。”“连我们隔这么远,都能看到他站都站不稳了。”“他死了……真是可惜啊。”他嘴上说着“可惜”,语气却毫无惋惜,反而透出一种奇异的解脱与兴奋。“可惜?”墨染淡淡一笑:“你在可惜什么?”“他若不死,这江山,本就与你无缘。”“现在他要死了,你才有机会。”“你要感恩这道剑,不该怜悯。”康王眼神微凝。“你说得对。”“他若死,我就有机会。”“只是……”他顿了顿,目光中却闪过一抹迟疑:“那百官,能服我吗?”“百姓……会认我吗?”“他一死,是否会激起反弹?”墨染回头看了他一眼。她看了许久,眼神没有一丝波澜。“你怕?”“怕一个死人?”康王咬牙:“我不是怕。”“我是谨慎。”“他一人之威,在这朝野之间,已植入人心。”“若他此刻战死剑台,那在这百姓眼中,便是为天下舍命的圣君。”“我怕的是——圣君之后,反而更难执政!”墨染却轻笑了一声:“你错了。”“恰恰相反。”“他若死在今日,就是英雄。”“可英雄若死,便是一块牌位。”“他死得越悲壮,你越容易出场。”“因为越是失落的民心,越需要一个‘继承者’。”“而你——”她目光幽深如渊。“便是那个继承者。”康王低头沉思。他手指抚过扇骨,敲打着掌心,节奏缓慢而精准。他不是没想过这一点。只是他不敢。直到此刻,墨染一句话,击破了他心中最后一层薄冰。“你早布好了局,是不是?”康王抬头看她。“风声、文臣、暗线,甚至是城中那几个关键的将领。”“他们若今夜出事,我……能接得起来?”墨染点头,笃定如常。“能。”“他们会听你的。”“只要你——敢接。”康王缓缓吐出一口气。他知道,从这一刻起,他已无退路。从前他是皇弟,是储位之外的“良王”。可萧宁一死——他就将是整个大尧最有资格“继位”的人!这一切,不再只是阴谋,而是:夺统之局!“好。”他低声道。“那就请老天开眼。”“让那一剑——斩得彻底些。”墨染眯眼看着远处的剑台。风起时,她的发丝被吹动,微微飘扬。“放心。”“这道剑,不会留人。”“从剑气落地的姿态来看,秦玉京是真的动杀心。”“萧宁撑不到下一刻。”“接下来,就是我们登场的时间。”康王笑了。笑容内敛,却藏不住眼底的光:“此局之后。”“我——就该穿上那身玄龙袍了。”“等你穿上龙袍的那一天。”墨染忽然轻声说道。“我会站在你身后。”“告诉你——这天下,哪里该杀,哪里该剿,哪里……该清算。”“而现在——”她冷眼看着那片光焰中央的血影。声音极轻,却带着刀锋般的寒:“让他先死。”“让整个天下——都为他痛哭。”“然后,我们趁机登场。”“到时候。”“我们要的不止是天下。”“还有他流的血,化作你上位的羽衣。”康王微微一笑。手中折扇,轻轻一合。啪——一声脆响。剑台之上,光焰翻涌,尘沙横卷。而他们两人——已经开始,提笔写下这天下新的版图!风,依旧在吹。剑台之上,光芒大作,百姓哭嚎,朝臣跪倒。而在这风暴之外的土坡之上。第三剑,已然落下!见到这一幕,康王再也忍不住,脸上露出了笑。那笑不张扬,却藏不住眼角的雀跃。他嘴角一挑,转头望向身侧的墨染,语气带着一丝抑制不住的轻快:“太好了,这一剑,萧宁……怕是要死了。”“这天下,该轮到我们了。”他话音未落。身旁的墨染,眼眸淡淡地扫了他一眼。没有应声。只是缓缓,抬起了右手。那是一只极其纤细的手。指节修长,腕骨轻微凹陷,掌心仿佛常年未沾阳光,苍白得近乎透明。她轻轻伸出这只手,指尖朝着康王的额头方向,虚虚一指。没说话。没发力。只是指着他。康王的笑容,骤然僵住。他仿佛触电一般,整个身子一颤。下一息,他立刻跪了下来,毫不犹豫,五体投地!他没有任何迟疑地将额头贴上地面,甚至双膝着地之后,额头主动地往她掌心蹭了蹭。像一条熟悉气味的狗,在讨赏。“主子。”“是属下越界了。”“若真有今日,那也绝不是我的本事。”“这一切……都是主子的布棋。”“属下不过是被主子牵着的——一条狗罢了。”他低声说着,语气没有羞耻,反而带着一种病态的恭敬与热诚。仿佛真的……乐在其中。墨染静静地看着他伏在脚边。那只素白如玉的手轻轻垂下,指尖落在康王的发丝之间,缓慢地滑过。她的手极凉,几乎毫无体温。却又极稳,极静。康王顺势将脸更贴近她的掌心。他那张皇族贵胄的脸,此刻伏地如畜,闭着眼,一点一点舔舐她的指尖。动作虔诚。姿态……卑微。“你知道。”“你是狗。”“很好。”墨染终于开口。声音极低,却又清晰如水落玉盘。“你要记住。”“狗若咬主子,是要打断牙的。”“狗若想咬旁人,那要看我乐不乐意。”“哪怕你穿上了龙袍。”她俯身,眼神如刀锋般逼近康王的后颈。“也得带着狗链。”“由我拴着。”康王呼吸变重,喉头轻轻颤动。他却没有抬头。只是继续舔着那每一根指节。像是舔着一根权力的锁链。“主子说的是。”“若能登高,那是我修来的福。”“若是主子赏我一个位子,那便是皇恩浩荡。”“若是主子让我去死——我也会咬着刀死得干脆。”风声呼啸,尘沙四起。剑光轰鸣,万众悲泣。而这一侧。权力与欲望的黑影,在土坡之上缓缓酝酿。两个身影,一跪一立,一冷一卑。他们不属于此刻的悲歌。他们是下一场腥风血雨的前奏。群臣这边。面对这撼天动地的剑气波动,荀直面如死灰。他不能动。他只能站着。只能眼睁睁,看着那一道天绝之光,从高空斩落,径直压向台心那一袭血衣。萧宁还站着。但那已不是“战姿”。那是——强撑。他的身子已经摇晃得像风中残枝。他的血,已染透了战袍。他的气息,在剑气还未落下前,就已如风中残烛。荀直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不闭眼。“我要看着。”“我要看着他,最后这一刻。”“他是我荀直这一生,唯一敬的皇。”风声呼啸,剑鸣贯耳。身后,郭仪已跪。许居正在低泣。霍纲、元无忌、长孙川等人,或跪或悲。而荀直——仍然站着。但他的身子,开始颤抖。那不是寒冷。不是畏惧。是怒!是悔!是……绝望!“老夫自二十起随军,从边关到京畿,从前朝到新主。”“从未败过!”“从未怕过!”“从未落泪!”“可现在……”荀直嘴角微颤。他喉头发紧,仿佛有什么在往外挤。他强忍着,终于还是没忍住——一滴老泪,悄然滑落。落在他佩剑之上。那一刻,他感觉剑都冷了。“我护了一辈子的大尧……”“可终究……护不住你。”他眼前浮现出昔日在禁军校场的那个少年。那时的萧宁,还穿着香山书院的白衣,身子微胖,说话轻浮。但眼里,有光。有锐。有一股旁人都看不懂的沉静——那是骨子里的倔。那时候,所有人笑他是纨绔。他也曾笑过。可如今——谁能不服?“你若死。”荀直缓缓闭上眼睛,手掌垂落在剑柄之侧。“这一剑。”“我也断了。”“我荀直,从此……不再佩剑。” 第637章 煮血!燃魂! 天光如碎金般洒落,却早已被剑气撕裂成粉。风中血腥味浓烈至极,剑台之上,尘沙翻涌,天色昏黄如暮。那一剑,终于斩下。秦玉京立于原地,一剑挥出不动分毫,仿佛早已与天意合一。而那一道剑气,如流星坠地,遮天蔽日!剑未至。剑意先压!“轰——!!”气机轰然扑面,整座剑台仿佛在轻颤!铺天盖地的白光还未落下,台上已响起“咔咔咔”的地面龟裂声!风声卷起尘沙,似千万匹野马嘶吼而至!而在那风暴最前沿的中心处。一人静立。玄袍破碎,血迹斑斑。那正是——萧宁!他感受到了。感受到了那如天塌般的剑意压境!那一刻,他的胸口仿佛被巨锤砸中,五脏六腑剧烈翻涌,体内血气紊乱如焚!“噗——!”一口血,自他嘴角喷涌而出!鲜红、炽热,染红了他的衣襟,也染红了剑台之石!可他,却没有倒下。没有退缩!没有闭眼!他只是缓缓低头,看了一眼自己手中那柄断剑。断剑之上,血痕未干。寒芒犹在。