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迷踪幻梦》 第1章谜梦之间 （作者不能算纯新手，之前写同人的，当然现在也在写，这本书也是突然的奇思妙想随笔。） （因为是以我自己的梦为主体，可能会有些逻辑问题，我会尽量让这些问题少出现。） （是第一人称，所以视角有限，不能直接将所有信息展现出来，且主角所说的话带有主观判断，不能全信。） （最后脑子可以暂时放在这里，什么时候觉得看不懂了可以回来拿，或者觉得作者没脑子放这里送作者用用也行。） 黑，好黑。 黑暗无限蔓延着，仿佛任何的光亮在这里都是禁忌，我看不见一切，又或许这里本身除了黑暗便一无所有。 奇怪的是，那种滋生于无尽黑暗的恐惧感并没有袭来，我自问不是一个胆大的人，甚至比常人还要胆小，但是在这里...就好像我本应该就在这里。 我想不起来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里。 只有向前。 但黑暗中没有方向，我只能漫无目的地走着，就这样不知道过了多久，一座亮着微光的破败小木屋极其突兀地出现了不远处。 那点微弱的灯光在这无尽的黑暗面前仿佛下一秒就要被吞噬一样。 虽然不安，但眼下我也没有能去的地方，只能朝着那唯一的一束光走去。 “谜梦之间” 破败的木屋上挂着个歪歪扭扭的招牌，借着微弱的灯光稍微分辨了一下上面那奇特的字体。 至少是汉字，这下放心多了。 我深吸一口气，轻轻推开了这看着就不怎么牢固的门。 伴随着一阵让人牙酸的吱呀声，木门缓缓打开，屋内的装潢也映入眼帘。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屋子里面压根也没什么装潢，除了头上摇摇晃晃不知道什么时候要掉下来的老式吊灯和正对着门的柜台以及后面空空如也的货架一样的物件。 倒是和屋子外面破败的面貌很相符合。 “你来了。” 一名与这环境格格不入的少女从柜台之后的门中走了出来。 她有着一头银蓝渐变色的及腰长发，身着与发色一致的无袖连衣裙，五官精致如玉，肌肤纯白如雪，双手交握垂于身前，淡金色的眼眸深邃迷人，漠然平视着眼前的一切。 星状的饰品固定着朦胧的轻纱，一直从胸前到脚踝，配上白色低跟鞋，少女如童话一般梦幻。 人类对美的喜好是与生俱来，我自然也是一下就被吸引了，我觉得这不是什么不好开口的事情，少女的样貌可以说是无可挑剔，像是梦中的角色。 硬要挑毛病的话...大概就是胸前起伏不怎么明显，啊不，这压根是没有吧？ “坐吧。” 她无视了我那失礼的目光，淡淡开口，清冷空灵的声音仿佛具有魔力一般。 那种感觉就像是心灵都被洗涤了，很难对眼前的少女生出恶意，虽然以她这种外貌也不太能生出恶意就是了。 随着她的话语落下，刚刚还空空的柜台前面突然出现了一个高脚凳，我没有别的选择，按照她的要求坐了上去。 少女就这么看着我，好像有千言万语，但是却一个字都没说出口。 她不说话我自然也不敢答话。 于是乎这样沉默的诡异气氛持续了好一会。 “唉。”少女轻轻叹了口气，终于是开了口，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她要叹气。 “欢迎来到，谜梦之间。”少女摆弄了一下柜台上的一个小摆件，这是一面镜子。 镜子正对着我，里面映出了少女绝美的容颜。 等会，谁？ 明明是我对着镜子为什么里面照出来的是这名神秘少女？ 意识到不对的我立刻将目光从镜子处收回，再看去的时候面前的少女早已经不见了踪影，就好像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只有头顶摇晃着的吊灯吱呀呀诉说着真实。 这种诡异的场景不由得让我的心跳加快，几乎是不假思索地想要夺门而出，去拥抱还算让人心安的黑暗。 但最后握住门把的手还是松了开来，不知道为什么我有种预感，如果我现在离开了，那么一切就结束了。 我深呼吸，强迫自己冷静下来，但心脏的律动短时间依旧难以平复。 也就是这时候，我注意到了靠近门的窗户上倒映出我的样貌，依旧是那名神秘的少女，就和从镜子中看到的一样，但她却做出了和我一样的表情。 我突然有了一个荒唐的想法。 由于刚刚受惊严重没有注意，这会有了这个想法之后我才注意到我身体的变化。 洁白修长的双手，不知道什么时候穿在身上的银蓝色连衣礼裙，和垂下来的同色系长发。 我立刻回到柜台前拿起镜子又重新确认了一遍。 我大抵好像应该是变成那名少女了，至少外貌上是这样的，未免也太离谱了吧...我可能需要重新平复一下心情。 说起来...我原来应该是长什么样子来着？ 我猛然发现我对过去没有任何记忆，我只知道我曾有着过去，但这过去却没有我的身影。 我甚至连我的本来名字和性别都不清楚。 想到这里我又瞥了眼镜子。 咕。 你别说，现在的我绝对超级好看，总归来说变成美少女也没亏了我。 虽然很想再欣赏会自己，但... 我扫视了一周这间独立于无尽黑暗之中显得有些诡异的小屋。 还是先整理一下现状好了。 首先是，我在黑暗中走了许久之后来到了这个名叫谜梦之间的小屋，在和这里主人对过话之后我就变成了她的样子，也就是那名神秘少女，至于现在应该称之为“我”。 我没有属于我的过去，至少我现在想不起来，但冥冥之中似乎有种预感——我属于这里。 而且这种感觉在变身之后更为强烈，甚至原先的那些恐惧和不安现在已经完全消散了，而且适应得十分自然。 之后我将这栋小屋能去的地方都走了一遍，里面的空间远比外面看着要大，除了略显空旷的前厅之外，柜台后面的门还连接着后厨，角落里还有可以上去的楼梯。 楼上只有一间空房间，简简单单摆着一张床和一个床头柜，还有配套的老旧桌椅，看起来应该是给我住的。 整个小屋的情况几乎可以用简陋来形容。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吃喝都没有任何下落，空有厨房没有食材是闹哪样啊！而且这厨房能不能用还是个问题呢。 但是我现在似乎没有感到饥饿或者口渴，于是就把这事先放在了一边，等我绕了一圈再次回到前厅的时候，却发现柜台后边原本空荡的货架此刻竟然放满了琳琅满目的饮料，除了可乐果汁之类常见的饮料，大部分我都认不出来。 可惜我并不喜欢喝饮料，对此只是惊讶了一番，这里好像越来越像酒馆了，还是说这里本来其实就是酒馆？ 更重要的是同饮料一起出现在柜台上边的一本册子。 我走过去拿起册子，上边的封面简简单单写着“日记”两个字。 翻开第一面，映入眼帘的赫然就是那名神秘少女，也就是现在的“我”的照片。 不过照片是黑白的，下面明确写上了名字和一个意义不明的称谓。 “解梦师：夏露。” 第2章解梦师 既然贴着我的照片，那么这应该是我的日记，至少现在是我的了。 夏露... 总觉得这名字在哪里听过，但很可惜对于过去我完全回忆不起来任何事情，所以只能作罢。 相较于名字，我更好奇这个“解梦师”是什么。 解梦师和谜梦之间... 我才不会问出“这两者之间莫非有什么联系”的弱智问题，这明显联系大了去了吧，是个人都能看得出来。 得弄清楚具体究竟是什么联系，抱着这样的想法我翻开了日记。 偷看日记的罪恶感？ 拜托唉，我现在就是夏露，所以这是我的日记，我看我自己的日记那能叫偷看？ 不存在的！ 很可惜我的龌龊思想并没有实现，因为这本日记压根就是空的，除了扉页的名字和称谓之外什么都没有写。 不死心的我一直翻到了最后，依旧未能如愿，这本日记确实没有记录任何内容，但我却在最后的封面夹层里找到了一张有些泛黄的纸条。 “解梦师工作守则。” 可算是找到点有用的东西了，带着些许期待我继续往下看。 “1.解梦师，以梦为媒，可入往生，掌谜梦之间，解前世之念，续此生之梦。” “2.凡入此间皆为客，勿论过往不同，还请互相尊重。” “3.过往未来换一残念之解，不可逆，不可悔。” “4.梦醒，则散。” “5.未司其职，深堕九渊。” “6.往生不留已逝之人，彼岸只收迷惘之客。” ... 不是，玩规则怪谈呢？ 这么玄乎谁看得懂？ 写要求的时候能不能少搞点谜语人，用人话把工作要求好好写下来不行啊，还让不让人好好干活？ 干不好你负责？ 当然吐槽归吐槽，还是耐着性子将这些守则又看了几遍，大概自己总结了一下几点。 首先，这个名为谜梦之间像是酒馆一样的小屋确实是用来接待客人的，不过接待的客人都是心怀不甘死去的人。 其次，我是解梦师，这里的主人或者说老板，客人以自己为代价可以让我帮他们了却执念。 最后好像是如果我没干好下场会很惨，到头来这份苦还是打工人自己承受。 剩下的暂且不知道怎么解读，暂且先放着，之后想明白再说。 那么问题来了，我究竟要怎么帮他们了却执念，话聊？ 都穿越了还得来异世界再当一回知心大姐姐？ 低了低头。 我也不大啊，甚至可以说没有。 等等，我为什么要说...再？又是那种对过去呼之欲去但又是怎么都想不起来的那种感觉，只能作罢。 以梦为媒，可入往生。 说的好听，但是压根没告诉我怎么操作啊？ 还有就是客人从哪里来？ 和我一样出现在外边的黑暗然后一路摸黑到这里？ 不清楚，船到桥头自然直，我似乎是个随遇而安的人，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没有过去所以没有什么好挂念的东西。 既然来都来了，那就让我把这本日记填满吧。 由于实在好奇外面到底有没有变化，所以在做好心理准备之后我打开了谜梦之间的门。 黑暗一如既往，没有任何客人的身影。 一丝风都没有，让人怀疑这里到底有没有空气。 只有谜梦之间的微光在黑暗中摇曳。 我是不是被耍了？ 还是说和什么rpg游戏一样我得站到特定的地方才能触发剧情？ 于是我站到了柜台之后，试着扮演一个等待勇者来触发剧情的酒馆老板娘npc。 很可惜站了半天依旧没有任何动静。 然后我坐了下来，对着那面小镜子欣赏着我自己的脸。自恋倒是其次，主要是爱美之心人皆有之，美丽的事物会让人心情愉悦，更何况突然变成美少女的自己呢。 至于更深层次的欣赏倒是没有那方面的冲动，倒不是不想，只是感觉没什么必要。我现在更好奇这个杀千刀的客人什么时候来。 最后干脆趴在了柜台上，把脸鼓得像个气豚然后戳着玩。看着镜子里的少女做着和我一样傻乎乎的动作，到现在依旧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恍惚中，我似乎听到了滴滴答答的雨声，和婴儿撕心裂肺的哭声。 我做了一个梦。 我梦到我浑身浸泡在冰冷的湖水中，血液从我的身躯中不断流逝，将清澈的湖水染成深红。 我梦到我站在马路中间的一处血泊中，看着倒在血泊中那好似无比熟悉的人一言不发，任凭鲜血流逝，将我环绕。 我梦到我在无数非议和谩骂中躲在角落，仔仔细细地拾掇着一地的残花落红。 我梦到我在刺目的月光下遍体鳞伤，步履蹒跚地走进了一处花园。 我梦到我一个人站在雨中，直到一道炸雷将我惊醒。 我睁开眼，吊灯吱呀呀，小屋亮着光。 “睡着了啊...” 这清冷空灵的音色让我反应过来我已经是夏露了。 这还是我到现在为止头一次开口说话，不知道是不是解梦师的特殊能力，即便是我自己听到自己的声音，也有一种心灵被洗涤的感觉。 刚刚那怪异的梦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模糊地能感觉到应该是什么不好的事情，我也没打算去回忆。 也许和我的过去有关吧... 但如果过去不咋样我还要回忆干嘛呢，这不纯吃饱了没事干给自己找不痛快嘛... 刚睡醒然后被自己的声音洗涤的我，终于迎来了我一直等待着的事情，那一直紧闭着的木门，伴着那刺耳的木头摩擦扭曲的声音，终于被打开了。 第3章第一位客人 门吱呀呀地开了一条缝，但不晓得外面的人在想什么，又突然把门合上去了。 随即又响起了略微有些急切的敲门声。 这是整哪出？ 开个门还得分支双选一遍？ 我突然想起了解梦师工作守则里面有一点“相互尊重”来着，莫非其实客人也有什么守则？ 坏了，这下真成规则怪谈了。 我还是怪谈boss，不是就我这战力能当啥boss啊，经验包吧。 胡思乱想归胡思乱想，总不能让人在外面一直敲，这时候只需要说一句请进让别人进来就行了吧。 但是这两个字憋在嘴边死活说不出口，没有什么其他力量的影响，纯粹是因为我自己的原因。 身体对陌生人开口这件事本能的抗拒。 得，我还是个社恐，没救了埋了吧，社恐怎么当接待啊... 于是最后我干脆自己去开门。 也许来人压根没想到我会亲自开门，很明显吃了一惊，而我也没想到来人如此奇怪，我也吓了一跳。 他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他的眼眶中一片浑浊，不仔细看根本看不到眼珠，面容倒是清秀，但面色就像是死人一样惨白，甚至有几处已经腐烂。 余下裸露的身体上也有着许多或大或小凝固的伤口和脱落的皮肤。 比起人...应该直接称呼为丧尸会好点吧，至少也是半丧尸了。 我不由得感到害怕后退了几步。 之前就说过，我胆子实际上比平常人要小，现在如此近距离感受到来自疑似丧尸的视觉冲击多少有点不太好接受。 “抱歉...”少年别过头去，同时尽力去遮住了自己的伤口，“有吓到你吧。” 会说话，还怪礼貌，一下子恐惧消散了不少，毕竟是客人，不能冷落了人家。 我摇了摇头，示意他可以进来。 少年犹豫了一会，还是随着我走了进来，我走到柜台之后站定，少年站在柜台之前，看着身边的高脚凳一直不敢坐。 我压压手示意他可以坐。 少年点点头。 但是不知道是因为丧尸的身体有些僵硬还是少年过度紧张，他的动作显得很笨拙。 当然我受过专业训练，绝对不会笑。 少年坐下之后，空气再度陷入了凝滞。我意识到我必须说些什么了，即便我本能的抗拒和陌生人交流，但是不说话不行啊！ “欢迎来到谜梦之间，我是夏露。”我将双手交握垂于身前，微微倾身，尽量削减他的不安。 唉，其实我能做得很好嘛。 明明是社恐但是社交能力超高是为什么？ 总之关于我的事情先放一边。 不知道是我的行为给了他安心，还是我的声音那种能力让他平静了下来。 他的呼吸渐渐平缓，也不再避开我的目光。 “夏露...小姐，您知道解梦师吗？” 果然没错，客人知道解梦师，那自然也会有些规则，所以他从刚刚进来的表现就如此紧张。 “我就是解梦师。” “是么...”他倒是没有多么惊讶，估计早就已经猜到了，毕竟这屋子里就我一个人嘛... “这里...您可以帮我是吧？” “没错。”理论上来说是这样，虽然我到现在还没搞清楚我应该怎么工作，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总不能给人家拒绝了吧。 只好硬着头皮先答应着，走一步看一步吧。 “所以你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我转过身去在货架上边挑着合适的饮料，看似游刃有余实则是在给自己无处安放的紧张找点手上的活掩饰一下。 “我...杀了我妹妹。” 我挑饮料的手抖一下。 不是哥们，一来就这么劲爆？ 这么会吸引读者阅读兴趣？ 不得不说我确实来了点兴趣，不多，就一点，真的。 我随手挑了个像是果汁一样的饮料倒进杯子里给他推了过去。 “不急，慢慢说。”我也从柜台下边抽出个凳子坐了下来，要听故事的话站着怪累的。 “嗯。”他握住杯子点点头，低头看着杯子里面的液体，水面上倒映着他苍白腐败的脸。 林墨。 这是他的名字，他是一名普通的高中生，至少曾经是，所以为什么出事的都是高中生。 如今会变成这副模样，和我想的其实是一样的，那就是所谓的生化危机，只存在于影视游戏作品里面的那种末日场景。 即便我没有过去，但我很确信我不可能遭遇过这种事，林墨大概率来自于和我不同的世界，或者说平行宇宙。 毕竟谜梦之间这种东西都出现了，有所谓的平行宇宙也不奇怪吧。 所以工作守则中写的“过往皆不同”中的不同实则是指的不同的平行时空？ 这屋子...还有解梦师...我...到底是什么存在？ 谜团先放一边，我将注意力重新放回林墨身上。 他说他对于过去的记忆已经有些模糊不清，生化危机的细节，他自己经历过的事情都回忆不清楚。 他只记得，深刻地记得，奶奶让他保护好妹妹，但他残存的意识却眼睁睁看着自己将妹妹杀死，吃掉。 他尸变了。 在意识彻底消散之后，那种悔恨与不甘，自责和无力，被这些情绪包围的他在一片黑暗中再次醒来，也就是这里。 他说完之后，我沉默了许久才开口。 “抱歉，让你回忆了不好的事情。所以你是想...保护好妹妹，让他好好活下去对吗？” “是...是的。请帮帮我！我什么都愿意做！” 关键是我自己都还没搞懂我该怎么帮你，总之先走个流程好了。 “我可以帮你，但是有两点你需要注意。”我伸出两根手指。 “一，你的代价就是你自己，过去和未来的你都将不复存在，你答应了就没有后悔的机会。 二，梦醒，则散。” 由于后者我还没有完全搞懂究竟是个什么意思，所以我决定交给客人自己参悟，反正出了事那就是他自己没有领悟到我说的意思，和我没关系。 他低着头，大概在思考。 正好也给我点时间想想我这解梦师的能力应该怎么用。 “我答应。” 你倒是想一下啊混蛋！ 你答应了我还没准备好呢！ 就在林墨答应的下一秒，他就突然趴在桌上睡着了。 我的手不受控制地伸向他的头。 我还没反应过来是个什么情况，一股强烈的困意瞬间将我吞没，但我明确感知到这股困意并不是带来的睡意。 它更像将意识丢进外太空，在长久的飘荡中被四周的空间不断吞吐，直到恍惚和沉沦彻底将其吞噬。 ....... 第4章【尸葬】林墨 这是一个与夏露曾生活过的世界十分类似的世界线，类似的国家，类似的历史，类似的生活方式，类似的伦理纲常。 还有类似的...人。 没错，仅仅只是类似而已，谁也不知道究竟是哪些细小的区别给这个世界带来了不可挽回的灾难。 林家兄妹的童年其实算不得多好。 林墨和他妹妹林笙是龙凤胎，这本该是祥瑞，但他们的母亲却因为难产大出血而死，祥瑞变成了不祥之兆。 恰巧兄妹俩出生那天开始连着下了一个多星期的大雨，当季种的庄稼全都泡水死了，家畜也病了不少，家畜得病，人也跟着生病。 那段时间，死了不少人，也跑了不少人。 那种时候的乡下农村思想多半是比较封建的，谣言也都是传得很快的。 老人说，什么都不懂孩子也跟着说。 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传成了兄妹俩克死了这家媳妇，是这家人行而不端才出现了这两个灾星，才给村子带来了灾害。 总之版本很多，都不是什么好话。 全村人都恨不得避着这家人走，本就是受尽白眼的逃难户，好不容易讨了个媳妇，又迎来这样的噩耗。 娘家人也因为女儿死在了林家直接断掉了往来。 林父也看不惯兄妹俩，如果不是为了生他们两个，那么他妻子也就不会死，他也不会受尽了白眼。即便他对外边的谣言看似置若寡闻，实际上在他平时对待兄妹俩的态度就能看出不少事情。 落后的山村，固封的思想。 某一天，林父离开了。 是难以面对妻子死去的事实，还是承受不了这种谣言或者别的什么，大概只有他自己的知道。 无论如何他走了是事实，只留下了两位老人，也就是林墨林笙的爷爷奶奶，他们也许是封建的老人，可是无论如何也不会愿意相信一直以来乖巧可爱的孙儿孙女是不祥。 不过林父也不是没有良心，离开之前他留下了一张房产证和一笔钱，那是给孩子上学用的，没人知道这笔钱怎么来的，但它就是在林父临走之后出现在了桌子上。 房产证在市区，最低价位能买到的最好一处房子，有在市区优先择校的权利，附在房产证上的还有一封信和一张不知道是谁的照片。 爷爷小时候读过几年私塾，倒也认得几个字，那天...两个老人一宿没睡。 两位老人放弃了村里的田，变卖了能换钱的一切家产，带着两个小孩去了市区里，待在村子里，这两个小孩不会有未来。 即便两个老人再没有见过世面也明白这个道理。 没人知道两个乡下来的老人家是怎么带着两个孩子在人生地不熟的市区定居下来的。 一封信，一张照片。 林墨和林笙只是沉浸在对新世界的好奇之中，大人的辛苦只有大人知道。 老式小区，房子很简陋，能挤下四个人已经是极限，但在祖孙四人眼里却是无可挑剔，至少这里没有堵不住的流言蜚语。 很快到了上学的年纪。 林墨还记得，上学第一天，奶奶对他说：“在外面，你们兄妹俩要好好照顾自己，特别是咱们的小男子汉要保护好妹妹，知道吗？” 男孩子们羡慕林墨有个可爱的妹妹。 女孩子们羡慕林笙有个可靠的哥哥。 兄妹二人从小就明白恶语的伤害有多大，正是因为体会过，所以不愿意让别人体会到和他们一样的伤害。 他们愿意用最温和的话语去回应每个人。 同时将自己的秘密深深藏在心底，从未对任何人提起过，他们害怕再次失去一切。 但他们不知道的是，每次换班主任，爷爷奶奶都会偷偷跑去学校，拎着些东西，或者攥着点钱，敲响办公室的门...... 他们能做的不多，只能默默为那两颗脆弱的心尽力打上补丁。 小学，初中，高中。 他们认识了很多人，告别了很多人。 在爷爷去世那天，林笙哭成了一个泪人，林墨强忍着没让眼泪掉下来，却在睡梦中哭湿了满床，第二天还依旧挂着泪痕。 “哭哭哭，哭什么哭，哭能给人哭回来嘛？你爷爷要知道你这个样子当晚就回来抽你一顿。” 说话的是白初，少数知道兄妹俩身世的人，和他们一样，也是个没有父母的家伙，被一个单身老汉收养，同样也住在这块老小区。 当年由于自家狗把林笙吓得不轻极其强硬地要登门道歉才发现的。 “豁，原来你也没妈？” 被林墨揍了一顿就老实了。 和林墨不一样，白初完全不忌讳自己是弃婴这回事。 “我不知道我有没有妈，但是要有人真拿这个来嘲笑我，那么那个人一定没妈。”白初是这么说的。 虽然他说话向来不着调，但大部分情况下都能起到十分显著的安慰效果。 因为被安慰的那个人全身心都在揍他身上了，悲伤不了一点。 比如这次，刚刚还带着泪痕的林墨已经撸起袖子追杀过去了。 而白初还在嘴欠 “哪天我要死了你不许哭噢，不然小心我半夜坐你床头哭！” 林笙远远跟着，看着他们俩。 林笙很清楚，虽然林墨大部分情况下都表现得坚强，实际上内心很脆弱很细腻。就是因为考虑的事情太多加之本人有些精神大条，所以林墨其实不太会和别人说话，还经常一说一大堆。 就这点来说远不如一句话解决问题的白初。 但林笙不讨厌，因为这是自己的哥哥。 大不了自己帮他兜兜底嘛，毕竟他一直保护着她，无论发生什么。 某一天，林父回来了，不过回来的是他的骨灰，怎么死的，只说是意外。 “你们恨你们爸爸吗？” 他们没有说话，对于父亲，他们知之甚少，不知道该如何去评价。 这么多年过去，所谓的恨意早就不知道飘到哪里去了，而且他们都清楚，这些年其实父亲都有寄钱回来，至于出于良心还是法律责任，他们不知道。 “你爹是个烂人，别学他。” “好好对妹妹，好好对你身边的人，如果哪天喜欢上哪家姑娘了，也要好好对她，别像你爹那样......” 说完林墨，又开始说到林笙，叫她凡事要听哥哥的话，要好好注意哥哥的疏漏，凡是不能真心对她的人都要离得远远的。 说了很多，很多。 “哈哈哈，要是能看到孙儿抱个孙媳妇回来...” 之后没多久，奶奶病了。 兄妹俩轮流请假在家照顾奶奶。 或许是太累了，上课的时候林墨坐到位置上就趴到桌子上睡着了，做了一个非常逼真的梦。 梦到了像是人类的怪物袭击了整个城市，林墨在这场灾难中没找到白初，他只好全力奔向家中寻找还在家里的妹妹和奶奶。 他记不清在梦里经历了什么，只知道他在学校被困了很久，不知道最后怎么逃出来，也不知道是什么力量支撑到他回到了家。 林笙打开了门，满怀激动地和林墨相拥，但林墨撕开了林笙的脖子。 林墨猛然惊醒，这梦如此真实，真实到确确实实让他感到恐惧。 “今天有一位新同学要加入我们，大家热烈欢迎。” 班主任的声音将林墨拉过神来，林墨瞪着眼看着缓步走进来的少女。 她面无表情，浑身散发着一种神秘的气息和好像是与生俱来的高贵感，最重要的是那双金色的眼眸，林墨总觉得自己的在哪见过。 梦里吗？ 少女在讲台上站定，左手握着右手的小臂，似乎是有些紧张。 少女冰霜一般的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但她所发出的声音有种让人不由自主想要亲近的奇妙感觉。 “各位好，我是夏露。夏天的夏，露水的露。” 他看着她，她也看着他，仿佛要抓住梦中的那一丝丝熟悉感。 第5章【尸葬】转校生 意识恢复的时候，我正身处不知道哪里的办公室，所能见到的大部分人都在埋头批改着什么。 我正背着一个白色书包站在其中一位女性的桌前，这书包的分量还挺重。 我抬头看向正对面的女性，她也正看着我。 “夏露对吧，你的情况我已经了解，对你的遭遇我深感同情，不过既然你选择了我们学校，分配到了我的班级，我自然会担起班主任的责任。”女人推了推眼镜，随后抓起了桌上的一捧教案，“叫我刘老师就好，走吧，随我去班级。” 我乖巧地点点头，紧紧跟在她身后。 “哦对了，你还没吃早饭吧。”刘老师边走边从她的随身挎包里面拿出来一袋包子塞进了我书包里，“买多的，记得下课吃哈。” 不是...所以我现在到底是个啥？ 天降的身世悲惨且神秘的美少女转校生？ 一般放在某些套路小说里面是不是应该引发全校轰动，煽动大票男生追求，在恶毒女配的推波助澜之下和命定天子走到一起？ 很显然，现实不是小说，虽说现实好像也不会有丧尸这种东西就是了。 总之一路走过去压根都没几个人愿意多看我几眼，一个个都行色匆匆争分夺秒。 就是说嘛，都高中了，书都看不过来还有时间看我？ 高考还考不考咯？ 我很欣慰。 因为不到万不得已我实在不愿意应付陌生人，特别是一堆陌生人。 同时我注意到我的衣服和头发都为了贴合当下场景变成了普通的样式，毕竟我之前那头青银色长发和连衣轻纱裙未免也太过引人注目了。 大概率会被以不遵守纪律为名拉去处分并勒令整改。 一边胡思乱想一边观察着这所学校的外景，同时顺便试着在路过的学生中找寻林墨的身影。 很快刘老师就带我来到了班级，同时上课铃声也正好打响，这点卡的也太准了。 高二（4）班。 “等会我叫你进来你就进来，然后给大家介绍一下自己，好么？” 我点点头，思考着如何应付接下来的自我介绍，我虽然不怎么愿意说话，但是决定要说的话依旧是可以说出来的，这点在谜梦之间已经证实了，只是需要多做点心理建设。 刘老师似乎看出来我的顾虑，竟然突然抱了过来。 “没事的，不愿意说的话，就只介绍名字就好了，一步步来。”她边说边安抚着我的情绪，“同学们都很友好的，别害怕。如果有什么事情记得来找老师。” 不是，我托马的到底是个什么悲惨背景啊？ 怎么和稀有动物一样的？ 谁来给我解释一下？ 很可惜这个问题直到最后我也没得到解答。 刘老师走上讲台，拍了拍手叫停了早读。 “今天有一位新同学要加入我们，大家热烈欢迎！” 老师示意我进来，此时也已经有不少学生的视线放到了窗外。 啊.....好紧张。 头发没乱吧，脸上没有沾什么东西吧，衣服应该也整齐吧。 确认好没什么疏漏之后我抬起头走了进去，尽量让自己没那么紧张，究竟是哪个杀千刀的想出来的自我介绍环节，其罪可诛！ 从我迈入班级门的那一刻开始就感受到了不少炽热的目光，不知道是看呆了还是出于尊重，总之没人说话，这种无声的打量更加让人紧张。 我尽量让自己不去在意那些目光，但是加速的心率不管这些。 总之赶快搞定吧。 “各位好，我是夏露。夏天的夏，露水的露。”我微微点头，自我介绍就算完毕。 明明都尽量表现出生人勿近的气场了，但可能是美貌加成的缘故，依旧响起了热烈的掌声。 “正好林笙同学今天请假，你就先坐在林墨旁边吧，之后再给你安排位置。” 老师指了指后排靠窗的一处空位，我顺着老师的目光看过去，同时全班人目光也转了过去，不是看空位，而是空位旁边的那名男生，也就是林墨，我的第一位客人，这场往生之梦的主角。 “坏了，被这小子抢先了。” 不知道有谁半开玩笑地说了一句。 随后沉闷的早读气氛开始被引爆，同学们开始叽叽喳喳讨论起来。 我收起表情，缓缓走到林墨桌边，由于刚刚自我介绍过了所以也没有打招呼的必要，所以就在他旁边将书包放好直接坐下。 “那个...” 他看着我，好像是刚刚睡醒不是很精神，看气色也不是睡得很好的样子。 “有事么？” 我看他看着我欲言又止的样子估计是有什么话要说。 “我们...是不是在哪见过？” “？” 林墨的声音并不大，在这有些闹哄哄的教室里面压根传不了多远。 但神奇的是大家似乎都听到了，瞬间安静下来看着他。 也许是听八卦的时候有什么特殊加成？ “笑死，你没看人家妹子都愣住了吗？”林墨的后桌拿笔捅了捅他，“真亏你说得出口啊，你不会做梦梦见的吧？” “对，就是梦！” 林墨十分笃定。 大家伙都笑了起来，教室内外充满了快活的空气。 我没有笑。 因为我一般来说没有什么外显的情绪波动，而且我知道林墨说的其实是真的，因为我们在谜梦之间确实见过，或许是那时候的印象带了进来。 更重要的是...我处在八卦中心，尴尬都来不及呢还笑毛啊？ “我没骗人！” 我感受到你的真诚了，所以你能不能别说话了，三室一厅已经要扣好了。 但无论内心多尴尬，外在一定要做到波澜不惊，才能立于不败之地。 “好了好了，安静安静了！有什么话下课再说，接下来把上次发的卷子拿出来，我们开始上课。” “啊——又讲卷子啊！” 在一阵哀嚎声中，教室再度归于平静。 刚刚的喧闹很快被翻卷子的悉悉索索声所代替，不少同学已经进入了甜美的梦乡，也有卷王们正奋笔疾书手耳并用。 当然还有...时不时往我这里瞟的林墨。 看吧，反正我也不会少块肉。 先整理一下现状。 我现在应该是作为一名转校生插入了林墨的梦中，也就是他的过去。 按照工作守则上边的说法我需要在这里完成林墨的执念，也就是让他的妹妹林笙活下去，至少不能让林笙死在林墨手下或眼前。 但是听老师刚刚说林笙是请假了，我坐的就是原先林笙的位置，为什么请假，不清楚。 谜梦之间的林墨很多东西都不记得。 还有最重要的一点，那就是丧尸这种东西是什么时候出现的，现在完全看不出端倪，至少表面上还是一副祥和的样子。 至于我本人...没有任何特殊能力，至少目前来看是这样。 身体素质也是完全继承了原先的状态。 换句话说我几乎没有什么战斗力。 这样的我怎么在末日里面帮林墨保下林笙，啊...头大，身为解梦师在梦里一点特殊能力都没有未免也太扯了吧！ “那个...” 林墨突然开口打断了我的思绪。 我把头转了过去。 “你刚来，没有试卷吧。” “要...要一起看吗？” 合着他刚刚一直看我是因为这个啊。 算了，来都来了，难得享受下校园时光吧，毕竟我现在没有头绪什么也做不了。 我点点头，十分克制地向他那边挪了一点点，挪是态度，只挪一点点是一种不需要靠太近的信号。 但是很明显林墨的大脑发育并不支持他接受这种信号——他直接凑过来了。 麻烦学会点察言观色啊喂..... 第6章【尸葬】风暴之前 虽说有点难受，但是我并不认为这种事情有必要表现得很过激。 “你若智吧？” 但是似乎别人不这么想。 说话的是林墨的后桌，也就是刚刚嘲笑他，笑得最大声那个。 “哪有刚见面就和人家凑那么近的？挺好一人偏偏缺了点脑筋，怪不得不讨女孩子喜欢。” “胡说，我妹对我就很好。” “那能一样嘛！” 后桌同学一脸无语无视了林墨，转过来对我说话。 “林墨他一直都缺根筋，昨晚估计没有怎么睡好，你别太在意啊。” 我点点头，本就不打算放在心上，只是你们哥俩能不能说话小点声，这会还在上课呢。 “白初！”林墨转过身子狠狠掐了白初一下。 “卧槽，老子给你打圆场呢你搞我？” “有你这么打圆场的？” 得，还是吵，这种情况下白初的同桌还能睡那么香也是一种能力，果然后排的神仙就是多啊。 我都要准备承受这哥俩一节课的环绕立体声了，刘老师一嗓子给直接吼停了。 “林墨白初你俩给我站外边吵去！” 啊——安静了。 舒服。 刘老师看了我一眼，朝我点了点头，随后继续讲卷子。 由于林墨被请出去的原因，我暂时没法从他那边打听关于林笙的事情，只好尽力去试着思考在末日来临前我需要做些什么，以及回忆过去的记忆中关于“丧尸”这个东西的一些作品设定。 没错，我没有过去但是却拥有过去的记忆，但是那些记忆不包括与我有关的任何事。 换句话说就是，我的过去没有我。 至少目前是这样。 思想神游天外的时候，时间总是过的很快，我打算下课后找机会和林墨打听一下关于林笙的事情，还有那个白初似乎也是什么重要角色。 但是下课铃声一打响我的座位就被团团围住水泄不通，我早该想到的，新同学必定会经历的阶段，高中这么闷，难得的新面孔总会让人提起探知的兴趣。 男生大部分会因为性别原因不会表现得如此直接，但是女生们不管这些，她们喜欢抱团，也倾向于将新来的女生拉入自己的团体。 至于我，我没有过去，我也不清楚我之前是什么，就主观来说的定义上我不会将自己分为女生或者男生中的任何一类。 但从目前的客观上来说我现在确实是女生，而且是各种意义上都很吸引人的那种，并非是自恋，只是陈述事实。 所以自然而然的享受到了这让人招架不住的热情。 她们一个个都洋溢着阳光的笑容，热情且友好地询问着我各种问题，试图从我的回答上找到与她们任何一丝的相似点。 我并没有听清楚她们在问什么，因为那种热情让我觉得恐怖，我宁愿此时围过来的是丧尸，至少丧尸不会问这问那。 我面无表情，希望这种生人勿近的态度能劝退她们，但是失败了。 “唉，露露啊，你和林墨真的认识？” 撇开这个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变得如此亲密的称呼，这个问题倒是给我打开了新思路。 林笙的事不一定非要去找林墨打听。 这帮女生不就是最好的情报源吗？ 逃不开那就利用起来。 “或许吧，我也觉得他有些熟悉。”我双眼半闭，将目光放到窗外，本身无感情的语气再配合上些许忧郁。 “哇——小林子的命定之人出现了？” “真这么玄乎，这不便宜林墨那小子了？” “说不前一世是一对呢？” “小说看多了吧你们，前世今生都来了？” 很好，拿捏住了，接下来到我提问了。 “你们觉得林墨那人怎么样？” “小林子啊，人还蛮好的，挺热心肠，就是有时候挺呆的没点距离感，我们习惯了也还好。” “我跟你说啊，刚入学那会，要不是她妹妹会来事，给解释处理好了，不然我还真以为林墨是个到处勾搭人的主呢。” “他妹妹，林笙，兄妹俩是龙凤胎哦。你坐的位置就是她的。” “这两天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兄妹俩轮流请假，听说好像是家里人生病了吧？” “啥？不是说林墨林笙是孤儿吗？” “你哪听的谣言啊，老师都说了人家父母出差在外地，总不能因为和白初关系好了点就成孤儿了吧？这玩意还能传染？” “说起白初，和林墨林笙性格完全不合适啊，这关系为什么看起来这么好？” “总不能喜欢林笙吧？” “鬼哦，林笙眼里都是她哥，你要说白初喜欢林墨还差不多。” “我嘞个去，这么刺激？细嗦。” ？？ 这话题怎么感觉越发的不对劲起来了，我只是想借机打听一下林笙的事情而已。 果然只要给一个话题这群人就能将其扩展到意想不到的方向，但我确实有些低估了她们的发散能力，再说下去估计要变成旷世虐恋了。 情报方面也不能说没有收获，具体的果然还得亲自去问林墨本人。 眼下我也没法打断她们火热的聊天，既然聊天的话题已经从我转到了林墨和林笙的正宫之争了，那我就干脆先避避风头吧。 早读连着第一节课之后的课间还算比较长，我打算出去考察一下地形，顺带找找林墨问问事情。 值得一提的是，刚刚上课的时候就一直在睡觉的白初同桌，这哥们还睡着呢。 默默给他竖了个大拇指，便借故逃离了是非之地。 操场，食堂，教学楼，图书馆，大礼堂。 和我印象中的学校并无太多区别，无非就是些建筑物的位置，而且在不少地方都能看到学校的鸟瞰图。 我的方向感和记忆力似乎不错，几乎没费什么力气就记下来了。 至于之后有没有用那另说。 在教室外晃悠的人很少，大家都在争分夺秒学习，可惜的是我大概与这种紧张感无缘了。 顺带一提，教室外边都挂着不少伞，或许之后可能会下雨。 当我慢慢悠悠打算回班级的时候预备铃声已经响起来了，虽然不太想去在意但是内心深处刻下的本能还是让我不自觉加快了脚步。 “夏露？” 有人叫住了我。 回头看到白初正搀扶着像是虚脱一样的林墨从厕所里出来。 不是，你俩干啥的，难道传言确有其事？ “这家伙昨天太累了没睡好，刚刚又在门口站了一节课，一发作把早饭都吐得差不多了。” “呕——” “卧槽你别吐老子身上！”白初立马带着他又冲向了厕所，“夏露你帮忙和老师说一下啊，麻烦了！” 哎呀...还真是风风火火啊。 回到班级的时候老师已经在讲台上了，并不是刘老师。 “报告。” “进来...哦，新同学是吧，刘老师给我说过了，我姓蒋，叫我蒋老师就行。” “蒋老师好。” 照例打过招呼之后我将林墨的情况和他说明了一下，他点点头表示理解。 “晓得晓得，你快回位置上吧，要上课了。” 值得一提的是除了林墨白初以及请假的林笙之外， 教室里面还空了个座位。 由于人还没认全我也不知道那是谁的位置。 算了，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回到位置上时那哥们还在埋头睡觉，对此我已经习惯了。 但就在我坐下的一瞬间，浓浓的危机感将我包围，一股凉意从脚底直冲天灵盖！ 第7章【尸葬】爆发 我的反应很快。 几乎是那种感觉出现的一瞬间我就将身子往过道侧了过去。 后排一直在埋头睡觉那哥们此时已经大半个身子扑进了我的座位，书本被扫了满地，他的板凳也被踢飞出去。 那早已不像是人类的脸朝我转过来，口中发出沉闷的低吼，浑浊的眼珠用着打量猎物的眼神直视着我。 巨大的死亡恐惧笼罩着我。 尖叫？ 很遗憾，社恐的矜持不允许我做出那么掉份的反应。 我直接一个弹射起步拉开距离。 这边的动静自然是吸引了全班人的目光。 “唉！陆年军，你干什么呢！” 被叫做陆年军的同学现在自然是听不进蒋老师在说什么的，只见他扭动着身子站了起来，开始对还处于懵圈状态的同学发起攻击。 同时也有着不少同学出现了类似的症状。 尖叫声此起彼伏，原本安静的教室很快乱成一团。 我知道这边大概是没救了，也没有过多犹豫，顺手拽过我掉在地上的白色书包，里面的书哗啦啦掉一地，我也没闲心管，头也不回的往外跑。 在我之后，其余还正常的人也反应了过来，开始一窝蜂朝外面跑，同时别的班的人也同我们这里一样惊恐地一涌而出。 他们的目标十分明确——学校大门。 逃跑。 我的目的不在那里，毕竟林墨才是主角，我要去找他。 而且这种混乱的情况至少得找个地方躲起来，我趁着感染者的注意都八日那些四散逃命的学生吸引，立刻朝着相反的方向冲向厕所。 正好碰上完事后正准备回去的林墨和白初，看样子他们还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 “唉？夏露同学你......” 没有和这俩废话，我直接拉着他们进了里面，接着就是扑面而来的消毒水味，闻着十分刺鼻，估计是刚刚喷洒过不久。 “呜哇，这里是男厕所啊，你应该去另一边。” “嘘！”我堵住林墨的嘴，“听着，接下来我要说的事情可能有些难以置信，但我绝对没有在开玩笑。” 接着我将刚刚发生的一切尽量用简略的话描述了一遍。 “你认真的？” 白初瞪大了双眼。 我点头。 “你当这是拍什么末日电影啊？” 我没办法去反驳白初，因为这玩意直接说出来给谁也不会相信。 但很快他不信也得信了，因为一只感染者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摸到了厕所里面，脱落的眼珠，残缺的肢体已经很明显看出这还在行动的东西绝对不是人。 在看到它的一瞬间我就屏住了呼吸，不过奇怪的是这只感染者好像并没有发现我们的样子。 它走进了厕所之后就靠着墙壁好像开始休眠一样。 “我...真艹了，来真的啊。”白初揉了揉眼睛，“我在做梦？” “夏露同学，这就是你说的...怪物？” 我点点头。 奇怪的是为什么它没有对我们发动攻击？ 在我想明白这个问题之前白初已经从厕所角落的工具间拿出来一根拖把，将这只感染者的脑袋对着墙面敲成了碎片，腐烂的脑花撒了一墙。 腐肉的气味和这种血腥的场景让我生理不适，我扭过头强压住这种反胃感。 另一边林墨已经对着马桶狂吐了，不过由于之前吐过了不少，现在顶多是干呕，因为胃里面已经没东西给他吐了。 “你...没感觉吗？” “我也不知道....总感觉好像已经习惯了这种场景。”白初用手在鼻子面前扇了扇，“但该说不说味道确实有点大，特别是混合着消毒水味...呕。” “外面...外面都是这种怪物了吗？” 林墨的声音有些颤抖。 “应该也有幸存者...不过按照夏露的描述，绝对没有感染者数量多，毕竟这玩意大概率会传染。” “林笙...林笙...”林墨听到白初的话后像是魔怔了一样，“我妹妹和奶奶还在家里我要回去找她们！” “别冲动，你也听到了，外面都是这东西，你现在冲出去把自己送掉了怎么办？而且你妹妹比你聪明，外面出了那么大事情她不会轻易出门的。”白初一把拉住林墨，没让他做傻事。 等会，我怎么觉得我好像处在事件之外呢？ 随便吧...谁叫我不喜欢说话呢。 “那现在怎么办，我们也不能一直在这里躲着吧？” 冷静下来的林墨蹲坐在地上，肉眼可见的烦躁。 白初也不知道应该做什么，而是不自觉的看了我一眼。 “刚转过来就遇到这种事情，你还挺倒霉的，不过我看你似乎并不慌啊？” 不是，你不会以为我很有经验吧，我只是单纯面瘫加话少罢了。 没办法，总得做点什么。 我绕过墙上的一滩，稍微朝外面走了点，能听到依旧是混乱一片，嘶吼声与求救声此起彼伏。 仔细点甚至可以听到校外传来的警铃声，不知道是救护车还是什么。 “等外面的混乱结束了再出去吧，现在出去风险太大了。”十分无奈地宣布了这么一个事实。 “那就先躲着吧。”白初也不嫌脏，找了处台阶就地坐下来。 其实我很好奇为什么明明都末日了还能这么淡定，我就算了，毕竟事先已经知道了。 但是白初这种心态怎么也不太合理吧。 不过这并不是非问不可的问题，本着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原则我也没有去问，好奇心什么的远没有社恐的矜持重要，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 反观林墨这边，疲惫，恐惧，饥饿，都在冲击着他的神经，此时他正蹲在地上抱着头，看不清表情。 “你没事吧？” “嗯...还好。”林墨甩了甩头，“只是刚刚突然想起来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重要的事？” “对。还记得我在课上说梦到过夏露同学吗？” “难道你想说，你不但梦到了夏露，而且还梦到了这场莫名其妙的感染？” “就是这样，但是只有模糊的印像，更多的想不太起来。” “那就别想了，好好休息，逃跑可是件体力活，我可不想到时候背着你跑。” 兴许是已经累到懒得吐槽白初的毒舌了，林墨只是点了点头。 “这个给你。”我从书包里翻出之前刘老师给我塞的包子，下课那会我完全没机会吃最后完全忘记了，现在才想起来。 “你不是把早饭都吐出来了么，吃点再睡一会吧。”我自己拿了两个，剩下的都给了林墨。 “谢谢！” 林墨道了声谢就开始狼吞虎咽起来，扫完包子之后就靠在墙角闭上了眼睛。 这家伙...昨晚究竟是有多累啊。 我慢慢吞咽着手里的包子，白初似乎在观察我，但我一看他就托着个下巴把目光转向门外。 “你不休息吗？” “要把风，不然丧尸进来了怎么办？” “我们轮流吧，等到林墨醒过来。” “我是没问题，只是你...要是真进来了你打得过吗？” 我算是明白林墨和他在一起的感受了，小嘴抹了蜜一样的，明明在给他考虑他还得想着法损你。 “打醒你还是可以的。” 当然我只是不喜欢说话，不代表我不会怼人。 “行，那就这么说定了，麻烦你了，我先躺了。”他也没在意，然后真就闭了眼睛枕在拖把布上边睡觉去了。 .... 该说你心大还是一点不客气呢... 还有你们高中生倒头就睡的本事是一脉相承的吗，现在是末世唉...这年头年轻人的接受能力未免强过头了吧。 第8章【尸葬】出逃计划 我并没有什么困意。 当然最重要的是在这种情况下想睡也睡不着，被敲爆脑袋的受害者还在我面前躺着呢... 于是这段无聊的时间我一直在推演之后可能会发生什么事情，但大多数推演都是建立在臆想的情况下，毕竟名义上来说我才刚出生。 完全不了解这个学校甚至这个世界的情况，至少目前看来没有和我脑海中留存的常识起冲突的地方。 于是就按照一般常识推演了十几遍可能的流程。 越推演，我对白初这人的好奇越来越重。 他和林墨关系很好没错，无论是八卦还是实际表现都已经证明了，但他并没有出现在谜梦之间林墨的回忆里面。 忘记了？ 忘掉的也太干脆了，甚至一点都没有提到。 这只能说明在我来之前的那条时间线，病毒爆发之后白初就已经不见了，他去哪了？ 那个时间点，如果我没来，他俩也就不会因为吵嘴站到外面，最后出现在厕所。 而林墨就会因为疲惫趴在桌子上睡觉，病毒爆发的时间是第二节课开始前后，如果那时候大概率林墨还没醒，而教室里第一个感染的哥们就坐在林墨后边。 林墨压根没可能活着回家和林笙会合，他甚至教室都不一定能出去。 白初！ 他到底做了什么，又是怎么做到的？ 谜团越想越多，最后只好放弃，毕竟往一件事上死磕并不是我的风格，等什么白初亲口说吧。 至少目前看来白初是友方角色，谁没几个秘密呢。 ..... 渐渐的，外面的叫喊声逐渐平息，最后逐渐沦为死寂。 厕所里没有时钟，我们也没人带着手表，所以我也不知道究竟过去了多久。 虽说一开始讲好了轮流站岗，但是白初睡那么熟我也没好意思叫醒他，反正我也不困。 我站起身，活动了一下有些麻掉的双腿，鼓足勇气朝外看了一眼，外面的天空阴沉的可怕，仿佛是老天特意为了这场末日而准备的配色。 好消息是并没有在厕所附近晃悠的丧尸。 似乎从一开始误打误撞进来的丧尸之后在这附近就没出现过别的感染者。 而且就算是那第一只感染者进来了也像是完全没注意到我们的样子。 这让我不禁有些怀疑厕所这个地方是不是有什么领域加成。 领域... 对了，我想起来了。 刚进来的时候那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现在不知道是因为待的太久了习惯了还是消散了，不刻意去注意已经闻不太清楚。 消毒水的味道能麻痹丧尸的嗅觉？ 不对，人都变丧尸了不太可能被麻痹感知，应该是浓郁的味道可以遮盖我们的气味。 想明白这点，我走到厕所角落的工具间，找到了还剩下了半瓶多的消毒水。 “你在找什么？” 林墨的声音冷不丁从后面传来。 吓得我一激灵好险一巴掌招呼过去，这家伙醒的也太突然了，不过好在刚刚身体僵住了，所以应该没有被看出来...应该？ “消毒水。” 回到正题，我将刚刚的猜想告诉了林墨。 “你好聪明啊，夏露同学。” 林墨也丝毫没吝啬自己的赞美，那么就不计较你刚刚吓唬我的事情了。 “确实是很合理的推测，但是在实践过之前，效果还是要打个问号。” 白初也醒过来坐直了身子，十分自然地朝我们泼着冷水，且不问这家伙什么时候醒的，刚醒就嘴碎未免也太欠揍了吧。 “行，你不用那就省着给我吧。” “用，干嘛不用呢。” “夏露厉害啊，我和白初拌嘴从来没赢过唉，怎么做到的？” “等逃出去再说吧。” 我拧开消毒水瓶盖，刺鼻的味道一口气涌了出来，这玩意肯定不能直接涂在皮肤上的，毕竟这是清洁用消毒水不是医用酒精。 我小心翼翼地倒了些在书包上和衣服上，夏季校服还是比较薄，我也没敢倒太多，总之能让自己发出味道就行。 白初和林墨也依次照做，期间我们也决定了之后的行动。 首先是离开学校的方法，翻墙是别想了，高中的围墙那简直堪比监狱，懂得都懂。 退一步说，按照我这摔一跤都半天爬不起来的身体素质，就算它是个正常的墙我也翻不出去。 所以我们只能从大门离开，学校的门是那种电动拉伸门，而且带警报，非法闯入是会报警的，丧尸横行的地方暴露自己的位置几乎和找死没区别了。 剩下有两种方法，一是让保安给我们开门，或者从紧锁的保安室出去，当然前提是保安得活着。 二是刷老师的门卡，虽说是老师的门卡但一般不让带在身上，据说自从某位学长从老师身上偷了门卡跑出去之后，门卡就被放在值班室统一管理了，老师也得登记了才能用。 以上信息来自于白初和林墨。 “走吧，去拿门卡。” “唉，别急。门卡那边我一个人去就好了，你和林墨到教室把咱们家里的钥匙拿出来，都放在书包里，很好找，我们校门口会合，那边不行的话就在附近找一个可以藏身的地方，一楼楼梯间或者前门停车棚旁边的厕所都可以。” “坟头行动，你真不怕领盒饭啊？要显摆自己也挑个时候吧。” “上课时间值班室附近没有什么人的，而且分头行动效率高点，林墨急着见妹妹呢。” 林墨一副被看穿了的表情。 算了，你们开心就好。 “还有，记得带上顺手能做武器的东西。”白初一边说一边把刚刚用的拖把头卸了下来，成了一根长棍。 我肯定用不了那种武器，随手从工具间拿了一把不知道谁丢下的透明的杖型伞，这个顺手。 “会选，正好天气预报说晚上会下雨，不但能防身，还能躲雨。”白初难得说句好话。 林墨拿了个扫把，说是这个玩意打鬼有特攻，我寻思丧尸也不是鬼吧。 “那你也小心点，我们一定能出去。” 我心头一紧，分头行动，关键道具，再加你这个flag一立，buff叠满了啊.... 这不死一个都对不起这么多buff，主角是林墨而我是协助人，如果真死人的话只能是... 希望不会发生。 第9章【尸葬】险象环生 走廊上死气沉沉，本应该活力四射的校园...... 哦，高中啊，那活力不了一点。 走廊上的丧尸并不多，路过的班级里面也没看到多少，可以看到大部分都集聚在楼下操场和大门附近。 毕竟爆发的时候，活着的都想跑，死掉的就想追，最后不管活的死的都死了然后全堵在了大门口。 啊，头疼，逃跑难度再次拔高。 但好消息是这时候会让我们暂时安全许多。 消毒水的味道给了些安全感，但是这玩意大概只能屏蔽一些味道，为了安全起见我们的脚步很轻，同时也尽量绕着丧尸走。 没人能保证丧尸是瞎子，就算没味道凑到脸上大概率还是会被攻击。 而且走廊不算很宽阔，在走廊上遭遇丧尸都是在不惊动对方的情况下蹑手蹑脚猫着腰从旁边绕过去，也可以从旁边的班级穿过去。 或许是消毒水效果拔群，也可能是白天丧尸活性不足，又或者刚换了个新身体不太习惯，总之不管什么原因，我们算是有惊无险的来到了我们班门口。 主要的危险其实是我怕我心跳声太大给丧尸惊醒了，虽然只是夸张的说法，但是真有这样的担心。 不过还好林墨算是会做人，即便他自己也是一副慌得要死的样子还是很负责地将看似不慌的我护在后面。 “不害怕不害怕....” 喂喂，你的害怕都要溢出来了，虽然我也没差就是了。 高二（4）班。 我们班里面好像还挺热闹，可以听见咀嚼撕咬东西的声音。 我们从后门进去，可以看到好多只丧尸正堵在前面，不是它们不想出去，而是前门被堵住了，丧尸不会变通的走后门，它们只想攻破前门。 堵住前门的不是别的东西，而是一个人...至少他之前是人。 “蒋老师...” 林墨怔怔地看着那以身堵门的面孔。 蒋老师身上已经没有一块好肉，数节白骨都已经露了出来，心脏那里都缺了个洞，嘴巴大张，空洞的眼神望着天花板，无论怎么看都已经死掉的他四肢却成x字状死死抠住了门框的四角，在他身后是纹丝未动紧闭着的教室前门。 不得不说这确实是个奇迹。 但不知道他争取到的时间有没有让多几个人活下来。 客观来说确实是个感人的场景，但奇怪的是我的主观感受上却没有受到一点触动... 我拍了拍林墨，示意他赶紧找去拿钥匙。 林墨回过神来揉了揉眼睛。 随后轻轻地走到我们的座位上开始翻起了书包。 那悉悉索索找东西的声音在这种环境下真的很折磨人心，谁也无法保证附近的威胁什么时候会因为这个声音注意到你。 还好是自家钥匙，所以很容易就找到了，但是林墨好像找不到白初家的钥匙放在书包哪个角落。 “直接把书包带着走吧。” 林墨恍然大悟，将书包里面的一些书拿出来放在了桌上，随后将书包从椅背上拿了下来。 不过拿下来的时候不小心挪动了一下座椅，那本就刺耳的金属摩擦大理石地面的声音在这死寂的班级里更加的催命。 物理意义上的。 被数双不是人的眼睛盯着真的容易起生理反应，更何况我本来就胆子小得可以。 我真艹了。 “走。” 还好被惊动的丧尸动作并没有迅速到难以置信，我和林墨迅速闪出门外同时关上门拉上栓，将热情的“同学”们再次关在里面。 “窗户。” 在我提醒下林墨也迅速去把窗户关上。 危机暂时解除，但是没有完全解除。 我们这边搞出来的声响让原本呆滞站在走廊上稀稀拉拉的丧尸缓缓动了起来，虽然它们好像没有往我们这里走，但我可不敢赌它们有没有发现我。 我胡乱倒了些消毒水在我和林墨的衣服上。 “下楼。” 还好楼梯上没有手拉手组成叹息之墙的“好闺蜜”们，至于那些看着好像是被踩踏致死的倒霉蛋无视掉就好了，我们还算比较顺利的一路窜下楼钻进一楼楼梯间暂避锋芒。 当然我也不忘撒了些消毒水在地上。 这时候消毒水已经快见底了。 “应该还算安全，在这等等白初吧。” 如果他还回得来的话。 这种丧气话自然是不可能说出来。 我和林墨各自靠在墙上喘着气，没人说一句话。 良久，林墨或许是为了调节一下气氛，声音略带颤抖地缓缓开口。 “夏露...你不害怕吗？” “怕。” 何止是怕，慌到就差给你整一个帝王引擎了。 但不知道为什么，害怕归害怕，但是该怎么操作头脑里依旧是清清楚楚，加上一如既往的面瘫，所以给人的感觉就好像是完全不慌的样子。 面瘫带来的欺骗性真吓人。 “这样啊...果然还是我拖后腿了。” 喂喂...都说我怕了。 不过他说的应该是拿书包的时候惊动了丧尸这件事。 对我而言其实倒没什么，毕竟他也不是故意的，况且事情都发生了现在怪他也没用，就结果而言也不算太差。 “没事。” 于是我给出了这两个字的回答。 “你真好。” ？ “这要是换白初已经开始损我了。” 原来夸我是为了引出白初。 不过我也好奇白初和林墨到底是怎么认识的，反正现在也没什么事情做。 “能讲讲吗？你和白初怎么认识的？” 林墨突然来了劲头坐直了身子。 看得出来他确实很爱说话。 “我们刚升高中的时候，那天我和我妹妹一起回家，结果碰上了一条大狗，虽然我最后学着奶奶小时候给我赶狗子的方式给它赶跑了，但是林笙还是被抓到一下。” “那狗其实是白初家的，白叔叔知道之后就带着白初上门道歉来了，我也才知道白初其实就住在我们家楼下。” “我们也是那个时候开始熟悉的，之后白叔叔还带着林笙去打了疫苗。” “哦对，那只狗最后给炖了。” 好惨一狗。 “然后呢，我听班里同学说你俩性格其实蛮不合适的，关系怎么这么好？” “这个啊——” 林墨拉长了音调，但随后又想到了什么，咬了咬牙最终没有开口，我也不知道他在顾及什么，不过既然他不愿意说我也没有强迫他的意思。 “抱歉...有些事情...” “没事，不想说可以不说。” “谢谢。” “嗯。说起来这个门里面是什么？”我指了指从刚刚躲进来为止就很在意的门。 “哦，这个里面是一些大扫帚和洒水壶，每周的值日生用来打扫责任区的。” “我刚刚似乎听见了里面有什么动静。” 林墨停住了，我俩面面相觑，看着这半掩着的门，心一下子悬到了嗓子眼，还没等我反应，门锁被拧开。 一道身影就从门里面钻了出来。 我和林墨愣住了，那道身影也愣住了，片刻后对方才反应过来。 “呜呜！露露，小林子，我终于看到活人了！！” 第10章【尸葬】他会回来的 苏瑶瑶。 我记得她。 下课那会和我说话最多的那个，也是问我，是不是之前认识林墨的那个女孩。 她说因为蒋老师争取的时间，她很幸运地逃了出来，她也很明智的没有随着大部队往大门赶，而是找到了这里，用值日组长的钥匙打开这里后进去躲了起来。 不过...总感觉有哪里不对，但是又说不出来。 兴许是劫后余生还能看到活人的心情太过激动，她抱着我直接哭成了花脸，泪水打湿了我的衣襟，也打乱了我的思考。 这下轮到我不知所措了，我寻思咱们应该没有那么熟...吧？ 虽然不知道要做什么，但是我觉得让她别发出声音大概是是个正确的选择，于是我把她嘴捂住了。 苏瑶瑶：？ 林墨则是不知道从哪里掏出来两张纸递给了苏瑶瑶。 不是，哥们，你业务这么熟练？ 林墨看着我审视的目光，有些不好意思地回答：“那个...之前因为林笙感冒过一段时间，那时候就一直带着，后来就养成习惯了，毕竟这确实挺方便的。” “挺热闹...” “白初！等等...你怎么？” 也不怪林墨惊讶，因为现在的白初简直就像是从地狱里面爬出来的恶鬼一样，他浑身沾满了血迹与碎肉，双眼充血，青筋暴起手中握着的那根拖把棍的一端也已经裂开了。 苏瑶瑶吓得把我抱得更紧了。 不是...姐啊，我也怕啊，还有你这力气咋那么大？ “被咬了？” 略去了其余无用的询问，我直接开门见山。 “不是，我没有受伤，只是有点用力过猛，它们压根不会攻击我。” 你是什么丧尸片的异能主角吗，主角不是我吗，不对，应该是林墨才对。 “但它们会跟着我，所以我才搞成了这样。”白初丢给林墨一个小布包，“没时间了，门卡都在这里，我去把它们引开，你们趁机逃出去。” “那你怎么办？” 林墨上去想要拉住白初的手，但是被后者躲开了。 “我不能和你们走。” “不知道为什么，我确实能够吸引丧尸，我和你们走就是害了你们。”正如白初所说，那些原本离得远远的丧尸群此刻都在缓慢朝这里移动。 这时我才突然明白过来，之前在走廊惊动的丧尸没有朝我们追回来，难道是去找白初了？ “放心，我不会有事的，它们也不会攻击我，只是会跟着我而已。” “夏露，虽然我们今天才认识，但是不知道为什么你身上有种莫名的安心感，林墨有些神经大条，希望你不要介意。” “林墨，如果我爸还活着，记得帮我向他带句话，就说，谢谢他把我捡回来。” 和之前那种轻佻的语气不同，此刻的白初异常严肃，这样完全是在永别吧... 说完之后，白初拎着棍子又走了出去，林墨看着，没有再多说一句话，也许是是相信白初还会回来，也许是男人之间的道别已经在那短短的对视中完成了。 白初身上的谜团太多了，为什么他能吸引丧尸？ 为什么他都那样了感觉还是有用不完的力气？ 这个世界真有什么异能？ 这也太老套了。 到底谁是主角啊？ 当然，这和我没多大关系，我负责带着林墨和苏瑶瑶逃跑就行了，毕竟不管怎么样林墨才是我的客人。 说起苏瑶瑶..... 不是，你怎么还抱着我？ “麻烦松个手，要跑路了。” “抱歉！”苏瑶瑶面色一红，从我身上离开，“所以...白初他是...” “他会回来的。” 林墨打断了苏瑶瑶，仿佛在说一件十分笃定的事情。 苏瑶瑶也很聪明，没有再多说什么，和我们一起等着那群围在大门附近的丧尸不断远离。 丧尸们的行动算不得快，但也没有想象中那么慢，大部分都是正常人的速度，只是反应有些迟缓，不过离白初越近它们的动作越快，白初那边也展现出了压根就不太正常的速度。 不多久，拦路的丧尸就被白初带走了，密密麻麻如同下课抢饭，白初是那个饭。 只有稀稀拉拉几个没受到影响的还在原地，当然这点数量是拦不住我们的。 为了以防万一，我已经将剩下的所有消毒水涂在了我们三个的衣服上。 “走。” 我们三人用尽全力朝着校门跑去，虽然校外不一定安全，但是林墨肯定是要回去的，作为我任务目标的林笙还没找到，苏瑶瑶也自然不可能一个人，所以我们不得不出去。 至于学校有没有其他幸存者，那就不是我们要管的事情了。 这段距离比想象中要长，真正跑起来我才发现我自己的身体是多么不堪一击。 但现在可不是我掉链子的时候，我强忍着不适，紧紧跟在林墨和苏瑶瑶后面。 随着林墨的门卡认证成功，学校大门缓缓打开，还好没有断电，门还可以正常运作。 正当我觉得可以松一口气的时候。 “露露小心！” 精疲力尽的我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苏瑶瑶拉到一边，随后林墨站到了我的位置，一扫把将那个冲过来的丧尸扫开。 那是个穿着保安服的丧尸，嘴角还叼着没抽完的烟头，大抵是摸鱼的时候尸变了。 林墨扫开这只丧尸之后又用扫把一推，丧尸失去平衡退到了门里面，然后门正好关上将这只摸鱼保安永远困在了他工作的岗位上。 我还没来得及道谢，林墨就蹲在了地上抱住头，一副想要发泄却又无处可以使劲的样子。 “骗子...” 嘴里嘟囔着这两个字。 “露露...小林子他没事吧。” 苏瑶瑶声音有些颤抖，眼角有些湿润，看来她应该也看到了，白初其实说了个谎。 我环顾了一眼四周，也许爆发的时间是高峰期过后不久，路上并没有多少行尸，加上我们消毒水的影响，太远的丧尸也不好注意我们。 “...让他发泄会吧。” 我不知道林墨具体的感受是什么，但是绝对不会太好受，毕竟白初骗了他，骗了我们。 我在跑出来的时候，远远有看到有几只丧尸其实都咬到了或是抓到了白初，白初也发现了我的视线，对着我说了些什么，只是距离太远，杂声太多，我也不会唇语。 当时我不知道林墨有没有看到，不过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看到了吧。 白初或许真能吸引丧尸，但是他依旧会被丧尸攻击，他将真话说了一半... 片刻后，扫帚折断，污物四溅。 对于白初的生死其实我并没有多在意，毕竟我和他不熟，他也不是我的任务目标，况且这也是人家自己的选择。 我感谢白初救了我，但是并不会因此生出悲伤的情绪，顶多感慨一下而已，自然也体会不到林墨和苏瑶瑶的感受，也无法去描述那种感觉。 他们需要时间，所以我也只是看着。 还好这段时间街道上没什么人，我们身上还有着消毒水的味道，暂且算是安全吧。 （关于白初的身世会在之后揭晓，不会挖坑不填的。） 第11章【尸葬】暂时的安全 “你家远吗？”我问林墨。 “不算太远，过了这条马路在前面的巷子一直走就行了。”林墨的声音还有些沙哑，“你们呢，远吗？” 我点点头。 其实我压根不知道我家在哪里，毕竟我是临时过来的，算是给了我一个理由和林墨走一起。 “一起吧，分开太危险。” “我同意露露的说法！先保证安全再说别的吧。” 林墨看着我们，似乎在犹豫着，也不知道在想着什么。 不过仅仅是片刻他就得出了答案。 “我也确实没办法放心你们两个女孩子在这种情况下自己走...先去我家吧，跟我来。” 走之前，林墨将白初给的那一包门卡从大门上边又扔了回去，如果还有其他幸存者能逃跑到这里来，这里面的卡能帮他们出去。 或许林墨是这么想的。 做完这事之后，休息了一会，我们就离开了。 我们速度很快，我们至少得赶在消毒水的味道散掉之前赶回去，不然即便在丧尸不多的街道上我们大概也是不好跑的。 林墨快步走在前面，我和苏瑶瑶紧紧跟在身后。 我边走边观察着四周，以免和刚刚那样被不知道躲在何处的丧尸突袭的情况发生。 保安丧尸的袭击让我明确了消毒水的味道并非是万能的，凑得太近依旧会被攻击，时刻保持警惕是非常必要的。 在过了林墨说的那条巷子之后，一座座老式的小区房映入眼帘，装潢老旧，墙壁外层不少脱落，甚至还能看到一些木质结构的建筑，肉眼可见的年代久远。 同时更加看不到丧尸的影子了，就算偶尔能看到几只几只的扎堆，也被林墨带着我们绕开了。 “这里，好冷清的样子，没想到学校周围还有这样的建筑，小林子原来住在这种地方。” 苏瑶瑶的声音很小，但是由于实在是太安静了，所以林墨也能听到。 “嗯...其实这附近已经没多少人住了，近几年搬走了不少，条件又差地方又偏，要说唯一的好处就是离我们学校比较近。” “要不是还有些老人学生在里面不好安置，估计早就拆了重建了。” 虽然听着挺凄凉的，但是对我们而言其实是好事，因为冷清没人在末世中意味着安全，至少很长一段时间不用担心丧尸群堵你家门。 很快在林墨的带领下我们站在了其中一栋楼下面，因为楼牌号都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所以我也不知道这是几栋。 当然没差就是了，毕竟都一样破。 “到了...你们确定要来嘛...家里面什么都没有，可能没法好好招待你们。” “嘿呀，小林子，都这时候了谁还在乎这个啊，是吧，露露。”苏瑶瑶用手肘捅了捅我。 我点点头，所以说...我到底什么时候表现出和你很熟的样子嘛....自来熟什么的太可怕了。 话说回来，总感觉林墨似乎过分在意别人怎么看他了... “好...好吧。” 林墨点点头，踏上了楼梯，我们也跟了上去，楼道中冷冷清清，压抑的气氛一直挤压着我。 林墨家在四楼。 这数字确实不太吉利。 林墨下意识地想叫门但是立刻被我拉住了，我做了个噤声的手势，并示意他用兜里的钥匙。 林笙在里面自然会给我们开门，但是林墨那一嗓子给丧尸叫过来就完蛋了。 老小区是人少不是没人，况且隔音很差，鬼知道哪家邻居尸变了会不会给你一嗓子叫过来开饭。 既然拿了钥匙就好好用稳妥的方式开门。 不知道是林墨紧张还是门锁老旧，钥匙拧了半天才将门打开。 林墨一只脚刚跨过门槛，就遭到了迎面而来的一闷棍，换谁来估计都想不到回个家还能被埋伏。 自然，林墨也没想到。 所以他中招了。 然后借着惯性向后倒去，我下意识地接住了他，在我和苏瑶瑶一脸懵的情况下从屋内也探出两个同样懵圈的脑袋。 一个和林墨五官很像，看着年龄相仿，应该就是林笙了。 另一个则是个看起来五十多岁的大叔，不认识，但看他手里的短棍大概是知道刚刚那一下是他干的。 四双眼睛尴尬地对视了一瞬，这才注意到昏过去头上隐隐约约还肿了个大包的林墨。 “哥！” 得，这下大义灭亲了。 ....... 林墨被安置在沙发上，额头上放了条浸湿的毛巾，一脸安详。 林笙则拿着个小扇子对着林墨一直扇，眼中满是担忧。 这边，这位大叔正在给我解释现状。 大叔名叫白杨，是白初的老爸，至少名义上是的，白初说过他是被捡回来的，所以严格意义上应该称呼为养父。 总之白杨说，由于这些天兄妹俩的奶奶重病，所以兄妹俩一直在轮流请假在家照顾奶奶，而他自然也在帮忙。 本来白杨是打算让兄妹俩好好上学，由他一个人帮忙照顾就好了，毕竟他是个退伍在家的军人，拿着退伍功勋的补助，平时除了出去卖点力气赚些小钱，也没什么事情干，况且白初和林家兄妹的关系一直不错，他帮帮忙也是情理之中。 林墨林笙则正是高中的关键期。 但是兄妹二人拒绝了，说什么也要多陪陪奶奶，白杨拗不过，只好同意。 丧尸病毒爆发的时候白杨正买了菜回家，当他看到路上的人开始互相啃的时候就察觉到不对。 当他避开那些个追着他咬的家伙赶回家的时候外面已经彻底乱套了。 万幸的是这片小区受到的影响很小，林笙和她奶奶也都安全。 “再然后...我到我家把能用的东西都搬了过来，和林笙小丫头将这里能锁的都锁死了。” “给老人家喂了药，现在已经睡下了，到现在老人家还不知道外面怎么了。”白杨说着指了指里面的房间。 “接着就是你们开门的声音，开了半天不开，这门又没猫眼，我还以为是有发死人财的小贼在撬锁......” 也得亏白杨没有下死手，不然林墨就不是昏过去起个包那么简单了。 “叔叔，谢谢你。”白杨说完，苏瑶瑶也将白杨的手机还给了他。 “嗯，怎么样小姑娘，电话打通了吗？” “没...无论是家里的电话，还是爸妈的电话都没人接...” 刚刚苏瑶瑶第一时间就向白杨借用了手机给家里打电话，这时候应该还有信号，确定亲人的安危确实十分重要。 但是...苏瑶瑶运气似乎没那么好。 “孩子，你要打个电话吗？”白杨一边安抚着苏瑶瑶，一边问着我。 我摇摇头，毕竟我可没什么可以联系的亲人，比起这个，我更好奇另一件事。 “叔叔，白初他...他...” 苏瑶瑶替我说出来了，她的情绪也在此刻爆发了出来，目睹了同学的死和怪物的肆虐，从死亡中脱身父母却生死未卜。 她只是个普通的高中生而已，能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容易了。 林笙依旧在旁边给林墨摇着扇子，没有说话，仿佛没听见一样。 她背对着我，我看不清她的表情，所以我也不好判断。 白杨替苏瑶瑶擦着眼泪，没有多说什么，对于白初的结局他似乎早就料到了一样。 “那孩子...一直都那么爱逞强...也好，也好......” 白初和白杨...这父子俩，身上貌似藏了很多秘密。 这种一无所知的感觉真是让人抓耳挠腮。 第12章【尸葬】燃不尽的火 “嗷——” 一声惨叫打破了略显沉闷的气氛。 起因是林笙在给毛巾换水的时候不小心碰到了林墨的那个包，然后林墨被疼醒了。 “林...林笙？我在做梦吗？” “没做梦，哥你快躺好，你还伤着呢，唔——” 林笙被林墨一把抱住。 “太好了，我还以为见不到你了。” “哥...这么多人看着呢，别抱了...” 说是这么说，但是林笙似乎也没有松开的意愿，好一出兄妹情深的精彩戏码。 林墨略带不舍地放开了林笙。 “白叔...”林墨看到白杨，刚刚见到妹妹的激动又瞬间耷拉下来。 “没事的孩子，别内疚。” “哥...别难过了，白初也不想看到你这样...唉对了，这位姐姐我和白叔还不认识呢，你不介绍一下吗？” 我很能理解你想转移话题的想法，但是莫名其妙把话题引到我身上是否有些过于突兀了...... 话虽如此我也没法反对就是了，因为总归要认识的，相较于自我介绍我更愿意让林墨来开口。 说起来...我好像从刚刚进来开始除了打了个招呼之外就一句话没说！ 林墨闻言，重新振作了一下，一脸正色地介绍起来，看得出来他确实很喜欢说话。 “她是夏露，今天刚刚转到我们班来的，林笙请假了所以她就临时坐在了我旁边。” “虽然她不怎么喜欢说话，看起来冷冰冰的，但是人其实很好相处的。” “哦对对，夏露不仅长得好看声音好听，而且特别厉害，要不是有夏露在我真的可能回不来。” 随后又详细介绍了我怎么利用消毒水，怎么屏息凝神从丧尸旁边摸过去，还有找钥匙时候的迅速反应...... 虽说是在夸我没错但....你这么搞我很尴尬啊，随便说两句不就好了没必要说那么详细啊！ 有种逢年过节被家里人拉出来向亲戚吹嘘的坐立难安感。 我收回我之前愿意让林墨介绍的幼稚想法，下次有机会我还是自己说吧。 林墨滔滔不绝，林笙则是一脸歉意地朝着我做了好多次对不起的手势，既然你知道你哥的德行就别拿我当话题啊！ 我朝着林笙摆摆手，依旧保持着毫不在意的样子。 当然这不妨碍我在思想中将林墨拉出午门问斩。 在那之后林笙借着看看奶奶为由，把林墨拉到里屋去了，对我的拷打才算是结束。 从早上到现在只吃了两个包子的我也终于是在安静之后感到了饥饿，我看了眼挂在正中央的钟，现在已经马上要中午12点。 “也是该吃饭了，怎么着都不能饿着自己。”白杨说着，站起身要去做饭。 “叔叔，如果可以的话，先吃不好保鲜的食物，天气太热要是断电了那些东西不好保存。” “还有，如果可以的话，最后统计一下剩余的食物和水够我们多久吃的，最低消耗的情况下。” “以及，多找几个可以装水的容器，多烧点水装好。” “露露你...原来能说那么多话啊？”苏瑶瑶瞪大了眼睛，好像是第一次认识我...不过她好像确实是刚认识我。 我不是不会说话，只是大部分情况下因为社恐的原因比较抗拒或者说不喜欢说话，所以能不开口就不开口。 但如果遇上不得不说的情况我也是会开口的，而且是十分顺畅的那种，几乎没有什么阻碍，这一点一直让我觉得很神奇。 而眼下就是这种情况，这关乎到我们之后能不能活下去，至于这些经验是哪里来的，我也不太清楚。 或许我过去曾看过不少类似的小说或者玩过相关的游戏。 “知道了，你们先好好休息。” 白杨颇为赞赏地看了我一眼，就做饭去了。 然后接下来... 我从我出生自带的白色书包里面找到了纸笔，我需要写些东西。 “露露，你在写什么？” 苏瑶瑶凑到了我旁边。 “一些推想。” 我将身子往旁边侧了些，让她自己看。 这些是我根据上午的经历做的一些对于这个世界丧尸特性的总结。 “1.丧尸视力较差，主要依靠气味与声音来搜寻猎物，行动时要遮盖气味不发出声音并保持一定安全距离。” “2.一般丧尸追逐时的速度与普通人相当，甚至爆发时候要快不少，但是反应和动作会比较迟缓。” “3.尸化后人体会变得更加脆弱，对要害部位重击可以有效杀伤。” “4.丧尸有感染性，至于是通过抓挠还是撕咬目前暂时不清楚，是否有其他感染手段也不清楚。” “5.若在完全感染之前死亡且要害部位受到重创则不会变成丧尸，不排除会有例外。” 开饭之前，我们所有人都围在桌子旁边讨论以上总结的情报以及关于剩余物资安排的事情。 “露露姐你好厉害，要是我哥能有你一半聪明就好了。” 所以说这个自来熟的称呼到底是怎么回事啊....不要跟着苏瑶瑶叫这个称呼啊喂。 “剩下的吃的...实在是没想到会有这么多人，即便是刚刚买满了冰箱，也不够咱们吃一周的。” 白杨一脸无奈，不过这确实是没办法的事情，之后得组织出去找食物，这种丧尸片必备的桥段终究还是省不掉。 当然我们也不会在这里等到死，只要坚持到救援来就行，前提是有救援... “你们看...学校那边好像着火了！” 林笙惊呼一声。 我们随着林笙的视线看向窗外，学校的方向确实窜出了好多条火舌，滚滚浓烟比此刻天上的乌云还要浓重。 我似乎能看到，火焰中丧尸们的哀嚎，和弥漫在空气中烤腐肉的味道。 啥玩意，李儒开焚城了？ “这为什么会着火？”苏瑶瑶问。 “白初...”林墨呆呆地看着燃起的大火，似乎心里有了答案。 估计也只有他能做到了，不过他到底是怎么把学校点着的？还有他不是被咬了吗，这么持久？ “这火会不会烧过来啊？” “不会...”我看了眼我带回来放在门边的那把伞，又抬头看了看逐渐厚重的乌云，“因为他知道，下午会下雨。” “先吃饭吧。”白杨没有再看，转身去端菜了。 这顿饭是我在这个世界吃到的第一餐，就气氛而言不怎么好，那一场大火给了所有人难以言明的震撼。 这顿饭吃得很慢，大家或沉思，或发呆，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即便是吃饭也心不在焉。 我也不例外... 因为我实在百思不得其解，这小子特么的是怎么把学校点了的？ 有谁来给我解释一下啊？ 过了不久，外边有了动静， 下意识地抬头， 窗外， 大雨如期而至， 火焰渐渐熄灭， 但它没有燃尽，或许某一天会再度升腾。 毕竟...有哪个学生不喜欢火烧学校呢，下次多来点，好看，爱看。 第13章【尸葬】社恐最害怕的一集 吃完饭后，不同于末世下的场景，一帮人坐在沙发上围着个老式电视看，就光看着还挺温馨。 因为这屋子实在是太小了，人太多确实有些拥挤，只好用“围”这个字。 看电视自然不是为了解闷，话虽如此这时候压根就没有解闷的节目就是了。 现在所有能找到的频道都在播报同一件事，也就是丧尸危机这事，我们的目的就是趁着刚刚出事还有信号，用电视了解一下外边的情况。 外面的闪电雷光一阵阵的，雨也出乎意料的大，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停。 这雷每闪一下电视机也得跟着闪一下，我都怕雷给电视劈没了。 白杨那边则是一个人站在阳台附近一直在用手机搜看着什么。 新闻上面说这种病毒是全世界爆发的，目前国家已经紧急采取措施进行对病毒的封锁防控。 军队将会对几处重点城市进行清扫，之后才会对其他城市中的幸存者进行搜救转移。 悲催的是虽然咱们距其中一个中心城市蛮近的，但也许是这里太小了且发达程度不高，导致第一批搜救名单没有我们这里。 再然后就是一些关于病毒的基本防控措施。 总体来说是鼓励国民们不要放弃保持希望，做好预防等待救援之类的话。 “嗯，那我们好好躲着等待军队来救援好了。”林笙倒是非常乐观，林墨和苏瑶瑶也跟着附和。 只是在我看来，国家或许会有着让我们安心的用意在里面，目前外面的具体情况究竟怎么样我们其实并不清楚。 救援能不能来，什么时候来，能来多少也是个未知数，能靠自己还是要靠自己。 并非是我扫兴，只是我愿意把事情想得全面一点以提前做好准备。 心理准备也算准备，当把所有不好的情况全部设想一遍，它发生的时候就不会那么意外了。 至于有没有用，那另说。 “我出去一趟。” 一直蹲在阳台摆弄着手机的白杨突然站了起来。 “白叔，这时候出去干什么？外面还在下雨啊。” “你们看。”白杨将他的手机放到我们面前，“这是小区侧门和前门的监控，我刚刚观察了很久，这两处可以看到主街道的位置一只丧尸都没有，从阳台也看不到。” “我想丧尸可能也讨厌下雨。” 就和人一样...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么也就是说丧尸依旧保留了人生前某些的习性，比如避雨遮阳... 仅仅如此吗？ “为什么白叔手机上有监控？”苏瑶瑶问。 “白叔是退伍回来的，平时邻里出什么矛盾白叔经常帮着调解，后来为了方便，物业那边就把白叔手机和监控连上了。” 林笙一旁解释着。 白杨点点头，继续说。 “所以我想，既然现在外面没有丧尸，那不如现在出去，将我们这附近几栋楼都搜一搜，找些物资，说不定还有活人。” “外面没丧尸的话，不就说明都躲在屋子里面了吗？”林笙摇摇头，显然不是很认可这个行为。 “我们这里地方也没有几个人住，只要它们不往外跑，里头的丧尸可比外面的好解决多了。” 对了，我差点忘了这位和善的大叔还是个退伍军人，做好准备的情况下对付少量的丧尸还是没有问题的。 白初都能一打一群，他爹必然更厉害。 见他这么说，加之我们也确实需要物资，也就没人反对。 现在病毒刚刚爆发老天又给我们打辅助，而且这块地方还没什么人，下大雨还能减弱气味和声音的传播。 天时地利人和凑齐了，往后估计都不会再有安全系数这么高的探索环境了。 “林墨啊，你和我一起去。” “嗯？” 林墨一脸诧异，随后看了眼我们，好像想到了什么，对着白杨点了点头。 “哥...” “放心吧，有白叔在不会有事的。” “嗯，你们三个女孩在这待着，千万不要开门也不要发出太大的声音，知道吗？”白杨嘱咐了一阵之后，和林墨一人一个包和棍棒撑着伞就出门了。 其实我有看到林墨在发抖...抖得还挺明显，但是眼神坚定的像是要入党。 “小笙，你怎么不拉拉你哥啊？” 苏瑶瑶痛心疾首地抓着林笙一顿摇。 白杨带林墨出去的用意我也能猜到，无非就是锻炼，咱们这里女眷占大多数，急需提升整体战力，林墨自然是最佳人选。 林墨想要保护林笙，这种想法的强烈已经让他在谜梦之间重生，加之见证了白初用生命燃起的那团火。 林墨自己应该也应该下定了决心。 林笙也知道，她知道她哥什么德行，至少她肯定比我清楚。 “拉不住的...”林笙苦笑一声，“没事的，有白叔在，没事的。” 沉默突然造访，只有窗外的雨声不歇。 如果放在平时，林笙和苏瑶瑶这种性格比较开朗的女孩在一起，估计少不了欢声笑语，只是这个时候没有一个人愿意说话。 或者压根不知道要说什么，再者白杨也嘱咐过了要安静，只要不蠢都不会发出那么大声音。 林笙去了里屋照料奶奶去了，苏瑶瑶还坐在电视机面前不停换着频道，似乎想要找些能看的。 我站在只有一个灶台姑且能称之为厨房的小隔间，看着窗外的雨，同时看着水壶里的水——烧水这个任务在白杨出去之后交给了我来负责。 “瑶瑶，露露姐，能来帮个忙吗？”林笙的声音从里屋传来，有些急切。 关键是我这烧着水呢... 算了，看这样子这水一时半会开不了，还是先去看看林笙那边出什么事情了吧。 “小笙，怎么了？” 苏瑶瑶一把推开门，一股不知道怎么形容的冲鼻气味涌了出来，苏瑶瑶忍不住咳了好几声。 “唔呕，这什么啊！” 是药汤的味道夹杂着老人身上的异味，同时还有着些许饭菜的味道和新鲜出炉的呕吐物的味道。 总之就是十分混乱，让人闻着就想吐。 “抱歉啊，味道是有点大。” 林笙扶起奶奶靠在床头，打翻的药汤撒在被褥上边，同时床边的地板上还有一滩不好描述的呕吐物。 “瑶瑶，露露姐，你们帮我把奶奶扶到那边的凳子上好吗？我去拿拖把把这里打扫一下。” 接着我和苏瑶瑶帮奶奶下了床，林笙开始收拾残局，接着苏瑶瑶也自告奋勇地帮着换床单和被褥。 我则是坐在奶奶旁边看着她，防止再出什么事情，看似是最轻松的事情但对我来说并非如此... 因为老人家会拉着你问东问西！ 是社恐最难应付的一集！ 第14章【尸葬】血与泪 可惜我是个薛定谔的社恐。 “哎呦，你看看，你们好不容易来玩一趟，我这老骨头给你们添麻烦咯。”老人家那布满皱纹，满是老茧的粗糙的手一直抓着我的手不停摩挲，“叫什么名字啊？” 奶奶不知道外面发生了什么，既然林墨林笙没有和老人家说明白，那我自然尊重他们的意思。 于是打算就这么顺着老人家的话说。 “叫我夏露就好，没事的奶奶，都是同学，帮帮忙应该的。”我微笑着回应，尽量让自己的语气柔和一点，面对长辈时候的相处方式自然不能和平时一样。 我转变得很自然，虽然我不记得，但这完全不妨碍我想象我曾经到底经历过什么... “同学啊，同学好啊。”奶奶拍了拍我的手，似乎陷入了某种回忆，“这两个孩子可算是愿意往外走了，都愿意叫同学到家里来了。” 老人的脸上浮现出欣慰的笑容。 而我则是闻到了故事的味道，或许是了解林墨林笙的一次绝妙机会。 “请问，林墨他们之前是怎么了呢？” “啊？那两个孩子没给你说吗？” “说，说了呀，我想听听奶奶你怎么想。” 小小的谎言得到了林墨过去的情报，谣言，弃儿，移民。 那这就能解释林墨的一些行为了。 为什么他那么珍视身边人，但却又有着不自信。 “其实啊，和小白一家认识之后啊，老婆子我就不觉得外面的人有多坏了...唉，对了，小白子怎么没得来啊？” “嗯...白初他留在学校了，今天他值日回来晚一些。” 房间紧闭，老人重病，估计现在也分不清早中晚，这种谎话她不好分辨。 “好久没讲过那么多话嘞，好像跟你讲话病都好多了。” “来，凑过来点，让奶奶看看清楚。” “啧啧啧，女娃娃长得真俊啊。” 奶奶有些过于热情，我不知道是她本来就这样还是因为我作为解梦师的被动技能对她的影响。 “我家孙儿真是好福气哦，你这女娃娃人长得俊，声音还好听，还会照顾人。不过现在还是要好好学习，可晓得？” 不是，这位老同志，您是不是误会了什么，还有您不是乡下来的吗，思想介么开放？ 正当我打算澄清一下这个误会时，却发现了老人的颈处有一块.....正在缓慢蔓延长大的... 尸斑！ 不是老人斑。 倒不如说这时候我更希望它是老人斑。 一股凉意直冲天灵盖，巨大的恐惧几乎是拎着我站了起来。 “孩子，怎么了？” 我没有回答她的话，不知道是尸斑引起的连锁反应，还是房间内光线太暗之前没看清楚，此刻我注意到老人家的皮肤颜色也开始不正常起来。 如死人一样的白，还约莫有点泛绿，我记得刚开始看还是偏棕褐色的... 也就是说病毒是刚刚开始扩散的，可是老人家在家里躺了这么久都没事为什么突然就感染了？ 因人而异的潜伏期？ 还是说知道孙子孙女两人的心结解开了于是死而无憾所以身体放弃抵抗了？ 太戏剧了吧？ 还给我碰上了？ 主角不是林墨来的吗？ 脑海中一瞬间闪出了一万个念头。 “孩子...奶奶好像又发病了，药，药就在床边上...” 老人家的声音就像断掉的旧胶卷一样刺耳。 您这哪是发病了啊，您这是病入膏肓了啊。 如果放着不管铁定会出事，家里面姑且能被称为武器的东西都被林墨白杨带出去了，这种带潜伏期的病毒还不知道尸变之后战斗力怎么样。 林笙此刻就在家里，她是我的任务目标，我不敢赌那一丝一毫的可能性。 在完全感染之前死亡且要害被重创则不会变成丧尸。 这是蒋老师用生命告诉我的信息，如果现在依旧管用的话... 几乎没有犹豫，当想到了这点之后我就立刻下定了决心。 “孩子...药...” 老人家发出的声音更多的是嘶吼，伸出的手颤颤巍巍还想要抓住些什么。 我没有理会，而是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脑袋撞到地面发出一声闷哼，她还在挣扎，但她早就发不出什么有效的声音。 我搬起刚刚一直用来坐的小板凳。 用尽了我能使出来的最大的力气，朝着那满头花白狠狠砸去，直到再也不动弹为止。 直到她彻底没了生息之前，手还高高举着，不知道有什么用意。 地板上，床边上，我身上，到处都是鲜血，或许还有些别的什么。 当我从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下恢复过来的时候，眼前的场景依旧给我带来了巨大的冲击。 脱力的我跪在地上止不住地干呕，差点真的把饭吐出来。 “奶奶，露露姐，出什么事了，怎么这么大动静......”林笙走了进来，看到了这幅场景。 大概是愣了一下，随后就是尖叫。 同林笙的尖叫一起响起来的还有来自玄关的开门声。 “我们回来啦！” 回来的也太是时候了。 我费力地撑着墙缓缓站起，放下沾满血肉的凳子，甩了甩手上沾到的血，与惊慌失措的林笙对上了眼。 当然还有听到声音冲过来的林墨等人。 我披散着头发，顺手抽了一张桌上的纸，擦着手上的血，外表平静地看着他们。 他们看着我，也看着我旁边的惨状。 染血的凳子和惨不忍睹的尸体。 “奶奶！”林墨第一时间冲了过来跪倒在早已就没救的尸体旁边，在接受了这个事实之后猛然站起朝我用力一推。 “夏露！！” 本就脱力的我自然没法再稳住身形，只能朝后面倒了下去。 我的身后是床，但是床单和棉都刚刚都拿出去洗了还没有换上新的，所以我和直接砸在硬木板上没什么区别。 但是奇怪的是... 我并没有感受到任何疼痛。 接着林墨抓着我的肩膀不停地将我往床板上砸。 是的，我依旧感觉不到任何疼痛，但是被晃得晕乎乎倒是真的。 不过很明显我现在要关注的并不是我疼不疼这件事，而是林墨。 “你做了什么啊！” “你说啊！” “为什么！” “你说啊！” 我寻思我还被你晃着也没机会说话啊。 “林墨！快先停下！” 即便是白杨发话了林墨似乎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下一刻，他握紧了拳头朝我砸过来，但在碰到我鼻尖时停住了，随后偏转了个方向狠狠砸在床板上，掀起的气浪灌入我的耳朵。 “你说啊....” 他哭了。 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力气支撑了，他的头就这么落在了我的胸口，发出不断的啜泣和咽呜。 原先的愤怒似乎也随着那砸在床板上的一拳而烟消云散。 林墨已经失去了白初，短短这么一天又没了奶奶，这样的失态反应应该还在情理之中。 他很珍视身边的人。 白初，奶奶。 我自然比不上他们在林墨心里的地位，当看到我是凶手时对我这样做其实并不奇怪。 他能在最后对我收手已经是最大限度的温柔了，至少他记得我帮过他。 我又不是那种无理取闹到其他人眼里只准有我的逆天公主病大小姐。 沉默良久，我将手轻轻放到他的头上，对这个动作有种莫名的熟悉感，做出来十分自然。 淋过雨回来的头发还是湿的。 总之先让他哭会吧。 第15章【尸葬】异样的隔阂 “事情就是这样，不信的话去验尸也可以。”过了一会之后，我将事情的经过原原本本地向所有人解释了一遍。 “如果这样你们还觉得我无法原谅，那么现在赶我出去喂丧尸我也无话可说。” 这招叫以退为进，虽然我知道他们大概不会真的赶我出去，但是我还是不太敢愿意去完全相信别人。 白杨点点头，走进了刚刚发生惨案的房间。 背景板都灰白了的兄妹俩抱在一起，苏瑶瑶也和站在他们旁边，总之就是离我远远的。 估计现在他们看我已经自带恐怖滤镜什么的了吧，毕竟哪有正常人杀完人面不改色的。 但实际上只是我的一切反应没有表现出来而已，看到尸体惨状的我并不比常人的感受能好到哪去。 至于罪恶感，不太清楚...或许当时动手之前有点吧，但现在已经烟消云散了，毕竟我不动手死的可能就是我。 片刻后，白杨从里屋走了出来，看着我们，深深叹了口气。 “夏露说的没错。” 没有人回应，气氛依旧是那么的尴尬且压抑，即便是真相明确之后。 等会，他是怎么在没有完全尸变之前这么迅速确认已经被打成这样的尸体的感染情况的？ “夏露，要不你先去洗个澡吧。” 我大概知道他这是在找个借口让我先避一避，他可能许愿和林墨林笙聊聊。 而且刚行凶完之后确实需要清理一下。 不过现在本着能存一点水就是一点水的想法，我并不想答应。 当然也可能是对自己坦诚相见来的如此迅速有些不太好接受，倒不是害羞，而是尴尬... 这是两码事，大概。 “不洗的话擦擦身子换身衣服也行，你这样会很难受的，到时候我让林笙拿衣服给你，你们俩体型差不多，她的衣服你应该可以穿。” 没办法，再不答应就不礼貌了，我只好去接了盆水拿着毛巾进了浴室。 很显然这里并没有淋浴这种高端的方式，只有一个说大不大的澡盆。 缓缓褪下衣物，少女完美的身体尽皆暴露在我的眼前....这种是我又不是我的感觉说实话极其怪异。 但是好看是真好看。 抛却了初见时候的怪异后我盯着镜子打量了好一会，这具身体除了贫瘠了亿点外找不出任何缺点。 不过这个缺点在我看来也不算缺点，谁平时没事喜欢带着累赘跑啊。 总体来说除了战斗力弱了些，我对夏露这个身份倒是挺满意的。 一边擦拭着身体，一边竖起耳朵听外面的聊天，房子又小隔音又差，我的听力又很好，基本能听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话题自然是关于我。 “我知道你们很难接受，但夏露的做法确实是正确的，她为了自保，也保护了你们。” “如果你们放心不下就由我来看着她，将她赶出去这种事是绝对不可能的。” 对话断断续续，基本都是白杨在说，林墨林笙那边则是连回应的语气词都很少听到，当然不排除是回应声太小我听不到的原因。 “小笙...你们说句话啊...” 苏瑶瑶的声音。 但她说完后却没人再发言。 这下轮到我尴尬了，因为我现在穿好了衣服站在门口出去也不是，不出去也不是。 “唉...我去把房间收拾一下，你们好好想想。” 白杨走后，客厅并没有彻底安静下来，我似乎能听到苏瑶瑶的声音，声音小到好像是在说悄悄话，完全听不清内容。 他们见我出来就把头扭到一边，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往阳台那边去待着。 “露露！” 苏瑶瑶跑了过来，不知道为什么她好像有些心虚。 我歪了歪头，问她来做什么。 “其实我知道你没错，只是小林子他们比较难接受，那个...我刚刚和他们聊了会。”她在似乎在斟酌着语言，“这时候靠近可不是什么好选择，毕竟死的是他们奶奶，在他们冷静下来之前还是先保持好距离吧。” 我点点头。 留下了松一口气的苏瑶瑶，我扒在窗台上，看着外面小了不少的雨，试着放空自己。 大家都需要时间，虽然我觉得我似乎不太需要就是了。 当我回过神来的时候雨又莫名其妙大了起来。 这雨还真任性。 而白杨不知道什么时候正站在我旁边。 “放心，没事的，不会有人赶你出去。” “你做的很好，很果断...你救了大家，所以没必要愧疚。如果想发泄一下的话，也是完全没问题的。” 啊不，我完全没有愧疚，也没有要发泄的意思，我刚刚真的只是单纯在发呆。 我转过头，不再打算进行这个话题。 白杨也很识趣地没有再追问。 转过头的时候注意到餐桌上已经摆上了中午剩下的饭菜。 原来已经到晚饭时间了。 用过饭之后开始考虑今晚究竟怎么睡的问题，这屋子一共有两个房间，主卧和次卧。 本是打算苏瑶瑶和林笙两个女生和我睡主卧，然后白杨和林墨睡次卧的，但是由于发生了那件事情所以..... “我睡客厅好了。” 于是我这么提议。 没人提出拒绝，好像大家都认同了这件事，虽然是意料之中的结果，但我总感觉未免也太统一了... 算了，反正结果没差，我也没去在意。 只有白杨去给我拿了条毯子，因为是夏天，就算是睡沙发也不会担心着凉。 女生那边挨个去浴室擦了个身就都回房间了。 第16章【尸葬】惊魂一夜？ 当夜幕笼罩，外边渐渐出现了丧尸的低吼声，仔细听的话还能听到人的求救声，但很快就被淹没在嘈杂的雨声之中。 我在客厅，能听到隔壁两间卧室说话的声音，但除去偶尔蹦出来的“夏露”两个字眼之外别的听不太清。 渐渐的也没了声。 时针指到九点。 我完全睡不着，倒不是因为外面的嘈杂，而是单纯的没有困意，谁家现代人这个点睡得着觉啊？ 养老吗？ 嗯...我承认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是我不太敢闭眼，毕竟这是个末世，而我是个胆小鬼。 还好这房子很小，客厅也没多大，狭小的空间会给我带来多些安全感。 即便如此我也是紧靠着沙发，然后双眼死死盯着门，就这么一直持续着，每一次眨眼就像是走了遭鬼门关。 而且这外面的风声也太诡异了吧！ 这其中的内心煎熬.... 惊心动魄！ 这时候就算有丧尸破窗而入我都不奇怪。 我干嘛要提议睡客厅啊，我是笨蛋吗？ 虽然那个情况下不睡不行就是了。 好不容易熬到多少有了那么点困意的时候旁边的门突然一下被推开，半醒着的我被吓了一激灵直接从沙发上滚了下来，脑袋磕在了地板上发出一声闷响。 我的头今天还真多灾多难，不过依旧没有痛觉所以没什么大碍。 我用胳膊撑起半个身子，半睁着眼看着从门里出来的罪魁祸首——林墨。 而且他似乎非常意外，甚至有点想笑，还不忘把门带上。 “噗嗤——” 这一声笑似乎打破了什么。 “？” “抱歉，我只是出来上个厕所....你还不睡吗？” “好不容易有点困意...” “额...失眠么...”林墨低下了头，“毕竟白天发生了那种事，真的很抱歉。” 我没有接话，听着他继续说。 “我的事情奶奶应该和你说了吧，所以我很讨厌不把别人的关心放在心上的人。” “说实话...其实我真的觉得你这个人很厉害，但也很可恶。白初为了我们牺牲了，你却一点情绪都没有，还有奶奶...”林墨顿了顿，“我怀疑你是不是真的没有情感。” “但我想明白了，无论怎么样你都是我们的伙伴，一天下来你一直都在帮我们，实际上你应该是个很热情的人吧。” 他看着我此刻还趴在地上的窘态，我才反应过来我是不是要站起来？ “今天一天也谢谢你，也谢谢你没有嫌弃我这个灾星，今后就换我来好好保护你。” “所以...你能原谅我吗？” “我并没有怪过你，谈不上原谅。” 还有就是，哥们你不是不会说话吗？今天这是开窍了？ “真的？”我刚打算爬起来，他突然把脸凑近了一些。 “嗯。”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另一边的门又突然打开，惊弓之鸟的我瞬间起身但是动作过大又重重磕了一下茶几。 “噗——没事吧？” 关心就关心，不许笑！ 林笙站在门边一脸震惊看着我和林墨。 累了，毁灭吧，你们兄妹俩存心的吧。 “抱歉，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打扰你个头啊！ “林墨出来上厕所，你又是干什么的。” “我...想让露露姐进来一起睡，同时...同时给你道个歉。” 林笙的眼神有些飘忽，语气也不太自信。 “白天的事情我想明白了....” “嗯。” “露露姐你不在意吗？” 我摇摇头。 “就立场而言，你们并没有做错什么，所以我也不会觉得委屈，因此无需征得我的原谅，话说出来就好了。” “你究竟是怎么做到用最冷漠的语气和方式说出这么通人情的话的？” “陈述事实而已，还有，你不是出来上厕所的吗，还杵在这里干什么？” “啊，哦！” 林墨突然意识到了自己的本来目的，往厕所冲过去，期间还因为太黑一脚踹门坎上了。 “嘶，疼——” 这家伙... “突然感觉...露露姐你和我哥还挺般配？”林笙笑着，似乎说出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你说什么？” “我说...”她看着我的眼睛，到嘴边的话又没说出来，“没...没事，来睡觉吧露露姐。” “在此之前，我突然想起来，下午的时候，苏瑶瑶和你们说了什么？” 不知道为什么我一直对这件事很在意，正好机会难得打算问问看。 “啊，好像就是说露露姐你的情绪不太稳定，先让我们保持距离冷静冷静之类的话。” “然后还有就是，说你即便没做错事情，但是杀人了也是事实，让我们小心点别惹你生气。” 对我和对他们是两种不同的说法。 倒也可以理解，安抚情绪肯定要顺着来，主要是苏瑶瑶也不知道我们到底怎么想的，这样的做法不能说有错。 夹在中间的她估计也不好做。 只是... “露露姐，怎么了吗？” “没事，回房吧。” “嗯！” 我进来的时候苏瑶瑶是朝里面狠狠缩了一下，我注意她睁开眼看了我一下，但并没有说什么，估计她知道林笙是出去找我的。 “林笙，你睡中间。” “唉，好。” 我和两个女孩正好能挤下这张小床，虽然有些难受，但比睡沙发要好不少，总之先晚安吧。 “露露姐...” “？” 正当我打算睡的时候，林笙忽然带着深情看向我。 姐，你要干嘛？ 第17章【尸葬】新的发现 早安.... 但早的不是很安。 昨晚被林笙拉进房间一通道歉之后开始了女生固有的睡前促膝长谈时间。 林笙给我讲她的事情，讲林墨的糗事，也讲林墨是怎么样保护她的，偶尔也提到白初。 相较于林墨，林笙对自己的身世似乎并没有那么难以启齿，也许是一直被保护着的原因，当然大概率是事到如今也瞒不住了。 我很感谢你能如此信任我和我分享过去，但是我实际上我大概没听进去多少，因为我只想睡觉... 还有，苏瑶瑶是怎么能睡那么熟的啊。 救命。 林笙说着说着就给自己说哭了，一边哭一边重复着 “不怪你，我真的不怪你...” 之类的话。 甚至把自己哭睡着了嘴巴还没停，这又是什么特异功能？ 我无奈地抽了张纸帮她把眼泪擦干，安静睡吧你。 回想着昨晚的经历，我寻思着要不是我还是一个人睡得了。 “露露姐，你醒了？”林笙推门进来，“都快吃午饭了，露露姐你可真能睡。” 且不说起那么早除了浪费一顿早饭之外还有什么用，就说我为什么起不来你心里没点数吗？ 我爬下床，空气中还有着些许没有散干净的淡淡血腥味。 当你在末世有一个安全屋且暂时不愁吃喝的时候，你就会非常的无所事事且无聊透顶。 现在我们大概就是这么个状态。 早上在我起来之前白杨带着林墨似乎是将木门加固了一下，苏瑶瑶和林笙主要是在电视机前蹲点看看有没有关于救援的信息。 吃完饭后，我向白杨借了手机，在彻底断掉信号以及电量之前，我需要抄下一些能用得上的资料。 市区地图，急救指南，手工小技巧等等等等，之后的这些天我也一直在研究这些东西。 虽然不知道能不能用上，但是看了绝对不亏，毕竟闲着也是闲着。 “情况好像越来越糟糕了。” 我听着林笙的声音，抬头看了眼电视。 “电视台能收到的都是中央那边的播报，我们本地的相关部门一点消息都没有。” “也不知道救援什么时候能到。” 不仅如此，通过手机监控可以看到有几只丧尸在门口的不远处的房檐下站着躲雨，数量变多了吗？ 我想起晚上听到的人的叫喊声。 越往后我们的处境会更糟。 好消息是我们目前还算安全。 白杨和林墨搜索幸存者的任务最终也以失败告终，这片小区除了我们就没别人了。 当然本来也没几个人，这里的老人估计在爆发的第一时间就已经变异了，毕竟老人的抵抗力不行，至于林墨的奶奶不知道因为什么撑了很久。 执念这个或许有点原因，但是理性点看的话或许是...药，比如奶奶常吃的药其实对病毒有一定抑制作用。 紧接着的两天，噩耗不断传来。 首先是信号彻底断联，水电也紧接着停止供应，幸好我这两天没闲着，存够了还算足够的熟水，手机上能找到的资料也尽力记了下来。 充电宝真是个伟大的发明，可惜我们没有。 但是要命的是食物不够了，本来就是仓促去准备的食物。 这里住户少而且老，即便这附近的楼大概被搜了一遍，能够我们四个人吃的也撑不了多久。 断电比我想象的来的早，也许是这里的小区设施太落后了，但是食物这个确实是没办法。 总不能烤丧尸吃吧，我手中的筷子顿了顿。 等等... “你们说，丧尸需要进食吗？” “要吧，不然追着我们咬干什么。” “既然要吃饭，也就是说需要能量消耗，需要能量消耗...长期不进食就...” “等会，露露，你是说丧尸会饿死？” 我看向苏瑶瑶：“毕竟丧尸已经是死掉的了，会不会饿死不好说，但是机能会不断下滑倒是很大可能。” “可丧尸片里没提过这茬啊？” 所以说别把电影当现实啊... 不过关于这一点也只是推测而已，但是很合理。 如果丧尸也需要进食，那么在不进食的情况就会减少活动以降低能量消耗，所以无论是刚开始还是现在，到处跑的丧尸其实并不多。 在学校的时候也是因为惊动了它们我们才会被追。 这么推理下去...如果一直不进食丧尸会越来越弱？ 所以丧尸避雨其实也是为了减少体力消耗？ 这么一顺下来好像一切都合理多了，难道我真的是天才？！ “也就是说放着不管的话其实丧尸会越来越弱，真的假的？” 林笙好奇地跟着发问。 “不清楚，只是推理。” “夏露说的其实有道理。”林墨做出了一副完全不像他的沉思状，“刚开始那一天我们在学校都看到过丧尸的动作，不比一般人差，甚至爆发力还很高。” “但是我和白叔出去这几天见到的丧尸动作确实慢了不少。” “等会，小林子，或许你们见到的老年丧尸本身就体质不如高中生丧尸？” “高中生有体质...？” 林墨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不知道为什么大家把目光看向我，然后就是沉默... 不是，没体质就没体质，看我是几个意思？ “咳咳。”白杨咳了两声将话题继续，“夏露的推理没错，第一天那些怪物的爆发力确实很强，就连我都差点没跑回来，现在确实是弱了不少。” “那我们多等几天是不是就没事了？外面的丧尸都自己饿死了？”苏瑶瑶的话里面似乎还掺杂了些言外之意。 “但是食物是个大问题。”白杨看了眼窗外，“既然丧尸会变弱，那么明天就出去一趟吧，跑远点找找附近的超市还有没有吃的。” 本以为依旧是我和林笙苏瑶瑶看家，结果苏瑶瑶却突然说她要跟着一块出去。 “我...我想回趟家看看...没有很远的，顺路完全可以！” “别啊瑶瑶，虽然丧尸会变弱，但是还是很危险，要不再等两天？” 苏瑶瑶难得一次没回林笙的话，只是看着白杨，后者也看着她，瞳孔微颤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片刻后白杨叹了口气。 “好吧，明天你和我出去，林墨你就留下来吧。” “可是白叔....” “我知道。”白杨拍了拍林墨的肩，“就当...让你白叔任性一回吧。” 总感觉做出了什么不得了的心理斗争，虽然我压根不晓得他在想什么，不过人自己都同意了我也不好说什么。 当晚，林笙就苏瑶瑶要求随行外出的问题发表了若干看法。 苏瑶瑶方面表示：不听，不听，我就要去。 并且充分表达了在危难之际对于父母亲人的愈发加重的挂念，和对重逢的殷切期望。 总结来讲就是不见棺材不落泪，不过我对于这种想法没什么好评价的，毕竟做决定的是她，到时候也不会死到我身上来。 她可能只是等不起了吧。 只是我不明白为什么白杨会答应她。 “露露姐，你也来劝劝啊。” 不劝，睡觉，晚安。 “露露姐——” 嗯...要不我还是出去睡吧。 第18章【尸葬】天降横灾 第二天，白杨带着苏瑶瑶出去了，准备做得十分充分。 首先是吃喝，这个不用说。 然后是消毒水，有清洁用消毒水和医用消毒水，后者是前两天林墨白杨搜小区卫生室找到的，相较于清洁用，这种医用的味道没那么冲，而且可以涂在皮肤上。 除此之外还有一对对讲机，从安保室搜出来的，白杨拿了一个，还有一个留给了我。 但是没有找到替换用的电池所以要省着用，而且这玩意的有效范围似乎也不是很远。 总之限制不小。 白杨说等他出去约莫几个小时之后再打开，林墨这次就留在了家里，目标太大的确不好行动。 “我一直有种不好的预感，你们在家里要小心点。” 白杨叮嘱了几句才带着苏瑶瑶出了门。 “唉...”林笙看着他们离开后回头对着林墨，“哥，昨晚你没问白叔吗，为什么要答应瑶瑶啊？” “问了...只是白叔说什么也不松口。” 相顾无言，兄妹俩可能怎么也想不通为什么白杨要答应这个不怎么理智的要求。 当然，我也不知道，可能和白初有关，也可能有些别的理由。 “接下来干什么...水电都停了，电视也看不了。” “聊聊天吧。”林笙一边一个拖着我和林墨到沙发上坐下，我下意识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些距离 说是聊天，其实完全不知道有什么话题可以聊，但是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唉唉，露露姐，你转过来之前是在哪上学啊？” 果然该来的总会来，终于是轮到打听我的事情了，问题是我自己都不知道。 刚来的时候从班主任的表现可以看出来我大概是个很惨的身世。 所以... “抱歉，可以不说这个话题吗？” 我直接拒绝回答。 “没事啊夏露，你都接受我们了，不管你怎么样我们...”林墨还没说完就被林笙打住了。 “抱歉露露姐，是我唐突了，我哥他就这样你别介意。” “无妨。”我顿了一下准备给他们画个饼好杜绝这个话题再出现的可能，“之后有机会我会告诉你们的。” 由于我直接杀死了聊天所以又陷入了沉默，兄妹二人只好开始和我说起了他们俩的事情。 我一边听着一边回想着这些天所经历的事情，试着从里面找出点破局的方法还有一些我在意的事情的蛛丝马迹。 他们说的很投入，但是请不要一边说一边问我有什么感想，敷衍起来还是有点麻烦的。 午饭这种东西因为白杨不在所以重任只好交到了兄妹俩身上。 至于我，如果不怕厨房炸掉的话我去也不是不行，即便只是加热菜这种没什么技术含量的事情。 说是午饭，其实为了节省食物，我们把午饭和晚饭合成了一顿，现在已经是快吃晚饭的点了。 “唉，这是最后一顿了，如果白叔他们不回来之后只能啃干面包了，都过那么久了...” “呸呸呸，说什么不吉利的话。” 林笙用手在林墨面前扇了扇。 虽然难听，但这是实话，那么久了，还没回来，对讲机也没收到消息，真出了意外也说不定。 “往这跑，这没怪物！” 嗯？ 我刚刚是不是听到了不怎么和谐的画外音。 “王哥，我实在跑不动了。” “废什么话，跑快点。” 楼下有人？ “嘘，先别说话。” 我示意两人噤声后迅速跑到走道透过窗户往下看，从正大门的方向可以看到远远的有两个人影正在玩命往这里跑。 他们后面跟着一大群丧尸，乌泱泱的。 “我勒个天...” 林墨和林笙的脑袋也从我身后冒了出来。 “这俩人怎么引了那么多丧尸往我们这里跑啊——” 不仅如此这俩人还边跑边叫唤，生怕过来的丧尸还不够多。 甚至有些房子里面的都往外涌出来了，本来没多少丧尸的清静之所由于两个不速之客一下子成了尸海。 啊，头疼。 如果这两个家伙能一路跑把丧尸都带走的话倒也可以，但是总是事与愿违。 这两人很显然已经筋疲力尽了，要不是丧尸这么多天弱了许多，估计早就被追上了。 也许是人在危机时刻的感知能力特别强，其中一人似乎是发现了我们在楼上观察他们。 “唉唉王哥，那栋楼里面好像有人，看来这里真的安全，我们快进去躲躲” 我听力很好，这人说话声音也不小，差不多能清楚他在说什么。 只是听到了之后我想骂人。 增强了感知力，却丧失了判断力，他们似乎完全没想到把丧尸引进楼里面是自杀行为，同时还害了我们。 不得不跑了，但是肯定不能直接从楼梯跑，他们就在前面那条路上，下去就是和丧尸群撞个满怀。 那么只能从这栋楼后面，也就是阳台那个方向下去。 “林墨林笙，去把家里面的毯子被单什么的拿出来绑一起，快！” “露露姐，那两个人...要不我们帮...” “别废话，快！” 我没有露出什么很凶恶的表情，但是语气大概很冰冷，林笙很明显有些吓到。 还是林墨反应快拉着林笙去准备了。 而我则是把我书包里面没用的书全部拿了出来，将需要用的东西趁现在一股脑全装进了书包里。 “夏露，绑好了，但是距离最多只够我们下到二楼。” 我拿着书包走到阳台往下看，确实只到二楼，不过从二楼那个距离跳下去应该也不会出事。 “没事，摔不死，林墨你先下去。” 我将书包朝着底下花坛上丢了下去，同时包括了一把没装下去的杖伞，就是当初在学校洗手间拿到的那把。 “可是，白叔他们回来找不到我们怎么办。”林笙怯生生地开口。 “有对讲机，没事。”由于我现在穿的林笙的裙子没有口袋，直接装包里丢下去又怕摔坏，所以只好把对讲机放进了林墨的口袋里。 “那我先下去，在下面接你们。” 林墨点点头，翻过了护栏抓在绑好的床单被套绳上面一点点下落。 林笙紧张地看着林墨，大气不敢喘。 而我则是仔细听着楼下传来的声音，很快楼道里面乱七八糟的脚步声就响了起来。 我的心跳也瞬间开始加速。 最终林墨顺利落到了下面朝我们招手。 “林笙，到你了，你哥在下面接着你，不会有事的。” “好。”林笙摸着胸口，随后坚定一跃翻过护栏抓住绳子。 而楼道里面传来的脚步声也越来越多，越来越杂，越来越近。 虽然门被加固过，但终究还只是硬木门。 我想了想，将客厅的门也关上然后用桌子椅子堵住，希望能多撑住一会。 “露露姐——快——” 林笙也有惊无险地下去了，现在到我了。 可是当我翻过护栏之后那种莫大的恐惧就涌了上来。 没错，我胆小，恐高自然也在其列，虽然四楼不是很高但是一想到如果摔下去会怎样那种恐惧怎么都甩不掉。 但是关键时候可不能在我这里掉链子。 我闭上眼睛，死死抓着绳子慢慢往下移动，上面传来的敲门声就像是催命的音符。 就在我估摸着快到底的时候，手上感觉一松，被地心引力拽着下落。 很明显绳子开了。 我大脑一片空白。 只好寄希望于这点距离摔不死我。 “夏露！！” 想象中的坠落并没有来，林墨稳稳当当地接住了我，看来绳子开掉的时候我应该已经在最底下了，不然就算我再轻林墨也不会接得那么稳。 “谢谢。” “应该的，应该的。” “...放我下来，我们赶紧走，等这里被围了就来不及了。” 第19章【尸葬】绝望的希望 我们是从林墨带我们来的那条侧巷出去的，丧尸是从正门被引进来的，侧巷这边暂时还安全。 “出去之前，先把消毒水洒上。”白杨并没有全部带出去，家里还留了两瓶，自然是都被我揣书包里了。 除此之外还有个扳手和水果刀，都是情急之下胡乱揣的，虽然这种短武器不能直接冲丧尸，但是应急防身勉强够用。 “你们拿着。” “露露姐，那你用什么？” 我掂了掂手里的杖伞，这玩意不仅轻便，而且骨架和伞主干意外坚韧，也不知道是啥牌子的。 准备好之后我重新背上包，却被林墨拿过去了。 “包我来背吧，东西还挺多的。” 林墨只是好心，这我知道，但我确实也不太愿意把所有的东西都交到别人手里。 就立场而言我也没法拒绝。 “好吧，但之后要能找到别的包和物资，我们分着拿。” 林墨点点头：“那接下来我们应该去哪？” “去找白叔！”林笙说道，“既然白叔要带着瑶瑶回家，那么往瑶瑶家的方向应该能碰上他们。” 我点点头。 “林笙你带路，林墨你把对讲机给我...说起来，你们会骑车吗？” 我指了指前面车棚里面摆的几辆看起来还能用的自行车，兄妹二人面面相觑，随即一起摇了摇头。 好吧，我早该想到的，这俩人估计从小到大都没碰过车。 “算了，动身吧。” 不知道是运气还是什么原因，我们出去之后很长一段路都没有遇到过成群结队的丧尸。 甚至腐臭味都没有想象中那么浓厚。 或许是那两个家伙把附近的丧尸都引走了，所以外面才那么安全。 托他们的福我们甚至将附近的一家便利店安全找了一遍，但是里边的食物早就被洗劫一空。 我们只找到了被丢在角落里边的几包辣条... “总比没有好，对吧？” 林笙倒是乐观的很。 林墨林笙要求路过学校的时候看一眼，但是到那的时候又什么都没说，真的只是看了一眼经过火焰洗礼的校园。 值得一提的是学校大门已经被挤开卡住了，白初那家伙不会还把校外附近的丧尸也引进去烧了吧？ “走吧。” 也是，就算进去了里面除了烤腐肉估计也没啥能搜的了，与其寄希望于学校食堂不如啃刚刚找到的辣条。 我们一路谨慎缓慢前进，尽量按着开阔的路中间走，避免犄角旮旯里突然冒出来的丧尸，终于是在临近傍晚的时候来到了苏瑶瑶的家。 苏瑶瑶家并不住在小区，是一间独栋的平房，一楼是店面，二楼是住的地方。 “街角饭店...” 和店名一样，这家饭店开在这条街的转角处。 林墨看着这个有些掉色的招牌喃喃自语：“原来苏瑶瑶家还是开饭店的？” 我试着用了下对讲机，除了滋啦滋啦声外依旧没有任何回应，心中的不安一直在酝酿，那种感觉让我有些胸闷。 我们越过马路走近了些。 半拉下来的卷帘门，之后是双开玻璃门，可以很清楚看到里面的场景，简单形容一下来说就是惨不忍睹。 里面有两个还活着的丧尸，但是丧尸尸体却有三五个，而这些尸体被当成了还活动着丧尸的食物。 丧尸需要进食，但食物貌似也未必一定是人类。 “叔叔...阿姨...” 林笙捂着嘴，细若蚊吟。 我又向林墨确认了一遍，林墨先是点点头，随后就把头摆到一边。 既然如此也就没必要进去了，我们三个正面对上两个精力充沛的成年丧尸就是去送菜的。 而且显然白杨他们也没过来这里。 门上锁了它们出不来，至少短时间出不来。 食物？ 那得有命拿。 我们离开了街角饭店，在附近兜兜转转赶在太阳落山前，找了个还算合适的屋子。 门前三包到位，没什么杂物堆积，开阔好跑。 这是家早餐铺，或许有点可以吃的。 窗户低矮，方便我们翻进去将堵在门口的唯一一个丧尸偷掉直接拎包入住。 在确认了屋子里面没有其他危险之后我用杖伞的尾部将卷帘门钩下来关上。 一路上提着的心脏终于可以休息一下了，今晚就准备在这里过了。 “白叔他们没到这里来...他们会去哪？”林笙坐在椅子上，满脸都是担忧。 “会不会是被那波尸群冲散了？”林墨挠了挠头，“而且我们这一路上都没看到几只丧尸。” 这条街上丧尸少的缘由有两个，其一是白初把丧尸最密集的学校烧了，估计绝大部分学校里面和附近的丧尸都被白初引进了火海。 第二个就是把我们逼出来的尸群，大部分丧尸都在那里。 如果白杨和苏瑶瑶真的被冲散了，这距离也太远了，对讲机压根接收不到，也不排除已经出了意外的可能。 而且那个尸潮到底是怎么聚集起来的？ “夏露，对讲机还是没反应吗？” 我刚打算摇头，却听到原本只有滋啦啦电流声的对讲机里面传来了模糊的人声。 还没等我反应，林墨一把夺过对讲机。 “喂？白叔？苏瑶瑶？” “林墨！太好了，终于连上了。”里面传来白杨的声音，但是杂音很重而且断断续续，不仔细听压根不知道在说什么。 “情况紧急，我长话短说，你们听好了。” 白杨的声音很虚弱。 “城郊的文化纪念公园，那边是转移区，军队正在那边组织撤离，你们尽快赶去那里....” 那边的一声巨响打断了白杨。 “白叔，那...那你呢？还有瑶瑶她怎么样了？” “别管我，我...” “白先生，已经完全被突破了！” “该死的...”那边再次传来一串杂音，之后白杨说了什么没听清，但是那边似乎是除了白杨之外还有别人？ 不是苏瑶瑶？ “听到了没，别管我也别来找我！你带着林笙和夏露好好活下去！” 对讲机在这一声怒吼之后彻底没有了声音，无论林墨林笙再怎么喊，回应他们的只有象征无用的杂音。 滋啦啦... 滋啦啦... 无声的电流就像沉默的心跳。 第20章【尸葬】我们之间 “来整理一下现状吧。” “夏露，能，等会再说吗？” 我看了眼情绪低落的二人，没有说话。 我本以为都那么多次了也应该习惯了，但是现在看来好像对他们来说习惯这种事情有些困难。 当然也可能单纯是因为我是个怪胎。 随便吧，就先随他们去。 我自己站了起来，打开手电筒，打算看看这屋子里面有什么能用上的东西。 同时整理一下思绪。 白杨和苏瑶瑶大概是出门的时候被那波尸潮冲散了没有到这里来。 跑太远或是路上对讲机受到损伤导致不能第一时间联系我们，我个人更倾向于后者。 总之两人在跑远之后遇到了其他幸存者，这个撤离点的消息估计也是从其他幸存者口中知道的。 还有就是，最后的对话中并没有出现苏瑶瑶，如果她还活着，又会去哪？ 还有个疑点，为什么别人会知道撤离点而我们不知道？ 我打开冰柜，里边还有两块剩下的肉，而且还硬邦邦的，看起来刚解冻不久，按理说断电都是几天前的了事情了这冰应该早化了。 难道是... 那场雷雨？！ 古董小区吃了设备老旧易短路的亏！ 我没记错的话那场雨过了之后不久我们的电和信号全都陆陆续续断掉了，或许就是因为这个所以错过了撤离点的信息。 导致我们后半周都在无所事事抓瞎。 至于尸潮...或许是打算撤离的幸存者们引起来的，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还有一件事，丧尸会吃同类，虽然只是尸体，但至少确定了丧尸有着额外补充能量的方式。 而且不知道会不会和小说里面写的一样吃了会变强。 “夏露？” 林墨在叫我，我正好也都找的差不多了。 “你有找到什么吗？” “有两板生鸡蛋，还有几块算是新鲜的肉，如果煤气还能用的话倒是可以煮着吃。” “除此之外就是不知道怎么处理的原材料面粉什么的，以及坏掉的菜，包装食品没见到，打火机倒是有一个，灶台点不着可以用这个点一下，拿着。” “对了，还有几件还算完好的衣服，可能有点防御效果，但大热天的穿着也不舒服。” 别的能用的也可能是早就被别人拿走了，毕竟我们的信息落后太多了。 “好...那我去煎个蛋什么的，这种食物不好带在身上，能先吃了还是先吃了补充点能量吧。” 我点点头：“要帮忙打光吗？” “我自己来就好，麻烦你陪林笙聊聊天吧。” 他从我手里拿过手电筒往厨房去了。 “露露姐...”林笙低着头，“你说要是昨天我们能强硬一点不让她出去，瑶瑶和白叔是不是就...” “笨。” “白杨那么厉害，不会出事的。” “可刚刚...” “说不定跑掉了呢？”我坐到林笙旁边，“我们都能跑到这里来，白杨那么厉害怎么可能跑不掉，别担心了。” 其实我觉得白杨大概率是挂了。 当然我不可能对林笙这么说，我可不想回头还得缓半天浪费时间。 在这种情况下给一个虚假的希望远比把残酷的事实揭开来得好。 即便大家都能明白这是个谎言，但只要有那么一丝一毫往那方面的想法，那这个谎言就是有用的。 “放宽心，我们明天就出发去撤离区找他们，好吗？” “嗯...”林笙没有再说话，只是轻轻点了点头。 林墨很快做好了一盘煎蛋配肉，香味勾起了肚子的欲望。 “只能做成这样了，将就吃吧。”林墨率先夹起了一小块，好像已经从刚刚的事情缓了过来。 “我不明白，既然军队已经来了，为什么不直接进来搜救，而是让我们冒险去城郊的撤离点呢？” 理由的话倒是有个想法 就是外面的情况已经十分严重，能分出部分力量来救援已经是极限了，只能用这种方式。 这样的话，去了就一定安全吗？ “夏露？你怎么又发呆？” 我摇摇头。 “无论如何我们一定是要去的，赶快吃了睡觉吧。” “有些事，需要消化消化。” ...... 这间早餐铺子只有一层，我们只好将就着靠着桌子椅子睡。 今天的夜晚很安静，安静得有些诡异，看来这一块是真的没多少丧尸了。 安静的氛围和疲惫的身体，即便我再夜猫子这时候也有了不小的困意，但因为我缺乏安全感，所以就算是睡觉也十分敏感。 不知道什么时候，一阵悉悉索索的声音把我吵醒。 天自然还没亮，但林墨却不见了。 林笙睡得很熟，眼角还挂着泪痕。 我轻轻站起来，靠着眼睛在黑暗中的适应，慢慢摸到了声音的来源，也就是厨房，不出所料，林墨就在那里。 “夏露，你怎么还不睡。” 不是，这话不应该我来问你吗？ “你刚刚，没看见什么吧。” 不是，这黑灯瞎火的我能看见个啥？ “算了，看见就看见了吧。” 不是，我没看见还不行了是吧？ 随便吧，总之没出什么事就行，我转头回去打算继续睡。 “唉，夏露，等下。” 我略有不耐烦的回头：“说。” “咕。”林墨咽了口口水，“其实就是想问一下，你对白叔....还有苏瑶瑶，有什么感觉？” “没什么感觉。” “你果然还是这样子...如果我也像你这样，估计会轻松很多吧。” 林墨叹了口气，借着恰到好处透进来的月光，我能看到他眼角闪烁的晶莹。 “你说，为什么这种灾难偏偏就到我们头上来了，一个星期...就一个星期，大家都死了，我好怕啊，但又什么都做不了。” “别想了，睡觉吧，明天要赶路呢，无论如何，林笙还需要你。” “我知道我现在的责任，我知道我该做什么，我只是需要一个发泄的空间，不想让林笙看出来。”林墨正色道，“放心，我不会把情绪带到明天的，毕竟你们还要我保护呢。” “行，那你早点休息，说不定这一只是场梦，一觉醒过来就没事了。” “嗯...” 回到座位上，我注意到林笙似乎换了个姿势，而且呼吸的频率有些快... 算了，就当没看见好了。 这兄妹俩在互相体谅对方这方面还真是如出一辙。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着林笙的睡相，总让我有些莫名的熟悉感。 第21章【尸葬】正所谓主角到哪，危机就到哪 “最后一餐，吃饱饱咱们就上路吧。” “哥，你说话吉利点。”林笙用筷子戳了戳林墨，“不会说可以不说。” “哎呀，总之就是那个意思。” “出发之前有些注意事项和你们说清楚，你们听好了。” “夏露你先把早餐吃了再说也....我焯，你都吃完了，这么快？” 我白了他一眼，从书包里面拿出来我之前闲时从手机上抄画下来的简易市区地图：“你们吃着，听我说。” “我们这市的占地面积并不大，从咱们这里到城郊的话，以我们的脚程应该差不多能在入夜之前到那。 但这差不多是横穿整个市了，我们不清楚这片区域外的丧尸情况怎么样，所以一定要小心。 丧尸密度低的地方可以利用掩体和消毒水的味道过去，如果密度过高直接绕道别犹豫。 除此之外，走的时候离车辆远点，说不定会有丧尸躲在里面，就算没有也难免会碰到车子触发警报，还有离低矮墙体远些，注意天上掉下来的东西，遇到小动物无论它有没有感染直接扭头走就好了。 还有在外面能不发出声音就不发出来，简单的信息可以眼神和肢体传递。 以及....” “额...我说夏露，你这碎碎念的功夫就算是我们政治老师也赶不上啊，平常也不见你说那么多话啊。” 废话，生死攸关的事情我能不说多点吗，我可不想你俩莫名其妙挂了害我任务失败。 “闭嘴，听着。” “好勒。” “噗...” 不是，林笙你又笑什么。 唉...总感觉前路堪忧啊。 在那之后我又在这间铺子找到了一个挎包，我们将东西分装了一下。 特别是我这边还准备了些可以随手丢出去砸人的小道具。 林墨依旧是扳手，还有个不知道从哪顺过来的短棍，看起来似乎是拆下来的椅子腿？ 本来我也打算让林笙也武装一下的，但是林墨说什么要保护林笙，不打算让林笙参与可能的战斗，只留了把刀防身。 “哥，我可以的。” “不行不行，你就躲在我后面，知道吗？” “那，露露姐的包就让我来背吧，我体力很好的，我也想出点力。” 说实话我不太愿意，但是很可惜我也不太会拒绝，特别是面对合理要求的时候。 我也只好把包给了她。 “谢谢露露姐！” 虽然我不知道帮着干活有什么好谢谢的... 算了，总之一切准备好后我们再度出发。 不过在此之前.... “嘶啦——” 林笙的裙子很廉价，用刀子割一处口子很容易撕下来，仅仅是一瞬间，我穿着的这条裙子就变成了短裙，带战损的那种。 “露露姐，你你你把裙子撕掉干什么！”林笙用着难以置信的语气。 “裙摆太长会妨碍行动，你俩都穿的校服不用担心。”我用刀子将撕掉后的裙摆修了修，头也不抬地解释，“我昨天翻窗的时候就被绊住了。” “夏..夏...夏露啊，就是说那个你，什么就是那个...不冷吗？” 林墨突然语无伦次目光闪躲。 虽然我大概明白他为什么会这样，但是对于我来说这种事并不是很值得在意。 “大夏天冷什么冷，消毒水洒好了没，赶紧出发了。”我用衣服布料将头发绑起来，剩下的放进背包里，应急的时候还能用来包扎。 然后在外面披了一件还算舒适的薄外套，剩下的衣服没地方带了，只能留在这里。 卷帘门声音太大，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我们是从窗户翻出去的，也正是因为这个决定让我们得以躲掉一次危机。 因为门口正围着两三只丧尸，他们正在进食，而食物是昨天被我们偷袭扔出去的丧尸尸体。 虽然食物有限，但是并没有产生争抢。 看来丧尸们只会将已经死去的丧尸当食物，并不会对还活着的同类出手。 还挺团结。 “怎么办？” 兄妹二人用眼神给我示意。 看来我说的注意事项有好好听进去，嗯嗯，孺子可教。 我摇摇头，指了指后面，做了一个“绕”的手势，三对三，还是吃过饭的丧尸，我们没有丝毫胜算。 而且干掉他们对我们来说也没啥好处，还是节省体力赶路比较明智。 随后我们从铺子的后边绕过了前面的丧尸，重新回到了正道上。 随着我们的前进，走出了这条还算是安全的街道，腐烂的味道越来越重，堵在道路上的车也越来越多。 路上可以见到的丧尸也逐渐增多，不过它们大多都躲在阴暗处休眠。 这样反而显得站在大太阳底下的我们仨很呆。 没办法，比起和丧尸打照面，还是晒着吧，虽然我有伞，但那玩意是透明的压根遮阳不了一点。 我抬头看了看天，云似乎渐渐开始聚拢。 “夏露（露露姐），怎么走？”兄妹二人凑过来，压低着声音。 前面这个路口被拥堵的车流堵死了，从车流的缝隙中插过去完全就是把自己后路断了，如果出了意外根本没得跑。 而街道两旁，一边向阳一边背阳，向阳的那面丧尸数量要少很多，而且街道两侧可比学校走廊宽敞多了。 打定主意后，我们更新了一遍消毒水，开始紧贴着向阳一侧的街道走。 我们猫着腰，在远离马路的同时，也和门窗边保持着距离。 在这些休眠的丧尸旁边绕过去，虽然有过经验，但是此时此刻说不紧张是假的。 林墨在前面，林笙紧紧攥着我的手跟在林墨身后。 林笙在极力克制自己的情绪，这还是末世一周以来林笙这么近距离贴着丧尸，这对一个普通女孩来说已经是极大的考验了。 但是你这手劲未免也太大了，我的手都被握得发红。 不过还好我没痛觉，要是有的话保不准会叫出来，而这时候走在前面的林墨已经转过去了，很快就能通过这个路口。 不过奇怪的是林墨突然站住不动了。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想把林墨拉回来。 但是晚了。 过了拐角不远处的垃圾桶里，冒出来一只狗头，它看着林墨，林墨也看着它。 林墨不敢轻举妄动，而狗子抽动着鼻子，似乎是在确认着什么，这时候想走大抵是来不及了，因为狗子已经开始叫了。 “嗷呜——” 你这是狗还是狼啊！ 这一嗓，车辆的警报和丧尸的嘶吼也随之加入这处路口的演奏和鸣。 催命的声音摆明了要给我们送葬。 我似乎有点明白尸潮是怎么形成的了... “快跑啊！” 第22章【尸葬】天降甘霖 猛回头。 这场景绝对比粉丝见面会疯狂得多，我们来时的路肯定是走不了了。 只有向前跑，用尽一切力气向前跑，撑着远处的丧尸还没有包过来尽快跑出去，不然我们只会在这个拐角被包饺子。 “林墨，别回头，往前跑！” 那只吼出这波尸潮的狗子也从垃圾桶里面跳了出来，朝着最前面的林墨扑了过去。 我本以为林墨会躲开，但是林墨直接将手里的短棍塞进了狗子大张着的嘴里，然后将狗子甩飞了出去。 搞这么帅？ 看来白杨没少操练他啊。 不过眼下显然不是该赞叹的时候，跟着林墨后面跑就对了。 可能是这大部分丧尸一周没吃饭的缘故，跑起来的速度并不是很快，甚至连我都不如。 所以我们得以很顺利地逃出拐角路口还未收缩完的包围圈。 但是冲出包围圈只是第一步，给了我们得以逃跑的空间，接下来就是得跑过从后面浩浩荡荡跟过来的尸潮。 很显然笔直跑是最不可取的方法，虽然现在丧尸的速度没我们快，但它们不会累。 所以林墨林笙这两个这个本地人正带着我从各种能绕道的地方甩开丧尸。 林墨在前边开路，林笙拉着我跟在后面跑。 配合消毒水的味道拉开视野，时刻注意从道路两侧冒出的丧尸，目前的处境也不算太糟。 “夏露，能跟上吗？” “跑你的！” 嘴硬算是我的必修课了，其实要是没有林笙拉着我，指不定我就丢了。 顺带一提你们兄妹俩这运动细胞都这么发达的吗？ 一人一个包，跑起来一点不费力？ 林笙甚至还有余力拉着我？ 穷苦人家的孩子介么厉害？ 不过就算是这样，我的体力也完全不足以支撑如此高负荷的运动，我已经在尽力调整着自己的呼吸，但体力依旧是会消耗的。 气血翻涌，喉咙发甜，再跑下去我估计要吐血了。 “哥，露露姐她，她好像要撑不住了。” 林墨林笙的表情甚至比我都要焦急，虽说我压根就没表情。 “没办法了，赌一把，跟我来！” 林墨突然调转方向，我也没力气过问只好跟着。 虽然身后跟着的丧尸比起一开始已经少了点不少，但数量依旧不是我们能正面对付的。 而我体力已经见底。 “前面，爬上去！” 顺着我们的前方，有个施工到一半的店面，而靠在旁边的脚手架正好连接着高高的房顶。 林墨冲到下面，一溜烟就顺着爬了上去。 “你们快上来！” 毕竟这玩意造出来就是为了方便爬上爬下的，就算我再怎么废物，在林墨林笙的帮助和生存压力逼迫下终于是擦着丧尸的指甲尖爬了上来。 随后我们立刻用手上能用的工具将脚手架的固定点卸掉并把它推倒。 这下楼顶没了可以爬上来的方式。 安全了。 我松了口气，毫无形象地躺倒在屋顶上。 “夏露，别这么躺，会昏倒的。” 反正我现在也和昏倒了没区别，有种回忆起体测长跑的美。 “露露姐，喝水。”林笙扶着我坐了起来，贴心地帮我拧开了一瓶水送到我嘴边。 她嘴唇发白，手在发抖，这应该不是累的，而是吓的。 林墨凑到檐边朝下看了一眼：“没事了，丧尸不会爬墙，赌对了。” “哥，你怎么知道这里有能爬的地方？” “病毒爆发之前那一天我买东西路过这里。”林墨的呼吸也有些不稳，“只好赌一把了，这次运气很好，脚手架没被拆掉，丧尸也爬不上来。” “可是...我们现在不是也下不去了吗？” “这...当时没想那么多，毕竟再不找个地方躲，夏露就....”林墨顿了一下，“总之现在还是休息会吧。” “都躺着，别让它们看到我们，洒点消毒水。”我有些费力地开口，“等到它们失去目标说不定就走了。” 两人点点头，也和我一起躺了下来。 三个人就这么躺在楼顶看着天空发呆，下面还有一群丧尸伴奏。 过了许久，丧尸们安静了下来，但是并没有要离开的样子，而是直接就地休眠了，打准了要把我们堵死。 “这下怎么办？” 两人不约而同地看向我。 但我也只好摇摇头。 “其实如果刚刚你们把我丢下，就完全不用考虑这种事了。” “开什么玩笑，怎么可能把你丢下？” 林墨语气激动，好像是我说了什么不得了的话。 “露露姐，别说这种话，咱们都要安安全全的。” “...好吧。” 我只是陈述一个事实而已，也不知道为什么反应那么大，看来我确实不太会找话题。 嗯...？ 突然感觉到脸上传来的点点冰凉的触感，我下意识摸了摸脸，有水。 下雨了。 而且雨势还不小。 夏日的雨就是如此的突然且迅猛，不过对我们来说不是坏事。 我稍微爬起来往下瞟了一眼，原本休眠的丧尸已经开始骚动了起来。 就和之前观察的一样，丧尸保留了人的一些习惯，会避雨遮阳。 当然就保留能量这一点必要要求来说，我也不知道避雨更省力还是站着淋雨更省力。 当然，眼下的丧尸们选择了前者，毕竟他们眼前就是避雨点嘛... 半装潢导致前门大开的空店面。 丧尸们遵循着避雨的本能，都往这里面涌了进去，随后再度陷入安静之中，仿佛完全忘掉了我们这三个刚刚还在嘴边的猎物。 丧尸不太聪明。 “它们走了吗？”兄妹二人撑开了伞——我一直带着的那把杖伞——不过因为这伞不大所以给三人遮着十分拥挤，所以我让了让，将空间留给他们两人。 “嗯，机不可失，赶路吧，下去的时候注意点。” 雨，清除气味，遮盖声音，驱散路上的丧尸，这时候赶路绝对是最安全的。 “嗯。不过露露姐，你不打伞吗，这雨还不小。” “这伞遮不住三个人，况且我这外套差不多能防一些水。” 我摇摇头。 “况且....我似乎挺喜欢淋雨的感觉。” 第23章【尸葬】离奇的营地离奇的人 “阿嚏！” “我说...夏露啊，要不你还是来伞下躲躲吧，就算挡不住也比你直接站在雨底下好吧。”走在我前面的林墨回过头。 我摇头，说不打伞就不打伞，这点雨不算什么，打喷嚏不过只是刚刚过量运动后嗓子的反应而已。 我很确信以我和雨的契合度，不会因为这种程度的雨着凉。 “阿嚏！” “要不，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躲躲雨吧，这时候可不能着凉了。”林笙提议。 都说了不用了，怎么不听人说话呢。 “说是这么说，现在躲雨的地方估计都挤满了丧尸吧。”林墨一脸无奈的样子。 正解，所以比起这个还是趁着难得的好天气赶路才对。 因为有雨的掩护，我们放松了不少，这对话多的兄妹也开始有一搭没一搭地聊了起来。 但是雨也确实越下越大了，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我记得，之前也下过一次雨吧。下雨丧尸会躲起来，出太阳又跑出来，既然要休眠为什么不干脆在屋子里待着呢？” “这个....” 林墨把求助的眼神投向我。 唉...你这个哥哥当的。 “因为要觅食吧。”我记得经常能在入夜后听到丧尸的声音，“丧尸估计也明白守株待兔迟早饿死，大部分时间用来休眠节省体力，其余的时间用来觅食。” “那也会有下雨天出来觅食的？” 林墨林笙站住了，我心中疑惑，快步跟上，然后就看到了前面的广场上面有一群丧尸。 而且这群丧尸正追杀着一个人。 那人好像也发现了我们，但是他逃跑的节奏并没有乱。 不过严谨点来说应该是那个人正在广场上遛丧尸。 因为那人保持着与丧尸相当的速度将丧尸引走之后突然加速，依靠着广场上倒放的车辆障碍以及雨的掩护避开视野往回跑。 “幸存者？” 正当我们疑惑的时候，那人引开丧尸后却直直朝着我们过来了。 我立刻警惕起来，躲到了林墨身后。 毕竟他说好要保护我的。 “嘿，别紧张，我是人类。” 这男人虽然长得贼眉鼠脸，但语气还算和善。 没说什么话就直入主题，大概是说广场对面购物中心一楼已经被幸存者们改造成了一处避难所，里面很安全。 他想要邀请我们进去。 “咱们这里很安全，人也不少，不会有事的。” “夏露，我们去看看吧。” “不去。” 我摇摇头，谁知道那所谓幸存者是不是恶人。 我可不打算相信末世中的人性。 “露露姐，你都湿透了，这雨越下越大，会吃不消的。”林笙拉着我开始撒娇。 “说不定...说不定白叔和瑶瑶也在那里。” 林笙的声音越来越小，估计是她自己也不自信。 虽然大部分情况下我不太会拒绝，但是这时候我实在没办法说服自己接受这个提议。 毕竟现在我们包里的东西还足够让我们撑一天，掌握了丧尸习性的我们不出意外的话明天绝对是能到的。 我不想给自己找不安稳因素。 但这越来越大的雨已经有些遮挡视野了，再赶路确实不太明智。 我是喜欢下雨，但我不是傻子。 男人似乎也看出来我们这边做决定的其实是躲在后面的我，于是他的目光投过来，看向我。 总感觉他目的并不纯粹。 但我又说不出来。 “而且我刚刚听这个小姑娘说你们在找人吧？说不定你们要找的人就在我们避难所里面好好待着呢。” 这话自然是说服不了我，因为对我来说白杨苏瑶瑶死不死没什么太大关系。 不过对我旁边这兄妹俩可是效果拔群。 虽然他俩没表示什么，但是从眼神已经看明白了。 “人不在，我们立刻就走，没问题吧？” 我最终还是妥协了，希望这一时的心软不会给我们带来麻烦。 “中中中，想走自然是不会拦着，来吧来吧，哦对了，我叫陈东宝，你们可以叫我宝哥。” “纠正一下，我没说我们要进去。” “什么...意思？” “我是说，你回去，和里面的人说一声，林墨林笙在外面，如果我们认识的人在里面，他们会自己出来。” “这...” 陈冬宝愣了一下，显然是没想到我会这么说。 “哈哈哈，你这丫头，有趣有趣。” 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就笑了起来，而且配上他这张脸，所以笑起来很难看。 “这样如何，我把安全门的钥匙给你，你们就当进去后就当躲个雨，就待在门边也没事，想什么时候走就什么时候走，如何？” 说着，他翻出自己的口袋，从夹层里面掏出来一把钥匙。 我握紧了手里的钥匙，他不会在这上面说谎，毕竟钥匙一插就知道是真是假。 既然他极力邀请我们进去，那就不会在筹码上动手脚，而且是一眼能看出真假的筹码。 我不明白的是，他究竟有什么目的。 不过眼下看来确实是最好的选择，毕竟主动权在我手里。 但之后的事实证明我还是太嫩了，我是外来者，这把钥匙给我的主动权只是个错觉。 “而且，如果可以的话，请你们帮我个忙。” ....... 在这家伙的带领下，我们从侧面的运输通道进的超市，对，并不是安全门，而是运输通道的门。 因为明面上安全门的钥匙是丢掉的，陈东宝出来是从这里的老大手中拿的运输通道的钥匙。 换句话说，他有安全门的钥匙，是个秘密。 进去之后，和陈东宝说的一样，这里确实有些人，但人不多，且一眼看过去几乎看不到什么成年男性，都是妇女小孩。 孩子里面最大的也不过看着和我们同龄。 我们的到来很快引起了关注，但也只是一瞬间，孩子们头一抬就就立刻低下去了。 气氛很诡异，目前看来陈东宝没骗我们。 林墨这个神经大条的家伙都看出来了。 “夏露，这有些怪啊。” “先找找看白杨和苏瑶瑶在不在。” “各位自便，我去和老大通报一声。” 他临走前给我使了个眼色，我点点头。 “走吧，我们先去找找看。” 本就是打算碰碰运气的，但没想到的是，真的找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苏瑶瑶。 不是姐们，你真还活着啊？ 第24章【尸葬】疑点 “夏...露露，小林子，小笙？”苏瑶瑶看到我们之后也是一脸的不可思议，“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哇——瑶瑶，你没事太好了！” 林笙冲过去抱住了苏瑶瑶。 苏瑶瑶有些茫然，她看起来很憔悴，而且不知道为什么看到我们之后并没有显得很高兴，反而有些... 失望，和害怕。 不过那种情绪只是在她眼中闪过了一瞬。 “对了，瑶瑶，白叔没和你一起吗？” “白叔...他...” 这三个字已经明确了白杨的结局。 和我之前想的一样，只是有些细节略有出入。 苏瑶瑶和白杨其实回到了苏瑶瑶家，但是他们也从外面看到了已经尸变的苏瑶瑶父母，于是就离开了那里打算回来路上顺带找些物资。 结果遇上了被困的幸存者，白杨出手救了他们，但是自己却被围住。 再往之后的时间推算，一直到那天晚上我们接通白杨的对讲，那是他最后的时刻。 再然后苏瑶瑶跑到了这里被收留。 不得不说这地方确实不错。 一楼多是一些各种各样的实体店面，空间很大，能容纳很多人。 二楼才是购物区，但是被封锁了，毕竟陈东宝说这里只有一楼被清理了出来，二楼那边估计有着不少丧尸。 按照陈东宝来的时候和我说的。 这地方一开始清扫的时候其实成年男性还是不少的，但是意外总是会发生。 去二楼抢救物资，堵住上下楼梯，吸引丧尸注意等等等事情，牺牲了不少人，这些人自然就是站在最前面的男人们。 安全区弄好之后，余下的男人们也在一次次的“搜救行动”中出奇一致的不见了踪影。 到现在只剩下陈东宝， 以及，这里所谓的，老大。 听他描述完我大概都能猜到这里到底发生了什么。 这里的老大就是用这种手段独裁了这一处避难所，清理掉那些对他有威胁的力量之后独独留下了陈东宝。 陈东宝给出的理由是，他会来事，而且老大需要一个帮手管理。 还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就是，这里的老大，有枪，虽然不知道这枪哪里来的，但是陈东宝确认那是真枪。 这也是他能这么肆无忌惮的原因，毕竟谁都不愿意当被打死的出头鸟。 这里还活着的小孩妇女，老大给他们的食物只是保证能活着的量，只需要在关键时候能发挥出炮灰作用就行了。 甩脱丧尸的方法就是这里的老大用炮灰的命试出来的。 留下来不一定会死，出去或者反抗一定会死，这种心理被这里的老大掌握后就成了他独裁的基础。 陈东宝让我们帮的忙总结来说就是配合拿下老大，让这处避难所成为真正的避难所而不是独裁者的乐园。 当然，虽然他开出的条件让人难以拒绝，而且诚意很足，但是我并没有直接答应。 毕竟我只是来避雨顺带找人的，而且他说的话我也没打算完全相信。 虽然我自始至终都觉得我们完全没有被打劫的资格，要什么没什么，谁吃力不讨好打劫我们啊。 但，总得留个心眼不是么？ “瑶瑶，你要和我们一起走吗？” “去哪？” “城郊公园，军方的撤离点啊，你不知道吗？” “啊啊，那个啊，我当然知道。不过这里挺安全的，与其往那里跑，还不如老老实实待在这里等救援。” 不对，她这个反应是压根之前就不知道。 为什么白杨知道而和他一起的苏瑶瑶不知道？ 苏瑶瑶看了我一眼，又很快抽回视线重新看着林笙。 “要去的话你们去就好了，我就在这待着。” “可是这里不是...” 我捂住了林笙的嘴，示意她先别说，林笙估计是以为我不想让苏瑶瑶卷进来，很听话的闭了嘴。 但实际上我不是那个意思。 而且她都在这里待了一天了，不可能什么都没看出来...又是个漏洞。 “没什么，如果你愿意待在这里就待在这里好了。” 见她松了口气的样子，我继续说。 “我们会在这里待一段时间，之后就会走。” “你是说，你们还要待一段时间？” “对啊，有什么问题吗？” 我看向林墨林笙，两人也点点头。 “不，没事，没事。”苏瑶瑶慌忙摇头。 在那之后的一小段时间，我们和抱团在这里的幸存者们聊了聊，虽然压根没什么人愿意理会我们。 “哟，你们在这里啊。”陈东宝走了过来，“怎么样，找到你们朋友了吗？” 我们看向苏瑶瑶的方向，但是不知道什么时候苏瑶瑶已经不知道跑哪去了。 唉...你这和自爆没区别了啊。 但是...为什么呢？ “唉，瑶瑶跑哪去了？” “可能是去上厕所了吧。”林墨摊摊手，“宝哥，怎么了？” “哦，就和我们之前说的，老大想见你们一面？”陈东宝指了个方向，“那就是，那畜牲见人的时候不会让我进去的，你们只能自己去，你没问题吧？” “如果你给的消息没问题，那就不会有事。” “放心，放心，咱们现在是一路人。” “纠正，我并没有完全答应你。情况不对我会立刻跑路。” “漂亮的女人心都狠啊...” 哥们你不会受过什么情感创伤吧？ 算了，和我没关系，动身吧。 “夏露，我和你一起去。” 我瞟了林墨一眼：“不用了，太危险了，我去就行。” “就是因为危险才不能让你一个人去，说好要保护你的。” “那林笙怎么办。” “这不是有宝哥嘛，不而且这里也不会有什么危险，不会有事的。” 虽然我没有完全相信陈东宝，但是如果他真要对我们动手早就动手，不必那么大费周章。 “行吧，对了林笙，如果可的话你看看能不能和这里的其他人聊聊。” “好的，露露姐，你们小心。” “姐姐...”正打算动身，我的手被人拉住了，是一个看起来不过小学的女孩，好像刚刚有和我们聊天来着 “不要去...” 我蹲下来，摸了摸她的头。 “放心，姐姐很厉害的。” 林墨林笙一副见了鬼的样子看着我。 “你原来会笑啊？” “....走了。” “唉唉，夏露夏露，再笑一个嘛。” “闭嘴，快走。” “好咧。” 第25章【尸葬】对峙 我们穿过走道，离开了一般幸存者的群居地。 这里的老大待的地方居然还是一家店面改过的密封办公室形式的房间。 估计也是压榨劳动力得来的。 我装模作样地敲了敲门，接着里面传来一声“进来”，声音比想象中浑厚，但又有种故作高深的伪装感。 进门之后，正对面坐着的男人，额，怎么说呢，直观看来的话比普通人要好看点，个子很高，但整个人有种塑料的健身质感。 以我审美来看和林墨差远了，但是和陈东宝比起来那简直貌若潘安了。 咳，扯远了。 除此之外房间的陈设很简单，唯一值得一提的是房间的角落里居然绑了个人，还是用铁链拴起来的，头发披散，看不清脸但应该是女性。 面前放了个喂食盆，当狗一样养着。 人质？ 自己房间还拴个人质？ 要么是变态，要么就是危机感太重，也可能两者都是。 “我叫徐天，之前是对面开健身房的，现在是这里的老大。” 男人架着声调站起身，将一把手枪拍在桌子上，同时还不经意间秀了一下那劣质感的肌肉。 林墨咽了口口水，站到了我身前。 “夏露，他是林墨。” 讲道理其实我挺怕的，但是面瘫和毫无起伏的语气成了完美的伪装。 徐天愣了一下，估计是也没想到我能这么镇定，至少看起来很镇定，但他很快又进入了状态。 “你们也是逃难来的吧，怎么样，我这很安全，还提供食物，只要你们乖乖听话...” 他一边说着一边目光在我身上不断游走，眼中的邪念不言而喻，但是眼光在我胸前凝滞了一下并皱起了眉头。 得，不喜欢平的。 等会，我才反应过来，我现在是个绝世美少女来着，而且还湿身状态.... 原来被打劫的资本就是我自己啊！ “不必了，我们等雨停了就走，感谢您的好意。”收回胡思乱想，我回答道。 “走？”徐天冷笑一声，“外面都什么样了你又不是不知道，你这不是找死吗？小美女，放心，我这安全的很。” 我看了眼旁边奄奄一息的人质，你说说你这话自己信吗？ “不用担心，这只是不听话的小惩罚。”徐天笑笑，“你们只要好好听话就不会有这事。” “说过了，我们不会待很久。” “开什么玩笑！我这里不比外面安全多了？” 也许是骄横跋扈惯了，他似乎对拒绝他这件事非常愤怒，毕竟缺乏安全感的人不会允许有事情脱离自己的掌控。 目前来看和陈东宝说的几乎一样。 “门的钥匙都在我手上，我不让你们出去你们这辈子都出不去。” 抱歉啊，我手上有一把你不知道的钥匙。 徐天说着，握住桌上的手枪：“来我这的要么乖乖听话，要么横着出去！” 黑黝黝枪口正对着我。 我的心都快提到嗓子眼了。 “你想干什么！” 林墨也吓得不轻，冷汗直冒双腿发颤，毕竟枪这玩意在这个国家可不是平头老百姓能看到的东西，这玩意的威慑力可比已经见惯了的丧尸大多了。 但他依旧挡在我身前没有移动半步，虽然我很想说这么站位会不会被一穿二，但看在他这么努力的份上还是算了。 “你不敢开枪。” 我绕开林墨，往前走了两步，平静地开口。 “我来的时候看过了，你这个位置就在楼梯旁，临时搭的几块板可挡不住枪声，而且一楼这个构造完全就是声音放大器。” “你说你这一枪打下去，楼上的丧尸会不会冲下来。” 徐天一愣，随即失笑：“楼道封的好好的，你居然拿这个来威胁我？” “你又怎么知道，我来了之后它还是好的？” “你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 “好....你个疯子，你有种，你不会以为老子不用枪就治不了你们了吧？”徐天把枪揣兜里恶狠狠朝我们走来。 他一把拎起我的衣领将我提了起来。 他的力气很大，虽然肌肉有种塑料感，但对我来说依旧是够大了，林墨在一旁打算伸手拉开徐天的手。 不过我先拽住了林墨。 随后我抬起眉，平静地仰视着他的脸。 “比起这个，你现在更要紧的不是去检查一下你的楼道到底封得怎么样吗？” 由于脖子被勒着所以说这句话有些费力。 惊讶，恐惧，愤怒，诸多情绪浓缩在一这刻，当然是他的情绪，不是我，我没有痛觉而且纯面瘫。 “有点本事...”他经过我身边时低声轻语了一句，“老子再给你一天时间考虑，想清楚了就过来好好伺候老子，我可以考虑放你们出去，要不然...我就先从你那小男友下手。” 放完不死心的反派誓词之后，这家伙就狼狈地跑了出去。 我终于能松一口气。 tm的吓死老娘了。 “夏露...你..好厉害。” “还行，这种缺乏安全感，外强中干的家伙心理很好把控的。” 说是这么说但我确实吓得不轻，谁知道这人会不会突然发癫，不行，得找陈东宝加钱。 “所以...你什么时候给障碍做的手脚？” “骗他的，我哪有那么厉害，他自己慌了而已。好了，第一关算是过了，先回去吧，之后看陈东宝怎么安排” “唉唉，夏露，那个人怎么办？” 林墨指着那个被绑在角落的应该是人质的家伙。 “你先出去吧，我来处理。” “哦...好。”林墨有些犹豫，但是最后还是照做了。 确认林墨出去之后我走到了那个人质旁边。 骨瘦嶙峋，完全是只是吊着一口气的状态，毫无疑问这人的作用就是对付反抗时的威慑，也是应对危机时候的诱饵。 但这种威慑只能对还尚且保有人性的人有效，也就是陈东宝，其实这个老大也没有真正信任过陈东宝。 毕竟他那种性格能信任的只有他自己。 餐盘里面还剩不少食物，应该是刚喂食过。 只要让工具在主人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失去效果，那么或许在关键时候起到决定性作用。 所以.... 我用双手掐住她脆弱的脖颈，直到再无声息。 可能是因为本来就剩一口气，所以断气的过程很迅速。 愿你不再痛苦，灵魂得以在天堂安息。 .... “夏露，那个人怎么样了？” “哦，她没力气跑了，我给他喂了点吃的，现在睡得很香。” 第26章【尸葬】十恶不赦的夏露 回去之后，陈东宝并不在，也许是给我们打掩护去了。 林笙也从这里的幸存者里问出来一些话，大体上和陈东宝说的吻合，只有一点有出入。 那就是这家伙虽然明面上是给徐天做事，但实际上这里的人并不是很讨厌他，相反甚至很喜欢他。 “宝哥每次都会给我们藏吃的。” “宝哥一直在揽着最危险的活，他来了之后我们就很少死人了。” “宝哥还会逗我们开心，就像林笙姐姐一样，姐姐也是好人。” 这样的回答。 这么看来他的可信度又提高了不少，只是我对于那个他说的条件究竟能不能兑现还是有些怀疑。 “对了，哥，你们看到瑶瑶了吗？刚刚跑不见了后一直没看到她。” 林墨摇摇头：“不用担心吧，只要还在超市里面就不会出事，我们还是先吃点东西吧，有些饿了。” “这里的人可都饿着呢，吃的就先别拿出来了，不够抢的。” “这...”林墨环视了一眼四周，“要不我们给他们分点？” “本来就没多少，分了每个人都吃不到一口，我们还得跟着饿肚子，别忘了我们后面还有路要走。” 林墨纠结了一会，最终还是把手放下了。 “好吧，听你的。” ... 片刻后，远远看到陈东宝将已经消了不少气的徐天送回了自己房间，期间徐天还远远看了我一眼。 他指着我，又指了指他自己，邪笑一声后进了房间。 “你和他说了什么？” 等陈东宝走过来后，我问他。 “说你从外面来，肯定有丧尸情报，而且心够狠，有能力，又漂亮得不像话，你这种人就该收做手下，和他商量了半天怎么把你变成他的女人。” “等利用价值榨干之后再把你干掉。” 我：？ 不是，你俩谁是反派？ “放心，虽然有些仓促，但他现在在气头上考虑不到那些细节的，我都是顺着他心意说的，你那番表现确实激发起了他的征服欲”陈东宝把头扭到一边好似有点心虚，“有时候美貌也能来当做武器，好好利用。” “你最好没骗我，你的条件要是不能兑现，别怪我反手捅你一刀，我很记仇的。” “放心，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女人，特别是好看的女人。” 这家伙果然受到过什么心理创伤吧。 “对了，你要不要换身衣服，你这身....咳咳，都湿透了，一楼是有服装店的，你去挑挑看？” 之后我去换了身透气的长裤和衬衫，方便行动，有遮挡效果能防点外伤。 