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 第380章 商路通 在王庭中,秦贤唯完全沦为了背景板,全部都是姜远在与党西王庭众人交锋,他连话都插不上。 秦贤唯看着姜远嘴皮子一张一合,完全掌握了节奏,暗自思量,若换成是他单独来党西,是不是也能做到姜远这般,谈笑间就拿捏住了党西人的心理。 答案自然是否定的,他甚至觉得,如果能有姜远此时三分的实力,就已经是超水平发挥了。 “京中之人常说侯爷胸无点墨一事无成,那些人怕是瞎了眼了。”秦贤唯心中嘀咕了一句。 姜远与秦贤唯党西王庭之行,在一种很诡异又和谐的气氛中结束了,赤松扎吉设下王宴招待姜远与秦贤唯。 这算得上是党西国宴,一众党西重要官员在席间,难免又会讨论起大周与党西两国之间的事,姜远都皆从容应对,该说的就往大了吹牛,不该说的,怎么套也无用。 参加完晚宴,姜远带着些许醉意回到驿馆,摇摇晃晃的连路都走不稳。 “师兄,你怎么喝这么多!”黎秋梧扶着姜远回房,心疼的嗔斥了一句。 姜远咧着嘴呵呵傻笑:“咱们这趟差事快完成了,咱们能回家了,也该歇歇了。” 姜远说完,一头倒在炕上,四脚八叉的躺着一动也不想动。 黎秋梧拧了湿布巾,轻轻的给姜远擦着脸,姜远轻轻握住黎秋梧的手:“师妹,这次你跟着我上高原,实是苦了你了。” 黎秋梧被姜远握住了手,倒也不甩开,只是面色微红:“师兄怎的如此说,我又不觉得苦。” “这还不苦啊?”姜远另一只手轻抚着黎秋梧的脸:“你看你的脸,都被风吹得又红又糙了。” 黎秋梧闻言,一巴掌拍开姜远的爪子:“哪有,你瞎说。” 姜远仔细盯着黎秋梧的脸看了看,突然翻起身来,双手捧着她的脑袋:“不对,你这脸怎么怪怪的,要脱皮似的?” “哪有,你别瞎看。” 黎秋梧有些慌张,最近她的脸有些刺痒微疼,还起了红斑脱皮,那条大疤也变得黑了许多,让她担心不已。 本来脸上有疤就已让她很自卑了,若是整张脸都毁了,那不如死了算了。 “别动,我看看!”姜远不由分说,又捧着她的脸细看,见黎秋梧的脸居然有起鱼鳞之象。 “这是什么原因?”姜远有些吃惊,好好的脸怎么就成这样了? “师兄,要是我的脸…我的脸坏了…你可以不娶我的。” 对于脸起鱼鳞之象,黎秋梧早就发现了,起初不严重时还看不出来,随着脸上越来越痒,鱼鳞之象也渐严重。 “说什么呢!”姜远闻言,连忙安慰:“可能高原的风太大,起了点皮肤病,没事。” “可是…”黎秋梧欲言又止。 “到底怎么了?”姜远见黎秋梧神色不对,疑惑的问道:“你有事瞒着我?” “没有,我只是担心…”黎秋梧摇了摇头。 “傻丫头,有什么好担心的。”姜远笑道:“已经很晚了,你也回房去睡吧。” 黎秋梧起身出了姜远房间后,手伸进怀里掏出那个老喇嘛给的碧色小葫芦,抬手想扔,却又有些不甘,心里又纠结又担心,惴惴不安的回了自己的房间。 接下来数日姜远与秦贤唯,正式与以党西大相利冬赞为首的众多官员展开了商业谈判。 在谈判桌上两方人马互不相让,这时就没什么伯父、贤侄了,谈到都不肯让步的地方,双方甚至拍着桌子互骂。 都是为自己争取最大的利益,但凡谁软弱一点,便会被对方得寸进尺。 通商不仅仅是双方一点头就能行的,其中涉及到了许多重要的细节,必要最大可能的争取话语权。 姜远舌战八方,利冬赞巧舌如簧,谈判便僵持住了。 白天在谈判桌上你来我往,晚上姜远带着礼物到处乱窜,他带了许多礼品,其中两大车已在那日进王宫时送了赤松扎吉了。 余下的一车便是专门用来给党西重要官员送礼的,这一车礼品可不是什么盐与生铁,全是实打实的宝物。 礼物送出去了不少,但那些人东西照收,上了谈判桌又板起了黑脸,这种上得炕来认识娘们,下得炕只认鞋的干法,让姜远极度不爽。 姜远仔细想想,能让党西派来与自己谈判的哪个不是老油条,宝物开路纯属白给。 吃了这么大的亏,姜远礼也不送了,留着自己吞了他不香么。 倒是格桑.仁次,姜远亲自带了礼物上他家拜访。 格桑.仁次的官不大,但挺对姜远的脾气,又两次护他周全,一次在圣湖,另一次是在这驿馆。 那日杜青亲眼看见格桑.仁次被人砍了三刀,没被砍死实属命大。 虽然格桑.仁次是奉了赤松扎吉之命保护的姜远,但他确实是拼了命,这份人情姜远得记下。 姜远也从躺在炕上要死不活的格桑.仁次口中得知,那些要对付大周使节团的人,是党西的三王子。 至于与赤松扎吉争赞谱之位的三王子是个什么下场,格桑.仁次没有提及,姜远也大概能猜得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事实上,就在姜远与党西众官员谈判时,逻些城内仍不时有兵卒在到处搜捕三王子的余党,砍得人头滚滚。 最是无情帝王家,姜远算是亲身见识到了。 “侯爷,咱们已与党西谈了数日了,是否该让就让一点?” 这一日又谈崩了,在回来的路上,秦贤唯忍不住劝道。 姜远摇摇头:“老秦,这可不是上菜市场买菜,咱们只要让一点,损失何止千万!谈不妥就耗,每多耗一日,他们就要多饿死一些人,咱们耗得起,他们不行,你看着吧,他们快顶不住了。” 这几日闲暇之余,姜远也会在逻些城四处乱逛,别看城中几条主道繁华无比,但只要离了这几条主道,便能看到党西真实的一面。 不说百姓,就连党西军营都严重缺粮,那些党西兵身上的甲胄,比姜远使节团兵卒身上的甲衣还要烂,刀枪兵器也是残缺得厉害。 姜远判断,党西应该也是有粮的,但也与大周差不多,都掌握在贵族手里。 贵族们不愿将粮食拿出来,赤松扎吉也没办法,只能向外买。 而且赤松扎吉刚成为赞普,他也急需粮食与生铁来稳定民心与军心。 知道这些信息后,姜远便死咬了不松口,坐等利冬赞顶不住。 果如姜远所料,又僵持了数日后以利冬赞为首的党西官员们败下阵来。 当然,姜远也不是一味的强硬,在一些不太重要的条件上,也适当做出了退步以示诚意。 姜远与秦贤唯再次上得党西王庭,与赤松扎吉交换了国书,并结永世修好之盟。 来而不往非礼也,赤松扎吉回赠了一大批礼物,什么虎皮豹皮,虫草雪莲,还有十匹高大的骏马,也算是厚礼了。 至此,姜远出使党西之事,算是圆满结束,当即放出仅剩的一只飞鸽,往大周燕安而去。 事情办妥后,大周使节团在逻些城又多停了数日,采购回程的物资粮草,于农历八月初一,启程南返。 “贤侄,请饮此酒。”逻些城门外,利冬赞捧了马奶酒,为姜远送行。 赤松扎吉现在为赞谱,不再是大王子的身份,自然不会再屈尊来送,送行之事便由利冬赞代行了。 姜远接过酒碗,哈哈笑道:“伯父,侄儿在逻些城这些时日,承蒙伯父照顾,小侄感激不尽。 若您他日得闲,不妨去往大周游览一番,侄儿也好尽尽地主之宜。” “贤侄有此心,老夫心甚慰。”利冬赞也笑道:“老夫当年与令尊相识,对令尊的学识智谋深感佩服,却不料贤侄青出于蓝胜于蓝,实是让老夫感慨不已。” “伯父过奖了,那侄儿就回返大周了,他日我若再上高原,定当再来拜访伯父。”姜远拱手道别。 “侄儿一路平安,老夫也就不远送了。”利冬赞举起酒碗来,与姜远轻轻一碰,随后一饮而尽。 一老一少挥手而别,利冬赞站在城门口看着远去的大周使节团,轻声自语: “此子将来若与我党西为敌,只怕无人是其对手啊,姜守业,你生了个麒麟儿啊。” 回程的路上就比较放松了,秦贤唯又成了摆烂之态,而且摆得还心情极好,此次出使党西开通了商路,回去燕安后加官进爵自是少不了的。 一向稳重的秦贤唯躺在运粮车上,哼起了不知名的小调调,什么路边的野花釆了也白采,白采要多采。 引得一众士卒哈哈大笑。 杜青也是极为开心,出来四月有余,此时才回程,估计是赶不上高璐临盆了,但只要一想到回到鹤留湾时,高璐抱着一个大胖小子,在牌坊下等他的情景,就不由得笑出声来。 众人皆是欢声笑语心情极好,花百胡更是咧了个大嘴一路傻笑,他的品级不高,只是个翊羽校尉,从八品而已。 这次回去,捞个从六品折冲校尉不在话下,领的兵能有二百,妥妥的能进入中层校尉群体。 三喜也是欢喜至极,东家给他配了个貌美的胡女,因为在出使途中,三喜只能看不能碰,早已馋得不行,此时恨不得马上回鹤留湾,尝尝西餐是什么味。 相比之下,文益收就矜持的多,心里居然还有点歉意,毕竟他瞎了一只眼,也算是个残疾人士。 那胡女却是比他小了近二十岁,正是如花的年纪,娶这么个漂亮女子,实是有些老牛啃嫩草之嫌。 但那胡女却是对文益收极是上心,有事没事就往文益收身上贴,大胆的让文益收都面红耳赤。 与所有人的开心不同,黎秋梧变得沉默了起来,似乎极少听到她说话。 在逻些城的时候,原本寸步不离姜远,哪怕姜远夜间临睡前,她都要找个空档与姜远说会话才会回自己房间。 但不知道从哪天开始,黎秋梧开始避着姜远,并且行为也变得怪异起来,整个头脸都用面纱罩住,吃饭时也是在房间里吃,不再与众人一起。 那些时日,姜远与秦贤唯把所有的心思,所有的心计都使在了谈判之上,晚上回驿馆,两人也经常彻夜商谈对策,哪会注意到黎秋梧的转变。 直到出了逻些城往回返时,姜远才突然发现不对劲,往常赶路,黎秋梧的马总是在姜远左右,现在黎秋梧却是躲在队尾连人影都不见。 行出百里,天渐黑,使节团照例选好了位置扎营,姜远端着食物进得黎秋梧的帐篷,却见得黎秋梧点着火折子,拿着铜镜背着身子照来照去。 “师妹,吃饭了。”姜远唤了一声。 “啊?”一向警觉的黎秋梧居然没发现姜远进来了,吓得一激灵之下,不由得惊呼起来,慌乱的将手中的火折子吹熄了,将面罩胡乱的罩在头上。 “你怎么了?”姜远皱了皱眉,向前走了一步。 “你别过来!”黎秋梧往帐篷里角落一缩,声音中竟带着惊恐。 姜远眉头皱得更紧:“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没,没什么,你将饭放下,我一会吃。”黎秋梧强行稳了稳心神。 “呼…” 姜远手中甩动了一下,手中的火折子亮起,脸色沉重:“师妹,你到底怎么了?!这几日,你的状态很不对!” “师兄,我没事,你先出去!”黎秋梧见得姜远靠近,又往后缩了缩,伸手去推姜远。 结果因为动作幅度太大,又惊慌,没推动姜远,却是将自己罩在头上的面罩给抖了下来。 “我艹!”姜远眼睛瞪得老大,惊呼一声,连退三大步。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1章 鱼化成凤 只见黎秋梧原本白晰的脸变得黢黑不说,脸上还出现了大块的鱼鳞状,层层叠叠极是恐怖。 黎秋梧见得姜远被吓得倒退,又是无助又是惊慌,大颗的眼泪掉了下来,捂住脸便往帐篷外跑。 “师妹!”姜远眼疾手快,伸手一抱将黎秋梧抱住:“师妹,你这是怎么了?!” “放开我!你放开我!”黎秋梧拼命挣扎着,眼中的泪水不断洒落。 姜远哪敢松手,死死抱住:“师妹,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我的脸…我的脸…”黎秋梧挣不开姜远,双手捂面嚎啕大哭。 “你的脸怎么会这样?”姜远也是心惊不已,好好的一张脸,怎么成了如今这副鬼样子,也不由得心急起来。 “师兄,你让我走…我走得远远的…”黎秋梧哭道。 姜远轻拍着黎秋梧的背,放缓了声音问道:“师妹,你先告诉我,到底出了什么事。” “师兄,我…我的脸完了!”黎秋梧捂着脸抽泣着:“师兄,你让我走吧,我现在这个样子,已是见不得人了!” “走?你要去哪?”姜远眉毛一拧:“你是我未过门的妻妾,你要去哪?” “我不是,我不配了,我现在这个鬼样子,你不会喜欢的!”黎秋梧又拼命挣扎起来,力气大得姜远差点都按不住。 “你冷静!先冷静!”姜远低喝道。 已然崩溃的黎秋梧哪里冷静的下来,挣扎得更用力了。 姜远见马上就要按不住了,若是一松手,以黎秋梧现在的状态,定然跑得无影无踪。 姜远头一低,嘴唇贴在黎秋梧的朱唇之上。 黎秋梧一双凤目瞪得老大,脑子一片空白,慢慢安静下来。 直到两人都快喘不过气来,姜远才抬起头来:“师妹,你即是吾妻,不管是什么样子,都是,现在是,以后也是!” 黎秋梧听得姜远的情话,哇的一声大哭,将头埋在姜远怀里:“师兄…” 姜远任由黎秋梧在怀中哭泣,待得她哭够了,这才轻拍了她的背:“师妹,咱们即为夫妻,不论发生任何事,都要一起面对,咱们是一体的,明白么!” 黎秋梧轻抬起头来,那张恐怖的脸上满是泪水:“师兄,我现在哪能见得了人…” 姜远正色道:“师妹,你记住,道爷将你许了我,你生是我姜家的人,死了也是我姜家的鬼!我也向道爷保证过,这辈子都会对你好,不论你变成什么样子,都无所谓!” “真的么?”黎秋梧绝望的眼中亮起一丝光。 “真的!”姜远用力点头。 “师兄,你…真好。”黎秋梧哪听得这种情话,紧抱了姜远,情绪终于稳定了一些。 “好了,现在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姜远问道。 黎秋梧闻言又抽泣起来,说道:“那日在圣湖边,遇到一个老僧…” “他说观我面相,将来定是高贵之人,乃从君之凤,但脸上这道疤却是不雅…便给了我一个小葫芦,说是用圣山之雪混合雪虫、雪蛛卵和雪莲制成,可治我脸上的疤…” “我…我信了,然后就成这样了。” 姜远脸色一寒:“那葫芦可还在?” “在的。”黎秋梧从怀里掏出一个碧色小葫芦来。 姜远接过,打开葫塞闻了闻,却并没有闻出任何味道来,又拿起小葫芦倒了倒,倒出一些黑色且呈凝胶状的液体来。 姜远拿过火折子细细观看,却是看不出一点名堂。 “高原上的圣僧,据说都是有大慈悲之人。”姜远轻声嘀咕了一声,心念一转:“师妹,让我好好看看。” 黎秋梧闻言抬起头来,姜远拿着火折子靠近,只见得黎秋梧脸上长出来的那层鱼鳞状之物,边角枯黑,像是久不洗脸结成的污垢。 有些鱼鳞还轻微翻转,有密集恐惧症的怕是都看不得这画面。 姜远仔细看着,伸手捏住一片将掉未掉的鱼鳞,轻轻一扯,那片似鱼鳞之物便掉落在掌心。 姜远瞳孔瞬间睁大,只见那片指甲大小的鳞状物掉落后,露出里面的皮肤来,洁白光润,似婴儿皮肤一般。 姜远又轻轻揭了旁边一块,这一块也顺利掉落,露出细白的皮肤来,但当姜远要揭第三块时,黎秋梧却是轻微颤了一下,显然是有些疼痛。 姜远也便不敢乱揭了,长吐一口气放下心来,笑道:“师妹,你得感谢那个圣僧,他真乃神仙!” 黎秋梧不明所以的看着姜远,不知道姜远为何会这么说,此时她恨不得马上找到那老僧,一刀剁了他。 “你照下镜子便知!”姜远递过小铜镜。 黎秋梧接过铜镜一照,便明白姜远为何说要去感谢那圣僧了,那老僧没骗她,那小葫芦里的药,竟然是让她脸上的旧皮肤脱落后,重新再长出一层来。 