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案没目击者？那这些动物是什么》 第106章 他不能死 “我不希望待在这里太久。” “老实说，我不是不想继续帮你，也不是想念我的爱猪，只是你没察觉到其他人看我的眼神吗？他们看我的眼神，一点也不友好。” “我这样的野猪，他们应该都很想吃我的肉吧？” 吃完那一大桌剩菜跟蛋糕之后，大野猪躺在地上四脚朝天，舔了舔嘴唇。 楚晨不知道它本来吃的就慢，还是故意吃这么慢的。 这一顿饭，它吃了足足一个小时。 楚晨跟它说，还不确定什么时候送它走，它不吭声，楚晨还以为它同意了呢。 没想到吃完了，它又继续这个话题。 说那么多，其实都是一个意思，大野猪真的想走了。 楚晨正想着找什么理由再拖它一拖，就在这时候，他手机响了。 看来电显示，是宁海贝打来的。 “喂，海贝，到家了吗？” 宁海贝声音冷得吓人。 “楚晨，你到底对季帅做了什么？” “啊？海贝你这话是什么意思？我现在就一个废人，我能对季帅做什么？季帅他…他怎么了？” 楚晨内心紧张无比，听宁海贝这语气，季帅大概率是出事了。 难道他的计划，已经成功了吗？ 可没等他高兴两秒钟，他脸色顿时一沉，心里咯噔了一下。 宁海贝这是在怀疑他？ 她为什么会怀疑他呢？ 没道理啊，楚晨自觉得自己做得天衣无缝。 在季帅来之前，他已经跟那两窝山大齿猛蚁谈妥了。 蚂蚁这种低等动物，几乎没什么智商，楚晨即便能听得懂动物说话，也很难跟他们沟通。 他虽然指挥不了它们，但是蚁后却可以。 蚁后，也就是蚂蚁的王。 蚁后的智商是远远高于普通蚂蚁的，所以沟通起来完全没问题。 楚晨跟蚁后沟通之后，双方达成了一个协议。 蚁后会动用自己一半的蚂蚁来帮楚晨，作为报酬，楚晨需要把剩余的蚂蚁带到山里去放生。 蚁后想要发展扩大自己的族群，只能去山里。 楚晨很爽快答应了。 随后，楚晨向蚁后传达了自己的计划，再由蚁后向她的敢死队族群传达楚晨的计划。 楚晨的计划很简单。 让蚂蚁先藏在一个盆栽里，等季帅到达之后，楚晨会用手敲击花盆，提示它们记住目标人物的长相。 记住季帅的长相之后，它们就可以离开盆栽，顺着楼顶的水管往楼下爬去。 到了楼下之后，它们就在楼下找季帅的车子。 如果是楚晨找，楚晨肯定一眼就能找出来，像季帅这种有钱人，开的肯定是豪车。 楚晨住的这个地方，不是什么高档的住宅，生活在这里的，大多数都是底层平民，平常几乎看不到豪车。 所以楼下停着豪车的，肯定就是季帅的。 但是蚂蚁不是人，它们认不出什么是豪车。 但它们必须找出季帅的车，只有找到了季帅的车，它们才能提前从汽车的缝隙里钻进车的内部，然后潜伏在车里。 于是楚晨教给了它们一个方法。 爬到汽车的引擎盖上。 如果引擎盖很热，那说明车子刚刚熄火不久。 季帅前脚刚上来，蚂蚁后脚就下去，大概率不会找错。 在车里潜伏下来之后，就静等机会，等季帅开车经过大货车的时候，就爬进他的衣服裤子里，使劲撕咬他。 季帅在一大群蚂蚁的攻击之下，势必拿不稳方向盘，汽车必定会失控。 如果此时身边正好有大货车经过，那么等待季帅的，大概率会是车毁人亡。 事成之后，那些蚂蚁要么被烧死，要么是逃走了。 不可能会有人怀疑到楚晨身上。 可这季帅刚出事，宁海贝就怀疑到他身上了，这不科学！ “季帅在回家路上，汽车忽然失控撞上了大货车，又被后面大货车追尾，大货车推着季帅的车，撞上前面的大货车，季帅的车夹在中间，直接被夹扁了。” 楚晨一副很难过的语气，其中还夹杂着些许委屈。 “可这跟我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说我害季帅啊？” 宁海贝沉声道：“季帅之所以驾车失控，是因为车里忽然出现了很多大蚂蚁，它们就好像是被训练过的一样，钻进季帅的衣服里，然后死死咬住他。” “那些大蚂蚁有毒，咬了人之后又疼又痒。” “季帅没忍住伸手去挠痒，最后导致了惨案的发生。” “他跟我说，车里的那些蚂蚁，他在你家的盆栽里见过，就在今天晚上吃饭的时候。” 就因为这个小细节？ 楚晨当时敲击花盆，是因为看到还有好些蚂蚁逗留在盆栽里没有下去，他因此提醒它们，让它们赶紧下去。 没想到被疑神疑鬼的季帅注意到了，他拔掉小树的时候，曾见到几只山大齿猛蚁。 不得不说，季帅的想象力，确实不错，这都能联想到一块去。 “你怀疑是我把蚂蚁放到他车上去的？我现在连路都走不了，这一整晚你也看到了，都没离开过家，我怎么把蚂蚁放他车上？” “还有，我在天台上种那么多植物，招来一些蚂蚁很正常，你总不能以为，袭击季帅的蚂蚁种类跟我家里的蚂蚁种类一样，就认为是我干的吧？这也太草率了吧。” 宁海贝沉默了。 虽然楚晨说的很有道理，但是她还是无法完全相信楚晨。 楚晨是宠物医生，还自称动物学家，在他身上，宁海贝见识过太多违反常识的奇怪事了。 她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要说什么。 楚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光顾着解释了，他差点忘了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季帅，他没事吧？” 被两辆大货车夹成了夹心饼干，按理来说肯定是活不成了。 可是如果季帅死了，那么宁海贝怎么知道那么多呢？ 袭击季帅的蚂蚁跟盆栽里的蚂蚁是同一个品种，如果不是季帅告诉她的，她不可能知道。 宁海贝“哼”了一声，“说出来你可能不信，他一点事也没有，他开的那辆豪华超跑质量太好了，关键时刻救了他一命。” “楚晨？你是不是巴不得他死？” “我告诉你，不管你们之间有什么矛盾，我希望你记住我一句话。” “季帅绝对不能死！” 第107章 不好不坏 楚晨刚想爆粗。 为了自己的男朋友，连自己多年的同学情都不要了？楚晨还帮她解开了她爸爸失踪之谜这么大一个忙。 虽然宁海贝给他借了十万块钱，但是这远远不足以还她欠楚晨的恩情。 还说什么季帅不能死？ 如果季帅站在他面前要杀他，那楚晨是不是也不能还手？就只能什么也不干任由他宰割吗？ 刀都架到脖子上了，楚晨不能正当防卫？ 但是话到嘴边，楚晨最终还是没说出来。 其实宁海贝并不知道楚晨跟季帅的矛盾是什么，她也不知道季帅想杀他，更不知道两人其实已经到了不死不休的程度。 如果她什么都知道还这么偏袒季帅，楚晨可以随意指责她。 但是她不知道，楚晨能骂她什么呢？ “听着海贝，这件事真的跟我没有关系，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了，你们在厨房烧菜的时候，季帅在外面跟我聊天，你跟他相处的时间不少了，应该知道他有点疑神疑鬼的。” “男人聊天嘛，来来去去都是那几个话题，但是可能是因为跟我不熟的原因吧，他怀疑我在盆栽里装了录音器，于是将盆栽里种的小树给拔了出来。” “录音器没找到，反倒在盆栽里发现了一窝蚂蚁。” “很有可能他破坏了蚂蚁窝，那些蚂蚁记恨在心，在吃饭的时候，偷偷爬进了他的裤子里，等他开车的时候，突然对他发动了攻击，导致他最后出了车祸。” “你对动物没有什么研究，可能不了解动物的习性，有些动物是非常记仇的。” “除了这个原因，我想不出有别的原因了。” “你要是不相信，完全可以向季帅求证，他是不是拔过我种在盆栽的小树。” “他在我家里见到的蚂蚁，就是在拔小树的时候看到的。” 既然还不打算跟宁海贝坦白，他只能继续瞒下去。 宁海贝听楚晨解释得有鼻子有眼，不禁有些动摇了。 “真跟你没有关系？” 楚晨斩钉截铁道：“能跟我有什么关系啊，我真不知道你是怎么想的。” 这是季帅跟她说的，宁海贝也不了解事情的全貌。 季帅死里逃生之后第一时间没有拨打急救电话，而是给她打电话说这件事，这说明季帅很生气，气到可以不顾自己的生命。 他为什么那么生气？因为他肯定他的车祸就是楚晨造成的。 所以宁海贝才会不分青红皂白打电话来质问楚晨。 但经过楚晨解释之后，她的底气已经没有一开始那么足了。 “是季帅跟我说，是你…” 楚晨打断宁海贝。 “季帅现在在哪个医院？伤得重不重？” 宁海贝现在脑子有点乱，她下意识反问道：“你想干什么？” 楚晨没好气道：“当然是去跟他解释清楚啊，顺便买点水果看看他，我可不想平白无故被人误会还有怨恨，再说了，他也是你的男朋友，不是外人，我可以不在乎他对我的看法，但是我不可能不在乎你对我的看法。” “咱们毕竟那么多年的同学，还是愿意借钱给我的同学，像你这样的同学，点着灯也找不到。” 楚晨这么说，其实是想打听季帅的伤势到底如何。 被两辆大货车夹成饼干还能活下来的案例其实并不少见，楚晨经常能在新闻上看到类似的车祸。 有一些是运气爆棚，有一些是一点运气成分外加车的质量。 很多人总是质疑为什么豪车卖得那么贵，以为豪车卖得那么贵都是因为品牌效应，纯粹是交智商税来着。 但是其实豪车卖得贵有卖得贵的道理。 就比如在发生车祸的时候，豪车的保命概率是远远大于普通车的。 但是被两辆货车夹在中间，再好的车也不可能不受一点伤。 宁海贝说他没受一点伤，多半是气话。 季帅的受伤程度，直接关系到楚晨的安危。 他如果受了很严重的伤，那楚晨还有一点喘息的机会，这个时候季帅只能先顾自己的小命而无法空出手来对付他。 但如果他只受一点轻伤，那么楚晨就麻烦了。 季帅死里逃生，必定会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楚晨身上。 怒火之下的报复，绝对不会像上一次一样那么温和，很有可能大野猪都保不住他了。 楚晨实在没法评价，究竟是自己的运气好，还是季帅的运气好。 宁海贝听楚晨这么形容，她其实想笑的，但是却笑不出来。 想起刚刚自己对楚晨的态度，她现在已经开始有些过意不去了。 “季帅他，伤得可能比你严重一点，身上断了不少根骨头，估计过两天之后得做手术，不过暂时没有什么生命危险。” “你要去探视他的话，最好等他手术之后。” 