他缓缓抬起手,将那断剑深深地——插入脚边的石砖之中。剑身微颤,仿佛在和他的伤体同频颤栗。然后——他深吸一口气。艰难地弯下腰。手,握上了剑柄。一寸、一寸地拔!那柄断剑,被他从石砖中——硬生生拔了出来!“铮——!”一声剑鸣。低沉、沙哑,却无比铿锵!可也就在他拔剑之时!剑气已至!“轰!”一股肉眼可见的强横气流,如山崩海啸般轰然碾压而来!那气劲未接触他的身子,已将他披风撕裂,发丝乱舞!他整个人如遭重击,猛地向后连退三步!第一步,脚掌踏碎石板!第二步,血从膝盖下滚落!第三步,背后“咚”地一声,重重撞上剑台边缘的金石柱!“咔——!”金石开裂!“啊——!!!”人群之中,不知是谁忍不住尖叫出声!那是压抑已久的惊惧!是某个孩童的呜咽!是老者的哭喊!高台上,卫清挽猛地站起,面如死灰!“夫君!!!”她唇角发白,眸光惊颤,喉咙里已发不出声音!“别看了!”“别看了啊!!”“他快不行了!!!”一众大臣惊慌失措!王案游失声大吼,转身背对!元无忌死死咬牙,双拳握到发白!长孙川面容失血,一手死抓住剑柄,浑身冰冷如雪!连观台后的百姓们。也都在此刻纷纷闭上了眼!太强了!太惨了!他们怕——下一刻,看到的就是陛下被剑光撕碎的那一幕!“别看!”“别看!!!”风中,有人哭了出来!是某位老卒,是昔日旧军,曾受过萧宁赦命之人!他哭得凄惨至极:“他要死了!!!”“别看啊——!!!”百姓纷纷掩面、下跪。有人手中举着万民书,在风中高高扬起!可谁都知道——这时候的呼喊,已经来不及了!可唯有一人。仍站在那台心。风中,剑光已至!血染玄裳!萧宁脚下已无寸土可退!可他——仍直直抬起头!他的脸上写满了疲惫与血痕!嘴角,还有未擦尽的血迹!可他的目光——仍如寒星!他的眼神里,没有一丝畏惧!哪怕身子还在颤!哪怕他明明知道:这一剑,他接不住!他也没有退!“来啊。”他咬紧牙关,低声开口。“让我看看。”“你这一剑。”“……有多强。”他把剑,横在胸前。断锋。血刃。碎魂。迎天。不退。这是天子最后的姿态。是孤臣的血性。是英雄,在死前的那一刻——最耀眼的亮光!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断剑。那柄本已残破的剑身,此刻被血浸透,剑身上隐隐升起一缕缕猩红色的薄雾。像是烈焰!像是血焰!像是地狱深渊中,挣扎着冲天而起的残魂!就在这一刻,萧宁脑海中,忽然浮现出那个身葬北境的名字:王之山。那个曾站在自己身前,为他一剑斩退北境八万铁骑的男人。他的师尊。他这一生,最敬之人。“这世间,有些战,是不能退的。”“哪怕知道会死,也要站着。”“哪怕撑不过,也要往前走。”这是王之山三十年前留给他的最后一句话。也是当年,王之山凭借一身煮血之法,在断剑之中,独挡“天绝三剑”的传说——他以一人之命,替大尧斩去一场必死之局。如今,三十年过去。他站在了同样的地方。同样面对“天绝”。同样——断剑在手,命悬一线!他咳血。但没有倒下。他浑身颤抖。但没有后退。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断剑。血,滴在剑锋上。“师尊。”“您曾教我——何为断剑。”“今日。”“弟子以血,接您三十年前未尽之剑。”然后,萧宁咬破舌尖,一口血喷涌而出!天地,死寂。长街寂静无声,连风都仿佛停了。所有人闭眼,不敢再看。他们怕——怕下一刻,那孤身立于剑台之上的天子,便在剑光中碎成齑粉!可在这死寂中。萧宁,却忽然动了。他缓缓低头。眼眸之中,映出那一道贯天裂地的剑气!感受到压顶而来的毁灭。感受到骨骼炸裂般的疼痛!感受到体内最后一丝元力,也在飞速燃尽!他咳血。但没有倒下。他浑身颤抖。但没有后退。他紧紧握着手中的断剑。那柄本已残破的剑身,此刻被血浸透,剑身上隐隐升起一缕缕猩红色的薄雾。像是烈焰!像是血焰!像是地狱深渊中,挣扎着冲天而起的残魂!“到极限了……”他心中轻语。“再不出手。”“就真的……连拼命的机会都没有了。”下一刻!萧宁猛地咬破舌尖!一口鲜血,猛然喷涌而出!直接喷在断剑之上!“嗡——!!!”断剑震颤!那柄饱饮血液的残剑,竟爆发出一声低沉而狂烈的剑鸣!剑身上,血光狂舞!如同一条狂怒的火龙,在剑锋上怒啸翻腾!而与此同时!萧宁体内,一股疯狂涌动的气息爆发开来!那是——煮血燃魂!以血为引,以命为炉!强行燃烧一切潜能,换取短暂的极限爆发!哪怕之后血枯肉朽、经脉尽断!哪怕命不久矣!也要换来这一刻的——逆天之力!“轰——!!!”天地震荡!原本还在逼压而来的剑气,猛然受阻!一股近乎疯狂的炽热剑意,从萧宁体内逆卷而出,直冲九霄!血气成焰!衣袍猎猎!断剑狂鸣!高台之上。闭眼的卫清挽忽然睁开双眸!“夫君!!”她捂住胸口,泪水滚滚而下!那股气息——她感受到了!那是燃烧自己!点燃灵魂!以生命为火,引天逆战!!长街之上。群臣、百姓,在感受到那股炽热血意时,纷纷睁开眼!他们看见了!在那滚滚剑光之下!在那摧枯拉朽的天绝之剑下!一个孤独的身影,血染玄裳!一人!一剑!站在苍天与大地之间!怒吼着,咆哮着,燃烧着自己最后的生命力,朝那道剑气——反冲而上!“杀——!!!”萧宁低吼!声如裂天!他手中的断剑,燃烧着血火,迎着那遮天蔽日的剑气,怒劈而出!没有花哨。没有技巧。只是——最纯粹的力量!最无畏的意志!最狂烈的燃魂之战!轰隆隆隆隆——!!!天地炸裂!狂风怒号!长街碎裂!整座十里长亭在这一刻,仿佛被撕开了天幕!一半是剑气!一半是血焰!二者轰然相撞!爆发出一圈圈肉眼可见的冲击波,狂扫天地!观台上的卫清挽跪倒在地,泪流满面!香山七子双拳紧握,身躯发颤!荀直苍老的手指,死死按在剑柄上,青筋暴起!百姓跪伏如潮,纷纷叩首,嘶声祈祷!他们在祈求!祈求这天子!祈求这孤身逆天的男子!能活下来!尘沙弥漫!风卷乱石!在所有人屏息之中!那道血色的身影!一步一步,踏着断裂的剑台!顶着无尽的剑气!一步步,向着剑气源头——轰然踏出!轰!!!一声巨响!光芒炸裂!天地染红!天地剧烈颤抖!似乎在见证——一个天子,以血为笔!在天绝之下,硬生生划出了一道——属于自己的路!而在那群臣之间,郭仪盯着这熟悉的剑招,缓缓跪下,望向那一剑冲天之身,轻声喃喃:“王夫子。”“你当年独挡三剑,为我大尧守国。”“你死得其所。”“今日,你的徒儿……”“或许也要死。”“可他,也无愧你。”这一刻——血脉传承,意志延续。一个命运的闭环,已然画圆!风啸如怒。血焰冲天!这一刻,整个十里长亭,仿佛陷入了一场末日的狂潮!断剑在燃烧!血液在燃烧!灵魂在燃烧!天地之间,只剩下了两种颜色!一是剑气白!一是血焰红!两道光芒在天际交汇、碰撞、撕咬!那一声声爆响,如天鼓怒击,如地脉炸裂!剑台四周,已然寸寸龟裂!连远处小山丘上的土坡,都在剧烈颤抖,碎石纷飞!“轰——!!!”第一波冲击爆发!所有观台之上的百姓,几乎被狂风吹得后仰!许多老人、孩童,直接被掀飞倒地!百官纷纷低头避风,衣袍乱舞,冠帽纷飞!就连卫清挽、荀直等一众武道巅峰之人,也不得不死死抓住身边扶手,才能勉强立稳!在这末日般的气浪中心。一道孤独的身影——踏血而行!断剑在手!玄裳如墨!血火缠绕!一步,一步!朝着那天幕之下,狂斩而来!他不是在迎敌!不是在守御!而是——以死相搏!以命冲天! 第638章 萧宁!之!殇! “嘶——!!!”远处观战的道一猛吸一口气,眼珠骤缩!他亲眼看着那道身影,在血火之中一步步冲向剑气!那种感觉,不像凡人。像一柄即将折断的残剑!却又在燃烧着全部的魂魄,试图刺破苍穹!