这不就是老僧当日与她说的,鱼化成凤么。 “师兄!我以为……”黎秋梧看着那一小块润泽光滑的皮肤激动得话都说不利索。 她原本对脸极其在意,却谁又能想到,高原一行竟有如此奇遇。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好了好了!”姜远也放下心来,轻拍着黎秋梧的背:“看把你吓得,吓得连师兄都不要了,你还未过门,就先想着跑。” 黎秋梧脸上挂着泪水羞涩不已,想到先前自己又是哭又是挣扎要跑,实是丢人丢大了。 但又想到姜远说什么不管她变成什么样,生是姜家人死是姜家鬼的这等情话,又是甜蜜至极。 “师兄…夜深了,你回你帐篷里去!”黎秋梧此时心神大定,心中又羞又喜之下,自己都觉得不好意思。 “咳。”来都来了,姜远哪能就这么走,又是血气方刚的年纪,突然伸手一揽。 “你干嘛,还没问过上官姐姐呢…唔…”黎秋梧大惊失色。 第二天一早啊,太阳升得老高时,杜青钻出帐篷洗漱,就见得眼哐乌青的姜远坐在火堆旁烤干饼,奇道:“姜兄弟,你这眼眶怎么了?” “没啥,撞大车上了。”姜远面色一红,若无其事的答。 “啧,大车碍着你了?你撞它干嘛?”杜青拿过姜远手里的干饼啃了一口,更好奇了。 姜远哪有脸说是被黎秋梧打的。 昨夜黎秋梧不但打了他一拳,还把他给踹出了帐篷,在这火堆旁看了一夜的星星。 甜头没捞着,还挨了一顿打,这种事亲兄弟都不能说。 此时罩了头脸的黎秋梧出得帐篷,见得姜远可怜兮兮的坐在火堆旁,也暗怪自己昨夜下手太狠,心下有些心疼。 但毕竟还没过门,这便宜师兄就想好事,不打他打谁。 黎秋梧哼了一声,又钻回帐篷里去了,回到帐篷中却是吃吃的笑。 姜远是真喜欢她,她现在这副鬼样子,姜远都不嫌她,除了喜欢还能是什么呢?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2章 锦囊 “来时桃花满树杈,归时秋风卷枯草。” 姜远骑在马背上一摇三晃,看着草原上渐黄的野草,感慨了一句。 使节团从燕安出使时,桃树上还有桃花,踏上回家的路时,却已然起了秋风,时间过得不是一般的快。 姜远等人离了逻些城后,行了十数日,在石头城简单的过了个中秋,就地补给一番,马不停蹄的翻过格尔山,一路向漠风关而行。 使节团众人归家心切,再加上回去时没了什么凶险之事,自然走得比较快。 另一个原因就是,高原之上十月就会飞雪,如果十月前不下得高原,那便有些麻烦。 黎秋梧脸上的鱼鳞状老皮,也开始逐渐自然掉落,露出婴儿一般光滑的皮肤来。 脸上那条狰狞的大疤也变成了一条黑乎乎的皮壳,但却没有丝毫脱落的迹象,这让黎秋梧又期待又担忧。 前些日子在圣湖边扎营时,姜远带着黎秋梧特意去寻那赠药的老喇嘛,以表谢意,但寻了整整一天,也未见那老僧,也便只得做罢。 自那一晚姜远想偷越礼法,被黎秋梧打了一拳后,姜远便再不敢有非分之举。 黎秋梧其实也心疼姜远,那晚打他也是下意识的举动,事后又心疼又有些愧疚,不由得对姜远更柔了许多。 只是姜远却再没有什么亲昵的举动,黎秋梧渐渐变得疑神疑鬼忐忑不安起来。 暗怪自己迟早是他的人,或许不该打他的。 “前面要进戈壁了,都给我打起精神来!”姜远手搭眉头上,看着前面茫茫戈壁,大声提醒道。 戈壁上有马贼出没,专劫来往商旅,来去如风极难对付。 以大周使节团如今的人数,遇上小股马贼还可应付,若遇上大股马贼,那便凶险了。 现在的姜远妥妥的就是一只大肥羊,赤松扎吉送了许多珍贵之物,每一样都价值连城,若被马贼知晓,少不得会被狠咬。 如今姜远手上没有任何的杀手锏,火药早用得干干净净了,若再遇袭的话,只能倚仗手中的刀。 一众士卒也打起了精神,三喜带着两个老兵斥候前出五里探查。 就连原本也躺在粮车上与秦贤唯吹牛的杜青,也从懒洋洋的状态恢复成戒备之色。 来时在戈壁上遇上的那些破事,实是让所有人都心有余悸。 “师妹,把面罩戴严实了。”姜远帮黎秋梧扯了扯面罩,柔声提醒。 黎秋梧闻言一阵欢喜,这些时日,姜远都对她规规矩矩的,反倒让她胡思乱想了一路。 如今见得姜远又亲昵起来,心中如灌蜜。 “嗯。”黎秋梧难得的乖巧的应了一声。 “师妹,为兄感觉你怎么怪怪的?”姜远奇怪的问道。 “还不是因为…”黎秋梧杏目一红,原本想说还不是因为你不怎么理我了! 但这么多人在侧,这种撒娇嗔怨的话,堂堂女侠说不出口。 “因为啥?”姜远追问道。 “因为…因为…你管我!”黎秋梧因为了半天,脸有些发烫,干脆又装出凶巴巴之色来。 “傻丫头。”姜远笑了笑,轻捏了捏黎秋梧的手后,纵马当先朝前奔去。 “哎,师兄,你等等我!”黎秋梧见状也连忙纵马跟上,面罩后的脸笑得像一朵花。 虽时近晚秋,戈壁上的太阳依然极毒,使节团只能早晚赶路,行进十分缓慢,走了近十日,才抵星玉泉。 “报!” 就在使节团众人在星玉泉补充淡水时,前出警戒的三喜突然快马而回,大声禀报:“东家,前面一里的土坎上,有大股人马!” “有多少人?!”姜远闻言一惊,暗道坏了,莫不是遇上马贼了? 自从进了戈壁后,姜远极为小心,连乌盘山都绕过了,怕有新的马贼占据了那里。 不是姜远怂了,实是因为使节团众人回家的路已走了大半了,他想带着剩余的人平安回家而已。 “大约百余人,皆带有兵刃,小的不敢靠太近,似是冲我们而来。”三喜一脸严肃。 “百余人?冲我们来的?”姜远摸了摸下巴:“百余人也敢打我们的主意,怕是没见过棺材长什么样!” “百胡!老文!”姜远轻喝了一声,将花百胡与文益收叫了过来:“让五十兄弟与民夫们看守辎重,余者随我去杀马贼!” 花百胡与文益收闻听有马贼,双目中寒光四射,如今遇上马贼他们还真不怕。 别看此时使节团兵卒不足两百,但绝非是刚出使那般软绵绵的,到得现在还活着的,哪个不是悍卒。 “小的领命!”花百胡与文益收一拱手,转身去安排。 不多时,一百披甲持槊的士卒已骑了战马整好队形,只待姜远一声令下,便从星玉泉边的胡杨林中杀出。 “师妹,你留下!”姜远看了一眼手提障刀,骑着马紧跟着自己的黎秋梧。 黎秋梧却道:“你在哪,我便在哪!” “你的脸还太柔嫩,戴着面罩不好杀敌,你且留下!”姜远柔声道。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那不戴面罩就是了,反正你在哪我就在哪。”黎秋梧很固执,说着就要掀头上的头罩。 “哎,别掀!”姜远连忙按住,黎秋梧的脸正在恢复期,若没了面罩被风沙一打,那就白瞎了老喇嘛给的神药。 “那你让我去嘛……”黎秋梧眨巴着大眼睛,眼中竟然出现了撒娇之色。 “去吧去吧,不过要跟紧我,不得乱来!”姜远见得黎秋梧小小的撒了一下娇,不由得怔住了。 女侠也有撒娇的时候? 还别说,黎秋梧微微一撒娇,还真另有一番韵味,不由得看得有些呆。 姜远回过心神,盘算了一下,一百马贼而已,岂是自己这一百兵卒的对手,也不需黎秋梧上场。 “谢师兄。” 黎秋梧双眼眯成月牙状,她突然明白一个道理,难怪有的女人能把男人迷得晕头转向,是因为她们会撒娇。 会撒娇的女人惹人爱。 黎秋梧此刻醍醐灌顶,领悟了做女人的真谛,没看到刚才这便宜师兄都呆住了么。 “出发!” 姜远轻喝一声,下令队伍纵马出发,去前面一里处看看到底是哪路神仙,敢在前面堵他的路。 姜远等人刚出得胡杨林,就见得前方一大队人马疾驰而来,烟尘滚滚。 姜远轻骂一声,暗道这伙马贼还真是冲使节团来的,当即下令:“全军列阵,马槊平举…给我放下,刀入鞘!” 正当姜远下令要攻击时,却看清了朝他们狂奔而来的那队人马的头领,连忙话音一转,下令收起攻击之态。 随后姜远单骑而出,向前奔去。 “姜郎!” 一声带着喜悦、期盼,极其悦耳的声音传进姜远的耳中。 “娜娅!”姜远大声回应,手中缰绳一勒翻身下马,朝前奔去。 祖利娜娅也跳下马来,向前跑几步后一个纵跃朝姜远扑来。 姜远伸手一抄抱住祖利娜娅,原地转起了圈。 “姜郎!真的是你!”祖利娜娅一脸喜色,紧紧的抱着姜远的脖子,泪水瞬间流了下来。 “娜娅,再见到你真好!”姜远转圈转够了这才停下,将头埋在祖利娜娅的胸前,闻着熟悉的体香,有种失而复得的激动之感。 “孽徒!有了媳妇忘了师父!你是没看见我还是怎的?” 骑着一匹白马,穿着一身异服的老道,翻着白眼,居高临下的骂道。 姜远哪舍得松开祖利娜娅,回道:“我又没瞎,肯定看到了,道爷你现在这身打扮,不当马贼可惜了啊。” “你这孽徒是一点没变,永远不知道尊师重道!”老道笑骂了一声。 “爹!”黎秋梧纵马奔到近前,哽咽的叫了一声。 刚还没个正形的老道听得这一声喊,身躯一颤:“梧儿!” 老道跃下马来,一个踉跄差点摔倒在沙地里。 黎秋梧慌忙上前扶住,哭道:“爹,梧儿想您。” 老道轻拍着黎秋梧的手:“梧儿,爹也挂念你。” “那不如随女儿回大周,我与师兄照顾您。”黎秋梧满眼期盼之色。 老道顿时哑了,干笑一声,话题一转,手一指与祖利娜娅抱在一起的姜远:“那混小子有没有欺负你?!” 黎秋梧转头看着姜远只顾与祖利娜娅抱在一起,心头微酸,暗道这便宜师兄还没这么抱过她呢。 怒瞪了二人一眼,倒也不阻止,反正祖利娜娅是要留在高原的,而她却是可以与姜远朝朝暮暮,此时让那胡女一下又何妨。 这般想着,黎秋梧心里平衡了不少,这才对老道说道:“没有,师兄对梧儿…很好。” “对你好就行,为父最不放心的就是你。”老道欣慰的笑了。 “爹,您就跟我们回去吧。”黎秋梧央求着。 “唉,为父长居一些时日再说吧。”老道叹了口气,拉着黎秋梧到了一边,父女俩说贴心话去了。 祖利娜娅被姜远紧紧抱着,面色通红,她虽与姜远有夫妻之实,但此时这么多族人在身后看着,也有些难为情。 “姜郎,你先松开。”祖利娜娅在姜远耳边轻语:“这么多人呢。” “哦,呵呵…”姜远闻言,也有些不好意思,这才松了手,问道:“娜娅,你决定跟我回大周了?” 祖利娜娅闻言,欢喜的脸色一黯,轻摇了摇头:“娜娅还不能跟你走。” 姜远顿时失望无比,他以为祖利娜娅在此等他,是要随他一起回去,岂料并不是这样。 祖利娜娅见得姜远失望之极,柔声道:“姜郎,不要难过,你只要记得高原上有你的妻子,娜娅便知足了。” “唉。”姜远轻叹一声:“可是我怎能放心你在高原。” 祖利娜娅将头靠在姜远胸前,道:“姜郎,如今我已接替姑姑之位,我不能扔下我的族人,而且,这里也是我的家。” 姜远闻言一愣:“你姑姑把位子让给你了?” 祖利娜娅点点头:“嗯,回族中不久便传位于我了。” 姜远暗骂苏合香央还真是防贼一样防着他,把土浑浴族长之位传给祖利娜娅,这不就等于死死的绑住了祖利娜娅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原本祖利娜娅只是小公主的身份,姜远或可连哄带骗将她带回燕安,如今就不用想了。 祖利娜娅一接大位,是绝对不可能扔下族人跟着姜远走的。 “你姑姑…真是,老谋深算,难怪我师父都得乖乖听她的。”姜远咬牙切齿,小声嘀咕。 “姜郎,你别这么说姑姑,她也是为了族人着想。”祖利娜娅轻声劝道。 姜远知道自己就算破口大骂,也改变不了事实,也只得待以后再想办法了。 “娜娅,你怎么知道我们今日到得这里?”姜远又问道。 祖利娜娅轻声道:“我们在逻些城有眼线,自你们出城回返,我与姑姑就知道了,算着你们的行程,估算着你们快到星玉泉了,来送一送你。” 姜远轻点了点头:“原来如此。” 祖利娜娅又道:“在此一见,我们就要马上赶回族中,大周与党西开通了商路,对我族来说,却不是什么好事…” 姜远闻言一顿:“马上就回去?不能多待一晚么?” 祖利娜娅轻摇了头:“娜娅也想与姜郎多待一会,但是族中事多,我们已出来十几日了,不能多待。” 姜远叹了口气,突然想起一件事来,连忙从怀中掏出一个锦囊放在祖利娜娅手心:“娜娅,你且将这个收好,答应我,一年之后的今天,再打开此物。” 祖利娜娅看着手中的锦囊,虽不知道姜远为何要她一年之后才能打开,却也是郑重点头:“好,娜娅听你的。” 分别总是伤心的,老道与祖利娜离去了很久,姜远与黎秋梧还在原地站立着,久久没有回过神。 “师妹,回去吧。”姜远轻拉着黎秋梧的手,看着燕安方向:“咱们也该回家了。”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3章 挖土豆 鹤留湾,状元山下。 小腹微微隆起的上官沅芷,一只手轻扶了腰,细步的走在田埂上,身边的冬梅与几个老妈子紧张的不行。 “小姐,咱们回去吧,这田埂这么窄,您身子不便,就别去看了。”冬梅满脸紧张的扶着上官沅芷。 上官沅芷不在意的笑道:“我又不是娇滴滴的女子,刀枪拳脚我都会,走走田埂路又有什么。 那土豆眼看就可以收获了,夫君临出使前,特意交待过,要好生看护,我一日不来看一眼都不放心。” 冬梅忍不住劝道:“土豆田里有李叔与几个老农呢,您又不懂农桑之事…还是回去吧。” 上官沅芷轻打了一下冬梅的手,佯怒道:“谁说我不懂农桑,那土豆田里的草,还是我除的呢!” 冬梅听得这话,顿时不知道说什么好。 土豆苗长有三寸高时,上官沅芷非要亲力亲为的来锄草,几锄头下去,草没被锄掉,土豆苗却被挖死几颗,她自己却浑然不知。 看得独臂老李与那几个专门看管土豆田的老农,心疼的眼泪差点都下来。 但碍于上官沅芷的身份,他们又不敢明言,好说歹说才将上官沅芷劝停。 等得上官沅芷回去了,独臂老李拿着那几棵土豆苗哀声叹气好几天,最后更是悄悄下令,只要东家夫人来田里,就让人把所有锄头收起来。 土豆只有百多棵苗,每一棵都比金贵,实是糟蹋不起。 再者上官沅芷有了身孕,每次来田间地头,总是跟着一大群老妈子。 人多脚杂,不说别的,田里的地都被踩得梆实。 好在上官沅芷也知道人多则乱,严命那些老妈子不得跟着她下田,这才让独臂老李长松一口气。 眼见土豆苗从青绿慢慢向枯黄转变,老农们言说估计是快要收获了。 但他们以前也从未种过这东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挖合适,姜远又出使在外,就没有人敢拿这个主意。 上官沅芷虽不太懂农桑,但也知这土豆事关重大,当时种下时,姜远曾说三至四个月便可以收获。 如今中秋已过,这土豆到底何时挖,上官沅芷一时也拿不定主意。 于是每天都得到田间来看看,观察一下土豆苗。 什么时候挖土豆是一方面,另一方面上官沅芷更担心的是出使在外的姜远。 自从半个月前,姜远写了一封家书回来,言说已平安到达石头城,一切安好。 这才让上官沅芷整日提着的心稍稍放下了些许,心是放下了些,但思念却是越重。 