实用性很强。 随后就是等着夜晚的降临。 明明是一个幸存者的集聚地，但是安静到让人心慌，除了呼吸声甚至能听到二楼丧尸的动静。 或许是白天太过疲惫的原因，林墨林笙很快就睡着了。 但我睡不着，我是夜猫子，理智告诉我赶紧睡觉保持体力，但是我不听它的。 我用晚上的时间考虑着如何应付徐天，但是肚中的饥饿让我不好集中注意力。 要不还是多少吃点东西吧？ 我悄咪咪爬起来，看着死寂一片的大厅，空旷与安静带来了莫大的恐惧。 黑暗中，我似乎看到了一道身影往徐天的房间走去，那不是陈东宝，他的体型没那么小，这看起来应该是和我的差不多体型的高中女生。 但林笙一直在我旁边。 .... 苏瑶瑶！？ 我慢慢站起身来，循着白天的记忆摸着黑走了过去，眼睛已经适应了黑暗倒也不算是完全摸黑。 我躲在门边，隐隐约约能听见他们在对话，但声音压得很低。 我捋开耳旁的头发，将耳朵紧紧贴着墙面，屏住呼吸。 苏瑶瑶：“天哥，那个女人真的不能留啊。” 徐天：“什么时候老子做事轮到你指指点点了，别以为你给老子点破情报老子就要依着你，你的命还是老子救的。” 苏瑶瑶：“天哥，看在我这么听话的份上，您先听我说完成不成？” 徐天：“有屁快放。” 苏瑶瑶：“我和那个夏露啊，是一起从学校跑出来的，那个女人心狠手辣。本来还有几个朋友能和我们一道出来的，那个夏露自己跑不快，把别人推倒当诱饵自己才跑了出来，还睁眼说瞎话说那是他们自己摔倒的。” ？ 不是，啥玩意？ 我咋不知道我干这事了？ 那白初也不是我推出去的啊。 压下心头的无数疑惑，我继续听下去。 苏瑶瑶：“我好心带她回去避难，结果为了点小事还把我奶奶给砸死了。” 得，又成你奶奶了。 苏瑶瑶：“还没完，本来我们是一块出来找食物的，结果我爹为了救她被丧尸围住，她却...呜呜呜...” 不是，你讲个故事还给你哭上了，我寻思白杨啥时候成你爹了？合着白家父子就这么被你用来祸害的？ 徐天：“你们自己的破事关老子什么事。” 苏瑶瑶：“天哥，那夏露就是个损人利己的小人，而且走到哪里哪里出事的瘟神。” 苏瑶瑶：“您白天也见过她了，你觉着她哪像个正常人啊？我不想天哥你也出事啊。” 苏瑶瑶：“这种人可是能随时捅你一刀的啊！那个林墨就是她外边钓的男人，想丢就丢的。” 徐天沉默了一会，可能是在回忆白天的细节。 苏瑶瑶：“天哥，关于丧尸的情报我还有，她能做的我也能做，而且人家长得也不差...还听话。” 不得不承认，不要脸不要尊严这点你确实比我强。 但是...苏瑶瑶为什么要诬告我，为什么想除掉我？ 我思来想去也搞不明白，无论怎么看都应该是共患难剧本啊？ 我漏了什么？ 徐天再说话的时候语气已经变了。 “你这么说好像确实有点道理，干脆直接把她丢外面好了，杀这婊子脏老子手。” 苏瑶瑶：“不行啊天哥，她熟悉丧尸的特性，你把她丢出去就怕她搞出尸潮来报复你啊，对付这种人就要直接处理掉。” 徐天：“听你的，明天老子就办了她，现在么....你别叫太大声哦。” 赶尽杀绝？ 苏瑶瑶到底和我有什么深仇大恨？ 我想不通，我也没时间再往下想了。 跑，离开，一刻都不能耽误，陈东宝开的条件再好，那也得有命去拿。 第27章【尸葬】选择 我在尽力不发出声音的情况下以最快的速度回去，同时摇醒了兄妹俩。 “露露姐，怎么了..天亮了吗？” “夏露，别...别动了，受不了了，头昏。” “快起来，我们该走了。”在他们缓神的同时，我把事情原委简单交代清楚了，得到了意料之中的反应。 “夏露，你不是做梦了？” “露露姐，你听错了吧，瑶瑶她怎么会这样？” “我倒是希望我听错了。” “不可能，我去问问。” 林笙爬起来就要去找苏瑶瑶。 “找死？”我一把拉住林笙，“你要去了就走不了了。” “不行不行，这怎么想都不对劲。”林墨使劲抬头，“我真不太能相信苏瑶瑶会说这种话，而且我们答应宝哥的事...这里的人还在受苦....” “林墨。”我抓住林墨的双肩，“这不是游戏，我们也不是勇者，接了任务就要做，看人受苦就要救。” “这里是末世，我们只是普通人，我们没有小说里面的特异功能，我们只要活着。” “如果你想要拿你的命，拿林笙的命来赌，那我没话说，我自己走。” 实际上我绝对不可能把他俩丢下来的，毕竟他俩是任务目标，这只是欲擒故纵罢了，毕竟他们对苏瑶瑶肯定比我熟悉，只好强硬点了。 而且很明显提到林笙的时候林墨的表情变了一下。 “可，就算要走的话，至少也得等白天吧，晚上太危险了。” “那也比在这等死强，告辞。” “夏露！你....” 不给再废话的机会，我背上包转身就往安全门那边走，但是过了一会后面一直没人追上来。 嘶...失败了？ 要不再回头求一下？ 这样是不是太掉面了。 “怎么，这就要走了？”没想到的是找上来的是另一个人。 “徐天想杀我，那不得走了。” “什么？”陈东宝一脸疑惑，“这么突然，怎么回事？” “苏瑶瑶。” “你们那个朋友？” “纠正，不是朋友，总之你自己小心就行了。” “唉，你等等。” “怎么，不打算就这么放我走？” “不是，只是你东西忘拿了。”他走过来往我手里塞了个对讲，“我自己的坏了，所以把军用模块拆下来装你的上面了，调到军用频道应该能连上军方，但是有效距离不会很远，毕竟你这对讲的硬件在这摆着。电量我没办法，省着点用。” （什么模块有没有我也不清楚，各位不要较真，这只是梦里面的设定） 我算是违约了吧，你还给我这个？” “有时候约定只是提供帮助的一种方式，你违约≠我不帮你，懂？” 怪人... 反正是我赚了，我也没打算和他矫情这个。 “既然如此我也送你一句话，民众有时候，也是一柄锋利的刀。”我将对讲放进包的侧边口袋，“趁现在他们还有力气，趁现在徐天还没有人质，你想搞事就快点。” “...我明白了，等下，你说的没有人质了是什么意思？” “字面意思，你下不去手，我帮你处理了，他还没发现，算是帮了点忙？” “你....”陈东宝一愣，随后叹了口气，“果然，漂亮的女人...” “别惦记你那情感创伤了，回去的时候叫那两个笨蛋赶紧过来，别让我回去求他们。” “狠归狠，你还挺在意同伴。” “赶紧。” 要不是任务目标，谁管他们啊。 ... “夏露（露露姐），抱歉，我们来晚了。” “嗯，走吧。”我摆摆手，一路带着他们往安全门的方向走去，陈东宝给我的钥匙我在白天已经试过了，没问题。 “那个，刚才真的很不好意思。” “有什么话安全了再说。” 也不知道陈东宝和他们说了什么，不但一下就信了认错态度还这么良好。 推开门，兴许是下过雨，今晚的星空特别清晰，雨后清爽的空气也冲散了些许弥漫的腐臭。 败坏风景的是有不少丧尸在外面游荡，看来这时候估计是丧尸觅食的时间。 “跑远些，找个屋子，明天早上再动身。” 如果丧尸现在在外面的话，那么屋子里面应该是相对安全的，所以打算围着建筑物行动。 我们没有开手电筒，今晚的月光完全足以照明，没必要暴露自己的位置。 对于怎么绕开这些笨笨的丧尸已经轻车熟路。 在两个本地人的带领下，我们从各种建筑的中间穿过去，离开购物广场后又走了段距离。 已经是市区和郊区的分界了，于是我们在附近找了个独栋小平房钻了进去，准备做最后的休整。 “里面没东西吧？” 我们站在不知道被谁打碎掉的窗外，林墨用着手电往房子里面照了一圈。 “看好几遍了，应该没有，我先进去。”林墨叼着手电筒，熟练地从窗户翻了进去。 结果刚落地，后边就出来一个黑影将林墨扑倒。 “哥！” 林笙速度极快，麻利地翻过窗台。 等到我这个运动苦手笨拙地翻进去之后，战斗已经结束了——林笙的尖刀，在黑影咬下去之前刺穿了黑影的脖子，救下了被压在身下的林墨。 这个黑影其实是一个小型丧尸，但是能把林墨扑倒，力气估计不小，而且牙齿居然都磨成尖状了。 就离谱。 “还得是老妹给力。” “哥，你就不能细心点。”林笙的语气中掺杂着责备和担忧。 我似乎才注意到，林笙...好像也成长了不少，很多时候她比林墨要理智。 “下次注意。” 林墨讪笑着站起来，可能是刚刚那下撞得不轻，他看着有些痛苦。 我观察了一下四周，没有发现其他异常。 “去二楼休息。” “为什么？一楼不是已经安全了吗？” “忘了？这玩意会把丧尸引过来，一楼的窗户是碎的，不安全。”我指了指那只小丧尸的尸体，“把他丢这，我们上二楼，明天直接从二楼跳下来就行。” “怎么感觉...好像天天都要跳楼...” 林墨暗戳戳吐槽了一句也乖乖照做了。 确认二楼没有埋伏之后我们用床头柜什么的堵住了楼梯口，一天的惊心动魄，终于可以好好休息一下了。 第28章【尸葬】检讨书 屋子不大，二楼也就一个卧室，三人睡一起多少有点拥挤。 “夏露，要不你先休息吧，我来守夜，你上半夜都没睡，还跑那么远。” “哥，我和你一起。” “嗯...好。”林墨点点头，我本以为这个妹控会拒绝然后让林笙好好休息，结果他居然同意了。 这让我有些诧异。 当然我没心情去在意这种事了，我太累了，就算是夜猫子也经不起大半夜这么折腾。 “麻烦你们了，困了的话就叫我起来换班就行，晚安。” 我一躺下，疲惫感和困意就一股脑袭来很快就睡着了，冥冥之中，我似乎听到了兄妹俩在说着什么。 ... ... 我并没有睡多久，醒来后，天才蒙蒙亮，看来有时候太晚睡反而起得早。 林墨倒是靠在墙边睡着了，林笙却还醒着。 这家伙说好守夜结果自己睡着了把活丢给妹妹.... 但林墨会做出这种事我不太能相信，并不是说他多有责任感，而是一个会以让妹妹活着而产生执念进谜梦之间的人，会把妹妹丢着守夜自己睡觉。 这不合理。 “露露姐，你醒了？” “嗯。”我指了指林墨，“他怎么睡了。” “啊...嗯，哥哥他太累了又不肯睡，我只好把他哄睡了。” 只是这样而已吗？ “那你呢，要去休息下吗？” “不了，我不困。” 林笙摆摆手，我注意到她的眼眶似乎红红的。 接下来沉默了一段时间，一向活泼的林笙时不时看看林墨，一个字都没蹦出来，我也不擅长聊天，无奈之下只好给自己找点事干。 我想起来陈东宝在交给我对讲机的时候还顺便塞给了我一张纸条。 他说如果我们真能获救，就把这个交给撤离区的负责人。 我将折好的纸条打开，“检讨书”三个字引入眼帘，一下子勾起我的好奇心。 “露露姐，这是什么？” 我将检讨书摊开，往林笙旁边凑了凑。 反正陈东宝也没说不能看。 “鄙人陈东宝，男，24岁，原为特别行动搜救队的一员，特此对于我所被认定为的抗命行为做出以下说明和检讨。 本人所处特别行动小队在到达搜救点当日，便发布了一条极其不合理的命令，内容为‘以媒体形式告知撤离点信息，让民众自行前往，一周后执行撤离。’ 据本人认为，病毒爆发突然，感染性强，比起让民众自行避难，拥有良好武装纪律的军队进行城市搜救才是正确选择。 于此，本人进行上报。 却始终未有得到合理答复。 当日晚，本人携带手枪一把，弹夹两个，对讲一部，压缩饼干若干，换上便服溜出撤离点，计划独自去城中救援平民。 本人认可这是抗命行为，但身为军人，保护民众是我们的天职，当它与执行命令冲突的时候，我愿意选择前者。 最后，感谢您的提拔和培育，让我从一名地痞流氓，街头混混，成为了一名光荣的军人。 如果我还能回来，我甘愿承受任何处罚。 陈东宝于2020年6月2日书。” “原来...是这样。”林笙嘴巴微张，眼中满是惊讶。 虽然我之前有过猜测，但是远不如直接看到来的有效，这封检讨书解释了很多东西。 一，为什么陈东宝能帮我搞到军用的对讲模块。 二，为什么他身手那么好。 三，徐天手上的那把枪估计也是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从陈东宝身上拿来的，拿到之后估计就是他原形毕露的开始。 四，徐天留下陈东宝是因为有恃无恐并有极高的利用价值，而且可以看出徐天实际上是防着陈东宝的。 五，陈东宝为什么要救那些人，还有他的顾虑。 只有一点完全解释不通，这也是我和陈东宝一样疑惑的点。 为什么军队的指令是等幸存者来找，而不是自己出发去救？ 我原先以为能力不足，军队自顾不暇，但是陈东宝明显提到了有良好武装，而且是这是个特别行动小组，虽然不知道有多少人，但是看陈东宝在描述中的语气，完全是足以胜任搜救的任务的。 却还要固守一周等平民自己找过来。 他们真不怕来的人全死路上了？ 还有，信号还没断掉的时候搜救点压根没排到我们这里，但是看这封检讨书，似乎救援的人老早就来了。 早就到了，但是消息却过了很久才传出来；早就到了，非要等幸存者自己跑过来。 这个决定不像是来救援的反而是来选拔的，这是为什么？ 还是说，他们...或者说幕后的那帮人，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细思极恐。 “露露姐，你说宝哥他是不是英雄。” “不，我倒觉得他只是个热血刺头青年。” “那露露姐觉得英雄应该是什么样的？”林笙似乎也没在意的我的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白初？白杨叔叔？” 按照这架势，下一步是不是要“天下英雄唯使君与操耳了”？ “还是露露姐这样的？” 还真是？ “我就算了。”我摇摇头，和其他人比起来，我的想法大概算得上卑劣，要么是完成任务，要么是自保，这点我多少有点自知之明。 我并没有什么要为别人主动牺牲的大义，在我看来那挺蠢的，不过我不妨碍我佩服那些蠢蛋就是了。 “每个人都是自己的英雄，每个人都是自己的奇迹。” 毕竟标准千千万，谁知道自己会不会是别人眼里的英雄的，总之按照自己的路走就对了吧。 “这样吗...” 林笙点点头，若有所思。 “露露姐，你知道，宝哥最后和我们说了什么吗？” 我知道她指得是最后他们愿意和我离开还态度很诚恳的道歉，一定是陈东宝对他们说了什么。 “什么？” “宝哥他说...别辜负了真正对我们好的人。” “就这？” “除了这个之外，还说了露露姐一个人来回踱步纠结着要不要回来再求我们一次的样子。” 这个陈东宝...... “露露姐，你刚刚是不是又笑了一下？” “没有，光线不好，你看错了。” 我将纸条折好放兜里，看了眼外面已经逐渐大亮的天。 “叫林墨起来吧，我们该出发了，最后一段路，希望没什么意外。” 嗯？ 我刚刚是不是立falg了？ 第29章【尸葬】既定的结局 我们将最后的几片面包分食完毕后就立刻上路。 接下来的路程就轻松多了，出了市区之后，再也不需要和丧尸们提心吊胆地玩躲猫猫了。 虽说依旧不少车辆堵在路中央，但是路边的建筑几乎都没有了，十分开阔。 相对的，因为刚下过雨而且这地方还没遮盖，丧尸零零散散的也没多少。 但是即便如此这丧尸密度未免也太低了... 希望不是什么不好的预兆。 丧尸数量少又没有战斗力，于是乎就被林墨拿来给林笙练手。 也许是这俩人昨晚在我睡觉的时候达成了什么共识，原本十分排斥让林笙上前排的林墨此刻居然主动教林笙怎么处理少量丧尸。 这方法估计也是从白杨那现学现卖的。 但倒也有点用。 林笙也十分乐意去学。 至于我，如果不是逼不得已我是不会去接近那些东西的，害怕是其一，主要是我也没那力气。 所以我用掉了最后的一点消毒水，和兄妹俩隔离点距离跟在后边，就看他们边练手边赶路。 有种踏青的异样和谐感。 现在林笙已经可以做到面不改色地砍丧尸头了。 伟大的进步！ 当然我也没闲着，看地图估摸着差不多要到的时候，我拿出改装后的对讲试着调频道，看看能不能接上军方。 我边转着频道边“喂”了一路，最后终于是给我接上了。 “哪个排的？怎么把对讲给到幸存者了？现在非常时期不知道吗？” 怒气冲冲的发言让我慌了一下，本能反应了属于是。 “是外面的幸存者。” 我说完后明显感到那边沉默了一下。 “外面？孩子你的对讲哪来的？” 语气突然就变得超级温柔。 “陈东宝。” “我知道了....” “不过孩子，现在情况特殊，你们不一定能进来，我们出去也困难，你往前走点应该就明白了。” 和他说的一样，当我们接近目的地的时候，看到一层层令人绝望的尸墙将我们的目的地团团围住，密不透风。 怪不得这一路上看到的丧尸那么少，原来全堆在这里了。 “你们应该有枪吧，全都消灭不就好了。” “实不相瞒，幸存者们一开始引来的丧尸是被我们击毙当场的，那时候我们不知道丧尸的尸体会吸引丧尸。” “但是为了幸存者能安全进来，我们不得不去去清理这些丧尸。” “后来数量越聚越多，有的丧尸吃完同类尸体之后竟然能直接越过围栏跳进来。” “事发突然我们也牺牲了不少人。” “凭我们的火力，不足以迅速消灭这些丧尸，如果又让他们吃饱了大批大批往里面跳....” “除此之外，尸墙太厚，运输车不一定能冲出来。” 总结来说就是外面的人进不去里面的人出不来。 可以看出来打从一开始固守这里的方法就是错误的，有这个功夫去城里面挨个搜就没这事了。 不过事到如今再说这个也没用，要活着出去还得靠他们，得想想怎么处理。 “也就是说，把外面这群丧尸引走，让他们的车能开出来就行。” 一直没说话的林墨突然开口，但是他的声音变得十分奇怪，就像...就像...他奶奶那个时候一样。 我猛然抬头，看着林墨，他现在的模样...已经和我在谜梦之间见到的他差不多了。 “什么时候。”我压下心中的惊讶，缓缓开口。 “昨晚那个小丧尸，还记得吗？” “你不是没被咬到吗？” “我们进来的那个窗户，是碎掉的，上面还有碎玻璃。”林墨将衣服往下扒拉了一点，肩膀上有一处清晰的划伤，不过现在已经腐烂了。 我记得那个小丧尸被林笙捅死的时候，血滴落的位置好像就是肩膀。 荒诞的巧合。 但实际上却是既定的结局。 因为“往生不留已逝之人”。 林墨一定会死，他的执念能改变原本林笙的结局，但是改变不了他自己的结局。 因为他的代价是他自己。 他会再次经历一遍死亡。 “你早就知道了？” 我看向一旁沉默的林笙，后者轻轻点头。 怪不得昨晚之后这俩就这么反常，再加我一直跟在他俩后面一段距离所以一直没看到林墨的变化。 成蒙鼓人了。 “为什么不告诉我？” “因为要是和夏露说了，你估计当场就给我捅死了。” 我愣了一下。 嘿...你别说，还真是。 “我想，至少在死之前，能多少做点什么。一开始在学校是白初救了我们，后来也是白杨叔一直在照顾我们，一路走来也几乎都是夏露你的功劳。” “我好像....一点用都没有。” “所以我想至少让我妹妹多少有点自保能力，最后让她来处理掉我。” “没想到，到最后我还能有点用，就让我来吧，夏露，我来把它们引走。” “夏露，能拜托你，照顾好林笙吗？” 他的口型...和白初最后那一下好像...好像，我似乎突然明白白初最后说的是什么了。 “你知道的，我只会优先考虑自己的安危。” 林墨扯出一个难看的笑容，很明显没相信我说的话：“没事，不知道为什么，我总觉得你是上天派来拯救我们的。” 这话倒没说错...但是向我委托的人正是你自己。 “算了，你打算怎么做？” “具体不好说，就像白初那时候一样。但我现在应该也算是人类，血可以吸引它们过来。” “看到那边的加油站了吗？”林墨指着不远处的加油站，“你给我的打火机我还带着呢，我想给我自己整个大的。” 男人至死是少年啊... 我算是知道你和白初怎么玩到一起去的了，还真是火之意志生生不息啊。 .... “喂，能听到吗？组织幸存者上车，等我信号，准备突围。” “什么信号？” “送葬的，火。” 目送着林墨远去，那个背影简直就和白初当时如出一辙。 到这一步，一切就该结束了吧。 我这么想着，身后突然传来一阵熟悉的声音。 “夏露！你给我...去死！！” 不知道从何冒出来的，苏瑶瑶蓬头垢面，面目狰狞，身上几乎没穿衣服，只是披了件不合体型的外套。 一把刀已经从背部刺透了我的胸口。 “露露姐！” 林笙带着哭腔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我就纳了闷，你特么的老惦记着捅我干什么？ 第30章【尸葬】苏瑶瑶 剧本。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苏瑶瑶的脑海里就出现了这样的概念。 每当遇到人生的重要节点时，苏瑶瑶脑海内就会出现剧本。 剧本会记录出未来一段时间内发生的与她相关的事情，并根据她的选择而呈现出不同的结果。 靠着剧本，她在大事上的选择几乎没有出过错，人生也足以称得上一帆风顺。 唯一遗憾的是，这玩意只会在足以影响人生轨迹的大事将要发生时才会出现，而且只要和别人说出剧本的内容，那么剧本就会失效。 在苏瑶瑶对于剧本有记忆时，它也才仅仅出现了三次。 而现在，第四次来了。 这天，苏瑶瑶刚坐下早读，久违的剧本再次在她脑内打开。 生化危机。 这个怎么听都像是扯淡一般的剧情出现在了苏瑶瑶的剧本里，但是又不得她不信，因为这是剧本。 不仅如此，这次的剧本还出现了一个变量。 夏露。 那个突然转学过来的女生。 苏瑶瑶翻遍了剧本都没有找到她的影子。 如此巧合的时间转过来的女生，而且从外貌和气质上怎么看都不可能是路人甲的角色，却在剧本里找不到任何关于她的剧情。 或许真的与她无关？ 虽然苏瑶瑶这么想，但下课的那点时间她还是打算去打听一下。 只可惜那个夏露是个高冷型，问了半天也只知道她可能和林墨有些关系。 没有再多的时间给她思考，在夏露出去之后，苏瑶瑶也出去了。 按照剧本的指引，她上了个厕所后就直接进一楼楼梯间里面堆杂物的地方躲了起来。 剧本上说，之后白初会搞开学校大门并把丧尸引走，只要安心等着就行。 但意外的是，她等来的不是白初，而是林墨和夏露。 这是剧本第一次出现差错。 但很快，白初也出现了，而且也确实和剧本中说的那样引开了丧尸。 大体上没有出什么问题，或许林墨和夏露只是不太重要所以剧本没提到而已，苏瑶瑶这么说服着自己。 那时候的苏瑶瑶，即便有着剧本的预演，但仍然是真真切切的首次见证末世。 看着自己的同学用命来开路，说没有感触那是假的，她在心性上也只是个普通女孩。 白初死后，夏露那种恐怖的冷静让她感到害怕。 仿佛他人的一切都与她毫无干系。 因为他们是陌生人吧。 苏瑶瑶这么想着。 接着根据剧本，苏瑶瑶选择和林墨他们一起回家，这是她唯一的活路，但即便是这条活路，剧本也就仅仅能预示一点点。 甚至具体的事情也模糊不清。 这是之前从未有过的。 剧本的预示的跨度至少都是一两天，而且从来没出过错，细节也十分准确，顶多就是走完一段才能往后翻页。 但是这次好像信号被断了一样，全都不灵了。 死亡与未知的恐惧慢慢开始滋生。 直到她亲眼目睹到夏露将林墨的奶奶杀死，她的情绪彻底爆发。 剧本里没有夏露，夏露做的一切都无法预料，甚至因为夏露的存在导致剧本甚至不能正常发挥作用。 她不敢直视夏露的眼神。 在她看来，那双金色的双眸能看透她的一切，而自己却窥视不了有关夏露的任何事情。 剧本都做不到。 她害怕了。 于是她试着借题发挥离间夏露。 但是收效甚微。 明明夏露才是外来者，但是林墨林笙却下不了狠心，始终把这个隐患留着。 苏瑶瑶忽然想到，夏露刚来的时候，身上就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明明怎么看都是个没感情的利己主义者。 居然会出现亲切感如此违和的东西？ 恐惧愈发膨胀。 如果是一开始只是因为夏露的出现导致的对未知的恐惧，那么现在已经发展了对于夏露本人的恐惧。 杀了她吧。 出现了这样的想法。 但是苏瑶瑶知道，即便现在能找机会杀了夏露，她自己也会陷入不利。 那就跑吧。 她以父母为理由说服了白杨带她出去一趟。 远离夏露之后，剧本的功能再次恢复正常。 一路上完全没有出过差错，她也从剧本知道其实自己的父母已经尸变了，但是为了确认离开夏露之后剧本的准确性她还是去了。 剧本，毫无差错。 “果然是夏露，只要她不在，我就能通过剧本，好好活着。” 杀了她吧。 这样的想法再次浮现。 通过剧本的安排，苏瑶瑶和白杨十分“偶然”的遇到了被困的三名幸存者，白杨在救援的过程中“意外”被困，最后一名幸存者和白杨没能逃出来。 “无奈”之下，苏瑶瑶和另外两位幸存者只好逃走，但是又“十分不幸”地遭遇了尸潮。 危机关头苏瑶瑶提议分头跑，那两个外地来的幸存者大叔，被苏瑶瑶忽悠跑去了林墨家所在的那个小区的方向。 而她自己则是利用消毒水避开丧尸，让那两个人将丧尸群引到那个破旧小区困死夏露。 苏瑶瑶确实没骗他们，那里确实安全，不过是在他们过去之前。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苏瑶瑶也开始对别人的生死不再在意，她想活下去，那就必须除掉夏露，别人怎么样她已经没心思想了。 没有了夏露，苏瑶瑶靠着剧本几乎可以说是如鱼得水。 当她依靠着剧本找到一处看着还算可以的避难所之后，这一段剧本算是结束了。 她以为接下来会迎来剧本的翻页，然后迎来自己的末世凤傲天的生活。 但剧本再次失灵，夏露她再次出现了。 她没死，她甚至还找到了这里。 苏瑶瑶魂不守舍。 她之前通过丧尸情报获得了这里头目的信任，这次她打算做出更大的牺牲，通过徐天之手除掉夏露。 但夏露当晚偷听到之后没有丝毫犹豫就跑了。 苏瑶瑶和徐天纵情一夜之后，刚发现剧本能看了，陈东宝就带着余下的幸存者将徐天的小屋围住。 没了人质，陈东宝不再投鼠忌器，他也认真询问过了每个人的想法，他们愿意随他一起。 最后陈东宝以身中两枪为代价，让幸存者们控制住了赤条条的徐天。 在慌乱中，苏瑶瑶夺过徐天放钥匙的衣服夺命狂奔逃出超市，她必须跑。 群情激愤，而且陈东宝其实并没有被打中要害，依照他的身体素质只要做好止血并不会有大问题。 就算不用剧本她也知道留下来没什么好下场。 心中对于夏露的恨意已经到达了巅峰。 她还记得，夏露说要去城郊公园。 所以她也要去，去亲手杀了夏露，一定要杀了她，只要没了夏露，她就是唯一的主角！ 她也确实做到了，她找到了夏露她们，她的刀也刺了进去。 她迫切地想从夏露那张不可一世的脸上看到惊讶与恐惧，但即便是受到了致命伤的夏露，脸上也丝毫没有任何情绪的波动。 冷漠，蔑视。 这是苏瑶瑶感受到的。 “给我死啊！！！” 苏瑶瑶拔出刀，再次高举过头顶，但是这次她没有成功刺下来。 夏露用手中的杖伞打掉苏瑶瑶手中的刀，林笙从后面将苏瑶瑶扑倒。 夏露捡起刀，无视了胸口那汩汩流着的血，她面无表情，用杖伞支撑着身体，摇摇晃晃地朝着苏瑶瑶走过来。 弱不禁风的身体，此刻在苏瑶瑶看来却像索命的恶魔。 第31章【尸葬】送葬的火 虽然我不知道苏瑶瑶到底为什么要杀我，不过现在似乎也没思考的时间了，毕竟心脏都挨了一刀了再考虑这个还有啥用。 但是很可惜，我并不是正常人。 我没有痛觉。 掉血归掉血，但是没有硬直，不会影响操作。 我看着她把刀子从我身体里拔出来打算再来一刀，不过她蓄力的时候被我用杖伞打断了，与此同时林笙也反应过来将她扑倒按住。 两人似乎在胡乱叫唤着什么，我现在好像已经有点听不清了。 我捡起被打落的刀，用杖伞支撑着身体，走到被林笙压住的苏瑶瑶旁边。 蹲下。 一刀刺入脖子。 被割开的动脉血溅得到处都是，我的眼中也充满了猩红，动手的时候并没有什么不适。 可能是因为已经杀过一次人了。 真是奇怪，明明是个胆小鬼，但是杀起人来倒是一点都不犹豫。 “林笙，起来吧，她动不了了。” 林笙颤抖着松开压着苏瑶瑶的手，不自觉的后退了几步。 我又将林笙腰间的刀顺了出来，用仅剩最后的所有力气，瞄准心脏压了下去。 她毫无疑问是死了，不甘，愤怒，恐惧，所有的情绪此刻都凝固在满是鲜血的脸上。 虽然不知道你为什么要杀我，但是这不耽误我杀回去。 问题的答案此刻也没那么重要了，毕竟她已经死了，而我也要死了。 虽然没有痛觉，但是我能感受到生命在流逝，如果说心脏挨一刀还能活，那我觉得有必要好好思考一下我作为解梦师的特别能力了。 但，很可惜，并没有。 “没骗你吧，苏瑶瑶真的想杀我。” “露露姐你别说话了，没事的没事的，我给你止血，只要坚持一下，坚持一下就好。” 嘛，虽然很感谢你的心意，但就目前的条件看来绝对是救不活了吧.... 我曾想过，在解梦师完成任务之后该怎么从梦中醒来。 很简单，就是死亡。 因为我本就不属于这里，我来自谜梦之间，彼岸的狭间。 只有死者才能入彼岸，那么同理，我想要回到彼岸，回到谜梦之间，只有给自己营造一场死亡。 只是我没想到死得那么突然。 虽然我想死，但是不代表苏瑶瑶把我捅死我就要感谢她，这是两码事，该报的仇我不会手软。 但不管怎么说目的是达到了，只要林笙跟着军队离开，一切万事大吉。 我把对讲和陈东宝留下的检讨书从口袋里挪出来。 “拿着，跑远点，等救援，活下去。” “露露姐，你答应过哥哥的，你要和我一起走，你.....你还是骗了我。” 林笙要理智得多，她也知道我活不了了，方才的只是情绪的爆发，并不会影响最后的决定，至少我是这么想的。 我没想到的是，林笙在给我包上纱布后，竟然将我背了起来。 “没事的，露露姐很轻，我带你一起走。” 她似乎是对我说，又像是自言自语。 这丫头... 随便吧，我已经没力气反抗了。 但新鲜的鲜血吸引了周遭零散的丧尸，它们在朝着缓慢移动的林笙步步紧逼，我的意识也在慢慢远去。 “放下吧，不放走不了的。” 林笙没有搭话，只是默默走着。 “喂...你要在这个关头出事了，我下去怎么和你哥交代。” “没人怪你，林笙，你就当成全我一回，就算我是个恶劣的家伙，也想稍微做一次英雄。” 林笙站住了，似乎下了什么决心。 “对不起，露露姐。” 林笙将我靠在路边，最后给了我一个拥抱，头也不回的往前跑，她跑的很快，不仅仅是在逃离丧尸，或许更多的是在逃离，我。 此刻，远处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巨响。 我费力地抬起头。 猛烈的火光染红了灰蒙蒙的天空，林墨迎来了他命定的结局，火与烟与无数行尸的嚎叫，奏响了最特殊的哀乐。 为他，也为我。 那些原本追着来的丧尸们这时候都停在了我身边，啃咬，撕扯。 我是它们的食物，我的身体在被摧残。 扯烂的碎肉与裸露的白骨触目惊心。 要不是没痛觉，这时候疼都给我疼死了。 不过没差就是了。 破碎的身体和流干的血，在尚有意识的最后一刻远远看到林笙登上了救援队的运输车。 一切归于沉寂。 结束了， 一场完美的， 尸葬。 第32章【尸葬】尾声：林笙 “叫什么？” “林笙。” “之前是你用对讲联系我们的吗？” 林笙有些茫然地看着手上的对讲。 “应该....是吧？” 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很重要的事情。 “了不起，一个小女孩能做到这样。”长官不吝赞美，“好了，别哭了，把眼泪擦擦干净，你已经安全了。” 哭？ 林笙摸了摸自己的眼角，的确是刚刚哭过，可是为什么要哭？ 明明逃出来了应该高兴才对啊。 为什么会哭呢？ 白初...白杨...苏瑶瑶... 还有谁？ 不记得了。 “对了...对了，我想起来了。”林笙从兜里拿出那个已经沾满了血迹的检讨书，“这个，是宝哥叫我交给你的。” “陈东宝？” 长官翻开纸条，粗略的扫了一眼。 “宝哥还带了不少人在超市那里，你们...会去接他们出来吗？” 长官摸了摸林笙的头：“乖，这是大人的事情，等会你去登记一下个人信息，会有人带你找住的地方的，好吗？” 长官让下面的人将林笙带走。 用打火机将检讨书烧掉，跃动的火焰中看不出他的任何表情。 “唉。” 一声叹息，吹灭了火，吹散了烬。 有时候好人并不一定能得到应有的回报，就像英雄的结局也大多不是善终，他们或许做不了所有人的英雄，但可以做自己的英雄。 ...... ...... “剧本呢？” “死了。” “死了？谁干的。” “一个和她差不多大的女孩。” “你逗我呢？那点大的孩子能斗过剧本？” “事实就是如此，我亲眼看到的，那女孩个人信息都在这里了。” “姓名：林笙。 性别：女。 x村林家独生女，母亲难产而死，父亲畏罪自杀。 ..... 祖父于实验开始前三天病逝，祖母死于实验。 实验前个人经历参考价值忽略不计故在此省去。 实验幸存者之一，但根据体检估测各方面都达不到平均标准，未发现有特殊能力痕迹。” “有趣...再观察一阵。” ———————— 距离那场平白无故爆发的生化危机已经过去了五年。 现如今几乎所有丧尸都被消灭殆尽，只留有小部分丧尸被国家收容作为研究素材。 经过五年的重建，世界早已经恢复并且重建了秩序，于此同时，那段短暂的历史也成了研究者们所津津乐道的一个课题。 京都大学的资料室内，一名女性此刻正对着满桌子的资料进行翻找和筛选。 “林博士，资料都搬过来了。” “嗯，好，放这就行，我来整理。”被称作林博士的女性揉了揉眼睛，难言疲惫。 “要不...歇会吧，不用那么着急做的。” “没事的，你忙，这里交给我就行。” “那，您好好保重身体，我的毕业论文还得您过目呢。” 学生关上门离开了，资料室里又剩下了她一个人，就像当年从地狱中爬出来的也只有她。 又是一个人。 这本应该没什么好在意，毕竟她从小就是独生女。 但自从那里逃出来后，她总感觉自己的记忆似乎总有一段被抹去了，忘记了十分重要的东西。 或许她本应该不是孤身一人。 为了寻找这疑似被遗忘的东西，上了大学之后林笙开始对这段短暂且荒唐的历史进行了深入研究。 很快，她成了专家，以在校学生的身份。 但她依旧没找到她想要的。 如今又有一批文件被半公开，作为领域权威的她自然也第一时间托人找来了这些一手资料。 “希望这次能行。” 林笙再次坐了下来。 从白天到夜晚，她一直泡在这堆文件中。 “这是...？” 【绝密：代号“初” 实验体特性：“初”所散发的独特气味因子会吸引其他感染体靠近；感染“初”的感染体不会受到其他感染体的二次感染转化；“初”保留了人类的所有特征，并在此基础上进行了体能强化。 实验报告：“初”病毒十分脆弱，在免疫系统发育完善的成人身上难以存活，故将实验对象转为幼儿。〈2003年4月x日〉 注入“初”病毒的幼儿存活率极低，实验暂停，进行改良方案。〈2003年7月x日〉 改良方案效果出色，目前已培养出五名稳定的“初”实验体。〈2004年2月x日〉 基地被发现，实验体失散，实验暂停〈2004年10月x日〉】 这份文件到这里就结束了。 实验？ 生化危机只是一场实验？ 林笙打开电脑，可在内部论坛上完全找不到这份文件的出处，就算是半公开，内部应该也能找到记录的。 可是没有。 好像这份文件就是专门给她看的。 等等... “初”？ 白初？ 他记得白杨曾经和她聊过，白初是他在一次任务中捡到的，他也正是因为那次任务负伤，办完退伍手续后就把白初领回去了。 白初是之后取的名字。 “初”和白初。 这么巧合，还是说白杨知道什么？ 而且这上面说的特性几乎和白初当时所表现出来的一样，而且按照时间推算这个年份和白初的年龄差不多吻合。 不对... 那时候白初是在学校，而她林笙明明是在家里，为什么能自然而然知道白初的事情。 对...是苏瑶瑶说的，白初把苏瑶瑶救了出来.... 也不对，为什么苏瑶瑶会知道她家在哪？ 为什么苏瑶瑶会来她家？ 她又是怎么一个人从满是丧尸的城里跑到撤离点的？ 她最后又是为什么要杀掉苏瑶瑶？ 不对， 不对 全都不对， 全是漏洞。 自己之前仅仅只是觉得忘记了些什么的那段时间，此刻仔细想来全是漏洞，为什么她一直觉得没什么问题？ 她到底忘了什么？ 又或者不止是她忘记了。 这个世界忘记了什么？ “你似乎很困惑。” “谁！” 林笙抬起头，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她的面前坐了个看不清外表的黑衣人。 “一个路人。” 那人答道。 “那份文件是你放的？” “没错，毕竟我想给你点诚意。” 那人压了压帽檐。 “有兴趣参加第二场实验吗？” “林笙小姐。” “你...！” “你没得拒绝，林笙小姐。”那人用一只手指放在林笙的嘴唇前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莫出声。” .... ——————《尸葬》，完。 （以下是作者的话。 尸葬是“我”经历的第一个故事，也是“我”踏出的第一步。 尸葬的灵感来源于我的一场梦，当时有段时间很喜欢看末世文，但是大部分末世文的主角往往逃不开——重生，异能，囤货，空间，无敌爽文等等要素。 千篇一律的东西看多了难免会腻。 那时候我就想，在丧尸末日，毫无准备的普通人，甚至可以说是弱小的普通人，他们会经历什么。 他们可能面对未知，面对幕后的阴谋，甚至遭遇到所谓的天选之人。 而他们只是手无缚鸡之力仅仅想活下去的普通人，为了别人而活，为了自己而活，为了理想而活，为了执念而活。 在末日中直面自己的内心，做出自己的选择，无论对错。 于是我做梦了，在梦里，我带着我妹妹，在突然到来的末日中求生，也就是文中的林墨与林笙。 我们遇到了好多人，好人，坏人。 梦的细节我已经记不太清了，但我根据主要内容和以上的想法将它还原成了自己的故事。 因为是第一个故事尽量写短一些。 这是夏露的第一步，也是我的第一步，希望大家可以喜欢，当然有什么意见和想法可以告诉我。 下一个故事会是温馨的日常〈大概〉） 第33章种田计划，启动！ ！ 我睁开双眼。 是简陋的小木屋。 没有丧尸，没有末日，浑身上下也完好如初，安安稳稳坐在谜梦之间的吧台上，轻纱连衣裙也好好地穿着。 看来猜想没什么问题。 说起来被分食这种死法还真是奇妙，照这么下去，我之后怕不是要体会各种各样的的死法.... 有点期待是怎么回事？ 咳咳，这种事情放在后面说。 虽说没有丝毫疲惫感，但是精神有点虚弱，就好像真的是做了个噩梦一样。 林墨还静静地趴在桌子上。 怪了，理论上来说他应该比我要先死...不是，先醒，怎么还睡着呢？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林墨动了一下，然后缓缓抬起头，明明都已经是丧尸了，眼泪还流个不停。 “解梦师小姐...” “你还是叫我夏露好了。” “好...”林墨点点头，好像还是有点不好接受梦里的这个称呼。 “那，夏露，最后怎么样了？” “不负所托。” “太好了。谢谢你，夏露。” “义务所在，其实我也没做什么，你才是主力，你才是那个拯救了你自己过去的英雄，不说别人，林笙会永远记得你吧。” “不还有你吗？” 我摇摇头没有说话，我本就不存在那个世界，最后能不能留下存在的证明其实并说不清楚，当然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纠结的事情。 “行了，既然你都把你卖给我了就在这好好待着给我打工吧。” “打工？” “没错，虽然现在只有我们两个人，但是按照我这个工作模式，之后估计人会越来越多。” “你就帮忙端茶送水洗衣做饭打扫卫生什么的...” “全是我的活？！” “我要接客，再说，以后人多了就轻松了，目光放长远，现在入股你就是元老。” “总感觉被坑了...”林墨挠了挠他那丧尸头，“说起来，我应该住哪？” “房间...”我想了想，“跟我上来。” 结果我刚站起来就一阵眩晕，差点没站稳，还好林墨手快给我扶住了，看来这入梦的精力消耗真的不小。 “没事吧？” 我摇摇头，抽开手发现刚刚林墨握住的地方有一道清晰的抓痕，还能看见些绿色的血。 我愣住了，林墨也愣住了。 不是，我总不能在这里还能被感染吧？ 但是很快，伤口迅速愈合，绿色的血也自动被挤出来，一点痕迹都没有留下，而且我也没有感到任何不适。 我似乎有着极其离谱的愈合能力，还带净化。 之后找个机会试一试，现在还是先处理林墨吧。 小插曲过后，我带着林墨上了二楼，原本只有一个房间的二楼此刻居然又多出一个房间。 我猜的没错，按照之前突然出现满柜子的饮料来看，这里似乎会根据实际情况发生改变以适应现状。 我推开了新房间的门，和我那边的布置没什么区别，就和旅馆一样，每个房间都是一样的。 “你就睡这里，旁边那个是我的房间，有事可以找我。这里没有昼夜分别，累了就上来休息好了。” “那我现在可以稍微休息会吗？” 比起休息，他可能更想先一个人待会吧，再怎么心大装做不在意，也总得要点接受时间的。 “你自便。别忘了下来干活就是了。” 关上门之后我发现一件很严重的事情。 我压根没活给他干！ 那不行，不能让他白吃白喝。 也不对，我这除了一柜子饮料之外也没啥可以吃的。 按照套路，这时候应该得给我一箱子食材才对，不然那厨房压根就用不上啊。 我下楼的时候绞尽脑汁想给林墨整点活干，最后发现我当资本家的经验还是不足，想不出来。 在谜梦之间进行下一次变化之前还是先把这事放着吧，至少从目前看来我和林墨都没有吃饭的需求。 我重新坐回了吧台上，拿出了那本印有夏露名字和照片的日记本，打算将这次的故事记录下来。 或许是因为解梦师的原因，我对这个梦记得十分清楚，所经历的细节都能很清晰地回忆起来。 故事到我看着林笙上车结束。 只是我还是不明白为什么苏瑶瑶要杀我，以及林笙最后究竟怎么样了。 不过这也没什么好在意的，她们的故事由她们自己往下写，我的故事到这就结束了。 写完【尸葬】之后，整个小屋好像突然震了一下，随后屋子外边传来一阵阵爆裂声。 我超，咋了这是？ “夏露，发什么事了，那么大动静？” 林墨听到动静之后也着急忙慌地跑下楼。 我摇摇头。 正好我自己也不太敢出去，既然林墨下来了那就正好拉着一起出去看看。 推开门，依旧是熟悉的黑暗，一丝风都没有，更别提发出响声的未知事物了。 我默默地躲到了林墨的后面：“绕着屋子走走看。” 林墨点点头，绕着谜梦之间的外围从前门走到后面，然后就看到了足以让人惊掉下巴的场景。 一块田，一块空阔的，肥沃的，一看就能种东西的田，一旁的工具柜上还摆满了肥料水壶铲子之类的东西。 甚至还备了一些额外的种子。 连水槽和水龙头都给安好了。 不知怎么的，身体好像有种血脉在此刻觉醒了。 种田！ 林墨怔怔地看着我：“你干的？” “应该吧...”我也不知道这玩意的出现和我写日记有什么关联，“说起来你会做农活吗？” “当然，小时候我也是和爷爷奶奶下过地的。” “既然如此这就是你的工作了，加油，看好你。” “但是这地方一点光都没有，这种子也长不出来吧，怎么种啊？” “它都能平白无故给你变出来了，还讲什么科学，这点细节就不用在意了，除了这个之外，我刚刚有想到一些其他可以给你干的活，首先.....” “那个...” “有问题吗？” “不，就是夏露你这久违的碎碎念...挺怀念的。” “闭嘴，听着。” “好咧。” 第34章梦醒则散 在把工作甩给林墨之后，精神使用过度的我打算上楼睡一觉。 “我去睡一觉，有什么事情就上来叫我。” 林墨体内的种田之魂似乎已经熊熊燃烧起来了，也不知道到底有没有在听我说话，只是应和着点了点头。 随他吧，懒得再重复一遍。 扶着小屋的外墙，我重新回到了屋内，不知道是不是心理原因，屋子里面感觉是要暖和一点。 我检查了一下有没有再出现什么东西，确认没什么变化之后我才上了楼，顺带将那本我的日记带上去了。 我有种预感，这玩意不能被别人看到。 尤其是故事的主人。 这种玄乎的感觉我向来的态度一直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之后写日记的工作还是私下在房间处理好了。 我对住房条件没什么需求，能住人就行。 但是这屋子没有浴室和厕所这点让我很想吐槽。 不过好在我似乎并也没有这方面的生理需求。 很奇怪，林墨是半丧尸所以没有人类那样的需求可以理解，但我为什么也没有？ 我也不是人？ 还是谜梦之间有什么领域效果？ 无从查证。 为了能让我睡得舒服点我决定不去想这个问题。 我坐在床边一点点将我身上的连衣礼裙脱下来，不得不说这玩意是真难脱啊，生怕稍微用点力给它扯坏了，毕竟我只有这一件衣服。 但是我发现这件衣服似乎怎么弄都不会变形也不会坏，无论糟蹋成什么样它都能恢复成一开始的样子，连折痕都看不到一点。 这怕不是个规则系物品。 当然它再厉害我也不可能穿着睡觉，大概会很难受，睡衣也没有的我脱完这一件就剩内衣了。 虽然很好奇内衣是不是也有这样的规则系效果，但是精神的困意战胜了好奇，就这么睡吧。 .... “夏露...” “夏露...” 意识逐渐远离，隐隐约约听到似乎有人在叫我。 睁开眼，我发现此刻我正处在一片黑暗之中，就像我在来到谜梦之间之前所经历的那片黑暗一样。 不过不同的是，这次的黑暗让我感到害怕。 未知的恐惧。 “夏露...” 声音再次传来，我分不清它究竟在哪个方向，似乎周围的一切都在呼唤着我的名字，但我又分不清究竟是什么。 恐惧让我不敢回应，我也不敢挪动半步，就蹲坐在黑暗的中心接受这未知的呼喊。 直到一切归于沉寂。 我四周的黑暗开始蠕动，虽然这么说很抽象，但我切切实实看到活起来的暗从四面八方将我包裹。 失去呼吸，就像沉入水底。 ！ 我直接从床上弹了起来，捂着自己的胸口用力地呼吸。 噩梦吗？ 说起来我刚来的时候似乎也做了个梦。 都是噩梦，类型都差不多，但内容不太记得了。 身为解梦师居然会天天做噩梦... 孩子们，这并不好笑。 我...或者说“夏露”的身上到底藏了些什么秘密？ 仅仅是没有了过去吗？ 这些过去真的有必要找回来吗？ 我不由自主地看向窗外，依旧是无尽的黑暗，只有小屋那一丝丝微弱的光。 被这个噩梦一闹，现在一点困意都没有了，也不知道我究竟睡了多久。 我掀开被子打算换衣服，门外就传来急促地上楼声，脚步重到我都怕这屋子撑不住塌了。 “夏露——不好了，你快来，有鬼！” 话音未落，我的门就被推开，一脸焦急的林墨站在门口和还没来得及穿衣服的我大眼瞪小眼。 然后林墨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对不起！” “咚”的一下门又被拉上了，险些吹灭了我屋里的烛台。 嘶......我觉得有必要改改他这性格，这么下去我怕家里的摆设不够他拆的，就算看到了也不用反应这么大吧。 又没露点，再说了我也没啥好看的啊，比林墨都平。 算了，这事放后面再说，现在得去看看他说的有鬼是怎么回事。 我费了点力穿好衣服，推开门就看到林墨一副做错事的样子站在一边。 “那个...” “动作小点，还有，记得敲门。” “知道了...真的很抱歉。” “嗯，那么哪里有鬼？” “这个光说说不清楚，你跟我来，做好心理准备，挺吓人的。” “那我不去了，丧尸怕什么鬼。” 倒不是我想用激将法，只是我真的胆小而已，妖魔鬼怪还是妖魔鬼怪去处理，我一个小小人类还是一边躲着好了。 虽然还不好说我到底是不是人。 “唉唉，我要能解决就不找你了，这里是你的地盘，你应该比我肯定比我要熟悉，你说有事就来找你的...” 得，回旋镖这么快就打回来了。 我很无奈：“走吧。” 我跟着林墨来到了农田这块，原本还是荒地的田地这时候居然都整整齐齐地长了一排小苗出来了。 这个发育速度是否有点逆天？ 而林墨说的鬼就是飘荡在农田上空的好几簇像是鬼火一样的东西，不过可能用灵魂来形容更加准确。 因为每团鬼火上都能分辨出类似一张人脸的东西。 配上黑暗的背景和微弱的烛光。 确实吓人。 反正我的心脏已经开始不听使唤乱蹦了。 “这些东西是怎么出来的。”我默默后退了几步，尽量不去看。 “我把这块地开垦完，种子埋进去浇水施肥后这些鬼魂就冒出来了。” “也就是说你就上下个楼的功夫这种子都发芽了？”虽然我想过谜梦之间种东西的速度会很快，但是没想到这么快。 “会不会和这些鬼魂有关？” 确实如此。 我注意到这些鬼魂都是从地里面冒出来，到一定高度后又落下去，每完成一次循环，菜苗就会高那么几分。 “原来是自己人啊。” “大惊小怪，我都被你带紧张了。” 这是借口，我单纯就是怕，和林墨没啥关系。 搞明白之后林墨又兴冲冲地下地干活了，时不时还对着鬼魂唠两句，心是真大。 不过这些魂究竟是怎么来的...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这些魂的脸似乎和林墨那个世界很多丧尸的脸很像。 已逝之人，迷惘之客。 逝者的执念不够凝实.... 残念吗...？ 说起来，完成执念的人真的就一定能释然吗？ “喂，林墨。” “怎么了？” “林笙，你想她吗？” “谁啊？” 他面露疑惑，试着在流逝的记忆中抓住些什么。 我哑然。 原来。 梦醒则散，是这个意思啊。 那么对于原本的世界来说，已经失去的过去的林墨会不会也只是一个“梦”呢？ 林笙真的能记得他吗？ 很可惜，这对我还是他估计都是个永远无法解答的问题了，既然如此那就多少抱着点期待好了。 至于林墨... 忘了也好，上辈子太累了，接下来就好好在这休息吧（指被自愿包揽了所有的活）。 第35章第二位客人 “开饭啦——” 小屋的大厅是按照酒馆样式布置的，所以有几张桌椅，我和林墨挑了一张，来完成这个神圣的时刻。 来到谜梦之间的第一顿饭！ 在残魂们的帮助下，作物长得很快。 在作物成熟之后，厨房里边也就很适时的出现了各种各样的调味料和柴火。 林墨就用这些炒了一锅菜。 萝卜...土豆...青椒... 地里面自然不会长出肉，林墨为了搞测试每个种子都试了一遍，所以伙食可以说是蔬菜大乱炖。 当然总比没有好。 在这顿饭出来之前我也试着进厨房尝试了一下，把厨房炸了一遍之后就被林墨轰出来了。 之后再也没进去过，看来做饭这件事对我来说有些困难。 尽管在谜梦之间没有吃饭的生理需求，但是口腹之欲从来都不仅仅只是为了填饱肚子。 不知道是林墨厨艺高超还是因为蔬菜品质好怎么做都好吃，即便是蔬菜乱炖也很有味道。 当然不排除是太久没吃过正常的菜的原因。 但林墨似乎难以下咽的样子。 “你不吃？” “不...我做的时候尝试过，吃起来感觉很恶心，最后都会全部吐出来。” 半丧尸也吃不了素么..... 说是半丧尸，其实只是我为了方便称呼才这么叫。 林墨现在的状态硬要说是人和丧尸的叠加态，因为尸变不同于一般的死亡方式，不好判断究竟什么时候算死了。 最后谜梦之间保留的是大面积的已尸变身体但却是完整的人类意识。 很诡异。 “不过没事，我不吃也不会饿。”林墨的话将我的思绪拉回来。 不饿归不饿，但就我一个人吃未免也太尴尬了，而且还是被看着吃饭。 “稍等。” 我站起来跑到厨房。 然后端了一盘生肉块出来。 “喏。” “这是哪来的？” “夏露特供。” 这话没毛病，因为这是我的肉。 刚醒那会被林墨划了那一下让我明白在谜梦之间我似乎有很离谱的自愈能力，所以在那之后我也去试了一下。 几乎所有伤口都能瞬间愈合，就算是割了肉下来也会很快恢复如初。 倒不如说“夏露”这具身体在这里的设定就是“无瑕”，这也解释了我身上染不上污物，也不用洗头洗澡。 配上我压根没有痛觉，所以这事对我来说也就耗费点精神力，我虽然胆小，但那是对未知恐怖和稀奇古怪的生物来说的，就人体这方面来说接受能力似乎还挺强。 看我在《尸葬》里捅人应该也能明白。 而且这种场面我估计以后还得见到不少，从现在开始锻炼也好。 至于太严重的伤势我倒是没试过，因为下不去手，也怕这个恢复有限度。 “怎么样？” “好嫩...好滑，没吃过这么好吃的肉。” 如果是个人对我说这话我估计会感到恶心，但是可惜坐在我对面的是个丧尸，至少也是个半丧尸。 那么就合理多了，但依旧有点怪。 并不是我可怜他，也不是我有什么特殊癖好，他不吃也不会饿死，但是按照梦里的经验，不吃饭他会没力气干活。 这是绝对不允许的。 当然也抱有了一些恶作剧心态，大概就是：要是他哪天发现了肉的真相会是怎么样的精彩表情呢？ 这样。 无聊的日子很长，总得给自己找点乐子，反正我也没啥损失，还能锻炼心理素质。 双赢！ 就这么如此诡异的画面现在却形成了莫名和谐的场景。 大概在这种诡异的气氛下享受午餐的时候——没有时间概念就姑且先称作午餐。 那扇老旧的木门再一次发出了一阵令人牙酸的声音。 “那个，请问有人在吗？” 从门缝里面探出来一个小脑袋。 是个女孩子。 “收拾一下吧，我要接客了。” “好。” 林墨麻利地将餐桌上的碗盆叠到一起搬走，而我站起来走到门边将半开的门完全打开，示意外面的人可以进来。 这是一名仙侠风格打扮的少女，一身飘逸又不失柔美的红白色古装，长发随意地束在脑后，虽然看起来要比我小些，但是身材却是玲珑有致。 不过还算好看的眉目间却满是与这身打扮完全违和的胆怯和自卑，看到我之后她甚至不太敢直视我。 双手紧紧握在腰间的剑上，不敢离开丝毫。 “欢迎来到谜梦之间，进来吧。” “哦...好。”她似乎是松了口气的样子，“谢谢...额，天仙姐姐。” 啥？ 天仙？ 我吗？ 就外貌而言好像确实可以这么称呼，但是这不代表我听到之后不会觉得尴尬。 “叫我夏露就好，你该怎么称呼？” “回天仙姐姐，小女子名叫安然。” 所以这称呼不是压根没改过来嘛！ 算了，懒得计较这回事，也多亏了解梦师的特殊能力，在我开口后她的情绪稳定了不少。 “安然小姐，你还记得吗？你为何会来这里。” “额...这个...抱歉，让我想想。” “我记得好像...天好黑，变得好可怕，师父他们都不见了。 我到处跑，到处找，最后好像是被什么东西砸到了昏倒了。 我...醒来之后就到了这里...有个声音指引我来找解梦师什么的，她能帮我完成遗憾。” 声音...会是我梦里的声音吗？ 说起来林墨来的时候有听到吗？找个机会问问他好了。 “对了，天仙姐姐，您知道解梦师大人在哪里吗？” “我就是。” “啊？”她稍微抬了抬头四周看了看，“好像确实没有别人呢....” 其实后厨还有个在洗碗的丧尸，不过这点倒是没必要提，我怕吓着人家。 “那么，你找我有什么事呢？” “额...虽然不太记得之前发生了什么，但确实一直有个念头在脑海里。” “我想，当一回主角！” 躲闪的眼神突然坚定了起来。 但是不得不说这个执念似乎稍微有些抽象，直接点来说就是成为故事的中心人物吧。 但仅仅依靠这个念头能产生这么强的执念吗？看她对于故事的描述我还以为会是什么救什么什么人之类的愿望。 就和林墨一样。 为什么会是这种听起来毫不相干的执念？ “不...不可以吗，天仙姐姐？” 算了，这不是我要纠结的。 “我可以帮你，不过你要付出代价。”我从后面的货架上挑了一种茶饮递给安然，想来古风少女应该比较愿意喝这种饮料。 “你将失去过去与未来，永远留在这里。” “我...本来就没什么好失去的，而且我有种感觉，这个愿望，很重要很重要。” “我明白了。” 对话结束，又是熟悉的流程，闭上眼任凭意识沉去，等到睁开眼又将是一个新的世界。 第36章【烟火】仙缘 （本篇大部分是轻松愉快日常向，各位可以放心。） 唔... 这是哪？ 我睁开眼，所见的大地满目疮痍，断壁残垣在寒风中摇曳，灰蒙蒙的天空笼罩这厚重的尘埃，向着四周无限延伸过去。 枯草断茎，死树残花同那些不可名状的生物尸体一道静静腐烂在大地的裂隙中，散发着扑鼻的恶臭，和死亡的气息。 以及那极其显眼扎破了天空的类似血肉组织的红黑色巨型枝条，它蠕动着，仿佛在榨取天地的生气。 没有光，没有生命，整个世界就像是被遗忘在角落无关紧要的杂物，或者被宣判了死亡的绝症病人。 看不到一丝希望，哪怕一丝。 明明才刚刚穿越，体内的生气似乎都要被剥夺殆尽，昏迷前的最后一眼我似乎看见了天空裂开了... 随着暴雨的落下，我的意识也彻底沉没。 这次死的未免也太快了点吧.... ... “醒了！醒了！”我似乎听到一个还算耳熟的声音，但是还没让我来得及确认声音的主人就窜出了门外，“师父！那个女孩醒了！” 看来已经入梦了，而且看这情况... 啊，我大概明白了。 我估计是个昏倒在路边的神秘少女，被宗门的人发现之后捡了回来，理由估计是我身上藏着什么秘密。 接下来的剧情大抵就是围绕着我身上的秘密发展出的一系列爱恨情仇。 呵，套路。 不过.... 要真有这么简单就好了，总感觉忘了些什么... 似乎是...一棵大树？ 还是藤蔓？ 我试着去探寻那些模糊的记忆，但是发胀的脑袋似乎在警告我不要再试着想了，我也只好停了下来。 想不起来，虽然很在意，但是想不起来也没辙。 我从床上坐起来观察着四周的摆设，没有什么特别要注意的地方，普普通通的一间古风客房。 我身上的穿着虽变成了粗布麻衣，但是怎么说也贴合了环境。 虽然我很想去检查一下有没有暗道之类的东西，但是外面已经传来了脚步声。 毫无疑问的，是安然。 不过和谜梦之间看到的安然不一样，这时候的安然全然没有胆怯和自卑，一身劲装打扮，长发束起，目光炯炯，腰间佩剑，活脱脱一个飒爽女侠。 这让我很好奇她究竟为啥会变成那般胆怯的样子。 在安然旁边的是个老人，白发飘逸，手拿拂尘，气场超然，如果不去注意他嘴边没擦干净的食物汁水，大概是个仙风道骨的老道士吧。 大概... “咳咳，这位小友，有没有兴趣拜我为师啊？” .... ？ 你二臂吧？ 哪有一上来就收徒的？ 你的高人做派呢？ “师父...嘴角，嘴角...” “哦！抱歉抱歉。”老道用宽大的袖子抹了把嘴，“想必小友内心有诸多疑惑，尽可一一道来，老夫为你解答后再拜师也不迟。” 不是，咱就是说就非得拜师不可吗？ 算了，还是先把问题问过再说。 “我为什么会在这？” “贫道昨日下山游历，见小友昏倒在山崖下不省人事，固将你带了回来。” 不会真是我想的那种套路剧情吧？ “那么这又是哪？” “此处乃隐世之地玉虚山，老夫便是山门门主，这位是座下四弟子安然。”老道摆了摆拂尘，“小友能来此处，是小友机缘已到，拜我为师，求那长生大道如何？” 真是修仙？ 还是说只是江湖骗子？ “能送我下山吗？” “哈哈哈，自然....等会，什么玩意？你要下山？”老道的胡子抖了抖，“哎呦呦，贫道好不容易给你捞上来你咋还就这么走了，这里是仙门啊，仙门！” “嗯，所以怎么下山？” 其实我并不打算下山，毕竟安然在这里，我只是想试探一下这老道的态度...为什么一定要让我留下呢？ “不好意思啊，师父他一激动就这样，其实是姐姐你的伤势可以好需要调养几天，这里灵气充裕适合养伤，等过几天身体养好了再考虑下山还是留下，怎么样？” “唉对对对，就是这样。” 老道立马顺着安然的说法迎合。 虽然讲法不一样，但是态度其实是差不多的。 得到想要的答案之后我也没必要再揪着不放，当下就点头答应了。 “哈哈，好，那老夫就先为你挂个名，接下来就让安然带你在山门里逛逛哈。” 老道撂下这句话就蹭一下窜不见了，生怕我反悔。 拜师这环节是过不去了是吧... “怎么样，师父他很有趣吧？” 安然笑着走到床边。 那要看怎么定义有趣了，我多少只会觉得这老头不太靠谱，而且闹腾。 “对了，还没问你叫什么名字呢？” “夏露。” “嗯，我是安然！”安然兴奋地把我拉起来，“走吧走吧，我带你逛逛看咱们的玉虚山。” 结果刚出门就和那老道撞了个满怀。 “哎呦呦，年轻人还真是风风火火啊。” “师父，你怎么又回来了？” “这个...说来惭愧。”老道有些尴尬的干咳了两声，“贫道本是打算给这位小姑娘挂名的，只不过...适才似乎忘记问了...这位姑娘，你叫什么来着？” “夏露。” “哦哦好的，夏露，嗯...好名字，好名字。” 老道念叨了几句又突然化作一团烟不见了踪影。 这老道...真的靠谱么... 总感觉前途一片黑暗啊。 第37章【烟火】还真是群英荟萃 “据师父所说，咱们玉虚山呢，是凡间所向往的修道圣地，历朝历代都有不少人来此求仙问道。” “咱们现在是在琼玉峰，是山门弟子和师父平时住的地方，中间是平时有大事的时候才会用到的正堂，再往后是用提供生活用水的池塘，旁边有仓库和伙房。” “除了琼玉峰之外，还有用于接待客人的问道峰，以及给弟子操练修习的紫霄峰，以及青璃峰一共四处。” 安然拉着我一边逛山头一边兴致冲冲给我介绍着。 不得不说这里确实风景秀丽，仙气飘飘，各种建筑也十分有修道之人的气派。 不过...... 为什么我从刚才开始除了那老道和安然就没见过其他人？ 偌大个山门未免也显得太过空荡荡了，说好历朝历代来求仙问道的人不少呢，而且这里不是住人的地方吗？ 屋子挺多人却是一个没有啊。 “安然，你们山门，大概有多少人？” “这个...”安然掰着手指头数了起来，“一...二...算上你的话现在就有六个人了。” 合着我来之前一共就一只手的数量啊？ 越来越像传销团伙了啊... 不对，别的不说，就人数方面这地方拍马都赶不上传销组织，这么比还是太抬举这里了。 “所以历朝历代就来了五个人？” “哎呀，师父说了，只有真正有大机缘的人才能到这里来，人数少点...很正常。” 似乎怕我不相信，安然又接了一句，虽然听这口气她自己都不是很相信。 “师父说，修道是在逆天而行，逆多了老天爷会发牢骚的，所以不能有太多人。” 我：...... 这丫头感觉不太聪明的样子，已经被那老道忽悠瘸了。 这里绝对是什么传销窝点吧... “那么，另外几个人呢？” “啊，是这样的。”安然摆正了脸色，“我们虽然都住在琼玉峰，但是大部分情况下除了我之外其他几位师兄师姐大部分时间都不在这，师父也时常不见人影。” “三师兄是个武痴，平日基本都在紫霄峰练武修道，每次被师父要求去和他修习都见他默不作声。” “二师兄没事就喜欢到处跑，我也不知道他会在哪里，只知道每次看到他的时候身边都跟着一群奇珍异兽，而且...唔这方面先跳过。” “至于大师姐，平时很少露面，自己在偏僻的地方开辟了一处青璃峰，平日里就在那养花种菜，听说最近还开始养鱼和研究母猪配种和鸡的胎生。” 我滴乖乖，这还真是群英荟萃啊。 这三位一听好像就是什么不得了的存在，我好像有点明白安然为什么想要当主角了。 这另外三人怕不是一人拿了个主角剧本啊，这么一比起来安然就... “那你呢？” “我...入门时间比较晚。”安然突然支支吾吾了起来，“虽然师父很照顾我，教了我不少法术，但我怎么都学不会，只好在这给师父端茶送水，师父不在就打扫打扫山门....” 我似乎有些明白了，在所谓天才或者说“主角”的光辉笼罩下，普通人久而久之就会自卑起来，自己再怎么努力都赶不上他们。 安然就是普通人。 至少目前她是。 不过安然目前还没有到自卑的程度，心态还不错。 说到此处我倒是有些好奇那老道了... 能搞一座仙山，养了这一群不得了的人，他不会是个觉醒了什么养徒弟的系统之类的吧？ “那你师父呢？” “师父他老人家？我只知道咱们都是被师父他老人家在山门口捡回来的，师父平常也会下山游历，一出去就是好久，别的倒是不清楚。” “等等，不是说都是来求仙缘的吗？为什么是捡回来？” “进了仙山与凡间联系斩断，凡人都会昏迷许久，有人进山之后师父都会去带上来，以防被山里面的灵兽伤到。” “那你们就没想过下山？” “师父不让啊，他说求仙缘要舍弃掉凡尘因果，等我们得道了才可以下山。” “之前我也试着遛出去过，但是山门的禁制打不开，师父发现后罚我三天不准吃饭！” 可怕... 不过都修仙了，三天不吃好像也没啥。 但...这个山门，这个师父，虽说理由倒是很合理，但是我依旧觉得藏着不少秘密，不，肯定藏着秘密。 这的人很明显一个个都不正常吧，目前来看好像也就安然一个正常人。 “哎呀呀，不说这个了，我带你去别的峰看看。” 安然拉着我边看景边赶路，不多久就来到了一处挂在两山之间的吊桥边。 “不是，都修仙了，你们怎么还用这么原始的方式？” “那个...其实是有传送法阵的，但那玩意太耗能了，平时山里也没几个人，师父说太浪费，叫我们节约灵气资源，要维护灵山最原始的生态环境。” 得，还是个懂可持续发展的。 “那用飞的也行吧？” “这个...我还没学会...” “...” “没事的...御器飞行就是踩着东西在半空嘛，我们踩着木板过去也算是飞了，没什么区别。” 我居然不知道怎么反驳，倒不如说这思路确实清奇，而且这话说的还真没什么毛病。 “师父说，走这吊桥也是修行的一部分，我每次走完心脉都感觉通畅了，说不定也能让你更快恢复。” 真不是心理原因？ 抛却这个理由，主要也不是我不想走，而是我现在腿软了大概走不动路。 刚从昏迷中醒来，身子还没完全恢复，再加上这个高度....对我来说多少有点难以接受。 高耸入云，一眼望去便是无尽的云海，甚至能看到不少掀起的云浪。 这山...真是立于云层之上的。 第38章【烟火】洛青璃 我和安然两个人在这座摇摇晃晃的吊桥上缓步前行，每走一步这吊桥就会摇一下，而且这长度摇一下还不是一时半会能停的，这对胆子小的我简直就是煎熬。 得亏云顶上没有风，不然走完了少说得虚脱两天。 所以说为什么我还是跟她上桥了啊... “那个，夏露，我们已经走一半了，加油！” 安然这么鼓励着我，但其实她自己也死死抓着绳子，没比我好到哪去。 “你不是经常走吗？” “啊，不是啊？师父叫我练功的时候才会让我走上一两趟。” 合着这吊桥还兼职练功用具啊，那你带我上来！ 心理防线被安然这句话彻底打破之后感觉双脚越发虚浮了起来。 我时时刻刻告诉自己不要往下看，但是这该死的眼睛总是会忍不住往下瞟，虽然云层上面往下看只能看到白茫茫一片，但正是因为这样才让我感觉脚下虚浮。 好不容易快要适应这种感觉的时候，我的银蓝色长发突然开始随风缓缓飘动起来。 不对，哪来的风？ “夏露，你快看，有飞机。” “？” 飞机？ 咱们这不是修仙的吗？ 抱着这样的疑惑，我朝着安然所指的方向看去，安然说的没错，确实是飞“鸡”。 字面意思，有一只鸡在天上飞。 毕竟都修仙了，灵气这么充裕，鸡会飞很合理吧，更何况鸡本来就是禽类。 我感觉到的那阵风其实就是这只鸡拍打翅膀扇起来的。 这只鸡看到我们之后像是受了什么惊吓一样，扑打翅膀的速度越来越快，掀起的风也越来越大，大到足以将我吹飞的程度。 这鸡也太夸张了吧！ “安然，想想办法啊！” 我也顾不上什么矜持不矜持的了，死死攥着绳子对安然大喊。 “不...不用担心，师父教过的，避风咒...避风咒。”安然将她一直带着的那把剑拔了出来直立在身前开始念咒。 不过由于施法前摇过于长，在她完成之前就已经失去平衡飞了出去，随后我当然也是毫无疑问地跟着飞了出去。 我和安然双双腾空而起的时候，一道靓丽的身影凌空浮于我们之上。 “洛师姐！救命！” 被安然称作洛师姐的少女转头看了我俩一眼，然后又回头看了一眼即将飞走的鸡。 毫不犹豫的冲过去把鸡逮住。 等会？ 这时候不应该救人吗？ 抓鸡是几个意思啊？ 不过我还是小瞧了眼前少女的能力，在她一把逮住鸡之后也不知道收到了哪里，又迅速赶回来把即将跌出云层的我们一手一个提了起来。 一路提到了我们本来要去的山峰，也是这座玉虚山唯一一座私人所有的山峰——青璃峰。 “你们先坐会，我先去把这只鸡处理了再来招呼你们，别乱跑！”洛师姐把我们丢到一处亭子之后撂下这句话带着又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鸡走远了。 确实很有个性。 亭子坐落于密林中的一片空地，微风轻拂过浓密的树叶，叶片的间隙中漏下的阳光与叶子一起随着风轻轻摆动。 沙沙的摩擦声听着也很舒服。 心旷神怡。 “这就是青璃峰？” 为了防止安然尴尬，我抢先开口。 “啊，嗯，刚刚那位就是洛师姐，师父的大弟子，我们的大师姐，这座山峰据说就是洛师姐自己开的，命名也是用的自己的名字。” 青璃峰... 洛青璃么... 这名字确实很有主角的意思在里面。 “因为洛师姐的照料，青璃峰是玉虚山最有特色的地方。”安然挠了挠头，“而且夏露给我的感觉...和洛师姐有些相似，所以我想你可能会喜欢这里，只要你喜欢的话就想留下来了，只是没想到会发生那种事...” “真的很抱歉！是我学艺不精，没能保护好你。” “没事。” 安然说到底也是一片好心，谁能想到半路杀出个战斗鸡，而且这里的氛围我真的很喜欢，当然那只鸡除外。 “你这么想让我留下来？” “嗯...”安然扭过头，有些不好意思看我，“你来了...我就可以当师姐了嘛！” 我点点头，没有点明她的话中话。 “你们没什么大碍吧？” 安然似乎还打算说些什么，洛青璃已经走过来了，这还是我正式地好好打量这位大师姐。 眉如新月，眼似秋波，冰肌玉骨，素白的衣裙就如她本人一般纯洁超然，与安然偏劲装的打扮不同，洛青璃这一身倒是比较符合脑海中对于仙侠风少女的印象。 一眼看过去大概就能确定——这确实是主角。 “小师妹，这位是师父新收的弟子吗？” 洛青璃在我们面前缓缓坐下后，几只松鼠为我们送来了茶饮，甚至还专门给我们沏好了。 好神奇！ 想要！ “还不算，她还没正式拜师，师父只是先挂了个名，让我来带她到处逛逛。” “这样啊。”洛青璃对着我点点头，“洛青璃。不知怎么称呼？” “夏露。”我把目光从松鼠的身上收回来。 “夏露...”洛青璃又重复了一遍，似乎在思索着什么。 “洛师姐，怎么了吗？” “无事。”洛青璃摇了摇头，“既然刚来玉虚，想必有些不适，这茶有安魂定神之效。” “谢谢。” “无需多礼，虽然你还没正式拜师，不过作为师姐，这些程度的照顾还是得有的。” 洛青璃微笑，有种如沐春风的感觉了。 “既然来了我青璃峰，可有兴趣在这里观赏一番吗？” “师姐，你没事要忙吗？让我带她逛逛好了。” “让你带怕不是又给人家往云上带了。” “师姐！！” “好了好了，若非此处散养的物种略多，我也无需如此操心，忘了方才那鸡了？” “那你刚刚还先救鸡...” “你说什么？” “唔嗯...没什么，师姐说得对。”安然打了个寒颤，也不知道是怕鸡还是怕师姐。 这师姐虽说看着满有亲切感的，但是好像一涉及到她的鸡......还是说包括这个在内的其他东西就会变得很认真。 如果说这里都是这种不得了的东西，还是让这位大师姐带着会安全的多。 所以...就没有离开这个选项吗？ “走吧，让师姐带你们好好逛逛这青璃峰。”随着洛青璃的起立，刚刚送茶来的几只松鼠又出来将茶具收走，甚至还把桌子擦干净了。 好神奇！ 想要！ 第39章【烟火】青璃农业基地 “随我来吧。” 洛青璃莲步轻移，我和安然乖乖跟在她身后。 其实刚来青璃峰的时候我就有注意到了，这里的树品种都不一样，一堆树里面找不出两棵类似的。 不知道是灵气这种玄乎的东西影响的还是洛青璃自己整的，直觉告诉我大概率是后者。 “此处便是青璃峰的菜园，也是玉虚山所有蔬菜的提供地。”洛青璃淡然的语气中带着些自得地给我们介绍。 居然是正儿八经的小菜园，我还以为会看到些不太正常的植物，虽说是小菜园，但是如果按照五个人的份量算，这地方也不小了。 至少比我谜梦之间那可怜的几块地要大得多。 “考虑到饮食均衡和口味搭配，这里的作物是轮换着种的，这一轮种的就是青菜，白萝卜，黄瓜，豌豆，玉米，韭菜，紫甘蓝，青椒和豆芽，以及常驻的葱姜蒜。” 这些东西到底是怎么同时长出来的啊！ 嗨，都修仙了我还讲什么科学。 “如何，可要尝尝看？”洛青璃摘了根黄瓜递给了我，“纯天然无污染，灵气滋养，口感独特，大可放心。” 黄瓜上还沾着凝结的水珠，光是看着就青翠诱人。 “谢谢。” 我轻轻咬了一口，口感清脆，清香满溢，内瓤冰冰凉凉的刺激着味蕾，与那丝丝甘甜搭配得恰到好处。 “喜欢就好。” 洛青璃轻笑道，她似乎非常有成就感。 “师姐师姐，我也要。” “要吃的话，拿便是了，别拿太多。” 接着我们顺着水渠一直走，来到了青璃峰的稻麦田。 毕竟光吃菜可不行，主食也是洛青璃饮食计划是重要一环，成仙了也不例外！ 至于为啥是稻麦田，因为她把水稻和小麦一起种在了水田里，我的常识告诉我这俩应该是不能种一块吧？ “玉虚是仙山，此处水源蕴含的生命力极强，田里的作物我都重新培育过，它们的根系能够完美吸收水中的营养物质。”洛青璃指着不远处的水车，“浇田的水都是水车引来的，水田养好后，我又试着在里头养一些鱼，既节省了空间，鱼还能清理杂质提供肥料。” 鱼稻共生都整出来了？ 你这种田思维有点先进啊。 不知道之后有没有机会在谜梦之间复刻一下。 “水车旁呢，就是加工的磨坊，平时我们吃的面粉大米就是从那加工的，除了主食我还腌了咸菜和腊肉。” 我突然想起来安然不是说这里只有五个人吗？ 那么在磨坊干活的不会是... 虽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看到之后依旧十分震撼。 拉磨的牛，筛米的鸟，脱壳的兔子，分装的猴，甚至还有看门狗。 干活的员工千奇百怪但是道道工序井然有序。 桃太郎来了也得说一句甘拜下风。 “说是磨坊，其实农产品的加工基本都在这，这些就是我的员工。” “你是怎么做到让他们这么听话的？” “吸收了灵气的动物多少都有灵智，给他们点好处就行了，再说了这片山都是我的，不干有的是动物干，林子里一抓一大把。” 怎么感觉好像又变成资本家了。 “师姐...我们平时吃的肉不会是干活累死的...哎呦，师姐你揪我耳朵干什么啊。” “你这丫头胡言乱语什么呢，累死的肉那么柴...不是，干活的动物那么辛苦，哪能吃，肉用的在另一边，跟我来。” 接着，洛青璃带着我们到了所谓食用肉的生产区，也就是猪圈。 但意外的是并没有印象中猪圈里很让人反胃的味道，环境十分整洁几乎闻不到一丝异味。 可能是和仙山的环境以及洛青璃的方法有关？ “常吃的也就是这些猪肉，其实除此之外还有牛羊肉和鸡肉，但是后面的这些我都是散养的，现在估摸着不知道在林子什么地方散步呢。” “生蛋的鸡和挤奶的牛会好好养在后边的鸡舍和牛棚里。” “所以追我们的那只鸡...” “那是放养的鸡，不过那只鸡似乎有些不一样，之前还没有鸡有这种能力，不过不用担心，我给它专门安排了个地方，在我研究明白之前不会放出来的。” 参观完猪圈之后，洛青璃又带着我们看了眼鸡舍和牛棚，最后来到了鱼塘，但是里面并没有鱼。 洛青璃说自从她开始搞稻鱼共生之后，鱼塘就空出来了，她给池塘分了两部分。 一半专门养螃蟹和虾之类的水产品，另一半则是莲藕之类的水生植物。 周围还种了一圈甘蔗。 太离谱了，这到底是怎么养起来的？ “现在还没长大，等长大了带你们来捞，那场景可壮观了。”洛青璃小手一挥，“走，带你们去林子走走。” 把青璃峰的农业生产基地逛了一遍，到最后我们又回到了林子里，其实树林才是青璃峰占地面积最大的地方。 常见的野生动物都能在树林里找到，除了一般的野生林，洛青璃还搞了杂交共生林，果园果树林和竹林。 穿过各种树林之后还有一片晒酱场，各种调味料之类的这里基本都能找到。 “没有盐吗？” “有啊。” 之前那些就算了，你这盐又是哪里来的？ “盐是玉虚石窟里头提炼出来的岩盐，产量很低，平时用量并不是很大，所以只有要用的时候我会去取。” 说到这里，安然对着洛青璃使了个眼色，后者也微微阖眼。 “对了，看了那么多。想不想尝尝看师姐的手艺？” “想！洛师姐做的菜可好吃了，夏露你一定要尝尝！” “想用留住胃的方式来留住我？” “啊...一下就被看穿了。” 安然有些委屈地看了眼洛青璃。 “看来我们这位新来的小师妹很敏锐啊。” 我抬了抬眉毛：“你也一样。” “唉唉，师姐，夏露，你们在说什么？”只有安然像个外人一样。 “笨呐。夏露的意思是决定要留下来。”洛青璃敲了下安然的头，过了半晌后者才想明白。 “哦——啊！呀！太好了！” 没错，毕竟我入的是安然的梦，所以我打从一开始就不可能会走。 所以刚刚直接点穿了安然的小九九表示我看出来了但我不在意。 洛青璃体会到我的意思之后就直接用的小师妹称呼我，我也没否认这个称呼，实则就是默认了我留下来的事实。 “所以，饭还吃不？” 安然一脸期待地看着洛青璃。 “吃...吃，走吧。” 洛青璃苦笑了一下，略带宠溺地说，但不过片刻，洛青璃的脸色突然变得很难看。 “嘶...那个惹事精怎么又跑来了。” 第40章【烟火】老二老三 “师姐，怎么了？” 见洛青璃脸色不对，安然急忙上前询问道。 “还不是你那个杀千刀的二师兄。”洛青璃叹了口气，“这顿饭估计是没心思吃了，我把你们送到入口处，你们先出峰吧。” 下一刻忽然感到天旋地转，缓过神来的时候就已经到了那座熟悉的吊桥前面，要送干脆直接给我们送对面去好了，到头来还得再过一次桥。 但洛青璃已经不见了踪影。 “安然，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二师兄来了我们就要走？” “这个我倒是略有耳闻。”安然四下张望了一番，“我悄悄告诉你，你别和师父讲啊，不然他老人家要说我破坏同门感情的。” 你这么一说我就更来劲了。 我点点头，示意她快讲。 “我之前和你介绍二师兄的时候说了吧，他天生会吸引各种各样的奇珍异兽。” “洛师姐的青璃峰你也看到了，瓜果蔬菜肉蛋奶样样齐全，虽然看着都是凡间的食物，但实际上品质比山里的什么仙果还要高。” “于是二师兄就经常带着他的动物朋友跑来青璃峰......” 安然话还没说完，我大概已经明白这矛盾是哪里来的了。 一只鸡洛青璃都不能让它轻易跑了，要是她的青璃峰被这些所谓奇珍异兽糟蹋了... 咦—— 不敢想。 “叶铭！老娘说了多少遍了别把你这些畜牲带到我这里来！！！” 从青璃峰的山林里面传来一阵这样的响彻云霄的怒吼，具体有多响呢，大概就是已经肉眼能看清空气中的声波的那种感觉。 这样的洛青璃给人的感觉和刚刚那种亲和又有出尘之气的仙子完全是两个人。 倒不如说这样的洛青璃才更完整，更有“人”的感觉。 随着洛青璃这一嗓子，整个青璃峰都开始躁动了起来。 惊起的鸟儿带着原本盘旋在青璃峰上空类似雁一类的东西四处飞散不见踪影。 那翅膀卷起的气流甚至压弯了一般的树。 同时地面上也传出了各种各样动物的嚎叫声——这些动物估计也吓得不轻。 “师姐，别打别打，就拿一点一点唉唉唉，要死了要死了——！！” “他妈的上次来你都给老娘搬空了你搁这说拿一点！？” “卧槽，有话好好说师姐你别拔剑啊！不拿了不拿了！” “说不拿，手还不老实！老娘今天非得给你卸下来一只手来喂你那些不知足的畜牲。” “我是你亲师弟啊！” “亲爹来了都不管用！” 诸如此类的对话回荡在青璃峰的上空，洛青璃的怒火大抵都快要凝聚成实质了。 希望这个未曾谋面的二师兄一切安好。 不过看安然这副无奈但又淡定的样子估计应该也习惯了，最后应该不会出什么事...吧？ “那个，夏露啊，咱们还是先走吧，我带你去紫霄峰见见三师兄？” 说实话我其实蛮想吃瓜的，但是众所周知神仙打架凡人遭殃，在这一只鸡都能欺负我的玉虚山，我最好还是远离这些看着就很危险的事情。 于是我举双手赞成。 安然如释重负。 小心翼翼地走过吊桥，回到琼玉峰之后安然带着我换了个方向往紫霄峰走去。 从琼玉峰到紫霄峰的路并没有到青璃峰那种让人胆战心惊的吊桥，仅仅只是一段阶梯而已。 想来也许是青璃峰比较独立的原因。 紫霄峰顾名思义，它周遭环绕的雾气，或者说仙气是淡紫色的。 真正站在紫霄峰感受这股气的时候，身体会有些发热，里面蕴含的力量和玉虚山别处的气不一样。 “感觉怎么样？” 安然眨巴着大眼睛，迫不及待想听我的感受。 “就是热了点，别的倒没什么。” “太好了！” “？” “啊不，我是说，是这样的。”安然收了收表情，“紫霄峰的聚灵阵是特殊的，这种聚灵阵会将逸散的灵气凝练，也就是我们看到的紫色灵气。” “这种紫气能提高各种修行的速度，所以一般练功都会来紫霄峰，不过...说到底真正在用的也就三师兄一个人。” 安然依旧是一边介绍一边带着我逛。 这里的陈设十分简单。 中心一个大大的演武台，正对着一座殿，还有些我不太认识是做什么用的器具。 总而言之这地方别说五个人，五十上百人也能容得下，而且是支持每个人都有足够的空间那种容得下。 但很可惜就算加上我这里也就六个人... “来了？那练吧。” 正想着，突然天上掉下来一个人，二话不说就拽走了安然。 “唉唉，师兄，误会了误会了，今天不是来修习的，是带人来参观的！” “参观？”这位三师兄这才放了手，安然在一旁表情痛苦的甩着自己大抵是脱臼了的手臂。 “她，她是师父新带回来的，暂时挂了个名，让我带她参观。” 三师兄点点头，走到我面前十分正式地伸出手：“你好，言信。” 说实话按照安然对他修炼狂魔的评价，我还以为他会是个魁梧壮硕皮肤黝黑的猛男。 但实际上他体格并没有很出众，甚至看起来比同龄男性要小上一圈，皮肤虽然没有那么白，但也是健康的小麦色。 声音也比较闷，听不出有什么特别的。 面相也是没有给人一眼很惊艳的感觉，反倒是蛮平常的，也可能是因为洛青璃实在是太惊艳了导致他看起来一般般。 但我还是觉得不如林墨。 不过他的眼睛很好看，不是那种直观的好看，而是那种深邃感给人的主观感受。 坚毅且深邃。 至于加分项...他是白毛，嗯。 “夏露。” 我握住他的手。 嘶...这力气这么大！ 虽然没有痛觉，但是骨头哀嚎的声音我还是能听到的。 “抱歉，忘了收力了。” “无妨。” 我抽回手。 然后就陷入了沉默。 毕竟我和他好像都不是什么愿意主动讲话的人，刚刚面无表情地打过招呼还道了个歉已经是极限了。 “啊，那个，言师兄的力气很大吧。”把胳膊接回去的安然及时回来救场，“其实言师兄的体质修不了仙法，于是师父让他专门修体的，就算是修体，言师兄也很厉害，听说啊....” “嗯...你们自便。” 他留下这句话之后就跑走了。 很显然安然的救场没救回来。 要我我也跑。 哪个社恐能接受别人在外人面前说他的事情啊。 这点我深有同感，毕竟我家现在就养了一个这种人...啊不，丧尸。 “啊....抱歉，夏露，搞砸了。” “无妨，总有认识的机会，不是还有个问道峰没看嘛，去那吧。” “好！” 第41章【烟火】人间烟火气 问道峰，顾名思义就是求仙问道的地方，有缘进这仙山的人们都会来这里求仙缘，亦或者求保佑。 有资质的人，经过本人同意后会被收为仙徒。 至少安然是这么说的，或者是安然说她师父这么说的。 但是很明显实际情况与描述严重不符。 且不说这里压根没人，就算有人进来了也是被那老道捞进来而不是自己爬上来的。 最重要的是收徒完全不会经过本人同意！ 问道峰自然也有一处建筑，安然介绍说里面陈设的是一些不认识的神仙的雕像，正对面一个大香台，上面有几束已经烧完的香。 角落处还有个不起眼的阁楼。 “哦对了，夏露你等我一下。” 安然突然三步并两步往前跑去，站到那一座有约莫半个人多高的香台前边。 她将香台上已经熄灭的香的香灰抖落，光秃秃的香杆被放倒与香灰融为一体。 接着她从一旁的香盒里重新拿出几根新香，微小的火苗在安然指尖成型，过了半晌才将这几根香完全点燃。 独特的香味缓缓弥漫，飘入我的鼻腔。 最后她十分郑重地将这几根新点燃的香重新插在香台上。 “好了。” “这是做什么？” “问道峰，每天都要来上一炷香，在我来之后这个任务就到了我手里。”安然眼睛一转，“唉，那你来了是不是就交给你了，来来来，提前试试看。” “所以，为什么要上香。”我有些愣愣地接过安然手中点燃的檀香。 “唔...师父说，山里面要有些烟火气。还特别嘱咐我一定要严肃，要郑重，来，跟我做。” 作揖，鞠躬，上香，我学着安然完成了这一流程。 烟火气...？ 一个没什么人的修仙门派要这烟火气做什么呢？而且这所谓的烟火气是上两炷香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有人...才有烟火。 搞不明白。 但是那个老道看起来也完全不是什么正常人，我要是能明白他想什么我估计也不正常了。 虽说我确实不是正常人，但和这个不正常是两码事。 “接下来夏露还想去哪里看看？” “四座峰都看完了吧，这时候你不应该带我回去复命吗？” “不不不——”安然的头摇得像拨浪鼓，“好不容易有正当的理由放松，回去了不是找罪受嘛...” “你师父很凶还是很严格？” “唔，其实都不算是，师父那人大部分时候其实挺随性的，可能是因为我太笨一直学不会的原因，所以到头来我的事情都变成干杂活....” “所以难得有个放松的时间干嘛要回去找不快活呢——” “唉对了，夏露，你确定是要留下来没错了吧？” 这话题未免转变也太快了吧，刚刚还在说自己突然就到我身上了。 “在青璃峰不是说明白了？” “嗯嗯！”安然突然露出了那种狡黠的笑容，“那...要不提前训练一下称呼？” “什么？” “哎呦，就是那个...那个，同门之间，后入门应该叫先入门的那个称呼，听听。” ... 这个家伙还真是一点不掩饰，我严重怀疑她想把我留下来这个满足虚弱心的称呼占了很大一部分理由。 不过就这个逻辑来说，我确实要叫她一声师姐，理论是这样没错... 但我看她这样我真的开不了口，有种把自己的脸面放水里和（huo）一样的感觉。 多欠呐这个人。 “正式拜师之后再说吧...” 自知理亏的时候，缓兵之计永远是最好用的方法之一。 “行。那我就再忍一会，不许耍赖啊！” 我没有答应，因为我大概率是会耍赖的。 话题到这里结束。 我和安然靠坐在香台下边的阶梯上，静静感受这玉虚山的静谧，以及那从香台上渐渐弥漫开来的“烟火气”。 不知道是不是香的作用。 恍惚间，我似乎真的看到了人间的烟火。 老农牵着青牛，哼着小调。 调从山间乡野来，又往四面八方去。 佛像下的一声钟，湖面上的一叶舟。 街巷里的一声喊，案牍前的一盏烛。 烧柴，燃烛，点香。 缕缕青烟，万家灯火。 如此平常，如此难以触及。 正当我考虑这香是不是有什么致幻功能的时候，安静许久的安然突然又开口了，开口问了个没头没脑的问题。 “夏露，你还记得，你从哪来吗？” ？ “师父说，拜入仙门，了却凡尘，我知道玉虚之外还有一方天地，我也知道我是从外面来，但除此之外什么都不知道，师兄师姐也从未提起过外面的事。” “你还没有正式拜师，或许还记得些什么，就突然想问问，好奇。” “抱歉...我也不太清楚。” 思考良久，我还是给了这样一个回答。 实际上我很清楚，我来自谜梦之间。 但谜梦之间的我又来自哪里？ 仅仅这个世界的我又有什么样的经历？ 我一概不知。 不过安然的话倒是提醒了我，我似乎有一段记忆缺失。 不是指我原本丢失的过去。 是来到这个世界的记忆缺失。 我睁开的第一眼很可能看到的并不是玉虚山，那老道说我是他捡回来的，那么我在昏迷之前，或者说进入玉虚山之前肯定还有段经历 如果说在之前我还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认为我可能忘了什么，那么在安然说了之后我似乎有些确定了。 我的确是忘了什么。 凡间的记忆是来到此处的代价。 就像过去与未来是去往谜梦之间的代价。 那我在凡间的记忆到底是什么？ 是这香里面的...人间烟火？ “夏露，你怎么突然愣住了？是想起什么了吗？” “不，我试着去回忆了，但依旧想不起来。” “那就不想了，反正大家都不记得，没必要这么纠结的啦。” “嗯。”我点点头，虽说很在意，但是在没有任何头绪的情况下去纠结这种事除了会让自己烦恼之外没有任何意义，“对了安然，角落里那个阁楼是做什么的？” “那个啊，那个据说是藏书阁，但是师父平时不让我们进去，门一直都是关起来的，只有境界足够的师父才会带着进去选功法”安然撇撇嘴，“反正肯定是轮不到我了。” “比起这个，我想起来还有个地方没去过了！” 我抬起头看着安然，静静等着她开口。 但她反过来看着我，迟迟不说话，不过看她的眼神大概是：问啊，快问啊。 这人是小孩子么... “啊，那安然还要带我去哪呢？” （捧读） “那当然是山下啦！” “可不是说下不了山吗？。” “不不不。”安然摆摆手，“玉虚山的范围是包括了山脚在内的一大块范围的，走到边界的时候才会有禁制。” 安然说完之后也没给我回答的机会，拉着我急吼吼地往山下跑。 怎么一个个力气都那么大啊.... 第42章【烟火】落英林 从安然拉着我下山到现在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此刻大概是站在山腰这个位置，往上看，阶梯望不到头；往下看，阶梯看不到底。 像是处在云层上下的交汇处，眼前的一切都笼罩着一层薄薄的云气。 进退两难的我小心翼翼地迈着虚浮的步伐一点点的试探着往下走，就怕一个踩空在这交代了。 安然在前面不急不躁一步步走着，也不见她累。 “我说，安然，这阶梯到底有多长？” “师父好像说什么三为虚，九为极什么的，正好是九百九十九级。” 怪不得那老道要自己下山把人带上来，这一般人也爬不上来吧。 造孽啊。 这次回去后要不想办法练练我的体力吧，如果之后再遇到这种体力活可能会影响完成任务。 “很累对吧！那就师姐拉着你走吧！”安然笑着朝我伸出手，“抓紧哦——” 我严重怀疑她等这一刻很久了。 甚至就是为了这碟醋包的这盘饺子。 但很可惜，我就是死要面子活受罪。 我没有牵她的手，继续用我自己的步调走着。 安然愣了一下，随即默默将手收了回来，我看到了她眼中的落寞和黯然。 我做错了。 这个念头瞬间出现在脑海里。 我不是来这里做自己的。 我是为了改变这个故事的结局而出现在在这里的，如果要改变结局那最直接可能的方式就是改变安然。 不是谜梦之间那个怯懦自卑的安然。 而是眼前这个热情活泼又有些幼稚的安然。 她想从我这里获得自信，她也只能从我这个新来的小师妹身上获得自信，但是一路走来她似乎都没做到。 她理所当然的觉得我对她失望了。 我有种感觉，如果这一次她把手收回去了，那么我可能永远失去了机会。 说起来很长，但实际上这些想法只是在一瞬之间，甚至我还没有完全想明白就已经抓住了安然缩了一半的手。 “嗯？” 安然又愣了一下，不过这次是带着些惊喜的。 “夏露，你？” “累了。” 我没多说什么，这种情况下我实在不好意思再说些什么，反正目的达到就行。 “累....累了那就抓紧了哦！” 安然笑着，手不自觉握得更紧了。 我没说话，但也没做别的反应，算是默认了。 “嘿嘿，我和你说啊，其实这条上下山的阶梯很神奇的。”安然又再度打开了话匣子，“我第一次走的时候也是痛不欲生，师父在后面赶着我才能走完。” “你猜最后怎么着？只要走过一次，之后无论怎么走都不会累了！是不是很厉害？” “真的？” 其实我虚弱到不太想附和她，但为了避免出现刚刚那种情况还是附和一下吧，也就两个字而已。 “嗯嗯！很快就知道了，咱们跑快点！” 我：..... 我很难说清楚这种坐过山车一样的不踏实和刺激感和疲劳过度的虚脱感杂糅到一起应该用一个什么样的词来形容。 对此我目前只有一个想法——再附和她一句我就不姓夏。 最终在经历了要命的下山环节之后，我们终于是成功到达了山脚。 就和安然说的一样，当我迈出最后一步时，原先身上疲惫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整个身体都好像变轻了不少，甚至好像对山间所谓的灵气都变得敏感了起来，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怎么样？我没骗你吧。” 安然一脸得意。 确实神奇，不愧是仙人手段。 “这里是落英林！” 玉虚山的山脚，依旧是一大片茂密的树林，不过外表看起来极为梦幻——各种各样彩色的不知是叶片还是花瓣的东西，不断从这些树上纷纷扬扬飘落。 它们随着林间的微风，均匀整齐的分布在半空中，地面上，铺成了唯一一条繁茂林间的彩色小道。 明明树叶一直在落，但树上的叶子不见减少，地上的叶片也不见增多。 这是常识解释不了的东西，不过也正常，毕竟这是仙山。 “好美。” 即便是我也很难不发出这样的感慨。 “很好看对吧，咱们沿着小路走走吧。不过你要跟紧了，美景可不只是会吸引人，还有各种灵兽，一定要走在这条小路上。” 我点点头，紧紧跟在安然后面，静静享受着梦幻的场景。 静下心来，除了树叶的沙沙声，偶尔还能听见些别的声音，比如风声，鸟鸣声，远处的水流声以及求救声。 等会？ 什么声？ “安然！？” “我也听到了，好像是有人在求救，估计是碰上什么攻击性强的灵兽了。” “可你不是说外面进来的都会昏迷然后被师父接上山吗？” “我也不知道啊，眼下还是救人要紧。”安然犹豫了一下，拔出自己腰间的那把剑，走出了这条小路，往求救声的方向飞奔过去。 我没办法也只好跟着她过去。 安然的速度很快，当我赶到的时候她已经和一只像是狼一样的灵兽搏斗起来了。 在她身后昏倒着一名少年。 “夏露，快扶着他到小路上，我等会就来。” “好。” 我趁着安然和狼怪缠斗的间隙轻手轻脚跑过去扶起这名少年。 他个子很小，甚至还没我高。 我稍微弯下身子将他的一只手臂架在我的后肩上，用全身的力气支撑着他走，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走过那九百九十九阶梯的缘故，总觉得自己的力气好像大了不少。 我回头看了眼安然，虽然她目前很狼狈，但是还是给了一个令人安心的背影。 大概吧。 我费力将少年拖回小道上，等着安然回来，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林子里似乎响起了奇怪的动静，似乎是一段旋律。 没来得及多想，安然就一脸狼狈的回来了。 “安然，你没事吧？” “我没问题，狼已经被打跑了，师姐厉害吧！” “别耍帅了，你看看这人有没有受伤。” “稍等，我检查下。”安然蹲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在用什么法术，“还好，只是些皮外伤，应该没有什么内伤。说起来...这孩子的穿着未免也太奇怪了。” 安然说的没错，这少年的打扮完全就是所谓的现代人！ 穿越者出现了！ “不过保险起见我还是去叫师父，你们在这待着别动哈，灵兽没法到小道上来的。”安然撂下一句话就急匆匆往回赶。 留下我和这少年两人。 第43章【烟火】穿越者 这是个穿越者，毫无疑问的。 光靠衣着来判断可能有些不可靠，但是仔细想想依旧还是这种可能性比较大。 安然之前明说了玉虚山的特殊性，外人如果进山会昏迷，然后那老道就会过来将人捡走。 安然从内部想出去也会被瞬间逮捕。 由此可见山门与外界的交界和老道的感应是相连的。 他能出现在这里不被山上那老道发现，要么就是他屏蔽了老道的感知，要么就是他没有经过交界直接出现在这里的。 如果他有屏蔽感知的神通就不会被一只狼追杀。 所以只能是后者。 再配合上这颇有现代风的服装，虽然衣服有点破还掉色，可能是被灵兽抓的，但姑且能看出来确实是现代的装束.... 这大抵又是一个主角。 异世界穿越者男主剧本的那种主角，一般来说这种主角都带点金手指，也不知道他有没有。 而且和一般这种类型的男主一样，这孩子也是帅得不像话，至少已经是林墨远远比不上的水平了。 虽然个子小小的还没完全长开，但即便是这种形态下也足以秒杀一大波人，可以想象一下长大之后会是怎么样.... 说起来...还不知道二师兄长怎么样，估计也不会差到哪去。 但是这样的话独独就只有三师兄平平常常...总感觉没那么简单。 “额...好疼，身体就像散架了一样。” 被我丢在地上的少年有些艰难地支撑起半个身子。 一般来说这时候我应该凑过去问他有没有什么大碍，然后自我介绍一番，由此开始他穿越过来王道征途的第一步。 但很可惜，我注定不可能按照套路出牌，这弱智剧情谁爱演谁演。 “那个，请问这位姐姐，是你救了我吗？” “不是。” 他愣了一下。 “啊，那...那这是哪里啊？” “玉虚山，落英林。”说完我看着他一脸茫然又无助的表情，“你先等会吧，救你的人很快就来了。” “哦好...非常感谢。” 兴许是察觉到了我没什么说话的意愿，他也是换了个舒服点的姿势重新躺了下去。 由于是背过去的，所以我也不好说他是个什么表情。 时间就这么在这种尴尬的氛围中过去。 终于等到了安然前来救场，不过安然几乎是瞬移过来的——她旁边站着那老道。 “师父，就是这个人！” “为师明白了。”老道点点头，缓缓走到那名少年跟前，那名少年听到有人来也是很快站了起来。 你这恢复的也太快了。 还是说压根就没什么事？ 我本以为这老道会像是对我一样对这个少年说：“收徒。” 但实际情况却完全出乎了我的意料。 老道端着拂尘，一脸严肃地直视着有些惴惴不安的少年。 “说！你是何人？为何擅闯我玉虚仙山！” 这态度怎么差了这么多？ 我看了眼安然，安然也是一脸懵地摇摇头。 “这位老先生，实在很抱歉，我不知道为什么就出现在这里！” “一派胡言！奇装异服，瞒我耳目，擅闯仙山，你姓甚名谁，有何企图，速速招来！”老道一挥拂尘，一道闪电平地惊起，一棵无辜的树成了焦炭。 少年眼中的害怕不是假的，我的心率飙升也不是假的，下次打雷的时候麻烦事先打个招呼。 我是真怕。 “师父...” 安然在后边扯了扯老道的衣角。 老道又看了眼我的方向。 “速速道来。” 语气缓和了不少，但是态度依旧没变。 少年在闪电的余威缓过了神，声音有些颤抖着开口。 “我，在下...额...晚辈...” 在第一步自称的环节已经卡住了，琢磨了好久才想好用什么来自称。 “小子名叫柯羽，诚如方才所言，不知为何会出现在这里，昨日小子睡下之后，睁开眼便出现在这片树林中。” “小子正觉迷惑，便遭到了饿狼袭击，若非二位仙女姐姐相救，恐怕已经凶多吉少！” 柯羽的水平很可以，缓过神来后就已经完全拿准了说话模式，条理很清晰，而且语气也不卑不亢。 还把安然和我拉上了船，堪称完美。 不属于他这个年纪的成熟。 主角啊...就是异于常人。 你看，安然都乐开花了。 “哎嘿嘿，仙女姐姐...嘿嘿。” 没眼看。 我朝老道点点了头，柯羽说的是实话，我和他无冤无仇也没必要在这捅他一刀。 老道紧缩着眉头，柯羽紧张地等着老道的答复，而我则是一直在好奇老道异样的态度。 安然还在乐着。 “你还没说，你究竟从哪来。” “我......小子来自另一个世界！” 我本以为他会找个借口搪塞过去，没想到他自己自爆了，不过想想也没错，眼下比去编一个借口，直接说实话或许会是更好的选择。 “另一个世界？你莫不是在消遣贫道？” “小子所言句句属实！” 老道不说话了，应该是在思考什么，过了许久才低声开口：“那个世界，百姓过得可好，可能吃饱饭？” “国家富强，百姓安居，人人都能吃饱！” 老道点点头：“那可有天灾。” “人力可抗天灾！” “好！贫道最后再问你小子一句，可有虚言！” “绝无半句虚言！” “呼...前番是贫道急火攻心，向你赔个不是，既然你有缘入了这仙山，那不如暂且先留在这里，贫道授你仙法如何？” “多谢仙师！” “既如此，便随贫道上山吧。” 不是，这态度未免也转变的太快了。 倒不如说这老道对柯羽的态度一开始就不正常，在柯羽解释了自己是异世界人后老道才恢复了本该有的态度。 这里面问题很多，但我目前只能给出简单的猜想。 一开始老道冲出来兴师问罪可能是因为柯羽的穿越，越过了玉虚山禁制的检索，老道误以为柯羽是敌对势力。 毕竟都修仙了，修魔估计也有。 之后可能因为老道有个单纯的济苍生的梦吧...... 至于更深层次的原因，可能要等剧情慢慢走了，我才刚来，时间还长。 修仙啊.....不知道我能不能学会点仙法呢？ 不过说起来这老道到底叫什么啊？ “欸嘿...我是仙女姐姐。”安然还在一旁傻乐，看得出来这句“仙女姐姐”对安然的效果拔群。 主角总是能在不经意间攻略其他异性呢... 当然，我是个例外。 “别傻乐了，人都走了，再不跟上都跑没影了。” “唉唉，等等我！” 第44章【烟火】焕然一新 我和安然又爬了一遍九百九十九。 因为老道没有直接带着柯羽飞上山而是带着他从阶梯一路爬上去，跟在后面的我们自然要重新再走一遭。 不过好在安然已经拉着我走过一次，这次再走就和她说的一样一点都感觉不到累。 唯一辛苦的是柯羽，中途没有休息的时间，走到现在已经满脸通红气喘吁吁了。 “小子，累不累。” 柯羽抬下头，重重吐出一口浊气，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来两个字：“不累！” 然后就被老道敲了一下头。 “都喘成这样了，还不累！累就是累，不累就是不累，” “是...” 柯羽显然没料到这老道会这么说，当然我也没料到，按照一般剧情这时候主角会说不累然后强撑着一次性走完全程最后让大家刮目相看。 来自现代的赛博少年必然也熟读此类剧情，我猜他和我刚刚的想法是一致的。 “累了就休息嘛，当时我第一次爬中间歇了十次呢...” 安然在一旁如此宽慰道。 等等... 那你刚刚拉着我一次性跑完？ 到柯羽这里就成了“累了就休息。” 呵，女人。 我看向安然，安然把目光移到一边故意躲着我，算了，我懒得和她计较。 之后的路程就在走走停停中慢慢过去了，期间安然还经常找柯羽搭话，和他介绍这个介绍那个。 毕竟柯羽也算是准师弟了，安然这时候的心态应该和早些时候对我的心态是一样的 她想要做个看起来可靠的师姐。 不过也许是柯羽太累了，没有太多说话的意愿。 当我们重新回到山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好了，安然，快去带夏露准备一下吧。” “放心吧师父！” 安然和老道也不知道达成了什么共识，交代了什么之后安然就拉着我一路先往琼玉峰去了。 琼玉峰，玉虚山弟子居住的地方，但是一般这里除了安然外没别人。 大师姐久居深山，二师兄天地同眠，三师兄估计练累了睡睡醒了练。 不过我却看到了有一间房的灯正亮着，这也是安然要带我去的地方。 “以后啊，这里就是你的房间啦！” 安然兴奋地推开门，然而却另有其人在里面。 “言...言师兄？你怎么在这里。”安然往后退了几步，确认自己没走错地方。 “打扫。” 言信指了指自己手上握的扫把，将它靠在门后，朝我点了点头。 “进去吧。” 随后就头也不回的走了。 “三师兄虽然话少，但人还是不错的。”安然走了回来远远看着言信的背影，“因为今天都是我带着你逛，所以打扫新房间的活应该是三师兄做的，进去看看吧。” 我跟着安然进了我的房间。 房间的布置和我早上醒过来看到的那个房间没什么两样，要说区别可能就是一些细节上偏女性的小装饰。 以及色调比较偏青蓝色，和我的发色一样。 房间中还淡淡飘着一股幽香，应该是用了什么香料。 “怎么样，喜欢吗？” “嗯。” 我本身就对居住条件没什么挑剔的，更何况这地方可比我在谜梦之间住的好多了。 “那就好。” “我刚刚看过了，洗澡的木桶已经放好热水了，就在屏风后面，你洗完澡换好衣服记得来正厅哇！” 安然出去了，还帮我合上了门。 确实，走了一天也是应该洗个澡，毕竟我现在还只是个凡人，“无瑕”的设定也只在谜梦之间生效。 我拉开屏风，木桶里装满了热气腾腾的洗澡水，替换的衣服也贴心地放在一边。 我试了试水温，但实际上我并没有痛觉，只能感觉到热而感觉不到烫，所以只能看皮肤的反应，就结果而言水温似乎还挺合适。 如果这也是那位言师兄做的，那他其实意外地很细心啊。 我用小盆打了一些水先洗了个头，随后脱下穿了一天的粗麻衣服，将自己没入到热水中，适应期一过就完全可以放松身体好好享受泡澡。 泡到头有些昏昏后才想起来安然叫我准备好之后去一趟正厅。 一激灵的起立溅出不少水花，刚出锅... 刚出水的身子碰到冰凉的空气产生的寒意让我精神了不少，迅速擦干身体从木桶里出来。 拿起来我的新衣服，这定制的速度也太快了。 玉虚山每个弟子的衣服都是不一样的，没有什么固定的样式，安然的是劲装，洛青璃的是白裙，言信的是练功服。 至于我的... 我将衣服展开，站在镜子面前比对了了一下，顺带欣赏一下自己的身体。 实际上私下里我已经看了不少次，所以尴尬什么的早就抛到九霄云外去了，而且本来也就没什么料可以看。 不过我很满意就是了。 扯远了... 说回衣服，不知道是巧合还是什么，这件衣服的外观设计大体上和我谜梦穿的那套除了材质之外没什么多大区别。 当然这套是摸起来应该是丝绸制的，谜梦之间那套是规则系轻纱。 同样的无袖，同样的白，白色之中还带着些蓝色的绣花，配上蓝色的束腰和臂套还真有点感觉。 想穿！ 然后折腾半天后发现我不会穿古装。 第三视角就是我光着个身体在镜子面对着一件衣服穿了脱脱了穿怎么都穿不好。 “夏露！”就在我和衣服斗智斗勇的时候门被安然推开了，“你还没.....咿呀哇——！” 我平静地回头。 安然一脸慌张，用手捂住眼睛。 怎么感觉这段剧情这么眼熟？ 究竟是我换衣服必然触发开门事件还是说你们进谜梦之间的都不太会敲门呢.... 不过既然来了正好。 “安然。” “唔唔唔，我什么都没看到，我这就走。”安然捂住眼睛的手从手指间张开一条缝。 “不，我的意思是，我不会穿，帮我穿一下。” “唉？”安然放下了“遮住”眼睛的双手。 片刻后。 安然已经帮我穿好了衣服，甚至还有闲情心帮我重新扎了个发型，虽然我已经强调过没必要扎起来，但安然却非要这个时候给我展现师姐的威严。 “你今晚可是主角，不好好打扮一下怎么行！” 讲道理我更喜欢披着... 因为不用那么麻烦。 “大功告成，看看怎么样吧，这下我觉得洛师姐都比不上你。” 我站在镜子前，转了个圈，衣服很合身，发型也很合适——侧双麻花辫，我的头发很长所以出来的效果很好。 （参考图见评论区） “你还挺擅长的。” “嘿嘿...也没什么，你本身就好看，怎么发挥都不会差，再说我也就只有这些能拿得出手，没什么修仙的天资，只好在别的地方下点功夫了。” “好了好了，不说这些，师父他们都等着你呢，我们快走吧。” “让师姐我带着你惊艳四座！” 第45章【烟火】拜师宴 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去。 由于是在云层之上，所以头顶的星空明月十分好看，即便没有照明，夜晚的玉虚山也依旧足够明亮。 “夏露，快点快点。” 安然拉着我，来到了琼玉峰的正厅门口。 “呼，总算是赶上了。”安然说着又帮我整理了一下衣服和头发，“好了，咱们进去吧。” 我点点头，做好了应对这庄重场合的心理准备。 但是推开门却看到了一副和我想象中那种庄重严肃的拜师环节完全不一样——正厅中间摆了个圆桌，上面摆着的都是各种冒着光的高品质菜肴。 其余人围坐一圈应该是等着什么人，不过没看到柯羽和那神秘的二师兄。 “安然和夏露来了，快坐吧。”洛青璃对着我们招招手。 安然倒是没什么感觉地就找个地方坐了。 我有点懵，理论上来说就算吃也得过完拜师这个环节再吃吧。 “哎呀，青璃啊，这夏露都到了，这怎么还不吃啊？” 老道刚伸出筷子就被洛青璃一巴掌抽了下去：“人还没齐，等会。” “等就等...凶什么。”老道一脸委屈巴巴地把筷子捡起来在衣袖上擦了擦。 .... 突然就没什么心理压力地找了个位置坐下来。 “怎么样，衣服喜欢吗？”洛青璃把老道放一边，换了一副笑脸对着我。 我点点头。 “你喜欢就好，也不枉我一下午给你赶出来了，之前你穿的那像什么话嘛。” 原来这件衣服是洛青璃做的，所以说你究竟是怎么知道我的尺寸的？ 哦...我没有尺寸。 “还有，等会你可要多吃点，下午出了点意外没能好好招待你，这桌菜你可不能错过了。” 这桌菜也是洛青璃做的... 我不自觉瞅了眼正襟危坐的老道。 你俩到底谁是师父？ “不好意思哈，我们来迟了。”大门再被推开，一名青年随声而至，后面还跟着个小小的身影。 后面跟着的那个自然就是柯羽，柯羽的衣服倒是没换，在一众古装中显得颇为突兀，不过想来也是，定制一件衣服也要时间的。 至于前面的那名青年，自然就是那未曾谋面的二师兄。 他的头发是极其怪异的黑白双色，但调和的恰到好处，如太极一般绑着的麻花辫一路甩到腰间。 剑眉星目，面容俊朗，左眼底下还有一点痣。 青色的衣衫上各处点缀着一些图案，腰间还别了只笛子，很怪的是他肩膀上还站了一只不知道是品种的鸟。 如果硬要我说这家伙给我的第一感觉就是.... 骚包。 这绝对是气质决定的。 紧接着一只筷子飞了出来将二师兄肩膀上那只鸟直接钉在了对门的那棵树上。 “师姐？！” “吃饭的时候禁止带宠物入内。”洛青璃拍了拍手，“坐吧。” 柯羽没坐，他站在桌前一脸严肃：“在下柯羽，见过师父，见过各位师姐，师兄！” “嗨，都说了我们这没那么多规矩，你小子咋还不听呢。”二师兄一巴掌拍在柯羽背上差点没给他拍地上，“怎么说你也算是今天的主角之一，不用讲究，找地方坐。” “多...多谢各位，容我失礼。” 柯羽看着有些痛苦地坐到了言信旁边，言信一言不发，将手放在柯羽背上，很快柯羽的脸色就好了不少。 “说起来，另一位主人公...”二师兄目光扫视一圈最后落在了我身上，我有种不祥的预感。 “原来这位就是我们新来的小师妹，作为师兄，有失远迎，真是罪过，今见其面，方知何为美的真谛。 为表歉意，我叶铭愿尽地主之谊，不知明日，师妹可否赏脸？” ... 不是哥们，不用讲究也不带你这么不讲究的，这上来就搭讪是不是也太超过了点啊。 还有，你这嘴里面叼的玫瑰又是哪来的？ “若师妹不作声，那叶某权当....哎呦喂......疼疼疼，师姐，我干正事呢。” 结果是被洛青璃拎回座位上去了。 按照套路，这时候领导会在开饭之前说两句，然后经过冗长的介绍后等到饭菜凉了才会让我们动筷子。 不过很显然在这里我不会见到那种场面。 “既然各位都到齐了，那就先吃吧，别的事情吃完了再聊。”老道话刚说完就抄起筷子风卷残云了起来。 一旁的安然和叶铭也不甘落后加入了战斗，看着老实巴交的言信虽然动作斯文，但不知为什么效率很高。 “你俩也别愣着了，虽然我今天做的多，但这几个人的战斗力不是闹着玩的，再不吃就没得吃了。” 洛青璃有些无奈地扶着额头。 我和柯羽对视了一眼，我不知道他从我眼睛里看到了什么，反正他眼里面透露着茫然。 面对着肉眼可见在迅速减少的食物。 吃吧。 愉快的用餐时间很快过去，虽然这帮人的吃相很夸张，但是其实都在有意没意给我们留不少下来。 而且洛青璃做的份量是真的多啊。 “嗝——” 老道满意地看着已经没剩下什么的餐桌，打了个悠长的饱嗝。 “夏露，柯羽。” 他开口唤了声我们的名字，闹哄哄的餐桌也安静了下来，这时候他才像一个师父。 “既然用过了拜师宴，那么从今往后你们便是我门下弟子，大家都是一家人，只有先来后到之分，没有主次长幼之别，诸位要团结友爱，互帮互助，你们可明白？” “弟子明白！” 柯羽做了个很标准的拱手鞠躬。 我跟在他后面学着做。 “接下来各位都依次向新人介绍一下吧。”老道说完后坐下接着吃，把时间给到了别人。 “我是大弟子洛青璃，欢迎二位加入玉虚山。” “在下叶铭，师父座下二弟子，为欢迎师弟师妹入门，我准备了一些小心意。”叶铭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两个小盒子递给我和柯羽一人一个。 “谢叶师兄。” 我掂量了一下盒子的份量，道了声谢就把他揣兜里去了。 “那个，师妹啊，既然收了这礼物，方才师兄刚说的...明日带你....” “安然已经带我介绍过了，明日师兄的时间还是留给柯羽吧。” “既然如此，师妹若有需要，尽管找我就是。”叶铭见好就收，还不忘朝着洛青璃挑了挑眉毛。 好像是在说：“你看我有准备礼物。” 洛青璃握紧了拳头，随后淡淡开口：“师姐我时间有些仓促，夏师妹来的时间尚早，有时间为她缝制了一件衣服，柯师弟若有意，择日来我青璃峰一趟即可。” 叶铭眉头一皱。 洛青璃面带戏谑，大概意思是：“看，刚来的都随便进青璃峰，你这辈子都禁足。” 柯羽很聪明地看出了两人之间的火药味，看了眼首座的老道还在吃，就乖乖闭上了嘴。 “言信。” 三师兄的介绍就显得十分简单。 “我是安然！咱们都见过了我就不多说了，非常欢迎两位加入！” “嗯嗯。”老道终于放下了手里的碗，“虽然二位是同时入门，但还是夏露先来，所以柯羽称夏露一声师姐，可有异议？” “没有异议！”柯羽转向我，“见过夏师姐，也感谢今日夏师姐出手相助！” 我点头回应，也不知道为什么同为现代人，柯羽就能融入的如此顺利，对我来说这些台词还是有些....尴尬。 可能是我太过正经的原因。 “唉唉，师弟师弟，还有我呢！” “也谢谢安师姐！” “哈哈哈。”老道捋着胡子大笑道，“还有点，别浪费了，接着吃！” 这顿拜师宴到这差不多结束了，可是我还有个问题没搞懂。 这老道...到底叫什么？ 第46章【烟火】杜绝内卷 用安然的话来说今天十分难得，除了洛青璃回青璃峰之外，其余所有人都好好的在自己房间过夜。 “诸位早些回去休息，明日一早柯羽和夏露便去紫霄峰候着，明白吗？” “是，师父！” 柯羽很兴奋，我只是跟着他做做样子。 “安然也一起好了，就当补今天的量。” “哈？”安然还是没逃掉。 “不知道下次什么时候能吃到这种大餐啊...”吩咐完后，老道四十五度角仰望明月，一脸惆怅。 我严重怀疑他收徒还有个重要理由就是能吃到大餐... “夏露，好好休息，第一天锻炼会很累的。”安然的房间就在我隔壁，“放心，起不来我明天会叫你的。” “嗯，晚安。” 我关上门，现在又是一个人了。 久违的独处让我放松了不少，果然还是不太适应吵闹的场合。 本打算就此往床上一躺，忽然摸到衣服口袋里一个硬硬的东西，我这才想起来叶铭给我那个礼物盒子还没打开呢。 我重新坐了起来，将这个看着有点花里胡哨的盒子打开，一阵金光冒出。 不是夸张也不是比喻，是真的有金光。 金光散去之后还在布灵布灵地闪，特效很足，但其实只是一个做工精细的木质发簪。 所以为什么木质的东西会冒金光啊！ 抱着这个疑惑我研究了半天一无所获最终只好作罢，值得一提的是盒子里面还放着一张字条。 “此物乃神灵木所制，叶某亲手雕刻，权当一丝心意，若师妹喜欢，别忘了改日来赴叶某一约，拜谢！” 这家伙...该说他坚持不懈呢还是贼心不死呢。 我将发簪和纸条重新装回盒子里扔在桌上没再去管。 叶铭...这位二师兄为什么对我这么热情？ 在饭桌上也一直找我搭话，虽然我没理就是了。 一见钟情？ 这个可怕的想法一出现就被我掐灭了。 看其他人似乎都习惯了的样子估计是风流成性了，洛青璃和安然应该也遭过毒手，现在轮到我了。 还有后宫文剧本啊... 只是我这个后宫有些不太好收，明天找安然问问看好了。 胡思乱想着，东奔西走一天的身体终于是缓缓放松下去沉入梦乡，意识远去之前似乎有听到房顶上有什么动静。 ...... “师姐，师姐快起床了！” 我是被一阵还算是礼貌的敲门声吵醒的，听声音似乎是柯羽在外面敲。 谜梦之间会让我有一种完全放松的安全感，而这里没有，所以缺乏安全感的我自然不可能在这里脱衣服睡觉。 听到外头的敲门声我迅速起来开门。 当然只是开了个缝，只是露个头的空间。 “有事吗？” “那个...师姐，师父昨晚让我们早上去报到来着。” 我看了眼外面的天，刚蒙蒙亮的状态。 不是哥们，你不睡觉吗？ 这个点洛青璃养的鸡还没起来的吧？ 穿越过来的时候不要把内卷这种糟粕文化也一并带过来啊... “安然呢？” “安师姐那边我还没去叫，离你这里近我就先来了。” “那你先去叫安然吧，让她来叫我，我再睡会。”不等他回话我就先把门关上回床上重新睡。 因为我估摸着安然出门应该要耽误点时间，所以我还有能再睡个回笼觉的余地。 之后安然再来叫我的时候我已经精神多了，而且这时候外面的太阳才算是升了起来。 “走吧。”我拉开门要走出去但是安然又把我推了回来。 “唉唉，急什么，你这头发都乱了，我帮你重新扎一下。” “我披着就行了，柯羽还等着呢。” “柯师弟我已经让他先自己去了，不用担心，来来来，坐到镜子前面来。” 其实我觉得安然只是想找个合理的借口迟到，不过算了，锅反正也背不到我身上来，于是我就这么顺从的坐下了。 “说起来，夏露你不会自己打理吗？” “不会，也不需要。” “那怎么行，让师姐教教你~” 算了，随她去吧，借这个机会正好问问关于叶铭的事情。 “二师兄啊...我刚来的时候他确实对我说过那些话，也经常来看我修炼，礼物也收到过不少。” “听说他还追求过洛师姐，不过经常把灵兽带进青璃峰所以最后完全闹掰了。” 得出结论，这个叶铭确实是个风流成性的家伙。 “那么最后你们有结果吗？” “没有...”安然手上动作停了一下，“二师兄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对我也好对师姐也好，互动很多，肉麻的话也说过，但大部分时候又找不到人，有种想谈好几个所以一个都不愿意深入的感觉。” “所以听师姐一句劝，夏露你可别被他的花言巧语骗了，不会有结果的！” 所以你绝对就是被骗了吧... 当然这话自然是放心里不会给安然听到的，我头发还在她手上攥着呢。 玉虚山....真是个神奇的地方。 按照安然在谜梦之间模糊的描述，最后的玉虚山肯定发生了什么不得了的灾难。 或许改变这个故事的结局除了安然本身之外，还要从其他弟子身上的故事下手，但是每个人在入山之前的记忆又是不在的。 这是让我通过行为习惯去推断吗？ 如果非要找一个把所有人都能联系起来的共同点，只有那个老道了。 “喂喂，夏露，你别发呆啊，好好学，女孩子不会打扮自己那怎么行。” 所以我从刚刚开始就说我没必要学了啊... “我说安然，虽然迟一点去没什么事，但是第一天就迟到这么久会不会不太好。” “放心放心，言师兄人很好的，只要师父不亲自来就没事。” “我和柯羽都是入门第一天，就算那老...师父再不靠谱，总不能第一天也缺席吧？” 安然手上的动作愣住了。 “坏了，摸鱼成习惯了把这茬忘记了！” 安然着急忙慌地把手上的发簪插在我头发上，随后拉着我冲出房间一路往紫霄峰那边飞奔而去。 第47章【烟火】天才和废物 安然拉着我飞奔到紫霄峰。 柯羽已经在言信的指导下操练起来了，不过除了言信和柯羽之外并没有看到其他人。 “你...你看我说吧，师父他不会来的，都说不用担心了。”安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说着。 刚刚明明是只有你在急好吧。 “说谁不来呢？” “师父...您老人家怎么来了？” “嗯（↗）？”老道不怀好意地看着安然，“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是，徒儿领罚...”安然低着头，十分顺从地开始绕着广场跑步，这场面好似已经不知道发生过多少次了。 “夏露，柯羽，你们随我来。” 柯羽有些犹豫地看了眼安然的方向：“师父，安师姐她没问题吧？” “没事没事，安然她都习惯了，大不了吃饭的时候多吃点。接下来的事情就是专为你们俩准备的，她待着也不方便。” 放着安然不管。 老道带着我们进了紫霄峰中间的一个大堂，名为东来堂。 紫气东来？ 按照一般修仙文场景，这种地方一般会有个传功长老，然后下面一堆弟子在那边听讲感悟。 不过很显然玉虚山没有那种场面，只有象征性放了几个蒲团，以及堂中央的塑像和案板，上面罢了些蜡烛，和问道峰的大香台不同的是这里面的烛台没有任何更换过的痕迹。 还有这个塑像...我本以为会是老道的样子，不过看到正脸才发现这塑像完全认不出来究竟是谁。 “师父，这上面雕的是谁啊？” 虽然我不打算问，但是总有人很好奇，柯羽就是那一类。 “自然是为师了。”老道捋了把胡子。 “可...不太像啊？” “实不相瞒，那时候我还很瘦...”老道轻咳了一声，“总之先不管这个，今日带你们二人来这里，是要测测你们的灵气适应性和亲和力。” “灵气主要以金木水火土风雷这些为主。” “所谓亲和力，就是你们的经脉更愿意接受哪种类型的灵气，适应性呢，就是身体吸收灵气为己所用的效率。” “正所谓因材施教，对症下药，适合的才是最好的，为师会根据你们对灵气的适应性和亲和力不同为你们制定合适的方案。” 这老道怎么忽然搞这么正经！ 莫非他其实是对于正事很上心的那种？ “你们谁先来？” 我和柯羽对视了一下，我大概已经能想到他会说什么。 “师姐先来吧，论顺序我应该排在后面。” 虽然我很不想打头阵，但是我也没有拒绝的理由，只好点了点头。 “站到前面来，闭上眼睛，我会把一缕灵气引入你的体内，细细感受。” 说是这么说，但其实我只能感受到一股热流在我体内乱窜，浑身发热，就像是我刚来紫霄峰外面那些紫色灵气给我的感觉是一样的。 或许应该还有些刺痛和灼烧，不过由于我没有痛觉所以感受不到只能当做猜测。 等这种感觉散去后我睁开眼。 这边的老道面色如常没有什么变化。 “柯羽，到你了。” 柯羽点点头，走到我站的位置上。 柯羽一站上去后面的塑像就开始发光，莫非我刚刚也是这样的？ 我注意到老道突然瞪大了双眼，激动又期待地将一道灵气打入了柯羽的身体里。 结果自然是意料之中的，柯羽是天才。 典型的主角待遇。 至于是怎么看出来的...看那老道激动颤抖的手和按耐不住的胡子就知道了。 柯羽刚睁开眼，老道就迫不及待地问：“徒儿，感觉怎么样？” “有种体内在有一群人开宴会的感觉，虽然闹腾，但是我并不觉得难受。” “哈哈哈，那就对了那就对了，这样，接下来你先跟着你三师兄学习用灵气淬炼身体，等什么时候褪去了这凡体，为师便来教你仙法。” “是！谢谢师父！”柯羽面露喜色，“那师姐呢？” “放心，你夏师姐为师也有安排。” “既然如此，那么我就先去找三师兄了。” 柯羽离开了，只剩下我和老道。 他看着我，面露难色。 “这...夏露啊...” “让我猜猜，我大概是无论是适应性还是亲和力都极差的那种。” “严格来说你比安然还要严重，安然是排斥灵力，但她是能感受到灵力的...而你压根感受不到灵力。” 也就是说...我是个废柴？ 这时候不来点废柴逆袭的套路？ 当然想想就行了，我可不抱那期望。 “还好，毕竟本来也就没有报什么很高的期待，倒不如说是意料之中。” 之前安然带我来紫霄峰的时候她就问过我有什么感觉，我记得我那时候说只有感到热，安然却一副很兴奋的样子。 现在看来...或许是找到同类的那种激动？ “安然那孩子和你也是一样的情况，知道这事的时候她还难过了好几天，没想到你这么轻松就接受了。” 说实话其实我是有过期待的，不过后来一想，如果我真的能在这学成什么仙法，那么之后去到别的世界岂不是太过轻松。 比如以后再遇到丧尸围城之类的：只见夏露面色淡然，随手掐了个法诀，口中念念有词，一道天雷从天而降，数万丧尸顷刻间化作齑粉.....之类的。 成爽文了。 我想谜梦之间不会允许这种bug产生，所以那原有的些许期待就放下了。 接受自己的平庸，做好我自己该做的事情就行，毕竟我又不是来修仙的。 “既然这样，你以后就跟着安然一起吧，就算学不到什么高明的手段，在灵力充裕的环境下锻炼，身体也能得到不少好处，至少比你现在这般弱不禁风的模样好不少。” 我点点头。 来这里就是为了安然，没有比这更得天独厚的条件了。 “师师师父——”安然上气不接下气地跑了进来，一只手扶着柱子，“跑完了。” “你来得正好，为师正好有个十分重要的任务交给你。” “啊？” 安然抬起头，有些迷茫。 “今后夏露的基础训练就由你来负责，就按照为师安排的日程即可，为师会时不时来检查你这个师姐是否称职。” 安然原先迷茫涣散的眼神逐渐开始放光，整个人都站直了起来，说实话这盯着我看的视线多少有些可怕。 “是！师父！” 中气十足。 老道微微颔首，迈着轻松的步子离开了。 本以为接下来就要迎接安然的热情轰炸，但意外的是，安然一脸沉重，仿佛刚刚的兴奋都是假的。 “安然，你怎么了？” “没什么。”安然抬头看了眼中堂的塑像，然后随便挑了个蒲团坐了下来，“我在想，既然师父把你交给我...估计你和我应该是一样的情况吧。” “那不是正合你意？”我坐到了安然旁边。 “这么明显啊...”安然挠了挠头，“刚开始确实是这么想啦，但真的知道你和我一样的时候其实没有想象中那么兴奋。” “进来的时候，其实我看到柯师弟的情况了。我知道这种感觉很不好受，别人是天才而自己是废物之类的......感同身受之后如果还在为这个高兴的话那我就太坏了。” “可你刚刚确实很兴奋...” “因为不管怎么样师父都把你交给我了，说明师父是认可我来当这个师姐的！” 啊不，我只是觉得那老道只是想让自己省点事。 “放心吧！虽然我没有那么厉害，但你那么信任我，我一定会尽力当好这个师姐的。” 那次握手她还记着啊。 其实安然也并没有表现出来的那么神经大条啊。 “行，那麻烦你了。” “说起来，你不是答应要叫一声师姐来着？” “...下次一定。” “夏露！！” 第48章【烟火】从零开始的异世界修仙（大概）生活 “拿着，檀香，咱们每天的第一件事就是在问道峰中间的香台上香。” “可这是你的工作，不是修炼吧？” “师父说，在这玉虚山的任何一件事都能叫做修炼，快走吧。”安然把手中的檀香分了几支塞给了我。 问道峰的香台，昨天来过，而且安然也拉我一道上过香，想来应该是照顾昏迷的我所以昨天的上香时间推迟到了那个时候。 檀香被点燃。 不过我还不会用法术点火所以是安然帮点的。 香台之上的烟火气再次弥漫开来，不过这次并没有和昨天一样眼前浮现出“人间烟火”的幻觉。 但冥冥之中总感觉受到了什么影响。 等到檀香的气味扩散开，我们的工作才算结束。 “走吧，接下来是和言师兄一起，做淬体的训练。” “言师兄虽然经脉尽毁，和我们一样灵气不能入体，但是灵气淬体的效率却高得吓人，像我们这种修练本质上其实是锻炼身体素质的只能跟着言师兄做基础训练。” 啊啊，我懂。 这就是体修！ 我和安然从香台赶往紫霄峰，柯羽正跟着言信有模有样地做动作，虽然我不知道如何正确形容这些动作，但能肯定的是这些动作的幅度很大，而且用到了身上的每一处肌肉。 柯羽看到我们来了表情有所变化，不过看言信不为所动也只好收起表情跟着做，等这一套做完柯羽才走过来和我们打招呼。 “安师姐，夏师姐，你们来了。” 不知道是因为动作太大还是刚开始不适应，柯羽的额头渗出不少汗珠，身上也有些泛红。 “师弟，第一次做这个是不是很累？”安然很自然地攀上了话头。 “确实是这样，感觉从里到外就像蒸了一次桑拿一样。” “桑拿？那是什么？” “啊啊，那是我老家的一种活动。话说回来，师姐你有什么诀窍吗？” “诀窍当然有了！” “是什么？” “那就是...习惯就好！” 在这俩人讨论没什么营养的话题的同时，言信只是看了一眼，就走到一边做起了自己的锻炼。 已经和刚刚教柯羽做的那完全不是一个级别了，毕竟没有哪家初学者可以踏空打音爆拳的吧。 这位师兄的性格可能比我还孤僻些，不过他走了我这训练和谁做？ 安然？ 我拍了拍还在和柯羽吹牛的安然，指了指言信那个方向。 “啊，放心，跟着我做就行了，动作不对的话言师兄会来指导的。对了，柯师弟，动作你都还记得吗？” “这个当然....没那么快就记住的。”柯羽有一个很明显的话锋一转，大概是已经完全记住了但是为了照顾到安然的面子所以及时改口了吧。 安然不知道有没有听出来，但至少看表现是没有听出来的。 接下来我们就开始跟着安然做这套基础动作。 说是修仙，但其实对于这只能练体的我们来说和练武时候的基本功没什么区别，无非就是比起身体协调性更加重视锻炼的全面性。 但其实我也没练过武就是了。 要说到一点，就是在途中柯羽的动作比刚来时看到的要生疏很多。 我并不怀疑安然的教学问题，毕竟安然无论怎么说也是在这待这么久了，她只是难以修炼不是笨蛋。 而且安然教得很上心，她有在努力做好一个师姐该做的事情。 那么只能说是柯羽故意的。 或许是柯羽从哪里听来的关于安然的情况，所以一直在照顾着安然的感受。 这或许是细心师弟照顾马虎师姐的喜闻乐见桥段。 但我的多疑症总感觉这种好意有些刻意，没来由的怀疑总让我很在意，不过眼下就也只能当做我小人之心罢了。 至于你说我怎么练功的时候还想着这个？ 当然是因为我早就累趴下在一旁休息了，我这孱弱的身体素质不和你开玩笑。 “哟，都在呢。” 一个耳熟且欠揍的声音恰好在我们休息的时候出现，很难不怀疑来人是不是故意的。 叶铭衣衫不整，左眼一块淤青，顶着一头鸡窝，手里抱着俩西瓜笑着朝我们走了过来。 后面跟着的几只不知道是什么种类的动物也各个耷拉着头，有的还跛了腿。 “师兄你怎么搞成这样了？”柯羽愣了一下赶忙过去扶住。 “哈哈，没事啊没事，大热天的，这不是给你们整西瓜去了嘛。” 这边安然一副“早就习惯了”的样子。 估摸着是跑到青璃峰偷西瓜被洛青璃逮了个正着然后就这样了，大概能想象到洛青璃暴打叶铭的场景。 只不过这家伙冒着被揍的风险就是去青璃峰偷两个西瓜是为什么？ “来，夏师妹，尝尝，可甜了。” 不过当他把切好的西瓜一脸讨好地递到我面前的时候我大概知道理由是什么了。 是我啊... 常言道伸手不打笑脸人，他都这样了我这西瓜也不能不接。 伸手接过之后他笑得更灿烂了，挺帅一小伙子笑起来咋就这么欠呢... “喂，老三，你要不也来歇会？” 叶铭冲着言信叫道，但后者只是看了一眼，摇了摇头没说话，继续自己的训练。 “啧，真是个木头。”叶铭叹了口气，将西瓜分给众人，跟着他的那些小动物也都分到了一小块。 “师兄，这些小家伙都是你养的吗？” “算是吧，每次出门都能碰见几只，没事我也会去看看它们，混熟了自然而然就跟着我到处跑了。” “来来来，给你们介绍认识认识。” 叶铭首先抱起一只毛色金黄还带着云纹的小家伙。 “这只应该是麒麟幼崽，我给他起名叫嘟嘟。” 是说你这起名是认真的吗？ 好好一麒麟你给起这个名字。 “麒麟啊，原来小时候这么可爱吗？”柯羽作为穿越者自然是对这些灵兽很感兴趣，不过麒麟很机灵地躲开了柯羽的抱抱转而一口咬向了一旁啃西瓜的安然头上。 “哇啊啊啊！怎么又咬我！” 安然尖叫着蹦了起来，所以为什么要说“又”？ 叶铭费了好大劲才把麒麟从安然头上拽下来，但不知道为什么这小麒麟左腾友跳地就跑到我怀里来了。 “师兄，我记得你上回都答应我了不会再发生这种事了。”安然抱着头一脸委屈，也得亏小家伙的咬合力不强，不然可就脑洞大开了。 “意外，意外，这样，师兄无条件帮你一次，有什么事就找我就成，永久有效！” “这还差不多。”安然捧着西瓜跑远了点。 “师兄，这怎么一回事？”柯羽一脸好奇地盯着这个看着人畜无害的小麒麟。 “说来也怪，这些个灵兽每次看到安师妹都会扑过去咬，被我教育过好多次才慢慢收敛，不过偶尔还是会发生这种事。” “好了不说这个，咱们来看看剩下的小家伙。” 九尾狐，夫诸，麒麟等等，听说过的没听说过的，前世就有的神话生物以及本地特产的稀有灵兽。 都是一听名字就知道不得了的东西。 但现在都无一例外的是幼年形态跟在叶铭脚边或者趴在他身上。 “如何，师妹若是喜欢，送你一只可好，我看嘟嘟貌似就很喜欢你啊。” 嗯？ 我看向怀里的小麒麟，小麒麟也瞪着圆圆的大眼睛看着我。 我确实对可爱的东西没有抵抗力。 “那就说定了，嘟嘟就交给你们照顾了，按时喂他点灵果就好，那么我先走一步了，师弟师妹们训练愉快啊——”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仿佛他这次过来就是为了把这个麒麟塞给我。 我又看向怀里的小麒麟，它依旧瞪着双大眼睛看着我，眨巴眨巴。 可爱归可爱...但怎么总感觉好像上套了呢？ 第49章【烟火】三师兄的秘密 小麒麟嘟嘟来了之后完全没有修炼的兴致了，当然这个没兴致指的是柯羽。 一边逗着小麒麟一边还嘟囔着什么时候自己也找二师兄要一个来养养看。 至于我...因为小麒麟赖在我身上不走所以我也没法修练，毕竟我可做不到什么气沉丹田让灵气游走经脉，要动起来的训练被小麒麟一扒完全做不了一点。 不过好在小麒麟攀上我之后也没有想着去咬安然。 只是我搞不懂这只小麒麟为什么要缠着我。 我可不认为我有什么异兽吸引体质。 于是乎一上午就这么摸鱼过去了。 “就算是穿越了还是会下意识的摸鱼啊。”我有听见柯羽这么嘟囔着。 “说起来，师姐，咱们的午饭怎么解决？”等到太阳当空的时候柯羽提出了这个生死攸关的问题。 “啊，说起这个，在你们来之前由于除了我之外都达到了辟谷的境界，所以要吃饭只能去青璃峰。”安然这么说。 也是，整个玉虚山能正儿八经做饭的好像也就只有洛青璃了。 虽然洛青璃本人也不需要吃饭，但人家就是有那个爱好。 “青璃峰？是大师姐的地方？我们这么突然过去是不是不太好？” 可能是昨晚洛青璃对付叶铭的暴力表现让柯羽误以为洛青璃是那种孤僻不好惹的角色。 “没事的，我经常去。”安然赶忙解释，“洛师姐不太出门是不假，但是性格还是很好的，只是对二师兄除外。” “啊？” 于是一路上安然给柯羽介绍了叶铭和洛青璃那些恩怨愁仇，我也跟着听了不少，毕竟八卦这种东西听听总没有坏处。 走到青璃峰的吊桥边上我才想起来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说起来，洛师姐很讨厌二师兄带的那些小动物吧。” 话音刚落，我们都不约而同的把目光看向我后边跟着的小麒麟，小麒麟也停了下来，抬头看着我们，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或许...洛师姐讨厌的只是二师兄而不是这些灵兽？” 柯羽很平淡地说出了很扎心的话。 “算了，我可不想刚来就碰洛师姐的霉头，这个小家伙也不能放着不管。”我抱起小麒麟，“这样吧，我先带着他回房间，你们回来的时候给我带点吃的就行，顺带给它也带点。” “唉，夏露！” “没事，饿不死。” 我摆了摆手抱着小麒麟先往回走。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我有个不得已而为之的理由，就是想搞明白为什么这只麒麟要缠着我。 虽然想不通的事情放着不管才是我的风格，可是这只麒麟一直在我边上我很难不去想。 被花花公子惦记这种事挺难受的。 我一边推论着各种各样的想法，一边逗弄着小麒麟，很快回到了琼玉峰的住宅区，刚回来就看到言信似乎有什么急事跑回了自己房间。 怪了，按照安然的说法，其他人应该很少到琼玉峰来啊。 稍微留了个心眼，我抱着小麒麟回了房。 刚把它放下，它就像是突然受惊了一样一脸警惕地盯着外面，身体还不断向角落缩。 我带着疑惑地看向窗外，然后就看到洛青璃进了言信的房间。 不是等会？ 谁？ 为什么洛青璃这时候不在青璃峰在这里？ 还进了言信的房间？ 不对劲，十分甚至九分的不对劲。 经验告诉我这时候我过去必然会触发隐藏剧情，但是代价估计是被两人灭口，但既然要完成任务那么就肯定不能放过重要剧情。 我把小麒麟先锁在房间里，蹑手蹑脚地跑到了言信的房间窗边，理论来说像洛青璃千里之外能感应到叶铭的这种能力，应该很容易发现我。 但是结果确实出人意料的顺利，不知道是完全没有想到可能会有人在里还是我弱到连被观测到的资格都没有。 总之安全，开始窃听。 屏息静听，悉知其诡！ “小言，这回你怎得不去我青璃峰，反而唤我到这里来？” “他们，安然带着新来的师弟师妹去找你了，我这边又......啧，只能先传你来这里了。” “快开始吧，不然安然他们找不到你会饿着的。” “唉，好吧。” 有些古怪，但除了能听出洛青璃和言信的关系很好之外没有什么别的信息，我很好奇他们现在究竟是在做什么。 “师姐，我什么时候能成为真正的男人？” 等会？ 你俩要干啥？ “修仙得道本就是逆天而行，若再倒精元，转阴阳，怕是会万劫不复，师妹，何必执着于此呢？” 师...妹？ 言信没有说话，任凭洛青璃怎么说。 在之后洛青璃也没有再说话，我本打算就这么离开，但是一转头却发现小麒麟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我身后。 我有种不好的预感。 小麒麟发出一声可爱的“嗷呜”随后奋力一跃扑倒了我的怀里，我一个踉跄，手臂磕到了窗框发出不小的动静。 “何人！？” 利剑破空的声音出现的瞬间我下意识将小麒麟挡在了身前，好在飞剑只是撕开了纸窗并没有再进一步。 不过也正是因为这样我已经完全暴露了。 当然暴露的也不止我。 房间里除了一身白衣，黑发飘散的洛青璃之外，还有一位坐在床沿一脸不知所措的另一位少女。 未束起的白色中短发，清秀俊美的五官以及白中透着些麦色的皮肤。 多少有点雌雄莫辨的味道在里面，不过通过刚刚的对话能够得知确实是女生，而且还是我三师兄，不过现在是不是应该改叫三师姐了？ “夏师妹？怎么是你！你不是和安然去青璃峰找我了吗？” “这个说来话长，那什么，中午好啊，二位...师姐？” “嗷呜” 小麒麟跟着我后面叫了一声。 第50章【烟火】被套路了 “所以你们两位在这坐那么久了就没打算给我解释一下这到底是什么情况吗？” 我坐在椅子上，端着手里洛青璃给我沏的热茶，小麒麟趴在我腿上盯着洛青璃。 大概就是那种印象中的大佬坐姿，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就顺着反客为主了。 反观另一边明明是被偷窥的一方不知道怎么得似乎成了无理的那一边，所以说把柄这个东西真的很神奇。 当然，主要是言信，洛青璃只是一直照顾言信的想法所以没有开口，但是事到如今她也不得不解释清楚。 “算了，既然如此，那便让我来说明吧。”洛青璃瞄了一眼正在怀疑人生的言信，叹了口气。 “如你所见，言信她确实应该是女性，不过出于某些原因伪装成男性，个中缘由我也不清楚。” “还有谁知道？” “师父。” “言信刚来时还是女儿身，一日不知道怎的和师父说想成男儿身，那天正好我也在场。” “师父没说话，交于我处理。但言信经脉尽毁，学不了仙法，我只好给她施加这种伪装术，术法的效果会逐渐流失，所以每隔一段时间都要重新施加一次。” 而这次恰好被我发现了。 按理来说每次都应该是去青璃峰秘密进行的，但是这会刚好赶上安然带我们去青璃峰要饭。 言信估计是听到了安然的安排，才临时起意叫洛青璃到琼玉峰来，要不是因为叶铭送的小麒麟我还真发现不了。 这也太巧合了。 等等...叶铭？ “等一下，按照入门顺序，叶铭应该在前面，为什么他不知道？” “言师妹刚入门的那段时间那家伙不在玉虚山。” 不在玉虚山？ 那就是...在外界？ “他打开了师父设下的禁制私自下山了，具体的你自己去问他吧。” 对于叶铭的事情洛青璃似乎很不愿意多说，不过叶铭居然能私自解开禁制下山... 也是，毕竟在这玉虚山的都是可以被称为天骄的主角。 但我还有问题，安然说来到这的人都会忘记上山之前的事情，那么言信又是为什么会突然有成为男儿身的想法，叶铭又是为什么会突然下山。 虽然有些自己的猜想，但是现在再开口确认未免有些不太会看气氛了。 洛青璃见我不再问，便迅速帮言信搞好了易容，变成了男性的模样，我就说刚见她的时候就感觉有哪里奇怪。 “还请...师妹能替我保密。” 得到我肯定的回答之后她像逃跑一样窜了出去。 剩下我和洛青璃在房里大眼瞪小眼，哦对，还有个小麒麟。 “这小东西...叶铭送的？” “嗯，多亏它不然我还发现不了这一出。” 洛青璃一阵无语。 “总之，既然你发现了，那也只能暂时替她保密了。” “这点我已经答应她了，不会食言。” “那就好。”洛青璃正色道，“易容法术并不能真正实现变性，刚刚你在外面也听到了，言师妹的想法本就逆上加逆，而且她本身就经脉尽毁，强行干预只能是身死道消。我恐怕哪一天言师妹做傻事。” “你不会是想让我来让她正视自己吧？” “你果然很敏锐。” “你这么长时间都没做到凭什么认为我能做到？” “说实话我不清楚，明明和安然一样都难以修炼，但是你给我一种很奇异又很熟悉的感觉...再说了，你和她不熟而且又知道秘密，方便办事不是嘛？” 洛青璃给我一种欲言又止的感觉。 就这个情况来看估摸着是解梦师的被动技能又发动了，果然只要开口说话就会这样。 “可以，但有个问题想要问你，而且之后有问题也请劳烦你帮我解答。” “不涉及到隐秘的问题只要我知道都告诉你。” “问道峰的檀香，在安然来之前是谁负责的？” “问道峰...真是抱歉我没去过所以并不清楚。”洛青璃轻笑。 ...... 我想起来了，这家伙是个除了青璃峰哪都不去的家里蹲啊，更别说是离青璃峰最远的问道峰了，那她能知道个什么东西啊！ 种田养猪做饭钓鱼？ 坏了，被空手套白狼了。 “小师妹刚才说不会食言来着的吧，希望说到做到。” 我看的出来洛青璃已经快要憋不住了。 “好了好了，别生气，师姐给你做大餐。” 倒也没有在生气，只是在吸取教训，下次我在把条件谈清楚之前是不会轻易答应的。 如果洛青璃这里打听不到什么消息，那么估摸着还得从言信本人或者去那个老道那里问出点什么。 还有檀香，这个无论怎么看都是十分关键的道具，或许安然还知道什么。 只是洛青璃...这个在玉虚山待得最久的大师姐真的什么都不知道吗？ “好了，别发愣了，快些回青璃峰吧，安然他们还等着呢。” “那它怎么办？”我指了指趴在我身上的小麒麟。 “带着一起吧，算师姐我给你的特权。” 得，这下不能进青璃峰的只有叶铭了。 顺带一提，本来洛青璃是打算带我飞过去的，但是我以被抱着太不雅观了为理由于是作罢，嫌走路麻烦的洛青璃直接动用了琼玉峰的传送法阵。 这时候我才明白，其实玉虚山的大部分规定都是给安然定的... 该说不说，怪可怜的。 回到青璃峰之后除了安然和柯羽还有个意想不到的人也出现在了这里——到现在都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老道，也就是我们的师父，至少名义上是的。 第51章【烟火】檀香的作用？ “洛师姐！你终于回来了！” “嗯，有些事情去了趟玉虚山洞。”洛青璃不知道从哪里掏出一小袋盐晃了晃。 还真是天衣无缝，连借口都找好了。 “为什么夏露也在这？” “哦，我路上看到她一个人就顺带带她过来了，你们先休息会，我这就去做饭。” “嘿，青璃啊！别装没看到为师啊！” “啊，师父也在啊，那正好来帮忙打个下手。”洛青璃不以为意地摆了摆手，老道一蹦一蹦地就跟上去了。 怎么感觉...洛青璃更像是师父？ 这两人的关系有些微妙啊...还是说只是那老道老不正经而已？ 不过我也没心思多想，毕竟还得思考怎么处理言信的事情。 接着我们就坐在洛青璃的院子里等开饭，期间安然一直和柯羽说个不停，我也没机会插嘴去问有关于檀香的事情。 “夏师姐，你是不是有什么心事，我看你今天一天似乎都心情不太好？” 我记得我的表情应该是没什么变化的，这都能被柯羽看出来。 “哎呀，别担心啦，夏露一直都是这个状态啦。” 明明才认识一天我也不知道这个“一直”的结论安然是如何得出来的，不过也没说错，省得我亲口回答了。 虽然不知道为什么话题能突然转到我，不过这时候正好是插入话题的好机会。 “安然，我有件很在意的事情。” “要叫师姐！算了，什么事啊？” “在你负责问道峰的上香之前，那里原本是有檀香的吗？” “啊，好像一直是有的，师父第一次带我去的时候就看到过上好的檀香，之后师父就让我来负责。” “那在你之前是谁来负责的？” “这....这我也不太清楚，也许是三师兄？毕竟都是按顺序来的嘛。”安然挠了挠头，“夏露，你问这个做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 “抱歉打断一下，二位师姐，你们说的檀香究竟是什么？”柯羽举起了手。 “哦，就是问道峰正对面那个香台，你上山的时候应该有看到吧，那上面的香每天都是我来负责的，是很重要的工作。” 安然十分自得的点点头。 “这样啊，那这个檀香有什么功效吗？” “啊...这个，唔...”安然眼神飘忽支支吾吾，“问道峰的香，自然是和悟道有关系，等小师弟修炼到一定层次自然会明白的。” 我没打算打破安然作为师姐的尊严，毕竟正好可以接着安然的话往下问。 “今天你在香火扩散开来的时候，有没有什么奇特的感觉？” 那种香蔓延开来不仅仅是问道峰会闻到，几乎整个玉虚山除了青璃峰和落英林的深处之外的地方都能闻到。 在我首次接触檀香的烟雾时，我看到了所谓的万家灯火，人间烟火，我很好奇是不是除了我之外的别人也可以看到。 或者是看到些别的东西。 “听师姐这么一说...似乎是有那么些模糊的景象，但具体是什么我不清楚，难道我真的能领悟什么东西？” 比起柯羽的兴奋，安然就差把“真的有啊”写在那张震惊的脸上了。 既然可以确定柯羽和我一样能看到什么，那么是不是就说明言信的变化也是因为从檀香里看到了什么。 但...为什么独独每天上香的安然却不受影响呢？ 总不能这玩意还有耐药性这种说法吧，那未免也太扯了。 之后有机会的话，让言信上一次香看看好了，不过在那之前，得先找那老道确认一下。 多等了一会，终于是到了午饭时间。 只不过今天青璃峰的客人略微有些多，院子里的小方桌并不能支持这么多人同时用餐，所以自然有人不能上桌吃饭。 没错，是那老道。 “青璃！尊师重道啊！” “您老先教的是同门相亲。” 虽然我很想吐槽一句，就你和叶铭的关系来看也没做到同门相亲就是了，但很显然为了我的肚子着想这时候并不能说。 “那为师刚刚那么多活不是白干了！” “如果您是指打碎了三个碗，弄撒了一碗汤，洗烂了一捆青菜，煮饭放多了水，还有弄混了糖和盐之类的，以一己之力延误了近半个时辰的开饭时间。那我劝您最好放弃用这个理由。” 然后老道就端着碗默默坐到墙角去了。 连小麒麟都有位置！ 莫名的凄凉。 不说安然，就连柯羽都不好给老道说几句好话，所以洛青璃才是真师父吧？ “好了，师弟师妹们，开饭吧。” “多谢师姐！” 但我却只是盛好饭夹好菜之后也下了桌，打算和老道坐到同一个角落。 “夏露你去哪？” “怪可怜的，我去陪陪他。” 这是借口。 人挤人的小方桌让我觉得不舒服，当然更重要的理由是我想从老道那里打听一下关于檀香的事情。 如果他也不知道，那么这檀香的来历也就无法考究了。 “还是夏露知道心疼为师，为师甚是欣慰啊。” 没理会他的自我感动，我直接坐到他旁边。 “我有事想问你。” “噗——咳咳。”几粒米饭从老道的鼻子里面喷了出来，“你都不铺垫一下的吗？” “吃饭的时间没那么宽裕。”我瞄了一眼他已经空了一半的饭碗，“你和洛青璃独处的时候，她和你说了吧。” “猜的？” “很好猜。” “若不是你不能修炼，为师倒是怀疑你有什么神通，为师第一眼就看出你身上有着奇特的力量，也难怪青璃说你不简单。”老道扒拉了两口饭，“那让为师也来猜猜看，你想问为师为何不去处理？” “不是，我是想问你，问道峰的檀香有什么用？” “哦...那个啊，还真是不按套路出牌。”老道咂咂嘴不知道是在回忆还是单纯的回味刚吃下去的那块肉。 “此香与玉虚同在，燃起的檀香可稳固此处空间，保证玉虚山的灵脉活性，玉虚能有如此面貌多亏此香。”虽然他的语气极力要表现出那种世外高人的模样，但是这种一边扒饭一边说的情景我实在很难去把世外高人这四个字和眼前这个小老头联系起来。 但是不对，这和安然说的不一样啊，是这老道和我隐瞒了还是有些别的原因？ “青璃啊，再来一碗！” “自己去盛啊！” “所以，你为什么不管呢？”既然事有蹊跷，谨慎起见我没有再往下问，而是转向了言信的话题。 老道刚迈出的右脚又缩了回来，大概是是气氛到位了，只见他缓缓转过头给了我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都是修行的一环。” 当然，如果把牙缝的菜叶忽略掉这话或许会更可信点。 算了，我就不该对这老道抱有什么希望。 不过至少现在应该是默认我对言信这件事的处理权了，抽个时间去找咱们这位女扮男装的三师姐谈谈吧。 香的问题，先放一边好了。 第52章【烟火】百艺通才 “咳咳，既然大家都吃的差不多了，那为师有些事情要说啊。” 等到众人帮着把锅碗整理好送进水池，老道打着饱嗝走到了众人身前。 “柯羽，为师观你气血充盈，仅仅半日，身体已经渐渐有了褪去凡骨之姿，果真是天赋异禀。” “不敢不敢，都是师兄师姐教得好。”说罢还朝我们这里心虚地看了两眼，不过安然的反应并没有那么大，或许是习惯了也或许是想通了。 不管怎么说垫底的都是我嘛，安然也没什么好急的。 “不过正是如此才要稳扎稳打，不得操之过急，下午便留在这里，为师传你一些疏经通脉的法子，好好巩固。” “弟子明白。” “师父师父！那我呢？” “安然啊，你就继续带着夏露熟悉一下工作......日常修行的流程吧。” 他刚刚绝对有说工作流程吧？ “好，就这样。柯羽，随为师来。” 老道刚起范就被洛青璃按住了命运的肩膀。 “把碗洗了。” 按住老道之后，洛青璃给我和安然一人打包了一份饭菜。 “这个你们带回去当做晚饭，饭盒是我特制的，保温保鲜性能很好。” 之后为了以防我们走吊桥再出意外，洛青璃和上回一样直接用短距离传送的方式将我们送出了青璃峰。 由于在青璃峰耽误了蛮久，这时候的太阳高高挂起，目测应该是一天中最热的时候了。 “安然，我们接下来要做什么。” “先把晚饭放回自己房间吧，正好也得去琼玉峰拿工具。” 安所说的工具自然就是...拖把扫把水桶抹布。 说实在的，在修仙作品的主线剧情中出现在诸如此类的清扫用具多少有点违和，一想到我这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存在马上要跟着安然干这种活多少有点... 当然这里并不是说我不能干，只是可能不太适合。 “我说，安然，这拖把怎么那么重啊！” 我卯足了力气也拿不起这个快比我人要高的拖把，修仙背景连拖把都能欺负我吗？ “师父说这些工具都是特制的，因为要起到锻炼的效果，但是拿不起来也不应该啊...” 安然刚把水桶接好了水，似乎有些诧异。 只见她左手拎桶，右手抓着扫把和簸箕，刚刚我拿不起来的拖把乖乖地跟在安然后面飘着。 “我来拿吧，今天你本来也只是熟悉一下流程，走吧，先去琼玉峰正堂。” 虽然安然在玉虚山只能算修炼迟缓的庸才，但和我比起来那完全算是神人了。 即便是我也多少会有点落差感，好像多少有点能明白安然的心情了... 安然说她负责玉虚山除青璃峰几乎所有地方的扫灰除尘的工作，以及一些其他方面的杂活。 实际上由于玉虚山压根没什么人，所以这活听起来恐怖但真正的上工作量并没有那么大。 由于昨天在正厅开了宴会所以要重点关照一下。 “夏露，能麻烦你把这些桌椅摆件擦一下吗？” “好。” 安然在干活的时候格外认真，按照她之前的表现我还以为干杂活的安然没个正经样子呢... 也许是她极力像在我面前表现出作为师姐的尊严，也许是她真觉得认真做这些“修炼”自己真的能变强。 不管是何种理由现在的安然都认真得可怕。 “这椅子腿怎么坏了！？” 安然怀疑的目光只看了我一眼：“不对，夏露你好像没力气把这种椅子弄坏。” 总感觉自己好像被否定得很彻底，不过她说的也没错。 “没记错的话，这位置似乎昨晚是叶铭坐的。”我走过去看着安然展示的瘸腿椅子，“没有多的了吗？” “没有，这套椅子一直都是六把，之前被二师兄弄坏了一次师父心疼好久。” 所以这叶铭还是惯犯了是吧。 “没办法，只好重新安个腿了。” “你还会木工活？” “刚刚不是说二师兄之前也搞坏过椅子嘛...那时候师父在修的时候我就跟着学了一点，虽然只是会点皮毛，但是做个腿还是可以的。”安然拿着断腿比划了一下，“这种木料我记得之前师父还有用剩下的，走，跟我来。” 安然拉着我一路奔向仓库。 想象中那种仓库一开门满天灰的场景并没有出现，非但没有灰尘，反倒是意外的整洁，而且各种杂物摆得也很整齐。 估摸着这里应该也在安然的工作范围内。 安然从仓库挑了一节大小合适的不知道是什么的木料，拿了锯子墨块和小木锤之类的工具。 “不用钉子来固定吗？” “钉子？那是什么？” 我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我似乎从来没在家具的连接处见到有用钉子的痕迹，既然不用钉子那是怎么固定的？ 