而在剑台另一端。秦玉京!那位屹立剑道巅峰三十年的绝世剑客!此刻,眉头也终于——皱了皱!“煮血燃魂?”他低声呢喃,目光中第一次,出现了震动之色!这一式,他不是不知道!三十年前,他亲眼见过!那一夜,王之山凭此一身,挡住了三国高手围杀,血战七日七夜而亡!而如今!王之山的弟子!竟然——也以此术!来挡他的“天绝剑”!“疯子。”秦玉京眼中,闪过一丝隐晦的叹息。更多的,却是——战意!是血脉深处,被激起的狂热!“好!”“来!!!”他长啸一声!手中长剑再添三分锋锐!天绝剑气彻底爆发!剑势如崩塌的银河,轰然压向剑台中央!“轰隆——!!!”又是一声巨响!天地轰鸣!剑台彻底塌陷!地面龟裂成蛛网!无数尘沙、碎石、飞瓦,卷上长空!天地间,彻底被血与光充斥!而在那最中央。一道血红色的身影,撕裂狂风!断剑高举!血火滔天!迎着那毁天灭地的一剑!劈了出去!!没有后退!没有迟疑!只有——一剑!唯有一剑!血火裹着断剑,斩向天绝!而天绝剑气,如神灵垂罚!两者在天穹之下——狠狠撞在一起!轰——!!!一声,仿佛万雷震怒!一声,仿佛星辰坠地!一声,仿佛时空震荡!那一瞬。所有人——无论是百姓,群臣,禁军,武者,甚至是秦玉京自己!全部,全部!都在这一刻!闭上了眼睛!或者捂住了胸口!或者颤抖着跪倒在地!或者彻底呆滞!因为他们知道!这一击——是真正的生死一线!是血与剑的极限冲突!是生与死的最后对决!尘沙遮天!光焰冲霄!天地仿佛都停止了转动!时间仿佛在此刻冻结!没有人说话!没有人敢动!所有人的心,都被提到了嗓子眼!那种紧张!那种窒息!那种血液冻结般的压迫感!如山如海!如灭世!天地,死寂。剑台已塌,血染长街。飞沙走石中,一切仿佛被按下了静止。尘沙遮天,什么都看不见。百姓们紧紧抱着头,瑟缩在地上,大气也不敢喘。文武百官纷纷跪地,心头如压万钧。他们不敢抬头。不敢睁眼。不敢去面对,可能已经注定的……噩耗。香山七子之一的王案游,趴伏在破碎的台阶上,指甲深深嵌入石砖。长孙川抱着断裂的长枪,浑身颤抖。元无忌低着头,拳头死死攥紧,血从指缝中渗出。卫清挽跪在高台之前,衣裙染血,眼中噙着泪,死死盯着尘沙深处。她不哭。她不叫。她只是,一眨不眨地望着。仿佛用尽了所有的力量,只为了——等待一个答案!康王在远处的土坡上,按着胸口,面色阴沉而兴奋交织。墨染则垂眸静立,似乎已经在心中,默默给这位天子判了死刑。所有人,都在这一瞬。等待着。恐惧着。煎熬着。血雾在风中慢慢散去。灰蒙蒙的天色,仿佛也随之褪色。终于——在那一片死寂的剑台废墟之上。血雾之中。有一道影子,缓缓浮现。那是——一个人!一个满身是血的人!他踉跄着,几乎站不稳。他一手持剑,一手拄地。玄青色的战袍早已破碎不堪,血迹斑驳。脸上,手上,身上,到处是伤!像是从血海里爬出来的一样!但他——还在!他还活着!还,站着!!“是……陛下!!!”终于!有人失声喊了出来!声音沙哑到极致,却又穿透了整个死寂!高台上,卫清挽猛地起身,泪水瞬间模糊了视线!“夫君!!”香山七子们,纷纷踉跄着站起!长孙川眼眶爆红,捂着心口低声呜咽!王案游仰头咆哮,失声痛哭!元无忌双目赤红,整个人站得笔直,如立于战阵之前!整个长街!十里之地!无数百姓,在那一瞬,爆发出了潮水般的哭喊!有人狂喜,有人跪地磕头!有老妇人捶胸顿足,有少年失声痛哭!无数声音,汇成一片海啸般的呐喊!“陛下——!!!”“陛下活着!!!”“吾皇万岁——!!!”风卷血沙。苍天作证!那一道身影,拖着残破之躯,在剑台废墟之中——仍然,挺立!而在另一端。秦玉京!那位自负天下第一的剑道宗师!此刻,神情终于动容!他收剑而立,凝望着那道满身血污、却仍然屹立的天子身影。良久。他缓缓闭上眼睛,轻轻叹息:“……了不起。”这一叹。叹的不是遗憾。叹的,是敬意。是敬佩。是——一种由衷的,属于强者对另一个强者的叹息!这一剑。他尽了全力。天绝剑气,倾尽生平修为。这一战。他没有留手,没有怜悯。可即便如此。那人,仍活着!仍然站着!仍然,用燃尽的生命,扛住了这——天绝!“甲子魁首,果真名不虚传。”秦玉京喃喃。他缓缓垂下剑尖,长袖轻拂,向台心那道血影——微微一拱手!一礼!不言胜败!不论高低!只为心中那一份,属于英雄对英雄的尊敬!“今日之战。”“老夫,认了。”风声又起。血雾渐散。破碎的剑台,在暮光下,如同废墟中的孤碑。而那碑前的男人。一身血衣,傲然而立。背脊,仍未弯曲。剑锋,仍未折断。这就是天子!这就是——萧宁!风在呜咽。尘沙在飘散。而天地之间,只剩下了那一抹孤傲的血色。萧宁。血衣在风中猎猎作响,断剑插地支撑着摇摇欲坠的身躯。鲜血沿着指缝流下,滴落在破碎的剑台之上,染出一朵一朵猩红的花。他的脸色苍白如纸。眼中却依旧燃烧着火焰!不退!不屈!不倒!剑,还在!人,还在!天子之威,尚存!“陛下!!!”观台上,香山七子齐声呼喊!“吾皇万岁——!!!”百姓齐呼,声震云霄!郭仪、许居正、霍纲三位重臣,已是热泪满面,跪伏于地!荀直老泪纵横,遥遥拱手:“吾皇神武!!!”一时之间。长街十里!万民跪拜!山呼海啸!这一声声,这一跪跪,如同江河倒灌,浩荡无边!可萧宁却无动于衷。他只是静静地站着。静静地,望着前方的秦玉京。他知道。战,还未真正结束。他的剑,尚未收!而此时。秦玉京缓缓迈步。一步一步,走向台心。白袍在尘沙中翻卷,剑意未敛,气息如山。整个十里长亭,鸦雀无声。所有人都屏住呼吸。他们不知道,秦玉京此刻,会做出什么。是再战?还是认输?是杀戮?还是臣服?卫清挽死死攥紧拳头,指节发白。许居正等人眼中满是警惕。王案游、长孙川、元无忌,皆已准备好随时出手!秦玉京缓缓停下。停在萧宁三步之外。他看着面前这个血迹斑斑,却仍挺立如山的年轻天子。眼中,第一次,浮现出了复杂之色。有惊叹。有敬佩。更有一丝难以察觉的……怅然。两人对视。剑光散尽。血风吹动。一切,仿佛都停滞了。良久。秦玉京终于,深吸了一口气。然后——他缓缓弯腰,抱拳!声音低沉,铿锵有力,传遍整个长街:“秦某,拜服!”“自今日起——”“我认大尧天子——萧宁!”轰!!!全场沸腾!十里长街,万民齐呼!香山七子泪流满面!郭仪、许居正、霍纲等人,齐齐叩首!卫清挽捂着嘴,泪如雨下!“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声音如雷!如浪!如山崩海啸!而萧宁。他没有开口。没有回应。他只是,缓缓抬起手中的断剑。在万民齐呼声中。在风沙血雨之中。用尽最后一丝力气。将那柄断剑——缓缓插入剑台中央!“咔——!!!”断剑没入石缝。剑身颤鸣!如同一声天子立誓!宣告着——这一战!以我萧宁!血战而胜!以我断剑!镇压九州!以我大尧!再兴山河!!!风卷血沙,天地动容。那一刻。所有人。再无人质疑!再无人怀疑!萧宁!便是——真正的天子!真正的神川共主!真正——无可替代之人!!!血雾散尽。断剑插地。天地重归寂静。风轻轻拂动破碎的衣袍。尘沙中,只有一个身影。孤傲而立。所有人都跪伏在地,仰头仰望。等待着。等待着,这场惊世之战真正的最后一锤定音。终于。在无数目光注视下。萧宁缓缓开口。他的声音嘶哑,却清晰而有力,穿透了风声,传入所有人的耳中:“秦掌宫。”“那一州之地之约……”“可弃否?”全场一震!无数人瞪大了眼睛!连元无忌、郭仪、许居正等人都猛地抬头,呼吸急促!那一州之地!是秦玉京比剑之初提出的赌约!若是萧宁败了,大尧要拱手让出一整州!若是胜了——能否拿回来?能否,真正收回?