小茹如今忙得脚不沾地,鹤留湾的几个厂子的管理,和格物学院的建设都需她经手,每日核对钱粮处理各种杂事,经常忙到深夜。 还要不时的接受谢宏渊与伍禹铭的授课,上官沅芷大多数日子里连小茹的人影都见不着。 但却让独臂老李的干儿子徐文栋沾了大光,跟着小茹一起进学,小小年纪进步神速。 丰邑侯府中,似乎每个人都很忙碌,唯有上官沅芷像个国宝一般,只等着生孩子,连个说说话的人都没有。 姜郑氏倒是经常来鹤留湾,但每次来看到上官沅芷不是轻耍长枪就是舞长刀,吓得姜郑氏连呼:吾儿不可,吾儿身子要紧。 并将上官沅芷强行按回床上躺着,哪怕喝口水都得让下人们喂,这日子过得枯燥又无趣。 姜郑氏又是责怪又是防范,让人将侯府中的刀枪剑戟全锁了起来,侯府中的丫鬟婆子以及老兵护卫们,被她骂了个狗血淋头。 好在姜郑氏不常住侯府,否则以她的那等‘关心’,一向好动的上官沅芷哪里扛得住。 每每在夜里,上官沅芷都会轻抚着稍稍隆起的肚皮,给肚中的孩子说悄悄话。 说她与姜远是怎么从相杀到相爱的故事,反反复复的说,以此来缓解对夫君的挂念。 但自从收到了那一封家书后,姜远再次没了音讯。 “也不知道他到了逻些城没有。”上官沅芷轻叹了一声,继续迈着细步往田间走去。 到得田间,独臂老李正与几个老农在田间查看土豆苗,见得上官沅芷过来,连忙起身行礼。 “老李,这些苗越发的枯黄了,何时能收?” 上官沅芷怀有身孕才五个月,小腹不算大,下蹲弯腰都没什么问题,此时蹲下身来看着一株枯苗问道。 独臂老李眉头微皱,有些迟疑:“夫人,小的与几个老哥商量过了,东家曾说这神种三至四月可熟,一年可种两季。 估摸着现在就能挖了,刚好能再种下一季,过年前还能收上一回。” 上官沅芷轻点了点头,土豆何时挖,需要她来定夺,独臂老李只是给出建议,他是做不了主的,万一有问题,他也担不起。 “拿锄头来,先挖一颗试试。”上官沅芷决定不等了,先挖开一颗看看不就知道了么。 “好!” 独臂老李行伍出身,听得上官沅芷要挖出一株来,牙一咬,转身去窝棚里取出藏起来的锄头。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夫人!” 就在这时,胖四连滚带爬的从村道中跑出,朝土豆田这边狂奔,一边跑一边高喊出声。 “胖四,何事如此慌张?”上官沅芷站起身来,柳眉微竖,问道。 胖四喘着粗气奔至近前,连礼都忘了行:“夫…夫人,少…少…少爷他…他…” 上官沅芷心头一紧,身子一颤,紧张的问道:“夫君?夫君有消息了?他如何了?!” 上官沅芷紧张至极,见得胖四又慌张,连话都说不明白,不由得也慌了,唯恐听到不好的消息。 不但是他,独臂老李与冬梅见得这情形,心也跟着揪了起来,紧紧的盯着胖四那张胖脸。 “少爷…少爷…他…他开通了商路,此时正在回返的路上!”胖四终于顺过气来,将话说了个完整: “老爷刚从宫中回来,便让国公府的护卫快马来报!” 上官沅芷轻颤的身子立即稳住,手轻拍胸口缓过一口气来,凤目瞪着胖四:“你下次喘匀了再说话!” 独臂老李更是怒不可遏,一脚踹在胖四的屁股上,骂道:“老夫差点被你吓死!” 胖四也知自己差点闯祸,揉着屁股憨笑:“我也是太高兴了,跑得急了些。” 胖四为侯府的大管家,老李明面上是侯府的护卫头子,实则是家将,两人身份不相上下,这脚算是白挨了,他还不敢还手,根本打不过。 “小姐!侯爷要回来了,大喜啊!” 冬梅也很是高兴,这几个月她常常见得上官沅芷低声自语念叨着姜远,可见自家小姐的思念有多重。 如今姜远完成了使命回返,自家小姐就免了相思之苦,冬梅自然也替上官沅芷开心。 “神明保佑。”上官沅芷双手合十,四方作揖,她等这个好消息等了太久了。 “胖四,去将这个好消息告诉小茹妹妹,还有杜家伯父伯母与高姐姐。” 上官沅芷欢喜异常,却也没忘了让胖四再去别处报信。 上官沅芷知道小茹对姜远的思念,并不比自己少,姜远即将要回来的好消息自然也要第一时间告知她。 杜家也是要通知到的,杜青为了情义随姜远出使党西,连家中即将临盆的高璐都没顾上,这份情谊,上官沅芷怎能不铭记在心。 “哎!”胖四欢快的应了声,转头便往回跑,肥胖的身躯都变得轻盈起来。 若说想念姜远,胖四更想,他与王氏的亲事,原本是想等姜远回来再办的,但架不住王氏要生了,只得匆忙成亲。 自从王氏大了肚子后,就不让胖四碰了,这几个月实是难受,王氏看得又紧,胖四都出不得鹤留湾。 只要姜远一回来,胖四就能跟在姜远屁股后面四处招摇,说不得少爷还会带他去闻香楼喝花酒哩。 胖四是这般想的姜远,若是被王氏知道,估计又得要跪搓衣板。 “老李,把锄头给我。”上官沅芷四方拜了拜,朝独臂老李道:“今日是个好日子,正好开挖土豆。” “夫人,您有孕在身,不便劳作,还是小的来吧。”独臂老李劝道。 上官沅芷却道:“夫君回返快也需两月至三个月,他不在,这第一锄,自然需我亲来。” 独臂老李闻言便不多说,将手中的锄头递了过来。 上官沅芷接过,选了一株全苗发黄的土豆,毫不犹豫的挖了下去。 第一锄下去,黑色的泥土被带了开来,便露出一个小儿拳头的土豆来。 “有了!有了!”这时几个老农也围了过来,他们精心照料这片田数月,自然更在意能不能种出东西来。 独臂老李蹲下身去,从泥里抠出那颗土豆,只见得这颗带着点泥土的土豆,色泽黄润饱满,对着阳光一照,竟然有些微微透明,像是一坨黄玉。 上官沅芷也上前查看,小心翼翼的捧着这颗土豆,颤声道:“真的种出来了,夫君说得没错。” “夫人,您已下第一锄,接下来让小的来!”独臂老李按捺住激动,第一次下去就出了土豆,他很期待,若是整株挖开会怎么样。 这次上官沅芷没有坚持,将锄头递给了独臂老李。 独臂老李虽然只有一只手,但耍起锄头来不弱于刀枪,下手却是极为小心,像是挖千年人参一般。 “嚓…嚓…” 随着独臂老李手起锄落,这株土豆被完全挖开,大的若拳头,小的如鸡子的土豆裹在泥土中,像一个个黄宝石,足有七八颗之多。 “这…这…”几个老农与独臂老李惊呆了,连话都说不完整。 一株土豆竟能产出这么多土豆,虽然姜远早就说过,但此时面对事实,还是让他们惊大了嘴巴。 上官沅芷不太懂农桑,但见得这么多土豆,也觉得不可思议:“老李,回去取杆秤来。” 独臂老李还在土里用手乱掏,见实在没有得掏了这才做罢,又听得上官沅芷吩咐,连忙起身:“小的这就去。” 上官沅芷见得独臂老李回去取秤了,又蹲下来数了数,这株土豆整整有八个。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夫人,侯爷真乃神人,这土豆果真产量极高。”几个老农轻抚着土豆,布满皱纹的老脸上尽是喜悦之情。 “以你们几位的经验,能估算出这片地能产多少?”上官沅芷忍不住问道。 那几个老农面色微红:“夫人,小的们没念过书,不敢妄揣,但以此情形推测,怕是不少。” 这话等于没说,上官沅芷也知让这些不识字的老农来算这个有些为难,便也不问了。 独臂老李提着杆秤匆匆而回,他的身后还跟着小茹。 小茹越发的长开了,如今已亭亭玉立,身段也越发的好了,再加上谢宏渊与伍禹铭的教导,此时已再无半点侍女的样子,从内而外透发着贵而不俗的气息。 “上官姐姐!”小茹满脸喜悦欢快,姜远要回来的消息传到她耳朵里,让她像打了鸡血一般兴奋。 “妹妹,你来得正好。”上官沅芷亲热的拉过小茹的手:“姐姐我算术不好,你来帮算算。” 小茹两只大眼眯成月牙状:“好!公子要回来了,小茹欢喜的紧,又听说姐姐在挖土豆,也想看看这神种到底能产多少,若是产得多,到时给公子一个惊喜。” “傻丫头。” 上官沅芷点了点小茹的脑袋,又附在小茹耳边说了几句悄悄话,小茹的脸顿时飞起红霞,又羞又喜。 独臂老李小心的将八颗土豆归拢,用布袋装了,小茹拿着秤一称,秤尾高高翘起,喜道:“一斤一两!” (注:古代计量,一斤十六两计。若换成现在的克,古代一斤为现在的800克。) “很多么?”上官沅芷见得小茹脸上大喜的表情,问道。 小茹放下秤,兴奋的说道:“上官姐姐,这一株土豆能产一斤,这里却是有半分田,一共一百二十五株,我算给你听…” “什么?!你说…这亩产真有3000斤!果然与夫君估计得一样!”上官沅芷只觉头微微有些晕。 “快!让胖四马上前往国公府,报与公爹!”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4章 两个国公爷的忧虑 梁国公府,姜守业坐在书房中执笔沉思,午后的阳光打在身上,暖洋洋的。 姜守业却只觉秋深渐寒,肃杀之气在京中无处不在。 太子赵弘安因邪教一事,被鸿帝勒令不得出东宫,钱皇后也失了宠爱,如今京中已有风雨欲来之势。 很多朝臣猜测,鸿帝已有废太子之心,那些与太子走得过近的朝臣惶惶不可终日,礼部尚书颜其文称病在家,已有一月余未上朝了。 鸿帝的暗夜使四散而出,将赵弘安私下里干的那些苟当查了个底掉,却是迟迟没有动手。 众臣嗅觉灵敏,鸿帝到得现在还未动赵弘安,是在防备江南以钱家为首的外戚门阀。 这点从调越国公之子徐幕为将,驻守两浙通往燕安的要道——朱武关,就能看出来。 且鸿帝还下了旨意,将在两浙为官的钱姓官员,或与钱家交好的官员,连升二级调来燕安,这一招明升暗调也不难猜。 赵弘安与钱皇后失势一事传到江南,再加上朱武关的重兵把守,两浙的门阀勋贵岂能看不出来,鸿帝这是要动手的前兆。 在朝为官,圣旨不可逆,那些收到旨意的官员也知若一到燕安,绝没有什么好下场,但抗旨不遵,同样也落不了好。 这些人自有应对招式,那便是辞官,推脱什么年事已高故土难离,或者突然身染重疾等云云,以这些理由把官给辞了。 官嘛有当就当,没有就算了。 只要家族势力还在,只要在家族势力范围内,什么都好说,将来可以再出仕,根本不怕。 鸿帝被这些家族,尤其是钱皇后族中的这种做法,搞得难受又愤怒,却又毫无办法。 即便想找个罪名将这些人办了,也是很有难度。 鸿帝并非没有尝试过,可两浙一带以钱家为首的各个门阀豪族联成一片,先前派出去抓把柄的人,不是死了就是失踪了。 没有抓着罪证,即便朱武关有一万大军,也不能轻动乱抓。 这些家族明面上又没犯啥大错,总不可能鸿帝想怎么杀就怎么杀吧,这让其他地方的勋贵门阀如何思量。 而且以现在的局面,也不能马上废了太子,如果真要废赵弘安,那些与赵弘安勾在一处的朝官,在为保自身之下,必然会拼死反扑以保赵弘安,否则他们能有什么好下场。 这么一来,不说以钱家为首的江南乱不乱,京中就得先乱。 怎么弄出来个确保万无一失计策,这等重任就落在了一众老臣身上,姜守业与上官云冲虽然足计多谋,一时也想不出什么好法子来。 “需要一个契机,合适的理由,逐一捕杀,又让他人挑不出毛病,难哪。”姜守业叹了一口气。 “公爷,胖四回来了,说有急事禀报。”年迈的赵管事颤颤巍巍的站在书房门口禀报。 姜守业放下毛笔:“让他来书房。” “是。”赵管事哆嗦着转身,小步慢走,唯恐走得快了摔倒。 姜守业看着颤颤巍巍的赵管事,叹了口气,想着也该让他歇着享享福了。 赵管事在姜府呆了一辈子,是看着姜守业长大的,服侍了姜家三代人,又无儿无女的,有些事总得给他安排明白,不能让他干到死那一天。 不多时胖四来到书房,行了礼后,从袖子里摸出一张纸来递给姜守业:“老爷,这是少夫人让我给你送来的。” 姜守业接过那张纸,双目陡然睁得大了起来:“上面写的可真?” 胖四用力点头:“这是小茹姑娘算出来的,不会有差。” “亩产25石!”姜守业的手轻颤着,一国之相都控制不住激动的心:“远儿所言果然是真的!” 姜守业也没想到那土豆竟然真的能亩产三千斤,按姜远所说,一年可得两季,两季相加便是五十石,这不是神种还能是什么。 “哈哈哈…”姜守业仰天长笑:“有了这东西,我大周百姓何愁吃不饱饭!他国又岂敢再虎视我大周!” “胖四,备车!我要进宫面圣!”姜守业开怀不已,当即就命胖四去套马车。 “公爷,这天都要黑了,若不等明天吧?”胖四回头看了看天色,劝道。 姜守业一甩袖袍:“不!此事定要急报陛下!” “是!”胖四拱了拱手,套车去了。 姜守业拿着手中的纸张,感慨不已,自己为了百姓能吃饱饭,忙了一辈子,却没想到被自己的宝贝儿子把这个难题给解决了。 “进宫先不急,我得先去镇国公府!”姜守业将纸张收起:“哼哼,上官老匹夫,老夫要让你知道,你女儿嫁了我儿子,你这老匹夫占了多大的便宜!” 一国之相起了炫耀之心,当下宫也不进了,坐了马车往镇国公府而去。 在路上,姜守业却是冷静下来,摸着胡子,再次掏出那张写着土豆产量的纸张,沉思起来。 土豆虽然亩产奇高,而且一年能种两季,南方能种到三季,但要推广这东西,难度不小。 当今大周天下的良田大多都在各门阀手里,地里产出的粮食也大多为他们所有。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手中有大量的粮食,粮价便由他们说了算,朝廷虽然有所管控,但根本没什么卵用。 这也是为什么,一到灾年粮商们就哄抬粮价,其中很多的粮商都是各门阀勋贵们在背后掌控。 在他们眼里,粮食就是白花花的银子,再者手中有粮也会间接的提高在大周的话语权。 如果土豆这等高产粮种一旦推广开来,第一个受到波及的,便是手中有大量田地的门阀勋贵。 到时候粮价就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定会一跌到底,即便是灾年也别想捞钱了。 再者,土豆推广开后,百姓只要有小块属于自己的地,便能活命,谁还会去给地主当佃户? 在灾年,也不用再贱卖自己的田地,门阀勋贵们又怎么圈穷人百姓的地? 所以,土豆在推广中定然会受到极大的阻力,第一个跳出来反对的,便是权贵。 姜守业用短短一柱香的时间就想通了这些关节,还给出了预料。 “哼!正愁没有契机,这土豆就是最好的契机!”姜守业冷笑一声,一个计策在心中成型。 姜守业来到镇国公府,连通报都省了,径直大步而入。 “你怎么来了?” 正在中堂喝酒的上官云冲双目一瞪,自从两人成亲家后,连表面的礼仪都不装了。 “伯和兄,我路过你这,进来讨杯酒喝不行么?”姜守业笑着,也不需上官云冲请,自然的拉过一张椅子坐下。 “你家没酒么?你儿子弄了那么大一座酒坊,沈家那小子的酒生意,不都是你家的酒么,你还来我这讨酒喝!” 上官云冲口中这般揶揄着,却是让下人又上了一副碗筷,亲自给姜守业倒了酒。 “伯和兄说得对,你这酒不也是我家的么,你还没给过钱。”姜守业回怼道。 