在看安然将断腿完全卸下来之后，那一凸一凹镶嵌连接的结构，一个熟悉的词语出现在脑海里。 “榫卯？” “唉对对，师父也是这么叫的，夏露也懂的很多嘛！” 或许吧。 从记忆来看，我似乎曾经对这些传统文化和古代历史还挺感兴趣的，不过也只是停留在书面上。 和安然这种看一次就会了自然没法比。 等等......看一次就会？ “安然，你还会些别的吗？” “别的？除了日常的清扫和保养的话，我想想...我记得帮洛师姐画过设计图，师兄师父的衣服破了也是我来缝的，还给师父采茶沏茶，和师父下棋，还有...给你编头发算吗？” 我看着眼前这个蹲在地上一脸认真锯木头的憨憨少女，这家伙似乎没有意识到，她除了在修炼这方面不太行之外，还真能算一个天才？ 她该不会什么都会吧？ 而且不是那种只懂皮毛的会... 第53章【烟火】安然的心思 虽然我和安然是两个人，但实际上真正在干活的也就只有安然，我一介凡人之躯还使用不了这些仙具。 就像是老道说的，我今天就是来“熟悉工作流程”而非是直接上手干的。 虽然是名正言顺的摸鱼但多少有些过意不去。 “呼，搞定了。”随着安然将最后一摞落叶堆放在伙房的柴火堆里，完成烧热水的工作后，琼玉峰的例行清理也终于是告一段落。 安然介绍自己的修炼流程其实是五天一循环，除了上午的炼体是固定的之外，下午的活是不一样。 琼玉峰，紫霄峰，问道峰三座峰的清理是一天一样，之后那天是自由时间，最后那天是老道对安然的仙法教习，以及一周工作的检查。 虽然自由时间大部分被拿来加练就是了。 怎么觉着和上班一样的... “对了安然，我一直想问来着，这里的伙房除了用来烧水之外就没用了吗？” “呃...好像确实是这样，只有拜师宴的时候师姐会用来做饭。平时也就我和师父用，就算是烧水，量也没多少。”安然挠了挠头，“怎么了吗？” “我在想，天天吃饭需要往青璃峰跑，如果可以在这做饭，是不是能方便许多。” “你这么一说好像也是...之前只有我就算了，加上你和柯师弟，总是打扰洛师姐是不太好...但我又不会做饭...有了！” “什么？” “嘿嘿，很快你就知道了，水开了，先去把澡洗了吧，出了一身汗。” 最后还是安然帮忙打的水，来回跑了好几趟，为什么不在这里就直接洗了还要专门回房间里？ 当然这个问题我没有问安然，想也知道大概是能得到“师父说是修行的一部分”之类的话。 沐浴的时间是最放松也是最安静的时候，但其实就个人而言我并不太喜欢洗澡，因为麻烦。 但这种天气不洗澡也不行。 我趴在澡盆边缘上，想着应该怎么样拉近和言信的距离。 我对言信唯一的了解就是她女扮男装，不过用秘密去接触大概会被误认为是威胁，这种事的优先度还是往后稍稍。 剩下能称之为引子的只有...武痴，以及经脉尽毁。 对啊！ 经脉尽毁！ 所有人给我介绍言信的时候都会提到一句经脉尽毁，但究竟为什么会这样似乎没人知道。 或许可以当做一个突破口呢？ 总之明天试试看好了。 “夏露，你好了吗？”外边传来安然咚咚咚的敲门声，很好，这次会敲门了。 “等我一下，在穿衣服。” “哦~这次不让师姐来帮忙穿了吗？”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 上回安然帮我穿过一次之后还专门教了我，也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这要学不会干脆埋了。 顺带一提，洛青璃给我做的这套衣服也不知道用了什么奇怪的材料，似乎和我谜梦之间那套有着一样不会弄脏的特性。 所以自然也省了换衣服洗衣服的环节。 安然是来找我一起吃饭的，饭盒都带过来了。 “所以说为什么吃饭也要一起。” “当然是和师妹交流交流感情以及这一天的心得啦！” 是个没法拒绝的理由，虽然我很想说这事留到吃完了也能说，但为了以防安然误会我在嫌弃她只好答应。 “去外面吃吧，也吹吹风。”我披散着头发，正好也出去让自然风吹吹还没干透的这头长发。 “嘿嘿，夏露最好了。” 安然很自然地又牵上了我的手，我下意识想甩开来着，但是想了想最后还是控制住了。 我们在亭子里坐下，配着远处的夕阳打开了洛青璃给我们准备的晚饭，明明都过了一下午了却还是热气腾腾的，也不知道洛青璃是怎么做到的。 “安然，你怎么边吃还边傻笑呢？” “因为今天很开心啊！” 大概是因为我吧，倒不是自恋，毕竟能想到的唯一的不同就是我了，今天安然算是很有前辈范的当了一回师姐。 “你就不问一下今天为什么很开心吗？” 是说已经猜到为什么了所以应该没必要问了。 不过还是没那个脸皮说出“因为我”这种话，最后还是顺着安然的话头象征性问了一下。 “因为今天有你陪我啊！” 重点...其实是“陪”么？ 说起来安然是个很话多的人，也就是说之前她一个人压根没什么人听她说话，估计也算是憋坏了吧。 “安师姐！夏师姐！” 正聊着，远处传来了柯羽的那极其激动的叫喊声。 柯羽的身影迅速拉近，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他跑起来似乎已经有种在飞的感觉，一步好远，速度奇快。 不过正是由于太快了差点没刹住，还好安然帮忙拦住了。 “师弟，你这《凌云诀》都已经入门了？” “是...是啊。” 安然眼中闪过一瞬的黯然，接着两人好像是想到了什么一样的，略带心虚地往我这看了一眼。 不是，学会就学会了，看我做什么？ “啊，对了，那个，师弟，你这衣服是洛师姐给你做的吗？” 柯羽一个劲点头：“怎么样，好看吗？” “还真是...有特色啊。” 安然不说我还没注意到柯羽换衣服了，之前柯羽一直穿着象征着他穿越者身份的那套略显“前卫”的衣服，看样子是下午在青璃峰的时候洛青璃顺道给他换了。 可能是从柯羽原先的那套衣服上找的灵感，这套看似古装的衣服也有点缝合了现代元素，比如圆环和亮片... 有种违和但怪异的美，至于美这点估计是因为本人好看。 一时间没搞懂洛青璃到底是怎么想的。 “唉对了，两位师姐，嘟嘟哪去了？” “嘟嘟？你这么一说...夏露，刚刚它没跟着出来吗？” 我摇摇头：“印象中我洗澡的时候它好像还在旁边，这时候应该在我房里吧。” 这本来不是什么值得在意的事情，但是这一整天我到哪，小麒麟都粘着我，这时候突然不跟了多少有点不太对劲。 “去看看吧。” 你看，就连安然都觉得有问题。 回到房门口，我推开了门，柯羽倒是很绅士地站在门口没有进来。 只见小麒麟嘟嘟正抓着一个木质发簪把玩，爱不释手的那种。 “啊？那个发簪不是你今天带的吗？”安然说的没错，不仅如此，这玩意还是昨天晚上叶铭送我的见面礼。 今天早上太赶了，安然把这个发簪插我头上了我也没注意，直到刚刚洗澡的时候我才发现。 换句话来说，其实小麒麟喜欢的不是我，而是这个簪子，或者说这个簪子的味道。 叶铭把簪子送我就是让他把嘟嘟送给我这件事显得合理，然后他之后就有理由天天来找我了？！ 打的一手好算盘啊... 叶铭！！ 我想了想，从抽屉里摸出了根细绳将这个木簪绑起来做成了个吊坠挂在小麒麟脖子上，抱着她出去塞给了柯羽。 “夏师姐，你这是做什么？” “你白天不是说想要一个嘛，送你了。” “唉？” 第54章【烟火】新时代锻炼方式 要论把小麒麟送给柯羽之后是个什么心态，简单形容一下就是神清气爽，如释重负。 但说实话小家伙挺可爱是真的。 如果不是被叶铭利用了，其实我还挺乐意带个萌宠，更何况是麒麟这种祥瑞。 或许因为这件事，今天的睡眠质量尤其的好，早晨还没等安然来叫我就已经起床了。 “夏露，你今天怎么起那么早？”我开门的时候正好撞上安然和柯羽来叫门，“你的头发？” “别说，你说什么今天我都不会再扎了。” 安然略带失望的点点头：“行吧，那我们去上香，柯师弟你还是先去紫霄峰。” “我和你们一起去。昨天听师姐说那香有神奇的功效，我一直好奇着呢。” 我看着安然，毕竟名义上是她负责而且这里她辈分最大理应该是她做决定。 我自己主观上当然是愿意找个其他人试试看檀香的效果的。 “自然没问题，毕竟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那今天就一起吧。”安然满口就答应了，一点犹豫都没有。 “多谢师姐！” “好了好了，别磨蹭了，快些走吧！” 真是怪了，昨天早上安然还在教我摸鱼来着，这时候居然能说出“别磨蹭”这种话出来。 而且虽然安然说着摸鱼，但其实干活的时候格外认真，这也太矛盾了，难道真的当个师姐就能转性？ “夏露，发什么呆呢？” “噢，没事，走吧。” 我摇摇头，紧紧跟上了安然的脚步，不知道是幻觉还是什么，我似乎听到了柯羽嘟囔了一句“夏师姐怎么怎么样”。 具体是什么没听清楚。 虽然很在意但也绝对不会到开口去问的那种程度，大概率也是得不到答案，于是就此作罢，权当幻听处理。 很快到了问道峰的香台，安然很熟练地拿出檀香点燃并分我一些。 “柯师弟，你要试试吗？” 顺带还问了一嘴柯羽。 “不了，未经师父允许，我在一旁看着就好了。”说实话有时候柯羽的懂事不像是他这个年纪该有的，从刚见面我就想说了。 明明能看出他该有的稚气，但是配上这不太符合的为人处事的能力总让人有种怪异的感觉。 当然，也许只是我太敏感了。 香毕，熟悉的烟火气再一次朝着整个玉虚山弥漫开去，原本就在云雾之间的玉虚山再度套上一层朦胧。 我再次看到了，那副场景。 不过相较于第一次，这次显得更加清晰了一点，但依旧只有一瞬间。 在我回过神来时，柯羽却依然在烟火之下，望着远处怔怔出神，仿佛陷入了什么当中。 “柯师弟...” 我拉住了想去叫醒柯羽的安然。 “夏露，柯师弟他这是？” “应该是想到了什么吧。” “原来这香真有帮助悟道的功能啊！怪不得师父叫我来负责...不对，为什么我这么久了也没悟过道？” “从来没有过异样的感觉？” “没有...算了，毕竟我本来就不适合修炼，或许只有像柯师弟这样的天才才能有所感悟吧...” “夏露你也不要太难过，师父说凡事不可强求。” 前半句还在哀叹自己，后半句怎么又开始安慰我起来了，再说了你怎么知道我没看到...... 当然这话还是憋着吧，我可不想把安然好不容易建立起来的自信打倒。 过了一会，柯羽的眼中才恢复了神采。 “我刚刚...” “柯师弟，你刚刚看到了什么？” “...人间。” “什么意思？” “我也说不清楚到底应该是个什么意思。” “哦哦，就是那种只可意会不可言传的感悟？” “算...是吧？” 总觉得安然和柯羽的对话有些违和的地方。 不过说到人间...柯羽看到的是和我一样的场景吗？还是说檀香所呈现的“人间”会因人而异呢？ 不过摆明了现在柯羽不太想说，之后如果有独处的机会就问问看好了，现在的主要目标还是言信。 “既然说不清楚就留到下次吧二位，要迟到了。” 但实际上如果老道不来的话是没有迟到这个说法的，当然就算他来了也估计不会有，毕竟入门仪式已经过去了。 或许是唤醒了柯羽前世的恐惧，听到迟到这个词立马脚步快了起来，甚至有种腾空而起的感觉。 “喂，柯师弟你慢点！” 安然也跟了上去。 是说您二位要不要看看不会轻功的夏露同志呢？ 算了，随他们去吧，一个人晃悠倒也自在。 ... 我后一步来到紫霄峰时，柯羽，安然还有言信三个人不知道在聊些什么 但看到我来了之后，言信脸色一变，像是见鬼了一样跑得远远的。 “夏师姐，你和言师兄是不是吵架了？” “我和她能吵什么？” “也是...那为什么言师兄一见你要躲开呢？” “没事啦，三师兄之前偶尔就会这样，估计是有什么心事吧，比起这个，师弟你快和夏露讲讲你刚才说的那个？” “嗯？”我看向柯羽。 “是我家乡的一种锻炼方式，都是锻炼全身的基础动作，我觉得这种方式会好上手点，刚刚言师兄也认可了，还做了些改正。” 等等...该不会是？ “看好了啊。” 柯羽一个标准的立正，接下来的动作做起来之后我的脑海里已经自动播放起了背景音乐。 是的，这是广播体操。 “夏师姐，怎么样？是不是简单多了？而且效果没有差很多哦。” “夏露看呆了唉。” 你就当我是被来自另一个世界的高深武功征服了吧。 然后诡异的一幕就出现了，三个人在没有音乐的情况下在练武台上做广播体操，柯羽可能觉得别人都不知道所以不在意，安然真当做是一种独特的方式也很有兴致。 只有我，一边尴尬着一边不情愿地跟着做，但是由于面瘫的原因，在旁人看来倒也和平时的我没什么区别。 好消息是不会一时半会就累趴下。 不得不说，有时候知道的多了也不是什么好事。 顺带一提，远处的言信还时不时朝我们这边看，而且很明确的是在看我。 虽然这的确会让我难堪，但言信估计没闲心看我做操，她是心虚害怕我说出来，还是说有着别的理由？ 第55章【烟火】话疗 “好了，就剩下我们两个了，聊聊吧。”我递给言信一杯刚榨好的新鲜柠檬水。 言信犹豫地接过：“去东来堂吧，外面太阳太大了，我怕你吃不消。” 虽然我本人没那么娇贵，但是身体似乎不那么想，最后自然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要说为什么会发展成这样... 在我们三人上午的广播体操环节结束后去青璃峰，安然今日正好是自由时间，吃完饭就不知道跑哪去了。 柯羽则是被老道抓去做特训去了，大概是说要帮柯羽“褪骨”。 就剩下我一个闲人，机会难得自然就来找言信。来之前洛青璃还准备了两杯柠檬水用竹筒装着，我的那一杯是正常加冰加糖黄柠檬。 给言信的是原味青柠。 洛青璃说言信似乎特别中意这种味道。 酸，苦，涩，若有若无的甜。 我没有痛觉，但是味觉还是好好的，除了辣吃不出来之外，毕竟辣严格来说是归类于痛觉的。 “你好像一点都不意外？”在开始话题之前我打算先试探一下她的态度。 “关于我的事情，师姐其实找我说过很多次了，你应该也是师姐授意的吧。”言信喝了一口柠檬水，静静等着我的提问。 就好像是在过一个流程。 “你不累吗？天天这么练，似乎没见你休息过啊？” “？”言信可能确实没想到我的问题是这样的，“你不应该问一些关于我...” “唉，这确实是关于你的。” “好吧...刚来的时候确实很累，身为...女子，我自小便没做过什么锻炼，一来就开始接触这么高强度的训练，有好多次都昏过去了。” “啊？这师父怎么当的，不知道循序渐进吗？” “不，这和师父无关，是我自己的打算。师父说，炼体和修道都能达到差不多的境界，不能修道的我想要变强只有这一条路了。” “一定要变强吗？” 言信只是点了点头，没多说什么。 “师父说，你经脉尽毁，这是怎么回事？” “发生了...一些意外，但其实具体什么情况我不太记得。” 怪不得洛青璃无计可施，这言信压根就什么都不说嘛...只要提到有关于她过去的事情就立刻闭口不言。 想要知道只能亲眼去看了，至于怎么看... “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言信似乎已经有些不耐烦了，当然更多的应该是对浪费锻炼时间而不是针对我。 但很可惜我现在还不能放你走。 “你何时入门的？” “何时？”言信闭上眼睛似乎在思考，“说实话，记不太清了。” “你方才说‘一来就开始接触这种高强度训练’，但洛青...洛师姐告诉我你刚来的时候并没有忌讳自己的女子身。” “刚上山时，凡间经历的一切我都不记得了，唯独有着变强这一个念头。” “那你又是如何想起你的过去的？” “这...似乎，是那些记忆一天天在脑海的复现拼凑起来，最后我才意识到那是我的记忆，之后的事你已经知道了。” “实际上我想起来的并不多，那些记忆到今天还在我脑海中拼凑，我在控制着让自己遗忘。” 我点点头，看她一脸抗拒着的样子，即便仅仅只是稍微的回忆也会让她痛苦不堪么... 但必须得有猛药才行。 “...最后一个问题，关于问道峰的檀香，你知道些什么？” “那不是安然的工作吗？” “在安然之前呢？” “安然之前...我没去过几次问道峰，但印象中记得香一直燃着。” 一直燃着？ “有件事想确认一下，和我去趟问道峰。” 言信沉默了一会，才缓缓回了个“好”。 ...... 问道峰，相较于其他地方来说，这里檀香的雾气要更浓厚一些。 “抱歉，夏师妹，我可能有些不舒服。” “很快的，就一会。” 言信捂着头，全身紧绷着，似乎在极力压制着什么，但听我这么说也只好跟着走。 既然她有反应，那么关于檀香的用法我大概有了个确定。 我站在香台前，拿着两根新的檀香，试着用还在燃烧的檀香将它们点燃，不过这个工作好像有那么点困难。 因为我不会法术，言信也只是修体的不懂法术，这里也没有点香的工具，只好用这个原始的方法。 “你在做什么？” “点香啊。” “我来吧。”言信一把抓过我手上的檀香，然后对着空气猛擦了一下。 着了。 “喏，好了。” 牛逼。 “你拿一根，我们，上香。” 我知道言信大概有很多疑问，不过她最后也没问什么，估计是觉得难受所以打算速战速决。 如果说，檀香的作用是呈现人间百态，就言信的情况来看所呈现的大概是和他自己有关。 只是受到影响就能回忆起那些重要的记忆碎片，那么如果直接上香呢？ 很明显，会看到。 就和我这两次随安然上香所呈现的场景那样。 不过我所看到的场景与我无关。 虽然我没有过去关于我本人的记忆，但至少能确定我来自现代的文明。而香中所看到的很明显是古代，或者说对我而言架空的这个时代。 而且我本人也不受到檀香的影响，大概是因为我不属于这个世界的原因。 如此说来，我所看到的场景大概率是和安然有关，也就是同我上香的那个人。但是安然本人似乎也不受檀香影响的样子，所以这个只能是猜想。 而现在我是在证明这个猜想。 至于我这个莫名其妙的能力是哪里来的...目前只能看作是檀香强化了解梦师引动他人情感的能力。 这檀香到底是什么存在？ 不过毕竟是修仙世界观，门派里头有个至宝倒也说得过去。 那么现在就来证明一下吧。 我双手握着檀香站定，回想了一下安然上香时候的动作依葫芦画瓢，言信也学着我做，但意外的是她的姿势很标准，动作也很熟练。 像是...祭祀老手？ 香毕，眼前再一次模糊起来。 第56章【烟火】言必信 “陛下，是喜脉！” “当真！” “千真万确！” “好，你且去领赏，重赏！” “谢陛下隆恩！微臣告退。” ... “有了！有了！哈哈哈哈哈——” 一名衣着华贵的中年男子兴奋地大叫着，而在他一旁的床上，一位妇人抚摸着自己的肚子，眼中满是慈爱。 “真是的，别吓着孩子。” 妇人略带嗔怪地看了眼男子。 “哈哈，朕老来得子，如何不兴奋。” “若非先皇留下的祸患让陛下分身乏术，这时候早该儿孙满堂了。” “不，婉儿，此生我只爱你一人。” “陛下...”妇人并没有露出想象中那种娇羞的模样，“还请以国祚为重...若是我这胎...” 皇帝摆了摆手不以为意：“放心吧婉儿，你且好好歇着，朕这就去让御膳房做点大补菜式。” .... 这段记忆...是帝皇家？ 如果和言信有关，那么这个肚子里的孩子大概就是言信。 她爹是皇帝... 所以言信其实是当朝公主？ 关于我那沉默寡言的三师兄竟然是当朝公主扮男装这回事？ 言归正传。 可这时候言信还没出生，我又怎么会看到这段记忆？ 安然那里得到的经验，从檀香中看到的，有别人也有自己，和言信有关的都能算作她的“人间”吗？ 不等我仔细思考，伴随着眼前一阵模糊，画面再度一转。 ...... “怎么会是...女儿呢？”皇帝呆愣着，望着新生的婴儿，像是木头人一样僵在了原地。 床上虚弱的妻子用一种极其恳求的眼神看着他，费力地摇头。 孩子的哭声回荡在两人之间，但随即又被外面突然而至的大雨尽数掩盖。 ... 虽然我明白大部分类似于古代架空时间线的设定多少带点重男轻女，但是这明显有些过分了吧。 总感觉这已经不是单纯的轻女了，这就像是生了个女儿世界就要毁灭了一样。 世界毁灭？ 脑海中一瞬间似乎要抓住什么，但是一下子就被接下来的场景冲散了。 ... “母后，喝药。”依旧是熟悉的寝宫，但是这时候的言信已经是是个水灵灵的小女孩了。 但躺在床上的妇人...应该说是皇后吧，脸色似乎越来越差，身体也更虚弱了。 “好，信儿真乖。” 皇后扶着床沿，在宫女的搀扶下坐了起来，接过言信手中的药汤。 “听话有什么用，父皇还是不喜欢我。” 听到女儿那声嘟囔，皇后用眼神让下人们退下，才开口对着言信说：“休得胡说，哪有父母不爱孩子的。” “可...可父皇他整日整日都见不着人，上回说带我出去玩，临时又把我给老师学写字，自己不见了。” “你父皇太忙了，他不仅仅是你的父皇，还是这天下百姓的皇，信儿，你要高兴才是。” “哼...信儿不高兴。”言信撅着嘴一脸生气，但又带着些难过。 “父皇是不是不要我们了...” “信儿！你怎么能这么说呢！” “不是，不是信儿说的！是是...信儿听李叔叔说的！他说父皇天天都去找别的女人...” “李叔叔？哪个李叔叔？” “就是...那个总是笑眯眯的，胡子长长的，长得胖胖的李叔叔。” “这个李石宰...咳咳咳...” “母后！母后您没事吧，信儿不说了，信儿不说了，呜呜。”言信抱着皇后一通大哭，听到里头咳嗽的动静，外面的下人也是赶了进来。 “乖，母后没事，只是有些累了，信儿先去完成今天的课业吧，到时候母后找你父皇聊聊。” ...... 这段记忆到这结束。 言信不受皇帝重视。 言信的母亲病重，而且我猜是在生下言信之后才那么虚弱的，不然要是皇帝想要个儿子继承皇位肯定不会去找所谓“别的女人”。 不过为何非要等到言信出生之后才去要儿子？ 他就这么确认言信一定是男性吗？ 还有，言信这时候已经有八九岁的样子了，这么多年一个孩子都没有？ 若不是言信出生了，我都怀疑这个皇帝生育能力是不是有问题了。 疑惑越来越多，记忆也一页页再次翻过。 ...... “过继？” “是的，先皇时的乱党处理掉后唯独还余下一子，我打算将那孩子过继来。” “这影响不好吧？” “没办法的办法，那个日子要到了，已经来不及了。他人若是非议那便非议吧，朕的军队还能镇得住这江山。” “所以，你只是来通知我的对吗？” “是。”皇帝咽了口口水，不复往日俊俏的脸上满是疲惫，“辛苦了，是我对不起你们。” “我明白...信儿马上就要生日了，若是有时间，多陪陪她吧。” “好。” ...... 花园中，言信正在期待着今天的生日，皇后告诉她今天皇帝会陪她一起过生日，一家人一起过生日。 “信儿，信儿，快来见你皇兄。” “皇兄？” 摘着花的言信一脸疑惑地转过头，只见自己许久没见的父皇正带着一个没见过的哥哥走了进来。 “父皇！”言信小碎步跑去恭恭敬敬行了个礼，“这位是谁啊？” “他今天以后就是你的皇兄了，今日父皇将昭告天下，等仪式完成，我们就是一家人了。” “没错，能有如此可爱的皇妹，是我的荣幸。” 少年的教养很好，没有高高在上，礼仪举止都无可挑剔，也完全没有对言信表示出敌意。 “今天...今天？” 言信一把将手里的花糊在二人脸上。 “信儿，你误...” “骗子！” 随后不等皇帝说完，便跑不见了人影。 言信一边跑一边哭，路上的人即便看到了也当做是帝王家的私事，随便管了可是要杀头的。 而且他们今天可不轻松，皇帝要昭告天下，就算是闲职也得忙起来，更加没有心思去多管闲事了。 不过这些在眼下的言信看来估计是另一番感受。 花园很大，言信只是胡乱跑着，等她跑累了停下来的时候却发现自己不知道来到了一间怎样的建筑门前。 当然，我是看言信一脸疑惑的表情才知道这地方她没来过。 言信朝后面看了一眼，自己的父皇并没有追上来，也不知道怎么想的就鬼使神差推开了这扇奇特建筑的门。 我的视角随着言信进入了这栋不知道做什么的建筑里面。 里面一片漆黑，几乎看不清什么东西，即便是门外照进来的光也被厚厚的灰尘蒙住，难以起到照明的作用。 但言信就像是看得见一样，很有目的性地在寻找着什么东西。 不得不说现在的言信状态非常奇怪，刚刚还哭闹着不停，这时候却安静地像是一个木偶。 片刻后，不知道言信拨弄到了什么东西，地板上缓缓开了一个口子，露出向下的楼梯。 言信没有任何犹豫地走了下去。 这时候即便是个傻子也知道言信不对劲了，可惜我没有任何手段去阻止毕竟这只是一段记忆，发生过的事实。 我只能见证发生了什么。 第57章【烟火】行必果 要说地下室里有什么，我说不清楚。 因为明明完全是什么都没有，但又确实给人一种充斥着不知道什么力量的感觉。 硬要形容的话，是深渊。 漆黑而不见底的深渊，无论怎么看都不应该存在于此的深渊，在这整个皇宫的下面竟然压着诡异的深渊。 深渊下面有什么？ 我不敢想。 我本来就胆小还是别强迫自己了。 不过在看到这个深渊的时候我的脑海中似乎也有什么记忆在松动。 “终于等到了——” 深渊中传来这样的怪异声音，完全分辨不出究竟是什么生物，能听懂这句话已经是极限了。 深渊似乎也深知反派死于话多的设定，也没有闲心给言信解释什么或者发表胜利宣言的打算。 直接从里面伸出来一只漆黑的大手一把将还在迷糊状态的言信抓住，然后高举在空中紧紧握住。 言信娇小的身躯自然抵抗不了这种压力，很快就开始变形，浑身冒血。 这时候言信也终于醒了过来，不过目前的处境还是别醒过来会好点。 “什么？啊....疼，好疼，疼疼疼疼疼疼疼啊——” 言信的血顺着漆黑的手流向深渊，深渊之中冒出的黑气愈发浓烈，不仅如此，已经可以看到深渊中的黑影，密密麻麻的黑影。 经脉尽毁...原来是在这里。 “信儿！” 就在言信要被这只手碾成碎片时，皇帝出现，飞起一剑直接将这只大手斩断救下了言信。 “晚了一步...” “父皇——”随即那位新皇子也赶了过来看着眼前的场景惊讶到说不出话，“这...这是怎么一回事？” 皇帝没答话，只是将一个虎符甩给皇子：“令全城禁卫封锁皇城，随后你带着信儿有多远跑多远！” “父...” “听到没有？跑！” “是！孩儿领命！” 随后，皇帝捡起剑，直视面前的深渊。 “皇帝老儿，你们这皇帝也坐太久了，也该换换了吧。” 记忆的最后，只闪过了一个场景。 大地满目疮痍，断壁残垣在寒风中摇曳，灰蒙蒙的天空笼罩这厚重的尘埃，向着四周无限延伸。 枯草断茎，死树残花同那些不可名状的生物尸体一道静静腐烂在大地的裂隙中，散发着扑鼻的恶臭，和死亡的气息。 以及哀嚎，漫卷天地的哀嚎。 和捅破天空的红黑色枝条，以及黑压压的乌云，可以预示即将到来的暴雨。 我想起来了... 我曾看到过，这幅场景。 意识回到现实之后，我才知道为什么回忆到此结束了，因为我现在被言信按着，再不结束我要被言信掐死了。 这场景怎么这么眼熟呢？ “你做了什么！” 我指了指她掐在我脖子上的手。 姐姐你得先让我开口。 言信也是稍微放松了点手上的力道，我也得以开口，炼体的人力道就是大。 “帮你回忆过去。” “不需要你帮，我不想再回忆了。” “你在逃避吗？” “没有！” “既然选择了背负，那就应该正视自己所背负的一切吧，否则你又是在努力着什么呢？” 言信松开了抓着我脖子的手。 虽然看过了大致的经过，但是并不能完整地再现言信的过去，其中还有着不少遗漏，这次应该只是将重要的节点回忆了一下。 “后来怎么了？” “不太记得了，我只是模糊的知道兄长也是为保护我而死，接着我醒来之后就在玉虚山了。” “刚来的时候，我什么都不记得，只是有种莫名的力量催动着我变强。师父也没说什么，我的身体养好之后师父几乎给了我所有的炼体法门，让我自己练。” “再然后...我已经和你说过了。” “不完全是。”我摇了摇头，“你省略了很多没有说的，比如...其实是想起来的比我刚刚看到的要多一些。” “你怎么知道？” “因为解释不通，从回忆来看其实主要责任在你父亲，你表现的和记忆中所应该承担的并不对等。”我顿了顿，“当然最主要的原因其实就是单纯想诈你，你上当了。” “...我突然觉得你不说话的时候挺好的。”言信有些无奈。 “确实有些不属于我的记忆，一个个来吧。” “自太祖皇帝立兴朝之初，便以自身祖龙血脉镇邪祟，自此之后历代皇子都会将自身的龙血灌注深渊加固封印，而女子阴血的作用则是相反。” “其中的内情旁人是不知道的，父皇和母后也从未和我提起过。” “而受这个影响，历代皇帝的第一胎绝对是龙胎，从未有过意外。” “但意外在我这里发生了，我是女性，我的记忆中在我出生后就没有见过几次父皇，我只记得他只想要一个儿子。” “父皇带那位皇兄回来的时候，其实我是很开心的，因为这样他就能陪我了。” “生日那天，明明已经答应过了，却还是把时间给了皇兄，那时候我看来，父皇有了皇兄是不是就不要我了。” “实际上，父皇是特意将日子定在了那一天，皇兄的封会其实也是我的生日会，父皇为了补偿我，实则准备了最盛大的生日会，普天同庆的生日会。” “原本那片禁地一直有人看守，但那天的人手全部被调走去筹备我和皇兄的事情。” “而我却...” 言信哭了。 “过错既然在我，那我自然要承担，所以我一直在锻炼，强到可以将全天下的邪崇赶回那个深渊。然后用龙血...重新镇压。” “所以你才一直想成为男性？” “是...只有太祖子孙的男性精血才可称为龙血，而我是父皇唯一的...孩子。” “你为什么不告诉师兄师姐呢？” “这本不是他们应该承担的，这是我的因果，他们应该在这仙山忘记苦难无忧无虑，让该承担的人去承担。” “师父不是说修仙要斩去凡尘...” “我是炼体的。” 言信一句话给我呛住了，只好换个方向问。 “或许，你大可以装作从来没想起来。” “我做不到。”言信，“况且，就算忘记了，错误就不存在了吗，因为我，生灵涂炭，这是忘记就能解决的事情吗？” 言信的眼神突然犀利起来：“我倒是很好奇，为什么...你已经知道外面是什么样了，但是却一点反应都没有？” “我并没有什么挂念的东西，再说了，这和我又有什么关系，这不是我要承担的。”我原封不动将言信说的话还了回去。 “是啊...这是我的事。”言信无奈道，“那么现在呢，你还想来劝我吗？” “打从一开始我就没说要来劝你，我只是说要找你聊聊，只要不牵扯到我，我还是很愿意尊重他人选择的。” “你...” “不过呢，在成为想要成为的自己之前，还是先明确好现在的自己吧，无论是修仙还是修体，都要先修心啊。” 我不知道我这么说到底对不对，但整个玉虚山除了言信其实大多都是一种随性的状态，所以我认为在这里太过偏激并算不上什么好事。 毕竟洛青璃已经明说了，转性的秘术不可能用在言信身上，所以为了避免之后出事情，心态方面还是先转变一下吧。 “你说话...怎么有种师父的感觉。” “因为我只是个置身事外的旁观者而已，总之转性的术法我会帮你和师父求情的，但是在那之前还请做好现在的自己，如何，言师姐？” 这只是让她接受我“劝解”的假条件，反正锅是老道的和我没关系。 “你好像是第一次用师姐称呼我。” “怎么？” “既然你都知道我是公主了，那也知道言其实并不是我的姓，毕竟言可不是皇姓。” 作为穿越者，其实我压根不知道当朝天子姓什么，不过看她这么说我还是别打断了。 “言信是我的名，全名...若言信。” 第58章【烟火】连环计 该说的都说完后，言信没有再继续练下去，至于去做什么了我也不知道，人走的时候也没和我说是干什么去。 别看我和言信说的一套一套的，但言信从头到尾没给我一个准确的答复。 很狡猾的做法，不过我也没有指责这种做法的资格，毕竟我也一样。 现在只好指望作为解梦师的特殊能力能多少对言信起点作用，我都说那么多话了多少给点面子吧（如果这个能力是看说话量的话）。 而且言信的记忆，总感觉哪里还是有很在意的地方，可惜由于片段残缺没法把那些在意的点拼凑起来解释清楚。 不想了，之后有时间再问问言信吧。 至于接下来的时间... 我抬头看看了正值壮年的太阳。 现在一个人都找不到，还是回房里继续躺着吧。 我回到了琼玉峰，但是门前却站了个不速之客——叶铭。 “夏师妹！这里这里！” 本来还打算装作没看见的，但是他先发现了。 “你怎么在这？” “瞧师妹你这话说的，都是师父的弟子，在这玉虚山哪里出现不正常？” 他刻意站在我房间的门口，我没法绕过他回房。 “方才师兄我去紫霄峰寻师妹你来着，没曾想师妹不在紫霄峰，只好来这专程等师妹回来。” 我打量了他一番，除了头上站了一只应该是鸟一类的神兽外，并没有跟着其他异兽，手上也没拿任何东西。 “何事？” “自然是交流同门感情啦。”叶铭挂着和煦但怎么看都不对劲的笑容，“对了，师兄昨日送你的嘟嘟呢？” 呵，就知道你是为这个来的。 “我看柯羽喜欢就送他了，这时候或许在青璃峰吧，顺带一提，连着你那个‘簪子’一起送的。” 簪子特别加重了读音。 我本以为叶铭多少有点意外或者失望之类的反应，但是我万万没想到的是... “同道中人啊...那就不奇怪了...” 绝对是误会了什么，谁和你同道中人啊！ “夏师妹啊，你看师兄这条件也不差，难道...”他自顾自说着比划了一下我俩的身高，“你喜欢小点的？” 这家伙的脑回路到底是哪里有问题？ 我绕过他准备回房，不打算和他纠缠。 “唉，夏师妹留步，我知道有一处地方安师妹绝对没带你去过。” 我转过头看向他：“何处？” “玉虚山洞。” 之前听洛青璃提过，眼下闲来无事，去一趟倒也没什么，而且叶铭虽然死缠烂打了点，倒也没做什么出格的事情。 最主要的是...我应该打不过他，不好得罪死了。 “行，但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知无不言！” “好，那...”叶铭喜上眉梢。 还没等我开口，叶铭摸出一片叶子吹了一段旋律，他头上顶着的鸟突然变大，然后他一个跟头翻了上去。 “夏师妹请，咱们路上慢慢交流。” 他一只手伸向我，另一只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我无语，他似乎压根就没给我留有周旋的余地。 想上去必然得拉他的手，很明显拉了就代表他得逞了。 我大概明白安然的意思了，叶铭确实不是想让女性做他的翅膀，他只是单纯想和美少女来些亲密接触而已。 该说不说还挺纯粹的。 就是这算计略微有点多了。 算了，就让他得逞一会吧，答应别人的事情中途反悔可不是我的作风。 我抓住叶铭的手，他一把把我拉了上来。 “抱紧我，别掉下去了。” 坏了，还有连招！ 虽然我觉得就算我掉了下去叶铭也会把我拉上来...这好像也是连招的一环？ 算了，为了我脆弱的心脏着想，我还是抱着吧，玉虚山也没有那么大，这大鸟应该很快就飞到了。 鸟飞得很慢，但又保持在一个我不抱着叶铭就不能保持平衡的速度，虽然不知道怎么做到的但是绝对是故意的。 “这鸟...为什么这么慢？” 实在憋不住了我才开口。 “哦？方才师妹不是说，要问师兄我几个问题吗？我在等你开口。” 不是，这人多贱呐。 关键是我还没法子反驳。 所以我决定无视。 “关于问道峰香台上的檀香，你知道些什么？” “那是啥？问道峰我都没去过，平日里不是山脚就是山腰山洞。” 鸟上没装后视镜，我看不到叶铭的表情，所以也没法判断到底是不是装的，不过听语气不像是说谎，没有判断依据的情况下暂且以他说的为准。 “洛师姐和我说你曾下山过一次，为什么？” 因为我是抱着叶铭的，所以能清楚感觉叶铭整个人僵了一下。 随后这鸟突然飞好快，我差点没抓住。 “哦，到了，咱们先下来吧。” 叶铭完全是打算避开这个话题，我也只好作罢，到时候还是从洛青璃那边旁敲侧击问点什么吧。 我本来以为玉虚山洞是什么进修圣地，但是从外表来看完全就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山洞，甚至还有点寒碜。 这山洞似乎是在玉虚山未开发区域的一座山峰深处，寒碜点也能理解，毕竟这地方安然可没法上来打扫。 “夏露和叶师兄，你们怎么在这？” 然后就从山洞里面冒出来一个熟悉的脑袋。 安然？ 真是说安然安然到，这话应该我问你吧？ “哟，安师妹啊，我和夏师妹约会来着。” 约会你妹啊。 “倒是你，怎么上来的？” 叶铭很自然地无视了我的白眼。 “我带她来的，如何？” 从安然身后再一次走过来一个人，除了洛青璃还能是谁？ 洛青璃一见着叶铭，脸色就变得难看起来，当然叶铭虽然还是笑眯眯的，但气场也没好到哪里去。 前不久洛青璃杀了叶铭一只鸟，而叶铭偷洛青璃了两个瓜，真是冤家路窄啊。 “夏师妹，到我这来吧，跟着这个人你不觉得膈应吗？” “这话说的，夏师妹可是亲口答应了和我来这。” “怕不是你又用了什么下作的手段，谁会邀请女孩子来这里？” “如何不行？莫不是师姐嫉妒了？” “我只是在惋惜...唉，夏师妹多好一女孩，怎么就...” 两人针锋相对你一言我一语，虽然我不介意您二位吵架，但是能不能别把话题的焦点放在我身上？ “唉唉，夏露，你真答应叶师兄来约会了？” 我摇摇头：“被套路了而已，倒是你为什么在这？” “这个啊...洛师姐带我来这里采盐来着。” “盐？我记得昨天她不才带回去一罐？” “这个啊...因为用量有点大...比起这个你要不要和我们一起，有师姐在没必要被师兄牵着鼻子走的。” “不，我有些事想问他，很在意的事。” “可...师兄没对你做什么吧？” “欠揍归欠揍了点，但并没有做出格的事情，再怎么说他也是师兄，没事的。” “那行吧...” 最后洛青璃和叶铭互相放了几句狠话然后说什么互不侵犯，安然就推着洛青璃先进去了。 “走吧师妹，先带你在周边逛逛。” 我环顾了一下如同野生丛林一般的四周，这到底哪有可以逛的地方啊？ 第59章【烟火】九魂转魄猫 叶铭说这个时候进去必然会和洛青璃碰面，所以打算先在外面转转。 但，就像我刚才说的，这地方真的有可以逛的地方吗？ “叶...师兄？” 叶铭不知道为什么突然跑到一棵树上蹲着，随后再一次掏出了他之前叫鸟用的树叶吹了起来。 在我的印象中我没有太多音乐的记忆，至少鉴赏能力没有那么出色，我不好直观去描述叶铭吹的这首曲子有什么深意，至少旋律很好听。 是很轻松悠扬的曲调，加之一些独特的转音，所以树叶真能吹出这种旋律？ 虽然不知道原理，但不自觉的感受到些触动，大概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没有打断叶铭的吹奏，随便找了棵树靠着静静听。 不过一会林子里就传来了乱糟糟的动静，我有些慌地站了起来紧紧贴着树干，抬头瞄了一眼树上的叶铭，后者并没有停下演奏。 既然如此这声响应该是他弄出来的。 果不其然，片刻之后从林子里窜出来一大堆形态各异的灵兽，盯得我直发怵。 “这是做什么？” “你不是说你把嘟嘟送给柯羽了吗？所以我打算再给你一只，都在了，自己挑。”叶铭收起树叶从枝头跳了下来。 “不用了...” “放心，这次只是单纯想送你而已，毕竟我若是想来找你有的是借口...咳，方式。”叶铭打了个响指，小家伙们一齐朝着我涌了过来。 为了保持平衡我只好蹲下来。 “这些都是你养的？” “非也，这些灵兽都是天生地养，在下只是和他们交个朋友。” “都不是你养的你送什么...” “咳咳，这不是先给你介绍着嘛，说不定就有愿意跟着你的呢？” 算了，随便走个过场得了。 我本来是这么想的，但是其中一个小家伙似乎表现得十分不寻常，是一只猫样的灵兽。 其他灵兽只是听叶铭的话将我围起来玩，而它却是直接上了我的身，物理意义上的。 小猫娇小的体型让它正好可以站在我身上，不时用脸蹭蹭我，除了毛发摸起来有种冰凉触感，以及体重几乎轻若无物外和一般的猫没多大区别， “哟，师妹，你这体质很特殊啊？” “什么意思？” “这是九魂转魄猫，只会亲近灵体或者魂体生命，平时我叫都叫不出来的。”叶铭饶有兴趣地打量了过来，“啧啧，若不是能看出来你是个人，我还真以为是闹鬼了。” 你不会说话可以不说。 “你确定不是你又在我身上放了些什么奇怪的东西来推销你的小家伙？” “不不，这次，真没有！” 叶铭一脸真诚。 “算了，这猫猫有什么特殊作用吗？” “就和名字一样，转魂转魄，此转为流转，在认主之后会与其魂脉相连，以流转的方式不断增幅彼此的魂体强度，在到达极致之后突破，双方的灵体质量都会获得增长，随后重新开始积累。” “一共历经九转？” “啊不，只是叫这个名字而已，具体多少转没人知道，而且这种灵兽实则转不到多少次。” “灵体生命本就稀少，认主之后猫与魂生则同生，死则共死，无论魂体去到哪里，猫都会相伴，转魄后的一段时间正是双方最虚弱的时间，而认主之后的九魂转魄猫本身就是极其珍贵的...补料。” “等等，你刚刚说，无论到何处猫都会跟上去？” “没错，我曾听说明明魂体都已经得躯还阳了，那九魂转魄猫却还伴着他。毕竟灵魂都连在一起了，想必只能是形影不离吧。” 听叶铭说到这里，我突然间有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说了那么多，你还没告诉我怎么让它认主。” “这么说...师妹是看中了？” “好奇而已。” “灵体怎么让它认主我倒是略有耳闻，但师妹又不是灵体，这我也没有法子。” 合着你说那么久结果给我来一句没办法，这不存心吊人胃口吗？ “不过我看这猫似乎也不太想从师妹身上下来了，干脆就直接带回去吧，说不定日久生情就认主了呢？” “所以你真没做手脚？” “真没啊！” “罢了。”我指了指山洞洞口，“你不是要带我进去吗？” “洛师姐还没出来呢，进去碰到了少不了大眼瞪小眼，可不能让我们可爱的夏师妹经历这种气氛。” “虽然听安然说过一点，但我还是问一句你和洛师姐的矛盾怎么起来的？” “这个...罢了，反正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 “那时候虽然洛师姐不待见我，但倒也没禁止我去青璃峰。直到有一次我吹了一首曲子。” “然后？” “然后圈里的猪，草上的羊，产奶的牛，笼里的鸡，池里的鸭那天将青璃峰搅了个天翻地覆。” “之后我本来想带着灵兽伙计们去帮忙灾后重建的，结果...动物又受惊到处跑，有些灵兽还趁乱吃了几只。” ...... 我突然好像非常理解洛青璃了。 “本人一直心怀愧疚，一直想和师姐致歉来着，但她每次都不由分说把我赶出来。” “师妹，你怎么看。” “活该。” 我还没说话，一把飞剑就插在了叶铭前面，其余的小家伙们四散跑去，只有这只九魂转魄猫还黏在我身上。 洛青璃带着安然站在洞口，手还保持着把剑丢出去的姿势。 “师姐，下次能不能丢你自己的剑...” 伴随着安然的一句弱弱吐槽，插在叶铭脚边的飞剑重新飞插回了安然的剑鞘。 叶铭没说话，只是有点心虚地想撇开目光，洛青璃这边也只是冷哼一声，带着安然御剑飞走了。 “好了，碍事的人走了，我带你进山洞看看吧。” 叶铭一副没事人的样子，挂着贼兮兮的笑容走在了前面：“哦对了，不打算给你的猫起个名字吗？” “名字...” “要不师兄给你个参考？” “你那取名品味还是不必了，我已经想好了。”那猫的两个竖瞳盯着我，仿佛真的看透了我的灵魂。 “就叫‘觉’（jue）。” “喵~” 小觉喵呜了一声，似乎是很满意这个名字。 第60章【烟火】天河泄 山洞中并没有想象中的黑漆一片，照明出乎意料的还不错。 “我没记错的话，洛师姐似乎在山洞的岩壁上撒过一些荧光草的草籽，所以洞里面才没有那么黑。” 正如叶铭说的，山洞的岩壁和顶部上都有着明显的发光纹路，而且还有着细微的蓝绿变色，十分好看。 “我记得洛师姐说山洞里有产盐，除了这个之外这里还有什么？” “嗨，也就只有洛师姐会在乎调味料了，这山洞里可是有不少好东西的，你随我来。” 我靠着岩壁，紧紧跟着叶铭，虽然山洞里不算黑，但是这种没来过的地方我多少还是有点害怕的。 而且，似乎随着我们的深入，荧光草的数量已经越来越少，渐渐得已经要看不见了。 “瞧我这记性，差点忘了师妹现在还是个普通人。” 叶铭说完，刮了一点荧光草装进了不知道从哪掏出来的透明小瓶子里，原本发着微光的荧光草装进去后散发出了不输火烛的光照。 “怎么样，这下能看清了吧？”叶铭把荧光瓶递给我，“这可是师兄我特制的小道具。” 我接过。 有着荧光瓶的光，的确能看清楚前面，但是一对比之下更远处就显得愈发黑暗，突然想到恐怖游戏中手电筒都是个很神奇的道具。 “我有个问题。” 我停了下来，转头看向叶铭。 “嗯？” “你不会想要制造些恐怖氛围吓我然后趁机占我便宜吧？” “我超，夏师妹，行家啊！” 叶铭背后想要做小动作的手又收了回来似乎没有要掩饰的打算。 “你被拆穿了就这反应？” “这不是高兴么，我就说师妹你是行家，说不定我俩意外很合拍呢？” “只是套路见得多了而已，还有，别把我和你混为一谈。” “那师兄可要好奇一下师妹是哪见的这些套路了。”不仅仅是叶铭，就连我肩上的小觉也竖起了耳朵。 对啊...我是从哪见过的这些套路呢？ “想不起来了。” 我摇摇头。 叶铭一反常态的没追问什么：“那就不想了，前面快到了，师兄给你看看好东西。” 片刻后，一株发着光的植物出现在了眼前。 “这是什么？” “此物名为夜芸花，一种极为稀少的植物，据说只会生长在不见日光的高处，按理说这里的环境应该很合适生长，但我至今没有发现第二棵。” “你不是说这是稀有植物吗，少不是很正常？” “不不，这就是最奇怪的地方。”叶铭在那朵花面前蹲下来，小觉也不知道为何凑了过去，在这朵夜芸花周边的土壤中翻出了类似的根茎。 “你看，很明显这里是长过不少，但似乎都被什么人拔掉了，这种珍稀灵草的生长周期极长，也不知道下一次长出来什么时候了。” “会不会是灵兽吃了？” 我看了眼小觉，小觉扒拉起一块根茎碎片放到嘴边舔了一下，然后做出了一个十分恶心的表情把碎块扔到了一边。 小觉看着我，好像是在说：“懂？” “你是说这东西很难吃？” 小觉点了点头，重新跳回了我肩膀上。 “实不相瞒，夜芸花虽然是很好的药材，但直接食用完全是难以下咽，加上偏僻的生长条件，几乎不会有灵兽以它为食。” “而且你没发现吗，我们一路走过来也没遇到有什么动物，别说灵兽了。” 那还真是怪事了，一般来说这种长着天材地宝地方少不了强力的看守... 我觉得第一嫌疑人是洛青璃，但是转念一想，洛青璃是种田的，就算要拿回去种不可能把根茎也破坏了... “走吧，前面还有。” 路上见到了许多灵草生长的痕迹，但是却都没见到本尊，虽然疑惑但也没有头绪，只好作罢。 继续走着，在穿过又一条隧道后，周边的空气逐渐变得冰冷，小觉大概是受不了这种寒冷直接钻到我怀里取暖。 “师妹莫慌。” 叶铭又不知道从哪掏出来一个火红色的珠子捏碎，温暖的气流瞬间包裹了我们。 正如我所料的，在这种寒冷的地方总会有一处冰湖，冰湖里头还能看到些鱼的影子。 我环顾了眼四周，除了有个冰湖之外空空如也。 “这里不该有些什么天材地宝什么的？” “理论来说是有，不过我来过几回连一个苗都没见着，大概和外头的夜芸花一个情况，除了...”叶铭从冰湖旁边敲了一块碎片下来，“玄冰，这玩意倒是挺多的。” 这玄冰未免也长得太随意了点吧。 “也得亏我炼器用不上草药之类的，不过一想到这种天材地宝被糟蹋了就觉得痛心。” 叶铭一边捂着胸口一边斜眼偷看我，我也不说话就看着。 “你不应该问我‘叶师兄居然会炼器，这么厉害’吗？” “那个瓶子和珠子你拿出来的时候我就猜到了。” “啧，师妹啊，有时候太机灵也不好...虽然师兄挺喜欢的，当然呆呆的我也喜欢。” 算了，这人嘴上永远不吃亏的，不想理他，走了。 “唉，师妹慢点，你一个人走会迷路的。”叶铭赶紧又敲了几块玄冰下来追上了我。 迷路？ 这山洞也没有那么四通八达，从进来为止基本都是一条路走到黑为什么会迷路？ 虽然权当是他骗人的把戏，不过为了保险起见还是跟着叶铭吧。 极寒的冰湖过后很反差的到了连岩壁都烧得通红的炎窟，本以为按照惯例这里会有个岩浆池什么的。 但没有，就是纯粹的热。 整个洞窟都在散发着热量，妄图将人融化的热量。 叶铭再次掏出一个透蓝色的珠子捏碎，驱散了周边的炎热。 “师妹，你且在这等着，千万不要走动，师兄去采些东西。”叶铭难得认真的嘱咐一番后进了炎窟角落的一个大坑。 按照套路，主角这时候要么主动触发意外要么被意外追上然后九死一生，要么临阵突破要么师兄救命。 可惜这山洞除了环境之外几乎没有危胁，我自然也不会到处跑。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底下传来一阵剧烈的爆破声，叶铭从坑里飞了出来撞到天花板又脸着地砸了下来。 不过很快就拍拍灰站起来了，不但没什么大碍好像还挺开心，不过鼻子是不是撞歪了？ “这种叫火陨铁的矿石开采的时候会产生剧烈爆炸，所以才让师妹你离远点的。”叶铭一边整自己的鼻子一边解释，“走吧，接下来就是终点了。” 穿过最后一条隧道，我们从另一头走出了山洞。 “这里，就是玉虚山的最高峰。” 我走上前，从山崖眺望几乎能把整个玉虚山尽收眼底，虽然没有云雾，但是问道峰升起的烟也将整个玉虚山笼罩，从外面看倒是有种朦胧的感觉。 整个玉虚山几乎没什么人，自然的风景保持得也很好，还有着难以言明的仙气配上这种静谧的氛围倒是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样子。 此时恰好接近落日时分，从太阳那个方向发出来的光以逐渐扩散的形式将部分天空染红，完美地分割了一边白一边黑。 随着赤色的光幕落下的还有一条河。 没错，一条河，我不知道如何形容这个东西，我只能说它确确实实就像河流一样流入玉虚之巅，不过河中不是水，而是光。 即便亲眼所见，我也觉得我在做梦。 日月交辉，赤割阴阳。 滟波流彩，天河泄梦。 “这是...” “玉虚奇景，天河泄！” 叶铭满怀激动地介绍。 “你不会是专门带我来看这个的吧？” “不，我也只是偶然听师父说起过此景，据说天河连通尘世与仙界，只有气运非凡者才能见到，更有甚者可直接凡水通天河，一步得仙缘，只能说是师妹气运绝佳！” 这样么...原来我这么欧，等等...会不会只是叶铭运气好到直接把我也带飞了.... “哦对了，有一物会同天河一并出现。” 流淌的天河在崖边逐渐凝汇成一颗果子，等待果子成型我还没见到什么样就被叶铭摘下装好。 “你不是炼器的嘛，要这个做什么？” “给你洛师姐当道歉的礼物呗，同门之间关系这么僵也不好，我之前每次去青璃峰给她送的她都不要，这回一定行。” 我觉得重点是你去青璃峰这件事本身吧... 算了，这两人的事情我就不掺和了。 “怎么样，没白来一趟吧？” 我点点头，看着逐渐散去的天河，这种震撼人心的美景看一次确实很值得。而叶铭也少有的没说话，他也看着这梦一般的场景，怔怔出神，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哦对，传说天河还有牵线搭桥的寓意。”临走前，叶铭忽然这么说。 我一震，终于还是来了？ “师妹你要真喜欢柯师弟，师兄可以帮你打助攻，怎么说？” 6。 第61章【烟火】望明月 走了一路之后叶铭好像已经把我当哥们了。 虽然一开始叶铭也可能只是打着亲密接触一下的想法，但是发生这么大的转变多少有点意外。 但仔细想想，无论他的小心思有没有得逞，我都没有任何反应，想来大概是得不到反馈干脆转变方向了吧。 而且他不是说...我和他很合拍嘛。 虽然是他单方面这么认为，但是依旧给我带来了不少困扰。 这家伙居然在回来的路上给我一本正经地出主意怎么攻略柯羽。 神经病吧？ 我没有理会他的意思，他一个人说了一路：“虽然我知道师妹你此刻一定胸有成竹，但是师兄这过来人的建议你多少还是听听。” 好不容易挨到琼玉峰，刚下鸟就看到柯羽在伙房搬热水。 叶铭比了个加油，随后御鸟而去，深藏身与名。 “夏师姐？你刚刚是不是...从天上？” “没什么，叶铭顺手送我回来就是了。”经过叶铭那一路絮叨，我现在看到柯羽都带点心虚。 “哦...唉，师姐你这只猫？” “哦，它黏着我就跟着回来了。” “喵~” 小觉很配合的喵了一声。 “师姐还真受小动物喜欢啊。” “送你的小麒麟呢？” “那个...嘟嘟他跑不见了，师父给我特训的时候我放嘟嘟在一边玩，结束的时候就跑不见了，怎么找都找不到。” 柯羽似乎有些慌，但我倒是觉得没什么，毕竟小麒麟从头到尾感兴趣的都是那个不知道什么做的发簪，跑不见了也算正常。 “嗯，没什么事我先回去了。” “啊，师姐？” “有事？” “不，没什么，师姐好好休息。” 我点点头回了房间，柯羽可能确实想说些什么，但我今天有些累了，又是言信又是叶铭的，还是先休息吧。 我本打算把叶铭送的一大袋子山里头采的灵果处理一下当晚饭的，结果却发现桌上摆了个饭盒。 饭盒的旁边还摆了个纸条。 我展开纸条，对着窗外的月光。 “我知道夏露你没有吃晚饭，特意回来给你送饭，结果你不在我就只好先放桌上了，吃完之后明天记得告诉我感想！ 安然敬上。” 还写得有模有样的。 也不知道安然这一天干什么去了。 我打开饭盒，饭菜的扑鼻香一下子勾起了味蕾。 “喵~” 小觉似乎也闻到了香味直接跳上了桌子。 “你也要吃吗？” 小觉拍了拍装着灵果的袋子：“喵~” 好吧，看来作为天生地长的灵兽，小觉似乎还不太能习惯吃熟食，不过猫光吃果子真的可以么... 要不去问洛青璃要几只鱼来给小觉改善一下伙食？ 不过还是等下次吧。 月光下，我和小觉静静地享用晚餐，今天的口味不知道怎么回事似乎和昨天的不一样，是洛青璃在搞科研么。 等等。 我记得我昨天和安然说了伙房空置的事情，今天就看到洛青璃带着安然，还说盐用量大。 安然留下的纸条也让我告诉她味道怎么样... 这家伙该不会这一天都在和洛青璃学做饭吧？ 突然有了想让洛青璃也教教我的想法，自从在谜梦之间炸锅了一次之后林墨就没让我进过厨房，就算是我也想学点做饭。 毕竟之后可能还有各种各样的世界要去，会做饭肯定不是坏事... 虽然有点难开口，但这种必要的事情还是会做比较好。 不过直接去找洛青璃感觉有些难以启齿，要不还是等回去之后找安然来教我好了，至少做到不炸厨房。 “喵——” 小觉吃饱伸了个懒腰，蜷缩在桌子上睡下了，月光洒在小觉身上，因为小觉的皮毛质感很特殊，这下看来就是密密麻麻银色的水珠打湿了小觉一样。 我伸手摸了摸小觉，感受着难得的静谧。 似乎不知不觉间我已经习惯了玉虚山的生活模式。 晃神间，有个影子从我窗前掠过。 我猛然站起，丝毫不敢动，全神贯注观察着玄关和窗边，生怕再出现一点动静。 刚刚趴下的小觉应该也受到我的影响，又一次站了起来。 一时间舒适的静谧变成了诡异的安静。 但等了一会，我除了自己剧烈的心跳之外没有再听到别的东西，床位除了月光之外也没有什么东西。 等等...不只有月光。 我放松紧绷着的身体，看到窗外的地面上被月光投射下来一个影子，那个影子应该是坐在房顶上，看姿势好像是正抬头看着天。 如果没看错的话，这影子的轮廓应该是柯羽。 看天...天上有什么？ 月亮么？ 举头...望明月啊。 柯羽是穿越者来着... 我也随着影子一起将视线投向了远处的月亮，但很可惜我似乎没有什么可以思的，我连我是谁都想不起来。 但这不妨碍我望着明月放空思维。 可能对我们来说，月亮本身就是足够勾起人思绪的东西吧。 那晚我做了个梦。 我梦到一男一女， 他们从相知相识到发誓白头偕老， 最后发生了意外，男人不得不离开，当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女人早已成了一座坟墓。 男人走了。 他只带走了女人小坟包上一片常青的绿叶，也只留下来一滴泪湿润了小小坟包，很快没入泥土之中。 随后再也没有回来。 第62章【烟火】兄弟...兄弟... “夏露！！夏露！快起来，快快起来吃早饭！” 大早上的就被安然疯狂的敲门声砸醒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味昨晚那梦是什么就意识到了安然说的话里面有一个陌生的词——早饭。 原来这里是有早饭这个东西的吗！？ 这两天没吃早饭我居然没发现有什么不对... 果然在当代年轻人的基因里似乎已经自动把早饭这个事情过滤掉了。 算了，比起纠结这个，我还是去开门吧。 “安然，早...” 早安还没说完就被安然一把拉了出去。 不是，我衣服还没穿好呢！ 由于安然用力过猛，我还晕乎着呢就已经被拽到亭子上坐下了，柯羽也在这里，安然把我拉坐下之后又火急火燎跑去伙房了。 稍等，刚起床就那么刺激，有点晕乎让我缓一下。 “那个...师姐，你衣服...” 哦，我就说我刚才衣服没穿好。 为了避免尴尬我只好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的样子整理好了衣服，反正我面瘫也看不出来。 随后柯羽看着我，我看着他，尴尬的氛围被小觉一声喵叫打破，我记得我出来的时候小觉没跟着啊？ 真会瞬移？ “那什么...夏师姐，你也被安师姐叫起来吃早饭吗？” “嗯。” 很显然我这一声“嗯”直接给柯羽整的不知道说什么好。 这也没办法，在我认为没必要说话的场合只会给出这样的回答。 不过尴尬的氛围并没有持续多久，安然很快端了个蒸锅来了。 “来来来，你们快尝尝。” 安然将大蒸锅往桌上一摆，然后把盖子一掀，腾腾的白气很快涌了出来，等到白气散得差不多了我们才看清楚里面是蒸的包子。 “安师姐，这是你做的？” “哼哼。”安然得意洋洋，“尝尝看。” 我拿了一个，刚出锅的有些烫手，但是柯羽应该已经蜕去凡骨，而我没有痛觉，所以抓起来都没事。 不过为了保险起见我先撕了一块面皮给小觉。 小觉嗅了嗅，用小舌头卷进嘴里。 看样子似乎还不错？ 我把手上这个包子放桌上给小觉吃，自己又重新拿了一个。 “唔，好吃！” 柯羽已经先在我之前发表出了感言，安然理所当然的将期待的目光放到了我身上。 我轻轻咬了一口，在安然期待的目光中点了点头：“顺便，昨晚的晚饭也不错。” “好耶！成功啦！” “所以师姐昨天一整天是去学做饭了吗？” “对啊，前天夏露说伙房一直空着，我们吃饭往青璃峰跑又麻烦，所以我就专门去和洛师姐学了几手，以后就由我来做饭给你们吃啦——” “好唉！”柯羽十分捧场，“说起来我之前没吃早饭居然不觉得哪里不对...” 你看吧，我就说现代年轻人已经自动过滤早饭了。 片刻后，我们仨将一蒸锅的包子一扫而空，当然主要是柯羽在吃，我的饭量并不大。 最后安然留了几个包子打算给言信带去。 “那个，抱歉二位师姐，师父说我今后主要找他修行就行了，言师兄那边不用经常去了。” “啊...这...这样啊，哦对，那你也带一个给师父吧。”安然抠抠搜搜从余下的包子里拿了两个给柯羽带着。 “好，那我就替师傅谢过安师姐了。” 柯羽风风火火地走了。 看来安然还是对这些修炼天才们不太能接受，虽然她极力想表现出不在意的样子，但是奈何太明显了。 “走了，安然，上完香还要靠你帮我修炼呢。” “哦！好，来了！” 很快又打起精神来了，要怎么让她意识到其实她在修仙之外的各种方面都很有一手呢？ 不过，眼下还是先去看看言信吧。 言信不在。 我们上完香去到紫霄峰居然没见到言信。 “怪事...言师兄跑哪去了？”安然揣着个包子显得很茫然，“在我印象里从来没看到言师兄离开过紫霄峰啊。” 可能和我有关吧，昨天聊完之后就没见过言信，也不知道她究竟跑哪去了。 “算了，夏露，我们先练着吧。” 安然把包子放在树荫底下，然后开始打起了广播体操，不得不说可能广播体操严格来说不是修仙，所以安然只看了两三遍就完全会了。 不像我可能做了十几年动作还标准不了。 算了，反正这里也没其他人，就当热身了。 “夏师妹，偷懒可不好。” 后面有人拍了我一下，吓得我直接一个后撤步大跳飞出三里地再回头。 “言信？” “反应这么大作甚？莫非夏师妹是很胆小的那种？” 且不说我反应大不大，只是眼前这个言信和平常不太一样。 她没有刻意隐藏自己的女性特征，嗓音也是大大方方用的原声，虽然穿着还是老样子，但是已经明显可以看出来是女生了。 而且话是不是变多了？ “你想开了？” 言信点了点头，但随即又摇了摇头：“实际上我已经陷入瓶颈好久了，那日你说无论是修仙还是修体都要先修心。” “我或许真的是逃避太久了，逃避那个不争气的我太久了，整日说着以过错勉励自己的话却又没法正视犯错的自己...有点可笑。” “那你现在是...不装了？” “别误会，我只是不会再逃避我的过去而已，不代表我的道路会有任何动摇，我会亲手偿还我所犯下的罪。” “当然你也别忘了在师父面前帮我说说话。” 言信的气场逸散开来，比之前埋头苦练的言信要自信得多。 算是好事吧？ 我点点头，既然答应了我自然不会食言，但是那老道听不听就是另一回事了。 “夏露，你怎么....唉，言师兄？” 安然看着故作女儿态的言信陷入了沉思。 “咦——！” 大概要形容的话就是：镜头拉远给到天上，然后一串实体化的字幕蹦了出来同时屏幕抖了一下。 的那种感觉。 一番解释后给出的理由是修炼遇到瓶颈然后问道峰悟道解开心结决定做回自己。 言信特别隐去了和我的交互桥段以及檀香的作用和具体的内容，将心结一事的前后经过归于她自己，轻松地一笔带过。 没有抢功劳的必要，言信也不是这种人，那么只可能是言信确实察觉到了我身上的什么秘密所以特地没说出来。 解梦师的能力被察觉到了吗？ 还是说言信只是嫌麻烦而已，只是我多心了？ 当然被察觉到我也没办法，毕竟这是个锁定技，马神也封不住。 “哦对，言师兄...姐，你尝尝这个！” 安然把准备的包子递给言信。 “这是师妹你做的？” 安然点头：“怎么样怎么样？” “好吃。” “好哦——试做大成功！” “哟，都在呢。我有事来找夏师妹。” 安然的兴奋还没持续多久，叶铭从天而降，说着要来找我，然后却是一眼就看到了我们之间的言信。 “言...信？” 言信点头，但随即突然想到了什么，眼神中流露出“大事不妙”。 “咕（咽口水）...兄弟，兄弟你...” 这剧情越来越逆天了啊！ 第63章【烟火】寻仙 言信再一次耐着性子解释了一遍她的情况，当然说法和刚刚对安然那一套是一样的。 “好啊...好啊...” 叶铭感叹着，目光不断在言信身上游走。 “好什么。”言信看了回来。 “我是说师...妹解除心结，修为大进，这...这难道不是好事吗？”确实是好事，但是从叶铭嘴里说出来肯定不是单纯的指这件事。 按照他之前的德性推算他应该是馋言信身子。 可能是知道我这里行不通又正好碰上言信，于是乎就理所当然地变换对象了。 要让叶铭说起来估摸着要没完没了。 “师兄不是说来找我的么？” 我开口的同时对言信使了个眼色。 “既然师兄是找师妹有事，那么我就不打扰了。” 言信很明显对叶铭的情况有所耳闻，明白我的暗示之后马上转身就走，没有给叶铭半点机会。 但片刻后她红着脸又回来把安然拉跑之后我总觉得她好像把我的暗示曲解成另一种意思了... “唉，夏师妹，老三她...真是女的？” “你不都看到了？” “嘿，还真是没白来一趟。夏师妹，你看师兄都帮你出主意追柯羽了，你要不也给我做做老三的思想工作？” 咱能别提这事了吗？ “所以你来找我干嘛？” “哦对，差点给整忘记了。”叶铭收起贱笑，然后又是不知道从哪里摸出来一个小盒子。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盒子好像是昨天叶铭用来装天河泄形成的果子用的，说起来那果子到底叫什么？ “虽然昨日说了要给洛师姐送这个赔罪，但是每次进青璃峰总会被赶出来，所以还请师妹帮我捎一下，带个话。” 叶铭也没问我同意没同意，直接将盒子塞进了我手里，比料想的轻很多。 “还有啊，别忘了做做老三的思想工作啊，我去准备点给老三的礼物，我明早来这听你的好消息。” 叶铭火急火燎地骑鸟走了，他似乎很热衷于给女孩子送礼物。 突然好奇当时安然是收到了叶铭的什么礼物... 我捧着盒子，走回了言信和安然旁边。 “夏露，这个盒子里面是什么？” 安然凑了过来。 “叶师兄叫我带给洛师姐的赔罪礼物。” “所以刚刚叶师兄找你就是为了这事？”言信看样子有些意外。 “你以为呢？” “不...没什么。” “送给洛师姐？正好我打算去趟青璃峰，我帮着送去好了。”安然从我手里拿走了盒子。 “去青璃峰？不是说在琼玉峰的伙房做饭么？” “笨蛋夏露，我得去青璃峰把这周的食材带回来啊。”安然话音刚落就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跑走了。 “唉——安师妹！今日的训练你还没——”言信的声音很明显已经传不出去了，“安师妹这是怎么了，之前一直没提前走啊...” “或许只是找到了真正想做的事情吧。”我看着安然跑走的方向，说不定她其实已经意识到了呢？ “喵~” 小觉站在我的肩头喵了一声 坏了，忘记让安然捎两条鱼回来给小觉了。 “好了，别发呆了，既然安师妹走了，那就只好练你了。”言信收回目光转而看向我。 “在练之前，我有件事想知道。” “什么事？” “你对叶铭有什么印象么？” “印象...”言信低着头思考着，“我记得我刚来的时候，没有在山上看到他，师姐说有个二师兄满山到处跑，所以那时候我也没在意。” 矛盾出现了。 洛青璃和我说的是叶铭是下山了，明显和言信得到的说法不一样。 相较而言我更倾向于叶铭是下山了这个说法，不过为什么洛青璃不和言信说清楚呢？ 我收起思绪继续听着言信回忆。 “听你这么一说，我似乎总觉得我之前见过叶铭，不是在玉虚山，而是在上山之前。” 叶铭和言信见过？ “再去趟问道峰！” 片刻后，我和言信再一次来到了问道峰的香台前，不过比起之前那次，言信倒没有那么抗拒，只是有些疑惑。 “夏师妹，你似乎对我们的故事很感兴趣。” 我点点头没有否认，除却本身的好奇之外，他们的故事拼起来或许是破局的关键。 那个安然所描述的，很可能是玉虚覆灭的坏结局。 我和言信再一次点燃了檀香，在点之前我让言信一直保持着对叶铭的回忆，如果言信和叶铭真有交叉，那么应该能看到...和叶铭有关的部分记忆。 ... 自那条从皇宫钻出的巨大枝条捅破天际之后，一场恐怖的瘟疫就从皇城开始迅速蔓延。 只消一瞬间，除了人之外的一切生气都在一瞬之间崩溃。 而人也将在这种死域中一起腐烂，凋零，更有甚者接触这所谓的“瘟疫”后开始变得不再是人。 皇子带着重伤昏迷的言信策马狂奔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他谨记父皇的话，一刻都不敢停息。 但实际上他也不知道他在往哪走。 他看到一个男人背着一个女人，一步步往着深山走去，皇子心觉疑惑，也看到这男人看着还是正常人，便上前搭话。 “这位兄台？！你这是...？” 男人回头看了一眼：“上山，求仙，救人。” 男人简单的回了几个字便不再说话，背着女人继续往深山走。 皇子看到男人背上已经有些不太像人形的女人，随即心中一惊立刻拉开了距离。 “皇兄...疼...好疼。” 正巧这时候言信醒过来了。 皇子赶忙下马将绑在马背上的言信抱下来。 “啊——” 言信一声惨叫。 皇子没办法，只好在附近找了处废弃的小屋歇脚，等言信的疼痛缓和，但言信的伤势不是一般的伤势。 这一等不知道过了多久，吃完了干粮和水，拔光了野菜，瘟疫早已经越过了此地，两人只能在屋子里缩着，言信的伤势也没有好转的现象。 不能再干等了。 “皇妹你忍着点，兄长这就去带你治病。” 皇子抱着言信，走上了那座据说有神仙在的山，这是他唯一的希望。 但皇子没有找到神仙，只有一座已经光秃秃的山。 “那是什么？” 远远看去，皇子看到了一个穿着破烂衣服但看不出是人的东西，那东西也在第一时间看到了皇子。 皇子看出来了，那东西是前段日子见到的那个女人！ 没时间思考缘由，皇子带着言信拼命往一个方向跑，那东西的速度越来越快，皇子带着言信这个累赘加上饿了那么多天完全跑不动。 恍惚间似乎看到了一抹绿意。 很快皇子被扑倒，言信也摔了出去。 “皇兄！！” “我愧对...父皇。”皇子挣扎起身却怎么也使不上力，“神仙大人！若您在世，就显个灵吧！” 皇子在临死前最后一刻，也没有等到所谓的神仙显灵。 但言信看到了空中有什么东西飞了下来... 第64章【烟火】贤妻良母安然酱 这就是言信后来的故事，由于言信这次没有过多抗拒，比起上回断断续续的记忆，这一次可谓是清晰多了。 而且可以肯定的是，言信在上山之前见到的那个求仙的男人就是叶铭，叶铭背着那女人来寻找传说中的仙山，也就是玉虚。 就结果来看只有叶铭自己进来了，而那个女人被留在了外面，是因为已经不是人了吗？ 不过那个女人到底是谁？ 叶铭的母亲，妹妹？ 又或者是...妻子。 我想到了我昨晚做的那个梦。 梦的出现并不是巧合，如果我昨晚梦到的真是叶铭的话，那他背上的只能是他的妻子。 但我为什么会梦到叶铭？因为和他待了半天，还是因为...天河泄？ 叶铭进山前后又遭遇了什么...只能去问本人了。 正当我思考着的时候，却发现言信的脸色不太好看。 “你怎么了？” “没什么...就是看到皇兄，有些难过。” “抱歉。” “不用，我现在已经可以直视过去了，我只是有些感慨而已，没什么大碍。”言信摆摆手，“我还要谢谢你，要不是你带我来这里，我还对过去恐惧着难破瓶颈。” “说起来这香这么神奇，你是怎么搞明白的？” “猜的。” “猜的？”言信突然直勾勾盯着我，似乎是想从我身上看出些什么，“我突然很好奇，你的过去到底是什么样的。既然这香能让你看到我的过去，为何我看不到你的过去？” “很可惜，看到别人的记忆似乎是我的特殊体质造成的，其他人只能从香中看到自己。至于我的过去，我并不记得。” “喵~”小觉站在我脚边适时喵了一声。 言信看了一眼我脚边的小觉又看看我：“既然如此，那便算了，回去训练吧。” 最后她倒也没有追问，很洒脱地要拉我回去训练。 “停。”我指了指天上已经挂到正中央的太阳，“到饭点了。” 言信：...？ 和常识中共享记忆只是一瞬间这种情况不同，通过檀香共享记忆要花费相当长时间，具体的和记忆长度有关。 “别愣了，既然安然做了饭，要不一起？” 言信沉默了，大概是是在犹豫，憋了很久才说出一个：“行。” 我和言信到了琼玉峰，正好看到安然从伙房出来：“唉？你们来了，我正打算去叫你们来着，饭在锅里马上好，我去端菜。” 说着又转头跑了回去。 现在的安然比起师姐，可能更多是有点贤妻良母的即视感。 这个转变究竟是怎么开始的？ “我来帮忙。” 言信也和安然一起进了伙房，等到菜上齐了才意识到今天柯羽没有回来。 “不等等柯羽吗？” “柯师弟传话说他不回来了。” “嗯？这才几天柯师弟都学会传话了？”言信说这话的时候不自觉看了我一眼。 “嗯...所以师父也特别关照他，我记得师父之前都是不怎么管事的，结果本来今天应该轮到我修习仙法，但是师父也给推迟了。” 按照之前安然描述的状态，那老道应该是比较松弛随意的那种人，但是却对柯羽极其上心。 这又是为什么？ “不过没事，咱们吃咱们的，柯师弟要回来就给他留点，不来就算了！” 随后我们三人安安静静吃了一顿饭，当然这个安安静静可能要无视掉安然的边吃边介绍。 不得不说安然的手艺确实很好，短短一天这水平已经快赶上洛青璃了，为了保住安然的自信心让她尽快意识到自己擅长的领域，我也尽量给了安然不少肯定。 即便这种夸夸的话我好像很难说出口... 本来言信说要帮着洗碗的，但安然说不能耽误师姐训练就没答应，言信也就回了紫霄峰。 接着又只剩我和安然两人。 “本来指望今天能带你去师父那里学些什么的，但现在看来好像不行了。” “那今天下午你打算怎么安排？” 安然陷入了沉思，这好像是第一次她自己安排训练计划：“我真的可以吗？” “这里你最大，只能你来安排，总不能是我吧？” “也是...等等啊，我想想可以做什么。” 我没有打断安然，让她自主起来是获得自信的重要方式。 “对了，你和我来。” 安然拉着我来到了工具角，就是前两天打扫琼玉峰拿工具的那个地方。 “你不会是让我再扫一遍琼玉峰？” “不是不是，你连工具都拿不起来怎么扫，所以今天是想让你试着把工具可以拿起来。”安然拿了看着普普通通的扫把，“走，咱们去外面。” 安然把扫把放在地上：“试试看。” 但不管我怎么尝试都拿不起来这个看着没什么重量的扫把，和上次拿的时候是一样的。 就算安然比我力气要大多了，但我完全挪不动分毫未免也太夸张了。 “夏露，你拿它的时候在想什么？” “就是把它拿起来，没想别的。” “那就怪了，师父明明说了只要自信就能很轻松拿起来的。” “自信么...那么你当初拿起来用了多久？” “我...”安然突然哑住了，“好吧，那就一步步慢慢来吧。” 或许是安然自己也用了不少时间吧，经过一阵换位思考一下子就想通了。 接下来的时间就是安然通过各种方式帮我拿起这些工具，但我不明白安然所说的要自信这点到底是什么意思，安然自己也解释不清。 借着训练休息的时间，我顺便向安然打听了些她对于叶铭的一些事情。 “哇，夏露，你不会真的对叶师兄有意思吧？三思啊。” “你想哪去了？我就是好奇。” “啊——你想问什么？” “你刚来玉虚山的时候有见到叶铭吗？” 安然摇了摇头：“我到玉虚之后的拜师宴是第二天晚上举办的，在那之前我都没看到叶师兄。” “你之前说，叶铭也...算是追求过你是吧？” “对啊，刚来那段时间叶师兄天天跑过来对我嘘寒问暖送这送那，还手把手教我怎么修炼。” 安然说着把她腰间那边一直带着的剑抽了出来，剑光凛然，就连我这种不识货的都知道这不是一般的武器。 “哦对了，这把剑就是当初叶师兄送我的。” “你最后不是没答应么，怎么人家送的东西还留着？” “我最后确实还给他了！”安然突然激动起来，“但他说了一句话又让我拿回去了。” “什么话？” “他说，师兄的心意真不真不好说，但是这把剑是真的！还说什么费了好大力气打造的本来就是送我的叫我好好收着。” 可以，这很叶铭。 “对了，你把那个盒子给洛师姐后她怎么说？” “洛师姐只是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 什么也没说...是这颗果子没有想象中那么珍贵还是洛青璃有别的想法？ “唉，我还没问呢，昨天你和叶师兄干什么了？”安然的提问打断了我的思考。 “这个...” 于是乎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用在了八卦聊天身上，让本就没啥效率的自信锻炼更加的没有成效。 第65章【烟火】言信约会计划？ 第二天我起得很早。 为了应付昨天叶铭说的要和言信约会，我得早些起来去紫霄峰和言信通气，毕竟昨天安然还在那不太方便说。 于是我拜托了小觉，让它早些叫我起来。 虽然我一时怀疑小觉作为猫科动物会不会嗜睡过头，但是小觉没让我失望，一到点就把我挠了起来。 “辛苦了，下次一定记得让安然给你带几条鱼。” “喵~” 小觉舔了舔毛钻进我怀里继续睡了。 既然小觉不愿意离我太远，还在我怀里睡着了那我也只好带着它。 我推开门，天刚刚蒙蒙亮的玉虚还是有些寒意。 我将衣服领子往上扯了点，接着还算能看清楚的光亮朝着紫霄峰走去。 完全没让我失望，言信已经开始她的锻炼了。 这人的作息时间到底是怎样的？ “夏师妹！你怎么来这么早？” “有事。”我简明扼要地向她表明了叶铭的心意。 然后言信愣住了：“你答应了？” “没有。”我摇摇头，“但我觉得这是个机会，于是想让你帮个忙，我想知道叶铭的过去。” “不行不行，再说了夏师妹你自己不就能做这事吗？” “你也知道他见一个爱一个，他对我已经不感兴趣了。” “那也...” “你也不想自己之后的锻炼时间都被叶铭来搅和吧？”我找准言信的弱点，“现在玉虚山的女性只剩下你没被叶铭约过了，他今后可能很长一段的目标都是你。” “那我帮你这个忙就能让他不再找我么？” “当然可以。”话说出口的同时我观察着言信的表情，“按照昨天的记忆推测，叶铭不但有过妻，而且很爱他的妻，这么一个忠贞的人会变得这种风流样自然是和过去有关，搞清楚原因，不就很好解决了吗？” “不仅仅是帮我的忙，这其实也是在帮你解决问题。” 沉默了片刻，我静静等待言信的回复，要是她不答应那我只好自己去勾引叶铭了，这是下下下策。 “好吧，你打算怎么做？” 见言信答应，我也是松了一口气。 “很简单，等他早上来找你，你就说把今天下午的时间给他，然后找个理由带他去问道峰...上香！” “那你...？” “按照安然的日程安排，今天下午是去问道峰，我自然会在那。还有，和叶铭一起的时候保持自己原样就好，不要太刻意。” 言信点头：“我明白了。” 得到言信的答复之后我就回房补觉，等着安然的叫门。 说是补觉，但其实根本睡不着，就这么睁着眼睛想叶铭和言信，直到天大亮，以及安然的敲门声。 吃完早餐，柯羽走之前拉住安然耳语了几句。 我问她柯羽说的什么她也只是故作神秘地笑笑不告诉我，既然如此我也没再多问。 等我和安然到紫霄峰的时候叶铭已经在那。 一看到我叶铭就兴冲冲地跑过来：“好师妹，师兄果然没看错人，放心，等我搞定了一定好好报答你。” 依旧没等我回话，随后这家伙再次火急火燎地御鸟而去了，这家伙似乎已经把给洛青璃赔罪这件事忘到九霄云外了，打听都没打听。 “你俩...在说什么？” 安然茫然地看着飞来又飞走的叶铭。 我学着安然的样子故作神秘：“不告诉你。” “啊——夏露你学我！” 接下来自然就是上午枯燥的修炼环节，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我似乎真的有觉得我的身体素质强了不少，当然就算强了不少也只是普通人的程度。 大概午饭前后，安然提前去准备午饭。 不久后叶铭也是掐准了点过来，我看了言信一眼，后者朝我眨眨眼，那么这里就交给她周旋，我得先离场。 回到琼玉峰发现柯羽也在，而这俩人不知道又在说什么悄悄话。 不过既然没打算告诉我我也没必要自讨没趣。 吃完午饭送走柯羽，安然去拿工具准备去问道峰进行今天的例行清扫，直到目前为止完全按照料想的发展。 但果然还是不出意外的出意外了。 安然再次把工具摆在了我面前：“夏露，再试试看？” “昨天不是一下午都没拿起来吗？” “那是因为你的想法还没有达到自信，你再说一次你拿它的时候在想什么？” “就是想把它拿起来。” “非也，非也。”安然摆摆手，故作高深的样子十分欠揍，“既然你这么想，那么就下意识的已经将拿起视作了难以做到的的事情。” 我不语。 这话还真没毛病，毕竟这里是仙山，遇到的东西都会下意识认为是不得了的东西，身为凡人的我来说面对这些东西本能的就会不自信。 还有一点。 我似乎本身就不太自信。 无论对事情分析得多透彻准备多充分，在结果出来之前永远怀着忐忑的心理没法笃定。 “所以夏露，你只要把这些工具当做一般的工具就行了，自然一些。” 说的容易，但这就像叫人做到心无杂念一样，想着要心无杂念这件事本身就是杂念。 同理让我想着这些知识普通工具的同时就是在说这工具不普通，这是个悖论。 我把这个说法告诉了安然，安然哑住了。 “师父没说这个怎么回啊...” 我似乎听到她嘟囔了一句。 啊，我明白了，他昨天和刚刚对柯羽说的悄悄话就是让柯羽问一下那老道怎么让我拿起工具，最后由安然本人来教再度彰显一下作为师姐的本事。 算了，没必要说出来，安然也怪不容易的。 “下次再考虑吧，现在还是把工作...应该说修炼完成了先？” 已经和安然拖了一会了，不知道言信那边怎么样了，所以自然不能再等下去，得赶快去问道峰。 “啊...说的也是，那咱们出发吧。” 好在安然没有那么犟。 问道峰本是用于接待客人参拜用的，建筑面积并不大，主要是各种雕像的保养是个技术活。 建筑面积不大，峰上情况自然也是一览无遗，我们一来就看到了还算亲密的言信和叶铭。 “唉唉，夏露，那不是二师兄和三师姐吗？” “别管，咱们先去内堂把活干了。” “哦...” 我在内堂就位，内堂正对着香台，可以看到言信正带着叶铭一步步往香台靠近。 第66章【烟火】梦良衣 我并不需要一直盯着香台的方向，只要叶铭一点香我就能感受到。 这种情况下还盯着香台很容易被察觉，我只需要帮着安然打下手静静等待香点起来就好。 至于言信是要用什么方法说服叶铭点香...我没法知道也没必要知道，这并不是重点，只要点起来了就行。 “夏露，帮我扶着点。” 安然正踩在案台上擦拭着雕像的顶端。 我在一旁扶着防止安然摔下来，好巧不巧的这时候我感觉到香已经点起来了。 随即我的眼前再次像是蒙了一层雾一样，浓雾散去后我再次见到了梦中的一男一女。 相较于上次的梦，这一次更加清晰，也完全确定了那个男人就是叶铭，不过眼下回忆的场景，叶铭要年轻得许多。 叶铭躺在树杈上，随手从树上摘了片叶子，吹起的旋律就是前不久他在山洞外面吹过的那一段旋律。 树下，许许多多的小动物围着那名少女，少女的脸上满是敬佩。 “哇，叶哥哥你好厉害，它们真的都听你的话唉，怎么做到的？” “嘿，等你嫁给我我就告诉你！” “讨厌！” 这个画面只持续了一阵，紧接着就是叶铭在堆成尸山血海的一座宅子里救出了昏迷不醒的少女，随后在嘈杂的喊杀声中远遁山林。 整个画面依旧是只持续了一瞬间。 期间发生了什么纯靠脑补，叶铭的回忆完全就只有一幅画面，而且前后不连贯。 我本以为还有后续，但脑海像是被什么冲了一下，突如其来的眩晕感直接将我打回了现实。 在回到现实的最后一刻，我看到了叶铭和那老道相对而立的身影。 “呜哇啊喂，夏露你干什么啊要掉下来！” 眩晕感还没缓过来，我还是凭着本能躲开了掉下来的安然，安然十分顺利地砸在了地上。 我看向外面，叶铭早已不见了踪影，只留下言信一个人站在香台给了我一个“我也不清楚啊”的表情。 叶铭这边...比我想得要复杂多了啊。 “我说...夏露！你到底在发什么呆啊！” 啊，差点忘了这还有个安然了。 我略带愧疚地把安然扶了起来，虽然表情看不出来但我真的在愧疚，就当是这样就行。 “抱歉，刚刚一瞬间头有点晕。” “头晕？”安然立马凑上来摸我的头，“现在好点了吗？” “没事了，毕竟我身体本来就差，可能是有些训练过度了。” 我扯着借口，但安然似乎完全当真了。 “抱歉，是我的失职，没考虑到你的身体问题还拉着你和我一起...唉？夏露，你手里...” 我看向我的手，原本我完全没法挪动一点的扫帚已经被我切实拿在了手里。 等等，我什么时候拿起来的？ 刚刚安然摔下来的时候好像把靠在一边的扫把也撞倒了压在安然身上，我扶安然的时候顺手就拿了起来压根就没多想。 这就是...心无杂念？ 无杂念... 求仙缘... 斩凡尘... 等等，我好像明白叶铭经历过什么了，不过还需要找一个人验证一下。 “夏露，你怎么又发呆？” “啊，因为拿起来了我太兴奋了。” 安然盯着我的脸看了半天：“看不出来...总之不管怎么样，做到了就是好样的，看来我完全就有教人的天分嘛！” 我点头应和着，心思还是在叶铭身上。 “好了夏露，别发呆了，剩下的活一起干吧。” 不是姐们，刚刚你还说失职没察觉到我身体不好，这会就让我直接干活了？ 算了，她开心就好。 在那之后的好几天都没有见到叶铭，青璃峰那边也不见叶铭出现搞事，言信也说叶铭没来找过他，整个人就像是人间蒸发了一样。 由于叶铭的失踪，后面的安排全部断掉。 当然为了证明我的想法，我有拜托柯羽叫老道来一趟，但是柯羽带回来的消息是，那老道会在这一轮结束那天检查安然带我的成果，叫我不要着急。 那老道是不是误会了我要证明自己？ 不过问题不大。 这一轮自然是指之前提过的安然的修行计划，玉虚山没有明确的时间观念，其他人似乎也不在意过了多久，我想要计日只能用轮，也就是五天。 休息日那半天我和安然去了趟青璃峰，安然是来准备下一轮的食材的，而我是专门来找洛青璃的。 可能是因为叶铭送的那颗果子的原因，这次再提起叶铭的事情，洛青璃并没有闭口不言。 “他刚入门的时候，其实并非如此风流，反而和言信较像，而且他确实是天才，入门不过数月，修为已经足以和我持平。” “后来他私自破除禁制下山，技法精妙甚至师父一时间都没有发觉，但后来依旧被师父发现，废修入凡从头开始。” “自那之后他便整日不学无术，鸟兽作伴。” “你知道他平时会去哪里么？” “我怎会知道？” 说完后，洛青璃看着我：“你打听他作甚，莫不是真替他来做说客？” “好奇而已。哦对了，能给我几条鱼不。”我指了指我脚边的小觉，“给它加餐。” “九魂转魄猫...”洛青璃看着小觉，“你虽不能修炼，但此物中意你想必有它的道理，好生养着，大有裨益，你随我来。” “还有...言信的事，谢谢你了。” “你就不好奇我怎么做到的？” 洛青璃听闻此话，回头平静地看着我，又瞄了眼小觉：“不用，每个人都有秘密不是么？结果好便行了。” 第67章【烟火】勿相忘 第二天，安然照例叫我起床吃饭，不过今天的桌边多了个人。 那老道。 而且已经吃起来了。 “好好好，看来这些日子安然学了不少东西啊，以后想吃好的就没必要去青璃峰受气了。” “师父你慢点，夏师姐还没来...” 柯羽在一边狂劝，老道在那里狂吃。 当我坐下来的时候，桌上的盘子已经基本都空了。 安然在一旁看看我，又看看老道：“那个...要不我再去做点？” “去吧去吧。” 老道摆摆手，丝毫没有放在心上的样子。 柯羽看了我和老道一眼，随即头也不回地跟上了安然：“安师姐我来帮你忙！” 老道见状撇撇嘴，将手上端着的那碗粥一饮而尽，看着我一言不发，难得有点高人风范。 这老道难道已经知道我要说什么了，所以故意将那两个人支开？ “啊咳咳咳——” 然后他就以狰狞的面容将卡在喉咙里的面团咳了出来。 原来是噎住了...原谅我对你抱有了没必要的期待。 “来，乖徒儿，坐坐坐。”待我坐下之后那老道继续说，“听安然说你的这些天的成果还不错，已经能做不少事情了。” 所以你这不还是惦记着免费劳动力么？ “有没有什么要求要和为师提的吗？” “言信的事情你知道了吗？” “略有耳闻。但为师甚是好奇你是怎么做到的？” “当初安然说你告诉过她，修仙者必先斩凡尘，我只是在此基础上加了些说法，叫她修心而已，她瓶颈破了之后自然就信了我的话了。” “哦？”老道眉毛一挑，“你居然能劝动言信，看来为师果然没看错你啊，虽不能修炼，但对修道的悟性属实极佳，可惜...” “好了，言信心结已解，不过她希望等到那一天的时候你不要拒绝她的要求。” 老道突然收敛了表情，一时间没说话，只是深深叹了口气：“此事日后再议，换一个吧。” 我本来也没指望过这老道会同意，我提这一下也只是为了履行对言信的承诺，就和我之前说的，答不答应就是老道的事情了。 “好，那么我想知道叶铭两次入山前后究竟发生了什么。” “你不求法术法宝，只是问一个问题？” “我没法修炼，要那些也没用，不如干脆满足一下好奇心。” 老道没有立刻答复，而是盯着我看了一会，看得我有些心里发毛。 “你喜欢叶铭？” 你特么有病吧... “既然如此，那么为师便要好好和你说说了。”老道捋了一把胡子。 叶铭下山之前的情况几乎和洛青璃说的没什么两样，而叶铭下山的原因大概是由于香的影响想起了自己的妻子。 至于洛青璃所说的被废除修为也确实是存在的，不过是叶铭本人要求的，他想要再次以凡人的之身入一次玉虚以再次忘记一切。 “他想忘记，我也想让他忘记，但...” 老道欲言又止。 看起来是没忘干净。 “你若是能与他结缘，对他来说倒也是件好事，了却凡尘，最好的方式自然是重新在仙山再开一段新缘。” 没完了是吧。 算了，他这么误会着倒也方便我接触。 “那你知道他去哪了吗？” 老道伸出左手也不知道掐指算了些什么：“午后你去落英林，沿小道向前，自然会相见。” 老道说着就站了起来，随后背着手慢悠悠的离开了，边走还边念叨着什么，不过我没听清具体说了什么，只听到一句：“求仙...求人，唉。” 我站在原地，仔细将所有的信息串联起来。 虽然老道身上还有一堆疑点，但是就叶铭这件事来说，已经差不多能说通了。 “唉，夏露，师父去哪里了？” 安然和柯羽带着新鲜出锅的早餐回来了，与此同时小觉也回来了，怪事，之前小觉从没离开过我那么远的... “他吃饱了先走了。” “那师父有没有说什么啊？” 安然将早饭放在桌上，一脸期待地看着我。 “嗯...他说安然你做得很好很称职，再接再厉。” “好耶！” 上午的训练结束之后，下午的自由时间安然依旧去了青璃峰，我独自一人下山往落英林去。 下山的时间很长，但是由于走过了一遍了所以不会觉得累。 许久没来，落英林的景色依旧迷人，不过见过天河泄再看落英林就没有那么震撼了。 我依着老道的话，循着落英林中间那条小道一直往前走，小觉也难得没有睡眼惺忪而是瞪大了双眼十分警觉的打量着四周。 落英林是有灵兽的，柯羽刚来就被袭击过，即便安然说灵兽没法到小道上来，我仍有点担心，毕竟谁知道会不会有意外。 也不知道究竟过了多久，终于是找到了叶铭。 话虽如此，但其实叶铭是瞬间出现在我面前的，一点前兆都没有，这让我有些意外。 而且叶铭的脸色十分难看，原本洁净的衣衫上也有着不少污物。 “夏师妹，你怎么会在这里？” “找你。” “那日在问道峰，是你的能力？” “算是吧。”我没有过多解释，毕竟这个一时半会也说不清，“所以你这些天去做什么了？” “一件很重要的事。” 既然他不想说，那么就我来说吧。 我找了个棵树靠着，走太久了有点累：“那天我同步看到了你的记忆，之后也找洛师姐和师父打听了一下，接下来是我的推测，你想听听看吗？” 叶铭没说话，就地坐了下来等我开口。 “你的爱人，以下简称为叶小姐。你与叶小姐相爱，在叶小姐遭遇灭门之祸时你将她救出，之后远逃他乡。 大瘟疫发生的时候，叶小姐患病，你不知道从哪听来的山上有神仙的传闻，带着她上山求药。 但最后只有你自己进来了，按照玉虚进来会失忆的设定，你开始跟着师父修炼。 随着时间的流逝，那些失去的记忆不知道为何开始浮现，你想起了你来这里的目的，于是私自破开禁制下山，所料不差你应该没有救回叶小姐。 回到玉虚之后，你想忘了她，于是让师父废掉了你的修为再进一次玉虚...” “好了。”叶铭少见地打断了我说话，甚至语气还有些不耐烦，“如果师父让你来找我只是说这些事情，那完全没有必要。” “不，你误会了，是我自己想来找你的。” “不是师父让你来的？”叶铭抬起头看着我的眼睛，似乎要从我眼里看出些什么，那一瞬我感到一种强烈的被窥视感，他仿佛真的能读透我的思想。 “那种窥探记忆的能力也和师父无关？” 我摇头。 “那你找我干什么？你不会真喜欢我？” 不是你们一个个的没完没了了是吧？ “既然如此，师妹你，懂爱情吗？” 我依旧摇头，对于这个概念我只能说了解，我没有记忆自然也就不会记得我是否经历过，硬要说只能在各种漫画小说看到过。 “果然如此...”叶铭笑着站起身来，“回到你刚刚的推测，你说我想忘了她，怎么可能？” “她是我唯一不愿意忘记的。” 第68章【烟火】独恋花 叶铭母亲早逝，父亲带着他在住在山林里面，以打猎砍柴为生，叶铭除了偶尔去市里帮父亲卖些猎物接点体力活之外，大部分时间都在满山林跑。 叶铭第一次遇到她，也是他第一次一个人去镇子上接活。 工头见他年纪不大，便起了贪念，原本说好的报酬被克扣了大半。叶铭自然不愿意，随后和工头打了起来，虽然叶铭身手灵活，但也架不住一堆人围殴。 最后不但被揍了个满头包，原本的报酬也是一点拿不到了。 好在后面她出现了，叫停了这场闹剧，不但补偿了叶铭，还责罚了这些揍人的打手，那名工头最后也被辞退了。 她是孟家的大小姐，这工程的东家是孟家，这工头只是趁着孟家老爷不在借着孟家的名头狐假虎威，但正好碰上了孟小姐也想趁着孟老爷不在偷溜出来玩。 这是两人的第一次见面，很老套的穷小子和富小姐的话本故事。 后来孟家的下人还找到了叶铭他家给叶铭送了些药物。 叶父见状也回赠了些山里特产，但却被下人打落在地：“小姐心善，见不得人受苦，你们可别趁机套近乎，这些东西我们小姐看不上。” 下人趾高气昂，说完就摔门而去。 “唉...”叶父捡起东西，“以后就别去镇子里接活了，指不定惹出什么麻烦事来。” “可是爹，人家帮了我，还没感谢她呢。” “人家看不上咱们帮，你就当碰上了个善人，别想这事了，去把药吃了休息去。” 当晚，叶铭敷着药，一夜没睡。 叶铭痊愈之后，专门去山里面抓了个活的山雀，按照之前打听的方向，在正中午人少的时候一路摸到了孟家大院。 当然很正常地被当做街溜子赶走了，不过叶铭并没有放弃，他绕了一圈爬到了一棵临近二楼窗户的树上。 他本想着将这只山雀挂在窗台上当做是他叶铭的回礼然后离开，但是他透过纸窗看到了里面那个熟悉的身影。 鬼使神差的，叶铭轻轻叩了一下窗框。 “是你！” 少女的脸上满是惊讶，但更多的是好奇。 “你怎么找过来了？” 少女压低了声音，她也知道眼前这个人估摸着不是走什么正当方式来的。 叶铭把装在手编笼的山雀递给了眼前的少女：“这个，是给你回礼，那天谢谢你了。” “那本来也就是我们家的人惹出的事情，是我应该做的，我...我不能要。” 叶铭也不恼，只是把鸟笼放在窗台上。 少女看着，一时间不知道说什么。 一个是久居深闺的大小姐，一个是没见过同龄女生的野小子，两人碰在一起确实除了道谢无从谈起。 “这个...怎么玩？”最终还是少女的好奇更胜一筹。 “这个不是玩的，这个是用来看的。”叶铭从兜里抓了一小把果碎放进了编织笼里，山雀见有吃的，很快扑棱过去一下一下啄食了起来。 小山雀一点点的啄食模样让少女看得入迷，对于少女来说是第一次见如此新奇的事物。 “你之前没见过山雀吗？” “见过在天上飞的，没这么近看过。”少女一边回答着问题，一边观察着小山雀。 叶铭的嘴角挂着微笑，从树杈上折了一片树叶凑到嘴边轻轻吹了起来，轻快悠扬的旋律响起，小山雀也停下了进食，跟着叶铭的旋律啾啾叫。 “树叶能发出这种声音？” “想学吗？我教你啊！”叶铭顿时来了兴趣，又顺手摘了片叶子给了少女。 那天，夏日的蝉鸣和少年少女的嬉闹持续了一下午。 “我该回去了，你要记得喂它吃东西啊。” “唉，那个...我叫孟花绮，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呢？” “叶铭。” “好，叶铭...你以后能经常来吗？” 叶铭甚至还没来得及思考，“好”字就已经说出口了。 一边是久居深闺对外面充满好奇的大小姐，另一边是从小缺少母爱第一次遇到温柔善良异性的野小子。 彼此都能从对方身上找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少年少女的情感就此时开始萌芽。 两人的情感不断升温，本来一切都应该向着好的方面发展，即便身份上的悬殊可能让两人很难走到一起，但是对两人来说拥有陪伴的日子就已经弥足珍贵。 自从有一次孟花绮要叶铭偷偷带她去山里面玩一天之后，叶铭再去孟家的时候经常见不到孟花绮。 孟花绮也只说家里出了些事情涉及很广，所以经常没法独自待着。 叶铭心中有些不安，但对方这么说，叶铭也没办法。 直到有一天...叶铭刚打算出门就被他父亲按了下来：“铭儿，你这些天就别往外跑了。” “爹，这是为什么啊？” “这两天外边不太平，听说有造反的，都打到这附近了。” “造反？咋了这是？” 叶铭惊呼出声却被敲了一棍。 “这不是我们要想的。你啊就没事别往外跑了，等风头过了去。”吩咐完之后叶父站起身，“爹下山去把这些天打的猎物换点东西备着，回来晚了你就自己做点吃的，别跑了知道么？” “好的爹。” 叶父点点头，扛着猎物出门了。 叶铭看着父亲的背影，原先的那种不安感愈发严重，他想去找孟花绮，但是碍于老爹的吩咐他又不好出门。 再说了人家可是孟家的独生女，又怎么会有事？ “还是等老爹回来再和他商量吧，希望这是我的错觉...” 叶铭无事可做，干脆躺在床垫上休息。 等他再醒来时太阳已经下山了，但是老爹依旧没回来，叶铭自己做了顿简单的吃食，还给老爹热了一份等他回来吃。 但越等越不对劲。 换些东西有这么慢？ 叶铭隐约听到山下传来的叫喊声，心中的不安愈发严重，直到他出门看到了山下那些不寻常的火光，所有的担心一下子全部涌了上来。 “爹！” 叶铭疯也似地跑下山去。 镇子里一片狼藉，许多铺子的门板已经断裂，货物杂乱的散落在地上，随着货物一起的还有满地的人，或者说死人，鲜血和残肢在火光的照耀下格外渗人。 在一个熟悉的摊位上也有着叶铭熟悉的身影，即便已经料到了最坏的结局，但是真的出现自己面前时仍然无法接受。 叶铭躲在林子后边观察着，强忍着几乎要喷薄而出的情绪，没有敢轻举妄动，他是游侠也是猎人，他知道这种时候更不能轻举妄动。 他注意到还有不少人影在四处晃动，看见东西就抢。 叶铭不敢再多看一眼，他悄悄拉开距离，换了个方向往孟家大院跑去。 越往这个方向跑，叛军的人数似乎越来越多。 “千万要没事，千万要没事。” 叶铭在心中默默祈祷。 第69章【烟火】一叶铭 “后来呢？” 叶铭说到他要去找孟花绮但又突然停住了，就好像那个关键剧情进广告让人糟心。 “欲知后事如何...师妹，帮我个忙。” “？” 太突然了吧！ “拜托了，夏师妹！此事过后，若有需要，任凭差遣，万死不辞！” 他对我下跪了。 “说说看吧，怎么做？” ... “叶铭，你还是忘不了？” 在我们商量完后不久，老道就出现了，这时间不知道是叶铭算好的还是老道安排的。 “回师父，再来一次吧，这回有夏师妹助我，定能成功。”他说着还很自然的牵起了我的手。 为了陪他演到底我只好配合，而且之前老道确实误会我喜欢叶铭来着，还真是瞎猫碰到死耗子了。 看来不多嘴这习惯是好的。 老道点点头：“夏露，你先回去吧，稍后我会将叶铭带回来。” “好。”临走之时我还装作不舍地看了叶铭一眼。 接着，就看到老道再次废掉了叶铭的修为将他丢出了玉虚。 等我重新爬回山上的时候，老道已经在我房间门口等着了：“我将叶铭安置在你房间了，他之前记忆尽失修为散尽，你若真对他有意，好好把握。” “我还是不解，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呢？” “你师兄的执念太深了，若不趁早斩断，迟早是要走火入魔的。” “明白了。”我装模作样地回了一礼，看似急切地推开门冲了进去。 叶铭依旧昏迷在床没有醒，按照我之前昏迷的经验，叶铭估摸着这会快醒了，更何况他体质比我好。 “师兄？” 我走上去试着叫醒他。 “叶铭？叶哥哥！” “！” 叶铭突然坐了起来。 还得是这个叫法有效果。 “这是何处？你又是谁？” 叶铭有些警惕。 看起来玉虚山遗忘的设定是此次进山之前的一切记忆，包括之前在山上的记忆。 不过按照我们之前说好的，为了不出端倪，就算叶铭这边不记得，我也只能演到底。 谁知道那老道是不是在外面听着。 “此处是玉虚山，我是你的小师妹夏露，叶师兄你都忘了吗？” 我看着叶铭，同时耳朵一直听着外边的动静，在确认老道没有真的离开之前我只好这么演。 讲实话，怪恶心，有点难为我。 “你认得我？我怎么会在这？” 之后我把叶铭下山的剧情稍微魔改了一下成了他下山被揍成昏迷被老道救了他回来。 “师兄莫不是一点都不记得了？” “不，我好像有些印象...”捂着头面露痛苦。 “既然如此，那我带着师兄去外面逛逛吧，说不定能想起些什么。” “那便麻烦你了，夏...师妹对吧？” “嗯。” 我拉起叶铭出门，那老道果然还在那里。 “师父？你怎么还在这里？” “咳咳，为师有些放心不下，于是乎回来看看。叶铭啊，以后可不要再做傻事了，你夏师妹真心对你，别叫她失望。” 老道说完后这次算是真走了，走之前还给我使了个眼色叫我乘胜追击，老不正经的东西。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去了你就能想起来了。” “何处？” “问道峰，香台。” ...... 叶铭赶到了孟家，被大院中狰狞的尸体劝退，转而绕道后面常去的那棵树上，孟花绮此刻正躲在房间里，外面的砸门声已经越来越响。 “小花！这里！” “叶哥哥！” “嘘，我带你走。”叶铭抱起孟花绮从二楼窗户一跃而下，因为抱着孟花绮，没法直接跳到树上，只好在院子里降落。 跑了一晚上的叶铭尽管体力再好也有些力不从心，落地的时候不小心崴到了脚。 “叶哥哥，你没事吧？快先放我下来。” 叶铭也没有逞强，将孟花绮放了下来，躲在角落处理了一下崴到的脚。 这时候叛军大多数都已经抢到房子里面了，在孟花绮的指路下两人成功从隐秘的侧门逃了出去。 ..... 片刻后，我和叶铭同时在香台前面睁开眼。 “想不到，夏师妹你平时看着冷冰冰的样子，演起来还真不赖啊。” “便宜都叫你占完了，现在总能给我好好说清楚了吧。” “没意思...你那样不比这种状态可爱多了。” “给我说正事。” “好好好我说。”叶铭叹了口气，“我和小花逃出来之后一直跑，一刻也不敢停歇，我曾听我爹说我们能看见的最高的山就住着神仙。” “所以你就来到了玉虚？” “算是吧，毕竟那时候我们完全没地方去，我在我们那的山顶上看到过玉虚，就一直往着这个方向跑。” “那时候世道已经乱套了，我们不敢走大路，都是从山沟沟里走的，好在我野外求生的经验丰富，就是苦了小花。” “历经千难万险，我们来到了玉虚，但是没有见到神仙，但玉虚山与世隔绝，我和小花就在山脚安了家。” “后来的事情你都知道了。” 我点头。 后来就是从言信那里看到的，大瘟疫发生后叶铭带着孟花绮上山。 “当我记起来的时候，破开禁制下山，找到了小花...的尸体。”叶铭说到这里沉默了一会，“她杀了一个男人，随后自己整个身体被折断的树干穿透。” “她是自杀的，她知道自己变成了怪物不愿再害人于是自杀了，她一直这么善良。” “我抱着最后一丝希望，在小花仅剩的那一丝丝身为人类意识的阳魂上种下魂引术，术法落成时，她的尸体上不知道为何长出了一片翠绿的叶子。” “我将叶子摘下，然后将她埋好，最后为她守灵直到师父找了过来...” “第二次上山，即便记忆被删除，但并没有影响到我的选择，我知道我有个不愿意忘记的人。” 这我熟，言信一开始也是这样，即便记忆缺失，但依旧会做出符合自己目的的行为。 即便不知道为什么。 这或许和檀香的效果有关。 “所以你这次下山就是...” “你的能力让我想起了一切，所以我是去将小花的阳魂取回来，然后放入新躯体...复活她。” 不知道为什么脑海里总想起来“复活吧我的爱人。” 不过相比起那个唐人，叶铭还是太高尚了。 “但你一直在演戏给那老道看说你忘了？” “是的，风流也好，不务正业也好，都是给师父看的，以为我是真的在试着去忘记过去。师父知道我很难忘记，所以我就装成那样让他以为我主观上去愿意忘记。” “是因为那老道说的什么修仙要斩凡尘吗？” “对，可我来玉虚从来不是为了修仙，我只是想救她，师父不让，说只有得道成仙，才能救她，可要渡劫飞升必须斩却凡尘。” “若是忘了她，我来这还有什么意义呢...当我告诉师父被拒后，我就有了如今的这个想法，先修引魂术，再学炼器法...” “如果我没来，你原本打算怎么做？” “那就只能玩一手捉迷藏了，我在阵法上也有些造诣。待我将小花的阳魂与打造的新身体相合，师父也就拿我没办法了。”叶铭握紧了拳头，“不过有了师妹你这次掩护，和这特殊能力辅助，这下我没必要提心吊胆了。” 我摇摇头：“这不是我的能力，是这个香的作用，这香会让人想起之前的事情。你也好，言信也好，能慢慢想起之前的事情也是拜它所赐。” “真是怪了，明明进山会忘记一切，却又要让我们想起来...”叶铭挠了挠头面露不解。 关于这点，我倒是有个想法。 但现在还不是说的时候。 “总之，祝你好运。” 我从口袋里摸出一片叶子，这是我们商量计划的时候叶铭给我的，也是他说的长在孟花绮尸体上的叶子。 之前他说如果最后还是没想起来就把这片叶子给他，不过现在看来似乎没有必要了。 “谢了，师妹。为了这层掩护关系，我会时不时出来找你的，记得配合我啊~” 叶铭将叶片收好，等着他的花开的那一天。 第70章【烟火】系统虽迟但到 叶铭的剧情过完之后，我心中的疑惑越来越大了。 言信也好叶铭也好，这老道似乎都在用着不同的方法将二人拴在玉虚山，虽然我一开始还是偏向老道是个好人这样的想法。 但是现在似乎不太对劲。 其次，这老道似乎并不知道檀香的真正功效是什么，不然他要真想让叶铭忘记，不会任由香天天烧。 但安然明明确确说过点香的活是师父给她的，而且点香就是为了烟火气，如果这里的烟火气是指人间百态，那么明显老道说这句话的时候是知道香的作用的。 这已经完全矛盾了。 还是说让安然点香的老道和现在这个老道不是同一个人？ 还有一点，按照玉虚灭亡的时间线来说，无论是叶铭，言信，甚至于可能柯羽还是这老道，他们的执念怎么看都远远超过了安然。 为何是安然到了谜梦之间？ 除却安然本人之外，还有最后一个疑点...洛青璃，她是不是知道那老道的想法，她的立场又是什么？ 脑海内的无数个点子正在到处打转，最后还是小觉的一声喵告诉我已经回到了琼玉峰。 太阳已经下山了，但还是没见到安然的身影，反倒是柯羽躺在屋顶上，用手指对着空气在比划着什么。 凑近点看的话，能看见一块发光的全息屏幕在柯羽面前，而柯羽正在那块板上比划。 等等，就算你是穿越者，搞块全息屏幕出来未免也太过分了吧？ “夏师姐？你回来啦，约会怎么样？” 不是，这误会现在是每个人都知道了吗？不过也好，在叶铭出山之前，这层关系算是给他的掩护。 于是我也没打算解释。 “你那块全息板怎么回事？” 柯羽的手僵住了：“你...看得到？” “嗯。你要灭口？” “不不不，没那么夸张，只是有些惊讶，难怪洛师姐说你体质特殊...”柯羽有些慌张，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一样，“唉，夏师姐，你刚刚说什么？” “你要灭口？” “不是，上一句。” “你那块全息...” “对，就是这个！”柯羽有种找到同类的兴奋从屋顶上跳了下来，“奇变偶不变？宫廷玉液酒？” 嗯，是小说中穿越者相认的经典场合，刚刚脱口而出的“全息”这个词暴露了我的身份，或者说一部分身份。 “好了，别试了，我大概和你来自一个时代。”当然是不是同一条平行宇宙线就不知道了。 柯羽比我料想的要激动多了——他直接抱了上来。 这不对劲，虽然说遇老乡这件事确实值得高兴，但若是从柯羽上山的时间来看，到现在半个月都不到，就算是激动也不可能会激动成这样。 我按下心中的疑惑，试着挣开他，但很显然普通人碰不了修仙者。 “抱歉...见到老乡，有些激动。” 柯羽意识到有些失态，赶忙放开了我。 “无碍，可以理解。”我理了理衣服，“所以经常在半夜往屋顶蹿去看月亮的那个人是你吧。” “啊？动静那么大嘛！” 至少在你凌云诀大成之前把我吓得不轻。 “刚来这点时间，就这么想家吗？” “啊...嗯...我有不得不去想的理由。”柯羽抬起头又重新跳上了屋顶，还顺道把我拉了上来。 别擅自决定别人上不上屋顶啊，小觉幽怨地喵了一声，随后跟着跳了上来。 我紧紧抓着屋檐，有点发抖。 柯羽却是极其放松地躺了下来，任由身体沐浴着月光。 “我小时候爸妈就离婚了，最后我跟了我妈。我考出去那天...我妈可开心了，我也开心，我能回报我妈了。” 柯羽说到这里就不说了。 他现在在这里，之后发生什么其实就已经很明显了，只是穿越过程可能就任我想象了。 “夏师姐，你不想家吗？” “我不记得，我没有过去的记忆，可能是穿过来的时候失忆了吧。” “抱歉，我不知道。” “忘记了也好，至少少了不少烦心事不是么。” “我要是也能这么洒脱就好了。” “也不用羡慕我，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活法。” “说的也是。对了师姐，我给你看个东西。”柯羽翻起身，手指比划了一下，那个全息面板又一次显现了出来。 “这就是你的...系统？” 小说看了一大堆，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系统，虽然这东西不是我的。 “说是系统吧，其实更像是一种数据整合程序，有时候也会给我发点任务什么的。除了我之外你还是第一个能看见的。”柯羽一边说一边操作。 很快屏幕上显示出了不少照片，都是柯羽和一个女人的合照，没猜错的话应该是他妈妈。 “这是怎么做到的？” “毕竟是个数据整合程序，他能提取记忆片段做成照片的形式，本来我想给师姐你也弄一些，没想到师姐是失忆的...” 准确来说整个玉虚山可能只有你没失忆过了。 “旁边那个条是什么？怎么上面还有我的头像？” “这...这个是...就是那个...好感度条，毕竟是...数据整合程序。”柯羽的声音越来越小，大抵是害羞了吧。 我瞟到了一眼，我的好感度稳定的停在0的位置。 除我之外的其他人或多或少都有点，安然甚至已经达到了可怕的92，是说安然未免也太好被攻略了吧？ 柯羽还打算说些什么，但是突然系统面板上跳出了一个新的任务提醒。 “获得夏露的信任与好感。 介绍：与你一同入门的冷面师姐居然也是穿越者！把握好身份的便利，赢取她的好感吧！ 奖励：鼎兴历编年史残页，洗经伐髓一次...” 柯羽看看面板，又看看我，头在我和面板之间来回摆了好几次，直到尴尬的氛围快要把人淹没。 硬要比喻的话大概是练习表白的时候被正主撞见了吧。 “喂！夏露，柯羽。我说你们两个没事往屋顶上跑干什么，下来吃饭啊！” “啊！安师姐我这就来！” 柯羽毫不犹豫地一跃而下。 安然每次的救场都那么及时。 但话说回来，为什么系统奖励会是这个时代的编年史？那是不是代表柯羽会知道外面的情况？ 搞不懂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但无论如何眼下最重要的问题还是... 我现在应该怎么从房顶上下去？ 第71章【烟火】冤家不路窄 当晚我睡得很晚，因为想不通的事情实在是太多了，我本来是打算之后去找洛青璃打听一下的，但是半路遇到了柯羽。 柯羽的系统奖励有历史文本，说不定从他那能得到些什么关键的信息。而且他的系统任务也正好到我，他会来找我的。 不过昨天都那样了，估摸着一时半会还没那脸来找我，我还是先去找洛青璃吧。 希望洛青璃那个承诺还做数。 第二天早上睁开眼的时候，安然已经在我床前了。 啊不，我记得我门是锁的，安然是怎么进来的？ “夏露，你今天未免也睡太死了吧，要不是小觉帮我开门你今天是不是要睡死过去啊。”安然一副老妈子的语气叉着腰。 “喵~”小觉从安然身上跳了下来，顺道踩了我两脚。 不对啊，为什么小觉和安然这么亲密？ 不是说只亲近灵体吗？ “好啦夏露，别发呆了，快起来吧，叶师兄可是在外面等你好久了。” “他怎么来了？” “师父不是说你俩...那什么了嘛。” 这老道是恨不得让全玉虚的都知道啊！ 反正现在解释是解释不清的，倒不如说在叶铭搞定之前没必要去解释，虽然我本人很不爽。 “我知道了，你先出去吧，我马上就来。” 安然嗯了一声，但并没有要走的意思：“唉...懵懂无知的小师妹还是被拿下了。” “给我出去啊...” 片刻后我推开门，叶铭确实在那，但与此同时那老道也在那，我这刚起床就赶鸭子上架啊。 罢了，演吧。 “师兄。” 我装作第一眼就看到叶铭，先手叫了他一声，我表现出来的人设并不适合那种夸张表演，一下子用力过度反而会不对劲。 “师妹。” 叶铭看着我，眼中满是柔情。 这小子不像是演的。 我不敢看，稍微撇过头，不过这动作在旁人看来就是那种害羞的表现，柯羽和安然张大的嘴巴都能塞下西瓜了。 “呵呵呵...” 老道乐呵地捋着胡子，看来很乐意见到这场面。 一顿早饭吃下来，我感觉演了一场情景剧，由于我之前完全没有相关经验，所以干这事很怕露馅，只好照着我自己的感受来把握这个度。 早餐结束之后叶铭把我带走了。 是的，老道很满意，甚至给了我自由选择来不来修炼的权利，叫我多陪陪叶铭。 “哈哈哈哈哈——” 刚离开视线，叶铭就发出了十分爽朗的大笑。 “夏师妹，你这表现的也太真实了，那种欲拒还迎的模样把握的真好啊。” 你特么... 算了，和他较真我就输了。 “所以你来做什么，不是给小花造新躯体么？” “这不是真实点么，哪有刚刚确认关系不腻歪的。”叶铭贱兮兮地笑着，“不过放心，我不会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的。” “既然如此，我正好打算去找洛青璃，你带我去一趟？” “你也要去？” “也？” “那不巧了，正好我也要去一趟青璃峰。” “你去那干什么？” “实不相瞒，由于之前记忆缺失，有一件很重要的材料我忘记搞了，在来找你之前我已经跑遍了玉虚但一无所获，只好去青璃峰碰碰运气，要是还没有只能找别的方法了。” “你就不怕洛师姐暴露给那老道？” 叶铭闻言十分肯定的摇了摇头：“如果是洛师姐，性命攸关之事她不会管那么多的。” 自信，仿佛他真的好像很了解洛青璃，或者说他和洛青璃之前发生过什么事情。 不等我思考，叶铭又看向了我：“那你去青璃峰又是为何？” “有些事想去问清楚。” “既然如此我们一起好了。”叶铭吹叶子唤来那只熟悉的鸟，“对了，我之前忘记问了，洛师姐收到礼物后有什么反应？我现在去不会被直接赶出来吧？” “应该...不会吧？” 毕竟安然给我的报告是洛青璃没啥反应，所以她具体的态度我并不清楚只有到那里了才能知道。 “哦对了，这个给你。”叶铭给了一片叶子，“这是我照着小花的那片炼制了一份，有事就吹，我能听到立刻就会过来。” 我也没打算矫情，将它放在身上收好。 我们到青璃峰小屋的时候，洛青璃正在喂鸡。 “夏师妹，又来找师姐做什么啊？” 洛青璃转过头，看到叶铭之后愣了一下，狐疑的目光打量了我们一眼，手已经做出了握剑的姿势。 “洛师姐别激动，他这次是正经过来求你帮忙的。” 洛青璃闻言稍微放松了一点，不过审视的目光依旧没有变：“你俩这是...” 我下意识拉开了一点距离，叶铭直接走上去。 “洛师姐，不知道我送你的那颗梦果，意下如何啊？”他打断了洛青璃，不过洛青璃倒也没有生气，不知道是那颗梦果还是我的影响，这好像是头一次洛青璃对叶铭这么友好。 当然也可能是叶铭这次难得没有带一大堆灵兽进来，所以洛青璃的可沟通程度上升了不少。 “嗯，挺好的，我很喜欢。” 看到洛青璃这样，叶铭倒是没有一点惊讶的样子，或许他早就知道洛青璃本身是个很温柔的人。 “那师姐能否看在那颗梦果的份上，帮师弟一个忙？” “坐着说。”洛青璃转过身继续喂鸡，同时一只猪给我们推来了两把椅子。 我觉得其实就和动物交流这一点他俩应该很有话题，不过一个是家养的一个是野生的。 “我要救人！” 叶铭刚坐下就站起来了。 “救人？” 洛青璃停下了喂鸡的手，转头看向了我，似乎是想要向我求证，我点点头，叶铭确实是要救她老婆没错，前提是没骗我。 “所以你需要什么？” “任何可以温养魂体的药材都可以。” “行，你们在这等着，我随后就来，还有叶铭你别乱动。” 洛青璃放下喂鸡的盆子，瞪了叶铭一眼后离开了，是那种瞬移的模式离开的，当然也可能是动作太快了我肉眼捕捉不到。 洛青璃刚离开叶铭就坐不住了，他打算帮洛青璃喂鸡。 我自然是秉持着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态度打算拉住叶铭，谁知道他会不会整出什么意外来。 但叶铭的动作很快，我没来得及。 当然鸡的动作更快，叶铭一起身就跑散了。 “真是怪了...为啥偏偏就这的动物不待见我？” “你之前不是猎人来着？” “啊，算是吧，怎么了？” “没什么，可能家养的和野生的性质不太一样吧。”我在这总不能说因为宠物随主人吧。 也就这一会功夫洛青璃已经回来了，还拉着两个麻袋。 真有药材？ 还一下这么多？ 我不记得有在青璃峰看到过有种灵草灵药的地方啊。 “都在这里了，不够就回来找我要。” 洛青璃把麻袋甩给叶铭，叶铭打开看了一眼，喜悦溢于言表：“谢谢师姐！谢谢师姐！既然如此我就先告辞了，还有急事！” “唉，你等....” 来也匆匆，去也匆匆。 洛青璃还没说完叶铭就飞不见了，洛青璃叹口气回过身来。 “嗯...？我鸡呢？” 第72章【烟火】青璃 “算了，反正也喂完了，就当放出去散步了。”洛青璃叹了口气，“对了师妹，你又是来做什么的？” “我有些问题想问问师姐。” “你尽管问就是了，答应你的事情师姐可都记着呢。”洛青璃坐了下来，给我俩都沏了杯茶。 “你还种了药材？” “那是自然，不然以为师妹刚来那天喝的那碗药茶是从何而来。” 怪不得我说我怎么恢复得那么快，原来是洛青璃在茶里下了药，当然这里的药是正常的药。 洛青璃轻笑一声，抿了口茶水：“玉虚山环境特殊，所有种类的药材都能在这里培育，不过前提是要人造合适环境，我自然不能放过这机会，能种的都种了。” “有时做菜的时候也会放些草药，除调色配香外，也都有些特殊功效。” “你还会医术？” “正所谓医食同源，我若不会些医术，也不敢这么配药。说起来，方才叶铭说要救人，救的是何许人？玉虚山又来人了？不需要我来帮忙吗？” 我很少见到洛青璃那么激动（被叶铭惹火了不算），她刚刚叫住叶铭莫非是要问这些事？ 虽然目前看来洛青璃对于我和叶铭的事情好像是不知情，但为了保险起见，在确定她和老道的立场之前还是别明说了。 “放心，那是对叶铭很重要的人，放给他自己处理吧，他自己倒是很有自信。” “这家伙还有这样的一面？不过既然如此我也不好过问，你告诉他，若有需要就来找我便是。” 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洛青璃什么时候对叶铭这么好说话了？ 刚刚他还吓跑了你的鸡唉。 医者仁心？ 说起来除了叶铭之外洛青璃好像一直是在照顾玉虚山的每个人，比起那个老道，洛青璃才更像是大家长一样的感觉。 “师姐，你有下过山吗？” 洛青璃一愣：“自然没有，且不说师父有禁制不让下山，我也没必要下山吧。” 没必要下山... 也是，青璃峰是唯一不怎么受到问道峰香影响的地方，如果洛青璃基本不出青璃峰，那么回想不起来过去的洛青璃自然不会知道山下发生了什么。 “师姐为什么热衷于种地呢？” “这个啊...已经很久没人问起这个问题了，要说的话得从我小时候说起了。” 不是，合着你压根没失忆啊？ 这又是为什么？ 表情从来不表现在脸上的我自然没有引起洛青璃的注意，她只是陷入了自己的回忆中。 “打从我记事起，我就一直生活在寺院中。住持先生是个很好的人，一般寺庙虽禁女性修行，但住持先生依旧给我在弟子房的后面安排了一处独立的住所。” “小时候倒也没人说什么，慢慢长大后少不了些闲话，毕竟都是和尚，修佛之人都是戒女色的，所以大部分时间我都钻在我的小木屋里。” “虽然住持先生很照顾我，但在寺庙里作为一名女子仍有诸多不便，平日里也不能在寺院进进出出，会给住持先生添麻烦，而且有失体统。” “于是久而久之养成了足不出户的习惯，照顾自己的方式也就在那时候开始学着做，到现在就是你看到的这样了。” “哦对了，青璃峰的小木屋样式就是按照那时候住持先生给我盖的样式修的。” 接着洛青璃又给我分享了一些寺庙生活的细节。 我低着头没说话。 可以肯定的是洛青璃绝对没有因为来到玉虚山而失忆，反倒是说细节记得十分清楚，也不像是叶铭言信受到香影响模糊的回忆。 “夏师妹，你怎么了？” “我只是在想，师姐好好的怎么就到玉虚山来了。” “嗯...”洛青璃又抿了口茶。 “若是师姐不愿说，那便算了。” “非也，这倒也不是什么不可言说之事，只是在思考应该从何说起。”洛青璃又往茶杯里添了些水，“师妹，你知道大起义吗？” 起义的些许我从叶铭的记忆中看到过，也能算知道有这档子事。 “曾听人说起过。” “那便好说了，我原料想师妹这般年纪或许未曾听说过这等事。”洛青璃往我杯子里也添了些水，“皇帝昏聩无能，各地捕杀异己，以至人人自危，又恰逢灾年，如此天灾人祸之下，掀起了席卷全国的大起义。” “我们法承寺虽不是什么大宗大寺，但寺中僧侣也懂得济世救民之心，放粮，医人事事不曾落下，寺里都是和尚，有时候女施主的事情不方便处理，就到了你师姐我上场的时候了。” “医人治病的些小手段也是那时候学会的，到如今也是长进了不少。” “眼看着起义渐渐平息，却没想到有着一队亡命之徒冲进了法承寺，说什么我们藏粮藏钱藏人，所谓起义的名号早就成了这帮人作恶的借口。”说到这里，洛青璃眼神回避了一下，“法承寺后边靠着一条河，河上常年拴着一条小货船，僧人们将我和寺里安置的难民尽力送上了船...” “还未等我们从劫后余生中回过神来，倾盆大雨骤然而至，灾荒了多年的大地恰巧就在此时下起了滔天暴雨，原本代表希望的大雨却成了杀死我们活下去希望的元凶。” “船翻了，翻在了有惊涛骇浪的大河里，而我们都是刚经历过食不果腹恶疾缠身的灾民。” “师妹，你知道我那时候有多么绝望吗？” “那你是怎么...额，活下来的？” 洛青璃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失去意识之后再醒来我就已经在玉虚山了，然后遇到了师父，定居青璃峰，一直到现在。” 这又是什么原理...船难了就到玉虚了？ 等会... 凡水通天河... 天河泄？！ 天命女主角？ 介么夸张？ “你知道如今外面是什么样了吗？” “嗯？”洛青璃忽然又笑了起来，“之前言信同我说过，新皇登基之后平定叛乱，重建了兴朝，如今外面在新皇治理下安定富足。” 言信... 言信她之前说不想让别人承担这种事，所以在洛青璃问起来的时候并没有把大瘟疫的情况说出去。 至于叶铭...这俩人大部分时间说句话都嫌多。 安然更是说过自己不记得有关山下的任何事情，连檀香都让她想不起来，就算问起洛青璃，也只是洛青璃转述言信的错误答案。 “我啊，就在玉虚种种田，修修仙，若是再有当年那样的灾难，就把大家都接到这里，那也会少些人饿死病死吧。”洛青璃看着绿意盎然的菜地，“师父说只有天下生灾时，玉虚的禁制才会解开，只希望那天永远也别到来。” “师姐...” 我看着洛青璃，有种难以言说的滋味。 那老道对每个人说着不一样的理由，把他们都留在玉虚山，而外面早就已经... “怎么了师妹？” 话毕的一瞬间，青璃峰或者说玉虚山突然开始飘起了淅淅沥沥的小雨，问题是玉虚山在云端之上，这雨是怎么下起来的？ “下雨了？”洛青璃满脸疑惑，“这还是第二次在玉虚山下雨。” “第二次？” “嗯，第一次是我见到师父的时候。”洛青璃站起身，从置物架上拿了一把油纸伞，“这是我闲着没事做的，师妹体弱，别着凉了。” 我接过伞，但并没有撑伞。 我在犹豫，外面的事情我究竟要不要告诉洛青璃，如果告诉了她她会怎么做。 “师妹，发什么呆呢？” “我...” 第73章【烟火】书阁 我撑着油纸伞，离开了青璃峰。 雨并没有停下的趋势，也不知道其他人看到这雨会是什么样的感想，所有人的故事基本都能拼起来，但仍旧有些节点不明。 没主动去找柯羽，那老道的奇怪立场也让我没法去相信他。 而目前为止整个玉虚山我貌似只有一个地方没去过了，暂且没事的当下我把目标定在了那里。 路过紫霄峰的时候我远远看到言信和安然正在房檐下观雨，檀香的势头似乎因为这场雨的缘故有些减弱。 我没有过多在意，也没有打扰她们，继续朝着原定的目标走。 问道峰角落的那栋阁楼，玉虚山的藏书阁。 但安然说过这里一直是锁着的所以我这次来也只是过来看看确认一下，毕竟现在完全没事可做。 但是事情总是出乎意料地发展，藏书阁的门是开着的。 “喵~” 小觉叫了一声，提醒我里面有人。 这还用问嘛，门都开了这里面肯定有人，从安然那里听到的说法只有老道能开这个门，既然如此里面是谁应该很明显了。 还是走吧。 “喵。”小觉在我肩膀上扒拉着我的头发，不知道为什么我好像能读出它的意思。 “里面不是那老道？” “喵！”小觉肯定地点头。 虽然不知道小觉是怎么做到的，但是我打从心底似乎很愿意相信小觉。 既然如此，那就进去看看吧。 我推开了藏书阁半掩着的门，里面并不是那种一层层的结构，仅仅只有一层，而且占地面积也不大，和想象中阁藏万卷的场景差了太远。 从书架后面探出一个头：“师...师姐？你怎么会来这里？” “这话不应该是我先问你吗？” “啊，师父临走前叫我来这里选些合适的进阶功法。” “临走？他去哪里了？” “这雨开始下起来之后，师父就说要出去一趟，就让我自己到这里来。” 我不解，莫非这个雨和外面的情况有什么联系？ 安然也说过这老道之前就经常往外跑，最近这段时间是因为柯羽来了所以才一直在玉虚山没出去。 这老道不让徒弟们出去，自己倒是经常往外跑... “那个，师姐，你还没说你怎么到这来了？” “我就是路过看到门开了，所以好奇进来看看。” “可外面在下雨...师姐你这路过的是不是太刻意了。” “我只是喜欢下雨天散步而已。”我颠了颠手里的油纸伞，“不打扰你，我就是进来随便看看，你忙你的。” “唉师姐...” 柯羽叫了我一声，但我回过头之后他又欲言又止：“没事...” 我并不着急，他有他的任务，他迟早会开口。 我转过身，继续在书架之中逛了起来，但其实这里并不大，书架中的书要么是些不明觉厉的功法，要么是些百科图鉴之类的，很快就逛完了。 由于我对功法的兴趣不大，所以就拣了几本百科图鉴翻了翻，和我料想的一样，叶铭和洛青璃的大部分知识都是从这些书里来的。 甚至里面还有介绍炼器炼丹的门类。 我来了兴致，打算找找看有关于九魂转魄猫的条目。 我看看，通人性，喜灵体，有恩必偿，有仇必报，灵瞳能视不存在之物...... 翻页的时候余光瞟到柯羽不知道啥时候已经在我旁边了。 “你想说什么可以说，不用觉得因为系统的存在会让我觉得你接近我是别有目的。”我侧眼看向柯羽，“毕竟，任何的接近都带有目的不是么？” “咕...”柯羽咽了口口水，“师姐，你是会读心术还是什么？” “只是有时候你们的心思太明显了，很容易推理，像你们这个年纪的孩子心理最好猜了。” “你们...这个年纪？师姐你不会是...天山童姥那种的？” “想什么呢，我和你差不多大。” 说是这么说其实我也不确定我成为夏露之前到底有多大，不过想来应该没超过大学生这个范畴。 “那为什么要说‘你们这个年纪’，和教导主任一样的感觉。” “这个...可能是习惯了吧。” 我没法解释这种脱口而出的东西，大概率和我的过去有关，但目前我想不起来，如此说来解梦师的能力和情感有关，是不是也有这部分的影响？ “比起这个，你想和我说什么？” 话还没完全说出口，一直趴在我身上的小觉忽然跳了下来，像是察觉到什么一样朝着一个方向奔去。 “小觉它怎么了？” 我摇摇头：“跟上去看看。” 我将书本放回书架，跟着小觉的方向走，柯羽也跟在我后面。 藏书阁很小，不存在有什么走丢的选项，我们追上小觉的时候，它正在一处看起来像是暗门的地方等着我。 “这是...暗门？” “什么暗门？师姐你在说什么？”柯羽满脸问号，但是这么明显个小门他不可能看不见。 难道只有我能看见？ 但我凭什么能看见？ 小觉？ 我看向小觉，小觉正在舔爪子，见我看过来就伸出一只爪敲了敲门，大概是说让我进去瞧瞧。 “师姐，你刚刚说的暗门是在哪？” “你真的看不到？”我指着小门的方向。 “真没有啊师姐，况且这地方这么小，若真有你说的这么明显的暗门，我方才一直在书阁里不可能没发现啊。” 说的也是，柯羽没有骗我的理由。 那我就只能进去看看了。 既然做出了决定，那我也不再犹豫，伸手推开了门，随着柯羽的一声惊呼，我的意识陷入了一瞬间的虚无。 一瞬过后，我发现自己正处在一间平常的古代房间，中间的桌子上摊着一幅书卷，除此之外再无其他陈设。 值得一提的是，整个房间烟雾缭绕，给人一种房子着火的感觉，但是我很清楚这个烟雾是什么。 就是问道峰香台上檀香燃烧所放出来的烟雾，气味都一样。 “喵。” 小觉又不知道从哪里出现，跳上了摊着书卷的桌子，我跟着过去。 书卷上本是空白一片，但随着我的视线移上去之后，文字才开始慢慢浮现，不，不仅仅是文字，还有画面。 就和上香时的情景别无二致。 第74章【烟火】玉虚 这是关于一座山的故事。 天道缺弊，缺失的那一块分为了四块残片散落大地四处，落英，琼玉，紫霄，青璃。 自那时候起，天道福泽之地的传说开始在世间流传，寻访者无数但大多无功而返。 福泽之地已经不以常规方式存在于现世，只有极少数人有幸寻得此地。 传说曾有一渔人有幸得入落英之处，后心生贪念引众人来寻，来寻者皆不得入，渔人也再寻不得。 受天道福泽之人往往自视甚高，避世出尘，不问外界，只顺天道之引而求长生，得大道。 于是，世事之外，落英，琼玉，紫霄，青璃等地逐渐兴起了些许修仙的组织，不过他们更愿意称之为宗门。 宗门之人，自觉受天道庇佑，抛却一切，争灵宝，修功法，只求一场羽化登仙，寿与天齐。 可，鲜有人知的是，除了这四处福地之外，还有一处，名为玉虚。 玉虚极为特殊，它没有真正意义上的降临覆盖某地，它融入在天道法则之中为其余四山提供源源不断的灵气，也导致了玉虚比外界的时间流速快上不少。 就这么过了不知多少年，人间也繁荣了多少年，直到那一场大起义，起义覆盖了全国，玉虚开始从四山回抽灵力。 灵力河流在青璃附近为玉虚引来了第一个幸运儿——一名少女。 少女吃下了随她一同降临的梦果，灵种在她体内诞生，她的仙路由此开始。 对一切还一无所知的她从山巅走入了山洞，那如同迷宫一般的山洞，明明只有两条岔道，却无论如何走都走不出去。 她只是个凡人，没有点道行是走不出这个山洞的。 她为了活下去，采灵草而食，舀冰泉而饮，猎灵兽以自卫，拼尽全力只求一线生机。 日积月累，冗杂的灵力充斥着她小小的躯体，等到山洞的物种几乎被她灭绝，她才堪堪走出了山洞，这一困就不知道过了多少年。 走出山洞的她迎来的并不是黎明，而是一场连绵的雨和又一片密林，仅吊着的最后一口气终于散去，挤压数年的灵力即将喷涌而出，在她昏倒的前一刻，看到了一个白胡子老头。 老道来自紫霄，是紫霄的一名长老，大瘟疫来临之际，他不满其余长老不问人世只求飞升来自保的做法。 他带着门下弟子下山抗衡大瘟疫。 但他远远低估了这个灾害强大，一切抵抗都将在灾害之下被抹去生机，他看着自己的弟子一个个如枯骨状死去，才明白自己的决定是多么愚蠢。 他怕了。 他逃回了紫霄，但紫霄已成一片破败，灵气已经干涸，如今再想飞升也已经毫无可能。 唯有飞升台的顶端还有着些许亮光，上面刻着整整齐齐的一行大字。 “挥剑斩凡尘，得道而飞升。” 他走遍了落英，青璃，琼玉，最后又回到了紫霄，到处都是一模一样的场景，干涸的灵气，残破的宗门，被抽干的尸体，和飞升台的亮光。 他瘫坐在飞升台上，笑了，笑得苦涩，笑得癫狂。 笑着笑着，他的意识似乎沉入了一条河。 再醒来时，他站在不知何处的山巅，感受着天地之间充盈着的灵力，恍如隔世，他凌空而起。 他看到了落英缤纷，紫霄腾雾，琼玉叠嶂，青璃深幽，还有一处有着香台烟火的山峰，香台上刻着大大的“玉虚”二字。 四大福地并没有干涸，而是来到了这里，所以此地的灵气才会如此浓厚。 他想不通为什么，不过唯一确定的是他能飞升了，能逃了。 忽然他看到，脚下的密林中有一名奄奄一息的少女，原本要飞升的决心不知道为何再次被动摇。 他落了下去，抱起少女，用自身的灵力引导着少女体内的杂乱的灵力，从日中到日落，少女的气息渐渐平稳，面色也逐渐红润起来。 他苦笑一声，躺在了地上：“这我还飞升个屁啊。” ... 过了许久，他才悠悠转醒，原本的少女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堆篝火以及上头烤着的不知道是什么生物的肉，除此之外自己的头顶还搭了个棚子。 “这位施主，你终于醒了，谢谢你救了我，我感觉好多了。” “施主？” 他坐了起来，琢磨着这个不太合适的称呼。 “啊，不对吗？我从小听寺里的人都是这么叫的啊。” “哪所寺庙？你一介女子，怎会在寺庙长大？” “回施主，是法承寺？” “法承寺...莫不是从青璃脱离出来的那个法承寺？” “您说什么...什么青璃？” “没什么，小姑娘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少女摇头：“寺里的人都叫我小洛，名字...不知道，不过我觉得施主刚刚说的那个词很好听。” “你是说青璃？” “对对，就是这个。” 老道愣了一下，随后便哈哈大笑起来：“既然如此，那你以后就叫洛青璃怎么样？” “谢谢施主！” “唉唉，施主施主的叫也太怪异了。” “那我该怎么称呼你？” “就叫我...师父吧。” “师父...”洛青璃似乎在想些什么，“对了师父，我还没问这里究竟是哪里呢？” 老道闭上眼，想到了那不知作何用处的香台上刻的字：“这里...名为玉虚。” 这是玉虚的开始。 后来，叶铭入门，惊讶于他的天赋，洛青璃突然想到了自己其实可以自己培育灵草帮他修炼，毕竟自己亲身试验过效果有多好。 再后来，言信入了门，洛青璃治好了只剩一口气的言信，又施展伪装术帮她女扮男装，时常会给她专门定制合适的菜肴为她调养身体。 虽然洛青璃常年待在青璃峰，但实际上其他人一有事都是先去找洛青璃。 反而作为师父的老道闷头在藏书阁写书，完了之后就是在玉虚进进出出，还一直在玉虚边缘布置阵法禁制。 这里有个细节，老道写的都是些仙法之类的，在他开始写书之前藏书阁里就有了不少书，可能是玉虚山自带的。 直到有一日，老道回山路过那座香台，在香台的旁边发现了一个孩子，而且她身上没有天河的气息，她不来自外界，她就是凭空出现在了玉虚。 她明明不记得自己从哪而来，但却从不缺少情感的表达。 明明没法进行修炼，却通晓大多数技能和常识。 安然。 这是她唯一记得的，自己的名字。 第75章【烟火】窃国 “夏露！太好了你终于醒了。” “唔...安然？”我揉了揉还有些发昏的头，我记得我刚刚是在藏书阁来着，怎么突然回到我自己的房间了。 “身上没什么地方不舒服吧？” “除了有点头晕，暂时没有别的症状。”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没有痛觉所以感受不到其他的症状，不过由于解释起来有些麻烦所以干脆就说自己没事。 “那就好，你好好躺着，我去给你熬些醒神汤。” 安然出去之后，柯羽和言信前后脚冲了进来。 “太好了夏师姐你没事，当时看你晕倒了我差点没吓死...” “所以...当时究竟发生了什么？” “额...当时师姐你说着什么暗门，摸了一下墙壁之后就突然像是失了魂一样呆滞在原地。” “后来呢？” “后来我拉着你去找言师姐帮忙。” 接着言信接过柯羽的话头：“我也无能为力，叶师兄和洛师姐不见踪影，师父也不在，只好带你来找安然。” “也幸亏安师姐和洛师姐学了两手，琼玉峰的食材里头还备了些安神定魂的药草，安师姐真让人安心。” “对了，小觉呢？” 言信问：“你是说一直跟着你的那只猫？” “怪了，好像夏师姐失魂之后小觉就不见了...”柯羽话音未落，就从我的床下传来了一声熟悉的猫叫。 小觉轻轻一跃上了床。 “啥时候出现的！” 无视了柯羽的惊呼，我与小觉对视着：“小觉，我看到的不是幻觉吧。” 小觉喵了一声，缓缓走了过来，用它的脑袋抵住我的额头。 【不是幻觉 这是历史 雨下大了 来不及了 解梦师小姐 主人 关键 安然...安然...】 一串串字符从我识海中飘过，小觉向我展示完这一切后就睡着了，或者说昏迷了，总而言之看情况是一时半会醒不过来了。 小觉知道我是解梦师？ 但倒也不是不能接受，小觉的能力很神奇。 不过...历史么... “师姐，你在里面究竟看到了什么？” “看到了...历史，玉虚的由来。”我抬起头，“你们想听听看吗？” 我将从书阁中看到的景象全盘托出，从天道五分，一直说到安然出现。 “师妹，这未免有些太难以置信了。” 言信的表情十分震惊，反而柯羽没那么大反应，似乎是在思考什么。 “这大概率是事实。” “可里面还有些难以解释的事情...为什么天道会残缺，为什么玉虚要在灾害时抽取其他地方的灵力...还有安然的来历。”言信很着急，她的世界观还在被重塑，她在极力追上。 “很明显，搞明白这些问题就是解决外面的大瘟疫的关键。”我看向柯羽，虽然表面上来看柯羽作为穿越者对外界情况一无所知，但他的系统奖励是历史文本。 他一定知道。 言信也随着我的目光看过去，她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柯师弟，难道你知道？” “我...这...”柯羽突然变得支支吾吾。 “柯羽，我已经说完山的故事了，该到你说说，人的故事了。” “既然夏师姐都这么说，那好吧。”柯羽又看向言信，“还请言师姐不要生气。” 正在言信疑惑着为什么要生气的时候，柯羽的下一句话让她彻底明白了。 “兴朝是窃来的。” “数百年前，这片土地上不止有大兴一个政权，数个国家直接互相攻伐，勾心斗角都想着统一。 后来某国的一名大巫师用秘法沟通了上神的意志，换取力量，不过代价是，一统之后，上神与皇共治天下。 在上神意志福泽下，该国的军队势如破竹，很快完成了一统。 但此方天地的天道规则强大异常，封禅大赦，上神意志降临之时引动了天劫降临，那大巫师借天劫之威镇压上神，同时扫清知情人，最后自己坐上了皇位，立号为兴。 上位后，他自称顺应天道，同时用铁血手段整治异己。 他借用了少许天道之力，为自己的血脉下了规则，只有自己的血脉才可镇压皇宫下的上神，只要上神被镇压一日，便是非其姓不可为皇。” “这不对...你是从哪里知道的？！” 言信质问着柯羽，身为皇室的她历来学习的历史自然和柯羽所言不可能一样。 “抱歉师姐，我没法解释清楚，我所了解到的就是这样，就像我一直知道你其实是是公主一样。” 言信看向我，似乎是在求证。 我摇摇头，虽然只是柯羽的一面之词，但多少能解释的通，而且他没有骗我们的必要。 “所以这就是天道缺弊的原因？” 柯羽点点头：“应该没错。” “还有别的情报吗？我想知道大起义的始末。” “这个...暂时没有了。”柯羽是这么说，但他手里展现出来系统面板，上面有一张照片，是我和他看月亮那次。 我看了眼言信，点点头。 “既然这样，我也不好打扰师姐休息了...我先走一步。” 柯羽走后，言信似乎还没缓过神来。 “你没事吧？” “没事，只是有些...不知道说什么。”言信扶着额头，“抱歉，我可能需要静静，先告辞了。” 床边再一次恢复了安静，只有小觉睡着的轻微呼吸声。 小觉...说到底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 “唉？柯师弟和言师姐呢？” 安然端着药汤走了进来除了药汤之外还有热乎的饭菜。 “他们先走了。” “真是的，还想让他们吃过再走来着...”安然将餐盘放在了我的床头，“算了，那就我俩吃吧，要师姐喂吗？” 我白了她一眼：“我还没伤到这种程度。” “哎呀，开个玩笑嘛。” 我拿起碗筷，思考着到底要不要和安然说，既然解决问题的关键是安然，我觉得安然有必要知道，但是问题是，安然究竟怎么解决外面的问题，以及安然的来历... 由玉虚而诞生，却难以修炼。 能从她身上看到人间百态，本人却丝毫没有感觉。 毫无经验却能很快学会各种技能... 以及支撑她来到谜梦之间那个怪异的执念——想做一次主角。 我原本以为安然就是个在天才们阴影下成长的普通人，但从上面的条目来看安然或许真的是那个唯一的主角。 “喂，夏露，你又发什么呆？饭要凉了。” “我在想事情。” “想什么？说来听听。”安然十分好奇地凑了过来。 “我在想...你真的变得更可靠了。” “真的？” “嗯。”我点点头，“你只是不擅长修炼而已，但是其他的事情你都做的很好不是么？” “可作为师姐，这不是应该的吗？” “并不，就算是洛师姐，也没有你这么全能，这是只有你安然才能做到的事情，所以你大可自信些。” “只有我...”安然思索着，她只是被一直以来的自卑遮住了她的闪光点，只要愿意去相信，她是可以觉察到的。 “嘿嘿...只有我...嘿...只有我能做。” 坏了，咋开始傻笑了... “既然我给你做了那么多，夏露是不是要大大方方叫我一句师姐啊~” “下次一定。” “夏！露！” 第76章【烟火】揭幕 夜。 我撑着身子下了床，结果发现并没有什么大碍，安然它们搞那么激动我以为我受了多大伤。 我稍微检查了下衣服，拿起柯羽出去之前帮我挂在门边的那把油纸伞，推开门走了出去。 雨还在下，但由于玉虚在云端之上，所以能很清楚的看到月亮和星星，于是就形成了晴朗夜空下的雨这种诡异的场景。 不过都见过天河和落英了，自然就见怪不怪了。 我抬起头，柯羽果然在房檐上等着，旁边还专门架了梯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说他贴心还是一根筋。 “我说，下雨天还要待在屋顶上，不能换个地方吗？” 我费力地爬上屋顶。 “这不是...比较有代表性嘛...师姐想的话，我们可以换个地方。” “不用了，我挺喜欢下雨的。”我十分谨慎地坐了下来，将伞放在身旁。 因为柯羽的身旁并没有一点水分，估计是有什么避水咒之类的，所以并不需要打伞。 “比起这个还是聊聊你叫我来做什么吧。” “嗯...历史文本确实不止这点，不过因为言师姐在场，有些话我不太好说。” “果然和言信有关么...是和言信那一支的血脉正统有关吗？” “唉？师姐你果然有读心术吧？” “结合已有信息的合理推断而已，我要真有读心术也就不会来找你问了。” “好吧，事情是这样的。” “立国风波过去之后，兴朝确实繁荣了数百年的时间，或许真是天道庇佑，数百年了没什么大灾大害。在暗地中，每一代皇帝实际上都在找寻天道碎片的下落，因为他们知道自己的国祚是哪里来的，所以他们一直提防着那些修仙者。” “不过修仙者大多不问尘世，所以久而久之也就平静下来，直到...法承寺的出现。” “法承寺？你是说洛师姐在的那个寺庙？” “没错。”柯羽吸了口气然后继续说，“法承寺立寺传教，教化世人，倒也与寻常寺庙没什么不同，除了正常教化之外，法承寺还兼职收养孤儿，若有善人愿意收养就可领走，若无人愿意那便留在寺里修行。” “此时皇宫中，一位妃子为争上位，想了个阴招，她将自己刚出生不久的女儿当做孤儿送去法承寺，隔两天后又派人去领了个男孩，装作是自己的亲生儿子，以此来提升自己在宫中的地位。” “等等。”我打断了柯羽，“那个女孩不会就是...” “没错，就是洛青璃。” 原来我们洛师姐才是正儿八经皇室血脉？ 唉，等等，既然皇姓是“若”。 若（ruo）...洛（luo）... 小若...小洛。 这住持“r”“l”不分啊！ “不对，那和言信有什么关系？” “正是这一个念头造就了后来的连锁反应。”柯羽苦笑了一声继续说，“多年以后，修仙组织出世的传闻愈演愈烈，原本对修仙者放松下来的调查再一次被提到首位。” “那位皇帝是个无能的花架子，所以他更加惧怕这些力量，一时间下令全国搜查，只要提到任何有关修仙或者福泽之地的人全部入刑，这就是大起义的背景。” “起义来之迅速，皇室只好收缩力量应对全国各地的起义，就在那时候，庶出的四皇子发动兵变成功夺位，次日将先皇遗体挂在城头昭告天下，和解的和解，不和解的就平定，这次大起义如潮水般褪去，这位四皇子做到了和开国皇帝一样的事情。” “这个四皇子其实就是被换回来的那个男孩，也就是言信的父亲，对吧？” “就是这样。” 所以他才压不住皇宫下的东西，让它苏醒得以蛊惑言信放它出去，所以他的第一胎才不是皇子而是言信。 所以才引发了那所谓的“大瘟疫”。 一个巧合又一个巧合，这是叫蝴蝶效应么？ “最后法承寺怎么样了？” “被走投无路的匪军洗劫一空，当时还留在寺里的僧人无一生还，这只是那场灾难的缩影。”柯羽沉默了许久，“师姐你说，既然法承寺是来自青璃，那么多少也会些仙法，为什么会被普通人灭门呢。” “可能因为，他们是下来教化普渡众生的，不动手不杀生，这是他们选的道路.” “值得么...” “这并不是给我们评判的事情，他们已经做出了选择，不让自己后悔的选择。” 法承寺人将洛青璃等难民送走那一刻，就已经决定了自己要走向的结局，对于这种人，无论是否理解他们的坚持，都应该给予尊重。 “我说，师姐你这好感度条也太难涨了，我明明都全和你说了。” 柯羽给我看了他的系统面板。 “夏露”那一栏的好感度只是从0到了10，距离奖励还有很长一段距离，我无感，估摸着一会也就掉下来了。 “不，你还有个事情没告诉我？” “啥？” 柯羽看了过来，我也直视着他的眼睛：“为什么，你的系统奖励是历史文本。” “师姐，你这是什么意思？” “所谓系统这种东西，无非就是作者给主角发的金手指，它的任务就是帮助主角变强，而在后来的作品里，系统往往带有着自己的目的。而我不认为历史文本和你变强有着什么关系，所以，要么是你隐瞒了了什么，要么是系统对你隐瞒了什么。” “别说你不知道，你可是和我们去问道峰上过香的。”是的，如果没有失忆，那么问道峰的香就不会有什么影响，就像是老道或者洛青璃一样。 可，很明显，那天柯羽受到影响了。 如果排除情感共鸣作为解梦师的特殊能力，那么只能确定一件事，柯羽也失忆了，至于失忆的部分... 也该想起来了，或者说，早就想起来了。 “师姐...你真的好厉害...”片刻后的沉默，柯羽才缓缓吐出了这么一句话。 我没说话，将手挡在嘴前，手指缝里面藏着的是叶铭给我的那片叶子。 第77章【烟火】流浪 好消息是，柯羽并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虽然很可能是解梦师的被动技能再次发力，但我也没打算放松警惕。 “师姐，你愿意相信我吗？” “不愿意。” “...一般这个时候不应该说愿意么...” “我的判断基于现状，在你说明白之前我不会信。” “抱歉师姐，我...不能说。” “没事，不用你说，和我去问道峰，上个香。” “唉？” 皓月当空，却阴雨绵绵。 我和柯羽站在问道峰的香台前面。 之前每次来，香台里的香都燃得正旺，但即便是这种神奇的檀香，在雨幕之下的火光也显得有些微弱。 我从架子上拿出两柱香，递到柯羽面前。 “你应该会点火之类的仙法吧？” 柯羽点点头，搓了一团火将两柱香点燃，和安然那种搓个小火苗烧半天的样子形成了鲜明对比。 “来吧，上香，你之前看过的。”我将香台中原本烧得差不多的香取下。 “好。” 虽然还下着雨，但是檀香的气息依旧开始在整个玉虚弥漫。 眼前景色，变换，原本的小雨渐渐变成了足以引发山洪的大暴雨，玉虚的景色也变成了一座漏风漏水的破庙。 风与雨与雷的轰鸣声中，一名少年蜷缩在破庙的角落，裹着几根竹条，瑟瑟发抖，隐隐约约可以看到远处升起的那根暗红色巨大枝条。 暴雨渐渐平息，少年谨慎地从破庙中探出身子，只一眼，就看到了那根耸立的枝条以及在它之下腐坏的大地。 少年跪在地上，疲惫的神色中充满了绝望：“这究竟是哪...我想回家...” 少年漫无目的地走在毫无生机的大地上，他已经一周没吃东西了，并不是他不想吃，而是压根没有任何可以下嘴的食物。 就连挖土的力气都没有了，周遭唯有的活物，就是和他一样面临着饥荒的其他路人。 他只是看了一眼，就急忙收回了目光，他害怕自己脑子里出现不好的念头，急忙咽了口口水。 但即便是口水，都快要喝干了。 依旧是一无所获地回到了那座破庙，这一周来，那天暴雨存在水缸里的水也已经干涸了。 不是少年用的快，而是这水蒸发的速度难以想象，不出意外的话这是最后一口水。 少年忍受着饥饿难以入眠，半夜里，他似乎听到了一声声惨叫，少年心中疑惑升起，这些天下来人连呼吸的力气都困难，这怎么还能叫那么大声。 少年瞬间惊起，除了尖叫声之外还有一阵阵急促的脚步声逐渐往这里靠近。 少年情急之下只好躲在原本用来装水的大缸里，就在他刚刚藏好的一瞬间，就有什么东西闯进了破庙。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和东西丢在地上的声音响起，少年屏住了呼吸，不敢发出一点声音，时间一点点过去，少年的眼皮也越来越重。 他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是被肉香味勾醒的。 少年爬出水缸，看到了满地的肉，已经快要到极限的他没时间去思考这些肉是哪来的也没时间思考昨晚到底是什么动静。 他只有一个想法。 吃。 少年胡乱地将眼前的食物往嘴里塞，一刻不停。 但他越吃越感觉不对劲，当他缓过神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吃的哪是什么鲜肉。 是人。 是已经被开膛破肚的...人。 “呕——” 恶心和反胃直冲大脑，少年跪在地上疯狂地抠挖着自己的舌根，想把吃下的东西全部吐出来。 “糟蹋...食物...” 少年猛然回过头，一个瘦瘦高高的看起来还像是个人的男人站在门口，手里还提着一具干瘦的尸体。 至于为什么说看起来像个人，因为这个男人身上已经长出了不少像是枯树的枝条。 “是你...” 恐惧，愤怒，悔恨，一瞬间的复杂情绪充满了少年的脑海。 “你...吃了...浪费，吃你。” 瘦高男人口齿不清，但能看出来对少年浪费食物的行为十分不齿。 男人将尸体扔在地上，抓着他那已经缺口的阔刀朝少年冲来，速度极快。 少年饿了一周多，即便刚刚吃了一顿不怎么愉快的饭，此刻也提不起力气来躲开这迅速的一击。 少年已经不甘地准备迎接死亡，但下一刻眼前怪物一般的男人突然倒飞了出去砸在地上不省人事。 一个看着古怪的道人突然出现在少年面前，仔细打量着少年。 “你...你又是谁？” 少年还未从类人生物的冲击中缓过来，此时又见一个更危险的古怪道人，心中自然危机更甚。 “你想回家吗？” 少年没有回答，警惕地盯着眼前的古怪道人。 “再问一次，你想回家吗？” 少年知道如果自己再不回答，眼前这人可能真的会弄死自己：“想。” 道人点点头，面无表情：“我会以你理解的方式给你力量，但你需要帮我办一件事。” “什....” 少年话还没问出口，眼前的古怪道人眨眼间就消失不见，随后少年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充满科技感的电子屏幕。 《系统已激活，若要离开此方世界，需得道飞升。》 《主线任务已开启，目前进行阶段一》 《寻找玉虚山，奖励：得道灵种，体质异化。》 少年的流浪从此刻开始。 柯羽的回忆到此结束，至于他究竟是怎么在已经死去的大地上活着找到玉虚山的...不用细想也能明白些一二，还是别想了，有点残忍。 柯羽的回忆虽然能解释一些东西，但是又带来了一大堆问题。 主要的就是那个给柯羽系统的人是谁，他让柯羽帮的忙究竟是什么？ 我有些猜想，但目前还不能断定。 可以肯定的是那人绝对图谋不轨。 我回过神来，柯羽看着我，我也看着他，我注意到一直用着避水咒的柯羽此刻脸上还是沾上了不少水。 或许是泪。 “我...都想起来了。”柯羽捂着头，估计是那些原本模糊的记忆全部涌了上来，“师姐...你都看到了？ “嗯。” “你就...没有什么想说的，我做了那种...唔。” 我摇摇头，如果他是指有违伦理的饱餐一顿，对我来说其实无可厚非，站在旁观者的角度没什么可以指责的立场。 “辛苦你了，今天就回去休息吧，你有着自己的打算，我知道。”我能想到的事情柯羽肯定也可以，既然他觉得不能提，那我也就不好直接问。 “师姐你这是...相信我了？” “你不是有面板嘛，自己看就是了。”我用袖子帮他擦了擦眼泪，柯羽有些意外，随即打开面板。 夏露那一栏的好感度显示已经超过了标准值，达到了奖励标准。 