这一刻,所有人紧张到了极点!秦玉京沉默了。他静静望着眼前这个浑身浴血,身躯破碎,剑断人立的年轻天子。良久。他拂袖一拱手。声音低沉而郑重:“一州。”“归大尧。”轰!!!如同雷霆炸响!如同山河震动!香山七子齐齐跪地,热泪盈眶!百官重臣叩首高呼!百姓们更是哗然爆发!无数人跪拜高呼!“陛下神武——!!!”“吾皇万岁——!!!”“吾皇神武——!!!”欢呼声,如海潮翻涌!山呼海啸!长街震动!无数百姓情难自抑!他们从四面八方,朝着剑台奔涌而来!哭着,笑着!喊着,叫着!他们要亲眼看见!亲眼去庆贺!这个为他们燃尽自己生命的天子——赢了!!血色长街上。人潮如浪!衣袍翻飞,尘土飞扬!整个十里长亭,仿佛都被巨浪吞没!高台之上,卫清挽捂着心口,泪水早已湿透罗裙!她想冲过去!想第一时间,拥抱那个正在台中心孤独站立的男人!长孙川、元无忌、王案游三人,早已红了眼眶!他们再也顾不得规矩!直接扔掉兵器!跌跌撞撞,冲向台心!百姓们蜂拥而上!万人空巷!泪水、欢笑、呐喊、叩拜,汇成了一片浩浩荡荡的潮流!而台心之上。萧宁静静站着。他看着那一片片涌来的百姓。看着那无数双哭着笑着的脸。看着那一张张因为自己而点燃希望的面庞。听见了。听见了那句:“一州归大尧。”听见了!终于听见了!他轻轻吐出一口气。仿佛将所有的坚持、所有的执念、所有的怒火、所有的血泪都在这一口气中,一起吐尽!终于。终于。这一局,他赢了。为了这一州之地。为了这一国之民。为了无数哭泣中的百姓。为了在天牢、在流民堆中呻吟的万千苍生。为了香山七子的期盼。为了卫清挽的泪光。为了王之山三十年前未竟的执念!为了自己胸中那一口——不肯低头的气!他赢了。真的,赢了。所以。他可以——放心了。就在百姓们如潮水般奔涌而来的刹那!就在无数双手即将触碰到他破碎衣袍的刹那!就在欢呼声彻底淹没天地的刹那!他嘴角微微一弯。露出一抹,疲惫却满足的笑。然后——整个人。轰然倒下!“陛下!!!”卫清挽失声尖叫!整个人疯了一样冲了出去!“陛下!!!”香山七子疾呼!元无忌、长孙川、王案游疯了般冲上前去!“陛下!!!”百官群起!御林军抛盔弃甲,跪地哀嚎!“快!”“传太医!!!”郭仪怒吼!“快!!!”许居正声音嘶哑,连连拍打地面!百姓们彻底乱了!哭声一片!数万人同时高呼:“陛下——!!!”“陛下——!!!”可萧宁。已经失去了知觉。鲜血浸透了断剑。浸透了剑台。他就那么静静地倒在断剑之侧。像是一座血色雕像。像是一面用生命铸成的——丰碑!风,吹起破碎的玄裳。血,流淌在破碎的石缝中。可他的眉宇之间。依旧,带着淡淡的微笑。带着无尽的——安心与骄傲!这一战。他,赢了。哪怕——倒下!“陛下!!!”卫清挽失声尖叫!她的心,像被万刃撕裂!下一刻。她毫不犹豫!撩起裙摆!如离弦之箭般——冲向剑台!风卷起她破碎的裙摆。泪水在她眼眶中翻涌。心跳剧烈得仿佛要撕碎胸膛!长街之上,无数百姓呆滞地看着那一袭白衣身影,疯了一般冲向血泊中央!香山七子也红着眼,跟着飞奔而去!百官们慌乱跪地,叩首高呼!“快!!!”“救陛下!!!”台心。那一抹血色的身影。静静地倒在断剑之旁。血,从他体内汩汩流出,染红了脚下的碎石。那一柄断剑。也染上了他全部的鲜血!卫清挽冲到了他身旁。膝盖狠狠一跪,重重砸在血迹斑斑的地面上!双手颤抖着,将萧宁抱起!“夫君!!!”她失声痛哭!泪水,混着血迹,滴落在萧宁苍白如纸的脸上!萧宁的头无力地靠在她肩头。呼吸微弱到几不可闻!脸色惨白,唇色泛紫。全身上下,伤痕累累!“夫君!!”“你醒醒啊!!”卫清挽几乎是崩溃地低喊着!一边轻轻拍打着他的面颊,一边用颤抖的手替他拭去脸上的血污!“别睡——”“别丢下我——”“夫君!!”她的声音,哽咽到几乎破碎!她的身子,在颤抖!她的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砸在萧宁的衣襟上!香山七子这时也冲上了台!元无忌跪在一旁,双拳死死锤在地上,发出野兽般的低吼!长孙川跪在卫清挽另一边,眼泪狂涌,双手颤抖着帮忙止血!王案游仰天咆哮,双目血红!其他人,纷纷跪倒在血泊周围!荀直也到了。这位大尧第一武者,膝盖一软,重重跪地!他老泪纵横,声音沙哑:“陛下——”“老臣……求您挺住!!!”郭仪、许居正、霍纲等重臣也赶来。他们早已泪流满面!一边大声催促太医,一边自己脱下外袍,撕成布条,替萧宁包扎止血!百官跪了一片。百姓更是如山洪般涌来!一排排跪倒!一片片叩首!哭声震天!“陛下——!!!”“陛下——!!!”整个洛陵城外,长街十里。血与泪,交织成了一副撼天动地的画卷!而在台心。卫清挽抱着萧宁,紧紧不肯松手!她将脸贴在他的额头上,感受着他微弱而滚烫的体温!“夫君……”她哽咽着呢喃:“你赢了。”“你守住了大尧。”“你守住了百姓。”“你守住了天下……”“所以……”“所以你不能倒下!”“你听见了吗?!”“夫君!!”她抱得更紧了!哪怕全身都被鲜血染透!哪怕指尖都被割破!哪怕力气早已耗尽!她都死死不肯松手!风,吹乱了她的长发。吹动了破碎的裙摆。吹散了满地的血迹与尘埃。可这一对身影。女子白衣如雪,泪如雨下。男子血衣如铠,静静沉睡。两人交缠在一起。像极了一副最苍凉,也最壮烈的画卷!远处的百姓。近处的群臣。禁军、内卫、武者、老人、妇孺无一不泣!无一不跪!无一不呼号着!无一不在祈祷着!“陛下!”“您不能倒下!!!”风在咆哮!血在飞溅!泪在流淌!而在这亿万人悲恸的呼喊之中!在这鲜血与尘土的洗礼之下!那个抱着天子泣不成声的女子——用尽了全部的力气!用尽了全部的信念!只为让怀中的人——不要死!血泊之中,卫清挽抱着昏迷的萧宁痛哭失声。百官、香山七子、百姓们,跪满了整个长街。那是一幅以血泪绘制的壮丽画卷。而在剑台另一端。那一袭白衣的身影——秦玉京。仍立于风中。他静静地望着那一地悲恸之景。望着那倒在血泊之中的年轻天子。良久无语。“唉——”他终于,低低叹了一口气。这一声叹息。有敬佩。有悲凉。更有一丝,深深的惋惜。“若能再给你几年。”秦玉京喃喃低语。声音里,竟带着淡淡的沙哑:“只怕……这神川天下。”“便要彻底改姓了。”一个如此坚韧、如此无畏、如此果断的君王。一个以命守国,以血护民的天子。若非他今日强行以煮血之术燃尽寿元。若非他以命搏剑,身受重创。秦玉京自问——三十年内。无人能撼其国!无人能动其基!“可惜了。”他闭上眼睛,轻声道。这一声轻叹。不是胜者的冷酷。也不是失败者的不甘。而是——一位绝世剑客,面对真正英雄时,由衷生出的敬佩与怜悯!在他身旁,道一站得笔直。少年紧紧握着拳头,指甲刺入掌心而不自知。他的眼中——早已溢满了泪光!曾经。他以为萧宁不过是一个聪慧心机、擅用手段的君王。他以为,今日之战,不过是一场政治博弈与苦肉计。可当那一剑斩下!当那燃魂煮血、断剑迎天的身影冲破剑光!当那满身血污的天子,用生命,守住了一州一国一民!他明白了!彻底明白了!这不是伪君子!不是权谋家!不是舞台上的演戏!而是——一个真正愿以生命守护天下的,孤独王者!“萧宁陛下……”道一咬着牙,眼眶滚烫:“你是……真正的英雄。”“真正的天子!”他向前一步!在秦玉京尚未动作之时!这位出身大同学宫的少年,竟率先——单膝跪地!面朝着那血泊之中的天子身影。重重叩首!这一拜!是以一个剑士的身份!以一个江湖儿郎的身份!以一个神川儿子的身份!拜一位——真正值得敬仰的天子!风声呼啸。血色漫天。道一的身影,单膝跪地,在风中巍然不动!而后。如同潮水蔓延一般!越来越多的百姓。