上官云冲哼了声:“这是我女婿孝敬我的,你回去让你儿子孝敬你去!”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对视一眼,突然同时放声大笑起来。 “伯和兄,我以为你这几十年都不会讲笑话了,原来是装的。”姜守业哈哈笑道。 上官云冲也心有所感:“是啊,这些年南征北战,哪里有心情笑。” “这回你可以笑了。”姜守业喝了一口酒,从袖子里摸出那张纸来,随意的扔在桌子上后,自顾自的夹着盘子里的炒黄豆,一颗又一颗。 “什么玩意?”上官云冲瞥了一眼,也不甚在意,但随后就瞪大了眼睛。 “这…这可真?”上官云冲虎目睁得滚圆,拿过桌上那张纸,惊诧的问道。 姜守业早已过了震惊之时,矜持的点点头:“当然真,否则何以我会亲来?” 上官云冲看了一眼姜守业,又看看手中的纸上那几个大字:约亩产二十五石。 心情激动起来,若是那土豆真个这般高产,大周的将士就有饱饭可食,若要出征,再也不用愁粮草不足的问题。 也不需要与张兴那老小子为了点粮草,争得面红耳赤了。 “当初远儿说的都对上了,你可还满意?”姜守业笑问道。 “你真的确定?” 上官云冲还是觉得不真实,虽然当日种这土豆时,他也是在场的,但打心里他是不信土豆能有这么高产。 “确定,这是你大舅哥的关门弟子,小茹计算出来的,能有徦么?”姜守业道。 “真是天助我大周!我那贤婿可谓功不可没!”上官云冲拍着桌子叫道:“等他回来,老夫定要与他痛饮三杯!” 姜守业心中不屑,现在知道吾儿是贤婿了?动不动就那小子那小子的叫时,怎么没想着叫贤婿? 姜守业心中这般想,也不能当面扯上官云冲的面子,而且他现在也不只是炫耀而来,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伯和兄,莫高兴得太早,这事没那么简单。”姜守业正色道。 上官云冲疑惑的看着姜守业:“为何?有此粮种,何愁民不安国不富?” 姜守业冷笑一声:“伯和兄,这土豆是高产没错,但是未必推广得开。” 上官云冲久混朝堂,自然不是一般的武将思维,只是很多时候只站在武将立场去看事情而已。 听得姜守业这么一说,虎眉一皱:“敬思是说…” 姜守业点点头,将在来时路上想到的事与推演的结果一一道来。 “砰!”上官云冲手一拍桌子,怒道:“这些门阀勋贵,没一个好东西!” 他却全然忘了,他与姜守业是大周的门阀勋贵头子。 姜守业也不反驳:“伯和兄,这也是咱们的机会,陛下不是正愁两浙之事么,咱们这般…”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5章 君臣合谋 皇宫宣武殿,鸿帝阴沉着脸坐在椅子上,暗夜使都慰于坤川正弯着腰向鸿帝禀报。 “陛下,据江南道暗夜使传来消息,两浙最近有异动,大批不明身份之人,扮作百姓往燕安周边聚集!” 鸿帝阴沉着脸,问道:“大量不明身份的人?各地州府是干什么吃的,没有路引怎么会放这些人穿州过府。” 于坤川低声道:“据查,这些人手里皆有路引,是以沿途各州府都予以放行,那路引是两浙府衙开具的。” 鸿帝冷笑一声:“呵,装都不装了么!大约有多少人?” “人数太多,又是分批而来,无法具体估算,恐是不下三千。” “呵,三千?”鸿帝怒极反笑:“将这三千人给朕放进来,朕倒要看看,他是否真敢!” 于坤川一个激灵,他感觉到了鸿帝巨大的杀意。 “还有何事?”鸿帝的怒气瞬间又收了回去,做为帝王,喜怒都在一瞬间。 于坤川抿了抿嘴:“齐王派人前往湘楚之地,似乎是去寻人,已寻了数月,好像还没找着。” 鸿帝眉头一皱:“齐王派人去湘楚找人?所为何事?” “属下不知。”于坤川如实答道。 鸿帝心念动了动,道:“你先下去吧。” 于坤川拱手行了礼退下了,鸿帝又将江有叫了进来:“传朕旨意,从明日起,让齐王上殿听政。” 小太监江有闻言身躯一震,他与太子走得太近,收了赵弘安不少好处,也透了不少消息。 他是一个机灵之人,赵弘安被禁在东宫中,便知赵弘安大势渐微,自己也整日里提心吊胆怕遭牵连,暗悔不该收太子好处。 如今又听得鸿帝让齐王上殿听政,学治国之道,这是要立赵祈佑的迹象啊。 江有一边领旨退下,一边盘算着现在去抱齐王的大腿还来不来得及。 此时又有传礼太监来报:“镇国公、梁国公求见。” “宣。” 鸿帝听得两位老臣夜间进宫,虽然身体已有些疲累,依然让二人上殿。 “两位爱卿,夜间进宫所为何事?”鸿帝淡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些许疲惫。 “老臣,有喜事要报与陛下。”姜守业见得鸿帝面色稍差,便也不打君臣间的客套了。 “老臣也是为陛下贺喜而来。”上官云冲也道。 鸿帝微微一笑,道:“两位爱卿,丰邑侯开通商路,这是大喜之事,今日在朝会上已然知晓,还有何喜事?” 姜守业道:“丰邑侯开通商路回返,算是一喜,但与老臣现在所说之喜,不可同日而语。” “哦?是何喜事?”鸿帝闻言来了精神。 “陛下,托您之鸿福,上天眷顾我大周,鹤留湾的土豆已到了收获的季节了。” “哦,原来是这事,朕差点忘了。”鸿帝淡应了一声,而后猛的一震,姜远当时曾说土豆能让天下人吃饱饭。 现在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夜间进宫,又言说是大喜之事,难道… 鸿帝激动起来:“两位爱卿,是不是真如丰邑侯所说,亩产二十石!” “陛下,土豆今日开挖了一株,收获一斤一两,如果都按此估算,亩产怕是远不止25石。”姜守业道。 鸿帝闻言大喜:“若是这般,只需三年,我大周便可富足起来,两位爱卿,这真乃大喜之事啊!” 上官云冲看了一眼姜守业,既然姜守业报了喜,那个忧就得他来说了: “陛下,土豆高产的确可喜,但说三年富足,恐怕极难,只怕这土豆只能种在鹤留湾,连丰邑县都出不了。” 鸿帝皱眉道:“上官爱卿,何出此言?这土豆可以让天下百姓不再饿肚子,何以言说出不了丰邑县?” 上官云冲道:“陛下,您也知道我大周门阀世家众多,良田土地都在勋贵手中…” 上官云冲将姜守业在镇国公府分析的那一番话说了:“陛下,正因为此物高产,恐会导致粮价大跌,手里有大量良田山地的勋贵,为唯护自身利益,怎肯自绝财路?” 鸿帝细细琢磨了一番上官云冲的话,越想越是这个理,作为一国之主,大周是个什么情况,他自是清楚的,其中道理稍稍一想便能明白,上官云冲这番话绝非胡乱猜测。 鸿帝脸色黑了下来:“哼,此等利国利民的粮种,朕倒要看看谁敢拦!” 话是这么说,但若各地大族不配合,说不得这等神种还真是推广不出去。 姜守业道:“陛下,土豆要推广开来,受些阻力也是正常,不过,老臣觉得也是个机会。” 鸿帝闻言一喜:“爱卿,朕就知道你有良策!快快说来。” 姜守业抬起头来道:“陛下不是一直为两浙之事发愁么,不妨先将土豆在两浙推广,他们肯定会找各种理由不种,到时,便有了足够的理由。” 鸿帝龙目一亮,抚着胡须想了想后,随即又一黯:“爱卿此计甚好,若他们阳奉阴违不肯种,朕就可以治他们一个抗旨不尊,可是,时间上来不及啊!”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对视一眼,同声问道:“为何?” 鸿帝叹了口气:“就算这土豆亩产二十五石,但当日在鹤留湾只种了一百二十五株,朕亲自数过的。 即便这些土豆大丰收,也不过百余斤,要想将这百余斤土豆种出更多来以便推广,至少也需两年,才有足够多的种子。 即便朕等得起,怕是有人也等不及了。”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皆一惊:“陛下何出此言?” 鸿帝重吸了一口气,目光看向东宫方向: “朕刚收到暗夜使来报,有至少三千不明身份之人,扮作百姓从两浙往燕安而来,他们手里拿的是两浙府衙开出的路引。”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大骇:“陛下,这…” 鸿帝点点头:“他想孤注一掷了,就是不知道什么时候动手。” 姜守业震惊不已,这种情况下,赵弘安还想冒险一搏,岂不料他的一举一动,皆在鸿帝的视线中,而赵弘安却是不自知。 姜守业想了想,问道:“陛下如何打算?” 鸿帝长叹道:“即便这三千人进了燕安又能如何?朕担心的是江南两浙。” 既然三千人从两浙而来,说明赵弘安与两浙以钱家为首的门阀勋贵间的联系没断过,又或者是钱皇后在后谋划,这表明两浙之地有谋反之心了。 但目前的情况,鸿帝却是不能先手,因为明面上关于两浙门阀豪强家族的罪证他一点没查到。 总不可能因有三千人从两浙而来,就判定他们与赵弘安勾结在一起要谋反。 如果就这般清剿,不但会引来剧烈的反扑,也会落下一个猜忌之心甚重,昏君当道的恶名。 这会让其他的门阀勋贵寒了心,处处提防鸿帝。 姜守业眼珠一阵乱转:既然以土豆推广为突破口时间不够,那不妨以土地与人口这一方面下手? 姜守业沉思着,脸上的神色变换不停,暗自思量:“不行,从土地下手,这会引起大周所有门阀勋贵的一致对抗,反而会利于以钱家为首的门阀。” 而上官云冲则老神在在,有姜守业在,他懒得去想那么多,动脑子比动刀子更费力。 鸿帝见得姜守业捻着胡子沉默不语,忍不住问道:“姜爱卿,以你之见,当要如何应对。” 姜守业抬起头来:“陛下,两浙的门阀豪强自恃铁板一块,又尤以钱家势大,如今又找不着他们的一丁点罪证,我看不如分而化之,逐一击破。” 鸿帝听得这话,便知姜守业有了主意,连忙问道:“爱卿,快快道来。” 姜守业沉吟了一下,道:“陛下咱们不妨在全大周展开编户,清查人口!” “清查人口?”鸿帝与上官云冲不解,不知道编户与对付两浙的门阀豪强有什么关系。 姜守业点点头:“陛下,以往咱们编户与清查田亩是一起进行的,往往会遭到各门阀勋贵联合抵制,所以各方瞒报隐报,甚至根本不配合。 这是因为门阀勋贵手中都有大量隐匿的田产与人口,朝廷查这些等于动了他们的利益,所以最后都是不了了之。” 鸿帝点点头,姜守业说的都是事实,大周的门阀勋贵,隐匿田产和人口,以此逃避朝廷税赋和徭役。 曾经姜守业还想搞均田法,这也是要动那些勋贵门阀手中的田地。 鸿帝顶不住各勋贵门阀的压力,将姜守业关了三个月天牢,并终止均田法,才算将那次的风波平息。 姜守业又道:“陛下,这次只清查隐匿人口,重新编户造册,只要不查土地,相对来说,就不会引来太大的抵制。” 鸿帝皱着眉思索着,隐隐有了个轮廓:“继续说!” 姜守业道:“陛下可下旨重编户籍,从燕安周边各县开始,逐渐向整个大周展开。 并发下皇诏,对于隐匿人口的,只要自行上报的,一律既往不咎,对于瞒报的,也像征性惩处一番便行。 但是不管报多报少,必须要报上一些隐匿人口来。” 上官云冲翻着白眼道:“既然要查,查出隐瞒不报的,就当重罚,不然查来做什么?” “上官将军稍安,且听我说完。”姜守业笑了笑: “陛下,这样一来,门阀勋贵就会以为朝廷只是编户造册而已,而且从京城查起,选几个标杆人物出来,象征性处罚一下,造成雷声大雨点小的徦象,以让所有人放松防备。 咱们再逐步把重点放在两浙一带,先编户,然后…” 鸿帝明白了,上官云冲也听出了话中之意。 不是找不着两浙门阀勋贵的罪证么,隐匿人口逃避徭役和赋税不是罪么? 其他地方高高举起板子轻轻放下,只是编户查人口,又不是查土地,基本利益不动他们的。 象征性弄一弄就好,这样一来,手段就温和得多,门阀勋贵也不会太害怕。 但若一查到两浙一带,只要他们隐匿一个人口,就以大罪罚之。 以两浙的门阀豪强的作风,谁家没有个几千上万的隐匿人口,顶格惩处,抄家都是轻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上官云冲看了一眼姜守业,眼神古怪,暗道这亲家不是一般的毒啊。 “陛下,这样一来又快又准,所需的时日也不多。”姜守业又道: “当然也不能一棍子将两浙道的所有门阀勋贵都打死,对于那些与钱家不怎么来往的,可以从轻,这么一来,有重有轻,两浙道的铁板自然就裂开了。” 鸿帝龙颜大悦,目光灼灼:“姜爱卿不愧为我大周肱骨之臣!此计甚好,就依爱卿之计而行!” 上官云冲也躬身附和:“陛下英明,姜相之计很稳妥!” 鸿帝点着头,将目光看向二人:“不知道,谁愿第一个挨编户之罚?” 姜守业暗叹了一口气,鸿帝这是让他与上官云冲当标杆了:“老臣有罪,老臣也隐匿了几十人口,请陛下责罚!” 姜守业都这般了,上官云冲又岂能幸免:“老臣也有罪,请陛下责罚。” 鸿帝哈哈笑道:“好啊!你二人乃我大周重臣,居然也隐匿人口,实是当罚,念你二人主动坦白,便从轻治罪,罚俸三月!明日朝会,自诉其罪!” “谢陛下!”二人齐齐行礼。 这就算是演习了,明日上得朝去,还得来一遍。 计已定下,鸿帝瞬间感觉轻松了不少,又将目光落回那张写着产量的纸上: “明日朝会之后,朕要带百官亲去鹤留湾!朕要让百官们知道,要让大周百姓知道,我大周从此以后,有如此高产之粮,还有何惧!”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听得这话,就知道鸿帝要搞大阵仗了,以为以后土豆推广提前做准备。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又是一行大礼:“老臣遵旨!”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6章 全是烟雾 翌日,鸿帝高坐龙椅之上,发下两道旨意。 一是商路已通,商贾之税提为十五税一。 二是,在大周境内清查人口,重造户册,若有隐匿人口者,自报免罪,若拒不报者严惩。 这两首旨意一出,众文武百官骇然变色,清查人口重造户册还好说。 反正每十年,大周都要重造户册清查隐匿人口,虽然大周律所规,隐匿人口逃避赋税与徭役是大罪。 但各门阀世家都有隐匿人口,多的成千上万,少的也有几百人,只要随便报几个人口出来,缴点罚银走个过场也就过去了,只要不清查田地就动不了大筋骨,没有人会把这当成多大的事。 但提商贾之税就不一样了。 原本商路开通之前,根据尚书省、户部与鸿帝的商议,是按三十税一收取,这个在朝堂上并无争议。 但鸿帝睡了一觉起来,就将商贾所缴之税给翻了倍,这事就大了。 当即便有官员出班反对:“陛下不可!若赋税提至如此,商贾断无活路,刚通的商道就断了!” “陛下,不可如此啊。” 