听宁海贝的描述，季帅的伤确实不是很重，但楚晨还是松了一口气。 因为要做手术，这几天，他肯定抽不出时间来对付自己。 这意味着，楚晨有几天的喘息时间。 但这几天，楚晨绝对不会只用来喘息。 这也是他的反击时间。 “行，那我就等他手术成功之后，我会买最好的水果去探视他的。”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开始琢磨，要怎么样才能于无形之中除掉季帅。 虽然宁海贝已经暂时相信了楚晨，但是如果再发生类似的事，她还是会怀疑到自己头上。 其他事情楚晨可以听宁海贝的，但是宁海贝不让季帅死这件事，他答应不了。 季帅不死，死的就是他。 两人之间的矛盾，已经成死结，没有再打开的可能。 宁海贝已经注意到了楚晨，这意味着，他如果再动手，一定要谨慎再谨慎，绝对不能露出一丁点破绽，再被任何人抓到。 楚晨躺在轮椅上，开始认真思考。 虽然看似他有几天的时间，但是此次行动的难度，要比上一次要大得多。 而且地点是在医院里，几天的时间未必充足，他必须得好好规划规划。 就在他闭目养神之际，门口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第108章 都是假的 楚晨踢了踢躺在上的大野猪，小声道：“快起来躲到一边去，有人来了。” “如果来人想伤害我，你知道怎么做。” 大野猪慢悠悠起身，躲到了天台的角落里。 这个时间点，按理说楚晨不会有来客了。 他晚上的药已经换过了，也不可能是赵青。 季帅此时正在医院里躺着，也不可能是他找来的人。 但还是谨慎一点比较好。 “谁啊？” 楚晨驱动轮椅，朝大门驶去，有大野猪这个躲在暗处的保镖，楚晨倒是不怕。 “是我，楚医生，小雨。” “小雨？” 楚晨伸手扭开了门锁。 这扇大门昨晚被踹坏之后，楚晨今早就叫人来修好了。 打开大门之后，门外站着的正是周小雨。 “怎么是你啊？你没回家啊，我以为你回家了。” 楚晨让周小雨送宁海贝回家，但是可没说送宁海贝回家之后，让她再回来啊。 “本来想提前给你发个信息的，但是手机没电了，怎么，不欢迎我啊？” “当然欢迎啊，快请进。” 欢迎肯定欢迎，不过楚晨更多的是好奇，周小雨为什么要去而复返？ 周小雨双手插兜，很俏皮地一蹦一跳就进来了。 “我这两天休息，这大晚上地回去也不知道干什么，想着也没处去，来找你喝喝茶。” “你说你困了，骗别人还行，可骗不到我，你这天天不是吃了就睡，睡了就吃，不可能在这个时间点犯困。” “还真让你说对了。”楚晨叹了一口气，病人苦啊，尤其是不能动的病人，不能动还能干嘛呢？只能睡觉，每天的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 睡多了，渐渐就很难入睡了。 整夜整夜地睡不着觉。 “不过，你也不是来找我喝茶那么简单吧。” 楚晨行动不便，周小雨自己去厨房烧了热水泡茶，然后端到天台上来。 “楚医生就是聪明，但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 “只是有些事情，我觉得有必要跟你说一下。” 楚晨挑了挑眉，“什么事情？” 他跟周小雨相识的时间其实并不长，两人见面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交集更是少得可怜。 楚晨实在想不到，周小雨想跟他说的事情是什么。 周小雨给楚晨倒了茶之后，又给自己倒了一杯，“你觉得海贝姐跟我相处得怎么样？” 楚晨没想到周小雨问的是这么个问题，他注意力都放在季帅身上，倒是没怎么特意关注两人。 他想了想，印象中，两人有说有笑的。 “挺好的啊，虽然是第一次见面，但你们就好像好姐妹一样。” 周小雨摇了摇头，“不，你错了，其实海贝姐，对我敌意很大。” 楚晨诧异地看着周小雨，“对你敌意很大？这…这怎么可能？她干嘛对你有敌意？你们明明是第一次见面啊，难道你们之前认识？” 周小雨捂着嘴“扑哧”笑了出来，“楚医生，你该不会告诉我，你没谈过恋爱吧。” 楚晨瞬间涨红了脸，虽然没谈过恋爱也不是什么丢脸的事。 但是他实在说不出口，毕竟他也老大不小了。 周小雨继续道：“海贝姐为什么会对我有敌意，我想应该是因为我是你女朋友的原因，你应该没有告诉海贝姐，我是你假冒的女友吧。” 楚晨摇了摇头，他大概知道周小雨是什么意思了。 周小雨大概以为宁海贝喜欢自己，自己请她假扮自己的女友，是来气宁海贝的，所以宁海贝把她当成了情敌。 楚晨发誓，自己真的没有那么狗血。 他今晚做的一切，只有一个目的，那就是为了让季帅上钩。 “小雨，你误会了吧，海贝有男朋友的啊，季帅就是她男朋友，我让你帮忙假扮我的女友，是因为怕季帅误会，海贝找到这么一个又帅又多金的男友，其实很不容易的。” “我跟海贝认识很多年了，又是很好的朋友，碰巧季帅是一个疑心比较重的人，我有女朋友了，季帅自然就不会怀疑我跟海贝的关系了。” 周小雨笑着问楚晨，“你确定？” 楚晨糊涂了，“这有什么确不确定的，他们亲口跟我说的，这还能有假？” 周小雨道：“在做少儿频道主持人之前，我做过恋综节目的编剧，恋综，也就是谈恋爱的综艺的简称，虽然没谈过几次恋爱，但是见过不少情侣。” “毕竟是综艺嘛，那些情侣有真的，但也有假的。” “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海贝姐看季帅的眼神里，根本没有爱，同样的，季帅看海贝姐的眼神里，一样也没有爱。” “他们就跟我做恋综节目编剧时候看到的那些假情侣一样，只是名义上的情侣而已，但其实，他们根本不爱对方，你所看到的，都是他们装出来的。” “嘴巴可能会骗人，但是眼神骗不了人。” “我不知道海贝姐对我的敌意，是吃醋呢，还是真心想为你好，想替你把把关。” “但我可以百分之百肯定，海贝姐跟季帅，两人之间根本没有爱。” “如果你多注意观察他们两人相处时候的小细节，你其实也可以轻易发现。” 楚晨吃了一惊，眼睛里满是疑惑。 “那他们为什么还要在一起？” 周小雨摇了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你们之间的关系，似乎有点复杂。” “我以为你有所察觉的，但没想到，你居然一点儿也没看出来，我这趟没白跑。” “不过我能帮到你的，也就只有这些了。” “这就是我今晚来的真正目的，我也不知道告诉你这些是好事还是坏事，但作为朋友，我觉得不管好事还是坏事，你起码得有知情权。” 周小雨又坐了一会儿，看楚晨一直心不在焉的，便回去了。 送走周小雨之后，楚晨久久没回过神来。 他就是个猪脑子，怎么会看不出来呢？就算看不出来，宁海贝辞职这个奇怪的举动，也该看得出来啊。 谈个恋爱而已，没必要辞职啊。 更何况，还是这么好的工作。 他当时只是觉得奇怪而已，但是并没有深入细想。 如果宁海贝其实根本就没离职，那这信息含量就大了。 再结合今晚周小雨说的，还有宁海贝那句“季帅绝对不能死”的话。 楚晨瞬间明白了。 原来，不只是他有事瞒着宁海贝，宁海贝也有事情在瞒着他。 宁海贝，其实是卧底！ 第109章 我们合作吧 如果宁海贝是卧底，那么种种不合理的事情都能得到合理地解释。 比如宁海贝为什么突然辞职，一直单身的她为什么忽然高调宣布脱单。 脱单就脱单，为什么要特地跟楚晨划清界限，不就是怕楚晨纠缠她，影响她执行任务？ 毕竟楚晨当时当着她的面说过她喜欢她，事后她也没有要楚晨给她解释。 她也许是怕楚晨真的喜欢她吧，如果楚晨在她执行任务期间脑子抽风来追她，这不是坏她事情吗？ 所以她索性先断了楚晨的念想。 任务内容她不能跟楚晨说，但是私人感情的事是可以说的。 宁海贝假意做季帅的女朋友，只有一种可能。 调查季帅，或者通过季帅调查他背后的大家族。 而宁海贝不让楚晨弄死季帅，还可以将这种可能的范围再缩小。 季帅身上有宁海贝需要的最关键的线索，如果季帅死了，那么所有的线索都断了。 所以宁海贝才会如此紧张季帅的生死。 她并不是因为爱他而害怕他死，而是为了藏在季帅身上的关键线索。 想通了这一点，对付季帅的方法，已经在楚晨脑海里初具雏形。 楚晨掏出手机拨通了宁海贝的电话。 拨通之后，他也不废话，直接开门见山，“海贝，你现在来我这里一趟，我有要紧的事情要跟你说。” “楚晨，你有毛病是吧？你这才让你女朋友送我回来，现在又让我去你家？你搞什么？你知道现在几点钟了吗？” 听筒里除了宁海贝不满的声音，还有花洒的哗哗声。 “你必须来，不来就要死人了。” 楚晨说完不等宁海贝回答，直接挂断了电话。 他绝对没有在危言耸听，如果宁海贝不来，要么季帅死，要么楚晨死。 之所以让宁海贝现在就来，是因为他已经想好了，他打算跟宁海贝合作。 季帅这种人，能因为自己放跑了一条蟒蛇，就想除掉自己，绝对不是什么善茬。 而且他做这种事情看起来似乎很熟练，肯定不是第一次了。 他被警方盯上，并且警方已经派卧底开始对他展开了调查，这说明他做的那些事情，绝对不是小事情。 有很大的可能，他做的那些肮脏的事，足以要了他的命。 如果真是这样，那他跟宁海贝合作，不仅可以用法律制裁季帅，还有推倒他背后的家族可能，杀人诛心，也不过如此。 比他亲自动手结果季帅爽太多了。 当然，季帅究竟犯了什么事，犯的事大不大，还得问宁海贝才知道。 宁海贝很有可能不愿意说，毕竟她是去当卧底的。 但是今晚，楚晨必须想办法让她开口，这也是楚晨非要宁海贝来的目的。 一个小时之后，宁海贝风风火火赶到了。 她一肚子怨气，头发还湿漉漉的。 “楚晨，你到底想说什么？不能在电话里说吗？一定要我大老远再跑一趟？” 幸亏楚晨有先见之明，估摸着宁海贝到达的时间，提前把门开了。 不然他很有可能明天又得叫人来修门了。 “进客厅去说吧。” 楚晨驱动轮椅往客厅驶去。 “什么事情？见不得人吗？” 宁海贝嘴上虽然这么说着，但还是跟了进去。 看到楚晨这模样，她气也撒不出来了 ，毕竟楚晨是病号。 吐槽两句也就算了，也不可能真的动气。 