越来越多的禁军。越来越多的文武百官。在道一之后。也纷纷单膝跪地!面朝台心!面朝那一抹血色身影!重重叩首!!整条长街!一排排!一片片!无数人!跪成了洪流!拜成了海洋!哭声、呼喊声、祈祷声、祝愿声,汇聚成一股滔天的浪潮!响彻天地!“吾皇万岁!!!”“吾皇万岁!!!”“吾皇万岁——!!!”这一刻。天听见了。地听见了。神川大地,听见了!他们在呼唤!呼唤那位用断剑迎天的天子!呼唤那位用血守护天下的男人!呼唤那位,纵使遍体鳞伤,仍不低头,不屈服,不后退的真正英雄!血,未干!泪,未止!心,未屈!魂,未灭!而那倒在血泊中的男子。浑身染血,面色苍白。却在无数呼喊声中。嘴角,微微勾起了一抹,淡淡的,温柔的笑意。哪怕身躯破碎。哪怕生命燃尽。哪怕前路未卜。但此刻。他已无憾。风过长街。旌旗猎猎。万众跪拜。天子英魂。照耀神川! 第639章 死 血色未干。剑台如废墟。而在这一片苍凉之中。太医院的御医们,终于火速赶到!“快!!!”许居正声音嘶哑,亲自挥手命令!几十名太医背着药箱,提着银针药瓶,风一般冲上剑台!其中领头者,正是太医院首辅——方承泽!一位苍发白眉的老医者!“让开!”“所有人让开!!!”方承泽大喝一声,亲自跪伏在萧宁身旁!他双手颤抖着探上脉门。只这一搭脉。老者面色陡然大变!“气血大乱!”“经脉寸断!”“内腑出血!”“命悬一线!!!”“快!!!”方承泽怒吼:“急救!!”“压制血崩!!!”“稳住心脉!!!”一众太医瞬间分工!有人开药!有人备针!有人强行灌入补气药汤!有人扎针压穴,封锁经络!整个剑台,瞬间化作一座急救战场!而香山七子——元无忌、长孙川、王案游等人!此刻纷纷拔剑而立!分列四方!如铁塔一般,守护在剑台周围!无人敢近!哪怕是百官!哪怕是禁军!哪怕是泣不成声的百姓!也被香山七子用死寂般的目光,拦在了外圈!卫清挽跪在一旁,死死握着萧宁的手。眼泪流干了。她只是,死死盯着夫君苍白的脸。一刻也不敢眨眼。生怕一松手,便失去了这个天与地之间,最重要的人!长街之上。万民如山!哭声哽咽!却无人敢喧哗!所有人都低着头!所有人都跪在地上!一片片,一排排!犹如山河叩首!终于。方承泽咬破舌尖!强行以自损之术,稳住了萧宁最后一缕心脉!他满头大汗,瘫坐在地上,大口喘息!“救住了!”“但必须立刻回宫!!”“否则……性命难保!!!”郭仪猛然转头,大喝:“香山七子!”“开道!!!”“是!!!”元无忌一声暴喝!带头拔剑在前!香山七子齐齐上前,护住太医与萧宁!铁甲开路!长街肃静!御林军纷纷列阵!百官在道路两旁跪拜!百姓们含泪,让开一条长长的道路!那是一条——用膝盖!用泪水!用无数祈祷与祝愿铺就的天子之路!抬着萧宁的担架,一步步走过血与泪的长街!每经过一处!百姓叩首!老卒泣跪!儿童哭喊!妇人拜伏!无数人跪在两侧。磕头如雨!哭声如涛!每一声呼唤。都是对天子最深沉的敬仰!“吾皇万岁——!”“吾皇万岁——!!!”风卷血沙。尘掩泪眼。这一刻。全城为一人送行!万人叩拜!如山呼海啸!如江河倒灌!在风沙中。香山七子护驾。太医抬架。卫清挽寸步不离地跟在担架一旁,紧紧攥着萧宁的手。那一刻,她的指尖,死死嵌入了他的手掌之中!仿佛要用尽全部的力气——把他,从死神手中,拽回来!长街十里。一步一叩首!一步一哭号!一步一血泪!一步一山河!这一场送行。这一条血路。这一片跪拜。是神川百姓!用膝盖!用眼泪!用心!送他们的天子——回家!!!血色长街。泪痕未干。那一抹抬着天子归来的队伍,在万人跪拜中,缓缓驶入了皇宫。宫门大开!太医们一路狂奔,将萧宁抬入最中央的养心殿!“快!”“压制伤口!”“强心续命!”“封锁经络,稳住魂魄!!!”一众太医,疯狂运转。御医首辅方承泽亲自主持,一面开方救治,一面指挥众人连施秘术!御医们满身大汗。丹炉怒燃,药香弥漫。银针闪烁,血水横流。整个养心殿,宛如一场无声的鏖战!而在榻前。卫清挽早已换了一身素白轻纱,端坐床头。她握着萧宁的手。不敢松开。哪怕指尖早已失去知觉。哪怕她的心跳早已乱了节奏。她也不敢眨眼,不敢动弹。她的目光,一刻不停地盯着榻上那道被鲜血浸透的人影。每一次微弱的呼吸波动。每一次脉搏微微跳动。都是她全部的希望!“夫君……”她轻声呢喃。声音低得只有自己听见。泪水无声滑落。“你答应过我的……”“要陪我一起,走到白头的。”“你答应过的啊……”“不能丢下我……”她用颤抖的手,轻轻拂过萧宁苍白的脸颊。仿佛要把他,从死亡的边缘——一点一点拉回来!寝宫之外。香山七子,早已列阵而立!元无忌、长孙川、王案游、许瑞山等人!一个个披着破碎的战甲!血染胸襟!却纹丝不动!他们站在宫门前!护卫着!守护着!不管是谁!不管是风,是雨,是雷,是电!哪怕是死神亲临!他们也绝不允许有人——再伤陛下半分!夜风呼啸。血色未散。而在皇宫之外。洛陵城中。十里长街。百姓们,自发地——集结在宫墙之外!有人抬来了香案!有人摆下了贡品!有人焚香祷告!有人跪在冰冷的青石地上,一动不动!“陛下保重!”“求天保佑陛下平安——!!!”“求苍天开眼!!!”老人哽咽。妇人啜泣。孩童跪拜。无数平民百姓,跪了一夜。风吹沙打。衣袍破烂。却无人离去!一炷香。一声叩首。一声哭喊。一缕心愿。整个洛陵。整整一夜!万人不眠!万人叩拜!万人为一个人——祈福!养心殿中。太医们轮番上阵,连灌灵药、刺穴续命、温养心脉!方承泽额头上青筋暴起,衣袍被汗水湿透!每一刻。都是生死之间的挣扎!而卫清挽。始终握着萧宁的手。一动不动。哪怕手指冻得僵硬。哪怕眼眸早已血丝密布。她也不敢松开!时间,一点点流逝。夜色浓重,寒风如刀。万众跪拜,泪如泉涌!天未明!心未安!命未稳!魂未回!而所有人,都在等待。等待奇迹。等待天子归来!等待那个,用血守护他们的男人——睁开眼睛!养心殿中,药香浓烈。银针如林。血迹斑驳。方承泽站在榻前,满头冷汗,衣袍被血水和汗水湿透。他的手,在微微颤抖。一整夜。太医们用尽了所有的手段。药石、针灸、续魂秘术、温脉法阵……凡是能用的,都用上了!一次又一次。一次又一次!将那微弱的心跳,从死亡边缘硬生生拉了回来!但终究。生命,是有极限的。血肉,是有界限的。萧宁燃尽了所有。他的魂魄,在燃尽断剑的那一刻,就已然濒临破碎。如今。再多的药石,再精妙的医术。也不过是苟延残喘。方承泽缓缓松开手。他身子微微一晃,差点跌倒。站在一旁的几个太医,皆是低下了头,眼眶泛红。他们已尽了全力。真的,尽了全力。可还是救不回来。方承泽跪伏在榻前。他双手伏地,额头重重磕在冰冷的地砖上。声音沙哑低沉:“娘娘……”“老臣……无能。”卫清挽微微一颤。她攥着萧宁的手。那只手,曾经温暖有力,如今却冰冷无比。她的眼眸一片朦胧。泪水,早已在眼眶中打转,却强行咬着牙,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娘娘……”方承泽颤声道:“陛下的气息……已经……”“怕是……回天乏力了。”这一句话。仿佛一柄重锤,狠狠砸在了卫清挽的心上!她的身子猛地一晃。却死死撑住!她缓缓低头。将萧宁的手,轻轻贴在自己的脸颊上。她能感受到。那手掌中,微弱到几不可闻的脉搏跳动。曾经。那是何等炽热而有力的脉搏!跳动如战鼓!如江河奔涌!充满了无尽的生命力!而现在。那跳动。已然微不可察。犹如残烛将灭。随时可能熄灭在风中。卫清挽闭上眼。泪水,终于滑落下来。一滴一滴,滴落在萧宁苍白的手背上。她什么也不说。只是静静地,捧着那只手。仿佛这样,就能将自己的温度,传递给他。仿佛这样,就能留住他。