有第一个反对的站出来,就会有更多的人出来,片刻间有二三十人出列,恳请鸿帝收回旨意。 其实将商贾的税提至十五税一,按常理来说,与这些朝官没什么关系,但事实上却是关联大了去了。 大周有荐仕之法,如今在朝为官的,大多数都是各大门阀世族荐仕为官。 也就是说,大周的官员,有相当一部分人是被各大门阀世族推举出来当官的。 这些人或许自己从没做过商贾之事,但其背后的家族肯定是有人在从商的。 鸿帝开通四方商路,那些世家大族比普通人更先闻到腥味,世家大族从商者不甚凡几,都想在商路开通之初占据有利之势。 所以很多大家族都投了海量的银钱在其中,组建商队,收购货物,就等着狠赚了。 鸿帝现在这么一道旨意,这是要割各大家族的肉,这些官员岂能同意。 “陛下,不可啊,若是如此天下就乱了啊。” “陛下,商贾虽低贱,但也是大周不可或缺的一部分啊!为了天下稳定,陛下此举非明君所为,老臣,愿以死为谏!” 二三十个官员纷纷跪倒在地,口呼万岁,让鸿帝为了天下安稳,不可轻提商税,更有人要头碰金柱,以死谏之。 鸿帝的怒气慢慢上升,脸色也渐渐黑了下来,这些官员口口声声说是要为天下而想,替商贾请命,实则全是为自己身后的家族争取利益。 这还是提商贾之税,若是均田,怕不是要造反了吧! 鸿帝按下怒气,他的本意也不在此,提高商税无异于杀鸡取卵,他又怎不清楚。 “即然诸位爱卿都皆持反对之议,朕便收回旨意。”鸿帝长叹了一口气,这道旨意又收了回来。 “陛下圣明!” 一众官员也长吐了一口气,他们背后家族的利益保住了。 这事议过,就剩得第二条旨意了,那就是清查隐匿人口之事。 虽然说查隐匿人口不是什么大事,推几户出来造个册就行了,但蚊子也是肉,便又有人要出来反对。 这次鸿帝就没什么好脸色了,还不待出班的官员先开口,便道: “此次清查人口,势在必行,意在提高徭役,殿上众位爱卿,若尔等家中有隐匿的人口,自报上来可免罪,若是数量众多,定罚不饶!” 要出班反对的官员又默默的把脚缩了回去,刚才反对了提税之议,现在看得鸿帝阴沉的脸色,若是还反对这个,怕是屎壳郎点灯了。 “老臣有罪!” 姜守业迈步而出,当庭跪倒:“陛下,老臣贱内瞒着老臣,私收流民二十户,七十余人,望陛下开恩。” “老臣也有罪!”上官云冲也迈步而出。 接着是张兴、吏部尚书洪泽,皆自称有罪,自报隐匿人口。 太和殿内一片骚动,鸿帝刚一开口,几个老臣近臣,便纷纷自报其隐匿人口之罪,皆暗猜他们这般举动,是不是鸿帝这回要动真格的了? 隐匿人口实则是大罪,按大周律,隐匿人口哪怕只一人,也会被罚流徒三年之刑,拐卖贩卖者流徒三千里充军,罪重者则斩。 但以往清查人口时,各世家豪族都是贿赂造户册的官员一番,能糊弄就糊弄,实在糊弄不过去时,才会推几户人出来,缴点罚银了事,也没人把大周律当真。 现在这些老臣争先恐后的出来自认其罪,莫非要起大风了? 一众官员彼此互看一眼,皆不敢做声,看看情况再说。 鸿帝见得几个老臣这般,显得又吃惊又愤怒,手用力的拍在龙案上:“尔等都是朝中老臣,竟然也隐匿了人口,好啊!真是好啊!” 文武百官见得鸿帝怒气冲天,顿时噤若寒蝉,刚才那几个想反对重造户册的官员,都暗自庆幸没有触到鸿帝的霉头。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等趴在地上,屁股撅得老高,头埋在双臂间,齐声高呼:“求陛下开恩,老臣一时糊涂!”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鸿帝怒气满脸,沉声道:“尔等乃朕之重臣,竟然也行如此之事,看来天下间普遍如此吧!” 鸿帝威严的目光在太和殿内扫过,一众文武百官皆低头不语,这等事大家心知肚明,谁的屁股能干净。 见得鸿帝这般发怒,皆暗道事情不太妙了,下了朝后得赶紧知会自家族中,早做准备。 “哼!”鸿帝又冷哼一声: “来人拟旨,清查隐匿人口,重造户册,着户部所有官员全面清查,必要查出隐匿之人口。 若谁家查不出来,就给我盯死他查!连朕的重臣都是这般,朕还能信这天下世家大族是干净的么!” 这话一出,一众文武百官都骇然变色,鸿帝这是真动刀了,以往贿赂造户官的那些招数恐是不管用了。 总之被查的,不管是真没有隐匿人口,还是徦的没有,反正都要交些人出来,不交就盯死你。 鸿帝缓了口气,又对趴在殿前的姜守业等人道:“念在尔等自报其罪,本可以免罪,但尔等身为重臣,不罚不行!尔等罚俸三月!” “谢陛下!”姜守业等人连忙磕头谢恩。 一众文武百官也松了口气,在这件事上,他们与姜守业、上官云冲、张兴等人是一路的。 见得姜守业人等人都隐匿了近百人口,也不过是罚俸三月,那便等于没罚,纯属于雷声大雨点小,板子高高举起,轻轻放下了。 一众文武百官的心思急转,按照刚才鸿帝所言,以及刚才处罚姜守业等人的力度,被查出有隐匿人口,实则没有什么大事。 反倒是,如果查不出来才是大事,没听鸿帝刚才说么,只要上了被查名单的,若是查不出来就盯死了查么。 世家大族哪个屁股是干净的,若是抗拒清查隐匿人口,从而牵扯出其他事来,那才是大祸。 这明摆着是让各门阀世家交些人出来,再向以往一样糊弄怕是不行了,鸿帝也是要面子的不是。 既如此,那便推几户人出来算了,反正处罚也不重,让查便行,只要把握好度,不被查出超过百人便行。 鸿帝目光再次扫过,见得这清查隐匿人口之事,再无人反对,便也松了口气。 什么提高商税、清查隐匿人口,全是烟雾,鸿帝要一个借口,一个理由,才能对两浙的世家豪强动手,而又让人挑不出毛病来。 “好了,清查人口重造户册一事,由户部尚书张兴统管,今日朝会便到此吧!” 鸿帝轻抬了抬手,又道:“今日,朕要去鹤留湾收取神种,众爱卿,随朕一同前往,今日上朝者,不得缺席!” 一众文武百官一愣,他们原本等着下了朝会,要将今日之事火速通知自家族中,以便及时应对。 却不料鸿帝不让众人离去,要一起去鹤留湾收什么神种。 众官员交头接耳小声议论起来,鹤留湾不是丰邑侯姜远的封地么,那里能有什么神种? 鸿帝见得众人满脸疑惑,笑道:“众位爱卿有所不知,四个月之前,丰邑侯得了一些粮种,如今也到了收获之时。 他曾言这粮种亩产可约25石上下,若我大周天下皆种此种,百姓将不会再有受饿之苦!” 此言一出,一众官员目瞪口呆,几疑自己的耳朵出了毛病听错了。 “陛下,25石?” 刚出使白济回来的御史唐勇毅出班,问道:“丰邑侯莫不是胡言,天下哪有如此高产的粮种?” “陛下,丰邑侯的确有大才。”又一言官出班: “但若说丰邑侯能种出亩产二十五石的粮食,臣等自是不信的,就算神农复生也办不到!” 一礼部官员也道:“是啊,陛下,我大周的小麦、与岭南的水稻已算是高产之粮,小麦每亩能产也不过一石五,水稻二石,这还需风调雨顺的年月方可。 丰邑侯何德何能,竟能种出亩产二十余石的粮食,即便他是神农转世也不行,陛下莫要受了蒙骗!” 唐勇毅也一脸郑重:“周大人所言极是,陛下若受丰邑侯蒙骗,带领文武百官前往鹤留湾,若传出去,有损陛下之威啊!” 上官云冲斜了一眼唐勇毅:“井底之蛙,你等未亲眼所见,怎敢污蔑丰邑侯蒙骗陛下,如此断言,岂是为官之道!天下之大,你没见过的事物多了去了!” 唐勇毅被骂了一顿,正要反驳,却见上官云冲又指着那礼部官员骂道:“周世杰,你也是妄读圣贤书之人,神农教农耕授百谷,丰邑侯自是比不上神农。 但你言说丰邑侯何德何能,你又有何德何能?老夫子没教你‘未见且勿妄言’,乃读书人之本分么!书读到狗肚子里了?” 周世杰与唐勇毅被上官云冲劈头盖脸的一顿乱骂,顿时面红耳赤。 唐勇毅梗了脖子:“好,那我等就去鹤留湾,看看丰邑侯到底是怎么种出亩产二十余石的粮的!” 上官云冲蔑笑道:“我看你也不用去了,你等先入为主,断定丰邑侯蒙骗陛下,即便你等看到了实物,也定然会不服乱嚼舌根,与其如此,你还是回家逗儿子去吧!”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上官老将军,本官敬你,你莫口出污言!”唐勇毅也是猛,小四品官竟也不惧上官云冲。 鸿帝摆摆手,制止了吵闹:“上官爱卿,唐爱卿,再此争吵无用,一起去鹤留湾看看便知。” 礼部周世杰却道:“陛下要去也无不可,不过,若是鹤留湾没有亩产二十五石之粮,请陛下治丰邑侯欺君之罪!” 一直没说话的姜守业眉毛一挑,冷冷的看着周世杰:“周大人,若产不出亩产二十余石的粮,你请陛下治丰邑侯的欺君之罪,但若能产出,你是不是辞官不做?” 周世杰被噎住了,他虽然不信姜远能弄出亩产二十五石之粮,但见得姜守业那阴冷的眼神,也不由得打颤,心生惧意。 礼部的官员以颜其文为首,都与姜守业不对付,如今颜其文在家养病,一月不上朝了,礼部有点群龙无首的意思。 即便群龙无首,但对于姜守业还是有敌意,而且在他的认知里,天下就没有那么夸张的高产之粮,他这也不算借机打击姜远,实是为正礼法,揭破姜远蒙骗之举。 “行了,都别吵了,随朕出宫!”鸿帝即不理会周世杰的进谏,也无视了姜守业的话,当先出了大殿。 文武百官见鸿帝真要去鹤留湾,也都赶紧跟上,别管鹤留湾有没有什么高产之粮,能随鸿帝出宫行走,本身就是一种荣耀。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7章 一饭之恩 朝堂上吵吵嚷嚷,而离皇城五十里外的鹤留湾此时却是刚从沉寂的夜里苏醒,来上工的民工,与贩夫走卒们朝鹤留湾汇聚而来,渐渐热闹起来。 鹤留湾市场的商铺也陆续开门营业,尤其是以卖吃食的店,开得更早,争取多卖一些吃食,多挣一些银钱。 惠来小面馆中绮梦与丫鬟翠儿天不亮就已忙活开来,守在灶前炸油条和煮面片汤。 惠来小面馆的油条脆香可口,渐渐的打出了口碑,很多人喜欢上了这种即便宜又可口的吃食。 特别是在这秋风已起,寒意渐浓的晚秋之季,一碗热气腾腾的面片汤,再配上一根油条,别提多有劲哩。 再加上绮梦又美若天仙,每日里来买油条的人能排成长队,把其他的小餐馆羡慕得不行。 绮梦也知晓来面馆吃东西的人,一部分是冲着面食的味道来的,另一部分却是冲着她的相貌来的。 上次绮梦去丰邑侯府献唱,上官沅芷赠香皂时那番说到一半的话,虽被赶来的姜远及时打断阻止了。 但冰雪聪明的绮梦又怎会不明白上官沅芷的赠皂之意,为此她回来后还哭了一场。 为了彻底与过去划清界限,绮梦给自己改了个名——清宁。 意为清白、清心宁远,与过去再不相干。 “天亮了,翠儿,去开店门。”清宁擦了擦额头的汗,看着竹篮中堆得高高的油条,露出柔柔的笑。 每次在这小小后厨中炸油条、拉面,清宁都会想起那日午后,那个她朝念暮想的男子手把手教她做吃食的男子来。 “他出使党西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唉。”清宁轻叹了一口气。 她清楚自己很难进得侯府,但只要能远远看他一眼,她也便知足了。 翠儿拆了门栓,将店门打开,伸头往外看了一眼,蒙蒙亮的天色中夹带着一丝细雨,凉意扑面而来。 翠儿打了个冷颤:“小姐,下雨了呢!今年秋天,凉雨也来得太早了些。” 清宁吃力的抱着一大筐油条,搁在店门处的木架子上,笑道:“还有几天便是九月了,一下雨肯定凉了,你多加件衣服。” 翠儿叹了口气:“今儿下雨了,咱们炸了这么多油条,煮了那么大一锅面片汤,不知道还有没有人来买,没人买就惨了。” 清宁点了一下翠儿的额头,笑道:“肯定会有人来买的,咱庄子上的工地有的是人干活,你担心啥?” “也是。”翠儿想了想又开心起来,鹤留湾的那什么格物院已经建得颇具规模了。 以后这格物学院一开业,不知道有多少学子会来,到时生意肯定会更好, 到时又可以看到好多俊俏的才子了。 翠儿每想到这都会开心雀跃,干活也有劲了,拿着抹布用力的擦桌子。 清宁见得翠儿这副神态却是微微一叹,翠儿随她在闻香楼待得久了,眼光也变得高了起来。 市场里头转角处的铁匠铺,那个叫大牛的小学徒,最近总喜欢来这里,有意无意的接近翠儿,但翠儿爱搭不理的。 那叫大牛的小子却是真属牛,翠儿越不搭理他,他便来得更勤,脸上始终带着憨憨的笑,任由翠儿怎么说他骂他,都不生气。 清宁倒是觉得大牛那小子与翠儿挺般配,虽然是个铁匠,但至少有一门养家糊口的手艺。 只可惜翠儿看不上,清宁也不好多说这些,翠儿虽为丫鬟,实则为妹妹,她也不能太多干预这些事。 清宁摇摇头,不去想这些,取了面纱戴上,拿着一些垃圾出门去倒。 鹤留湾市场管理极严,有专门倒垃圾的地方,每日晚间都会有专人清理,并且市场街道也有人打扫。 若有人乱扔垃圾杂物,第一次警告,第二次罚钱,第三次赶出鹤留湾。 据说这是小茹姑娘亲自定下的规矩。 起初没人在意,直至有不守规矩的商贩真的被赶了出去,他们这才发现,那个平时柔柔弱弱见人就笑的小茹姑娘,动起真格来毫不留情。 鹤留湾的商贩们慢慢也就习惯了市场里那些奇奇怪怪的规矩,自发的遵守起来。 清宁倒完垃圾回来,见得店门口的角落里蜷缩着两个人,在凉雨中瑟瑟发抖。 清宁走近一看,就见得一个十三四岁的清秀少年,穿着一身污秽不堪的衣衫,光着两只脚丫,正坐在屋檐下愁眉不展。 少年的身旁还有一个约十岁左右的小姑娘,少年挡在她身前,尽量不让细雨溅落到小姑娘身上。 这个小姑娘一身衣衫也是破旧不堪,脸上还涂了许多烂泥,看不出具体相貌,但那双大眼睛却是灵动无比。 “你二人从何处而来?”清宁皱了皱柳眉,见得两个脏兮兮的孩子,起了些同情之心,柔声问道。 那少年见得清宁发问,警惕的往后缩了缩:“你问这个作甚?不关你的事!” 清宁愣了愣,她没想到这少年说话语气这般的冲,自己好心一问,却是被他呛了。 “姐姐,我们是从楚州而来…”那小姑娘眨着大眼睛答道。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二妹,闭嘴!”那少年连忙捂住小姑娘的嘴,不让她继续往下说。 “你不要问东问西的,我们在此避一避雨,雨停便走,不耽误你做生意!” 少年目光警惕的看着清宁,语气很是不友好。 清宁不禁有些生气,这少年防备之心极重,话说得又难听,这还理他作甚? 清宁也便不再问,转身进了店里忙活去了,这时店里逐渐来了吃早餐的客人,大碗的面片汤一下就卖了四十几碗,一大筐油条也卖得所剩无几,生意竟比往日里还好上许多。 “哥,我饿。” 正在忙着剩面片汤的清宁,听得店门外传来话语声,便伸头看了一眼。 只见得蜷缩在店门外的那两兄妹在低声说话,小姑娘抚着肚子,可怜巴巴的看着少年。 