要真生气，她就不会来了。 “随便坐吧，冰箱里有饮料跟水，我不方便帮你拿，想喝什么你自己拿吧。” 宁海贝坐在沙发上，“我大老远跑来，不是来喝饮料的。” 楚晨无奈笑了笑，合作的事，电话说也不是不行，但是想都不用想，宁海贝肯定会否认自己是卧底的事。 合作的事自然也会告吹。 “行吧，那我就直说吧，你虽然答应了季帅做他的女朋友，但是其实你并不喜欢他。” “之所以答应他，是因为你想调查他。” “他到底犯了什么事？你在调查什么？” 宁海贝愣了一下，随后笑出了声，“这都是谁跟你说的？” 楚晨一脸认真，“谁跟我说的不重要，你只需要告诉我，是还是不是？” 宁海贝见楚晨如此认真，她也收起了笑容，瞬间变得严肃起来。 “不是。” “我不是跟你说的很清楚了吗？季帅又帅又富又多金，对我也是真心真意的，哪个女孩子能抵抗得住这样的男孩子啊？” “你不是女孩子，你根本不知道季帅这样的男孩子对女孩子的吸引力有多大。” “我不知道是谁跟你说这些事的，我现在可以明确告诉你，他说的那些都是假的。” 楚晨早就料到了会是怎样的结果，宁海贝是不会轻易承认的。 楚晨用手拍了拍自己的断腿还有断手，既然宁海贝装傻，那就直接跟他坦白。 “其实，我骗了你，我这条腿还有这只手，都是拜季帅所赐。” “那天在医院，我们并不是第一次见面。” “季帅本来是打算杀了我的，但是最后让我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代价就是这条腿跟这只手。” “知道季帅为什么想杀我吗？因为他想要猎杀一条活了上百年的巨蟒，他想取巨蟒的蛇胆泡酒当礼物送给他爷爷贺寿，我放跑了巨蟒，他因此对我怀恨在心。” “我虽然侥幸活了下来，但是他并没有打算放过我。” “昨天晚上，他又雇了十几个醉汉，想利用醉汉耍酒疯的时候制造一场针对我的意外死亡事故，但是他没有成功。” “你如果不相信，可以去问一问附近的警局，他们昨晚是不是处理了一场醉汉闹事的闹剧。” “我坏了他的好事，他不会放过我的，这次侥幸逃过一劫，还有下一次，下一次逃过一劫，还有下下次。” “我本来想报警的，但是季帅威胁我不允许我报警，如果我敢报警，他就杀了我的家人。” “现在季帅出了车祸，要做手术，这几天，他应该是顾不上我了，我觉得这或许是我唯一的反击机会了，无论如何我一定要抓住这个机会。” “现在能救我的，也只有你了，海贝。” “我们合作吧。” 第110章 最优解法 “你告诉我，季帅到底犯了什么事情？我可以帮你找线索，找证据。” “只有季帅进去了，我才安全。” “我虽然不是专业刑侦出身，但是你也知道的，我也跟着你们破了几个案子，我说我能帮你，绝对不是夸大的说辞。” 虽然不清楚季帅犯了什么事，但是楚晨说的算是比较含蓄了，季帅犯的事，绝不只是进去那么简单。 楚晨挑了关键的部分说，涉及他能与动物沟通的部分，他只能忽略了。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道：“楚晨，你说的这些，我也不知道是真还是假，但…我真的帮不了你。” “我现在已经辞职了，不再是警员。” “你应该找赵队帮忙，我能帮你的，也只是能帮你保守秘密，我不会将今晚我们的对话告诉季帅，也不会跟他说你报警的事的。” 楚晨叹了一口气，这其实，也还算在他的意料之中。 毕竟是卧底，哪能轻易暴露。 只是楚晨还是觉得有些寒心，自己那么惨，她以为宁海贝会可怜他为他破一次例。 但他还是想多了。 既然如此，他只能放最后的大招了。 楚晨将手伸进口袋里，从口袋里掏出一把水果刀。 他一只手抓住刀柄，一只手抓住刀把，然后用嘴巴将刀把咬开。 最后将锋利的匕首横在了自己的脖子上。 宁海贝吓了一大跳，连忙起身要去夺楚晨手里的匕首。 楚晨厉喝了一声，“别过来，你要是过来，我就死给你看。” 宁海贝当即吓得不敢动了，茶几上有水果，她还以为楚晨掏出水果刀是想要削水果呢。 她看见楚晨把水果刀掏出来的时候，还纳闷他怎么把水果刀放在口袋里呢。 “好好好，我不过去，你别乱动，刀很锋利，小心伤到了你。” “有什么话不能好好说吗，为什么要寻死？” 楚晨冷笑道：“我没有好好说吗？是你非要跟我装疯卖傻，我早就看出来了，你根本就是派去调查季帅的卧底，你死不承认我有什么办法呢？” “最多五天时间，等季帅缓过神来之后，肯定会继续对付我，我不是每一次运气都那么好的，既然你不愿意帮我，那我必死无疑，与其被他慢慢弄死，还不如我自己了结自己。” “再见了海贝，希望下辈子，我不会再遇见你。” “我帮了你那么多忙，现在我有难了，你却见死不救。” “你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 楚晨说着，手里的匕首就要在脖子上滑动。 “好了。” 就在这时，宁海贝猛地一跺脚，一脸幽怨地看着楚晨。 “我不是不想帮你，而是…” “你帮了我很多，我其实一直都记在心上，我也想报答你，只要你愿意，我命都可以给你，我敢这么说，敢这么给你保证，那是因为我的命是属于我的。” “可你现在说的这件事，不是我个人能力能左右的。” “这件事关乎重大，不知道多少人为了这件事累倒在岗位上，大家为此做了很多努力，做了很多准备，现在已经进展到了最关键的时刻。” “我如果为了报答你，擅自主张将什么都告诉你，万一任务最后失败了呢？我是对得起你了，但是我对得起我那些辛苦劳累的同事吗？” “现在有很多双眼睛在看着我，他们都希望我能成功完成任务，我也怕任务失败，让那么多人的努力毁于一旦，我压力也很大啊，天天假意跟季帅谈恋爱，还要时刻防着他不让他占到便宜，你以为我很容易吗？” 宁海贝声音越来越大，说到最后，隐约带了哭腔。 “当”的一声响，楚晨手里的水果刀掉在了地上。 楚晨最后的大招，就是以死相逼，逼宁海贝跟他合作。 这也是为什么他非要宁海贝来见他的真正原因。 他原本以为，这个方法肯定会万无一失的，宁海贝不可能见死不救，但是没想到，宁海贝还是不愿意告诉他。 但是经过宁海贝的解释之后，他现在的想法跟刚刚的想法已经有了天差地别。 他一直指责宁海贝自私，但其实，他才是自私那一个。 宁海贝说的没有错，如果她帮了他，那她怎么面对背后一直在推动这件事进行的人呢？ 这件事不是私事，宁海贝可以随意处置。 因为季帅犯的事，非常严重， “对不起，海贝，是我考虑欠周，你就当我什么也没说过吧…” 合作不了，楚晨也只能自己再想办法。 宁海贝也不是什么都没说，通过宁海贝说的那些话，楚晨至少知道了两条重要的信息。 跟他猜的一样，宁海贝确实是卧底。 季帅犯的事很严重，严重到警方为此投入了很大的警力调查这件事。 一旦宁海贝拿到关键证据，季帅多半是活不成的。 可这样一来，自己又陷入了被动。 留给楚晨喘息的时间并不多，最多只有五天的时间。 五天的时间，宁海贝能拿到关键证据吗？ 自己要不要对季帅动手？ 如果动手，宁海贝以及她背后团队所做的所有努力都将功亏一篑， 但如果不动手，季帅手术之后，必定会卷土重来，等到那个时候，他还能不能顶得住？ 最稳妥的方式，就是楚晨自己去找证据，可宁海贝别跟他说，楚晨又不知道季帅到底犯了什么事。 说来说去，其实合作才是最优解，可惜，宁海贝做不了主。 水果刀掉在地上的那一刻，宁海贝立马上前将水果刀给捡了起来。 “不用跟我道歉，你其实说的也没错，我不是一个合格的朋友，该说对不起的人，是我。” “你也不要太悲观，动不动就想自我了结，我现在就把你的情况告诉赵队，他一定可以保护好你的。” “等一等，先别跟他说。” 赵家国也许能护得了自己周全，但是这跟报警有什么区别？ 季帅拿楚晨没办法，就会转去迫害他的亲戚，他不能拉自己的亲戚下水！ 除了这个原因之外，还有一个原因。 其实还有一个方法，能促进两人的合作。 第111章 从一个电话说起 其实转变一下思路，很容易想到。 只是楚晨跟宁海贝此时都不太够清醒。 最后还是宁海贝的话提醒了楚晨。 “海贝，麻烦你跟赵队说一下我们合作的事吧，如果他同意，那我们就合作，哪怕失败了，也不会有人责怪你，你只是一个传话的人，不是拍板的，要问责，找的也是赵队。” “如果赵队不同意合作，那你就当我胡说八道，忘了今晚的事。” 宁海贝做不了主，只能找她的上级。 碰巧楚晨刚好认识她的上级，赵家国。 更巧合的是，上一次楚晨帮赵家国抓获了剥皮案的凶手，赵家国本来打算请他吃一顿饭的，直到现在还没有兑现，理论上，赵家国还欠自己一个人情。 所以双方合作的可能性还是很大的。 这可以说是楚晨最后的退路了。 他刚刚又认真想了想，如果还是没法合作。 为了自己的性命，楚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他只能除掉季帅。 宁海贝眼睛顿时一亮，她用力拍了拍自己的额头，“对啊，我怎么这么傻呢？怎么没想到找赵队呢？” “赵队对你评价非常高，说不定他真的会同意。” “你等着，我现在马上给他打电话。” 宁海贝将手机拿出来，她没有选择避开楚晨，直接当着他的面拨打了赵家国的电话，而且还特意放了免提。 “赵队，我有件很重要的事情想跟你汇报，我暴露了，楚晨知道了我卧底的身份。” 赵家国的声音波澜不惊，一点也不觉得意外。 “楚晨那么聪明，你怎么可能骗得过他？你去医院探望他，跟他划清界限就是多此一举，说了你还不相信。” 楚晨老脸顿时一红，宁海贝说的确实没有错，赵家国对自己的评价确实高。 如果不是周小雨，楚晨直到现在还不知道宁海贝的卧底身份。 宁海贝道：“他…他知道之后，想跟我们合作，我做不了主，所以想请示一下你，你觉得…” 宁海贝话都没说完，赵家国瞬间打断了宁海贝。 “可以啊。” “赵…赵队…我没听错吧。” 赵家国答应得如此干脆，让宁海贝震惊无比。他甚至都没问楚晨为什么要合作。 宁海贝的语气，让赵家国有些不满，“怎么？你好像不太乐意跟他合作？” 宁海贝看了楚晨一眼，连忙道：“怎么会不乐意，我们那么多年的同学，很熟了，跟他合作没有什么压力，更何况，这也不是我们第一次合作。” “我只是好奇，你怎么都不问一问就答应了？” 