“夫君……”她轻声呢喃。声音轻到仿佛风一吹,便会消散。她用脸颊,轻轻蹭着他的手心。就像曾经在香山书院,那无数个清晨,她悄悄靠在他肩头。“夫君……”“别怕。”“我陪着你。”泪水滴滴落下。染红了榻边的绣锦。时间,一点点流逝。脉搏。也在一点点——归于平静。啪。啪。间隔越来越长。越来越慢。越来越虚弱。卫清挽捧着他的手,咬着唇,不让自己哭出声来。哪怕心如刀绞!哪怕五脏俱裂!她都咬紧牙关,不哭出声!因为她知道。她哭了。夫君,会更放心不下。她只能这样。陪着他。陪着他,走完最后一程。“夫君……”她哽咽着,轻声呢喃:“我在这里。”“别怕。”“我陪你。”啪。啪。最后一丝脉动。像是摇摇欲坠的残烛。在风中,挣扎着,挣扎着。终于。在某一瞬。彻底——停了。卫清挽浑身一震!眼泪,止不住地狂涌而出!可她还是咬紧牙关!还是没有哭出声!只是。更加用力地。紧紧地。抱着那只,已经冰冷的手!太医们跪了一地!群臣跪了一地!香山七子早已泣不成声!而皇宫之外!洛陵城外!数十万百姓!依旧跪在风雪之中!依旧,在不停地祈祷!依旧,在等待着一个奇迹!可他们不知道。他们所等待的那个人。他最温暖的心跳。已经,悄然归于——寂静。 第640章 守护之路 血色未散。 药香犹在。 榻上,男子安静沉睡。 榻边,女子泪如泉涌。 卫清挽,彻底崩溃了。 她紧紧抱着萧宁冰冷的手。 泪水决堤而出,再也止不住! 她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肝肠寸断! 声音哽咽至极,几乎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夫君!” “夫君啊——!” 她痛苦地低呼。 仿佛要把心脏挖出来,与他共眠! 榻旁,卫青时与卫轻歌早已泣不成声。 这对姐弟,自小相依为命。 卫青时最敬爱的人,便是姐姐和姐夫。 而如今—— 天塌了! 卫青时忍着满眼热泪,上前抱住姐姐的肩膀。 声音哽咽到颤抖: “姐……别这样……” “姐……还有我们呢……” 卫轻歌也扑过来,抱住姐姐的腰身,哭得气不成声: “姐……姐……陛下不会怪你的!” “陛下不会舍得丢下你的……” 两姐弟死死抱着卫清挽。 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想把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回来。 卫清挽浑身颤抖。 眼泪不停滑落。 指尖冰冷麻木。 心脏像被撕成了碎片。 足足一个时辰! 整个养心殿! 只有卫清挽压抑而哀痛的哭泣声! 只有卫青时、卫轻歌低声的安慰! 时间一点点过去。 风沙从窗外吹进来。 御医们默默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香山七子满身血污,单膝跪地,死死攥着拳头,眼眶赤红! 终于。 卫清挽的哭声,渐渐微弱了。 她的身体,慢慢停止了颤抖。 她抬起头。 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满脸泪痕。 眼神里,依旧通红。 但那深处。 却已慢慢恢复了冷静! 恢复了—— 身为一国之后,该有的冷厉与决断! “扶我起来。” 她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卫青时、卫轻歌赶紧扶起她。 卫清挽强撑着站直身子! 眼神冰冷! 眉宇坚毅! “铁拳!” 她厉声喊道。 声音透过整个养心殿! 铁拳疾步上前,单膝跪地,大声道: “属下在!” 卫清挽吸了口气,强压着胸口翻涌的悲痛,冷冷下令: “传令!” “将许居正、郭仪、霍纲、边孟广、荀直、蒙尚元,速召养心殿前听命!” “不得有误!” “遵命!” 铁拳领命,瞬间如风而去! 宫外。 六人本就焦急万分! 自从太医传出消息,陛下病情危急后,他们一直在外跪守。 而今听闻皇后召见。 六人不敢怠慢! 飞奔而来! 不多时。 六道身影,齐齐赶至养心殿前! 他们满身尘土,脸色铁青,神情凝重! 一步踏入殿门。 便见到了那一幕。 —— 卫清挽立于榻前,白衣如雪。 面无表情,双眸赤红,却透着绝对的威严! 榻上。 那位曾经意气风发,英姿凛然的天子。 此刻静静沉睡。 无声无息。 空气。 瞬间凝固! 六人心脏狠狠一抽! 直觉已告诉他们—— 发生了最可怕的事情! “臣,参见皇后娘娘!!!” 六人齐齐跪地,声音嘶哑。 卫清挽垂眸,冷冷扫过他们。 然后。 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深处: “陛下。” “已……龙驭宾天。” 轰!!! 六人如遭雷击! 许居正猛地一抬头,脸色惨白! 郭仪满眼赤红,身子剧烈颤抖! 霍纲一拳砸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边孟广面如死灰,嘴唇哆嗦! 荀直浑身僵硬,老泪纵横! 蒙尚元一声悲呼,险些扑倒在地! “陛下啊——!!!” 六人齐齐伏地! 泣不成声! 卫清挽紧咬牙关。 双拳死死攥紧,指甲刺入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可她没有倒! 没有哭! 没有软弱! 因为从这一刻起! 萧宁已去! 她,卫清挽! 必须要撑起这片天! 必须要—— 主持大局! 她闭上眼,深深吸气! 再睁开时,眼神如冰刃! “六位大人!” 她厉声道: “本宫问你们——” “可愿,誓死辅佐大尧?” “可愿,守护陛下遗志?” 六人伏地,重重叩首! 齐声悲吼: “誓死效忠!” “守护大尧!!!” 养心殿之内,死寂如夜。 御医、内侍、香山七子,全部跪伏。 六位重臣也伏地不起,哭声哽咽。 卫清挽一袭素白,立于榻前。 泪痕未干,眸光冷厉。 她缓缓环视四周。 目光一一扫过郭仪、许居正、霍纲、边孟广、荀直、蒙尚元六人。 确认周围没有外人。 才终于—— 缓缓开口! “陛下,虽已龙驭宾天。” “但……” 她声音压抑低沉,仿佛自地狱深处传来: “幸而。” “本宫,与陛下,尚有一子。” 话音落地! 六人猛地抬头! 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吾皇有子?!!” 郭仪忍不住低呼,声音颤抖! 许居正攥紧拳头,浑身颤抖! 霍纲、边孟广更是满脸惊喜交加! 荀直眼眶通红,重重一拳砸在胸口,大声道: “天佑大尧!” 卫清挽眼神复杂。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酸涩,冷冷道: “萧偕。” “年方五岁。” “自两年前,便已悄悄送往琼州,由忠臣秘密抚养。” “此事,除了本宫与陛下,当世无人知晓。” 六人齐齐震撼! 纷纷跪伏! 一边叩首一边大声道: “愿护太子,誓死无悔!!!” 卫清挽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如今局势未稳。” “康王、墨染之流,心怀叵测。” “若陛下死讯一旦泄露,朝局必乱,天下震动!” “所以——” “从今日起。” “此殿之事,秘而不宣!” “萧偕未至洛陵之前,不得泄露半字!!!” 六人齐声应道: “谨遵娘娘令!” 