少年闻着小面馆里飘出的油条香味,也不停的咽口水,但要强的少年强迫自己不往面馆里看。 “你在此等我,我去给你找吃的。”那少年安抚了一下小姑娘,起身朝市场堆放垃圾的地方走去。 他早看清了,这市场中的所有商贩都往那处地方倒垃圾,定然能寻到一些残羹剩饭。 少年在垃圾堆里扒拉着,很快便失望了,这垃圾堆里除了一些烂草枯叶,以及一些动物粪便,哪有什么吃食。 他哪知道,在鹤留湾市场里,所有小餐馆的残羹剩饭,都被本庄村民统一收取后,拉去喂猪了。 即便是一片烂菜叶,鹤留湾的老妇人们都捡了回去喂鸡,哪轮到他来捡。 少年弄得一身脏臭,却是空手而回,脸上全是愧疚之色。 那小姑娘见得少年空着手,不由得有些失望,但嘴里却是安慰少年:“哥,我还能忍忍的。” 少年露出一丝爱怜之色:“二妹,等雨停了,一会哥再想想办法。” 这时,两大碗阳春面递了过来,碗上还放着两根油条。 少年惊诧的抬起头来,却见得是刚才被自己凶过的那个漂亮女子。 “你这是作甚!拿开!”少年却是不接清宁手中的面,低吼道。 清宁柔柔一笑:“当然是给你们吃。” “我们没钱,吃不起!”那少年强忍着不去看那碗面,但那小姑娘却是眼睛直勾勾的,小喉咙里不停的咽口水。 但她哥哥不要这份施舍,她也不敢接过来。 “请你们的,不要钱。” 清宁又将碗往前递了递:“我不知道你们怎么会落得如此,但遇上也是份缘,你可以不吃,但你的妹妹要吃啊。” 那少年闻言,警惕之色消退了不少,又见得自己的妹妹实是饿得不行了,犹豫着要不要接受这份好意。 “你二人看我可曾像坏人?” 清宁又笑了笑:“吃吧,多了我也请不起,一碗面尔,何需惧怕?” “谁怕了?!”那少年眉头一挑,便将面碗接过。 小姑娘见得哥哥接了,也赶忙伸手接住那比她脑袋还大的碗,也不管烫不烫,大口的往嘴里扒。 清宁见得二人接了面,也便不再管他二人,回店继续忙活去了,中午还有一波食客,还有许多事要忙。 “哥哥!这面好好吃,雨儿好久没吃面了…还有这个面棍子,我从没吃过,这应该是天下最好吃的东西了…” “快吃,雨快停了,咱们要找个过夜的地方…” 就在此时,鹤留湾市场外的大道上嘈杂起来,一队衣甲鲜亮的禁军开了进来。 随后又是众多马车,当先一辆马车尤为豪华,黄布蒙成的车厢,车厢之上雕刻着五条张牙舞爪的金龙。 马车前后全是仪仗旌旗,车驾两旁还有上百护卫,腰悬长刀,皆着金色盔甲,威风凛凛。 “哇,哥哥,那马车怎的这么好看?是哪家的地主老财呀?” 小姑娘此时已将面碗舔的干干净净,直打饱嗝,小手指着大道上的那驾黄马车问道。 少年连忙轻捂了小姑娘的嘴:“那不是地主老财,那叫龙辇,是皇帝老儿的车。” “皇帝啊?!” 小姑娘一缩脖子,小声道:“那就是坏人,哥哥家里人都是被皇帝杀的!我们要报仇!” 少年赶紧捂紧小姑娘的嘴:“二妹,不可大声乱说,这是哥哥的仇,与你无关。” “哥哥,咱们是一家人,你的仇就是雨儿的仇!” 雨儿轻声说着,又低下头来,声音哽咽: “可惜阿爹被那姓苟的害死了,不然阿爹定然会帮哥哥的。” 少年听得雨儿这般说,拳头不由得握紧了:“雨儿,我会先报阿爹的仇,然后再报我的仇。” “嗯!”雨儿点了点头,又道:“哥哥,咱们要在这里留下吗?” 少年点点头:“我记得我的身世与一个姓姜的人有关,只可惜我记不太清了,只记得我全家是被狗皇帝杀的。 但我打听清楚了,大周最有名的姜姓,便是当今宰相,这里是他儿子的封地,自要留下来打探一番。” 雨儿似懂非懂:“哥哥去哪我就去哪。” 大队的车马终于从大道上过完了,这会雨也停了,少年拿着两个大碗来到店门前,想将碗还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清宁正在店门口扒蒜,见得少年来还碗,便笑着接过:“吃饱了?” 少年吃了清宁的面食,此刻防备之心稍减,眼珠子转了转,想起阿爹往日的教导来,突然双膝一跪,跪倒在清宁面前。 清宁被少年突如其来的一跪,吓了一跳,连忙去扶:“你这是做甚!” 少年却力气极大,清宁竟扶不起来。 少年‘砰砰砰’磕了三个响头,双手抱拳:“今日我兄妹受小姐一饭之恩,敢问小姐大名,他日定当相报!” “我叫清宁,你无需如此,仅仅一碗面而已。” 清宁没想到这少年小小年纪,竟然学那江湖之人,想笑又觉不妥,只得忍着。 “小姐赠饭,乃活命之恩,我利哥儿定然不忘!” 少年又是一拱手,站起身来,拉了妹妹转身欲走。 “哎,你们等等。”清宁想了想又唤住利哥儿与雨儿。 “清宁小姐,还有何事?”少年停下脚步问道。 清宁指着远处的格物学院:“我观你兄妹二人也无去处,不如去那处工地,找一个叫小茹的姑娘,说不定她会收留你们在工地做个活计,你们也能有口饭吃,有个地方住。” 利哥儿顺着清宁手指的方向看了看,想了想后,拱手道谢:“多谢清宁小姐指点!” 说完,利哥儿拉着雨儿的小手,朝格物学院方向而去。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8章 利哥儿 利哥儿牵着雨儿出了鹤留湾市场,朝清宁所指的格物院而行。 刚下过雨,地面有些许积水,却并不泥泞,鹤留湾的道路都是用水泥硬化过的路面,村中主道更是铺的青石板。 秋风吹起,路两旁的枫叶飘落而下,铺落在青黑色的石块路上,红红点点。 主道两旁,左面是排列整齐,有序而建的红砖院落。 右面则稍差,只有些许新建的红砖房,点缀在众多的茅草屋之中。 远处的壮元山被云雾缭绕在山腰处,整个鹤留湾就似一幅山水墨卷。 “哥,这里好美,就像…就像…”雨儿歪着头,极力想用个词来形容眼前看到的景象。 但她没念过书也不识得字,哪里形容得来。 “像烟雨江南。”利哥儿轻声道。 “哥哥就是懂得多。” 雨儿崇拜的看了一眼利哥儿,随即又失落起来:“不像雨儿,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 利哥儿摸了摸雨儿的小脑袋:“等哥有本事了,给雨儿请最好的教书先生,雨儿最聪明了,以后肯定是个才女。” 雨儿闻言开心起来:“嗯,雨儿一定好好学。” 利哥儿与雨儿顺着村中主道走了片刻,只见得前面出现一座巨大的府邸。 “丰邑侯府。”利哥儿看着府门上挂着的牌匾,轻声念了出来。 “这应该就是丰邑侯姜远的府邸了,可是我该怎么查呢?直接去问他?不妥,阿爹说当官的没几个好人。” 利哥儿摇了摇头,他的记忆缺失的厉害,只隐约记得自己一家是被当今皇上杀死的,以及似乎自己的身世与姜家有关。 “难道,我家人之所以被杀,是与姜家有关?或者就是姜家害的?” 利哥儿一直在想这个问题,他曾打听过,当朝宰相姜守业是那狗皇帝身边的近臣。 这些年利哥儿也听过不少说书先生讲的故事,也看过不少戏。 戏文里不是常有奸佞陷害忠良之事么,保不齐就是姜守业害的自己家。 想到这些,利哥儿的头又疼了起来,他总感觉似乎事情没那么简单,可他又实在记不起来了。 如果不是姜家害的呢,若贸然进府行刺,岂不是会杀错人? 这有违江湖道义。 “唉,我若是能多想起一些事来就好了。”利哥儿叹了口气。 当然,自己的名字是记得的,但即然知道自己一家是被皇帝所杀,自己却还活着,那自己不就是个逃犯? 所以,名字是万不可能轻易告诉别人的。 利哥儿心思灵敏,但毕竟年少,一时间也不知道该怎么查访,眼下还是先解决安身立命之事,有个地方吃饭才妥。 “自己实则无所谓,我会武艺怎么都不会有太大问题,雨儿却是年岁太小,扛不住冻饿的。 正好那开面馆的漂亮女子指了一条路,若能在鹤留湾留下来,正好可以借机慢慢探查。” 想至此处,利哥儿也不再朝丰邑侯府张望,牵着雨儿拐了个弯往格物学院而去。 刚走得几十丈,利哥儿就听得身后传来急奔的脚步声。 利哥儿对身后的脚步声极为敏感,特别是那种又急又快朝自己而来的脚步声,更是让他紧张。 这种毛病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出现的,总之,他非常怕身后有脚步声就是了。 利哥儿下意识的拉着雨儿避向一旁,而后急速转身看去。 就见得一个五六岁的小丫头,手里拿着根糖葫芦,正在追一个十一二岁的小男孩。 “文栋哥哥,文栋哥哥,等等我!”那小丫头胖嘟嘟的,奶声奶气的叫喊着。 那被追的少年穿着一身长袍子,袍摆扎在腰间,手里提着一个小桶,被那小丫头一追一喊,只得停了下来。 “唉!娟儿,你跟着我做甚!回家带弟弟去!” 这少年正是独臂老李与文益收的干儿子徐文栋,那小丫头自是王氏的女儿小娟儿。 “我才不要,我要跟着你!” 小娟儿气喘吁吁的跑至徐文栋面前,手中的糖葫芦高高举起:“哥哥,你吃一个。” 徐文栋可不上当,吃小娟儿的东西,哪怕一点,就会被这小丫头赖上,这当上过几回了。 徐文栋吓唬道:“我不吃,你回府去,外面坏人多,当心被人拐了去!” “哼!你不吃,我也要跟着你,你不带着我,我就去告诉茹姑姑和老先生,说你不念书,等公子回来,我也要去告状!” 小娟儿如今虽然还是有些奶声奶气,但说话却是极为利索了,一手叉着腰,用糖葫芦指着徐文栋,一副小大人的模样。 “我又不是逃课,公子和先生都说,要知行合一,只会读死书没多大出息!” 徐文栋嘴上这般说,脸上却有些慌乱,他倒不怕小娟儿去小茹与谢宏渊那告状,是怕他那独臂干爹知道。 若被干爹知道他不念书偷溜出府,怕是又要扎上几个时辰的马步,说不得还得挨打。 “行了,行了,你跟我去也行,不过不许告我的状!”徐文栋甩不开这个小祖宗,只得妥协。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今日鸿帝突临鹤留湾挖土豆,侯府中所有能主事的都去了田里,徐文栋偷溜出来一回实属不易。 小娟儿听得徐文栋允许她跟着,马上转成了笑脸:“哥哥,吃。” 徐文栋这才张口咬下来一个糖葫芦。 “甜不甜?”小娟儿欢喜的问道。 “甜。” “哥哥,咱们去哪?” “去砌墙。” “为什么要砌墙?不是有好多民夫大叔么?” “你懂什么,我念这么多书,当然要学以致用,万大人说,砌墙也是学问,公子说格物为万物之始,砌墙也是格物。” “可是,你念的是子史经集呀。” “闭嘴!” 利哥儿看着那十一二岁的小屁孩,牵着五六岁的小丫头,蹦蹦跳跳的也往格物学院去了,暗道:这又是哪家的公子小姐,吃得好穿得好,却是要去砌墙。 雨儿则是看着小丫头手里的糖葫芦咽了咽口水。 自从她阿爹阿娘死后,就再没有吃过了,现在都差不多快忘记糖葫芦是什么味道了。 “雨儿,我们也去吧,等找了活干,哥哥也给你买糖葫芦。”利哥儿见得雨儿眼馋,连忙又画大饼。 “嗯!哥哥真好!”雨儿忙点头,在她眼里,哥哥还从未骗过她。 不多时,兄妹俩来到格物学院的工地前,再次被眼前的景象震惊了。 高大的格物学院大门已经建成,整个大门是以大理石与水泥结合砌成。 大门两旁的石板之上,除雕刻着笔墨纸砚等图案,还雕刻着云纹雷电、浑天仪、星象图、水车等刻图,比鹤留湾村口的牌坊还气派。 格物学院内,楼阁亭台一座挨着一座,大多数楼阁房舍已经建好,只余一小部分建筑还在施工。 看着只有一小部分还在施工,这也是相对而言,因为格物学院占地之广,利哥儿与雨儿竟然没能看出这学院到底有多大。 “哥哥,他们这是在建皇宫么?”雨儿看着工地内,忙碌不停多不胜数的民夫们,惊声问道。 利哥儿也有些懵圈,那开面馆的漂亮女子告诉他们,这里是一座书院。 但以眼前的情形来看,谁家的书院会建这么大这么豪华。 “哥哥,我们能进去吗?”雨儿拉了拉利哥儿的衣袖。 利哥儿也有些胆怯起来:“应该…能吧。” 利哥儿紧握着雨儿的小手,试探性的往大门内走了数步后赶紧停下,警惕的环视了一下四周。 见得并没有人来赶他们,这才壮了壮胆,将腰挺直了,往那些正在建的房子走去。 利哥儿与雨儿尽量装作若无其事很熟的模样,终于走近了一座刚起了个地基的房子前,就见得刚才那对在路上碰到的少爷与小姐。 只见徐文栋一手拿着灰刀,一手拿着一块红砖,正有模有样的砌着墙。 那叫小娟儿的小丫头,一边舔糖葫芦,一边拿着布巾时不时的给徐文栋擦汗。 “哎,你们哪来的小孩,怎么跑工地上来了?回家去!” 这时一个穿着护卫衣衫,少了一只脚的汉子持着拐棍,突然出现在利哥儿与雨儿的面前,皱着眉头问道。 这大汉满脸凶气,脸上的胡子也潦草不堪,说话声音似洪钟,将雨儿吓得直往利哥儿的背后躲,两眼尽是惊恐之色。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9章 收留 利哥儿闻言顿时要怒,这汉子上来就吼,吓着自己的妹妹,定然与他没完。 但随即又想到,自己兄妹二人胡乱闯进人家的地盘,被人喝斥也在情理之中。 利哥儿按了按怒气,挺了挺瘦弱的胸膛,双手抱拳:“这位大哥,在下兄妹二人想在此处找点活计,可否行个方便?” 那汉子看着瘦如枯柴的利哥儿,大笑道:“小家伙说话倒是板正!你这小鸡崽一般的身子,哪里干得了力气活?快出了工地,这里人多事杂,若出了差子,我也要受连累。” 利哥儿见得这大汉嫌他瘦小,有心想让这大汉见识见识,便道:“大哥,莫嫌我瘦小,我有的是力气!” 大汉怎会信眼前这个瘦不拉几,说话又文诌诌的小毛孩的话,只道让他们快离开。 利哥儿急了,他急于找个活可以挣点钱养活自己与雨儿,岂能轻易离开。 工地上来俩孩子,自然引得一众干活的民夫们注意,这年头十四五岁出来找活干的不稀奇,穷人家的孩子早当家,这些民夫也是这般过来的。 只是见得利哥儿这瘦小的身板,哪里干得了重活。 这时拿着灰刀正在砌墙的徐文栋走了过来,见得利哥儿兄妹穿着破烂可怜,与他以前要饭时一样的惨,不由得生起一股同情之心来。 “张叔,夫子教导说‘恻隐之心,仁也’,我看这位哥哥定然家里有难处,不如就收下吧,重活干不了,拌拌泥灰应该也可行。” 徐文栋是独臂老李与文益收的干儿子,知书达礼聪明伶俐,鹤留湾的老兵们都很喜爱这孩子。 听得徐文栋过来帮这对兄妹说话,那大汉却是有些为难:“文栋,不是叔不愿收他,我做不了主。” 徐文栋却道:“这有何难,我去求小茹姑姑便是。” 那大汉又看了看穿着破破烂烂的利哥儿兄妹,也觉着可怜,便道:“行,只要小茹姑娘点头便行。” 利哥儿见得徐文栋帮他说情,不由得对这个少爷打扮的小毛孩生出一丝感激:“在下谢过少爷!” 徐文栋被利哥儿叫成少爷,小脸微红,连忙摆手:“这位小哥哥,且莫如此称呼,我哪是什么少爷,我父是种田的。” 利哥儿一愣,又上上下下看了一眼徐文栋,暗道,农夫家的孩子都能穿得像少爷了么? 