果然是这样么... “总之你先回去，我得一个人再想想。” “那...师姐你也早点休息。” 我点头，目送着一步三回头的柯羽离开。 随着柯羽的离开，避水咒自然失效了，虽然我个人很喜欢雨，但是这雨打在身上的感觉很不舒服。 我撑起伞，站在香台前，听着淅淅沥沥的雨声。 好了，来整理现状吧。 所有人的故事。 第78章【烟火】安然录 撇去古早时期的历史不谈，一切的开端源自于一个争宠的妃子。 母凭子贵的现状在这个世界的皇室似乎也得以应验，甚至可能因这个皇室的“使命”而更加严重。 于是那个妃子瞒着自己已经生了个女儿的消息不报，来了手偷天换日去法承寺换了个男孩回来。 谁也没想到的是这个孤儿居然在大起义时期兵变当上了皇帝，并且得知了皇室一直以来守护的秘密。 但他唯一不知道的是自己压根就不是若氏的血脉，估计他娘也没敢告诉他，儿子都当皇帝了再说这玩意不就纯见不得自己好么。 他确实想做个好皇帝，但奈何当他当上皇帝的那一刻，这天下就已经不是他的了。 之后就是一系列的矛盾导致言信放出了皇宫下面的那个东西，大瘟疫就此开始，这个世界的末日也就此开始。 玉虚山的奇景天河泄实际上只是玉虚在回收其他地方的灵力，一共发生了三次，第一次是大起义时期，这也是洛青璃来到玉虚的原因。 第二次是大瘟疫时期，也是那老道来到玉虚的原因。 第三次就是前不久。 不过在第二次天河泄之后其余四处地方的灵力已经干涸，但我仍然见到了第三次天河泄，所以我猜测，玉虚所储存的不仅仅是灵力。 老道来到玉虚和刚刚从山洞脱困的洛青璃相见，这也是现在玉虚山的雏形。 从那时候起，老道放弃了飞升的想法，估计是觉得自己得先把这些孩子培育到飞升。 因为他见过外面的瘟疫有多可怕，唯有飞升才能逃离这片苦海，他频繁外出，只为了寻找一个又一个可能还活着的生命，将他们带来玉虚，教他们修仙，直到有朝一日飞升逃离。 玉虚不存在现世，凡人是不可能找到的，所以数百年间玉虚一个人都没有，无论是叶铭还是言信亦或者是我都是被老道带进来的。 可是好像人人都不愿飞升。 洛青璃想着外面的盛世，叶铭想着自己的爱人，言信不忘自己的责任。 于是他自己给玉虚加了个阵法，让入山者失忆，再用各种方式将他们锁在玉虚，就算不成仙，在玉虚待着也好，别想外面的事情了。 柯羽是个例外。 他有神秘人给的系统，所以他自己找到了玉虚，虽然逃开了老道的感知，但是依旧没逃过失忆。 但他失去的只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之后的记忆，而并非穿越前的记忆。 于是一个刚刚穿越来到玉虚的形象就这么定下了。 至于为什么老道对于柯羽态度的转变以及特殊关照，因为他听到了柯羽描述的那个画面，他知道柯羽更不应该在这人间地狱待着，他最应该回去。 柯羽找到玉虚后，系统奖励就已经发放，但是柯羽没有系统的记忆所以并不知情。 所以柯羽理所当然的成为了天才。 柯羽初步想起来应该是那天我和安然带着他去上香。 这也说明了系统这块板是要手动操作的，他不是真正的系统，并没有连接心灵的能力，它对于好感度的判断也是基于目标的互动亲密度。 比如我刚刚故意和柯羽站的近还给他擦眼泪就是为了证明这点，毕竟我不觉得我对他人的好感度会有那么高。 于是柯羽才不好把他的想法明说，而是藏在心里。 既然柯羽已经对系统上面那个人起了防备之心，那么有着历史文本的柯羽估计也已经想到了不好的展开。 只能猜测是和曾经的飞升者们有关，而目的自然是玉虚，或者说玉虚的灵力，这个世界最后一片净土... 不过我还是不知道这个为什么历史文本会作为奖励... 比起这个，或许我现在更应该搞明白的是安然究竟是什么？ 以及到现在还说不清的，为什么安然之前说过老道让她上香是因为需要烟火气，但其实老道本人并不知道这香是干什么用的。 说到视不可视之物，我第一反应就是小觉。 玉虚山在吸收取除了灵力之外的力量... 小觉很亲近安然... 檀香与烟火... 和安然上香的时候看到的那个景色... 安然...安然... 在一个个天选之子之间最平凡的那个女孩，整个玉虚山最特殊的那个存在。 就差一点，就差一点就能连起来，还差一个关键的信息。 我抬头看了眼正值午夜的月亮，没办法，今晚就熬个夜吧，这雨给我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了。 我撑着伞，借着还算亮堂的月光，再一次往藏书阁那边的方向走去，虽然打着伞，但是这些雨依旧难免溅到我的身上。 上次大概率是因为被柯羽带走了所以没看到所有的信息，这次虽然没有小觉，不确定到底能不能看到那个房间，但总得试试看。 就算进不去，或许藏书阁里面也有些别的信息。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这雨好像越来越大了，而且...月亮似乎有些被挡住的迹象。 我心中越发不安，加快了脚步。 害怕归害怕，但是不去做是不行的，只希望能找到些有用的信息，如果老道还没回来，那么藏书阁的门应该没关。 推开藏书阁的门，里面却是一个意外的面孔。 言信。 “师妹？这么晚了你不在房里休息，冒着雨跑来这里作甚？”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我收起伞将它靠在门边，一步步往言信那走。 “我...”言信低着头，“白天听柯师弟说那些事情，一直坐立难安，就想着来这里找找看有没有相关的资料。” “找到了么？” 言信摇摇头。 “师妹，你说我的坚持是不是很蠢。” 我没有正面回答她这个问题：“你觉得你父亲做的如何？” 言信一时沉默不知道该作何回答。 “那我来说，你父亲终结了暴君，结束了乱世，后又励精图治，日夜操劳，成功缔造了一个盛世，人民安居乐业的盛世。” “可他不是正统的皇室...” “你别管。”我打断了言信，“错不在他，亦不在你，但行好事，莫问前尘。” 言信没再说话。 我继续循着早上的记忆找个隐藏的小房间，还真被我找到了，不过原本浓郁的烟火已经消散，烛火也熄灭，只留下那小案台上的一本书卷。 我轻轻擦去上面的灰尘，将它带了出来。 “师妹...这书是什么？” 言信也走了过来。 借着书阁还算明亮的照明，可以看到这本书的封面。 《安然录》。 第79章【烟火】风雨雷 “夏露，早安啊——？你怎么顶了个这么大的黑眼圈啊！” 因为我昨天在藏书阁一宿没睡，看着快要早上了才回的琼玉峰，当然这话肯定是不能和安然说的。 “可能是生病了没休息好吧。” 我借此搪塞过去。 “那你今天就好好休息吧，我去给你煮点粥，哦对了，伞借我用用。” 我把门边的油纸伞递给安然：“雨还在下吗？” “不仅还在下，而且越来越大了，总之夏露你就好好休息吧。” 我点点头，重新爬回了床上，顺手搂过还熟睡在我枕边的小觉，又迷迷糊糊睡了过去。 ... “夏露，醒醒，喝了粥再睡吧。” 我感受到安然轻轻拍了拍我的脸，睡意朦胧地坐了起来，接过了安然手里的碗。 “小心烫。” 尚处在迷糊中的我忘记了我压根没有痛觉的事实，轻轻吹了一会，才开始一点点喝。 热乎的米粥让我清醒了不少。 “说起来，今天不需要去紫霄峰吗？” “别说外面这么大个雨了，今天言师姐也不见踪影了。” “柯羽呢？” “柯师弟...我今早去叫他他也不在。”安然肉眼可见的颇为无奈，“昨天是洛师姐和师父，今天是柯师弟和言师姐，你都出事了也不见叶师兄过来看你，这么大雨也不知道他们能跑哪去...” “唉——，这么大个玉虚山人都跑光了，今天可能就只有我俩了。” 虽然我很想吐槽玉虚山本来也没什么人，但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到嘴边的话硬生生咽了回去，碗也差点没拿稳，只能靠在床头休息。 一晚上没睡也不至于虚弱成这样啊... 真生病了？ “要不，我来喂你？” 安然不知道为什么忽然露出了很高兴的表情。 “不用...” “露露不要害羞嘛~” “且不说那个称呼是怎么回事，你就没有别的事情可以做吗？” 安然指了指外面势头愈发严重的雨，无奈的摊了摊手：“今天唯一的任务就是照顾你，好啦，张嘴，吃。” “唔...” 一时间不知道她是把我当师妹还是当女儿... 算了，随她去吧。 一边放任着安然往我嘴里送粥，一边思考着我等会应该和安然聊些什么，既然安然是关键，说不定从她的话里面能得到些信息。 又一口粥咽下，我趁着这个空隙开口。 “安然，这些天我见不到你的时候你都在做什么？” “你怎么突然问这个？” “闲着没事干，想找你聊聊天，不行么？” “行行行！必须行！我想想从哪开始说。” 果然这种说辞安然没法拒绝，拿捏。 “你和柯羽一来，我就想着身为师姐能做些什么，就像洛师姐那样。后来你不是说这边的伙房空置着嘛，我一下就想到包揽你和柯羽的日常起居，不过主要是你啦，柯羽有时候跟着师父也不常在。” 安然将已经空空的碗放下，撑着下巴继续说。 “其实我也有些私心来着，洛师姐那么厉害，如果你们有事都去找洛师姐了，那我不就没用了嘛。” “所以我找洛师姐把能学的都学了，这样你们有事第一时间想到的就是我而不是远在青璃峰的洛师姐。” 这算是吃醋...还是师夷长技以制夷？ “洛师姐说我学的很快，但其实我在抢她活干！”安然攥紧了小拳头，“而且很成功！” “说是想要当个好师姐吧，但我本身好像也对这些事情很上心，后来连上午大部分的修炼时间都拿来做这些事情了。既然我没啥修仙本领，那就把照顾人这方面好好做好。” “我一直不觉得自己很厉害...但昨天夏露你那么一说...我好像还真的很厉害？” 安然看着我，露出蠢蠢的表情。 “不仅如此，你还自信了很多不是吗？”我接着她的话说。 “有...有么？” “你还记得我刚来的时候你是什么样的吗？”我看着安然，后者一言不发，似乎是在努力思考，“为难你了，还是我来说吧。” “那时候你看似洒脱，其实缺少自信，所以你才会急着在我面前表现自己，看到柯羽的天资会觉得不安。” “好像...确实是这样。”安然点点头，“你来之前，我是山上最小的那个，师兄师姐都是天才，我无论怎么努力都跟不上他们，所以师父才会给找各种事情做，其实我心里都明白，只是固执地骗自己把这当成是修炼的一环，却没有注意到自己其他方面的能力。” “某种意义上来说确实是修炼的一环你现在确实已经算是练成了，不是么？” “那还要多亏你太弱了让我找到自信哦。”安然半开玩笑的说道。 我的嘴角也不自觉的往上扬了几个像素点。 “唉？夏露你原来会笑吗？” “咳咳。”我用手挡住嘴，“比起这个，我突然想到个一直想问你很久的问题。” “什么？” “你刚刚说师父安排你做各种事情，他让你上香也是那个时候吗？” “是，但好像又不是，我记得那时候是师父说香台上的香原本是不熄灭的，不知怎么的就开始会熄灭，还多了个香取不完的架子，我就和师父说以后我来负责这个。” “你自己说的？那你说的人间烟火气又是谁告诉你的？” “是师父吧..”安然用着有些怀疑语气，很显然她自己也发现了记忆貌似有点错乱。 “曼德拉效应...” “鳗什么鱼？” 我摇摇头，看着熟睡的小觉。 如果真的和小觉有关系，那我似乎有些想明白了... “光说我了，夏露也说说自己呗？”安然突然把她的脸凑了过来，“你和叶师兄...” “等等...”我打断了安然，“你今天上香了吗？” “啊？没去啊，这么大雨，而且刚刚不说了今天的任务就是照顾你吗？” 我不等安然说完，立马翻身下床抓着伞冒雨冲出门外，一路往问道峰而去。 “夏露！你干嘛啊？！ 安然愣了一下也立刻追了下来，不知道为什么，这一刻我的步伐极其轻盈，身上就像没有重量一样，安然居然追不上我。 不过现在我没时间管这个了，香必须点上。 我吹响了叶铭给我的那枚叶片，能撑一会是一会，至少要等到洛青璃或者那老道回来.. 只不过那老道真的会回来吗？ 第80章【烟火】天道劫 “夏露，等，等等我！你不是生病了吗怎么跑那么快！” 我看着香台里已经燃尽的檀香，迅速又从架子上又抓了一把：“安然，点火，快！” “唉？这么突然？”安然虽然嘴上这么说，但也是迅速搓了个小火苗，虽然有伞挡着，但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安然费了好大劲才把这束香点着。 我闭上眼，站在香台前准备上香，虽然不知道大雨下这香能坚持多久。 ... 这一次，我又看到了，那熟悉的场景，我刚来时见到的那一片死寂的大地，不过不同的是这一次它出现在了玉虚。 紫霄峰的灵气变成了黑色，浑浊的灵气让人看不到全貌，只能隐约看到一处倒塌的废墟。 落英林的树光秃秃一片，地上的叶子也已经枯黄，极速的消散，还有随处可见的灵兽尸体。 青璃峰的情况和落英林别无二致，区别就是这里死去的生命更多，池水也变得浑浊，上面还飘着腐烂的生物。 琼玉峰...大家都在这里，但又都已经不在这里了，唯有安然漫无目地哭着跑着，一直跑到问道峰，趴在了香台上。 ... “夏露快松手！” 安然惊呼一声，一把打掉我手里的檀香。 我睁开眼，原本拿香的手不知道为什么着了火，而且火势还在不断朝我全身蔓延，衣服袖子已经被烧去不少。 来不及犹豫，我将着火的双手伸入雨中，片刻后随着滋啦啦的声音，这股无来由的火焰逐渐熄灭。 “夏露，你...你不疼吗？” 安然说着，和我一同看向了还在冒着烟的双手，貌似烧伤稍微有点严重，我不自觉的吸了下鼻子。 “没事，我没有痛觉。” “啊？” “重点是为什么会烧起来吧？” “先别管会不会烧起来来了，回去我给你擦药。”安然抓住我的手臂想把我往回拉，也就是这个时候我发现一路跟我跑过来的安然身上居然一点都没有淋湿。 我记得安然是不会避水咒这种法术的，她连定个风都困难。 不过比起这个...我刚刚看到的是玉虚或者说这个世界原本的结局吗？也已经基本上知道了一切，我必须做点什么，不然任务可就失败了。 在这个修仙的世界观，作为凡人的我无法插入到他们之中，我能依靠的只有我这说不清道不明的被动技能。 就在此时，一道闪电划过，阴沉的天空陡然被擦亮打断了我的思考。 等等...玉虚不是在云端之上吗？ 在白天这个时间点会阴沉？ 昨天还不是这样的，这个不同的点我居然才发现... “好了好了，夏露别发呆了，香就算了，咱们先回去...” 安然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道怒吼打断了。 “死老头给我出来！” 是洛青璃的声音。 “洛师姐回来了？”安然先是一喜，随后又是疑惑，“但好像...很生气的样子。” 不等我们有其他反应，洛青璃直接落到了问道峰：“这么大雨，你们怎么在这里？” “是夏露非要跑出来说上香...还把手给伤了。” “我看看。”洛青璃走过来轻轻接过我的手，一股暖流流过但我的手貌似并没有要好的意思。 洛青璃皱了皱眉：“怎么伤的？” “香火...或者烟火。”我摇摇头，“不管这个了，洛师姐，外面的情况你应该都知道了吧。” “嗯...”洛青璃点点头，“那老头去哪了？” “听柯羽说，昨天下雨之后那老道就不见了，估计是在你前后脚走的。” 那天我和洛青璃聊完之后，我还是和她说了外面的情况和其他人的遭遇，洛青璃不信，非说要下去看看。 用她的话来说，既然这禁制叶铭能打开，她自然也不在话下。 “那个...你们在说什么？” 安然十分茫然地看着我们。 洛青璃从架子上重新拿了几根香点好插上去，不过这次的烟火气并没有散开，而是被冲散在了这场大雨中。 “行了，我先送你们回去，是要回琼玉还是和我去青璃？” 我摇摇头：“师姐，可能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原本阴沉的天空居然开了个口子，瓢泼大雨中一个圆形范围内照下了光，当然我现在没有闲心去关注这是不是什么奇景，因为从光圈里面落下来的是一个个看似仙风道骨的道人。 不多不少，正好四个，对于他们的身份，我已经有了猜测。 “何人擅闯我玉虚？”洛青璃面色凝重。 “几位小娃娃，我们没有恶意，是专门来拜访你们师父的。” “师父现在不在，前辈们要不先坐下喝个茶等等？” 在这种气氛下出现的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但很显然安然不是太明白这个道理，而且我注意到里面有个熟悉的面孔，就是在柯羽的回忆中给他系统的那个人。 我看了洛青璃一眼，她对我点点头，估摸着已经知道了不少事情，虽然不知道怎么知道的就是了。 “家师不在，诸位请回吧。” 那些人相视了一眼，随后继续：“不在也无妨，吾等此番前来是想要拿一样东西，既然你家师父不在，那我吾等只好自己来取了。” 他们这么说着，同时眼光放在安然身上就没离开。 “若是各位咄咄逼人，那青璃便要代师父赶人了。”洛青璃语气中带着警惕和威胁。 “青璃？你说你叫青璃？” 领头那人突然露出了饶有兴趣的笑容看向后面一个人：“她说她叫青璃，你就没什么想说的？” 后面那人面色淡然：“法承寺那帮叛徒的孽种罢了。” “你说什么？”洛青璃怒不可遏，不知道从何召唤出来的飞剑直取那出言不逊那人面门。 那人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方法拦下了飞剑，随后踏出一步：“我就来看看，孽种有什么能耐。” 其余人也没说话只是在一旁看着，也没打算出手干预。 反派是这样的，在以为胜券在握的时候总会玩性大发以给予翻盘机会，不过能不能把握住...只能期望洛青璃加油了。 是说我叶子都吹烂了，叶铭人呢？ 第81章【烟火】何为玉虚？ “你俩待着别乱动。”洛青璃唤出一把飞剑插在我和安然面前，剑身微微发光，看样子应该是什么阵法。 布置完后，洛青璃身后出现了一轮飞剑，转了个圈，随洛青璃手上那一把一齐指向那人。 “玉虚，洛青璃。” “你可称呼我为青璃子。”那人还装模作样打了个招呼，随后也御起飞剑朝着洛青璃攻来。 两人都是剑修，初次交手倒没什么花里胡哨的招式，自身融入飞剑，交手之间都是在剑光上起舞，细节之上都是杀招。 当然以上纯粹是我的个人想象，因为我是个凡人，压根看不清这两人的动作，直观描述就是两道流光在那“咻咻咻”。 “喂，夏露，洛师姐怎么突然和人打起来了？” “那是坏人。” “嗯...”安然若有所思，“刚刚他骂洛师姐了，所以是坏人。” 原来你的判断标准是这个么... 不过倒也没说错就是了。 “话说入门这么久都没见过师姐动手，不过师姐那么厉害，应该能赢吧。” 我没敢对上安然殷切的眼神。 没猜错的话这些人是前四峰飞升的老怪物，而洛青璃并不是，悲观估计来说洛青璃赢不了。 如果必须依靠安然的话...有必要让安然全部知道了，现在不说可能真没机会了，以前不说是因为不知道怎么说，不过在看完《安然录》之后我大概已经明白了一切。 我看了眼安然，这家伙正全神贯注地看着洛青璃的战斗，虽然不知道她能不能看清楚，但估摸着也没闲心听我说话。 “安然，你知道这些坏人是从哪来的吗？” “不知道。”安然用余光看了我一眼，“总不能夏露你知道吧？” “我还真知道。” “我就说...啊？”安然不再盯着战斗，反而是一脸神奇地看向了我。 在玉虚山的回忆里，其余四峰最后都是有人飞升成功的，而在他们飞升成功之后，却留下了满地被抽干的尸体以及灵气枯竭的宗门。 如果说宗门的灵气是被玉虚回收了，那么那些死去的修士大概率是被这些飞升成功的修士给用掉了。 有着这种邪术，而且已经飞升成功的他们如今却还要来玉虚，很容易想到这些所谓的飞升者和皇宫底下冒出来那玩意做了什么交易。 那东西进不来玉虚，所以才是让这些修士进来，这些修士已经飞升被玉虚排斥找不到玉虚，所以给了柯羽那个系统让他来找玉虚。 至于为什么要来找玉虚... 因为玉虚积攒着全世界的灵气，生机，以及最后的“道”。 “啊！” 洛青璃的惨叫打断了我，她紧咬着牙，死死握着剑，右手的袖口被鲜血染红，身后的飞剑也有不少被折断。 可以看出来情况不容乐观。 “师姐！” 安然想冲过去，但是被洛青璃留下的阵法弹了回来。 “孽种就是孽种，法承寺那帮叛徒根本不懂。”青璃子轻抚剑身，面色淡然。 “不懂的...是你。”洛青璃再次站起身来，“住持先生他们的想法，是你们这种不把人当人的混蛋永远也明白不了的！” 青璃子面色不变：“那是他们的荣幸。” 看样子洛青璃这是去过原本的青璃峰了啊。 “起！” 洛青璃不再废话，原本插在我们面前的那把剑突然开始剧烈的震动起来，而那些刚刚被打碎的飞剑碎片也跟着颤动起来，仔细看过去正好沿着一种很规律的方式排列着。 “千杀劫，诛仙！” 洛青璃咬破舌尖，原本断裂的残剑一瞬间迸发出无数剑光欲将四人全部包围，外围的三人面色一变迅速拉开距离，只留下青璃子一个被剑阵包围。 我和安然在阵眼没敢动，怕被胡乱飞的剑误伤，而反观青璃子那边又原先的游刃有余变成了只能勉强抵挡着飞剑一轮又一轮的凌迟。 而外面的三人依旧没什么动作。 看起来这些人也不是一条心啊，也是，毕竟个个都是把人命当垫材的主。 “你们三个老东西别看了，我吃瘪了你们也讨不了好！”青璃子用着余力大喊道。 其他三人也不敢直面这诛仙剑阵，而是在洛青璃分心的间隙绕了一下朝我们杀来，话虽如此但能看出来目标是安然。 “小女娃速速收手！不然你师妹性命难保。” 是的，我和安然几乎没什么战斗力，在这种级别的战斗下基本上就是拖后腿，但很可惜，玉虚山依旧有能打的。 “师妹莫慌！” 熟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原本冲向我们的三人一瞬间停止了行动，但也就这一瞬间让叶铭帮我们拉到了可能算是安全距离的地方。 “抱歉啊师妹，来晚一步，这到底怎么回事？” “解释起来太麻烦，你只要明白这几个人是敌对方就行了。” 叶铭回头看了一眼，或许是想到了什么：“明白了，交给我们吧。” “你修为还没完全恢复吧，能行吗？” “不行也得行，修为不够可以靠别的来凑，师妹猜猜我为什么要说‘我们’？”叶铭轻笑一声，掏出了一大堆奇形怪状的法器，同时口中念念有词，一座足以笼罩整个问道峰的阵法拔地而起，随后就是响彻山谷的各种兽吼。 以及一个从天而降一拳头将意图抓叶铭施法后摇的一人轰飞的言信。 我说怪不得来那么晚...合着这救兵是搬了一个玉虚山来了，真就是除了修为什么都行啊，这就是杂学家？ 既然言信在这里，不知道《安然录》的内容她有没有告诉叶铭。 很显然不止是我们，就连那三人也被这阵仗搞蒙圈了。 剑阵里那个青璃子也被洛青璃砍了一路，直到飞剑耗尽才狼狈跑了出来会和。 洛青璃吃了一把药，款款落在了叶铭和言信之前，重新控起飞剑。 此刻，三人之势，大阵立起，满天剑雨，万兽来潮，青璃负手而立，叶铭乘鹏欲起，言信紧握双拳。 “玉虚，洛青璃。” “玉虚，叶铭。” “玉虚，若言信。” “替天下万万人，诛邪！” 安然眼睛在放光。 虽然很不合时宜，但是我确实有必要感慨一句，这确实是主角该有的阵仗，帅爆了。 但...柯羽呢？ 我远远看向他大部分时间都在的那个屋顶，此刻却没有人影。 第82章【烟火】拯救世界，够不够主角？ “诸位莫慌，不过是一些虚张声势的小辈而已，吾等已经飞升，莫要自乱阵脚！” 领头那人发号施令，其余人也立刻摆好架势，且不说是用什么方式飞升的，但姑且是飞了，多少也是有些底蕴在这里的。 洛青璃再次对上青璃子。 言信对上了个秃头的道人。 叶铭和他的动物伙伴们对上了个穿着华服的道人。 唯独剩下一个黑衣紫髯的，也就是一直在发号施令的那人轮空了，他脸上显现出一抹轻松之色，然后朝我和安然的方向飞来。 在叶铭阵法的影响下，这帮人虽然能飞但是速度慢了不少，至少给了我肉眼能反应的时间。 刚刚叶铭塞给我个储物袋，从里面能掏出不少千奇百怪的玩意，我分了点给安然。 “这...这些怎么用啊？” 安然着急忙慌。 “叶铭说，朝着人丢就行了。”我随手拿了个像是炸弹一样的圆球朝着紫髯道人丢了过去。 虽然手已经烧得不成样子但因为我没有痛觉所以完全不碍事。 随着一声巨响，爆炸的冲击力震得我有些耳鸣，只见那人灰头土脸面目狰狞。 “胆敢戏耍我！” “安然，别犹豫，砸他！” “好！” 一大堆闪着金光的法宝不要钱似得朝着这个紫髯道人飞过去，且别管打了多少伤害，至少这控制效果是拉满了。 而且叶铭的动物伙伴们也帮我们拖延着时间，毕竟是灵兽，耐打。 另外的战场上，青璃子被发怒的洛青璃拿剑追着砍，华服道人被叶铭的阵法耍的团团转，言信则是拳拳到肉一力破万法打得秃头怪节节败退，他的攻击打在言信身上完全不痛不痒。 太轻松了，我原本以为最终决战会险恶万分，但现在来看未免有些走错了过场的即视感，一时间不知道是洛青璃他们太强了还是这帮人的飞升水分太大了。 亦或者两者都有。 玉虚山的每个人无论放在哪部小说里都是天命加身的主角，更何况玉虚山的修炼条件简直好的没边，揍几个掺水掺多了的所谓仙人还是轻轻松松。 正这么想着，才发现我手里的法宝能丢的已经丢完了，而战斗还远远没有结束，该说不说仙人的血条确实厚。 储物袋里唯一剩下的...是我托言信帮我去青璃峰拿的梦果。 “这下看你们还能耍什么花招，乖乖受死！” “这下怎么办？” 我摇摇头，跑是肯定跑不过的，其余三人见到这紫髯道人即将得手也忽然爆种拼命拦住洛青璃他们不让其回援。 就算是灵兽们拖延也肯定拦不住这个人，毕竟灵兽们是随着第二次天河泄才开始诞生的，大多数是幼年体。 他们的目标一直都很明确，就是安然。 “夏露别怕，我在...” 安然一咬牙，毅然站在了我面前。 这不过是无用功而已，况且安然出事了他们的目的就达成了。 但我压根没时间开口。 紫髯道人先是打出了一道看起来很厉害冲击波，眼下没有能防御的东西，我自然也不能让安然肉身去接。 情急之下我一把抄过了一直放在旁边，洛青璃给我的那把伞，撑开。 巨大的冲击力直接把我掀飞，不过，好在挡住了！ 但这只是开始。 没了我们法宝掣肘的紫髯道人绕开那些灵兽，一瞬间拉进，手成爪状直朝着安然的胸口抓去，千钧一发之际一只黑猫直接从安然身前现身拦下了这一爪。 没时间反应小觉怎么来的以及伤势如何，第二爪不带犹豫地继续攻来，但这次，他没有再得逞。 一只苍老但有力的手抓住了他。 “师父！” 安然惊喜的叫了出来，我借此机会赶紧把安然拉开别耽误人家打架。 “这么多年过去，你还是那么无情啊，师父。”老道抬起头与紫髯道人对视。 “我当是谁呢，这不是我们紫霄的逃跑健将么？”紫髯道人冷笑一声，“资质不够，逃了飞升想去做英雄，英雄没做得自己一人又跑回来想飞升，如今又在这里逃避现实。” “怎么，这次你不跑了？” 老道只是笑笑，仿佛没听出话里的嘲讽：“我跑了，这不是绕了一圈又回来了么。” 其余三人见战力出现了变化，也不再与玉虚众人纠缠，玉虚众人也是拉开距离来到了老道旁边。 “贫道逃了一辈子，唯独这次，不想再逃了。” “最后一次机会，将天道碎片交出来，否则休怪我等不客气了。” “贫道不知道什么天道碎片，贫道只想自己的徒儿们安安稳稳过日子。” “哼，既然如此，那吾等便自己来抢了！”紫髯道人大喝，“诸位，外界已经入侵玉虚，天道规则之力动摇，让这些不识好歹的家伙看看何为飞升神力，全力摧毁天道核心！” 能看到原先他们进来的那个窟窿已经越来越大，已经隐约能看到外头诡异的天空。 而这一行人的气息也一路暴涨，和刚刚被玉虚众人追着打的时候简直判若两人。 我就说方才他们这么那么弱，原来是天道规则之力压制了飞升者的力量，而且照这么下去他们只会越来越强。 按理来说只要大瘟疫降临玉虚立刻就会崩溃，但外面的东西却还要派这些修士来摧毁天道碎片... 不等我细想，老道又转过来对徒弟们说：“玉虚已经现世，即将灾祸临头，妖人全力未出，为师拦住他们，你们快走。” 但没有一人为之所动。 洛青璃：“老头，当今天下唯有玉虚一处净土，你又让我们跑哪去呢？” 叶铭：“叫我们留下不让走的是你，如今叫我们跑的也是你，这未免也太不公平了。” 言信：“师父莫要忘了我学这一身修为是为了什么。” 老道愣了一下：“你们都知道了？” 众人齐声：“那你要问夏露了。” “玉虚尚在，道即在，生即在，拦住他们，给我些时间，我们不会输。”我轻声道，“我知道老头你输了一次，但这次，请相信我们的‘道’绝对不输所谓的仙。” “夏露...安然...”老道忽然笑了，“贫道就说，你们两个不起眼的小家伙是玉虚最特殊的。” “好，既然如此，便依你们一次。”老道轻摇拂尘，一道威风吹散了香台正面积攒的香灰，两个泛着霞光的大字显露。 玉虚。 玉虚山没有问道峰，这里，就叫玉虚峰！ “玉虚弟子听令，随我御敌！” “谨遵师命！” ... “夏露，你们说的那天道碎片，不会就是我吧？” “你终于搞明白了？” 我从衣服里掏出那本《安然录》递给安然：“安然，你不是一直想当主角吗？拯救世界，够不够主角？” 与此同时，小觉拖着重伤的身子也走到安然面前，蹲下。 “交给你了，安然！” 第83章【烟火】玉虚之念，我即苍生 时间回到昨晚，我拿到《安然录》的时候。 看到《安然录》三个大字的那一瞬间我才明白，小觉昏迷前所说的安然并不仅仅指安然，还有这本《安然录》。 估摸着小觉本来是打算让我看完玉虚的过去之后拿到《安然录》得知一切，但没想到半路被柯羽截胡了。 不过就结果而言不是坏事。 “师妹，这书是？” “打开看看就知道了。”我和言信走到书桌旁将书摊开，第一页就只写了这样一段话。 “天生万物以养人。” “这是何意？”言信道。 “继续往下看吧。”我继续翻着书。 除了第一页之外，余下的内容基本上都是写的生活在这个世界的居民简简单单的日常。 从山野农夫到王侯将相。 有喜怒哀乐，有悲欢离合。 有粗茶淡饭，有锦衣玉食。 有安居乐道，有征战沙场。 有江湖之远，有庙堂之高。 书中描绘的景象让我有一种很强的即视感，我貌似在什么地方见过。 没错，就是我来玉虚的第一天，在问道峰和安然上完第一柱香看到的，人间百态，万家灯火。 话虽如此，这书除此之外也没什么了。 普通的让人有些难以置信。 “你看出些什么来了吗？”我转头看向言信。 言信默不作声，全神贯注的样子似乎是在思考。 我也没打扰她，又把书翻回去找找看究竟有什么遗漏，但依旧得不到什么结果，唯有第一页的“天生万物以养人”这句话让人琢磨不透。 天和人。 安然。 里面是有什么关系吗？ “师妹。”言信突然开口，“这书所记的也都是历史吗？” “或许吧...” “那为何和柯师弟所言的差别那么大？”我停止了翻书转向言信听她继续说，“先前柯师弟所言的历史，不是生灵涂炭就是阴谋诡计，倒是全然没有提到这般景象。” “只是角度不同。” “角度？” “以文字向我们展示的历史，取决于说史的那个人想从什么角度给你解读，所以带有主观性，一般来说了解一段历史需要从不同史料不同角度分析。” “这样么...” 言信若有所思。 等等，我好像明白了。 柯羽的系统是外人给的，那所展现的历史就是那人想让柯羽看到的，而柯羽的遭遇让他对这个世界的绝望深信不疑，自然也对那段片面的历史深信不疑。 反过来... 这本《安然录》所记录的就是绝望的另一面，亦或者说是玉虚所期望的样子，玉虚是天道，天生万物以养人... 明白了，这下一切都明白了。 还真是水到渠成。 “师妹，你怎么了？” “没事，我只是想明白了。” “明白？” “还记得你今天下午问的那些问题吗？” “我记得是，玉虚为何要吸收其他地方的灵力，以及安然的来历这些。” “没错，就是这些。”我点点头，“我且问你，当初为何世人都想寻仙山定居？” 言信思考片刻：“灵气？” “没错。但若一旦没了灵气，仙山与外界无异，修道之人自然不会一直赖在山上。” “可这和玉虚吸收灵力有何关系？” “玉虚第一次大量吸收灵力的时候产生第一次天河泄的时候，外界如何？” “大起义。”言信恍然大悟，“你的意思是，玉虚吸收灵力是为了让修行之人下山救人？” “玉虚，或者说天道想要见到的就是这般景象。”我指着《安然录》当中的内容，“自然，第二次也是一样，天道的修行从来没有要求过斩凡尘，这个说法只是那些人编出来用来保证自己的利益。” “可惜...那么多修仙者却只有师父他明白了这点。” “但他失败了，最后迷茫了。”我摇摇头，“其实在他之前早就有意识到这点的人，甚至是在玉虚开始大幅度吸取灵力之前就有了。” “你是说...” “法承寺。” 突然的沉默，我和言信都很有默契地没再开口。 片刻后才重新开始话题。 “那师妹，第二个问题呢，安然是从何而来？” “玉虚一共发生过三次天河泄，唯独第二次很特殊，它没有梦果，梦果是灵气，生机，道化等等的集合体，玉虚第一次吸收灵力只是吸收了一部分都出现了一个梦果，第二次几乎把其他四座山抽干了却没有。” “你不觉得奇怪吗？” “师妹的意思是，第二次生成的是安然？可安然是在我之后才入门的啊？” “不，生成的不是安然，是香台。” “啊？” “玉虚山的回忆中我有注意到，在第二次天河泄之前是没有香台的，在那之后，落英林，紫霄峰，琼玉峰以及主峰玉虚和香台才出现，其余四处虽然错落有致，但总体上是簇拥着玉虚峰，也就是现在的问道峰。” “天生万物以养人，养的是...安然？” “不完全对。”我摇摇头，“安然不仅仅是一个人，撇去名字不谈，师姐认为‘安然’两个字的含义是什么？” “安...安定，怡然？”言信看着《安然录》，“安然...就是玉虚，也就是天道一直期待着的人间。” “所以，安然就是玉虚最初也最最终的愿望，她是天道与苍生之魂念聚合而成的实体，她就是整个苍生。” “不不不，这太荒唐了，你到底...你到底是怎么想到这一步的？” “第三次天河泄，让我知道了玉虚山吸收保存的不止是灵力和生机，还有人气，柯羽能活着走到玉虚，说明那时候至少外面仍有不少活人，但在这最后一次天河泄之后或许便没有了。” “柯师弟不是穿...”言信说到半路忽然停了下来，“他也...失忆了？” 我点头：“魂啊，念啊，思啊，没有被瘟疫同化的人气都到这玉虚了，于是这些人气在天道的作用下成了安然，也成了小觉。” 我从书架上抽出那本百科，翻到九魂转魄猫那一页递给言信：“九魂转魄猫，亲魂灵，善魂灵，生于灵而归于灵，有恩必偿，有仇必报。” “苍生之魂生小觉，小觉则以魂报苍生。” 为何最后独独只有安然来到了谜梦之间，因为她代表了的是整个苍生，是天道的执念，她就是补全天道的，最后一块碎片。 言信沉默良久，随即才缓缓开口：“我似乎有些理解了...父亲的做法，还有我该行的道路。” “那不挺好。” “真亏你说出那么些话还能面不改色。”言信苦笑一声，“每次和你聊天，都感觉自己在被刷新，我可能...需要好好想想。” “最后我还是想问一嘴...你到底是什么身份？” “我只是个手无缚鸡之力还没法修炼的一般路过普通人罢了。” “不。”言信意外认真，“你有着比我们所有人都强的力量，不过既然师妹不提，那我也不好过问，我先告辞了。” “等下，你对青璃峰熟悉吗？” “先前经常去，怎么了？” “那好，等你想明白了，帮我去青璃峰拿个东西，洛师姐不在只好麻烦你了。” “何物？” “梦果。” 第84章【烟火】众人的道 “安然，看看吧，你会想起来的。” “可我...还没准备好，我有点...” “这是只有你能做到的事情，师父他们都在为了你拖延时间，你的自信呢，安师姐？” “唉？你叫我什么？” “安师姐啊，怎么了？” “夏露你...真狡猾。”安然转头看了看阴云密布的战场，有阵法的维持目前还波及不到我们。 “没办法，谁叫我是师姐呢。” 安然终于下定了决心翻开了那本和她同名的书。 “天生万物以养人” 安然整个人一下子失了神，双眼发直，似乎魂魄都被这本书吸了进去。 我看向小觉：“她没事吧？” 小觉摇摇头，在我脑海里的声音响起：“她只是去体验她本应该就是她的人生百态。” “闲来没事，来聊聊天吧，我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小觉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前边在进行决定世界存亡的大战，你还有心情和我聊天？” “我一左右不了，二看不清楚，不如问你些问题。” 虽然小觉的表情不是很明显，但那一瞬间的沉默我就知道他或许是无语了。 “解梦师的心态还真是稳定啊...”小觉甩了甩身上的水，“你问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我的身份的？” “建立灵魂契约的时候，大概是你第一次带着我去香台。”小觉舔了舔爪子，“灵魂契约签订之后，我得知了你的一切。” “我的一切...你能看到我的过去吗？” “很遗憾，那部分我也看不到。” 我就知道不会那么简单，倒也没什么好惊讶的：“既然你要帮的是安然，为什么不直接和安然立契？” “我的契约只能签订一个人，她的魂是天下人的魂，我做不到，我也无法和她对话，耗尽魂力也只能稍微更改一下她记忆的错觉。” 果然，安然那段老道叫她上香的矛盾记忆是小觉搞出来的。 “我醒来之后就见到了你，你的魂灵存在感远远超过了肉体。” “后来见识到了你的能力，我就想或许你可以帮我，事实证明我想的没错。”小觉坐了下来，“解梦师啊...世上竟然还有这种存在，万物苍生都只是大梦一场么...” 小觉感叹着，似乎也没有要我回答的意思，当然我也答不出来。 “说起来，从刚刚我就想问了，你被那人打了一下后就一直在流血，不会死吗？” 小觉的猫眼白了我一下：“这只是视觉效果，我是灵体，物理伤害没用的。” “哦...” 我没再说话，静静看着安然。 “不是聊天么，怎么又不说话了？” “该问的问完了，没必要开口了。” “你还真是...”很显然小觉还想说些什么，但是接下来的动静给他打断了。 战场那边，即便四邪修恢复了大半实力，但是在绝对的天骄，绝对的主角光环之下依旧是被压着打。 安然这里被玉虚众人护得密不透风。 邪修四人即便是卯足了全力也碰不得安然丝毫，虽然安然的气息看起来没什么变化，但这帮人似乎是越来越焦急。 “柯羽！！” 领头那紫髯道人忽然朝天大喊了一声。 “这是你最后的机会了！若天道补全，你就别想回去了！” ... “师姐...” 我回过头，柯羽正静静站在我我后面，他什么时候来的我都不知道，这也代表着我压根没有抗衡他的实力，前方大战正酣，没有可以回援的能力。 生死存亡只在柯羽的一念之间。 “你想明白了？” “嗯，应该说早就想明白了。” “那行。” “师姐你...就不再说点什么？” “我拦不住你，事到如今再说什么不就有点掉份了么。”我十分淡然，但其实心里想的是他总不能一点道理不讲给我捅了吧。 “哈哈，师姐还是一如既往的淡然。” 柯羽轻笑着。 “我刚来的时候，只想着怎么回去，这个世界无论哪里都烂透了。” “后来到了玉虚，失忆了，但是大家都对我很好。记忆开始恢复是和师姐你们来了这里上香，但是我大脑在阻止我得到那些记忆，我想那不是我愿意看到的。” “系统奖励无时不刻在告诉我这个世界的无可救药。” “但本该不是这样的，这个世界本该是像玉虚一样祥和，对吧。” “师姐，这世界还有的救，对吧？” 我看了眼安然，轻声但坚定：“当然。” “谢谢，夏师姐。” 柯羽渐渐走近了安然，伸出他的手，这一刻我的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小觉也是十分警觉。 “也谢谢安师姐一直以来的照顾。” 最后他只是帮安然理了一下有些糟乱的头发。 “我爸找到了他的‘出路’，于是他把我和我妈丢下了。”柯羽握紧了拳头，“所以我妈从小就和我说，实现愿望的方式从来不是去剥夺别人的幸福。“ 柯羽回过身，面对着正蔓延的死气和那紫髯道人。 “老子不回去了！” 气吞山河。 柯羽一跃而起，也加入了战场。 原本就是我方优势，随着柯羽的入场，优势越发扩大。 “紫霄子，这就是你养的好徒弟！？” 秃头人对着紫髯道人破口大骂。 “你闭嘴，若非我这一手，谈何找到玉虚山！？” “紫霄，落英，青璃，琼玉，天生灵韵养人，汝等妄夺苍生机缘养自身造化，依附天外邪祟之力。”一直沉默不语的言信忽然开口，“你们羞以四峰之名为号！” 此时此刻，言信身上隐隐有真龙附体，一拳下去竟然让那开裂的缝隙都凝滞了一下。 这种情况大抵是突然悟道了，即便是女子之身又如何，是龙还是虫，从来都不是血脉决定的。 龙一开始也不是龙。 “不好，快退！” 几人也没有了吵架的心思，只想着尽快拉开距离。 “想走？”叶铭双手朝天一指，“一叶障天阵！” 原本已经被破坏许多的阵法之上再度升起了一道阵法，牢牢将邪修四人锁住，而且这些人的力量似乎在渐渐消退。 叶铭到底是怎么在一边打架一边布置一个这样的阵法的？ 他修为不是还没恢复吗？总不能还有一个人... 难道是...孟花绮？！ “各位，就是现在。”叶铭隐隐有昏过去的迹象。 老道一挥拂尘，顿时卷起一阵飓风，将那天地间的云雨卷到一起，声势极为浩大。 洛青璃念起剑诀，身后飞剑忽而化为数万万柄，与老道的风暴组成了一条河，就像是那天我看到的天河。 言信的金龙缠上那条天河，顿时金光四溢，有点刺眼。 “绝杀劫，天河泄！” “柯羽！！！吾等...吾等可是救你命传你功的恩人，你这...” 柯羽面色淡然：“不就是个系统么，不就是个修为么，老子他妈的还给你就是了。” 柯羽旁边出现了一个和他一模一样的人，随后那个柯羽二号一副要自爆的架势往那一堆人之中飞过去。 “我亦不负苍生！” 第85章【烟火】师姐我，超帅的 雨停了。 人也没了，当然是指敌人。 “赢了吗？”叶铭累倒在大鹏身上，一副要死了的样子，不过看样子好像是真的要死了。 不只是叶铭，其他人的状态也都不是很好，柯羽那个自爆估摸着毁掉了他所有的修为。 “还没完...” 老道面色严峻，盯着远端不断开裂的缝隙，大瘟疫已经开始朝着玉虚渗透。 “飞升者没那么容易杀死，方才动乱中，这些人的神魂趁机出逃，怕不是去接引那瘟疫去了。” “没事，我还布置了锁魂阵，这些没什么依托的魂是跑不掉的，那瘟疫估计是到点了自己下来了。对了师妹，你们好了没？” 叶铭对着我这边喊道。 我看着依旧没啥动静的安然，摇了摇头。 “老头，我们能拦住么？” 洛青璃的面色看着有些苍白。 “拦不住也得拦。”言信挥动双拳，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 “柯羽小子，你还行吗，要不去和你夏师姐她们待着去？” 老道的关心最终得来了柯羽否定的回答：“放心，还死不了，我多少有些自己修炼的境界。” 老道对此只是点了点头，转过身迎上了蔓延的死亡气息。 这场景是如此的熟悉，曾在玉虚的回忆中我看到过这一幕，而如今这一幕再现了，不过这次的结果或许会有所不同。 老道曾逃过，但过去依旧在追赶着他，他一直以来所期盼的飞升不过也是天外之物的阴谋。 “师父，这玩意要怎么拦？”叶铭躺在大鹏上，气息微弱。 “用灵力，最纯粹的灵力输出就行了。” “那我呢？”言信是炼体的，没有灵力。 “你就用气势！”不知道怎么的老道忽然大笑起来，“哈哈哈，就让我们为安然再争取一段时间！” 此刻的所有人都是强弩之末，但他们依旧没有放弃最后的希望，抱着必死的决心为安然，为苍生再争取一段时间。 我拿出先前送到洛青璃那里还没动过的梦果，死死盯着失魂的安然。 安然...就看你了。 瘟疫蔓延的速度并没有想象中的快，或许是玉虚集合了全世界的灵力与生机，这种磅礴的力量阻碍瘟疫的前进，更何况这还有人在旁帮忙。 照这么下去，或许真的有时间拖延到安然醒来。 然而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意外就发生了。 一道巨大的阴影覆盖了玉虚上空的裂口，而且可以隐约看到阴影之后那诡异的轮廓，这东西我曾看到过，在言信的回忆里，被压在皇宫地下的那个东西。 瘟疫的源头。 在那阴影中睁开了一只紫红色的眼睛。 “那是...” “管它是啥，捅了再说。”洛青璃二话不说召了一柄巨剑直接插进那眼珠里。 这眼珠发出了滋啦啦的声音然后冒起了黑烟，不过随着消散的却是洛青璃的那把剑。 “我来...讨债了。” 眼珠子开始颤抖，发出了诡异扭曲的声音，这种感觉让我毛骨悚然，我本身就胆小，更何况是面对这种未知的诡异物种。 随后好几根经脉状的树藤从天而降直接插在了玉虚山各地，这树藤和从皇宫里长出来的那个一样，如果没猜错的话这玩意是用来抽灵力和生机的。 “不好，速速将这些妖物斩断！” 老道以掌为刀，数道气刃斩向其中一道树藤，其余人见状也都尽力将自己的攻击打了过去。 但那树藤毫发无损，反而还因为他们的攻击越发活络了起来，唯有言信的攻击能对这些树藤造成些许影响。 这树藤不仅仅在吸收玉虚的灵力，就连打在它身上的灵力都被吸收了。 就连我都切实感受到了玉虚的灵力在都汇聚到了一起，不过不是那些树藤，而是我身边的安然。 安然在和那些树藤抢灵力，而且那些树藤还抢不过她，而且已经不是抢不抢的过的问题了，肉眼可见的所有的灵力，生机都在流向安然。 “百川归海...海蕴百川，解梦师小姐，很高兴认识你，再会。” 小觉也化作魂体融入了它们。 百川天河尽皆汇于一点。 很显然天上那颗眼珠也发现了这个事实，祂死死盯着安然，有种下一秒就要发生不好事情的即视感。 不过最终祂没有对安然做什么。 不仅如此，我总觉得祂好像还有点怕安然的感觉。 紧接着，又是一根根树藤落下，已经不是其他人可以处理的程度，再这么下去其他人的可能会先被抽干... “喂！你们别打了，到安然旁边来！” 几人似乎在犹豫，随后幻视了一眼大部分已经成了死地的玉虚，只得收了神通往安然这边聚拢。 安然所在这一处方圆，完全没有受到影响，因为所有的灵力，所有的生机都在朝着安然聚集，这一处，或者说已经凝练了这整个世界。 “把你们的灵力全部给安然！” 众人相视了一眼，随即也不再犹豫，将自身的灵力汇于其中。 天上那只眼睛越发躁动不安，即便祂再害怕，祂也不得不动手了，几乎不用思考，祂同化的第一个目标一定是我。 没有实力，而且已经被感染的我。 我将那颗梦果放在了安然盘坐的两腿之间。 没了梦果的压制，我原本已经被烧至焦黑的双手开始再次燃起了那种火焰，我认得那是什么火，那是香台上燃着的火，是安然续上的火，是众人荡涤邪祟的愿火。 我并不是什么高尚的人，所以被那场雨感染倒也在情理之中，倒不是说反而阴差阳错的成了胜负手。 那根藤蔓已经刺来，我挡在众人身前，我自然是没什么自信能挡住这个诡异的玩意，但我身上着的火可以。 我将成为树藤的养分。 但我不属于这个世界，这个世界百川不缺我这一份。 在刺入我的同时，那根树藤也沾上了这火，一路顺延着烧到好远看不清的地方... 意识消散的最后一刻，我看到安然睁开了眼，蓄满了的泪水之后，是那比任何时候都要坚定澄澈的双眸。 安然站起身，擦干眼泪，将那颗梦果送入口中，这是最后的生机。 她的手轻轻拂过玉虚每个人的身上。 最后停在了我的额头。 “放心，师姐我，超帅的。” 第86章【烟火】尾声：安然 “说时迟那时快，千钧一发之际，那天道碎片忽而化作人形，只见其扫过人群，一言不发，随后握住那天地间最后一处生机，顷刻炼化！” “后来呢后来呢？” 一老道安然自在地躺在青牛上喝着酒，旁边一群稚童正围着他听故事，老道唾沫横飞，讲得十分起劲，不时还停下来喝两口。 “后来啊...” 老道喝了一大口，语气中带着些追忆，又或许有些迷茫，仿佛他真的经历过一样。 “接着，那天道碎片放出万丈光芒，将那降临仙山的邪祟尽数燃尽，随后，她腾云而起，遁入凡间，立于九天之上，其状如辉，灿若烈阳。” “天火焚尽世间一切污秽，就连那根吸取大地生机的破天树藤上也燃起了熊熊烈火，一路烧到天外之天，甚是壮观。” “这场大火足足烧了九天九夜，废墟之上再添一层废墟，随后那天道碎片化作一道流光融入天道之中。” “紧接着，原本积蓄于天道碎片之中的生机一瞬间释放出来，荡涤了污浊已久的天空。生机化作甘霖，重新回流大地，如此，才拯救了我们的世界，你们这些小家伙才能如此安逸地听贫道说这个故事。” “骗人！娘亲说我们过得好是因为女皇陛下！”一个看着稍大点孩童站了出来。 “故事而已，有人信也有人不信。”老道倒也不恼，笑呵呵地给众人都发了个糖葫芦，“好了好了，贫道要回去了，若还要听故事，下次再来吧。” 老道拍了拍牛背，老青牛叫了一声，驮着老道慢悠悠往山上走。 ———————— “陛下。” “何事要禀？”言信头都没抬，专心批阅着案台上的奏折。 “有您的信，信封上有陛下曾叫微臣留意的印记。”下臣将信件放于案上，“微臣告退。” 言信放下笔，习惯性地掐了两下人中，拿起信件，凝视着信件上那个“玉”字标记，有些出神。 言信将信取出，小心翼翼地展开。 “言师妹，许久未见，甚是想念。 想了许多称呼，唯独还是言师妹叫着最是顺口，还请女皇陛下勿怪()。 近日，在我与柯师弟的忙碌下，玉虚的道观已差不多重建完毕，想邀言师妹来玉虚一聚，我知道言师妹日理万机少有闲暇，此番只是通知，若抽不开身，那也无妨。 洛青璃敬上。” 言信看了一遍又一遍，最后将其收好放在了一处隐秘的格子里，而那里面已经收纳了数封这样的信件。 随后言信的工作速度越来越快，还向各处发了好几道敕令，愣是把三天的活一天干完了。 “来人！备马！朕要东巡！” 言信虽顶着黑眼圈，但似乎不掩饰她的兴奋。 —————— “叶哥哥，我带这个好看吗？”孟花绮编了个花环戴在头上。 “好看，小花戴什么都好看！”叶铭上手又帮孟花绮摆弄了一下，“这样就更好了。” 孟花绮轻轻依偎在叶铭怀里，叶铭搂着她，两人面前是一大片花海。 生机归流之后，世界回到了大瘟疫之前，但二人都家破人亡在大起义时期，叶铭和孟花绮回乡祭拜后便开始两人游历各处。 一直到现在。 “叶哥哥，我们出来多久了。” “嗯...”叶铭作思考状，“和你在一起的日子，我早已分不清白天黑夜，又哪能记得多久呢？” “你讨厌——” “哈哈哈！”叶铭揉了揉孟花绮肉嘟嘟的小脸，“这趟完了之后，咱们回一趟玉虚吧。” “唉？这么突然？” “嗯。”叶铭点点头，“毕竟，要成婚的话，我们两个人也未免太冷清了。” “嗯，毕竟是要...成...成婚！” 没等孟花绮反应，叶铭就堵住了她的嘴，当然，同样也是用嘴。 ———————— “师弟，再往左点。” “现在呢？” “再往右，对，往上一点，好了，完美！”洛青璃端着一盘葡萄，“来，师弟下来吃点。” “不了师姐，我现在不想再抬手了。” 柯羽哀嚎一声，躺倒在地上。 “为了装饰这个门面，已经折腾一整个下午了，我现在是真的动不了了。” “没办法，师父出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你二师兄又出去过二人世界了，观里能用的男丁只有你了。”洛青璃挑了个大个的葡萄送进了已经瘫软的柯羽嘴里。 “谢师姐...”柯羽享受着洛青璃的投喂，“咱们搞这个门面真的有必要么，平常观里不就只有我们三人么？” “以后或许不一样了，当朝皇帝可要来了。” “当朝皇帝...言师姐！？”柯羽噌地一下坐了起来。 洛青璃将葡萄盘摆在桌上：“我去准备晚饭，师弟你先好好休息，要是师父回来了让他去后山菜园把草除了。” “啊，好。” 柯羽应着，洛青璃飘然而去，即便没有了灵力，洛青璃依旧有着出尘之仙的气质。 “做饭啊...” 柯羽站了起来，将山间的一切尽收眼底，那场战斗之后，玉虚作为天道的残余保留了下来，即便没有了灵力，玉虚在旁人看来依旧是隐秘仙山，只不过上去有点麻烦。 生机回流之后，柯羽哪都没去，他和洛青璃就留在了玉虚山，看春去秋来，看万物生长。 他们最常做的，就是在这里，俯瞰人间的一切，安定，怡然。 本应该是好事，但柯羽总觉得自己似乎忘记了什么重要的人，挥之不去的模糊感觉。 “后悔吗？” 柯羽时常问自己。 “要说后悔...那多少多少是有一点的。”柯羽这么自嘲，但从山上看着来往人人群的时候，似乎也没那么后悔了。 柯羽从口袋里摸出一张母亲的照片。 那是在那之前，柯羽用灵力拓印下来留给自己最后的东西。 “妈，我做的对吗？” —————— 老道躺在青牛之上，哼着轻松的小调。 调从山间乡野来，又往四面八方去。 佛像下的一声钟，湖面上的一叶舟。 街巷里的一声喊，案牍前的一盏烛。 烧柴，燃烛，点香。 缕缕青烟，万家灯火。 一路不知道见到了多少，老道的牛又回到了玉虚山下，看着那长长的堪称登天的长梯。 “老爷爷，我还想听故事！” “哦？”老道看着不知从什么时候跟着他的一个小女童，女孩眉目间，总让老道有一种熟悉感。 恍然间，老道畅快地笑了一声：“那贫道就再讲一个山的故事吧” 老道喝了口酒，清了清嗓子：“从前有座山....” 日月出矣，爝火不息。 时雨降矣，井水犹汲。 有情有信，无为无形。 天地多温柔，逍遥又一秋。 人间少烦忧，安然再一春。 .... ————《烟火》，完。 （以下是作者的话。 第二个故事到此结束，不知道各位觉得怎么样。其实比我原先预想的要短，本人笔力严重欠缺加之第一人称视角的限制导致没法写出那么宏大的场面，决战那段只好依靠诸位脑补了。 《烟火》一开始的基础设定来自于《从前有个衔玉教》，是一首歌。 我的灵感也来源于此——既然天才是凡庸中脱颖而出的特殊之人，那么一群天才中的凡庸，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不是也是主角？ 于是在我稍微加工以后就有了这篇《烟火》，感谢各位赏脸，咱下个故事见。） 第87章丧尸和道士 这次是算怎么死的，捅死的还是烧死的还是枯萎了？ 没时间给我考虑这个无聊的问题，屋里的嘈杂声迫使我睁开了眼，只见安然正拿着剑追着林墨满屋子跑。 看到安然这么有活力，我想大概是任务完成了，安然的众生灵魂已经在那里重生，而现在在这里的安然只是玉虚山那个安然。 “邪物，拿命来！” “说了我不是邪物！还有我早就死了！” “死了还能言语，不是邪物是什么！” “你这人怎么不讲道理呢！”虽然林墨是半个丧尸，但身手还是蛮矫健的，闪转腾挪把安然的攻击全避开了。 是我的肉质量太好了？ 不过再放他们这么闹下去了，不然我这屋子里的东西是别想要了。 “咳咳...”我轻咳了两声试图吸引二人的注意力，但是由于这俩太过闹腾的原因好像完全没听到。 这样显得我很尴尬。 大喊大叫也不是我的风格。 我站起来走到两人之间试着隔开两人，不过安然没刹住车一头撞了上来，不过拜此所赐总算是安静下来了。 “夏露！你醒了？” 首先反应过来的反而是林墨，他跑过来想要扶住我但是被安然拦截了。 “邪物！不许碰她！” “都说了我不是邪物！我只是个半丧尸。” “丧尸是什么？” “就是...会动的尸体？” “那不就是邪物！” “都说不是！” 这俩人是小学生吗？ “你俩，安静，坐那去。”难得发挥一下作为主人的尊严，不知道是领域能力还是因为这俩人愿意听我的话，我说完之后虽然还是互相瞪着眼，但都安静坐好了。 “我来介绍一下，这是林墨，我的第一位客人，虽然长得抽象但不是什么邪物。” “这怎么听着不像是好话呢...”林墨挠挠头。 “这是安然，某种意义上来说是个道士，所以见到你有点应急反应倒也正常。你们都不是什么坏人，以后要生活在一起，要好好相处。” 主要是这两个人打起来有拆家的风险。 两人大眼瞪小眼，似乎在确认彼此。 我有些无奈：“林墨，你上去看一下安然的房间有没有出来，我有话和安然说。” 林墨点点头，转身上了楼。 “安然，最后顺利吗？” 趁着醒来后的记忆还没完全散去，我想问问看我死之后的细节如何。 “说实话我有点记不清了，不过我觉得我变化挺大的，结果应该还不错吧？” “那就好...” 安然不知道也没办法。 “对了，我现在应该叫你什么？” 我摇头：“我对称呼无所谓，你直接叫我夏露就行，要是想的话叫我师妹也不是不行。” “那...天仙姐姐？” “唯独这个还是算了。” “嘿嘿，逗你玩啦。”安然抱住了我，“谢谢你，夏露。” “这是我的工作而已，没必要这样。”安然抱得有些紧，我推不开。 “夏露，房间确实多了一间，而且...”林墨的声音从楼梯间传来，“呃...是不是打扰你们了？” 安然唰一下缩了回去，某种意义上林墨算是帮了我。 “并没有。”我理了下衣服，“出什么事了？” “呃...房间确实是多了一个，可是还有些别的变化，总之夏露你来看看就知道了。” “一起吧。” 我招呼安然。 安然点点头跟在了我身后。 谜梦之间的二楼是一条长长的走廊，目前暂且望不到头，我刚来的时候这里只有一间房一扇门，也就是我的房间，现在已经有三扇门了。 我的房间较为独立，靠在楼梯口。 林墨和安然的房间在稍里面一点，正好对门。 我注意到每个人的房间上挂了名牌，这估计是新出现的东西，不过一副名牌而已不至于让林墨那么激动。 “这里是...客房吗？” “没错，你的房间在这里。”我带着安然走到了那个挂着安然名牌子的门前，打开门后的场景直接让我愣了半晌。 安然房间的内设，居然和玉虚山的安然房间布置一模一样！ 这怎么回事？ 拯救世界的特殊待遇？ 我看了林墨，林墨无奈地摊摊手打开了他的房间门，是当时林墨他们家房间内部的陈设。 都变了啊...而且房间的陈设和房客的过去有联系。 看来是这一次往生之梦完成之后谜梦之间发生的变化，既然如此也没什么好惊讶的了。 “那个...夏露，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我转向安然，“房间感觉如何？喜欢吗？” “嗯！”安然猛猛点头。 也是，毕竟是照着过去复刻的，肯定会喜欢就是了。 “既然如此，欢迎加入谜梦之间，这里的设施可以随意使用，具体的你可以问林墨。” “我会好好相处的。” “嗯，那我先回房休息了，若有事找我，记得先敲门。”再回头对林墨也嘱咐一番之后，我终于是迎来的自己的自由时间。 我站在我的房门前时，注意到我门上的名牌写的并不是“夏露”这个名字，而是“解梦师”的这个职务。 不是很理解这样的寓意，说不准是带有我风格的房间呢？ 抱着这样些许期待的心情我打开了我房间的门。 木板床，破椅子，旧桌子，还有扇只能看到一片黑的假窗子。 这不是压根一点都没变嘛！ 算了，既然事实摆在眼前，再纠结也没用。 我关好门坐在了桌前，打开我的那本日记本，翻到《尸葬》结束后的那一页，拿起笔将我经历的这第二个故事记下来。 至于名字...我本来想用“安然”的，不过直接用安然的名字总觉得不太合适，思来想去最终选定了《烟火》。 下笔的时候猛然发现我居然一直不知道那老道到底叫什么名字......于是为了记叙方便我改用玉虚子这个代号称呼。 在完成《烟火》后的一瞬间，一阵突然袭来的困意包裹了我，或许是这次的精神力消耗太多了。 我没了再检查一次的心思，合上书立刻钻到床上，倒头就睡。 第88章【？？】幻死 “醒醒，醒醒，迟到了要！” 感受着脸颊传来的剧痛和巴掌呼脸的清脆响声，恍惚中，我睁开了惺忪的睡眼。 一个看不清面貌的家伙正在用着粗暴的方式叫我起床。 这是哪？ “你睡傻了？叫你别熬那么晚，赶紧起来。”明明看不清那人的脸，但是却能很清晰地知道表情。 这种异样感让我一下坐直了身体，妄图从这异样中找到些许真实。 “起来了就别睡回笼觉了，我先去占位置，你来的时候记得给我带份早饭。” 在那人离开后，我开始穿衣洗漱，但实际我似乎并不能操控这具身体，而且洗漱时瞟到一眼镜子...我甚至看不到自己的脸，像是脖子以上被完全屏蔽了一样。 准确来说即便是我看自己全身也是蒙上了一层雾一样的。 本能的恐惧感夺过了身体的控制权，让我甩开毛巾往后退了好几步险些撞到门框。 但很快这种油然而生的恐惧感就被莫名其妙的力量压制了下去。 太怪了，我知道我是我，但我却不知道我是谁，我的身体就好像在顺着剧情发展一样自己行动，就像是...在做梦？ 我确认好要上的科目，背上书包走了出去。 熙熙攘攘的大学校园，有人行色匆匆，有人慢慢悠悠，但无一例外地都充满了早八人都快凝聚成实体的冲天怨气。 如果这是梦的话还真是无比的真实且扎心啊。 要说违和的地方就是他们全都看不清脸。 值得一提的是我似乎格外的受欢迎，不少人都主动过来和我打招呼，虽然我一个个都看不清脸。 估摸着应该是同班同学。 耐心礼貌地回复着每个人的热情，似乎身体早就习惯了这种事情。 我穿过人群，走进食堂。 不巧的是正好与一个冲刺出来的高个子同学撞了个满怀，我堪称弱不禁风的身体自然而然的被撞倒在地。 “卧槽！同学，你没事吧？”他着急忙慌地将我扶了起来，“抱歉啊，我没看到你，要不要去趟校医院啊？” 虽说我体弱，但是还没有弱到撞一下要去医院这种程度吧。 “不用了，谢谢关心。你还是先去赶早八吧...要迟到了吧。”教学楼也有远近，早八人的急切程度也有不同。 “哦，嘿嘿，抱歉哈。”那同学憨厚地挠挠头，“那什么，刚买的早餐，就当赔礼了。” “那你怎么办？” “不碍事，少一顿不吃罢了，走了哈！” 风风火火地又跑开了，希望不会再撞到人了。 有些无奈，但这份好意我也没法拒绝，主要是追不上，既然如此就好好接受了吧。这份留着自己吃，还得再买一份。 “阿姨，我要这个！” 除了被屏蔽的脸和经过处理的声音，这里的一切又都显得那么合理和熟悉。 这真的是梦吗？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一阵眩晕感袭来，醒过来了之后我已经拿着早餐刚刚迈入了班级的门。 那人正在后排坐着，同其他人聊的火热，全然没有注意到我已经走了进去。 我很讨厌这种感觉，别人靠近那人却还无视我的这种感觉，有种违和感，这种感觉应该出现在我身上吗？ “诺，早饭，快吃，马上上课了。” “谢啦，你就坐边上吧，没别人了。” 那人笑嘻嘻地接过早餐盒，边吃也不忘聊天，至于我只是坐在一边，完全听不懂聊天的内容是什么。 被无视的怨念在一点点积累，我知道我不该干涉别人的交往，但是我就是对坐在那人旁边那个人感到超级不爽。 我不知道如何称呼这种怪异的感觉。 思绪纷乱，加之早八自带的困倦效果和令我恨之入骨的大英语催眠术和后排得天独厚的地理位置。 我很快就不受控制地闭上了眼。 不知道过了多久，催眠声渐渐远去，四周就像凝滞了一般寂静。 察觉到不对劲的我本能惊醒，四周早就空无一人，除了...一直坐在我旁边和那人聊天的另一个人，依旧是看不清脸，但是我能感觉到注视的目光。 “你讨厌我，我知道。” 我别过头，没有说话。 我确实讨厌，这无法否认，但是由于理由完全站不住脚所以我无法坦率地承认这件事。 “我知道你和它关系很好，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一下。”那人站起身子朝我凑了过来，“你要不要试着不被情感左右，身为一个旁观者地回忆一下，你们之间的相处？” 话音刚落，一段段破碎的记忆争先恐后地涌入脑海中，这种灌输式的回忆让我几乎昏过去。 一段又一段断断续续的记忆在我脑海中重现，都是我们相处的一些片段。 具体内容模糊不清，但是我清晰的感受到了我的情绪从震惊到顿悟，从愤怒到极端的冷漠。 到底发生了什么？ 不过那不重要，已经没有意义了。 回去的路上，天空飘起了雨，而且雨势不小，拜此所赐，路上几乎看不到人。 很好，我现在不想见到任何人，所有人。 这种安静的感觉，这种雨打在身上的感觉真的会上瘾。 当我站在宿舍门口的时候，已经浑身湿透了，身体似乎也有些不对劲，但那不重要，已经没有意义了。 眩晕感再次袭来。 这一次醒来是在夜晚，学校人工湖旁边的小道上。 我面对着一个人，对面的眼中全是惊恐，嘴巴微张，全身都在剧烈地颤抖。 我不知道我面对的究竟是谁，因为在我看来所有人都没有脸。 “不是我...是你....是你...是你干的！”对面的人捂着自己不断流血的腹部，慌张到语无伦次，踉跄着朝远处逃去。 我想着追上去，可完全使不上力。 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左胸口插了一把刀，伤口处还在不断流着血，心脏的每次跳动仿佛都让狰狞的伤口再度扩大一分。 疼。 钻心的疼，物理意义上的，但我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为什么会疼，我已经没有余力思考。 疼痛和失血的脱力让我朝后面栽倒过去。 翻起的湖水搅碎了明月，而我感受着冰冷，身体和意识都渐渐沉没，我用着本能想要抓住些什么。 但我终究什么都没握住， 不知道是不是幻觉，总感觉一只手在将我往湖底拽。 “失去的...寻回来...你的...” 第89章小屋的新客 我从梦中惊醒，对于梦中内容的记忆一瞬间烟消云散，只有那被冰冷湖水包裹的窒息感无比真实。 如此对比起来，小屋的寂静反而显得有些像是做梦了。 成为解梦师的代价就是天天做噩梦么... 话虽如此，我现在倒是精神了很多，做噩梦好像并没有影响到我的睡眠质量。 “喵。” 我似乎听到了一声猫叫。 循着声音，我发现一只黑猫蹲在桌子上正翻看我的日记。 “你醒了？” 猫没开口，但我听到他说话了。 撇除闹鬼这个理由，我现在一定是没睡醒，我收回刚刚的那句话，做噩梦还是会影响睡眠质量的。 不过这猫...我怎么看怎么眼熟... “小觉？” “正确，但没奖，耗时太长。”小觉舔了舔爪子，若无其事地翻看着我的日记，对于日记上沾了口水这件事我不太能接受于是把日记本夺了过来。 “所以，你为什么会在这？”我问小觉。 “或许是我和你定下了契约，我们魂灵一体，你回魂，我也就跟着一起过来了。” 我印象中最后小觉应该是“归流”了，不过作为“九魂转魄猫”...小觉理论上不会那么容易死。 不过这个契约能直接穿越异世界多少有点夸张了。 等等...那这意思是不是代表我以后去别的世界，小觉也会一起跟着我？ 小觉蹦到了我床上：“理论上来说你是我的主人，同时你帮我完成了心愿，作为报恩我也会留下来。” 屋子里多一只猫也没什么不好的，况且我的身体素质孱弱，有小觉的话说不定能在精神能力方面给点什么突破，若是以后遇到什么危险我也不至于毫无还手之力。 “我的魂灵存在感远高于肉体。” 没记错的话小觉是这么说的，九魂转魄猫的介绍里面还提到有不断锤炼魂力的效果。 这确实是一个非常好的手段，很划算的交易。 “既然如此，欢迎来到谜梦之间。” 我伸出拳头，小觉用它的爪子碰了过来：“以后还请多多关照，主人。” 与小觉确认好彼此的关系之后，我将日记本放好，锁了门下楼，刚迈出步子就被勾人的香味吸引。 这味道不是林墨的手笔，林墨没那水平，绝对是安然。 “夏露，你终于醒啦？”安然像是感应到了一样从厨房把头探出来，“咦？这只猫是...？” “是我的猫，叫小觉。” 看样子我休息的这段时间，安然已经散梦了，但即便这样还记得怎么干活真是太让人感动了。 说起来这种失忆模式总觉得和我有些像... “小觉？总感觉好像在哪见过...”安然挠了挠头，“嗨呀不管了，夏露你等会啊，马上就可以吃了。” 安然打完招呼又缩了回去。 我伸长脖子看了眼厨房的情况，安然正在指导林墨做菜，林墨并不是不会做，但是水平远不如安然。 现在看来两人相处的还算可以，蛮好。 “安然...她不记得了吗？” “对于谜梦之间来说，在其余世界所经历的一切都是梦，醒了，梦差不多也就忘记了，这也是解梦的代价。” 小觉呜咽了一声，没有再说话。 “我带你去外面转转吧。” 门外依旧没什么太大变化，无尽的黑暗，唯有小屋摇曳的光。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门前连了一条看起来应该是鹅卵石的小路，一路连接到农田那块，农田这里也安上了整齐的栅栏。 看来我每次写完日记这里都会多点东西啊。 “喵。” 小觉叫了一声从我身上跳下来沿着鹅卵石小径往农田里面走去。 也不知道小觉发现什么了，我赶忙跟了上去，结果发现原本农田的后面那块地多了个池塘，里面还有鱼，虽然我不认识，但就外表来看，种类还不少。 小觉眼睛在放光。 就算爱吃鱼，到这种程度未免也太夸张了。 “主人，你这里的食材，灵魂力量好强。” 我看了眼那行正在“拔苗助长”的鬼火样式的残魂。 逝去之人不够强大的执念形成的残魂，可以理解为谜梦之间作物的肥料，不仅仅是蔬菜，鱼塘里也有不少，所以灵魂力量强是很正常的。 而小觉又是灵体，怪不得那么激动。 不过现在还都是小鱼苗，不是吃的时候，按照谜梦之间的生长速度估摸着等一段时就行了。 我这么和小觉说了。 小觉略有失望的点点头。 “没事，蔬菜也有一样的效果，先回去吧，估计要开饭了。” 小觉又重新跳回了我的身上，我看着还算繁茂的菜地，不免有些好奇，这地方以后会发展成什么样子呢... ———————— “好，接下来倒油...慢慢来...” 按照我之前的想法，此时我正在要求安然教我做菜，历经千辛万苦也终于是到了起锅烧油的阶段。 另一边林墨站在厨房门口举着锅盖挡在身前，头上还顶个大锅，形象和铁桶铁门僵尸十分相像。 暂且忍下种豌豆的冲动，我集中注意力在我手中的油瓶上。 “适量就可以了，不要加太多。” 谁来告诉我适量到底是个什么量啊！ 看着滋啦啦的油锅，我心中有说不出的紧张，明明知道在谜梦之间我不会受伤也还是会紧张。 “好了好了，可以了。” 安然焦急的声音将我拉了回来，我急忙将倾倒的油瓶拉正，但是没想到的是瓶子意外的重，扶正花了点时间。 也就是这点时间让多加的油飞溅了出来。 安然可能想保护我，情急之下碰到了拿着油瓶的手，然后它掉了。 砸倒在灶台上，汩汩流进了火里。 由于大锅的那种对于初学者来说还是太难了，于是安然给我架了个小的，锅下就是火，没有阻拦的那种。 然后... “有进步...至少没有在点火的时候就炸，之后再多试试吧。”安然黑着个脸（字面意义上的）给予了鼓励式评价。 说完就把我轰出去了。 “我都警告过了别让夏露进厨房...” “你就知道看着，也不帮把手。” “这不是被炸过一次了么...” “呃...总之先收拾吧...” 小觉一脸幽怨地舔舐着被烧掉一撮的尾巴毛，一声声叹息的猫叫表达了对未来的担忧。 我越来越怀疑我起锅就会炸是个概念能力。 第90章无敌 “欢迎安然，干杯！” “干杯！” “喵！” 甚至就连小觉都很兴奋地在桌上吃饭，为了干杯还专门准备了一个适合小觉的迷你饮料杯。 不找都没发现柜台里还有这个玩意。 当然，在欢呼的是他们，我只是默默碰了个杯。 这一餐是安然负责的对于她自己的欢迎会，在把我赶出去之后的工作十分顺利。 不过由于目前谜梦之间的食材略显匮乏，即便是安然，那也只能做出蔬菜宴。 所以很可惜，林墨没法吃下去。 “林墨，你怎么不吃啊？” “呃...那个，因为我是丧尸，只能吃得下肉，一吃素的就会吐。”林墨哭丧个脸，满怀期待的看着我。 没办法，等会偷摸着给林墨加点餐好了。 看来我睡了这一觉，林墨和安然的关系变得很好，虽然不知道个中经历了什么，但总归来说是好消息。 “既然林墨吃不了，那夏露多吃点，别浪费了。” 我点点头。 这趟旅行耗费的精神力还没完全恢复，这里的食物是很好的补充方式，不过还没等我动筷子，小觉已经把它那碗扒拉得差不多了。 而且表示还要。 “这么快！” “好消息是不会浪费了。” 林墨如此打趣道。 两人都是比较开朗的类型，能迅速打好关系倒也正常。 我没说话，享受着这个还算温馨的氛围，静静享用这顿午餐，不得不说安然的手艺就是比林墨要好上不少啊。 “喂！有人在吗？” 正吃着，从外面传来了一声大叫。 “有没有人啊，有就回个话啊！” 我放下筷子，看了两人一眼，另外两人也十分默契地看向我。 “看来是有客人来了。” 不过这个客人相较于前两位，好像有些不太礼貌啊。 刚打算这么感叹，谜梦之间的门就被一脚踹开，重重的砸在墙上，或许是有规则保护，即便是这么大的冲击，看似脆弱的木门也完好无损。 安然和林墨愣了一下，随后安然立刻发飙：“喂，你这人能不能有点礼貌啊！哪有这么进别人家门的？” “我怎么了？刚刚在外面这么叫了都没人应我，你们就是这么对待客人的？” “你！” 安然站了起来，但因为嘴笨又无话可说。 我默默站起，按下安然，从座位走出，微微行礼。 “你好，欢迎来到谜梦之间，我是夏露。” 说话的同时当然也在打量他，他的穿着应该是那种幻想异世界prg游戏里面常见的服饰，而且给我的感觉很奇怪，就面相来看这位少年应该是属于和林墨一样比较面善平和的类型。 但...该说人不可貌相吗？ 总觉得长相和性格的割裂感过于严重了。 “嗯...这才是会来事的。” 那人打量着我，四处游走的眼神让我很不爽，但碍于要尊重客人的原则我并没有发作。 “客人先落座吧，需要喝些什么呢？” 那人环视了一眼，目光略带好奇地在林墨身上停了一下，随后一撇嘴，就近找了个空位置坐下。 “可乐，有吗？” 明明是中世纪装束...居然会知道可乐，是我的知识太过贫乏不知道中世纪有可乐还是有什么别的原因？ 不过我也没细想，给了安然和林墨一个眼神叫他们安静，随后去吧台那边准备饮料。 “对了，你这里应该算是酒馆还是餐馆什么的吧？” “算是吧。” “给我整点吃的。”那人指了指安然那桌上面我们刚刚吃到一半的剩菜，“要肉，多来点。” “抱歉客人，就目前的客观条件而言，这里能吃的只有蔬菜和米饭。”我端着一杯可乐走到他面前，还没来得及放下来，这货就拍着桌子站了起来。 “你这不开店吗？菜都不齐你做什么生意啊！” “当然做。” 我将饮料按在桌上，平静的神色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语气。 “不过客人，比起这种无关紧要生意，我们还是来聊聊，更重要的事情吧。” 那人满是意外地看着我，就好像我的平静在他眼中看来是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我坐在他面前，小觉一跃到我腿上。 他见状也只好跟着又坐了下来。 “你就是解梦师？” “是。” “你能帮我实现愿望？” “是。” “那感情好，我想回去，你能做到吗？” “回去？” “对，回我原来的地方，是叫...库加拉尔大陆来着。” 且不说这个满满游戏化的大陆名字，按着谜梦之间的要求，愿望实现了就不让走了...可他却要回去。 如果是说在梦里回去也是回去的话，这个执念相较于安然和林墨，完全算不上执念。 “怎的？不行？” 我摇头：“自然不是，不过客人你需要先准备好相应的代价。” “小事，钱我有的是。”那人说着，朝桌上甩了个小布包，从开口中流出来不少亮闪闪的金币和宝石。 “够了吗？不够还有。” 这出手还真是阔绰，有种让人想宰一顿的感觉。 但... “抱歉客人，我不收这些。” “那你要啥？” “你。” 那人愣了一下，随后突然放肆地笑了起来：“没想到老板娘人不可貌相啊，想要我你早说啊，你这么好看，我怎么会拒绝呢。” 我一把扇开他伸过来的手。 “你可能误会了什么，我的意思是，你要支付的代价是你的过去和未来，你将永远留在这里。” “我要回去的代价是我要留在这里？” “没错。” “你耍我呢？” “抱歉，这是规矩。” “开什么玩笑？”那人一拍桌子又站了起来，就是说你这力道拍那么多次不痛吗？不过随后他就用实力告诉我确实不痛。 “你今天要不帮我回去，要不我就把你这破地方拆了。” “很可惜，就算你把这拆了，你也回不去。”我依旧只是静静坐着，“更何况，你不一定拆的掉。” “那老子就试试看。” 十几道应该是法阵的东西在他身上闪过，想来应该是加了什么增益buff，随后只见他不知道从哪掏出一把样式华丽还有些许神圣气息的长剑。 “老子见过女人可多了，不懂什么怜香惜玉，再给你一次机会...” “抱歉，这是规矩，而且你违规了。” 我拍了拍不存在灰，缓缓站起，脸几乎已经要贴到那把奇异的剑。 解梦师守则第二条“过往不同，互相尊重”，并不是要求我单方面尊重客人，客人也需要给我一定的尊重。 毕竟我是解梦的，不是当牛马的。 我先前并不知道客人违反规则会有什么后果，毕竟无论怎么说安然和林墨都太礼貌了，不过现在知道了。 “找死！” 那人瞪着凶恶的眼神将剑狠狠劈下来。 “夏露！！” 安然和林墨那边自然是来不及反应的，不过也不需要他们的反应。 我用食指和中指夹住剑锋，在众人见了鬼的表情下将其轻轻掰成碎片。 在谜梦之间，夏露的设定是“无瑕”，但如果客人违反了规则，那么“无瑕”也可以是... 无敌。 第91章我还是喜欢你桀骜不驯的样子 一番暴打之后，我将那不可一世的家伙丢出门外，来的时候有多嚣张，出去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他甚至都没能伤到我哪怕一根头发。 规则之力真是恐怖啊，能让手无缚鸡之力的我体验了一下无敌的滋味。 “请回吧客人，等你决定好要支付代价了，再来找我，顺带一提，态度要好。”我拍了拍手，将门合上，没打算去管他的死活。 “你给我等着，就算不要你帮，老子也能自己回去！” 我听到他一开口就立刻又把门打开，然后那人见状撒腿就跑，连放狠话都忘记了，也忘记了落在桌上的金币袋子。 不要白不要。 “这人...到底来干嘛的？” 安然和林墨在我身后看着渐渐融入黑暗的人影，发出了如此的感慨。 “夏露...你原来这么厉害吗？” “他违反了规则，所以我才能这么处理他，一般情况下我是没战斗力的。” “这...这样啊。”林墨的语气中带着些庆幸。 “说起来，你们来的时候有听到规则或者是提示之类的东西吧？” “有...而且你这么一问，我突然想起来那个声音似乎和夏露你的声音很像。” 和我很像么... “怎么了？” “没什么，既然找事的已经走了，那么我们接着吃吧，要加饮料吗？” “要！” 简单的骚乱过后又是平静的日常，在那之后又过了一段时间，麦子割了一茬，各种各样的蔬菜也都长了一轮，新鱼塘里面的小鱼苗都已经长成可以下锅的体型。 恭喜林墨有正儿八经的肉吃了。 而且丧尸不挑刺。 于是安然大手一挥做了一桌全鱼宴。 小觉也跟着开荤了。 但... “夏露你怎么不吃啊？” 我默默放下筷子。 我不喜欢吃鱼，这是身体本能的反应。 之前在玉虚山找安然要鱼也只是为了给小觉加餐，而已经梦散了的安然记忆并不那么准确——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一桌鱼已经上来了。 罢了，我不吃也不会有什么事，毕竟我也不会饿，吃只是为了求一个饱腹之欲，简单来说就是嘴馋。 “不用了，你们吃吧。” 林墨突然开始贱兮兮：“夏露~挑食可不好哦。” 结果被安然拍了一下：“还说呢，你不也不吃蔬菜。” “那是客观条件不允许！” “那夏露说不定也是呢，吃你的鱼去。” 林墨不说话了，抱着鱼头开始啃，大有把怨气发泄到鱼身上的势头。 “夏露，要我帮你做些别的吗？” “不用了，你们吃吧，我去外面转转看。”我给自己接了杯水，打算到外面逛逛，看看庄稼长怎么样了。 似乎有些理解洛青璃的感受了。 不过令我没想到的是，出门第一眼看到的，是在离谜梦之间不远处来回踱步的身影。 就是前些天被我丢出去那个。 很明显，他也发现了我在看他，不过他并没有什么动作，又或者说他在等我去找他。 但很可惜，急的是他不是我。 我没理他，转身进了菜园，想找找看菜园里有没有黄瓜和西红柿这种摘了就可以吃的蔬菜。 “解...解梦师小姐！” 最终他还是按耐不住地跑来菜园找我来了。 “抱歉客人，我在休息，暂时不接客，客人若有急事，可去小屋里先坐会。”我装作不认识他的样子，不为别的，就恶心他。 我超记仇。 “你...！” “怎么？” “您真是善解人意又美丽动人啊。” “客人谬赞了，不过还请客人去小屋稍候，我过会便来。”因为守则的要求，我只要尊重客人那就是立于不败之地。 恰好，我对阴阳怪气的话术略有研究。 这人有气发不出的模样确实好玩。 舌头和嘴唇打了半天架也只能憋出这么一句话：“你...好，行，你最好快点。” “你也好，慢走。”我把喝完的水杯递给他，“顺便帮我带回去，十分感谢。” 他捂着胸口走开了，显然被气的不轻，不过这点程度还不够，想要和这种不讲理的人安稳聊天，还得再晾他一会。 于是我在菜地里又转了会，摘了些个大饱满的番茄回去了。 小屋里，安然和林墨正和那个人三双眼睛互相瞪着，场面就像是凝固了一样。 “夏露，你看这人他又来了...” 见我回来了，林墨也是迅速跑我这来说明情况。 “没事，我来处理，你和安然去帮我把番茄切了。”我把手里两个大番茄递给林墨，随后坐在那个不讲理客人的面前。 安然自发给我让了位置，给我一个“弄他”的眼神，和林墨进厨房了。 这安然还怪记仇的。 “想必客人是来和我道别的吧。” “啊？” “先前客人提到就算没有我也能回去，想必过了这么久，客人已经在这茫茫黑暗中找到了回去的路，特此来向我告别，没错吧。” “啊，不是，姐...” “那小女子便预祝客人一路顺风。” “姐，别玩了，我错了，我真的错了。”那人低声下气，双手合十，终于是没了先前的不可一世，“我不该质疑这里的规矩，我不该...” “行了，说正事吧。” 我打断了他，也收起了开玩笑的心思，既然能好好说话那就犯不着浪费时间。 “名字。” “呃...司夜。” 司夜...这名字还挺有意境，就是这人不行。 “说一下你来之前的经历，记得多少说多少。” “我只记得，我输了，输给了魔王。” 还真是经典rpg模式之勇者讨伐魔王，虽然是意料之中但是这勇者德性我不好评。 “没了？” “没了。”司夜谨慎的让我有些不习惯，“是...有什么问题吗？” 我摇摇头。 只是可能会影响到我的初始情报而已，不过他这个信息未免也太少了，即便来到这里会忘记不少事，但这次忘得只剩一句话未免也太夸张了。 “你的执念是想回去是吧。” 司夜点头：“是的，还请帮帮我，解梦师小姐。” “代价我已经说过了，你的过去与未来。” “就当隐藏任务赌一把了，置之死地而后生，我答应！” “很好，那么，祝你好梦。” 话音刚落，司夜一头栽桌子上睡着了，但奇怪的是，我并没有和前两次一样不受控制去触碰他的头然后一起睡。 “夏露，番茄沙拉好了，要吃点吗？”安然端着沙拉出来了，林墨估计在里面洗碗。 “这人怎么睡着了？” “入梦了，我该工作了。” “那...要不吃了再走？” “行。”我用叉子吃着番茄，打算再晾着他一会，既然谜梦之间都不急着让我入梦，那我吃完再去也没事。 谁叫他踹我门。 第92章【自我】地狱开局 （本篇章相较于之前，夏露自己的镜头会比较多且与主角的剧情是明暗双线同时进行的，而且这次的夏露算是半个爽文剧本。） “喂，贱人，起来吃东西。” 我坐在冰冷的地上，靠着潮湿的石墙，还没适应好手腕的拘束感，腹部受到的巨大冲击让我清醒了过来。 那人看着我，收回了脚，将餐盘随意丢在我面前，就走人了。 盘子里的糊状物压根看不出是什么东西，不过大概率不是给人吃的东西，我环顾一眼四周，这个巨大的牢房里面关了不少人，无一例外的都被锁链拴在了墙上。 不过大部分都是女性和小孩，男性应该是分开关了，值得注意的是一个带着兜帽的人将自己蜷在一起，龟缩在角落。 有些在意，所以多看了几眼，但是实在太暗了看不清脸。 这次还真是地狱开局啊。 啊，我想起来了。 要说到底怎么回事...简单来说就是遇上捕奴队了。 可能是对我吃完番茄沙拉再来的惩罚，我落地就遇到了一大队骑马的穷凶极恶匪徒在追杀一群逃难的人。 于是我很自然被裹挟着一起逃难。 最后因为体力不支摔进泥坑被捕。 被运送的过程中隐约听到这帮人是抓人当奴隶去卖的，被抓来这里的都是奴隶备选。 当然，我也是。 被抓来已经过了多久我不清楚，但是按照送饭频率来看也有三四天了。 至于眼下有什么方法能获救...很可惜并没有，只能期望和之前一样，遇到主角，然后等主角来救了。 既然我会被安排在这里，或许这里是主角，也就是司夜的必经之地。 想那么多也没用，先吃饭吧。 回忆结束，我注意到有一只小手已经摸到了我的碗，由于另一只手被链子拴着的原因，所以她够的十分吃力。 在注意到我发现她之后，她立刻将手抽了回去，不敢看我。 在她旁边还有个比她小一些的男孩，但那个男孩面前并没有食物。 或许是看他们俩太小了于是只给了一碗。 我将餐盘往靠近她的方向推了点距离，随后靠在墙上闭上眼试着感受小觉的存在。 按照小觉的说法，他应该会和我一同穿越，但是目前为止我还没有感觉到他的气息，是没过来还是因为什么别的理由导致我无法感受到他？ 我的耳旁传来了断断续续喝东西的声音，餐盘里面的物质不明，但是为了活下去，他们也不得不往下咽。 毕竟谁知道下一顿会不会更好。 我微微睁开眼，刚刚的姐姐正在给弟弟喂食，但可能由于这坨糊实在是难以下咽，弟弟并不愿意吃，姐姐十分无奈。 我就看了一眼，也没打算去管，只是闭上眼睛休息节省体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监狱的铁门被打开，巨大的声响让囚犯们全都紧张得缩在一起。 进来了三个男人，胡子拉碴一脸凶相，其中一个是刚刚送饭来的，另一个看起来地位要高点。 还有一个身材略显臃肿，一脸富态，不像是干这个活的。 我注意到送饭那个男人将牢房的钥匙挂在腰间，但他一一直站在门口没有要过来的意思，我没机会去偷。 这真的是rpg里的看守应有的警惕性吗？ “客人，您挑挑。” 被称作客人的男人，也就是那个肥胖男人跟着那个看起来像是领头人进了牢房，就如同挑货物一样的挨个打量。 这么多人，总不能一下就看中我了吧，由于之前掉进了泥坑的原因，现在的我可以满脸泥巴头发糟乱，加之我本身没什么身材，所以和好看两个字完全沾不到边。 但是我似乎低估了专业人士的眼力见。 我低着头，尽量用杂乱的头发遮着脸，即便这样他依旧在我面前站了很久。 沉吟片刻，他抓起我前面的一撮头发将我的头抬了起来。 “这个不错...啧，可惜，太瘦了，不符合要求。”说到这里他还对那个客人请示了一下，客人一脸嫌弃的摆摆手。 他随手将我丢下，叫人解锁了两个刚才选中的女人，无一例外的，虽然样貌平平，但很丰满。 她们哭着喊着，但除了白吃一顿打之外没什么用。 随着老大的离去，牢房里面的人大多松了一口气，但依旧有人为同伴的遭遇而哭泣，但有前车之鉴她们也不敢哭那么大声。 飞机场救我一命。 还没等我庆幸一会，刚刚把人送出去的不久的看守再一次回来了，并且打开了牢房门，然后径直朝着我走了过来。 他抓着我，我下意识抽开了我的手。 他反手给了我一巴掌：“做奴隶就要有做奴隶的样子，老大看中你是你的荣幸。” 不是说不要瘦小的吗？ 我没法反抗，也没力气反抗，只能被他拽着往前走，之前那个姐姐女孩朝我伸了伸手。 但终究没有说出什么。 她也害怕。 “客人要点丰满的，可老大最喜欢的就是你这种小巧的。” 我：？ 我被带到一个简陋的小隔间，他扔给我一条毛巾和一件八成新的衣服，很朴素的麻布裙，并没有很花哨。 “去，洗干净，别墨迹。” 我别无他法，只能乖乖照做。 “主人。” 我脱衣服脱到一半忽然听到了一声猫叫，一只黑猫正卧在小隔间顶部，两只在漆黑中发亮的眼睛正滴溜溜盯着我。 “小觉？” “主人，我已经找到司夜了，我正在引他往这里来，你再多拖延一会时间。” 小觉说完后一转眼又不见了，不过这次我能很清晰得感受到小觉的气息，估摸着之前应该是离太远了。 拖延时间么... 虽然不知道光靠司夜一个人行不行，我不知道现在的司夜是什么时期，如果是新手期的话闯这个据点是不是太不理智了。 不过眼下我也只能相信小觉说的了。 先拖延时间吧。 “喂！搞快点！” 外面在催。 那么拖延时间就从这里先开始吧，毕竟目前我作为女生，而且是全身污秽的状态，多洗一会很正常吧。 第93章【自我】抢手货 “贱奴，你好了没？” 外面已经不耐烦了，我已经在里面借口待了快有半个钟头，洗澡水都已经快凉透了。 虽然能以“被老大看中”这个借口多拖延点时间，但我现在的身份是囚犯，甚至就是他口中的奴隶，估摸着差不多了我必须得出去，不然是不会有什么好下场的。 我其实早已经穿好了衣服，在他又一次敲门正准备再催我的时候，我推开了门。 他要捶门的手定在了空中，满脸都是震撼的表情，不可思议地紧盯着我的脸。 虽然很不想自吹，但没办法，我的容貌似乎已经到了降维打击的程度，看守愣了好半会都没反应过来。 因为目的是拖延时间，所以我也没提醒他，就看着。 他的眼中，除了惊讶之外，似乎已经开始夹杂了一些邪念，有种不好的预感。 不过理智很快先一步抢占了大脑，他重新给我戴好了镣铐，牵着我往应该是老大的方向走。 途中我也在观察地形，这里昏暗潮湿，大概是简单地牢的那种模式，女人和小孩们关在一起，被抓的男人们基本都是一个两个关在独立的小房间。 他们都在看着我，惊讶，同情，或者别的什么。 这里到底是个怎么样的世界观？ 而且我走的这条路是不是和之前看守带着那两个女人走的方向不一样。 带着疑惑，被牵着走过这条阴暗的走廊，上了楼梯，重见天日。 另外意外的是，地牢上面的房间竟然意外整洁，甚至装潢都算得上高档，当然也可能我没啥眼力见，看到个稍微装修好点的屋子都高档。 把我送到位之后那个看守略有不舍地看了我好几眼，最终还是下去了。 临走前还提了一嘴：“老大，这东西好像不会说话，到现在哼都不哼一声的。” 哑巴么...倒可以运作一下，我自己都没注意到。 刚刚在地牢出现的老大此刻正坐在房间里：“你还真是出乎我的意料，没想到那种小地方竟然能出来你这种美人，赚大了。” 我扭过头不说话。 他走过来将我的头掰正，略带玩味和欣赏的眼神开口：“你知道你的处境么？” 我虽然要拖延时间，但我也不能把自己置于危险之中，我需要让他对我有兴趣，但不是立刻就上的那种兴趣。 我点点头。 “你不怕么？” 我低头，继续诠释着哑巴的人设。 突然他手上开始用力，虽然我不会疼，但我也尽力演一下吃痛的样子但不发声，来证明一下我是个哑巴的事实。 “别担心，我虽然只是奉命行事，但比起上面那些家伙还是温柔多了。”他松开手， 奉命行事... 上面那帮家伙？ 总感觉里面有阴谋的味道啊。 或许是因为他以为我是哑巴，所以说话才那么随意，看来临时起意装哑巴这事倒也还不错？ “他们不懂少女那种青涩和娇小的美感，虽然是个哑巴，有点小可惜。”他从抽屉里拿出了一个精美的项圈。 “带上，你以后就是我专属的奴隶。” 我拒绝，但是我没有拒绝的资本。 一般来说这种项圈可能都带着些什么奇特的效果，比如戴上去就不能违抗项圈主人的命令之类的。 我可没有把自己卖出去的打算，但是小觉还没有消息，我还要再拖一会... 只能赌一把了。 比起让他亲自来戴，我自己来还有些可操作的空间，不过这招我之前完全没用过，仅仅存在脑海中的一个构想而已。 我深吸一口气。 将这项圈戴在我的脖颈。 严丝合缝，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我放下手，背到背后，紧张感让我的心跳一直处于高频率跳动中。 “很好，我是珀尔，从今往后就是你的主人。”他的嘴角再也压不住，“叫声主人听听。” 我仅仅只是张了张嘴，没有发声，毕竟我现在是“哑巴”。 “哦，差点忘了，你是个小哑巴，可惜叫不出声啊。”我觉得他意有所指，不过目前看来似乎他并没有发现，很好。 这时候，外面传来了敲门声。 珀尔略显不满，但很快恢复了严肃：“站好，不许乱动，明白？” 我点点头。 “进来吧。” 珀尔靠在沙发上面。 门被打开，一名少女领着一个健壮的男人进来了，那名少女的脖子上也戴着珀尔的项圈。 奴隶做接待...所以说这个世界的奴隶贸易其实是合法的。 我对我的未来表示担忧。 “主人，人带到了。” 少女退开，同时朝我这里狠狠瞪了一下。 ？ 我不是很懂。 客人只是看了我一眼，随后便坐在了珀尔对面。 “客人既然能到这里来，想必也是道上的人吧？”珀尔一边说着，一边把我拽到他旁边坐着，剩下的我不太想描述，反正他是丝毫不在意他人的目光。 但我在意。 这仇先记着，等有机会慢慢报。 我相信机会很快就来了。 “呵呵，我知道的可比你想的多啊。”男人胸有成竹，“表面上是道具店的老板，实则养了一支捕奴队做奴隶生意。” “那又如何，奴隶生意虽然肮脏了些，但是是合法的，客人，你不会不知道。” “那...倘若你的货源...不合法呢？” 珀尔表面不动声色，但他手上的停顿欺骗了他，你要问我怎么知道他手上停顿的，他手就在我身上动着我能不知道么？ “客人，没有证据的话，不能乱说啊。”珀尔稍稍挪动了一下身子，“你要是不买，那就请回吧。” “买，为什么不买。” “既然如此，我带客人去看看货吧。”珀尔虽然面色不太好看，但作为商人他自然不会放过这单生意。 毕竟眼前的客人怎么看都不像是一般人，这是气场决定的，就连我都能感受到不一般，珀尔作为商人，他不会不知道。 “唉，别着急。” 客人打断了正打算站起身的珀尔。 “不用麻烦了，我要的，就她了。” 客人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指向了我。 我就知道事情没那么简单，小觉啊，你怎么还不来，你主人要撑不住了。 第94章【自我】锱铢必较 “这个不卖。”珀尔明显不乐意了，毕竟在他眼里，我已经戴上了项圈，我是他的所有物，客人此举有些逾矩。 倒不见得是他多在意我，估计更多的是对别人当着面要自己的东西这件事感到不快。 不过这终究是他觉得。 “珀尔先生，你是商人，你摆出来货物却不卖，这算是什么道理？” “客人，我不懂你的意思，她是我的所有物，我不卖有什么问题吗？你要是再找茬，那我就只能请你出去了。” “珀尔先生，你如何证明她是你的所有物呢？” 珀尔乐了，他指着我脖子上的项圈，或者说本该有的项圈，又乐不出来了。 “我的项圈呢？” 客人虽然一时间没明白发生了什么，但是随着他对我赞赏地点点头，应该是猜到了一个大概。 我晃了珀尔一次。 我打从一开始就没有戴项圈，而他看到的只是我想让他看到的。 没错，就是小觉的能力。 我将这招称之为【幻视】 我当时想着我和小觉签订契约之后，我的灵魂力得到成长，是不是也能做到和小觉一样的事情。 于是就在无计可施的情况下试着做了。 结果很成功。 “好了，珀尔先生，开个价吧。”客人笑呵呵的，“我的心理预期还是挺高的。” “啧...不好意思客人，今天关门了，下次再来吧。”珀尔的面色越发难看，他恶狠狠地瞪了我一眼。 我没有看他，而是看着我上来的那处隐秘地道的入口，小觉说，他要到了，他和司夜要到了。 “别急着关门，珀尔先生，你还有一位客人还没到呢。” 客人话音刚落，一个人就从地道的位置爬了上来，虽然有些狼狈，但是目光炯炯而且极具正义感的那种，和谜梦之间的那种找事样子完全不同。 现在司夜的表现才配上他那张主角脸。 “受害者我已经救出去了，那个谁，你的恶行到此为止了！” “你又是谁？你又是怎么进来的？！” 小觉从洞里钻了出来，嘴里叼着的钥匙串扔在桌上，然后轻轻一跃落在了我的肩膀上。 “珀尔先生，现在的人证物证是不是足以证明你的违法手段了呢？” “你们是一伙的！？” 并不是，严格来说我只是趁着看守看着我发呆的时候将钥匙摸过来丢进了洗澡的隔间让小觉能拿到，剩下的我就不知道了。 现在看来，这个客人似乎和司夜是一伙的，至于为什么会到这里来，可能是接到了非法捕奴的调查任务，而小觉则是引导。 “你我都是道上的，你为什么要帮这个愣头青小子？” “我只是个旅商，那小子给我报酬，我自然拿钱办事，有什么问题么？” “旅商...别把事情做这么绝好么？”珀尔的态度一下子软了下来，旅商这个字眼貌似特别有杀伤力。 “那是自然，你的事情我不会抖落出去，你让我们安稳离开，否则...” 客人说话的同时，司夜的剑落在珀尔的身上，划破了些衣服。 “即便你有些手段，也免不了两败俱伤，怎么样，这个条件答应么？” “我有说条件的资格么...”珀尔举起双手，“希望你言而有信。” “商人最重要的就是信誉，你也一样。”客人示意司夜将剑挪开，明显司夜很想一剑攮死珀尔，但最终还是遗憾地收住了剑。 虽然不知道这两人有什么恩怨，不过你们结束了我还没结束呢。 “丫头，你自由了，我们先离开这里吧。” “自由...呵呵呵，她们这群难民在这个国家有什么自由可言？”珀尔靠在墙上冷笑，大有一副输人不输阵的态度。 “废话真多，小觉，上。” “嗯？你不是哑巴...”珀尔还没来得及惊讶就被小觉扑到脸上一通乱抓，我则是飞起一脚往他肚子上踹。 不求有多少伤害，只想着出一口恶气。 “客人纠纷受点伤很合理吧。”我收回脚，小觉重新跳到我身上，留下破相的珀尔捂着肚子叫不出声。 “走吧。” “哈哈哈哈，丫头，我真是越来越中意你了。”客人大笑着。 “该死的，贱奴！！” 留下珀尔在里面无能狂怒，我们三人一猫逃了出去，中途还真的没人来拦我们，这珀尔意外的有信用。 “小子，那些奴隶你把他们带到哪去了？” “从我们来的那个入口送出去了，茜泠也和他们一起出去了，现在应该已经到城外了。” “好，我们快些去汇合吧，毕竟他们是难民，保不准有什么意外。”两人加快了脚步，而我这边正在听小觉说事情的经过。 小觉说由于在平行世界穿越耗时比较长，所以他来得要稍微晚一些，他到了之后我就已经被抓了。 小觉跟着一开始被挑走的那两个女人由另一边走出了地牢，找到了正在调查的司夜两人，于是就带着司夜从另一个入口进了地牢。 本来一开始两人还不信一只猫能有这本事，但在看到入口之后不得不信，于是两人兵分两路，商人由正面拖延珀尔的时间，而司夜则偷偷在下面放人。 至于钥匙，就是我留给小觉的。 地牢有看守，但是抓不住鬼魅一样的小觉，在小觉的诱饵战术下，司夜挨个开门，囚犯们暴动，在那个空间措不及防的情况下那些看守是拦不住的。 更何况司夜是有实力在身的。 后来的事情我都知道了。 不过那个茜泠是谁？ 而且这个商人看我的眼神也不太对劲。 我抱着小觉，只好走一步看一步，毕竟司夜就在这，他是我的客人，我必然不可能直接逃跑的，更何况这个世界的背景我还没弄明白，自己跑鬼知道会不会又被抓。 “丫头，这猫是你的？” 我点点头，这人不会要打我猫的主意吧？ “嘿唉！小子，这丫头你认识不，也是你们村的？” 谁知道司夜压根头都没回：“不认得，不知道。” 头一回觉得自己的存在感如此稀薄。 “不认得么...”商人若有所思，他的目光总让我有些不舒服。 “找到了，在前面！”司夜突然加快脚步，“太好了，茜泠，你没事。” 司夜和一个难民少女紧紧相拥在一起，这名少女我有些面熟，似乎在那难民堆里面看见过。 好像是角落里戴兜帽那个？ 第95章【自我】旅商 “小子，你打算怎么安置这些人，他们都是难民，你要想清楚了。”商人叼了根烟，“你是有去处，但这些人没有。” 司夜点点头，目光扫过众人，绝望，渴求，黯淡无光的眸子等着一丝光的眷顾。 “梅格先生，能再请你帮我这个忙吗？” “好小子，你付的钱只够让我帮你把他们带出来，可没说还有后续的活啊。”梅格朝着司夜伸出手，很明显是在要钱。 “这是最后的了。”司夜从身上拿出一个干瘪的小布包，但梅格看都不看就直接摇头。 “不够不够，太少了。” “求求你了，梅格先生，剩下的，算我欠你的人情，来日一定还。” “小子，你的人情对我来说可没什么用，我是个旅商，以后我们能不能碰到面还是个问题，我只要现钱。” 梅格弹了弹烟灰，油盐不进，转而翻看起了司夜给他的那个干瘪的小布包。 “求你了，梅格先生，他们都是看着我长大的，如今我有了出路却帮不了他们，我...”司夜拉着一直沉默的茜泠给梅格跪下，“您放心，我会成为世界闻名的冒险者。” 那些难民们也跪下求着梅格。 “去去去，都起来，老子最恨打感情牌的了。”梅格将烟扔到地上踩灭，“这样吧，我倒是有个门路，那要看你接不接受了。” “什么？” “没什么，依旧是把他们当奴隶卖了，不过要比难民的待遇好些，我运作一下让他们成为合法货源，先找能收的地方收了，以后可以自己给自己赎身。当然，卖出去的钱全归我，算作我的酬劳，你们看怎么样？” 难民们面面相觑，很显然没有人愿意当奴隶，但是现在的状况并不比当奴隶好到哪去。 最后也是敲定了这个方案。 倒不如说他们压根没有选择的余地。 “那行。”梅格吹了声口哨，一辆拉货的马车从远处慢慢悠悠走过来。 梅格将马车拴在附近，同时让这些难民们原地支一个简易营地：“小子，帮我在这看着会，没问题吧？” “好。” 梅格点点头，从马车里拿出一个大型背包背起对着我说道：“蓝毛丫头，你先和我进城。” 虽然心有疑惑，但是眼下的情况我并没有立场可以拒绝。 我只好点点头跟在了梅格后面，司夜的注意力完全不在我身上，怎么总有种非常不爽的感觉... “为什么要我跟着？”路上我这么问梅格。 梅格笑笑，没回答这个问题，反而是又问了我一个毫不相干的问题：“丫头，你从哪里来？又怎么和那些人一起当奴隶抓了？” 虽然对于他这种跳过我的问题自发提问的态度很不满，但是就像刚刚我说的，我的处境不支持我做出反抗的态度。 我或许能依靠他在这里活下去。 “我不记得了，最近的记忆就是被裹挟在难民队伍里，然后就被抓起来了。”我没有隐瞒，倒不如说没有隐瞒的必要。 梅格点点头，看不出来他在想什么，随即他又突然换了个话题。 “这猫很灵性。”他看着我肩膀上的小觉，小觉与他的目光接触之后立马缩了起来。 “主人...他的打量，很不舒服。” “小觉，你还有别的技能可以用吗？” “力量逸散太严重了，现在做不到。” 看来目前能做到的只有妥协么... “你把这猫卖我，我许你之后生活无忧，这个交易如何？” 小觉嗖一下钻我衣服里去了，有点痒。 “抱歉，不卖。” 妥协也是有底线的，我不可能把小觉交出去，虽然说小觉作为与我九魂转魄猫，一定会回到我身边，但是在回来之前会遭受什么我不知道。 得到这个回答之后，梅格依旧没什么反应。 这家伙问我那么多问题到底是干嘛的？ 面试么？ “丫头，你想当奴隶么？” 他又冷不丁问了一个摸不着头脑的问题，我自然是摇头，谁没事喜欢当奴隶啊，又没什么特殊癖好。 除非已经活不下去了，就和那群难民一样。 也许只是想着路上打发时间，之后梅格告诉我那些难民是怎么成难民的。 “那小子...也挺惨的。” 司夜和茜泠原本是那个村子的，但是司夜成年后机缘巧合下帮助冒险者团队完成了一个重要委托，于是被成了协会的冒险者。 司夜这次回来就是想带茜泠一起走，但是遇到了这种事情，也就是珀尔的捕奴队。他们用着先进的技术和极高的机动性将村子烧了。 强行制造了难民，然后将难民收作奴隶。 在得知了这一切后，司夜就一直在调查这支非法捕奴队的信息，然后小觉出现了，小觉虽然不能和除了我之外的人对话，但凭借小觉高超的灵智依旧是将司夜引导到了这里。 司夜虽然年轻，但似乎经验并不缺也不是个愣头青，他喜欢的人在里面更是让他小心再小心。 也就是这时候，遇到了旅商，梅格。 我也不清楚为什么单凭旅商这个名号就能让司夜如此信任，不过事实就是后面发生的那样了，至于司夜的代价是什么，梅格没说。 “奴隶买卖并不违法，但是以恶劣方式制造奴隶身份是违法的，至少明面上是这样。” 话中好像还掺杂了不少别的意思... “哦，我们到了。” 十分具有异世界冒险类rpg游戏风格的一座城市，由于我不懂什么建筑风格所以这么形容应该是最贴切的。 幻想类异世界么...印象中玩过不少游戏都是这种背景。 梅格给看门的两个士兵塞了些银币，士兵喜笑颜开地放我们进了门。 “丫头，我先带你去做一下身份证明，不然以后去哪都得塞钱挺麻烦的。”梅格领着我往市中心那个非常显眼的建筑走着。 沿途的建筑样式，路人穿着都让我好像真的进入了游戏世界。 “看到那边那个服装店了么？等会做完证明就去给你订制一套衣服。” “对了丫头，你有名字么？” “夏露。” “夏露么...不错，不错。” 事到如今我终于还是忍不住再问一次。 “你到底为什么要对我这么好？” 这次梅格倒是没有避而不谈，而是十分严肃地转过身看向我：“夏露小姐，你想成为一名优秀的旅商么？” ... 啥？ 第96章【自我】旅商的手段 旅商，这个特殊的职业在库加拉尔大陆有着出乎意料的地位和知名度，他们没有组织，也没有团队，几乎都是一个人行走于大陆各地。 而整片大陆上能被正儿八经称作旅商的也不过十指之数，由此可见成为旅商并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大部分旅商自己就是十分强大的冒险者，他们搜集秘境迷宫的珍贵资源，兜售给世界各地有需要的人们。 常年在外的冒险者都有机会遇到旅商，旅商偶尔也会出现在协会据点，只要遇到，你就能从旅商身上买到几乎任何想要的东西，甚至有些难以遇到的宝物。 但有时候你遇到了也不一定认得出来。 除了出没在险地，旅商也会造访各大城市负责些别的生意，旅商们一直恪守着作为商人的标准，等价交换和信守承诺。 想要成为一名旅商，必须要另一名旅商的背书，旅商的身份才能得到认可。 正因为如此，自从世界上第一位旅商出现以来，他们的名头已经越来越响亮。 旅商的人脉几乎遍布世界各地，只要说出旅商的身份，所有人都愿意给你个面子，别说旅商本身实力超群，就是这恐怖的人脉也够吃一壶了。 若是得罪了旅商，除非你能保证在消息传出去之前杀死旅商，否则在整个大陆上都会寸步难行。 甚至有的旅商也给魔族做生意，两面逢源，人和魔都不敢动他，他可以自由往来人魔领地。 这么看来，尽管旅商行走于世界各地，但安全什么的其实没太多威胁，路上遇到人还都愿意帮你一下。 旅商的人情是最值钱的。 我非常幸运，旁边这位梅格先生就是一名旅商，在身份证明出来之前，他在等候室给我介绍了一下。 也就是以上的信息，但是具体多少是真实的我也不清楚，毕竟总有王婆卖瓜的嫌疑。 而且这个介绍的设定怎么听都像是游戏里那种随机出没带来稀有道具的旅行商人，倒不如说完全就是。 “所以...为什么就看上我了？” “单纯觉得丫头你很合适而已，我之前问的那些问题，你的回答我都很满意。” “你居无定所了无牵挂，又锱铢必较爱恨分明，喜怒不形于色，有原则有底线，脑子灵活会察言观色，几乎涵盖了所有作为商人的优秀品质。” “最重要的是，你身上有种让人不自觉想要亲近的感觉，无论这是不是和你的长相有关，但就是这种感觉让我下定了决心。” “我看人一向很准。” 还没等我给出确定的答复，我的身份证明做好了。 “夏露小姐，这是您的身份证明，还请收好。” 我接过，上面简单印着我的画像姓名以及签发地和有效期。 “为了给你这个黑户搞证明可废了我不少钱，走吧，去定制一套像样点的衣服。”梅格似乎也不急着听我的回答，而是按照他的安排进行着。 服装店，或者在游戏中应该叫防具店，在梅格出示旅商的身份之后，这里的老板娘显得十分殷切。 旅商这个身份不会造假么？ 不过我能想到的事情别人不会想不到，可能有什么我不知道的防伪手法吧。 “小姑娘~就是你要定做衣服是吧。” 我点点头，这种热情让我有些难以适从。 老板娘将我拉到换衣间：“放松，我帮你量一下尺寸，把手举起来，好，很快啊。” 我觉得我这样一眼能看出来的就没必要这么量了吧。 “好了，和我去前台挑一种款式吧。” 说是挑款式，其实我只是选个配色而已，款式上梅格已经给我挑好了，旅商的服饰主要是要实用而不是花哨，以后我或许有自己的穿衣自由，但眼下还是听话好了。 配色方面我的要求只有比较明亮一些的色系，和我本人符合一点，在我研究色彩搭配的时候，旁边梅格正在和老板娘聊天。 “老板娘，我看这店面挺大的，你缺人手不？” “旅商先生是来给别人介绍工作的么？” “算是吧，我这边手上有一批特殊的奴隶，我想问问你有没有兴趣。” “哎呦，您可别拿我打趣了，我哪买得起什么奴隶啊，忙的时候雇两个零工就成。” “别急着拒绝啊，我这不说是特殊的奴隶么？”梅格笑笑，“我以低于市场五成的价格卖你，你呢，只需要提供起居，忙的时候叫他干活，平时就随他自由，等他赚到足够赎身的钱获得市民身份，你看如何？” “换句话说，只需要在你名下挂一个奴隶的名分就行了。” “这...梅格先生，按你这说的，我似乎除了多养了一个人，多担一份责任，也没赚到啥啊。” “老板娘，你这话就不对了，且不说多个免费劳动力，你收赎身的钱可还是能赚好大一笔呢，现在奴隶市场都没多少货源了，这奴隶赎身可不便宜啊。” “代价您也不用担心，只是在你这挂名而已，真出事了是找这批货的提供商。”梅格语气诚恳，晓之以理。 但老板娘还是有些犹豫。 话说这个供应商是不是说的...珀尔？ 梅格够黑的啊。 “这样，老板娘，您要答应这件事，我旅商梅格就承您这次情，如何？” “成交！” 这么痛快就答应了？ 这人情也太好用了吧？ 这旅商...感觉好像真的很厉害的样子啊。 “哈哈哈，那就成交，老板娘，等会我带这丫头回来拿衣服的时候把您要的给您带过来啊。” 后来，梅格就用这种方法在这个城市各大店铺甚至于一些人家进行游说，让我亲眼见识到了身为旅商手段和名气。 这个城市实际上比想象中的要大不少，梅格说这座城市主要交易货物都是些基础物资，所以对于劳动力的需求还是有不少的，他才有自信将难民处理好。 但...梅格忽略了一点，难民中有小孩。 唯二的两个小孩，就是我在监狱里有过一粥之恩的那对姐弟，他们几乎没有身为奴隶的价值。 没有价值的东西就算是神仙来了也卖不出去。 “你们俩就暂且跟着我吧。旅商的脚步可不会在一个城市止步，总能给你们俩找到归宿。” 这是身为旅商的标准，信诺。 “万分感谢，梅格先生。以后要有帮忙的地方，一定万死不辞！”回到临时营地介绍完情况，司夜如此说。 “小子言重了，我这一趟下来也赚了不少，我这算是0成本0代价白拿钱啊，哈哈哈哈哈。”梅格乐呵呵点着钱头也不抬，“对了小子，你接下来是要回协会吧。” “是...还有两个人在我来之前已经被带走了，我想回协会整备一下，然后去找他们...这个非法贸易，我一定要打掉。” 梅格点点头：“小子，你的决定我不干涉，但是看在你给我赚了那么多的份上，我提醒你一句，有些事情没必要知道的太多。” “铭记在心。”司夜点点头，带着茜泠离开了。 我寻思我不应该和梦的主角同行么？ 这次为什么我要跟着这个大叔当商人？ 这发展有问题吧？ “丫头，你不会是想跟着那小子走？” 我没说话。 “嘿嘿，我知道那小子肯定比我这种的更有吸引力，不过你要走的话，麻烦还清我给你交的入城费，办身份证明费，以及那套定制衣服的钱，结清了，我就让你走。” 梅格一脸贼兮兮的笑容。 在这等着呢？ 你们经商的人心是真黑啊。 第97章【自我】博弈 “好吧...那我们接下来去哪。” 从防具店出来之后，我现在已经换上了一套全新的衣服。 下身是宽松的长裤和结实耐用的山地靴，上身则是丝绸制的内衬，为了使用和防护，外面则是一件棉麻编织多用马甲。 可能为了做男女的区分，丝绸袖口处还给我做了些精致的刺绣和花边。 除了这些之外还有一件足以落到我膝盖的皮质长大衣，比我头发还要长出一节。 但是现在的天气还没有冷到需要穿大衣，所以这件衣服作为备用放在马车里。 除此之外还有些所谓适合不同场景的衣物，暂且不需要拿出来说。 顺带一提，由于我习惯散着头发，所以并没有定做头饰这类的东西。 不过令我好奇的是，这几件一看就制作精良的衣物究竟是怎么在一个下午的时间做好的？ 这就是钞能力？ 除此之外，那两个没有人认领的姐弟俩也换了一身干净的便衣。 用梅格的话来说，如果商品本身价值不高，那就包装一下让商品有卖相也有着卖出高价的可能。 即便换了身衣服，姐弟俩也不愿意说话，互相依偎着躲在暗处，最多只愿意和我靠近一点。 恐惧。 这几乎是眼中蕴含的所有情绪。 需要很长一段时间平复。 “那，接下来我们要去哪？” “旅商的脚步从来都是走到哪算哪。”梅格远远望了一眼天边西沉的太阳，“不过今天还是先在这休息一晚吧。” 我没有拒绝这个决定，这个世界的夜晚到底安不安全，而且今天发生的事情确实太多了，我需要时间来整理一下吧。 我们下榻的旅馆是下午送难民的时候来过的，刚刚恢复半个自由之身的其中一个难民已经在旅馆中工作起来了。 见我们来了，十分热情的招呼我们，看起来适应的还挺快。 “三间房，标准配置的就行。” “好的先生。” 我和小觉一间，梅格一间，兄妹俩一间，按照这样的分配，梅格将钥匙给了我们，上楼找到房间后的一瞬，兄妹俩就把自己关在了房间里。 “啧...不好卖啊。” 梅格摇摇头。 “我下去让他们准备点晚饭送进来，你先在房里休息会。” 我点点头，跑了一天终于有个正经休息的地方了，小觉也是格外兴奋地在床上蹦了起来。 “主人，这地方可比你在谜梦之间的房间好多了。” 其实这间房算是基本的配置，要怪就怪谜梦之间的那间房太过抽象了。 梅格为了培养我所谓的商人能力，还把他的一些什么专业书籍塞给了我，无非就是些风物志以及特产名录之类的东西，概括来说其实就是图鉴，包含了几乎所有东西的大百科。 他说先把这些条目记下来再去考虑下一步的学习，这是旅商的第一课。 话虽如此，但这谁记得下来啊！ “主人，你可是解梦师，记住梦中的事情可是你的专长，你日记的细节就很详细，记住这些条目应该不是问题。” 照小觉这么说，好像确实是如此，与客人相反，梦中的情节我几乎能记住所有细节。 这么说来，记这些百科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事了，而且我本身记性就不差。 没想到到了异世界还要背书，本想着以为是跟着主角的勇者屠龙之旅，结果没想到居然会是这种展开。 但其实书中内容由于是介绍的异世界，所以也还算有趣，小觉也很感兴趣地趴在我身边一起看。 大概过了有一会，我正沉浸在书中的新奇时候，梅格敲响了我的门。 “丫头，方便进来么？” 我将书放在桌上，直接去开了门。 “有事么？” “菜点好了，我只是来看看你还习惯不。”梅格目光扫过一遍房间，“哟，看书呢，看来你很好学嘛，有什么不懂的记得来问我啊。” “我确实有个问题。” “什么？” “你和司夜的交易，真的等价么？” 梅格的脸色从惊讶到喜悦又到冷静，他看了看两边的走廊，确认没人后进了我的房间然后将门反锁。 我不解，有必要做到这种程度么？ “丫头，你发现了什么？” “旅商的人情，很重吧。” “那是自然。” “你为了帮司夜处理这些人，欠下的所谓人情真的能比上你的收益么...” “丫头，我说了我看人很准，那小子有潜力，他的人情可比这些人要重多了。” 我摇摇头：“不对，那你一开始就应该答应，印象分会比拒绝一次后再答应高很多，你的态度发生转变的动作是看完那个布包之后。” “人情说的再好听不过是利益的另一种表现形式，布包里面是什么，让一向重利的商人甘愿做下这个不明智的投资决定。” 我知道直接挑明这件事或许对我的处境来说或许不太明智。 但我需要掌握主动权。 在与商人的博弈中展现自己的价值才能有上桌吃饭的资本，我可不喜欢被掌控。 我在赌旅商这个群体的信誉。 “丫头，你比我想的还要有能力。”梅格非但不生气，反而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我可以回答你这个问题，不过在此之前你需要告诉我...” “你怎么知道，那小子叫司夜？” 愣住。 我的大脑好似在那一瞬间陷入了空白。 对啊，我怎么会知道那小子叫司夜。 因为我本来就知道他叫司夜。 但实际情况是无论是梅格还是目前的司夜本人，都没有告诉我或者在我面前叫过他司夜。 思维惯性让我下意识认为“我知道他叫司夜”这件事是正常的。 但其实并不正常。 我的破绽就露在了这里。 气氛一下子变得尴尬了起来，不过这份尴尬是对我而言的，主动权又重新回到了梅格的手上。 “嘿，不用担心丫头，我看着是想要吃了你的样子么？”梅格笑道，“作为商人，有着些商业机密很正常，我并不打算过问，你要是没点秘密我反倒还不相信呢。” 我看着他，他似乎有那么一瞬间是在盯着小觉看。 “丫头你放心，你的价值比你自己想象的都要高，我犯不着因为这种小事和你闹掰，而且你在我这里是能拥有绝大部分的自由，这是我对你的承诺。” “关于你问的那个问题，在离开这里之后我会告诉你。”梅格本来又打算顺手点个烟斗，但看了看了我又放下了。 “丫头，希望我对你的投资，能给我带来惊喜。” 恰好门被敲响，梅格要求的送饭上门服务来了。 梅格出去端过托盘：“至于现在，还是先吃点东西吧。” 这家伙...虽然知道他对我的目的很明确，但我确实没法生出讨厌的心思。 即便他在用利益解构关系，但对我的帮助是实打实的。 在这个无处可去就要被卖作奴隶的世界中，我需要一个安身之所，这是我没法脱离他的根本原因。 他在投资我，我何尝不是在利用他，这其实是双方都心知肚明但且认可的一桩交易。 第98章【自我】雷米和雷卡 之后在用餐的时间我问了些有关于这个世界基本设定的知识，既然给自己莫名其妙立的人设是失忆美少女，那就好好利用一下了。 这片大陆名为库加拉尔大陆，和司夜在谜梦之间介绍的一样。 这片大陆上只有一个王国，或者说帝国，就叫库拉尔王国，这个王国统治着整片大陆，至少明面上是这样的。 但由于大陆实在太大而且也有许多没有人涉足的地方，说是都由王国统治，但很多地方其实中央压根管不到。 甚至魔物的领地都被王国对外宣称是自己的领土。 说起魔物，这个世界的魔物并没有形成与人类一般发达的社会。 一些智力低下或者干脆没有智力的魔物在野外随处可见，偶尔会形成魔物潮对附近的居住地造成一些威胁。 而一些拥有高等智慧的魔物则会在远离人类聚落的地方集群生活，经常在一些荒野，森林中能见到，魔物之间也有着竞争关系。 所谓的魔族领地，实际上就是王国难以管辖，居住环境恶劣，魔物聚落密集分布的地方，这些聚落之间有战争也有合作，都是为了生存。 由于资源匮乏加之战乱不休，魔物的发展程度远远落后于人类，高等魔族聚落还能存在的原因除了魔物本身强大的个体实力之外，更直接的理由就是王国压根懒得管。 因为对王国来说兼并那些领地消灭魔族并不是什么划算的买卖。 除了一般的魔物之外，还有一些传说中的生物，但是这种生物一般生活在迷宫或者秘境的深处。 是的，幻想rpg世界观固有的一类设定——迷宫。 迷宫或秘境是独立于一般生物群落的生态体系，也算是一种魔物聚落，不过里面的魔物更加凶暴，种类也更多，而且迷宫中的魔物不会减少，迷宫的地形甚至会发生改变。 一般认为是传说生物造成的影响。 但即便如此，在冒险者们的攻略下，依旧在险恶的迷宫中开辟出了一些还算安全的地方作为休整处。 十分经典的设定，简直和游戏里一模一样。 不过令我疑惑的是，这个世界并没有所谓的“魔王”，最强大的魔物也就是传说生物，但传说生物在迷宫里根本不出来。 那么在谜梦之间，司夜所提到的“输给了魔王”是什么意思？ 是指传说生物...还是说...未来会出现魔王？ 想不明白，毕竟事情的全貌总不是一次性全部展现在我面前的，我需要经历，才能改变，然后记录。 除了魔物之外，就不得不提到魔法。 和常规的游戏设定不同，这个世界的魔法师是十分稀有的存在，对魔力的掌控能力都是先天诞生的，几乎没法通过后天学习。 魔法师是天生的。 魔法主要分为两个大类，元素魔法和神圣魔法，元素魔法顾名思义就是各种元素的魔法，根据元素的不同有不同的对敌效果。 神圣魔法主要是为友军提供各种增益治疗，以及净化邪祟的作用，是辅助性质的魔法，杀伤力比起纯粹的元素魔法要逊色不少。 司夜是有魔法的，在谜梦之间我见到他用过，貌似是强化自身的神圣魔法。 不知道梅格知不知道... 除了这些之外，就是王国的基本情况，王国的居民按照身份一般分为三个等级。 贵族，平民，奴隶。 贵族拥有特权而奴隶没有权利。 也有独立于这三个等级之外的身份，比如冒险者，冒险者受协会管辖，有一套独立的标准，主要辅助处理魔物事件，任何人只要能力足够都能成为冒险者，甚至包括奴隶。 虽然在魔物弱小的当下，冒险者的地位远远不如以前，但高等级的冒险者依旧有着显赫的地位，甚至远超一些普通贵族。 而旅商就是特殊的冒险者。 说到这里梅格没有再往下继续说，因为他的酒喝完了。 趁着他下去打酒的功夫，我打算给隔壁的姐弟俩送点吃的。 但姐弟俩似乎完全没有要开门的意思。 “是我，你们要吃点东西吗？” 没有回应。 突然冒出了不好的预感。 我记得梅格那里好像拿了一把备用钥匙。 我回到我的房间，果然钥匙就放在桌上，喝醉了乱放东西这个毛病还是得改改。 我拿着备用钥匙我打开了姐弟俩的房门，谨慎起见我是慢慢拧开的。 “主人小心！” 我才探进去半个身子，房间的全貌还没看清楚就被一股力量扑倒在地，幸好餐盘我放在外面还没拿进来，不然绝对是灾难。 小觉用嘴狠狠咬着来人把他往外拖，可惜就肉体力量来说小觉倒是和我一样弱。 “雷卡，快住手！” 姐姐慌忙跑来把她弟弟拉开。 “对不起，对不起，我弟弟他没有恶意。” 我爬了起来，雷卡还在龇牙咧嘴地对着我，也不像是没有恶意的样子，小觉同样也用这样的表情反击，虽然没啥威慑力。 我注意到正对着门的窗户大开着，上面还挂着绳子，用床单做的。 这幅场景让我想起了之前在《尸葬》里和林墨他们跳楼。 所以他们是打算逃跑吗？ 被我看透了心思，姐姐把脸别到一边，弟弟还保持着想掐死我的冲动。 “给你们个建议，如果真的想跑的话，我拦不住你们的，趁着梅格没来，你们可以把我绑起来然后赶快跑。” “啊？” 两人都愣住了，似乎完全没料到我的第一句话是这个。 “对不起，我们不会跑的。” “别紧张，我只是单纯的给出建议，我之前和你们是一起被抓的，你们真的想走我也没资格拦你们。” 我稍微理了一下衣服，看向姐姐的眼睛，但她不愿意正视我。 “但你们要想好，跑了之后能去哪。” 姐弟俩都没再发出声音，我知道大概是解梦师的被动技能发动了。 于是我趁机从门口将餐盘端进来：“先吃点东西吧，好久没吃过好的了吧。” 姐弟俩眼中有着渴望，但是都没有任何动作。 我将饭菜放在桌子上，但是姐弟俩警惕地防备着我，我也没有任何办法，原本同为受害人的我一跃成为了上层人士，确实不太好接受。 “我先出去，你们自便吧。” 我转过身要走。 “那个，等等！” “有事？” “我是雷米...能请问你叫什么吗？” “夏露。” 我关上门。 给他们点时间吧，我也没打算和梅格说，要跑还是要留全凭他们自己决定。 要真跑了，从梅格角度来说是亏了信誉和钱，从姐弟俩的角度来说是没了安全的去处。 但无论怎么样对我来说都没有任何影响，所以我管他那么多干嘛，随他去就是了。 “呦，丫头，怎么跑出来了？” 梅格抓着几瓶酒上来了。 “没什么，给那两个人送了点吃的。” “哦——”梅格哦了一声并不是很在意的样子，“没事就好，我们继续，接下来我给你好好说说商人该怎么做生意。” 梅格拉着我回房间，他那醉意朦胧的眼中似乎透露出些许清明。 这人...真的醉了吗？ 第99章【自我】刺杀？ 说是要给我介绍商人怎么做生意，但是大部分时间是在胡言乱语，准确来说应该是是说醉话，他好像很急着证明自己喝醉了。 一直到太阳彻底落山。 最后干脆直接躺在我房间的床上呼呼大睡了起来。 不是哥们，你睡这里我睡哪里啊？ 这时候我突然想起来刚刚我拿在手里的备用钥匙，算了，今晚我还是睡原本梅格的房间吧。 我将一片狼藉的桌面打扫了一下，吃完的碗筷酒瓶收拾收拾放在了门口，到时候会有人专门上来收。 一切处理好之后，我去到了梅格原本的房间。 里面的陈设几乎和我那边一模一样，毕竟是旅馆的套房，在检查了一遍没有什么问题之后，我打算洗澡睡觉。 累了一天了，今天困意十足。 恰到好处的水温带来的惬意让我十分享受，不过大概就在我洗到一半的时候，听到有些不寻常的动静，起初我以为是服务员来回收餐具的也没有在意。 “主人，外面的动静不太对...不对，动静不在外面，到隔壁去了！” 小觉的声音在我脑海中响起，一下让我警觉起来，没时间穿那麻烦的衣服，我迅速擦干了身体用大浴巾裹住，幸好嫌麻烦没有洗头。 “小觉，你去看看？” 保险起见我打算让小觉去探探路，小觉点点头，从窗台翻到了隔壁，而我则是用耳朵贴紧墙壁听着隔壁的动静。 有些许嘈杂的叫骂声，还有些东西散乱倒在地上的声音。 “主人，打起来了。梅格，和两个不认识的人。” 打起来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不管怎么样，得去帮忙才行，但是我对自身的实力有着非常清晰的认知，我自然是不能傻愣愣直接上去送菜的，所以现在得下去找人帮忙才行。 “小觉，你帮着梅格拖一下，我去叫人。” 我夺门而出。 但意外的是，隔壁房间门口有人在放风，我刚出门自然也就被他发现了。 虽然蒙着面，但是也感受到他明显愣了一下，似乎是在惊讶我为何会从这里出现：“你居然在这里，真是撞大运了。” 听这口气，他们似乎是专门来找我的？ 但是...为什么？ 没有给我反应的时间，黑衣人的速度极快，压根就不是正常人，一下子就将我扑倒在地，松垮垮的毛巾也受力完全掉了下来。 “小美人，你要往哪跑啊？”只露出的两个眼睛满满都是精光，那种视线在我浑身游走，“老大可没说处理掉之前不给玩玩，趁着那两个家伙拖住了那个商人...” 我自然是没有反抗的手段，所以按照剧情发展接下来应该是付费剧情，不过很可惜这种剧情只存在于蒙面人的脑海中。 因为以上是【幻视】的内容。 此刻的我正安安稳稳的站在一旁看着蒙面兄对着地板自言自语一顿发作，说实话有点喜感，但是一想到被yy的人是我自己就有点笑不出来。 虽然我好像本来就没什么表情就是了。 不知道【幻视】的效果能坚持多久，要赶在他发现不对劲之前找到人来帮忙。 “好了丫头，不必了，已经解决了。” 梅格将两个不省人事的不速之客丢在地上，拍了拍手，哪有一点喝醉的样子。 我似乎忽略了一件事，就是“大部分旅商本身就是实力强大的冒险者”这一点。 梅格自然也不例外。 “打晕了？” 梅格摇摇头：“自尽了，舌下藏毒，本来还想打听点什么消息，可惜。” 这不还有一个？ 我指了指一旁趴在地上的奇行种，不过下一刻这人也身体一僵，直直趴在地上没了生息，嘴角还渗出泛紫色的血。 如果说是舌下藏毒的话，看这情况估摸着是无意识动嘴的时候给毒丸干出来了。 梅格的脸色很难看。 “小觉，你那边能看到姐弟俩那边怎么了吗？” “主人，他们窗户锁上了，帘子也拉上了，看不到里面，不过里面很安静。” 我对梅格说：“去姐弟俩那边看看，说不定有漏。” 我绕过梅格，但是随后又想了想，干脆把钥匙给梅格：“你来开。” 又一次，钥匙拧开门锁，又一次，门扉半开，又一次，门边一个人影将开门的人扑倒在地，不过这次受害者不是我了。 不过令我好奇的是，我就算了，雷卡究竟是怎么做到不引起梅格注意还能把他推倒的？ 莫非这小子其实是天才？ “嘿，小子，冷静点，是我。” 梅格将雷卡握住餐刀的手挪到一边，言语安抚着雷卡，但是效果并不是很显著。 雷米躲在暗处，不知道是不是错觉，雷米身上也给我一种伺机而发狩猎的危险感在里面。 相较于雷卡的外显，雷米的危险感更加隐秘，更...恐怖。 直到我整个人进来，彼此之间的紧绷气氛才稍稍缓和。 雷卡一骨碌爬了起来缩回到雷米身前。 我只能将事情的来龙去脉稍微解释一下，这才让他们安心了不少，至少看起来安心了不少。 我问梅格：“接下来怎么办？” “保险起见，今晚就别出去了，我们挤在一起，明一早就走。”梅格扫了我们一眼，“你们仨先睡吧，我来守夜。” 没有人回应，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想法，而我的想法就是。 “为什么他们要来杀你，你不是旅商们？得罪你有什么好处？” 梅格摇摇头：“他们不是来找我的，而是你，今天我们在城里的时候我就注意到一直有人跟着我们。” “为什么跟着我们就一定是对我动手？” “因为我是旅商，他们不可能得罪我，就算要杀，也不会派这些实力不足的杀手来。” 没法反驳，但是确实是事实。 刚刚那个落单的蒙面人确实是说的他们的目的是我。 “所以我才借醉和你换了个房间。”梅格双腿盘坐在地上，“你失忆之前是不是得罪过什么人？” 我摇摇头，不可能，我才来到这个世界，不可能虚空给我整个人际关系出来，要说我来到这个世界唯一得罪的有名有姓的人物也就只有... “珀尔。” “你的意思是，你用你那小把戏耍了珀尔一回他就能记仇到现在？” “不是这回事。”我摇摇头，“那时候在你进来之前，珀尔以为我是个哑巴，于是他好像没收住嘴说了一句不该说的话。” “他说...他是奉命行事。” “奴隶资源稀缺的当下若有大客户，铤而走险也无不可，商人是追逐利益的。” “是这样没错，但我能想到的只有这一点可能。” 梅格低头沉思着：“如果不惜得罪旅商还要做到灭口的程度...那这个大客户...可不是一般人啊。” 感觉...好像不小心被卷入了什么不得了的阴谋啊。 第100章【自我】启程！ 惊魂的前半夜过去，后半夜倒是没发生什么事情，但由于心事重重，磨磨蹭蹭直到太阳快出来了才堪堪有些睡意。 睡不着的还有个原因就是我觉得雷卡还是雷米全程盯着我，就像那个蛰伏的狼。 要不是梅格去把我的衣服取回来了我还没反应过来我只裹了一件浴袍，怪不得那么没安全感。 不过我也不清楚为什么梅格拿个衣服要出去那么久。 白天的一声鸡鸣打扰了我还没形成的清梦。 我眯着眼看了一下，随后抱着小觉继续睡。 “喵~” 小觉似乎有些不满，但也只是翻了个身没说啥。 但很可惜，梅格并没有让我再睡一个回笼觉的打算，没过多久就把我喊起来了。 “嘿，丫头，起来了，我们该出发了。”我本来想说雷米雷卡还在睡觉，结果没想到床上再就没了人影，他们正在梅格旁边站着。 合着就我没起来了呗，您几个是不要睡觉的吗？ “丫头，你心还真大，昨晚都那样了还能这么睡。” 倒不如说正是因为昨晚没睡着才现在睡的，相较而言我觉得晚上不睡白天不睡的你们才更奇怪。 “走吧丫头，我们准备启程了，还想睡就去马车上睡吧。”梅格带着姐弟俩出去关上门给我换衣服的空间，“商人第一课，守时！” 我叹了口气，只好赶紧把衣服穿起来，相较于《烟火》那一次的古装，这种衣服还是挺好穿的。 我推开门，外面已经被清理干净了。 “你清理的？” 梅格点点头：“昨晚出来把案发现场处理了一下，没让店主知道。” “为什么，这不是能向店主索赔嘛？” “嘿，你这丫头上道的还挺快。”梅格赞许地拍了拍我的肩，“但你想想，我们前脚把特殊的奴隶卖进来，转头就被刺杀，店主明面上自然不好发作，但他对卖过来那个难民态度会变成怎么样不好说哦。” “上一单的生意没必要耽误下一单赚钱吧。”我反驳。 “呵呵，这话倒是没问题...”梅格眼中闪过一丝落寞，“但有时候，人在做，天在看...” 我没有再说，梅格有他的想法，更何况现在他才是做主的那个人，代价也是他来承担，我只是保持着自己的观点，但尊重他的选择。 姐弟俩看着我们的争辩，也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好了，说的有点多了，出发了出发了！” 梅格挥了挥手，我的异世界之旅在这个时候正式启程。 这是我第一次坐马车，在我模糊不清的记忆中对马车的印象或许也只停留在游戏或者历史剧中，我知道马车或许会很颠簸，但没想到这么颠。 这还是梅格走在还算平整的道路上的结果。 我压根就没法休息。 而且雷卡一直盯着我，我怕我睡了他直接给我捅了。 我现在在马车车厢里，除了一些货物和钱币之外，这里还暂时承担着装载我和姐弟俩的工作。 姐弟俩的脸色虽不好看，但也在忍耐着这种不适，相互依偎在角落。 他们没有说话的想法，我也是不愿意主动挑起话题的那种人，无聊之下我只好打量起了梅格的货物。 我多少也是看过部分图鉴的，有些好奇旅商是库存里都有什么稀罕玩意，但有些意外的事，马车里面都是些再平常不过的杂物。 铁质武器，恢复药水甚至食材之类的东西，唯一称得上有些许价值的也只有一些不同属性的魔法水晶。 由于魔法师的稀少程度，并不是每个冒险者队伍都能配备一名魔法师，所以要用到的魔法的时候就需要这些灌注了魔法师魔力的魔法水晶。 这就像是游戏里面的一次性伤害道具。 平时攒一堆不舍得用，一到关键战斗就拿出来狂丢的那种。 除此之外并没有让我见识到旅商所谓的腰缠万贯，珍宝众多的场景，也许是那些东西被梅格藏起来了。 又或者...是在他贴身的大背包里面。 “夏露...大人，我们要去哪？” 雷米忽然向我搭话了，也不知道是两次互动让她觉得我还算可以相信还是单纯只是解梦师的被动技能生效了。 “应该是去边界的冒险者协会分部，放心，路上一定能找到安置你们的地方的。” 从梅格车里装载的货物来看，应该是运到有大量需求的战斗人员组织那里，这种组织只能是冒险者协会，军队的装备是王国统一配备的，不需要商人。 协会在各个地方都有分布，司夜临走前说的去协会汇报是指王国境内的分部之一，比起边界甚至外面的的协会分部，内部的协会分布任务没有那么危险，魔物强度不高，而且调查类型的任务偏多。 这些都是风物志上有介绍的，我能知道很正常。 若不是司夜急着救茜泠，他的任务其实是调查到消息就到此为止的，剩下的是交给专门人物来处理。 司夜这次应该算是超额完成任务。 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再见到他。 并不是我有多想见他，只是因为他是主角，也是我的客人，他不在身边总感觉有些不踏实。 我需要见证他的一切才能完成这次解梦... 不过，现在的他真的是我所见的“他”吗？ 就和安然那次一样。 对了，我眼前这两人不就是和司夜一个村的么？他们身上违和感太重以至于我把这事忽略了。 我看着雷米。 雷米往后挪了点：“夏露大人，怎...怎么了吗？” “大人就不必了，叫我夏露就好，我没有高贵到哪去，而且在我这你们不是奴隶。” 雷米弱弱地点点头。 “我只是想知道，你们对司夜，就是那个救你们出来冒险者了解多少？” 雷米愣了一下：“对不起，我们对他不了解。” 然后疯狂道歉。 “你们不是和他一个村的吗？” “不不不...我们，我们是之后来的，我们...我们到的时候，他已经不在村里了。” 流浪儿...那他们之前又是在哪？ 心中疑惑万千，但是考虑到他们的情绪波动，我没有再说下去，好不容易有了点信任，现在不是适得其反的时候。 “既然如此，那就没办法了。” 我重新靠在了车厢壁上，继续试着能否休息一会。 奇怪的是，这一次马车的颠簸感并没有影响到我，意识有些模糊，就像是隔断了外界的联系。 恍惚之间，我似乎看到了雷米和雷卡，他们走在一条苦难遍地的道路上，但独独又是他们不受影响。 我猛然惊醒。 “怎...怎么了？” 雷米见我一惊一乍，也跟着一起紧张了起来。 “没事...” 我这么说着的同时，看了眼一直在我怀里熟睡的小觉。 该不会把玉虚山那个香的效果也继承来了吧？ 第101章【自我】森林异变 关于小觉带给我能力，其实我还有很多可以发掘的空间，只不过据小觉所说我现在的灵魂力还不足以解锁更强大的能力。 九魂转魄猫，我现在还只是第一转。 能做到的似乎也只有简单的【幻视】，虽然关键时候很有用，但是冷却长，范围小，目标的防备心稍微多一点就很难起效果。 刚刚那一下如果真的是复刻了玉虚山檀香的作用，那么之后或许会很有用。 但是很可惜，当我再次尝试的时候已经看不到了，仿佛刚刚闪过的那一幕只是错觉。 我很确定那绝对不是什么错觉。 不过没有给我足够的时间去搞清楚那一幕出现的原理，马车停下来了。 “喂，小家伙们，出来走走。” 梅格扯着嗓子朝里面喊了一声，雷米看着我，似乎在等待着我来做决定，虽然不知道梅格叫我们出去做什么，但想必不可能会害我们。 没太多犹豫的，我下了车，姐弟二人紧跟在我后面，小觉似乎还想睡的样子我就把他留在车厢里了。 “叫我们出来干什么？” “自然是出来走走，你们又不是货物，整天待在货仓里像什么话，休息够了就出来活动活动。” 其实我压根就没休息到... 梅格仿佛看出了我的心思，不等我开口就直接说：“作为商人，充足的体力和适应各种环境的能力是很重要的，这是第二课。” 他指了指马车的前方，是一片树林。 树林外围还蒙着一层薄雾，一看就不是什么安全的地方。 一般的商人跑商是不会选择从这种危险的地方过的，即便赶时间一定要走也会雇佣几个冒险者作为护卫。 但是旅商不同，他们就是要往危险的地方钻，那里不但是旅商珍稀素材的货源地，还是能见到冒险者客户的地方。 旅商的物品价格可是和副本难度正相关，是大赚一笔的好机会。 “所以这里是？” “静谧之森，虽然面积挺大但实则里面的魔物并不强大，是给新手冒险者锻炼的不二之选。”梅格说着却又面露疑惑之色，“不过这雾气是怎么回事？” 我观察了一下，周遭除了我们和偶尔远处蹦过的史莱姆之外并没有其他路人，当然能往这里走的也只有冒险者就是了。 而且加上冒险者就业前景堪忧，没有什么新人加入，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来这里了。 “所以要进去吗？” “是的，我前不久听说这里发生了异变，说不定能有什么宝物，就顺道来看看，同时也算是带你锻炼一下。” 我打魔物？ 真的假的？ 信不信我分分钟给你出战败cg哦。 “别不自信啊蓝毛丫头，冒险者都是从这里开始一步步锻炼出来的，放心，有我在呢。” 我回头看了眼雷米雷卡，他俩好像也没啥意见的样子，虽说可能是压根不敢提意见就是了。 “走着。” 梅格从包里拿了些喷雾给我们喷了些，据说这可以防蚊虫叮咬。 梅格走在前面，我牵着马跟在后面，姐弟俩则是相互紧靠着走在一旁，除了警惕之外看不出多余的表情。 我并不担心他俩要跑路，如果真要跑昨天就走了，再说了那是梅格要操心的事情。 我们穿过那层薄雾进了森林，森林中的空气并没有想象中那么好闻，反而夹杂着淡淡的血腥味。 我咽了口口水，感受着胸腔里已经按耐不住逐渐加速的心脏，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我在后面看不到梅格的表情，但是他稍微停了一下就继续走了，或许是经验，或许是自信，反正我是远远做不到像他一样从容。 梅格回头看了我一眼，满意地点点头。 是的，我一直是面无表情，给了梅格一种我很镇定的错觉，其实我要怕死了。 似乎是察觉到我的“镇定”，雷米雷卡也偷摸摸往我这里靠近了一点。 你们这样搞我很难收场。 思考间，我突然发现一件事，我们这一路走来已经过了不久，但是却一个怪物都没有见到，虽然是给新手练级用的地方，但这也未免太反常了。 这也和梅格一开始说的异常有关系吗？ “夏露！后面！” 人有时候的反应是来自求生的本能，当雷米叫出来的瞬间我已经做出了反应动作，随后一支木箭从我耳边擦了过去，钉在了前面的树上。 见偷袭不成，放暗箭的也是全扑了出来——一大群哥布林。 常识上确实是新手怪物没错，但这批哥布林似乎看着极其富有攻击性，眼睛发红，嘴角挂着口水，和书上看到的不一样。 而且刚刚他们的偷袭连梅格都没发现，等会，那雷米是怎么发现的？ 没时间给我想那么多了。 “小家伙们退后！” 梅格说完就直接朝着哥布林群里丢了个红色的什么玩意，只是一瞬间，巨大的火焰席卷了哥布林群，片刻后刚刚还气势汹汹的哥布林已经成了一堆灰烬。 同时为了杜绝森林火灾隐患，梅格还换了个水系的魔法水晶给火灭了。 此时我除了震撼好像也想不出什么词来形容这幅场景。 “喂，你们没事吧？” 梅格走了过来，我对他摇摇头：“掉了几根头发而已，没什么大事。” “那就好，你要是出事了我损失可就大了。”梅格松了口气，“是我大意了，这群哥布林居然还学会隐藏气息了，这异变的有些夸张啊。” 梅格停了一下，看了雷米雷卡一眼，没有多说什么。 “原本是想着带你们来稍稍锻炼一番，不过现在看来这次的异变有些不同寻常，先离开这里吧，安全为上。”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前面又传来了动静，梅格立刻紧绷起来，但是没想到过来的是一个衣着有些破烂的冒险者。 他见到我们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一下子扑倒在了梅格面前。 “先生，先生，帮帮我！我们的小队被一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强大魔物...” “停！”梅格打断了他，“你们小队几个人？” “带我一共五个，怎么了？” 梅格打量了一下他身上的伤势，似乎在计算着什么。 “你们这次冒险所得分我五成，我便帮你们一回，如何？” 来人愣了一下，但是现状并不由他有犹豫的机会，只能咬牙点头。 梅格笑嘻嘻地拍了拍那个冒险者：“带路吧。” 不是，你刚刚不是说安全为上的吗？ “利益与风险从来都是相伴而行的，但当利益远超过一般价值的时候，再大的风险也可以暂时忽略。”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02章【自我】无商不奸 我不知道梅格哪来的自信去帮助五个人的冒险者小队，除了处理掉两个不入流的刺客之外，真的看不出身为旅商的他有多强。 这算是扮猪吃虎的爽文内容？ “小兄弟，你的伙伴们伤势如何？” 梅格开口问道，虽然是关心的语气，但我总听着有些不对劲。 “情况很不好，目前是队长在苦苦支撑，我逃出来的时候大伙都已经快坚持不住了。” 梅格点点头：“那就好。” “您说啥？” “我是说...那不太好啊，我们加快速度。”梅格瞬间改口，脸不红心不跳，他到底是在想什么？ 也没有给我提问的时机，梅格硬赶着马车，一起狂奔，被伸出的树枝抽了一路，是说这马到现在也没受惊也是怪厉害的了。 不一会，一处还算开阔的地带横七竖八躺着一大堆哥布林的尸体，预示着这里曾发生过不小的冲突。 先前我们没遇上的魔物原来大部分都跑这里来了。 “就在前面了！赶快！” 远望去，前面有一处应该是洞穴的地方，而这场惨烈的战斗就发生在洞穴之前。 有一头三人高的巨熊站在洞穴口，群狼环伺将其余四名冒险者团团围住不给逃跑的机会，而被围住的那四人，除了一名左手单持大盾的冒险者状态还算不错，其余人都明显到极限了。 他们的四周还散落着不少空空的瓶子，那应该是喝完的治疗药水。 “嘿，小伙子们，看这里！” 梅格这一声吸引了冒险者，自然也吸引了魔物。 只见他从包里掏出一个应该是药瓶的东西，直接扔进了人堆里，随后一大片烟幕炸开笼罩了战场。 “先生！你这是做什么？” “放心，这种催泪弹只对魔物起效果，你们队长应该知道。” 正如梅格所说，不一会那个大盾冒险者领着已经是强弩之末的其余人走了出来，往我们的这个方向走。 还没等他们开口，梅格就给他们一人塞了个红药水：“先疗伤，我来拖住它们。” 伴随着一声怒吼，巨熊带着狼群扫开了烟雾，但是烟雾之外迎接它们的是梅格的一把子火焰水晶。 空气中很快充满了烤肉的气息。 那些没被烤到的倒霉狼也一下子没了凶气，在这火光的震撼下尽数作鸟兽散，一下子跑没了影。 只有那头熊痛苦着将火焰扑灭，然后朝着梅格这个不速之客冲了过来，每踏一步都能引发地面的剧烈震动。 但是梅格从他大腿处的挎包上拿出一把飞刀，十分精准地命中了巨熊那小的可怜的眼睛。 巨熊痛苦地哀嚎了一声，捂着眼睛。 庞大的身躯一下子失去了平衡，重重砸在了地面上。 另一边，冒险者小队们也已经整备完毕，在巨熊倒地的那一刻，在小队队长的带领下对巨熊进行输出。 队长的指挥算得上出色，利用巨熊伤了眼睛的情况，指挥小队成员不断佯攻消耗穿插实攻的方式，配合这还没熄灭的火焰，游刃有余的应付着狂化的巨熊。 偶尔有被巨熊击中的也可以立刻换人下去补给——梅格给的治疗药水还有的剩。 颇有一副拿巨熊来磨合训练的味道。 梅格见状也没再打扰他们的战斗，反而开始对那些还没烧干净的狼尸体出手了。 一边叹息着“可惜了这些毛皮”，一边用刀子将狼爪子尽数斩下放包里，一小块一小块还算完好的毛皮和尖牙也都没放过。 和那边与巨熊的惊险交战完全就是两个画风。 我好像有点明白了，对梅格来说，这个森林就好像是个5-10级的副本，就算异变了也不过20级，而梅格拿着的道具随便一个都是50级，而他本人也远远不止这个等级。 如果需要保护我们三个这些一级的新手，所付出的代价和魔物素材的收入有些不成正比。 毕竟梅格也不是魔法师，对付一次性大量魔物只能用道具。 这是个亏本生意。 当然，如果有额外收入...那就是另外一个说法了，至于额外收入从哪来... 我看了眼还在与巨熊周旋的冒险者小队，和他们喝的有些放肆的治疗药水，很明显这个额外收入一眼就看出来从哪里来了。 旅商还支持先用后付款啊... 不过作为看戏选手我自然没有多说几句的必要。 不过一会，巨熊彻底倒下，梅格也笑呵呵背着更加鼓囊囊的背包走了回来。 “多谢前辈出手相助！” “唉唉，多余的话先别说，把账结了先。” “啥？” 梅格将刚刚搜到的素材好好打包装进马车里，看都没看冒险者小队一眼，磨刀霍霍向着倒下的巨熊。 “夏露丫头，帮我算个账，价格之前已经教过你了。” 这下所有人的目光全都聚焦到了我的身上，虽然很慌，但是表面上还是面无表情的样子。 我从马车的座位旁的隔层里拿出记账本，翻到空白的那一页。 “治疗药水共10瓶，一瓶150g，合计1500g，加上小型爆裂魔法水晶（火）三颗，一颗750g，合计2250g，一把飞刀5g，一个魔物用催泪弹100g，总共3855g，给你们抹个零头，算你们3800g，结账吧。”我一边说一边在小本本上记着，“哦对了，这还没算之前说好的救援价钱。” 我一本正经的模样很显然让这些人处在意料之外。 冒险者们面面相觑，刚打算发作就被那个队长拦了下来。 “敢问您是...？” “我是夏露，现在是旅商学徒。” “旅商？！”队长一脸震惊地看着我，随后又把目光投向了还在剥熊皮的梅格，“居然是旅商？！” 好像是不确定似的，他又重复了一遍。 我点头。 他似乎完全没有要怀疑旅商这个身份的真实性，这让我不禁好奇旅商这个名号究竟好用到了什么地步。 听到旅商这个名号之后，队长也没犹豫，当即点出了38个金币交给我。 这里提一嘴，这个世界的货币体系是以g为单位，一个金币等于100g，银币是10g，铜币是1g。 虽然队长交了钱，但是队员的议论并没有停止，时不时用着奇怪的眼神打量着我。 为了不让气氛尴尬起来，我也只好起到一个见习商人的职责。 “你们还需要买点什么吗？” “听说旅商都卖一些别处见不到的东西，让我们看看呗？！”队伍中一个瘦瘦高高的少年如此说道。 队长立刻制止了他。 “这些人都是刚成为冒险者的新人，好奇心比较重，旅商小姐可别放在心上。”他虽然言语中对我给足了尊重，但是丝毫没有谄媚或者讨好的意思，这让我很舒服。 这名队长说不定是个很有风格的人。 不过...原来是老人带新人来锻炼么，不过显然没想到森林异变得如此夸张，准备不足才险些团灭。 在我们谈话的过程中，梅格也终于将那一张巨大的熊皮剥了下来，他这手脚也太麻利了吧？ “东西要卖给有需要的人，不过当没人有需要的时候也可以试着制造需要。”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03章【自我】合适的交易 除了熊皮之外，其余熊身上能取下来的素材也都被梅格分解好收入囊中。 梅格拿过我记账的小本本扫了一眼：“不错，像模像样。” 随后又对着冒险者们说：“我也不坑你们，这熊是你们杀的，身上的素材，算我照价收购，如何？” “这样最好！” 队长点点头，我本以为会出现看在旅商的面子上直接白送，但看来还是想多了。 旅商是来做生意的，大家是默认这一点的，这也是梅格常说的信誉，我可能用各种方式引诱你买东西，但是得你情我愿，有原则底线。 你想攀人情卖面子败坏旅商的信誉，不让旅商做生意那别怪旅商把你做成生意。 不过现在并不是谈生意的时候，这片森林的异变不寻常，如果再待下去说不定会碰到什么危险。 所以这边一致决定先离开森林再说别的。 接着我们就由这支临时组建的冒险者小队护送下准备离开森林。 或许是因为boss被打败的原因，回去的路上并没有出来捣乱的魔物，于是众人紧绷的神经也开始放松下来，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 小队队长自称萨布多，据说之前有个很厉害的名号叫【刚盾】，可惜在一次迷宫探险中承受了过量伤害，持盾的右手骨折，修养好之后也难以胜任高强度的迷宫，于是便离开了小队，到附近的协会开始带带新人冒险者。 已经有不少冒险者从他手中毕业，因此他的口碑也十分优秀。 这一次也是打算带一队新人做一下这里森林异变的调查，但没想到这次的任务难度远超一般任务，协会给出了错误的难度估计，这才出现了先前惊险的一幕。 “再次谢过梅格先生，没想到能在这小地方遇到旅商，真是上天保佑啊。” “谢什么，都是答应要付钱的，那就叫生意，既然是做生意就是你情我愿，说什么谢不谢的也太过了。” “哈哈哈，说的是，说的是！”刚刚还在笑着的萨布多突然面色一沉，“摆好阵势，御敌！” 冒险者队员们显得有些慌乱，但还是有模有样地列好了所谓的阵型。 果不其然在马车的前面不远处跳出来许多只哥布林，不过比起先前那些凶暴哥布林，这些哥布林要正常许多。 巨熊死后，异变的效果就消失了吗？ 由于是正常的新手怪，在老兵的指挥下，很快就结束了战斗，我注意到刚刚一直在紧张的冒险者们长舒一口气。 大概是抱着“终于来了一场算是新手程度的战斗了”这样的想法。 但你们怎么有一个算一个都装作无意之间往我这里瞟？ 算了，没必要和他们计较，看两眼也不会少块肉。 随后在经历了几场轻松的拦路战斗后，我们也终于离开了这怪物难度波动极大的异变森林。 “啊——活过来了，还以为要交代了！” 不知哪一位喊了一句，随后一帮人就十分没形象地躺倒在地上，感受着活着的喜悦。 我自然没心思理他们。 因为梅格和萨布多要谈这一次生意的事情，还有之前那队员说好的救援服务的费用，梅格在谈生意的时候，身上是十分自信的，砍价和谈话的技巧也十分熟练。 萨布多也是老江湖了，而且他很清楚，面对商人时就是要极力争取自己的利益，即便是旅商也一样。 毕竟我之后很长一段时间都要靠行商吃饭，所以听得很认真。 对于初出茅庐的青年人来说，好奇心总是在的，当然我不是说我，而是那些新人冒险者们。 “唉唉，商人姐姐？” 冒险者们没心思听他们聊生意，也不知为什么就摸到我这里来了，所以为毛叫我姐姐，是我看着比他们年纪大吗？ “有事？” “啊不，没什么。”他们似乎是没太能摸清楚我的态度显得有些拘谨，“就是，想再和你道谢。” “梅格也说了，各取所需罢了，犯不着道谢。” “那哪行呢，这可是救命之恩啊！” “那你们应该去找梅格而不是我，还是说你们只是单纯想找我聊天？”我微微抬眼。 虽然目的被猜到了，但是他们除了有些尴尬之外并没有退缩的意思：“那，可以吗？” 我点头，但注意力其实还在梅格这边。 对于冒险者来说，商人不仅仅是用于买卖的道具的对象，也可以是用来获取信息的渠道。 优秀的冒险者会利用一切可用的情报来源，想必他们也是这么想的吧，虽然是新手但格外的有意识。 “商人姐姐，你们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啊，我听说旅商不都是只出现在非常危险的地方吗？” “异变。” 我简单回了两个字。 “呃...那商人姐姐，你们是要去哪里？” “协会。” “那不是正好？