赵家国叹了一口气，“这几天案情一直没什么进展，我其实挺担心你的，毕竟你不是真的在跟季帅谈恋爱。” 宁海贝知道赵家国是什么意思，她心里一暖，道：“放心吧，直到现在，季帅只碰过我的手，他不会有机会，我也不可能给他机会的，在这一方面，我懂得怎么保护自己。” 这句话是说给赵家国听，其实也是说给楚晨听，免得他胡思乱想。 赵家国“嗯”了一声，他接着道：“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距离我们接到耿明智的电话已经过去半个月，还是一点线索也没有，耿明智虽然大概率已经遇害，但是他也有可能还活着，我们必须得再加快进度。” “刚刚我还在想，要不要找小楚帮忙试试看，这小子挺机灵的，在动物领域有非常高的造诣，特别是他利用动物破案的技能，恐怕再也找不出第二个。” “他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 “我本来打算忙完手头的活之后就去小楚家跑一趟，没想到你却先打电话来了。” “有他加入，或许能成功帮我们打开案情的突破口。” “就算他帮不了什么忙，那也不会让案情变得更坏，小楚这个人，我信得过。” 宁海贝又看了楚晨一眼，眼里满是羡慕。 她自从毕业之后就开始跟赵家国了，跟赵家国那么多年，从来没有得到过赵家国如此高的评价。 甚至夸奖都很少有。 赵家国认识楚晨的时间，有两个月吗？ 虽然宁海贝犯不着嫉妒楚晨，但是人都是会比较的。 “楚晨现在就在我身边，那我…可以把案情经过都告诉他了？” 赵家国笑了笑，“那当然，你不跟他说，他怎么帮忙啊。” “小楚啊，好好干，等案情一了，我请你吃饭。” 这最后一句话，赵家国刻意喊得很大声，很显然是对着楚晨说的。 楚晨无奈笑了笑，如果楚晨这次能捡回一条命，是他要请赵家国吃饭。 挂断电话之后，宁海贝长出了一口气。 她坐到楚晨对面的沙发上。 “你都听到了。” 楚晨点了点头，他现在迫切想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 耿明智是谁？跟季帅又有什么关系？ 楚晨满怀期待看着宁海贝，“季帅，他犯了什么罪？” 宁海贝顺手从果盘拿出一个梨，一边削皮，一边道：“季帅涉嫌参与了六起谋杀案。” 楚晨咽了咽口水，六起谋杀案？这如果是真的，季帅可以死好几回了，他可以不用动手了。 只要找到季帅杀人的证据，那么他就安全了。 不过很快，楚晨就冷静下来。 警方调查这几起案子都没什么进展，找起证据来恐怕也没那么容易。 “具体的案情经过到底是怎么样的？” 宁海贝削好了梨，递给了楚晨。 楚晨急于知道案情经过，根本没什么心思吃梨。 “我不喜欢吃梨，你吃吧。” 宁海贝咬了一口，却不急着说。 “在开始之前，我想问你一个问题，对于季帅，你知道多少？” 楚晨不知道宁海贝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不过他还是如实回答道：“我只知道他是个富二代，家里很有钱，其他的就不太清楚了。” 不说楚晨还没意识到，自己对季帅的认知居然如此匮乏。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那看来，我得从头跟你说起了。” “季帅的家庭，十分复杂。” “不过这一切，还得从一个电话说起。” 第112章 特殊身份的司机 “半个月前，我们的接警员接到一个报警电话，一个自称是耿明智的人报案称他的老板正在追杀他，因为他手上有他老板杀人的证据，他的老板杀了五个人。” “这当即引起了我们接警员的高度重视，但耿明智非常紧张害怕，他是在逃跑的过程中打的电话，并且信号并不是很好，说话断断续续的，杂音还很多，还没等接警员问出他的具体地址，电话就断了。” “接警员回拨电话过去之后发现，耿明智的电话已经打不通了。” “因为可能涉及五条人命，报警电话录音很快被送到了赵队手上，赵队决定先确定电话内容的真实性。” “电话里，耿明智为了证明自己没有说谎，给接警员抛出了一条关键的信息。” “在清溪水库底部，沉着一具尸体，死者名叫彭进，是他老板杀的五个人中的其中一个。” “彭进于一年前，被他老板用绳子绑上石块扔进了水库里。” “赵队找了几个专业的潜水员，一同前往清溪水库，看看水库底部，是否真如耿明智所说，有绑着石块的尸体。” “经过潜水员深入水库底部探查，果真在水库底部发现了一副被绑着石块的人类完整骨架。” “通过打捞上来的还未腐烂的衣服鞋子，以及DNA大数据对比，赵队很快确定了死者的身份。” “死者名为彭进，与一年前失踪，与耿明智说的分毫不差。” “局里开始对彭进被害一案进行了立案侦查。” “耿明智口中的另外四个死者都是谁？他们尸首都在何处？他的老板为什么要杀害他们？耿明智手里的证据在哪里？” “只要找到耿明智，这些疑问都可以解开。” “我们通过运营商、技术手段，最终确定了耿明智手机信号消失的最后位置。” “不过等我们赶到的时候已经太晚了，耿明智不知所踪。”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现场并没有发现打斗痕迹。” “在接下来的时间里，我们一直没有放弃过找耿明智，但是耿明智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在寻找耿明智的同时，我们把目光投向了耿明智的老板。” “耿明智曾就职于月季有限公司，他的工作是给月季有限公司的老总季钱优开车，季钱优，也就是季帅的父亲。” 说到这，宁海贝忽然问道：“你知道能给老板开车，意味着什么吗？” 楚晨点头，“意味着这个人的车技很好，同时深受老板的信任。” 老板的司机看起来地位不高，但是一般跟老板都很亲近，这几乎是常识了。 宁海贝道：“你说的也没错，不过还没说到点子上，耿明智作为季钱优的司机，他肯定会知道季钱优很多的秘密。” “季钱优去哪里，都得带着他，他见过什么人，耿明智都知道，他在车上跟谁打电话，都说过什么话，耿明智都听得到。” “所以耿明智说季钱优杀了五个人，并直言自己有季钱杀人的证据，并不是空穴来风。” “他说的都是真的。” 楚晨皱了皱眉头，“一般老板的专职司机，通常都由自己的亲戚任职，毕竟与外人相比，自己的亲戚更容易被信任，耿明智跟季钱优有什么关系？” 宁海贝摇了摇头，“没有任何关系。” “就是通过招聘招来的。” 楚晨有点疑惑，“这么草率的吗？外面找来的野路子，难怪最后会背叛他。”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你觉得草率？那你就错了，相反，季钱优招司机条件非常苛刻，万里无一那种。” “耿明智虽然跟季钱优没有任何亲戚关系，但是他对他极为忠诚，因为季钱优对耿明智非常好。” “他之所以会揭发他，是因为季钱优不小心说错了一句话。” 楚晨更疑惑了，“一个司机而已，能有多苛刻？” 在他的印象里，司机，最重要的不就是车技吗？再要求广一点，无非就是人品好，三观正，形象好，还能怎么苛刻？ “因为说错一句话，就要背叛他，耿明智这么玻璃心的吗？” “那句话对别人来说，或许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但是对于耿明智来说，杀伤力非常巨大，大到他不惜甚至不惜丢掉自己的性命，也要揭发季钱优。” 楚晨瞬间被激发起了好奇心，“那句话，到底是一句什么样的话。” 宁海贝道：“我直接告诉你那句话是什么，可能你代入不了，也无法理解它的杀伤力对耿明智到底有多大。” “这句话得结合耿明智的经历，你才能切身体会到它的杀伤力。” “这又不得不从季钱优挑选专职司机开始说起了。” “季钱优这个人很迷信，他尤其喜欢算命。” “大概是十年前吧，他有一次外出，出了很严重的车祸，给他开车的司机当场死亡，他运气好，侥幸逃过一劫，但虽逃过一劫，他还是在床上躺了几个月。” “自从他出车祸之后，各种各样倒霉的事接踵而来。” “工厂里员工因为操作机器不当，被卷入了机器里，死了两个，重伤三个，他因此被赔了一大笔钱。” “设计师看错了零件尺寸，上千万的订单最后被退货，不仅没赚到钱，还亏了几千万。” “诸如此类的倒霉事还不少，几乎隔几天就有一个。” “季钱优坐不住了，于是去找大师算命。” “大师很快就算出了。” “季钱优之所以接二连三碰到倒霉的事，是因为他霉运缠身。” “破解的方法其实很简单，就是找个人把他的霉运吸走就行了。” “找什么样的人把他身上的霉运吸走？” “大师给季钱优指了条明路。” “招一个阴历四月四号，凌晨四时四十四分出生，今年刚满四十四岁的男子当专职司机，因为专职司机二十四小时待命，每天接触老板最多次数也是接触最长时间的人。” “季钱优招了半年，终于招到了符合要求的司机。” “这个司机，就是耿明智。” 第113章 新的机会 “说来也怪，自从季钱优招耿明智做司机之后，他就转运了，生意越做越红火，做什么都顺利，做什么都赚钱，哪怕是闭眼投资，也能赚得盆满钵满。” “短短十年的时间，他就积累了无尽的财富。” “反观耿明智，自从当了季钱优的司机之后，他就霉运不断。” “下大暴露，他老家发生泥石流灾害，村子里有几百户，却只单单冲垮他家的房子。” “他老婆隔年就查出了癌症，没几个月就走了，他母亲在洗澡的时候，因为热水器漏电，被电死在洗浴室里。” “没过两年，他儿子失足掉进河里，他爸去救的时候，爷孙儿俩双双淹死在了河里。” “一家五口人，不过短短几年的时间，全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暴毙，现如今就只剩下了耿明智一人了。” “虽然我不迷信，但是从季钱优还有耿明智截然相反的经历来看，好似真的是耿明智吸走了季钱优的霉运，季钱优霉运被吸走，气运越来越旺，诸事顺利。” “而身上承载了太多霉运的耿明智，则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楚晨叹了一口气，这种事情，玄之又玄，他一个普通人，也说不清楚。 