卫清挽点头,神色越发冷峻: “铁拳!” “在!” 铁拳半跪出列,浑身血气翻涌,拱手大喝。 “内卫、禁军,由你统筹!” “立刻,昼夜兼程,秘密赶赴琼州!” “无论途中遇到任何阻碍——” “护萧偕归京!” “若有一人胆敢阻拦!” “——杀无赦!” “遵命!!” 铁拳猛地叩首,目光如刀! 卫清挽继续下令: “郭仪、霍纲、边孟广。” “三位大人,密切监察京中动向。” “尤其是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王爷!” “若有异动,立刻封锁!” “不得让反贼趁虚而入!” “遵命!!!” 三人齐声应道! “许居正、荀直、蒙尚元。” “辅佐本宫,暂代早朝!” “以陛下重伤养病,不便上朝为名!” “维持朝政稳定!” “待太子归位,再行昭告天下!” “谨遵懿旨!!!” 六人齐齐跪地,誓死叩首! 卫清挽站在高台之上,俯视跪伏的一众重臣。 这一刻。 她一身素衣! 眼中有泪! 却挺拔如山! 气度如剑! 她轻声呢喃: “夫君。” “你放心。” “偕儿,我会带回来。” “大尧,我会守住。” 殿外,寒风猎猎。 血月如钩。 殿内。 六人跪地叩首! 忠心如磐! 从这一刻起! 天下,只知大尧天子受伤养病,卧榻养心殿。 却不知—— 真正的天子,已然陨落! 而卫清挽。 将在风雨飘摇中! 以血肉之躯! 以孤身之力! 独撑这片江山! 直到太子归来! 直到大局定鼎! 直到重立新朝!! 养心殿内。 血气未散,药香弥漫。 六位重臣。 许居正、郭仪、霍纲、边孟广、荀直、蒙尚元。 已在卫清挽的命令下,领命而去! 他们带着沉重的使命! 带着最后的希望! 如风一般,消失在血色长街上。 寝殿之中,空旷而寂静。 只余下一群跪伏在地的御医。 他们衣袍沾血,满身狼狈。 面上写满了紧张与惶恐。 一个个额头抵地,大气不敢喘。 而卫清挽。 那位披着素白宫裙,眸光血红的女子。 缓缓转身。 目光,冷冷扫向他们! 这一眼。 仿佛利剑刺骨! 让所有太医们,心头一震! 脊背瞬间寒彻骨髓! 卫清挽声音低沉,如冰冷铁石: “尔等听着——” “陛下之事!” “尔等皆已知晓!” “若敢泄露半字——” “本宫即刻——诛族!” 轰!!! 跪伏的太医们,浑身一颤! 脸色刷地变白! 额头死死磕在地上! “臣等不敢!” “臣等誓死守口如瓶!” “若泄半字,天打雷劈,九族诛灭!!!” 卫清挽神色冷峻。 她缓缓走过跪伏的人群。 雪白的裙摆,拂过殿中冰冷的地砖。 每一步,都敲打在太医们心头! 直到走到殿门口。 她才停下。 声音冷厉,宛如天谕: “去吧!” “各归宫职!” “守住自己的嘴!” “守住自己的命!” “是!!!娘娘!!!” 一众御医如蒙大赦! 跪伏叩首,连滚带爬退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之中。 终于,彻底安静了。 门窗紧闭。 风声微微拂动破碎的绸帘。 而殿中。 只剩下了—— 卫清挽。 与那一具静静沉睡的身影。 她站在榻前。 凝视着榻上那张苍白安详的面庞。 良久。 良久。 一动不动。 仿佛要将他的模样。 永远刻进心底。 指尖颤抖着,缓缓抚摸过他的眉心。 鼻梁。 嘴角。 胸膛。 每一寸肌肤。 每一道血痕。 每一丝残留的温度。 她都小心翼翼地,铭刻在心。 生怕忘记。 生怕错过。 “夫君啊……” 她喃喃。 声音低到,仿佛只剩下了呼吸。 眼泪,再次滑落。 无声地滴落在榻上。 溅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她跪了下来。 跪在榻前。 将头,轻轻埋在了他的胸口。 听着那空无一物的胸膛。 听着那早已归于寂静的地方。 仿佛还能听见他曾经有力跳动的心脉。 “放心吧……” 卫清挽哽咽着,轻声低语。 “你守护的天下。” “你拼命守住的大尧。” “你燃尽生命,留下来的子民。” “我会守住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攥紧了拳头。 指节泛白。 血丝从指缝间流出。 却浑然不觉。 “偕儿……我会带回来。” “大尧……不会乱。” “朝堂……不会乱。” “康王、晋王、中山王,但凡有谁想要夺你的江山,这些贼子们……” “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缓缓抬起头。 眼眸之中。 泪水与冰霜交融。 柔情与杀意并存! 她靠近萧宁。 在他冰冷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温柔而坚定。 “你安息吧。” “剩下的路。” “我来走。” 她缓缓起身。 背脊挺直。 白裙翻飞。 一袭血色月光,洒落在她的肩头。 给那单薄的身影。 染上了一层悲壮而凛然的光辉! 殿外,寒风猎猎。 旌旗猎猎。 血月孤悬。 而殿中。 卫清挽转身而去。 步步生威! 踏上了那条—— 注定血与火交织! 注定孤独无援! 注定生死未卜的—— 守护之路!!血色未散。 药香犹在。 榻上,男子安静沉睡。 榻边,女子泪如泉涌。 卫清挽,彻底崩溃了。 她紧紧抱着萧宁冰冷的手。 泪水决堤而出,再也止不住! 她哭得撕心裂肺! 哭得肝肠寸断! 声音哽咽至极,几乎连空气都为之颤抖! “夫君!” “夫君啊——!” 她痛苦地低呼。 仿佛要把心脏挖出来,与他共眠! 榻旁,卫青时与卫轻歌早已泣不成声。 这对姐弟,自小相依为命。 卫青时最敬爱的人,便是姐姐和姐夫。 而如今—— 天塌了! 卫青时忍着满眼热泪,上前抱住姐姐的肩膀。 声音哽咽到颤抖: “姐……别这样……” “姐……还有我们呢……” 卫轻歌也扑过来,抱住姐姐的腰身,哭得气不成声: “姐……姐……陛下不会怪你的!” “陛下不会舍得丢下你的……” 两姐弟死死抱着卫清挽。 像是用尽了所有的力量,想把她,从绝望的深渊中拉回来。 卫清挽浑身颤抖。 眼泪不停滑落。 指尖冰冷麻木。 心脏像被撕成了碎片。 足足一个时辰! 整个养心殿! 只有卫清挽压抑而哀痛的哭泣声! 只有卫青时、卫轻歌低声的安慰! 时间一点点过去。 风沙从窗外吹进来。 御医们默默跪了一地,不敢抬头。 香山七子满身血污,单膝跪地,死死攥着拳头,眼眶赤红! 终于。 卫清挽的哭声,渐渐微弱了。 她的身体,慢慢停止了颤抖。 她抬起头。 用衣袖,胡乱抹了一把满脸泪痕。 眼神里,依旧通红。 但那深处。 却已慢慢恢复了冷静! 恢复了—— 身为一国之后,该有的冷厉与决断! “扶我起来。” 她声音沙哑,却透着一股无形的威压! 卫青时、卫轻歌赶紧扶起她。 卫清挽强撑着站直身子! 眼神冰冷! 眉宇坚毅! “铁拳!” 她厉声喊道。 声音透过整个养心殿! 铁拳疾步上前,单膝跪地,大声道: “属下在!” 卫清挽吸了口气,强压着胸口翻涌的悲痛,冷冷下令: “传令!” “将许居正、郭仪、霍纲、边孟广、荀直、蒙尚元,速召养心殿前听命!” “不得有误!” “遵命!” 铁拳领命,瞬间如风而去! 宫外。 六人本就焦急万分! 自从太医传出消息,陛下病情危急后,他们一直在外跪守。 而今听闻皇后召见。 六人不敢怠慢! 飞奔而来! 不多时。 六道身影,齐齐赶至养心殿前! 他们满身尘土,脸色铁青,神情凝重! 一步踏入殿门。 便见到了那一幕。 —— 卫清挽立于榻前,白衣如雪。 面无表情,双眸赤红,却透着绝对的威严! 