我们也是要回协会交任务！路上还能结个伴！” “并不，我们要去的协会分部是边境上的，和最近的冒险者协会分部是的方向不同。” 他们很失望，至少其中一个表现的很失望，其他人则是惋惜着顺带嘲笑了他几句什么。 也就是刚刚一直在问我问题的那个人。 “小子，见旅商一面可遇不可求，能同行一路都够吹好久了。”萨布多拍了拍小伙子们的肩膀，“该动身了。” “队长，这些装备是？” “是我从旅商这边买的，这一次是我判断有误，差点葬送了你们的前途，这些全新的装备算是我给你们的赔礼吧。” 还没从获得新装备的惊喜中反应过来，萨布多对着即将启程的我们摆摆手。 “再会了，梅格先生，夏露小姐！” “慢走哈。”梅格满面春风地送着客。 “第一笔生意，感觉如何？”梅格将记账的本子递给我。 “说实话，除了卖东西的方式和战斗力之外，和寻常的商人没什么区别。”我接过本子翻看里面新增的条目。 里面一个新增的一条引起了我的注意。 “领袖之证章——【刚盾】萨布多。” “这是什么？” “领袖之证章，我记得是在一个墓穴里面发现的道具，里面好像刻着古魔法，戴上之后会以削弱自己的代价强化周边队友。”梅格解释，“你往前翻，还记载了许多这样特殊道具的去向。” 我将账本往前面翻，在记录的密密麻麻的账目中确实找到了不少名字特殊的道具去向，或者说买主。 “我这些年搜集的特殊道具很多，但只有遇到真正适合它们的买主才会拿出来。”梅格笑笑，“旅商可不是一般的行商，关于旅商，你要学的还有很多。” “向合适的人推销合适的商品，总能有所收获，除非对方没钱。”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05章【自我】艺多不压身 （ps:上一章误发到上一卷了） 用完午餐之后，梅格倒没有急着赶路，而是架着马车往远离大路的方向走了一程，周边时不时蹦过几只史莱姆。 这个世界上，地表上的史莱姆算是中立生物，没有自我意识，只是循着本能活动的魔物，只要不去主动攻击，史莱姆一般不会发动攻击。 “为什么要往这里走。” “当然是来教你一些防身手段，作为旅商，这是必不可少的。” “我这身体素质...战斗还是别指望了。” “此言差矣，每个人都有自己适合的作战方式，比如我就是用投掷类道具战斗。”梅格用食指和大拇指托着下巴，“你的话...让别人产生幻觉的那种能力是道具还是...” “我天生的能力，但这并不是魔法，具体的我解释不清楚，目前只能对一个人用，而且必须是对面没有防备才行。” “作为制胜手倒也够了。”梅格点点头，拿出了一对寒光凛凛的银质匕首，外观十分朴素，基本看不出有什么特别的地方。 甚至反光的程度都很低。 毕竟作为刺客武器，弄得过于花哨反而不合常理。 “这是我一个朋友送我的，由名匠打造的双匕【银龙】。” “你是说让我用这个？” “没错。”梅格点点头，“便于隐藏，而且你本人也容易让别人放松警惕，配合上你那幻觉小把戏，贴脸必杀。” 听起来...似乎还不错，美少女杀手什么的。 我握住匕首，短小的剑身上清晰地照见我的脸，美，带点表情的话或许更好看，但是对我来说没那必要。 不苟言笑，这才是刺客！ “看你还挺满意，就先简单教你几招。” 梅格带我拦着一个路过的史莱姆，将它抱了起来：“看到没，史莱姆身体里那颗核心，将这个击破史莱姆就会散掉。” 魔物图鉴里有说，如果不破掉核心，除非一次性把史莱姆全身都打碎，不然很快就会复原，有不少新人冒险者在招惹史莱姆后没法及时弱点击破，那么很快就会被围过来的史莱姆团团包围。 至于溶解防具那种攻击，地表上的低等史莱姆并不会那招... 我点点头，瞄准史莱姆的核心一剑捅了过去，不知道是史莱姆太弱了还是这把匕首太锋利了，几乎没感觉到什么就刺了进去，核心也是一触即碎。 史莱姆化成一滩普通的粘液。 “不错啊，第一次就精准刺到了核心。”梅格将手上的粘液甩掉，“虽然史莱姆的核心就在中心，但由于体积太小，一般来说这种对点的刺击很难命中。” “这么说我还挺有天赋的？” “别急啊丫头，这不还有好多史莱姆么，找准它们的要害，然后一击必杀吧。”梅格拍着我的肩。 在之后的赶路中，我用着史莱姆锻炼匕首的刺击和劈砍，同时也是在锻炼对要害的把握能力。 【银龙】是双匕首，但梅格教我的基本上是单匕首的用法。 用他的说法是：“双匕首并不一定要同时拿出来，有时候藏一手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除此之外也在魔物图鉴上了解不少常见魔物的要害部位和...值钱部位。 梅格甚至专门打了两匹草原狼教我如何将魔物身上的值钱素材取下来。 剥皮，割肉，取尖牙利爪。 我敢确信前世今生我绝对没干过这活，对我来说太难了，唯有靠着【银龙】的锋利度才勉强能做好。 不过锋利也有锋利的代价，就是容易割到手，训练最终以我的左手涂好治疗药缠上绷带而宣告结束。 “你这丫头，手都割破了还在动刀，你没感觉的吗？” 你别说，我还真没有痛觉，刚刚那一刀下去差点把我手剁掉了。 我伸着手，任凭梅格包扎，目光则是回应着一直在窥视着我的视线——雷米雷卡。 也不知道从啥时候开始，这对姐弟就从马车上下来跟着走，然后开始看着我，或许也不是看我，但我总觉得是看我。 这让我很不舒服。 我知道解梦师的被动肯定对他们起效了，但是到什么程度我依旧不清楚。 这种影响并不能把敌意变为善意。 “夏露丫头，今天的训练就到这吧，你还有什么疑问么？” “确实有...”我将包扎好的手抽回来，“我的【幻视】只对人有效，我能贴脸杀的也只能是人类，为什么要了解魔物的弱点。” “这种事情都是融会贯通的，在魔物身上锻炼精准定位弱点的能力对人依旧有效。再说了，多了解点总不是坏事，说不定有用呢。” 我点点头：“那，平时遇到魔物怎么办？” 梅格愣了一下，随后大笑出声：“旅商最不缺的就是道具了，买一堆放包里，遇到魔物，风火雷电就是丢就完了。” 这思路还真是....没毛病，仔细想想梅格这一路还真的丢过来的，只有在城里旅馆那种地方不好用魔法道具的地方才使用了体术。 “等会入了城，这一路上收集的素材你就一个人拿去卖，卖的多少都是你的。” 我知道这也是他在锻炼我，不过去大街上卖东西...这对我来说好像还是挺难跨出的一步啊。 “那你呢？” 我反问梅格。 “我？”梅格指向了姐弟俩那个方向，“当然是试着给他们俩找找看有没有地方收吧，我不可能一直带着这俩小哑巴。” 听着梅格的话，姐弟俩又缩了进去。 离开... 还是会留下呢？ 由于路上耽误了不少时间，等到下一个城镇的时候天色已经很晚了，我们也只好先找个地方住下，剩下的也只有明天再说了。 这次总不能又有刺杀了吧？ “一般商人是倒卖货物的，而旅商的货物，是自己打的，所以什么都要会一点。”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06章【自我】少女与猫 还好，昨晚并没有像预料中的那样再遭遇一次刺杀。 毕竟那已经是相当于对旅商下手，如果对方真的想保护什么秘密，继续再大张旗鼓对旅商动手反而有种此地无银三百两的意味。 而且那天的刺客全部自杀，那些人也不知道我们的动向。 但即便如此，梅格就放我一个人未免也太心大了吧，或者...也是锻炼？ 梅格在带着姐弟俩出门前顺便把我叫了起来，之前准备的材料都装好在了他为我准备的背包里。 按照梅格的安排，今天算是我第一次独自出摊，在他回来之前卖得的多少钱都由我自由支配。 我穿好衣服，顺带扎了个马尾。 虽然我还是更习惯散着头发，但好歹安然教了我几手，心血来潮就想换换。 “哎呀，夏露小姑娘下来了。”老板倒是对我显得十分热切，梅格估计已经和他打点好了。 “早餐已经准备好了，快趁热。” 我朝着老板点点头，坐到了给我预留的位子上，相较于上一个城市，这地方意外的还挺热闹，从这座旅馆的客流量来看就知道了，旅人并不少，至于是来做什么的就不得而知了。 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带着兜帽挡住脸，已经知道了这个世界并没有看上去那么安全，我还是得警惕起来。 顺带一提，带兜帽的斗篷是昨天买的。 我用叉子吃着煎蛋，这里的的食物虽然味道还算可以，但是品尝过洛青璃和安然的手艺之后觉得什么都逊色点。 “喂！小鬼，你怎么一个人坐这里？” 一个巨大的身影挡在我面前。 我抬头，一个壮硕的络腮胡大汉正看着我，和小说剧情那种来找茬的路人甲模样简直如出一辙。 不过令我意外的是，在我抬头之后，他倒是没有想象中那么不怀好意：“这位美丽的小姐~请问介意我坐在你前面吗？” “不行。” 但他就像没听到一样，依旧是坐了下来。 这种不听人说话的家伙最难处理了。 “想必这位美丽的小姐也是从外地过来去科摩罗多宅邸寻求工作的吧，不知道路上能不能结个伴？” 工作？ 科摩罗多宅邸？ 难道这里这么大的人流量就是为了来这找工作？ 说不定这是个必要的情报... 既然如此这人倒是可以利用一下。 “抱歉先生，我只是个普通的商人，看这里人多才想着到这里来，不过您刚刚说的宅邸我有点感兴趣，能给我介绍一下吗？” 我稍微拉开了一点兜帽，配合上解梦师的被动效果，这种话术成功率对一般人几乎是百分百。 陈东宝说过，美貌有时候也能作为武器，不过我本人总是忽略我很好看的这个事实。 “当然没问题！” 男人显得很激动。 “科摩罗多大人是远近闻名的大善人，每年的这个时候，科摩罗多大人的宅邸都会大开，为我们这些人提供短期工的工作，而且工资待遇可比一般的工作高多了。” 短期工，高待遇。 不会是什么奇怪的工作吧？ “放心，只是普通的打扫宅邸和修整庭院的活计而已，不但包吃喝，而且做得好的会被科摩罗多大人留下来长期雇佣，我都去过好几回了。” 虽然总觉得有种阴谋的味道在里面，但其实光听着，这人似乎确实是不错的善人。 “如何？这位美丽的小姐有兴趣和我一起去瞧瞧吗？” 我摇摇头：“感谢您的好意，不过作为商人，我首先得把我的本职工作做好才行，或许事后我会去看看。” “啊这...好吧。”虽然男人难掩失望，但并没有纠缠着我，意外的是个挺讲理的人。 毕竟也是，事实上哪有像小说一样走一步就有推动剧情的找茬人物。 “对了，我是巴古还没问商人小姐的名字。” “夏露。”将包包拿上来，“所以要买点什么吗，早卖完我早收工哦。” …… 我背着背包，清点着这一单的收获，你别说这人出手还真挺阔绰，都没带讨价还价的，难道那个宅邸的待遇真的不一般？ 不管如何还是先把货物卖出去吧，剩下时间再想别的。 一般来说魔物素材这类的会由冒险者协会统一收购，但是那样的价格并不会很高，而且这城市没有冒险者协会，所以不考虑。 亦或者遇到旅商对你的货物感兴趣也能卖出好价钱，但我就是旅商所以没有这个选项。 因为这座城市人流量还算可观，我打算先在市场摆个摊看看有没有需要的，剩下卖不出去的可以直接去对应的店里面卖。 比如皮毛可以卖给服装店，肉可以卖给餐馆之类的。 我去办事处申请了一个临时行商证明，我现在还不是正式的商人，要想摆摊买东西必须得有这个。 只需要带着身份证明通过一下货物检查就可以，还是挺方便的。 这密集的人流，上次见那么多人还是丧尸围城的时候。 梅格说我适合当商人，一对一谈生意就罢了，在街道上叫卖这种事情我真的做不到。 我把小觉抱到身前：“要不你来叫两声？” “喵！主人你不要不识好歹！” 小觉在我手中挣扎，张牙舞爪发出着最无能的抗议，真正能听明白小觉说话的只有我，所以在别人看来就是一只猫在我手上喵喵大叫而已。 总感觉有点丢人。 或许是美少女与猫的组合太过引人注目，也或许是小觉给人叫来了，即便没有专门叫卖，也有不少人聚了过来。 “小姑娘真可爱啊，你是来帮爸爸妈妈看摊子的吗？”有个壮硕女人这么问，看起来似乎是买完菜回去。 我本想证明一下这是我的摊位，但是随即想到这么些魔物素材又不好解释，所以只好顺着往下说。 “嗯，爸爸去有事去了。” 不管怎么说，梅格现在应该是我的监护人？ “这么厉害啊。”女人发出了咯咯咯的笑声，旁边的人也跟着一起起哄。 “小姑娘，你这猫怎么卖啊？” 我突然发现，我是不是可以把小觉卖掉然后让他自己找回来以达到空手套白狼的效果。 我看了小觉一眼。 “抗议！” 抗议的话那就算了。 我还是很明事理的主人的。 “抱歉，这猫是我的，不卖。”我将小觉放下，把众人的视线引到我的货物之中，“如果可以的话，希望各位看看在卖的东西。” 虽然不知道他们能不能用到这些素材，可是推销一下总是不错的。 也许是看我只是个女孩，在一众打量商品的目光中，有个人手似乎趁乱摸走了一把药草。 “这位先生，你还没付钱。” 那人一阵窘迫，但并没有要收手的意思，而是试图从人群中脱身。 “小觉。” 小觉一跃而起直接扑到了那人脸上，虽说小觉没什么重量，但是在别人没站稳的情况下对脸一扑还是很容易让别人失去平衡的。 他就这么直愣愣摔在大街上。 偷的那撮药草也被小觉叼了回来，迎接他的自然是无情的嘲笑。 “居然要偷人家小姑娘的东西，害不害臊啊！” 那人没有说话捂着脸跑走了。 算了，也多亏他，少女与猫的组合似乎越来越引人注意了，希望能卖完。 不过...总感觉那人不是什么坏人，我对这种没来由的感觉向来是宁可信几分的，不过眼下没那时间深究，这人也和我没多大关系。 “很少商人能做到进多少货卖多少货，卖不出去的时候，可以试着打个折。”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07章【自我】不对劲的短时工 说实在的，我是真没想到卖东西的时候时间能过去得这么快，在我应付完摊位前的客人后，不觉已经快中午了。 来看的人是很多，但其实买的却没有多少，一上午过去到还有不少没卖完的，我打算午饭过后去专门的店里把剩下的处理掉。 “小觉，走了。” 我带上兜帽，唤了小觉一声。 小觉扔了下了把玩许久的光滑石头，跳到我背包上趴下。 大街小巷都飘出了各式各样的菜香味，虽然是异世界，但是就烟火气这方面来说却是一点不输。 这一路上我倒是没有遭到什么突发事件，没有人找茬，偶尔有几个搭讪的倒也不是什么要紧事。 意外的和平。 但就是因为这样才显得不对劲，我见识过丑恶的交易，这个国家没有我目前所见的那么简单。 不过我的劫终究还是来了。 旅馆那熟悉的座位上有个熟悉的人，这个络腮胡大汉是早上问我要不要去打工的那个人，我记得是叫巴古来着。 他那个位置，无论是去前台还是上楼都要经过，换句话说我只要路过总会被逮住。 “呦，这不是商人小姐么。” 你看吧。 “生意如何？” “一般。” “也是，毕竟你那些东西在这里确实不太好卖。” “你不是去那个什么宅邸当短期工么，怎么还在这里？” “嗨，这人太多了，科摩罗多大人就整了个轮班制，我轮下午的班，这不，吃完饭就去了。” 这么火热么...确实让我好奇了起来。 “如何，商人小姐要和我去看看吗？就算不干活，听说科摩罗多大人也收购各种优质素材，虽然没单卖贵，但也是比一般收购价高出不少的。” 你早说有这茬我就去了啊。 但...真能给我遇上这么好的事情吗？ 但目前看来确实没什么说不通的情况，早上出摊的时候我也问过了路人，科摩罗多确实是口碑极好的大善人。 可能真的是我多疑了吧。 “感谢您的好意。” 我朝他点点头，但也没说明我到底是去不去，到头来我还是不想让一个对我有不明想法的陌生人自以为找到了我的突破点然后借口跟着。 至于梅格...那是我跟着他。 巴古还想说些什么，但很快一声“抓小偷”让嘈杂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 一个有点熟悉的男人从门外飞奔而过，不过由于明显的经验不足很快被赶上，为此他也将应该是偷来的一个包裹往后一丢，趁乱跑没了影。 失物回来后失主也没有过分追究，对着骂了几句街之后这场短暂的闹剧也到此为止。 “小觉...那个人是不是刚刚偷我东西那个人？” “真的是...可是看他的手法不像是惯犯啊，是活不下去了？” 问题是按照说法，有科摩罗多在也不会有活不下去的情况发生啊，还是说情况真的不对劲呢？ “这人...我好像见过。” 巴古突然开口。 “你见过？” “前些日子我在宅子里干活的时候还遇见过他，怎么开始干起来偷鸡摸狗的活了？”巴古摇摇头，随后站了起来。 “我要去干活了，要是商人小姐有想法就去看看吧。” 巴古走了之后，接下来的时间本来应该是我休息完后将余下的货物去卖掉，等梅格回来结束这一天。 但我又再一次遇到了他，那个小偷。 这次是在道具店附近，这家伙还挺清楚不能在一棵树上吊死的道理，但不知道是缘分还是什么，又被我撞上了。 如果放着不管估摸着又会出骚乱，而且我也很在意这个人身上的疑点。 我不动声色地走到他后面，拍了拍他的背。 这人一个激灵蹦了起来：“是...是你？！” “真巧啊。” “我...我没偷东西，我没有，别...”他说话断断续续，神色慌张，哪有一点做小偷的样子。 小觉说的不错，完全是个外行，那他肯定有什么理由，是任务的气息，玩rpg不接支线玩什么rpg。 “我并没有要追究你的意思，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要做这样的事情？” 他还没开始说话反倒是肚子先叫起来了。 我从口袋里拿出一块中午剩下的面包丢给他，他也不问出处抓到就是狼吞虎咽，看来确实是饿极了。 “5g一个，记得付钱。” “咳咳咳，呸！”他呛住了，“你没说要付钱啊！” “我是个商人，从我这里拿东西怎么可能不付钱？” “我...没钱...” “既然如此，就用消息来交换吧，我给你提供吃的，你得回答我的问题，如何？”我将一部分带在身上的便携食品拿了出来。 “这...”他咽着口水，望眼欲穿。 “如果你愿意相信的话，成交！” ... “慢点吃，没人和你抢。” “实在抱歉，唔唔...嗝，唔，商人小姐，我已经两天没吃东西了。”他一边往嘴里塞着食物，一边灌着水。 顺带一提，现在是在我的房间里，考虑到打听消息这件事的隐蔽性，所以我把他带到这里来了。 “不追究我偷东西，还请我吃饭，商人小姐你真是天使。” “叫我夏露就好，以及，你吃的实在太多了，要是消息不值这个价麻烦账单你自己结。” 他不断往嘴里送食物的手突然就停了下来，然后缓缓放下。 “说说看吧，你为什么要偷东西。” 他喝了口水，缓缓开口。 他是来这里找他朋友的，科摩罗多宅邸首次开始招募短期工的时候，他朋友跟着团来到这里工作。 在信上，他朋友告诉他这里确实是像传闻中那么好，时不时还寄点钱回来。 之后信中说朋友被看中成了宅邸的一员，希望之后能他能来见他，随之寄过来的依旧是一笔钱。 在那之后朋友就杳无音讯了。 “于是我来找他，也进了这个宅子，我在里面到处打听我朋友的消息，但是没有一个人理我也没人说认识我朋友。” “然后不知道怎么的，这些...呃，宅子里的人看我的眼神越来越不对劲，我笨手笨脚，怕也会遭遇不测，就...跑出来了。” “你的意思是...你啥都没调查到就逃出来了，然后导致没工钱拿身上钱花完了就开始偷？” “嗯...” 他低着头，显然有些不好意思。 这确实有点抽象。 “我...我身上的钱都寄给冒险家协会发调查这个宅邸的委托了，所以...” “你发委托的时候就没想到给自己留个后路吗？” “他是我兄弟，我不能放着不管。” 至交好友么... “即便没有钱，交易也可以完成，但要看人。”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08章【自我】科摩罗多宅邸 “夏露丫头，我回来了。” 谈话间，梅格的声音传来，还没等我反应过来门已经被打开了。 梅格看着房间里的一男一女，表情有些怪异。 “抱歉打扰了。” 关门。 “你给我回来！” 不是，这种误会的桥段是没完没了吗？麻烦给我整点新意出来啊，回回都这样很老套啊喂。 费了一番口舌好歹是把现状给梅格解释清楚了。 然后轮到梅格沉默了。 “雷米雷卡呢？” “实不相瞒，科摩罗多发了善心，将那两个孩子收养了。” 如果在这个小偷兄告诉我事情真相之前听到这件事，我大概会认为这是个还算完好的结局。 但是眼下，如果小偷兄的说法不是信口胡诌，那么雷米雷卡是不是会很危险？不过话虽如此也和我没多大关系就是了。 “小兄弟，你这话未免也说的太想当然了吧？”梅格的反问倒是情理之中，“我也曾听闻过科摩罗多善人的事迹，这么多年过去，为何偏偏就只有你朋友失踪了？” “这...可我说的句句属实啊，要是我朋友不在宅子里失踪的...他们的反应为何那么奇怪啊？” “是说一个陌生人跑进来到处打听我便宜是不是丢你家这种事...任谁听了都会觉得奇怪吧。”我随口吐槽了一句，小偷兄不说话了。 “是么，果然还是不信么。” 毕竟空口无凭的话确实很难让人相信，我们并不是什么热血上脑的莽系主角，更何况这是在科摩罗多的领地说本人的坏话，对面不找你算账依旧是仁至义尽了。 “信是没信，不过等会我会去一趟科摩罗多宅邸，我可以顺道看看。” “真的！？” 我点点头。 “哦？夏露丫头，你去那做什么，也想赚点外快，还是说去看看那两个孩子？” “卖东西。这些素材在这里不好卖，有人告诉我说科摩罗多也会收购，而且比统一收购价要贵。” 梅格十分肯定地点点头：“不错不错，看来是有觉悟了，如何，要我陪你去吗？” “没必要，你和这位兄台好好聊聊。”我背起背包，“小觉，走了。” “那个，夏露小姐是吧，如果...我说如果真的发现了什么，请来城门口附近的帐篷里找我。” 我点点头。 ... 科摩罗多的大宅子并不在市内，独立于城市之外，有一条专门的小道通往那里，不过想想也是，那么大一块地方肯定是建在外边的。 由于人流量有些大，所以这条小道显得有些拥挤。 人们步履匆匆，生怕赶不上这个干活的机会。 看门的几人看都没看我一眼：“来做工的去那边登记，会有人统一安排，名额有限抓紧时间，还有宅子里不给带宠物。” 我没动。 “您好，我是来卖东西的，听说这里也收购各种素材。” “嗯？”他们抬起了头，看着我，让我有点难以适从。 “卧槽好可爱。” ？ “声音也好好听。” ？ “咳咳，所以我能进去了么？” “啊啊，抱歉这位小姐，我们可能需要检查一下你的货物，还有宠物是不能带进去的，我们会帮您看着，还请您理解。” 我点点头，将背包拿了下来。 “小觉，你就在这。” “喵~放心主人，我会在他们不注意的时候溜进去的。” 我就知道会有这个桥段，不过让小觉来调查确实比较方便。 检查完毕之后他们就放我进去了，倒也没有做什么出格的事情，看起来还是挺负责任的，这么看来这个宅子或许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进去后直走就可以了，别跑到别的地方去了，不然会被当闲杂人等赶出来的。” 我按下疑惑，照着指引一路走，这里面是真的超级大，即便是来干活的人一大堆，但是就这么看来还是略显空旷，而且秩序十分井然。 修剪花草的，打扫庭院的，修缮墙壁的，还有远处不知道在盖什么东西，一切都是那么祥和，而且人们确确实实是在笑着的。 “主人，我已经进来了。” “好，没被发现吧。” “放心，没有，等我消息。” 既然小觉进来了，那调查就交给他好了，就这方面而言他可比我靠谱多了。 “夏露小姐是么？” 门口居然还有女仆唉，不知道是临时工还是就是宅子里的人，亦或者...是奴隶什么的。 “是我。” “请随我来吧。” 女仆小姐对我鞠了一躬，领着我入了宅子。 这内部装潢倒是和常常在游戏中看到的类似，但是头一次直观见到这种贵族才能住的房子说没点惊讶是假的。 不过和外面不一样里面并没有干活的外人，看着装似乎都是宅院里的正规打工人。 值得一提的是，里面的设计似乎以一种极其对称的布置来了，莫非这宅子的主人还是个强迫症不成？ 多少有点刘姥姥进大观园的感觉，不过我隐藏的很好就是了，毕竟我老面瘫了，别人也看不出来。 “就是这里，请夏露小姐稍等片刻，我家主人马上就到。” 主人？ 我就卖个基本素材没必要让科摩罗多亲自来吧，我原以为派个管事的和我随便聊聊就把东西收了。 这是否有点大材小用了？ 不过他要是真来的话对我也没什么坏处。 我坐在柔软的沙发上，静静等着那个传说中的科摩罗多大善人的到来，至于桌子上的茶水我并没有喝。 思来想去我留了个心眼，将茶水倒出来一部分假装我喝过。 在等待的期间我稍微观察了一下房间，我很少用一丝不苟来形容一个房间，整洁干净是一方面，主要是那种异样的整齐，让我感觉碰到一点东西都会难受。 没过多久，接待室的门再次被拧开，应该是科摩罗多的家伙在两名仆人的服侍下走了进来。 是一个看着非常有亲和力的中年男人，衣着没有配着他身份的华贵，反而是十分普通，而且十分整洁，连一丝丝褶皱都看不出来，头发也是整整齐齐。 “听说有位美丽的商人小姐作客寒舍，在下要事缠身，来晚一步，还请见谅。” 他并没有端着很高的架子，反而是对我这个可以说是平民的商人礼遇有加，说实话第一眼我很难把这样的人和坏人两字联系起来。 相较之下可能梅格更像是坏人。 “大人言重了。” 我站起身，等他落座了才跟着坐。 虽然我不太擅长说好话，但是他都这么给我面子了我也得回敬才对。 “哪有哪有，这一看才觉着小姑娘真是貌若天仙啊，这是我的福分啊，哈哈哈哈。” “哪有...”我脚趾扣地，“总之，您先看看货物吧，都在里面了。” “那是自然。”科摩罗多挥了挥手，他身后一个人带着手套将我的背包拿到一边开始验货估价。 而趁着这段时间，科摩罗多和我攀谈了起来。 “小姑娘年纪轻轻，怎么做起了商人？” “无亲无故，以此谋生。” “不容易啊...”科摩罗多哀叹着摇摇头，“这些年来，我见过不少跑商的，像你这种年纪的还真是头一回遇到，很辛苦吧？” “还好，可能是我运气比较好，遇到的都是像您一样的好人。” “哈哈哈哈，这话我爱听。”科摩罗多显得十分受用，“有没有兴趣留在我这里？” 这么快就想收留我？ 是看中了我还是只是单纯的发了善心？亦或者解梦师的被动技能用力过猛了？ 我还没来得及回答，那个验货人走了回来对着科摩罗多耳语了几句，科摩罗多脸上的表情变化了一阵，但很快又恢复原状。 “是货物有什么问题吗？” “不不不，只是质量太好了，有些好奇是从哪里来的，特别是这熊胆和熊掌。” 他将收购单子递给我，上面清楚的写了价格，无论是字体还是统计都是那种特别细致的感觉。 熊皮由于太大了带不下，所以其实一直放在马车里，那头熊身上搞下来的值钱玩意只有这些。 “是从一队冒险者身上低价收购的，似乎是从静谧之森那个方向来的。” “那队冒险者还在吗？” “昨晚就离开了。” 科摩罗多若有所思：“方才说的事，不再考虑下吗，若是不愿意也没事，这批货物我会给你最好的价钱。” “我可能还需要考虑一下，在那之前我想参观一下您的宅邸，可以吗？” “自然是没问题，想清楚了来找我就行。”科摩罗多将一大盒金币推给了我，“这是你应得的，我想即便小姑娘不愿留下，以后我们也能常做生意。” “那是自然。” 我也没客气，收下金币之后稍微客套了一番，离谱的就连金币都是一摞摞堆叠的整整齐齐，怪不得要用盒子装。 他也似乎也确实有急事的样子，在我表明态度之后更是没留一刻带着他的下人先一步离开了。 既然他希望我留下，那么对我参观一下庭院的合理要求并不会拒绝，至于为什么要参观庭院，是因为...小觉说他找到雷米雷卡了。 “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都当商人了就不要什么面子了。（ps:本人做不到）”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09章【自我】好人？坏人？ “夏露小姐是吗？主人让我来领您参观庭院。”正当我打算开始自由探索的时候被门外的女仆拦住了去路。 “不能自己参观么？” “实在抱歉，这是主人的命令，也是为了保障您的体验。”女仆的态度没问题，理由也很合理，我也没什么办法。 看来多少还是有些防备的，虽然觉得这也合理，但一旦怀疑的念头有了，无论他做什么都有种另有目的的感觉在里面，即便我已经够理智了。 我承认偏见是个可怕的东西。 “那好吧，麻烦你了。” “嗯，请您跟我来。” 我跟在女仆身后，考虑着能不能趁机溜走，毕竟我【幻视】还没用呢。 “小觉，他们现在在哪？” “后花园。” 我心里咯噔一下，上一个在后花园出事的已经放出邪神这种东西了，虽然这种联系有点牵强，但我觉得这还是有担心的必要的。 “放心主人，他们目前的情绪很稳定，和你一样在被带着参观，而且他们似乎还好好清洁了一下，换了套衣服。” 是科摩罗多准备的吗？ 是真的想收留他们？ 如果真是这样的话倒也是好事，而且归根结底雷米雷卡两人无论怎么样也和我关系不大。 但不知道为何我总是放心不下，或许和那个梦有关，又或许是什么别的心情，我说不清楚。 “女仆小姐。”离开宅邸来到庭院时，我叫住了女仆。 “嗯？”在前面带路的女仆小姐转过头，我对上了她的眼睛。 “请你，能顺带帮我介绍一下吗？” “当然。” 只见她一边往前走着一边对着身后的空气说话，至于会遭受什么异样的目光和我关系不大，毕竟尴尬的也不是我。 【幻视】的效果不知道能持续多久，按照这个路线走下去，我提前去到后花园见到雷米雷卡差不多和她碰面。 至于迷路？ 我不担心这种东西，毕竟有小觉导航。 在这种地方还要带兜帽遮住脸的话就差把“可疑人士”四个字写在脸上了，我自然不会那么蠢，比起伪装还是尽快赶过去才是正解。 好消息是并没有什么人注意到我，他们都在认真工作，甚至没有监工之类的看着，全凭自觉的。 或者有什么互相监督的规则在里面，这些人认真得可怕，生怕犯了点什么事。 不管是什么原因，没有人注意我就是最好的。 我按照小觉的指引，也终于是找到了雷米雷卡，和他们在一起的人不是别人，正是科摩罗多。 他方才所说的有要事在身就是陪这两个孩子么... 我远远地看着，雷卡依旧是没什么表情，但是雷米在笑，虽然弧度不大但确实是笑容。 也是...倒霉了那么久了，也是该转运了，怎么可能会有人一直倒霉呢。 “小觉，除此之外这个庭院还有什么异常吗？” “没有...至少我没找到。” “好吧，那我们应该走了。” “主人，你不去和他们道个别么？” “没必要，本来就是萍水相逢，倒也没必要整什么离别大戏。” “夏露小姐——” 被下了【幻视】的女仆小姐急吼吼朝我跑来。 “一转眼您就不见了，您怎么跑这里来了？” “抱歉，刚刚有看到很在意的东西，一时掉了队。” “没事就好，我们继续吧，咱们还有果园没看呢，接下来您可要...” “不用了，我该回去了，没什么好看的了。” “唉？” “走吧。” “哦...好。” 在那之后也没发生什么，我回到了旅馆，梅格不在，我也只好翻出那些百科全书继续读起来。 不知道为什么，明明已经确认没事了，但是我心中那一丝违和感和怀疑一直挥之不去，导致我看书也没法静下心了。 只能借由小觉柔软的身体让我有些许解压。 “呦，夏露丫头，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不久，所以你去哪里了？” “自然是有些生意上的事情，倒是你，第一天行商怎么样。” “比我想象中的要累，但看到鼓囊囊的钱包，确实是有成就感。” “对对对，就是这种感觉，今晚就你来请客好了。” ？ 不是哥们，我钱袋子还没捂热呢。 不过要说起来我这钱本来卖的就是梅格的东西，所以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 “那就走吧。” “哈哈，既然你不矫情，我也就不客气了。” 是说你压根也没客气过吧。 饭桌上，我只是默默吃着饭，梅格也不知道怎么做到的能一个人在桌上自言自语，说他带着雷米雷卡姐弟俩怎么找到的科摩罗多。 “这个科摩罗多还挺怪的，我说卖东西，他倒是直接问我那两个孩子的事情。”梅格灌了口酒，“像是知道我是来卖孩子一样的，而且这人怕不是有些严重强迫症，搞得我很不舒服。” “那他最后付钱了吗？” “我没收，毕竟那姐弟俩不是卖作奴隶，只是收养，我自然不能收那钱。对了，你去这一趟见着那姐弟俩了没？” “见到了，他们挺好的，至少目前看着挺好的。” “那便好。”梅格点点头，“今晚好好休息，明天一早我们就算正式出发了。” “那好，我先回去了。” “嗯，去吧去吧，图鉴记得看啊。”梅格说完才意识到自己忽略了什么，“我干，夏露！丫头！你没付钱！” 自己一个人吃了一桌子还叫我付钱？ 想都别想！ 或许是今天太累了，也有可能是书看多了，在太阳刚刚落山的时候我就有些头昏脑胀，就好像是去催着我睡觉。 身体的反应我也只好遵从。 ... 又是梦。 不过这次不一样，这次我清楚地看到了雷米和雷卡的脸，以及他们身上冒着的黑气，和眼前的废墟。 雷米雷卡互相拥抱着，那股黑气似乎逐渐开始退去，回到了他们的身体里，接着便是沉默。 虽然是梦，但那黑气给我的感觉十分熟悉。 我好像见过。 不是在梦里，是在现实中真正见过，而且就在不久前。 那头熊。 我猛然惊醒，靠在床上梳理着线索的联系。 异变的熊，科摩罗多的态度，失踪的朋友，雷米雷卡... 一种不好的预感漫上心头，今晚，或许可能会发生特别可怕的事情，就像梦里看到的那片废墟。 或许雷米雷卡和我没关系，但是我的安全和他们有关系。 就算是个猜想我也不敢赌，我相信我不会做那个无缘无故的梦。 想到这里我不再犹豫，立刻穿好衣服披上斗篷，一把抓起小觉摔门而出冲下楼，全力朝着科摩罗多宅邸跑去。 即便如此，事到如今我还是想说一句。 就是说每次都必须给我塞两个生世悲惨的主要角色吗？ “有时候客人看中的可能不是商人的货物，而是...商人。”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10章【自我】潜入，但女仆 梦虽不长，但我这一起来都快午夜了，路上黑灯瞎火的还没个路灯，以防有什么人找事，我也不敢用提灯，只好摸着黑往科摩罗多宅邸跑。 但是黑暗带来的恐惧也不少，但也许是这个城镇的治安太好了，一路下来并没有出现混混找茬的经典剧情。 “我说，主人，你大半夜的让不让猫睡觉啊。” “你白天都睡那么久了不缺半夜这一会，安静。” 我躲在科摩罗多宅邸前面的草丛里，与别处的黑灯瞎火不同，这地方的照明倒是挺亮堂，有钱人就是不一样。 但是我现在宁愿他没照明。 除此之外还有巡逻的，大门也紧锁。 怎么进去呢... 必须要有个办法，既要让看守离开，又要让大门打开。 我不自觉地看向了小觉。 “别，主人，我打不开门，就算我能把人引走就你这身体素质也翻不过这种加高的墙。” 总感觉好像被否定得很彻底。 “没事，我有办法。” 梅格之前教我练习怎么用道具的时候塞给我不少道具。 我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小型魔法水晶激活，它泛着火红的微光，在夜色之下非常好看。 不过现在不是来看的。 我用尽全力朝着院子里抛进去，片刻后就发出一声爆破声，随后出现了火光。 不知道有谁喊了一声“着火了！”。 外面看门的守卫立刻打开门赶进去打算救火，我自然也就这么跟着他们后面摸进去了，进去之后立刻往着相反的方向拉开距离远离骚动的地方。 很好，成功进来了。 “主人，进来是进来了，可你有头绪吗？” “或许吧。”看着正中央的宅邸大门，“既然外面没有密室之类的，那么就只能宅子里面了。” 白天进来的时候我注意到过，宅子内部是没有雇佣过临时工的，如果真的有什么秘密要藏起来，那就只能是宅子里面。 “这个高度的话应该差不多我也能从窗户爬进去，但...锁起来了。” “唉..”小觉不知咋的叹了口气，“我看看能不能找个缝钻进去，主人你在这等着。” “关键时刻还得是小觉靠谱啊！” 小觉很明显不想听我的奉承，就性格来说他好像还真挺随我的。 小觉遁入黑暗中不见了踪影，留我一人躲在窗边的花坛里，外面的骚乱已经逐渐平息，但小觉还迟迟不见踪影。 “小觉，好了吗？” “别急，要到了。” 又等了好一会，我面前的这个窗户才开始松动，然后听到栓销“吧嗒”掉落的声音。 小觉从开了缝的窗户中走出来。 我也费了老大劲好歹是翻了过去，过于丑陋的翻窗环节就不赘述了。 黑夜，洋馆一般空无一人的宅邸，这种常在恐怖片里出现的场景对我的心脏来说简直是降维打击。 不过都到这一步了也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决心是下了，可是该从哪里开始找呢？ 黑漆漆的不说，也没有个具体的方向，要是要真把这宅子搜遍了我估计是活不到那时候了，雷米雷卡估计早就炸了。 字面意义的炸了。 “什么人？！” 正当我一筹莫展之际，有人发现了我。 我承认这一嗓子差点把我魂吓飞了。 这时候跑是最不明智的选择，因为这里是人家的地盘，更何况我连路都看不太清楚，谁知道还会不会撞到别人。 我缓缓转过身，居然是个女仆。 是说这么大半夜有女仆巡逻未免有点不对劲吧？ 还是说人家就出来上个厕所？ “站那别动，把帽子脱了。” 我摘下兜帽，借着窗户照进来的一束月光，很明显感觉她有一瞬间的惊讶。 “你怎么进来的，进来做什么？” “偷东西。” “...” 很明显她无语了。 “这时候你不应该拉个警报或者叫人过来把我抓住吗？” “哼，你们这种不知天高地厚的小贼我见多了，我一个人就够了。”她的手中冒出黑气，化作实质包裹在手上。 魔法师？ 用魔法师来当女仆，这也太奢侈了吧。 不过她的魔法还没熟练到那种程度，只能附在手上，然后冲过来当近战，如果是近战的话我还是有机会的。 她的手撕开我的衣服，在我前身留下一道巨大的豁口，那黑气还在灼烧我的皮肤。 至少她【幻视】到的是这样的。 至于实际情况嘛... 我把【银龙】从她的脖子抽出来，稍微擦了擦留在匕首上的血，为了防止血溅出来的过多，我还是垫了层布料再捅的。 嗯，贴脸刺杀，效果不错。 她难以置信地倒在地上，到死都没有发出一点声音，这个故事告诉我们不要小瞧看着身娇体弱的美少女，不然下场会很惨。 “主人好帅！” 话虽如此，她就这么冲过来的时候我都想好怎么死了，太吓人了！ “呼——”我安抚着受惊的心脏。 那黑气似乎并不是寻常的魔法，和梦里面见到的雷米雷卡身上的那种似乎是同一魔法。 在真实见到之后我已经确信这玩意和那头熊，或者说静谧之森那里面的感觉是一样的。 基本坐实了科摩罗多这人绝对有问题。 至于现在还是把躺在这里的家伙藏起来吧。 奇怪的是，明明才刚死，但尸体的腐化速度快得异常，整个人就像是被抽干了一样。 ... 片刻后，我从暗处出来，同时身上披的斗篷也换下来成了女仆装，至于原本的那件商人装我是一直穿在里面的，这套太贵了我可舍不得丢。 定制的唉！ “主人，我很能理解你们女孩子想试穿新衣服的心情，但是现在是不是不太是时候？” “并不是我想穿，我对这些花里胡哨的特殊服装并不感兴趣，我只是想给我自己套个身份，方便调查，谁知道是不是还有别的巡逻的人，【幻视】短时间内没法用那么多次。” 而且这玩意穿起来怪不舒服的，特别是里面还套了件的情况下。 “走吧，现在可以光明正大的调查了。” ... “随机应变的前提是准备够充分。”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11章【自我】秘密 “话虽如此，主人你要从哪里搜起。” “这里。” 我从女仆装的口袋里拿出了一张地图，上面写的是巡逻线路图，基本上这个宅子可见的构造都在里面。 里面大概有画了好几条线路，这么看来每个人每天的路线可能都不一样。 “这更可疑了。” “就算是有地形图，这要搜的地方也太多了。”小觉跳到了我的肩上。 “没那必要，有时候咱们把思路逆转一下，如果有那种地方，你觉得科摩罗多会让别人即便是自己的仆人随意打扰吗？” “不会？” “自然是不会，所以那种地方就是这些路线没有经过的地方嘛。”我走到窗边借着月光。 “比如...这里。” “就这么肯定他会把不能让人发现的地方好好画在示意图上？” “那当然，毕竟这家伙是个重度强迫症。” ... 这宅子有三层高，一般来说这种隐秘的地点应该放在地下室什么的，但是他很反常识地放在了最高层。 因为小觉可以夜视，四舍五入一下也约等于我可以夜视，对于照明的需求并不是太高。 所以这些女仆是怎么做到看那么清楚的，有次小觉都差点来不及藏起来，这也是黑魔法的功能吗？ 不过还算是有惊无险蒙混过关了。 看来她们是真的互相不一定认识，至少白天看到的还算有些面熟的面孔在夜晚并没有碰到。 不是同一批么... 到了，三楼。 和下面不一样，这里没有别人，因为在她们的巡逻路线中并没有三楼，而且根据地形图上画的，不但二楼到三楼的楼梯极其难找，而且三楼的构造十分简单，没有下面一个房间连一个房间的离谱构造。 房间不多，也不需要一个个找。 因为这个强迫症科摩罗多把那个不和谐的隔间位置都标在地形图上了。 我找到那个房间，门是被锁上的。 不过不用担心，我能撬开，至于撬锁这个技能又是哪里学的，没错依旧是梅格教的。 他的原话是“要是不会开锁可不知道要错过多少宝物，当然学会了也可能拓展业务。” 我收回我当时的不屑。 该有用是真有用。 一番操作之后，门锁发出咔哒一声。 我轻轻将门开出一条缝，然后把小觉的猫猫头伸进去：“怎么样，有人吗？” “没有。” 小觉从我手中跳下来先一步钻了进去，我紧随其后，顺带将门关上。 没时间观察房间的布置，我直接走向那个角落，角落里是书架。 不过按照那种影视作品的情节，要么书架可以拉开，要么就是有什么机关，我在书架上到处摸索了一阵，明显感觉到有本书的触感不同。 我试着按了一下，书架突然原地转了起来，同时把我也带了进去。 “主人！” 小觉没来得及跟进来。 当我意识到这点的时候我整个身体已经完全失去平衡朝着不知道什么方向滚落着。 落地之后我也是好一会才从天旋地转的感觉中回过神来，这么高掉下来没摔死确实挺神奇的。 旁边有个好长的绳梯，应该是用来爬回去的，但是现在还不是回去的时候。 我摸了摸地板。 是史莱姆。 吓得我立马爬出这个区域。 还好这史莱姆垫子似乎并不是活物，并没有发生喜闻乐见的剧情。 我试着联系小觉，但好像被什么东西阻碍了，精神通话也没法联系到，当然也可能是离太远了。 不过我更倾向于前者，因为这地方的气息实在是太诡异了。 是地牢好像没错，但是和之前我待着的那个地牢不一样，这里的恶心感更重，而且空气中充斥着让人不适的气息。 铁栅栏里关着的都是尸体。 而且是死状很诡异的尸体，就像是被抽干的那种感觉，至少我走了一段没见到一个活人。 但我注意到一个似乎是刚刚死掉不久的尸体，衣着和长相...很像是那个小偷兄描述的他失踪的朋友。 “放轻松，很快就没事了。” 这好像是科摩罗多的声音。 我放慢脚步，慢慢靠着边边往前走，科摩罗多的声音离我越来越近，直到我能看见他为止，而他说话的对象就是雷米和雷卡。 他不断催促着雷米雷卡往前走。 但姐弟俩不愿意，毕竟看到这地牢里的惨状还愿意相信他是好心那多少有点没脑子。 科摩罗多应该是在做什么暗黑魔法的实验，而他看中雷米雷卡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雷米雷卡身上自带黑暗魔法。 可令我不明白的是如果雷米雷卡确实如梦里一样那么可怕，为什么都被这么威胁了仍然不做反抗。 之前被捕奴队抓的时候也是。 死去的父母，惊恐的人群，那片废墟在我眼前闪过。 他们...是在害怕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笼罩在我头顶那种挥之不去是危机感，来自雷米雷卡的危机感实际上是科摩罗多的实验引发的？ 他的实验会让雷米雷卡爆发。 就像是静谧之森的那头熊。 “放心，我真的不会害你们，我会让你们能自由控制自己的能力。” 科摩罗多语气诚恳，配上他那人畜无害的面容，如果不看这地牢的惨状，或许真就信了。 他的方向是对着我这个方向的，我只要出现就一定会被发现，而我的【幻视】还没好。 不过我没时间等了。 “科摩罗多大人，您的外卖到了。” “什么东西？” “飞刀！” 我学着梅格的手法对着科摩罗多丢出一把飞刀，中不中倒是其次主要是要达到一种惊吓的效果。 “雷米雷卡，快跑！” 第112章【自我】黑暗魔法 雷米还在愣神，但是雷卡反应很快，立刻拽着雷米的手往我这里跑来。 “夏露...姐，你怎么来了。” 我印象中好像是第一次听到雷卡开口说话，虽然他好像显得很不愿意开口，更多的可能只是震惊过度。 “之后再说，先走。” 我把最后的飞刀甩出去，带着姐弟俩往来的方向跑。 “给我站住！” 科摩罗多如是喊道，姐弟俩还真就停下来了。 “不是，你俩憨啊，他让你停就停啊？”“站住”这个词似乎在这种世界里有什么魔力，喊了就必须站住的魔力。 我拽着他们，也不管他们反应过来了没。 科摩罗多能一个人整出那么多惨状，说他没点手段是不可能的，我对自己的战斗力没有自信这点还是很自信的。 所以绝对是跑为上策。 可是接下来回去的路就被封了——牢笼里面的尸体站起来并跑了出来，将我们的退路彻底封锁。 丧尸围城的场景我见过比这更豪华的，但让我惊讶的是这个科摩罗多居然还是个死灵法师。 这下不好跑了。 “夏露小姐，这么晚了还来拜访，看来你很想留在我这里啊。”虽然他极力保持着自己的风度，但很明显看得出来他有点红温，“我倒是好奇你是怎么发现的呢？” “若是不来，又怎么会知道声名远扬的大善人背地里在做这种见不得人的勾当。”我转过身来，既然没法跑，那就只好先拖延一会时间了。 “人造黑暗魔法，你知道这是多么伟大的事情吗？” “我不知道，我只知道你杀了不少人，而且，你欺骗了这两个孩子。”我我紧紧握住雷米雷卡的手，生怕这两人受到什么刺激爆炸了。 我可不想死这么早。 “不，我没有欺骗他们，只要我做到了，他们就能自由掌握他们的力量，哦对，夏露小姐，你还不知道吧，这两个孩子...可是天生的黑暗魔法携带者啊。” 科摩罗多说完之后，雷米雷卡有些慌乱地想挣脱我，但我握得更紧了。 “我知道，所以我才会来接他们回去。” 实际上我只是害怕这俩人被折磨爆炸之后把我送走，但是场面话还是要说的。 “你不怕？那是黑暗魔法！” 我不知道黑暗魔法在这个世界究竟是什么概念，所以我也没法正面回答他。 “他们只是想要个家，不是让你骗取信任之后拿来做实验，至于他们本身带着什么那不是什么重要的事情，至少不是你这个拿活人做实验的恶人该考虑的事情。” “恶人？我是恶人？”科摩罗多笑了，“夏露小姐，这是我听过最好笑的笑话，这么久以来，从没人说过我是恶人。” “现在就有了。” “你倒是说说我恶在哪里了？！” 我指了指那些把我们团团围住的尸体们，意思不言而喻，他自然明白我想说什么。 “你！愚昧！” 急了他，按照一般发展，这种反派大概会为了找借口辩白自己开始说一大堆，这就是反派死于话多的一种表现。 “我告诉你，这些人，都是无亲无故无依无靠的人，他们的性命献给了这个伟大的实验，活下来的我也让他们留在了我的宅子。”他的语气越来越激动，“无依无靠之人，无论是死是活我都给了一个归宿，有求有欲之人，我也给了他们足够的报酬，我不是什么恶人，我是善人科摩罗多！” 我并不想对别人的三观指点什么，但是就立场而言我没法去同意。 “你不是问我为什么会发现你的问题吗？”我淡淡开口，“有个人告诉我，他有个朋友在你这丢了，而我在这群尸体看见了他。” 我没打算劝说什么，我不是个话多的人，也不想把口水浪费在这种事情上，解梦师的被动对这种家伙也没法起效，所以这句话就够了。 毕竟我的人已经到了。 话音刚落不久，后面就传来一阵爆炸，拦路的死尸们被吹开不少，而从中走出的是...小觉，以及他带过来的梅格。 小觉之前也给梅格和司夜引过一次路，所以我相信梅格已经习惯了。 “我滴个乖乖，这科摩罗多还真是深藏不露啊，夏露，算是我小看你了，你还真能翻出来。” 梅格走到我旁边。 “你怎么穿成这样？” “这不是重点，重点要先跑吧？” “都给我站住，你们这些该死的家伙。”科摩罗多发出一声狂躁的怒吼，随后从他身上冒出浓郁的黑色气息，现在看来应该是黑暗魔法的魔力。 随着科摩罗多一起动的还有刚刚被梅格打飞出去的尸体们，因为本来就是尸体了所以不会死。 看这个架势应该是要打boss了。 但是我并不打算讲武德等他变身，将我最后的魔法水晶甩到了他脸上：“跑。” 梅格带着我们冲过死尸群，但是最后被一堵材质特殊的墙挡住了。 奇怪，来的时候没有这墙啊。 “你们以为我没有后手吗？” 科摩罗多缓缓走来，他每走一步，身体就愈发膨胀，黑暗魔法的力量不断外泄，刚刚的爆炸好像并没有伤到他。 “这单生意有点不好做啊...” 梅格从他包里翻出一个小布袋递给我：“我去处理那个大的，你带着两个孩子躲好，尸体围过来了就掏出一个丢出来，事态紧急将就用吧。” 梅格冲出去的一瞬间那些死尸就朝我们包了过来，他们还挺知道欺软怕硬的。 我从梅格给的包里拿出了个金黄色的魔法水晶，这袋子里都是这些东西，这是神圣魔法水晶，有祛除污秽的作用。 我掏出一个砸在了地上，一道温和的光幕包裹了我们，将这些尸体拦在外面。 是屏障啊。 也是，毕竟神圣魔法很少有用来攻击的功效，大多是辅助效果，我还期望一道圣光下来把尸体全部净化呢。 “唔唔..” 但是这边角落的雷米似乎发出了有些痛苦的呜噎声，雷卡的脸色也有点不太好。 “你们怎么了，吓到了？” “光...” 光？ 神圣魔法？ 等会，如果光与暗是对立的话，也就是说神圣魔法的功效让雷米雷卡体内的黑暗魔法躁动不安了？ “夏露姐，你们快走吧。” 你这话说的...整的好像我不想走一样的，问题是我也没地方能走啊。 前有boss，后有墙，手上握着俩炸弹，如果走出光幕那就是在体验一次当丧尸食物的感觉，如果躲在光幕里面说不定马上炸弹就炸了。 眼下...只好从姐弟俩入手了，至少让他们一次性放出来的量少点。 在梦里，那黑气最后是自己收回去的，自那次之后我不知道后来雷米雷卡有没有再次爆发过，不过至少可以肯定的是他们有能控制黑暗魔法的能力，或者说决意。 “雷米，雷卡。”我看着有些痛苦的姐弟俩，“如果忍受很难，那就释放出来好了。” “不行的，夏露姐，绝对不行...不行！”一直没说话的雷米这时候显得十分慌张。 “不，我的意思是，与其等它自己出来，你们来让它出来会好很多，而且...”我指着前面那些个试图突破光幕的尸体，“这不是有很好的发泄对象么。” “做好战斗的准备，因为你不知道你的客人是什么牛鬼蛇神。”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13章【自我】晚安好梦 “你们其实应该能做到控制自己的力量吧，为什么不试试呢？” “不能用...不能用，他们说我们是怪物，我们不想当怪物，我们不想变成怪物。” 雷米搂着雷卡，否定着自己，也拒绝着他人。 “你们不是怪物，你们父母不是说过吗，你们是他们最亲爱的宝贝。” “你...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没有回答这个问题，毕竟解梦师这个能力确实比较不好解释。 “你们只是背负了那过于沉重的力量，无论是黑暗魔法还是普通魔法，对我来说并没有什么区别，力量本无过错，选择在人。” “有人用着神圣魔法，但性格一样恶劣，凭什么使用黑暗魔法的就是怪物呢？” “能消灭怪物的魔法师不是怪物，是英雄，这和是什么魔法没关系。” “你们一直压抑着，所以抑制不住的魔法溢出才会造成惨剧，所以现在，用自己的意志，使用属于你们自己的力量吧。” “不行不行，会误伤你的，我...我们不想再...”我直接堵住了雷米的嘴。 “我这不是有一堆神圣魔法水晶嘛，没事，至于梅格，他可比我们厉害多了。”我试着去笑了笑，不想给他们很大压力。 “夏露姐...”姐弟二人低着头，似乎在酝酿着什么，“这么久以来，你是唯一一个对我们说，可以使用我们的魔法的人。” “不知道为什么，感觉夏露姐说的话让人很轻松...所以，我和雷卡会试试看的。” 雷卡点头应和着姐姐的话，然后拉着姐姐站了起来。 他们的手攥得很紧，浑身有着细微的颤抖，不过眼神倒是前所未有的坚定。 “如果要用到话，可以拿上这个。” 我拿出藏在身上的双匕【银龙】递给雷米雷卡，一人一个。 姐弟俩握住，虽然没用过，但是就【银龙】的品质，光砍都有效。 照这个情况看来我要做的已经做完了，接下来应该就是剧情杀了，如果不出什么什么意外的话应该没我的事了。 毕竟都这样了，再不过那就是死局了。 我相信一个合理的剧情安排不会出现这种事的。 雷米雷卡握着匕首，身上的黑气已经慢慢开始逸散，缓缓走出光幕。 姐弟俩出去的一瞬，尸体们就扑了过来想要把这两个孩子撕成碎片。 不过很显然，姐弟俩的黑暗魔法纯度远远大于这些早已失去生机的尸体，仅仅只是逸散出来的黑暗魔力就足以将接近的死尸灼烧。 雷米雷卡没有什么操作魔力的手法，他们只有最纯粹的魔力碾压，积攒了这么多年的魔力此时对这些杂兵完全就是毁灭性的。 吓得我又多丢了几个神圣魔法水晶。 我都不敢想象如果这股力量要是不受控制的一次性全爆发出来有多可怕。 随着黑暗魔法能量的肆虐，原本围住我们的一大群尸体要么支离破碎，要么爆汁融化，总之场面十分惊悚。 姐弟俩反应不大，而且看起来反倒有一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夏露姐，你没事吧？” 我看着袋子里就剩一个孤零零的魔法水晶：“没事，放心，还是看看远方的梅格吧。” 梅格的实力一直是个谜，也或许是是因为黑暗魔法太过少见，即便是作为旅商的梅格也没有对付黑暗魔法很好使的方法。 毕竟梅格也是匆匆赶来的，东西没带全也是有可能的。 但即便如此，梅格也能和已经看不出多少人形的科摩罗多周旋，甚至还是稳稳占上风。 而他的战斗方式...居然是参杂着一些特制道具攻击的体术。 用体术打魔法！ 这太魔幻了。 不过这好像就是剑与魔法的世界就是了。 在雷米和雷卡加入之后，梅格立刻拉开了距离，毕竟怎么看现在的姐弟俩都极其拥有压迫感，那逸散的黑暗魔法给人的感觉就像是.... 魔王。 科摩罗多人造的黑魔法在雷米雷卡面前完全是小巫见大巫，或许是他也没想到蕴藏在这两个孩子体内的能量有如此庞大。 即便已经难见人形，我也能窥见些许他面部的惊恐之色。 “不可能！” 啊，是反派陷入生死危机时候的经典台词。 他张开双手，似乎在聚集着什么，从地牢的天花板之上也开始有不少黑暗魔法的能力朝着他身上聚集。 这些力量应该是来自于那些拥有黑暗魔法的仆人们。 但就算加上这些力量，和姐弟俩的比起来还是略有差距，而且姐弟俩的魔法是天生的，科摩罗多的是人造的，怎么说山寨的也不如正版的。 交锋，撕扯，互相消耗。 双方都算不得什么高明的魔法师，只是空有一身庞大的能量而已，所以能量的直接对碰就是最直接的交手方式。 而且这种战斗很不好看，毕竟两团黑漆漆的玩意确实没什么观赏性，也看不清楚什么。 没闲心去管梅格跑哪去了，我默默地把最后的神圣魔法水晶砸碎。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在我最后的光幕屏障也岌岌可危的时候，两边的交锋终于结束了。 姐弟俩更胜一筹。 科摩罗多变回的原样瘫倒在地上，半死不活地抽搐着。 姐弟俩储存的能量也消耗的差不多了。 我看情况差不多，就走过去从姐弟俩身上把那对【银龙】拿了回来，给躺在地上还打算张口说些什么的科摩罗多来了最后一刀。 匕首刺透了咽喉，堵住了他最后的遗言。 忏悔？求饶？ 抱歉，我这个人不喜欢废话，也不打算给你废话，我只知道不补刀的后果可能会很严重。 至于他死了这个宅子的人怎么办，他资助的人又该怎么办。 那关我啥事？ “夏露姐...”姐弟二人话没说完，就失去意识倒在了我身上，看起来似乎是用力过度睡着了。 “没事了，你们做得很好，睡吧。” “哟，看来结束了。” 梅格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了。 “你刚跑哪去了？” 梅格笑嘻嘻地提了提他手里的袋子：“搜刮。” 6。 “接下来怎么办，连夜跑路么？” “跑吧，毕竟被发现了也说不清楚，太麻烦了。” “那他们怎么办？”我看着靠在我身上的姐弟俩，“还卖不？” “不卖了不卖了，再这么搞下去老子信誉要被这两个小兔崽子败完了。”梅格疯狂摆手，“带着一起走吧，毕竟这两个孩子身上的东西...” 梅格摇摇头，没有继续说下去。 “既然他们挺黏你的，就你来照顾吧。” 我没说话，算是早就料到了这个结果。 明明一开始最想把这俩丢掉的就是我，结果到头来变成我捡了这两个娃。 “走之前我想去个地方。” “行，我回去收一下东西，在后城门外面等你。” ... 我来到了之前小偷兄告诉我的那个帐篷，但是里面并没有人，我正考虑着要不要留个字条说明一下的时候他从外面进来了。 手上还抓着一把子浆果。 “夏露小姐？你这衣服咋回事？” “你去哪了？”我无视了他的提问。 “心烦意乱睡不着...就去外面打算找点吃的，夏露小姐你.....难道说有消息了？！”他从疲惫转而变成惊喜。 “嗯...以后不用执着了，找个正经的工作。” “唉？” “已经帮你报仇了” 我留下这句话，以及一笔钱，没有再言语，转身走了出去，接下来的时间就留给他自己吧。 皓皓明月下，离我渐渐远去的帐篷中，我似乎听到了不断变大的哭声。 今夜，希望没有家的孩子们都能做个好梦。 “处理好每一单生意，口碑自然会上去。当然，如果逼不得已的话处理掉客人或许也是一种方法。”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14章【自我】未成的灾厄 月光下的原野，停着一辆马车，而马车前燃着一团篝火，我和梅格正围在篝火之前。 柴火噼啪，燃着的火星四处蹦跶，两个人的脸上都没有什么表情。 我是因为本来就没什么表情，而梅格则是因为。 “亏麻了，这个科摩罗多半点值钱的东西都没有，全是些和黑暗魔法有关，这能往哪卖啊，要算账估计还没你脱下来那件女仆装贵。” 我们连夜狂奔，虽然没做什么亏心事，但是科摩罗多死了想必麻烦事会不少，于是干脆早些出城。 随着马车狂奔好远，我们也没时间休息，估摸着离了很远之后才打算停下来歇会。 虽说好像累的是拉车的马，但是这种速度下马车的摇晃，让上面的人也不好受，尤其是我这脆弱的身子骨。 不过姐弟俩倒是睡得挺香。 “所以...关于黑暗魔法的事情你不打算和我说明一下吗？” 我借着火光，擦拭着刚刚经历过大战的【银龙】，光洁的剑身上勉强能看出清楚我的脸： 少女虽然面无表情，但是加重的黑眼圈表现出了少女的疲惫，历经战斗还没来得及清洗的脸上还沾着不少土灰。 “黑暗魔法...那一直是传说中的东西。”梅格将东西收起来，双手撑着草地，抬头望着星空。 “很久很久以前，魔物并不像现在这么弱小，那时候他们的体量与人族类似，甚至出现了一名魔族的领导者，一度将人类逼入绝境。” “后来人们称呼那名领导者叫魔王，他是已知的第一个黑暗魔法的使用者，不仅如此，往后出现的黑暗魔法使用者也都是魔族的干部。” 梅格说着，低头看了我一眼，我并没有打断他或者有做个捧哏的意思，只是静静听着。 梅格似乎也习惯了我这种性格，继续讲。 “后来出现了一名被称作勇者的人类，在人类颓势的情况下，组织了一队精英，一路过关斩将最终将魔王击败。” 啊，果然有勇者大战魔王的故事，虽然有点老套但是是必不可少的。 “勇者也是最初的神圣魔法的使用者，在击败魔王之后勇者就失踪了，就如他来时那样。那一支精英小队创建了冒险者协会，带领人类与余下的魔物对抗，一直到今天。” “黑暗魔法一直是全人族的禁忌，因为使用黑暗魔法的存在险些毁灭人类。” 所以...如果我不来的话，雷米雷卡会在一次次的积攒爆发中不断毁灭周边的一切，不得不成为人们眼中的... 魔王，双子魔王，这设定还挺新奇。 原来司夜故事中魔王还没出现。 等会，那现在他们应该当不了魔王了剧情不就乱套了吗？ 要不还是把他们丢了吧。 也不行，这种救赎再抛弃方式容易加速黑化，而现在的司夜还没发育起来，至少现在的司夜还不是勇者。 魔王提前出现可能会给人类带来灭顶之灾。 “你就没点想说的吗？” 梅格打断了我的胡思乱想。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还愿意带着这两个孩子？” “他们是我和司夜的交易内容，这是旅商的信誉问题，况且...”梅格看着燃烧着的木柴，眼中映射的火光似乎在追忆什么。 “魔王或者怪物，我不认为这两个孩子会变成那样。” 沉默突然造访，只有木柴燃烧的声音还在继续，梅格又继续往火堆里加了些柴火，火光更盛了。 “既然黑暗魔法是传说的禁忌，为什么科摩罗多在进行这种实验，按理来说以他的地位和资产应该完全不需要做这种事吧？” “世界上不缺乏追逐神秘和禁忌的人们，尤其是已经没什么物质追求的时候更是如此，只是恰好被我们碰到了而已。” 梅格表现的并不是很在意。 也许是我大惊小怪了，但我总觉得科摩罗多的实验和珀尔说的那个“上面的命令”有什么联系。 “行了，这也不是我们要考虑的事情，要，真有魔王也是勇者要解决的事情，我们只要做好生意就行了。”梅格摆摆手，不打算将话题再进行下去。 “你先睡一会吧，我看着火。” 我也没什么好拒绝的，爬进车厢，找了个舒服的位置靠着。 雷米雷卡依旧没有要苏醒的迹象，而小觉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蜷在角落睡着了。 都累坏了。 那我也该睡了。 本以为这次睡着可能会浮现有关于梅格的梦，但是却直接一觉睡到白天并没有发生任何事。 【梦窥】也是有冷却的么...还是说触发条件没达成？ 【梦窥】是我给这种能力起的名字，因为是在梦里窥视别人的过去或者记忆之类的，所以就简称【梦窥】。 目前看来不知道除了必须要睡着之外还有什么触发条件。 “夏露姐？起来了？” 叫我起床的是雷米，而且现在的雷米露出的笑容似乎是发自内心的。 “嗯。”我将不知道啥时候爬到我肚子上的小觉薅下来，跟着雷米钻了出去。 “起来了？那我就说说接下来的安排。”梅格也不知道啥时候起来的，昨晚露营的痕迹已经被清理干净。 雷米雷卡十分紧张，似乎是在等待着自己的宣判。 “你们俩，以后就跟着夏露吧。” 姐弟俩抬起了头，瞪大了双眼，看着梅格，又看了看我。 虽然昨天梅格已经说了把这两个孩子丢给我，但我确实没想到是他会这么公开宣布。 “所以啊，为了这两个孩子的生计，夏露你要好好干啊。”他挂着不怀好意的笑容，“这一路上我会教你些真东西的。” 由于一开始打算给姐弟俩找个好人家，但是现在是直接丢给我了，所以也就不需要总是往城市走。 重新规划路线后，我们基本上就是沿着一条直线往边境区域走。 至于中间会穿过什么遇到什么。 梅格说这是作为旅商的家常便饭了，要我们提早习惯。 换句话说其实我们折腾了那么久，到现在，作为旅商的正式旅程才刚刚启程。 “能做出选择的时候，别让自己后悔，买卖东西也是这样，过了这个村就没这个店了。”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15章【自我】魔王养成计划的开始 按照地图上的路线，我们直走往边境去的话，至少得穿过一整个平原地区和森林。 一般来说这种世界观下的人族生产力并没有很高，所以这辽阔的土地除了少数几个重要的节点城市之外，大多都是四处分布的零零散散的聚落。 这种的野外少不了的自然就是魔物。 而越远离大城市，魔物的强度就越高。 而旅商要走的基本都是这种道路，收集稀有道具，探索迷宫遗迹，都是为了遇到野外的冒险者们然后将东西高价卖出去。 而现在，我们正好遇到了一队冒险者。 “旅商先生，这个怎么卖的啊？” 他们指着我，眼睛都瞪直了。 ？ 所以把人当成商品是什么家常便饭的事情吗？ “这是我的学徒，不是商品。” “那这两个呢？”他们又打起了雷米雷卡的主意。 “故人托付。” “啧，不是说旅商都是一人行么，你这怎么还拖家带口的。”那帮人显得很不满意，偶尔也会遇到这样的客人，没买到自己想要的东西就会这样。 梅格显然已经是习惯了，所以并没有和他们纠结。 “我不做奴隶生意，你们还是看看别的吧。” 片刻后，几人失望的离开了，一边走一边还骂骂咧咧旅商名不副实，骂归骂，让他们对旅商动手，就算是再给个胆子都不敢。 “我记得你的记账本上还写了好多没卖出去的宝物吧，为什么不拿出来给他们看看？” 梅格摇了摇头：“或许别的旅商会这么做...但，我只会将珍贵的东西卖给对的人。” 既然梅格是这么想的我也不好点评什么，我们继续前进。 在这片平原的深处其实是有一座迷宫的，这也是唯一一个位于王国腹地的迷宫，也正是因为这样成为了不少冒险者探索迷宫的首选，虽然现在的冒险者事业不咋发达，但是路上的冒险者还是有些的。 方才我们遇到的那俩冒险者就是要去迷宫的。 至于为什么要专门来一趟迷宫，除了梅格要做生意这个理由外，更多的是我要求的。 说更详细点是我为雷米雷卡要求的。 我想让姐弟能掌握黑暗魔法能量的操作方式，至少打架的时候不是操控一坨能量去砸人，这样效率太低了。 雷米雷卡体能的能量是随着时间不断积累的，昨晚一战那粗暴是使用方式将大部分能量全部挥霍了。 所以让他们学会更精细的操作方式，既能满足正常战斗，又可以保证体内能量积累以便不时之需。 更重要的是可以锻炼对黑暗魔法的掌控力，即便外泄也能很好控制住防止出事。 一举三得。 不过黑暗魔法是个禁忌的东西，还是藏起来练习会好些。 所以来到了迷宫。 迷宫的地形是变化不同的，如果不是组队进去，冒险者与冒险者之间很难碰面。 很适合干见不得人的事情。 因为是迷宫，自然是有协会的接待处，不过可能因为人流量实在是不太行，这接待处有些破旧，甚至这前台都是一副爱谁谁的表情。 “上回来的时候还没那么冷清呢...协会是一年不如一年了。” 梅格将马车停好在门口，如此感慨。 “这迷宫浅层的难度不高，你就带着这两个孩子下去吧，注意安全。” “你怎么不一起？” “当然是要看马车了，虽然这里算是协会的据点，但看着样子我还是不放心。” 梅格的马车是临时租的，由于接了要运一大批物资往边境去的活，所以租了马车，由协会报销。 这里的据点看样子就知道管理不善，所以梅格放心不下自己的东西，而且在据点门口梅格照样能做生意，没差。 我背上背包，将道具准备好，除了自己要用的之外大部分都是用来卖的，作为商人不能忘了自己的本职工作。 迷宫里只是很好碰面，并不是碰不到面，更何况还有隔多少层的安全屋之类的。 我负责赚钱，姐弟俩负责打怪，简直是完美的组合！ 等成了就能脱离梅格自由了—— 不过...脱离梅格么，名义上他不松口我就一直是他的学徒，他会放我们走吗？ “夏露姐，走啦。” 我也不再多想，跟上了姐弟俩的脚步。 “通过媒介来实现对黑暗魔法的初步牵引。”这句话是写在书上的，也就是梅格从科摩罗多那搜来的一堆黑暗魔法的器具之一的研究笔记。 由于完全没地方卖于是就全部低价卖给我了，连自己人的钱都要赚！ 不过为了姐弟俩的培养我还是买了。 说起媒介，我第一时间想到的自然是法杖，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用法杖就是摆明了告诉别人自己是魔法师，黑暗魔法又不是什么可以光明正大用的东西，所以否定了这个提案。 所以为了隐藏我决定用更隐秘的武器。 弓和匕。 在这个世界中，某些可以支持魔力附加的武器是有镶嵌凹槽的，只要将对应的元素水晶镶嵌进去，就可以达成附魔的效果。 但是只有魔法师才能这么做，说是附魔其实只是用作引导使用者体内的魔法能量将它们用不同于直接释放魔力的方式打出来。 这种镶嵌的水晶和丢出来会炸的一次性水晶不是一回事，需要区分。 一些魔力不强的魔法师一般都会选择这种附魔武器的战斗方式。 魔力深厚的魔法师一般就是直接用魔法轰炸的。 虽然姐弟俩属于后者，但是黑暗魔法太特殊，还是藏着用会更安全。 而且姐弟俩储存的魔力也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梅格的存货里面自然有特质武器，至于黑暗元素水晶则是在科摩罗多的遗物中有着几颗。 正好能用上。 感谢科摩罗多，我就知道这种新手期boss肯定送不少好东西。 顺带一提，我的【银龙】也有镶嵌位，但是我不是魔法师所以就算装了也就只有好看的效果。 而且对于华而不实的东西向来不屑一顾，作为刺客还是不要那么掩人耳目好。 雷米选了弓箭，雷卡选了短剑。 都是可镶嵌的基础款，等有钱了再给他们换。 那么现在就是从零开始的魔王养成计划，这么想来总觉得前途一片光明啊。 —— “自己从零养成的护卫才是最信得过的帮手。”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16章【自我】初见迷宫 虚无之境。 这是这个迷宫的名字，虽然听起来很高大上但其实在已发现的所有迷宫中这里是冒险者最不愿意来的。 就和他的名字一样，这座迷宫的战利品少得可怜。 名字里的虚无是指没什么宝物。曾有不信邪是冒险者闯到深处，面对着远超于正常迷宫强度的魔物，依旧见不到战利品的影子。 要说唯一的好处就是浅层的魔物强度很低，适合新手用来练级，但随着冒险者群体越来越不行，新人越来越少，这个迷宫自然也就没什么人来了。 “夏露姐——我射不中啊。” 雷米描边半天一只大蝙蝠，被雷卡跳起来一剑捅穿。 相较于短剑，弓箭确实不太好上手。 虽然本意是让他们用武器来掩饰黑暗魔法，但是不会用也不行。 我将蝙蝠翅膀割下收好。 “其实你可以先找些大点的目标。” 我不会用弓箭，进来之前梅格倒是教了一些发力和瞄准的技巧，剩下的就看雷米的悟性了。 毕竟我连弓都拉不开自然也不配教她些什么。 不过身为魔王（未成），雷米对战斗这方面的悟性很高，很快就找到了瞄准的技巧，在黑暗魔法辅助下，雷米射出的箭矢威力也远超当前的等级。 在雷米练习瞄准的时候，另一边的雷卡已经可以用鬼步暗杀一片了，他不仅仅将黑暗魔法融入了剑法，还加入了步法。 简直是天生的刺客。 相较之下我这个只能等对面贴脸才能最多只能杀一个的水平完全就不够看。 不过能不让我动手是最好的，他们越强我越轻松。 我就这么跟着他们后面捡素材，由于黑暗魔法的威力不好控制，所以大部分魔物身上的素材都被毁掉了。 于是我让他们试着用刚好能消灭魔物的力量去试试。 虽然可能有些强人所难，但这也是让他们学着控制魔力运用的一种方式。 而我的刀工也愈发娴熟。 迷宫中是感受不到具体是什么时间的，不过好在梅格也没给我们限定死时间，我们可以自由探索。 随着雷米精准一箭将爬在墙壁上的大号蜘蛛怪干掉，以黑暗能量发力射出的箭头将蜘蛛的内部摧毁，爆出了一地绿色汁液。 往下一层的阶梯也没了阻拦。 “夏露姐，我们要下去吗？” “休息下吧，不急这一会。” 我强忍着恶心，将那只大蜘蛛的毒牙挖了下来，迷宫中的魔物尸体不处理很快就会消失。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原理，但向来如此也都认为正常，硬要解释的话迷宫中的一切异象都会被归咎于栖息在迷宫深处的传说生物。 “你们感觉如何？” 我站在一边，擦着【银龙】，这种干净的东西只要沾上了一点脏都觉得不舒服。 “嗯，感觉体内的能量平和多了，之前总有种一不注意就要爆发出来的感觉。” “堵不如疏啊，老祖宗的智慧向来是有用的。” “什么...老祖宗？” “没什么。”我摇摇头看向雷卡，“你呢？” 雷卡依旧没说话，只是点头表示了对他姐姐说法的认可。 既然如此我就可以理解为这样的努力方向是正确的，而且雷米雷卡的兴致也很高的样子。 “好，那就继续前进吧。” 浅层的魔物强度确实很低，一路上都是些虫类小型魔物和史莱姆之类的低等魔物，甚至不如外面的野生魔物，习惯了战斗之后，雷米雷卡即便不用附魔都能很好的应对魔物。 可惜没碰到其他的冒险者，东西卖不出去。 “夏露姐，我们还继续吗？” 雷米眼中燃起浓浓的战意，反而雷卡还是一如既往的平静。 我们已经过了最浅层，再往下魔物的强度就会增加很多，这个迷宫的魔物强度不是循序渐进而是一下猛涨一个层次的。 所以我在犹豫。 来这里的主要目的已经达成，显然已经没必要冒险，在浅层再练练级收集一些素材打道回府就可以了。 不过在我犹豫的时候，从往下的阶梯这里居然走上来两个人，而且这两个人还是之前想买我的那俩人。 他们愣住了，我也有些意外。 但随后也不知道这俩人达成了什么共识，对视了一眼就拿起武器朝着我们扑了过来。 你们就不应该发出一句为什么我们在这里的疑惑然后反派宣言一声再发起攻击吗？ 可惜这不是游戏，没人和你讲武德。 不知道这两人的目的是什么，还是先打了再说。 不需要我的指挥，雷米雷卡已经对上了，不过对面是两个剑士，我们则是刺客和弓箭手，正面并不占优势。 最重要的是，前面的这两个既然是从下层上来的，实力肯定不弱，至少不用魔法的雷米雷卡干不过人家。 不过，这不是还有我么，实力不够道具来凑。 我掏出了一把火元素爆裂水晶。 那俩人瞪大了双眼但是刹不住车，顺势一个滑跪正好停在我面前。 “那个...有话好好说。” 这就和之前在玉虚山的大战一样，虽然我不行，但是我身上带的东西很行，这就是富贵人家的待遇。 ———— “有时候背景真的能决定很多事情。”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17章【自我】巨剑青年 “说说吧，为什么对我下手。” 他们跪在地上，我和他们拉开了一定距离，雷米的弓箭架着他们。 我可不是那种一有优势就得意忘形的人，保持好必要的警惕是很重要的，如果不是害怕两个人还有什么后手鱼死网破，我已经动手了。 小心驶得万年船。 “这个...好色算么？” 雷米拉弓，雷卡蓄力。 “不是，老妹啊，这...真不能说啊，说了回去老大给我们可劲揍啊。” “但现在的问题是你们能不能活着回去见老大。” “我们老大可厉害了，你要对我们下手，小心我们老大对你不客气。” 根据蛇鼠一窝的理论，这两个人的老大看样子估计也好不到哪去，而且之前路上似乎没看到第三个人啊，难道是临时编出来唬我的？ “两个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家伙。” 疑惑间，又从往下的阶梯处传来声音，走上来一个很有气质的青年人，这人拿的居然是快与他本人一般大小的巨剑，光是看着就很有压迫感。 我下意识往后挪了挪。 不是说迷宫里很难碰面的吗？ 这都几个了？ “老大！” 两人连滚带爬地过去了，但是被巨剑青年一人一脚踹一边去了，随后也没正眼瞧他们。 “斯沃特。”他对着我说出了自己的名字。 “夏露，路过的行商。” “旅商？” “不完全是。” 虽然我还不是正式的旅商，但是这个时候气势一定不能输。 “那就是了。” 不是哥们你倒是怀疑一下啊！ 我这看着像是那种名扬天下的旅商吗？ “是我这两个小弟冒犯了，本意是让他们去出入口蹲几个新人当炮灰的，没想到惹到旅商了，给你赔个不是。”这人态度倒是诚恳，而且极其直言不讳。 我觉得抓人做炮灰这种事情应该不是能放在明面上说的吧。 “你就不怀疑一下我的身份？” “我相信世界上还没有蠢到用旅商名头狐假虎威的小鬼。” 这名头不是你自顾自安在我头上的嘛！ 到头来还得说我狐假虎威，到底还有没有王法了啊，我决定不和他纠结，干脆直接换个话题。 “所以，你刚刚说的做炮灰是什么意思？” “告诉你自然可以，但作为交易，我或许得请你帮个忙。” “你应该知道在交易的时候应该把具体条件摆出来。”我不为所动，作为旅商自然有着谈条件的资本，如果这时候服软反而不对。 梅格教过的我可是有好好在学。 “那好吧。”这人看着凶不过确实意外好说话，也可能是对于旅商这个身份的信任。 “我得到一个消息，这个迷宫，虚无之境实际上是当初的魔王陨落的地方？” “魔王？” 我下意识看了旁边的雷米雷卡一眼，但是两人没有什么过度的反应，毕竟魔王的事情我并没有告诉他们。 “对，魔王。虚无之境没有战利品的原因是因为都被魔王的遗骸占有了，即便是死后它也想把控着世间一切。” “所以你的意思是叫我去帮你寻宝？” “话不能这么说，我们是合作关系，自然按劳分配，我相信旅商小姐对魔王的珍藏一定十分感兴趣。” “但问题是，这迷宫下面的强度这么高，你就这么有信心？” “魔王残骸不在底层，而是在迷宫的中层，中层魔物的强度正好我能应付，而且这不是叫他们俩去找炮灰了么。” “你这是把我当炮灰了？” “哪敢呢，你可比炮灰好用多了。” 这话怎么听着那么奇怪呢。 而且这三个站一起感觉不是一个画风的，那两个小弟又蠢又坏，但这个老大虽然做事坦荡但是一脸邪气。 究竟是怎么混到一起的？ “路上你用掉的道具费用我全出了，而且我会保证你的安全，若是找到宝藏你可以先挑，如何？” 我本意是不想答应的，但是既然是魔王的遗骸，我在想能不能找到关于雷米雷卡身上的黑暗魔法有关的东西。 “小觉，你怎么看？” “雷米雷卡是关键人物，如果和魔王有关的关键道具被拿走可能会出事。” 小觉说的也正是我担心的。 魔王...... “行，但我的同伴要和我一起。” “自然没问题，那么交易成立，随我来吧。”斯沃特一个转身，那大剑吹起的风让我有点睁不开眼。 “嘿，老妹啊，之后咱们就是同一个大哥了，刚刚对你有点不礼貌了，谅解一下哈。” 这谄媚的样子... 未免变脸也太快了，像这种人我向来是不屑一顾的。 “老妹，你这猫...看着挺灵性的啊;老妹你这衣服很贵吧；老妹你和这两个小孩是什么关系啊；老妹你真好看啊； 约么？” “滚。” ... 跟着斯沃特，他在前面开路，他那把大剑挥舞的时候十分有安全感，而且与那笨重的剑身相违和的是他挥舞的速度特别快。 魔物都近不了他的身，完全没有要我出手的必要。 所以我旁边这两个鬼到底是怎么攀上这么一条大腿的？ 重斩，顺劈，横扫，巨大的剑身还能当拍子用，一套套技能行云流水看得人眼花缭乱。 而且明明使用的大剑，但他丝毫不觉得累。 我很确信这绝对是高级冒险者，而且绝对是有名号的那种，只是我对这方面不太了解所以可能不认识他。 要说唯一的缺点就是重剑的威力太大了导致魔物的尸体都被拍烂了我一点素材都捡不到。 在一声声惊叹中，我们十分顺利地推进，魔物的密度和强度不断阶梯式上涨，这迷宫的难度设计就不合理！ 雷米雷卡用上魔法附魔一对一的情况下也只能勉强打赢。 怪不得要带炮灰呢，这数量确实有点夸张。 斯沃特磕了口回复药，给我比了个手势，继续抡着他的大剑。 这手势是我们之前说好的，为了不引起魔物注意，如果他需要帮助就会这么提醒我。 因为有人报销我也没有藏着掖着的必要。 一个超级大爆破直接在魔物群还在伺机而动的时候直接清空正面战场。 这是最纯粹的爆裂火魔法水晶，这样的水晶我还有不少，严格来说是从梅格那里坑了不少。 至于会不会因为威力过大产生误伤，那不是要担心的事，因为余波是斯沃特拦住了，他要是受伤了还得买烧伤药和回复药。 对我来说不但没事，而且又能赚一笔。 他的嘴角似乎抽搐了一下，但也没说什么。 他从口袋里掏出了一个小玩意握住，一丝丝光从他手中漏出，随后又将那小玩意放了回去。 “这个方向。” 他带着我们继续走。 是什么寻宝器吗？ 光芒太耀眼了我没看清楚是什么。 “主人...那个东西，好像和梅格给你的那颗阴阳珠很像。” 一直趴在我背包上的小觉冷不丁说了这么一句话。 这东西...果然不一般啊。 第118章【自我】王座之间 迷宫内部构造是随机的，但斯沃特就好像脑子里开了小地图一样。 我不信邪地拿出阴阳珠摸了摸，但是什么也没有发生，只是闪烁的更加频繁了，也不知道有什么作用。 我们在这一层绕了好久可算是找到了下行的阶梯。 而这一层的守关boss是一只全身覆盖着甲壳的类似蜥蜴一般的生物。 他看到我们之后毫不犹豫的飞扑了过来，斯沃特用剑当拍子给这个甲壳蜥蜴拍飞了出去。 但甲壳硬得超乎想象，这一下反而是让斯沃特的巨剑开了个豁口，魔物却是毫发无损，地上滚了几圈又重新发起了攻势。 “那个，夏露姐，我们要帮忙吗？” 虽然有想过让雷米雷卡帮帮忙，但是先不说刚入门的附魔水平会不会被看出黑暗魔法，就算以看不出来程度对敌，真能破掉这蜥蜴的防吗？ 摇摇头，最后决定我自己上。 我丢出冰元素魔法水晶，不过只能在她的甲壳上留下厚厚的冰块。 不过这已经够了，因为我冰火是一块丢的，冻结然后融化，攻势被削弱的甲壳蜥蜴再次被巨剑打飞。 然后循环这么个几次之后，甲壳蜥蜴的壳在冰火交替的物理作用下变得十分脆弱，终于承受不住巨剑的撞击碎掉。 没了壳的蜥蜴也顺势成了斯沃特的剑下亡魂。 热胀冷缩！ “这种打怪方法也就你们这些有钱人能想出来了。” 这算是夸我吧？ 正当我以为斯沃特要继续往下的时候，他领着我们直接略过的阶梯反而对着死胡同深处走去。 “老大，路在这边...” 斯沃特没理那俩人机，走到死路口前站了一会，原本的死路竟然幻化成了一条通道。 斯沃特面露喜色：“果然是真的！” 穿过隧道一下子就开阔了起来，大有一种“初极狭，才通人，复行数十步，豁然开朗”的感觉，尽头的石门为我们而开。 但我们到的并不是桃花源，而是堆满了尸骨类似于陵墓的地方，也不知道是哪里吹来的阴风，有点吓人。 但除了吓人之外，这里并没有其他还活着的魔物，就像是死去的王不想让别人打扰他的安眠，有种肃穆的死寂。 道路两旁的尸骨出奇一致地面对着走道尽头，姿态虔诚，就如同是在朝圣一般。 而朝圣的对象则是走道尽头形如王座的石头上那副特殊的高大尸体，即便隔着这么大老远也能感受到那具尸体身上散发出来的威压。 尸体胸腔中插进去的那把剑，反而让这个构图的史诗色彩再添上一笔。 “那是魔王...错不了，被勇者击败后的魔王，与他的军队一起长眠于此，形成了这座迷宫。” 他是王，即便是死后也要傲立在他创立世界的中心，掌控一切。 我们的目光在王座上的王的时候，那两人机已经开始翻找堆在道路两旁用于“朝贡”的宝物了。 看来这个迷宫没有战利品还真的是被这个魔王全都收缴了，生前绝对是暴君。 我没有轻举妄动一边的宝箱，谁知道这地方的宝箱会不会有什么诅咒之类的，斯沃特也十分老道的没有轻举妄动。 我注意到雷米雷卡的目光似乎一直在王座之上，好像产生了某种共鸣。 “要去看看吗？” 他们没说话，但看样子是想去的。 一路走过诡异的走道，如同上朝觐见一般，我们来到了魔王的尸骨前面，或许是黑暗魔法的影响，他的骨头是黑色的，看形状是人形，只是稍大了一些。 更吸引我的是那把剑。 我见过这把剑。 在谜梦之间，司夜掏出来的那把被我捏碎的剑就是眼前插在魔王身上这把。 勇者的佩剑吗？ 我试着把它从魔王身上拔下来，但是这把剑纹丝不动，反而魔王骨架的头滚了下来，吓得我一激灵。 这时我才注意到这把剑是穿过尸体直接插在了下面的石王座上的。 “夏露姐，这把剑上面好像有几个大小不一样的凹槽？” 雷米观察的很仔细，我原本以为那些凹槽是专门做成这样的装饰，但是这大小好像真的能放东西。 抱着试试看的心态，我将带在身上的阴阳珠安在了最中间的那个凹槽里。 剑身颤动了一下，然后我眼前的画面一闪变成了一扇古朴的大门。 不过仅仅持续了一瞬间。 剑身似乎已经松动，我轻轻一提它就被我拔出来了，没想到这珠子还真有用，然后下一秒魔王尸体化成了一团黑色能量，分为两道分别进去了雷米雷卡的脑袋里。 这一切发生后，魔王所在的石头王座瞬间崩塌，随之开始摇摇欲坠的还有这一整个陵墓。 我将勇者剑放包里，拉着发呆的姐弟俩开始往外跑。 原本朝圣的尸骨不知道怎么得开始缓缓长出了血肉，我们进来的那扇门也在缓缓合上，配合上像是地震一样的整个陵墓，极其具有压迫感。 正在寻宝的斯沃特也立刻察觉到不对，随便抓了些东西在手上，用极其恐怖的力量将自己的大剑甩了出去卡住了即将关上的门。 不过那两个人机由于贪的太多了，没能在怪物苏醒前跑到门口，但他们也算帮着我吸引魔物注意力，让我这个运动苦手有惊无险地跑了出来。 “老大救...” 斯沃特毫不犹豫地将巨剑抽出，石门轰隆一声关上，只要稍微晚一点那些一看就惹不起的高级魔物就会跑出来。 而那两个人将永远成为魔王的陪葬品。 “收获还算不错，你呢，旅商小姐？” “还行。”我看着依旧在神游的雷米雷卡，如果那真是魔王的传承，这次的奇遇确实是很大的收获。 而且那把剑和珠子... 勇者剑上的凹槽还有许多，应该是能装下其他的珠子，得想办法把斯沃特身上那个拿过来。 如果集齐或许真有什么强大效果，强大到...是完成这次意义不明解梦任务的关键。 “此地不宜久留，回去吧。” “嗯。” 斯沃特对于他那两个小弟的死好像完全不在意...就好像是计划之中一样。 所以所谓的炮灰诱饵...其实他们俩也被斯沃特算在内了吗？ —— “见好就收，这可不是说说而已。”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19章【自我】魔王的传承 “他们死了你好像不是很在意。” “他们这种蠢人，早就该死了。”他的语气很淡漠，仿佛在说什么无关紧要的事情，不过好像确实无关紧要就是了。 “我被仇家追杀，几乎丢了性命，才逃出生天，这俩人似乎是做什么拦路抢劫的勾当的，那时候我重伤正好碰到了他们。” 他看了我一眼，好像是在说：“你怎么不继续问啊？” 多大人了，真是... 怎么好像每个人人回忆的时候都要求一个捧哏的呢。 “所以他们把你抢了？”我稍微配合了他一下。 “没有，他们被我反杀了，两大活人被我一个半死的人打趴下了了，然后他们开始叫我老大，我就留在他们那个破屋子里疗伤。” “这么看来他们不是救了你吗？” “要真是如此就好了。”斯沃特冷哼一声，“这两个东西只是想借刀杀人。” “我本以为隐蔽的疗伤之处却是四面漏风，这两个家伙不知道招惹了多少仇家，每天上门寻仇的那叫一个络绎不绝，虽然实力一般但架不住烦人，耽误我疗伤，时间一长我迟早会暴露。” “于是我提早了行程，伤势还没完全恢复便早早启程，看在救我一命的份上我也没亲自取他们性命，给他们自生自灭。” 说到这里，斯沃特掀开了他的上衣，黝黑的皮肤上包裹的蹭蹭绷带十分显眼，更何况这些绷带已经被染红。 这种程度的外伤回复药是没法治好的。 也就是说他一路上完全是带伤单通？ “谁想到这两人也不知道怎么打听到我来到这里的。” 我看了眼他背后十分显眼的大剑，是说怎么打听的你心里没点数么。 “那时我已经在迷宫里找了好几天，在旅店休息的时候就和他们碰上了面。 于是我就想，既然这两人阴魂不散，干脆在迷宫里处理掉吧，做个诱饵炮灰就当补偿我了。” “不过也是奇怪，我找了好几天都没见着魔王的陵墓，偏偏带上这两个人就找到了。” 我觉得可能和那两个人没关系，能找到魔王陵墓的...应该只有魔王，那个珠子只是个指引而已。 而我正好带着俩魔王。 所以是因为恰好碰到了我，才能找到魔王的陵墓。 而我也是恰好碰到了斯沃特，才能找到那把一看就是关键道具的勇者剑，以及魔王的传承之类的东西。 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俩人也算是促成了一段奇妙的缘分。 “不管怎么说，这一趟收获满满，还算是给新手旅商乘了一个人情。” “所以你就这么确定我是旅商？” “那是自然，毕竟我也见过不少旅商，你和他们比起来还是有点稚嫩，只是装作很沉稳的样子，但是新手旅商...可不多见啊...” 斯沃特似乎在思考什么，但不多见的理由无非就是旅商这东西本身就稀有的原因吧？ “但无论怎么说旅商的脾气古怪，像你这种硬说自己不是的我也见过，别否认我的眼力见。” 所以我就说不和他纠结。 “即便是新手旅商的人情也这么珍贵吗？” “毕竟，大部分情况下都是冒险者在欠着旅商的人情，能在一个旅商新手期帮一把，这份人情确实弥足珍贵。” “你身上的利用价值可以说是不可限量啊。” “你把利用摆在明面上说真的好吗？” “怎么，你会在意？” “那倒不会。” “不在意不就行了，我这人说话也不喜欢藏着掖着，你很对我胃口嘛。” 这人虽然怪，而且看着不像是什么好人，但是作风倒也没什么问题，毕竟有利益纽带的合作才是稳定的。 “这个是不在意，但是账单还是在意的。” “你这人怎么不解风情呢...” “小冰火元素爆裂水晶各五个，每个750g，共7500g，两瓶速效回复药共400g，外加普通投掷道具和催泪弹诱饵蛋之类的打包算你850g，和一个大火元素爆裂水晶1250g。 总共正好10000g，看你绷带要换了送你一卷全新的，就当消费者回馈了。” “你...算挺快啊。” “多谢夸奖，付钱。” “虽然我说道具费用我支付，但你这用的也太多了。” “说要报销的是你。”我拔出【银龙】，寒光一闪，“还是说你想赖账？” 虽然我打不过他，但是态度要摆出来，而且我觉得他也不会对我动手，毕竟我的价值可比这10000g要高多了。 “别激动，又不是说不付钱，人挺好看脾气不咋地啊。”他解开身上的小布包直接甩给了我，“这里的应该够了。” 我打开瞧了一眼，他给的金币都是镶了宝石边的，这种金币比正常的金币要值钱不少，而且，除了金币还有几块宝石。 和一个淡绿色的，发着淡淡的光的不起眼小珠子。 本来还想问他要的，但他直接给我了，也省事不少。 “怎么样，够了吧。” 我点点头，绝对是够了，甚至还超了，我越来越确信这人的身份绝对不简单。 “我也不坑你，你和我回去，马车上还有武器，你这把剑也该换一下了。” 我是有自己的考虑在里面的，现在雷米雷卡正处在神游天外的状态，我一个人带他们回去很可能会有危险，有个保镖就不一样了。 “好咧，那就多谢了。” 回到协会据点，没见到梅格，我自作主张地给斯沃特挑了一把巨剑，他道了声谢就离开了。 他似乎还在被追杀，至于为什么会被追杀我管不着，我只知道我赚大了，至于斯沃特，看他的表情估计也在陵墓里翻到了不少好东西。 我带着雷米雷卡回了房间，检查了一下有没有人偷窥，确认安全之后我将门锁好拿出了勇者剑。 这把剑的剑柄上总共有七个凹槽，阴阳珠在正中央，分布在阴阳珠旁边的还有六个小一点的凹槽。 我将那颗从斯沃特那拿来的淡绿色珠子放到勇者剑上面，一下就吸附到凹槽里去了。 还剩下五颗... 这个世界最主要的的六种元素魔力是风火雷，水木土，恰好对应了六个凹槽。 “啊！” 突然雷米叫了一声蹦了起来打断了我。 与此同时雷卡的眼神也恢复了清明。 “醒了？” “夏露姐，这是哪？” “协会分部的旅馆，我们已经从迷宫里出来了。”我将勇者剑收起来，“你们经历了什么。” “黑暗魔法...的知识。教我们的那个人，好像叫做魔王，他说...我们是魔王的继任者。” 意料之中。 “一般来说他应该会有什么遗愿交给你们之类的吧。” “唉？夏露姐，我们...我们可是魔王啊，你不害怕吗？” “早就猜到了，没什么区别，若是真害怕你们当初就不会来救你们了，别担心。” 其实就是因为怕所以才去救的，我承认我口是心非，但是想让他们安心就只能这么说，所以也没什么好谴责的。 “魔王说，请我们统一魔族，然后...灭亡人类。” “你们怎么想？” “我们...现在不想。” 什么叫现在不想？ “姐姐的意思是如果你不来，那可能就想了，笨。”雷卡在一旁暗戳戳吐槽了一句，但依旧是被我听到了。 “雷卡！”显然雷米也没料到雷卡会突然说话。 不过我倒是不在意就是了，毕竟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只不过，这小子不是很会说么... 我盯着雷卡，他又不说话了。 第120章【自我】艾尔文萨 当旅商的日子是枯燥的，特别是长途赶路的时候，从虚无之境出来已经过了半个月，按照我们的速度大概还有一周才能到。 这段时间除了上车赶路就是下车休息，虽然很折磨，但是我们几个人的表现倒没有那么不堪。 雷米雷卡是已经被折磨惯了的，而我没有痛觉加上一整个面瘫脸所以也看不出来。 梅格为了缓解路上的无聊，除了教我们一些冒险须知和实用小妙招之外，也开始给我们讲故事了。 讲他行商的故事。 梅格的商龄有很长了，具体有多长他没说，只知道足以支撑走了这么长一段路故事都不带重复的。 商人带着三个小孩，这么奇怪的组合走在了人迹罕至的地方，一边搜集着素材，一边探索着宝藏，一边前进着。 梅格指着刚刚经过的遗迹，说这地方他曾经来过，可惜当时不懂，连根毛都没捞到。 现在，遗迹的宝藏早就空空如也了。 我突然在想，这个世界上少有没被冒险者踏足过的地方，总有一天除了攻略高难迷宫，冒险者们会无事可做。 也确实由发展的一样，如今的冒险者越来越少。 而主要依靠冒险者的旅商，在那之后又会变成什么样呢？ 所以...才需要魔王吗？！ 一个可怕的阴谋论调突然浮现在我脑海，但我又没法将它甩掉，这时候的我还没料到这个阴谋论会成为我解梦的关键。 “夏露姐，你怎么发呆了，是不舒服吗？” “没事。” 对于这个世界我知之甚少，大多数事情都是道听途说，但根据《烟火》那次的经验，平静的表面下大概率藏着什么汹涌波涛。 而我也见过冰山一角了。 一个酝酿着的巨大阴谋，只是我不知道具体究竟是什么。 或许集齐勇者剑上的七颗珠子是关键。 犹豫了半个月，我还是决定把这事告诉梅格，有他帮忙的话，或许能更快集齐。 而且至少一路走来梅格确实是一位很称职的家长，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对我们这么好。 于是在梅格滔滔不绝的时候我把勇者剑掏了出来往地上一插。 “卧槽什么东西？” 接着我和他说明了一下那天下迷宫的情况，以及这把剑的由来，不过雷米雷卡接受传承那段是省略过去了。 我看着梅格的表情从震惊到疑惑再到思索，但是却没有想象中那么激动。 这让我很是疑惑。 “勇者剑...勇者么。”梅格的脸色平静有些可怕，“元素宝珠我会留意的，这把剑你留好了，在遇到真正的勇者之前都不要拿出了知道吗？” “真的会有吗？” “魔王出世，勇者总会出现的。” “可雷米雷卡不是在我们这里吗？” “魔王只是个位置而已，他们不坐，总有人会坐上去，时机到了总会发展到那样的。” 不知道为什么，总觉得梅格话里有话，他似乎知道些什么。 “很晚了，今天就不继续讲故事了，早点休息吧。” 我一直期待着的【窥梦】依旧没能发动，对于这个全是故事的男人我只能全靠想象和推理去得知他曾发生过什么。 “主人，关于【窥梦】的产生，似乎和你的精神力有关系，目前主人的精神力似乎没法在同一往生之梦中发动那么多次的【窥梦】。” 也就是说，这算是限定技之类的么。 “所以你怎么这么久才搞清楚。” “主人解梦师这个身份我也是第一次遇到...所以关于派生能力我也得花时间才能弄懂啦...” 算了，错不在此，也毋须强求。 该知道的总会知道的，若是不该知道，想必那不是我该经历的故事，我不是什么主角，没必要去探索隐藏剧情。 接下来我们打算最后越境的时候在最近的城市休整一下，总不能一直在野外待着。 而且梅格说里面有个很重要的人要介绍给我认识。 边境城市艾尔文萨，虽然坐落于边境，但确是王国最富饶的城市之一，不过在冒险者事业衰退之后，这里的繁荣度也大不如前了。 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这里的人流量比之前那个科摩罗多的城市要多不少，而且很容易看出来都是冒险者。 而梅格要带我见的人，虽然住所远离人群，但是拜访的人倒是挺多，不过无一例外的垂头丧气地回来了。 果然一般这种高人的脾气都很怪。 “威尔肯老先生，是我。” 在一众路人看笑话的眼神中，门开了。 梅格带着我和雷米雷卡光明正大地走了进去，虽然不太喜欢这种万众瞩目的感觉，但是确实是很爽。 “旁边这几个是？” 老头叼着烟斗，只是用余光瞟了我们一眼，继续着手上的活计——打铁。 这是个铁匠。 而且按照一般套路，这估计是个十分有名的铁匠。 “这是威尔肯老先生，王国最富有盛名的传奇工匠。”梅格如此和我们介绍道，姐弟俩显然有些慌乱。 这种时候自然要给别人留个好印象。 “前辈您好，我是夏露，算是梅格的学徒。” 老人奋力一锤，火花四溅，随后用钳子夹起放入冷却用水中，一阵阵白烟遮挡了视野。 老人将塑好形的剑坯放好，猛吸了一口烟袋，这才转过身来看着我们。 “你怎么想起来收徒了？” “路上遇见，是个好苗子，就收了。” 老人没有第一时间回应，而是打量起来我：“是个不错的女孩，至少对你们商人来说是个不错的女孩。” 我不晓得他后面那句话是什么意思，是说我做商人很合适吗？ “那您老人家就没想过收个徒弟，这么大把年纪。” “去去去，一边去，别以为老头子我不知道你打什么主意，你自己的学徒自己教，老夫这身本事不传外人，你赶紧给我说正事。” 之后两人似乎要聊什么，但是这老人却说不让我们留在这，说什么等你正式当上旅商了再来。 梅格没办法，只好叫我带着雷米雷卡出去逛逛，同时扔给我一个信封，说是叫我顺带去注册一下冒险者身份，信是免试推荐。 我本来也就有这个打算，不知道这座专供冒险者的城市有什么新奇的地方。 —— “偶尔的灵机一动或许会成为破局的关键，所以多思考准没错。”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21章【自我】再见司夜 “夏露姐，这里人好多...” 虽然以我的体型完全挡不住这俩人，但他们依旧是缩在我后面，不知道是单纯的害怕人多还是只是不想暴露怀有黑暗魔法的事实。 “你们有想去的地方吗？” 在去冒险者协会之前我打算带这两个人先玩会。 “夏露姐决定吧，我们跟着就行。” 我这种出去只配被拉着走的也是成了主心骨了。 正当我考虑去哪的时候，姐弟俩的肚子很不争气地叫了起来。 这半个月下来都没吃过正常食物，所以果然还是先去吃点东西吧。 “你们要吃什么吗？” “夏露姐，听你的。” 我真服了，总之还是先逛逛看看吧。 一般来说这种人多的地方肯定会有旅馆来提供吃住，由于冒险者数量众多，旅馆也不止一个。 但难得来一回特色城市只在旅馆吃未免也太没意思了，我倒是好奇这种地方能有什么特色小吃之类的。 可还没踏出几步，我就感受到了十足的回头率，我好像又忽略了我很好看这个事实。 说起这点，雷米雷卡颜值也很能打啊，或许是因为看着太小了没长开？ 我将兜帽戴好，吸引目光什么的交给这姐弟二人就行，我还是考虑吃什么吧。 可惜的是这里远远没有发展有小吃一条街的程度，只有几个零散的摊位，卖的还是魔物肉，这种东西我们走一路都快吃吐了。 但，逛街的时候有个意外发现。 “主人，你看那个人。” 小觉的提醒让我注意到了。 司夜，他正带着茜泠在买东西。 这个往生之梦的主角时隔了半个多月终于又再次见到了他，至少在我的视角里这主角戏份未免也太少了。 虽然不知道他为什么在这里，但是作为任务相关的主要人物我多少肯定要上去问候一下。 然后我冷不丁地站到了他们身后。 感觉敏锐的司夜立刻转头：“你...是？” 我将兜帽脱下。 “是我。” “你...哦！是那个...呃呃，那个，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这么说来我好像没有告诉过司夜我叫什么，当然他本人之前也压根没在意过就是了。 “夏露。” “你怎么在这里？梅格先生呢？村里其余人怎么样了？”他很激动，但是忽略了我的自我介绍。 “他们都很好，梅格已经给他们找到了去处。”我指了指后面的雷米雷卡，“这两个孩子现在就由我带着，和梅格先生一起旅行。” “太好了...” “所以你为什么在这？” “说来话长...说起来你们有吃过饭了吗？我们边吃边聊？” “可。” 有人做选择，还有人请客，简直是瞌睡来了送枕头，而且看起来他很高兴，说不定能宰一笔。 不过司夜本人似乎也不是很熟悉这里，找了个人最多的酒馆就进去了，说是酒馆，实则和饭店是一样的并不是说进去了就得喝酒。 说实话我并不太喜欢这种吵闹的地方，但毕竟是人家请客，忍忍也就算了。 一个很有意思的事情是虽然茜泠不说话，但是她一直盯着我，面无表情，我没法判断她眼中的情绪是什么。 由于茜泠不说话盯着我，我们这边的雷卡也是不说话反盯回去，我和司夜在聊天，雷米呈现一个很尴尬的状态。 在将情况完整告诉司夜之后，他也是如释重负的样子，叫我替他再次感谢梅格。 随后他告诉我，他来这里是有关于之前提到的被买走的两个女人。 “怎么会这么远？你不会被骗了吧。” “那也没办法，这是唯一的线索，而且我还想顺便帮茜泠注册一下冒险者身份。” 巧了这不是，我们也打算去。 注册冒险者身份并不是所有分部都有的权利，只有特定的分部才有资格，显然这里的分部是有的。 作为专供冒险者的城市，这里自然是少不了冒险者协会分部，与之前见过的分部不同，这里的分部冒险者倒是挺多，形形色色拿着各式武器，也有着魔法师。 虽然走了一路，但我其实并没有正式注册成为冒险者，旅商也是特殊的冒险者，所以成为旅商的前提自然是需要冒险者身份。 我们越过人群来到接待处，这里人是挺多，但是办理身份注册的倒是没多少。 看来没落得是真可以啊... “啊？身份注册么，那边有任务版，自己接一个回来交差就行。” 接待人员兴致缺缺，头都不抬的，看书看着入迷。 “她是魔法师。” 司夜这么说道。 接待人员放下了翘着的二郎腿，接着放下书，懈怠的眼神都认真了起来：“请稍等一下。” 片刻后一个看起来很有地位的女人走出来将司夜和茜泠带去了别的地方。 估计是要做什么检查之类的。 我给了小觉一个眼色，让它上去看看，小觉领会，隐去身形跟了上去，毕竟小觉是灵体，跟踪还是擅长的。 倒不是我想偷窥，只是想更多收集有关司夜的情报而已，这是为了完成任务。 回到眼前，对我来说注册个身份并没有什么麻烦的，即便我压根没多少对魔物的战斗力。 但我有后台。 “你也是注册冒险者身份吗？”接待人员重新坐下来捧起书翘起二郎腿，“那边任务板，接一个任务完成就行。” 我没动，从口袋里掏出一封信。 “我有介绍信。” 接待人员又一次站了起来。 “旅商的信？”他的眼睛瞪得比刚才还大。 “是的，这是我的身份证明，还望通融。”我将我的身份证明也放在了信旁边，同时摘下了兜帽，青银色长发肆意散开。 他眼睛珠子都要瞪出来了。 “这...这位美丽的小姐，那个，请随我来。”我似乎对我的魅力又有了更直观程度的了解。 “我的伙伴能和我一起吗？” “这个当然没问题！” 过程很简单，只是副会长问了我几个问题然后在我的身份证明上留下了协会的标志。 同时递给我一个铁质的冒险者徽章，花纹有些特殊。 梅格没有准备雷米雷卡的入会信，或许他也觉得雷米雷卡无论是身份还是力量，都有些太敏感了。 谨慎点是好事，我很能理解这个决定。 而且自从两人接受魔王的传承之后一直在尝试着与“影”魔法交互，直到真正能遁入暗影。 “我们不想当魔王，我们也不想要别的身份，只想好好保护夏露姐，让我们成为你的影子吧。” 这是他们的原话。 我尊重每个人的选择，更何况这对我来说是个好消息。 影子里冒人唉，超酷的好吧。 第122章【自我】协会也干了？ 本来想着司夜出来之后帮他一起调查一下，但是被他拒绝了。 “不用麻烦了，这是我自己的事情。” 我有理由怀疑是他没钱支付报酬了。 不过既然他拒绝，我这么热脸贴冷屁股也有些不识好歹，而且我还带着两个人，可能不是太方便。 最主要的是...茜泠她总是盯着我。 于是只好暂时分开。 事需缓图，欲速不达。 你问为啥？ 因为有小觉跟着我很放心，事先声明，这是必要的情报搜集而不是恶意跟踪。 剩下的时间话，打算去进点货，我也不能总靠着梅格吃饭，这里作为冒险者特供城市，道具店还是很多的。 这种现实情况，和游戏差别还是很大的，毕竟没有虚空背包，每个人身上能带着的补给道具十分有限，带多了会耽误活动。 除非队伍里有专门负责这方面的角色。 这也是旅商的地位在冒险者之中如此突出的原因。 由于旅商出售特殊道具，甚至有人会专门揣一身大额金币去野外碰运气。 从这里也能看出旅商一个人整那么大个包还能游刃有余地战斗就知道这帮人有多怪物。 不过我嘛... 不是有两个影子嘛—— 虽然雷米雷卡现在还不能把人藏进影子里，但是用影子来存物品还是可以的，类似于那种储物空间了。 所以，进货！ 各种基础用道具都来点，我现在可用资金并支持不了那种贵重道具，那种奢侈品还是从梅格身上薅。 留下一部分备用的钱，剩下的全换成道具存在影子里。 当然，买的时候这个藏影子的手段还是不能露出来的所以只好先麻烦姐弟俩先藏进包里然后再在包里用魔法。 从一些异常状态恢复药到基础野外用工具，能见到的道具都买了，只是优质的魔法水晶十分稀少，道具店基本没有卖的，即便是艾尔文萨这种地方卖的魔法水晶也是最普通的那一种，而且数量也不多。 “夏露姐，那个是不是梅格？” 嗯？ 我顺着雷米指的那个方向看去，梅格鬼鬼祟祟地走进一个小巷子，一看就知道是做什么亏心事。 遵循着本能的好奇心，我跟在后面稍微看了一眼目的地——那在小巷深处告示牌很花哨的店面。 妓院。 或者我应该换个比较文艺且委婉的说法。 青楼。 “夏露姐，我们要进去找他吗？” 我摇头。 我可不敢担保这地方进去还能出来，更何况是我这种除了过于平坦之外没什么缺点的美少女。 这不是自恋，这是陈述事实。 既然这个世界奴隶交易都是合法的，那么有妓院似乎也不是什么大惊小怪的事情。 “主人，你为什么在这？” 小觉在小巷的墙上，一脸震惊地看着我。 是说每次不来点这种误会情节就不会推剧情还是怎么的？ “这话不应该我问你吗？” “主人让我跟着司夜，于是我就一路跟到了这里。” “你的意思是司夜去了...呃，青楼？这事茜泠知道吗？” “他俩一起去的。” “逛青楼带老婆，这是什么玩法？” “主人你一天天的都在想什么，是司夜的调查查到妓院去了。” 妓院和奴隶买卖...倒是的确能有关系，这么解释倒也合理。 “除此之外，主人，冒险者协会有问题。” “你是说，和非法奴隶贸易有关？” “嗯，司夜和主人分开后，查了一圈又重新回到了协会，茜泠身上的魔法似乎很受重视，那个女人再次接待了他们，面谈过后司夜就到这里来了。” “而那个女人说的第一句话居然是建议司夜停止调查。” 小觉说的没错，无论是好心还是另有理由，这个说辞都很明显能察觉出问题。 没记错的话，司夜一开始接到调查非法奴隶贸易的任务就是从协会来的，司夜已经超额完成任务。 不过协会对于超额完成任务的态度并不是很肯定.... 不过既然协会有问题，还是有必要去探探口风的，总是处于一无所知的被动状态也不是什么明智的做法。 “夏露姐，我看你在这里发呆发了好一会了，要不咱们就进去看看呗？” 不是你小姑娘家家年纪轻轻老惦记那地方干什么。 “不去，我们回趟冒险者协会，有要紧事要办。”临走前我让小觉继续跟着司夜，顺带叫他让梅格搞快点完事。 我们再次回到了协会分部，这里人依旧不少，至少从表面上来看看不出什么奇怪的地方。 不过要真有什么秘密房间之类的也不会就干放在大厅里就是了。 我又站在了身份办理这个服务台，毕竟这里人少不用排队，我不是来办事只是想找个借口见会长一类的人物所以和谁说都一样。 “夏露小姐？您怎么又来了？”接待员愣了一下意识到自己的话有歧义，“不是我不是说您不能来，我只是...呃...” “停，我明白你的意思，我是来说正事的。” “您请说。” “我希望见一下你们的会长，有些生意上的事情想谈谈。” “旅商的生意吗？” “并不算是，只是我个人的请求，这也算是对我未来的锻炼吧。” 斯沃特说过，旅商初期的人情是最值钱的，虽然我还不是旅商，但我相信协会不会放过这个机会。 “请稍等一下。” 我在接待台这里，很快就有人叫我进去。 女人个子高挑，梳着干练的短发，虽然好看但并不魅人，衣着也十分清爽，在这个时代应该是算很正常的职场装束。 一举一动都能看出来这女人似乎是那种不喜拖沓，做事很直接的人。 那个女人是之前给茜泠认证的人，我有注意到她，但她对我似乎没有什么印象。 “夏露小姐，没错吧？” “是我。” “很高兴见到你，我是维可，分会长事务繁忙，多由我来处理这些事情。”她看了眼雷米雷卡，但并没有在意也没有过问。 “那么，维可女士，我就单刀直入了。” “这样最好，能有效节省我们的时间。” “我想问一下，你们这里，有奴隶交易吗？” .... 就结果而言，我被赶出来了。 也不能说是赶吧，至少面子还是很给我的，但是的的确确碰了一鼻子灰。 维可首先表示了对奴隶贸易的深恶痛绝，并以独立女性的视角提出新时代新人类的生活态度，最后表示协会不做这种生意。 梅格之前也说过现在奴隶买卖其实已经缩水到很小的一部分，比如说我们一路走来除了珀尔那次，压根就见不到类似的生意。 就算是科摩罗多都是雇人而不是买人。 虽然奴隶买卖是合法的，但是好像越远离王城，接受程度就越低。 我没法判断维可说的话是真是假，但是就态度这方面我恐怕是没法在她这里打听到什么事情了。 不知道从何下手....既然没什么事情干的话就接点任务做做提升一下等级好了，有雷米雷卡在，升升等级还是挺快的。 “危险往往隐藏在暗处，当然也有可能是自作多情。”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23章【自我】边界线打过来了 隔天，梅格给我带了一个剑鞘，是梅格用一把与勇者剑大小一致的剑当模子请威尔肯做的。 虽然我本人不会用，但毕竟是勇者剑，可不能随随便便拿出来，谁知道会不会被觊觎。 宝石、花纹搞得十分精美，相较于剑鞘本身的作用，这玩意可能更适合用来当做一个装饰品。 “没错，就是装饰品。”梅格将勇者剑插入剑鞘，完美契合，然后将它别在我腰间。 略微有点重，不过习惯了其实还好。 “又作为装饰体现你商人的身份，同时又以花哨的外在隐藏了勇者剑，最重要的是可以误导别人，毕竟你的真正武器是藏起来的【银龙】。” “补充一条，情急之下也可以拔出来砍人。” 不得不说作为老江湖，梅格考虑得是真周到啊。 本来要拿去边境的武器交给了威尔肯打磨，还需要一些几日，所以我们还要在这里待几天，与此同时司夜的调查还在继续，虽然依旧是一无所获但他并没有放弃。 因为有小觉跟踪，所以我总能制造“偶遇”。 因为司夜对我没有直接兴趣也没有往来的必要，所以要和这位主角打好关系以推进剧情就只能这么干。 话虽然这么说，但其实司夜的调查没有任何进度，私下里我也和这里的冒险者打听过有关奴隶贸易的事情。 但，完全没有收获，我不得不怀疑是不是一开始的方向就错了，司夜得到的其实是错误的信息。 有人不想让他调查下去了。 偶遇多了，就算是司夜也发现有点不对劲。 “为什么我总能碰到你。” “就这么点大的地方，我俩都天天往外跑，遇到也很正常吧，今天要买点什么吗？” 虽然司夜可能是习惯了，但是每次见到我，茜泠的脸色就越来越不好看，我想她可能误会了什么。 “夏露姐，你是不是喜欢人家？” 看来雷米也误会了什么，看来我有必要更改一下方式。 我可不想再发展成和叶铭那样的关系。 而且不知道为什么，除了茜泠眼中对我的敌意之外，雷卡莫名其妙地也开始不给司夜好脸色看。 我问他他也不说话，有够奇怪的。 但是时间总是在不经意间溜走的，武器的打磨没有花费很多久，不到一周，之后梅格就带着我们重新踏上了旅途。 我们一开始的目标，王国的边境。 不过意外的是，我们还没动身就到了，因为在我们要出发的时候，边境线变成了艾尔文萨，也就是我们所在的这个城市。 原先的边界被攻破了。 很突然，也很难以置信。 一开始只是觉得边境那里需要支援，但没想到已经到了这种程度，目前大部分有名冒险者都在那里，会被直接攻破属实是让人意外。 “有龙，龙出现了！” 直到跑回来的人一个个都如同疯了一样这么大喊着。 龙，理应只存在迷宫和秘境深处的传说生物，十分熟悉的设定。 但无论怎么说，龙的出现都是不合常理的，只可惜没人知道为什么迷宫中的传说生物会出现在地表。 或许有人知道，但知道的可能都已经死在龙焱底下了。 恐怕唯一的好消息就是那头传说中的龙并没有随着魔物大军一起过来。 目前姑且还算是守得住，毕竟我们人也不少，作为冒险者城市，艾尔文萨的战斗力和城防还是很强的，只是没有专门的军队。 但由于事发突然，没有立刻组织起防守力量，导致差点城门被破，我算是切身体会到了古代那种所谓的连拔数城是什么情况。 就是攻其不备和兵贵神速。 不过还好，来到这里的魔物虽然强大，但也是被龙焱烤过一次的样子，减轻了不少防守压力。 我们这边的防守主将...竟然是协会的会长助手，也是先前接见过我的维可。 她本人似乎就是一名高级魔法师。 我们作为极强单兵战力的梅格自然是...趁着打仗在卖武器。 原本打算运到边境来卖的武器，倒是现在卖起来了，不过现在这里也算是边境了所以没区别。 至于我？ 当然是被拉着一起干活咯。 毕竟战斗由冒险者们来就行了，而我们作为后勤部队只需要赚钱，啊不，支援即可，等实在守不住的时候再上场也不是不行。 战斗持续了有一天多，暴动的魔物才被基本清理干净，至于战斗情况和伤亡几何我并不知道，我在城里也看不清外面的情况。 当然，这和我也没多大关系就是了。 不过令人疑惑的是，这些魔物究竟是怎么聚集起来的？ 以及王国官方压根不过问这事吗？ 不管怎么说冒险者协会都只是半民间组织吧，涉及到这种国防大事居然一点消息都没有。 不管了，还是先打扫一下战场，看看有什么能用的素材。 搜刮的人并不在少数，但是死在战场上的冒险者并没有任何人去碰，会有协会的人专门替他们收尸安葬，这或许是残酷战场上的唯一温情。 对于冒险者协会来说这次的损失不可估量，那头传说中的龙造成的伤亡比这一天的守城战还多。 这还是龙只露面一会儿的情况。 “夏露姐，这些魔物尸体身上...有黑暗魔法的气息。”雷米突然贴着我的耳朵开口。 黑暗魔法？ “和...我们之前在静谧之森遇到的情况是一样的。” 也就是说...世界上除了科摩罗多之外还有人在研究黑暗魔法？ 甚至直接让这些魔物发疯来攻击城市，这得是多反人类啊。 而且如果真有这种人存在的话，最大的可能就是在艾尔文萨，因为离得近。 看来所谓的奴隶买卖到这里并不是空穴来风，和黑暗魔法的实验或许有什么样的关联。 不过缺少直接证据，想破头也没想明白。 避免露馅，我只好把事情告诉司夜让他往协会上报，至于说辞自然是改了一下，就说和曾调查过的异变很像。 雷米雷卡的事情还是少说为妙。 “噢，夏露丫头，把这些还能用的素材给威尔肯送去，够他忙活一阵了。” “你不来？” “这是对你的考验，和性格怪异的顾客打交道也是重要的一环，去吧，记得收钱。” 虽然想不明白的事情有很多，但现在还是先把工作任务做好吧，希望司夜那里有什么收获。 “变化总比计划快，所以随机应变的能力很重要。”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24章【自我】新的目标 “威尔肯老先生，在吗？”由于所有的冒险者都在城门那里，所以威尔肯小屋这边没有来客，倒是显得冷清。 “不在。” 意料之中。 “我是夏露，梅格叫我来把东西给你，他说外面那些强力的魔物素材可能有你需要的。” 吱呀一声，门开了。 进去之后威尔肯依旧是在他那个铁砧前面。 所以他到底是怎么做到离门这么远还能把门打开的？ 算了，这也不是我要考虑的事情。 “东西放边上，你可以走了。” 威尔肯指的那地方分门别类放了许多素材，梅格之前和武器一起带过来的基础素材还堆在地上没有整理，想来这些天威尔肯应该没时间去整理。 “需要我帮您整理一下吗？” “别乱动，放下就走。” 我没办法。 虽然梅格让我和威尔肯好好沟通，但是就我本人来说是不愿意做这种热脸贴冷屁股的事情的，既然他不欢迎我，我也没必要在这多留。 叫雷米雷卡将东西放好，我打算离开。 “夏露姐，那个。” 雷卡说话了，一般雷卡开口一定是有什么不得不说的理由。 我顺着雷卡的指引看去，那个放满素材的柜子角落，有一个十分不起眼的赤红色小珠子，仔细看的话还有些火焰纹路在上面。 这个不会是.... “叫你放了就走，磨蹭什么呢？” 威尔肯突然出现在我身后，一声大嗓门直接打断了我的思考，同时也让我庆幸我还好没动歪心思。 “你还没付钱。” 我定下心神，反正是面瘫看不出来。 “啧...”威尔肯一时间语塞，“在这等着，我去拿。” 他放下锤子，略微瞟了一眼这袋子素材，随后进了里屋。 “夏露姐，趁现在，那个珠子我们可以用影魔法将他存起来。” 雷卡虽然表面平静，但语气很急切，不可否认这确实是个绝妙的机会，但是如果说我真的现在动手绝对会被威尔肯恰巧抓包然后这条线就断了。 游戏里经常会出现这种情况，还是那句话，小心使得万年船。 有梅格这层关系在，还有商量的余地，没必要自断后路。 我对着雷卡摇摇头就站在旁边，没有轻举妄动，但不知道为什么威尔肯拿个钱需要找那么久，那个火红色的珠子一直在吸引我。 “丫头，干什么呢。” 威尔肯的声音冷不丁响了起来，吓我一跳。 我无言。 “钱拿好，赶紧出去吧。”他把钱袋子给我，我正犹豫着要不要和他说清楚，结果威尔肯已经把那颗珠子拿了出来。 “想要？” 完啦！被发现啦！ “嗯。” 我强装镇定，反正是面瘫看不出来。 “那为什么我刚刚在里面的时候你不拿了去。” “我是商人，不是小偷。” 威尔肯吐了几个烟圈：“这样如何，你替我办个事，事成之后回来找我，这珠子就是你的了。” “什么事？” “带封信给我一个故人。” “带去哪？” “王城。” ———— “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出发？” 在旅馆里，我和梅格正在商量这件事。 “你不和我一起吗？” “你天赋很高，我该教你的的都教了，正好给你的最后任务也是去趟王城，正好顺路。” “你也有任务？” “是的，不久之后王城那边会有一场拍卖会，用你能找到的任何宝物，在这场拍卖会上卖出高价，然后回到这里，我会认可你成为真正的旅商。” “你打算在这里常住吗？” “并不是，我打算去找找看那头出现在战场上龙的线索。” “你疯了？” “风险和机遇是对等的，那可是龙啊！” 既然梅格这么说我也只能随他去了，貌似他确实对这方面挺痴迷的，只希望不是经典的新手引导结束向导角色会领盒饭的蛋疼展开... 嗯？ 我不会乌鸦嘴吧？ 立刻把这不对劲的想法甩出脑海。 “明天就走吧，既然有拍卖会，还是别耽误时间的好。” “也是。”梅格点点头，但随即好像是想到了什么非常重要的事情，一脸凝重地看着我。 “夏露，你多买点吃的，千万不要自己做，就算要生火烤东西，也一定让雷米雷卡他们来，你别上手。” 这里就不得不提一句梅格唯一没教会我的东西了，那就是厨艺。 不过也只是会做出黑暗料理而已，比起之前点火就炸已经进步许多了。 我点头答应，我多少还是有点自知之明的。 我出门打算买些面包之类的东西不过现在艾尔文萨似乎已经乱一锅粥了，吃的喝的没剩下多少，优先分发给参战过的冒险者，别人想买得出高价。 我之前进货已经花了不少钱，梅格也没给我启动资金，打仗发的财全被他一个人收走了。 思来想去还是少买点吧，不值得。 顺手接了打扫战场的任务，走之前提升下冒险者等级也好。 正巧在打扫战场的队伍里我看到了司夜和茜泠。 “夏露，你也来帮忙吗？” “嗯，顺带和你道个别。” “你要走了？” “我毕竟是旅商，不可能留在同一个地方那么久的。倒是你，之后有什么打算，还要继续调查下去吗？” “嗯...我会继续查下去的...不过在此之前我还得留在这里一段时间，不知道之后有没有魔物，听说已经调士兵往这里来了，等有士兵驻守之后我再离开。” “那，给你个建议吧，奴隶贸易越接近王城越繁荣，如果想继续查下去或许是个不错的方向。” “是么...我明白了，谢谢你，夏露。” “不客气。” 哼哼，小子，到时候到了那里我们可就要“偶遇”了，你还是太年轻啊。 “司夜，我们去那边。” 茜泠拽着司夜的胳膊把他往一边拉，司夜对我摆摆手，跟着茜泠去了。 “夏露姐，你刚刚是不是笑了一下，总感觉在打什么坏主意。” 我自己都没发现我有笑，但是雷米却发现了。 “是错觉，先干活吧，关乎到我们之后的生活费呢。” “一场场旅途就是由一次次奇遇而产生的。”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25章【自我】重逢 隔天一早，我和雷米雷卡就离开了艾尔文萨，梅格却早已经先我们一步出发了。 不过桌上倒是给我留好了早餐，还有份字条。 “为了自己的生命安全着想，千万别自己下厨！” 这事有必要提那么多次嘛！ 总之，与梅格分开，我的异世界生活才刚刚过了新手期，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了，当然还有我的影子——雷米雷卡。 是的，他们已经完全掌握了影魔法，可以躲在我的影子里。 我有问过在影子里会不会闷，但二人只是说他们可能更习惯没人的地方待着所以没关系。 而且我本人也更喜欢独处算是相得益彰。 同时为了掩人耳目，我也是背上了背包，装作里面放了东西，但实则都在影子里。 而背包就成了小觉的移动小窝。 看似是少女与猫的奇怪组合，我们的故事从艾尔文萨正式开始。 按照梅格的说法，我必须找到能在拍卖会上拿得出手的宝物才行，现在还没有头绪，只能一路上打听过去了。 由于是步行，所以这对我的体力也是一次考验，不过经过玉虚山还能称得上锻炼的灵力广播体操，现在的体能要比之前好了不少。 看来身体素质真的是继承的。 至于接下来该怎么走呢... 我摊开地图，依旧是按照旅商的模式一条直线走到王城，但也需要路过几个城市用以补给顺带寻宝。 第一站，矿山城市多拉贡，据说有时候能发现珍稀的矿石甚至宝石之类的东西，如果能找到同时加工一下说不定能上得了拍卖会。 唯一要考虑的就是可能山路会比较难走。 “喂，前面的小姑娘。” 正规划着路线，前面急匆匆赶来了几支冒险者小队。 他们叫住了我，也不像是要打劫的样子。 “听说魔物打到艾尔文萨了？现在那里情况怎么样。” “已经结束了，不过也许还有下一波。” “好的，我们这就赶过去！” “等会！”我伸出手，“那边的物资价格飞涨，而我这里正好有便宜的，所以...要买点东西吗？” ...... “慢走——” 我点着钱，和他们挥手告别。 本来他们是不想买的，但是当我把兜帽脱下来之后突然就提起了兴趣，而且还告诉我一些情报。 那就是魔物狂暴起来的不止是边境，几乎是各地的魔物聚集地都有异动。 这可不是个好消息，因为我已经明白魔物狂暴的原因是黑暗魔法的影响，这无疑是魔王出世的前兆。 但真正的魔王在我这里，黑暗魔法的实验...全国各地都在实验？ 还是说有什么别的理由？ 反正不管怎么说这里面没有阴谋我是不会信的。 “调查魔物狂暴的内幕。” 我将这个加到了日程清单里面。 这事关乎到雷米雷卡，也关系到这个王国的内幕，甚至或许与我这次解梦的任务有关，所以不得不去调查。 正巧，如果我要去多拉贡的话，会路过一处魔物洞窟，顺路去看看吧，有雷米雷卡在，打不过还是能跑的。 好了，动身吧。 我按照原先规划好的路线走着，同时确保能遇到一些常见的魔物给雷米雷卡练练级，也顺带给我自己练练技巧。 但很可惜，作为冒险者城市的艾尔文萨，如果周边有一群群魔物简直是对冒险者者们的不尊重。 于是我几乎算是很很和平的走了一大段路，直到夜幕降临。 按照这个速度，我大概明天中午就能到多拉贡...的山脚下，至于爬上去要多久我没法确定。 周边的地形也渐渐从平原变成了平原荒地的交接地带，魔物也变得多了起来，不过好消息是这里的魔物还倒是没有狂暴的迹象。 “夏露姐，魔法阵已经布置好了，今晚可以安心休息了。” “辛苦了，你们要吃点东西吗？” 我将手里的肉串递给姐弟俩。 “夏露姐，这...是你烤的？” “是啊，不就是把肉放火上烤嘛，这点小事我还是能做到的。” “焦了。”雷卡冷不丁地开口，指着烤肉的另一面。 “焦了也能吃，我加了调味料的。” “盐，放多了。”雷卡稍微舔了一口，十分确信地得出了这么个结论即便他的表情没多少变化。 尴尬的气氛一下子蔓延开来。 我说雷卡啊，你平时不说话就算了，难得开个口就给你露姐一个面子吧。 “主人，你没把草地点起来就算很大的进步了。” 谢谢你小觉，夸得很好下次别夸了。 “夏露姐，先别管吃的了，那里，好像有人！” 雷米说的“那里”是指从荒地那个方向一路往下跑的人影。 那个应该是人影的家伙一路往我这里跑，没看错的话他后面还跟着魔物。 “小觉，能看清楚跟着多少吗？” “似乎只有一只，但是看样子是一头地龙。” 地龙并不是龙，只是一种大型披甲蜥蜴，但是作为重甲单位来说这速度是不是有些太快了。 而且奇怪的是，我记得地龙在图鉴里的词条应该是一种性情温和的魔物，不会主动攻击人类。 “救命！！” 兴许是看到我这有火光，求生本能带着他往我这里跑。 就算是为了自保我也得处理掉这头地龙了。 “雷米，这种情况下你能射中吗？” “能定位到地龙狂暴的黑暗魔法能量，可以射中。” 原来是受到黑暗魔法能量影响的地龙么，像是之前遇到的巨熊。 “对了雷卡...嗯？人呢？”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雷卡似乎已经化作暗影遁过去了，只见远处的地龙身形突然一凝，随后巨大的身躯被来自地下的能量击飞，就连他引以为傲的护甲都碎开。 雷米抓住机会一箭划过夜空直接穿透了地龙的身体，由于两人用得是黑暗魔法所以在黑暗中隐蔽性很好，甚至那个人都没发现地龙已经挂了。 这俩人的战力是不是有点夸张了？ 雷米雷卡重新回到了我的影子里，毕竟他们是我的秘密武器，加之身份问题所以我们早就说好学会影魔法之后就不轻易示人。 与此同时我也看清楚了正在逃亡的人的脸。 十分眼熟的一张脸，我是没想到居然会在这里碰见他，最好玩的是我到现在不知道他叫什么，只能按照之前可能不太礼貌的称呼。 小偷兄。 “所谓缘分，就是你永远不知道会在哪里碰面，即便你可能不太想碰面。”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26章【自我】上山 小偷兄依旧没发现地龙已经被打败了，还在跑，在看到我只有一个人之后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心理又换了方向跑。 奇怪，他不是要求援吗？ 这怎么又改方向了？ 算了，随他去吧，我先把地龙收了，这魔物身上的素材还是不少的，特别是经过处理后的肉是可以吃的。 或许是过了好一会小偷兄才回头发现地龙已经没在追了。 “谢...谢，救命之恩。” 他大口喘着粗气，扶着腰走到我边上。 “你为什么会被魔物追？” “那是因为...等会，这个声音...”小偷兄突然察觉到了什么，“你是夏露！？” “嗯，是我。”我摘下兜帽，“好久不见...所以你叫什么名字来着？” 虽然说起来很惭愧，但是我确实还不知道他的名字。 小偷兄的原名叫切诺尔，据他自己所说，在我和他告别之后，他打算离开那个伤心的地方，去别处重新开始。 正巧多拉贡这里之前出了矿山事故有不少矿工都遇难了，修缮完了之后正缺工位，他就到这里来工作。 “但是矿山又塌了，我和几个工友被困在里面好多天，误打误撞摸到了这只地龙的巢穴。” “你也看到了，最后只有我一个人活下来，地龙撞开了岩壁我侥幸逃脱，一直沿着山路往下跑，谁知道那地龙发什么疯一路追着我跑到这里，要不是遇到你......” “既然如此你为什么跑到一半又变方向了？” “我看到只有你一个人，不想害人，没想到居然是夏露小姐，而且这么厉害。” “这样啊...” 其实厉害的不是我而是雷米雷卡，当然这事没有必要明说。 “总之感谢夏露小姐又救我一命！我真的不知道该怎么报答你好...” “无需在意...”我本来想想说只需要好好活着就行，但是一想到刚刚他差点就死了还是把这句话憋了回去。 “那你就先跟着我吧，正好我也打算去一趟多拉贡，顺便调查一下这魔物狂暴到底是怎么回事，如果可以的话给你找个工作也行。” “我不会麻烦你吗？” “又不是让你白跟着。”我指了指被刨皮的地龙尸体和一旁的火堆，“你会烤肉吗？” ... 第二天一早，切诺尔顶着大大的黑眼圈和我上路了。 虽然昨晚我已经告诉过他没必要守夜，周边没有魔物。 但他依旧是不放心，于是说着报答我的恩情这种话守了一夜，看起来应该是整晚都没睡。 既然他本人都这样了我也只好顺从他的意思，反正困的不是我。 不过，这山路真的有些难走啊。 “那个，夏露，我看你这么吃力，要不背包还是我来背吧？看着很重啊。” 实际上里面除了一只没什么重量的小觉之外就没东西了，毕竟背包只是个障眼法，东西都在影子里。 “不用，走快点吧。” 越往上爬，阳光就越来越灼人，云端还能看到盘旋着的秃鹰，当然还有下山的人。 都是因为矿山出了事故所以离开这里去别处的，从他们口中得知确实有珍贵宝石矿的存在，但现在几座矿井都莫名其妙塌了，想发财也没命进去。 更有阴谋论是说这里城主为了自己独占所以自导自演这一出，就是要逼走这些外地人。 不多时，山体又震动了一下，似乎是要证明传言的真实性一样。 传言听听就好，我我觉得矿井坍塌的理由大概率是和狂暴的地龙有关。 “夏露小姐，这里还是太危险了，总有种要塌的预感，要不我们还是下去吧。” 我摇摇头。 我上来之前有找机会问过姐弟俩这山里有没有感觉到黑暗魔法的气息，得到的回答是肯定的，虽然微弱，但确实是有。 那么是非去不可的。 “我有要去的理由，如果你觉得危险现在离开也行，我不会说什么，这是你的自由。” “夏露小姐这么说，我要是真就离开了我也太不讲情谊了。” “随你，遇到危险我不一定能救你命，既然你做好决定那就要承担代价。” “嗯，我会的。” 我不再言语，爬山需要体力，没必要再把体力放在无意义的聊天上。 终于是赶在太阳最热的时候来到了这座山上的城市，说实话比我想象的要冷清得多，或许真的是因为矿井塌方导致的人员流失。 “终于爬上来了，我要...歇会——” 有点虚脱加之高原反应，我刚直起身子头脑就一片空白差点昏倒，雷米雷卡吓得差点从影子里蹦出来。 “哇啊啊，夏露小姐你没事吧！” “呃，没事，可能只是有点不适应，习惯就好。” “我知道旅馆在哪个方向，我扶你去。” “好。” 我捂着胸口，气息都有点不稳，早知道应该准备些应对高原反应的措施的，在玉虚山待久了让我下意识以为自己不会有这种事，但事实证明强的玉虚而不是我。 事到如今要怪也只能怪我自己的身体弱得可以。 “你怎么不走啊？” 说要扶我，但是切诺尔犹豫着又不知道怎么下手。 “额，夏露小姐，我之前没碰过女孩子所以，那个...” “我觉得这不是这种时候应该考虑的问题，而且我并不在乎，我现在在乎的是我要站不稳了，别碰我包就行。” 别看我语气这么平淡，但其实身体的反应已经告诉我快到极限了，平淡只是习惯，可能和没有痛觉带来的迟钝感有关。 “好的，我明白了，对不起了夏露小姐。” 是我现代人的思想太过前卫了还是他们太过保守了？ 又或者只有我一个人这样？ 算了不管了，这个时候我需要放空我的大脑。 旅馆—— 床——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来到旅馆的，也不知道是怎么躺到床上的，有雷米雷卡在，休息应该不是问题... 总之先躺一会吧。 “有时候量力而行也是很重要的。”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27章【自我】矿井塌方的委托 等到我的身体差不多适应了之后，时间已经差不多来到了傍晚，毕竟这山也没有高到那种出人命的程度，仅仅只是有点不适应而已。 此时我已经安安稳稳在楼下吃晚饭了。 “据说城主又发榜安民了，还是些没什么实际意义的空话。” “不是说这次城主亲自下场慰问了吗？好像这个点了还在矿井口那里呢。” “那顶什么用啊，你信不信过些日子该塌还是要塌，要我说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吧，这有命赚钱没命拿啊。” 听到的对话大部分都是这样说坍塌事故的，看起来事情还是挺严重的。 城主现在是在矿井那里么，倒是个很好的机会。 “走，带我去矿井找城主。” “现在？这么着急吗？” “那当然，现在城主最需要的就是一个能证明塌方不是管理不善造成的人，而你作为唯一一个幸存者，就很有话语权。” “而且...” “而且？” “而且你可以狂坑一大笔补偿费，这种好事能不急么。” “你们商人还真是...如出一辙啊。” ... 对于一座以矿产闻名的城市来说，矿井这一设施自自然是占据了大部分的面积，这就导致我们找人的时候去了好几个地方才找到。 城市带着几个应该是保镖的人物，面对着周遭怨声载道的矿工们，场面很混乱，几乎听不清楚他们在说什么。 “等会，不用现在过去。” “刚刚那么急，怎么到跟前了又不去了？” “因为你现在过去可能会被失去理智的矿工们误伤。” “这...好像也是。” 过了一会，城主似乎意识到了自己的言论完全没法平息工人的愤怒，即便他的态度放得很低语气也很诚恳，但在拿出实质性的东西之前这场大罢工可能还会继续下去。 在事态严重之前就在保镖的簇拥下逃离了现场。 但是被我拦住了。 “城主先生，麻烦稍等一下。” “有什么事吗？如果是补偿的事情，可能还需要....”城主扶着头，有些疲惫，周边的保镖将他护在身后。 “不，并不是，而是这里有个你可能很希望见到的人。” 我把切诺尔拉到前面。 “你是...” 城主很明显不认识，当然要说认识才有问题，毕竟叫城主记住一个刚来的打工人还是有点难的。 “城主大人，我是上一批下矿的人。” “什么？”城主扒开了保镖，“你叫什么名字？” “切诺尔，你看我这衣服还没来得及换呢。” 城主翻出一个小本子，上面记的都是密密麻麻的名字，他挨个对应着很快找到了切诺尔的名字。 “真有！”城主喜出望外，“其他人怎么样了？矿洞里面出了什么事？” “这个...” 切诺尔刚要说话，但被我拦住了。 “抱歉，城主大人，这里不方便，我们换个地方。” “这位姑娘是？” “这位是夏露小姐，她是过路的行商，也我的救命恩人。” “原来如此，那就随我来吧，我们去别处聊。” ... 说是要换个地方聊但我也确实没想到直接整到城主府来了，当然这也说明城主是真的被折磨得焦头烂额了。 这对我来说其实是好事，因为这种情况下报酬就越多。 切诺尔精简地说明了在矿洞中遭遇的情况，以及之后侥幸跑出去然后遇到我获救的场景。 不过这里我来之前要求切诺尔加工了一下，把“我处理掉了地龙”改成了“我带着他躲避了地龙”。 “所以矿井会坍塌是因为地龙不明原因的狂暴吗？” 不愧是城主，一下子就明白了问题的关键，甚至都不需要我来解释。 “可是奇怪了，我们开工都是避开地龙巢穴的，甚至还有开采限制，怎么会狂暴呢？” 因为黑暗魔法的关系，当然这话肯定不能直说。 毕竟黑暗魔法还是太过震撼，说出了也会打草惊蛇，毕竟这里有没有幕后黑手也不清楚。 “你就没想过派人去调查一下吗？” 城主摇了摇头：“上次塌方全当作意外处理了，谁能想到这次塌方几乎所有的入口都被封住了，就算是想调查也无从下手。” “上次塌方是多久之前的事情？” “让我想想...大概是一个多月之前。” 一个多月之前么... 我记得那时候刚好是我遇到梅格早一点的时间，在那之前梅格就听说了静谧之森魔物狂暴的消息，这也是我们之后会路过静谧之森的理由。 时间刚好吻合上了... 世界各地的魔物狂暴都差不多在同一时间发生的吗？ 科摩罗多宅邸只是其中一个据点，看来这事比我想的要复杂得多啊。 “夏露？你想到什么了吗？” “不，我只是在想，或许有一个入口可以进去调查。” “这...夏露小姐，我能很负责任地告诉你入口都被封住了。” “我也没说要从正常的入口进去，切诺尔逃出来那个洞不就恰好可以吗？”我看着切诺尔，“你还知道位置在哪吗？” “嗯，大概的方位我记得。” “那就好办了。而且不瞒你说，我对于魔物习性颇有研究。” “好，那我这就通知城主府的冒险者让他们明天陪同夏露小姐进去查清楚状况。” 这地方专门的冒险者协会由于业务不佳已经关闭了，毕竟也确实没有多少冒险者事务要处理，估计也有为了赚钱方便留在城主府下挂名当保镖的养老冒险者。 剩下的都去别处了。 “那，就感谢城主先生的好意了。” 城主点点头：“接下来，夏露小姐是想谈谈报酬了吧。” “城主果然是聪明人。” “毕竟你是商人，我不觉得你会这么无缘无故来帮我，只要你能把事情处理好，我能办到的尽量帮你。” “我的要求很简单，我想要一个足以在王城拍卖会上卖出高价的宝物。” “夏露小姐是想要一个人去王城吗？” “没错，走大路很安全，来这里也是听说这里稀有矿脉的传闻。” 城主点头，好像是在思考：“绝不会让夏露小姐失望的，我会准备足以配得上您付出的宝物。” “合作愉快，那么我们明早在下山口见。” ... “夏露，我怎么觉得你好像不是太愿意让城主的人帮你呢？” “你感觉的没错。” “为什么？” “或许是我自作多情，但是在别人的地盘帮别人办事还得被别人的人跟着，这种感觉让我很难受。” 更具体的理由，自然不想被别人知道我在调查黑暗魔法，引起地龙狂暴的人或许就混在其中。 “那为什么夏露还要答应呢？” “因为不答应的话，不就此地无银三百两了么，毕竟我只是个没什么战斗力的普通商人而已。” 只有让所有人都轻视我，那么有时候做事会方便许多，倒不是故意要搞什么扮猪吃老虎的爽文剧情，只是一种保护自己的习惯罢了。 现在无论是我还是雷米雷卡，面对一无所知的幕后黑手，都还没到能明着干的程度。 小心谨慎总不是坏事。 当然进了矿洞会怎么样，那就全看我说了算了。 哼哼... 第128章【自我】矿井 我睡得很沉，不知道是累到了还是发动【窥梦】未遂。 第二天起床是小觉叫我起来的。 “主人，你怎么比我一只猫还能睡？” 我将小觉拎起来扔到一边，穿衣洗漱下楼，开门的一瞬间恰好和切诺尔撞脸。 “哟，夏露，早啊，我刚想来叫你呢。” “这不离约定的时间还有一会儿吗？” “不是，是城主大人的人好像直接到楼下来了。” “这么着急？是出什么事了吗？” “外面下雨了，几个人不想在外面等着就直接找过来了，总之你还是快下去吧，毕竟是别人的地盘。” 我点头，戴好兜帽背上包，快步下了楼。 在楼梯上，能很明显地看到穿着打扮不一样的三个人，他们站在那里不停张望。 一个高个子一个矮个子一个小胖子。 还真是经典三人组配合，不过看上去年纪都有三十左右了，既然在这当保镖估摸着也是个半养老退休的状态吧，实力可能不会太强。 “各位好，想必已经等很久了吧？” “你是夏露？” “是我，诸位怎么找上门来了” “城主说是保护什么重要的人，没想到是个小姑娘家家。”高个子冒险者一脸不屑，其他两个人也是随之摆出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看来这扮猪吃老虎的经典爽文剧情终归是被我碰上了，不过他们不是老虎我也没吃了的打算。 我不想节外生枝更不想打草惊蛇。 当然，只是在城里而已。 “要去矿洞里是吧，现在里面可不安全，我们可都是老冒险者了，你得听我们的知道吗？” “自然如此。” “嘿，你这丫头还挺识相的嘛，这些日子碰到的小年轻个个都趾高气昂的，你这样的还真是少见。” “身为商人，自然是要有些眼力见。” “哎呦喂这话听着真让人舒服，声音好听嘴还甜，只是嘛...” 他们很满意，但似乎很在意我兜帽之下的样子，当然这是人之常情。 “别的事情之后再说，我们先出发吧。”我立刻打断了他们，再这么扯皮下去还不知道要耽误多久，“切诺尔带路，三位先请。” “好，好。” 他们也没再纠结，除了那胖子倒是不掩饰色欲，不过至少是见好就收了。 由于下着小雨，为了以防山路变难走我们也是加快了速度，很快就在切诺尔的带领下找到了那个被地龙撞出来的洞。 “大小合适，能进去，谁先来？” 我目测了一下洞口大小。 “夏露，我就不进去拖后腿了，我在外面等你们，如果真有什么意外也好叫人。” “也行，不过现在在下雨...” “不用回去，我就在这等着！” “不，我的意思是你可能需要一把伞。”我假装从背包里拿出一把伞递给他。 “谢谢...” “5g，付钱。” “我说夏露...你至少等我感动完吧。” 顺手赚了自己人五块钱之后我先让小觉进去探探路，确认没什么在洞口堵着的魔物后我们才一个个进去。 里面很黑，除了从洞口透进来的光之外什么都看不见。 不过油灯这种东西自然是准备了。 我点燃油灯，视野亮了起来，除了岩壁上倒挂着的一堆蝙蝠之外没什么别的东西，倒是安静得有些不同寻常。 “接下来应该往哪走？” 三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倒是没一个人有提出意见的。 我原以为这仨人组合只是看着不靠谱了一点点，没想到原来是纯菜。 “循着痕迹走。”我指着地上从洞口处一直连到里面的痕迹。 既然地龙是从巢穴追着切诺尔到这里来的，那么循着痕迹就算找不到巢穴，大致方向也不会有太多问题。 “这...夏露小姐观察的还真是仔细啊。” “快走吧，还有，小点声。”我指了指头上是蝙蝠群，这玩意动起来多少有点要人命了。 三个冒险者呈三角形的阵容，将我护在中间，不靠谱归不靠谱，至少还是有在好好办事的。 但我注意到了十分不寻常的一点，地龙留下的痕迹中有一些怪异的黑色粉末，似乎是矿物碾碎后形成的。 毫无疑问肯定第一反应是碳。 我的影子细微动了动，这是我事先和雷米雷卡约好的暗号。 这粉末不是碳么，我蹲下来抓了一点在手上闻了闻。 好像确实不是... “夏露小姐，你发现什么了？” “没什么，估计是地龙身上沾上煤炭粉了。”我站起来，“说起来，你们这里据说出现了什么奇特矿物，你们见过吗，长什么样的？” 三人组愣了一下，显然不知道为什么我突然要问这个，但也是想了想给出了回答。 “见过的，那个是深色结晶状的，这玩意头一次发现的时候是在地龙巢穴附近，由于会惊扰地龙所以城主一直禁止开采。” 这样么... “你们说会不会是因为有人偷偷下矿井开采这种矿物导致地龙发火了呢？” 我试探性地提出这个问题，我是想看看他们的反应。 “有道...” 小胖子很激动但声音有点爆炸，不过还好被旁边的矮个子捂住了嘴巴。 我们四人紧张地盯着头顶的蝙蝠群，幸好没动静。 这声音传开我都能想象到这洞窟里有多热闹。 “继续走吧。” 我们又走了一段，可算是远离了蝙蝠群，找到了有光亮的地方，这里应该是人工开挖的矿道。 可以看到有不少地方都被塌陷的石头堵住了，也不知道还能不能找见幸存者。 “哎呦喂，这塌的也太狠了，全堵住了，怪不得弄不开呢。” “主人，我好像听到了有细微的求救声。” 小觉的话传到了我耳朵里。 “嘘，小声点。似乎有人在求救。” “啊？” 三个人立刻闭上了嘴巴仔细听：“没啊？” 我把小觉放下来，让他在前面带路。 “跟着小觉走，先救人。” “我从刚刚就想问了，你这只猫好像有些太聪明了吧？” “商业机密，总之跟上就行。” 在小觉的精确指导下我们来到了一处被堵死的矿道的岩堆前面。 “有人吗？” 我敲了敲石头，里面还真的传来了细微的喘息声，但与此同时地龙那重重的脚步声也在靠近。 “小心！” 回过头，两只红着眼的地龙直接朝我们冲了过来，这遭遇得也太突然了吧。 第129章【自我】幕后的幕后 “小心！” 说是要我小心，但是他们自己倒是闪得挺快。 我没办法，要是等到地龙到身前再闪估计也来不及，所以我也迅速跑开，刹不住车的地龙一头撞在了岩堆上。 方才还能听到的细微呼救声这下是一点没声了，大抵是凉透了。 不过我也没闲心管别人了，我现在自身难保。 那三人也是掏出了武器，剑，盾，和长枪。 “夏露小姐，快躲到我们身后！” 问题是现在我们被地龙分割成了两边，我也没法很快过去，地龙智商也很高，一只立刻回头拦住了三人组，而另一只立刻朝着我冲过来。 训练有素简直就像是有人指挥一样。 硬拼肯定是不明智的，以地龙的量级，就算是几个成年男性都招架不住，更别说我了。 总之先跑吧，矿道四通八达，确实有一处没有被封死的，我凭着娇小的身躯得以钻过去，体积小还是有好处的。 但是地龙直接撞开了碎石堆，速度不减朝我冲来。 飞出的几块碎石块砸在了我的身上，应该很痛吧，我没有痛觉也不知道，但确实让我有点没稳住平衡。 跑，虽然肯定会被追上，但至少跑到那三人的视野之外。 我的脚步越来越慢，地龙的气息越来越近，而前面的路又再次被封住了，没有缝隙的那种。 我回过头，地龙似乎已经觉得我无处可逃，干掉我易如反掌。 这边已经离刚刚的地方很远了，那么... “就决定是你们了，雷米雷卡！” 两道身影从我的影子中闪现而出，一箭一刀的经典配合，在黑暗魔法的加持下直接击碎了地龙的装甲。 我本以为地龙会更加凶暴的进攻，但意外的是，狂暴的地龙居然好像是害怕了。 不仅仅是害怕，更多的是敬畏。 雷米雷卡正打算补刀，不过被我拦下来了。 “夏露姐，不补刀吗？” “不，地龙这情况好像不对，你们俩站它前面我看看。” 雷米雷卡照做。 地龙趴在地上一动不动，那表现出来的敬畏之心很明显是对着雷米雷卡的。 魔王...就算是智慧低下的魔物对于魔王也会有着本能的敬畏之心么。 我又试着让雷米雷卡回到我影子里，结果一走地龙就又开始暴走起来，由于距离过近没来得及反应，雷卡也是直接从影子来了一刀将地龙送走。 “注意安全。” 雷卡冷着脸撂下这句话，雷米也紧跟着冒了出来。 “夏露姐，你再这样我们可不听你话了，刚刚差点就出事了。” “抱歉，我刚刚只是想确认一件事。” “什么？” “作为魔王真正的传承者，你们的黑暗魔法似乎能对这些魔物起到威慑作用，如果作用得当的话或许是很有用的技能。” “这么说来，魔王的传承里面好像确实是有这一条，我们会试试的。” 雷米雷卡重新回到了我影子里。 我喝了一瓶治疗药以防暗伤，同时把地龙身上还能用的素材收集好，原路返回。 但三人组连带着那只地龙都不见了踪影，也不知道跑去了哪里，而且原地基本没有多少战斗的痕迹。 很怪异，但如果我的推理没错的话倒也是预料之中。 总之岩堆下面埋的那个人是已经没救了，按照之前的打算去找地龙巢穴。 可经过刚才那么一闹，原先的痕迹已经乱七八糟分不清楚了，只能重新沿着全新的痕迹走。 我捡起丢在地下的煤油灯，继续赶路。 “小觉，你帮我注意下有没有隐藏通道什么的。” 没有回话。 “小觉？” 我这时候才注意到小觉不见了，好像自从刚刚地龙突袭我跑之后小觉就不见了。 “主人没事，我跟着那三个人，就在你的前面方向，主人你的速度放慢一些。” 小觉还真靠谱。 既然如此我也没必要临时改变计划。 我继续沿着这条路走，指尖摸过岩壁能感受到一些细微的裂纹。 除了地龙之外这矿洞里似乎没见过别的魔物，也不知道是因为采矿工程还是些别的理由。 嗯？ 那个是... 前方不远处有看到大块的深色结晶体。 很显然，这是传闻中出现的奇异矿物。 也就是让地龙狂霸的黑暗能量集合体，或许我应该给它起一个更加方便称呼的名字——魔矿。 我掏出镐子，打算凿一点下来回去研究，结晶体是很脆的，就算是我这种水平费点力气也能凿下来一小块。 至于全部挖下来我可没那时间。 旁边空无一龙的巢穴里头倒是还有一颗没有孵化的地龙蛋，比我头都大的蛋，外壳就像是岩石包裹着的一样，还有些发光的晶体粘在上面。 说起来... 地龙蛋应该是个稀罕物，说不定能卖个好价钱。 顺走。 “主人，你快来，发现了不得了的事情。” “怎么了？” “说不清楚，总之主人你快过来看看就知道了。” 听到小觉这么着急，我也没再耽误，立刻跑了起来，但隧道的最深处却是一个死胡同，而且也没见到小觉的身影。 “小觉？你在哪？” “主人，这里。” 小觉也不知道是从哪个犄角旮旯里钻出来的，领我过去一看这地方恰好有一个成年人那么宽的岩缝，往里头看隐隐约约还能见着些光亮。 “这里面有什么？” “有间房子，那三人进去了。” “房子附近有能躲的地方吗？” “有。” 那就进去，我倒要看看这座城市黑暗魔法和地龙暴动的幕后藏着秘密到底是什么玩意。 这岩壁的宽度对我来说我直着走进去都是完全足够的，只是不太好落脚显得姿势有些奇怪，这时候也没心思在意这个就是了。 缝隙并不长，我很快钻了出来，而在里面等待我的是一个居然还算得上精致的小屋，不像是给矿工们住的。 旁边的立牌赫然写着 “冒险者协会，多拉贡矿山分部。”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怎么好像每次的秘密都要藏着一人宽的岩缝后面呢？ 这世界是没什么可以藏秘密的套路了吗？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个人，尤其是他们还没付钱的时候。”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0章【自我】时代变了 屋子的构造是架空式的，可能是为了防止地龙狂暴时候的剧烈震动。 里面传来说话声，我赶忙跑到架空的屋子下面屏息凝神偷听。 怎么总感觉又有种即视感... “处理干净了？” 这是个没听过的声音。 “干净了，那种小胳膊小腿的小女孩不可能在狂暴地龙手下活下来。”是那个大高个的声音。 “那就好。” “可是会长，那个商人小妞还挺精明的，就这么杀了是不是太可惜了。”这个是矮个子。 “就是就是，还没尝过呢，都不知道那帽子摘下来长什么样...”小胖子咂嘴，稳定发挥。 “在实验成功之前，还不能让其他人知道，况且是商人这种见钱眼开的家伙。”被称作会长的家伙似乎对商人的意见很大啊。 “你们回城主府，该怎么说还怎么说，该怎么做还怎么做，最好可以把锅甩给这个商人，出去记得把这个洞也封了。” “对了会长，洞外边还站了个矿工，和那个商人是一起的，就是他把这商人引来的。” “他要识相的就不管他，他要非想要个说法就一起处理了，切记我们现在做什么都要小心，知道吗？” “是！” 三人的脚步声响了起来，看样子应该是要离开了，我躲在原地一动不动，静等着他们离开。 协会，会长。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里的冒险者协会不应该早就废弃了么，原本的驻地都被改建成矿工公寓了。 这里居然还藏了个公会和会长，难道协会真的干了？ 等到那三人离开我才走了出来，如果没错的话里面应该只有一个会长了。 切诺尔那边我不担心，刚刚人也说了做事要小心，切诺尔啥都不知道应该不会被怎么样。 不过这个会长可能要被怎么样我可不敢保证。 保险起见，小觉先找个能偷窥的地方进去瞄一眼。 “主人，每次都拿我当侦察兵你的良心不会痛吗？” 首先这是物尽其用，其次我不认为我有良心那种东西。 小觉绕着屋子转了一圈，最后十分无奈地摇了摇头：“全都被封死了，保密工作很到位。” 事到如今也就只能走正门进去了吗？ “那你打算怎么做？” “敲门。” “啥？” 