就像之前遇见的那只黑猫一样，黑猫说他身上有死亡的味道，结果楚晨差点死在了一只斗狗的嘴下。 “耿明智接二连三遭受那么多的打击，他还能专心给季钱优开车那么多年？听你的描述，季钱优十年前招的耿明智，这说明他已经给季钱优开了十年的车了啊。” 宁海贝道：“自从招了耿明智之后，季钱优好运不断，我们这种不迷信的人都有些动摇了，更别提他这种本就迷信的人了，他只会觉得，他找对人了。” “好不容易找到一个对的人，耿明智对他来说，堪称一个完美的存在，他又怎么肯轻易让耿明智辞职呢？” 楚晨道：“耿明智非要走，他总不能绑了他吧？” 宁海贝摇了摇头，“耿明智非要离职的话，季钱优也拿他没办法，但是他不可能会让耿明智离职的。” “他对耿明智非常好，给他开的工资是同行的十倍，他去别的地方当司机，只能拿五千块钱一个月，但是给季钱优开车，一个月他能拿五万。” “耿明智老婆身患癌症，需要高昂的治疗费，他帮忙出了，耿明智老家的医疗条件不好，他帮忙联系大城市的医院，调动自己的人脉，给他老婆住最好的医院，看最好的医生。” “他妈妈被不合格的热水器电死，他出钱请最好的律师帮耿明智打官司。” “他儿子跟父亲淹死在河里，他请最好的心理医生给耿明智治疗心理问题。” “你说这样的老板，去哪里找呢？耿明智有什么理由离职呢？” “他对季钱优只有感激，可以这么说，如果哪一天季钱优有生命危险，需要耿明智的命去救他，他眼睛都不会眨一下。” “至少在他听到季钱优那句话之前，是这样的。” “现在不用我跟你说那句话是什么，你应该也能猜到了吧。” 楚晨点了点头，他可能不聪明，但是也不傻。 听到这还猜不到的话，他这个脑子可以不要了。 “耿明智其实一直都不知道，季钱优之所以对他那么好，用尽一切手段把他留在身边，不过是为了让他吸走自己的霉运罢了。” 宁海贝点头，道：“没错，季钱优瞒他瞒了将近九年的时间，他本想瞒他一辈子的。” “季钱优在这件事上，一直很谨慎，根本不敢在耿明智面前提这件事。” “但是这个世界上，哪有不透风的墙啊。” “有一天，季钱优在跟自己老朋友打电话的时候，不小心被耿明智听到了。” “季钱优的老朋友很羡慕季钱优的运气，那天，碰巧季钱优也喝多了，就跟他说起了自己运气好的原因，他之所以运气那么好，全靠他的司机耿明智，耿明智的命理跟他很适配，只要把他留在身边，就能吸走他身上的霉运。” “一个人身上没了霉运，那自然只剩下好运了。” “当时季钱优正在参加一个酒局，那个电话，是在厕所打的，他以为不会有人听到，但是他不知道，当时耿明智就在隔壁上厕所。” “他本来在楼下等着的，但是因为闹肚子，就进去找厕所上。” “于是，他听到了季钱优把他当吸霉运工具人的事。” “再联想到他这几年的遭遇，家人相继离他而去，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那么倒霉过。” “但自从当了季钱优的专职司机之后，一切都开始变了。” “难怪应聘司机的时候，人事不问他驾龄有几年，都会开什么车，而是问他的年龄，什么时辰出生的。” “原来，是为了寻找适配季钱优命理的人。” “不管耿明智迷不迷信，其实已经不重要了，他的经历已经向他说明了一切。” “从那天起，他对季钱优的感激之情荡然无存，有的，只是无尽的恨意。” “是季钱优，害得他家破人亡。” “他本来想趁开车的时候，把车子开到河里，两人同归于尽。” “但是最后他放弃了，因为他觉得这么做，太便宜季钱优了。” “季钱优死了，他还有儿子老婆，还有爸爸妈妈，一大家子可以继承他丰厚的遗产，继续过着快乐无忧的幸福生活。” “但是他的老婆孩子，爸爸妈妈，却只能长眠地下。” “作为季钱优多年的专职司机，耿明智深得季钱优的信任，他也因此知道季钱优的很多秘密。” “季钱优无论做什么生意都能大赚特赚，也不单纯是运气好，还因为他足够狠，足够舍得。” “在扩大自己商业版图的过程中，季钱优做了很多肮脏事，但以前因为耿明智跟季钱优一条心，他只能当作看不见。” “为了扳倒季钱优，他只能伺机而动，等季钱优再做肮脏事的时候，他再收集证据，收集到足够能扳倒季钱优的证据之后，他再移交给警方。” “去年三月份，他终于等来了机会。” 第114章 短信 楚晨听得越来越心慌，宁海贝说了半天，只提到了一次季帅，说季帅是季钱优的儿子，这还是在介绍季钱优的时候顺带提的。 如果只是季钱优犯事，季帅不犯事，那他还是会遭到季帅的报复。 “这好像跟季帅没什么关系啊？” “怎么会跟季帅没关系呢？其实你只要留意过耿明智报警时候说过的话，就不会有这个疑惑了。” “耿明智说，他的老板想杀了他，他的老板是季钱优，他为什么不直接说他老板的名字呢？” “因为他的老板有两个人，除了季钱优，还有季帅，所以用老板这个称呼，才是最简洁的。” “他报警的时候，时间本来就很紧张宝贵，在称呼上，当然越简洁越好。” “所以这意味着，追杀他的人里，绝对有季帅。” 宁海贝知道楚晨心里想的是什么，救他最好的方式，就是将季帅送往断头台。 楚晨担心的是季帅上不了断头台。 “我猜，耿明智本来是打算搜集季钱优干肮脏事的证据的，但是没想到误打误撞，意外撞见了他杀人的事。” 楚晨微微松了一口气，宁海贝的话让他吃了一颗定心丸，他的思维又开始活跃起来。 “季钱优为什么要杀人？而且还一连杀五个？” “他们杀耿明智我可以理解，毕竟耿明智手上有他们杀人的证据，但是其他人，我是真的理解不了。” “他明明有那么多的钱，有享不尽的荣华富贵，怎么就那么想不开呢？而且还将自己的儿子一起拉下水。” 见过儿子坑爹的，但爹坑儿子的，楚晨还是第一次见。 宁海贝道：“这又不得不从一段狗血低俗的爱情开始说起了。” “季钱优今年五十五岁，季帅二十三岁，两父子相差三十二岁，也就是说，季钱优三十二岁的时候才开始生孩子。” “但是他在二十二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结婚了。” “结婚之后，季钱优夫妇一直忙于做生意，根本没时间生孩子。” “两人结婚十年之后，才有了第一个孩子。” “季帅妈妈名叫黄晓晓，黄晓晓人生中最宝贵的年龄都在陪着季钱优打拼，创业打拼是很辛苦的，什么事情都要亲力亲为，熬夜加班那更是家常便饭。” “多年的过度劳累加上大龄生育，导致黄晓晓的身材臃肿不堪，又老又丑。” “也许是黄晓晓年老色衰，也有可能是季钱优有钱了开始变坏，季钱优出轨了。” “他在外包养了一个年轻漂亮的情人钟艳妮。” “季钱优这个人非常谨慎小心，他包养钟艳妮多年，愣是没有让黄晓晓抓到一丝蛛丝马迹。” “季钱优每天雷打不动按时回家，只要回家之后，绝不外出，他从来不在晚上参加酒会应酬，晚上也不会有乱七八糟的电话打进来，他的手机也可以任由黄晓晓随意查看。” “回到家之后，他会做饭做菜，主动做家务，饭后，两人会一起出门遛狗散步。” “在外人眼里，两人绝对称得上是一对恩爱的模范夫妻。” “虽然在生活上，季钱优让黄晓晓挑不出一丁点毛病，但黄晓晓还是能感觉得出来，季钱优已经不爱她了。” “因为很多年了，两人一直分房睡，在某方面，季钱优一直没有过需求。” “这很显然是不正常的，季钱优是一个正常的男人，怎么会没有需求？” “季钱优需求是有的，只不过对象不是她，而是另有其人。” “黄晓晓怀疑季钱优出轨了。” “但是黄晓晓怎么都找不到季钱优出轨的证据。” “他的手机除了工作上的同事以及合作对象，并没有加有乱七八糟的人。” “有时候季钱优回来得晚了，她还特意闻季钱优的衣服，也并没有发现有其他女人的味道。” “可女人的第六感是很准的，黄晓晓还是不死心，她于是化身私家侦探，偷偷跟踪季钱优。” “跟踪一段时间之后，她也没发现有什么异常。” “季钱优到了公司之后，就在办公室里忙工作，到了饭点，就去食堂跟员工一起吃饭，吃完午饭，然后在办公室小憩一会。” “下午继续工作。” “公司晚上是六点下班，不过季钱优毕竟是老板，不像员工一样需要守着时间点下班。” “有时候为了避免堵车，他会早点下班，有时候工作没忙完，他也会晚点下班。” “但是不管是早点还是晚点，下班之后，他第一时间就是回家。” “黄晓晓跟踪季钱优跟踪了十几天的时间，发现他每天都是如此，重复着单调枯燥的工作，别说私会女的了，男的他都很少见。” “难道是自己多疑了？季钱优其实并没有出轨。” “又跟踪了十几天，黄晓晓放弃了。” “季钱优并没有出轨的征兆与行为。” “她觉得自己可能误会季钱优了。” 楚晨忍不住道：“就这么放弃了？季钱优不敢在本地偷腥，不代表他在出差的时候不偷啊。” 宁海贝摇了摇头，道：“季钱优产业已经做到这么大了，不是刚刚起步打拼的时候，还需要他出差到处去跑。” “现在是别人跑来见他，不是他去见别人。” “所以，他已经好多年都没有出过差了。” 楚晨发出“嘶”的一声，“那最后黄晓晓是怎么发现他出轨的呢？” 宁海贝道：“因为一条短信。” 楚晨惊讶道：“钟艳妮发的短信？” 但旋即他又摇了摇头，自我否定了。 既然季钱优敢把手机给黄晓晓看，这说明他已经提前跟钟艳妮沟通好了，钟艳妮永远不可能会把短信发到这个手机上的。 所以季钱优根本不怕黄晓晓翻看他的手机。 “不是钟艳妮的短信，那是什么短信？能让黄晓晓戳破季钱优编织多年的谎言？” 宁海贝道：“是一条汽车违章短信。” 第115章 说谎 楚晨很是不解，“违章短信？这能看出来什么？” 违章短信通常只是简单告知车主在哪个路段哪个时间违章了，短信上连图片也没有。 就只有一些基本信息。 