徐文栋年幼,但一身气质却是不俗,又道:“今日小茹姑姑有事在忙,晚点我再去禀报,你二人先随我来。” 徐文栋说完,又朝那大汉问道:“张叔,可还有空宿舍?” 那大汉见徐文栋要收留这对兄妹,便一指学院角落里的临时宿舍:“还有一些宿舍未拆,有几间空的。” “谢张叔。”徐文栋道了谢,对利哥儿兄妹道:“你们随我来。” “多谢小兄弟。”利哥儿连忙行礼致谢。 徐文栋像个小大人一样摆摆手:“举手之劳,何足谢哉。” 又唤过小娟儿一起,牵了手,领着利哥儿兄妹往工地工棚而去。 小娟儿好奇的打量着利哥儿与雨儿,目光更多的停留在雨儿身上。 “姐姐,吃糖糖。”小娟儿一向自来熟,手中的糖葫芦递向雨儿。 雨儿看着递过来的糖葫芦,虽然很想吃,但却是忍住了,用力摇了摇头:“我不吃。” “哦。”小娟儿听得这话,以为雨儿不喜欢吃糖葫芦,便又缩了回去。 “姐姐,你叫什么名字?我叫娟儿。”小娟儿舔着糖葫芦,问道。 “我叫雨儿。”雨儿比小娟儿大不了几岁,也没什么防备心理,小娟儿一问,她便答了。 利哥儿虽然感激徐文栋,却也不敢什么话都说,只是牵紧了雨儿的小手,沉默的跟在徐文栋身后。 到得工棚前,徐文栋左右看了看,选了间稍稍干净的房间:“小哥哥,你们先住这间吧,等晚点时分,待我去禀明姑姑,再做定夺。” 利哥儿只求有个安身之所便行,如今有间屋子住已是幸事,又朝徐文栋行礼:“小兄弟,敢问大名,今日得蒙相助,我利哥儿日后定当报答。” 徐文栋见利哥儿虽然比自己年长不了几岁,但说话却极有大人的气势,也摆了正式礼仪:“区区小事何足挂齿,利哥儿不必如此。” 两人又是互相一番作揖行礼自报姓名,大人的样子装了个十足。 小娟儿也玩性大发,也学着抱拳:“吾乃小娟儿,见过利哥儿,雨儿。” 于是四人又相互抱拳,到处乱揖起来,揖完了,小娟儿与雨儿还咯咯笑出了声。 孩子间没有那么复杂,利哥儿虽然有防备之心,但到底还是个半大的小子,此时见得徐文栋与小娟儿亲切自然,亲近之感顿生。 工棚内有一张烂木床和一些麦杆,暂时住一晚也还行,但若要长住,还是得要张毯子的。 徐文栋家里有,不过他也不确定小茹姑姑会不会要利哥儿干活。 如果利哥儿能留下来,徐文栋准备再回家拿被子。 “利哥儿,这工地是管饭的,我带你们去食堂看看,晚饭你们就在那吃。”徐文栋说完,又领着利哥儿往食堂而去。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到了食堂,利哥儿与雨儿又被震得不轻,只见这食堂的屋子也是红砖青瓦建成,竟然极大。 食堂内摆放着二三百来张长桌木凳,厨房就在食堂的一头隔出一块空间,通过打饭的窗口,能直接看见厨房里的事物。 此时还是下午,食堂中并没有吃饭的人,只有厨房内二十几个厨子在忙活,洗菜的洗菜,切肉的切肉。 利哥儿与雨儿眼睛都直了,结巴的问道:“徐哥儿,我们真的可以在这吃饭么?” 徐文栋挺着小身板,极力装出大人的模样:“那当然,格物学院工地上的民夫都在此用饭,不收钱!” “乖乖…” 利哥儿恍如梦中,民夫们都能吃上肉了?在干爹的水寨里时,都不一定能天天吃肉,十天半月吃上一回就是幸事了。 而这里竟然天天有肉吃。 徐文栋很满意利哥儿惊讶的表情,又炫耀道:“此处是格物学院的永久食堂,等得学院建好了,这里也是学子们吃饭的地方。” 利哥儿见得徐文栋语带炫耀,不由得也挺了挺胸,装作见过大世面的样子:“嗯,这里与我以前的家差不多,不奇怪。” 徐文栋聪明异常,听得利哥儿这话,暗怪自己不该炫耀的,圣人曾曰:君子欲讷于言,而敏于行。 自己如此这般炫耀,岂不是伤了利哥儿的自尊,实是有违夫子教导。 徐文栋从怀里掏出一块竹牌来,又将手伸向小娟儿:“娟儿,你的牌子给我。” 小娟儿一捂口袋,警惕的看着徐文栋:“干嘛,我的牌牌。” 徐文栋摸了摸小娟儿的脑袋:“竹牌借给利哥儿兄妹吃饭用,不然他们怎么吃饭?到时他们领了竹牌,再还你就是。” 小娟儿看了看雨儿,掏出自己的竹牌,有些不情愿。 鹤留湾发下的竹牌有很多用处,吃饭只是其中的一个功能之一。 徐文栋时常要来工地,美其名曰‘知行合一’,为了吃饭不用来回跑,便央求小茹给了他一块。 小娟儿见徐文栋有竹牌,她也想要,抱着她爹胖四的脖子一阵摇,胖四哪受得了这个,便也给了宝贝闺女一块货真价实的竹牌。 最终小娟儿还是将竹牌给了徐文栋,还不忘叮嘱:“可要还我的,我爹给的呢。” “知道了,四叔又不缺这个。” 徐文栋狠揉了一下小娟儿的脑袋后,将两块竹牌递给利哥儿: “利哥儿,你且收好,凭这竹牌可以在此吃饭,待得我去央了姑姑,发了你们新竹牌,你再还我。” “多谢徐哥儿。”利哥儿也不客气,将两块竹牌接了,小心的藏入怀里。 徐文栋又提醒道:“你们记住,晚饭时间是酉时,早上是辰时,晌午是午时,过了时辰,就没有得吃了。” 利哥儿吃惊的问道:“一日有三餐?” 徐文栋点头道:“我家公子说,民夫做活辛苦,不吃饱怎行,所以鹤留湾都是一日三餐。” “你家公子还真是个好人。” 利哥儿轻语了一句,内心再次迷茫起来,姜家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到底是好是坏? 而自己与姜家到底又是个什么关系? “你们先回宿舍吧,我也得去寻小茹姑姑。”徐文栋交待了一声,牵着小娟儿出了食堂,往学院外走去。 “姐姐再见。” 小娟儿朝雨儿摆摆小手,突然又跑了回来,将手里的糖葫芦塞给雨儿:“姐姐,留给你吃。” 小娟儿说完,蹦蹦跳跳的跟着徐文栋走了。 “哥,他们真好。”雨儿看着徐文栋与小娟儿的背影,轻声道。 利哥儿点了点头,也不言语,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再说鸿帝下了朝来,备了车马领着文武百官径直朝鹤留湾而来。 姜守业不敢怠慢,命人骑了快马先行一步知会上官沅芷迎圣驾。 上官沅芷得了消息后,连忙命人打扫府宅,特别是府门前,更是打扫得一尘不染。 又命人将姜远的侯爷仪仗,与自己的乡主仪仗摆了开来,而后带着小茹胖四等人在府前等候。 “臣妾,见过陛下,陛下万安。” 上官沅芷见得鸿帝的龙辇到得府门前,连忙上前迎驾:“臣妾身有不便,未曾远迎圣驾,望陛下恕罪。” 鸿帝下得龙辇,哈哈笑道:“惠宁乡主无需多礼!朕听闻,惠宁乡主已有孕在身,朕也当贺喜一番,来啊。” 鸿帝话音一落,几个太监抬过来二十匹上好的锦绸。 “臣妾怎敢居赏。”上官沅芷见得鸿帝上来就赏东西,连忙又行大礼。 鸿帝笑道:“丰邑侯为国出使,代朕劳心,惠宁乡主持家有道,可称我大周之典范,区区赏赐聊表朕心尔。” “谢过陛下,效忠君王乃臣妾与臣妾夫君的份内之事。”上官沅芷微微躬身:“请陛下入府。” 鸿帝却是摆手道:“惠宁乡主,朕今日前来不是来喝茶的,听闻丰邑侯种的高产粮种,到了收获之时,朕便亲来看看,先去田间吧。”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鸿帝这么说,上官沅芷不敢怠慢,便命家中护卫领路,领着鸿帝与一众百官往田间而去。 “爹,怎么这么大的阵仗?”上官沅芷靠近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小声问道。 虽然上官沅芷早收到了鸿帝要来的消息,却没想到鸿帝是带了百官而来,还真把她吓了一跳。 姜守业低声道:“吾儿勿慌,陛下此来自有深意。” 上官云冲却是眉头微皱:“芷儿,没什么问题吧。” 上官沅芷自然能听出亲爹问的是什么,用力点头:“孩儿亲自挖的土豆,小茹亲自算的账,不会有错。” “那就好。”上官云冲闻言,腰杆立即便直了,转头与其他同僚高声谈笑去了,以丰邑侯岳父的身份,向其他同僚介绍起鹤留湾的特色来。 鹤留湾确实让人耳目一新,加之许多人又有拍上官云冲马屁之心,当下对姜远的夸赞声不绝于耳。 上官云冲笑得老脸开怀,别人夸他女婿就是在夸他。 众人来到土豆田,田野四周早已被禁军团团围住,连野狗都靠不得边。 “众位爱卿,这就是丰邑侯种的高产粮种。”鸿帝指着那块小小的土豆田,说道。 文武百官们在今日之前,从未听说过有关姜远种了神种的消息,此时下得田头,自然要看个清楚。 但入眼所见,这块小田中只百十株枯黄的,不知是何物的怪苗,怎么看都不像是高产之粮。 见得这情形,很多人都嘴角勾起了阴笑,特别是礼部的一众官员。 一众御史也做好了准备,只要一会挖不出东西来,定然参姜远一个欺君之罪。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0章 亩产三十石! 一众文武百官看着这半分田地中呈枯黄之色的怪苗,所有人都没见过此种作物,也根本不信这是什么高产之粮。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见得众同僚的神情,也知他们心中所想,却并言语。 工部司郎中万启明,却是没有挤进土豆田里,独自一人在棉花地里转悠。 鹤留湾种有高产之粮自然是瞒不过万启明的,他在鹤留湾的地位很高,自从砖厂开建那天起,他在这里的时间,比在自己家里的时间都多。 姜远在此种下土豆,言说能亩产20至30石,万启明虽没见过,但他比谁都信,丝毫没有怀疑过。 比起高产的粮食,万启明更在意的是这片棉花,他记得姜远曾无意说起过,如果这种名为棉花的东西种出来,极大可能会改变大周的纺纱与织布之术。 两人曾对此展开过讨论,对大周现有的纺车琢磨了一番,商量过如何改进。 姜远提了不少设想,万启明根据姜远的设想鼓捣了许久,新的织机已做出了个模型,但还有许多关键之处无法解决。 姜远出使党西前,又向鸿帝谏言有新的炼钢之法,因出使匆忙也没来得及将方法拿出来,万启明得知消息后日夜难眠。 他很想知道姜远到底会有什么法子,能大批量炼出曲辕犁上的那等精钢来。 若说谁最盼着姜远平安回来,除了鹤留湾的上官沅芷等人,万启明无疑是最挂念丰邑侯的人了。 “来人,设香案!”上官沅芷一挥手,命胖四与老兵们搬来供桌香炉,以及三牲供品。 鸿帝带着百官大张旗鼓摆了浩大的仪仗,要来亲挖土豆,上官沅芷岂敢怠慢。 三牲的供品由猪、牛、羊三牲之头组成,猪与羊好找,牛却是不好办。 上官沅芷一狠心,将沈有三千辛万苦从江南买回来的牛,牵出一头宰了,总算凑齐了。 香案设好,三牲摆上,鸿帝侧身环视一圈,脸色却微微有些不悦:“齐王为何还不至?” 江有闻言立即躬身答道:“陛下,奴婢早已知会了齐王,想必快要到了。” 本来昨夜鸿帝让江有传旨齐王今日上殿听政,谁料赵祈佑与沈有三去了肃南盐场,要今日才得返。 朝会是赶不上了,但开挖神粮之事是必要赶来的。 众百官见得香案已然设下,鸿帝却询问起赵祈佑,颇有要等齐王到场再行仪式的意思,不由得都有些明了。 赵祈佑大势渐成,取代赵弘安之位,怕是离之不远了。 百官中自然有许多与赵弘安走得近的,或者本就是太子党众,此时不禁心生惶然,极度不安起来。 “儿臣拜见父皇!” 正当鸿帝等得不耐烦时,脸上皆是汗珠,衣摆上还沾有许多盐渍污垢的赵祈佑匆匆赶来,大礼参拜。 鸿帝看了一眼赵祈佑,脸露欣慰之色,口中却是问道:“齐王为如此迟缓?” 赵祈佑躬身道:“孩儿刚从盐场回返,今日下了些雨,路不好行来得迟了,请父皇责罚。” 鸿帝轻点了头:“齐王为精盐一事劳心费力,甚得朕心,此番来迟也是事出有因,朕不怪你。” “谢父皇!”赵祈佑忙又躬身谢恩。 “陛下,吉时已至。”姜守业轻声提醒。 鸿帝看了看天气,见天气昏沉,只怕一会又要下雨,便对赵祈佑道:“佑儿,与朕一起祭后土与神农,以谢其赐神粮。” 赵祈佑闻言大喜,他这才知道鸿帝是专等他来,看来自己在鸿帝心中的份量越发的重了。 赵祈佑强忍着喜意:“是!儿臣遵命!” 鸿帝亲自点燃了香,立于案前,赵祈佑立于鸿帝一步之后,众百官也依次排列,祭拜后土、神农。 户部尚书张兴又扮起了唱礼官,张口便是浩扬的祭文,根本无需提前打草稿。 这场仪式说大不大,说小也绝对不小,皇帝祭拜皇天后土,唱礼这活本是礼部的差事。 但现如今礼部头头颜其文告病在家,鸿帝突来鹤留湾,又使礼部官员根本没个准备,又无张兴之敏捷才思,这风头便让张兴给出了。 礼部的一众官员脸色很不好看,份内的事被户部给抢了去,这不是当众打脸了,这是在他们脸上踩了一脚。 其他一些与姜守业不和的官员则冷笑不已,鸿帝搞得阵仗越大越好,一会要是挖不出什么来,鸿帝定然会大怒,到时倒霉的就是姜守业与姜远一家子了。 张兴唱完祭文,鸿帝双手将香插入香炉,祭拜仪式便算完成了。 撤了香案供品,鸿帝接过一把锄头,挽了龙袍袖子,便要亲自动手。 这给站在田地里侍候的几个老农看呆了,皇帝下田怎么就使这把他们用过的锄头,不是说皇帝种田,都是用的金锄头么? 赵祈佑赶前一步:“父皇,您乃九五至尊,怎可亲自劳作,儿臣愿代劳!” 鸿帝看了一眼赵祈佑,龙目灼灼:“好,那便由佑儿代朕。” 赵祈佑闻言再次大喜,双手接过鸿帝的锄头,激动得手都轻微颤抖,仿佛接过的不是缺了个角的锄头,而是玉玺。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祈佑深吸了一口气,暗暗祈祷:“明渊,你可千万别吹牛啊,这一锄下去,关乎咱兄弟俩的将来啊!” 赵祈佑稳了稳心神,一锄而下,使的全力。 锄头往回一勾,一大块泥土被带翻开来,伴随着土块翻飞,几个小儿拳头大小的土豆浮了出来。 “有了!” 赵祈佑一喜,扔下锄头,跪在土垅旁,徒手扒泥,全然不顾身上那身价值百金的锦袍沾满了泥。 “父皇,您看。”赵祈佑将土中的五个土豆悉数捡起,用袍摆兜住拿到鸿帝面前。 鸿帝拿起一个淡黄的土豆,只觉这土豆的样子与当日刚种时的样子一般无二,但份量却是极重,估摸着能有三两左右,也不由得一喜。 这一株土豆有五个,皆是差不多大小,加起来能有一斤多重,这不是高产又是什么。 一众百官大多数人是第一次见得土豆,见得这东西黄不溜秋似黄玉一般好看至极,也不由得啧啧称奇。 又见得这一株苗下就能挖出五个这么大的东西来,也是吃了一惊。 若这东西真能吃的话,那真是不得了啊。 此时众人脸上的表情各异,有的人阴沉了脸,心里失望至极,他们本想等得这田里挖不出东西,便参姜远一个欺君之罪,如今见得这情形,怕是要落空了。 也有欢喜的,比如户部尚书张兴。 不说他是不是与姜守业一伙的,这田中产出如此好物,对他来说就是天大的喜事。 天下耕种钱粮都由他的户部掌控,常年要应对各种缺粮少钱之事。 今日要救灾,明日要给军粮,朝中所有人都朝他伸手要这要那,经常被弄得焦头烂额。 