按照一般思维推测，我这时候敲门会长估计是会以为那三人回来了，在他开门的一瞬间接【幻视】然后一刀给他送走。 虽然用雷米雷卡可能会简单点，但是秘密武器还是延后出场，太过依赖别人可不好。 “咚咚咚。” 里面没有回话，只是有着脚步声在往门的方向移动。 我将一只手背在身后了，握紧了【银龙】蓄势待发。 但令我没想到是，门打开的一瞬间我看到的不是人，而是一把样式古朴的长剑，在我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架在了我的脖子上。 “别动，还有你这只小猫也别乱动，否则我不知道这把剑能不能稳住你主人的脖子。” 那把剑之后是看着头发已经白了不少的中年人，整个人显得很沧桑，头发胡子拉碴，估计有很长一段时间没打理过了。 “说，你是谁。” 我示意影子里二位和小觉都先别动，虽然被预判了预判但依旧有操作空间。 他们从始至终不知道我长什么样，而且我的【幻视】可都还没用呢，如果操作合理的话依靠解梦师的被动，倒是可以从这会长嘴里套出些什么信息。 我没有动作，这倒是给会长整不会了。 “一名普通路过的商人，同时也是一个冒险者。” 我拿出我的冒险者徽章。 “你就是那三个人说的那个商人小妞？” “是我，是好奇我为什么没死吗？” “不，看到之后就不好奇了。”会长将他的剑拿了下来，不过并没有回鞘，依旧是警惕的横在身前，“你什么时候发现他们三个有问题的。” “我之前问他们对于新出现的矿物是什么样，他们一口一个见过而且描述的和我所见的实物一点不差，可明明作为从来没进过矿山的城主府保镖，为什么会见过禁止开采的矿物呢？” “不愧是旅商，那几个家伙也是瞎了眼了，旅商来了居然没认出来。” “也可能是我隐藏太好了，倒是你怎么会认为我是旅商的。” 我并没有否认我不是旅商，剩下的全看他怎么脑补，这也是沟通的一种技巧。 不得不再提一嘴这旅商的名号未免也好用过头了吧！明明这家伙是不喜欢商人来着的。 “商人冒险者双重身份，在狂暴地龙手中毫发无损，也只能是旅商了吧，不过如果是旅商的话，或许能理解我...” “所以你是承认地龙狂暴的黑手就是你了？” “我不否认，但我只能这么做。” “理由。” “你知道的，现在冒险者事业早就已经大不如前了，曾经这里没有被开发成矿山之前，慕名上山的冒险者络绎不绝。”他眼中闪过一丝落寞的神色，“而如今...” 所以其实想继续经营冒险者事业么？ 于是使地龙狂暴，封锁矿山，培养魔物...等到然后再开冒险者协会分部。 明明冒险者本应该是与魔物战斗的职业，但如今却落了个培养魔物才有市场的职业。 我看着他身后的屋子内部，到处都堆放着装着魔物的笼子，蝙蝠，大蠕虫，岩石精...大部分出没于岩山洞穴的魔物都能看到。 很讽刺，但更讽刺的是逻辑足以自洽，甚至不能一口否认其错。 但那和我没关系。 “那么，你的黑暗魔法技术究竟是哪里来的。” “你怎么...” 他愣住了，看来他到现在还觉得黑暗魔法是外人看不出来的。 “不能说，还是不知道呢？看来是后面的人有点大啊...” 既然如此就没有聊下去的必要了。 “总之...既然你是旅商，我想你也能明白冒险者协会的现状，所以如果可以的话能否助我一臂之力，我知道旅商的规矩，钱我一分都不会少。” “对了，你知道狂暴魔物军团突破边境线打到艾尔文萨的事情么？”我故意转了个话题。 “还有这等事？” 我很难理解他究竟是怎么听到这个消息露出喜悦之情的，是觉得有活干比命还重要吗？ 算了，我也懒得多说什么。 “抱歉，我还不是旅商，况且，我那个旅商师父也没教过我干这事。” 【银龙】直接刺入他的腹部，别问我为什么不抹脖子因为我够不着。 “你！什么时候到我面前来的！？” 【幻视】，小子！ 都什么年代了哪还有听你把话说完才决定动不动手的。 不过毕竟也是有经验的冒险者，刺入腹部的一瞬间他就反应过来了。他用空置的左手紧紧握住我将匕首送进去的那只手，然后拿剑的手毫无保留朝我劈过来。 躲是躲不开的，但是他并不知道我还有一把匕首。 当他拿剑的那只手被我砍伤，长剑掉落在地的时候，胜负就已经分出来了。 双刀，小子！ 你很警觉，但我更胜一筹，毕竟有挂。 —————— “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不然真可能翻车。”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1章【自我】渐浓的迷雾 我把会长身上的东西全都占为己有，然后把雷米雷卡放了出来，打算和他们商量一下 “这些笼子里的魔物怎么办？” “夏露姐，这里面的魔物好像不是正常的魔物。” “什么意思？是狂暴了吗？看着不像啊。” “不是，夏露姐你看。”雷米走到其中一个笼子前面，里面正关着一个大型蝾螈，据说这种魔物由于毒囊中独特的成分，所以药用价值很高，一时间需求量很大，现在已经很稀有了。 但要我说其实长得有点恶心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透了我的心思，这蝾螈直接绕过了雷米，一口毒唾沫划了个优美的抛物线对着我的脸飞了过来。 还好雷卡接住了，是用魔法接住的，那口毒液在雷卡黑暗魔法的包裹下直接融化了。 准确来说是被同化了。 “就是这样。”雷米把手放在魔物身上，我刚想要提醒她蝾螈的皮肤也会分泌毒素，但是那只蝾螈居然化成了一团能量被雷米吸收了。 “这怎么做到的？” “因为这些魔物本身就是由黑暗魔法创造出来的，不是自然生成的。” “这个。” 雷卡不知道从哪里找到的一本书，这书的封面和之前在科摩罗多那里拿到的很相似，看来还是一个系列的。 内容是献祭人类制造魔物。 和科摩罗多的献祭人类制造可控黑暗魔法能量堆其实原理上是一致的，都需要用到人命。 在会长的这本书里也有着可控黑暗魔法的内容，那些黑暗魔法结晶体就是他弄出来的。 利用地龙制造塌方掩人耳目，自己躲在里面人造魔物。 就为了复兴他眼中早已没落的冒险者事业。 “那雷米雷卡，这些魔物就麻烦你们处理掉了。” “好。” 我在房子里又翻了一阵除了一些钱和杂物之外还有一本日记本，看起来反派还真有写日记的习惯。 等会...那我是不是也是反派？ 算了，不想这个。 日记里的内容没有什么好说道的，他的心路历程我大概能明白，也不需要再读出来水一遍字数。 主要的计划，大概是说先是利用地龙狂暴封锁矿山，然后等到事情差不多了将这些人造的魔物放入山中制造魔物肆虐的传闻，吸引冒险者入驻，最后冒险者协会完成重建。 很理想化但道德水准并不是很高。 或许是经历过冒险者的鼎盛才接受不了如今的低迷吧。 无论如何这也只是满足他个人私欲的借口罢了。 我最想看到的是谁教给他黑暗魔法技术的内容却只字未提。 一般来说日记这种私密物品不存在保密这一说法，所以只可能他自己也不知道。 倒是里面关于这次事件的记录可以当做证据。 我翻到最后一页，掉出来一张地图，是有关于人工矿道和地龙巢穴的分布图。 几处地龙巢穴都有魔矿，这东西不处理掉还是会害人的。 “夏露姐，都处理好了。” 笼子里的魔物都已经成了能量体被姐弟俩吸收了。 顺带一提，在获得传承掌握正确的魔力流动方法之后，理论上现在雷米雷卡已经不会被庞大的能量撑爆了，这是个好消息。 “还有魔矿，也一并处理了吧。” 我将分布图给姐弟俩。 “夏露姐，你呢？” “外面那三个出去的指不定传什么谣言，关乎我的清白得出去处理一下。” “夏！露！姐！说好要安全第一呢！你不能和我们分开！” “在城里不会有事的。” “不行。” 虽然雷卡没说话，但是看表情估计是和雷米一样的的态度。 本意是为了提高效率，不过这样那就算了吧。 总感觉好像被管制了。 “好吧，我们一起，先把魔矿处理了。” “这才对嘛。” 如果先出去事后再回来处理魔矿可能会暴露引起恐慌，这相较于我的清白而言或许更加严重，所以还是先把魔矿清理掉，之后回去看情况要不要编个理由。 既然雷米雷卡可以吸收黑暗能量体，那么魔矿或许也能用一样的方法处理掉。 “走吧，第一处就是我们来的那个方向。” 由于许多洞口被堵住的原因，所以我们得绕路，绕不过去的只能依靠魔法尽量在最小影响下挪开石块过去，所以花费的时间比想象中长了不少。 不过最终也是完成了，中途很顺利没有遇到什么阻碍，或许是因为雷米雷卡的原因。 一切搞定之后我原路返回，确认安全之后雷米雷卡也回到了影子里。 走到进来的那个洞口能听到外面的雨声已经很大了，而且意外的是，切诺尔居然进来了。 “夏露！是夏露吗！？” “是我...唉等会，不用抱过来。” 我机敏一扭躲开了切诺尔的熊抱。 “太好了你没事，我就知道夏露不会有事的。” “你怎么进来了？” “我，那三个人出来说你失踪了，我不相信一直在这里等你，结果你一直不出来，我正打算进来找你。” “还好你没完全进来，不然估摸着我等会还得回来找你。” “呃呃...总之你没事就好，所以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说来话长，总之先出去，这事关乎到我的清白。” “清....清白！？难道他们，干了...” “嗯，干了。所以快点吧。” “这些畜牲，一定要在城主大人面前揭穿他们！” 嗯嗯，很有干劲而且领悟的也很快么，居然没怎么解释就知道地龙狂暴的幕后黑手与那三个人有关。 但...怎么总感觉好像哪里不太对的样子。 “主人你好像在这种方面有些意外的迟钝呢...” 什么啊！ 为什么小觉也要跟着一起谜语人。 算了，想不通，不想了。 外面的雨已经很大了，再不快些离开可能会有危险，我的任务已经完成，还有了意外收获，至于矿山里面的惨剧，如实告诉城主然后让他来收拾烂摊子吧。 人造黑暗魔法的幕后...总感觉越来越扑朔迷离了 ———— “在做任务的时候，一定要做多手准备，然后期待永远不会有要用到的时候。”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2章【自我】喜闻乐见的打脸情节 雨天路滑，更何况走的是山路，我就算再着急也没法跑快，否则雷米雷卡估计又要跳出来说教了。 “夏露，这伞还是你打着吧，不然会着凉的，你这衣服都湿透了。” “披风而已，问题不大，里面是防水的。” “喵~” 小觉为了避雨，也在钻我的衣服里面，由此可见我这一身是真的暖和，旅商定制就是不一样。 没过多久，我们也是冒着雨回到了镇子，一点没有耽误直挺挺往城主府奔去。 结果前门已经被围了个水泄不通。 全都是闹着的工人和工人家属，即便是大雨也浇灭不了他们的怒火。 不过城主府大门紧闭，几个看门的守卫拦着这些工人不让他们进去，一时间僵持在了这里。 而且领头的好像还就是那三人组。 “怎么办夏露，这好像也没地方能混进去啊。” “混进去像什么话，我们是正派人士，直接走大门进去不就好了。” “可这...” 我从包里掏出个简易扩音器，虽然看着就像是个喇叭形状的木头，但是里面加了魔法纹路用于放大声音，可以做到魔法扩音的效果。 至于这东西是哪来的，自然是雷米雷卡锻炼魔力控制力时候的副产物。 本来是留着可以用于叫卖，现在看来倒也是能用上。 我拿起话筒摘下兜帽，缓缓走到骚乱的人群之中。 “各位乡亲，各位父老，大家稍安勿躁。”扩音器的效果很好，但是可能是我本身声音太小了依旧没法彻底盖住嘈杂的人群。 或许是解梦师被动效果的影响，我的声音即便没有很大，也渐渐将所有人的注意力吸引了过来。 “这是谁家的姑娘？” “各位，我受城主所托，已经把事情解决了，劳烦各位给我让个道，一定给各位商量个合适的方案。” 众人面面相觑，毕竟我长得确实有些欺骗性。 “真的假的？” “没瞎说话吧？” “长这么好看的小姑娘不能骗人吧？” “没准是狗城主安排的呢？” “先前城主不是说派人下去了吗？不会就是她吧？” “这小姑娘大腿还没我胳膊粗，能干什么啊？” 大部分是不信的，倒也是在我意料之中，即便是用引动情感的被动技能，也没法瞬间安抚气头上的打工人，能让他们停下来听到我说话就行了。 我向前走，穿过人群，到大门前。 三人组看着我，先是疑惑，然后是惊讶，最后如同见了鬼一样。 “你...夏露...！？你不是死了？！” “没人告诉你要会补刀么？” 我假装是从背包里拿出一个布袋，实际上是从影子里让雷米雷卡扔出来的，将这个布袋直接甩在地上，从里面滚落出来的自然是那会长的人头。 为了保证威慑，我走之前和会长借了头一用，有时候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可以省掉很多口水，很适合我。 当会长的脑袋滚出来的时候别说三人组了，一时间连嘈杂的人群都安静了下来，唯有滴滴答答的雨声。 “现在，要么我进去，要么请城主出来，我建议你们选后者，毕竟至少这样你们还能占点理。” “你不要在这里虚张声势！卫兵快拿下她啊！” “不许伤害夏露小姐！” 切诺尔从一旁扑过来挡在我我身前，虽然这帮士兵好像也没有一定要拿下我的想法就是了。 毕竟这颗人头，认识的人应该不少。 “唉！那个兄弟是不是就是前些日子刚来的那个新人啊，我还见过他。” “你这么一说，这头不就是先前的冒险者协会会长吗？之前还和城主吵过矿山开发问题。” “会长不是早就失踪了？” “那最近那一批还都被埋了呢？” “难道真有隐情？” 舆论已经发酵开了，现在无论是卫兵还是三人组都是骑虎难下，若要走那就是摆明了自己有问题，而且也会被人群拦住，所以只能去请城主出来。 否则今晚这里可能要着火了。 字面意思上的着火。 兴许是外面的骚乱声太大了，最后没有要求到有人进去请城主出来，反倒是城主自己出来了。 “各位...我...嗯？夏露！” “城主，这人不但对那禁止开采的矿物心怀不轨，还诈死骗过我们，这时候又带着这些人来闹事了，城主明察啊。” “原来你们对我是这么个说法啊。” 我记得上一回听到有人造谣我还是苏瑶瑶那次，说实话比起苏瑶瑶，这三人可能还是太温和了。 “反正你们前会长的头我已经丢这里了，是否要选择和我聊聊我也给你们机会了。” 虚张声势而已，雷米雷卡不出手的话我压根都不配上桌吃饭的，但虚张声势也需要有资本，这颗脑袋就是最好的资本。 至于被动技能和面瘫只是附加分。 城主在犹豫，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法吃太准。 “夏露小姐，在那之前我问你，你是旅商吗？” 不是你们怎么一个个都能看出来，就是说我明明还不算是正式的旅商，结果全给我脑补成旅商了。 “你猜。” 作为一名商人，我要守信用，我不是旅商我自然不会厚着脸皮说自己是旅商，但也不会说自己不是旅商，他们愿意脑补就交给他们脑补咯。 “我明白了，夏露小姐，进来吧。” 不，我觉得你可能明得不是很白。 他挥手让手下开门，同时也对着门外堵门的矿工们开口：“各位，明天是我与各位定下的最后期限，无论夏露小姐得到了什么成果，我都会在那之前给各位一个交代。” “切诺尔，一起吧。” “啊，哦，好。” 他可能有点掉线，不过问题不大，反正还能听懂话。 至于小觉，他早就趴在我肩膀上耀武扬威了。 三人组的手已经不知道往哪放了，肉眼可见的慌乱。 接下来，攻势逆转了。 —— “身份和拳头能帮你免掉大部分没有必要的口舌，所以出来混要有背景和实力，而不是嘴炮。”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3章【自我】处理的结果 “夏露小姐，事情到底是怎么样的，我想听听你的说法。” 城主拉我们到里面，但被我拒绝了。 “就在这说，用这个说，让所有人都听着。”我摆了摆手中的扩音器。 并不是我看热闹不嫌事大，我觉得无论是审判还是协商，一切放在明面上讲要更能让人信服。 前提是城主真的有那个意思，他也确实没有拒绝。 三人组还想要说些什么但是被看守用武器示意闭嘴。 “先说结论吧，地龙狂暴导致矿山塌方这一系列事件都是前冒险者协会分部会长策划的一场报复行动。”我将那本日记拿出来，展示给众人。 “这个是前分会长的私人日记，上面清楚地记载了他对矿山产业的报复计划。” “前分会长认为，山中原本栖息着的魔物带来的价值远远超过一般的矿物开采。新城主上任后却执意清理魔物设立矿区，这不仅导致当地协会分部无用武之地，还大大削减了经济效益。” “我戳破他的阴谋之后，他想要灭口，但是被我反杀。” 我指了下地上的脑袋，继续对着城主说。 “在分部关闭的那天他与城主大吵了一架随后不知所踪，是这样没错吗？” “是这样没错。” 城主点点头，但又摇摇头，像是在惋惜。 “城主就没什么想说的？大伙可都看着呢。” “我并不是在否认冒险者事业，但作为城主我自然要为居民着想，魔物出没伤人的事件频发，冒险者大多是为委托、素材、宝物，治标不治本。 那时候我亲自组织了几次魔物清剿，也是在协会发布的委托，也就是那时候认识的他。” “在清剿魔物的时候发现山中有多条优质矿脉，那时候我就有了挖山开矿的想法。” “但想要挖矿得先把魔物清理干净才行，否则太危险。于是我就和他商量，让他帮忙组织人手。” “他同意了。” “再然后，就和夏露小姐说的那样了，不过由于地龙讨伐起来过于麻烦，也不和矿脉相连，而且地龙性格温和不会主动伤人，于是就留下了。” “所以他一开始是支持的，但是没想到结果会让冒险者失业？” 我继续问。 “不不，我给了冒险者们优先录入的权利，给他们提供工作，我这宅子里还是矿山里有不少都是前冒险者。” “而且大部分冒险者都不会停留在一个地方，不少来帮把手的冒险者拿到报酬之后就离开了。” “当时我也和他说明了后果，但他依旧是答应了。” 城主说完之后我注意到人群有些骚动，已经有不少人开始窃窃私语了起来。 看来是非对错已经很明显了。 那种从云端落到谷底，却丝毫不想着去改变，也从来不设想自己的未来，到头来只会把错误怪在别人身上。 用着不知道从哪里搞到的黑暗魔法技术，去修补自己所谓的执念而误入歧途。 “那么你们三位呢？不打算给你们老大报仇或者陪他一起吗？” “不不不不不。” 三人组头摇得像拨浪鼓。 说好听点叫识时务者为俊杰，说的不好听那就是墙头草两边倒。 “我们只是...只是想多赚些钱，前会长...给的多。” “城主给我们的工钱还没下矿的工人多...” “我们和会长也认识，他找到我们的时候说好的报酬可比在这里干好几年都多。” “你少人工资了？” 我看着城主，虽然我觉得这不是城主的问题但还是想听听到底怎么个事。 “他们这工作清闲，哪有下矿的累，当初就说好了不会给多，我也答应他们只要有突发事件，处理事件期间的工钱翻一倍，也没亏待他们啊。” “所以你们一边帮前会长制造骚乱，又趁着骚乱拿双倍的工钱？” “这...赚钱嘛，不寒碜。” 几人面露难色，头都不敢抬。 “没人告诉过你们，两头都吃，贪得无厌，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吗？” 我从袖口中滑出匕首【银龙】。 “咦——饶命！夏露小姐，啊不，夏露大人，旅商大人，饶命，我们再也不敢了！” 我甚至还没做出什么动作，这三人出奇一致地跪了下来，不断对我磕头求饶。 说实在的，这些家伙当冒险者，要真和魔族打起了要么跑要么降，多少有点辱没冒险者的头衔。 虽然按照我的性格这时候应该直接送他们下去见会长，但这毕竟是别人的地盘，人名义上还是城主的人，下面这么多吃瓜群众看着见血也不好，多少给城主点面子。 “这三人怎么处理，还是城主你来决定吧，我这个外人就不掺和了。” “唉。”城主挥了挥手示意卫兵给他们带走，“先关起来，日后再审。” 吩咐完之后，城主迈步走向大门外，正对着下面议论纷纷的群众。 “诸位，相信事情的始末大家也都明白了，本人不找什么借口，作为城主自然会为这一系列事情担责，本人保证以后不会再有这类事情发生。今天本人就站在这里，诸位有任何诉求都可以来找我，只要合理绝不推托！” 人群经历了短暂的沉默之后，紧接着就爆发出了一阵阵欢呼声，至于那颗会长头，早就不知道被踢到哪里去了。 这城主当的确实挺像样的。 “夏露小姐，关于你的报酬我已经安排下去了，可能需要你在这里多待些时日。” “无妨，正好看你挺忙的，我也帮点忙。” “这怎么行！” “别拒绝，我只是想锻炼自己，而且我也不白干活。” “夏露小姐想要什么？” “没什么，希望你给切诺尔一个工作，好好关照他就行。” “好。”城主看了眼切诺尔，微笑着点点头。 “夏露...这，我都不知道怎么报答你好...我...” “停，眼泪收回去，挺好一事别整的和哭丧一样，你现在给不了我什么我也不需要你给什么。”我一把推开激动的切诺尔。 “你真想报答，那就好好干，下次见面让我看到你的变化，那时候再谈报答也不迟。” “好，一言为定！” 可算是给这家伙送走了，他要是跟着我实在是没法施展开而且不自在，毕竟我身上带着两个魔王和一把勇者剑，人越少越好。 不会觉得我是好心吧？ 开什么玩笑，我的一切决定都是基于自己的利益优先考虑的。 “对了城主，你这站外面淋雨身体也不好，这有把伞你拿着。” “夏露小姐费心了。” “5g。” “嗯？” —— “天下熙熙，皆为利往。”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4章【自我】温泉大战 将自己泡入温暖的水中，那一瞬间感觉全身的疲劳都一扫而空，甚至就连心灵都感受到了洗涤。 是的，我现在在泡温泉。 作为山地城市，挖洞的时候挖出来一处温泉很合理吧。 我一开始并没有料到这一茬，当城主告诉我的时候我还是很好奇的。 城主说我劳累一天正巧前不久刚建好的温泉，里面的异味才自然散去，没人进去过，现在也没有公开，作为抢先体验，完全可以给我用。 是的，超级大温泉！ 包场！ 此刻的我正裹着浴巾，靠在温泉边上闭上眼享受着，顺带一提，岸边还有茶盘，放着饮料。 风餐露宿这么久了难得体验一次上流社会的生活，我自然要好好享受。 “夏露姐，你看我。” 雷米从水底冒出来，带起一片水花，由于用力过猛所以裹着的浴巾都被水冲开，敞开了一大片。 少女的娇躯暴露无遗，自从雷米被梅格收留之后伙食和营养一直跟得上，所以原先的黄蜡色的脸也开始白皙了起来，肌瘦的身体也多了不少肉，越来越匀称。 经过温泉的滋润，雷米的白嫩的小脸泛着红晕，倒是别有一番可爱。 还没完全长开就如此，绝对是个美少女胚子。 尤其是胸前。 虽然水雾朦胧的，但是还是能看出些许起伏。 比我的明显。 我对我这具身体的生理性别产生了一瞬间的怀疑。 怎么连个发育不良的小女孩都不如啊！ 当然我并不是在执着什么，只是客观吐槽一下而已，毕竟我原本的性别一直是个谜，对这些东西没有很在意，对雷米的身体也生不出什么奇怪的念头，她还只是个孩子。 雷米本人自然也不是很在意，至少可能只是在我面前不在意。 不过另一边的雷卡可能就不太一样了。 是的，雷卡也和我们在一起洗。 因为是刚修好不久的温泉，自然没有搞什么男女分开的部分，我们泡温泉又不可能把雷卡一个人丢外边。 于是就带进来了。 反正雷米雷卡是姐弟，而我对这方面也没有多在意，想必不会有什么大事，不管怎么说也是裹着浴巾的。 不过雷卡似乎一直背对着我们，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雷卡，别发呆啊，要姐姐帮你擦一擦吗？” 无声地摇头。 “那让夏露姐帮你？” 激烈的水花带着快速地摇头。 这俩人...算了，随他们去吧，别扯上我就行。 “倒是你，为什么进来了？我寻思猫应该是怕水的吧？” 我不解地看着趴在一旁的小觉。 “只是不想无故离主人太远，我们可是契约者啊。”小觉伸出猫爪子放在温泉池里舀水玩。 “放心，虽然按照人类的标准，主人你确实是万中无一的美少女，但我是猫，对你们人类的裸体不感兴趣。” 不是我还没问呢... 算了，随他去吧，别打扰我泡温泉就行。 闭上双眼，放空身心，难得的闲暇可得好好享受。 也不知道是放了什么香料，氲氤水汽之中似乎有着淡淡的草木清香，在热气的作用下不断扩散。 我的眼皮越来越重，即将完全沉入睡梦之中，但是混沌的大脑好像突然一瞬间抓住了什么，一下子恢复了清明。 没人进来过的温泉为什么会有草木香料？ 而且这种山旮旯的地方为啥用的是草木香料？ “夏露姐！小心！” 被水阻拦雷米没法迅速赶过来，情急之下她用魔力加持猛击水面，掀起的水浪挡住了朝我飞来的那一抹寒光。 飞行物落入水中，是两把投刀，投刀被水盾拦住落下来的瞬间发生爆炸，碎片飞得到处都是。 不过这个时候我已经反应过来了，立刻下潜躲避碎片。 然后就看到水里有个人。 虽然光着身子但是脸还是蒙住的。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他什么时候会在水里的！ 么没有多余的时间给我思考，水里的人手握寒刃，举过头顶，像是鲨鱼那样用着不可思议的速度朝我游过来。 千钧一发之际雷卡抱住了他强行改变了方向，我也得以喘息，立刻起身爬出池子。 但是刚露头爬上来还没来得及站稳，天花板上又跳下来一个蒙面人。 有完没完啊！ 我想躲开，但是没站稳加上地滑，刚一使劲整个人就不受控制的摔倒在地。 不过好在雷米情急之下凝聚的黑暗魔法球击中了岸上的蒙面人，我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这时候已经没时间管不翼而飞的浴巾了。 可我现在身上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什么都没有，没有武器和道具的我是完全没有战斗力的。 这时候只能先跑远不给雷米雷卡拖后腿。 被魔法击中的蒙面人，居然又重新爬了起来，然后他的刀上和脚上也升起了丝丝黑气，瞬移一般杀了过来。 黑暗魔法！ 跑不掉了！ “夏露姐！” 雷米雷卡一同出声，也一同赶到，雷米抱住我一个翻滚躲开了刺杀，而雷卡则是迅猛地一刀刺入了蒙面人的身体。 而另一边那个蒙面人一个漂浮在水面上了，也不知道是死是活。 所以...我这是又被刺杀了吗？ “夏露姐，你没受伤吧？” 我摇摇头，只是摔了一跤而已，算不得受伤。 “我没事，倒是你能不能先从我身上起来。” 刚刚雷米抱着我躲开那一刀之后，我俩就一直保持着零距离接触的姿势，本来这个姿势就不太对劲，加上我和雷米现在是完全光着的状态。 更不对劲了。 雷卡补完刀转过头来看着我俩，然后就定住了，我知道他可能想转过去但是或许身体不听使唤。 雷米从我身上弹起来，红着脸跑一边把掉的浴巾捡了回来。 为了打破这个明明如释重负但又血脉喷张的怪异氛围，我决定找个话题。 “雷卡，你怎么泡温泉随身还带着刀？藏在浴袍里吗？” “以防万一...” 雷米终于是背过身，看不清表情，但是耳朵根那里是红的，暂且就当做泡温泉泡的吧。 好吧我承认我不会找话题。 虽然可以用影魔法随时存储东西，但是在情急之下要拿出来还是比较困难，而且目前雷米雷卡不依靠媒介使用黑暗魔法的水平还不能做到无咏唱。 看来还是太掉以轻心，之后无论怎么样都得把武器时刻在身上藏好，洗澡也不例外，至于你问光着身子能往哪藏，我只能说山人自有妙计。 “处理一下现场，咱们出去吧。” 都到这地步了自然也没心思泡了。 “夏露姐！那两个人...你看！” 雷米的惊讶不是随随便便的，因为那两个人的尸体居然化作能量体消失了，这股能量体看似是黑暗能量但和雷米雷卡的不一样。 人造的黑暗魔法... 城主是不知道黑暗魔法的，而且还误以为我是旅商，所以这事可能和他没关系，至少概率极低。 我直觉告诉我这事或许和珀尔那一批是同一个幕后。 奴隶买卖和人造黑暗魔法... 这两件事或许有什么关联。 —— “放松警惕了？来一刀就好。”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5章【自我】再启程 说实话我有点后悔说要帮城主忙了。 也不知道为什么，我只是在一边帮这城主收集意见和问题，但是来找我的人越来越多，按理来说不应该是问题越来越少吗？ “夏露大人，你们那彩礼多少？” 大部分都是这种问题。 “不嫁人，不纳赘，还有彩礼这种习俗要不得，下一个。” 我面无表情送走一位，倒不如说这些天我已经习惯了，有时候可能真不是他们多好色，可能只是劳动人民的淳朴想要给自己家娃讨个好老婆。 所以这些天我礼物倒是收了不少。 虽然我本人是拒绝的但是耐不住他们往我手里塞，那我只好既来之则安之接受了。 反正我也不是拿人手短的类型，不管有用没用先拿了，多的还能拿去卖了。 顺带一提，这些天切诺尔在处理事务方面展现出了超乎常人的天赋，怪不得其他方面不行哦昂，原来是技能点点在这里了。 而城主对于切诺尔的工作能力自然也是满意得不得了，很快就让他代职助理，待观察一阵之后再转正。 期间我有问过城主，为什么这么大个城主府，就没第二个能帮着处理事务的人。 城主说其实之前是有的，但是由于一个疏忽导致了巨大损失，在那之后城主就一直亲力亲为。 而且这城也没有大到哪里去，民风淳朴，平时也没什么要处理的事情，所以一个人完全可以忙得过来，于是助理的位置就一直空着，直到现在。 这巧合就好像是专门给切诺尔准备的。 该说是运气呢.. 就这么过了三天，温泉的事情我并没有向城主提及，只是后面没再去过。 终于城主答应我的所谓宝物做好了。 他把切诺尔留在书房办公，单独拉着我到会客室，郑重地将一个精美的小盒子交给我。 “夏露小姐，这是我委托最好的工匠为你连夜赶制的。” 我双手接过盒子，城主示意我可以直接打开，我也没矫情，直接就打开了。 说实话这光有点晃眼，大有一种宝箱出金光那种感觉，好一会才散去了。 盒子里静静放着一枚戒指，戒指上是一颗湛蓝色的透明宝石，就连戒指本身也是银质的，还刻了些花纹。 仔细看的话这宝石上面蒙了一层若有若无的白色，还有这细小的金色点点，就如同在空中的星星一样。 这搭配简直是只能用梦幻来形容。 “夏露小姐，感觉如何？” “好看...像是银河。” “银河？那是什么？” “无需在意，那是我家乡对夜空美景的一种称谓。” “银河...”城主品味了一番，“这名字好啊，正巧这枚戒指还没有命名，不如就叫银河怎么样？” “行，就叫【银河】吧。” “【银河】的主体用的是本地出产的秘银经过加工打磨后制成的，至于这宝石则是本人库中珍藏的海蓝宝石。 那一层白色是研磨后的泪晶粉，经过特殊处理可以渗入一部分海蓝宝石，至于那些金色光点是金粉。 不仅如此，海蓝宝石本身就能储存一些温和的魔法效果，光是带着就能安神蕴魔，虽然夏露小姐不是魔法师，但是这安神的效果可是实打实，如果能经受魔法师蕴魔，效果更好。” 我觉得的城市这一番介绍就差把“史诗”两个字标在这戒指上了。 “城主...你费心了。” “与夏露小姐做的相比不足挂齿，【银河】赠予夏露小姐，无论是留下或者是拍卖都是夏露小姐的自由。” “我会好好珍惜的。” 我将【银河】戴在我的小拇指上，大小刚好，而且【银河】的配色貌似就是为了我设计的，无论是观感还是气质都很搭配。 “主人！” 一直在我背包里睡觉的小觉突然在我脑海里叫了一声。 “这个戒指，能蕴神啊。” 蕴神？ 是说我的精神力吗？ “是的，不知道这个宝石是从什么地方来的，自带的安神效果完全与我和主人的灵魂连接契合。” 看来史诗可以标成传说了。 城主说是珍藏的。 虽然很好奇，但是人家珍藏都送我了，我再去过问未免就显得不太礼貌了。 本来只是想找一个宝物去拍卖的，这下看来似乎有了意外收获，不过如果把【银河】留下的话，拍卖的宝物还是没着落。 总不能卖地龙蛋？ 在找到合适的东西之前好像也不是不行。 总之到王城的路还长着，一路上总有收获。 “总之感谢城主的好意，既然事情已经结束了，那我也该告辞了，还请劳烦您好好关照切诺尔。” “夏露小姐请留步，本人有件事没想明白。” “请说。” “你...拿出的那本前会长的日记，为何后面撕掉了几页？” “人家自己撕掉了这我哪能知道是为什么。” “不，那个撕痕，是全新的，夏露小姐，是你撕的吧？” 该说不说有点太仔细了，本意是想把黑暗魔法那部分撕掉防止展示证据的时候让他看到，没想到这种蛛丝马迹还被抓住了。 “城主，我不想害你，有些事情还是不要知道的好。” “这...” 城主在犹豫，可能在想着要不要追问下去。 但无论如何我是不会透露有关黑暗魔法的事情的，这事情的背后有多么强大我一概不知，多一个人知道黑暗魔法就多一份风险。 我连切诺尔都没说。 城主也是个不错的人，这样的人还是不能让他莫名其妙卷入危险之中，谁知道刺客会不会冒出来灭口。 “城主，放心，只要你什么都不知道就不会有事，我不会害你，就算是看在【银河】的面子上。” 思虑片刻，城主重重地点头。 “是我唐突了，我相信夏露小姐的为人，也相信旅商的信誉。” “那就好。” 我站起身来，推门出去：“这次是真走了。” “夏露小姐，你不和切诺尔道个别吗？” “不用了，他看着挺忙的，而且我不太擅长应付离别的场景，与其这样还不如直接走。” “那我便代表全体居民预祝夏露小姐一路顺风了。” “嗯，走了。” 再一次，我和小觉，一人一猫重新上路。 没想到我刚走上下山的路，切诺尔的声音就从山上传了过来。 “夏露！路上小心！别忘了...回来看我，我还要向你报恩呢！” 我只是回头远远看了一眼，没有多余的动作。 是，我是说下次见面。 但我没说什么时候，也没说会不会再见面了，他找到了他的归宿，而我大概率也不会再来这里了。 毕竟... 谁没事费那老大劲爬着山路就为了见一面呐，嫌自己活的太舒服了还是怎么的？ 晦气！ —— “结束了，就没必要留恋了，向前看。”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6章【自我】此路是我开... 好热啊，怎么总感觉异世界永远是大夏天偏多啊，而且还是很热的夏天。 是方便进行泳装回吗？ 福利回不才过去吗，又来？ 不过按照异世界番剧的套路，算算日子倒也快到泳装回了，当然只是说说而已，我是绝对不会穿的，至少现在不会，以后不好说。 距离我们重新上路也过了不少时间了，但是一路上的经历其实可以用无聊来形容，甚至连几只像样的魔物都没碰到。 有时候怀疑境内是不是有点和平过头了，甚至连打劫的都没遇到过。 到头来前进的最大阻碍居然是天气。 不过好消息是，【银河】不但能安神，还有些许的降温和体力恢复效果，这戒指简直太万能了。 怎么想怎么赚。 “小觉，我们到哪了。” 由于太热的关系所以小觉在背包里都快热昏了，觉都睡不安稳，此刻他正在背包上面替我看地图。 “按照路程推算，咱们下一个休整点是个小镇，就快到了。” 因为我们是按照最快路程赶路的，没有必要的情况下不会进城，但现在就是有必要的情况下。 我们的食物已经吃完了，而且一路上由于遇不到几只魔物，所以连额外的补充手段都没有。 果子野菜已经吃到不耐受了。 即便是穿着山地靴，脚似乎也起了水泡，而且已经好久没洗过澡了，上一次洗澡还是在多拉贡的温泉。 不过温泉那次不提也罢，差点没过审，啊不是，差点没活下来。 总之事情就是这样，我现在已经身心俱疲，雷米雷卡倒是在影子里舒坦得很。 我算是体会到交通工具的重要性了，可我现在的钱不够整一匹马。 如果内地都是这样的情景，那我觉得应该考虑要不要换种赶路的方法，比如就一个城市一个城市的过，这样可以保证收入和补给。 野外的冒险者密度相较于边境地区实在是太低了。 “此路是我开！” “此树是我栽！” “要想从此过！” “留下买路财！” 我刚这么想完，突然就从路边的草丛里突然跳出来一男一女看着就是搞笑角色的那种人一唱一和说着老套的打劫台词。 我往一边绕了一下，没有理会这两个人。 “喂！丫头，尊重一下我们的职业好不好！我们打劫呢！识相的交钱就放你过去，否则...” 他们拿出弯刀在我面前晃了晃，应该是在威胁我，看起来手好像在抖，不知道是太紧张了还是经验不足，但是嘹亮的嗓门似乎在尽力掩饰这点。 我能看见他们的胸口上都别着冒险者协会的徽章，也就是说他们是以冒险者的身份出来打劫。 现在的冒险者都到这种地步了吗？ 他们还只是个铁牌冒险者，是和我一样的，但是他们的徽章似乎没有和我一样的特殊花纹。 我在考虑要不要都杀了，还是榨取点剩余价值。 “喂！发什么呆呢？” 一男一女气势汹汹地朝我走来。 “识相的就快交钱，如果没钱就用别的东西来抵债，我看你那戒指就不错嘛...啧，交出来！” 都抢到头上了个，再不给点反应就说不过去了。 “别打死了，威慑就行。” 在他们耳中我可能是说了句不明所以的话，但实际上我这话是和雷米雷卡说的。 下一刻，我的影子稍微延伸了一下，两支箭飞了出来将劫匪二人的武器全部打飞，我趁着他们愣神之际，从腰带上拿出两把飞刀丢了出去。 丢东西的技巧我是专门和梅格练过的，所以十分精准的命中了他们的手臂和小腿。 惊吓效果已经达到，接下来就是装作我其实很厉害的那种高深莫测的样子，握住我背后勇者剑的剑柄，装模作样缓步朝他们逼近。 我能看出他们想跑，但是见到我这诡异的远程打击又没敢跑，最终也是十分果断的求饶了。 “饶命啊，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冲撞了大人，我们两人上有老下有小，为了谋生才不得不这么干的啊！” “你们劫了多少人了？” “您...是第一个。” 这运气还是够好的，刚出山就体会到了社会的毒打。 “你们应该庆幸我是商人不是杀手。”我把他们被打掉的两把弯刀捡起来收好，多少也能卖点钱。 我稍微凑近了点，观察着这两个人。 男人的紧张和恐惧看出来不像是演的，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在摇头，可能是在想说别杀我吧。 反观女人这里倒是比较平静，只是紧咬着嘴唇一言不发。 我没管他们，这点小伤也不会致命，只是将我插在他们身上的飞刀拔了下来，又是一阵痛苦的咽呜，喷出来不少血。 我随手丢下一卷够两人用的绷带，头也没回的离开了。 面包镇。 这是这个小镇的名字，比起之前那些什么艾尔文萨啦，多拉贡啦什么的名字，这个面包镇还真有一种民风淳朴的美。 也许是这里的特产是面包？ 但我在风物志上并没有看到过有关这个面包特产镇的消息，可能是镇子太小了吧。 怀着这样的疑惑，我走进了这个镇子。 说是镇子，其实更像是那种村子聚落。 有不少在干活的居民，但他们似乎对我这个外来者一点都不在意，只是专注于自己手上的工作。 似乎对于外来者已经习惯了。 我环视了一眼，打算问问看这里的情况，不管怎么说明明是夏天却穿那么多总感觉有些不太对。 我走到水井旁，拍了拍一个正在晒谷子的青年人的背。 结果他好像是突然吓了一跳，猛一回头，看向我的眼中是惊讶和慌乱，似乎在确认了什么之后才如释重负：“抱...抱歉，我还以为，偷懒被发现了。” “别紧张，我刚从外面来到这里，只是想和你打听点事情。” 他松了口气，手指着不远处的建筑物，那是酒馆：“外来人要打听消息的话去酒馆那里好了，那边有不少人，我还有活要干。” 这种小地方是不会有冒险家协会的，但是酒馆倒是十分显眼，也是一般游戏中打听消息的第一场所。 没办法，我只好往那走。 —— “当选择是唯一的，那么就要小心了。”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7章【自我】诡异的小镇 我推开酒馆的门，连带着酒保在内的数道目光齐刷刷看向我，让我有些毛骨悚然。 我稍微平复了心情，小酒馆的情况一览无余，明明是白天，酒馆里除了酒保，位置上还坐了大概五六个人在喝酒，气氛十分热络。 看打扮应该是当地居民没错，他们顺着开门声看过来，先是疑惑，随即又表现出惊喜。 “哟，居然有旅客啊！” 和外面那些人不一样，酒馆里这人倒是很主动地和我在打招呼。 我压低兜帽，对着热情的居民们点头示意，走去吧台问问看有没有什么吃的。 旁边的居民接过话头：“姑娘从哪里来啊？” “很远的地方。”我没打算过多纠缠，“你们这里有什么可以吃的吗？” 酒保瞥了眼旁边的人，随后朝我说：“我向您推荐我们面包镇的特产面包，配上炭烤牛肉，想必客人应该会喜欢的。” 听着似乎不错啊，这可比我在野外吃的好多了。 “那就这个了。” “客人需要些喝的吗？” “我不喝酒。” “自然也是有果汁牛奶之类的饮料。” “开水就好。” “好的，请客人稍作休息。” 酒保十分绅士地朝我鞠了一躬，这服务态度倒是挺不错的，以小地方的标准来说。 我刚坐下就有两个醉汉凑过来搭话。 “姑娘这是要去哪啊？” “我在旅行，并没有什么确定的目的地。”我稍微将脸别过去一点，这酒味实在是太重了。 “你一个小姑娘一个人在外面旅行吗？” 酒鬼似乎很震惊，但也没多说什么，见我没什么想攀谈的想法，他也只是关照了几句就回到了自己的座位上和他的同伴们继续喝。 没过多久，我点的餐就送上来了。 奇特的黑面包一下子就吸引了我的注意。 这真的能吃吗？ 小觉也从背包里探出一个小脑袋。 我捏下一小块，打算让小觉帮我试试毒。 小觉嗅了嗅，随后一口吃了下去。 “味道怎么样？” “好吃！” 既然如此那我就放心了。 我轻轻咬下一口，不同于一般的面包，这种面包的表皮带着略微的韧性，增加了咀嚼时候的实感。 表皮之下，是全谷物的颗粒感，每一口都能感觉到些许颗粒在舌尖游走，但是却似乎不觉得膈应。 很奇妙的味道，算不上多么珍馐美味，但是确实是很奇特。 为了照顾客人的口感，还配备了果酱。 在我大快朵颐之时，门再次被推开，这次进来的不是别人，正是刚刚在外面拦我路的一男一女。 他们看到我，只是愣了一下但很快装作不认识的样子。 其中一个顾客看到男人进来便接过那个女人的手扶着腿上被我扎了一刀的男人。 女人用余光瞥了我一眼，迈步进了侧门。 总感觉有些不太对。 “小觉，你偷偷去看看。” 小觉恋恋不舍地又撕了一块肉，隐去身形，迅速从桌下闪到墙边，爬上了横梁，然后往侧门的方向走去。 “那个女人在和别人说话，似乎就是在谈论主人。” “转播来听听。” 除此之外我看到别的桌的人也在看着我，我不动声色，继续吃着面包牛肉，同时脑海里听着小觉的实时转播。 男：你确定？ 女：不清楚，但概率很大。 男：旅商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这附近又没有他们可以做的生意。 女：总之你打算怎么做？我看过那女孩的脸，这要是也变成奴隶，绝对是高价。 男：你倒是胆子大，居然敢打旅商的主意？ 女：这不是还没确定吗？再说了，现在这个年代，就算是真正的旅商，能量也大不如前，更何况是在我们这地方。 男：我奉劝你别打旅商的主意，也别小看任何一名旅商，冒险者衰退是事实，但瘦死的骆驼比马大，旅商作为最顶级的冒险者，他们的底蕴也是事实。 女：什么顶级冒险者，要我说，药一迷，项圈一套，谁来都没用，前不久不就还抓了一个？ 男：那是通缉犯！能一样吗？旅商那狡诈的脑子你还能迷到她？说不定人家早就发现了。 女：你就是太怂了！ 男：上面是让我们来抓奴隶的不是叫我们来惹事的，听到没有！ 女：行行行，听你的，说起来水里那遗迹到底打开没？ 男：我已经让那个冒险者去试试了，估计没多久就有结果了。 谈话的内容就到此为止，信息量未免有些太大了我需要整理一下。 首先这似乎是个捕奴队的据点，和珀尔那次是一样的，但是他们制造奴隶的方式不同。 将路过的行人蒙骗带上项圈成为奴隶，组成了这一个镇子，换句话说这个在风物志上丝毫没有提及的面包镇其实是一个奴隶窝点？ 但碍于对我旅商身份的怀疑所以没有对我动手，这至少可以推断出刺杀我的人和这帮人不是同一批。 然后就是最重要的事情。 那个通缉犯顶级冒险者和一处打不开的遗迹。 且不说那个冒险者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这个未打开的遗迹倒是十分吸引我的兴趣。 【银河】我已经决定自己留着了，这一路上可没找到像样的宝物，为了能在拍卖会上拿出手，这个未解锁的遗迹确实有要去一次的必要。 而且就他们对我的态度而言，我现在的处境并不算很危险。 至少目前不危险，但那个女的还是要重点关注一下。 如果他们不针对我的话，我自然也不会正义感爆棚去捣毁这个组织，这完全就是热血上脑的不自量力。 既然他们不打算对付我那我也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就行，两相无事自然是最好的。 而且我现在已经再被刺杀了，我可不想再惹到一个“上面的人”，无论怎么想都对我没有任何好处。 食物已经在不知不觉中吃完，我站起身走向吧台。 “我可以买些吃的带走吗？” “当然没问题，客人你要多少？” ... 我满载而归离开酒馆，这些食物和水大概够我们吃好些日子了。 “那个...商人小姐请稍等一下！” 我刚迈出门，方才那个女人就追了出来，我有种不好的预感，暗地里握紧了藏起来的【银龙】。 “有事？” “是这样的...为了表达方才的歉意，我...我这里有个新发现的遗迹的消息，作为商人的你应该会很感兴趣。” 这样啊，虽然不对我下手但还是想要利用我吗？ 不过也不是什么坏事，我对那个遗迹本身就很感兴趣，正巧也需要情报。 话虽如此，我也不会对她掉以轻心就是了。 “说说看吧。” —— “放心不下的食物，就让宠物先试试看，尤其是死不了的宠物。”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8章【自我】虽迟但到泳装回和缠绕水草 由于说的是水下的遗迹，所以很明显我们需要先找到一个足以承载遗迹体量的大湖。 这东西很好找。 只需要沿着面包镇灌溉水渠走很容易就能找到，就算这女人不带路我也能找到。 湖面比我想象的还要大，水虽然清澈但可能湖底实在是太深了所以也看不清楚下面有什么东西。 倒是湖面上头还有捕鱼的人。 “这湖底有多深？” “保准是安全距离，我们已经下去过好多人了探查了，可惜都打不开那遗迹。” “有什么情报吗？” “只有一条，接近那扇门后能在水下呼吸，所以我们断定里面的宝物绝对不简单。” “那么回到最主要的问题，要怎么下去？” “那当然是游下去了！” 女人突然激动了起来，然后也不知道她从哪里掏出来一套经典款式的比基尼泳衣，不由分说地就塞到了我手上。 不是姐们，真有泳装回啊？ 而且这未免加入的也太生硬了一点吧！ 万般吐槽只能堵在心中，但是槽点来的远比我吐的快。 女人招了招手，又从远处走过来了两个大汉，女人直言是在一旁辅助我的人，并且承诺如果能把门打开，报酬一定少不了，而且遗迹中的宝物可以优先挑选。 我自然是不会相信这人说的鬼话，之前偷听过对话就知道这女人对我的态度不太好。 无论这次行动是其他人授意的还是自发的，这女人估计都不会真心实意的和我做这笔交易。 但...具体有什么计较还是得下去看看再说。 只是泳衣和大汉...总感觉会发生什么不好的剧情，而且泳衣是别人提供的，我不可能去穿。 不过好在在当初梅格给我定制衣服的时候其实泳衣也做了。 按照梅格的说法，旅商需要有足以应对任何场景的服装，虽然我一直觉得只是他的个人私心需要些满足。 但鬼使神差的，梅格给我定制的衣服我都有带着。 虽然很不想承认，但是此刻确实是用上了。 “我需要一个地方换衣服。” “当然当然，那边有个大石头，你可以在那里换。” 这女人想让我穿她这套衣服肯定是有什么用意在里面，撇除可能是什么特殊兴趣的理由，我穿上或许和套上奴隶项圈没什么区别。 毕竟到现在为止我都没看到这镇子里面的奴隶的项圈在哪，合理推测一下项圈不一定是项圈的样子。 就算是为了宝物，我也必须万事小心。 我走到大石头后面将身上穿的衣服脱下来，夏日的穿着还是比较单薄的，所以花不了多少时间。 至于我自己的那件泳装，自然要劳烦雷米帮我从影子里找出来了。 买了之后我自己都没看过，毕竟我一直以为我压根不会有用到它的一天，但是没想到这一天还是来了。 白色的。 带花边的可爱型号。 小觉端坐在我对面，舔着舌头，目光炯炯看着我。 有点无所适从，不过似乎并算不上羞耻，严谨点的话只能是算作尴尬。 “小觉，我脸有红吗？” “没有，主人一如既往的面无表情，所以你到底是怎么做到心理活动这么丰富的同时面无表情的？” 关于这点其实我也很好奇，不过现在不是讨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之后再说，小觉也进影子吧。” 是的，雷米雷卡现在已经可以把除了他们自己之外的小型活物装进去了，不过，小觉大部分时间还是愿意直接待在我身边。 但是进水里就不得不让小觉躲在影子里了。 我重整心情，将背包放入影子里，绑好腰带，将【银龙】插入腰带的小布袋里。 确认无误之后才走了出去。 赤足踏在湿润的沙土地上的感觉很奇妙。 “哎呦！真好看啊！” 女人十分激动地凑了过来，我灵巧一闪，非必要场景下拒绝亲密肢体接触。 现在通过【幻视】让她以为我穿的是她给我的那件衣服，实则不然，这样也能更好观察她自以为我上套时候的反应。 “你要一起下来吗？” 我开口，不给她打岔的机会。 “这不是派了人帮你了嘛，我这种人还是不下去拖后腿了，我会在上面等你们上来的。” 女人摆摆手，催促着我们下水。 那两个大汉已经朝这边走了过来。 值得一提的是这两个人眼神无光...倒像是傀儡而不是奴隶... 我缓缓没入水中，朝着那个古怪遗迹大门游过去，即便是在水里，那扇门发出的蓝光也依旧突出。 那两个大汉也寸步不离地跟在我身后，说是协助，其实更多的可能是监视。 按照女人的说法，越靠近那扇门，呼吸就越不受到限制，我稍微试着张开了些口鼻。 确实没有任何呛水的迹象，但是想要在水下呼吸估计还要离近些。 我加快速度，但是游泳这事我算不上多么高手，还好水下没什么暗流啥的，不然我这体量大概率会被冲走。 远远能看到遗迹大门边上有个人影在四处游着似乎在寻找什么。 那个人应该就是他们之前在酒馆里面提到的新抓的通缉犯冒险者。 我很想过去看看那究竟是不是我想的那个人。 不过越接近那扇门，湖底的那些长长的水草就像是有意识一样越来越活络，似乎像是不发生点福利剧情过不去一样的，我的脚腕被缠住了。 那女人果然没安好心，植物有异常这点她是一点不提啊。 旁边跟着我的两个大汉似乎也没有要帮我解触掉的意思，当然也没有什么别的心思，他们就像是木头人一样干看着。 算了，到头来还是我自己来解开。 在水中很难使上力气，我费了老大力气才把这莫名坚韧的水草割开，但是很快又有不少水草缠了上来，当我的手被缠住之后我就算是想用匕首也做不到了。 我的影子蠕动着，雷米雷卡估摸着很想出来，但是这里有姑且算是人看着，而且事情还没到不能挽回的地步。 目前接近大门已经可以勉强呼吸了，所以别急，冷静思考。 或许是天助我也，那个一直在大门边游来游去的人影开始往回游，他很快就会路过我。 和我想的一样，那人来了。 而且正是我之前遇到过的那位巨剑青年，斯沃特。 我四肢被绑，甚至还在活络的水草依旧在我身上探索着什么，以如此尴尬的姿势面对着斯沃特。 说实话我有点想钻地缝。 另一边斯沃特张开的嘴巴几乎可以塞下两个鸡蛋，至于他是在惊讶能遇到还是惊讶以这种方式遇到我。 我并不想知道。 我现在只想快把我身上的水草解开。 —— “缘分到了总会见面的，不管是以什么样的方式。”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39章【自我】文字游戏 斯沃特从我手中拿过【银龙】三下五除二将缠住我的水草割开，手法极其娴熟。 隔开之后也没在原地逗留拉着我迅速游离了这是非之地。 看他样子似乎是要把我往岸上拉，但是我挣扎地松开手，斯沃特面带疑惑看着我。 我指了指水下的那扇石门，示意我是要去那个地方，斯沃特沉思了一番，随后对着我点点头。 在他的带领下，我们顺利避开了缠绕水草来到了这扇奇异的大门前。 大门的纹路很奇特，至少我没有在其他地方见到过这诡异的纹路，硬要说扯点关系就是之前在虚无之间的魔王陵墓见到过。 我看了眼斯沃特，他对我摇了摇头。 而一旁的那两个大汉依旧是像木头人一样跟在我旁边，我指着他们再次看向斯沃特。 他继续摇头。 要你何用！ 算了，我转过头继续研究这大门。 如果纹路和魔王陵墓那里类似的话，勇者剑或许能有点反应，但是这边有眼线，更何况对于斯沃特我也没有全盘托出的打算。 在魔王陵墓，斯沃特只看到我拿了一把剑，勇者剑的消息他是不知道的。 而且按照情报，斯沃特现在似乎也是奴隶之身，但是相较于跟着我的两个大汉，斯沃特现在似乎还很清醒。 别说是奴隶之身，就算是原样我也不会轻易暴露勇者剑。 但除了勇者剑这个思路之外，门上面压根没有任何机关或者钥匙孔之类的的东西，一眼过去压根就无从下手。 等等，那个是？ 我游到石门的顶端，半圆形石框上居然镶嵌了一颗蓝色的小圆珠。 突然就不困了！ 看来这次来对了。 我当场就想把那颗蓝色小圆珠扣下来。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这个珠子好像就是完全卡在里面一样怎么抠都抠不下来。 斯沃特拍了拍我的肩膀，对着我摇了摇头，好像是在说：“别试了，要真能抠下来我早就弄出来了还能等到你。” 我只好放弃，又绕了一遍这门附近，除了鱼之外什么线索都没有找到。 所以最后还是得试试看勇者剑。 当然不是现在试。 我摇摇头看着湖面，打算先离开这里再作打算，那两个大汉依旧是跟在我两旁，在确认斯沃特跟在我后面适中的距离之后，我背过去一只手，悄悄对着他比了个手势。 如果他还记得的话就能认出来这个手势是我们在虚无之境的时候定好的。 希望他能明白我的意思。 “呼啊——” 我浮出水面，大口呼吸着新鲜空气，同时朝着岸边游去。 虽然水下可以呼吸，但还是陆地上的空气更加让人适应。 “怎么样？有收获吗？” 女人很急切地从岸边跑了过来。 “没有，那扇门上面的纹路似乎是一种很古老的魔法纹路，我既不是魔法师也不通古文字，所以没办法。” “这...这样没办法，不过也不算是毫无收获。” 女人似乎并没有很失望，我知道她说的收获其实是指我，她觉得他已经吃定我了。 “不过恰巧我有个精通此道的魔法师朋友，或许我可以书信一封请他来帮忙。” “真的！那可太棒了！” “但是他现在人在边境，危机四伏，这送信的人选...” “这个简单，让这位先生去好了，这位先生可是实力强大的冒险者。”女人拍了拍斯沃特，斯沃特身体绷得很直，明显状态有些奇怪。 “那我就放心了。” 如我所料。 在那之后，我换好衣服，女人带着我和其他人去了说是属于她的房子，给我找了信纸和笔出来。 在我写信的同时她还和那两个大汉打听了水中的情况，当然不是当着我面，我只是通过小觉偷听到的。 幸好我留了个心眼。 信写好之后女人甚至亲自检查了一番，不得不说这女人不但想法多，而且确实很谨慎。 但可惜她检查不出来什么，因为我压根就没在内容上做手脚。 “务必送到收信人手上，知道了吗？” 女人检查完毕之后将信封交给斯沃特。 “是！” 他不正常地应声道。 “那么这段时间还请商人小姐暂居在我们这里了，前面就有间空房子，我带你过去吧。” 我点点头，装作很听话地跟在她后面。 顺带一提，为了不必要的麻烦，小觉我依旧让他躲在影子里。 空房间很久没有打扫过了，一开门全是灰尘，咳了半晌才算是等到灰尘散去，除了脏了点之外内设倒是挺齐全的。 “商人小姐记得自己打扫一下，我还有事要忙，先走了。” 虽然我很想让小觉去跟踪她，但是被发现就前功尽弃了，即便小觉能隐去身形，但只要仔细看依旧能发现。 我不想节外生枝，我只想拿了东西就走。 而现在...只要等到深夜就行。 反正也没事干，干脆清理下房间好了，毕竟多少还是要在这待一会，都是灰尘很不自在。 时间缓缓流逝，天完全黑透了，透过窗户能看到只有酒馆那里还亮着光，或许那女人正汇报着掌控一名旅商的消息吧。 “主人，他会来吗？” 小觉趴在窗边和我一起看着外面。 “推测没错的话，应该是会来的，如果他不来我自己也可以去，只是风险会提高点。” 虽然雷米雷卡的实力日益剧增，但是我依旧是不放心让他们全力出手，至少在他们把魔王的传承消化完成之前我是不会随随便便叫他们出来战斗的。 就算出来也是应付一些掌握之中的局面，否则风险太大。 所以才带上斯沃特当然也算是还他一个人情顺带再欠他一个人人情，方便以后用。 如果他不来的话那就一辈子当奴隶吧。 直到变成...那两个大汉一样如傀儡般的模样。 “主人，要不我替你等吧，你先休息会。” “不用。” 虽然小觉很可靠，但是这种事不自己等到答案总会不踏实。 正当我这么想着的时候，有人敲了门。 “夏露，是我。” 我们并没有整什么接头暗号什么的，一是没机会，二是没必要，毕竟如果计划暴露了对不对暗号都没有什么意义了。 我打开门，正是斯沃特。 “进来吧。” 我把他拉进房间，同时迅速关上门。 “夏露，你这招真绝！” 斯沃特笑着将那封信拍在了桌子上，收信人那块明明白白写着“夏露”两个字，也就是我的名字。 是的，我没在内容上做手脚，而是在收信人上做了手脚。 而且是无论如何也发现不了的手脚，因为整个面包镇除了斯沃特之外就没有其他人知道我叫什么名字。 计划通。 —— “做事留一手，总会有用的，没用也不亏。”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40章【自我】遗迹之门 我知道斯沃特是被以某种方式变成奴隶身份的，但是看他在水池底的表现可以推断出他目前的情况——命令需要完成，但是在完成任务的期间自主性很高。 这个奴隶转化可能需要一段不短的时间，这也给了我可操作的空间。 于是我在水下做了那个手势，意思是叫他配合我，斯沃特也明白了我的意思，在期间没有提出任何疑问，就假装不认识。 那女人或许也觉得我受到了影响，对于我的建议仅仅只是警惕而并非拒绝。 但就博弈的结果来看是我赢了。 至于我要把斯沃特拉过来的原因，自然还他之前在虚无之境的人情，同时也让他再当一次我的保镖。 按照剧情发展来说，这时候我应该会问他与我分开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沦落到这种地步等等。 但是兵贵神速，这些没有意义的事情留到之后再去浪费时间，现在当务之急还是把斯沃特身上的奴隶诅咒解除掉。 至于怎么解除... 白天换衣服的时候，那女人给我的泳装被我丢进了影子，雷米雷卡告诉我那泳衣上所谓的诅咒其实本质上就是黑暗魔法。 这也解释了为何没有奴隶项圈，因为已经升级成诅咒刻印了，而且如果用这种方法，甚至不能算是违法。 因为刻印的转化是循序渐进的，就给人一种是自愿成为奴隶的感觉，毕竟对于常人而言，黑暗魔法是只存在于传说中的东西。 又连在一起了，黑暗魔法和奴隶贸易。 但刺杀我的那群人又好像与这里不是一波。 同样的，这种问题之后再思考。 “你的奴隶印记在哪？” “你真有方法解开？” “别耽误时间，快。” 斯沃特也没再啰嗦，撩开他后颈部的头发，一个类似于锁链图案的紫色刻印在他那里，还时不时闪着诡异的光。 我握着短剑。 不是我的【银龙】，而是雷卡的那把，上面还附有黑暗魔法，是在斯沃特还没来的时候雷卡引出来的附魔效果，希望有用。 我将附魔短剑贴着那个印记，在触碰到的一瞬间，那个锁链印记就如同见到了什么天敌一般，剧烈的颤抖起来。 斯沃特的表情也十分狰狞，头上冷汗直冒，但即便如此他也忍着没发出一点声音。 倒是个硬汉。 这段时间倒是十分难熬，我举着短剑的手都有点酸了，那个印记终于是被完全消除。 斯沃特单手扶墙，一副要死不活的样子。 我将短剑丢回影子，从包里翻出一个精力药水递给斯沃特。 “谢谢。”他就这么抢过去大口灌了起来。 “账单先记着，到时候一并结。” 斯沃特差点没一口呛死。 “除此之外，我想请你保护我去探索那个遗迹，我有开门的方法。” 等到他恢复，小觉这边也确认外面没人后，我们趁着夜色立刻动身，一点时间都不敢耽误。 我知道斯沃特或许有很多话想问我，但终究是憋着没开口，他也知道现在不是说话的时候。 我们赶到水边，月色之下水面波光粼粼在配上水底那一丝丝的幽暗蓝光，倒是挺美。 夏天的夜里，下水倒也不用担心冻伤，但是为了避免之后没衣服换，果然还是要穿泳衣。 但斯沃特没我这么讲究，穿着衣服就跳，拦也拦不住。 没有足够的光亮，水面下很黑，如果和白天那样不小心遇到那种植物多少还是要费点时间。 不过这次我做了准备。 夜明石，作为小巧随时易携带的装饰品，在暗处能自发光，虽然微弱但可以看清楚东西，毕竟这个时代没有防水手电筒那种东西，我也没有败家到用神圣水晶出来照明。 靠着些许光芒，我和斯沃特顺利地再次来到这扇巨大的石头门前，不过这次不一样了。 我示意斯沃特警示周边，首先是防止有没有什么夜晚出没的恶性鱼类魔物，其次是不让斯沃特看到勇者剑开门。 我拔出勇者剑，上面已经镶嵌的两颗珠子同在石门上的珠子一起散发着同样频率的闪光。 我将勇者剑凑了过去，那颗怎么也弄不下来的蓝色珠子居然自己飞了出来进入了勇者剑其中一个凹槽。 也就在这颗珠子飞出来的那一刻，原本紧缩着的遗迹大门缓缓打开，也不知道这动静究竟会传出多远... 我们顺着水流进了遗迹内部，但是却直接摔在了坚硬的地面上，即便已经最快反应翻滚卸力不至于成残疾，但依旧不容乐观。 “嘶——疼疼疼。”斯沃特捂着自己的脸，照理来说以他的身手应该能平稳落地，不过一想到他的旧伤和在水里泡那么久，只磕到脸好像已经不错了。 但是和我没关系，没有痛觉的我得以第一时间观察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当然，一眼就看出来了——水被阻隔在了大门外面，我们是从高处游进来的，里面没有水自然就自由落体了。 为了防止意外，我从腰带的格子里拿出伤药给斯沃特敷上。 一般的治疗药水只能回血不能快速愈合伤口，在战斗中用很方便，但是其他情况还是得好好处理。 遗迹里面指不定有什么病毒，感染了可就不好了。 不过见效快也有见效快的缺点，就是剧痛，处理完后斯沃特还捂着自己打补丁的脸抽搐，他原本的旧伤就没好，这下伤上加伤了。 我又给他喂了瓶治疗药水。 “账再记着，奖池继续积累，到时候一并还。” 抽搐得更狠了。 “夏露，你这也摔得不轻啊，不处理一下？” 他几乎是从牙齿缝里挤出来这句话的。 不过要不是他提醒我确实没注意到我的伤口，在大腿外侧，很大面积的擦伤，白皙的皮肤已经被染红，似乎还有不少小碎石混进了血肉里。 就连其他地方也有着不同程度的擦伤。 我穿的是泳装，没有防护的同时我本身的皮肤就是细腻的那种，倒也正常。 我用【银龙】将嵌入不少碎石屑的那部分碎肉撩下来，随后用水和伤药处理伤口，最后用绷带包上接喝治疗药水，一气呵成。 斯沃特瞪大了双眼，似乎对我面无表情做完这一套足以让一般人痛不欲生的操作感到十分吃惊。 “夏露你...不痛吗？” 抱歉啊，我没有痛觉，心脏被捅两刀也不会有感觉，这种程度只是洒洒水啦。 “好了，这不是重点，处理完了就前进吧，我是为了宝物来的。” 我绕开了这个问题，毕竟有时候没必要回答的东西就不要去回答了。 —— “书到用时方恨少，野外求生技能也一样。”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41章【自我】神秘符文 这座遗迹里面很宽敞，到不和迷宫那样四通八达，这里不但宽敞而且似乎只有一条路走到底。 “走吧。” 斯沃特的武器似乎也被收走了，但他依旧是领在我前面走，如果前面有什么危险，赤手空拳可不是什么好对策。 我拜托雷米雷卡从影子里搬出一把剑。 虽然比不上斯沃特原本用的“巨”的尺寸，但不管怎么说也算是双手大剑了。 至于我影子里到底藏了多少东西，这个你别管。 “夏露你...” “没武器肯定不行，你先用，账继续记着。” “不...”斯沃特十分无奈，“我是说你这到底是从哪拿出来的？” “商业机密，旅商身上有点宝物不是正常吗？” “行吧。”他没有追问，不仅仅是对这个，连我怎么打开门他也没问，和这种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的人相处倒也轻松。 斯沃特单手抡起大剑，将其扛在肩上。 以免误伤到我，所以我稍微拉开了点距离。 可能是在水底的关系，里面的照明十分差劲，就连我想要绑个简易火把都很快熄灭。 湿气太重，只能依靠着夜明石的光芒徐徐前进。 “夏露，你听到了吗？” 斯沃特突然停下脚步，指着头顶。 我也停下来，屏住呼吸。 天花板那里传来闷哼的敲打声，就像是在水里面朝着墙面撞击一样，而且声响似乎越来越大。 “退！” 不需要他说，我早就先跑远了。 天花板塌陷，砸下的石块扬起大量烟尘，一声怒吼驱散烟雾，一个超巨大的鱼头正立在碎石块之中，由于头太大了导致站立的那部分鱼鳍显得十分违和。 这怪物...图鉴上完全没见过。 虽然长得蠢了点，但绝对不会是善茬。 除此之外我还注意到一个细节，就是明明已经被打碎的天花板外面的水竟然丝毫没有流进来，和大门那里一样，水被一种神奇的力量隔离在了外面。 “我来对付他！” 斯沃特也没废话，确认我距离安全后直接抡起大剑朝着大鱼头斩了过去，毫无保留的一击，也是最朴实最有力的一击。 但是鱼头展现出了和它违和的身体完全不一致的敏捷，仅仅只是稍微侧身一扭就躲开了。 但斯沃特似乎早有预料，手腕猛一扭，大剑一个急停拐弯还是斩在了鱼头的...嘴里？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说，因为鱼头居然直接咬住了砍过来的大剑，并且咬着转了个圈，握着剑柄的斯沃特也随着被一起摇了起来。 最后重重砸在墙上，大剑也落在一边。 大鱼头迈动它鱼鳍充当的脚，像是一辆加速的卡车一般对着斯沃特冲过去，斯沃特一个翻滚躲过一劫，但是鱼头却因为用力过猛卡在撞出来的洞里了。 斯沃特趁机捡起大剑直接对着鱼头的后门插了进去。 鱼头发出了一声凄厉的惨叫，整个身体剧烈挣扎，也是从洞里出来了。 斯沃特也不顾上大剑，立刻跳到一边，鱼头吃痛地胡乱跑，一边跑一边吼，随着出血量越来越多，鱼头也无力的倒在地上，两只只有眼白的眼睛瞪着，抽搐了几下彻底没了动作。 “好险...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斯沃特上去踹了两脚，确认死亡之后才把剑拔了出来，长舒一口气。 虽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但是我想对于素材的收集应该是共通的。 我靠近，想着用【银龙】将鱼头怪的那两个当做脚用的鱼鳍割下来，这应该是最特殊的部位。 除了这个之外这大眼珠似乎也还行。 我刚割下鱼鳍，本来已经死掉的鱼头怪突然嘴巴大张，突然从它嘴巴里涌出一群密密麻麻的小虫子。 虽然这鱼头我不认识，但是这种小虫子我是认识的，这种寄生虫寄生成功之后会以宿主的身体为养分不断繁殖后代，直到把宿主吃空，就能控制宿主的身体。 十分恐怖。 所以在见到他们的一瞬间我也丝毫没有犹豫直接一发火焰水晶将尸体带虫烧的一干二净。 “空食虫...居然出现在这里，而且还有那么多。” 斯沃特的见识比我想象的要宽广很多。 照理来说这种寄生虫应该在干燥的地底或者洞穴里比较多，可是这里是水下...又或许这里曾是地面？ “总之先继续往前把，要更小心。” 斯沃特点点头，依旧是走在了我前面。 然后又出现了一只大鱼头，但是经过刚刚的战斗，斯沃特已经掌握了这家伙的行动习惯，很顺利解决掉了。 而有了之前的教训，我也自然不会再想不开去割鱼鳍，直接一把火烧了。 “你也是真舍得...” “没事，记你账上。” “？” 这座被封闭的水下遗迹魔物很少，除了两个鱼头怪和一群空食虫外，唯一值得说道的就只有近乎成精的触手植物了。 果然这种潮湿阴暗的地方就容易出那种东西。 也幸好我们被鱼头突袭了一次之后就足够谨慎，没有发生那种剧情，不然这福利也太密集了。 顺道一提，为了安全着想，我已经换上了我原本的衣服，虽然薄但韧性极佳无论如何也比泳装好，这又没有衣服越少防御越高的说法。 同时背包也拿了出来，反正已经给斯沃特展示过凭空取物了也就不在乎这点了。 我们最终是来到了宝物的面前，没有什么宝箱扎堆的美妙景色，只有一个静静漂浮在中央案台上的三角形符文石。 但是我俩都没有轻举妄动，我是谨慎，斯沃特应该是属于老道。 我们是缓步挪过去的。 但是什么都没有发生，那枚三角符文石就在那漂浮着，上面的纹路依旧可能是某种高深的魔法纹路，反正我是看不懂。 一般来说符文本身就是很强力的道具，在某种加持下独自能形成领域效果，现在已知的符文只有冒险者协会的总部和王城里有。 现代的魔法技术几乎重现不了，只能在古代秘境中找到，所以毫无疑问的这是绝对够格的宝物。 斯沃特想要伸手。 被我拉住了。 “等会，这东西一拿下来说不定外面的水就涌进来了，在那之前我们得找到出口才行，不然很容易被困在里面。” 符文效果离开特定环境会失效，如果没猜错的话外面的水进不来和符文的领域效果有关。 如果拿走了就灌水了，没法在水下呼吸我们可很难跑出去。 第142章【自我】绝处逢生 “夏露，夏露。” 斯沃特连着叫了我两声，我转过身问他有什么事。 “夏露。” 坏了，这人是不是刚刚那一下摔傻了？ “我是说，这里有下去的路，这算不算一种‘夏露’（下路）。” ... 好冷。 但是话又说回来了，为什么是下去的路？难道这个遗迹还可以继续往下？ 但就我个人的想法而言我是没有冒险的打算，只要想办法把这个符文带出去这一趟已经是不亏了。 “先不管，我们找找有没有其他的出路。”我抬头看向天花板，“你能把这个遗迹顶部打穿吗？” “太高了，不过我可以试试。” 斯沃特说干就干，双手握住剑柄，转了两圈之后将大剑朝着天花板掷了上去，但只是摩擦出了火花，天花板本身丝毫没有变化。 这质量和甬道连接处的墙壁也差了太多了吧... 不信邪的我试着用魔法水晶炸开。 这不炸还好，这一炸下去天花板没什么事反而炸出来一些别的事情。 两头龙蜥。 这种魔物和地龙是同一个科目，地龙有时候也被叫做地龙蜥，区别在于地龙生活在地底或者山地，龙蜥则是水底。 龙蜥比地龙更灵活，地龙的护甲更硬。 这两头龙蜥是从下去的那条路跑上来的，估计是我们这里闹出来的动静太大了给它们引过来了。 龙蜥没有给我们反应的时间，一见面就冲了过来，斯沃特拦住一只是没什么问题，但是现在斯沃特的状态也就只能拦住一个。 但他似乎很放心我，毕竟我是旅商啊... 笑不出来。 我确实不行，总有人行，但是我不想暴露给斯沃特。 速战速决，以免出错，仅仅只是一只龙蜥的话，雷米雷卡应该不会费那么大力。 我丢出烟雾弹，减缓龙蜥步子的同时也是遮蔽斯沃特的视线，随后... 魔王召唤术！ 或许是这两个孩子憋得实在是太久了，在得到我的示意之后立马就崩了出来，突兀出现的两人让突破烟雾的龙蜥愣了半晌。 不等它回过神，雷米一发魔能箭直接射在了龙蜥脑门上，引爆产生的能量让龙蜥痛苦地哀嚎，四条腿怎么也站不稳。 雷卡在雾中腾挪，一招暗影突袭将匕首刺入混乱状态的龙蜥，那把匕首上一道黑暗射线也直接洞穿了龙蜥的身体。 “吼——” 龙蜥强撑着走了几步撞在放符文的石台上，硬靠着这个支柱站了起来，用最后的余力发起了反扑。 雷米及时撑起一堵魔法屏障将龙蜥弹飞了出去，彻底没声了。 你们姐弟俩也太猛了吧，虽然之前杀地龙的时候已经见识过了，但是现如今的速度绝对不是那时候可比的...箭会爆炸，匕首都能放激光，甚至还有魔法盾牌。 怪不得魔法师这么少呢... 雷米雷卡心满意足的回去了，正巧烟雾散去，斯沃特那一边也已经十分顺利的解决掉了龙蜥。 这家伙也不弱啊，有旧伤在身武器不适应也还这么猛。 说起来，斯沃特明明是很厉害的冒险者，但不知道为什么我似乎从来没有打听过到他的消息。 之后问问他吧。 “夏露，你也不弱啊。” 我脸不红心不跳地收下了他的恭维，毕竟雷米雷卡杀的也算是我杀的。 说起来那个龙蜥的尸体被弹去哪里了？ 我突然有种不安感。 原本放着符文的石台上，一只龙蜥躺在石台上，符文却掉在一边，发着微弱的光，在我看到它之后这点点光就熄灭了。 随后我们来的那个方向就响起了水流涌入的声音。 “不好！” 斯沃特立刻将大剑卡进了石台的缝隙中，然后朝我伸出手：“夏露！抓紧我！” 我犹豫了一下，先是快步把符文捡起来丢进影子里，在水流冲进来之前握住了斯沃特的手。 “眼睛嘴巴都闭起来！” 这是在遭受巨大水流冲击前我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水流强度比我想象的高上不少，匆忙存下的一口气差点被一下子逼出来。 唯有紧紧攥着握住的手咬牙坚持着。 当可以勉强睁开眼的时候我觉得我已经要断气了。 然后更有冲击性的还在后面：我们进来的方向被封死了，或许是因为过于突兀的冲击和水压让不太坚硬的甬道塌了。 我已经快到极限了，好像是再动一下就会呛水。 斯沃特带着我往那条往下的路游去。 意识...要... 沉没—— 空寂如无人的太空，如无边的黑暗，这种被水包裹的感觉...总觉得似乎已经经历过一次了。 是我的过去么... 这次是要死了么... “喵~” 所以为什么会有猫叫！ “夏露姐？夏露姐！快醒醒，快醒醒！” 等会，我好像还没死。 明白这点之后我立刻坐直了身体，伴随身体起来的还有剧烈的咳嗽，咳了一堆水出来。 “太好了，夏露姐！” 雷米抱着我，雷卡在一旁也是松了口气的样子。 我环顾四周，依旧是夜晚，树木遮挡下月亮并不明显，旁边还点燃着一个烧正旺的火堆。 等会，为什么跑森林里来了？ 我记得我不是在水里面吗？ 还有斯沃特去哪里了？ 以及...小觉？ 小觉能听到吗？ 小觉没有回应，但我能感受到我与他的连接还在。 “呦，你终于醒了？” 斯沃特从暗处走出来，手里还捧着柴火，雷米雷卡也并没有要躲的样子，看起来斯沃特应该已经知道了。 “你这秘密还真挺新奇的...我说怎么没看见和你在一起的两个小鬼原来藏起来了。” “在那之前我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我只是把你带了出来，是你旁边的这两个小家伙救了你。” “是符文。”雷米将那个从水底遗迹找到的符文拿了出来，符文还在发光。 “在魔王给予我们的知识里面有提到怎样激活符文的魔法纹路，我和雷卡试着利用符文造出了那种水下呼吸的领域。” “那条道路连着地下暗河，是斯沃特先生带着夏露姐找到了出口。” “逃出生天后我自然察觉到了不对。”斯沃特接过话继续说，“这对姐弟在我以你的性命威胁下也是出来和我简单解释了一下。” “用什么玩意威胁？” “别激动，为了安全着想，我自然要将未知因素排除。” 斯沃特耸耸肩显得很无所谓，不过他确实也是这个作风，就做法而言我也没有指责他的立场，毕竟是我先瞒着的。 斯沃特是恩怨分明的类型，但是对于威胁或者背叛之类的事物却是毫不手软。 不过无论怎么说我们现在也确实是过命的交情，为了之后的发展，我和他简单解释了一下雷米雷卡的由来。 “魔...魔王？” 这下到他脑子短路了。 第143章【自我】勇者的传说 “魔王出世了...？是这两个小孩？” 斯沃特虽然有些惊讶，但也没提出质疑，毕竟魔王陵墓我们是一起去过的。 “搞了半天，我误打误撞遇到你反而帮魔王找到了传承？” “是这样的。” 我点点头。 雷米雷卡有些戒备看着斯沃特，无论是从姐弟俩本身的心理来说还是这个世界的基本常识来说都该这样。 身为冒险者的斯沃特，面对未来的魔王，就算这时候他生出了以绝后患的想法也很正常。 从世人对黑暗魔法的态度多少就能推断出魔王这个名号更加让人恐惧。 但...斯沃特除了惊讶之外倒是没什么别的情绪。 “你不给点别的反应吗？” “你不也带着他们走到现在吗？” 斯沃特反问我。 我一时间居然不知道如何回答的好。 “对吧。”斯沃特摊摊手，“那种传说中灭世的魔王，和这两个担心你差点哭出来的孩子，我实在没法将两者联系到一起。” “身份也好，力量也好，本无对错之分，仅仅用这个来判别对错也太草率了点，毕竟我还是个逃犯呢。” 怎么说呢，这个人的思想有些开明得过分了，或许因为是罪犯？ “话说回来，我们分开之后你到底发生了什么，为什么会成为奴隶？” 斯沃特看了我一眼，随后缓缓开口：“我们分别后，我一直在逃亡的路上，但还是被追上，只好到这面包镇来稍微躲躲。 不知道为何这里的人帮我打掩护引走了追兵，却反手把我抓了。到面包镇之后我也一直小心谨慎，但实在是没想到居然会有刻印的方式。” 这点我也没想到，如果没有雷米雷卡还真就是没有办法了。 “所以为什么要先把追兵引开再抓你？” “可能...想把功劳揽到自己头上吧，这次确实多亏你们了。” “各取所需而已。” 斯沃特无意中帮姐弟俩觉醒，而觉醒的力量又救了斯沃特，这何尝不是一种善意相报呢。 我有个猜想，或许斯沃特的罪名其实和他能知道魔王陵墓的消息有关，但我问他有关的事情他却闭口不言。 或许是难以启齿，或许是别的什么。 每个人都有秘密，雷米雷卡的事情我也没有全盘托出，如果不是被发现了我也不打算告诉斯沃特，所以他不想说我也没什么好在意的。 或许是为了不让气氛凝固下去，斯沃特很快岔开了话题。 “既然魔王都出现了，想必勇者也不远了。” “魔王和勇者，必定会同时出现吗？” “古老冒险者的传说，这是一直流传下来的，可能是过于久远，这个时代已经很少有人提起，你不知道也正常。” 我坐直了身体，也来拉着姐弟俩一起坐下准备听故事。 “魔王与勇者，从来不是对某一个人的称呼，他们代表了一个时代的更迭，就像是轮回一样，每隔数百年，魔族之中就会出现一名号令全部魔物的魔王，人类一方也会出现足以战胜魔王的勇者。” “而距离上一次的魔王与勇者，已经过去...数不清多少年了，但肯定远远不止数百年。” “那是最惨烈的一次人魔大战，魔王不再是使用蛮力和军队横推人类的莽夫，他会使用魔法，也就是黑暗魔法，那是有史以来第一位熟练使用魔法的魔王。” “或许是为了让宿命之战更加精彩，那一代的勇者也是怪物——他几乎精通除了黑暗魔法之外所有的魔法。” “结果就是，勇者击败了魔王，而勇者也不知所踪，都说是和魔王同归于尽了。” “魔王生前的肆虐和勇者的牺牲让人类怒不可遏，在勇者小队其他人创立的协会带领下，配合王国的军队对失去领袖的魔族展开了报复性的狩猎，直到今天魔族也没有喘过气来。” “库拉尔王国建立，与冒险者协会共同发展到现在。魔物的势力没有等到他们的魔王，越来越弱小，冒险者这边也因为魔物事件的减少变得可有可无。” “现在终于是要变天了！” 斯沃特突然激动起来。 “是要打仗了，你激动什么？” “战斗是冒险者的归宿，再说了如果能看到传说中的勇者与魔王的战斗，死而无憾啊！” 他是有点魔怔在里面的，看来会成为逃犯不是没有原因的。 我已经确认了勇者就是司夜，如果说魔王和勇者的宿命难以解释，那么到最后司夜会和雷米雷卡有一战吗？ 但我实在想不清楚他们能有什么理由打起来了啊，总不能是因为我吧？ 而且现在的司夜和勇者司夜的性格也完全不一样，难不成成为勇者之后个性也会改变？ 想不明白，或许是脑子进水的原因，我现在很混乱。 “这里离面包镇有多远？” 毕竟遗迹坍塌的动静可不小，想好好休息的话得确认是否安全才行。 “暗河流了挺远的，而且那地方估计现在已经塌了，他们一时半会找不到这里。而且天黑状态下在森林中乱跑也不是什么好决定。” “那么就好好休息一下吧。” 我拜托姐弟俩从影子里拿出便携式帐篷。 同时睡死的小觉也被拿了出来。 我问出什么事情了，姐弟俩只是摇头，毕竟小觉确实很特殊，既然连接还在应该没什么事，我把他装进背包里安心睡吧。 睡醒了再问。 由于已经被发现了，加之担忧我的安全，所以这次姐弟俩说什么都不愿意再回影子里。 那就只能和我睡了。 雷米睡中间，雷卡挨着雷米，我睡旁边，反正都是小孩，而且我的体积也不大，一个帐篷完全能睡下。 至于斯沃特么... “夏露，你这还有帐篷吗？” “当然有，不过你懂的，要收钱，你现在已经欠我不少了。” “呃...用租的可不可以便宜点。” “暂且不提供租赁服务，再说了你之后到处跑，带个便携式帐篷不是很方便么，我再打折卖你个大背包？” “...” 斯沃特一时无语，但是面对夏夜河流边肆虐的蚊虫，他最终还是妥协了。 “你们经商的心还真黑啊...” 梅格教的好，要怪就怪他吧，要不怎么说名师出高徒呢。 再说了我可是很有良心的，除了背包打折权，还送了罐驱虫药呢。 我这种良心商家真不多了。 第144章【自我】保镖 斯沃特成为了我的保镖，得知我要去王城之后他打算护送我一段路，毕竟雷米雷卡大部分时候不太好露面。 看似是好像很便宜了我，但实际上我宁愿他把账结了。 没错，他没钱，所以代职保镖来抵账。 被抓了之后他全身身家都被收走了，就连之前在魔王陵墓摸到的宝物也都没了，整个人就是一贫如洗的情况。 且不说保镖抵账值不值这个价格，以一个通缉犯的身份做我的保镖未免有点倒反天罡了。 真的不会引来更多危机？ “这个你放心，我可以遮脸。而且面包镇那群人可是想要拿我邀功的，自然轻易不会把我这个功劳逃走的消息抖落出来，至少短时间不会，不然功劳没有还得担责。” “我现在换了武器，再蒙个脸，看不出来的。” “有个问题，你是通缉犯，为什么我走了大半个地图从来没见过你的通缉令？” 斯沃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因为...他们怕啊。” 神经。 于是就这样，我的旅程又多了个旅伴，但他只是保护我一段路而已，到地方之后他会离开。 虽然一开始对于他欠钱不还表示十分不忿，但是后来发生的事情让我庆幸有斯沃特跟着确实是好事。 因为越接近王城，魔物的数量反而越来越多了。 与之相对的，冒险者也越来越多了。 这种盛况上一次见还是在艾尔文萨。 四下打听才知道这些冒险者都是王城发布的招募令来到这附近的，理由就是“魔物不正常活动。” 在王国将大部分兵力调往边境之后，仅存的一些兵力难以应付这些突然出现的强大魔物。 这也确实不能怪上面的决策，毕竟几乎没人能想到和平那么多年的王城附近突然出现了一大批强度不输迷宫中层的魔物。 巧合...巧合得甚至有些刻意。 我们这时候正在驿站休息，按照刚立下的规矩，非战斗人员必须得有冒险者护送才能放行。 毕竟王城有拍卖会，来到这里的人中行商和收藏家，甚至贵族也不少，也不知道能不能遇见其他旅商。 我是有斯沃特跟着没错，但这家伙是通缉犯总不能明着来。 所以只能安安心心在这里等组队，凑够了人才能放行。 当然如果仅仅只是凑的话，优先权自然是轮不到的，能来拍卖会的都是有不少身家的人，这时候一群衣着华贵的人正在竞价雇佣冒险者。 我没有参与其中，凭借斯沃特的实力随便参个团过去都不是问题，最重要的是我不想吸引注意。 我现在可是带了两个魔王一个通缉犯，甚至我自己说不定还是暗杀对象。 我们只是躲在一旁，默默看着这些达官贵人为了一个名额争得面红耳赤的样子。 至于你问为什么不让所有人的人一起走，具体用意我并不明白，我只知道这一群贵族凑一起绝对比魔物闹腾。 原先已经不怎么受到重视的冒险者们在这一刻似乎重拾起来了信心和虚荣，也算是再次享受了一回被追捧的感觉。 即便那些人并不是发自内心的尊重冒险者，他们只是不想用自己的性命做赌注。 啊，这不是我说的，这是斯沃特的暗暗低语。 强者先走，弱者留下。 冒险者，商人，贵族们凑齐了一支支小规模的队伍离开驿站往前进发，甚至有人雇佣了十几位冒险者就为了保护他一个人。 这场闹剧不知道还要持续多久，一时半会也组不好队，况且天色已晚，也有不少人选择休息一晚，明天再出发。 我就是其中一员，就算没法偷摸溜出去，但是避开大部队还是要做的。 到最后，还剩下除了我们之外，就是没钱雇佣冒险者没法上路的普通人。他们也不一定都是去王城的，只是可能不得不走这同一条路。 我目测了一下人数，差不多刚好可以达到组团的要求，但是没有足够的冒险者。 也就是在这个时候，驿站的门被推开，一个看着与我差不多大还穿着蓬蓬裙的少女，带着几个应该是保镖的家伙走了进来。 “你们这到底什么情况！本小姐回个家都要有人拦着了吗？！” 一开口就是老刁蛮了。 管理人一脸谄媚的和她说明了情况，但是刁蛮小姐并不领会。 “本小姐的保镖足够保护安全了，不需要那些没用的冒险者！听到没有，赶紧放本小姐过去！否则要你好看！” “丽阿尼小姐，这...这也是为了保证你们的安全。” 见刁蛮小姐不同意，管理人又直接凑到她耳边耳语了几句，刁蛮小姐扭曲的表情突然舒展开来，然后有些不怀好意地看了过来。 “贱民们，本小姐今天大发慈悲，可以让你们和本小姐走一程。” 原本已经无望的其余人抬起了头看着这所谓的大小姐，以及她后面的四个保镖。 突然好像又有了希望。 “还不快快谢过大小姐！” 于是乎这支以丽阿尼小姐为主的临时小队就组了起来，勉强达到了允许放行的标准。 我自然也混了进去。 而且从加入队伍的一开始，我似乎就格外受到这刁蛮小姐的注意，毕竟我和斯沃特斗挡得严严实实，人多时候还没什么，人一少就觉得有些许突兀了。 但作为贵族的高傲始终没有让她愿意拉下脸来找我。 这样自然最好。 我只想搭个顺风，千万别把我认成什么带着护卫瞒着家里人外出冒险的大小姐然后过来结识一下。 我不擅长应付这个。 “有魔物！保护大小姐。” 顺风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很快有一队巡逻的草原狼发现了我们。 无一例外的，这些魔物是狂暴化的。 黑暗魔法...王城也有。 这就是魔物出现的原因。 “大人，还有我们！” 被捎上的路人们天真地以为这大小姐会保护他们，但是受到的只有呵斥和嘲笑。 “你们这帮贱民，本小姐都大发慈悲带你们出来了，还指望本小姐保护你们？” 看来那个管理人对她说的就是这种话。 为了明面上过得去带人走个流程，实则出来之后怎么样那谁知道呢。 看来这顺风车是凑不成了，对我自然没什么影响，但是对那些普通人...可以说是要命的了。 “救吗？” “你是雇主，你说的算。” 斯沃特语气平静，但是紧握的双手又告诉我他在压抑着什么情绪。 算了，还是救吧。 并不是我多好心，我只是害怕斯沃特心情不好剩下的欠款之后也不打算还了，仅此而已。 说起来，好像从没有见过他这么激动的样子。 第145章【自我】哥布林法师 草原狼只是先头部队，魔物的种类的很多，有大小哥布林这一类的魔人，有史莱姆这种异魔，更多的还是狼，秃鹰，野猪之类的野兽魔物。 种类多倒没什么，只是这些原本相互不对付的魔物群体此时居然十分有默契的合作袭击人类。 这才是最让人意外的点。 这么一想当初在静谧之森也是这样，有个领头的熊指挥其他魔物。 这种黑暗狂暴，就好像真的是魔王的手笔一样。 可是明明魔王在我这里。 “各位！到这里来！” 斯沃特大剑一挥，让试图偷袭的秃鹫重新拥抱了蓝天。 失散混乱的人们像是一下子找到了主心骨，纷纷朝着我们这里涌过来。 “喂，这么多人你保得住吗？” “这不是有你吗？” 有我个鬼啊！我能打得过那么多狂暴魔物就有问题了！ “费用记你账上！” 话虽如此我也不指望他能还钱了。 看能来的都来的差不多了，我也是用神圣水晶将我和他们保护了起来。 “都别出去！” 我的声音本身就自带安神效果，配合上神圣水晶的效果很快让骚乱的人群镇静了下来，留斯沃特一人在外孤身战群狼。 他的伤在这些天的调养下已经好的差不多了，毕竟我的药可是当初从梅格那里顺来的，品质保证。 说起来梅格这些高品质道具究竟是哪里来的？ 路过的道具店连卖魔法水晶的都很少，更别说这么高品质的了。 围过来的魔物越来越多，即便斯沃特厉害也没法一次性应付那么多魔物，很快身上就挂了彩。 我也是顾不得心疼钱，重新又掏出了曾经用过高级爆裂魔法水晶。 “闪开！” 斯沃特用大剑扫开近身的魔物，一个后跳拉开距离。 随后爆裂的火焰顷刻间吞噬战场，魔物的惨叫声闪烁的火光中绵延不绝。 这场景还真是看一次爽一次。 除了钱包不爽之外。 兴许是我这里的火光过剩对其他的魔物产生了威慑之意，原本想着朝我们这里进攻的魔物大部分都及时刹车调转枪头，转而往刁蛮小姐那边去了。 “咦呀——！快拦住它们！” 这可能就是所谓的善恶到头终有报吧。 虽然我挺想看她吃瘪的，但是作为贵族的打手，那几个保镖的身手很好，配合的也天衣无缝，即便魔物成群也能短时间将他们的大小姐护得滴水不漏。 不过要是魔物群一直保持着这个进攻频率，如果没法一次性清理大量魔物，再怎么坚持也会被攻破。 而作为贵族大小姐，自然不出我所料的拿出了保命道具。 魔法水晶。 这是我第一次在除了我和梅格之外的人身上看到这个东西。 丽阿尼将那块淡紫色的水晶激活后丢进了魔物群，随后那块地面泛起了许多细密的电火花。 电火花持续了一会，数道雷电凭空落下，可怕的破坏力将魔物群击溃，甚至有不少魔物被直接劈成了焦炭。 雷元素的魔法水晶。 雷和火一样都是攻击性极强的元素，相较而言雷的破坏力要强一些，但是雷比火更加不可控，所以我基本没用过雷。 果不其然，一道脱缰的雷电劈在了她自己的旁边，一名护卫被击退，刁蛮小姐自己也受到惊吓瘫坐在地上，装着小道具的精美皮包也落在地上。 魔物们可不会放过这个好机会，像是成精了一样一齐朝着薄弱点攻去。 “那边的，平民！没看见本小姐遇难了吗！还不快来救我！” 她都快哭出来了还不忘端着个贵族架子，我没理会她，转头看向刚刚溜一圈回来的斯沃特：“找到了吗？” “找到了，在那边的密林里。” 根据之前的经验，集结的狂暴魔物群都会有个特殊个体作为领头，方才我就是让斯沃特去侦查一下有没有可疑的动静。 “那么我过去将那个头目处理掉，应该就可以了。” “你一个人？” “我这可是还有两个人呢，你放心，看好这些人，我救他们这一回可还没来得及收钱呢。” 虽然我本体是弱鸡，但是我有魔王，而且没人看到的情况下就不用顾虑那么多。 “好，那你小心。” 我点点头，朝着斯沃特说的那个方向前进。 “那边的！大个子，帮我，本小姐给你好多好多钱！” 大小姐的求救还在继续，但是斯沃特压根就不搭理他，好好守在原地不让魔物有可趁之机。 见此我也是放心开始了斩首行动。 只是这首领让我有些意外，居然只是一只身材矮小的哥布林，但这只哥布林身上散发出的浓郁黑气表明了这东西并不简单。 他没有注意到我的到来，全神贯注地盯着战场，好像是在意念指挥魔物进攻一样。 我不敢大意，赶紧放出雷米雷卡。 雷米熟练地张弓搭箭，魔能箭直冲对方脑门，但是想象中一箭爆头的场景并没有出现，反而好像被什么东西弹开了。 类似于神圣屏障的...黑暗屏障吗？ 之前在温泉的时候就实践过黑暗魔法打在黑暗魔法的效果并不强。 一箭未果，头领哥布林发现了我们的存在，发出了一声怪叫，随后伸出手对着我们这里开始不知道比划些什么。 直到他搓出了一个能量球。 连哥布林都会放魔法了！ 还有没有天理啊！ 这下连哥布林都不如了啊！ 在我吐槽的时候人狠话不多的雷卡已经绕过去把哥布林的咏唱打断了，不过哥布林有盾所以没有造成多少伤害。 物理攻击很难破魔法盾，而雷米雷卡的魔法又是黑暗魔法效果不明显，虽然肯定能磨死，但是避免夜长梦多还得是我来。 如果哥布林会魔法会指挥那就说明这东西的智商不输人类，既然有智慧那么【幻视】就能用。 “雷米雷卡！帮我拖住他。” “好的夏露姐！” 雷米也不再蓄力射箭，主打一个箭如雨下骚扰为上，而雷卡则是在哥布林咏唱的时候近身干扰让哥布林没法放出魔法，同时也封住他的去路。 在哥布林的眼里，我应该早早就消失了，而且没有引起丝毫注意。 知道正常对敌不起作用的哥布林改变战术，打算召集魔物来围攻我们，要是它早点发现估计还有点棘手，但现在已经晚了。 神圣抵消黑暗。 毫无知觉的，我的【银龙】没入它的身体，护盾消解的一瞬间，雷米雷卡的绝杀也是如期而至。 某种意义上这也算是三角杀？ 第146章【自我】王城 解决了。 哥布林死后，逸散的黑暗能量融合成了一颗晶体的模样，我想起了在多拉贡见到的魔矿，不过比起那个，这个晶体明显更加精致一点。 总之先收下吧。 上次收集的那些魔矿经过雷米雷卡的提纯也能化为自己的力量，想必这个也不例外。 “没事了，先回去吧。” 姐弟二人点点头，重新钻回影子里。 我把领头哥布林处理掉之后，原本团结的魔物群也一下子全部散开，甚至可以说是惊恐的溃逃。 毕竟火焰魔法和雷电魔法简直把这里变成了魔物屠宰场。 那刁蛮小姐狼狈地从地上爬了起来，先是花了点时间理解了一下现状。 “啊...哈哈哈！知道本小姐的厉害了吗？你们这群下等生物！” 很快就趾高气昂了起来，她的护卫们倒是在抓紧处理伤势。 如果她能把魔物骂回来那就神作了。 不过很可惜魔物并没有理会她的叫骂声，就让她得意会吧。 “没什么大碍吧？” “没事，顺利解决了，我们出发吧。” “谢...感谢两位的大恩大德！” “谢就不必了，就是这账单我有必要和你们算算清楚，用钱买命，怎么样，很合理吧？” “啊？” “你这小姑娘怎么趁火打劫呢？” “我是个商人，我救了你们的命，要点钱怎么了？总比那边那个把你们丢一边的好吧？” “夏露。”一旁的斯沃特戳了戳我，“我刚才打听过了，这些人...没钱。” “没钱？没钱出来干什么？” 我纳了闷了，身无分文哪里能去啊？ “他们原本是附近村落的一些农民，魔物肆虐后逃难，王城那边对这种情况也搞了一些基建工程给他们提供工作和临时住处。” 所以为了能安全到王城才到冒险者驿站这里来碰碰运气吗？ “商人小姐。”有个看着十分稳重的男人捧着个袋子走了过来，“刚刚，我们私下凑了凑，不知道够不够。” 袋子里零零碎碎装了些铜币银币，甚至还有不知道谁放进去的碎石，面包屑啥的。 只能说连魔法水晶的零头都不够。 “算了，不必了，你们自己留着吧，我会在王城停留一段时间，等你们有钱再还也不迟。” 割韭菜的时候可不能连根都拔了。 “这，真是太感谢了！” 你看，他们还得谢谢我。 “剩下的路你们就和我一起走吧，放心，没有额外收费。” “喂！那边的，两个戴帽子的贱民，本小姐要上路了，快过来好好保护我！” 我和斯沃特是兜帽遮脸的，所以这句话肯定是在说我们，但是面对这个趾高气昂的态度我实在是懒得理她。 “不用管她，我们走就是了。” 或许是刁蛮小姐从小到大没体验过被无视的感觉，很快就破防了！ “啊啊啊——你们这些贱民！把本小姐搞得那么狼狈就算了，本小姐大发慈悲给你们将功补过的机会居然还无视我！” 破防的同时也在呵斥她的护卫们叫他们给我们点教训，到这里我确实是没法不开口，否则很容易演变成下一场冲突。 当然我可不打算讲道理，毕竟对这种生物是没法讲道理的。 我站定，仅仅只是回过头，身子都没扭一下。 “我奉劝你想清楚了再行动，你的护卫们的状态不一定是我们的对手，就算你打赢了，这野外的魔物也不少，天上的秃鹫可还没走呢，如果不想横尸荒野那就别动。 以及，你凭什么觉得你的背景就一定比我大？” 我说话的语气向来很平淡，但在这种情况下这份平淡和自信带来的冲击性很大，别说我还有被动了。 况且说这话的时候我还刻意露出了我戴在手上的【银河】戒指。 这位刁蛮小姐估计从来没有被这样对待，或者说威胁过，原先不可一世的态度一下子就蔫了下去。 虽然有虚张声势的嫌疑在里面，但我说的也不全是夸大，比起一个贵族小姐，或许旅商的人脉更广一点吧。 见她没反应，我也没再多说。 结果刚转过头就被叫住了。 “那个jia...姐姐，刚刚是我的错，我还以为姐姐和这些贱民是一起的...” 不是姐们？ 这改口也太快了吧？ 你就这么信了？ 你这给我整不会了。 “如果可以的话，姐姐能和我一起走吗？总比带着那帮贱民好吧？” 说实话这前后语气的转变让我有点不太适应，比起是相信了我的鬼话，我觉得觉醒了什么特殊心理的可能性更大点。 果然异世界题材有些地位且年轻貌美的女性多少都有点。 “唉，对了对了，还没问姐姐叫什么名字，是哪个家族的？” 斯沃特看着我，已经绷不住了。 “别笑了，快溜吧。” “唉——姐姐等等我！” 很可惜她跑不快，护卫负伤她自己又不敢离太远，所以没办法只好看着我走，但是又不忘朝着我喊再见面之类的话。 这大小姐从小到大到底是接受的什么教育啊... “很疑惑吗？”斯沃特像是看透了我心中所想，“这个国家的贵族就是这样，从小就被灌输贵族血统远高平民，他们会对自己身份相似的人保持着算是人类的礼仪，而对身份高过他们的人则是无限的讨好和谄媚，至于对待平民，你也看到了。” 确实可悲，但那不是我要管的事情，至少在没惹到我之前我没必要去给自己找不痛快。 “即便是一般的冒险者，他们也只当做能干一点的工具而已，其实就和常人对待奴隶的态度是一样的。” 斯沃特好像是打开了话匣子，继续说。 “对于贵族来说，其实奴隶和平民的区别不大，一个是放养的，一个是私有的而已。” 斯沃特停了一下，看着走在后面的人群。 “你真的觉得，这些人到王城能有正常工作吗？” 我想到了我刚来的这个世界遇上的捕奴队，他们制造难民充当奴隶。 如果黑暗魔法是人为的，那么这是不是也算制造难民的一种方法呢？ “我也曾是奴隶，所以我清楚，对有些人来说，光是活着就已经不容易了。” 斯沃特显然没想到我会这样说，毕竟我确实没法给出确实的回答，只能模棱两可一下了。 “没想到...你居然当过奴隶，不过你这样的美女当奴隶不会已经被...” 我给了他一个脑瓜崩。 “放心，我干净的很，如果不是被抓走当奴隶，我也遇不到我师父，也就做不了旅商。” “哈哈，虽然我很想听你的故事，但是我差不多也就送你到这里了，前面已经能看到士兵巡逻了，应该没什么大碍，我这个通缉犯还是先溜了。” “下次见面记得还钱。” “放心...欠谁的钱也不能欠旅商的钱啊。” 斯沃特离开了，在接受盘查之后我也是顺利到达了此行的目的地——王城库拉尔。 —— “有时候人与人之间，是理解不了的，不用强求。”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47章【自我】伪装系大小姐夏露 “尊敬的冒险者，欢迎来到王城库拉尔，希望你度过愉快的一段时间。” 守城的卫兵是这么说的，但是看他的样子好像并没有显出来很尊敬我这个事实。 算了，这也不是什么需要纠结的事情，当务之急还是先找个落脚点然后打听一下有关于拍卖会的事情。 但貌似大部分旅店都已经住满了，所以没办法我只好先去协会那边打听下有关拍卖会的事情。 王城这里也是有冒险者协会的，而且由于魔物暴动的原因，这里的冒险者也不算少。 尤其是协会内部，到处都是接任务的冒险者，对于喜好安静环境的我来说有些不太适应，不过好在也没有人注意到我。 我走到接待处。 “王城拍卖会？” “是的，您知道些什么吗？” “拍卖会在内城，一般只有贵族还有其他身份显赫的人才能进去，你这个等级的冒险者还是别想了，安心在外城接点任务也不算白来一趟。” “了解了，多谢。” “唉，要不我给你推荐一些简单的任务？” “不用了，我自己看看好了。” 客套完之后我离开了冒险者协会。 梅格也没告诉我去内城有身份限制才能进去啊。 难道说这也是考验的一环？ 毕竟旅商是个靠人脉的职业，换句话说如果你的人脉连支撑你进个拍卖会都做不到这旅商还是别做了。 头疼。 住处没找到，内城也进不去，还真是无计可施。 不过倒是还有件事情没做。 老铁匠威尔肯拜托我送的那封信，如果这东西也要送进内城那我也就真没辙了，随着我再次确认了一下信封的地址，悬着的心终究还是死了。 依旧是在内城。 事已至此，进不去也得想办法进去了。 于是我打算去内城入口看看能不能让我有机可乘，不过事实证明我还是想得太多了。 不但守门的卫兵装备都过分精良，甚至能感受到有魔法阵的气息，还不是一般的魔法阵，估计就是那个传说中的符文。 想都不用想肯定比我手里这个符文厉害。 凑近了都怕雷米雷卡被检测出来，更别说硬闯了。 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唉！姐姐，又见面了？！” 一筹莫展之际，那个熟悉的声音在此刻响起，我们的刁蛮大小姐也终于是回来了，正巧可以利用一下。 没想到之前看她多烦，现在居然如此亲切。 “夏露姐姐你怎么在这里啊？” 丽阿尼一路小跑。 “回来了，正巧要进去。”我愣了一下，“不是，你怎么知道我名的？” “和你一起的那个冒险者叫过，我听到了。” 算了，知道就知道了吧，反正在这个世界观夏露两个字加起来才是名，虽然我姓夏但是在这个西方世界观其实是没有姓氏的，没有姓氏也不会暴露我是哪家人。 “总之既然都要进城那就一起吧。” “那行啊，我也要回家呢，我们一起进去吧！” 我点点头，默不作声地跟在丽阿尼背后，只希望他们能把我当成一个不起眼的下人，奴隶也行，通融一下就过去了。 “等等！” 卫兵将我们拦住。 我就知道没那么简单！ “你们居然敢拦本小姐，不认识本小姐这张脸吗？！” “兰奇家的大小姐，我们自然认得，但是这一位...” 所有人的目光都看向了我。 “她和我一起的，有什么问题吗？” “还请这位小姐把帽子摘下来。” “可以。” 事到如今还是要引人注目，既然都引人注目了，那就干脆演戏演全套吧，论飙演技我觉得我还是挺专业的。 我将兜帽摘下，同时也直接将这身斗篷脱下，露出穿在里面的衣物，旅商的衣服本身做工就很精美，而且价值不菲，配上我手上的那颗【银河】以及我本人的颜值和气质。 哦对，那有那个堪称华丽的勇者剑剑鞘。 小觉也十分配合地从背包里跳出来钻入我的怀里，让我轻轻抚摸他的毛。 就算比不上真正的贵族，我想唬住一般人差不多是可以的。 卫兵的眼睛瞪得滴溜圆。 “怎么，还有问题吗？” “啊是...敢问是哪家的小姐，我们这里...好像没有您的...” “你们有胆子让本小姐对你们自报家门？” 说实话说这完全不符合我人设的话还是有点羞耻的，但是事到如今也是骑虎难下，而且有丽阿尼在一旁我这一套的可信度应该还是要高上不少。 等等，丽阿尼你怎么也发呆啊！ “不是这样，这个...是我们的工作。” 那个卫兵还没说完就被一旁和他一起的那个人打断了。 “是是是，大人息怒，是我们有眼不识泰山，能和兰奇小姐交好的自然不是一般人，您请过。” 或许是见过的贵族多少都这副德行所以倒也没啥怀疑。 “队长！那东西...这个女人有问题啊！”卫兵一号将卫兵二号拉到一边，语气激动，可我的听力异于常人，所以能听清楚一些。 “你懂个屁，上面那些大人物参与进来的不少，你要是现在和她们较真怎么死的都不知道，一个月多少钱给你这么玩命啊！” 一号被二号痛骂一番，低着头在一旁不说话。 只是...他们说那东西是什么？ 那个大人物参与进来的...又是什么？ “没事了，二位请进，还请不要放在心上。” “哼。丽阿尼，走了。” “丽阿尼？” 我回过头发现这女娃似乎已经看我看呆了，这人不会真是那什么吧？ “哦哦，来了，来了，姐姐，嘿，姐姐好帅，姐姐好美。” 虽然我很想吐槽为啥我总是能遇上这种逆天，但是转念一想没她或许我也进不来，还是算了。 进了内城我也没打算再次把斗篷带上，这反而更加引人注目，而且在内城，到处都是光鲜亮丽的贵族，也不缺我这一个。 “姐姐，你那么好看为什么之前要把自己遮起来啊？” “我...我怕自己光芒太盛让那些平民自惭形秽。” 我觉得再这么和她聊下去我要被带歪了，贵族思维入脑什么的绝对不可取，我应该是站在人民群众这边的企业家。 得尽快结束话题。 “姐姐还真是人美心善。对了，姐姐之后还有安排么，如果没有的话，我想请你来我家...喝个下午茶你看怎么样，小猫也可以来！” “不了，我马上要去见一个很重要的人。” “这样啊...如果姐姐忙完了可以来我家找我啊——” 丽阿尼●兰奇。 这是她的全名，而且兰奇这个姓氏似乎是很有名的，所以她理所当然的认为兰奇家应该在哪里。 所以也没告诉我就走了。 但是很显然我是不知道的，是说我也没必要知道就是了，毕竟我也不可能真去找她。 珍爱生命，远离女同！ 第148章 【自我】宫廷大法师 “主人你这演技真的好啊。” “你这不也挺配合的...你一直在背包里睡觉我还以为你要睡死了。” 自从那次从水里濒死之后小觉一直在睡，我其实是觉得那次估计可能是在雷米雷卡激发符文之前，小觉救了我。 但一直没法确定。 “所以那次...” “没事主人，我们是一体的，只是下次要小心点，虽然我知道你每次都要经历死亡，但也不能死这么快啊。” 其实他这么说，虽然避开了问题但也说得很清楚了，不过既然小觉不想多解释，那我就不多问了。 我把背包收回影子里，把小觉抱在怀里。 作为补偿，那我就好好抱抱你吧。 我抱着小觉，试着找找信封上的地址。 上层社会的奢靡，今日我算是得以窥见一二。 这些带超大院子的超级豪宅在我这个几辈子没见过多少钱的穷人眼中已经不知道用什么贫瘠的词语来形容了。 一个个都不比科摩罗多那个土皇帝的宅子小。 以免得罪有钱的看客，我这个穷人视角还是不要冒死形容了。 不过我记得一般这种有势力的贵族不应该有自己的封地之类的吗？ 怎么会一起挤在内城？ 说是挤在一起，但实际上光是这个内城的面积就已经比我一路上见过的城市加起来还要大不少。 于是我很干脆的迷路了。 倒也不是怪这地址写得不清楚，只能说这里都一个样而且大得不像话。 所以我只能想办法找人打听，虽然贵族们似乎都不愿意出门，但是由于赶上王城拍卖会，所以路上也确实有不少人，也有卫兵在维持秩序。 “那个，卫兵先生打扰一下。” “抱歉，这位美丽的小姐，本公子...咳咳，我正在工作，不接受搭讪，请你自重。” ？ 不是哥们你脑子有病吧？ 你们出来体验生活的少爷公子哥也都这么普信的吗？ 虽然我很想转头就走，但是这时候走了不就默认了我是来搭讪的了吗？ 绝对不能忍。 “不，我只是想问个路，你知道这地方在哪吗？” 我将信封上的地址展示给他看。 结果没想到他本来斜眼看人突然就瞪大了眼睛直勾勾看了起来，甚至确定了自己没看错才缓缓开口。 “你，确定是这里？” 我点头。 公子哥四下看了一眼：“当然知道，您跟我来。” 这态度又突然不一样了。 这下轮到我懵逼了。 那么只有一个答案了，我要见的这个人是绝对的不得了，虽然内城的人地位都不低，但是能让地位不低的人出现这种反应的更是金字塔顶端的顶端。 果然一个生活在偏远地区的传奇人物总会有一个身份显赫的至交好友。 这设定还真不过时。 所以我的人脉这不就来了？ 早知道这样我直接进门的时候把信件落款给他们看就行了哪还要装什么大小姐。 路上这公子哥还十分兴致勃勃地介绍起了自己，虽然我光顾着想事情一个字都没听进去就是了。 “到了，就是这里。” “谢了。” 我看着眼前这个造型有些别致的宅子。 “那个，还没请教小姐芳名？” 我思索了一下，最终还是把名字告诉了他，毕竟我现在某种意义上算是偷渡客，能多一个人证明一下我这虚假的贵族身份也是好的。 和他告别，我刚打算怎么叫门，门就自己开了。 好神奇。 我将信安稳放在口袋里，慢慢走了进去。 并没有出现我想象中室外高人的误会测试和不待见闭门羹之类的吃瘪环节，反倒是十分顺利来到了大门口，甚至是宅子主人亲自给我开门。 如果说眼前这个贵妇人就是宅子主人的话。 “哎呦，来了个这么可爱的小姑娘，快快请进。” 太热情了，我不敢进。 “你是这里的主人？” “是的，我是格尔梅丽丝●库加拉尔，叫我梅丽就行。怎么，威尔肯那个老家伙没告诉你吗？” “你知道威尔肯让我来？” “那当然，小可爱。”格尔梅丽丝对着我的耳朵吹了口气，我感觉脑袋有点晕乎，随即她从我口袋里抽走那封信。 “他的痕迹是瞒不住我的，把这里当自己家一样，随意坐吧。” 我的大脑从宕机的情况下缓过神来。 【银河】发着光。 不对劲。 “主人，这里的环境好像有些让人恍惚。” 小觉也这么提醒道。 等等，她刚刚说自己是库加拉尔？ 这个不是皇室的姓氏吗？ 老铁匠拐到天龙人了？ 而且梅尔格丽斯这个名字我似乎在传奇冒险者名录上看到过，她的事迹也略知一二，既然这样的话这个人的身份就呼之欲出了。 虽然好像在贵族的圈子不是什么秘密。 结果另一边，传来了砸东西的声音。 “这个老顽固！” 温柔语气不再。 这让我很好奇威尔肯究竟写了什么。 就目前的情况看来我觉得我应该还是先跑了比较好。 “小姑娘，别急着走，难得来一次就陪姐姐我说说话呗。” 又是这种让人酥麻的语气。 “可我觉得你这种状态似乎不是很想正常聊天的样子。” “你还真是不简单~”格尔梅丽丝倒也没有很意外，直接一挥手扫去了那种气息，我的思考也顿时清楚多了。 “所以作为宫廷大法师的你为什么会和那么远的威尔肯扯上关系？” “这些事情你还是回去问那个老顽固吧。”她情绪转变的特别快，“虽然你没带来好消息，但也确实是辛苦跑了一趟。” “看你这身打扮应该是个商人...旅商？” 我没有否认。 “那就不奇怪了。”她点点头，对比于之前的人见到旅商的反应，她的反应只能用淡定来形容。 只能说眼界决定了态度。 “这样吧，我闲着没事做了一大堆魔法水晶，看你挺对眼的就送你了。至于那个老顽固...如果你要回那去就把这封信带着。” 我看得出她眼里还有些不一样的情绪，但是我没有多嘴，这不是我要管的事情，我现在只有一个想法，就是发财了。 我似乎知道梅格那一堆魔法水晶究竟哪里来的了。 原来认识几个厉害的魔法师就有了啊... 第149章 【自我】与没啥戏份的主角再次相见 送信的任务是完成了，而且还有额外收获，拍卖会那边只要有价值足够的拍品寄拍就能免费入场，这也不是问题。 眼下唯一要解决的问题就是。 我应该住在哪？ 虽然格尔梅丽丝说可以在她家里暂居，但是这位宫廷大法师在我一进来就用了什么手段干扰我的思想，所以我肯定是不相信她的。 就算她是威尔肯的老相好也不行。 “你放心好了，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会在皇宫里，不会回来，你也不用担心我对你不利，刚进门总得有点警惕之心不对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我依旧没法完全相信她。 全大陆魔法造诣最高的人，我不觉得她丝毫没有发现影魔法的痕迹。 但是在这种地方露宿街头显然更不明智，可惜作为影主的我没法进影子里。 “信不信随你吧。”格尔梅丽丝丢给我一个冰制成的钥匙，“这是我用冰魔法对着我家大门的钥匙做的，拍卖会之后这个钥匙就会化掉，用不用随你。” “如果你要住的话，不能对你公开的地方我都用魔法封好了，你也不用担心看到什么不该看的东西被灭口之类的。” 吩咐完了之后，她也没顾得上我到底同不同意，直接换上正装离开了。 我抚摸着手里冰块制的钥匙陷入了沉思。 如果她真要害我也没必要如此拐弯抹角的，毕竟是宫廷大法师，真打起了就算是雷米雷卡全力以赴都不知道能不能怼得过。 算了，那就安心住下吧。 反正拍卖会结束之后我就走了。 那么接下来...就去拍卖会场地把那个符文登记拍卖好了。 在那之前我换了一套更加适合贵族这个身份的夏季连衣裙，没想到梅格给我整的服装库里连这种都有。 事先声明，并不是我想穿，我只是要做戏做全套而已，毕竟明明是夏季装束还要搞那么多饰品当累赘的也就这些吃饱了撑的贵族了。 我这种实用主义者才不会想穿这种东西。 该担心的事情都解决地十分顺利，这也让我有了闲心去观察这贵族街区，我怀里抱着小觉，尽力让自己的步伐均匀。 对于街区的规划什么的我自然不会在意，我观察的是人。 出门的贵族并不是一个人，他们身后一般都跟着一两个明显是下人的角色。 丽阿尼就带了好几个。 之前我一直以为那是保镖或者雇佣兵之类的，但是转念一想那群人都被丽阿尼坑成那样了都一声不吭，那么就只能是奴隶了。 这是个奴隶合法化的国家。 但奇怪的是我一路走来见到的奴隶贸易似乎都不是合法范畴，正常的城市几乎都看不到多少奴隶。 奴隶是贵族们才能有的什么高级爱好吗？ 抱着这样的想法，我在看地图的时候特意留心了一下，在内城里面确实是有奴隶市场这种东西存在。 不过奴隶市场的布置很特殊，他一半在外城一半在内城，也就是说这个奴隶市场其实两边都可以进去。 倒也是新奇。 “您好小姐，请问是要登记参加拍卖会吗？” “我想寄拍。” “好，那您随我来。”接待员从接待处出来将我领到了后面的房间。 估计是为了保护客人的隐私。 “还请小姐将拍品拿出来，我好进行评估。” 我把装符文的小盒子打开，递到他面前。 “这是...符文！？” 看来挺识货的。 “抱歉小姐，我们可能需要验证一下这符文的真伪。” “可以，但必须在我面前。” “这您放心，还请稍等片刻。” 他急不可耐地跑了出去，随后就有两个侍者进来给我端茶送水，不过看脖子上隐秘的项圈，还是奴隶。 感觉好像内城的奴隶待遇都比外面的平民好啊。 “主人，这两个侍者...总感觉在勾引你呢？” 小觉同学你大可不必要观察的那么仔细，用男侍者的原因可能是看我是女生，如果是男人就用女仆了，不管怎么说他们也只是遵从命令罢了。 只是我不吃那套，我觉得猫猫要比较养眼一点。 小觉：“？” 过了不久，门再次被推开，一个身材略显宽阔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他脸上并无多少表情，但在看到我之后倒是有些许变动。 “就是你要寄拍符文？” “是我。” 他点点头坐在了对面，将我的那颗符文轻轻拿了起来，然后进行了我也看不懂的怪异仪式，他似乎也是个魔法师？ “错不了...这确实是古代符文！” 虽然很激动，但他依旧保持住了自己的做派。 “小姐确认要寄拍吗？” “是的。” “那小姐是要实名还是匿名？” 还有这环节？ 一般来说拍卖会这东西不都是匿名来的吗？怎么会有人选择实名，总不能只是为了在贵族圈出个名... 好像还真有可能。 虽然我本人对此表示拒绝，但是梅格给我的考验或许需要这点，如果匿名就没法证明这东西是我拍的，旅商的测试也不知道能不能过关。 但实名...怕不是会有更多麻烦的事情。 有没有一举两得的方法呢？ “名字你就写...梅格好了。” 想必梅格知道了一定会很欣慰的吧。 “那么这里是寄拍的注意事项以及双方的协定书，您请过目。” 我仔细看了一遍 无非就是解释权以及拍卖抽成之类的东西，没什么值得注意的点。 我签下了梅格的名字。 “好，那么拍卖会当日，我们会给小姐准备最好的位置。” 事情处理完了之后我换了身衣服打算去冒险者协会接一点任务提升下冒险者等级，都快是旅商了还是个铁牌子也太不够看了。 在外城我依旧是老样子带着斗篷。 看门的两个卫兵也都记住我了所以进出很方便，前提是不换班。 魔物肆虐导致任务多的都接不过来，稍微选一个难度大点的清剿任务都足够让我升成铜牌子了。 不过我确实没想到我能在做任务的时候遇到那两个人。 司夜以及茜泠。 “主人，不是你让他们到王城来的吗？” 话是这么说没错，但是他们的速度也太快了吧。 当然也可能是因为我由于各种事情耽误了不少时间。 “那不是夏露吗！” 这个故事中在我的视角里面主角的戏份也太少了，我有一种预感，或许这次再见面就不会再分开了。 最好是这样。 第150章 【自我】贵族身份洗不掉了 “干杯！” 司夜本人很激动，但是在饭桌上的我和茜泠都是话少的类型，只不过本人都不觉得尴尬了我也就随他去吧。 “夏露，你怎么回到王城来啊，在艾尔文萨的时候我看到梅格先生去境外了，我还以为你也跟着一起去了呢。” “梅格说太危险了没带我，正好马上就到王城拍卖会了，所以我就来了。” 自然不会问出“为什么你也在”这种白痴问题来继续话题，毕竟就是我让他来的。 “那么，你们这一路上的调查有什么收获吗？” “有是有...” 司夜环顾四周，明显是在示意这里人多耳杂，虽然司夜是热血系，但是其实头脑还是很冷静的。 我点点头，避开了这个话题。 “外城的奴隶市场你去过了吗？” “嗯。但没有...没有我想要的。” 在这里说话确实不太方便，而且看司夜警惕的样子估摸着查到的东西来头不小，我现在在想要不要帮他一把... 虽然有惹火上身的可能，但是我好不容易见到一次主角这剧情再不推动就推不动了。 “话说你们刚到不久，这里已经没地方住了吧？” 突然再一次的话题转换让司夜摸不着头脑，但他还是接着我的话往下说。 “啊，是住满了没错，但是我们冒险者就算在城外扎营也是没事的。” “那怎么行，来我家吧，我家房子还蛮大的。” “你家！” 这次却是一直低头喝饮料的茜泠蹦起来了，吓我一大跳。 “你你你是说你在王城有房子？在内城还是...” “内城，不过只是暂住在朋友家里而已。” “夏露你...是贵族？” 司夜说这话的时候总感觉在立起一层可悲的厚障壁。 我摇摇头，将饭钱放在桌子上，站起身装作要走，实际上在经过司夜耳边的时候说了句悄悄话。 “奴隶市场在内城也有入口，内外城通往的区域不一样，如果你还想继续查下去那么就跟我来。” 司夜整个人一激灵站了起来。 “夏露，等等我！” 但实际上我走得很慢，他稍微赶两步就追上我了，茜泠似乎有些不愿地跟在后边，想开口但又不知道说些什么。 我带他们来到了内城入口处。 两人显得有些拘谨。 “站住，请出示身份....” 我摘下了兜帽：“怎么，天一黑就认不出来了？” “您...您请进，只是这两个...奴隶可能需要登记一下。”卫兵指着我身后的司夜和茜泠。 “要多久？” “这...从外面带回来的奴隶得做全身体检，还有项圈质量和归属信息一类的登记。” “真麻烦，改天再说，本小姐很累了，耽误不起这时间，懂？” “是是是，检查什么的您有空来就行，放行，这就放行。”这卫兵吓得就差跪下来了，和早上那时候忠于工作的样子判若两人。 嘿你别说，这演得还挺过瘾。 原来当人上人是这种感觉。 不行不行，不能沉迷，我是人民企业家，眼下不过权宜之计而已，这种贵族大小姐我才不想做。 只不过那两人似乎已经完全看傻了。 “夏露，你刚刚...” 我觉得再不解释清楚咱们这厚障壁是要越来越严重了。 “演戏而已，回去细说。” 司夜的手已经放在了剑柄上，很显然刚刚对他的冲击力很大，毕竟表面看来确实是人设颠覆。 毕竟从奴隶窝救出来的寡言女孩竟然是上层贵族恶役大小姐这回事换谁来都得吓一跳。 也是在他们说不清楚的心思下回到了格尔梅丽丝的庄园。 两人看着这堪称豪华，哦不，奢华的庄园已经说不出任何话了。 指指我，指指自己，再看看天看看地最后看看房子，一切都来得如此突兀且...梦幻？ “别傻愣了，快进来。” 至于内部的装潢自然也是毫无意外地来了一次震撼，虽然我自己没有笑他们的立场，但是这样子确实有些喜感。 我沏好茶饮，端送到桌子上。 毕竟在谜梦之间我就是干这个的，所以相较于当主人，我更多是个服务人员。 “皇亲国戚给你们端茶送水，这待遇可不是外面能有的。” 司夜差点没把杯子打掉，幸亏接住了，不然我可赔不起，下次还是不开这种玩笑了，看来我还是不太会活跃气氛。 这活还是安然来干。 “好了，那我就稍微解释一下吧。” 之后我也是把送信事件的始末，以及结识丽阿尼和为什么会在这里突然当起了大小姐和两人解释清楚了。 在我说完之后，司夜和茜泠也是重重松了口气。 “所以，你为什么要帮我们呢？” “错误的，我只是想赚点外快，走之前记得结一下房费。” “噗——”司夜没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 “你和梅格先生一样，干什么都想着赚钱。”这话一出口我也明显感觉到他其实已经放松了许多。 “算了，你们好好休息，调查什么的明天再进行，现在已经天已经很黑了，反正客厅也挺大的你们随便找个地方睡，还是说要给你们小两口专门开一间？” “不不不，不用了。” 两人一同把头埋低一同脸红。 还真有夫妻相。 在叮嘱了一番不要随便乱碰东西之后我回了自己的房间，这地方这么大也没别人，一个没有奴隶的贵族也确实是比较少见了。 他俩有自己的二人世界，我也有一对姐弟俩。 难得有个这么高档的住所当然要把姐弟俩叫出来。 “夏露姐，这床好大！” 雷卡虽然没说话，但是看眼神还是十分意动的，只能说穷小子进城是这样的，当然我也是。 我并不是很困，所以打算和姐弟俩聊聊天，正好也了解一下他们的黑暗魔法水平到底到了什么程度了，全力出手能达到一个怎么样的效果。 也好让我心中多一份对形势的判断准则。 ... “夏露姐，那个司夜好像出去了。” “他一个人？” “嗯。”雷米从窗边走回来。 看来是去奴隶市场了。 我收回前言，这小子也没有很冷静，明明白天就能正常走进去偏偏半夜偷溜进去，这完全不是一个性质了。 真会惹麻烦。 但也不能不管。 “走，把他拉回来。” “夏露姐...” 姐弟俩异口同声叫了我一声。 “怎么？” “没事，我们走。” 第151章 【自我】深夜豪宅的攻防 “等下。” “夏露姐，你改主意了？” 我点点头。 不管司夜是要去干什么，他把茜泠留下了那么就会回来，如果我现在追过去弄不好身份得暴露到现在的努力全都一场空。 我并不清楚司夜究竟是什么打算。 冷静下来想想，或许我不去管他才是最好的选择。 但是作为任务目标我又不能真的不管。 “雷米雷卡，你们偷偷跟过去，如果他要干什么傻事就打晕带回来，没什么事就算了。” “那夏露姐你呢？” “我去和茜泠聊聊，如果她没睡的话。” “好。” 两人犹豫了一下，但还是答应了。 “等等。” “又怎么了？” “我刚刚说的那些，都是建立在你们的安全之上的，明白吗？” “放心啦夏露姐，我们现在可是很厉害的！” 确实如此，如果他们没谎报军情的话，如今姐弟俩的正常实力都已经远超那些榜上有名的冒险者了，如果全力解放黑暗魔法的话，不好估量。 但该说的场面话还是要说的，不照顾一下两个小家伙的情绪，怎么让他们对我死心塌地呢。 啧，感觉我好像那个幕后大反派啊。 “很像。” “小觉？你醒了？” “嗯~”小觉伸了个懒腰，“虽然主人的想法有时候确实很不近人情，但我觉得主人本质上是个很温柔的人哦。” 温柔么... 这两个字恐怕是和我无缘，至少我自己是这么觉得的。 好了不想了，下去找茜泠吧。 我并没有开灯，有小觉在，就算是一片漆黑我也有视野。 我想看看司夜走之后，茜泠有没有什么额外的动作。 不过和我想的不一样，我在楼梯上观察了许久都不见她有什么动作，似乎是睡着了。 司夜出去是瞒着茜泠的吗？ 我轻手轻脚下了楼梯，走到她睡觉的那个沙发上，空无一人，只有个大枕头塞在毯子里。 与此同时我的身后亮起了光，而且有温度，感觉来说应该是正在预备的火焰魔法。 在这里的魔法师只有茜泠，所以来者是谁倒也不必猜了。 “不许动！否则我就丢火球了。” 是茜泠。 我缓缓举起手，小觉从我身上跳下来。 “猫也不许动。” 好嘛，她知道小觉不是一般的猫。 “理由。” 我吐出两个字，用最少的字以免让她听出我声音发抖，在这种生死谈判中任何的不自信都有可能送掉自己。 “应该是我问你，为什么不睡觉来找我，你想干什么？” “司夜出去了，我来找你确认情况。” “你怎么知道...” “楼上有窗户，我喜欢晚上看月亮不行吗？” “你...唔...我...所以你不是想害我？” 她的火光变弱了，就是现在。 “我之前没有理由害你，但是现在另说。”我发动【幻视】，这种情况下【幻视】压根起不了什么作用我知道，但是足以让她恍惚一瞬间就够了。 这一瞬间足以让我转身反压然后将【银龙】抵在她的脖子上。 “现在，攻守易形了，到你解释了。” “你不是说不想害我吗？” “那是在你拿火球指着我之前，我是个商人，锱铢必较我最在行了。” 茜泠闭着眼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明明是她先动手的这下整得像是受害者一样。 “到你解释了，不在沙发上好好睡觉躲起来等着杀我是几个意思？” “我不相信你。” 倒是直接的解释。 “司夜...司夜他走之前说这里很安全，但是我一直不相信你，所以就躲起来了，没想到你...” “理由还算合理。” 我收回了匕首。 茜泠显然有些意外：“就放了？” “矛盾点解除了，如果我想害你们，刚刚那一刀不会给你说话的时间，而且有司夜这一层关系在，我不想搞那么难看。” 我用匕首挽了个花，淡然坐在沙发上。 “而且不搞偷袭，你打不过我。” 毕竟哪有魔法师和刺客贴脸的，就她那咏唱时间都够我捅死她好几回了，而且我另一只手可是偷偷捏着瞬发的神圣屏障呢。 茜泠沉默不语，气氛一时间有些微妙。 “司夜他出去干嘛了？” 茜泠摇头：“不能说，他...专门说了不要把你卷进来，受了你很多照顾什么的。” 其实我已经卷进来了，这由不得他。 “既然如此也没什么要聊的必要了。”我换坐为躺，“在他回来之前，我就陪陪你吧？” 茜泠不语，但是很明显是想让我别在这待着。 我自然是不会如她所愿的，鬼知道这丫头还能给我整出什么幺蛾子出来，虽然这种防范意识我很赞赏，但防的是我。 总之在司夜回来管着她之前我不会让她离开我的视线。 除非我睡着了。 但就这种情况来看应该是睡不着了。 “夏露...” 突然一直沉默着的茜泠开口了。 而且还是第一次叫我名字。 “怎么？”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你问吧，如果我能回答的话。” “你...喜欢司夜吗？” “不是等会，你说的喜欢是指哪种？” “就是...那种。” 她扭扭捏捏，好像什么都没说，但其实又什么都说了。 哦，我的天呐，第一次是林墨，第二次是叶铭，现在是轮到司夜了。 往生之梦天天催人谈恋爱是几个意思啊。 但是撇去情感不谈，光从行为来看的话，司夜先是从奴隶窟救了我，我帮他处理事情，还总是“偶遇”，给他指路甚至带他回家，而且司夜条件也不差。 这么一回想... 好像还真的是哦。 “迟钝的主人终于发现了盲点。” 我觉得这不是我迟钝，我压根就没想过会有这茬。 总之胡思乱想放一边，茜泠现在正在紧张地等待我的回答。 “并没有，你想多了，我只是在投资他，梅格说他很有潜力，仅此而已。” 茜泠松了口气，但是貌似不是完全松了口气，有种奇怪的感觉在里面，我说不清楚。 “比起这个，我这里倒是有些你可能用得上的魔法道具，你要不挑挑看？” “啊？” —— “不知道说什么的时候就植入一下广告吧。”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52章 【自我】深埋的秘密 就和昨天说好的一样，今天一早起来我就带着司夜去了趟奴隶市场。 昨晚我可是硬等到司夜回来才放心上楼，司夜本人也完全没料到被发现了，在一通蹑手蹑脚的操作之后看到我坐在那看着他魂差点没吓出来。 不过我也什么都没有说，毕竟就算问了他也不会告诉我，也不用费这个功夫，在看到他回来之后我就上楼了。 而且他做了什么有雷米雷卡的情报我算是摸得一清二楚，倒也没必要专门问，还能给上心理威慑。 按照雷米雷卡的说法，司夜他潜入奴隶市场确实是去找什么，但是看着并非是想去找人。 我记得司夜和我说过他追查非法奴隶贸易是因为被选走的那两个女人。 雷米雷卡没法靠太近所以能得出的就这点信息。 至于为什么不能靠太近，是因为司夜的警觉性超乎想象得高，也不知道是不是没有影魔法这一层伪装的原因，雷米雷卡身上的黑暗魔法似乎能和司夜产生反应。 司夜是会神圣魔法的这个在谜梦之间已经得到了证实。 所以神圣和黑暗会互相感应到？ 还是说只有特殊的神圣黑暗才行？ 我想不通。 不过算了，人没事就好。 总之离拍卖会还有一段时间，反正也没什么事干脆带着司夜正面去看看。 不管怎么说昨晚也是被我抓包了，所以司夜似乎有些不敢见我的样子。 “别那么看我，我又不会吃了你，只要你不给我惹麻烦，你干啥我都不会管你。” “昨晚你自己调查查出来什么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答应你的带你进去一定要去，这关系到信诺问题。” “好吧，那我能不能蒙个面，你那还有能遮脸的道具吗？” “当然，但得付钱。” 就这样坑了司夜一笔之后我们三人从正门来到了奴隶市场。 人不少，而且... “呀！夏露姐姐！” 丽阿尼，这家伙为什么会在这里？ “额，夏露，我们还是先不打扰你了。” 司夜好像是不愿意给我多添麻烦所以在看到有人认出我之后离远了些，丽阿尼也走了过来。 “那两个人是谁啊？” “搭讪的路人，不用管。” “姐姐还真是魅力四射啊，昨天说好的...” “打住，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当然是买奴隶啊？夏露姐姐你不是吗？” 也是，我问了什么个愚蠢的问题，来这里的除了我这种特殊的人，基本都是来买奴隶的吧。 结果就被拉着一起逛了。 说实话我还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奴隶的种类也比我想象得多，除了一般人类的男女老少之外...居然还有异种。 异种，顾名思义就是不一般的种族。 比如半兽人，集合了人类特征和野兽特征的种族，我直接这么说或许有些难理解，但是我只要说兽娘想必就一目了然了。 只是...这些异种在外面早就据说已经灭绝了多少年了，半兽人，精灵之类的在这个后冒险者时代几乎是见不到的，但是奴隶市场却有。 不仅如此，还写着非卖品。 这就更让人狐疑了，你不卖你摆出来干什么？ “这些异种奴隶似乎是拿来宣传的，听说这次拍卖会上有。” 丽阿尼在一旁解说。 那如果我要摆出格尔梅丽丝的名号能不能买一个回家？ 不过还是算了吧，纯属是给自己找事。 “那是...” 我看到司夜和茜泠似乎在看着某一个方向发呆，我顺着看过去，看到了熟悉的面孔，是当时在珀尔的地牢里面被挑走的那两个女人。 虽然那时候几乎看不太清楚脸，但是凭借我的梦中记忆能力，将细节对上之后再加上此刻司夜的反应几乎是可以确定。 你说司夜是什么反应？ 他像是见鬼了一样直接跑出去了，让旁人差点以为谁家奴隶跑了。 “那个，丽阿尼，我突然想起来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忘记做了，就先失陪了。” “唉，那个下午茶！” “下午的事下午说。” 我赶紧追上司夜，不过他没有跑很远，而是在外面的墙角蹲着怀疑人生。 “司夜？” 我叫他他也没反应，茜泠在一旁好像也吓得不轻。 “总之，比起刨根问底，还是先回去吧。” 司夜抬起惊魂未定的脸：“谢谢，夏露。” “并不，这里人太多了我丢不起这个人。” 我尽量无视了四周投来的那种要把人扒光的眼神，心平气和地说出这句话。 回去的路上很沉默，回来了之后也很沉默，司夜直说了一句想静静就把自己关起来了，茜泠一脸担忧但也毫无办法。 “他怎么了？” 明明应该是找到了目标但却是这个反应实在不寻常，这或许和司夜调查这一路发现了什么有关，但是他们都不说我也不清楚。 果然茜泠也是支支吾吾没有解释明白。 不谜语人是会死嘛... “算了，随你们便吧，我在拍卖会之后就会走，你们接下来怎么办？” “那个...如果可以的话，你可不可以带司夜去拍卖会。” “为什么？” “就当是散散心，顺便也劝劝他不要再往下查了。” “你怎么不劝？” “我劝过了啊...他不听我的。” 我沉默，说实话我现在由于情报缺乏是一个摸不着头脑的状态，司夜和茜泠到底是什么情况我也不清楚。 是说他们本身一开始怎么认识的，我好像也不知道。 就算茜泠不说我也想要从司夜嘴里撬出一些消息来，所以独处的环节是必备的。 “你也一起来吗？” “不...我...我有别的事。” 茜泠眼神躲闪，不过她平常就这样我也没太在意，估计是要准备啥小两口之间的小情趣冲淡一下这种悲伤。 “行，那你还是先进去好好陪陪他吧。” 我用钥匙打开门。 我也不知道司夜是怎么觉得自己能把自己锁里面的，这门又不是只能从里面开。 “怎么陪？他现在不听我说话。” “不用说话，坐在他旁边，或者抱一抱也行，然后怎么发展就不是我能打听的了。” 不对，我为什么这么熟练？ 第153章 【自我】多少？！ “欢迎，梅格小姐是吧？您的座位在这里。” 我点点头跟了过去。 我并没有穿行动不便的裙子，而是换上了我旅商的那套常服，还是这种衣服穿起来正常点。 “夏露，他为什么叫你梅格？” 我瞪了他一眼示意他别多嘴。 司夜立刻闭嘴不语。 正如昨天我和茜泠商量的一样，她去准备情趣小惊喜，而且我带司夜来拍卖会散散心，顺带看看能不能劝劝他不要再查下去了。 说实在的，我没有想要引人注意，但是奈何拍卖会的主办方给我安排的位置也太中央了。 而且是二层看台的最中间的独立包间。 整个大型拍卖会场除了拍卖台之外最引人注目的地方。 这群贵族的虚荣心的的确确不是个好文明。 不过包厢也有包厢的好处，那就是安静而且环境优越，以及隔音效果良好，甚至还准备了茶点，从这的玻璃朝下看几乎可以一览整个拍卖场，而且这个视角或许还能看到些别的东西。 这上层社会该死的奢靡。 说起来这地毯看起来价值不菲我能不能给它顺走？ “司夜，拍卖会还没开始，我想和你谈一谈。” 司夜把头别到一边，似乎很不愿意和我说。 “放心，我不会在人家老巢里面谈论这种敏感的话题。”我坐了下来，看着楼下纷纷入场的人群，装作漫不经心的样子。 “我有点好奇，你和茜泠是怎么认识的？这应该可以说吧？” “可以是可以，只是你怎么突然间问这个？” “好奇，而且就这么干等着也挺尴尬的，就当帮你怀念一下过去免得一直哭丧着脸。” “其实...也算不上多美好，和你一样，她也是我在捕奴队找到的，说是捕奴队，其实更像是把人抓回去虐待，我们小队发现的时候，只剩下茜泠还活着...” 这回忆似乎听着也确实算不上太美好。 “之后我离开了小队，带茜泠回了村子，照顾了她很长一段时间，不过冒险者那边还是有不少事情要做，等茜泠差不多能自由活动之后我就暂别的村子，下一次回来的事情你也知道了。” 所以司夜和茜泠的情愫是在村子那段时间产生的，倒也是合理，故事逻辑我清楚了，但是还有个疑点。 司夜是什么时候成为冒险者的？ 司夜年纪并不大，是标准的rpg主角的青少年，但是就这个描述来看他成为冒险者的时间不短。 否则不会有“不少事情”要做。 做什么事？ 在哪做？ 哪来这么多事给他做？ 别忽略了这个时代冒险者早就没有以前那么风光了。 问题太多而且司夜心情不佳，这时候还是没必要追问到底的好。 “我一直没问，你的冒险者等级究竟有多高？” “金牌。” 这次倒是回答的很干脆，不过司夜居然已经是金牌了吗？ “挺厉害啊。” 我们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地聊着，而下方随着参加者陆陆续续地入场 拍卖会也即将打响。 工作人员给我们送来了牌子，上面是我这个房间的号码“48”号，到时候需要竞拍只需要举牌子就行。 拍卖会主办方为了防止恶意竞价，每次加价的量是固定的，这规定乍一看好像是觉得会让收入变少实则不然。 这种温水煮青蛙的模式才会让价格不知不觉中升高，而且还避免了恶意竞价带来的冲突。 倒不如说挺高明的。 “对了司夜，如果你看到想要的，记得和我说，我可以送你。” 我这一路上少说也是赚了些钱的，不是太贵的拍品我是足够能拍下来的，况且符文能卖出去的钱可不少，马上就是超级大富翁了，送个礼物也没什么。 毕竟带司夜来主要还是让他放松放松。 他没说话，我也没再提，就当是默认了，这种事要一直说就显得我有点居心不良了。 “欢迎各位来到我们一年一届的王城拍卖会！”主持人的声音很大，估计是通过什么魔法道具进行的传声。 “能来到这里的各位都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想必对我们拍卖会的规则已经了然于胸，在下也少说闲话，直接开始我们的第一件拍品！” 随着主持人的话音落下，就有一些穿着火辣的女人推着几个笼子站到了中央，而那些笼子里就是昨天我们在奴隶市场看到的那些异种奴隶。 他们眼神呆滞，如木偶一般直视前方，一动也不动，真就如同被买卖的物品一般。 “第一批商品，是由奴隶市场提供的异种奴隶，共五只，先到先得，每一只的起拍价格为2000金币！每次加价限制为200金币，开始竞价！” 多少？！ 起拍价，两千金币？ 一金币是100g，两千金币就是20万g？ 不仅如此，竞价的声浪也没停过，价格还在不断飞涨。 我似乎还是低估了这群有钱人到底有多夸张，两千金币一般人拿都拿不动了。 不过贵族似乎有自己的结算方式。 比起关心他们，司夜这里似乎更值得关注，他攥紧双拳，眼中满含怒火，死死盯着人声鼎沸的拍卖会场。 已经有几个异种被买走了。 “夏露，我问你，你对奴隶贸易怎么看？” 他突然这么问我，我一时间也不知道他的用意为何。 “我就是从奴隶窟里面出来的，你现在问我对奴隶贸易什么看法？” “是的，我要听你亲口说。” “合法的还是不合法的，在我看来都一个样，那就是烂透了。” 这是实话，虽然我没法对这个世界这个国家的制度做什么点评，但是作为新时代的好青年，对于这种行为自然是不认可的。 “谢谢你，夏露。” 司夜松了一口气的样子。 “和我道谢做什么？” “昨天，茜泠一直在劝我叫我不要再查下去了，我是金牌冒险者，茜泠又是少见的魔法师，怎么都能养活自己，继续下去除了有生命危险之外毫无意义。” “你让我坚信我做的是对的。” 司夜抬起头看向我，目光坚定。 嘶......我记得我是答应茜泠帮她劝劝司夜来着，现在看来怎么好像还起了反作用呢？ 不过我又总觉得司夜说话没说全，又像是话里有话。 在我们考虑这件事的时候场上的拍卖已经过了好几轮了，刚开始的热度已经渐渐平息的下来，但接着主持人又推出了第二个重量级。 “接下来...将是王城拍卖会历年以来最为珍贵的拍品，是由梅格小姐提供的...一枚上古符文！” “经过验证，符文确实为真货，但是激发方式未知，起拍价五万金币。每次加价固定为五千金币。” 多少！？ 陷于震惊中的我甚至没注意到灯光打了过来。 第154章 【自我】瞬息万变 也许是这个价格放在贵族之中都是震撼的，所以一时间居然没有任何人竞拍。 不过好在这种沉默的现状只持续了一会儿，在主持人的言语攻势下，零零散散地有些人开始竞价，当然这些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和我一样拥有二层独立包间的大人物。 对符文这种东西感兴趣且有能力买的无非是收藏家，皇室成员，魔法师这些。 他们在竞拍这枚符文的同时想必也已经注意到了我，我也的确感受到了从不同角度来的目光，虽然在包间里面看不见，但想也知道绝对被高光展示了。 我就知道太过引人注意不是什么好事情。 “夏露...那枚符文是你的？” 我点头：“路上找到的，但是这玩意我留着也用不着，不如卖了。” 相较于【银河】，自然是符文更加贵重，但是对我而言【银河】带来的效果要比符文实用多了。 “夏露，你身上还有其魔法道具吗？” “有的。” 虽然梅格的家当没给到我，但是我这一路从边境到王城也不是白走的，路上自然有些收获，只是相对于【银河】与符文有些不够看罢了。 “能卖我吗？” “当然，付钱就行，回去给你看货 。” 在我和司夜聊天的闲暇，符文的报价已经超过了十万金币，我甚至有些好奇十万的金币到底应该怎么给我。 最终也是在主持人一锤定音之后以二十万金币成交，我这辈子都没见到过这么多钱。 而且拍卖会这里也是效率非常高超，成交之后没一会就有人上门了，没有直接给我现金，毕竟这个数目不是随手就能拿出来的。 来人拿着一个小盒子对我打开，里面是一沓纸张，上面还有些符号和数字。 这是...纸币吗？ 梅格之前是和我提到过有些交易面额过大的地方会有以信用度为基准的纸币流通，不过这个还不是被下层人民接受，所以交易场所其实是受限制的。 “梅格小姐，按照合同，我们拍卖会收取百分之十的利润，这里是面额g的纸币，可以在我们拍卖会使用，也可以选择去银行兑换成金币。” 我双手接过，那人也退了出去，正当我打算要不要就这么离开，拍卖会场上居然出现了一个我意想不到的东西。 一颗珠子，土黄色的珠子。 或许是勇者剑上缺失的那一个。 但无论是不是我都要拍下来看看，毕竟我才刚到一笔巨款，我不相信它能有符文贵。 果不其然，似乎寄拍者也不明白这东西的价值，主持人也仅仅只从收藏价值吹嘘了一下，并没有引起多少轰动，起拍价也仅仅只有五百金币，也就是g。 对于现在的我来说这点钱自然不算什么，所以我也是毫无疑问地加入了竞争 或许是刚才的符文给现场带来的印象太深了，当我开始叫价之后许多人都停止了叫价。 想卖我一个面子。 但不知道是谁偏偏还和我死磕到底，价格涨到了一千金币直接翻了个倍对方才作罢。 “夏露，我总觉得刚才那个人是在针对你？” 我摇摇头：“不像，或许是他也想要这个珠子，不肯轻易认输而已。” “那珠子的样式我之前也见过，而且我有种不好的预感，东西拿到了我们就走吧。” 我点点头，我本来就打算走了。 不一会就有人开门，依旧是刚才那个人送来了一个小盒子，不出意外的话里面装的应该就是我刚刚买下来的那个珠子。 “梅格小姐，这是您的拍品，还请拿好。” 盒子打开，里面确实是那个珠子。 我并没有第一时间去拿，因为这家伙后面不知道为什么还带着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保镖还是别的什么。 “您不必担心，毕竟闹事的客人也不在少数，攀关系混进来的乡下野人不知礼数，这也是为了保险起见。” 且不说他究竟是不是话里有话，我寻思上回进来的时候也没带别人啊。 狐疑之际，后面两个人突然亮起了兵器一点没有征兆瞄准了我。 “夏露！” 但是司夜更快，抽出长剑拦在我前面将两人扫开，那个侍者也被司夜一脚踹翻，土黄色珠子也飞了出来，正好被我接住了。 “别看着了，一起拿下他们！” 他们？ 司夜也是目标吗？ 话音刚落，门外突然涌进来一堆人，无一例外的都是冲着我们来的。 “夏露！躲好了！我带你杀去出！” “杀你个头啊！” 我敲了一下司夜的头，抓着他直接当垫子砸开大落地窗从上面掉了下来，这里的二层还是挺高的，就这么摔下去虽然是掉在人堆里但很显然也是跑不出去的。 司夜自然也是这么想的。 “夏露你搞毛啊！” “雷米雷卡！” 这时候也顾不得隐藏什么，在知道针对我的背后到底是什么之前还是先保命来的好。 姐弟俩制造了一个类似于小型引力场的东西，让我们平稳落地，在司夜还没有缓过神来的时候，那帮追杀的人也直接从楼上跳了下来。 “别愣着了，快跑！” “茜泠！先去找茜泠！” 司夜似乎意识到了什么，但我确实没想到在刺杀和雷米雷卡的鬼魅现身之间他选择了先关注茜泠。 “先跑出去再说别的。” 现场的人也受到了不小的惊吓，但是姐弟俩并没有给他们缓冲的机会，一道无害的气波将前路打通，带着我们以极快的速度冲出拍卖场。 没有和我想象的那样外面也是围追堵截的场景，反倒是异常安静。 诡异地安静。 但我们并没有停下奔跑，目的地并不重要，主要是要先远离拍卖会场。 “茜泠，夏露你知道她去哪了吗？” “她去买东西的话应该是市场？” “我去找她！” “你疯了？麻烦你搞清楚状况我们是在被追杀，自己的安危都没法保证你说去找人？” “你...你和这两个孩子先跑吧，我自己去找。” “你！” 我正要想着怎么劝劝他的时候，司夜要找的那个人已经出现了。 “司夜，不用了，我一直在这里。” “茜泠！” 我拉住了司夜没让他过去，因为现在茜泠究竟是哪边的还真不好说，尤其是看到和她一起出现的格尔梅丽丝之后。 那么... 这位宫廷大法师，司夜的女友，围过来的杀手和这一系列的刺杀究竟是怎么回事不是首先要考虑的。 最要紧的是如果没有缓和余地的话。 我和司夜能活下来不？ “夏露姐，没事，有我们。” 姐弟俩紧紧抓住我的手，难得有了些许安全感。 第155章 【自我】背叛 “茜泠！你为什么在那里啊！快到我这里来，我们一起逃出去。” 茜泠虽然一脸纠结，但依旧没有挪动任何一步：“司夜...现在还有机会，你就说你不查了，求你了。” “为什么！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司夜，我只是想救你，在查下去你会死的，还有机会，就说你放弃了，好吗？” 茜泠带着哭腔，但是此刻的司夜双目充血，好像在努力理解这个不可置信的事实，那就是茜泠背叛了他。 “什么时候。” “第一次，在卡兰德的时候就已经被发现了。” 司夜咬着牙一言不发。 “好了好了，看来已经没有谈下去的必要了。”格尔梅丽丝拍了拍手，“茜泠小妹妹，看来你的相好也是个不识时务的人呢。” 格尔梅丽丝握着手杖，往前走了几步：“一个调查黑暗魔法，一个调查奴隶贸易，还敢同时跑到王城来，你们俩也真是般配。” 司夜转头看了我一眼，可能是在想我调查的玩意比他还震撼吧。 不过按照这个说法，无论是黑暗魔法还是奴隶贸易，整个的始作俑者就是王城这些人。 既然这样的话。 “为何我来那天你没有对我动手？” 格尔梅丽丝摇摇头：“你以为你身边的两个隐藏的小家伙藏得很好？刚入内城的时候我就已经发现了，我还以为是哪个老不死整出来的新试验品才留了你几天。” 所以现在是搞明白了。 然后司夜外出的那天晚上茜泠其实是要去通敌的但是被我逮住了，以为被发现了才想灭口。 然后劝我带司夜出去自己去摇人在这里把我和司夜包饺子。 这女孩也真是狠啊。 但是背叛的理由到底是什么？ 他俩不是过命生的情愫么？ “废话结束了，那个蓝头发的女孩杀了，剩下的留活口。” ？ 只杀我？ 凭什么啊！ 就因为我一点价值都没有所以随便当做路边一条吗！ 说起价值，司夜的价值是什么？ 难道是... 勇者？ 没有给我太多的思考时间，随着格尔梅丽丝的一声令下，所有的杀手都对我们冲了过来。 姐弟俩此刻也不再保存实力，而是直接将所有的黑暗魔法彻底解放。 “夏露姐，你先走，我们拦住她！” “哼，拦得住吗？” 格尔梅丽丝一挥手杖，整个内城似乎都亮了起来，随即一道晦涩难懂的咒语念完，姐弟俩的黑暗魔法居然硬生生被憋了回去。 符文领域。 内城的符文... 失去了大魔法能力，姐弟俩只能用最基本的附魔对敌，但即便如此他们也在尽力为我打掩护。 “夏露姐，走啊！” 我只能跑，格尔梅丽丝和我们的战力差距太大了。 我似乎看到了黑暗与神圣在人群中闪烁，司夜和雷米雷卡在团团包围中为我杀出一个缺口。 我能逃出来，但格尔梅丽丝也能追过来。 她只是慢慢跟在我后面，我却怎么也逃不掉她。 我向城外狂奔，即便是【银河】加持下的体力也不允许我这孱弱的身体做出这么剧烈的运动。 最终我还是倒在了郊外。 意外的空无一人，就好像是专门为我制定的坟墓。 小觉试着用他的猫爪拖着我爬起来，但是无济于事，我的双脚已经被缠住了，是地上长出的藤蔓，不用想也是格尔梅丽丝干的。 我放弃了，回头看向那个追我而来的女人。 “都这样了，脸上还是看不到任何表情，真可惜。” 她把手杖立在地上，似乎没有要第一时间处理掉我的打算。 “你们到底在计划什么？” 我抱着不问白不问的态度，并没有希望她能真的告诉我，但她还真说了。 “我哪知道上面那些家伙在搞什么幺蛾子，对我来说，有钱有权有空闲还有实验素材，我可以毫不顾及的探索魔法的极致。” 说了，但又好像什么都没说。 但至少我知道格尔梅丽丝可能只是个单纯追求极致的魔法师，如果她没骗我的话。 趁着此刻她还有闲心和我聊天，我试着看能不能多拖延一会用【幻视】来逃脱，虽然对她起效的概率不大，但总不能等死。 “为什么我一定得死。” “比起杀了你，或许上面那些人对一个极品美人奴隶更感兴趣，但还是那句话，我也不知道他们在搞什么幺蛾子。” 格尔梅丽丝往前踏出一步，高跟靴甚至将地面踩出了一道裂痕。 “你肯定知道些什么。” 魔王，勇者剑... 或者是我在拍卖会上买的... 买东西很正常，但是如果以极高的代价强硬买下一个东西，那就不正常了。 那个在拍卖场是和我竞价的那个人可能是个试探。 结论就是我可能在收集元素珠，元素珠连接着勇者剑，而勇者剑和勇者可能隐藏着更大的秘密。 “那如果我说什么都不知道，然后我把我收集的东西交出来，能活吗？” 我用着最平淡的语气说着最卑微的话，苟活这件事不寒碜。 格尔梅丽丝笑了，然后对着我举起了手杖，她开始吟唱，我的脚还被绑着跑不了一点。 按照这个咏唱的速度和特效来看被打中大概就是直接成灰了，无痛的那种。 虽然我好像本来也不会痛。 我将小觉丢的远远的，然后从拔出了勇者剑，我现在唯一寄希望的只有这把概念神器。 如果勇者剑有不可破坏属性的话那么正面的攻击应该是能挡住的。 但是，她放的是aoe，也就是范围攻击。 一个超级巨大的火球，如同陨石落地，怎么想都不可能是单体。 火焰瞬间焚烧了我四周的环境，同时也将我完全吞噬，我处在烈焰的中心，在失去意识之间我似乎听到了她的回答。 “能活，毕竟我给你的信还没送到呢。” 你要这么说的话...看来叛徒不只是我们这边有啊。 —— “爱情是魔药，可能是疯魔，可能是成魔，也或许是...魔法？”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56章【自我】唯物史观 “喵，喵，喵。” 富有节奏的喵喵声配上在我脸上不停拍打肉爪子，让我从昏迷中醒了过来，看着天上的星星月亮，我有点恍惚。 毫无疑问的是小觉在拍我。 “主人你终于醒了！我还以为你这次真挂了！” 虽然这话听着怪不舒服，但是说得很对，我怎么还活着？ 我不应该已经灰飞烟灭了？ 摸不着头脑。 “夏露姐！太好了你醒了。” 这次是姐弟俩，他们也没事，这不对吧？ 那如果这么说来... “司夜呢？” 我抬头，从缝隙中远远看到司夜也坐在一旁思考人生，全都没事还都跑出来了，这也太魔幻了！ 主角光环神力！ 不过仔细回想起来，格尔梅丽丝那颗火球砸下来的时候我并没有受伤，仅仅只是失去了意识。 我所处的中心地带根本就没有火，失去意识可能单纯只是氧气被反应完了缺氧晕过去了？ 也可能是不完全燃烧出了一氧化碳... 总而言之格尔梅丽丝肯定是留手了，结合我最后听到的那句话，她仅仅只是想让我把信送到老铁匠威尔肯手里吗？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 “司夜，他的神圣魔法，是他带我们出来的。” 司夜果然有神圣魔法，但是仅仅靠辅助效果的神圣魔法真能从那种包围圈杀出来吗？ 要么是辅助光环效果太强，要么...是杀伤力。 神圣魔法几乎没什么杀伤力，但只有一种人神圣魔法除外。 勇者。 除了这个理由之外我严重怀疑格尔梅丽丝是故意放跑我们的，但是没有证据，只能当做一个猜想。 “没受伤吧？” “还好，有夏露姐准备的疗伤药，所以已经没什么大碍了。” “那就好。” 我站起来，摸摸两个小家伙的头，然后走到司夜后面，他出神了，没有注意到我。 “思考人生什么的，还是留到安全的地方再说吧。” “夏露啊...”司夜看了我一眼又再次把头低下，“可我现在又能去哪呢？” “陪我走一段路吧，在你想明白你要做什么之前。正好我也有很多事情想问你。” “好。” 沉默了好一会，司夜才重重点了点头。 就这样，我们再次开始流浪，不过这次多了个司夜，姐弟俩也说什么不再进影子里了。 