宁海贝道：“一般人可能看不出，但是黄晓晓作为跟踪过季钱优一段时间的临时私家侦探，她非常熟悉季钱优每天下班回家的路线。” “季钱优违章的地点在春和路，春和路并不在季钱优下班回家的路线上。” “而且偏离他回家的路线非常大。” “春和路那附近没有菜市场，季钱优不可能是去买菜。” “他们的分公司也没有建在春和路附近的。” “违章时间是在下午五点一刻，季钱优有时候会提前下班，但那一次，他提前下班很显然没有立刻回家。” “而是前往了春和路，他将小车违规停在了春和路路边上，因此被抄牌。” 楚晨道：“可这就能说明季钱优出轨吗？他也许不是去买菜，也许也没有公司在附近，但是就不能是去见朋友吗？或者见客户？” “总不能因为季钱优不按规定路线回家，就认为他出轨，这也太武断了吧？” 宁海贝道：“当然不可能因为这个原因就断定季钱优出轨，但是那条违章短信，引起了黄晓晓深深的怀疑。” “她决定继续跟踪季钱优。” “但是这一次，她不再像以前一样，实时追踪季钱优的行踪。” “而是去春和路蹲守。” “在蹲守了五天之后，她终于在春和路蹲到了季钱优。” “也许是因为上一次因为图方便停车在路边被抄牌了，这一次季钱优谨慎了很多，刻意绕了很大一圈找停车位。” “黄晓晓看了一眼时间，五点五分，比上次被抄牌还早一点。” “每次来春和路，季钱优都要提前下班，这很显然是来见什么人，早点下班，既不耽搁他见人，也不耽搁他晚点回家。” “季钱优停好车之后，步行朝着一个方向走去。” “春和路周边是一片工业区，环境很复杂，但是季钱似乎对这片区域非常熟悉，有好几次，东拐西弯，黄晓晓都差点跟丢了。” “黄晓晓出门前做了伪装，虽然只是简单的伪装，但是可以保证季钱优不站在她面前，绝对认不出她。” “跟了一会儿，来到一棵大树底下。黄晓晓看到一个戴着口罩和宽大墨镜的女子正在朝季钱优招手，季钱优加快步伐迎了上去，两人有说有笑，眼看着两人手就要牵上了，墨镜女忽然注意到了季钱优身后不远处的黄晓晓。” “她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了，伸向季钱优的手猛地收了回去，同时小声对季钱优说了什么。” “黄晓晓顿时慌了，她的打扮跟墨镜女相差无几，都是大墨镜厚口罩，不过比墨镜女还多了一个渔夫帽。” “这样的打扮其实在炎热的夏天也不奇怪，很多年轻漂亮的女孩子都这么打扮，墨镜能预防太阳照射眼睛，口罩可以预防灰尘病毒，还可以防晒。” “但是黄晓晓看起来身材既臃肿又肥胖，像这种疏于管理身材人，出门也基本不会对自己的脸部做防护的。” “所以黄晓晓这身打扮看起来就很奇怪，感觉像是不想被人认出来。” “如果墨镜女是季钱优的小三，她肯定见过自己，虽然现在她看不到黄晓晓的脸，但是她的身材，她可是看得到的。” “结合黄晓晓肥胖的身材以及不符合她气质的打扮，墨镜女多半已经认出了她。” “果不其然，跟她猜想的一模一样。” “墨镜女小声跟季钱优说了两句话之后，季钱优跟墨镜女便头也不回往前跑去。” “黄晓晓气得半死，她以为她隐藏得很好，不可能会露出破绽，但是她还是低估了小三的智商。” “她大喊了一声老季，顾不上伪装了，直接扯下帽子跟口罩墨镜，朝两人追去。” “黄晓晓本身就胖，没跑两步就累得气喘吁吁，再加上这一片工业区各种小巷子交杂错综，她人生地不熟，追了没一会儿，就失去了目标。” “但是黄晓晓并没有放弃，她百分百肯定，季钱优出轨了，只差一点，差一点就抓到现行了。” “但就是差这一点，其实就是天差地别，抓不到现行，季钱优绝对是不会承认的。” “黄晓晓在工业区的小巷子里，一点一点推算他们可能的逃跑路线。” “最终，在一条小巷子里，黄晓晓发现了五个人。” “流水线工人彭进，清洁工阿姨张芳，保安小哥万秋，快递员谭斌，便利店员工关小蒙，这五个人虽然分别来自不同的公司，但是他们却很熟悉。” “这五个人都是老烟民，几人因为抽烟相识。” “每当烟瘾犯了，他们就会借着上厕所的名义偷偷跑来小巷子抽烟。” “小巷子不仅是他们平常抽烟的地方，同时也是他们摸鱼的圣地。” “黄晓晓推算季钱优还有墨镜女逃跑的路线，其中就有那条小巷子。” “于是她就问那几人，有没有看到一男一女跑过去？女的戴墨镜口罩，身材高挑，男的五十多岁，身穿白色衬衫黑色西裤。” “那几个人都说没有。” “黄晓晓叹了一口气，准备放弃了。” “因为现在这个时间点，工业区的员工都还在上班，外面的小巷子里很难能见得到人。” “如果不是这家人烟瘾犯了，黄晓晓都不可能遇见他们。” “就在她往回走的时候，走了没几步，她忽然停了下来，然后转过身，眼神直勾勾看向那五个人。” “那五人丝毫没有注意到黄晓晓的目光，依旧在吹牛打屁，聊着一些没有边际的八卦。” “她差点就被他们骗过去了。” “那五个人说他们没有看到季钱优还有墨镜女，他们说谎了。” 第116章 疯了 说到这里，宁海贝忽然停了下来，她起身走向冰箱，将冰箱打开，准备拿水喝。 一口气说了那么多，说得她口干舌燥。 只是打开冰箱，她傻眼了，里面摆满了瓶装水，只不过全都是饮料。 “喂，你冰箱里怎么都是饮料啊？不知道饮料喝多了对身体不好吗？亏你还是个医生。” 宁海贝本打算拿矿泉水的，但最后无奈拿了一瓶无糖可乐。 她本想也给楚晨拿一瓶的，但是考虑到楚晨现在还是个病号，也就放弃了。 楚晨没理会宁海贝的吐槽，他现在满脑子都是案情。 “黄晓晓怎么知道那五个人骗了她？” 宁海贝坐回楚晨对面，拧开瓶盖，咕咚咕咚灌了一大口无糖可乐。 她不是不喜欢喝汽水，只是她怕胖。 一口冰汽水下肚，宁海贝瞬间精神了不少。 “黄晓晓问他们那个问题，其实跟问路一样，你知道某某地方怎么走吗？知道就告诉人家，不知道就直接说不知道。” “起初他们说没见到的时候，黄晓晓也并没有多想。” “但很快，她就察觉到了不对劲。” “她问他们有没有见过季钱优跟墨镜女从他们面前跑过去，他们并没有立刻回答黄晓晓。” “而是互相对视了一眼，才有一个人跟她说没见到，随后其他四个人纷纷跟着说没看到。”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如果真的没有看到，那为什么在黄晓晓问他们的时候，他们不直接回答？而是先用眼神交流？” 楚晨想了想，道：“那也有可能他们只是觉得黄晓晓问的问题很奇怪啊。” 宁海贝道：“你这么觉得也不是没有道理，事实上，当时黄晓晓也不敢百分百确定。” “在意识到他们很有可能骗了她之后，黄晓晓做了一件很聪明的事。” “距离小巷子不远的地方，有一家超市，她前往超市，将超市里的所有烟都买了下来。” “然后她拿着一蛇皮袋烟，走向那五个老烟民。” “她将那一蛇皮袋烟扔在他们面前，直接跟那五个老烟民说，如果他们愿意告诉她实话，那么这一蛇皮袋烟就是他们的。”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黄晓晓这一招确实聪明。 楚晨不抽烟，但是他知道老烟民对烟有多着迷，特别是名贵的香烟。 他们五个人做的都是底层工作，工资并不是很高，平常抽的烟也是很平价的香烟，名贵香烟他们也不是买不起，只是会舍不得。 有人一下子给他们送那么多烟，其中还不乏各种名贵香烟，没有哪个老烟民能抵挡住这种诱惑。 “所以，在香烟的攻势之下，他们把他们看到的都跟黄晓晓说了？” 宁海贝点了点头，“黄晓晓确实是个很聪明的女人，她精准推算出了季钱优跟墨镜女的逃跑路线，他们逃跑的时候，确实被那五个老烟民撞见了。” “那五个老烟民之所以撒谎，是因为他们看到季钱优的同时，季钱优也看见了他们。” “季钱优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他担心黄晓晓追上来看到他们，会问他们有关墨镜女的信息。” “于是便停了下来，他本来想给他们一点好处，好堵住他们的嘴巴。” “但是他的钱包放在了车上，墨镜女因为出门太过匆忙，身上也是什么也没带。” “因为情况紧急，季钱优看他们在抽烟，他灵机一动，将自己口袋里剩下的半包香烟分给他们，请他们帮个忙，如果一会有个肥胖的女人问他们，有没有看到他们跑过去，就说没有，无论她问他们什么，他们都说不知道。” “今天他没有带钱包，改天一定会好好补偿他们。” “季钱优抽的香烟价格不菲，一支烟就要几十块钱，虽然只有半包，但是每个人都分到了两支。” “两支香烟，那也值一百多块钱了，季钱优的要求又不高，只是动动嘴说不知道而已，所以他们很爽快地答应了季钱优。” “黄晓晓找来了，他们确实也履行诺言了。” “谁知道，最后黄晓晓给的更多。” “几人瞬间将对季钱优承诺的诺言抛之脑后了。” “那两支香烟虽然价值一百多块钱，但是黄晓晓给的酬劳更高，他们五个人，每个人至少能分到一百包香烟，其中还不乏一些价值不菲的香烟。” “于是他们很卖力地帮黄晓晓回忆，不仅坦白了季钱优教给他们的谎言，还将墨镜女的身份给透露给了黄晓晓。” “他们五个人常年混迹于春和路工业区，对这一带的人都很熟悉，特别是各个厂区的老板。” “墨镜女虽然戴着墨镜口罩，但是他们还是认出了她，墨镜女名叫钟艳妮，是工业园一个名为艳艳服装厂的老板。” “男的他们不认识，但是见过好几次，每一次都跟钟艳妮手牵着手，好像恩爱的夫妻一样。” “确定这个重要的信息之后，黄晓晓痛不欲生。” “她不敢相信，多年相濡以沫的丈夫，居然背着她出轨了别的女人。” “于是，黄晓晓发疯了。” 楚晨“啊”了一声，“是真疯还是只是一个形容词？” 宁海贝道：“我也不确定她是不是真疯了，应该用一个词形容比较准确，那就是疯狂。” “黄晓晓找到了钟艳妮，开始找她的麻烦。” “但是钟艳妮一点也不虚黄晓晓，因为黄晓晓并没有钟艳妮偷情季钱优的证据。” “黄晓晓确实没有实质性的证据，她太急了，既然知道了钟艳妮的真实身份，她完全可以慢慢寻找证据。” “但是她真的忍不了了。” “黄晓晓大骂钟艳妮是小三，钟艳妮扬言要告黄晓晓诽谤。” “两人你来我往，你今天朝我泼脏水，明天我就朝你泼热水。” “没过多久，就出事了。” “黄晓晓开车跟踪钟艳妮，最后被钟艳妮发现了，于是她就开始别黄晓晓的车。” “两人在大马路上你追我赶，在经过一座高架桥的时候，黄晓晓瞅准机会将别车的钟艳妮撞落了高架桥。” “因为车速过快，黄晓晓来不及刹车，也跟着钟艳妮一起摔进了河里。” “等救援人员将她们救起来的时候，她们已经没了呼吸。” “在得知钟艳妮死讯的时候，季钱优疯了。” “而在得知黄晓晓死亡的消息的时候，季帅也疯了。” 