能有高产之粮,张兴与户部的官员们,只觉呼吸都轻快了不少。 当然,更多的人是眉头紧锁,如今这块田中已确信有高产之物,但未必是个好事,怕是很多大家豪门要被冲击了。 “都给朕挖开!”鸿帝紧握着土豆,金口一开,一旁等候着的老农立即开动起来。 老农们小心翼翼的挥舞着锄头,不敢伤到一颗土豆,皇帝就在一旁看着,若是弄坏了一点,陛下若是一怒,只怕脑袋都得不保。 半分田而已,在几个老农的劳作之下,很快便将所有的土豆挖了出来。 黄润光滑的土豆躺在黑色泥土之上,如同一颗颗宝石,密密麻麻的到处都是。 鸿帝看得这情形,龙脸上浮出笑来,那丛略微发白的胡子都翘了起来。 姜守业、上官云冲与上官沅芷也长吐了一口气,这片田中的土豆比他们想象中的还多。 赵祈佑拖了个大筐,换了衣袖将土豆一一捡起放进筐中,不多时便捡满了一大筐。 鸿帝看着赵祈佑一边擦汗一边捡土豆,亲力亲为,不由得轻轻点头。 上官沅芷也顾不得有孕在身,也拖了个筐,与小茹一起下得田去拾捡土豆。 在几个老农的帮忙下很快便将所有土豆捡了个干净,装了三大筐。 “取称来!”姜守业朝胖四一挥手。 早已扛着称候在一边的胖四连忙过来,与几个老兵将这三筐土豆一一过称,小茹则拿了纸笔站在一旁,一边看称一边书写。 上官沅芷接过小茹写好的纸看了一眼,转身将纸呈于鸿帝:“陛下,三筐土豆一共一百六十七斤九两!” 鸿帝龙目微眯,接过那张纸张,不可置信的问道:“如此之多,可有算错?!” “正是如此,不会有半点错!” 这张纸上的数字是小茹亲自算的,只是简单的加减而已,怎么可能会出错,上官沅芷用力点头。 随行而来的百官中,自然也不乏精通算章的官员,比如工部万启明这种。 这些人听得上官沅芷报出的数字,又默默的估算了一下这块田的大小,在心里一阵演算,不由得大吃一惊,嘴巴张得老大,合都合不上。 鸿帝看了看手中的纸,又问道:“能否以此为准,推算出亩产多少?” “自然是能的。” 上官沅芷拉过小茹,对鸿帝道:“陛下,我鹤留湾的所有账目都由臣妾之妹掌管,她乃臣妾舅舅谢宏渊的关门弟子,精通算章,可让其当场演算。” 鸿帝看着小茹,只觉这女子面熟得紧,想起来这不是那日,姜远在厨房中做饭时,那个帮忙烧火的丫头么。 没想到一个烧火做饭的丫头,竟然能掌管鹤留湾所有产业的账目,不由得啧啧称奇。 又见此女的面相实是相熟,鸿帝看着眼前这张娃娃脸,总觉得有股亲近之感,却不知是为何。 “民女见过陛下。” 小茹不是第一次见鸿帝,又经谢宏渊与伍禹铭两个老家伙教导,早已不是以前那个见谁都胆怯的小丫环了。 此时见得鸿帝,也大大方方的拜见,丝毫不怯场。 鸿帝见得小茹行礼端庄大方,不由得想起一个人来,心中也是一叹,但面上却是淡然: “不必多礼!惠宁乡主说你有掌管鹤留湾所有账目之能,那也算是聪慧异于常人了,你且给朕算算,这土豆亩产几何?”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小茹心中早有答案,当下应道:“回陛下,此块田只有半分,却产出一百六十八斤,如按此推算,每亩应可得…三千五百六十斤上下,折合近30石。” 此言一出,不但鸿帝惊得目瞪口呆,一众百官也傻了眼。 这比姜远预测的亩产25石还要多! “可有算错?!”鸿帝不可置信的问道。 小茹躬身答道:“陛下,民女粗学算章,为防有错,还请陛下让精通算章之人再算一遍,以防有误。” 小茹也是聪慧之人,她知道自己一女子所算之数,定然不会让鸿帝相信的,话岂敢说得太满。 赵祈佑其实也会算,但他却是不出声,朝中都知晓他与姜远走得近,这活得让别人来干,更有说服力。 万启明则没那么多心思:“陛下,小茹姑娘所算无错。” 这时又有几个精通算章的臣子迈步而出:“陛下,这位姑娘所算无误。” “哈哈哈…” 鸿帝见得这么多人都认同这个数字,不由得龙颜大悦:“天佑我大周啊!有此粮在手,何惧也!” 赵祈佑、姜守业、上官云冲以及张兴等人反应何其迅敏,马上弯腰道喜:“恭喜陛下得此高产之粮,从今往后大周百姓再无饥殍之苦!” 这时其他众官员,这才醒过神来,心下震惊得如同见了鬼。 “陛下万福,得此高产之粮!天佑我大周!” 文武百官齐贺,但也有人却是眼珠乱转,比如礼部郎中周世杰。 待得百官道贺完,他便迫不及待的出列了。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91章 齐王试毒 周世杰腰弯得很低,出列奏道:“陛下,臣见此物的确高产也是甚喜,但此物黄而圆润,越是好看的东西,实则越是凶物。 此物虽然高产,但不知道丰邑侯是否曾食用过,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 “若是此物能食,那自是天佑我大周,若是不能食,再高产也是无用啊。” 这话一出,鸿帝有些傻眼,这东西姜远估计也是未曾吃过的,因为当时得到的种子只有二十多个,谁舍得吃? 没人吃过的东西,谁敢断定这东西有没有毒? 一众官员听得周世杰这话,也不由得点头赞同,土豆这东西以前闻所未闻见所未见,谁也不知道这东西能不能吃。 这时又有官员出列:“陛下,周大人所言极是,此名为土豆之物,看起来极为好看,但世间凡是太过精致之物,大多都是有毒的,比如那曼陀罗花,看似娇艳,实则有巨毒。” 姜守业虽然也没吃过土豆,但这东西却是他儿子种的,自然是深信能吃的,此时见得这些搅屎棍又出来搅和,便道: “两位大人也未曾吃过,又何以怀疑此物有毒?以老夫之见,土豆之色明黄,正与皇家之气契合,当为祥瑞!” 上官云冲则没这么厮文了,指着周世等人的鼻子:“按尔等谬论,越是美艳之物越是有毒,那你等娶妻纳妾,为何又选娇美的女子,何不娶头猪?!” 周世杰却是笑道:“上官老将军何必生怒,下官也是担忧,并没有直言这土豆有毒,就事论事罢了,又何必往娶妻纳妾上牵扯。” 这话把上官云冲给噎着了,竟然一时间无法作答。 姜守业道:“陛下,能否可食用,吃过便知,不如就在这田间煮上几颗。” 鸿帝想了想,这东西能不能吃,吃过不就知道了么,当下便应了:“可!” 上官沅芷闻言,转头对胖四道:“回去拿锅。” 胖四身边的老李却道:“窝棚中有锅,可拿来现用。” 胖四闻言钻进独臂老李的窝棚中,抱出一个小铁锅来,几个老农从窝棚中抱出一捆干柴,就在田间生起火来。 胖四取了四个最大的土豆,就在田埂下的水沟里洗净了,倒了水在锅中,悄声问上官沅芷:“夫人,如何煮法?” 上官沅芷记得姜远说过,这土豆的吃法非常多,可整个蒸煮着吃,也炒着吃,也可用油炸,还能做成粉条子,吃法达十数种。 现在匆忙之下,用蒸煮是最快的。 “真接煮!”上官沅芷道。 胖四将四个土豆整个扔进锅里,盖了盖子煮了起来。 大火煮了小半个时辰后,胖四估摸着应该熟,揭了盖子一看,只见四个土豆在锅中的沸水中翻滚浮沉,冒出的水蒸气中夹带着一丝甜香之味。 胖四将四个土豆捞了出来,将其放在供桌之上,鸿帝与赵祈佑、上官云冲、姜守业等人围上前查看。 就见得这煮过的土豆颜色更好看了,而且还散发着淡淡的香气,怎么看都不像是毒物。 那么问题又来了,谁来吃第一口? 既然要试,肯定得有人吃,鸿帝乃一国之君,肯定不会第一个吃,众大臣们也不会同意。 赵祈佑是王爷,说不得将来会取代赵弘安,自然也不能让他吃。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却是不担心有毒的,便道:“陛下,臣等先吃。” 鸿帝看了二人一眼,见二人毫不害怕,便更信这土豆是无毒的,正要点头。 却不料赵祈佑先声道:“父皇,儿臣愿意先试!” 此言一出,众百官大惊,连忙阻止:“齐王不可!” 赵祈佑却是不理,只对鸿帝道:“父皇,此物事关重大,自当儿臣亲试,若此物有毒,孩儿也算为天下百姓而死,也得其所!若此物为毒,可令天下百姓饱腹!” 鸿帝听得赵祈佑这发自肺腑的话,不由得欣慰异常。 虽然这土豆他已信了七分是无毒的,但赵祈佑是他的亲儿子,又怎可让他犯险。 姜守业见状劝道:“殿下,您乃尊贵之躯,岂可犯险,此土豆乃是丰邑侯所种,老臣当先试!” 赵祈佑一脸诚恳:“姜相切莫如此说,本王乃皇家之人,自要心怀黎明百姓! 再者,本王又无太多才能,而姜相与上官老将军是我大周肱骨,更不能涉险! 本王要才无才要能无能,若是连试吃个食物都怕,又有何脸面当赵家之子孙!” 赵祈佑这番话说得大义极了,让在场之人都为之动容:齐王竟有如此之心,实乃大周之幸啊!谁说齐王只知花天酒地的,谁说齐王荒唐无度的? 鸿帝也是大为动容:“好!不愧是朕的儿子,敢当天下之先!朕甚喜!” 赵祈佑闻言,一脸肃穆:“谢父皇成全!” 赵祈佑命人取了小刀来,将其中的一个土豆切开。 刀锋划过,土豆被切成了两半,里面的肉更是鲜黄无比,香气又浓了许多。 赵祈佑一点不带犹豫的,拿起一小半土豆便咬了一口。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赵祈佑也如姜远一般,实则又怕死又怕疼,他之所以这么勇,是因为完全信任姜远。 与姜远相识这么多年,他知道姜远绝不会拿自己的脑袋开玩笑,所以根本不信这玩意有毒,若不然,谁爱吃谁吃,他是绝对不会吃的。 既然知道这东西无毒,赵祈佑正好趁机搏个大大的好感,这机会等于是白送的。 土豆一入口,赵祈佑的眼睛顿时一亮,这东西还真是美味,入口软糯香甜。 就在赵祈佑拿起土豆的时候,姜守业与上官云冲也没落了后,拿起另一半土豆,两人分了,几乎与赵祈佑同步而行,也咬了一口。 两人如同赵祈佑一般,土豆入口的瞬间,两人的眼睛也亮了起来! “好吃!”三人彼此互相看了一眼,三两口将手中的土豆咽了。 赵祈佑也不拿刀切了,一把又抓过一个土豆便剥起了皮。 鸿帝与一众文武官员见得这情形,就知这东西没有毒,且淡淡的香味还乱窜,不由得咽了咽口水。 “如何?”鸿帝问道。 赵祈佑光记着吃了,这才想起来自己的老子还在一旁眼巴巴的看着呢。 “父皇,此物软糯香甜,美味啊!” 姜守业与上官云冲也点头道:“陛下,此物不仅没毒,还异常鲜美!” “快,给朕尝尝!”鸿帝再不疑有他,急声说道。 赵祈佑连忙将手中剥好的土豆呈上,鸿帝轻咬一口,果然觉得此物软糯香甜,非常可口。 一整个土豆有三四两之重,鸿帝不多时便吃完了一整个,只觉腹中的饱食之感甚重。 “哈哈哈哈…此物不仅美味,还饱腹,当真乃神粮也!”鸿帝抚腹大笑。 一众官员早闻得了香味,又见得鸿帝吃得舒爽香甜,此时哪还会怀疑这东西有毒,也想上得前来尝尝。 但土豆就煮了四个,赵祈佑与姜守业、上官云冲分食了一个,鸿帝独自吃了一个,桌上只有两个了。 上官沅芷在孕期,本来就喜欢吃些稀奇古怪的食物,见得这晶莹剔透,香气四溢的土豆,不由得食欲大动。 “陛下,臣妾可否也能吃一个。”上官沅芷忍不住了,上前行礼。 鸿帝很是开心:“此物本就是出自丰邑侯之手,又怎可让你干看着,就允你一个。” “谢陛下!” 上官沅芷闻言,便拿了两个土豆中最大的那一个,剥了皮,又分了一半给小茹:“妹妹,陛下赏的,咱姐妹一人一半。” 小茹自是知道上官沅芷疼爱她,但更清楚这东西目前肯定不能敞开了吃,能吃一个实属不易,便道:“姐姐吃就好,我不饿。” “傻丫头。”上官沅芷轻拉了下,将一半土豆塞在小茹手里。 小茹拗不过上官沅芷,也便接了。 两女轻咬一口,赞道:“好好吃哦。” 赵祈佑拿起桌上的最后一个:“父皇,还有一个,您再吃些。” 鸿帝摆摆手:“一个就让朕吃饱了,这个你吃吧。” 赵祈佑闻言道了声谢,他本就没吃早饭,此时也不客气,三两口就将那土豆给啃了。 一众文武官员眼巴巴的看着,心中后悔不已,连鸿帝都夸美味的东西,那定是真美味。 早知这东西没毒,刚才就应该像齐王一样,第一个站出来试吃。 现在连块皮都没捞着,众人皆目光不善的看向周世杰与那怀疑土豆有毒的言官,若不是这俩货胡扯八道,自己又怎会被吓住。 周世杰缩了缩脑袋不敢吭声,他也不过是想危言一番,给姜守业父子上上眼药罢了,现在眼药没上得,却惹得众人黑了脸。 众文武百官没能吃上土豆,心思急转,这不有近二百斤么,说不得鸿帝一喜,每人赏一个呢? 鸿帝却没能如众人所愿:“惠宁乡主,这些土豆都暂存你处,丰邑侯曾言,此物年产两季,旱涝皆可收,如今才是八月,还可种上一季。” “朕会让人清点土豆,不许少一个,立即以此为种再种,以获更多粮种,争取明年开春,种满鹤留湾,第三年,种遍燕安!” “臣妾遵旨!”上官沅芷盈盈拜倒领旨。 鸿帝微微笑着看着上官沅芷,又道:“惠宁乡主朕知你怀有身孕,喜吃一些不常见之食,朕会命人给你送些奇珍来,这土豆,你切莫…切莫偷食。” 上官沅芷听得这话,俏脸一红,她觉得这土豆好吃,一会等得鸿帝与百官走了,再偷偷煮上几个就是,却不料鸿帝预判到了她的预判。 “臣妾不敢。”上官沅芷低着头应道。 鸿帝轻了头,传下一道旨意:“着右卫军调拨军士五百常驻鹤留湾田间,看守土豆种植,此关乎我大周百姓的肚皮,不得怠慢!” “诺!”随行而来的尉迟愚大声领命。 鸿帝又看向户部张兴:“张爱卿,待得今年再收一批土豆粮种,分拨一批与你,你安排人在丰邑县其他地方种植,最好择山地种来看看。” “老臣遵旨。” 鸿帝又转头一众文武百官道:“丰邑侯种植神粮,解我大周之粮困之苦,当要重赏,众位爱卿好好想想,朕该如何赏!三日后,朝会之时呈上来!” “遵旨!”一众百官领命。 田间的土豆挖完了,各种事宜也安排妥当了,鸿帝也便摆驾回宫了。 他倒是想在丰邑侯府蹭顿饭,但奈何这么多随行的官员,丰邑侯府必得大动灶房,也定是相当的麻烦。 再者姜远又还在归来的途中,吃不上他亲手做的饭菜,鸿帝也觉无味。 鸿帝领着人浩浩荡荡的回京了,跟随的百官却是心思各异。 很多人脸上都有些凄凄之色,鹤留湾种出了亩产高达三十石的粮食,这回怕是真的要完。 鸿帝的意思也非常明显,就是要将这土豆推向整个大周。 亩产三十石的粮食,碾压目前大周所种的所有粮种,这等猛兽若一出笼,可想而知,大周的粮价要受到何等的冲击。 “尽快通知族中,想些对策才是!”这是很多大周朝官此时心中所想的。 若这土豆推广开来,世家大族的利益将会遭到重创,这是他们绝不能容忍的。 喜欢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请大家收藏:()主和爹,好战妻,只想当咸鱼的他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