榻上。 那位曾经意气风发,英姿凛然的天子。 此刻静静沉睡。 无声无息。 空气。 瞬间凝固! 六人心脏狠狠一抽! 直觉已告诉他们—— 发生了最可怕的事情! “臣,参见皇后娘娘!!!” 六人齐齐跪地,声音嘶哑。 卫清挽垂眸,冷冷扫过他们。 然后。 缓缓开口。 声音低沉得仿佛来自九幽深处: “陛下。” “已……龙驭宾天。” 轰!!! 六人如遭雷击! 许居正猛地一抬头,脸色惨白! 郭仪满眼赤红,身子剧烈颤抖! 霍纲一拳砸在地上,泪水止不住地涌出! 边孟广面如死灰,嘴唇哆嗦! 荀直浑身僵硬,老泪纵横! 蒙尚元一声悲呼,险些扑倒在地! “陛下啊——!!!” 六人齐齐伏地! 泣不成声! 卫清挽紧咬牙关。 双拳死死攥紧,指甲刺入掌心。 鲜血,顺着指缝流出! 可她没有倒! 没有哭! 没有软弱! 因为从这一刻起! 萧宁已去! 她,卫清挽! 必须要撑起这片天! 必须要—— 主持大局! 她闭上眼,深深吸气! 再睁开时,眼神如冰刃! “六位大人!” 她厉声道: “本宫问你们——” “可愿,誓死辅佐大尧?” “可愿,守护陛下遗志?” 六人伏地,重重叩首! 齐声悲吼: “誓死效忠!” “守护大尧!!!” 养心殿之内,死寂如夜。 御医、内侍、香山七子,全部跪伏。 六位重臣也伏地不起,哭声哽咽。 卫清挽一袭素白,立于榻前。 泪痕未干,眸光冷厉。 她缓缓环视四周。 目光一一扫过郭仪、许居正、霍纲、边孟广、荀直、蒙尚元六人。 确认周围没有外人。 才终于—— 缓缓开口! “陛下,虽已龙驭宾天。” “但……” 她声音压抑低沉,仿佛自地狱深处传来: “幸而。” “本宫,与陛下,尚有一子。” 话音落地! 六人猛地抬头! 眼中燃起了希望之光! “吾皇有子?!!” 郭仪忍不住低呼,声音颤抖! 许居正攥紧拳头,浑身颤抖! 霍纲、边孟广更是满脸惊喜交加! 荀直眼眶通红,重重一拳砸在胸口,大声道: “天佑大尧!” 卫清挽眼神复杂。 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酸涩,冷冷道: “萧偕。” “年方五岁。” “自两年前,便已悄悄送往琼州,由忠臣秘密抚养。” “此事,除了本宫与陛下,当世无人知晓。” 六人齐齐震撼! 纷纷跪伏! 一边叩首一边大声道: “愿护太子,誓死无悔!!!” 卫清挽微微颔首,眼中闪过一抹寒光。 “如今局势未稳。” “康王、墨染之流,心怀叵测。” “若陛下死讯一旦泄露,朝局必乱,天下震动!” “所以——” “从今日起。” “此殿之事,秘而不宣!” “萧偕未至洛陵之前,不得泄露半字!!!” 六人齐声应道: “谨遵娘娘令!” 卫清挽点头,神色越发冷峻: “铁拳!” “在!” 铁拳半跪出列,浑身血气翻涌,拱手大喝。 “内卫、禁军,由你统筹!” “立刻,昼夜兼程,秘密赶赴琼州!” “无论途中遇到任何阻碍——” “护萧偕归京!” “若有一人胆敢阻拦!” “——杀无赦!” “遵命!!” 铁拳猛地叩首,目光如刀! 卫清挽继续下令: “郭仪、霍纲、边孟广。” “三位大人,密切监察京中动向。” “尤其是那几个不让人省心的王爷!” “若有异动,立刻封锁!” “不得让反贼趁虚而入!” “遵命!!!” 三人齐声应道! “许居正、荀直、蒙尚元。” “辅佐本宫,暂代早朝!” “以陛下重伤养病,不便上朝为名!” “维持朝政稳定!” “待太子归位,再行昭告天下!” “谨遵懿旨!!!” 六人齐齐跪地,誓死叩首! 卫清挽站在高台之上,俯视跪伏的一众重臣。 这一刻。 她一身素衣! 眼中有泪! 却挺拔如山! 气度如剑! 她轻声呢喃: “夫君。” “你放心。” “偕儿,我会带回来。” “大尧,我会守住。” 殿外,寒风猎猎。 血月如钩。 殿内。 六人跪地叩首! 忠心如磐! 从这一刻起! 天下,只知大尧天子受伤养病,卧榻养心殿。 却不知—— 真正的天子,已然陨落! 而卫清挽。 将在风雨飘摇中! 以血肉之躯! 以孤身之力! 独撑这片江山! 直到太子归来! 直到大局定鼎! 直到重立新朝!! 养心殿内。 血气未散,药香弥漫。 六位重臣。 许居正、郭仪、霍纲、边孟广、荀直、蒙尚元。 已在卫清挽的命令下,领命而去! 他们带着沉重的使命! 带着最后的希望! 如风一般,消失在血色长街上。 寝殿之中,空旷而寂静。 只余下一群跪伏在地的御医。 他们衣袍沾血,满身狼狈。 面上写满了紧张与惶恐。 一个个额头抵地,大气不敢喘。 而卫清挽。 那位披着素白宫裙,眸光血红的女子。 缓缓转身。 目光,冷冷扫向他们! 这一眼。 仿佛利剑刺骨! 让所有太医们,心头一震! 脊背瞬间寒彻骨髓! 卫清挽声音低沉,如冰冷铁石: “尔等听着——” “陛下之事!” “尔等皆已知晓!” “若敢泄露半字——” “本宫即刻——诛族!” 轰!!! 跪伏的太医们,浑身一颤! 脸色刷地变白! 额头死死磕在地上! “臣等不敢!” “臣等誓死守口如瓶!” “若泄半字,天打雷劈,九族诛灭!!!” 卫清挽神色冷峻。 她缓缓走过跪伏的人群。 雪白的裙摆,拂过殿中冰冷的地砖。 每一步,都敲打在太医们心头! 直到走到殿门口。 她才停下。 声音冷厉,宛如天谕: “去吧!” “各归宫职!” “守住自己的嘴!” “守住自己的命!” “是!!!娘娘!!!” 一众御医如蒙大赦! 跪伏叩首,连滚带爬退出了养心殿! 养心殿之中。 终于,彻底安静了。 门窗紧闭。 风声微微拂动破碎的绸帘。 而殿中。 只剩下了—— 卫清挽。 与那一具静静沉睡的身影。 她站在榻前。 凝视着榻上那张苍白安详的面庞。 良久。 良久。 一动不动。 仿佛要将他的模样。 永远刻进心底。 指尖颤抖着,缓缓抚摸过他的眉心。 鼻梁。 嘴角。 胸膛。 每一寸肌肤。 每一道血痕。 每一丝残留的温度。 她都小心翼翼地,铭刻在心。 生怕忘记。 生怕错过。 “夫君啊……” 她喃喃。 声音低到,仿佛只剩下了呼吸。 眼泪,再次滑落。 无声地滴落在榻上。 溅起一朵朵透明的水花。 她跪了下来。 跪在榻前。 将头,轻轻埋在了他的胸口。 听着那空无一物的胸膛。 听着那早已归于寂静的地方。 仿佛还能听见他曾经有力跳动的心脉。 “放心吧……” 卫清挽哽咽着,轻声低语。 “你守护的天下。” “你拼命守住的大尧。” “你燃尽生命,留下来的子民。” “我会守住的。”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无论……付出什么代价!” 她攥紧了拳头。 指节泛白。 血丝从指缝间流出。 却浑然不觉。 “偕儿……我会带回来。” “大尧……不会乱。” “朝堂……不会乱。” “康王、晋王、中山王,但凡有谁想要夺你的江山,这些贼子们……” “我一个也不会放过!” 她缓缓抬起头。 眼眸之中。 泪水与冰霜交融。 柔情与杀意并存! 她靠近萧宁。 在他冰冷的额头上,轻轻印下一吻。 温柔而坚定。 “你安息吧。” “剩下的路。” “我来走。” 她缓缓起身。 背脊挺直。 白裙翻飞。 一袭血色月光,洒落在她的肩头。 给那单薄的身影。 染上了一层悲壮而凛然的光辉! 殿外,寒风猎猎。 旌旗猎猎。 血月孤悬。 而殿中。 卫清挽转身而去。 步步生威! 踏上了那条—— 注定血与火交织! 注定孤独无援! 注定生死未卜的—— 守护之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