第117章 他无了 “季钱优居然不是因为黄晓晓的死而发疯？” 楚晨感到很震惊，“难道他对原配一点感情也没有了吗？没感情了为什么不离婚呢？装着不累吗？” 宁海贝笑了笑，“你以为有钱人跟我们一样吗？离婚可是要分走很大一笔家产的，季钱未必舍得。” “季钱优跟钟艳妮虽然每次只能待那么一小会儿，但是一点也不影响季钱优对钟艳妮的爱，他对黄晓晓早就没有感情了，之所以还保留夫妻之名，除了舍不得分家产之外，还因为季帅。” “季帅对黄晓晓没有感情，但是对季帅还是很宠爱的，毕竟季帅是他唯一的儿子，他怕跟黄晓晓撕破脸之后，季帅会跟他断绝关系，永远不再理他了。” “虽然季帅是季钱优唯一的儿子，但是季帅跟季钱优的关系很一般，他跟黄晓晓非常亲。” “这或许跟他的童年有关。” “黄晓晓生了季帅之后，就不再管生意上的事了，全职在家带孩子。” “她虽然不差钱，但是她总觉得，孩子还是自己带比较亲，给保姆带不放心。” “自己累点没有关系，孩子懂事孝顺，那么一切都是值得的。” 楚晨冷笑一声，“那她还不如交给保姆带呢。” 季帅变成现如今这个模样，黄晓晓绝对脱不了干系。 慈母多败儿，一点也不夸张。 宁海贝继续道：“黄晓晓在家带孩子，季钱优在外打拼生意，生意又刚好是上升期，很少能顾及家里，有时候出差，一走就是一年半载。” “所以父子俩的关系从小就很淡。” “黄晓晓跟钟艳妮双双冲下高架桥淹死在河里之后，季钱优包养情人的事情就再也瞒不住了。” “季帅非常愤怒，直接跟季钱优翻脸了，他认为如果不是季钱优在外面拈花惹草，黄晓晓也不会为了抓小三而跟踪他，最后也不会因为跟小三在路上开斗气车最终落了个车毁人亡的下场。” “季钱优作为男人，一点担当也没有。” “即便黄晓晓发现了他偷情的事，只要他站出来，如果处理得当，黄晓晓也不会死。” “季帅发了疯似的找他兴师问罪，他很清楚自己这个儿子的脾气，如果自己不给他一个满意的交代，两个人非死一个不可。” “他不想死，自己刚刚失去了最心爱的女人，更不想再失去自己唯一的儿子。”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转移矛盾的办法。” “把黄晓晓的死，推到那五个老烟民身上。” “彭进、张芳、万秋、谭斌以及关小蒙。” “如果不是他们出尔反尔，黄晓晓不可能知道钟艳妮的真实身份。” “而以季钱优的谨慎，他多半是能够处理好后续的事了，但是黄晓晓一旦知道钟艳妮的真实身份，那事情就不一样了。” “事实也正如此，即便没有证据，黄晓晓依旧死咬着钟艳妮不松口，最后才导致惨剧的发生。” “所以一切的罪恶的根源，就是那五个老烟民。” “季钱优明明已经给了他们好处，并且也低声下气求了他们，他们本来都答应了，谁知道最后却这么不守信用。” “对他们而言，他们不过是多嘴几句而已，但是对季钱优而言，他失去的可是最心爱女人多的性命。” “季钱优一顿添油加醋，最后还真把矛盾成功转移到了那五个老烟民身上。” “虽然黄晓晓的死跟季钱优脱不了干系，但是季帅总不可能真的弄死季钱优。” “可黄晓晓的死，必须得有人负责。” “所以那五个老烟民，自然而然就成了季帅发泄的对象。” “季帅对他母亲极为维护，曾经有一个人当着他的面骂他的母亲，他直接上手把那人的嘴巴给撕烂了。” “他要为黄晓晓报仇。” “他要弄死那五个老烟民。” 楚晨倒吸了一口冷气，“他可是季钱优唯一的儿子啊，季家传宗接代就靠他了。” “有钱人都很在意后代的，季帅想要杀人，季钱优难道都不阻止吗？” 宁海贝冷哼了一声，“他将那五个老烟民推出来，本来是想给季帅一个交代，把自己从这件事摘出去，成功转嫁矛盾之后，他本该松一口气的。” “但是他却一点也不觉得轻松。” “因为他也需要一个发泄口。” “如果不是那五个老烟民，钟艳妮不会暴露…” “最后，季钱优成功用那五个老烟民说服季帅相信黄晓晓的死与他无关，他也用同样的理由说服了自己，钟艳妮的死，就是那五个老烟民造成的。” “于是差点反目成仇的父子俩结成了复仇同盟，在计划一段时间之后，于一年前，他们开始对那五个老烟民展开了复仇，彭进，是第一个。” “再然后就是其他四个人。” “他们杀人的过程，恰好被一直苦苦等待季钱优犯事的耿明智看到并偷录了下来。” “只要找到耿明智，我们就能拿到季钱优跟季帅杀人的证据。” “耿明智打的那个报警电话，在电话中断的前一秒，经过技术部修复还原，我们听到了除了耿明智之外的另一个声音。” “那个声音，就是季帅的声音。” “也就是说，耿明智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季帅正在追他。” “季帅为什么追耿明智？还不是因为他手里的录像？” “很显然，他最后追上了耿明智。” “现在耿明智生死未知，下落不明，如果季帅死了，我们也就失去了寻找耿明智的线索。” “这就是为什么我跟你强调，季帅不能死的原因。” 楚晨叹了一口气，道：“不用白费力气找耿明智了。” 宁海贝皱眉，“耿明智身上有季钱优跟季帅杀人的录像，为什么不用找他？” 楚晨直视宁海贝，“因为耿明智已经死了。” 第118章 金鱼 “你怎么知道耿明智已经死了？” 宁海贝一脸诧异地看着楚晨。 楚晨道：“其实你假意答应季帅做他的女朋友，季帅何尝不是假意追求你当你的男朋友呢？” 楚晨想到了周小雨跟他说的那些话。 “从你看季帅的眼神还有季帅看你的眼神就可以看出来，你根本不爱季帅，同样的季帅也不爱你。” “你接触季帅的目的是为了找到耿明智，但是季帅接近你的目的是什么呢？” “季帅知道耿明智报了警，并且跟你们说了他手上有他们杀人的证据。” “所以，他的目的必定是想通过你获悉你们调查的进展，也就是说，他其实并没有拿到耿明智偷录的录像，现在也跟你们一样，在苦苦寻找那份录像。” “你们想通过季帅找到耿明智最后拿到录像，季帅何尝不是想通过你们先你们一步拿到录像呢？” “如果耿明智还活着，他直接逼问耿明智就行了，何必冒着莫大的风险蓄意接近你？” “从季帅开始接近你的那一刻起，就相当于间接告诉你，耿明智已经死了。” “耿明智怎么死的？被他们折磨死的，他们想从耿明智口中问出录像的下落。” “但是他们显然低估了耿明智，耿明智是什么人？一个孤寡老人，父母妻儿全都不在了，并且他坚定地认为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是季钱优。” “现在有一个能够让季钱优家破人亡的机会摆在他面前，他怎么可能会放弃？” “所以，坏消息是耿明智已经死了，好消息是，季帅他们并没有拿到录像。” “我们还有机会。” 宁海贝拍了拍手，称赞道：“楚晨啊楚晨，难怪赵队这么欣赏你，原来你一直深藏不露啊。” 其实不止楚晨，宁海贝也觉得耿明智已经凶多吉少。 但是她的推理思路跟楚晨不太一样，并没有楚晨那么有说服力。 而且，她真的没有想到季帅接触她，原来也是蓄谋已久。 平常追求她的人很多，季帅只不过是其中一个，然后碰巧跟几起凶杀案有关而已。 也正是因此，赵队才决定让宁海贝去做卧底的。 哪知季帅的目的，竟然跟自己一样。 “即便耿明智死了，我们也要先找到他，然后，让尸体说话。” 楚晨本想说其实不用找耿明智，找耿明智也是为了找录像，直接跳过这个步骤找录像就行。 但是想了想，还是决定不说了。 楚晨的方法跟他们的方法不一样，很难跟他们解释。 “你说的也有道理，那就先找耿明智。” “你有没有什么好的方法？怎么样才能找到耿明智？” 他们为了找耿明智，已经使出了浑身解数，但是连耿明智的影子也没看到。 “我还有一些事情没捋清楚。” 楚晨摆了摆手，他本来就没打算要找耿明智，于是找个话题给岔了过去，不过针对宁海贝说的，他确实也有一些疑惑的地方。 宁海贝拿起可乐又喝了一大口，“有什么不明白的你就问吧，一口气说那么多，说不定漏掉了些什么。” 楚晨道：“耿明智是季钱优的司机，那么为什么季钱优去春和路的时候，需要他自己开车去的呢？” “我知道他这个人很谨慎，但如果他是因为谨慎而不想让耿明智知道所以才自己驾车，那么耿明智也不会看到他杀人的过程。” “但很显然不是，季钱优对耿明智很信任，他并不在乎他知道他的那些破事。” “通过黄晓晓发现的违章短信不难看出，被抄牌那天，耿明智是不在的，如果他在，绝对不可能会被扣分罚款。” “黄晓晓追季钱优跟钟艳妮那次，季钱优也是自己驾车前往。” 宁海贝笑道：“说出来你可能不相信，但是就是那么凑巧，那两天，刚好是耿明智的休息时间。” “耿明智每周有一天休息时间，而为了不让自己的气运受影响，耿明智休息的时候，季钱优都是自己开车。” 巧合虽然一旦多起来就不像巧合了，但楚晨觉得这种可能性还是存在的。 他接着道：“现在耿明智没有找到，黄晓晓跟钟艳妮同归于尽，那五个老烟民也已经死了，你是怎么知道整个案发过程的？” “又是怎么知道除了彭进之外那四个老烟民的具体身份的？” 宁海贝耸了耸肩，“当然是为了方便你快速了解整个案子的经过，通过大量的走访调查结合自己的语言总结出来的。” “我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有些细节或许有些出入，但是事情的经过与结局走向，基本上是不会错的。” “至于其他四个老烟民，我们排查了全市近一年的失踪人口，剩下的，再跟彭进比对，认识彭进的，又符合最近一年失踪事件的，就是四个老烟民中的其中一个。” 楚晨点了点头，难怪宁海贝说有很多人为这几起案子做了很多的努力。 这工作量不是一般的大啊。 工作量还在其次，最主要的是，当事人死的死，失踪的失踪。 而且那五个死者之间，并没有很深的人脉关系，他们只是在上班摸鱼抽烟的时候会聚在一块，也许，对方连名字叫什么他们都不知道。 