我们四个人为了躲避可能会有的追杀一直都是绕着城市走的，这种事我早就习惯了。 至于目的地自然是艾尔文萨。 我也不知道我的旅商毕业任务算不算完成了，但现在很明显不可能再进去确认，现在只有回到艾尔文萨先把老铁匠那里的火焰魔法珠拿来顺便把信给他。 至于梅格还会不会在那里也是个未知数。 他去找龙了... 可能是心理作用，我总有种不好的预感。 这段时间我和稍微说了些有关黑暗魔法的调查情况以及怀疑和雷米雷卡的基本情况，魔王的身份自然是瞒住了。 然后司夜那边也和我老实交代了我们在艾尔文萨分开之后的情况。 司夜通过维可的情报提供，锁定了一支运奴商队，跟踪着他们去到了卡兰德，就是茜泠说的那个地方，背叛的开始。 当然那个时候司夜是完全不知道的，就算是现在司夜也不知道是在卡兰德的什么时候茜泠决定反水。 在卡兰德，司夜得知最近王国境内高频率魔物作乱成为了这些违法奴隶贸易的温床，甚至由此产生了一条覆盖了大部分版图的地下贸易线。 中心毫无意外的是王城库拉尔。 于是司夜就一边明面上做着冒险者的工作一边调查线路上的违法贸易，同时也在向王城前进。 随着调查的深入似乎得到了一个让人毛骨悚然的事实，那就是这些违法贸易实际上就是当权者搞出来的。 这是主要内容。 以及司夜为什么看到他要找的人会难以置信是因为早在调查过程中司夜已经确认那两人死亡了。 加上灭绝的异族，可以说那些人用黑暗魔法制造的还不只是魔物... 如果说把我和司夜两边的情报合在一起，那么就得到了这样一个结论。 当权者在各地进行人造黑暗魔法的实验，然后将这些实验成功散布在魔物群体引发魔物狂暴，魔物狂暴了就有难民，然后就有了奴隶来源。 原本几乎已经在一般社会销声匿迹的奴隶贸易就这么活了。 然后再用作实验素材，继续这个循环。 而且部分冒险者似乎也混迹其中，因为魔物的泛滥导致冒险者们又有活干了，部分协会分部说不定其实是知情的。 比如我之前在多拉贡遇到的那个分会长。 “可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 大量制造魔物事件，冒险者有了工作和收入，当权者转嫁了社会矛盾还能继续发展奴隶贸易。 “我这一路走来，能看到在没有魔物的劫掠下大部分城市发展的其实是很快的，商业，轻工业等等，而且雇工这个群体也愈发广泛地代替了奴隶。” “除了王城之外，大部分地方更看重的其实是利益关系而非血脉因素。” “魔物的消退，时代的变迁让冒险者这个群体渐渐变得不再那么重要，而且王国疆域辽阔，除了王城附近其他地方的受管控程度并不高，普通人可以在和平的环境下安心发展，最后对权利的需求会对统治者的地位产生威胁。” “所以才有了这一系列事件，他们需要将社会现状往后倒退，所以制造魔物制造难民，甚至于联合不甘现状的冒险者们。” “当然我并不是说所有的冒险者，这点还请你不要误会，至少在我看来艾尔文萨至少还不是他们那边的。” 这么说来魔物才会攻进艾尔文萨，然后上面才又派兵“协助防守”，这本质上是在给艾尔文萨施压。 而且也不用担心会玩脱，因为狂暴魔物本就是那些人操控的。 那传说在战场上出现的那条龙呢？ 细思极恐... “夏露你...说的我听不懂啊。” “简单点来说就是统治基础不存在了，他们需要制造统治基础，将这个国家牢牢掌握在贵族的手中。” 很显然这句话司夜听懂了。 “这些混蛋...仅仅只是这个理由...” “这个理由其实已经很充分了，毕竟这关乎到利益，最根本的利益，这也是无法缓和的阶级矛盾，如果我是贵族我也会这么干。” 司夜看着我，眼神似乎要把我活剥。 “我说了如果我是贵族，但我不是，我只是个商人，我的利益是和商业繁荣度有关，所以我和普通人的立场一致。” “这些理论...你到底是哪里听来的，从来没有人这么分析过。” 虽然我说话难听，但是这是事实，司夜也不能拿我怎么样。 “这个嘛，我在老家可能上过相关的课程。” “还有这种课？叫什么？” “唯物史观。” 第157章【自我】见闻 “哎呦，真的是太感谢你们了！” 老人颤颤巍巍地想要给我们跪下，但是司夜眼疾手快将老人扶住。 “老先生你用不着这样，都是应该的，应该的。” 事情的经过是这样的，我们四个人路过一个小村庄打算歇歇脚，好巧不巧赶上了狂暴魔物的进攻。 看来主角到哪必有事件的定律在哪都会起效。 不过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个勇者两个魔王的极端战斗力，这些入境的魔物自然是不堪一击，这也是雷米雷卡第一次在普通人面前没有过多掩饰的使用黑暗魔法。 虽然被王城的符文领域影响到现在还没恢复到正常水平，但对普通人来说依旧是不得了的奇观。 我能感觉到他们是很紧张的。 但...黑暗魔法毕竟是传说中的东西，真正听过的又有多少呢。 就算听过，也不能对自己的救命恩人表现出那种态度。 愚昧的人是不少，但人不都是愚昧的。 雷米雷卡也算是正式接受到了来自他人真心的感谢，正如当初我说过的一样，魔法只是手段，做什么事还要看人。 “好了老先生，我们只是小辈，您这样就有些折煞我们了。” “你这丫头，人命关天的事情哪有什么小辈不小辈的。” 老人也是犟，愣是要跪，一边人也没有个打算帮忙拉一拉的，估计已经是习惯了老人这性格，都笑着和我们说还是接受了吧，我们受得起。 最终我们没办法也是收下了这份感谢，顺带在这休息了一晚，同时我还和村民买了些食物。 村长表示不用买直接送。 耐不住热情的，于是又白嫖了一堆食物。 “夏露，我们这样是不是不太好啊。” “不偷不抢，人家自愿送的，有什么不好的。” “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不收的话过意不去的就是他们了，他们得安心我们得收入，很划算的买卖。” “你们行商的都是这个心理吗？” “等价交换嘛，交换的不一定是物质。”我瞅了眼一旁已经靠在一起熟睡的姐弟俩，我似乎还没见过他们睡得那么安心过。 “明早还要赶路，睡觉吧。” 我搂着小觉，很快闭上了眼。 也不知道是过了多久，可能是在后半夜，我左手传来一阵清凉的触感，让我混沌的意识清晰的些许。 【银河】的效果让我意识到这好像不是什么简单的睡着，空气中弥漫的气息似乎有催眠的效果。 门外传来了谈话声。 “真有用吗？” “保准起效，据说魔兽都能迷倒，迷几个瓜娃子不是轻轻松松。” “这几个瓜娃子也不是一般的瓜娃子啊。” “别特么废话了，现在应该起效了，进去给人绑了，马上俺们哥俩就是人上人了！” “嘿嘿，那个女的我要先玩会。” “就知道玩女人，有钱了什么女人玩不到？” 还真是老套剧情啊，看来想安心睡个觉都不行。 如果说这两人是叛徒的话，那么魔物也算是他们引来的了，看来这计划渗透的不少，都会发动群众了。 我给了司夜一巴掌。 没醒。 一时半会是叫不醒了。 看来这迷药效果真不一般，要不是我吸过格尔梅丽丝的那个迷药加了点抗性和【银河】的效果说不定真中招了。 民风淳朴真的很有迷惑性，也可能是我分析的时候忘记把这个群体加进去了。 总之下次注意好了。 我站起来，躲到门后。 就看着那两人进来带着家伙事将我们的床铺围住准备开始干活。 “不对啊，那女的呢？” 我是没有穿鞋的，以免漏脚步，趁着两人愣神之际摸到后面，正好有两个人，我也有两把刀。 虽然我个子不高但是摸到正常成年男人的脖子还是可以的，而且是偷袭，成功率会更高。 接着房间里就多了两具新鲜的尸体，随后我稍微处理了一下现场，将门窗都打开让迷药的效果散一散等着把司夜他们叫起来。 至于为什么不留一个然后打听究竟是谁指使的这种话。 因为没必要，我们是逃亡，给自己增加麻烦也太蠢了，我也不是什么正义感爆棚的人要来个斩草除根。 没错，司夜醒后我也是这么和他解释的。 “斩草除根么...” 司夜并没有反驳我，而是不知道在思考着什么，不会是在想什么恐怖的事情吧？ 我将尸体抛到外面，留下了字条和和一些钱，至于这些村民信不信我那就是另外的说法了，当然对我没有多少影响就是了。 “夏露，如果之后还有魔物，那这些人该怎么办？” “自求多福。” 很残酷，但也很现实。 我们现在是泥菩萨过江，没有什么多余的时间处理这种事，路过顺手帮一下也就算了，但是护一辈子是不可能的。 等能自保了，再考虑保护别人吧。 想了想，最后我还是留下了一些可以用的简单道具。 接着我们就连夜离开了那里。 经过这一次的教训，我们是没有一次敢在有人的地方借住，即便是遇到其他冒险者，我也只是以旅商的身份卖点东西换些路费。 值得一提的是，外面似乎没有有关于我们的通缉信息，这倒是奇怪，没记错的话斯沃特的通缉消息好像也查不到。 如果都是这样，说不定暗地里还有一大堆通缉消息是不为人知的。 不仅仅如此，按照打听到的消息来看，目前对外的宣称好像只有“齐心协力对付魔物的异动”。 理由的话只能说消息被按下来了，只有内部人员知道，而且禁止传播。 至于为什么要这么做...可能是为了防止矛盾过度激化从而形成反作用，然后引发...起义。 说真的，拥有这种眼界的真的是中世纪世界观的贵族吗？ 这对普通人的难度是不是有点太大了一点？ 总不能国王也是穿越者？ 总感觉里面的涉及到的东西越想问题越多，而且我到现在还没搞明白解梦的关键究竟是什么，这次任务的难度似乎有点太大了吧！ 第158章 【自我】虚妄的现实 艾尔文萨，历尽千辛万苦我们终于又回来了，我觉得我已经可以当野外生存专家了，拜此所赐就连身体素质都好了不少，至少现在不会跑两步就趴。 不过如今的艾尔文萨和上次来见到的场景似乎不太一样，现在无论是守门的还是巡逻的都是王国的士兵，反倒是冒险者看不到几个。 “我们要不要去冒险者协会看看？” 思虑良久司夜提出了这样一个主意。 “有点危险，没法确定这里的协会有没有我们的通缉消息。”虽然我那位助理维可女士的印象还算不错，但是毕竟她只是个助理，做决定的是这里的会长。 作为冒险者城市，协会会长的话语权就相当于城主了，如果协会会长耐不住压力，艾尔文萨立刻就会向上面倒戈。 看士兵密度，大概率就是这个局面。 所以我们现在过去和自投罗网没啥区别。 不过好在冒险者的入城限制没有变，小兵也不认识我们，而且我老样子披着斗篷带兜帽。 倒是顺利地进了城。 “夏露，不去协会的话我们来这是要干什么？” “找一个人。” 我带着司夜和姐弟俩去了老铁匠威尔肯的住所，司夜显然也认识这个地方，经典的门关死了不见人。 但之前来这里的时候尚且能听到里面打铁的动静，而现在来则是一点声音都没有了，安静得让人有些害怕。 怀着有些忐忑的心情，我敲了敲门。 “不见！滚滚滚！” 我还没开口里面就传来不耐烦的语气，估计是把人误认为什么来找事的人了。 “威尔肯老先生，我是夏露。” 里面安静了，片刻后门开了一条缝，门里看到还有一根链子连着，威尔肯露出半边脸确认了一下门外究竟是不是我。 “没别人？” “我带了人，不过应该没有你说的那种人。” “进来吧。” 威尔肯花了好一会功夫把拴着门的铁链子打开，这到底是绑了多少层啊... 里面的场景与我上次来并无太多变化，只是好像那些放在展台的武器都不见了，那个火焰元素珠也没见到。 我心里咯噔一下。 我白跑了？ “这是谁？” 威尔肯指着司夜，颇有一副质问的语气在里面。 “前辈您好，我是司夜，目前算是夏露的旅行伙伴。” “放心，司夜和我走了一路了，是可以相信的。” “切，莫名其妙给我带个人进来，你和你师父还真是一个德行。”威尔肯虽然没有给好脸色看，但至少也没有要让司夜出去的想法。 “我让你送的信你送到了吗？” “当然，而且她还给你了回信。”格尔梅丽丝的回信我一直放在身上，毕竟这玩意说不定关键时刻能拿来救命。 “给我。” 威尔肯难得表现的如此急切，我也没耽误，当即就从贴身的口袋里拿了出来。 我们几人都没没说话，静静等着威尔肯把信件看完，他的脸色几乎没有露出什么表情，看完之后将信折好收了起来，我也没法推测信上是内容和两人具体的关系。 至于开口问？ 那情商得有多低才能干出这事？ 更何况还是威尔肯这种脾气大的人，我和他也仅仅只是认识的关系，在他不提之前问了，赶出去都算是小事了。 “辛苦你走一趟了，她应该没刁难你吧？” 那你要看刁难这个词怎么定义了，因为我确实想不明白把我追杀到绝境又放我一马这种事到底算不算刁难。 “还好。” 万能回答。 “嗯。”威尔肯点点头，随后拿出了一颗火焰魔法珠，正是我们约定好的那个。 “这是答应的你的，我们的交易就到此结束，要用这东西做什么也是你的自由。” “谢谢您了，那我们就先走了。” “小女娃心急什么，我只是说我们交易完成了，没说赶你走。” 我停了下来：“还有什么事？” 没想到威尔肯居然蹲在地上把一块地板卸了下来，从地板里面拿出一个盒子，看大小应该武器盒？ 毕竟他这地方就是工匠作坊，只是为什么要专门藏起来。 “这是你师父走那天托我打造的。” 威尔肯将盒子打开，里面是一张弓和一柄短剑，光从外表上来看这两把武器估摸着都得是不可多得的极品。 而用弓箭和短剑的是雷米雷卡。 所以这两把武器是梅格给雷米雷卡定做的，同样也配备了镶嵌槽。 姐弟俩拿到新武器，满心欢喜。 “你也有。” 威尔肯丢给我一个大背包，我一眼就看出来了这是梅格的背包，里面装的是各种各样我都没见过的特殊道具，和那个熟悉的笔记本。 笔记本上是梅格到如今做的所有特殊物品的交易，同时将没卖出去的特殊物品的功效都标注的很清楚。 与笔记本一起的还有张字条和旅商的身份证明。 “夏露，恭喜你成为真正的旅商，师父我没什么能给你的，就把我的珍藏和旅商的名号托付给你了。” 看着这如同生死诀别一般的话，我心中竟然难免泛起了一丝丝苦涩。 “他期间回来了一趟，然后把东西全放在了我这里说等你回来给你，之后就没有消息了。” “他，不回来了吗？” “谁知道呢，旅商不就是神出鬼没的吗？” 梅格去追龙了，我不知道他的坚持是什么，不过想必面对那种东西，回来或许本身是什么奢望，他才把一切留在了这里。 给我。 “老先生，您知道我师父的过去吗？” 威尔肯摇了摇头：“他从来没有提过，我也不清楚，不过我倒是可以给你说说旅商的现状。” “旅商的现状？” “你先前听到的都是梅格的说法，但实际上还在做旅商的除了梅格...可能也就只有你了。” 啥？ “冒险者不行，你不会觉得旅商还有多少生意可做吧，都靠着自己的人脉早早转行了，也就你师父那个愣头青带你个小傻子，当然这些是一般的冒险者是不知道的，他们只当旅商少见而已。” 怪不得我从没见过其他旅商，因为这大陆上早就没有其他旅商了，现在的旅商比起以往确实是珍稀物种。 怪不得斯沃特说我是新手，怪不得多拉贡的分会长说我一定能理解的。 我先前顶多以为旅商只是不如以往了，但是结果似乎比我想象的要残酷。 到头来我才是那个被骗的傻瓜。 突然有点理解那些黑化反派了。 “夏露（姐）。” “无碍，不管怎么说梅格救了我的命，就当帮他圆个梦。” 我的心理可没那么脆弱。 —— “无心之人某种意义上来说有着最强的心理素质。”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59章 【自我】司夜的选择 “夏露，你以后打算怎么办？” “自然是继续当旅商，不说是为了梅格，按现实来说现在的旅商应该还是很有发育空间的。” 魔物多了冒险者也会多起来，旅商自然就有市场了，而且据说艾尔文萨离开的冒险者们大多都去境外猎杀魔物去了。 “既然你还要继续当旅商的话，有什么素材可以到我这来卖，而且我也会一点注魔的工艺。”威尔肯这么说。 “那就麻烦了，我这正好有一路上搜集的素材。” 我将素材从影子里统统搬出来，威尔肯挨个清点，支付了一大笔钱，虽然远远比不上拍卖会，但拍卖会上拿的钱我也用不了。 “如果没什么其他事情，你们休息一晚就离开这里吧，这里最近...总之你们要小心。” 威尔肯正打算开门送客，但接着又不知道想到了什么。 “你们今晚在我家住好了。” 其实我刚刚正在考虑今晚睡哪，有了教训之后可不敢随随便便在城里住下，这下算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了，我也是欣然答应了。 由于是工匠作坊，所以威尔肯家里还是蛮大的，只是空间被占用的有些多，被安置在储物室的我们挤在一起。 在和雷米雷卡保证过有事一定会叫他们之后，他们才不情不愿回了影子里，毕竟这地方实在是太挤了。 不过相比较风餐露宿还是好多了。 顺带一提的是一路走了那么久，司夜似乎已经完全不在意和我挤一块睡这种事了。 虽然他好像一开始也没怎么在意过... “夏露，我们之后去哪呢？” 可能因为环境不好，也可能是因为心事重重，总之辗转难眠的司夜可能是想要得到些什么答案。 “我打算去境外，把旅商的名号重新打起来，同时也想去找找梅格。” “是么...”司夜沉默了一会，“每个人都有自己要做的事啊。” 我沉默。 得知了奴隶贸易的事实以及经历茜泠背叛之后，司夜到现在都是这样的一副状态，没了方向也没了动力，正是因为他无事可做也无处可去，才会一直跟着我。 “先休息吧，在你重新振作起来之前，我不会赶你走的。” “谢谢...夏露。” 即便再不想睡，疲劳也不会褪去，司夜闭上眼，没过多久就睡着了。 他睡觉很安静，只有轻轻的平稳的呼吸声。 我刚刚其实并没有把理由说全，我要去境外还有个原因，那就是勇者剑。 梅格留给我的包里面有剩下的两颗元素珠，雷和木，加上我自己的风火土水四元素和原本的光暗，勇者剑的凹槽已经完全凑齐了。 我当时和梅格说帮忙留意一下这些珠子没想到他真的给我搞来了，虽然我不知道他怎么做到的，但这不重要。 而且我总觉得梅格可能知道些什么。 我坐了起来，将勇者剑抽了出来。 完整形态的勇者剑将其水平横置的时候，剑尖会稳定指向一个方向，那就是我要去的地方。 但是明明是勇者剑，不指着勇者偏偏指一个不知道什么的方向又是怎么回事？ 为了搞清楚勇者剑的秘密，我的下一个目的只能是那个地方，这才是主要原因。 我将勇者剑收好，却听见外面传来了十分嘈杂的声音，叫喊声和兵器碰撞声交织在一块，好像是打起来了。 是魔物又入侵了吗？ 威尔肯说最近这地方不太平应该是说会有这种事发生。 可我怎么听怎么都不像是魔物在入侵，反而是从零乱的几个词句中勉强分辨出来好像是...人和人？ 储物间四面封闭也没个窗户看不到外面，我试着推门出去也发觉门被完全锁死了，威尔肯不让我们出去。 总不能又卷进什么不得了的事件里面去了吧！ 不过就目前来看这里还算得上安全，所以我也没打算轻举妄动，至少威尔肯肯定是帮我的，不然没必要又给遗物又托口信的。 但我又不敢就这么在这种环境下真睡过去。 于是乎就坐在原地干坐了一宿，直到黎明时分外面的声音才渐渐弱了下来，随后归于寂静。 我实在是坚持不住闭上了眼睛，感觉还没睡多久就被司夜叫醒了。 “夏露，早...你这黑眼圈怎么回事！” “你倒是睡得香啊。”我有些郁闷，“算了，既然都起来了那就出去问问看昨晚到底怎么了吧。” “啊？什么怎么了？” 没管他，我试着开门，发现门已经解锁了，很容易就推开走了出去，一出门就看见威尔肯，以及一大堆不认识的人。 “喏，你们要找的人醒了，出去聊去，别打扰我干活。” 还没反应过来出了什么事就被威尔肯赶出来了。 听着语气好像是...找我？ “哎呀呀，你就是夏露小姐是吧，果真是闻名不如见面，真人可比我们老大描述的要好看多了。” “打住！你是谁，你们老大是谁，你为什么认识我，以及找我干什么。” 那人没说话，只是对着我比了一个手势，这个手势我记得很清楚，是我和斯沃特在虚无之境约定好的。 “斯沃特？！” 这时候我也注意到原本街道上巡逻的士兵也都不见了踪影，街道也是一副刚刚经历过战斗的模样，在人群中不少人正在维持秩序和打扫战场，我看到了维可女士。 他们是起义军，昨晚那场动乱就是策划已久的起义。 得知内情和阴谋的冒险者，不甘堕落的冒险者们组成的组织，而信息是斯沃特传来的，整个起义军也是斯沃特组织的。 这就是斯沃特的罪行，他因为地下活动败露临时遣散队伍逃亡... 然后就遇到了我，以及之后的一系列事情。 但他本人不在这里，艾尔文萨的起义军仅仅只是一部分而已，斯沃特在别处进行活动。 “我们打听到有长得很像你的人到这里来了，结果一找是真是你。” “所以你们找我是想干什么？” “替老大还钱，同时也是想邀请你加入我们。” “这个国家的内情你也已经看在眼里，我们要做的就是把这一切公之于众，同那些高高在上的贵族斗到底，艾尔文萨就是我们的起点！” 说得十分令人热血沸腾，但是我还有事情没做完。 “抱歉，我还有事情没做完，或许在完成之后我会来找你们，但不是现在。” “是么，那真是太可惜了，要是有夏露小姐这种美貌才华并重的旅商在，或许会发展的快不少呢。” “你夸我也没用。” “我，可以加入吗？” 众人望向声音的来源，是司夜。 第160章 【自我】境外 司夜加入了起义军，倒不如说他终于找到了自己应该去做什么，所以我也没必要拦着他。 但是我现在还没办法和他一起，勇者剑的秘密还没有解开，我需要先把这个摆明了是重要事件的任务完成了才行。 “夏露，感谢你一路上的照顾，我想我已经想明白我要做什么了。” “那就去做吧，我的事情解决之后我会来找你们的，至少那个时候我希望能听到你们的好消息。” “一定会的。” 司夜坚定地看着我。 但是不知道怎么的被雷卡拽到一旁去了好像是在说什么悄悄话。 “他们...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我转头问向一边的雷米，雷米也不说话只是在一边捂嘴偷笑，这让我很是摸不着头脑。 “所以我说主人对这方面很迟钝。” 小觉打了个哈欠，这猫脸上居然能看出些许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神态。 算了，懒得去在意这种事情，趁着司夜和雷卡告别的这段时间，我干起了我的本职工作，那就是和起义军们推销商品。 尤其是高级魔法水晶，这东西十分少见也对起义军的战斗力提升很有效，刚拿下艾尔文萨起义军在当地协会的牵头下几乎把我用来卖的魔法水晶全部收购了。 不过好在格尔梅丽丝给了我很多，梅格留下的包里也有着不少存货，所以依旧够用。 “真是太感谢了，夏露小姐。” “各取所需而已，没想到我们再次见面居然是这种情况，维可女士。” “果真是世事难料，当初还以为夏露小姐也在做奴隶贸易...” “误会解开就好，现在我们也能算统一战线，祝你们高歌猛进。” “也祝夏露小姐一路顺风！” 等我这边结束，雷米雷卡已经在门口等我了，目前姐弟俩好像已经对人多的地方没有那么排斥了，至少现在看到的是这样的。 “夏露姐，已经可以出发了吗？” “嗯，动身吧。” “夏露——”司夜远远叫住了我，“我一定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案的！” 放出了如此坚定的话语，虽然我压根不知道他说的答案到底是个啥玩意，我看了眼雷卡，雷卡撇过头。 这小子... 算了，随便吧，该出发了。 离开艾尔文萨，我们朝着边境动身，这里就不得不提到一个新伙伴，那就是小地龙。 我之前在多拉贡找到的地龙蛋早就已经孵化了，不过为了不引人注目所以一直待在影子里养着，地龙长得很快，现在已经有我那么大了。 正好现在出边境完全可以放出来遛一遛，再大点就能骑了。 经过力量的沉淀，现在的雷米雷卡已经可以号令魔物群，不过被人造黑暗魔法影响的魔物没法直接指挥，需要将人造黑暗魔法的影响去除。 现在雷米雷卡完全可以做到这点，除去这点之外姐弟俩本人的战力也不弱。 换句话说，只要不作死，在边境我们基本可以说是安全的。 这也是我敢来的资本。 “夏露姐，方向没问题吗？” 我们已经走了一段路程，由于有姐弟俩的魔王气场在，一般的魔物是不敢靠近，就这个情况来看狂暴的魔物应该被来往的冒险者消灭不少了。 为了保证方向的正确性，每隔一段时间我都会把用勇者剑来确认一下方向，但是现在...似乎出了一些问题。 勇者剑的方向没问题，但是我面对着这个刚刚做过记号但已经看到了三遍的树陷入了沉思。 所以雷米才会问我方向是不是有问题。 就现实来看确实是出问题了。 但我觉得问题可能不是出在方向上，而是地形上。 不仅如此路上也有看到有些冒险者尸体，估计是被困死在里面的，这种会变化的地形我曾听梅格说到过，但一般只会出现在迷宫秘境里，这出现在地表未免有些不合常理了。 至于出去的方法...书上确实有写，但是太麻烦了。 “雷米雷卡，简单粗暴的解决可以不？” “应该可以，不过我们没试过。” “问题不大，反正有b计划，瞄准这个方向，冲就完事了。” “好！” 双子蓄力，一发平平无奇的黑暗激光束将前方拦路的树丛藤蔓全部洞穿，鸟兽四散，场面十分震撼。 即便我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了看一次也会觉得可怕，不自觉会想象这玩意打在我身上到底会是什么下场。 “夏露姐，这东西好像会复原，我们快出去。” “好。” 我让地龙驮着路上捡到的几个冒险者尸体，准备出去找个地方埋了，毕竟我都把人家尸体搜刮完了还让他们暴尸荒野未免也太不是人了。 森林过完是荒地，这是境内没有的地形，也正是因为魔族领地荒地一大片才开发困难，这里也是原先的边境所在之处。 艾尔文萨的冒险者打出来之后这里已经差不多被收复了，不过目前还在重建阶段，加之由于不知道什么时候形成的移动地形，消息似乎有些闭塞。 起义军的消息应该还没传过来。 我想即便是重建好了也不会将主要据点定在这里，传说之龙的恐惧还没有完全消散。 我的到来并没有引起多少注意，毕竟这里的主旋律是战斗。 这里新鲜的战斗痕迹还在，不少魔物的尸体还横在外面，估计前不久才经历过战斗。 我本不打算停留，但是想想或许有些梅格的消息，所以想着打听一下。 问了不少人，也有人主动过来和我搭讪的，但很可惜都没有获得什么有用消息，最多也仅仅是对我描述的这个人有些印象，也有些受到梅格帮助的冒险者，但是对于梅格去了哪里并不知情，只说往深处去了。 至少梅格他确实来过这里。 有人朝我买了些东西，我也将那片移动地形的消息挂在了公告栏上，多少能少点受害者，如果有人原因将这个地形破了也是好事。 但我没那时间，继续前进吧，路还长着呢。 第161章【自我】隐藏的秘密 美少女加两个未成年，一只猫和一头地龙，我们这个组合无论是在什么地方想必都是极其引人注目的。 就算是是在魔物领地也是同样的道理，方才就有一队冒险者差点就误会了砍了过来。 得亏我旅商牌子掏得快不然简直是无妄之灾，当然这个无妄之灾不是指我，毕竟我这俩魔王也不是开玩笑的。 “原...原来是旅商啊，真是冒犯了。” “真是对不起，看到你和魔物在一起，还以为您是和那些操使魔物的家伙一伙的。” 这是个四人小队，三男一女，至少两个人的武器上有镶嵌附魔水晶，也就是说这四个里至少有两个魔法师。 这么估算的话这队伍的实力应该不弱，不过想想也是，没点水平也不敢这么深入。 但他们说的话我很好奇。 “你们方才说的...操使魔物的人，是什么情况？” “这个...怎么解释呢。”其中一人组织了一下语言，“这么说吧，边境拿回来之后，我们这些冒险者开始对周边的狂暴魔物进行清理，后来有人发现这些魔物活动好像是人为的，我们就是在追查这件事，这才有了误会。” “原来如此。”所以说果然还是和上面那群人有关，“那你们有发现什么吗？” “没有，带出来的补给也快用完了，正打算回去补给，就碰到你了。”那人说着说着好像意识到了什么，“对啊，旅商啊！这谁还回那破地方买那些劣质补给啊！” 他终于意识到了，那么现在就是愉快的做生意时间。 “很好，雷米雷卡，来活了。” “好的夏露姐！” 路上我对雷米雷卡进行了基础的培训，既然已经决定不再躲在影子里了那么就要好好学学社交能力，当然也是帮我分担点活。 大背包是让地龙驮着的，但实际上东西也都放在影子里，那个背包只是掩人耳目，姐弟俩看似是从背包里拿东西，实际上是从影子里拿东西。 “可能用到的东西都摆出来了，价格不便宜，但是也支持用素材交换。” “好说好说。” “哟，旅商小妹妹，你这里有没有魔力药？”说话的是那个队伍中的女性，看着很高大，留着短发，似乎也是很豪爽的那种性格。 最主要的是她赤手空拳。 “姐姐我可是火魔法师。”她一边说一边用拳掌打出了火焰，“可惜这年头还卖优质魔力药的地方实在是太难找了，姐姐我都不能发挥出该有的实力。” 魔力药就是回蓝的那种药，原理就是加快魔力循环加速魔力恢复，由于魔法师少，纯粹的魔法师更少，所以这种药一直很稀缺。 格尔梅丽丝给了我不少，在她口中都只能算上炼多了，同时梅格的存货也有很多，很少碰上魔法师也就没卖出去过。 现在有市场了。 “当然有。” 我点点头，让雷米雷卡拿出来。 “这色泽一看就和那些掺假的劣质货不一样啊，哈哈哈，还得是旅商啊！” 看她这样的想必也不会缺钱，正好梅格的珍藏里面似乎有一件适合的饰品。 “这位姐姐，我这有一件饰品或许你会感兴趣。” “哦？还有什么好东西，快拿出来瞧瞧。” 一副手套，带着熔岩纹路，似乎是某种亲魔材质，但是这东西现在的技术复现不了。 “这是熔火手套，能增幅火焰魔法的威力，姐姐可以带上试试看，事先说明，这只是一次正常的推销，并不存在强买强卖的情感在内。” “知道知道，你这小妹妹说话这么别扭呢。” 她接过手套到一边验货去了。 “别在意啊，她这人一直这样。” 我摆摆手并不在意，毕竟对于这种豪爽型人物，我的这种说话方式确实不讨喜。 “既然补给问题解决了，那么我们调查任务完全可以继续。” “正巧我也要往深处去，可以同路一段时间，你们意下如何？” “那感情好啊！有旅商在要放心很多！” 于是我和这队四人小队暂时同路，那个熔火手套也顺利卖出去了，她甚至都不屑于讲讲价。 豪爽！ 好！ 路上我让雷米雷卡暗地里感应一下有没有特殊的黑暗魔法的反应，也算是帮着找找看有没有他们说的操控魔物之人。 毕竟这也算涉及到我要调查的事情，还能做个顺水人情，可不是不务正业。 “夏露姐，右前方，有异动。” 右前方？ 我顺着看过去，但除了杂草丛生的荒原场景并没有看到什么其他东西，但是姐弟俩的感应应该不会错，那么就是...隐藏起来了吗？ “旅商小姐？你怎么了。” “你们是在找操控魔物的人，那个方向，可能有情况。” 众人面面相觑：“那里什么都没有啊，是不是看错了？” 倒是那火焰大姐说话了：“错什么错，反正咱们现在也是无头苍蝇乱窜，小妹妹说那有那咱就去看看好了。” “说的也是，那就去看看。” 但就结果而已确实是什么都没有。 “好像真的没什么东西？” 众人看着我似乎是要等一个回答。 “夏露姐，不会错的，就在这里，就在我们面前。” 但是雷米非常的坚定，雷卡也是同样的态度，那么很明显了，应该是用了什么障眼法之类的的东西将其遮掩起来了。 我本来打算问问看雷米雷卡是不是能把这个障眼法解除掉，但...黑暗魔法这种事还是先藏藏吧。 和黑暗魔法相对的就是神圣，或许能够起效。 说干就干，我拿出神圣魔法水晶（净化）对着原地砸了下去，一道耀眼的强光裂开，等我们重新睁开眼的时候，原本空无一物的面前居然出现了一个山洞。 “我滴乖乖，居然还真有东西！” “怪不得没人发现，居然是藏起来了。” “小妹妹干得好啊！旅商就是有水平，那么接下来就是把那些畜牲揪出来！” “里面的人可能发现了，大伙打起十二分精神，小心点！” 既然来都来了我也跟着进去看看好了。 第162章【自我】阴谋的延伸 洞口向内部不断延伸，但是却没有什么忽然跳出来的魔物来阻止我们的前进，这很显然不太符合常理，但是换个角度考虑好像一般人真不会把魔物放自己基地里。 “各位...你们有没有觉得我们一直在走同一条路？”其中一位冒险者叫停了我们，“你们看，这处痕迹不就是我们的脚印么？” “会不会是错觉，我们一直在往前走，这地方也就一条路啊？” 众人不解，然后十分有默契的看向了我，看来我已经潜移默化之下变成主心骨了，虽然我很不想当就是了。 “和我来的时候经过的边境之森的情况一样，似乎这里的地形也是会动的。” 即便再不愿意我也需要站出来。 “等等，您是说...边境之森也有？” 我点点头。 “怪不得...边境补给和消息全都一下子失去了情报，原来全都被拦在外面了。” “旅商妹妹，这玩意你怎么破的？” “理论来说，只要威力够大...” “这我熟！”我话还没说完火焰大姐就跳了出来，“正愁没地方发挥呢，大伙闪开点。” 一发十分绚丽的火焰拳直击地面整个洞窟都跟着颤抖了一下，那些结构脆弱的地方开始坍塌，但奇怪的是落下的石块却都消失了，仿佛不曾存在过一样。 “夏露姐，核心好像露出来了。” 虽然我不知道核心是什么，但是姐弟俩这么说那就代表了这一击卓有成效，立刻让雷米雷卡将露出的核心破坏掉。 姐弟俩的动作很快，我也不知道他们干了什么，然后眼前洞窟崩塌的场景瞬间就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群狼环伺的地下擂台一样的场景。 这里的群狼环伺并不是比喻的说法，而是字面意义上真正的群狼环伺。 甚至还没等我们有额外的反应，这些将我们团团围住的魔物就已经对我们发动了攻势。 “御敌！” 不得不说资深冒险者的反应就是快，立刻就做好了对敌的准备。 一人举盾，那大盾上还有些石土元素的力量，另二人后面补着输出，咱们的火焰大姐则是磕了好几瓶药然后开无双。 这就是纯粹的魔法师，这个世界最尖端的战斗力。 地龙带着小觉缩在角落以免被误伤。 至于我嘛... 虽然雷米雷卡不能直接影响狂暴化的魔物，但是已经完全接受魔王传承的他们，气场还是在的，总结来说就是在周围有其他目标的情况我们属于无法选中状态。 正好我也有时间来好好观察一下到底是谁在后面搞事。 这里确实是竞技场的构造，四周还有环绕的观众席，但上面并没有观众，想必是这的主人的什么特殊癖好。 “没想到居然真有冒险者能找到这里。” 正中央的走道上慢慢下来一个人影，虽然我不认识他，但是这边的冒险者们好像都认识。 “克里克特？怎么会是你！？” 这名字...我没记错的话貌似是边境之城的城主。 等等，原来是城主吗！ 这么说来边境发生的这一切好像都能解释通了。 “都说你在魔物破城后牺牲了，没想到...你居然是幕后黑手！” 火拳大姐带着愤怒的一拳轰开魔物群，一个大跳试图直接直接斩首，但是被两道身影直接拦下。 看他们震惊的表情我大概也明白了这估计又是熟人。 “考尔，还有皮纳塔，都是榜上有名的冒险者，为什么都会在这里...” 似乎世界观受到了冲击，不过这么看来倒是和我推测的一样，一些知道内情的高级冒险者也是加入了敌对阵营。 “你们不知道还多着呢，和你们心心念念的偶像们打一架吧。” 然后战斗就又开始了，明明是四打二但是我们这边却是一点都不占优势，对面那俩都是魔法师，而且是魔法战斗全都精通的那种冒险者。 俗称战斗法师。 顺带一提好像我是真的被无视了。 当然了，这是好事，刺客就是要不引人注意嘛。 “雷米雷卡，先回影子里来。” “夏露姐，不去帮帮他们吗？” “别急，擒贼先擒王。” ... 就战况来看，虽然不是那么乐观，但好歹是四个人，坚持一段时间完全不是难事，而我们的那个城主克里克特似乎很享受这种战斗，即便他本人完全不参与。 那就好好享受吧。 我站在他身后，握着【银龙】，不管怎么说，障眼法我也略懂一二。 不过当我正要刺下去的时候，一支箭飞来将我的【银龙】击飞，第二支箭直接射中了我的小腿。 “小美人，偷袭可是不好的哦。” 克里克特转过身来一把掐住我的脖子，弓箭手也从暗处走了出来。 很好，一切顺利。 “你不会觉得我没有发现你的小动作吧？” “你...也一样。” 我脖子被掐着没法好好说话，但我也没打算和他废话，因为下一秒雷米雷卡就从影子里出来将两人全部解决了。 甚至有很好的补刀。 “夏露你没事吧？” “无碍。” 事实上压根就没有射中我。 打从一开始雷米雷卡就已经发现了藏在暗处的弓箭手，所以我就打算将计就计咯。 没法保证一击能解决掉主帅的话那就让对面误以为自己的计划成功了就行。 然后就会失去警惕，然后就是被反杀。 他在将计就计，但我是计中计，影魔法是魔王独有的传承，【幻视】是解梦师专属，这些都是他们认知之外的东西，所以打个信息差还是很容易的。 【幻视】的能力我一开始就是对弓箭手用的，让他以为他射中了我，然后演出一副被射中的样子让克里克特也觉得我被射中了。 结果就是这样。 在发现克里克特已经挂掉后，那两个冒险者也是第一时间就打算开溜，不过被雷米雷卡当场逮捕然后处理。 这作风和我还真是如出一辙，虽然我本来打算打听下有没有其他消息的，不过...算了吧。 毕竟是我带的，我还能怪他们不成。 第163章【自我】未完的道路 虽然麻烦是处理掉了，但是现在好像局面依旧是十分紧张，因为雷米雷卡刚刚用了黑暗魔法，还是非常显眼的那种。 毕竟要拿下两个顶级冒险者不可能保留实力。 所以现在四个人和我们拉开了不少距离。 “夏露姐，我们是不是又...” “放心，你们没错。” 我没去管他人的视线，而是专注在收尸，高级冒险者身上的好东西可不少啊，就算我用不上拿去卖也是完全可以的。 我不否认这算是逃避尴尬的一种方式。 不过我只需要拖着就行，他们会主动开口的。 “旅商小姐，刚刚那个是...黑暗魔法没错吧？” “是。不仅如此，这个地方的存在也是为了黑暗魔法，魔物的狂暴也是黑暗魔法。” “那，你们是...黑吃黑？” ... 有时候该说不说确实很佩服他们的表达能力，虽然有点谐音梗的嫌疑在里面但要说是黑吃黑好像也没问题。 “知道我黑了，还不跑？” 四人相视了一下，随即还是火拳大姐一声爽朗的大笑打破了僵硬的局面。 “旅商小妹妹，你说这话就有点瞧不起我们了，俗话说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管他什么黑暗魔法还是火焰魔法，能杀敌的就是好魔法。” 是的，这才是进步青年该有的想法。 “既然如此我就和你们解释一下吧。” 将战利品全部收好后，我和这四人解释了人造黑暗魔法背后可能的阴谋，当然雷米雷卡的情况我是略过了，这部分看他们脑补。 最主要的是详细描述计划丑恶的部分，涉及到利益分析我是直接跳过的，谁知道会不会有人看中所谓冒险者的未来去加入对面。 所谓宣传嘛，就是宣传该宣传的，这也是一种手段。 “这群人渣！” 大姐一拳砸了地面一个坑。 “克里克特已经死了，估计之后边境这里会消停不少，如果你们有愿的可以去艾尔文萨加入起义军，就说是夏露让你们来的。” “多谢告知，我们会考虑的！在那之前我们需要先回去将这件事广而告之。” “那么我们就在这分道扬镳了，有缘再会。” “下次见面姐姐请你吃饭啊！” 我点点头，送这群活力四射的冒险者离开。 然后接下来就是清点一下克里克特的遗物有没有类似黑暗魔法使用方式这样的。 “夏露姐，我们...好像真的不会被讨厌了。” “人们所怨恨的只是在传说中的那个黑暗魔法的载体，比起人云亦云的传说，真正做了好事的你们才更会影响别人的看法。” 话虽如此我也有些马后炮就是了，毕竟我很长一段时间因为怕魔法都让姐弟俩隐藏着，或许早该让他们面对，这才是正确的处理方法。 过去就过去吧，总结经验，专注当下。 克里克特这里对于黑暗魔法的使用方式，要远远比科摩罗多和多拉贡那里找到的要详细许多。 但是本质上是一样的，就是用惨无人道的手法制造黑暗魔法能量，然后用于邪道，包括但不限于狂暴魔物，制造黑暗能量构造体，奴隶烙印，甚至记忆植入等等都是在我以现代视角看有违人伦的用法。 我曾问过雷米雷卡，魔王的传承中黑暗魔法的用法，这边的画风就显得正常很多： 影魔法，魔法回路引导和魔法储存实际应用，黑暗魔法实战技巧，基于黑暗魔法附魔效果的研究，黑暗魔法与神圣魔法的相克关系，黑暗魔法与元素魔法的融合效果... 甚至是带有学术气息在里面正儿八经教导如何在实践中使用黑暗魔法。 这么一比起来，人造的黑暗魔法更多是人类自以为的黑暗魔法。 真正的黑暗魔法与其他魔法并无多少区别，顶多就是表现形式黑了点，但要论真黑还得是人心。 魔王...究竟谁才是魔王呢... 有些讽刺。 “主人，你说人心天生就是黑的吗？” 小觉缓缓凑了过来。 “可能和经历有关吧，毕竟我也挺黑的，不过和他们比起来确实是小巫见大巫了。” “那主人到时候解梦解多了会不会也变成和他们一样黑。” “谁知道呢，好了，该走了。” 这里该搜的全都搜完了，最后让雷米雷卡将这里毁掉，我们这一次的经历就到此结束。 随后自然是跟着勇者剑的指引朝着那个方向一直走，越往里走遇到冒险者的机会就越少，魔物的密度也上来了。 不过好在有雷米雷卡所以威胁不大，即便这些魔物一个个光看着都强得可怕，但是狂暴好像还没有蔓延到这里。 这或许也是为数不多的好消息了吧。 荒地过后的地形...是雪山啊，怪不得感觉气温越来越低了，原来不知不觉已经到高海拔地区了。 但是旅商的服装库就是为这个时候准备的，棉衣棉裤，棉绒帽大有一副爱斯基摩人样的防寒套装。 当然雷米雷卡也准备了小一号的，我可不是那种只想着自己的人。 顺带一提，由于提前做好了准备，所以不会和上次上山那样来一次突发的高原反应，我可是有好好得长教训。 “夏露姐！你看！天上那个！” 一道巨大的影子从上空投影而下，周边的魔物如见到什么惊惧之物全都四散逃开，抬头一看确实是需要害怕的东西。 巨大，双翼，全身鳞甲。 龙，非常经典的西幻rpg巨龙形象。 传说中的巨龙确实存在，而且他飞往的方向正巧就是雪山，和勇者剑所指的方向是一致的。 勇者，巨龙... 还有梅格。 这之间是有什么联系吗？ 一切的问题很快就能得到解释了。 只要能爬上山去。 说得简单，但爬雪山这种事情本身就不什么什么很轻松的活计，撇去恶劣的环境和地形不说，有巨龙这种传说生物的存在，雪山估摸着已经变成秘境那种程度了。 任重而道远啊... “雷米雷卡，你们怕吗？” “夏露姐到哪我们就到哪。” “小觉，你冷吗？” “还好，背包里有小毯子和发热石，这个时候就算我说要走，主人你还是会上山的吧。” 小觉的觉悟很高，与其说是觉悟倒不如说是无奈。 很好，那就上吧。 雪山！巨龙！真相！ 第164章【自我】雪山秘境 “夏露姐！抓紧了啊！” 想也知道我不会放的！这要掉下去就要从夏露变成夏露酱了。 至于为什么我会被挂在悬崖上，这就不得不说到这厚厚的雪层很容易分不清脚下是不是有路，然后就踩空了。 雷米雷卡反应特别快，瞬间就将我抓住了，但由于没有多少支撑点所以很难拉上来，于是就在这里挂住了。 “主人，好像有魔物围过来了。” 小觉带来了更坏的消息。 不过不应该啊，有雷米雷卡在，魔物不可能主动来找我们，除非...是因为传说生物的影响。 不管怎么样脱困才是首要的。 “雷米，包里应该有绳子，去找找，绑住雷卡的短剑找一处坚固的地方嵌进去。” “好！” 雷米的动作很麻利，但是... “夏露姐，这没地方能插啊！” “这不是有头地龙么，绑它身上！” 地龙：蛤？ 最后也是依靠地龙的吨位在我扑腾空好几下的情况下也是有惊无险地爬上来了，虽然还是幼年期地龙，但是其重量对我这种来说已经完全足够了。 刚刚爬上来还顾不得休息，就得面对围过来的魔物，不过眼前的魔物倒是十分奇特，直观来看就是会漂浮的冰块。 我在图鉴里面看到过，这种就是单纯的魔法能量构造体，虽然没有意识，但是这东西还是挺强的，一般来说只有高浓度魔力地区才会出现，比如秘境和迷宫深处。 雪山这种地方，正常的魔物很难生存下去，所以魔法生物要多些。 一般冒险者对付这种东西会有些棘手，但是我不一般，我有魔王。 “夏露姐，这些东西越清理越多啊。” 或许是环境导致，在这种雪地鏖战下去，这种浮空冰块的数量反而越来越多。 “干脆放大魔法全部炸掉吧。” 雷卡一脸淡然地说出了很恐怖的话。 “不行，你要这么搞是会雪崩的，还是先撤退吧。” 全部清理掉很难，但是打出一处缺口逃跑还是很轻松的，但是那些冰块不知道着了什么魔，对我们紧追不舍，厚厚的雪层还耽误前进。 “夏露姐，前面——” 雷米所指方向的岩壁上可以看到有一处被雪半掩埋的洞口，躲进去把洞口封住应该可以摆脱这些缠人的东西。 前提是里面没有别的怪。 就算有也没事，在山洞里面不会因为大动静引起雪崩而导致没法出全力，所以无论怎么想进洞里都是最优解。 “地龙！撞开雪堆！” 地龙马力拉满，一头撞开掩住洞口的雪堆和冰块，我们紧跟在它后面进去。 “雷卡，堵门！” 我将一块土元素魔法水晶丢给雷卡，在雷卡的黑暗魔法加持下，一堵厚实的岩墙立刻形成将洞口封住，这石头甚至还带黑色光泽。 这就是黑暗魔法与元素魔法结合论的实际运用。 效果极佳！ 虽然外面的威胁是解除了，但在确认好洞窟内部情况之前还不能说完全安全。 洞窟十分开阔，有一条盘旋的道路一直朝着高处延伸，就这么走上去似乎能到很高的地方。 洞窟的中间是一个巨大的冰块，不知道是如何形成，也不知道是做什么用的，略微能看到里面似乎是一个方形的巨物。 这个洞口不会就是进入雪山内部的入口吧？ 而且意外的是里面光线很好，几乎不存在有太黑看不见的情况，除了这些遍布各处不知道为何在自我发光的冰块之外，外面的光线只能直接照进来的。 因为这头顶上居然是毫无遮挡的。 整个雪山主峰的内部是空心的？ 那么这条向上的盘旋路...山顶上会有什么呢？ 我拿出勇者剑，勇者剑已经不再指明方向，只是嵌入在凹槽里面的元素珠有规律地闪烁着。 就是这里。 确认安全之后我们先是走向了那个巨大的冰块，虽然这冰已经古老到压根分辨不清楚里面究竟是什么，但这个轮廓总给我一种很强的即视感，我似乎在哪里见过。 甚至雷米雷卡也有同样的感觉，但是对这块冰实在是没什么办法，无论什么魔法打在上面都没法擦伤这块冰。 旁边也没有别的可以互动的物件。 “我们还是往上看看吧。” 没有别的办法，只能沿着这条往上的路继续往山顶走。 除了偶尔从头顶传来的风声，其余什么动静都没有，这份寂静有种人把人放在热锅上烤的不安感。 顺利，但煎熬地来到了山顶。 呼啸的风，彻骨的寒，满目的白。 其余一无所有。 “夏露姐，我们是不是爬错山了。” 姐弟俩弓着身子，小脸冻得通红。 我沉默，拔出勇者剑，毫无疑问的就是这里。 突然，巨大的身影遮蔽了山口，那头巨龙此刻就降落在我们面前，它光是降落的气流都差点让我站不稳。 姐弟俩如临大敌，立刻做好了战备。 但是巨龙没有多余的动作，它仅仅只是盯着我们，或许说得更具体一点，它只是盯着我而已。 “女孩，来此作何？” 龙说话了，不过好像这种作品的龙都会说话就是了。 面对这种生物，既然它愿意友好交流，那自然是最好的，我也说明白了我是照着勇者剑的指引到这里来的。 “与我来。” 巨龙没有废话，携着我们重新回到底下那个巨大冰块前面，我好不容易爬上来的啊！ 巨龙一尾巴将这个冰块打碎。 里面冰住的居然是一扇古朴的门，在看到这扇门的时候我也想起来了，在刚刚拿到勇者剑的时候我有一瞬间的恍惚就是看到的这扇门。 门的中央有一处类似于锁孔的小洞。 “将剑插进去。” 巨龙再次开口。 我握着勇者剑，有些迟疑。 “龙，我可以问个问题吗？” “说。” “我师父去哪了？” “哼。”巨龙不屑，“妄图求见传说实现愿望的凡庸之人数不胜数，本龙历经世间各处从不缺少这种痴心妄想之人，只需扇扇翅膀制造风暴，若是退去自然无事，若是执迷不悟我又何故顾忌生死。” “那我为什么没事？” “汝有天命加身自然无恙。” 天命是指勇者剑么... 求见传说的巨龙能实现愿望，这点梅格倒是没和我提过，或许是想让我告诉我别痴心妄想。 但他自己倒是痴心妄想了。 他的愿望是什么呢？ 这些都不得而知了，因为或许我也没机会见到他了... “夏露姐...” “无碍，我没那么脆弱。” 我摆摆手，倒不如说其实我已经料到了梅格的结局，巨龙的说法只是确认罢了，这并不能对我的心理造成多少打击。 那么接下来就是... 我将勇者剑插入小孔，一道光从门中射出，随后扩大，淹没了我，淹没了雪山，淹没了整个世界。 “夏露姐——！” 意识，彻底消失。 第165章【自我】重启 “夏露，你起来了没？我们该走了。” 我猛然惊醒，发觉自己正在驿站的房间里。 这是怎么回事？ 我记得...我应该是在雪山，巨龙和那道大门，和将我淹没的奇异光芒...为什么会在这里醒过来？ 嘶——— 感觉大脑好像被什么东西扎了一下，虽然感觉不到疼痛，但是有种异样感，这一切肯定不对劲。 对了，小觉。 “小觉？” 小觉不在，不仅如此，雷米雷卡也不见了，影子里没有丝毫动静，这下让我的安全感一下子降到了最低点。 “对了，勇者剑。” 我立刻拿出随身携带的勇者剑，完好无损，元素珠也是完整的。 除了勇者剑之外我立刻重新检查了我背包里和其余随身物品，除了会放在影子里的货物外并没有缺少的，零钱，道具，【银龙】和【银河】都还在，甚至老铁匠的信和那枚原本在拍卖会上卖出去的符文也在。 但唯一有问题的是....我的冒险者徽章和身份证明。 徽章...是彩金，这是最高级的冒险者徽章，身份证明上面写着的也不是夏露，而是夏露●梅格。 甚至原本梅格的笔记本也在我这里，上面的账单一笔笔记得很清楚，唯一的区别就是这是我的字迹，名字也是我的名字。 这绝对不对劲。 “夏露？你好了没，我能进来吗？” 外面的叫门声再次传来，这个声音我没记错的话是斯沃特。 我将东西收好，暂且放下满肚子的疑惑，把门打开，确实是斯沃特没错，他和印象中的依旧是一模一样。 “夏露，你看起来脸色不太好，出什么事情了？” “没事。” 我摇摇头，没有多说什么，现在这种情况还是不要多说的好，一多说指不定就暴露了什么。 “没事就好，我在下面等你，你收拾好了就快下来吧，听说你这个旅商在这，下面一群人可抢着组队呢。” 斯沃特说完这些不明就里的话合上了门。 信息量有点大，等我先缓一会。 首先明确一点，我可能是穿越了，现在的时间点或许是我和斯沃特到达王城的那一天，因为那时候我们在驿站住了一晚，房间的陈设我记得很清楚，只需要下楼确认一下就行。 坏消息是穿越的只有我，雷米雷卡和小觉都不在，而且原时间线上这会我还不是旅商，勇者剑上的元素珠也没有凑齐。 但现在我都有了。 不仅如此，就连冒险者徽章都从铜牌变成了彩金，名字也被扩写了，还多了梅格的笔记。 与其说我是带着原本的身份回来了倒不如说是...我代替了梅格，亦或者说以我的存在替换了原本梅格的存在。 如果不是在幻觉里，那么就是因为我打开了那扇门导致穿越时间的发生。 呼... 不管怎么说，还是先下去吧，就在这里硬想也不是办法。 整理好后我决定下楼。 “旅商小姐下来了！” 楼下的人群十分激动，有叫夏露的也有叫梅格的，整个一大型粉丝见面会现场，当然他们的诉求也只是和我一道去王城而已。 和上次一样，这个时间段的王城周边也在魔物肆虐。 不过比起上次无人问津的场景，现在我可是大红人，虽然不是什么值得高兴的事情就是了。 “夏露，看来后面这段路没必要我来送你了啊。”斯沃特走到我身边，“毕竟我也算是个通缉犯，人多的地方可不敢混啊。” “民间又不知道你的身份，不是么？” 斯沃特突然严肃了起来。 “别激动，这是稍微问一下就能知道的事情，毕竟有个通缉犯在身边，我稍微谨慎一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也是，你没把我抓了丢牢里已经很仁慈了，哈哈哈——” 他可能想用大笑掩饰什么。 “斯沃特，你在做的事情，如果有需要的话，我可以帮你一把，当然你得付钱。” “好。” 他十分默契，也没有多问。 至少这场谜语人试探大概能明白除了我之外这个世界并没有什么变化。 顺带一提我的地龙甚至都在，正驮着我的货物拴在驿站门口，我就说没有雷米雷卡我那些个家当应该放哪里，原来是在这里。 斯沃特最终也是没有先走一步，还是按照说好的把我送到王城，不过这个时间线上的我已经是旅商了我来王城干什么，只是送信吗？ 接下来就如同上次的剧情一样，不过少了丽阿尼，毕竟我现在的身份也不需要丽阿尼。 而且我从路人里打听到，据说勇者即便来到王城接受神的祝福，然后荡涤世间一切魔物，这一切魔物的动乱都是因为魔王现世。 好像和上一次的情况不一样。 于是我问斯沃特他怎么看。 斯沃特表示他不怎么看，而且十分不屑。 看来估摸着就是上面搞的虚假宣传，至于那个所谓的勇者...估计也是杜撰出来的说法，司夜不会帮那些家伙的。 “快看，那好像是接勇者大人入城的！” 嗯？ 远看过去，确实有着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簇拥着什么人往王城的方向去了，因为有这支队伍的存在，周边都安全了许多。 我也很好奇这群人里面到底是不是司夜。 “怎么，你也觉得勇者能解决问题。” 斯沃特似乎对我的好奇心很有意见，但是他显然误会了什么。 “不会，我只是想从勇者身上赚钱。”我扯了个谎，“毕竟我也曾是奴隶，我也见过这个国家的病症真实的样貌。” “你也是...奴隶？” “曾经是，所以说，我会帮你的，不要质疑旅商的承诺。” “好，我会等你的。” 斯沃特离开了，就和上次一样。 我也看到了那被包围的人群里面就是司夜和茜泠。 这不对，按照原先的剧情发展司夜不会接受茜泠的劝降，甚至于这时候劝降本应该还没发生，这个不一样的时间线，司夜身上一定发生了什么。 我得去搞明白。 虽然是勇者，但是以旅商的身份或许能有接近的机会。 等到进了城，我和护卫的士兵们展示了旅商的身份，并且以扩展贸易与勇者打好关系为理由见到了司夜和茜泠。 “夏露！？你怎么在这？” 很明显，茜泠认识我。 但是司夜貌似不认识我，但他看我的眼神几乎是毫无掩饰的...欲望，或者好色，这不像是我认识的司夜，更像是一开始的司夜。 在谜梦之间见到的，那个“勇者”司夜。 “茜泠，这女孩是谁啊，我们认识吗？” 呵，这下可有意思了。 第166章【自我】世界bug “他怎么了？” 我问茜泠，司夜现在的状况还是直接问茜泠来得直接一点。 “他好像是失忆了。”茜泠解释说，“不久之前睡一觉起来突然就失忆了。” “失忆了？那和他跑来当勇者这个有什么关系？” “这个...” 茜泠也说不清楚为什么，不过理由我是明白的，因为司夜失忆了茜泠就能直接开门见山告诉司夜不要调查奴隶贸易，说司夜是勇者带他来王城参加这个所谓的仪式。 之前的时间线他们想抓司夜估计也是这个原因，只是上次的司夜意志坚定，但这次...可能算是被偷家了。 在我和茜泠聊天的时候似乎有听到司夜在嘀咕什么。 “可攻略角色。” “数据看不清楚。” 之类的字眼。 结合之前司夜在谜梦之间说的那些话我突然生出了一个荒唐但又有些合理的想法，这个司夜不是司夜，而是操作司夜这个主角的...玩家。 “夏露小姐？能问一下我们之前有发生什么事吗？” 司夜说话了，大概是那种很寻常的套近乎的说法，茜泠的脸色不好看，我知道她这里是误会的，我可不想参与到他俩的爱恨情仇里面去。 “有，你还欠我钱没还。” “啊？” “之前在艾尔文萨说请吃饭最后还是我垫付的，欠旅商的钱会有什么代价你最好想清楚了。” “啊？” 意外么？ 意外就对了，我最不喜欢走套路了。 “等你这什么仪式完成了记得来还钱，我就在旅馆。” 随便扯了个话题我就先走一步了，目前我没有多少理由跟在“勇者”身边，最重要的是眼下有一个更急切的事情。 小觉回来了。 和上次不同，这一次旅馆这里居然专门给我预留了一个房间，就像是知道我会来一样。 回到房间我立刻关上门拉起窗帘。 小觉几乎是同时从虚空中凭空出现，太神奇了！ “主人！太好了！你没事。” 小觉扑到了我怀里。 “怎么回事？” 小觉说在我打开那扇门之后世界就重置了，但是小觉却没有变化，毕竟小觉在原本的世界线没有同位体，小觉和我是外来者，所以对我们无效。 我也只是因为代替了梅格的命运，这或许和我之前在拍卖会用梅格的名字有关，也可能是梅格把他的一切都给了我，原因有很多，结果就是我代替了梅格进行重置，而且还带上了我自己的部分。 小觉就留在了雪山，开门的勇者剑也在那里，我身上的这把可能是这个世界的勇者剑。 但由于我无论在哪里小觉都会回到我身边这个基本逻辑加持下，导致了卡了个bug。 本应该完全覆盖原时间线的新时间线由于小觉这个bug变成了互相独立的平行时间线。 但那个时间线上没有我，可能因为那里的“梅格”已经死了，毕竟我本身是个论外因素，我代替的是梅格的身份。 小觉可以重新回去原时间线的雷米雷卡身边，也可以到现在时间线上的我身边。 雷米雷卡就在雪山，当然是原时间线的雷米雷卡，现在时间线的雷米雷卡不知道在哪里，或许是...魔王城？ 小觉来之前雷米雷卡正在满雪山找我。 我赶紧让小觉回去一趟告诉雷米雷卡我没事，不然那两个人可能会疯掉。 然后眼下的问题就出现了，如何解决这个现状。 平行运转的世界，失忆的“勇者”和论外的解梦师，如果说硬要把这一切串在一起的话只能是我最初的任务。 送“勇者”回家。 这里的勇者不是指司夜，而是在司夜身上的那个“玩家”。 那么问题来了，该怎么送他回家。 那扇门吗？ 还是说...等到游戏通关后？ 那么游戏的通关条件...是干掉魔王？ “夏露小姐！请问夏露小姐在吗？” 正当我苦恼的时候有人敲我的门，我本以为是来买东西的，毕竟我着急赶回来的时候拒绝了不少，却没想到是一队装备精良的士兵。 “何事？” “听闻您在此，国王陛下请您来参加勇者的神授仪式。” 国王请我？ 我记得我应该是被官方通缉的，难道是因为梅格这个身份覆盖了很多？又或者这是个既往不咎的信号？ “好，请稍等。” 我背上包，抱起猫，下楼牵着地龙，随着士兵们往内城走，我本以为这个什么仪式是在皇宫之类的地方进行，结果居然是在神殿。 我上回咋没听说过有神殿这回事。 总不能刚赶工出来的吧？ 我到的时候，司夜和茜泠已经在那里了。 站在正中央那个应该就是国王，比想象的要年轻不少，此刻他正和司夜说明着什么：“司夜，虽然你是天选的勇者，但是想要代表全人族的意志依旧要经过考验，你需要进入神殿激活神座，方可成为真正的勇者。” 啊我懂了，这是新手副本。 “念在你失忆，我特意邀请了旅商来教授你一些基本的知识。” 原来我是向导角色啊... 这时候就应该到我上场了，路过国王身边的时候他对我耳语了一句：“办好一切，既往不咎，你是个聪明人，梅格小姐。” 我没说话，只是默默点点头。 看来果然是想要和解，毕竟这对双方都有好处，我不是原本的那个旅商学徒，我是真正的旅商。 但我不想和解。 “这不是夏露么！”司夜很是激动，但是茜泠似乎有那么一瞬间的黑脸，按照上一世的经验估摸着嫉妒心又在作祟。 “好了，赶紧完成试炼，等你还钱呢。” 作为新手试炼并没有什么难度，我是向导没必要出手，只需要告诉司夜如何战斗就行了，而且茜泠也不弱，总体来说是十分简单。 中途听着司夜的碎碎念我几乎更加确信这家伙就是穿越者，他甚至能看到怪物的血条。 虽然茜泠听不懂他在说什么，但是身为拥有众多rpg经验的我很容易就知道司夜在说什么。 结束之后司夜名正言顺的成了勇者，我和茜泠就是最初的勇者小队成员，一阵老套的演讲之后踏上了打怪升级消灭魔王的旅程。 当然，不可能那么简单。 第167章【自我】“勇者” 成为勇者之后的第一个任务，就是协助其他冒险者和士兵清理在王城周遭肆虐的魔物。 参与的冒险者数量很多，而且司夜本身也是等级不低的冒险者，新驾驶员在经过一段时间的适应之后也能熟练运用司夜原本的技巧。 所以任务完成得很轻松，在这段时间茜泠是魔法也受到了宫廷大法师格尔梅丽丝的亲自教导，提升飞快。 我顺带也把老铁匠那封信给了格尔梅丽丝，她几乎是和原时间线上完全相同的反应。 我知道格尔梅丽丝并不是完全忠于皇室，她只是单纯的忠于自己的信念，也就是魔导的极致。 从这个方面入手或许能把她变成我之后的助力，我这可是活生生有个穿越时空的猫呢，她绝对感兴趣，但就是苦了小觉。 不过我相信伟大的小觉一定会为了我的任务英勇献身的，我说会就会。 于是我也成功获得了格尔梅丽丝的信任，她会在国王对我的监视上做些手脚，光是做到这点就让我有足够的自由了。 大伙都有自己的事情要忙。 只是勇者...似乎变得有些放纵了起来。 刚来那会他倒是还显得挺有礼貌的，可如今在冒险者的吹捧下，和皇室这边的大肆宣传下，或许有些飘飘然了。 清理魔物时路过的小村庄几乎就是顺手进去扫荡一遍，在他眼里似乎每个房间到处搜刮箱子是很合理的事情，普通人也是敢怒不敢言，看到了就当做没看到。 毕竟在游戏中确实是如此，宝箱放了就是给勇者拿的，这一如既往的设定放到现实中其实是很不合逻辑的。 他究竟是如何确信这就是个游戏世界而不是另一个真实世界呢？ 所以在勇者搜完之后，我都会再回去一趟将他们的损失赔偿一下，对我来说这点钱还是出得起的，我可不想因为这事把我的名声也败坏了。 我现在就在做这事。 “都藏好，不要伸张知道吗？” “这...感谢旅商大人！不用担心饿肚子了。” “大人就不必了，直接叫夏露就行，或者梅格，随你们，我想和你们问个事情。” “旅商大人请说。” 这不是完全没听进去么，算了随便了，我也没必要在称呼上纠结那么久。 “你们对勇者，是什么看法。” 众人忽而闭口不言，似乎是对这话题有些避讳，不过看他们早些时候的表情就知道是百般不愿。 “算了，你们不想说我也不逼你们，勇者只不过是个挡箭牌而已，你们怨恨的对象应该是那些无良贵族。” 是的，这些天我一直都在给勇者处理这些烂摊子，并不是说我对勇者的名声多么维护，主要是不想旅商受到影响，我得对得起梅格。 当然最重要的是，我想试着给斯沃特引导名义所向。 对于让两个世界同归我有个猜想，就是让两边的世界线主要事件发展一致，这个历史的大趋势，那就是起义。 我这里在准备。 另一边的世界，我已经让雷米雷卡回艾尔文萨跟起义军了，有两个魔王的战力那边简直是轻轻松松，主要考虑的是我这里。 送勇者回去的同时，把国王干掉。 正确答案就是勇者在前面打魔物，其余人在后面打国王。 勇者打完魔王回家，其余人打完国王回家。 简直是完美。 不过这只是理想状况，为了防止有些特殊情况的发生我得提前做好些准备，这就是准备之一。 我回去的时候正巧碰上勇者在找我，旁边还跟着一脸不愿意的茜泠。 “夏露，正找你呢，国王大人亲自给咱们指派了任务，还安排了皇家卫兵做帮手，就差你了。” “就一定得带上我吗？” “没你哪行啊！”一副求求了的神态。 他对我的态度和茜泠差别很大，可能因为茜泠的好感度是满的所以不用花太多心思，这和原本的司夜又是完全相反的一点。 司夜无论茜泠怎么样，他一直都很在乎她。 不过不能少了我也确实是实话。 毕竟他是个刚来不久的异乡人，而我可是经过了梅格魔鬼训练的全技能通解专家百科全书，最重要的是我和他说过，只要有钱，在我这里什么都能买到。 装备饰品道具什么都有。 目的很简单，就是为了把他养成离了我不能过的废人，这样更好操控。 这也是一手准备。 “对了，夏露，你为什么到哪都带着一只猫啊？” 他指了指正在背包里露头的小觉，他一直都有事没事找话题和我聊天，用意我也清楚，我只能说对我没用。 “小觉是我的...家人。” “主人...” 小觉轻叫了一声，从包里溜到我怀里。 我对亲密之人的定位比较模糊，不过我和小觉从玉虚相见，这一梦又经历了那么多，还有着灵魂契约，说是家人应该也没问题吧。 “家人么...” 我察觉到了旁边茜泠不妙的眼神。 “比起这个，任务内容是什么，你还没告诉我呢。” “哦，差点忘了。” 别光顾着攻略把正事搞忘了啊哥们。 “国王陛下说有一批冒险者受到了什么蛊惑，居然在暗地里密谋搞什么谋反。” 我身子一震，不会是我想的那样吧？ “国王陛下说这是给我最后的考验，等处理掉这个任务我们就能正式出发了。”这人脑袋瓜子也不想想国王干嘛把你留在王城附近这么久，真以为刷级啊。 算了，毕竟对玩家而言大概率是用单线程去看事情的。 说回正事，如果真是斯沃特的话我得考虑一下该怎么在众目睽睽下保下斯沃特，他这个领袖可是最重要的。 斯沃特本身就很强，所以不是绝境自保应该不难，难得是不让他再次被通缉，得让他销声匿迹然后在关键时候给国王来个大的 制造一场假死... 但假死该怎么让大家都相信呢。 “小觉，你能在我们之前找到斯沃特么？” “可是，就算找到了他也听不懂我说话啊？” “不用，他只要看到你他就明白了，相信一个领袖的洞察力。” 第168章【自我】征途 “到了，就是这里。” 我原本会以为是什么犄角旮旯的洞窟或者地下隧道什么的，结果居然只是个荒废的村庄，似乎是魔物暴动的时候毁掉的，斯沃特应该是把这里的魔物消灭了然后在这重新拉起的组织。 不得不说这个人是真有一手。 “勇者大人，我们已经将这里包围了，贼寇已经是瓮中之鳖，只剩下那个头目带着一些人苟延残喘，斩首任务就交给你了，还请小心。” 说着将画像通缉令给了勇者：“这是主犯，要是抓不到就当场诛杀。” 画像上确实是斯沃特。 “放心吧，我定凯旋归来。” 凯旋这个词已经有归来的意思了啊喂...不要在这里用病句误导读者。 “主人，已经搞定了！”小觉回来的时机很巧合，“斯沃特那边已经准备好了，他会让剩下的人配合主人的行动，同时他希望主人对他的人能保下来多少是多少。” 我点点头，保非主犯的命倒也还是可以的，只是蹲大牢应该是免不了，不过既然都打算造反了，一定是做好觉悟了吧。 “那就别耽误了，快进去吧，老样子，我负责兜底。”我将地龙安置在旁边，“帮忙看着些我的东西。” “是，旅商小姐。” 至于他们会不会偷我东西，我只能说他们没这个胆子。 茜泠紧紧贴着勇者，生怕被我抢走，还时不时带有危机感地往我这里瞟，但我只是无所谓地跟在后面。 “怪事啊，这地方怎么转了一圈什么人都没遇到？” “这里被包围了，而且官兵已经进攻了一阵，估摸着剩下的是都躲在一起准备反抗吧，那边那个还算显眼的建筑可以进去看看。” “那这完全是白捡的功劳啊，冲冲冲！” 其实因为我在那个建筑的墙面上看到了一个看似是标记的东西，别人可能觉得那是破碎，但我认得，这是我和斯沃特曾经定好的手势。 没想到这个当初随手定下的暗号居然一直沿用到现在。 既然他如此相信我，那接下来就随我发挥吧。 “夏露，我们该进去了吗？” 换做正常任务我肯定说别急观察一阵，但是现在我是间谍，所以肯定不需要那么仔细。 只需要给勇者一种我在努力的错觉就行了。 “一鼓作气吧，不过除了头目之外的其他人记得不要下死手，说不定只是被诱骗的一般群众。” “好！” 勇者像是得到了什么信号一样一脚踹开大门：“勇者司夜！替天行道！你们这些乱党还不快快束手就擒！” 好尬，你就非要喊这句台词不可吗？ 结果就是勇者刚闪亮登场就被一个大汉一个盾击砸下来了。 “司夜！” 茜泠赶忙走过去给司夜搀扶起来，也就是这个空档，我和眼前这个气场不俗的汉子完成了一瞬的眼神交流。 然后他就直接乘胜追击准备置勇者于死地，同时埋伏在周边的其余人也围了过来，大有一副把我们碾碎的气势。 不是哥们你也太相信我了直接下死手啊。 我没有任何犹豫地砸下了神圣魔法水晶，撑起的屏障将他们的攻击完全挡在外面，同时也把茜泠的魔法挡在了里面。 是的，茜泠在勇者被打倒之后就立刻反应过来咏唱魔法，但要是这魔法被打中了可能会出人命，所以我这个神圣魔法水晶将两边的攻击全挡住了。 物理与魔法在神圣的中和下产生的冲击力 将两边全挤了出去，准确来说是炸了出去。 而且我是最佳承伤，理论上我应该受到的伤害更多，不过因为我没有痛觉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掉了多少血。 “夏露！！” 不过看勇者的反应我应该挺严重的，他甩开了茜泠立刻到了我这边，担心到确实是有的，但好像更多的情感是“刷好感的机会终于到了”。 “不用管，我能自己回复，趁着茜泠帮你拖着这些人，你去斩首。” “我也没看到首领啊？” “那不就是吗？” 视线透过人群，“斯沃特”正在那里，但奇怪的是其他人似乎很相信他的实力所以并没有要保护他的意思。 “唉？我记得刚刚....” “别刚刚了，快去！” 与此同时我和大块头使了个眼神叫他拦住司夜。 他也很配合地照做了。 同时其余人对茜泠下手，说是这么说其实只是在被动躲避茜泠的魔法，由于是对人类，茜泠这个年纪的小姑娘下不去死手，也幸好这些人只是陪着演演戏。 所以乍一看激烈无比的战斗倒有些滑稽在里面，倒是勇者这边似乎为了验证这一系列事件的真实性倒是真刀真枪利用神圣和剑术与小头目周旋。 甚至一边打还一边嘴炮试图感化，但是并没有什么用。 我看差不多了就主动上去接勇者的班。 “你去斩首，我看住他！” “夏露你...” “别废话，搞快！” “好，你小心。” 勇者换招之后我接替上场，至于用什么接招那自然是勇者剑，我总不能拿匕首挡大盾吧。 “你是怎么做到的？” 他指的自然是怎么让勇者看到“斯沃特”的。 “商业机密。” 我们一边打架一边聊天。 “斯沃特怎么安排的？” “多亏你通知及时，老大已经从密道先走，随后会隐姓埋名重新拉起队伍，我等...若是你能保下来那就是安插腹地的剑刃。” “若保不下来呢？” “那就保不下来！”说到这里他突然加重了力气，“让开啊————” 我确实让开了，首先是因为我肯定挡不住，其次是在我构造的视角里勇者的斩首任务已经完成了。 “你们老大已经伏诛！还不快快投降！” 其他人像是看傻子一样看他，因为只有在勇者和茜泠的视角里才有斯沃特，其余人知道他们的老大早就撤退了。 为了避免露馅我也赶紧过去跟着一起喊，他们看到我之后估计也是明白了什么，立刻配合我演了起来。 “斯沃特的尸体”这个东西没法当做证据，我的【幻视】还不能影响那么大票人，所以我提议就地掩埋，然后将这些残党压回去。 有勇者和人质的证词几乎可以确定斯沃特死了，但前提是没有叛徒。 不过斯沃特既然敢把这些人留下了应该不会有事，在这事上我只好相信他。 就这样，反叛势力被捣毁了，叛党全都被捕，叛首被斩，至少上面是这么宣传的。 这群人甚至被拉去游街示众，但在我的努力下还是保住了大多数人。 至于为什么是说大多数。 因为需要叛首的人头立威，但我们是不可能让他们去挖“尸体”的，一挖就露馅。 最后是那个小头目站了出来，以不可侮辱老大尸体为理由代替受此大辱。 也就是斩首，悬于城门。 最后也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我也没能见到他最后一面，因为我晕倒了。 长时间【幻视】两个人，还是有点超负荷...... 第169章【自我】大势 唔，头晕。 看来下次用技能要稍微收敛一点了，不然昏那么久会耽误很多时间，说起来我睡了多久。 “放心主人，多亏了【银河】的效果，没过多久，也就是一个晚上。”小觉盘在床上，看我醒了下意识发出了愉悦的咕噜声。 “那就好，所以我是怎么回到旅馆的？” “勇者抱你回来的，现在应该已经传开了。” 一时间不知道作何反应的好... “对了主人，为了奖励你们的这次任务加上践行仪式，这会国王打算接见你们，勇者他们应该过去了。” 那我也快些动身吧，错过什么可就不好了。 小觉跳进我包里，我刚一开门就直接撞勇者怀里去了，这怕不是什么系统安排的偶遇，我真成可攻略npc了。 “哇！夏露，抱歉，我刚好想来看你醒了没。” 说是抱歉但是他抱得我很紧，我推不开。 我刚要开口的时候他就放开了，不得不说这时机是把握的确实好，我甚至怀疑他是不是有什么计量表能看见。 “说事。” 我冷着脸，虽然我本身也是面瘫。 “国王说要召见我们，估计是要给奖赏，我就想着来看看你醒没醒。” “情况我知道，茜泠呢？” 话音刚落茜泠就突然从勇者身后冒了出来，如护食的小猫。 “你很希望我不在？” “并不，顺口一问，既然是召见那就动身吧。”我侧身绕过这两人。 “唉，夏露，等等我！” 这玩意怎么阴魂不散呢，虽然我很想和他说明白是无用功，但是目前还需要利用到他，况且就算我和他说他也不会轻易放弃。 就这么放着吧，他总有一天会烦的。 “我觉得主人应该防范一下茜泠，她真的会刀人唉...” 这确实是实话... —— 嘉奖过程很繁琐，这种对结果毫无影响的无用流程没必要描述一遍，直接看结果的话，茜泠得到了法袍和法杖，勇者也得到了一套最精良的装备，但是恕我直言不如老铁匠威尔肯的手艺。 至于我？ 国王能把我的前科一笔勾销已经算得上“大恩大德”了，还能奢求什么奖励呢？ 再说了一般东西我也看不上，好的东西他也不可能拿出来给我。 除此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国王送了我们两个奴隶，一男一女，甚至都是异种，明眼人大概都能看出来男的用来干活而女的用来干。 在见到兽娘之后勇者对这个落后的奴隶制度倒是接受得挺迅速。 国王似乎很乐于见到这事。 “勇者哟，人类与魔物的战争已经旷日持久，我们的勇士们正在前方与魔物大军艰苦奋战，而你，拥有斩杀魔王之力的勇者，将作为最锋利的一把刀，刺入魔王的身体，为我们带来胜利的曙光！” “但在那之前，你需要找到遗失的勇者剑，不过放心吧勇者，在那之前，我们勇士都会替你挡住那汹涌而来的魔物大军！” 说得好听...但实际上战斗的只有冒险者吧。 不过听他这么说我才有意识到，这个世界线的发展是和上一次不一样的。 由于魔王已经出世，所以真正的魔物进攻并不是作假，如果说冒险者需要抵抗魔物，那么...在这种压力下还要在后方起义？ 不怕直接给人族整灭种了？ 斯沃特...他到底在想什么？ 这么一想，好像没有完全搞清楚情况就说帮忙的我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随便了，做都做了，下次见到他当面问清楚好了。 “夏露，我说你在想什么？从出城开始你就一直不说话？” “我平时话很多么？” 我白了勇者一眼，一句话给他呛回去了，勇者只好闭嘴，但很快她又马上换了个话题。 “对了，夏露，既然你是旅商，那个勇者剑你有没有消息啊？说要找剑，但完全不知道从哪里开始找啊。” “哦，这个啊，勇者剑就在我手上。” “原来就在你手上...什么玩意在你手上？！” 我握住他的嘴，茜泠见到我们的动静也是走了过来，当然是带着把我活剥的眼神。 我不打算想让除了勇者之外的其他人知道，甚至那两个奴隶一样，谁知道会不会是眼线。 勇者可能把这个理解成了我的好感度突破任务，也是十分配合地帮我打着掩护，等到休息的时候找了个理由把茜泠支开才按耐不住问我。 “夏露，你说的勇者剑在你身上是怎么回事？” “字面意思，我和你说过，你想要的东西，只要出钱我都有。”我摸着小觉，淡然自若。 “那...” “奴隶不卖，我也不卖，别想。” “不不不，我是说能不能让我看看。” “在决战之前我会亲手交到你手上，至于交易的代价...就是你的表现，请不要质疑旅商的信诺。” 这句话用游戏语言翻译一下就是：我夏露这条线和主线挂钩，你需要在主线中赢得夏露的好感才能获得关键道具，同时才能推动我这条线。 反正我也不知道要他怎么表现，看他脑补吧，我就只是单纯想吊着他。 当然我把勇者剑的消息告诉他最重要的理由是，我需要和国王对着干，既然他越要勇者找勇者剑来拖延时间，那我就越不让他拖延时间。 敌人想做什么，我们就越不能让他得逞。 至于吊勇者？ 那只是顺带的事情，反正我又不需要付出什么。 “既然如此我们就直接将目的地定为魔王城，放心吧夏露，我一定不会让你失望的！” 说实在的我也不知道勇者究竟能不能打败魔王，完全解放状态的神圣魔法是什么效果，以及勇者剑在勇者身上的效果都是未知数。 但是魔王的实力我是实实在在见识过的，如果这个时间线的魔王没有因为我而改邪归正，那么没有“心”的他们可能更加可怕。 “你加油。” 我漫不经心，走一步看一步吧，即便我是解梦师，这世界大势也不是我说左右就能左右的，我只是尽量让它往想要的方向偏离一点罢了。 “哎呦——” 思考间，一个打扮华贵但却灰头土脸的女孩不知道从何处摔了出来。 “嗨...” 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 这不是丽阿尼么...不过这个时间线我应该不认识她，所以我需要换一种说法。 “这不是兰奇家的大小姐么。” “旅商姐姐认得我？” “你经常往外跑，我也经常往外跑，所以我们是同行。”上条线知道丽阿尼估计是个闲不住的主，这次估摸着也是跟着我们偷摸出来的。 “哎呦，这不是想跟着勇者看看会不会有好玩的...旅商姐姐千万不要抓我回去噢。” 她在卖萌，知道她本性的我对此只会感到恶心。 勇者听到动静走了过来，丽阿尼声情并茂解释一遍之后勇者就把她带上了。 茜泠天都塌了，当然我也会觉得不方便，这可能是我和茜泠少数意见统一的时候。 勇者经典的小头控制大头了。 但...丽阿尼是个同来着？ 第170章【自我】勇者和“勇者” 在出边境之前的魔物质量都不高，而且有官方身份所以几乎说是畅通无阻，除了勇者到处去别人家里翻箱子这个毛病改不掉之外。 但是这种事情即便是报案也没用，因为官方是视而不见的，普通人也不敢多说，于是就形成了这种勇者以为正常但实则不正常的现象。 于是为了维持旅商的形象我还得在后面挨个赔付。 成功达成了勇者给我钱买东西，我用钱赔付他偷的东西的完美循环。 丽阿尼很疑惑为什么我要对这些平民那么好，反倒是勇者随便拿这种行为赢得了丽阿尼的好感。 我并不想多解释，让她黏着勇者去吧。 不但可以避免丽阿尼，而且坏名声都是勇者的，好名声都是旅商的，再顺带宣传一下“做自己的主人”这种进步思想，为了方便宣传我还做了小册子。 总结，我赚麻了。 我们就这样一边接一些简单的委托一边赶路，明明是要去魔王城，但就好像是去郊游的，勇者本人毫无紧张感。 他...似乎觉得这真的是游戏？ 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是有什么转生异世界的女神向导还是...那头传说巨龙？ 算了，比起这个游戏人间的勇者，还是来看看司夜那边的情况吧，小觉可以穿越两边，所以我也经常让他带给我一些另一边的消息。 雷米雷卡在我消失以后带着勇者剑回到了艾尔文萨。 在此期间边境城主的龌龊事已经彻底传开，同时这背后的阴谋也在慢慢被揭开，继艾尔文萨之后，边境再来了一次大暴动，加入了艾尔文萨的起义军。 不仅仅是冒险者，许多平民也了解到了这背后的阴谋，这也多亏斯沃特的动员和宣传。 但大部分人依旧保持着将信将疑的态度，但是直到皇室那边先忍不住来了一次清洗之后，自魔物无故暴动以来积压已久的民愤瞬间爆发。 雷米雷卡公开了自己魔王继任者的身份，不过相较于皇室贵族做的那些事并没有引起多大的风波。 雷米雷卡找到斯沃特之后，和他说明了情况，并且保证会用魔王的力量掌控边境之外的魔族，为他们营造一个完全可以放心的“大后方”。 斯沃特力排众议相信了雷米雷卡，或者说相信了我。 雷米雷卡的决策是我决定的，而且都有带上小觉，雷米雷卡在那一个世界线代表了我的意志。 无论是宣传还是战斗，司夜都表现出了无穷的动力。 “我要...杀到她面前，亲口问问她为什么，然后告诉她，我做的一切是正确的，因为她而定下的这一生的目标是正确的！” “你还希望她回来吗？” “我...不知道，或许早已就不在乎结果了。” 这是司夜的原话，我不知道这算不算还在迷茫，不过从表现看，他很坚定，斯沃特也有意专门培养他，将他留在身边。 后来发觉，小觉的穿越媒介是勇者剑，而另一边的勇者剑现在在司夜身上，所以通过小觉我们甚至还可以有书信来往，就是可能小觉有点累。 “主人你知道我现在像什么吗？” “什么？” “《猫和老鼠》那一集杰瑞和他异地恋对象写信，我是那个送信的小老鼠。” “你还看《猫和老鼠》？” “不是，只是从主人的记忆里找一个比较合适的比喻。” “等下，什么异地恋？” “不是吗？你们人类这种行为...” “今天你没得吃。” “喵！？” “唉唉，夏露，别逗猫了，你看前面那群人..是不是和你一样是旅商啊？” 勇者的话一下让我来了兴趣，旅商不是除了我都灭种了吗？估摸着只是一般的行商罢了。 但是凑近了才发现这哪是什么旅商啊，这简直是老熟人啊！ “卧槽，那个冒险者小子？卧槽，夏露！？你们怎么在这里？” 或许时间隔得太久远都要把他忘了，但是一看到他这张脸我就一下子记起来了。 珀尔，那个我刚来见到的奴隶商人，不过这个世界线上我是代替梅格的身份，所以应该没有当过奴隶，而是配合司夜救出了包括茜泠和雷米雷卡在内的那些人。 所以也能算是冤家路窄。 茜泠看到这个人一下就警惕了起来，可能是回忆起了不好的事情。 “夏露，我们...认识他？” “认识，他抓了茜泠当奴隶，我俩合伙救出来的。” “啊？敢动我老婆？” 这时候你倒是反应过来人是你老婆了。 “别别，各位大哥大姐，有话好说，奴隶贸易，正经生意，这次是真的！”我们现在也是有官方身份的，如果就像珀尔之前透露的他为上面的干活，那他不可能不知道。 所以态度也是放得十分低。 是的，他这次依旧是在运押奴隶，自从打起仗之后，我们路上也见过一些这种商队。 不过珀尔不一样，他是关过茜泠的。 所以我觉得勇者不会放过这个机会，但是却被茜泠拉住了，茜泠对他摇摇头示意不要意气用事。 这态度倒是和上个世界线茜泠劝司夜放弃的时候如出一辙。 我并不是很懂为什么明明自己是受害者还要维护加害者... 但勇者并没有就这么算了，可能是想到了他还得推我的好感度条。 勒令让珀尔把这些人放回去。 珀尔无奈，就算他占理，遇到勇者他也没法讲理，更何况他究竟占不占理我也不清楚。 于是珀尔只好在勇者的监视下把人放了回去，不过他们的家早已就成废墟了，勇者就像是没看到一样，还理所当然地朝着那些人要报酬。 丽阿尼表示原来是这样解决的嘛，越发对勇者压榨底层百姓的手段表示认可，大有一副结为异姓兄弟的势头。 我在和珀尔说话所以他以为我没看见，但实际上小觉看得一清二楚。 毕竟是游戏，所以这算是正常的吧。 我摇摇头，珀尔十分无奈：“唉，这次我真是在做好事啊，回来，这些人能回哪去呢...” “你还在给上面的人干脏活么？” “多亏您这个姑奶奶给我从发财梦打醒了，咱们这些人活不活不就是上面一句话的事情么，干得好不好，发财怎么也轮不到我们的。” 我看着他的眼睛，不像是在说谎，而且我记得他身边是有不少手下和奴隶的，但现在只有他一个人。 具体发生了什么不得而知，但估计也不是什么好事。 “珀尔，等我们走了，把这些人带走吧，我出钱。” “你认真的？” “认真的，而且也不是便宜你，我要你帮我宣传个东西，就当发传单了。” 勇者啊，不能体会“土著”疾苦的异世界人，配得上勇者这个称号么。 不过勇者本身也就是个噱头罢了，真正的勇者，还在那一边奋斗着呢。 —— “游戏人间，是游戏自己的人生，还是游戏他人的人生呢？” ——《夏露的旅商笔记》 第171章【自我】一场豪赌 艾尔文萨。 我又回来了。 虽然说去边境并不一定非要通过艾尔文萨，但是可能因为轻车熟路的关系，所以我比较愿意走这里。 最重要的是老铁匠的回信要给他。 元素珠已经集齐了，但是还有装备可以领，不要白不要。 至于其他人怎么想法，他们能有什么想法？虽然名义上我们这是勇者小队，但其实去哪里，怎么去，去做什么都是我来决定的。 勇者本人似乎也乐得放空大脑只负责战斗爽，就算有个茜泠要和我对着干，但是碍于勇者对我太信任了所以她也没法做什么。 只能说幸好茜泠还没到病娇的程度，不然少不了腥风血雨。 这么一想...其实茜泠还挺可怜的，本来生存环境就恶劣，现在又多了个和勇者臭味相投的丽阿尼。 算了，关我啥事，我又不可怜。 这个时间点的艾尔文萨的官方掌控度没有之前那么夸张，可能是因为这一次官方不需要亲自动手制造魔物压力。 有外部威胁在的情况下，这里的官兵和冒险者倒还是挺和谐。 顺带一提，这一次边境并没有被攻破，艾尔文萨目前还是作为后方用于提供资源和缓冲。 勇者来到艾尔文萨的消息不知道怎么传开的，总之是引起了轩然大波。 而我作为旅商肯定也是被围了个水泄不通，只好用几件饰品和珍贵道具作为脱身的借口。 沉浸在虚荣之中的勇者，那就让他在沉浸一会吧，我要去找威尔肯，这次如果可以的话我想搞清楚他和格尔梅丽丝的情况。 不过我吃了个闭门羹。 “威尔肯老先生？我是夏露啊。” “关的就是你夏露，给老子滚出去，再碰老子的门休怪老子不客气！” 他的态度很坚决，要说唯一可能的理由就是我加入了勇者小队，勇者的内幕，这老头绝对知道什么！ 但是不管如何我得先进去才行。 “威尔肯老先生，我夏露以梅格这个姓氏起誓，以旅商的名誉和我的人格担保，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虽然我不知道他到底想成了什么样，但是这么说准没问题。 片刻后，门吱呀呀开了一条缝，然后缓缓扩大成了足够我一个人身子穿过的大小。 “小觉，帮我放风，有人来了记得叫我。” “好的主人。” 然后我一进门就愣住了，里面坐了个我打死也没想到的人。 “哟，夏露，好久不见。” “斯沃特！？” 不是哥们你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哼，他不在这难道你这个无情无信无义的家伙在这吗？” 我记得上次被这么诬陷好像还是苏瑶瑶，虽然我算不上什么好人，但是这么形容未免也太过了。 “所以是怎么回事？” “老先生说委托你调查皇室那边在密谋什么东西，还让你带了封信给大法师格尔梅丽丝让她不要助纣为虐，结果你变成对面的人了。” 原来是这样... 威尔肯老先生委托梅格调查事件，我们第一次来艾尔文萨的时候，梅格让我们出去就是在和威尔肯说这个事情。 威尔肯和格尔梅丽丝应该是老相识，知道了之后就想托梅格再带一封信给格尔梅丽丝。 但，梅格去寻龙了。 所以这封信到了我手上。 也就是说那时候格尔梅丽丝已经知道了真相，所以她饶了我一命，但她为什么还要留在那里？ 回到现在的时间线，我代替梅格做了这些事，最后反而加入了勇者阵营，所以在威尔肯眼里就变得无情无义起来了。 还真是个误会。 “所以你没和他说这是个误会吗？” “说了啊，不然你以为你这么进来的？” “谢了。”这是真心的，没有斯沃特我今天还真不好进来，“那么话说回来，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我这不是听说这里的传奇铁匠和你有旧，才想着过来发展一下，结果一报你名字老先生差点没打死我。” “哼。” 老铁匠一边吐着烟圈一边瞪着我们，大概是叫我们赶紧解释清楚。 经过我和斯沃特补充说明之后，老铁匠的眉头才舒展开来，甚至抽烟的动作都平静了许多。 “但你们有没有想过，人魔交战之际你们搞起义，就不怕人族灭种吗？” 他替我问出了之前考虑的问题。 “想过，但如果没有迈出这一步的魄力，人类依旧没有未来可言，而且他们已经撑不住了。” “他们一直在想方设法维持脆弱的平衡，但这些平衡已经因为我，夏露他们的努力被打破了，人们在觉醒！” “话虽如此，你那里现在能组织多少人？” “虽然不少城市都有发展组织，但...好像实力还是太弱了，除非有那种强到足以扭转战局的人物。” 等等，扭转战局？ 我从身上拿出了格尔梅丽丝那封信。 “如果说，真有呢？” 看完信，格尔梅丽丝只是非常言简意赅的说了情况她很清楚了，同时已经找到了新的研究方向所以不用担心。 顺带夸了我一遍同时表示有事让夏露小家伙来找她。 “你给她喂了什么迷魂药？” 威尔肯烟都叼不住了。 “只是...一种更高的追求？比起黑暗魔法和神圣魔法还要接近魔导极致的魔法。” “夏露你简直是我的福星啊！” 他激动地把我抱了起来，说实话他力气太大了，我这点大的身子有点吃不消，倒不是疼，毕竟我没有痛觉，主要是有点窒息。 “唉唉，别搞了，夏露要被你闷死了。” 威尔肯救我一命。 “抱歉，有点激动。” 我摇摇头，整理了一下衣服。 “既然有了格尔梅丽丝，那我们其实可以换一个时机。” “什么？” “勇者凯旋，举国欢庆的时候。”我观察着他俩的反应，“战争时期内乱会让我们的大义站不住脚，所以选在那个时候，那个所有人最放松的时候。” “在那之前你就继续按照你的节奏发展更多的人。” “勇者真会赢？” “会的，有我在。”倒不是说大话，谜梦之间的勇者就是因为没打过魔王死过来的，所以如果这次也打不过那几乎就相当于我的任务失败了。 我都失败了那你们怎么样和我就没关系了。 所以只能赢。 “好，赌一把吧，用存亡，赌未来！” 第172章【自我】修罗场，但没修起来 “除此之外，为了保证胜率，老先生可以帮忙为勇者们做一些武器吗？” “虽然我有自己的原则，不过既然是为了大义，那么老头子我脏一下自己的手也不是不行。”威尔肯点点头，抖了抖烟袋。 “喂喂，主人，别谋反了，勇者找来了。” 小觉从窗户缝钻进来手舞足蹈。 “这猫在说什么？” “勇者来了，你先躲起来吧，不然看到了不好解释，毕竟在他眼里你是个死人” 斯沃特表示明白，在老铁匠的帮助下塞进储物间了，这个储物间似乎是我上一条时间线躲的地方。 “夏露——我看到门口停的地龙了，你在这里吧。” “停”的地龙可还行，不知道还以为是什么牌子的车。 为了给斯沃特充足一点的躲藏时间，我先行一步开门，将勇者堵在门外同时卡死视角。 “何事？” “夏露你怎么跑这里来了，到处找你找不到。” “出发了吗？” “啊，不是，我只是单纯来找你，人群我交给茜泠她们应付了。” “那为什么丽阿尼在这里？” “咦——丽阿尼，你怎么在这里？” “比起和那帮平民打交道，当然是跟着勇者大人来看夏露姐姐啦。”我一个侧闪躲开丽阿尼的抱。 “所以现在是茜泠和那两个半兽人在协会那里？” “啊...是啊，有什么问题吗？” 这家伙的办事能力怎么这么低能啊，我突然有种不好的预感。 预感刚升起来，茜泠就带着一种从未见过的恐怖气场一步步走了过来，这种魔力凝聚成实质的景象我还只在雷米雷卡身上见到过。 “司夜！你今天必须要给我一个解释！” 这么大嗓门的茜泠我倒是还真没见过。 “哥们，修罗场来了，好好应付。” “唉不是，夏露，你...” 勇者还没反应过来就被茜泠按住了：“为什么把我丢在那里，带丽阿尼来找夏露！” “不是啊，我是打算自己来的。” “你还想偷偷一个人来！” “不对不对，我不是这个意思！” “喂，勇者大人，她怎么敢和你这么说话！”丽阿尼在一旁推波助澜，可能是一路上茜泠的待遇根本让她没意识到茜泠才是正主。 至于我？ 我就是个卖东西的我不掺和。 “我不明白，你以前不是这样的，我到底比她差在哪里了！” 茜泠指着我。 好吧我就知道我会有这一天的，不过为啥茜泠偏偏在今天爆发呢？ 我和一边的兽娘奴隶打听了一下她说是因为有些女冒险者想要通过茜泠打听一下勇者的情况，这倒没事，主要是在茜泠说自己才是勇者的女友的时候引来了一堆嘲笑。 “明明那位旅商小姐才更般配吧。” “那位大小姐也不差啊。” “勇者看起来更在乎那两位吧。” 嗯...然后茜泠就火了，挤压了一路的怨气终于在此刻爆发，然后就是眼前的这一幕了。 不过...这其实也是个机会，比如用真正的司夜的信将茜泠拉到我这边的阵营来。 “这...这，这肯定是因为我失忆了，对，只要我们重温一下过去的回忆，说不定我就能找出当时的感觉。” “真哒？” 坏了，这修罗场也没修起来啊，没修起来你这让我怎么动手脚啊。 这恋爱脑是真没救了。 不过为了防止茜泠临近决战的时候再背刺一下，我觉得有必要让他们重温一下感情，毕竟有前科在，不得不防一手。 但是勇者还得看看我。 不是哥们，你和你对象约会你征求我同意干什么，我是你妈吗？ 不过这一路上我扮演的角色好像还挺像的。 “我来这里主要是和威尔肯老先生定做一批适合你们的更优质的武器，所以确实会在这里休息一段时间，你们自由。” “我也有份？” 丽阿尼兴冲冲。 “虽然你学的是礼仪剑术...不过多少有点实战价值，我会帮你弄一把西洋剑的。” “至于茜泠，你和我来。” “唉，我？” “你是魔法师，如果定制法杖的话需要一个注魔环节。” “去呗，夏露怎么会害你。” “你...”茜泠又一次狠狠瞪了勇者一眼，但还是跟着我进去了，注魔的环节我也看不懂，反正威尔肯是专家交给他就行了。 “你和格尔梅丽丝学了很多，但是都是理论，如果要学点实战技巧的话或许去找找协会的维可女士是个好办法，等会让勇者带你去。” “至于丽阿尼，你就好好跟着勇者接点任务锻炼锻炼，你要真愿意跟着我们去，不能只能当吉祥物，出事了没人会有空保护你。” “好的，夏露姐姐——” “夏露...”茜泠一副想说什么又不知道从何开口的样子，“我...对你态度一直不好，你为什么还要对我这么好。” “你理解错了，我不是对你们好，我是做生意，同时你们需要赢，就这么简单。” “可...” “别可了，我是个纯粹的商人加上个人主义者没那么多有的没的想法，小孩赌气的看法影响不了我。去和你的勇者好好交流感情去吧，最好这几天都不要来烦我，我有私事。” “顺带一提，丽阿尼喜欢女的，我也对勇者没有兴趣，你放心。” “啊？” 好了忙我就帮到这里了，如果之后还要闹什么矛盾那就是勇者纯畜牲了，带不动一点。 送走了这批人，斯沃特从储物间里冒出一个头。 “走了？” “走了。”斯沃特和做贼一样从储物间挤了出来，“我说夏露，你这工作好像还挺累人。” “没办法，都是小孩。” “你也没大到哪去啊...不过也是怪了，为什么拯救世界这种任务一定非要给年轻人，有经验的老冒险者会不会好点。”斯沃特提出了足以打破第四面墙的疑问。 为什么呢，当然是因为年轻貌美是卖点，热血澎湃才是推动剧情的催化剂，不然一摊死水，循规蹈矩的冒险故事。 谁愿意玩下去呢。 当然...也可能是年轻人的思维才更有突破性吧。 “好了，既然人走了，我们接着之前的聊，后面的安排细节什么的都说清楚吧。” 我重新坐下。 第173章【自我】决战之前 勇者小队在经过一段时日的休整后，再度朝着魔物领地进发，不过现在可能不能叫小队，应该叫大队了。 因为勇者发现原来他可以招募其他队友，或许是能到这里的冒险者大多数都是为了抵御魔物大军而来的，是做好了觉悟的冒险者。 而非在城内躲得远远的那些...蛀虫。 或许国王正在利用这些冒险者的这种心理，清理这些正派的冒险者，如果按照一开始国王安排的，寻到勇者剑再来边境，估摸着这里都死得差不多了。 越想越黑暗。 值得一提的是，这群人中还有个老熟人，就是我刚和梅格开始旅行在静谧之森遇到的老牌冒险者，好像是有个【刚盾】称号的萨布多，我记得当时梅格还卖了他一个牺牲自己属性强化周围人的饰品。 不过这条时间线应该是我做的才对。 不需要我主动搭话，这位老冒险者倒是很自然地朝我走了过来。 “这不是夏露小姐么，哈哈哈，真是许久不见，夏露小姐还是这般美丽动人。” “夏露你认识他？”勇者偷偷摸了过来。 “旅商认识的人多点不是很正常么，你玩你的去。”勇者灰溜溜跑走了。 “过誉了，我记得【刚盾】先生不是身有旧疾怎么还到前线来了。” “我可不想病死在床，旧疾又怎么了，我还是能打的，我们这些老家伙说什么也要发挥一下最后的余热，给勇者打出一条路来，大家说是不是！” “喔喔喔——” 这边气势磅礴，至于勇者那边...他在撩妹。 而且是把茜泠已经哄得服服帖帖的那种去撩妹。 他究竟是怎么做到的？ 真有好感度系统？ “前面是勇者吗？太好了，终于赶上了。” 加入勇者小队的人并不少，所以偶尔有这种临时加入也不少，只是这批人的装备好得夸张，而且这个领头的我是不是在哪见过？ “切诺尔？” “夏露！！我没有食言，我来报恩了！”切诺尔气喘吁吁赶到我面前，“听说...听说你和勇者到了艾尔文萨，城主就让我带着还留在多拉贡的冒险者来帮你！” “切诺尔...先说好，我不付钱的。” 切诺尔一下子笑了出来：“还真是有夏露风格的回答，放心，大伙都是自愿来的。” “夏露，你人缘真好啊。” 还在撩妹的勇者不知道为何又凑了过来，你撩你妹去你在乎我干啥呢。 “可能是想撩你，主人。” 小觉一针见血，嘶...好像还真有可能，毕竟要结局了可能是是要临期刷好感，但是来我这的人实在是太多了没机会。 美少女旅商某种意义上比勇者更具吸引力。 顺带一提，除了这些人之外，斯沃特也变了一下装混在里面，还带了些自己的人。 按照我们讨论的结果，别处的组织有其他人在管理，与其找一些不靠谱的，倒不如直接在这个目前最庞大最有正义感最优质的冒险者团体里面找。 可能会有牺牲，但凯旋之日这绝对是最强的一批力量。 至于证据什么的我已经全给斯沃特了，怎么做全看他了，我倒是挺好奇他为什么这么有自信。 不过他不说我也没办法。 由于这一条时间线没有出现龙，也没有出现边境之城反叛的问题，所以森林这边很顺利就通过了。 带着支援和物资来到边境的勇者大队恰好碰上了魔物军的进攻。 与上条时间线不同，由于魔王的存在，魔物的进攻要有章法很多，比起那种单纯的狂暴魔物要更难对付。 甚至出现了有专门指挥的魔物。 不过为什么魔王不亲自出来呢？ 总不能是什么奇葩的游戏设定魔王只能待在魔王城什么的吧。 还真有可能... 毕竟世界重置，巨龙传说都有了，搞一个这个设定似乎也不是什么难以接受的事情。 “魔物没有预料到有支援，大家随我冲啊！” 勇者大吼一声打断了我的思路，随后他浑身散发着光芒，即便是我都感受到了属性被强化的感觉。 这种超级大范围无需主动操控的神圣魔法正是只有勇者才能使用的群体光环。 士气高涨加上出其不意，几乎是很顺利的打退了这一波进攻，也或许是魔王根本就不想把兵力浪费在普通人身上。 雷米雷卡...不会是要集齐全魔族之力围死勇者吧？ 在处理掉攻城的魔物之后留下了不少驻守的冒险者和士兵，剩下的大部分都和勇者一起朝着魔王城出发。 浩浩荡荡大有种把魔王城都踏平的趋势，但我很清楚这些人大部分可能就是魔王放个波就挂掉的存在。 魔王城在荒地深处，说远也没有很远，只是地形几乎是天堑，很难跨越。 在来到天堑之前还出现了不少魔族干部，然后就是一幕幕： “我们来拦住他！”的剧情。 这剧情典到我都不想吐槽了，这种游戏真的有人玩嘛，最后还是希望他们都能活下来，死完了我还造什么反。 不过说归说，好像这一切都是为了让我们和魔王面对面。 “那个...勇者大人，夏露姐姐，我们真的要过去么。”丽阿尼看了眼深不见底的悬崖，浑身发抖。 是的，丽阿尼还跟着我们。 她到底是怎么跟上的？ 算了不管他。 “这地方的跨度很大，看样子是要踩着空中的浮石过去，不过掉下去可能就...”我交给每个人一个护符，效果就是些许腾飞的效果，不过不是真正的飞，只是跳跃提升和缓降。 “每个2000g，记得结账。” “我说夏露，这时候就别想着做生意了。” “你买不买？” “买买买！” 这还差不多。 我们越过悬崖上的浮石，与这些在空中盘旋的鸟型魔物战斗，本来我还挺担心丽阿尼的，但是发现她这身法完全强得过分啊。 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但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劲。 “小觉你知道吗？” “不知道呢主人。” 怪了... 算了眼下还是该好好考虑应该如何应对这个世界线的雷米雷卡。 又要见面了... 魔王。 第174章【自我】王牌对王牌 威严耸立着的魔王城，没有什么肃杀的气氛，反倒是一副如死水般的平静，天堑上空盘旋着的鸟型魔物到了这里也都不再追杀，仿佛是认识到是魔王的居所，知趣的离开了。 当然接下来一段时间魔王城终究不会平静。 “我们到了。” “确实啊，这流程比我想象的短啊...”勇者挠挠头，表达对游戏流程过短的控诉。 “因为勇者剑在我手上，不然这会你应该还在满世界找勇者剑。” “谢谢露姐，露姐沉鱼落雁，露姐智勇双全。” “别贫了，勇者剑拿好了。” “勇者剑...我没看到啊？” “我腰间挂着的一直就是，拔出来吧。” “啊？”勇者看起来十分震惊，“可，我还以为这是一把装饰剑，毕竟我从没看到你用过...” 其实我用过几次不过只是你没看到就是了，不过事到如今也没必要说那么明白。 “我不会用剑，我的武器是道具和匕首，而且勇者剑自然是勇者拿了才能用的剑，不是么？” 见他有些愣住，我直接将剑解开连着剑柄交到了他手上。 “司夜，拔出来看看嘛。” “都到这关头了你这个勇者还在想什么啊。” 茜泠和丽阿尼也在一旁催着。 “夏露，那我这算不算得到你的认可了？” “急什么，我们交易还没完，魔王还在里面坐着呢。” “好，那就上吧！”勇者十分有仪式感地将勇者剑从我这个花里胡哨的剑鞘里抽出来。 仿佛是为了印证他作为勇者的身份，勇者剑在被拔出的同时也放出了七色的元素光芒，汇集到了勇者的身上。 还真有勇者特殊效果？ 一旁的茜泠和丽阿尼看得眼睛滴溜圆，我有些怀疑这俩人瞪那么大眼睛不会觉得刺眼么。 “噢噢噢噢——这猛涨的力量，魔王，准备好受死吧！” 勇者直接一剑劈开了大门，用着无敌的姿态走了进去，我们相视了一眼也跟在了后面。 没有什么花里胡哨的迷宫，进门就是一条直达魔王王座的走道，走道两边都是一些像是摆成士兵站姿一样的盔甲。 走道的尽头是魔王。 这场面和当初在虚无之境见到的魔王陵墓倒是一模一样。 “魔王....怎么会是两个小孩子？” “他们...不是那时候的...”茜泠看着我，“夏露，我记得你不是答应了会带他们找到家来着？” “夏露你...连魔王都认识？！” 我觉得这时候惊讶的重点不应该是我认识魔王，而是我为什么会认识魔王。 但是不可置否的，他们会成为魔王与我有关系，或者说这个世界线的梅格有关系。 如果没有我的话，梅格在把雷米雷卡交给科摩罗多就没后续了，梅格或许能在那晚活下来，但他也会明白是他没看清楚科摩罗多导致的悲剧。 来的路上我打听过了，那个城镇早就毁灭了，至于怎么毁灭的，没人能说清楚。 切诺尔还活着的理由单纯只是梅格给了他一笔钱让他去别处找个工作，所以避开了那晚的爆炸。 而现在，科摩罗多早就死了，承担魔王黑化最直接的罪状只能是代替了梅格的我。 “雷米雷卡，应该算是许久不见吧。” 我走上前一步，这是我必须要面对的，即便这可能和我压根没什么关系。 “夏露...你终于来了。” 说话的是雷米，倒不如说说话的基本都是雷米，现在的她语气中充满了死亡的味道。 和一口一个夏露姐的活泼女孩完全是判若两人。 “所以，你们在等我，还是在等勇者？” “你还是这种什么都不放在眼里的语气！都给我去死吧！” 原本是死物的盔甲人在这一声之后活了过来，对着我们亮出了武器，同时王座上的两尊石像鬼也落了下来，猩红的双眼死死盯着我们。 雷米雷卡也从王座上站了起来。 我好像知道勇者是怎么输的了。 “烈焰风暴！” 茜泠将法杖紧紧握住，一个法阵成型，从刚刚开始她就在偷摸摸吟唱就是为了这一刻。 不得不说维可教的实战技巧还真有点用。 烈焰风暴吞噬了围过来的铁甲士兵，不过火焰对铁甲和石头的效果并没有那么出色，也仅仅只是达到了阻塞行动的效果。 “元素！转！” 不过茜泠十分给力，她直接在施法过程中将火焰变成了冰晶，威力大的水火魔法交融直接将石像鬼打碎，铁甲士兵也失去了战斗力。 这一边的勇者靠着自身的神圣魔法强化和勇者剑的加持一时间对上两个魔王的魔法居然丝毫不落下风。 这么一看来好像是势均力敌啊。 我往茜泠那里靠了靠。 茜泠脸上难得对我露出了自信的表情，姐们，这个时候就别争了。 但是局面总是瞬息万变的，魔王突然加大输出功率，反应不及的勇者被黑暗魔法击中倒飞了出去。 “司夜！” 然后魔王的第一目标不是去追杀倒地的勇者，反倒是朝着我来了，这么一看或许我成突破口了？ 不过以我的性格怎么可能会毫无准备的就跟着过来了，太天真了。 “符文，禁！” 我拜托格尔梅丽丝在【银河】和那枚从水下遗迹拿到的符文之间构建的可行的魔法连接。 我可以用【银河】简单催发符文的效果，也就是“禁”，隔绝外物，是否判定为外物取决于使用者的意志。 魔王的攻击被符文的效果全部弹开。 魔王都愣住了。 上古魔法，小子！ “夏露！你没事吧。” 勇者回援，危机解除，而且符文激发状态下魔王一时半会拿我没有任何办法，勇者可以全心对付魔王。 不过魔王有两个，勇者需要分心保护茜泠，所以还是打得十分艰难。 【银河】能催发符文保护我一个人已经是极限了，没法把茜泠也拉出来。 魔王一开始或许也存着保留实力的想法，但现在不知道是被打进二阶段了还是决定速战速决。 那种小范围的魔法完全弃之不用，全都是魔力爆发的杀招。 什么“天魔破”“链死之枪”等等名字一听就不得了的东西，不过茜泠的大魔法也不是完全不能和这些魔法碰。 倒不如说，勇者打正面，茜泠掩护的战法效果还是不错的。 只不过茜泠魔法咏唱的时间要比魔王长，所以直观看来基本处于下风。 我只能在后面丢丢喷溅型增益药水和战场临时指挥。 不过我的屏障也在一轮轮魔法轰炸之下岌岌可危，魔王一直在盯着我。 他们对我的恨意要高于其他任何一切，在符文效果消失的瞬间我可能就会死，除非在那之前勇者能结束战斗。 但很明显不可能。 说起来，丽阿尼去哪了？ 小觉也不在。 从刚刚开始这两人就不见踪影了... “夏露，头顶。”魔王在我头顶悬着的魔法剑几乎是卡着屏障消失的瞬间落了下来。 勇者反应很快一招将其斩落。 但由于这一下节奏的缺失导致魔王的攻击毫无保留的打在了勇者身上，勇者晕了过去。 没有去管晕过去的勇者和用治疗魔法的茜泠，魔王朝我来了。 我错估了魔王对我的恨意。 “夏露姐姐，想我了吗？” 熟悉的声音从我身旁响起。 “丽阿尼！？不对...格尔梅丽丝！？是你！” “哈哈哈，小家伙觉得我会放着小觉这么好的研究素材跑到么~”丽阿尼的身形在我眼中变化，成了那个有些傲然但有趣的宫廷大法师。 “既然你是格尔梅丽丝，等会，那么你刚刚是去哪...” “搬救兵啊主人。” 小觉从虚空中跳入我怀里，从虚空中走出的还有.... “夏露姐——！” “正版的雷米雷卡！？” 第175章【自我】我相信你 “等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魔导的极致....哈哈哈哈，我成功了——夏露小家伙，看来相信你真是我平生做的最正确的决定，那么该给这个荒唐的游戏画上句号了！” 格尔梅丽丝带着极具穿透力的大笑，放出的魔法光辉几乎将整个魔王城照亮。 “不是，谁来解释一下啊？” “好了，主人，解释什么的留到之后再说。”小觉拍了拍我的脸，让我赶紧缓缓。 行吧，说的也是，那么接下来就是熟悉的环节。 “雷米雷卡！” “在！” “目标是，魔王！” 说实话这场面有点诡异，就像是镜面对战一样，雷米雷卡面对的是失败的世界线上的自己。 “夏露，你这是什么妖术？！” 魔王两人有些摸不着头脑，可能是好奇我是怎么搞出和他俩一样的两个人的。 “恶心，都处理掉就行了。” 魔王雷卡如是说。 “两个冒牌货休想动夏露姐！雷卡，我们上！” 魔王姐弟和普通姐弟俩的实力其实应该是差不多的，因为同样是魔王的传承所以差不到哪去。 要说区别就是，与我旅行的姐弟俩手段可能会多点。 从刚刚开始魔王的战斗手段就是单纯的黑暗魔法轰炸，而我们这边除了魔法之外还有不弱的体术。 而且，我们这里可是有一个可以说是冒险者历史上走得最远的魔法师，正在给自己的法杖蓄力。 “雷米雷卡，保护好格尔梅丽丝就行！” “明白了夏露姐。” “姐，转变一下战斗方式。”雷卡浑身散发出恐怖的实体气场，而雷米这边的气息却有些许削弱。 随后雷卡一个人爆发出疾风骤雨般的攻势，雷米则是在一旁辅助同时保护格尔梅丽丝。 当魔王一旦将重点换到了雷米身上，姐弟俩身上的气息就会瞬间对调。 没想到雷米雷卡还会这种战术，这种主副手的配合确实很高明啊。 很显然魔王那边没有雷米雷卡该有的配合，被姐弟俩耍得团团转，在力量持平的战斗中，技巧就成了决定胜负的因素。 而且主动权完全是在雷米雷卡这边，毕竟格尔梅丽丝正在蓄势待发。 “夏露...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为什么会有两对魔王？梅丽丝大人怎么也会在这里？” 茜泠搀扶着还在昏迷中的勇者，一副状况外地看着眼前这个情况。 别说，我现在也基本是个状况外的情况。 “至于这个...解释起来有些麻烦，不过需要确定是我们应该是能打赢。”我看了眼小觉，示意他趁机解释一下。 小觉说格尔梅丽丝为了研究世界线穿越的魔法，打从一开始就没打算放他走，但是小觉百分百会回到我身边，于是她就伪装成了丽阿尼，一个喜欢到处跑的富家千金。 一路上都在用小觉做研究。 而且有在考验勇者的意思在里面，在和我们旅行的过程中也是在证明勇者究竟可不可靠，我说的又是否正确。 至于做实验到底是怎么避开我们...毕竟是最强魔法师，这很合理。 要说不合理的是，为什么小觉你不告诉我？ “这个...这个...格尔梅丽丝不让我说来着...她威胁我啊。” 因为格尔梅丽丝是有考验的打算在里面的，如果小觉说了被格尔梅丽丝以各种方式发觉了那可能她就不帮忙了也说不定。 虽然很不爽，但是我也没办法，总之结果是好的。 不过茜泠全都看见了要不要和她说清楚呢... “额，夏露...” 勇者悠悠转醒，我二话不说继续一棒子下去物理催眠，你还是再睡一会吧。 “夏露你做什么！？” “只是想和你把事情说清楚，事到如今不说也不行了，他不是司夜。” 茜泠没说话。 “你知道？” “我...我只是想过这个可能...” 唉，这女孩没救了，明明知道了却还是固执得相信么... “既然如此那话就好说明白多了。”在我差不多把世界线分裂和异世界穿越这种比较晦涩的玩意解释清楚之后，格尔梅丽丝的终极技能也蓄力完毕。 不过并不是我想象中的毁灭杀招。 她只是把魔王及其周遭的空间完全凝固了。 “好了...停手，他们不能死。” 格尔梅丽丝的法杖掉在地上，整个人看起来都苍老了许多，但是本人却是十分精神，和磕了药一样的。 “雷米雷卡，听她的，先不打。” 姐弟俩收招站到我身旁。 “格尔梅丽丝，到底怎么回事？” 她没有回我的话，只是捡起法杖重新站了起来：“你们先回去，一切就按照夏露小家伙你们一开始计划的来，我还要去一趟别的地方。” 随后她就低语着什么魔导的极致，什么世界的真理这些听不懂的话不见了，估摸着又是什么瞬移空间魔法。 留下了懵逼的我们。 谜语人能不能死一死啊！ “呼...雷米雷卡，你们那边到哪一步了？” “各地的起义军已经打到王城了，已经到最后一步了。” “好，那么既然你们到这里来了，能掌控这里的魔族让他们的进攻停止么？” “可以。” “很好，现在把握又多了一成，只不过该如何让这个勇者配合我们...”我突然想到了，“我记得，人造黑暗魔法里面似乎又植入片段记忆的魔法？雷米雷卡，你们能用么？” “唉，可那种魔法不是...” “我一开始就说过了，魔法本身没有好坏之分，你们体内的黑暗能量也完全不需要献祭任何东西啊。” 姐弟俩犹豫了一下。 “明白了夏露姐，我们来试试。” “夏露，司夜真能回来吗？”魔法准备期间，茜泠问我，这也是她最关注的问题，但是如果说实话告诉她司夜一定会死... 倒不是说不出口，而是怕说了她直接和我爆了。 虽然有想过把她直接弄死然后让雷米雷卡植入一段虚假的记忆给勇者... 但既然格尔梅丽丝连魔王都留下了，或许重要人物的死活会影响世界复归，我不敢赌。 没办法，只好说个谎了。 “会的。” 这是我做旅商这么久了，第一次真正意义上背弃了旅商的信诺。 “好，我相信你。” 这也是茜泠唯一一次信我。 第176章【自我】凯旋 勇者胜利的消息几乎是如瘟疫一般传开了，速度快到国王那边还没反应过来，冒险者的“庆功”部队已经逼近王城了。 或许在国王的眼中，他等待的应该是勇者历尽千辛万苦终于找到了勇者剑，然后在前线冒险者已经损失惨重的时候带着小队直捣黄龙，斩杀魔王得胜而归。 可他眼中的剧本已经被我改得一团糟，勇者斗魔王的流程快到像是快餐动漫。 当然以上是我的猜想，至于实际情况如何还要打个问号，至少目前看来国王的庆功宴还是做得有模有样的。 我，茜泠，勇者几乎是最高规格的接待，做出贡献的冒险者们也能与贵族同桌。 只是这些贵族眼中依旧是难掩鄙夷。 按照流程，马上就要走到最后一步了，勇者该如何回去呢，这关乎到我的任务，难道和雪山的那扇门有关？ 我端着装着果汁的酒杯漫步在花园里，想事情的时候我都会找个安静的地方，但无论到哪都会有人找我搭话。 虽然我已经尽量穿得朴素了，但是由于带只猫和标志性的蓝毛，所以好像并没有起到什么效果。 至于勇者，他一直在我的视野之内，倒是围了不少女人。 说起来出来之后他就对我不是很感兴趣了，我有理由怀疑是雷米雷卡植入记忆的时候夹带了一些私货。 恰巧我被“好客”的贵族们围住的时候。 “主人，勇者被叫走了。” 由于我个子不高还得应付无用社交，所以观察这事是交给小觉的。 听到这话之后我立刻推开这些人往勇者的方向跟过去，同时我似乎看到斯沃特在人群中对我比了那个熟悉的手势。 看来时机已经来了啊。 “啊，夏露，你有看到司...勇者吗？” 路上碰到了茜泠，她似乎也在找勇者。 “你先找地方躲起来，剩下的事情就别掺和了。” 我并不是多关心，我只是让她别捣乱。 说完之后也没管她究竟听进去没有，我继续追着勇者离开的方向，如果没看错的话领着勇者离开的貌似是一名少女。 而且这七拐八摸的未免也绕了太长一段路了吧，就好像是故意把人甩脱，而且我原本偷摸在勇者身上留下的定位小道具也被毁掉了。 他们发现我了。 “没事的夏露，跟我来。” “茜泠？”她果然不会乖乖听话，不过我现在好像也确实没有什么别的办法，“你有什么办法？” “我能感应到他。” “这是什么原理？” “我也不知道...可能就是觉得他就在那吧，反正你现在也找不到。” “说的也是，那你带路吧。” 爱情还真是个玄乎的东西。 “主人就不想体验一下么？” “要催婚也轮不到你来催！” ... 说实话我现在真的有点佩服这个看似虚无缥缈的心电感应了，茜泠究竟是怎么能知道这么大个王座后面有个密道的？ 这也太玄了。 而且由于王座很大加上视野盲区，这地方也不会有人发现，倒确实是个藏东西的好地方。 “总之进去吧。” 通道并不长，进去就是就是房间，而且这房还没门，虽然方便偷听但是也容易被发现。 我和茜泠屏息凝神，我还准备了能稍微遮挡气息的魔道具，接下来又是喜闻乐见的偷听时刻。 “勇者，你想好了吗，是留在这里，还是回到你原来的地方去。” “我...留下来有什么好处呢？” “你会获得财富和地位，保留你在这里拥有的一切，同时为了表达对你的感谢，我也会将女儿嫁给你。” “娶公主...可是我已经有...” “不用担心，勇者，我自然知道你有着不少的红颜知己，但在这里你可以迎娶她们所有人！” “财富，地位，女人，应有尽有，同时我会培养你做我的接班人。” “你是说...我当国王！？” “是的勇者，你想好了吗？若你想离开，那就再次启程去往那未知的雪山秘境，若你想留下我会给你承诺的一切！” “这还用想！我当然是选...” “你当然是选择离开，你没得选。” 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有没有那种选项选了就没法挽回的神经设定，为了保险起见我还是出来打断了。 “茜泠？夏露？你们怎么？” “旅商小妞...你是怎么找到这里的！” “这你别管，但无论如何，勇者必须要离开。”我拉着茜泠走上前去，想把勇者拽回来，但是被拦住了。 “胡闹！”国王怒火中烧，“女儿，给我看住了你的夫婿，让父皇教教这些乡下人什么是礼貌！” 国王拔出佩剑，而他身上魔法效果...是神圣，而且是极具攻击性的神圣，勇者特有的神圣魔法。 不过已经染上了黑暗的杂质和污秽。 我深吸一口气，虽然没料到这种情况，但眼下也就只能指望手中这把概念神器了。 勇者剑，出鞘。 “勇者剑为什么会在你手上！？” “它一直在我手上，在虚无之境拿到它之后他就一直在我手上，只不过我稍微借给了勇者一小会而已。” 是的，魔王战结束之后我把剑拿回来了，现在在勇者身上的不过是一件高仿品，传奇铁匠威尔肯出货，品质保证。 梅格和我说，要我有一天将它亲手交到真正的勇者手中，我现在才发现，如果国王才是“魔王”的话，那么真正的勇者不就是我么？ 我感受到了力量，勇者剑的力量。 一般我们称之为数值。 一剑落下，劈散了国王的魔法，揭开了这个密室的虚伪，那惨无人道的实验在这一剑下被完全展露。 高立在上层的王座也塌陷了下来，随着整个密室的天花板和四面墙都被我拆掉，外面的景象也展露无疑。 斯沃特带着起义军，在绵延纷飞的战火中，在贵族们的恐惧和嘶喊中，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下非人般的场景和如丧家之犬的国王。 “你们...你们这是造反！” “就造你的反了，怎么了？” 格尔梅丽丝拎着一群不知死活的贵族丢进了密室，直觉告诉我这些人估计都是能单拿出去当做boss的。 但是好像已经被格尔梅丽丝单刷完了。 是的，凯旋了。 不过不是勇者的凯旋，是我们的凯旋。 第177章【自我】终幕 国王被架上了绞刑台，路易十六同款，他没有任何反抗的能力，因为他被格尔梅丽丝完全封住了。 而我们的勇者大人还处于从天堂跌落谷底的状态，一时间完全没有理解这一瞬间究竟发生了什么。 不过，他很快就知道了。 因为斯沃特将会公开宣讲国王的罪证。 从人造黑暗魔法的实验开始，勾结魔族，激化矛盾，非法奴隶贸易，制造奴隶制造狂暴魔物，各处的黑暗研究所也被翻了出来。 作为证据，魔石结晶也被展示了出来，然后还有一些实验做到半路的人，这些人恰巧都是那次平反行动勇者抓回来那些。 但由于打过魔王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他们还没来得及变成彻底的试验品。 人证物证都有了，反对的也被格尔梅丽丝做掉了。 然后一阵阵欢呼的浪潮中国王人头落地。 接下来本来应该是麻烦但有盼头事后处理方面，比如决定国家领导班子和发展方向以及收拾残党和烂摊子。 但在那之前还需要有一件重要的事情。 世界复归。 按理来说两边世界的发展已经趋向一致，但是如何复归，现在格尔梅丽丝正在和我们说这件事。 是两边的格尔梅丽丝。 这一边的格尔梅丽丝通过小觉搞透了在双世界线上搭桥的方式，然后第一时间就是联系到了另一条时间线的自己。 巨龙和雪山那扇奇特的大门都在她们的研究范围内，根据还留存着的典籍和传说，两边的格尔梅丽丝得出的结论是。 这件事并不是第一次发生。 而现在的国王就是上一任的勇者，他在消灭魔王之后并没有消失，而是遵从国王的意见留了下来，最后接手了这个王国。 国王也来自于那扇门。 他也是穿越者。 好像每隔一段时间，这个国家的发展都会重演，然后总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勇者。 勇者与国王交替，为了维持自己的乐园，历史总会重演，漫无止境的轮回。 “说了那么多，格尔梅丽丝小姐，那世界复归应该怎么做？”说话的是司夜，另一边的，得益于格尔梅丽丝的魔法我们两边可以交流。 格尔梅丽丝笑了笑：“很简单，司夜阁下，将不属于此世界之人送回去就行了，勇者先生，感谢你做出的贡献，现在该请你回去了。” “不是，等等...” 不给勇者反应的时间，格尔梅丽丝开了个空间门把勇者丢了进去，应该是直接送去雪山那扇门了，勇者的工具人生涯到此结束。 反正也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揭露事实之后没人会在乎他是怎么想的。 虽然勇者是魂穿，但是魂领域的魔法格尔梅丽丝没涉及过，所以没法只送灵魂。 但，并没有发生什么，两条时间线依旧交集着。 “这，好像没用啊？”斯沃特等人面带疑惑地看着格尔梅丽丝。 “那当然了，毕竟，还有个变数在这呢。” 说到这里，格尔梅丽丝看向我。 “夏露，你也是穿越者吧？这一次循环崩溃的源头，世界线分裂的罪魁祸首。” 在座几十双眼睛齐刷刷盯着我。 “别把我说得和幕后boss一样的。” 我有些无奈，这种说法怎么听怎么奇怪。 “但也差不多吧，你们两边应该对过账了，夏露和梅格在那一边是两个人，而在这边只是我一个人。” “我确实不是理应存在的人，你们可以将我理解成一个...死人。”我想了想，“世界线分裂的原因应该也是我，分歧在于梅格去了边境，还是梅格来了王城，这一幕的分歧以及我和小觉的存在造就了两条不同的时间线。” “等等，夏露，我不明白，你说你是个死人是怎么回事？”司夜的声音传过来。 “字面意思，解释起来很麻烦，总之就是这样，我再死一次而已，没什么大不了。” 格尔梅丽丝有点意外：“这么干脆？” “怎么，你们谁来杀，还是说我自己来？” “等等等等，你这人怎么这时候还这么虎。”斯沃特一把跳起来把我的剑抢过去，而且十分老道地把我藏起来的两把【银龙】也搜了出来，“梅丽丝大人，真没有其他方法了吗？” “我还没说完呢。” 斯沃特松了口气。 “不仅是夏露，司夜也要死。” 刚松的一口气直接噎住了，连带着两边茜泠一起站了起来：“不行！” “...梅丽丝小姐，能说说理由吗？” 司夜低沉的声音反而比她们更有穿透力。 “因为，重要人物要两边保持一致，否则世界线依旧会偏离，而司夜，你是勇者亦是领导者，你本应该就是主角，你明白吗？” “我明白了...” “不可以！”这边的茜泠直接抓住了格尔梅丽丝，“不复归了好吗，梅丽丝老师...” “不复归的代价是什么我们还不清楚，但这不是我们赌得起的，况且如果没有夏露导致的连接点，我可没法连接两边，你和司夜依旧没法相见。” 见格尔梅丽丝这里说不通她又过来质问我：“你不是答应我司夜会回来吗？你不是旅商吗？你不是旅商吗，你骗了我...你...” 我无言，这方面确实是我骗了她。 随即她好像又想到什么：“没事的，另一边也有一个茜泠，我没事的，我没事的，梅丽丝老师，不要复归了，我不要世界怎么样，我只要他过得好....” “茜泠。” 司夜的声音从那一边传来。 “司夜...”茜泠顺手拿我的衣服擦了擦眼泪，你这也太顺手了... “抱歉各位，能先回避一下么，我需要和茜泠说几句话。” 我们点点头，默契地走了出去，格尔梅丽丝专门为他们整了个罩子挡起来了。 “你还挺细心。” “死者为大。” 麻烦不要把幽默感用在这种生离死别的场景上。 不过很快就轮到我了，因为雷米雷卡到了。 “夏露姐，事情都搞定没有，等世界复归之后我们要去哪旅行呐！” 格尔梅丽丝拍拍我的肩膀，随后也给空出来一个封闭空间：“好好道个别吧。” “夏露姐，这是要做什么？”雷米雷卡带着疑惑的表情。 “雷米雷卡，我问你们，你们想做一名优秀的旅商吗？”这是梅格一开始对我说的话，现在...也轮到我说了。 ———— “司夜，你准备好了吗？” 我看不到他，但他可以听到。 “嗯，夏露，也该画上句号了。” 他的声音传来。 “其实你也没必要做这个决定，世界不复归依旧会流动，我是个死人，但你还有未来。” “事到如今就别说这种事了，没有你我一样也早就死了。”司夜那边停了一下，“有件难以启齿的事情，我想现在不说也没机会说了。” “什么。” “我们从艾尔文萨分开那天，雷卡对我说，夏露你可能喜欢我这样的，其实我们刚见到第一面我就觉得你很熟悉，就像是...” “像在梦里见过一样，对吧？” “...如果真有轮回，说不定我们...真的见过呢。” 勇者剑双双出鞘，本是世界用以终结魔王的神器，现在被我和司夜握住，而目标却是自己。 “说起来，我还没问过，你杀到茜泠面前之后她说了什么？” “她说...仅仅因为想让保护我让好好活着。” “两边的茜泠倒是没任何变化...” “对啊，所以我和她们说了一样的话。” “你说的什么？” “为自己而活吧。” 说得没错。 茜泠也好，姐弟俩也好亦或是是生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所有其他人也好，困于黑暗太久了，光已经引领着到了终幕，接下来，就为自己而活吧。 被深埋着的自我。 利器刺入血肉的声音，意识随即模糊。 这次的死亡，是自杀。 第178章 【自我】尾声：自我 第 178 章 【自我】尾声：自我 第179章 睡了又睡 第 179 章 睡了又睡 可能是一起死的缘故，这次我和客人是同时醒过来的，我一睁眼就和司夜对上了眼，不过我现在还没法确定这个是司夜还是勇者。 这次梦可能实在是太长了，所以我现在一醒过来就有种透支感。 顺手拿了块还没吃完的凉拌番茄提个神。 “谢谢，夏...老板娘。” 从语气能听出来这应该是如假包换的司夜本人，这么来看的话，所谓“回家”应该是司夜对勇者的愿望，他想要勇者从他身体里离开。 事实证明也确实是这样轮回才能打破。 至于在我去之前司夜究竟经历了什么，那就不是我需要考虑的事情了，而且我现在也没有精力去思考别的事情。 “叫我夏露就好，道谢就不必了，你已经付出了你的代价。” “好，夏露，那...这里需要我做什么吗？” “这个，你就问问他们两个吧。”我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站到我后面对着司夜同仇敌忾的林墨和安然，“我先上去休息了...这次有点透支。” 我刚站起来，身体就不受控制的倒了下去。 “夏露！” 把三人都吓了一跳，不过还好林墨和安然将我接住了。 我注意到司夜有些不知所措，安然和林墨好像也对他有些敌意的样子，或许是觉得我这样是他造成的，而且司夜给两人的第一印象确实说不上多好。 “抱歉，能扶我回房间么，我好像有点使不上力气。” “安然，你带夏露上去，都是女生会方便点，这里我看着。”很明显看着的对象是特指司夜。 “好。” 安然也没耽误，抱着我上楼了，安然个子比我高点，而且我夸张一点可以说是轻若无物，所以搬起来很轻松。 “唉，夏露，你手上戴的这个戒指好好看啊，是哪里来的？” 【银河】？ 这东西居然跟着我回来了？ 不过我现在没时间考虑这个，脑子有种要炸的感觉，大概爬到半路就彻底昏过去了，也没来得及回答安然的问题。 ... 我在沉没，冰冷的池底，滚烫的鲜血，和跳动的心脏。 我睁着眼，却看不到任何东西，湖面上唯一的光还离我越来越远，遥不可及。 我又在做梦，可是梦里为什么会痛呢？ 身体撕裂般的痛感无比真实，仿佛这边才是我该接受的现实。 沉底。 无声寂静的池底。 但感觉有什么软绵绵的东西扑到我的脸上来了。 “小觉？” 我把我脸上的东西扒拉下来猛然坐起来，这里并不是我的房间，看陈设似乎是安然的房间。 “主人，你醒啦。” “为什么我在安然的房间？” “这我还得问你呢，我回来找不到你，敲了半天门也没人，结果没想到跑到人家房间睡觉了...” “打住，那安然呢？” 话音刚落安然就开门进来了，真是说曹操曹操到。 “啊，夏露你醒了，正好我煮了粥，要喝点暖暖身子吗？” “所以，为什么我会在你的房间？” “因为夏露你的房间我怎么都打不开，所以没办法只好把你放在我这里了。” 打不开？ 难道说我的房间只有我能开？ 不对啊，我记得之前林墨不是打开过吗？ 又或者说只有我在里面的时候其他人才能进来？ 想不通，之后找机会验证一下好了，现在还是好好喝掉安然的煮的粥休息一下好了，既然是精神力受损，谜梦之间的食物就是最好的补充。 “这粥是...” “是玉米粥，谜梦之间还没有水稻和麦子，所以暂且用玉米代替一下，效果是差不多的。”安然将粥搅匀递给我。 “司夜怎么样了。” “喂，夏露，作为病号你不先感谢一下照顾你的我倒是先关心把你搞成这样的人吗？” 安然双手叉腰表达自己的不满。 “抱歉，我只是在想那家伙有没有添麻烦。” “倒也不用这么认真道歉啦...”安然摆摆手，“至于那家伙，怎么说呢...” “是有添麻烦吗？” “倒不是添麻烦，林墨叫他做事他也都很认真，只是闲下来的时候他一直在发呆，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没忘干净么... 还是说，等会，我那本日记好像忘记写了。 虽然不知道不写会不会有什么代价，但是按照之前的经验，写完那个都会给谜梦之间加点新的东西。 不过也不差这一会，我又和安然聊了一会，直到把粥喝完才回了自己房间。 安然也知道我有事情要做，只是叮嘱我记得下来吃饭。 依旧是那个还不如监狱的居住环境，虽然说我不讲究这个，但多少还是有点落差的。 “小觉，你知道为什么【银河】也和我一起回来了吗？” “或许是因为它和主人的魂建立起了媒介，理所当然的被主人带着一起回来了，都说主人的魂力量是很强的东西了。” 有这么夸张么... 算了，反正【银河】能养魂，带回来也是件好事，先干活吧。 我翻开日记本，在《烟火》之后继续落笔，由于这一次经历实在是太长了，为了保证内容的有效性，几乎于主线没有太多影响的旅行剧情就跳过了，如果有需要的话倒是可以当番外写写。 这一次有小觉，所以我的视角可以更丰富点，加上本来就不少的内容，导致这一次的经历比以往两次加起来都多。 但神奇的是这本看似不厚的日记本似乎完全没有消耗掉的样子，对于这种非正常现象我也早就习惯了。 不过，这个故事应该叫什么名字呢... “主人，你看叫《自我》怎么样呢？” 小觉提出了十分可取的意见，最终我也是采用了这个十分切题的名字。 在我合上日记本的一瞬间那种熟悉的晕眩感又来了。 是说连睡两次未免也有点太...... 第180章 全新设施 第 180 章 全新设施 “夏——露——” “啊，早啊，安然。” “我说，不是叫你忙完了下来吃饭嘛，你怎么又睡了，就算要睡也得吃过再睡吧。”安然此刻正站在我床边，就和老妈子一样念叨着。 “不可抗力，这我也没办法。” 我摇摇头，睡过之后确实精神状态好多了，而且这一次没有做噩梦，说不定是个好兆头。 “唉...知道你很累，我也没有要怪你的意思，快下来吧，我再给你做一顿。”安然走到门口又突然停了下来，“哦对了，谜梦之间好像又多了些东西，你最好下来看看。” 果然，只有我写完日记之后谜梦之间才会有变化，不过这次又是什么东西呢。 与其坐在这干想不如直接下去看看：“小觉，出门了。” 小觉从床上站起来，抖了一下身体，随后灵巧一跃跳到我身边。 谜梦之间的光景倒还是没怎么变化，听动静安然应该在厨房，林墨在我睡觉的时候帮我坐着前台。 “啊，夏露，你醒了，身体有好点吗？” “嗯，本来也只是累了而已，司夜去哪里了？” “他...说是要给我们给他做点事情做，我就干脆让他去田里干活了。”林墨说得十分理直气壮，“哦对了，种子库里又多了些新种子，过一段我们有大米可以吃了。” 吃了那么久的蔬菜，终于有主食了么...还真是不容易啊。 但是肉食的方面好像还没解决，毕竟我不爱吃鱼。 不过该来的总会来的，不急这一会儿，而且以安然的厨艺水平光吃菜短时间也不会腻。 “既然你下来了，那这里就交给你了，我去田里了。” “急什么，你再看会，我去了解一下司夜的情况。” “这可是你说的啊，不是我偷懒。” 林墨这小子，怎么连摸鱼都学会了，不过本来以谜梦之间田里那种灵异的生长模式也确实不需要什么照顾就是了。 随他去吧。 我在已经十分繁茂的田间，一眼就看到了司夜的身影，说是在干活实际上看起来好像更趋向于发呆。 “司夜？” 我叫了他一声，他浑身一激灵。 好吧确实是在发呆。 “哦...是夏露啊，你没事了吗？” “嗯，你怎么在发呆？” “实在不好意思，不知不觉就...”司夜低着头，情绪并不是很稳定，按照之前的经验我睡一觉起来应该就完全适应了，这我都睡两回了他这么还和霜打的茄子一样。 “夏露，我能问你一些问题吗？” “这也是我的工作，你问就是了。” “这里，也就是谜梦之间，到底是个什么地方，你的工作到底又是谁赋予的？” “我也不清楚，我醒来就在这里，然后就成为了夏露，成为了解梦师。” “什么叫...成为了夏露？” “夏露是我来到这里见到的第一个人，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成为了她。” “那你原来的身份？” “我不记得，我的过去，我的身份，只要是涉及到我的一切我全都没有任何记忆，所以我现在就是夏露。” “代替他人的人生...某种意义上我俩还挺像，不过是相反的。” “等等...你没忘？！” “忘？什么忘？” “在谜梦之间，其他世界的一切就像是做梦，当你成为谜梦之间的一员，那么你的过往也就是梦，既然是梦，很快就会消散。” 司夜听完，一副恍然大悟的表情。 “怪不得，我问安然和林墨的时候他们都说不出来，原来是...忘记了。” “但是你没忘，这不正常...” 我看着小觉，小觉也对我摇摇头。 “我那时候做出的是赴死的决定，但现在的结果是在这里承受孤独的回忆。”司夜苦笑一声，“可能多少有点落差吧，不过没事，我会调整好的，可能需要一些时间。” 司夜的心态我是信的，可能确实是因为落差太大一时间没缓过来，给他点时间倒也没什么。 只是...为什么他没忘呢？ 是体质原因还是因为别的什么？ 想不明白，或许也可能是单纯的没到时间而已，毕竟梦也不是总会一醒过来就会忘得一干二净。 “喂，夏露，回来吃饭！” 不多时听见了来自安然的催促。 也该吃饭了。 “你要一起不？或许试着和其他人打打交道能融入得更快一些？” “好。” ... “所以说，我只做了夏露你一个人的份啦。”安然看着司夜，“你这家伙，刚刚叫你你不是说你不吃吗？” “刚刚确实有心事，不过多亏夏露我已经想通不少。” 我觉着和我应该没多大关系，不过他愿意这么说说那就随他去吧。 “真是的...”安然扶着额头又进了厨房，“算了，我再去炒个菜。” “安然安然，我也要！” 林墨兴奋地进了厨房。 “自己做啊！” 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就演变成了四个人的饭局，于是本着来都来了的原则顺带开了几瓶饮料当做是司夜的欢迎会了。 “那么欢迎司夜加入谜梦之间。” 老样子，我稍微开了个头，安然林墨带着司夜举杯。 不知道怎么的就聊到了刚来时候的话题。 虽然司夜带给两人的第一印象很差，不过一番解释之后似乎误会已经解除了，本来他们也都不是什么小心眼的人。 “毕竟这俩人刚见面打起来差点把我这里拆了，你这点事确实没什么大不了的。”我这么和司夜说，大概能让他稍微放松一点。 “这种事不要一脸平静的说出来啊...” “说起来，安然你不是说有新东西吗？除了种子之外我也没见到别的。” “哦，在那里。” 安然指着柜台边多出来的的一扇侧门。 “那里面是什么？” “好像是...一大池子会冒热气的水。” 一大池子会冒热气的水...那不就是温泉？ 这下好了，这福利都好发多了。 第181章 驻梦的锚 第 181 章 驻梦的锚 第182章 【歌者】吉他与少女 第 182 章 【歌者】吉他与少女 第183章 【歌者】乐歌 第 183 章 【歌者】乐歌 第184章 【歌者】我从来没觉得组乐队开心过 第 184 章 【歌者】我从来没觉得组乐队开心过 第185章 【歌者】这不是巧了么 第 185 章 【歌者】这不是巧了么 “你认真的？” 我反问乐歌。 “我...”被我这么一反问乐歌的气势反而有点弱了下来，“我只是这么说说...你不愿意就算了。” 我还没说不愿意结果自己先打退堂鼓了。 “你为什么想要组乐队呢？” “一开始只是想唱歌，后来想让别人听我唱歌，就那么简单。” “那你自己去唱不就好了。” “我一个人上台有些没底气，所以才有了组乐队的想法。小缘她们也都是在大一文艺汇演那会认识的...后来...” 乐歌欲言又止，最终依旧是没有说下去。 “让你看笑话了，今天，就先回去吧。” “乐队的事情怎么办？” “之后有机会我再和她们聊聊吧。” “不是，我的意思是，你邀请我这件事。” “你什么意思？” “意思就是我答应了。”我把耳机还给乐歌，“我来这里也算是给你添麻烦，就当报恩吧。” “真...真的？” “事先声明，我并不会乐器，之前可能也没怎么接触过音乐。” “没事没事，你负责唱就行了，我来伴奏，我回去把曲子改一下，我俩也能演！” 乐歌一下来了劲，拽着我一路往宿舍狂奔。 可能是因为搞音乐吧，乐歌的体力似乎有点好的过分，一路跑回宿舍连大气都不喘一下的。 但我就遭老罪了，一年多的旅商生涯似乎并没有让我的身体素质好到哪里去，就算有【银河】，我也很难做到一次性从学校这一头跑到另一头。 “乐...乐歌，等...咳咳咳。” “夏露？” “我...天生体弱，还请不要那么激烈。” 不是这话怎么说出来感觉这么奇怪呢？ “实在不好意思，我刚刚可能有点太激动了。”乐歌向我致歉，拉我到一边的长椅上坐下。 “你先坐会，我去买瓶水，别乱跑。”乐歌火急火燎地跑远了又折返回来，“对了夏露，你喝什么？” “矿泉水就行。” 话音未落，乐歌又跑远了。 一直跟着我的小觉也爬了上来，用他柔软的身体给我宽慰。 反正坐着也是坐着，我对方才在图书馆的时候小缘所说的当年的事情有些好奇，如果是发生在舞台上的事情的话，或许论坛上能找到相关的信息。 我一只手揉着小觉，一只手握着手机，试着用乐队，演出，意外等关键词在历届相关的大型活动中找找有没有线索。 最后果然筛选出来了可能有关系的两次演出，两次的情况都是出奇的一致，那就是主唱缺席。 我认得场照上面的其中一个人是在图书馆见到的小缘，其他两人应该就是小缘说的芊芊和小梦。 但是乐歌不在。 而且是连着两次都不在。 在那之后她们的乐队就没有演出记录了。 至于为什么乐歌不在，原因众说纷纭，有说是得病了有说是闹矛盾了。 就我目前看来或许是后者的原因更大一些，毕竟乐歌这日行八百里的体力怎么看也不像生病了。 这两次演出被挤压在了最下面，如果不是专门去搜索压根不会找到，毕竟也确实不是光彩事迹。 值得一提的是我在论坛的评论区发现了一个熟悉头像的评论：“乐队分崩离析的真相，私我了解独家内幕。” 下面几乎是清一色的：“私了，包真么兄弟？” 这个人的头像和昵称就是刚刚出门的时候和我要联系的那个男生。 巧了么这不是。 我截了个图发了过去。 梦里的小屋：[图片] 苏格拉没有底：？ 梦里的小屋：我对这事有点好奇，想找你问问看。 苏格拉没有底：学妹你是今天刚来吗？这都多久以前的事情了。 梦里的小屋：实不相瞒，我天生体弱，休学了一段时间，确实最近才回学校。 苏格拉没有底：原来如此，不过你好奇这个那确实是问对人了，绝对知无不言。 梦里的小屋：那好，所以究竟是什么原因。 苏格拉没有底：两者都有，准确来说是主唱生病了，之后才产生的矛盾，我当时就在隔壁病房。 梦里的小屋：别卖关子了，直入主题。 苏格拉没有底：这种事打字说不清楚，要不学妹咱们改天约个地方见面，我慢慢和你说？ 我觉得他图谋不轨，大抵是他的谋士团在给他出谋划策变着法约我出来，毕竟聊天软件又不是不支持语音。 不过对我来说这并没有什么，能打听到消息这点事也不叫事。 梦里的小屋：行，什么时候，在哪见面？ 苏格拉没有底：明天下午一点，就超市旁那个奶茶店好了，顺带请你喝一杯。 梦里的小屋：好。 苏格拉没有底：一言为定。 苏格拉没有底：[花花][花花][龇牙笑] 退出聊天，无视了路人的超高回头率，我又重新回到论坛找找看有没有别的消息渠道，但是这时候乐歌回来了。 “夏露，久等了。” 乐歌将我要的矿泉水递给我，但她自己确是... 啤酒。 我想到谜梦之间的乐歌似乎那时候要的也是酒。 “你很喜欢喝酒吗？” “也不是啦，就是有段时间心情不好喝得比较多，回过神来的时候发现已经戒不掉了，难过的时候喝一点就不难过了，开心的时候喝一点就更开心了，这不挺好的么。” 乐歌眼神有点躲闪，估摸着自己也知道喝酒不是什么好事。 “那什么，你要来点吗？” “我就不用了，不过你放心，你喝就是了，我也不会在意。” “那咱们先回去吧，离演出还有半个月时间，我想我们好好准备一下应该是完全可以上场的。” “半个月速成，你还真看得起我这个零基础选手啊。” “怎么会呢，夏露你的嗓音条件太好了，只要稍微练练发声技巧完全是可以的，相信我！” “毕竟都答应你了，我也只能相信了，事到如今我也没有打退堂鼓的理由了。” “放心吧，一定可以，这次...一定可以。” 第186章 【歌者】入门？还是入过门了？ “夏露，我把一些基本的发声教程视频都分享给你了，你记得看看。” 刚回到宿舍乐歌就迅速地操作了好几下手机，同时我的手机也传来几声震动。 随后她立刻打开电脑，带着耳机，将桌子下面那个吉他拿了起来。 “我得把有些地方做些更改，方便我们表演。” “我记得你要毕业了吧，论文没关系吗？” “论文可以水，音乐不能水，明白吗？”乐歌郑重其事地对我这么说，好像确实是这么个道理，我完全没有反驳的方向。 随后她就沉入了改歌中去，吉他时不时传来相似的旋律，至于到底有什么区别反正我是听不太出来，我现在只需要跟着视频练练发声。 什么气息，节奏，还要要用腹部呼吸之类的的说法，总觉得好像之前有学过对应的课程。 按理来说我虽然没有过去有关我本人的记忆，但是学过技能和知识大都还是记得的，唯独声乐这方面总感觉学过但又没有记忆。 很奇怪。 我这样的人真的是能当众唱歌的人吗？ 我对此保持怀疑态度。 但是理论上应该抗拒的我现在也没对这事生出发自内心的抗拒，不仅仅是因为这是任务的原因。 或许我以前真的很喜欢唱歌吧。 算了，不去想这些想不明白的事情。 在确认基础的我已经掌握之后，我试着选了一些音乐榜单上流行歌模仿他们的唱法。 但，总觉得哪里不太对。 “别听这些。” 乐歌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站在我身后。 “这些口水歌大多都是些东拼西凑的旋律配合无意义的变调，和强行填进去的歌词一起用修了不知道多少次的声音混出来博人眼球的电子垃圾。” 之前乐歌虽然心情低落，但语气倒还没有如此生气过，几乎是把这些歌贬的一无是处，由此可见她确实不喜欢。 不过听她这么一说我也明白为什么会觉得奇怪了。 “好歌当然也是有的，我自己整理了一些歌单，新歌老歌都有，等会发给你，不过现在嘛，来和我试唱看看我刚改过的。” 乐歌把她的电脑搬到我桌上，但是除了歌词别的我什么都看不懂。 “这词也是你写的吗？” “词...也不完全是我写的，毕竟我没有那方面的天分，只是用小梦之前没写完稍微改了一下。” “停滞，废墟，掩埋，残损...怎么都是这种字眼，这词是不是有那么一点点丧啊。” 我看了一遍这没有完成的歌词，这些个字眼怎么看都不像是符合积极向上主旋律的。 “小梦当时说是想写逆境奋起的主题，但是由于出了意外没写完，所以...” “所以逆境奋起只剩下逆境了是吧。” “是这样的。” “这种节目真的能过审么？” “这个不用担心，大学是很开放的，而且节目审核我认识，所以我们只需要在那天把它好好表演出来就行了。” “可这不是未完成曲吗？” “哎呦，把完成的那一半重复唱一遍不就好了。” 嘿，你还真是个小机灵鬼。 不过我也没法说她就是了，毕竟她是负责人，我只是个帮忙的，她怎么安排我怎么来就行了。 “改好后的词曲都发你了，不会看谱子也没关系，我还附了我自己唱的音频，你跟着唱就好了，等你唱熟了我们再考虑别的效果。” 然后乐歌拿了一副新耳机给我：“喏，这个送你，我还没用过呢，没有耳机怎么行。” 不知道是不是巧合，这副新耳机也是银蓝色的。 “没想到这耳机配色和你还真搭，感觉像是专门为你准备的一样。” 乐歌放松下来靠在椅子上：“对了夏露，你原本在哪里上学啊？” “我原本没有在上学。” “没上过？” “我天生体弱，得了不少病，之前一直在休学。”早就知道可能会有这一趴，所以我已经编好了理由，这个说辞和对那个名为苏格拉没有底的男生是一样的。 “这样啊...抱歉，我以后会注意的。” 我点点头，虽然并不是很在意，但是也没必要拒绝她的好意。 本来想开口问问关于乐歌和她的乐队的事情，但是没法确定是否操之过急，最后还是作罢了。 反正现在我已经有别的渠道，暂时不必要冒这个险，如果那边的消息不可靠再回来找机会和乐歌打听也不迟。 说起来，我还没搞明白，乐歌在谜梦之间所说的“唱一首歌，给世界”的夙愿难道就是指半个月后的演出？ 莫非是什么大型演出？ 想到这里我突然意识到我似乎没有问乐歌这个演出是什么性质的表演。 “乐歌，问你个事，半个月后的那个演出，级别有多大？” “噢，就是咱们学校每年都有的社团联合会而已，连官方的活动都算不上，都是学校社团的社长联合办的，不是社团的也可以报名，几乎没什么要求的。” 好随意... 乐歌搞那么郑重我还以为是什么重要的演出。 也是，真是什么重要的演出估计乐歌也就不会放心地拉我上去了。 看来是我想多了。 不过既然只是个联欢会一样的活动，那这个又是怎么能够做到唱给世界这个宏大的愿望的？ 难道说是这半个月内发生了什么... 就比如乐歌所提到的神明，还有那场莫名其妙的大雨，仅仅只是一场雨真有那么大的威力吗？ 不过我现在做什么都是空想罢了，每次解梦都会遇到的搞不明白夙愿究竟怎么达成的环节，我也已经习惯了，只能等剧情发展，现在就好好准备演出就行了。 如此看来，林墨那种把任务写明白的解梦真的算得上新手教程了。 后面安然司夜一个比一个复杂。 只希望乐歌不要给我整个大活出来。 “不知不觉都这么晚了，去吃晚饭，顺带买一些零食，咱们晚上可以整点活动来庆祝一下。” “庆祝什么？” “那当然是庆祝乐队重生暨夏露欢迎仪式。” 第187章 【歌者】不堪回首 乐歌当晚喝了一瓶啤酒，我也不知道这对于她来说到底是多还是少，喝酒，吃东西 ，聊天。 她抓着我坐在电脑前看了一晚上乐队番。 这些动漫似乎都有一个非常统一的特点，那就是成员必定会吵架，然后必然触发事件，靠着乐队其他人的帮助回归升华。 乐歌看到这块都会眼眶湿润。 或许是因为他自己只有吵架没有回归，就像那写了一半的歌词，只有寂静而无奋起，乐歌此举或许并不是想要一个多么理想的未来，只是想给已经破碎的现实写个句号。 我想过要不要去帮着劝劝其他成员。 但是就小缘的态度，我这个和她们完全没关系的人能说得动就有鬼了。 不过...总得试试吧。 乐歌似乎已经趴在桌子上睡了。 我测试了一下确认她是真的睡了之后轻轻将她的手机拿了过来。 有密码。 头疼。 如果是指纹还好搞。 但我记得好像在哪里看到过重要的数字，我将电脑切换到桌面，桌面背景是乐歌和其他成员的合照，右下角有个日期。 “10.7” 我试着输入1007，开了。 然后就是从聊天软件中找到其他人的账号号码，记下来，然后到时候我有空去联系一下她们。 现在已经很晚了。 我将手机放好然后拍了拍乐歌：“乐歌，要睡觉回床上睡。” “噢...好。” 也不知道她到底醒了还是在梦游，一步步缓慢地最终还是挪到了床上，我把电脑关掉自己也上了床。 ... 熟悉的感觉。 我看到了乐歌，在雨中漫步。 漫无目的，不知道要去何处。 她轻哼着同一段旋律，手中的吉他为她伴奏，明明是轻快的小调，但在此刻看来却是如此悲凉。 因为四周路过的行人没有一人为她驻足。 然后... 画面一转，乐歌就生病住院了，而且还挺严重的，最后的画面定格在其他成员来探望乐歌。 ...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二点了。 虽然【梦窥】发生了，但是总感觉好像并没有看到什么重要的信息，只知道乐歌在生病之前可能还经历过什么别的事情。 我还是没搞懂【梦窥】的发生原理和内容到底会是什么，只能把它当做一个偶然会发动的被动技能，不能把解梦的关键寄托在这上面。 现在最重要的是搞明白乐歌生病之后发生了什么，还得要去赴那个男生的约才能搞清楚。 我看了眼乐歌的床铺，她怎么还在睡？ 算了，让她睡会吧，我洗漱完之后出门去吃了个午饭打算去奶茶店赴约，但是我意识到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我完全没有研究过学校的地形图。 “没事的主人，我昨天已经把这里摸遍了，跟我来就行了。” 小觉在远处和我招招手（爪），看来这猫没白养。 我戴着耳机，一边复习乐歌的那首曲子一边跟着小觉往小卖部去，距离约定好的一点钟还有一段时间，没想到他已经早早等在那里了。 我看到他只带着一只无线耳机，穿着虽然算不得正式，但还挺整齐，头发看起来也有打理过，只不过有两根毛似乎十分有自己的想法立在那里。 不过那一只耳机总让我觉得他后面有个指挥部。 随便了，我又不是来谈恋爱的。 我走上前去，他似乎还没注意到我，依旧在和他的好兄弟们商量战术，说得那叫一个慷慨激昂，挥斥方遒。 殊不知指挥部都被我看见了。 我正考虑应该怎么叫他，但他已经发现了。 “哎呦我去学妹你怎么来这么早？” 我瞄了眼时间：“12:46” 这都快到点了，提前点来不是很正常的事情吗？ “你叫什么，我总不能用昵称来称呼你吧？” “叫我苏底就好，就是我网名的苏底，那学妹你呢？” 原来苏格拉没有底这个名字是这么来的。 “夏露。夏天，露水。” “好名字啊，和学妹你这气质真的太搭了！” “说正事，你应该知道我来是做什么的。” “不着急不着急，说好请你喝奶茶的，我们点好了再去边上坐着慢慢聊。” “快点吧。” “那学妹你要喝什么？” “奶茶就算了，喝果茶吧，你看着点，我喜欢清淡点的，少放糖，多冰。” 最后他犹豫半天，牙一咬心一横挑了个最贵的，但是对我来说并不是什么最优选，因为料加的实在太多了，我还是比较中意简单的。 不过买都买了我也没什么拒绝的理由。 “好了，边走边说吧。” 我迫切的想要直奔主题然后借故离开，但是这家伙似乎总想着先开辟其他的话题赛道。 “学妹，你这戒指谁送的啊？” 他说的戒指自然是指【银河】，这东西的价值放在现代社会我不知道究竟有多高，但是肯定不便宜。 “市长送的。” “市长啊...什么玩意市长！？” 他虎躯一震，差点没给我表演个平地摔。 城主换算到现在来应该是市长，所以我也没骗人。 “别扯那么些有的没的歪点子，你想追我至少也得先把一开始的任务完成吧，你要不说那我就回去了。” “唉唉，别别别，我说，我说。” 被我揭穿的他一下子慌了神。 “那个乐队的主唱，好像是叫乐歌吧，那次表演前一天不知道为什么生了一场大病，事发突然没来得及通知其他人，当要开场的时候其他人才发现自己的队长在医院。” “于是那一场重要的演出就告吹了。” “但仅仅只是这样，倒也不至于分裂。”他找了个台阶坐了下来，语气也渐渐缓和，就像真的是在单纯的讲个故事。 我站在他旁边，一边喝着果茶一边听。 “乐歌病好了之后，立刻就开始组织准备下一场演出，那是全校性质的演出，优秀的节目甚至可以再往上推，重要性不言而喻。” “但，乐歌逃跑了。” “没有理由的逃跑了？” “或许有吧，但我不知道，所以那天之后这个乐队应该是可以说解散了吧，事情就是这样，我也只知道这么多。” “谢谢，我知道了，如果还知道什么请和我说，当然我并不是白要你的信息...” “不不不，能帮到学妹就已经很值得了，就是不知道学妹打听这些陈年旧事是要干什么？” “没什么，好奇而已。” 我将喝完的杯子放在他旁边，然后将这杯茶的原价转给了他，毕竟我看他买的时候挺心疼的，而且我也不打算和他有什么进一步关系。 “感谢请客，先告辞了。” 第188章 【歌者】难道我是天才？ 从苏底那里得到的信息虽然说不上全面，但是有了这些的话或许能让乐歌对我开诚布公一点，不过合适的时机还是需要等一等。 我想着接下来要不要试着找找乐歌之前的队友们。 不过这时候乐歌发信息来了。 蝉时雨：露露，你在外面吗？ 梦里的小屋：在，何事？ 蝉时雨：回来的时候能帮我带一份饭嘛，我现在被吸在床上起不来[瘫痪] 梦里的小屋：好。 蝉时雨：我不忌口的所以露露看着买，感谢有你，露露最好了。[亲亲][亲亲][给花花] 所以怎么突然改口叫露露了... 这让我想起了林笙和苏瑶瑶，也是见面没多久就突然开始就变成了这种较为亲密的叫法。 可能差不多这个年龄段的女生都是这样的吧。 至于我？ 心理上来说我并不认可我是女性。 好了，计划有变，先去给乐歌带个饭吧，不然让主角在宿舍饿死了就不好了。 也不知道是巧合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去食堂的时候恰好碰到了昨天把我托付给乐歌的辅导员老师。 按照往生之梦插入的背景，我是她亲戚家的女儿，那么我和这位老师应该是认识的。 但是我甚至不知道她姓什么。 所幸她先看到了我，免去了我要首先开口打招呼的尴尬局面。 “夏露？这么巧啊，昨天和乐歌那个丫头相处的怎么样啊？” “挺好的，昨天玩得有点晚，这时候才起来。” “放假玩玩能有什么事，你们能好好相处就好，有什么事情及时和小姨说。” 小姨...原来是这层关系，我只希望下次往生之梦给我安排身份的时候给我点相关的记忆。 “我确实有些问题想问问小姨。”我想了想，既然碰上了那就顺带把该问的问题问了，反正接下来除了给乐歌送饭也没什么急事。 “什么问题？” “乐歌她心情不是太好，是不是家里出什么事了？”我当然知道乐歌心情不好的原因是乐队的问题，这只是一个话头用以打听一下乐歌的情况。 “家里？”小姨想了会，“没听她提起过，心情不好可能就是期末周事情堆积吧，她还在搞什么节目，我就劝她都快毕业还想着这些，这心情能好吗？” “这样啊，我知道了，对了小姨，我爸妈什么时候来接我。” “他们没和你说吗？大概半个月后吧。” 半个月... 半个月之后正好是那场演出，也就是不出意外的话这一次解梦就会以那次演出作为结束，而我要做的就是让那场演出...完美落幕。 是这样吗？ “谢谢小姨，那我就先走了，乐歌还嗷嗷待哺呢。” “唉等等，我才想起来我们没加v，你这丫头也不提醒我一下。” 说实话我也没注意到。 “好了，去吧，有什么记得及时和小姨联系。” 告别了这个便宜小姨，我带着乐歌的生命之源回到了宿舍，乐歌见我回来了立刻就从床上奔了下来。 “你这不是能下来吗？” “自从舍友搬出去之后我就没有体验过有人带饭的日子了。”乐歌说是很饿，但下来的第一件事就是拿着衣服进了浴室。 “既然很饿，为什么要先洗澡？” “这是仪式感——” 乐歌说着不明所以的话，带上了浴室的门，里面很快传来了哗哗的流水声和乐歌唱歌的声音。 我将午饭放在她桌子上。 趁着这个机会我得以观察一下乐歌的桌面。 很乱。 书还有些别的什么堆得到处都是，因为昨晚被拉着看番的缘故所以还有些没吃完的零食。 金融学的书... 乐歌学的是金融专业么。 除了凌乱的书桌之外，展示柜倒是摆放得很整齐，除了乐歌她们乐队的合照之外，还有乐歌和一个中年男人的合照。 眉眼间能看出来相像的地方，这大概是乐歌的父亲。 为何只有父亲呢？ 她妈呢？ 总不能狗血地已经去世了吧？ 那么这个剧情是否有点太经典了。 “露露，发什么呆呢？” “你怎么洗澡洗这么快？” “稍微冲一下换个衣服嘛，又不是大清洗。”乐歌似乎已经习惯了凌乱的桌面，打开电脑继续着昨晚的动漫进度然后边看边吃饭。 “乐歌，这张照片上是你的父亲吗？看起来很爱你啊。” “嗯，是的。”乐歌犹豫了一下，“我爸是真的很爱我，这吉他就是我爸给我买的礼物。” “听说我在搞乐队，我爸说，搞音乐的怎么能没自己的乐器。正好我小时候学过一段时间吉他，他就给我买了这个。”乐歌放下筷子，把她的吉他拿了起来。 “你看，上面还刻了我的名字。” 没什么好说的，这简直是梦中情爹啊。 “好了，不说这个，我得先吃饭，等会我可要检查一下你学得怎么样了。” 实际上我压根没怎么学，我只是带着耳机一直单曲循环到现在而已，不过效果也是有的。 由于我在梦里的概念能力，歌词我看一遍就已经记住了，旋律也仅仅是听了一回就记住了。 眼下要做的只是把它完整唱出来即可，这一步也没什么难的，不过既然乐歌要考验一下，那我就稍微复习一下好了。 ...... 不消片刻，从咱们宿舍传来一阵惊呼。 “卧槽，有挂啊！”不必多说是乐歌，“你的意思你从醒来到现在不过两个小时就已经词曲全记住了，甚至清唱不出错？” 严格来说我可能听了一回就已经记住了，至于清唱不出错我还真不知道。 “你以前真没学过吗？” 我摇摇头。 至少在我记忆里是没学过的。 “我只是记性好而已。” “记性好到这种程度也太夸张了，你每一个入点几乎是完美切入的，而且这首歌音域很宽，你都能完美驾驭，有的歌手就算是唱自己的歌也做不到这样，更别提你的声音本来就好听。” 乐歌紧紧盯着我。 “夏露，我现在好像有点相信命运了。” 说实话看着我有点肉麻。 第189章 【歌者】失败的尝试 在那之后我和乐歌试着排练了一下，总的来说就是她负责伴奏我负责唱，在副歌部分是两人合唱。 结果就是十分完美。 乐歌看到我的天赋之后冒出了一瞬间让我学个乐器的想法，比如贝斯之类的，这样的话两个人站在台上就不会违和。 “试试看也不会怎么样！我去借！” 随后乐歌就在聊天软件上找人，毕竟都是玩音乐的，大概是有自己的人脉圈的吧。 “哦对了，露露记得填一下报名表。” “报名表？” “哦，差点忘了，你不是我们学校的人，应该没有那个软件。不过没关系，这个活动校外人员也可以参加，只不过大概就是给我打白工了。” “本来就是帮你，对我来说没差。” “露露你简直是天使——来，抱一个。” 虽然下意识想躲开，不过想想还是算了。 接下来我们又排练了几次，如果不怯场的话那么这个状态在台上可以说是无懈可击。 前提是乐歌别又生病了。 虽然已经是毕业季了，但是周末过了乐歌依旧是要上课的，只是相对来说课程会少一点，但不是没有。 所以我打算在乐歌上课的时间去找找看她的队友。 第一个目标是小缘。 于是我加上了小缘的好友，打算和她聊一聊。 缘不是圆（备战中）：？你是哪位 梦里的小屋：之前乐歌来找你的时候我就在旁边。 缘不是圆（备战中）：噢，是你啊。 【 ！】对方还不是你的好友。 这拉黑速度也太快了吧！ 算了，没办法，至于其他两个人到现在还没同意我的好友请求，只能明天出趟图书馆了，希望她明天没课而且恰好在那个时间点在图书馆。 我刚打算睡觉，又收到了一条信息。 苏格拉没有底：学妹睡了吗？ 梦里的小屋：刚打算睡。 苏格拉没有底：那个，我想了想，今天下午我有些失礼了，所以还请接受我的道歉。 梦里的小屋：无妨，我没有很在意。 苏格拉没有底：太好了，那我们还能做朋友？ 梦里的小屋：不好说，我半个月后就要走，保持联系倒是可以，朋友我就不知道了。 苏格拉没有底：好，那如果有什么要帮忙的尽管联系我！ 帮忙么... 说不定真的会有。 第二天，乐歌起床的声音顺便将我带醒，不过我装作没有醒的样子，乐歌出门之前还特意带我床边来确认了一下，足足看了有差不多一分钟才离开。 也不知道她在看什么。 我从床上起来，洗漱好之后，估摸着乐歌已经走远了才出门，按照昨天乐歌带着我的路线去图书馆。 本来只是想着来碰碰运气，但现在看来我的运气似乎还真不错。 小缘看着我，一只手扶额，长叹一口气：“阴魂不散啊，乐歌没脸自己来派你来了？” “并不是，是我瞒着她来的。” “你是她谁啊？” “昨天刚认识而已，托她照顾，想帮个忙。” “算了我管你谁呢，也别说什么了，我不答应，你也回去告诉她别想了。”小缘的态度很坚决，看似是没有什么可以回旋的余地。 “你可能误会了，我来此并非让你回去。” “那你来干嘛？” “有几个问题想请教一下，问完就走，不说其他。” “...行吧，到外面去，这里不方便。” 小缘不知道是因为想彻底摆脱我还是因为只是心软了，最后还是松口了，她将书放下，用书包和水瓶占好座，和我走了出去。 “有话快说。” “你们和乐歌之前具体是发生了什么？” “乐歌没告诉你吗？” “没有，或者说我还没问。” “那看起来你们关系也就这样，你还帮她忙前忙后的？”小缘不屑，但是这话影响不了我什么。 “所以，你说不说。” “说呗，无非就是在重要的演出连着逃跑两次 ，一边给我们灌着鸡汤，结果临门一脚自己跑了，第一次生病了就不说了，第二次就是‘害怕’这个混蛋理由糊弄谁呢？” “那如果这一次我向你保证绝对不会有临阵脱逃，你愿意再来一次吗，就当把遗憾补上。” 按照一般剧情，如果这么说的话，对方一定会陷入沉思，然后淡淡说一句：“我要静静”。 随后在关键时刻赶来救场。 但是真实情况并没有那么理想。 “你的保证顶个屁用啊，老娘还要备考，别来烦我。” 果然，像动漫里那种恳求的画个大饼在现实里是完全行不通的，还是说因为我的态度不够诚恳？ 或者只是单纯小缘的脾气太大了而已。 “不愿意参加的话，那就半个月后去看一眼吧，看一眼也行。” “看什么？看笑话吗？” “当笑话看也无不可，毕竟怎么着也不亏。” “怪人...”小缘骂骂咧咧的回去了。 看来还是行不太通。 “主人，我觉得你的思路有问题。” 小觉看小缘走远了，从一旁的树丛里跳了出来。 “怎么说？” “毕竟你现在究竟不知道乐歌的具体情况是什么，就来这里夸下海口很难让别人相信。”小觉舔了舔猫爪子，“所以啊，我觉得主人应该先从乐歌嘴里把她当时的真实情况说出来。” “乐歌当时连她的队友都没告诉，现在还能告诉我吗？” 别看乐歌对我表面亲密，但实际上她心里对我怎么想我也不清楚，真正算得上交心估计也得帮她过完半个月后的演出。 像这种心事很深的角色最不好判断了。 无论怎么说我俩才认识两天，就直接问别人的私事，还是伤痛过去，也太莽了。 被苏瑶瑶背刺的过去历历在目。 “主人你忘了，乐歌不是喜欢喝酒吗？”我也不知道小觉这猫脸是怎么做出贱兮兮的感觉的。 “你不会是说让她自己把自己喝醉吧？” “没错没错，就是这个意思，喝醉之后不就是有什么说什么了嘛。” 听着挺好的，但是且不论乐歌喝醉之后会不会吐真言，她好像也没有喝醉的理由吧？ 总不能我给她灌醉？ 嘶... 第190章 【歌者】好心办坏事 最后我还是买了几瓶酒，而且是那种看着平平无奇但实则度数不低的那种酒。 但是我并不懂酒，所以以上是超市导购的原话，究竟有没有效果还得乐歌喝了才知道。 现在唯一的问题就是怎么让她有喝酒的理由，硬灌的话就和“图谋不轨”写在我脑门上没什么区别。 酒先放着，计划暂且搁置。 回到宿舍因为没事做，只好百无聊赖躺在床上刷手机，这种情景有种深深的熟悉感，或许我成为夏露之前也是这么过来的。 不过刷着刷着，视频的内容很快就有点莫名其妙起来，突然一系列同质化的视频大量涌出，内容都是在宣扬着什么末日论调。 都是以神明的注视为开篇，接受神明的赐福为过程，最后旧人类将会灭亡，世界会毁灭，而那些被赐福的人将去到人类无法涉足的天外天享受永生。 他们否定旧人类的一切，否定历史，否定存在，否定知识，否认人类自古以来所获得的一切。 比起之前看到的谣言，这一类的感觉要更有组织性，而且感觉都像是同一批人发的。 我甚至追着下面的链接找到了这个可以说是邪教的网站，甚至还有官方网站就离谱。 自然大部分留言都是冷嘲热讽然后报警等抓看热闹的，现在的人对世界末日的相信度太低，而且就算末日了好像也不会怎么样。 还没等我来得及深入了解，这个网站迅速就被封禁了。 不仅如此之前那些视频也都被删除，账号也都被封了。 从我刷到视频开始，到网站账号被封禁前前后后加起来最多不过半个小时，这个看似要兴起的网络浪潮好像瞬间就被平息。 官方的动作太快了。 快得就像...真的一样。 我知道，这肯定是真的，现在被封只是暂时的，很快就封不住了，当有任何一个迹象之后官方就封不住了。 我下意识看了眼窗外，阳光明媚，晴空万里。 天气很好，但总觉得被什么东西盯着，也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天空的后面能看到类似人的影子。 这种来自未知的恐惧让我浑身发毛。 之前说过，我胆子很小，并非是外显的如此镇静，尤其是面对未知的时候，而且还是未知的灾厄和不可言明的生物。 然后就是在这个不合时宜的时候门开了。 我猛地坐直了身子，吓我一跳。 是乐歌。 她下课了。 但是状态不太对。 “啊，露露早啊。” 我看了眼外面正当午时的太阳，这家伙是不是上课上糊涂了？ “刚刚给你发了消息你没回我，我还以为你还没醒，就帮你带了午饭，趁热吃。”乐歌将午饭放在我桌上，然后一下子趴在了她的桌子上。 消息？ 我打开聊天软件，确实有乐歌的未读消息。 蝉时雨：露露我下课了，要来食堂一起吃个饭吗？ 蝉时雨：喂—— 蝉时雨：总不能还没醒吧[疑惑]，你这也太能睡了[无奈]。 我估计是光顾着琢磨世界末日和邪教去了，所以导致我没看到乐歌的信息，不过也不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乐歌，你看起来很累的样子。” “别提了，周六日光忙着表演的准备了，结果作业到期了我给忘了，然后上课还被点名。”乐歌突然上下猛猛甩了几下头，长长的麻花辫差点没抽到我。 “还有说给你借的乐器也没借到，怎么感觉今天这么倒霉。” “无妨，没有乐器就不用好了 就效果而言不会差到哪里去，而且我也不保证能学会。” 我这么宽慰着乐歌。 “是这么说没错啦，但总感觉不舒服。”这时候乐歌的手机响了，“小缘的电话！难道她回心转意了？” 乐歌着急忙慌地接通了电话，但我有种不好的预感，回心转意估计是痴心妄想，但是一通暴怒可能是有的。 “喂，小缘...” 乐歌的话还没说出口就被对面的一声怒吼打断了，这声音大到非免提模式都能听清楚。 “麻花哥你给我听好了！老娘说了多少遍不去不去，自己来骚扰不行就派跟班来找我麻烦，还害得我好不容易占到的座位被别人抢了，老娘他妈的造了什么孽啊？” “带着你那沙币的梦想和沙币的跟班离老娘远点，再来一次信不信老娘把你那麻花辫扯下来当鞭子抽你丫的！” ... 一通激烈的输出之后便是挂断的沉寂，乐歌愣在那里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情况，也不知道一时间该作何反应。 该说不说这小缘的攻击力有点强啊。 乐歌反应过来之后立刻回拨了回去，但是一直显示正在通话中。 我原本以为顶多只是个不欢而散的结局，但是没想到小缘的脾气这么大直接导致了这样一个局面。 这下好像有点不好收拾了。 “抱歉乐歌，我好像有点自作主张了。”说是好心办坏事倒也可以，但结果而言就是坏事了。 不管怎么说都是我这边的问题，没有收集好情报就擅自行动导致了不可控的结果。 虽然已经分道扬镳，但乐歌依旧是很珍惜这段情感的，这能看出来。 乐歌攥着拳头咬着牙，泛着泪花的眼睛看了我许久。 “没事。” 很勉强，以至于我怀疑她害怕她一生气把我也气走那就算是彻底炸了所以没有发脾气。 不过既然需要发泄的话那么机会不就来了... “乐歌，你下午有课吗？” “没有。” 乐歌摇摇头，看着浑身都没什么力气。 “既然没课的话那就找机会好好发泄一下吧，我陪你，就当道歉了。” “怎么发泄？” “喝！”我从柜子里拿出准备好的酒，“本来是买了打算比赛结束之后请你喝，但现在可能更加需要一点。” “夏露，你不是不喝酒吗？” “舍命陪君子，所以不要在乎我醉不醉，你尽兴就行。” “夏露...”乐歌喉咙滚动。 而我这边则是一副慷慨赴死的样子，虽然有点趁人之危的嫌疑，但毕竟这是绝佳的机会。 至于我如果要是喝醉了听不到乐歌说什么，这点完全不用担心，因为我已经交给小觉了。 “主人，你放心去吧！” 小觉猫眼澄澈。 很燃，但不知道在燃什么。 第191章 【歌者】宿醉 啊，已经晚上了。 我躺在床上，睁开眼看着天花板，大脑就像是断片了一样，完全不记得我和乐歌开始喝之后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我只记得我喝了一口就没有然后了。 按理来说宿醉之后应该是会头疼的，但我不会痛，我只觉得晕乎，发了会呆才调整了过来。 我试着在被子里摸手机，但是一下子摸到一个柔软的东西，我还以为是小觉，结果一看过去居然是乐歌。 乐歌正贴着我，头发都没解开衣服也没脱，睡得正熟，由于床就这点大，所以她我侧着睡的，而且和我贴得很紧。 不是姐们，为什么你和我睡在一张床？ 不知道为什么一种极其强烈的恐惧从头到尾扩散了开来，脑海中闪过一大堆不好描述的画面。 我赶紧检查了身体情况，衣服很整齐，也没有异样反应，好像并没有什么问题，最好是这样。 “主人？你醒了？” “小觉，这到底怎么回事，为什么乐歌会在我床上？” “这个说来话长，简单来说就是你醉倒之后，乐歌她抱着你说了一大堆话，最后把你抱上了床，她也就顺手和你躺一起了。” 这也太顺手了吧！ “算了不管了，反正没有出现限制剧情就行，那么她究竟说了什么。” 小觉把我的手机拖了过来：“主人，我都给你录下来了，你看看。” “你居然还会用手机啊？” “那当然，我可不保证能记住乐歌说了什么，所以干脆就用手机录下来了。” 我看了眼旁边正在熟睡的乐歌，直接外放可能会吵醒她。 “小觉再帮我把耳机拿来。” “真是的...”小觉又跳下了床帮我把耳机叼了上来。 我轻轻坐直了一点，打开手机翻到小觉录的视频，只能说摄影技术一般。 “主人，我是猫...而且不可能光明正大拿着拍吧，有声音就不错了。” 小觉颇有无奈的吐槽了一句，也到我旁边来卧着。 视频里我已经倒在桌上不省人事，乐歌一只手搂着我，哭着，笑着，往嘴里不停灌着。 “明明一点都喝不了，逞什么强啊。”乐歌戳了戳我的脸，“唉，这个角度看很可爱啊，干什么平时要冷着个脸呢...” 她到底在干嘛啊... 不过有一说一她确实没说错，这个角度来看，我压在桌上的脸蛋扯出嘴角的一些弧度，和我平时的面瘫脸形成的反差相比较确实是可爱。 “放心吧，我没有怪你，相反我很感谢你能为我去做。”视频中的乐歌喝了一大口，“我只是怪我自己，如果当初没有出那种事情就好了。” “但我也真的不想...就算当我是在找借口也好，但我真的不想。” “我从小到大就有个毛病，一紧张就会失声，所以我妈一直不让我上台丢人现眼。” “我爸倒是一直鼓励我学，为此经常和我妈吵架，所以小时候学的断断续续的，直到大学才开始专门学。” “我爸每次和我妈因为我的事情吵完总会躲起来喝酒，他以为我不知道。” “我爸说我这个毛病就是心理因素，就是要多展示多锻炼，总会好的。也确实和他说的一样，在他的鼓励下我确实能做到避免这个毛病，我妈也松了口，但是要求我必须高考完之后才能搞。” “大学我认识了小缘她们，我本以为就可以这么继续下去。” 乐歌开了一瓶又一瓶。 “我爸出车祸那天，我一个人在外面晃了好久，记得那天下着雨，我也学会了喝酒。醒过来的时候已经在医院了。” “我很愧疚，错过了这场演出，但是她们没有怪我，所以我想下一次一定要把演出做到完美。” “我越这么想，却越是放心不下，明明一切都应该准备妥当了，但却总是害怕出事。” “上台前，我失声了。” “我就是唱不出来一句话，我没法告诉她们，我真的好痛苦。于是借故离开，然后就没有回去。” “我逃跑了，我知道我逃跑了。” “但没有我她们依旧可以完成那场演出，毕竟我只是个无关紧要的主唱而已，我不想让这场被期待许久的演出充满瑕疵。” 桌面上的空瓶子越来越多，她甚至喝上兴头把我手里那个还剩小半瓶的酒也夺过去喝了。 “等我调整回来再回去找她们的时候，已经找不到她们了。”乐歌站了起来，“现在也找不到了。” “露露，所以你知道你愿意帮我的时候能有多激动吗？” “明明我们才刚刚认识，明明你这家伙一天到晚都是一副扑克脸，但我总觉得你身上有种莫名的亲切感。所以我很珍惜这次机会，我这次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不会辜负你难得的信任。” “现在我们好好睡一觉，靠酒精忘掉这些不愉快，醒来之后继续努力吧。” 乐歌说完这些之后就抱着我上了床。 看她的动作本来是打算把我安置好之后回她自己床上的，但是不知道是不是喝多了还是什么别的原因，来回跨了几下直接睡我床上了。 以上就是小觉录制的全部内容。 我也差不多能理解了乐歌的经历。 问题出在了彼此都不知道那最后一刻是怎么想的，如果我试着把乐歌本人的想法告诉其余人，那么或许有可以回旋的机会。 只不过小缘那边估摸着行不通了。 而剩下两个人到现在也没同意我好友请求，估计是小缘那边通过气了让她们别加我。 这时我的手机弹出来一条信息。 苏格拉没有底：学妹，你让我找的那个学姐的信息我打听到了，你看看是不是这个人。 苏格拉没有底：[图片] 梦里的小屋：应该没错。 苏格拉没有底：帮到忙就好，还有个可能需要点时间。 梦里的小屋：没事，不着急。 你看，这不就是瞌睡来了送枕头么，之前说让苏底帮忙的其他事情就是帮忙找人啊。 有必要澄清一下并不是开人，只是打听一下在哪个专业，我好按照上课时间去蹲人。 明日事明日必，至于现在... 我揉了揉还有点发昏的脑门，看了看旁边的乐歌。 还是先睡觉吧。 第192章 【歌者】双面行动 3406... 应该就是这个教室没错。 我拍了个照片发给了苏底。 梦里的小屋：[图片] 梦里的小屋：是这里没错吧？ 苏格拉没有底：是的，这个是公共课的教室，里面很大，我只知道陈梦学姐今天在这里会有一节公共课，剩下的只能交给学妹自己啦[鞠躬][鞠躬] 梦里的小屋：谢了。 里面确实很大，大概能容纳个约莫200人左右，由于快到上课时间了所以里面也有着不少人，为了避免引人注目我是从后面进来的。 但是后面全是人。 失策了，这里是大学。 不过还好几乎所有人都在看手机所以没人注意到我，好在后面那一个角落里面有一处空位。 不过已经有人占位置了，上面那本书的名字写的是陈梦，看来她已经早就占好了位置。 之前和乐歌去找小缘的时候就听到了，陈梦似乎是论文题目和别人撞了导致这些天一直在搞新题目。 所以占一个后排的位置方便改论文倒也是合理。 我就干脆坐在了旁边。 至于她旁边有没有别人，我可不管，我先来的那就是我的，即便我完全不是这个人班的学生。 公共课嘛，老师和学生都认不全，我混进来也没什么关系。 随着上课时间的临近，教室也逐渐被填满。 我看过陈梦的照片所以能认出来她，戴着眼镜，短发不及肩膀，样貌说不上出众可能是因为满脸雀斑的原因，不过身体曲线倒是蛮不错的，看起来文文弱弱的但却有种力量感。 穿着也如同她本人给我的感觉一样的朴素，甚至找不到可以专门拿出来说的点，这种就是属于丢人堆里找不出来的类型。 很难想象她和乐歌是一起搞乐队的。 她看我坐在她旁边，也仅仅只是惊讶了一下，并没有多说什么。 一坐下来就把书摊开就打开了电脑，我稍微瞟了一眼，确实是在马不停蹄改论文。 现在轮到我难受了，因为她完全没有要搭理我的迹象，我得找个话题和她搭上话，但她戴着耳机看着电脑的样子让我不知道从何处下手。 也许是察觉到了我正在看着她，她瞥了我一眼。 “蓝色挑染...你就是那个小缘说的夏露？” 看来特征鲜明有时候也不是什么坏事。 “既然学姐认出来了，那我也就不藏着掖着了。” “别想了，我不会答应的。”陈梦本来想起身，但是看了眼讲台上正在上课的老师，最后还是坐在这里没动。 这也是为什么我要选上课时间的原因。 即便有不耐烦，但至少在我表现出明显令其厌恶的行为之前她不会跑。 “您误会了，我只是单纯的传达一下乐歌当时具体的情况，据我推测，她可能并没有告诉，或者说没来得及告诉你们。”我直视着她，“是否相信我在你听完之后再做判断。” 她没有说话，那我就当她默许了。 “乐歌有个老毛病，过度紧张的时候会失声，在他父亲去世之后，这个毛病复发了。” 陈梦身体抖了一下，可能是想到了什么，但并没有别的反应。 我继续。 “乐歌她自己的说法是，即便是没有她，你们所期待的最后一场演出，依旧可以完成。” “后来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乐歌没有找你们说清楚，这点你们可能比我要清楚，我要说的就是这些。” “我不指望你舍弃掉你的毕业论文来帮乐歌办这最后一场，如果可以的话，至少来看看，就算是看笑话也好。” 说完之后我趁着老师转身的间隙，起身离开了教室。 虽然目前看来陈梦的脾气挺好的，不过难说她会不会和小缘那样暴走，加之她肯定从小缘那里有了对我不好的印象。 所以点到为止，说完就溜，这也是社交的一种方式吧。 如果她还想说什么，那么应该会同意我的好友申请，如果没有...那就当这个也失败了好了。 不过还有个原因就是，乐歌给我发消息了。 蝉时雨：露露，我找到可以录歌的地方了，你快来。 蝉时雨：[图片] 蝉时雨：就在我们宿舍楼后面那条路沿着河岸走就行。 乐歌说报名材料还需要我们节目的成品用以审核，具体提交形式由节目类型决定，比如我们是歌曲那就需要提交音频或者是视频。 所以需要找一个合适的录歌的地方。 一般来说这种地方学校都会有专门教室，但是很显然乐歌没借到，毕竟现在可是临近期末，和那些专业的艺术生抢教室是抢不过的。 我就是以这个为理由和乐歌分开行动顺带来这里找了陈梦，既然现在乐歌找到地方了，那我也正好过去找她。 我不是很熟悉学校，但在有明显地标的情况下还不至于走丢。 不过我没想到乐歌找的地方不是室内，是穿学校而过的一条小河边建的八角凉亭，凉亭上还挂着铃铛，随流水潺潺，铃声清脆。 河岸边就如同大多数书中描写的一样，也种了一排柳树，这时候阳光正好，从河面反射过来有些许刺眼，不过这种朦胧感倒也不错。 这里虽然风景优美，但看起来不像是常常有人来的样子，可能是太偏了吧。 乐歌正坐在那地方一边弹着吉他一边等着我。 “露露，这里！” 乐歌朝我挥了挥手，我也从欣赏美景的心情中回过神来迎了上去。 “好看不，这地方。” 我点点头：“但是就场景而言是不是和我们的歌曲主题不符合？” “本来就是走个程序，反正审核一定是会过的。”乐歌的语气很自信，但我总觉得有点心虚藏在了里面，或许她只是用这副样子让我不要担心。 “那我们要怎么录呢？” “很简单，就和我们在宿舍练习的时候一样唱一遍就可以了。至于动作表演内容的话我们还有十多天可以想，不着急。” 乐歌一边说着，一边支起了自拍杆。 “我这边已经准备好了，吉他也已经调过了，露露你要不要再复习一下？” “不用。” 我对我的能力很自信，所以没有复习的必要。 第193章 【歌者】末日的预兆 自从我们将录好的成品送给审核之后，剩下的时间除了每天练一遍之外，乐歌都在忙着她的毕业论文。首发免费看书搜：看书屋 在这第一周快结束的时候，我也收到了好消息，那就是陈梦回我消息了，该说不说她这个昵称还真是很符合大学生精神状态。 我陈述你的梦了抢我论文题的：在吗？ 梦里的小屋：嗯，说事。 我陈述你的梦了抢我论文题的：我没法完全相信你说的话，退一万步说，就算我相信了，那又能怎么样，我没时间陪你们做这个了。 梦里的小屋：所以你找我是通知我一下吗？ 我陈述你的梦了抢我论文题的：表演那天，我会去的，小缘那边我没办法，她气头上是不会妥协的。 我陈述你的梦了抢我论文题的：芊芊那边我没办法，她比我们要忙得多。 梦里的小屋：她在哪？ 我陈述你的梦了抢我论文题的：你要做什么？ 梦里的小屋：当然是找她当面说。 我陈述你的梦了抢我论文题的：我已经和她说过了。 梦里的小屋：我有我的方式。 我陈述你的梦了抢我论文题的：行吧，随你，别说我没提醒你。 至于为什么我会想亲自去见芊芊，当然是因为我有解梦师的被动，我亲口去说的话效果可能会不一样。 就算概率再低我也想去试试。 在得知乐歌的老毛病之后，我担心她执念的由来可能是最后又一次没唱出来。 就算乐队的其他人没能和她一起上台，光就是在观众席坐着可能对她的心态也会好上许多。 哪怕是心态好一点，说不定都会影响到最后的结局。 所以我必须去试试。 不过陈梦给我发的消息来看，芊芊现在在外面租了房子，学校的课几乎已经是说不怎么上了，这周双休在外面接兼职工作。 人生地不熟和这个精度一坨的导航，我怕我跑丢了。 如果说这个问题还能依靠通过陈梦加上芊芊好友来解决，那么出校门的理由该怎么解决？ “夏露，我们周末出去玩玩怎么样？” 乐歌仰头靠在椅子上突然说了这么一句。 “啊？” 我严重怀疑乐歌知道我在私下里帮她，然后装做什么都不知道的样子给我制造机会。 不然这时机也太巧了。 “出去玩啦，想带你逛逛，顺便散散心，这一周发生了很多事呢。” “我可没有闲钱。” 这是实话，虽然我的校园卡里面钱很多，但是实际可用于校园卡之外的存款并没有多少。 “放心，我请客，不用你出钱，就当补偿你那顿酒了，怎么样？” “好。” 于是这样，这周六我和乐歌决定了要出去玩。同时我也通过陈梦联系到了芊芊，她也答应了和我见面，现在我要考虑的是怎么在避开乐歌视线的短时间内找到芊芊并和她说清楚。 难度好像有点大。 所以我叫了个帮手。 “乐学姐好，我是苏底，夏露叫我来的。”为了这次出门苏底看起来还有好好清洁一番，至少那扎眼的两根毛这次没冒出来。 “额...”乐歌凑到我耳朵旁边，“你男朋友？” “请不要误会成这种关系。”虽然我已经习惯了这种误会，“来的那天认识的，帮了我不少忙，所以就带着了，多个人帮忙拿东西也没有坏处。” “放心吧学姐，我的花费我自己负责就行了。”苏底十分诚恳。 “算了，你们的事情我不多说，来了那就要好好玩。” 乐歌转过去，在马路上拦出租车。 “学妹，这就是那个乐队主唱？”苏底也凑了过来悄咪咪和我说。 “是的，事情我已经和你全盘交代了，到时候记得看我暗示。” “放心学妹，就算为了这个瓜我也绝对赴汤蹈火，在所不辞。”是的，我找苏底来的交换条件就是帮他把这个瓜补全，毕竟这家伙一看就是那种好事之人。 再说了，和我出门也没亏了他不是。 于是乎这个各怀鬼胎的外出组合就诞生了。 我属于能不说话就不说话的类型。 小觉说话别人也听不懂。 乐歌可能是对那种不熟悉的人不太能放开的人，所以有苏底在的 情况下乐歌的话并不多，只是和我们说了今天外出的规划。 受此影响的苏底也很识趣的话少了不少，问了一些关于我小觉的问题之后就没说什么了。 乐歌怎么规划的和我关系都不大，我出门的唯一目的就是去见芊芊。 昨晚商量意见的时候，我特意引导乐歌选了在芊芊打工的那条步行街。 当然，乐歌并不知道芊芊在那里。 “哎呦，这前面的车怎么堵着不走啊。”司机突然开始张口抱怨了起来，这时候我才注意到我们已经堵在这里好久了。 “唉，你们急不急啊，急得话咱们绕个道吧？” 司机回过头，并没有擅自绕路，而是询问了我们的意见。 “师傅，这前面到底出什么事了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乐歌将身子往前伸，但除了拥堵的车辆和人群什么都看不见。 司机摇下车窗，抓了个路人：“大哥，这前面到底出啥事了，这一时半会还能走吗？” “好像有一群疯子聚众闹事吧，说什么世界末日的，已经报警了，估计过会就没事了。” “噢好，谢谢大哥啊。”司机师傅摇下车窗转过头来，“你们怎么说？” 世界末日... “既然报警了那就等会吧，我们也不着急。”乐歌摆摆手。 “好，那叔叔我出去抽一根哈。”司机师傅打开车门，出去抽烟去了。 “说起世界末日，你们前两天那视频刷到没有？”苏底突然来了兴趣，我自然知道他说的视频是什么。 “那是什么？” 乐歌不知道，那时候她应该在上课，下课的时候已经被封禁了，甚至禁止讨论。不过既然有大学生上课不摸鱼么，乐歌还是太自律了。 “哎呦，就是这星期一上午有一段时间突然冒出了一大堆世界末日的视频。”苏底激动了起来。 “真假？”乐歌显然不是很相信。 “真的，因为我也看到了。” “对吧！”苏底像是找到了队友，“你们看，我当时还录屏缓存了。” 苏底把手机拿出来给我们看他保存的视频。 “你们真的信世界末日吗？” 乐歌问出了这个是人都会问的问题。 “都说是妖言惑众，但我觉得这次官方这动作搞这么快肯定有什么原因。”苏底突然面色严肃起来，“世界末日是不是真的不好说，但是我觉得肯定用这个噱头隐藏着什么。” 不得不说，苏底的推测是有道理的。 但是我没让他继续说下去，因为警察来了。 如果官方在刻意掩盖，那么让警察听到了我们可能会被抓去喝茶。 第194章 【歌者】乌云 道路很快被警察先生疏通，那些人虽然衣着和造型都还算整齐，但是情绪十分激动，从他们说的话来说确实能定义成疯子。首发免费看书搜：读阅读 有甚者竟然一下挣脱了警察，冲到人群里大喊大叫，甚至挥舞着刀具开始自残，下狠手的那种自残。 “哇啊啊，夏露不要看！”乐歌怪叫着捂住我的眼睛，我颇有无奈地扒开了一点。 “你们没看到天上的影子吗？” “末日啊！末日真的要来了啊！” 他们大叫着，散播着恐慌。 路人自然是不太信的，比起未可知的末日，显然眼前的疯子更加可怕，人群慌忙退避，生怕这些人暴起伤人。 又挣扎了许久才被警察押送着上了警车，人群的骚乱好一会才平息。 估摸着到时候这段视频也会在网上疯传，等到封不住的时候官方又会有什么动作呢？ 天上的影子... 我记得在我好像在天上看到过，就在那些世界末日的视频被封禁后不久，那些类似人的鬼影。 我原先以为那只是我的错觉，现在看来好像并没有那么简单。 说起来，如果真有所谓的被选中者才能看到的设定在里面，那么在我来之前的那条时间线唯一活下来的乐歌应该是最大的天选者。 可是她好像并不像是能看到什么特殊东西的样子。 “夏露，别发呆了，下车了。” “哦。” 我从恍惚中回过神来，随着乐歌下了车。 “我说，苏底，你怎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看天上啊？” “我在观察天上是不是真是有影子！” “你还真信啊。”乐歌吐槽。 “说不定就看到了呢，你看那块黑黑的！”苏底激动地指天，还一蹦一跳的。 “那是乌云...” 乐歌无语，路人们也为苏底这迷惑行为纷纷侧目。 见状乐歌也是好把他晾在一边：“夏露，你怎么看？” “我更关心的是，如果有乌云的话是不是代表要下雨了。” “你这么一说，我记得方才还是大太阳来着怎么突然有乌云了？”乐歌也观察了天色。 确实有乌云，不过就那么一块，而且并不是很重，一时半会倒也不用害怕会下雨，不过保险起见我们还是先去一人买了一把伞。 接下来就是逛街时刻。 “露露来尝尝这个——” “露露你带这个好好看唉，要不要给你买一个？” “露露，前面有家ktv，等会要不咱们逛去唱歌？” 这条步行街店面种类还是挺齐全的，但我作为不出门加上外来人，怎么安排全程都依照乐歌的来。 无非便是逛吃玩乐，乐歌表现的很有热情，似乎方才发生的流血事件完全没有影响到她。 现在轮到我郁闷了。 乐歌似乎没有任何想要离开我的意思，苏底这边也找不到什么理由支开乐歌。 “乐歌，能稍微休息会吗？我有点累。” “噢，好，那我们顺便吃个午饭好了。”乐歌点点头，找了个看着还不错的小饭馆。 苏底这家伙不知道为什么从刚刚开始就一直在看手机，而且手上的操作也没停，我很好奇到底是什么在吸引他。 但现在还不是问的时候。 “夏露，总感觉你今天心情不太好，是不是被路上那件事影响了？”点完菜之后，乐歌一脸担心地问我。 我或许是有点心不在焉，但和这个事情的关系倒不是很大。 “没有，我只是...不太擅长表达而已，所以可能情绪看着不是很明显。” “也是，毕竟你平时也是这种苦瓜脸，可能是我有些敏感了吧。”乐歌挠挠头。 我见时机差不多了，大概可以溜号一段时间。 “乐歌，我去上个厕所。” “唉，要陪你吗？” “不了，我让小觉陪我就行了。” 我差点忘了女生上厕所群居的习惯，不过这个时候就要苏底出手了。 我眼神疯狂暗示苏底，但是这个家伙看着手机的目光动都不带动一下。 没办法我只好踩了他一脚。 “哇嚯！” 苏底蹦了起来，和我们大眼瞪小眼。 “你突然叫 什么？” 乐歌问他。 我在一边使眼色叫她拖住乐歌。 苏底应该是反应过来了：“啊啊，我刚刚发现一个很有意思的视频啊，好像是一系列乐队番的混剪啊，乐学姐要不看看？” 投其所好，这当然是我给的法子，一般来说只要起个头，不管这个视频乐歌看没看过，接下来都能聊下去。 借着这个机会我成功溜了出来。 走了一路，这条街的店面位置我基本都记住了所以也不会迷路，接下来只要找到芊芊打工的那家炸鸡店。 找到了，离我们落脚的小饭馆不远。 “欢迎光临，请问需要点什么？”芊芊用过客套语之后才反应过来，“蓝色挑染...你是夏露？” “是我，那么想必你已经知道我来做什么了。” 芊芊看了一眼目前没什么人的店面，解开了围裙，整了一份似乎是刚出锅不久的炸鸡，从柜台内部走了出来：“坐着说吧。”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陈梦应该已经告诉你了吧？” “嗯。但我走不开，少干一天活就少拿一天工钱。” “你家里经济条件不好吗？” 芊芊的神色有些不自然。 “抱歉，如果觉得失礼可以不用回答。” “没有的事，这本来也不是什么难以启齿的事情，我家的条件确实有些困难，所以才想尽快找到工作，在被录取之前只能先做些这样的零工。” “也就是说，只要解决你找到工作之前的日常花销问题，你就可以腾出时间来对吧？”我转而提出这个说法。 “是这样没错，可是...” “你工作一天是多少钱？” “80元一小时，我只做下午的班，大概是4个小时左右。” 我看了眼我手机上的余额。 320.1。 就多了那一毛。 我甚至都怀疑是不是专门设计好的数值，就算我手机上的钱用完了，校园卡里的巨款也随便我花，所以可以说完全不用担心。 “我付你一天工资，只求你那天来看一眼乐歌的演出。” “那怎么行！” 她几乎是想都没有想。 “你就当工作内容变成了看演出，雇主换成了我，区别不大。”我靠在椅子上，抚摸着小觉那只手戴着的【银河】水蓝色的光十分显眼。 用意很明显，就是告诉她：我是富婆。 但实际上我就剩那点钱了。 “我不缺那320块钱，但乐歌很缺一次你们的认可。” “你...为什么要做到这种程度？你和乐歌也不过认识一个星期吧？” “受人之恩，自当相报，我不想让她留遗憾，至少不是那么遗憾。” 对方已接收转账。 第195章 【歌者】阴雨 芊芊这边搞定之后，我为了不引起怀疑几乎是马不停蹄地赶回了原地，当然为了避免露馅，我在门口不远处休息了一会平复了下呼吸才走了进去。 但那俩人完全没注意我，反倒是彼此聊得火热，我才离开这一会这俩人未免也好的太快了点吧。 “啊，夏露你回来了。” 虽然聊得火热，但是乐歌的脸上似乎并没有见到兴奋的神色。 “你们在聊什么？” “夏学妹，你看一眼头条，这事情好像还真大条了。” 听苏底这么说，我也是马上打开了手机，新闻头版标题就是《邪教组织聚众伤人，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照片和视频的确都是我们方才看到的，甚至背景里面还能看到我们搭的那辆出租车。 但如果是这样，那倒是还谈不上什么大条，毕竟评论区都是讨伐这些邪教人士的。 问题在于不仅仅只是我们这里出现了这种流血事件，目前公开的类似事件，全国各地一共出现了87起。 原本被封禁的那些宣扬邪教思想和世界末日的视频也随着流血事件的公开卷土重来，传播程度比起之前还要夸张。 而且看起来官方好像也懒得封了。 因为官方整出来一个更大的活，就在头条的第二版。 《我们头顶的星空是假的》 之前已经说过，这个世界的人类航天进度被锁在了天穹之下，无论什么方式都无法冲破头顶的那片天空。 但是却能通过天文望远镜观测到星象，那些宇宙确实存在的证据。 在那之前社会上的说法一直是“技术力不够”，但是现在已经直接公开告诉大众“星空是假的”这件事。 加上这一系列的事件，几乎已经把世界末日是真的明说了。 “露露，世界末日...真的吗？” 我摇摇头，我当然知道这是真的，因为在梦里你已经经历过一遍了，但我此刻不能明说，乐歌还有个谢幕演出，不能影响她。 “怎么可能，两件事恰巧碰到一起，有心之人借机作乱罢了。” “这样啊。”乐歌也不知道有没有相信，“总之先吃饭吧，不管有没有世界末日，也不能阻止我们等会去ktv。” “好。” 在怪异的氛围下吃完了一顿饭。 出门的时候天空已经飘起了小雨。 下雨并不少见，但是明明是夏季的雨，淋在身上却有种透骨的凉，让我止不住打了个寒颤。 “露露，打伞，别着凉了。” “噢，好。” 我看着我手上这把杖型伞再看看外面的小雨，我心里有点发怵，第一次拿伞下雨是林墨那次，第二次拿伞下雨玉虚山就被入侵了，第三次拿伞下雨是在矿山城市被陷害。 每当我拿起杖伞时都会出事。 我怀疑杖伞是我的专武兼剧情触发器。 所以我现在很慌。 我怕谢幕演出还没开始世界末日就先开始了。 希望只是错觉吧。 我撑开伞，跟在乐歌后面，但是刚撑开伞意外就来了——我被一个路过的男人一下子扑倒到一边，衣服上沾到了些许水渍。 手机没握住飞了出去，似乎磕坏了。 但这不是重点。 他在尝试撕开我的衣服。 这个男人神色疯狂，但并不像是失去理智的样子。 我的力量自然不可能是是一个成年男人的对手，即便用尽了力气在挣扎也完全没有多少效果。 “主人！”首先反应过来的是小觉，但是作为一只猫他并没有什么能力阻止他，只好大叫来吸引我同伴的注意。 “夏露！” 是苏底先反应过来，路过的路人也察觉到了异样。 “喂，那个人你干什么呢！” 热心的路人一齐将这人拉开，男人被拉开的时候反抗十分激烈：“凭什么，凭什么？都世界末日了，让老子玩一下怎么了？长就是一副骚货样，不就是给老子玩的？” 他已经开始胡言乱语，被拉脱的一瞬间将我手指上戴着的【银河】扯了下来。 末日之下，你永远想不出人心背后所隐藏的恶意会不会被无限放大。 现在只是这一个人，至于之后会不会有更多，那是肯定的，只是不知道人们还能坚持多久。 闹事者已经挣脱开众人的束缚逃之夭夭不知所踪，我的【银河】也随之而去。 你想猥亵我就算了，抢我的戒指是几个意思啊！ 【银河】的价值对我来说是不可估量的，蕴神养气的功效十分有用，关键时候那一点体力是可以救命的，更别说还能帮助我的魂力成长了。 但现在居然丢掉了。 “夏露，你没事吧？” “无碍。”我摇摇头，尽管裙子湿了一大片，上衣也确实有些地方被撕坏了，但总体来说对我本人的影响不大。 只有【银河】。 “有没有哪里疼，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不用，不是还要去玩么，别浪费时间了。” 我没有痛觉，自然也不会觉得疼疼，仅仅只是摔一跤而已没有什么大碍，没有必要在我身上浪费时间。 “你怎么这么死脑筋，都发生这种事了还在不在乎玩什么啊，现在立刻回学校洗个澡换身衣服然后在宿舍好好休息。” 乐歌似乎是想敲我的头，但是犹豫了一下又没敲下去。 “我觉得乐学姐说的没错，现在的情况确实不太适合外出。” 苏底挡在我面前，环视着周围，依旧是人来人往，虽然方才的骚动已经结束，但是仍然有不少的人在驻足观看。 看我，或者说是观察什么。 其中有些人的目光依旧让我觉得恶寒。 就算想找【银河】现在也不是逞能的时候了。 “好...那我们就先回去吧。” 我只好妥协。 “嗯，这才对。” 为了保险起见，我们并没有再打车，而是用的共享单车，虽然可能需要淋一路小雨，但是不用担心发生意外。 而且，我一直挺喜欢淋雨的感觉的。 一路上也算是有惊无险地回到了学校，学校里面倒是受到的影响微乎其微，苏底回来之后送我们到宿舍楼下，目送我们上楼才离开。 乐歌则是一路牵着我的手，不管我怎么用力她都不愿意放开。 “夏露，我记得你左手小拇指上不是戴着个很漂亮的蓝色戒指吗？” “丢了。” “丢了？难道是那个时候？” “嗯，那个人逃跑的时候把我的戒指顺走了。”我语气平淡，但其实内心一点也不平静。 “怎么会...那是你很重要的东西吗？” “很重要。” 乐歌愣了一会，没再继续这个话题：“今天还是好好休息吧，你受苦了，我给你报个警。” 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种情况警察估计没时间给我找失物，听天由命吧。 第196章 【歌者】临门一崴脚 “好听！” 我和乐歌的表演结束，苏底的掌声和喝彩也随之响起，不过只有他一个观众，再热烈的鼓掌声在凉雨中也有点孤寂的感觉了。 “主人，我呢？” 小觉勉强算半个观众，毕竟他说话乐歌也听不懂。 那天回来之后，苏底和我们这边的来往也变多了，没事就跑来看我们排练。 对于这个还算热情的学弟，乐歌的观感也不错，而且我们确实需要一个有反馈的观众和意见提出者。 于是把排练地点定在了那个亭子，就默认他随时来看了。 雨一直在下，从那天开始就没停过，虽然一直是没什么影响的小雨，但是这阴郁的天空着实是让人心情压抑。 我们这里本来就是南方，阴雨天气多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但是这场世界范围内的降雨依旧给不少人带去了恐慌。 末日的氛围仿佛正在被这场雨渐渐渲染出颜色，新闻上出现的犯罪事件也多了不少。 但对于大部分人来说，末日是个很虚妄的东西，尤其是大学生，退一步说就算了真要末日了和他们又有什么关系呢？ 所以大学里面还算得上安定。 我们也无暇顾及其他，专心准备着乐歌的最后演出。 “苏底，你觉得我们还有什么需要改进的地方吗？” “我觉得已经很完美了，两位完全可以放心，明天的表演绝对可以技惊四座！”苏底的情绪价值倒是挺到位。 “既然如此，那么今天就到这里，明天晚上苏底你要来看吗？” “我会把我舍友都叫过来的，你们放心。” “真给面子啊。” “必须的。” 一切都好像正在朝着好的方向发展，我之前甚至设想过节目被退回，或者导员给乐歌找事情做等等不利情况，但是结果却是十分顺利。 顺利到有点不像是主线剧情。 接下来要做的也只有站上舞台这一件事了。 我抬头看了眼阴郁的天空，乌云似乎更密了。 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乐歌她真的没问题吗？ “露露，别发呆了，回去啦回去啦。” 乐歌拍了拍我的头。 “哦，好。”我撑开伞，下意识看了眼手机，先前的摔痕还在，那时候只顾着在乎被抢走的【银河】了，后来才注意到手机也被摔得不轻。 保护用的钢化膜已经裂成了蜘蛛网，时不时还会失灵黑屏，比如现在就黑屏了，我想看个时间都看不了。 但我也没条件去换手机，所以只好将就着用了。 “哼哼哼，哼哼哼...” 乐歌走在前面，步伐就如同她哼的歌一样欢快，即便天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压抑，但这对乐歌似乎完全没有影响。 “露露，你说明天雨会停吗？” “雨不停，你就不唱了吗？”“那倒不是，我只是突然想到，在雨中弹吉他是不是会很酷。” 没错，表演的临时舞台是搭建在户外的，毕竟这都不能算是官方的活动，自然不可能有大礼堂的位置用，只能在外面搭建临时舞台。 严格来说这点下不下几乎没什么区别的雨是不会影响到表演进行的，而且我也确实喜欢下雨。 “很酷那也是明天的事情，现在还是好好撑着伞，雨虽然不大还是挺凉的，不然生病了就完蛋了。”我把有些激动的乐歌拉了回来，把伞塞给了她。 “啊！” 乐歌可能想起了不好的回忆，立刻接过伞撑开，乖乖跟在我旁边。 难得的安静与闲暇。 “露露，谢谢你。” “谢什么？” “谢谢你突然出现，还能陪我这么胡闹。” “我只是无事可做而已，浪费的也是你的时间，我并不会损失什么。” “你说话还是一如既往的不留余地...不过无论如何，结果都是你帮了我，所以道谢是必须的。”乐歌有模有样地给我鞠了一躬，我也没想到她会这么认真。 总觉得道谢的内容并不只是她说的这一点。 “既然如此那我就接受你的道谢了。” 今晚我们睡得特别晚，因为乐歌完全睡不着，想着如果要是真的发生了世界末日怎么办，从末日开始一直说到灾后重建。 乐歌说她觉得就算末日了又怎么样，人类这么灾害都挺过来了，末日算什么。 聊了很久，乐歌才缓缓睡去。 乐歌睡下后，我也打算休息，但是之前一直没联系过的辅导员小姨给我发了条消息。 “夏露，睡了吗。你爸妈说明天下午来接你，看到这条信息记得收拾一下哈。” 意外还是来了，我那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父母好巧不巧在这个时候来了消息，这拖后腿的爹妈要了干啥。 但是我没法去回复要延时，因为我压根就没我父母的联系方式，这太诡异了。还是说这单纯只是谜梦之间的疏忽，毕竟我本来就是插入的身份，没有联系方式也正常。 不过这不重要。 眼下的难题是，乐歌的表演在晚上，而我的父母会在下午来接我。 和我想的不一样，我本以为是会在我的任务结束时我父母出现带我离开，但是结果我父母居然是完成任务的阻碍。 我当即回了小姨的消息，但是她告诉我她也不知道我父母的安排，就是叫我准备。 没办法，我只好明天下午亲自和我这对不太熟悉的父母对峙了。 在那之前我还需要做点什么，不清楚我的父母究竟是怎样的人，不能只把希望寄托于压根不认识的父母的性格身上。 但我又能做什么？ 拜托乐歌吗？ 让她去向我的父母让我留最后那一段时间？ 这并不现实，如果我都说服不了，那么加上乐歌大概也是无济于事，如果能提前联系到我的父母或许还能有些缓和的局面。 虽然我没有联系我父母的方式，但是既然小姨那边有消息，那么她那边肯定会有联系方式。 事到如今也只能这样了，明天去找一趟小姨，现在想那么多也没用了，还是先睡吧。 第197章 【歌者】凉雨 起了个大早，因为有要事在身压根不敢多睡，但是没想到乐歌起得比我还要早。 这家伙的床铺已经空了，也不知道她跑哪去了。 不过我现在没时间关注这个，拿着伞就直奔辅导员办公室。 “夏露，这么早跑我这来有什么事啊？”小姨显然有些意外。 “你这边，能联系到我父母是吧，我要和他们打个电话。”没有浪费时间，我开门见山。 “可以。”小姨把她的手机解锁递给了我，“用我的手机吧，话说你们一家人居然不留联系方式的吗？” 我接过手机，但没有接后面的话茬，毕竟我也不知道为什么。 通讯录翻到标着姐姐的号码，如果她只有我妈一个姐姐的话那应该错不了。 “喂？妹妹吗？” 电话那头传来中年女性的声音。 “是我，夏露。” 那边沉默了一下。 “小露，你怎么打过来了？不是说爸爸妈妈今天下午就来接你吗？别着急啊。” 她语气很急切，至于是不是关心我不知道，毕竟我不认识我的父母。 “不，我打过来是想说，你们能不能来晚一点，明天或者今天晚上？” “这...为什么？” “我在这认识了一个朋友，今天晚上我要陪她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对面又沉默了，不过我听到了一男一女些许零碎的对话声，接着就换了个男人和我聊天，应该是我爸。 “不行。”雄浑且威严十足的男声，“没有什么东西比你的身体重要，晚一步都不行，收拾好东西，等我们来。” 我还没来得及说什么，那边就直接把电话挂掉了。 我重新拨了一个回去，但无人接听。 这下难搞了，我爹还是个难缠的人。 不过他说的“我的身体”是什么意思？ “这...你们吵架了？” 不明所以的小姨疑惑道。 “并没有，只是...意见发生了些许分歧。”我在想是不是要把事情的原委告诉我这便宜小姨，主要是她也是不太支持乐歌搞乐队的。 但是到如今我能求助的好像也就她了。 “有什么分歧说来给小姨听听？” “好吧，其实是我和乐歌...” 把从乐歌邀请我加入一直到现在的情况和小姨简略地说明了，结果没想到她居然笑了。 “你这孩子，怎么不早点说，早点说小姨也能帮把手啊。” “你不是不支持乐歌吗？” “我当时那个态度是因为乐歌明显是陷进去了，所以才劝她出来。现在乐歌精气神这么好，说明是好事，我哪还能不支持。” 这倒是没错... “这样，我帮你和姐夫他们说说，尽力帮你争取点时间。” “多谢小姨，如果能成的话，今晚的演出你来看吗？” “我来不了，只能拜托到时候给我发个视频了。” 事情到这里理论上应该是算解决了，我路过食堂买了份早饭就回到了宿舍，乐歌已经在里面了。 “哇，露露，你去哪了？” “有点事情去找了我小姨。”“小姨？哦，你是说导员啊，吓死我了，我还以为露露你丢下我跑了。” 我心有余悸，差点是真的要跑了。 “我能跑哪去？就我这体力跑都跑不了多远。” “说的也是，哈哈哈。” 乐歌发自内心的的喜悦，不掺和任何杂质的笑声。 时间过的很快，一转眼就到了下午，我父母那边还没有任何消息，不过没有消息就是最好的消息。 但就在我这么想的时候，小姨的信息发过来了。 “夏露，我这实在是没办法了，你父母态度坚决，而且你这身体情况，确实不容得耽误，他们已经到学校门口了，好好和乐歌说清楚吧。” 我没话说了。 “露露，我这边要提前去现场帮着干点杂活，你体弱就别去了，开始了再过来哈。” 乐歌换好鞋子，抱着吉他准备出门。 “乐歌。” “咋啦？”她回头，笑着，没有人会忍心摧毁这样的笑容。 很奇怪，照理来说我应该是不会管这些的，我会直接把事情和乐歌说清楚，这才是我认为的我的风格。 但我现在说不出口。 “没事，想叫叫你。” 最终我还是没说出来，接着我想用手机编辑一条消息发过去，但是好巧不巧的是我那遍体鳞伤的手机在这个时候黑屏失灵了。 我理解了，理解了乐歌那一天“逃跑”时的感受，但那又能如何呢...我感觉我自己好像产生了一些不像是我的变化。 “主人...” “小觉，因为我的优柔寡断，这次任务大概是要失败了。” “主人，我倒是觉得这并不完全是坏事，至少主人在变得更像是人。” 变得像是人... 这话怎么听着怪怪的。 “而且主人，任务并非一定是失败了。” “怎么说？” “大雨，神明，末日，这些乐歌在谜梦之间提到的一切到现在为止都不过只是个预兆而已，甚至能否证明存在的直接证据都没有。” “所以...并不是任务结束了，实际上是...任务压根就还没开始？” 门开了。 一男一女不由分说的闯进我的寝室。 男人估摸着快有一米九左右，天庭饱满，眼神犀利，不过挂着黑眼圈，下巴处还有些胡茬，不知道是故意留的还是没剪干净，虽然身材上似乎有点发福的迹象，但总得来说算得上好看。 女人的的皮肤白得有些不正常，而且面容憔悴，走路的时候都不敢迈太大步子。 这应该是我传说中的爹妈。 但是这俩人和我长得也不像啊。 “别发愣了，收拾东西。”男人发话的同时自己也在帮着收拾，“你小姨和我说过了，但是没办法，我们跑遍了大城市，总算是找到了治你病的方法，一点都不能耽误。” 女人握着我的手，泪眼婆娑：“孩子，你受苦了。” 谁来告诉我到底我我到底是个什么病？ 怎么和绝症一样的？ 最终我的问题也没有得到解答，也没有陪乐歌完成最后的谢幕演出，汽车开离学校的途中我甚至无法透过窗户在人群中找到乐歌的身影。 我看着拍打在车窗上的雨滴，窗子上倒映出我的脸，那些在车窗上流淌的雨滴就好像我本应该需要流的眼泪。 如凉雨一般。 第198章 【歌者】世末 我爸沉默地开着车，我妈则是在副驾驶想方设法地和他聊天让他精神点，从我爸眼边的黑眼圈来看他应该这段时间都没休息好。 手机还是坏的，也不知道乐歌给我发了多少条信息了。 “没事的小露，手机坏了到时候妈妈给你买个新的。” 我没有记乐歌的电话，我只留了她的聊天好友，不然就和我妈借电话打过去了。 我没接这个话题，而是把头转向窗外：“我们去哪？” “机场。” 一直没说话的父亲接了一句，接着又是沉默。 一家人，但不熟。 窗外的景色并没有多少变化。 楼房，人流同雨滴一道出现又消失，连续一周的小雨并没有影响人们的日常生活，那传闻中的末日也没有同预料一般到来，只是治安问题多了一点。 但是人们的眼中感觉都好像缺少了些什么。 我的父母也是。 那缺少的究竟是什么，我不明白。 “老公，前面，人！” 随着母亲的一阵惊呼，我还没来得及反应究竟发生了什么，我整个人就随着车身来了个大漂移，一头撞在了车窗上。 小觉也立刻惊醒，可能是我下意识的用力弄疼他了所以叫声十分凄厉。 不过还好没有发生车祸，仅仅只是虚惊一场，惊吓之余缓过神来的我试图寻找前面到底出了什么事情。 一个人趴在我们的挡风玻璃上，奋力地捶打着，布满血丝的双眼感觉下一步就要把眼睛给瞪出来一样。 “撞死我啊！为什么不撞死我啊怂蛋！老子什么都没了寻个死也不让我如愿吗！？” 我不知道这个男人身上发生了什么，但是眼下来看他似乎挡住我们的路了。 父亲的脸色变得很难看，如果这个人就这么趴在挡风玻璃上，我们没法继续前进。 他打开车门下去将那个男人拖到一边，但是很快又趴了回来，大有一副不撞死我就不让走的架势。 围观的人也越来越多，很快将这里堵了个水泄不通。 为什么这些人看热闹会直接站在马路中央看，难道就不怕... 我刚刚有这个想法，下一秒一辆面包车就直接突入，将看热闹的人群撞了个七零八落，反应过来的人群惊恐着四散逃开。 那个撞人的司机拉下车窗，一边骂一边重新起步，其中的污言秽语我不便复述。 他好像完全不在意被他撞倒在地上的人，起步直接从不少人的身体上压了过去，随后从窗户里丢了几个空酒瓶出来扬长而去。 没有人再敢拦着他。 原本在我们车前耍流氓的人可能是被吓醒了，也跑不见了踪影。 说着要死，但是真要死的时候依旧是会怕的。 这点小雨没法祛除血腥味，也没法冲洗掉地面上的血迹，那些被撞的人是死是活我也无从查证，还算正常的街道现在显得十分诡异，就好像我们是惨案的杀人凶手一般。 但，似乎没有人在意，也没有人说要报警或者叫救护车。 “晦气。” 父亲暗骂一声，回到车上继续开车上路，仿佛刚刚发生的不过是虫子飞到眼睛里这样的小事。整个世界已经开始乱套了，不知道之后还会发生什么难以预料的事情，而且那种被人注视着的感觉越发强烈。 我有些害怕，紧紧抱着小觉。 不过接下来到没有发生什么意外，晚睡早起的困意在此刻也渐渐支配了意识，不知道什么时候我沉沉睡去，等到醒来的时候天已经黑了。 “女儿，起来了，我们到了。” 是父亲叫的我，因为母亲也和我一样睡着了。 机场，我对这个地方印象并不深，可能是因为我成为夏露之前没有怎么来过的原因。 父亲停好车，带着我和母亲快速奔向候机大厅。 里面人很多，而且很乱，乱到椅子乱飞鲜血四溅，叫骂声不绝于耳，已经有不少人躺在地上享受安详的睡眠。 “尊敬的旅客朋友们，由于天气异常，能见度过低，本应定于今晚起飞的航班将于明早9点准时起飞。” 小雨天气并不会影响飞机起飞，但是能见度会。 这些天天上的阴云越来越重，所以到了晚上能见度自然不高，如果之前还勉强能达到起飞标准，那么现在听这个广播的说法应该是不行了。 所以这些人是被飞机推迟起飞而引爆了情绪么... 之前路边的车也是，机场的人也是，感觉现在的人情绪都很容易爆炸，而且将其视为正常，或许是末日，这场雨的影响。 父亲挤爆了手中的矿泉水瓶，面目有些狰狞，大有要加入这些疯狂的人群之中。 但他看了我一眼，爆开的矿泉水溅在我身上，母亲正在给我擦。 那些人猩红的双眼似乎已经注意到了我这里，这让我想到了《尸葬》那时候的丧尸，不过很明显人要更可怕一点。 父亲松开紧握的双拳，将捏坏的矿泉水瓶丢在地上：“先走吧，边上找个旅馆休息一晚，明早再出发。” 但话又说回来了，旅馆里面又安全吗？ “要不睡车里吧？” 我提出了我的意见。 父亲瞪了我一眼，我不知道他是本来就是那种权威不可质疑的性格还是说受到了末日的影响。 他没同意。 最后我们又开了一段路，在离机场最近的地方找了一家旅馆，可能是闹事的人还没找到旅馆来，所以这里还算得上安静。 安全起见我们一家人订了一间双人房。 我爸妈睡一张床，我一个人睡一张床。 我们这个房间的窗户往外看还能看到远处机场的光。 可能是太累了，父亲一上床就很快睡着了，但是这震天动地的呼噜声实在是让本就不怎么困的我更加难以入眠。 我也不知道我妈到底是怎么睡着的。 手机好像彻底坏了，连开机都开不了了。 百无聊赖的我只好趴在窗户上看雨。 远处的机场的光还在亮着，照亮着的夜空感觉好像空中飘散的雨滴在发光，而且越来越大，越来越近。 不对！ 那不是发光的雨，那个是飞机上的灯光，靠我们飞过来的是一架飞机，或者说是一架失控的飞机。 当我意识到这一点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一切在轰鸣与爆裂中归于沉寂。 第199章 【歌者】未完成的乐章 蝉时雨：露露，这边已经差不多了，要不你现在过来，我们吃个晚饭再排几遍？ 蝉时雨：露露？ [对方未接听] 乐歌放下手机，周边的人群熙熙攘攘有说有笑，细细的雨丝下倒是别有一番情调，但是她突然感觉有一种窒息的感觉。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总感觉乌云越来越多了，希望雨势不要加大才好。 她四下张望了一遍，没有在人群中找到那个她想找到的身影。 “露露她...不会是睡着了吧” 因为乐歌自己做过临阵脱逃的事情，所以此刻她也十分紧张，难免会往不好的方向去想。 此刻她在安慰自己。 “乐学姐，我来了。”苏底倒是早早就到了现场，“唉？怎么不见夏露？” “她...应该在宿舍吧，不过我发消息打电话她也不回我，也不知道是不是睡着了。” “这...”苏底也发了几条消息给夏露，但是依旧没有得到回应，“或许真的是睡着了，我印象中夏学妹不会看到消息不回的。” “说的也是。”乐歌点点头，似是要让自己认同这个说法。 “那么乐学姐就去叫她起来吧，不然迟到了就闹笑话了。”苏底打趣道，显然他是不相信夏露那种人会在这个时候玩失踪。 乐歌点点头，将吉他靠在舞台边上，打算回宿舍去找夏露。 原本她还是用走的，但是心中的不安感越来越重，于是脚步也不断加快。 “露露！起床啦！” 乐歌进门就大喊，但是寝室里空无一人，自然不会有人回应。 “露露？” 乐歌走到夏露的床铺，不但人不在，就连被子床垫也已经搬走了，夏露的行李也都不见了踪影，夏露所存在的痕迹就像是一瞬间全部消失了一样。 “露露？”乐歌的声音带着些许颤抖，“露露你别吓我，露露？夏露！” 乐歌翻遍了寝室都没有找到夏露的哪怕一点线索，她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遇到什么灵异事件了。 “对了，导员肯定知道。” 这个点导员应该还在值班室，乐歌也是以最快的速度赶了过去，比起发消息，这种急事还是直接当面找来得简单直接。 乐歌连门都敲就直接进去了，而导员好像正在用大毛巾擦着头发。 “乐歌？你不是有演出来着吗，怎么跑到我这里来了。”导员把毛巾放下，“刚刚有个学生有点急事去处理了一下，结果回来雨下大了。” 雨大了吗？ 乐歌这才注意到自己也没打伞，身上也湿了不少。 “老师，你知道夏露去哪了吗？” “夏露...夏露...嘶——”导员敲了敲脑袋，没擦干的雨水滴落了下来，“好耳熟，谁来着？” “什么？”乐歌难以置信，“夏露啊！半个月前不是你让她和我住一段时间的吗？” “这...乐歌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做梦了？” 后面说了什么乐歌没再听清楚，乐歌只知道导员似乎已经是忘记了夏露，她开始怀疑自己会不会就想和那些动漫里面，幻想了一个朋友陪她度过这段时间。 “夏露...是梦吗？” 乐歌在雨中，眼角不知道是雨还是泪。直到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苏格拉没有底：乐学姐，你和夏露到了没有啊，这边表演已经开始了。 苏底还记得夏露，夏露不是她幻想的存在。 蝉时雨：夏露，不见了。 苏格拉没有底：[语音]不见了就去找啊，你们平常常去哪里？地点发我我们分头去找，搞快！ 逐渐加强的雨势中，苏底和乐歌奔走在校园各处，寻找着那名疑似梦幻之中的少女。 夏露的存在感其实很强，标志性的蓝色挑染加上极高的颜值，这些天在校园里面奔走应该有不少人见过她。 甚至有人将夏露的照片传到了校园墙上。 但现在乐歌和苏底拉起路人问夏露，所有人几乎都是说不认识，拉起校园墙上的照片，其他同学也都说没有印象。 夏露存在，但好像除了苏底和乐歌，其他人都不记得了。 “怎么会这样...” 苏格拉没有底：学姐，你找到夏露了吗？我这边问的人都说没见过夏露。 蝉时雨：我也是....现在怎么办？ 苏格拉没有底：说不定夏露她已经在现场了，要不学姐你先回去看看，我再找找别的地方？ 蝉时雨：好。 乐歌又燃起了希望，即便这份希望如此的脆弱，和这场雨比起来，这点希望什么都不是。 在乐歌和苏底全学校找人的同时，辅导员那边由于好奇乐歌说的话，特意检查了下自己的手机聊天记录。 “奇怪了...姐姐的女儿...不是好几年前就心脏病去世了吗？” 与此同时，乐歌赶到了演出现场。 空无一人。 是的，空无一人，只有乐歌的吉他安安静静的放在那里，无人问津，正如她本应该演出。 乐歌拿出手机，这才注意到主办方发的通知，说是雨势过大，为了保证同学们的安全，这次演出往后延期，具体时间将会在之后通知。 如果雨还不停会考虑换到室内举行。 “延期...了啊。” 那么自己做那么多是为了什么呢... 她知道的，夏露其实瞒着她去找了她曾经的队友么，夏露没告诉她，她也就没问，不知道夏露有没有成功，乐歌都做好了与夏露完成谢幕的准备。 夏露也好，她也好，这半个月来的努力都是为了这一刻，但现在... 乐歌的眼中好似失去了所有神色，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丝毫声音。 她就像一具空壳，行尸走肉般走到她的吉他前，然后拿起吉他，爬上了舞台，无人在意，无人问津的地方，少女弹出的弦音隐没于雨幕之中，无声无息。 她虽发不出声，但那乐声似乎已经传到了很远的地方。 她是世末唯一的歌者。 原本买来用于庆祝的酒，此刻也被乐歌一口口往下灌，打湿衣襟的不知道是雨还是酒还是泪。 她就在那里，弹着琴，喝着酒。 这首歌没有写完，也永远写不完了，不过已经无所谓了，雨越下越大，直到将这一切彻底淹没。 第200章 【歌者】中雨 “主人，主人快醒醒！” 小觉的声音在脑海中不断响起，不知道过了多久我被唤醒了意识，略显艰难地睁开眼。 我难道是又做梦了... 我好像梦到了乐歌... 等等，好像有什么液体滴落在我身上，甚至我所处的地方也满地水，一摸下去发现我也已经湿透了。 空气中还弥漫着淡淡的血腥味，但是我没有痛觉所以我也不知道我是哪里受伤了。 我到底睡了多久？ 我记得我在旅馆的房间，看到飞机坠落了，然后就失去了意识，可是现在... 我环顾四周，我处在一个密闭的小空间，大约只够我弯着腰的程度，一片漆黑什么都看不清，在黑暗中小觉的双眸格外明亮。 “小觉，发生什么事了？” “唔唔，主人，我也刚刚才醒。”小觉甩了甩身上的水，由于地方太小了反而甩了我一身，不过我已经湿透了所以也就不在乎了。 “看情况好像是那个坠落的飞机把这条街都撞塌了，但是主人所在的位置好像完美地避开了坠机和倒塌。” 运气还真好，但是现在问题来了，且不管为什么飞机会坠机，我应该怎么出去呢？ 摸索了一下四周，能感觉出来围住我的应该是倒塌的砖墙瓦砾，头顶正在滴水，这可能说明我的上面封得并不是很严实。 我爬了起来，跪在地上，将手探入到那个滴水的细缝里面，稍微用了点力，瓦砾片似乎有些松动，外面透过来一丝丝光。 看来突破点就在这里。 但是我现在不清楚这个偶然构成的结构究竟有多牢固，如果乱动把我彻底埋了那就玩完了。 “小觉，你能钻出去吗？” “主人，你的手探进去都费力，我怎么可能进得去。” “你不是魂灵体来着？” “梦里面是实体啦！在主人你的力量达到那个程度之前我没法魂灵化。” 好吧。 看来还是只能试着把这块松动的瓦砾片移走了。 但我的力气实在是太小了，拼尽全力也不过只能稍微让这个东西松动一下，先前还担心这东西的结构不够稳固，现在看来怕不是有点太稳固了。 在我一筹莫展之际，我似乎听到了头顶上有些碎石碰撞的动静。 不自觉的紧绷神经、心跳加快，来自未知的威胁使我很害怕。 或许是有人在搜救，但是末世之下的人性我已经见过了，我可不敢将生死寄托于外面的不知道还是不是人的东西。 我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小觉也不敢动，但是过了一会动静依旧没有消失，反而动静好像更大了，完全没有要停下的趋势。 我和小觉对视着，思想交流。 “小觉，咋办？” “主人，不造啊。” 巧妇难为无米之炊，这我实在没有办法了，要怪就怪我没有一拳打爆大楼的战斗力，当初在玉虚山就应该逼着自己学个一招半式的。 也不知道僵持了多久，头上的碎块终于被移开了一条口子，投进来的并非温暖的阳光，而是冰冷的雨。雨势似乎比我昏迷之前更大了一些。 明明已经被打开了口子，但是外面搬运的动静还没停止，也没有要进来找人的迹象，我不知道这到底是个什么情况。 难道是等我出去？ 不对啊，按照我之前看到的这些人一触即爆的暴躁样子，不可能挖开了不下来的。 “小觉，上！” “又是我？” “只能是你了啊！” 小觉很无奈，但是动作倒是很利索，三两下就跳了上去。 “小觉，怎么样了？” 我在脑海中联系小觉。 但是小觉没有第一时间回话，停顿了一会：“主人，你还是自己上来看看吧。” 小觉自然不会害我，虽然不知道为什么不说清楚，但是眼下还是爬上去再说吧，我爬到洞口下，找个了比较坚固的支撑点，踩着爬了上去。 确实有人在挖石头，有两个人，一个我爸，一个我妈。 他们浑身湿透，并非仅仅是被雨淋湿的，更多的是被血染红的，他们的受伤程度仅仅是用肉眼看都能看出来是命不久矣。 能看到白骨和内脏。 我甚至不知道他们还能不能算活着。 即便是这样他们仍在机械的用已经分不清形状的双手搬运着石块，直到看到了我，他们手上的动作才停下来。 他们眼中已经看不到瞳仁，眼眶用一片，然后对着我挤出一个可以说是恐怖的笑容——嘴唇已经脱落，一扯就烂了一地露出沾满鲜血的牙齿牙齿——随后就像失去了所有力气，齐齐倒在了废墟上，滚落。 这可以说是恐怖的场景对我这个胆小的人应该是不小的冲击，但此刻我却不觉得害怕。 我看着我爬出来那个洞口，周边堆满了沾血的石块木头。 他们可能从我被埋开始就在那挖，只不过堆得东西太多了所以最后我才听见了声音。 我不知道应该作何反应，我也不知道是什么让他们拖着濒死的躯体挖到现在。 因为...我是他们的孩子么... 即便我这个身份是假的，即便我压根不认识他们。 “主人...” “没事的小觉，把他们埋了吧。”我摇摇头，甩出这些无用的杂念，我费了些力气将父母残缺的尸体重新搬了上来，丢进了那个洞里，然后再把洞口堵好。 “安息吧，你们的...女儿很好，感谢。” 身处废墟堆无处下跪，我只是深深鞠了一躬，他们救了我，即便不是父母，该有的礼节也需要有。 鞠躬的时候我才注意到我的小腿那里破了很大一个口子，伤口已经被雨水冲刷干净了，但是血没止住。 我撕下身上的一块布料拧干包扎好，之前当旅商学到的技能在这里用上了。 我看着远方的飞机残骸，和遍地躺着的人，小心翼翼地下了废墟堆。 我看到还活着的人，他们要么就是抱头痛哭，要么就是喃喃自语，或者和我父母一样在废墟中挖掘。 飞机坠毁的原因，疯魔一样的人们，越发加重的雨势，这个世界的险恶，才刚刚展现在我面前，但现在这都不重要，现在首要的... 是找到乐歌。 第201章 【歌者】遗忘 我估算了一下，从学校到这里的距离，开车大概用了将近2-3个小时左右，走路回去不知道在这个天气 而且最重要的是，我中途睡着了，不知道来的路程，这是最麻烦的。 或许得先找个地图，同时还得给我整一把伞，虽然我喜欢下雨，但是一直淋雨也不是个事。 “咳咳——” 似乎，有些咳嗽。 毕竟在水里泡了那么久，身体有恙也是正常的，这更是在提醒我要抓紧时间了。 机场里面或许会有这一块的地图。 我调转了方向，带着小觉朝机场跑去。 机场倒是很幸运，没被突然坠落的飞机伤到，不过若是仔细回想一下，那时候的飞机好像是避开了机场的方向，对着这里没什么人的地方坠落的。 不知道个中理由是什么，也就不去想他了。 我本以为和我上次来的时候一样，机场会很乱，但是...意外的安静，我的到来仅仅是让这些人看了我一眼。 这些人的眼神空若无物，有一种诡异的惊悚感。 在心理威慑上，这远比《尸葬》那次的丧尸要恐怖，因为我没法判断他们是否还活着。 “大姐姐！” 哎呦我去吓我一跳。 我惊恐地转过头，是一个约莫10岁左右的小男孩，睁着水汪汪的大眼睛看着我，眼框红红的，还带着些许未干的泪滴，眼中的神采虽然黯淡，但依旧灵动，跟那些失去高光的完全不一样。 “有什么事吗？” “大姐姐，我找不到我的爸爸妈妈了，你能帮帮我吗？” “你的父母？”我扫视了一眼机场里这些应该还是人的东西，“长什么样？” “我...我不记得了。” 我本可以放着他不管，不过... “好，那么姐姐帮你找爸爸妈妈，你能帮姐姐找找地图吗？” “好，谢谢大姐姐。”男孩从他的小口袋里拿出了几张纸，“给，姐姐身上都是水，擦擦。” 我有些意外。 不过倒也是，或许应该找个地方把我这身湿透的衣服给换了。 “谢谢。” 我接过纸张，主要是先把头发这部分擦了一下，随后牵起小朋友的手在机场里面开始找人。 我一开始以为是小朋友不会描述自己父母的长相，所以带着他一个个认，后来才发现他不是不会描述长相，而是他真的不记得了。 会和这场雨有关么... “主人，这边好像有不少人都是有意识的。” 小觉的声音从我脑海中响起，我看着小觉的方向，快步走了过去，这边好像是类似员工休息室的地方。 推开门，里面堆了一群人，不过并没有见到旅客身份的，因为这些人都穿着航空公司的制服，都是工作人员。 他们看到我的第一眼是：惊恐。 我不知道这么一群人为什么会对我这个一看就人畜无害的美少女露出这种表情。“放开那个孩子！” 有个应该是保安大叔的人一个箭步窜了过来，毫不客气得给我来了一大飞脚，然后一把将小男孩从我手中夺走，然后用不知道从哪里扯下来的碎布条给小孩把握着我的那只手擦干净。 “大姐姐！” “主人你没事吧！” 我摇摇头，坐靠在门边没有再进一步，我是没有痛觉，但不代表我不会受伤，这一脚是完全不留手啊。 “我并没有恶意，倒是你们未免也有点太应激了。”虽然不知道为何对我这么有敌意，但既然不欢迎我那我还是离开吧。 “罢了，那这孩子交给你们照顾，告辞。”我揉了揉肚子，靠着墙站了起来就要往外走，但是突然被一道女声叫住了。 “请等一下！您是不是神使？” 什么玩意？ 我回过头看着这位语出惊人的“信徒”，这画风变得是不是有点快。 “神什么使？” 那位女性一脸虔诚：“末日来临之际，上天会向凡间投下目光，被注视的人将成为神使，将带领我们走出末日成为新人类。” 我没记错的话这似乎是那个邪教组织的教义，没想到居然在这里碰到了。 “诸位看，即便浑身湿透，神使大人依旧保持着理智，被她带来的孩子也没有失去意识，这就是证明啊！” 一群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也不知道下了什么决心对着我齐声高呼：“见过神使大人。” 我说...咱这好歹也是个现代社会世界观，你们就没有一点唯物主义精神吗？人家说什么你们就信什么？ 等等，难道...这也和雨有关？ 不过也多亏了这邪教就是了，我现在可以说上话了，而且看这架势，我甚至可以使唤他们称霸这个机场当土皇帝好像都没问题。 但我没那闲心。 经过了解，他们躲到这里的原因是害怕，并不是仅仅害怕那些似是人的东西，而是害怕这个世界上的一切。 他们说这个世界的一切在他们眼里开始变得“陌生”。 对于这个世界的认识在逐渐“遗忘”。 如果说小雨阶段是部分人情绪失控，那么现在的中雨阶段就是开始大部分人认知退化。 由于认知退化，所以现在其实全世界大部分需要人来操作的东西都已经无法使用了。 这也是飞机坠机的直接原因，估计很快供电也会停止。 这可比丧尸末日恐怖多了，人类毫无还手之力，只能等死，等到认知消亡，然后绝望死去。 外面的那群受影响严重的人，已经几乎到了退化成废人的程度了。 影响程度似乎和淋雨的程度和个人体质原因有关，有些人即便不淋雨也会受影响。 我不受影响，倒不是因为我是什么神使，大概率是因为我是不应该存在于此世之物，我的特殊性早已经习惯了，每个世界的规则都无法影响我。 甚至说不定还能制造bug。 我并没有接受留下来指引他们的建议，我还有事要做，我得找到我的主角。 我将一些生存用的基本常识用录音机和纸笔都记录了一份留在这里，至少在他们的认知退化到不识字不认音之前都差不多能活下去。 换了一身新衣服，披上雨披，拿上雨伞，带着一份地图，薅了点吃的东西，然后就扯了个“要去引导其他人”的谎言离开了这里。 乐歌，我来了，等我。 第202章 【歌者】雨中行 交通工具，我很需要这个东西。 估测从机场这里到学校有个近百公里，光用走的不知道要走多久，走到了估计乐歌已经要没了。 如果我做的那个梦是现实的话，加上我昏迷的这段时间，乐歌应该已经快到极限了。 但... 认知消亡的现在又怎么会有交通工具给我乘，除非我自己会开车，等等，自己开车？ “说起来，小觉你在这附近有见到自行车之类的吗。” “自行车没见到，但是有这个！” 小觉不知道从哪里吊出来一串车钥匙，虽然我不认识车牌子，但是这很明显是小汽车那一类的车钥匙。 “你哪搞出来的？” “机场选了个幸运观众偷偷叼过来的，去停车场找一下应该能找到对应的车。” “问题是，我会开车吗？” “哎呦，不就是刹车油门转方向盘嘛，应该也没那么难吧，末日之下又没有警察来查无证驾驶。” “这么说倒也没错...眼下这个方式确实是最快的方法，不过原本那条马路被飞机撞毁了，要开车回去的话得绕个路才行。”我研究了一下地图，“可行，咱们去找车。” 地下停车场，不同于夏季的闷热，里面十分阴冷，而且可能是因为连着下到现在的雨，停车场稍微积了一点水。 奇怪，按理来说机场的排水措施应该是很完善的，怎么停车场这重要的地方还会积水呢？ 不过也没事，积水也没有很严重。 顺带一提我原本穿的鞋袜因为湿透了所以早就丢了，现在穿的是从别人行李箱里翻出来的凉鞋。 我按着车钥匙，很快找到了对应的车子。 后备箱里还有几袋面包和半箱水，真是撞大运了。 “哼哼，主人，这次可不是多亏了我。” “嗯，很棒，但还是先上车吧，我们需要抓紧时间。” 我一打开车门就有一道快得看不清的影子直接窜到了后座上面，居然是一个已经浑身湿透的男人，他抱紧双腿缩在后座，全然看不出刚才的健步如飞。 所以，这人到底是怎么回事？ “这位...先生？” 他没说话，只是一直保持着这个姿势，双眼无神地看着前方：“离开，离开，带我走。” “额...先生你要去哪？” “离开，带我离开，好心的小姐。” 他话都已经说不完整了，但是“离开”两个字倒是说得清清楚楚，和机场里面的大部分乘客不同，他的认知还没消退到废人的程度，或许是因为躲在地下停车场的原因。 看他的穿着... 衣服样式倒是挺正式的，但似乎已经旧到褪色了。 这个男人经历了什么，为什么会在这个地下停车场，离开要去哪，我一概不知，问题是我是否应该带上他。 “小觉，你觉得呢？” “我觉得真起冲突对方光靠本能就能把主人你干趴下。” ... 这猫不能要了，哪有这么说自己主人的。不过小觉说的确实是实话，这些人失去的只是认知，但是作为动物的本能还在，更何况这个男人并没有完全失去认知，不管怎么说我绝对不可能是一个天性解放的男人的对手。 既然他没恶意那我就带着他好了。 “先生，请您坐好，我会带你离开，为了安全着想，我会帮您系上安全带，可以吗？” 男人抬头看着我，无神的双目中似乎有点光。 “离开。” 男人点头，把腿放下端正坐好，但是不知道安全带是何物，四处摸了一下拉动了安全带但是又像是吓了一跳把手缩了回去。 已经不认识安全带了么... 我只好帮他系好。 系安全带不是为了保护他的安全，是保护我的安全，毕竟丢一个不知道还算不算人的威胁在后座，不绑起来我心里不踏实。 我丢了一块面包给他，他只是捧着也没有要吃的意思，见状我就没有再管他，坐到驾驶座上发动汽车。 “主人，你的腿伤似乎又开裂了，重新包一下吧。” 小觉不说我都没注意，没有痛觉这就是这点不好，伤哪了都不知道，反正我还从机场里顺了医疗箱，处理一下就行了。 搞定之后研究一下这车怎么开。 自动挡，好开。 费了好大的力磕碰了好几下终于从停车场里面倒了出来，如果这时候后面坐的是个正常人应该已经被我的倒车技术惊呆了。 “主人，咱这不是开碰碰车。” “能开出来就不错了，对我一个腿伸直了刹车都踩不到底的人要求那么高干什么。”当然这是夸张的说法，我还没矮到这种程度。 说归说，但是在梦里，我这过目不忘的学习能力很夸张，来机场的车上看过我爸开车，只需要把脑海中的场景复刻一下就行了。 这并不难，而且我总有种我曾经开过车的感觉。 上手之后我很快就掌握了，不过马路上并非通行无阻，有不少废弃或者撞毁的车横在路上，还有些死着或者快死的人见到我的车本能的躲避。 还好马路够宽，车道够多，让我不至于被这些障碍拦住，毕竟现在横穿护栏变逆行车道也没人抓。 我本想着放点音乐的，但是手机坏了没有可以连的蓝牙，电台广播收到的也只是一串串杂音。 窗外的景色一幕幕闪过，未等看清就已经沉在雨里，后座的男人盯着前方一言不发，松软的面包已经被他攥成了压缩面包块。 而小觉则是在副驾驶上帮我看着地图。 仿佛人类社会仅存的理智就在我这个铁笼子里，载着送入某个不知名的墓地。 侧前方的天空那本应该是太阳的方向，但早已被厚重的阴云遮住，透不出一丝光亮，早已分不清白天还是黑夜。 蝉时雨，化成淡漠渲染暮色。 .... 隔着窗，同城市一并模糊了。 这是乐歌给我的歌单里的一首，不知道为何很适合形容现在的场景。 “咳咳...咳咳咳...” “主人，你没事吧？感觉咳嗽好像越来越严重了。” “无妨，咳咳...” 我摇摇头，我的身体不是什么重要的东西，反正总归是要死的。 世末，唯有雨幕，遮天蔽日，永不停歇的雨幕。 第203章 【歌者】夏夜鸣蝉风和雨 “主人，再往前面应该就到城区了，离学校已经不远了。” 这是好消息，坏消息是城区可不像外面有这么宽的车道——已经整个都堵住了。 我记得来的时候车流量还没那么大，也不知道发生了。 既然车开不了了，那我就只好饱餐一顿步行上路了，至于坐在我车上的这个男人，我在城区附近开了车门后，他直接钻出了安全带把窗户砸碎了窜了出去。 给我看呆了，这就是本能解放的力量？ 也不禁有些后怕，幸好他对我没有敌意。 “好了主人，别想那个人的事情了，我们得赶路了。”小觉坐在我的肩膀上，两只爪捧着地图发号施令的样子十分可爱。 下雨，堵住的街区，末日，这熟悉的感觉就好像是回到了尸葬的世界观。 “主人，你看，好多车里面都困了不少人。” “不是困，是缺少对汽车这个概念的他们出不来，并不是每个人都能把车窗砸掉的。” “那我们要不要去放他们出来？” “没那必要。且不说我能不能搞开车门，就说这些人真的愿意出来吗？”每个人受到的雨的影响并不一样，认知消退程度也不同。 可以肯定的是这些躲在车里的人淋的雨会少一些，所以他们眼中的情感还是很直接的，那就是恐惧。 这场雨带来了什么，或许对于还有意识的人已经不是秘密了。 躲在车里至少比在外面淋雨要好得多，作为免疫者，我还是不要自以为是的去“拯救”他们了。 挺蠢的。 我在雨中的身影对他们来说应该是很扎眼的，我能感觉到他们都目不转睛的盯着我。 恐惧，愤怒，不甘，乞求。 我能从他们不加掩饰贴在车窗的脸上读出这些情绪，但他们都被这雨拦住了脚步。 “走吧，以及，尽量远离可以避雨的地方，离这些人远些。” 我并非神使，绝望之中会有人将我当做救世主，那么自然也会有人将我当做灭世者，世界末日的消息是那些邪教传出来的，现在成真了，很难不被怀疑。 还是没必要节外生枝了。 路上没遇到过一个在户外的人，即便有，也是个死人了，并不是生理上的死，而是精神上的死亡。 有的人甚至在和流浪狗抢食物，这么看来受到这场雨影响的生物似乎只有人类。 这些人看到我之后不知道为何有一种趋向性，简单来说就是他们好像是想跟着我，仔细回想起来机场里那些死人好像也有这样的动作。 有点害怕。 还是离远点吧，我的小心脏可受不了这种样子的刺激。 我加快了步伐，那些人并没有跟上来，我松了一口气，如果真缠上了来说不定会有什么麻烦。 寂静无声的赶路，唯有雨幕和我的脚步不歇，这种压抑的气氛我竟然有种想唱唱歌的冲动。 这或许是乐歌带给我的改变。 雨声不歇，我用着只有我自己能听到的声音轻轻哼唱起来，乐歌给我推的歌单我基本都已经记住了，而里面恰好有一首歌十分契合当下的场景。 《世末歌者》 就是我之前脑海中浮现的那首。 这首歌我之前并没有在网上搜到过，更可怕的是这首歌好像就是专门为乐歌定做的一样，里面的歌词描述的场景让我将谜梦之间乐歌所描述的场景联系到了一起，甚至重合。 我猜想这是乐歌自己写的，但是没打算让我知道，只是传歌单的时候不小心传给了我。 乐歌的灵感毫无疑问来自梦里，破灭的上一世会成为客人的梦，林墨，安然，司夜都是如此，我也会出现在他们梦里。 《世末歌者》 来自于乐歌的梦，歌词中的“你”或许是我。 为什么...乐歌要藏着呢。 这首曲子的完成度绝对比那首未完成的要高得多吧。 蝉时雨 化成淡墨渲染暮色， 渗透着 勾勒出足迹与车辙， 欢笑声 与漂浮的水汽饱和， 隔着窗 同城市一并模糊了， 拨弄着 旧吉他 哼着四拍子的歌， 回音中 一个人 仿佛颇悠然自得， 等凉雨 的温度 将不安燥热中和， 寻觅着 风的波折 ~ ... 歌声没入雨中，只是我一个人在悠然自得，不知道是不是歌曲的魔力，我感觉很快就到了学校。 相较于先前的活力四射，现在的校园完全是一片死寂。 “门关起来了啊...” 不过这种折叠自动门还是很好翻过去的，就算是我也做的到，更何况现在又没人管。 不过保险起见还是先叫个门吧。 “门卫叔叔，能帮我开个门吗？” 令我意外的是，原本呆滞地坐在那里的门卫居然真的帮我把门打开了，只不过他的动作依旧僵硬且迟钝，眼中依然见不到丝毫神采。 这种状态和我父母那时候很像。 莫非是...本能吗？ “谢谢叔叔。” 我稍微试着做了个还能算是甜的笑容。 同时我似乎看到他的嘴角也向上提了提。 我没有多留，尽快跑向那个临时搭建在操场上的舞台。 乐歌在那里，苏底站在台下。 两人浑身早已就湿透了，倒不如说淋了那么多天雨还能站着就很不可思议了。 乐歌坐在舞台上弹着吉他，嘴巴一张一合应该是在唱些什么，但是没有声音，连吉他的声音也被雨幕所遮掩，旁边还散落着一堆酒瓶。 吉他拨片都掉在一边，她现在纯在用手拨弦。 她的状态和我路上见到的人并没有什么区别，我一时间怀疑我的任务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苏底也是一样的状态。 这很诡异。 “主人，死马当活马医吧，试试看你解梦师的能力能不能唤醒他们。” 小觉说的没错，眼下只能这么做了。 我费力爬上舞台，面对着失神失声且湿身的乐歌有点无从下手。 “主人，抱她，然后叫她名字。” “你认真的？” “动漫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 “不要记住那些东西啊！” 吐槽归吐槽，做还是要做的。 我跪在乐歌身后，伸出双手轻轻抱住了她，然后嘴巴贴近她的耳朵。 “乐歌，该醒醒了，是我，夏露。” 没有效果。 接着我又试着跟着乐歌的伴奏去唱歌，跟着唱完了一曲她才有所反应。 “夏...”乐歌就像是卡壳的机器人一样嘴里发出几个模糊不清的音节，她追寻着呼唤着她的声音，缓缓转过头来看向我。 “夏露...” 她的眼中似乎恢复了些许神采。 “对，是我，我回来了。” “夏露...我就知道，你不会丢下我的...”乐歌僵硬且疲惫的脸上缓缓挤出一个笑容，随后身子一软倒在了我怀里。 第204章 【歌者】梦里酌露乐与歌 乐歌躺了，甚至苏底也突然倒了，这让我不知道如何是好，毕竟以我的力气不可能轻松把这两个人搬到能避雨的地方。 “主人，这里有小推车。” 为什么会有小推车？ 因为是演出现场所以应该原本是准备着用来搬东西用的，但是现在被我用来堆人了。 我把乐歌和苏底丢在了车上，同时将我身上的雨披也盖在了上面，我是不受到雨的影响的，所以还是尽量去保存他们两个的认知。 就是不知道淋了这么久，他们的意识还留下多少。 现在的我好像那个雨夜杀人凶手，用小推车运送着刚干掉的尸体，这场雨还帮我把犯罪现场的痕迹给清理掉了。 “主人，你会有这种联想我严重怀疑你之前杀过人。” “可能吧。” “不是，真杀过啊？” “毕竟我没有过去的记忆，这种事情也说不准呢。”我带着两人回到了宿舍，不过上床下桌的设计我没法把他们抱上床，而且一身水也不好上床，只能先放在椅子上。 这两个人就像刚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光放着晾着肯定不行。 一般来说这种情况应该先洗个澡然后换衣服，先不说有没有热水，就说他们这样也没法洗澡啊。 总不能我来帮他们洗？ 这是否有点过于暧昧了。 犹豫的时候我顺带去卫浴检查了一下还有没有热水，居然还有，看来还没到真正绝望的末日。 那么就洗个澡吧，帮乐歌和苏底也洗了。 我看看，没记错的话乐歌的衣服都挂柜子里面了，还有不少。 接下来就是帮乐歌洗个澡了，虽然以我的想法来说直接把乐歌和苏底拖一起洗了要省事点，但如果两个人突然醒了就是事故了，虽然我不在意，但确实有失风化。 那就只好麻烦苏底先等一会了。 我把靠门的小板凳搬进了浴室，然后扶着乐歌坐在小板凳上，一边放着热水一边帮她脱衣服。 反正是总是要洗澡的，我打算帮乐歌洗的时候顺带自己也洗了，当时在机场只是擦了一下而已，还是洗个澡舒服点。 所以我也脱了。 淋了这么久雨，乐歌的衣服就好像贴在了身上一样，脱下来十分费力，不仅仅是衣服脱着费力，她这头麻花辫也难搞，一解开真的可以说是长发及腰，洗头又是个苦力活。 唉。 我把乐歌的头发盘好，将淋浴花洒对着她的身子，乐歌的身子似乎有些消瘦，或许是太久没吃东西了，不去想其他的，我用毛巾将乐歌的身体从头到脚都擦了一遍。 顺带我也冲了冲。 本来也就不是打算洗得干干净净，只是为了防止生病冲个热水澡而已。 不过洗头确实是个麻烦活，特别是我和乐歌都属于头发长得夸张的类型。 把我自己的头发洗好之后，正当我思考着乐歌这应该从何下手的时候，乐歌醒了。 她睁大眼睛，一脸茫然地盯着我，眼中蕴涵的丰富情感完全不像是被这场雨淋了好几天的。 “夏...夏露？真的是你...我不是在做梦，太好了！”乐歌一下子从板凳上蹦了起来紧紧抱住了我，两具洁白光滑一丝不挂的胴体零距离碰在一起。 理论上这应该是个很感动的场景，但是场景在浴室还是没穿衣服的两名美少女。 这就不对了。 “那个，乐歌，感动什么的先放一边好吗？” 我稍微推开了一点乐歌，乐歌愣了一下也反应过来了。 “咦——！夏露你怎么不穿衣服！” “因为我们在洗澡，顺带一提，你也没穿。” “咦——！到底出什么事了！”乐歌下意识捂住自己的隐私部位。 “既然你醒了那就麻烦你自己把剩下的洗完，我先出去了。” 不给乐歌反应的时间，我以极快的速度开门出去再把门关上，反正我也洗好了，换好衣服等她出来吧。 说是换衣服，但其实是换乐歌的衣服，相信她不会在意，乐歌的衣服比我稍微大了一号，不过也不是不能穿。 我换好衣服，抬头，然后和苏底对上了眼。 空气好像在那一刹那凝固住了。 我算是明白了，每个故事的男性主要角色总得和我发生点什么意外，我严重怀疑是往生之梦在乱点鸳鸯谱。 苏底也不知道怎么想的，给出的反应居然是竖起了一个大拇指。 “全看完了？” “是...是啊...那个，学妹你别生气哈，毕竟男人嘛，你懂的。” 他还挺实诚，换林墨已经找个缝钻进去了。 “无碍。”我摇摇头，不会因为这种事情生气，没有意义，看都看了那还能怎么办呢。 “所以现在到底是个什么情况，咱们现在在哪，我总感觉好像做了个很长的梦。” 奇怪，苏底的意识也是正常的，明明在外面淋雨淋了这么久，为什么乐歌和苏底反而像是正常人一样完全不受到雨的影响？ 难道真的有神选者这个说法。 “苏底，你有没有忘记什么东西？” “忘记东西？”苏底思考了一下，“听你这么一说，我好像真的记不起来之前的事情了，记忆变得很模糊...” 接着苏底大概和我描述了一下那种感觉和失忆的程度。 这么说来苏底是受到影响的，不过影响很小，仅仅只是一点失忆而已。 不过为什么呢？ “学妹，你之前到底去哪了啊，我和乐学姐找了你半天。” “就是，露露你跑哪去了？” 苏底问这话的时候恰好乐歌也出来了，刚刚洗完澡的乐歌小脸通红，还在不停擦着头发，走到我旁边的时候还把大毛巾盖在了我头上。 “真是的，擦擦头发啦。” “这个说来话长。”我揭下毛巾擦着头发，“苏底你先洗个澡换身衣服，等会出来我详细和你们说清楚。” “换衣服？换谁的？” 对哦，这里是乐歌的宿舍，好像能换的也只有... 我看着乐歌。 乐歌本来就因为洗澡通红的脸更红了。 苏底可能也明白了。 “这...不好吧。” 反正不都是穿衣服么，乐歌又不是没有中性的衣服，这有什么的？ 不过既然他们不好意思的话那也没办法。 “你卡给我，我去你宿舍拿。” “要不还是我自己去？” “不行，在我搞明白这雨的原理之前你们不许出去，具体情况等你洗完一起说。”我对着苏底伸出手，“现在，卡给我，你在这洗，我去帮你拿衣服。” “好吧...” “哦对了，顺带帮我把小觉也洗了。”我接过苏底的卡，顺带把趴在桌子上的小觉丢给了苏底，将他俩塞进了浴室。 搞定之后我拿起伞准备出门。 “夏露！” 我回过头看着乐歌：“放心，这次我不会走。” 乐歌点点头：“我知道，我只是想说...欢迎回来。” 第205章 【歌者】大雨滂沱 苏底的宿舍门口，我考虑到底要不要进去，倒不是男女有别这个算不得理由的理由。 且不说我完全不会介意这种事情，就算介意，在这种环境下也容不得我挑剔。 不敢进去的理由很简单，就是门缝里面流出来不少血。 我怕一开门直接一把刀给我捅了。 不过这血迹已经是快干涸，看起来流血事件已经发生了有好一会了。 最终决定我还是先敲了敲门，没有人回应，而且里面也没有什么动静，这让我心里有点发怵。 理性分析而言，在失去认知的现在，如果我敲了门里面还没动静那么就基本可以说是安全的。 想到这里我用门卡开门，推开门之后我并没有进去，而是站在门外等了一会。 确认没什么事情之后我才警惕地走了进去，里面的场景让我有些犯恶心——尸体，一共三具。 一个倒在门边，一个躺在床上，还有个双腿叉开靠在椅子上，都是刀伤，流到门外的血就是靠在门边的这具尸体身上的。 除了尸体之外，里面的环境也可以是说乱成一团，这血都飙到墙上去了，东西散落一地几乎无处落脚，很难想象这个屋子里经历了什么。 所有的尸体都是死于刀伤，而且都是身中数刀，那个坐在椅子上哥们手中的刀刺入了自己的身体，看情况应该是他先杀了其他人然后再自杀的。 为什么会自杀呢... 可能是每个人所经历的都不一样，每个人受到世末之雨的影响也不一样，每个人的接受能力也不同。 极度缺乏安全感的情况下做出什么都不奇怪。 我没去管这些个尸体，从衣柜里把苏底的衣服拿好之后就离开了，我可不想在这种地方多呆一秒。 至于要是苏底问起来，那就实话实说好了，没什么藏着掖着的必要。 ....... “好了，既然都已经搞定了，那我就来整理一下现状吧。”我将他们可能会问到的问题罗列在了纸上，乐歌和苏底坐在边上，静静等着我开口。 “首先，我为我的不辞而别道歉，我没想到我的父母来得如此巧合，因为我的病的原因，父母不愿意耽误一点时间，立刻将我带走，手机摔坏了也没法即时和你联系。” “病？”乐歌好像想到了什么，“之前露露你说你天生体弱，是不是也是因为你生病的原因？” “是。” 其实并不是，我体弱就是单纯的体弱，和我这个莫须有的病没有任何关系，不过既然乐歌给我这个理由了那我就顺坡下驴了。 “不过不把我当病号，除了体弱一点我和常人没区别。”好像是要故意反驳我一样，恰巧说完这句话之后我咳了好几下。 “夏露！” 乐歌和苏底纷纷投来关切的目光。 “别激动，这个单纯是雨淋多了着凉了。” 等到两人有些怀疑的眼神散去之后我继续说：“其次，现在确实是世界末日，那个视频和预言确实是真的。” “不是做梦？” “是真的。”我指了指外面还在下着的雨，“这场停不下来的雨就是开始。” 然后我和两人说明了我去机场路上的见闻，人祸，车祸，机祸，还有这个雨可能的功效猜测，尽量解释得详细一点让两人都能理解。 “原来...不是做梦。”乐歌好像想到了什么，“怪不得我们之前找你的时候大家都说不记得你。” 乐歌打开电脑，已经彻底没有了信号，水电也不知道能维持多久，过不了多久，等这雨越来越大，人类文明的一切都会被冲刷殆尽。 “既然这场雨在消解认知，那为什么我们没受到影响？” 苏底倒是问到了点子上。 “纠正，如果你二人不受影响就不会在外面傻愣愣淋那么久雨了。”说到这里我才想起来他们俩好像很久没吃东西了，于是从包里把下车时候装进去的吃喝都拿了出来。 “而且我刚刚问你有没有失忆的时候，你已经说自己忘了之前的不少东西。” “好像...是哦。”苏底挠了挠头，“那你呢？” “我？我不记得我是什么病，我甚至不记得我和乐歌同居前的任何事，你说呢？”我说的是实话，但是只说了一半，我不想把我自己搞得太特殊。 “与其说是不受影响，倒不如说是因为体质原因所以受到的影响太少了，然后被什么东西唤醒了。” 说到这里，我看了眼乐歌，苏底也随着我的目光看了过去。 “唉？”乐歌叼着面包，大大的眼睛中写满了疑惑。 “乐歌我问你，你有没有失忆。” 乐歌摇摇头。 “在那之后你是不是一直在唱歌，苏底也在 乐歌点头：“好像是吧，但这有什么联系吗？” “当然有。” 在谜梦之间，乐歌和我说她的经历的时候明显是经历过世末之后的世界的，也就是说如果我不来，乐歌能在这场世末大雨之中坚持很久，作为一名歌者。 她会面见神明，她才是真正的神选者。 所以乐歌一定有什么能力，唤醒认知消亡之人的能力。 作为歌者，那么她的能力就是歌声。 “乐歌，如我说你的歌声可以唤醒那些认知消亡的那些人呢？” “啊？夏露你开玩笑的呢？” “并没有，如果那些邪教宣传的是真的，那么这就是经过合理的分析得出的结论，而且...”我盯着乐歌，“你不是已经在梦里预言到末世了吗？” “为什么你会知道。” “世末歌者那首歌你误传给我了。” 乐歌无语。 “说起来你为什么不告诉我你自己有写好的歌。” “因为...因为出去那天你说不相信末世，所以就没告诉你，怕你生气。”乐歌气鼓鼓，“而且你瞒着我去找小梦她们不也没告诉我么。” 这家伙... “好了，两位美女，现在不是叙旧的时候，不管怎么样，我们去试试看不就知道了吗？”苏底叫停了我们。 “怎么试？” “咳咳，我其实是咱们学校广播的负责人。” ... “苏底，你调试好了吗？” 苏底比了个ok的手势：“好了，学姐你随时可以开始唱，随便唱点什么都可以。” “好。”乐歌深吸一口气，“不紧张不紧张。” 没错，苏底的提议就是来广播室，让乐歌的歌声传遍整个学校。 我趴在窗户上用望远镜观察教学楼的情况，在乐歌开口之后，理想中的万人行并没有出现，等了好久才有那么几个人走了出来，如同看到救命稻草一样四处搜寻着什么。 “有用！” 苏底的惊呼比我来的要快。 但是不知道是不是乐歌的歌声惊扰了密布的阴云，原本还能算是中雨的雨势突然增大，变成了大雨。 而那些走出来的人也像是一下失去了所有力气与希望，瘫坐在地上，双目无神地仰头看天。 “怎么样了？” 乐歌看着苏底激动的反应凑了过来，但希望很快就变成了失望。 “没用啊...” 第206章 【歌者】雨中残荧 “也不是完全没用。”我拍了拍乐歌，“只是被这场变大的雨压住了，既然这场雨不想让你唱歌，那就更要唱给他们听。” “夏露说得对，反正都世界末日了，就算拼一把结果也不会更差了。” “说是这么说，但怎么才能让全世界同时听到我唱歌呢？” “我还依稀记得，我们国家之前好像为了天外宇宙的存在，搞了个个和天空对话的工程，如果重调一下那个音频率来扩大乐学姐的歌，不说全世界能听到，至少涵盖面应该是最大的了。” “苏底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因为这工程是我爹负责的，而且...就在我们市的电视塔。” 怪不得八卦能力点满了，原来是电视塔的人，失敬失敬。 “两位，要试试看吗？” “无事可做，我跟着乐歌，她怎么选我怎么选。”我看着乐歌。 “其实我不想当这个神选者，逃兵当惯了突然要当救世主这样的...”乐歌看了眼我的眼睛又低下了头，“但...都这样了，让全世界的人听我唱歌也不算亏。” “很好！”苏底抢在乐歌之前替她做了决定，“那就来吧，咱仨给这濒死的世界送去最后一首曲！” 看似很燃，但其实乐歌看样子并没有准备好，更像是无事可做下的无奈之选。 “那么现在最现实的问题，电视塔在哪？”苏底思索。 乐歌有点难以置信：“台长不是你爹么，你不知道在哪？” “我这不是失忆了么...”苏底挠头。 “小觉，地图拿来。” “喵！” 小觉叼着地图放到桌子上铺开，电视塔作为地标建筑还是很好找的。 “而且...那么高个建筑你们是看不见还是怎么回事？”我指了指窗外那个方向，虽然阴云密布和大雨滂沱导致视野极其受限，但是电视塔的轮廓还是能看清楚一点的。 “夏露你这真是大学生该有的视力吗？”苏底眯着眼睛看半天找不见在哪。 “行了别找了，跟着我走就行。” 雨披雨伞全都准备好，我们三人全副武装，即便是乐歌，也依旧会受到大雨的影响，别说苏底了，必须做好防护，能多撑一会是一会。 “乐歌，赶路的时候能放声唱出来么，你的歌声或许能让我们在雨中坚持得更久一些。” “好。”乐歌调着吉他的音。 “准备好就出发吧。” 没有什么激动人心的情节，也没有什么突发事件，甚至我们三人的情绪都算不得多么高昂，这或许也可能是和这场雨的影响有关。 这场末日并没有什么让人热血沸腾的战斗，或是尔虞我诈的智斗，在每个人的情感与认知都在不断消亡的现在，有的只有雨声下的死寂。 “好黑啊...” 阴云笼罩的天空越来越难透进些许阳光，气温不断下降，这让我们都不禁有些觉得冷。 乐歌唱歌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我打开手电筒，至少让我们的视野能稍微亮堂一点，不过收效甚微，在这滔天的雨幕下，我们就像是雨中飘摇的萤火，随时随地都会熄灭，藏在雨幕之中高楼，象征着人类文明结晶的高楼，现在看来竟然让人觉得望而却步。 苏底和乐歌的脸上也没有任何表情，虽然我不受雨的影响，但我受到这压抑的环境影响，这是难以避免的。 “咳咳咳...” 而且我的身体也不是很好，可惜那个带出来的医疗箱里面没有感冒药这类的东西。 “夏露？你没事吧，要不我们休息一下？” 我摇摇头，我自己的身体我很清楚，现在就是不能浪费任何多余的时间，只要在我死之前把任务完成就是成功。 “苏底，你也说说夏露啊。” “啊？怎么了？”苏底好像是从神游天外的状态忽然被叫醒一样，“抱歉...我好像发呆了。” “这个时候怎么还发呆啊？” 我察觉到有些不对：“你是不是又忘了什么？” “好像...是的。” 这才刚出来没多久，按照这个速度下去估计在到电视塔之前苏底就没救了。 “找个地方先避避雨，试试看乐歌的歌能不能让你恢复一些。”我提议，“也算是让我休息一下。” 二人没有拒绝的的理由，都赞同了我的说法。 最后我们找到了附近的药店，用乐歌的话来说是给我找点感冒药，同时用一些安神的药物看看能不能对雨有些抗性。 想法是好的，但是结局似乎和我们想的不太一样，里面有个人，而且这个人我之前见过，就是我和乐歌上街玩那天路上突然出现的要扒我衣服的那个人。 而且，他手上戴着我的【银河】。 “你是那时候的...” “不要动！”他竟然直接从背后掏出来一把染血的尖刀，“你...你们这些狗槽的邪教，这世界如你们的愿了吧！去死，全都去死！” 他手握尖刀，凶狠恶戾的眼神中似乎带着些许害怕。 “夏露！” 我们没有余力拦得住这个发疯的成年男人，千钧一发之际又是一道身影从我侧面出现，将眼前那个男人推开压在身下。 是那个之前搭我车的先生。 “快离开，好心的小姐，离开。” “露露快别愣了，咱们快跑。”乐歌拉着我的手，但是被我甩开了，现在这个刺刀男被搭车先生按住，那么他手上的【银河】就可以取下来。 【银河】对我很重要，所以必须要冒这个险。 没想到我把【银河】摘下来之后，刺刀男就像是突然被抽干了灵魂一样，变得同那些雨中残躯一样，呆滞空洞。 这很容易联想到是【银河】的效果。 “唉，怎么...不动了？” 乐歌还在状况之外。 我对着之前一鞠躬，刚打算道谢，但是话还没出口又是一阵咳嗽，这次咳出了血。 “露露！” 血腥味散在空气中。 刚刚沉寂下来的尖刀男突然又跳了起来，但是他的武器已经在我手上了。 尖刀男发出就像是野兽一样的低吼，那个搭车先生一时间也没按住他。 “离开，好心的小姐，快离开。” 尖刀男看了眼我手中原本是他那把染血的尖刀，虽然面色凶狠，但最终是后退了几步，冲到了雨幕之中不见了踪影。 那个搭车先生也跟着他一起奔了出去，而且一脸痛苦的样子：“好心的小姐，快离开。”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第207章【歌者】染血残音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乐歌站在原地手足无措，显然已经快宕机了，不过我也差不多就是了，或许这场雨还有些别的秘密我没有搞清楚。 “我不知...咳咳咳咳。” “露露！” 我摆摆手，擦干血迹，虽然不知道具体的情况怎么样，但是【银河】对认知消退有预防的作用是肯定的，可能因为【银河】和我一样来自于谜梦之间，是本不应存在于此世之物。 从刚刚进来开始苏底的状态就已经很不对劲了，那两个男人不知道为何跑出去了之后苏底不知道为何就开始捶地板。 “苏底？” 我唤了他一声。 他抬起头看着我，也不知道为何突然平静了下来，见他不发狂了，我也是立刻单膝跪地也就是捧起他的手将【银河】戴了上去。 戴上【银河】之后是苏底眨了眨眼，好像有点脸红：“夏露？你这是...什么情况。” “救你。” 我面无表情，见他没事了，我也就站了起来，乐歌那里也帮我找到了止咳糖浆，虽然不知道有没有用，但姑且还是喝一口吧。 “所以，刚刚究竟是什么情况？”刚刚醒过来的苏底和乐歌一样处在懵圈的状态中。 “简单来说就是，被反社会分子盯上了，然后被别人救了。”我简明扼要的总结了现状，“你手上带着的戒指原本是我的，那时候被刚刚偷袭我们的那个人抢了，不知道为什么似乎有预防这场雨的效果，我就给受侵蚀最严重就给你戴上了。” “救我的那个人我之前从机场回来载了他一阵，估摸着应该算是报恩吧。” “就是这样。”我一拍手，“你们搜搜看还有没有可用的药物物资，我需要，咳咳咳...休息会。” 我放松身体，靠在货架边上，小觉用他的软垫按摩着我的胸口，可能是想帮我顺顺气息。 “小觉...你觉得我还能活多久。” “主人，这只是感冒咳嗽而已，不会致命的。” 最好是这样，但我深知没有那么简单，如果不是因为我没有痛觉，我现在应该早就痛不欲生了。 “咦呀——” 还没完全放松自己，乐歌的一声尖叫又把我喊了起来。 “乐歌，怎么回事？” 我和苏底一起赶了过去，映入眼帘的是一地的尸体，而且血迹还很新鲜，我想到我从尖刀男手中夺过来的那把刀。 是染血的。 “不用看了，是那个人杀的。” 我将刀上的血擦干收好，关起了藏尸体的仓库门。 “他为什么，要杀人？” “报复社会罢了，一个机缘巧合下获得了在末日不受影响的特异功能的人渣，随便撤两个大义借口在嘴边行一些丧尽天良的事情不是很正常么？” “正常...吗？”乐歌有些支支吾吾，“为什么，露露你好像对这些司空见惯一样。” “可能因为，类似的小说看的比较多吧。”我注意到苏底看着我好像要说什么，“苏底，你想说什么吗？” 苏底摇摇头：“没什么，我们走吧，准备得差不多了。” “好。咳咳咳....” 我点点头，虽然还想再休息一会，但是我这身体情况确实是没有再给我留多余的时间了。 “露露，你还是别说话了...” 雨还在下，而且雨势也有着不断加大的趋势，我们在雨中的赶路也越发困难，不过心情算不得多差，因为乐歌在唱着歌，她的歌声似乎比之前还要有感染力。 少女弹着吉他，唱着给这世界的挽歌，从这街角的一处响起。 “掩埋下不甘的灵魂， 紧拥着废墟留存的余温， 谁踮脚向残损的春， 怯懦一吻无止的风声。” “这首歌，是没写完的那首吧。”排练了那么多天最后却没有唱出来，确实是有些可惜的。 “是的，我想着能不能把它补全，好像突然又有灵感了。”乐歌浅浅一笑，“要一起么？” 我点点头。 “是尘嚣终流进虚无， 沙砾中玫瑰一束谁驻足， 却陷入漩涡般迷雾， 行过荒芜你将我拥住， 最遥远的星系， 漂浮着的万千思绪， 此夜降临。” 苏底竟然也跟着唱了起来，半曲终了，乐歌试着往下续写，苏底却是叫了一声：“你们看，这些人...” 是的，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断有人从房子或者是角落里，他们依旧保持着空洞的目光和僵硬的脚步——这预示着他们已经被大雨冲刷磨损殆尽——但即便如此他们依旧追随着飘荡在雨中的残音。 如果不是在大雨中，这倒是像一次略显奇怪的集体出游。 为何之前的歌声没有这种力量？ 难道还是什么“俺寻思之力”生效程度和乐歌的决心有关？ 乐歌看着挪动的人群，有些恍然，还没来得及兴奋，雨势进一步加大，阴云笼罩的天空上好似浮现了巨大的影子。 这雨让我有些喘不过来气，只是一瞬间，我的视线透过了雨幕和层层密布的阴云直达澄澈如明镜般的天空。 随后，澄澈的天空突然开始变得污秽不堪，倒映着红与黑的色彩，难以形容的秽物不断滋生蔓延，战争与毁灭，贪婪与狂热在天空的映射中一幕幕浮现。 天空如同镜子一般出现了密密麻麻的裂痕，然后开始崩碎。 天...碎了？ 就像是镜子一样。 这巨大的视觉冲击以及心灵震撼给予了难以言明的恐惧，我立刻收回目光，强忍住反胃感，溃散的目光重新凝聚，剧烈的心跳渐渐平息。 “咳咳咳...咳咳...” 我跪在地上，止不住的咳嗽，血被这场雨冲洗得无影无踪。 “夏露！” 乐歌放下吉他，配合着苏底将我扶起，我强压下恐惧，再次抬起头，看似无甚变化的阴郁天空，却很明显能察觉到它比之前离地面越来越近。 作为我们目的的那座电视塔本就高耸入云，而眼下并不是形容词上的高耸入云，它的最高点确确实实已经快要触碰到云层了。 排除掉会自己长的理由，那就只能是...天空确实在坍塌。 “天在塌陷。” 我指着天空。 两人顺着我的目光看去，呆愣着说不出任何一句话，乐歌几次拿起吉他又几次放下，染血的残音再次隐没于雨幕。 无声无息的正如再次漫无目等待着灭亡的人们。 第208章 【歌者】最后高塔 “到了，就是这里。” 电视塔，这是我们最终的目标，此刻积水已经没过我们的脚踝了，再这么下去就算人类不自我灭亡，这场大雨也足够给人类文明泡烂了。 “快上去吧，没时间了。” 我抬头看了眼越来越近的天空，字面意思的迫在眉睫。 我们进了电视塔，里面的场景和我想得差不多，升高的积水，瘫倒的人群，昏暗的光线，死气沉沉的环境。 在看到我们进来之后，似乎是为了证明自己还活着，有几个人稍微动了一下，不过也仅仅只是动了一下的程度而已。 世界早就已经停滞了。 我打开手电筒，拍了拍发呆的乐歌：“别发呆了，还有机会救他们的。” 苏底点点头：“跟我来，咱们走员工通道。” “说起来，现在应该已经断电了吧，我们要用的那个装置没电能用吗？” “一般来说这种重要建筑里面都会有应急用的发电机，等会我们上去找找好了。”苏底倒是显得没有很在意，看样子他应该知道发电机大概的位置。 “好吧。”简单的对话之后，我们一同迈向这场旅途的终点，亦或者是世界的终点，也是我们这段人生的终点。 就是这跨线的时间未免有点太长了，即便精疲力尽了好几次都看不见楼梯的尽头，我开始怀疑我的有生之年到底还能不能爬上去。 这栋大厦已经断电了，所以电梯肯定是没法用的，只能爬楼梯了。 要了老命了，体谅一下身残体弱还带病的可怜人士啊，爬到后面我只能将伞当做拐杖强撑着自己往上爬。 这对我来说简直是折磨，几十层楼爬下来我绝对离死不远了，不过对于苏底和乐歌来说这也不轻松，但是肯定比我好多了。 所以就必须劳烦他们等我。 我连墙都扶不住了，只好毫无形象地坐在台阶上：“其实，你们可以不用等我的，毕竟也用不上我，咳咳咳...” “那怎么行，我还要和露露你一起唱呢。”乐歌也和我坐在了一起，一只手托着吉他，另一只手握着我。 “天都要塌了还不着急？” “反正，也不差这一会了。”乐歌握紧了我，我已经代替苏底感受到了他的尴尬，当然或许也是我自己在尴尬。 毕竟表面来看这里就他一个男生也确实有点不太好。 不过不知道为啥他看得津津有味... “对了，学妹，你之前说的你看到的云层之后的情况是怎么回事？”苏底突然问道。 “我也不知道我怎么看到的，再抬头的时候就看不见了。”我仔细回想了一下，“硬要描述的话，我看到的应该是比我们现在还要灾难的世界，而且那场灾难盯上了我们。” “虽然有点空口无凭，但我觉得这场雨和我看到场景有很大关系，而且天不止是在塌陷，更多的是在碎裂。” “碎裂？”两人发出疑惑。 “是的。”我点头，正好瞥见了阶梯上有一块碎裂的镜子，“像...镜子一样。” 沉默了。 大家都不知道应该说什么。 其实还有一部分我没说，就是人影，我能看到镜子，也就是天空之后的人影，就我的视角来看，他们巨大无比，但是身材比例倒是和人类没什么区别。 但我怎么看怎么觉得恐怖，明明看着是人但又不是人的东西。 神。 至少从谜梦之间的乐歌得到的情报是这样的。 打破沉默的是乐歌的弹琴声，清脆但有些走调的弦音很快在这空阔的楼梯间扩散开来，由于特殊地形的加持，听起来倒有些别样的感觉。 乐歌继续着她没写完的歌： “请别遗忘 我用泪与火尽力歌唱， 请别遥望 林野与花海覆上风霜， 玻璃碎片折射 宿命是天各一方， 而末日未能扑灭的热望， 在坍塌以前 何处是梦乡？” 曲调突然变得高昂，在这楼梯间奏响，这是之前未曾唱到的部分，也是乐歌自己创作，乐歌说她没什么写词的天分，但实际上她只是缺少灵感而已。 就算是我也感受到了音乐中的力量，乐歌很好的契合了当时想好的主题，逆境中奋起，我瞥了眼苏底，他也在掉眼泪。 “苏底，你想到什么。” “我...就是想哭。”苏底抹了把眼泪，“明明...明明是末日，但我好像这时候才反应过来活着的意义。” “这话说的...你以前是没找到过活着的意义吗？” “不然学妹以为我怎么到处打听别人八卦，不就是闲得无聊么。”苏底自嘲一笑，“本就用来消遣的事情，结果认识了你们，还能一起见证世界的终末，这不是很讽刺吗？” “你曾经历过什么？” “学妹，你要早点问我可能还能和你唠唠，现在是什么都想不起来了。” “既如此，那就算了。” 再次归于沉寂，我和苏底都沉浸在乐歌的音乐中。 突然，旁边的楼梯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了一个维修工打扮的大叔，大张着嘴巴半仰着头，循着乐声朝我们呆呆地挪步而来，形容起来或许是个很诡异的恐怖场景，但是在这个世界....这是悲哀与无奈。 大叔一步踩空，整个身体失去平衡和一骨碌滚了下来，这段如此不协调的旋律打断了乐歌的演奏。 苏底下意识的一躲，大叔的一只手卡在护栏里，停在了我们旁边。 乐歌看着滚落到我们脚边浑身是伤，身上沾着刚刚看到的玻璃碎片，甚至身体都扭曲到一种程度都已经将左腿完全折断，却还伸着手寻求着那一曲的大叔。 乐歌放下了吉他，双手紧握住大叔那只伸出的手，然后将它轻轻放下。 乐歌哽咽着重新踏上楼梯，只留下几滴晶莹，苏底有些慌乱，但终究是咬了咬牙什么都没说。 “没事了，走吧。” 三人再次动身，乐歌还在往下唱编。 不知道为什么这个小插曲之后就连我都不怎么能感到疲惫了，也不知道在到达终点之前，乐歌这首歌还能不能写完。 第209章 【歌者】“雨” “苏底，你能打开不？” “再给我点时间...” “你小心点，我就剩这最后一个发夹了。” 我们正在开门，我们要去的那一层的门被锁住了，不过还好不是电子锁依旧有操作空间，虽然没有钥匙，但是乐歌的头上有发卡。 不过坏消息是，已经被苏底搞得就剩一个了。 “我说...要不还是我来吧。” 我有些无奈，本来一开始我是打算开口接下这个活的，但是苏底似乎很需要证明自己，导致到现在还没打开。 我在旁边打手电筒的手都举酸了。 “夏露，你真行吗？” 我点点头，不开玩笑，我当了那么久旅商，开锁这事可太在行了，只能说我真的没白学，旅商的手艺是真的实用。 我从苏底手上拿过发卡，这玩意很容易断，所以得用技巧。 当然对我来说这东西已经轻车熟路了。 只要找准位置，插进去稍微动一下，听到“啪嗒”一声就好了。 “开了。” “我嘞个去，学妹你这个手法疑似有点太熟练了吧？！” “熟能生巧。” “？” “好啦好啦，开了就行，咱们快进去吧。”乐歌先一步走了进去，继续穿过一长条黑暗的走廊。 巨大的落地窗，以及不知道是作何用处的像是大天线一般的装置立在大厅中央，正对着落地窗外面的天空。 是的，比起扩音装置，这玩意更像是一根天线，也不知道能做什么用。 这个高度刚刚到达坍塌的天空的顶部，厚厚的云层之上透过来些许光，这就像是最后的希望之光，和云层之下的暴雨形成鲜明对比。 当然，这不是重点，重点是那一群围住大天线基座的那一群人，保持着一致的伏跪的姿态，对着那从云端露出的唯一一丝光。 至少对他们来说是光。 “这是个什么情况？” 乐歌发出了疑问，苏底一言不发也不知道在想什么，我觉得他肯定知道些什么，毕竟电视塔是他爹负责的，眼下这个像是朝圣一样的场景... 我瞥了眼苏底，见他没反应，我先行一步检查了一下这些像是朝圣一样的人们。 得出的结论是除了动作和其他受害者不同以外，状态是一样的，都已经认知消弭而且心海沉寂。 没看错的话...这些人的面貌我似乎在那些邪教宣传片里面看到过。 “你要不解释一下呢，苏底学长？” 这似乎是我的习惯，在认真且怀疑对方的时候会不自觉的的用尊称，一般情况下我都是直接喊名字的，我转过身，苏底似乎在那个大天线的周围寻找着什么东西。 “我也想和你们解释，但有些情况我自己也不是很清楚。”苏底一边回复我的问题一边不停手上的搜寻，“我知道我爹在执行这个与天外对话的工程，但是我确实没想到散播末日言论的也是他。” 可能是没找到想要的东西，苏底又开始在这些个五体投地的人中间寻找。 “我看到那个视频之后不久才意识到视频里的人我好像有些面熟，似乎都是电视塔的员工。”苏底似乎是找到了什么，停下了脚步，将他旁边这人的头抬了起来，那人的相貌竟然和苏底极其相似。 “这个人是你的爸爸吗？” 乐歌走了过去，苏底从他爹身上搜出来一个小册子，见状我也跟着凑了过去。 “我爹他有什么事情都会记在本子里，排版可能比较乱，但应该是能搞清楚一些事情。” 正如苏底所说的，大部分记录都留在了他爹的小本本里面，从观察天外天开始一直到现在，但是这人记东西的习惯说不得多好，并不是很有条理，时间都是乱的，我姑且自己总结了一下。 一开始是苏底的父亲主动提出的对天外的访问，他自己记录的原因是他私下观察到了天外的东西。 然后就开始天天嚷嚷着神啊鬼啊的不对劲起来。 正式开始计划后的结论，星空确实是假的，他们观察的天外之后并不是星空，而是另一处人间，天空就像是镜子一样，映射出了两面人间。 当他把这件事上报的时候，别人都说他疯了，实际上确实如此，因为那玩意只有他自己可以看到。 在那之后他就一直开始疯疯癫癫的，甚至这一段时间的记录都看不清到底写了什么。 再往后就是邪教的教义了。 神会降临，受选者方能与神共治人间。 后面的部分已经完全看不清了。 但我不是很明白，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末日的消息散布出去，为什么要让人们提前认知到末日和天外的存在。 明明他可以享受神选者的特权。 但现在却变成了和常人一般无二的状态，带领着他的信徒们向着镜子的另一面俯首称臣，最终什么都没有。 “你父亲一直在瞒着你吗？” “或许吧，他做了这种背叛人类的事情，无颜见人了吧。”苏底将小册子摔在他父亲脸上，但后者没什么动静。 “这上面没有记录这大家伙怎么操作，你们再找找，我去检查一下发电机还能不能用。” 苏底朝着一个方向离开了，留下我和乐歌。 “露露，苏先生他真的...是把灾难带过来的罪魁祸首吗？” 乐歌和我发出了同样的疑问，虽然从他的角度去出发有些事情的动机并不成立，但是从记录来看确实是他做的。 从偶然的发现，到疯癫，到主动引神下来这个流程是能说明白的。 “我不知道，先找找看操作说明吧。” 我和乐歌四下翻了好一阵，最后还是小觉从基座底下的缝隙里面找到了几张纸，看着像是有模有样的记录。 对“雨”的研究性成分析：成因不明，构造不明，理解为神迹，随着雨势的加大会对人的心灵产生不可逆的影响，程度分别为：轻度失忆，失忆强化，超我消弭（情绪失控，反社会行为合理化），自我消弭（认知消退），本我消弭（情感丧失，失去本能）。 “雨”的效果会受到个人体质影响，神选者并非不受影响，只是生效时间极其长。 缓解方法1.原始的刺激手段，如鲜血等，但危险性较高，此种方式只唤醒动物本能。 缓解方法2.情感共鸣，影响方式未知，只存在理论上的缓解，且成效极差。 到这就结束了，后面看起来还想写些什么，但是只留下鬼画符，或许写这个报告的人到这里已经忘记怎么写字了。 但，也足够让我明白很多事情了。 第210章【歌者】碎镜 “露露，找不到操作说明，要不我们自己摸索着看看吧。”乐歌摊手，十分的无奈。 “就算这样也得通了电也才行啊。”我将那几张纸条揣兜里，“说起来苏底怎么还没回来，是不是出事了？” 雨点打在大落地窗上面的动静越来越大，就像是一波波石头砸在窗户上一样，总感觉这窗户随时都可能会崩裂，这么想着，总感觉好像听到了玻璃开裂的声音。 那原本还透进来的一丝丝光也彻底被暴雨所代替。 我能看到天上的影子，越来越近，像笼罩在心头的阴影，发自心底的恐惧，让人不自觉的想要远离，越远越好。 “先去找苏底，这地方就这点大，很好找的。” 我略微扫了一眼，倒有几扇门半掩着，稍微找一下就能找到写着发电室的牌子。 “苏底，你在里面吗？” 乐歌呼唤着苏底的，但是没人回应，推开门只见到苏底趴在发电机上面，整个人已经没了声息。 “苏底！” 乐歌立马冲了过去将苏底扶了起来，但已经迟了，他已经和外面的人一样，“死了”。 【银河】被他摘下来掉在一旁，是他自己选择了死亡。 我没说话，走过去将【银河】捡起来重新戴回我的手上，同时检查了一下这个发电机，已经彻底坏了，而且似乎是被人弄坏的。 被破坏的地方看样子已经有一段时间了，不像是苏底干的，所以只能是他看到了之后选择了自己的结局。 他说找到了活着的意义，但结果还是没有勇气面对终焉。 乐歌逃避了她的最后一场演出； 夏露逃避了她的最后一场演出； 苏底逃避了他的最后一场演出。 “为什么...为什么...” 乐歌泣不成声，我怕这样下去她也要布苏底的后尘，这孩子遭受的打击已经太多了，我不知道她还能不能再站起来。 小觉似乎也有意安慰乐歌，但可惜他只能用猫爪子蹭蹭乐歌，还是沾了水的，起不到多少效果。 将乐歌带离了这里，我们坐在这个巨大天线的前方，乐歌双手抱着膝盖将头埋进去流泪。 我坐在乐歌旁边，静静听着她的啜泣声，看着即将冲破落地窗的暴雨，将刚刚揣进兜里的纸拿出来，用着顺手在地上捡的圆珠笔，在空白处把乐歌没写完的那首歌写完。 不得不说的是，灵感有时候真的是一件很奇妙的事情。 “露露...” 不知过了多久，我写下最后一个字，乐歌也恰巧抬起了头，她没有看我，而是看着窗外不歇的暴雨。 “来一口么？” 我拿出两瓶酒，易拉罐装。 “你哪拿出来的？” “出发的时候顺了几瓶放在了包里，以防你心情不好。”我将易拉罐拧开，“现在看来，没白带。” “噗...”乐歌破涕为笑，但笑容很快被忧愁取代，“谢谢，夏露。” 乐歌接过酒，看着外面的暴雨，毫无形象地大口喝了起来，导致从脖子那块流下来不少。 “我做的那个梦里，有末日，有大雨，有彷徨的人们，还有天上的东西。”乐歌喝着喝着突然开始说话，“当然还有你。” “在梦里，你牵着我的手，走向最后的结局，我以为我已经不会怕了，但是...但是...”未干的泪水再次蓄满决堤。 “为什么会是这样的结局...为什么...” “其实严格来说，还没到结局，我们还有机会。” “你不用安慰我的，夏露，没有电，没有这个装置，就算我的歌声有用，也传不出去...” “乐歌，你还记得么，我回学校找你的时候，你在台上无意识的演奏。你那时候压根就没有唱出声，甚至吉他的声音都被雨声遮盖，其实苏底那个位置是什么都听不到的。” “后来在路上也是，我们的歌在雨里根本扩散不到那么远，但是却依旧引来了一大票人。” “你...想说什么？”乐歌怔住了。 “重要的不是歌曲本身，而是你的信念，你的勇气，你的...情感。”我站了起来，将写好歌词的纸片递给了乐歌，“来吧，我们说好的，最后的演出，该谢幕了。” “夏露...” 就在这时，一声巨响响起，久经风霜的落地窗碎了一地，玻璃碎片四处飞溅，划破了不少人的身体。 内外巨大的气压差掀起了不小的风，我们的雨披被吹到窗外，我和乐歌的长发迎风而舞，室内也是一片狼藉，恐怖的暴雨如同洪水一样铺天盖地的涌了进来。 小觉抱紧了桌子腿差点被卷出去。 我也好险失去了平衡，不过还好乐歌扶住了我，她离我很近，嘴里还有没散去的酒气。 她握住我的手，将那份最后的乐章拿到了自己手里，看了眼外边滔天的雨幕，和脚边向着雨幕俯首的人们。 迷惘的泪眼中闪过坚定之色。 想必她或许也明白了这些“邪教”做了什么。 是，他们从来都没想过成为神选者，做神的奴仆背叛身后的人类，他们只不过是一群告诉世人灭世危机让人们做好准备却被认为是疯子的可怜人。 他们已经知道了与神交流是毫无作用的，所以这个装置被弃用，发电机被摧毁，转而面向对末日本身的研究。 但他们没有成功。 所以最后他们放下了身为人的一切尊严和身段，乞求他们放同胞一条生路。 但...神啊，我回想起那一瞬看到的天空对面地狱一般的景色。 他们终究是共情不了人类，毕竟他们不是人，只是一种类人的野兽罢了。 “好，最后一曲...谢幕吧。” 我和乐歌登上天台，以肉身承受着令人窒息的暴雨，以双手触摸那如镜般破碎的天空，以双眼直视天空之外的神明。 我们没有武器，只有乐歌所携带着的一把老旧的吉他，和人类最后一颗赤忱的心脏。 我很清楚的知道那不是我，乐歌才是主角。 最后的情感，催使着最后的勇气。 那么，都到这里了，听完再走吧，这首唱给世界的挽歌，谢幕的终曲。 第211章【歌者】绝唱 当我们拖着疲惫的身躯推开天台的门之后，迎面而来的是滔天的雨幕，那恐怖水量差点将脱力的我冲走。 “这雨...也太夸张了吧。” 雨幕严丝合缝连绵不绝，就像洪水一样从天空袭向大地，没有任何其他的东西，风也好雷也好，在这雨幕之下尽皆无容身之处，有的只有无穷无尽遮天蔽日的雨。这已经不是倾盆大雨能形容的程度了，硬要比喻的话可以说是...天空决堤了！ 就算刚才在窗外室内被破窗的时候已经见识过这雨了，但是当整个人置于雨幕之下的时候依旧是感受到震撼和窒息。 是字面意义上的窒息。 高空配上暴雨，呼吸都有些困难，而且我本就已经是强弩之末，这种感觉就像是死亡扼住了我的咽喉，随时都可能把我掐死。 不过我也经历不少死亡，区区致命伤，问题不大。 “夏露，还行吗？”乐歌扶着我，透露出关切的语气。 “咳咳咳...咳咳，暂时，死不了。” 我记得...我们在上来之前云层的高度就应该快与最高的看台平级了，我踮起了脚朝着天空伸出了手，意料之中的，触摸到了云，不过比起云，手中的触感更像是某种顺滑的丝绸制品，而且是湿透的那种。 很明显，这不能算作是一般认知下的云，就像这雨也并非是一般认知下的雨。 乐歌缓缓走到天台的边缘，然后坐下，双腿就自然垂放在高空之上，这种高度我光是看一眼就会感到一阵晕眩，我只好站在她后面一点，一只手抱着小觉，一只手撑着快要崩溃的伞，虽然在这种程度的雨下几乎没什么作用，但总好过没有。 乐歌就像没事人一样，在雨幕的冲刷下将自己的摇摇欲坠的身体毫无保护地放在万丈悬崖，边摇着腿，边调着音。 我没有说话，只是在她旁边站着，不敢低头的我只好将目光转向层层阴云，试图能看到什么，密密麻麻的影子在云层之后蠢蠢欲动，但始终没有显现出真面目。 “要开始了哦。” 乐歌对着我点了点头，随后缓缓开口： 停滞的世界倒影谁的脸， 不经意誓言化作镜中某个昨天， 谁擦去故事句点， 在消失之后该与谁兑现。 雨还在继续，乐歌的开始并没有改变什么，但她还在继续： 掩埋下不甘的灵魂， 紧拥着废墟留存的余温， 谁踮脚向残损的春， 怯懦一吻无止的风声， 我望着烽烟捧起了一颗夕阳， 沉下地平线再勾勒旧日星光， 破碎的城市被棱镜映出过往， 见证陨石坠落的滔天巨浪， 而你伫立在荧幕外触摸远方， 指尖的微凉会停顿在故事几行， 长夜过后那一瞬明亮。 奇迹并没有出现，乐歌的弹唱压根传不出去一点，甚至就连站在旁边的我都只能听到一点点，大雨熄灭了一切，包括希望。 天空还在坍塌，已经碰到我的头顶，在云碰到我头顶的那一瞬，巨大的撕裂感差点将我的头皮扒下来，紧接着就是那些嘈杂的信息，一下涌入脑海。 “无用之功” “人类终究被替代” “这是神降临的时代” 云层继续降下，终于到了我的双眼之下，我也得以看到云层之上的情景。 如镜般破碎的天空破开了无数窟窿和裂缝，通过窟窿得以窥见镜面另一头似人非人般倒站着的东西和蔓延着的战火与死亡，它们无一例外的也在透过镜面观察着我。 仅仅一眼我就坚持不住跪了下来，暂时从那无尽的恐怖中逃脱。 我明白了... 我什么都明白了... “露露，到你唱了。” “好...咳咳咳。”我没有再站起来，而是和乐歌一起坐着，再站起来会碰到云层。 请别遗忘我用泪与火尽力歌唱， 请别遥望林野与花海覆上风霜， 玻璃碎片折射宿命是天各一方， 而末日未能扑灭的热望， 在坍塌以前何处是梦乡。 乐歌替我伴奏，她身旁放着一把刀，她的手腕在流血，那把刀是那个尖刀男的，我记得应该是被我拿走了，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从我这里顺走的。 她知道了，血会激发血性，共鸣引动情感，这是真正的解药。 染红了吉他，染红了弦音，染红了...雨云。 雨云开始躁动，试图用着暴雨冲刷掉这些来自于人类身体中的“污秽”之物。 少女的热血肆意挥洒在这雨中，即便被一下掐灭，也阻挡不了少女不断涌出的决心，被染红的雨云此刻居然下起了...血？ “停下！快停下！” “我们会助你成神，在新世界享受无上的荣光！” 云顶之上传出轰鸣，传出不伦不类的繁杂叫喊声，乐歌置若寡闻，只是继续着她的演奏，任血流淌，任雨倾盆。 “第二段咯——” 是尘嚣终流进虚无， 沙砾中玫瑰一束谁驻足， 却陷入漩涡般迷雾， 行过荒芜你将我拥住， 最遥远的星系， 漂浮着的万千思绪， 此夜降临。 直到塌陷的阴云将我们彻底覆盖，乐歌失血脱力的身体终究是坚持不住，摇摇摆摆随时都会从这里掉下去。 我赶过去想要扶住乐歌。 “不用了，夏露。”乐歌惨笑着回过头，“下面的词我还没记住，所以麻烦你替我唱完好吗，如果明天能在血壤上开花，那就让我先下去看看吧。” “鲜血由我支付了，如果可以的话，夏露，活下来，然后替我看看明天的花。” 我拉不住她。 雨色染在空白的记忆里，雨声传到嘈杂的脑海中，云上本应该不会有雨，但是这些声音却如何也甩不开。 我从云上看透云层，正如我从地面看透天空，全世界的人都在有意识无意识地朝着这个地方聚拢。 人们终于结束了寻觅和呆滞伫立原地，他们牵着彼此的手，试着在歌者的谢幕中重新拾起落在雨中的情感。 少女残破的身躯穿透云层，我伸出手却握不住什么，感受着周身的凉意轻轻触碰指尖，而乐歌应该被风托着，同她的血一道落向大地。 哦对...今天没有起风，只有雨。 第212章 【歌者】谢幕 我走上前握住乐歌留下的那把尖刀，将刀锋对准自己，深呼吸强压下来自己内心的恐惧和狂跳不已的心脏，随后抬头，直面诸“神”。 这绝对是我平生最胆大的时候。 说是神，其实只是一种与人类相似但又不是人的一种东西，也正是那种明明像是人却又不是人的诡异感觉让我打从基因恐惧这种东西。 恐怖谷效应？ 而且他们一个个都远比一般人类要高大，我本就个子不高，这么一对比压迫感都快让我喘不过来气。 但是和这种形象相反的是，它们...反而在害怕我，本来我还有些不确定...但是看它们这样，心下也就咬定了八九分。 “在此放弃，抵抗毫无意义。” “献上你的一切，为神的降临，。” 和原先对乐歌那种急切的语气不同，此时的它们更像是故作镇定，明明在害怕着我的行为却还要装作一副高高在上的样子。 作呕。 有句话怎么说来着，敌人越想得到的就越不要让他如愿，这话无论在什么世界都是完全用的上的真理，而且现在看来在天镜完全破碎之前它们没法直接动手。 想明白这点后，那么接下来就是我的时间，我需要确认我得到的答案。 “咳咳咳...你们在害怕，对么？” 我将染血的尖刀刀锋抵着我的手腕。 “这是...吾等的仁慈。” 虽然它们说的话完全不是中文，但是我却能听懂，我突然想到乐歌对它们置若寡闻的原因是不是因为听不懂？ 不过我并没有听他说完，利物划破血管的一声“噗呲”让那些故作镇定的神明失了态。 我没有痛觉所以下手稍微有些重，出血量似乎有点大，当然效果是极好的，喷洒出的鲜血继续染红无边的雨云，也让那些神明的面色变得难看。 “快停下！” 他们虽然慌张，但还远没到要放低身段和我好好聊的程度。 既然如此我就接着捅呗，反正我不会痛，而且早晚要死。 我继续用尖刀不深不浅点在身上刺下，我遍体鳞伤，它们也越发疯狂，本就满目疮痍的天镜出现了越来越多的裂痕。 落下的碎片化成雨云，继续叠加在原先的雨云上面，然后一道被我的鲜血染红。 天为镜面，分隔两界，所以人类才无法突破天空之外。 而镜子所映照的两边是相反的，它们的战争与罪恶毁掉了它们的那一边，所以它们将目光看到了我们这一边。 一个全新的，相似的，可以用来再度被支配然后摧毁的世界。 我不知道它们是用的什么方法，但就结果而言天镜被打碎了，然后制造了暴雨，暴雨冲刷了人类该有的一切。 “你们在害怕吧，对于相反世界的人类，在他们身上见到的美德远比战火和鲜血要可怕，是么？” “你们根本无法理解什么叫牺牲，什么叫执着，什么叫勇气，生来丑恶的你们无法理解人类的情感，所以只能用你们的方式摧毁它。” “你们根本不可能理解这个叫乐歌的女孩千里迢迢到这里来只为唱一首歌，你们害怕她的情感充沛到能颠覆这个世界。” “那又如何！她已经死了，你们的救世主死了！” “你们可能不明白，乐歌从来不是什么救世主，像她这样的人，不可能只有一个，只是恰好她比较显眼。” “而其他人或许也只是和曾经的乐歌一样需要一个目标而已，而乐歌的情感已经散了出去。” “届时，人们的鲜血会落向你们的天空，这可比你们的暴雨要壮观多了。”说到这里，我一刀给自己开了个腹。 神们吓了一跳，继续嘴硬：“那又如何，她死了，她失败了，就算情感和血是解药，但她凡人的身躯支撑不了在血流干之前唱完这首歌，这点程度撼动不了吾等！” 像是要证明它们说的一样，天镜碎裂得更加夸张，雨云越来越厚，被血染红的区域已经不再增加。 “所以她不是叫我帮着唱完嘛。” “你？虽然吾等不懂情感，但你身上...可完全没有情感，若不是知道你是人类，吾等会觉得你是同类。” “那就打个赌呗，我赌我唱完之后，你们会死。” 鲜血彻底染红了我目光所及的云层云层，但距离天镜彻底破碎也仅仅一步之遥， 这还不够。 已经不知道从何处下刀的我将尖刀随便找了块身体部位插了进去，然后拿起了乐歌的吉他，虽然我完全不会弹，但是情感到位就好了....吧？ 是的，情感的共鸣，所以机场的那些人会不自觉地趋向我，那个小男孩不会被我身上的那点雨影响，那个搭车的男人会在我身边保持些许的理智。 因为我是解梦师，我本身就可以调动情感。 即便我本人没什么情感起伏，但是不好意思，代码是这么写的，作为不存在于此世之人，我的机制在你之上。 那么接下来，就让我将乐歌没唱完的部分补完，完成这场最后的谢幕吧。 “若烽烟散去迷茫见天穹无垠， 希冀如碎镜落灰时吹遍风雨， 苦难与欢欣破损后沉入往昔， 是谁蒙住双眼找不到自己， 我循着光芒去追寻你的回音， 看一尾流星将你我刻在云际——， “赤诚与勇气”， 请别哭泣爱与热忱会生长如昔， 请别犹豫你的过往会填满背影， 而你在废墟中歌唱时万物沉寂， 每一声机械心跳与足迹， 失落的光芒重新拾起， 让世界铭记不朽的声音！” 最后一个音符落下，天镜彻底碎裂，另一个世界的全貌也完全展现，但我已没有余力去关注那些。 我的血也已经流干了，完全脱力的身体也在唱完乐曲的终章之后就失去了最后的支撑，就像坏掉的娃娃一样穿透云层，坠向地面。 落下时，我看到了苏底，他和他父亲带着人在调试那个大天线，而且发电机好像已经开始运作了。 “苏底，按照规矩，一个人只能逃跑一次。” 理论来说，我的声音是传不出去的，但苏底就好像听到了一样，猛然回头，不过可惜，没抓住自由落体。 神的降临紧随其后，但我并不担心。 乐歌原本落下的那个地方也聚集着一堆人，他们如获新生，坚定地望向天空。 暴雨不再落向大地，他们即将成为天空。 第213章 【歌者】尾声：赤诚与勇气 “长夜过后那一瞬明亮——” 苏底缓缓睁开眼，此刻的他依旧躺在发电室，身上披着一件雨披，模糊间似乎有些水溅在他脸上。 “我...为什么？”苏底有些恍然，他的记忆只持续到将夏露的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苏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缓缓坐直了身子。 “这不是水，这是...血？” 不仅苏底脸上的是血，甚至地上流的也都是血，这让苏底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迅速爬起来冲了出去。 原本那块巨大的落地窗已经裂成碎片，沾血的玻璃片散落的到处都是，而外面的暴雨比苏底印象中更加汹涌，而且诡异的是，这下的暴雨居然是血... 这一层已经到处都是血，发电室那个房间的血也是这么来的。 明明是如此诡异的末日场景，但苏底却觉得如此的...熟悉，而且热血上涌，冥冥之中他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唱歌。 “夏露...乐歌...是她们么？” “苏底？是你吗？”随着血雨的扩散，原本伏跪在地上的人们也开始变换了姿势，有的已经站起来了。 而其中一个就是苏底的父亲。 “这究竟是...”他沐浴在血雨中，随即眼中精光一闪，一直在研究这个雨的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苏底，儿子，这是你做的吗？”苏底的父亲抱着头看着窗外的这一幕，“有救了，如果理论成立的话人类应该有救了！” 苏底愣住了，在他原本的想法里，自己这个老爹不是已经背叛人类了吗？ 还没等苏底想明白，从窗外落下一具虚弱的身体，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是苏底依旧看清楚了，长长的麻花辫，遍体鳞伤，那个好似无论如何都在歌唱的女孩已经彻底没了生息。 不过，她好像是笑着的。 “乐歌！” 苏底下意识想要扑过去拉住乐歌，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脚下一滑，跪在了血水中，无力地捶打着地面：“乐歌...” “儿子快起来，我们还有机会，既然你能来到这里，那么...” 苏底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底的怒吼打断了：“不是我做的！我早就放弃了，是乐歌，乐歌和夏露她们...” “啪！” 清脆的巴掌声即便是在这暴雨中也十分明显，苏底捂着自己的脸，完全没有想到他父亲毫无前摇地给了他一巴掌。 “苏底！”苏底父亲怒视着苏底，“混账东西你像什么话，既然人家小姑娘都能做到这种地步，你凭什么说放弃。” 苏底父亲怒斥苏底的时候，其他人也恢复了意识，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说要接受现实，这反而让苏底愈发抬不起头。 他原本是因为自己父亲也放弃了才如此说服的自己，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脚了。 乐歌虽然已经坠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歌声依旧在耳畔回响。 大伙都知道了，是一个唱歌的女孩救了他们。 现在，为了不辜负那个女孩的努力，他们需要行动起来了。 这根巨大的天线，原本是用来与天外交流的，但是后来被弃用了，这支团队的研究方向改为了对末日本身的研究，而当发现情感或许是解药的时候，将这个对话装置改造成了情感放大器。 不过雨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改造完后的装置并没有来得及用上，但现在，乐歌替他们争取到了。 苏底浑浑噩噩，当他想明白自己有多可笑的时候，电力已经恢复了。 他帮不上什么忙，他只能看着。 若烽烟散去迷茫见天穹无垠， 希冀如碎镜落灰时吹遍风雨， 苦难与欢欣破损后沉入往昔， 是谁蒙住双眼找不到自己， 我循着光芒去追寻你的回音， 看一尾流星将你我刻在云际——， “赤诚与勇气” 这好像是...夏露的声音？ 苏底回头，恰好看到了那名一直面沉如水的少女，此刻她与乐歌一样遍体鳞伤，甚至比乐歌还要严重，腹部开了口，身上插着一把刀，散着的长发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标志性的蓝色挑染也被血红代替。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是在经历着什么再微不足道的事情。 少女的嘴唇微启，明明是不可能听到的声音却让苏底听得明明白白。 “苏底，按照规矩，一个人只能逃跑一次。”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对他好似有着无比的杀伤力。 他看向身边，没有什么工作是自己能做到的，即便是累赘他都算不上。 他望向远端，被染红的雨云似乎已经停止蔓延，血雨对影响似乎就仅限于此了。 “去吧，去成为天空。” 这不仅仅是苏底的决定，这是在情感重新回到碎裂天空下之后，所有人类的决定。 即便是神又如何？ 他们也会害怕，他们也会慌乱，他们也会死亡。 他们会害怕，那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去吧，去成为天空。” ————《歌者》，完。 （以下是作者的话。 这篇很短，毕竟我压根也没打算写多长，不过关于这篇的灵感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熟悉的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世末歌者》，但实际上第一灵感的来源并不是世末，而是我在弱智吧看到的一句话，好像是叫“下雨的时候不是雨在落向大地，而是我们在坠向天空”。 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是我做了个梦，只有一个场景我给你们描述一下： 我站在天和地面的交界处，天空就如同镜子一般在一点点破碎，然后我看着天空，地面上的人都在往天上“掉”。 于是就有了这一篇的雏形，然后作为一名中v铁粉，说到下雨和世末我一下就想到了《世末歌者》，稍作加工就有了这一篇《歌者》。 不过虽然背景是《世末歌者》但本篇中的歌词实际上是出自《碎镜》，是我在写初稿的时候耳机里随机到这首歌了，突然顿悟这歌词实在是太吻合了，于是就拿来用了。 就是这样，感谢各位捧场，咱们谜梦之间再见。） “长夜过后那一瞬明亮——” 苏底缓缓睁开眼，此刻的他依旧躺在发电室，身上披着一件雨披，模糊间似乎有些水溅在他脸上。 “我...为什么？”苏底有些恍然，他的记忆只持续到将夏露的那枚戒指摘了下来。 苏底抹了一把脸上的水，缓缓坐直了身子。 “这不是水，这是...血？” 不仅苏底脸上的是血，甚至地上流的也都是血，这让苏底一下子清醒了不少，迅速爬起来冲了出去。 原本那块巨大的落地窗已经裂成碎片，沾血的玻璃片散落的到处都是，而外面的暴雨比苏底印象中更加汹涌，而且诡异的是，这下的暴雨居然是血... 这一层已经到处都是血，发电室那个房间的血也是这么来的。 明明是如此诡异的末日场景，但苏底却觉得如此的...熟悉，而且热血上涌，冥冥之中他好像听到了有谁在唱歌。 “夏露...乐歌...是她们么？” “苏底？是你吗？”随着血雨的扩散，原本伏跪在地上的人们也开始变换了姿势，有的已经站起来了。 而其中一个就是苏底的父亲。 “这究竟是...”他沐浴在血雨中，随即眼中精光一闪，一直在研究这个雨的他瞬间明白了什么。 “苏底，儿子，这是你做的吗？”苏底的父亲抱着头看着窗外的这一幕，“有救了，如果理论成立的话人类应该有救了！” 苏底愣住了，在他原本的想法里，自己这个老爹不是已经背叛人类了吗？ 还没等苏底想明白，从窗外落下一具虚弱的身体，虽然仅仅只是一瞬间，但是苏底依旧看清楚了，长长的麻花辫，遍体鳞伤，那个好似无论如何都在歌唱的女孩已经彻底没了生息。 不过，她好像是笑着的。 “乐歌！” 苏底下意识想要扑过去拉住乐歌，但那是不可能的事情。 他脚下一滑，跪在了血水中，无力地捶打着地面：“乐歌...” “儿子快起来，我们还有机会，既然你能来到这里，那么...” 苏底父亲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苏底的怒吼打断了：“不是我做的！我早就放弃了，是乐歌，乐歌和夏露她们...” “啪！” 清脆的巴掌声即便是在这暴雨中也十分明显，苏底捂着自己的脸，完全没有想到他父亲毫无前摇地给了他一巴掌。 “苏底！”苏底父亲怒视着苏底，“混账东西你像什么话，既然人家小姑娘都能做到这种地步，你凭什么说放弃。” 苏底父亲怒斥苏底的时候，其他人也恢复了意识，看着这一幕，没有一个人说要接受现实，这反而让苏底愈发抬不起头。 他原本是因为自己父亲也放弃了才如此说服的自己，不过现在看来自己的理由完全站不住脚了。 乐歌虽然已经坠地，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的歌声依旧在耳畔回响。 大伙都知道了，是一个唱歌的女孩救了他们。 现在，为了不辜负那个女孩的努力，他们需要行动起来了。 这根巨大的天线，原本是用来与天外交流的，但是后来被弃用了，这支团队的研究方向改为了对末日本身的研究，而当发现情感或许是解药的时候，将这个对话装置改造成了情感放大器。 不过雨没有给他们足够的时间，改造完后的装置并没有来得及用上，但现在，乐歌替他们争取到了。 苏底浑浑噩噩，当他想明白自己有多可笑的时候，电力已经恢复了。 他帮不上什么忙，他只能看着。 若烽烟散去迷茫见天穹无垠， 希冀如碎镜落灰时吹遍风雨， 苦难与欢欣破损后沉入往昔， 是谁蒙住双眼找不到自己， 我循着光芒去追寻你的回音， 看一尾流星将你我刻在云际——， “赤诚与勇气” 这好像是...夏露的声音？ 苏底回头，恰好看到了那名一直面沉如水的少女，此刻她与乐歌一样遍体鳞伤，甚至比乐歌还要严重，腹部开了口，身上插着一把刀，散着的长发被鲜血染成了红色，标志性的蓝色挑染也被血红代替。 即便如此，她依旧没什么表情，仿佛是在经历着什么再微不足道的事情。 少女的嘴唇微启，明明是不可能听到的声音却让苏底听得明明白白。 “苏底，按照规矩，一个人只能逃跑一次。” 他也不知道为什么，这句话对他好似有着无比的杀伤力。 他看向身边，没有什么工作是自己能做到的，即便是累赘他都算不上。 他望向远端，被染红的雨云似乎已经停止蔓延，血雨对影响似乎就仅限于此了。 “去吧，去成为天空。” 这不仅仅是苏底的决定，这是在情感重新回到碎裂天空下之后，所有人类的决定。 即便是神又如何？ 他们也会害怕，他们也会慌乱，他们也会死亡。 他们会害怕，那我们又有什么好怕的呢？ “去吧，去成为天空。” ————《歌者》，完。 （以下是作者的话。 这篇很短，毕竟我压根也没打算写多长，不过关于这篇的灵感可就要好好说道说道了。 熟悉的应该一眼就看出来了，是《世末歌者》，但实际上第一灵感的来源并不是世末，而是我在弱智吧看到的一句话，好像是叫“下雨的时候不是雨在落向大地，而是我们在坠向天空”。 一开始还没什么，但是我做了个梦，只有一个场景我给你们描述一下： 我站在天和地面的交界处，天空就如同镜子一般在一点点破碎，然后我看着天空，地面上的人都在往天上“掉”。 于是就有了这一篇的雏形，然后作为一名中v铁粉，说到下雨和世末我一下就想到了《世末歌者》，稍作加工就有了这一篇《歌者》。 不过虽然背景是《世末歌者》但本篇中的歌词实际上是出自《碎镜》，是我在写初稿的时候耳机里随机到这首歌了，突然顿悟这歌词实在是太吻合了，于是就拿来用了。 就是这样，感谢各位捧场，咱们谜梦之间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