所以楚晨清楚，能在缺失那么多关键人物的前提下，真实还原整个案发过程，到底有多难。 “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楚晨摇了摇头，大概了解就行了，有一些细节，没必要去深究。 他们现在最重要的事，是找到录像。 “耿明智的家，你们都查过了吗？” 宁海贝点了点头，“他任何可能藏录像的地方，不管是在网上还是在现实的地方，我们都找遍了，就连他那被泥石流冲垮的老家都去找了。” “最终什么也没发现。” 楚晨道：“也是，那么重要的东西，不可能那么容易找得到，我们容易找得到，意味着季帅也容易找得到。” “但是也别把它想的太难了。”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道理都懂，可就是找不到，所以你知道我们为什么这么执着找耿明智了吧。” 楚晨问道：“耿明智的家你去过？他自己一个人住吗？有没有养有猫啊狗啊，或者其他什么动物？” 宁海贝想了想，道：“季钱优给耿明智租了一套房，他平常独来独往，没有朋友，也没有养猫跟狗。” “至于其他动物？金鱼算不算？” 第119章 见鱼 “你想利用金鱼破案？” 宁海贝知道楚晨不仅仅是宠物医生，还是很厉害的动物学家。 赵家国欣赏楚晨的，其实并不是他的推理能力，楚晨的推理能力其实并不算强，只能说一般般。 他真正欣赏他的，是他利用动物破案的能力。 虽然大家也搞不懂，楚晨是怎么利用动物破案的。 她没问过楚晨，但是她问过赵家国。 赵家国的回答是，这是楚晨的秘技，秘技就跟大厨的厨艺一样，一般是不会告诉别人的。 后来宁海贝就没再问过了。 虽然她搞不懂楚晨是怎么做到的，但是她相信楚晨。 只是若是让她相信楚晨能利用金鱼破案，她做不到。 “你真当我是神啊，利用金鱼怎么破案？” 楚晨笑了笑，虽然他能听得懂动物对话，但是确实也没有利用金鱼破案的打算。 因为金鱼的记忆，并不是很长。 虽说也没有网上说的只有几秒钟那么短，但是相对于其他动物来说，还是很短。 不过具体有多短，楚晨倒是没有做过实验。 “那些金鱼，现在还养在耿明智的家里吗？” 宁海贝“嗯”了一声，不解地看向楚晨，“你不是说不能用金鱼破案吗？还问它们的情况干什么？” 楚晨问道：“你觉得耿明智为什么养金鱼呢？” 宁海贝想了想，“因为…他喜欢金鱼？” 宁海贝其实也挺喜欢小动物的，只是她没什么时间养，所以对动物这个圈子可以说是一窍不通。 但是这个问题，她还是可以回答得出的。 “应该是因为喜欢吧，就像有的人养猫养狗一样，不喜欢就不会养了。” 楚晨点了点头，道：“但是你知道，什么样的人喜欢养狗，什么样的人喜欢猫吗？” 宁海贝摇了摇头。 她对宠物这个圈子不了解，更不了解养宠人这个圈子。 楚晨开始给宁海贝科普。 “狗呢，就比较热情，也很活泼，比较黏主人，你若是养一只狗你就知道了，只要你出现在他的视野里，它就会想尽各种办法跟你玩，即便你不跟它玩，它也会一直缠着你。” “你养了狗之后，你必须每天带着它出门遛两次弯，因为狗需要在外面大小便，在家里大小便，恐怕没几个人受得了。” “外出遛弯，也可以释放他无处发泄的精力，不然你一整天都把它关在家里，它会因为没事干拆家的。” “每天必须遛两次，不管刮风还是下雨，你都得带它出门。” “所以，喜欢养狗的人，他一定是一个性格很活泼、很外向，且喜欢户外活动，并且很自律的人。” 宁海贝恍然大悟，没想到养只狗而已，还有那么多门门道道。 她绝对不适合养狗。 每次休息，她都要睡到中午才起床，有人吵醒她，她真的会打人。 每天雷打不动要带狗出去遛，想想都可怕。 “那养猫的人呢？” 楚晨道：“猫比较独立，它不像狗一样对主人那么热情，猫很高冷，你给它好吃的好喝的，把它当主子一样伺候，它也不会念你的好，只要你惹它不开心了，他就会对你又抓又咬，一点情绪价值也提供不了。” “但是它不黏人，在家里，你干你的，它玩它的，双方互不干扰。” “可能你会问了，那养着这么一个祖宗干什么？它有什么用？” “对一般人来说，确实没什么用。” “但是对于性格高冷，不喜欢吵闹但又害怕孤单的人来说，猫就是全世界最好的宠物。” “所以养猫的人，通常性格都很高冷，他们不喜欢热闹，但是也害怕孤独，养一只猫陪伴，可以给他们提供安全感，这种安全感不是彪形大汉给的那种实质性的安全感，而是一种精神上的安全感。” 宁海贝喃喃自语，“那我适合养猫…” 话刚出口，她脸上瞬间出现了一丝尴尬之色。 话题有点跑远了。 “你说这些，跟耿明智的金鱼有什么关系？” 楚晨笑道：“还不够明显吗？” “作为资深的宠物医生以及动物学家，我可以通过宠物来反推养宠人的性格。” “养猫的人性格怎么样？养狗的人的性格又是如何，而养金鱼的人，他内心又是一个什么样的人，都可以通过他们的宠物，做进一步的判断。” “虽然养狗的人性格都差不多，但是区别也是有的，比如说有的人养出来的狗又凶又恶，有的人养的狗对谁都很热情。” “说得简单点，就是宠物是什么样，宠物主人就是什么样。” “所以，我需要亲眼看到耿明智养的金鱼，以此来反推，他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他日常会有什么样的习惯。” “然后再通过他的性格以及习惯，来猜他会把录像藏在哪个地方。” 宁海贝深呼吸了一口气，虽然楚晨没有当面施展他利用动物破案的秘技，但是宁海贝还是佩服得心服口服。 楚晨真的是个人才，赵家国没有看错。 “那些金鱼，还在他家的水族箱里养着。” 楚晨赶忙问道：“你们最近一次去耿明智家是什么时候？” 虽然宁海贝他们没有动那些金鱼，但是耿明智失踪了，家里也没有其他人。 金鱼若是长时间没有人喂养，是会死掉的。 宁海贝道：“最近一次…距离现在，有十天了吧。” “什么？那它们岂不是死光了？” 楚晨脸色瞬间变得很难看。 宁海贝道：“怎么可能死，当时去耿明智家，我们其中有一个同事家里也养有观赏鱼，他看见鱼缸上有饵料，走之前就顺手喂了它们。” 楚晨顿时松了一口气。 十天前有投喂过饵料，那它们现在应该还活着。 “走吧，带我去耿明智家。” 宁海贝“啊”了一声，“现在？可是很晚了啊。” 楚晨道：“晚也要去啊，趁季帅在医院忙着做手术，我们必须抓紧时间，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 通过金鱼反推耿明智的性格以及习惯，楚晨都是骗宁海贝的。 其实他真正的目的，是为了见那个水族箱里的所有鱼。 第120章 鱼的记忆 宁海贝说水族箱里养的都是金鱼。 但是真的只有金鱼吗？ 宁海贝可能连鲢鱼跟鳙鱼都分不清，未必能分得清金鱼的品种。 有很多品种的锦鲤跟金鱼很像，如果不是专业人士，很难区分出来。 楚晨都不敢保证自己能区分清楚，更别提宁海贝一个外行人了。 更何况她只是看了几眼而已，把锦鲤当成金鱼的可能性非常大。 锦鲤也是属于鲤鱼的其中一个品种。 鲤鱼跟金鱼可不一样，鲤鱼的智商是很高的。 而且记忆力非常好。 鲤鱼跃龙门这句流传很广的话，就足以证明它们的聪明以及非一般的记忆力。 “你要是太累的话，你告诉我耿明智家在哪里，然后你们给物业打个电话，我叫赵姨带我去。” 赵青本来就是他请来二十四小时服务他的陪护，楚晨现在只让她一天来三次，她不止一次表示，只要有事，随时叫她，多晚她都会来的。 所以楚晨叫赵青并没有什么压力。 宁海贝白了楚晨一眼，“你这话说的，把我当花瓶了是吧？我看起来像是那种吃不了苦的人吗？还是我看起来像是偷奸耍滑之人？” “我这不是担心你身体吃不消吗？” “你现在这个样子，本来就需要好好休息。” 楚晨笑道：“对不起海贝，是我误会你了。” “我确实需要好好休息，但是现在我更想快一点拿到季帅杀人的录像。”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她已经说了很多遍了，他们能保护他的安全。 但是楚晨老是疑神疑鬼的，总是不相信他们。 “行吧，我现在就带你去。” 宁海贝起身，将楚晨推了出去。 两人来到楼下，因为楚晨坐车不方便，宁海贝索性叫了一辆活拉拉货车，直接将轮椅带人当货物抬到货箱里。 这样楚晨坐的比较舒服。 货车开了大概一个小时，才到耿明智居住的小区。 那是一个看起来很高档的小区。 看来季钱优为了留住耿明智转运，确实下了很大的血本啊。 耿明智住在二十层，宁海贝从物业那里拿了钥匙。 耿明智一个人住，但是季钱优却给他租了一套三室一厅。 推开门之后，一股很难闻的气味迎面扑来。 房间很乱，鞋子袜子乱丢也就算了，吃饭的饭碗跟筷子也丢得到处都是。 地上还有很多没有清理的外卖盒子以及酒瓶。 开门的那一刹那，楚晨差点吐了。 “不是自己的房子，真的一点也不爱惜啊。” 楚晨感慨了一声，房东看到，不知道会不会心疼？ 宁海贝道：“自己的房子，我估计他也是这样，一个不爱干净的人，住哪里都跟垃圾场一样。” 楚晨张了张嘴，可话到嘴边，又不说了。 想想耿明智也是挺惨的，一般人有他这个遭遇，恐怕都疯掉了。 他没疯已经算好了。 “带我去看金鱼。” “就在客厅里摆着。” 宁海贝将楚晨推进去。 在客厅的角落里，楚晨见到了那个水族箱。 他只是扫了一眼，脸色比吃了翔还要难看。 水族箱里，游着大概三十条鱼。 好消息是得益于宁海贝的养鱼同事，临走之前，他给它们喂了一把鱼饵，它们还活着。 坏消息是，水族箱里，竟真的全都是金鱼。 不知道是宁海贝蒙对了，还是她真的认识，她竟然都说对了。 宁海贝见楚晨脸色很难看，出声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啊！有很大的问题啊。 这不是要楚晨的老命吗？ 楚晨本来想通过水族箱里的鱼，看看能不能问到一些录像的线索。 毕竟耿明智一言一行，它们都听得到看得到。 可这耿明智，养的竟全都是金鱼。 楚晨看着快活游在水族箱里的金鱼，第一次对这种好看的观赏鱼无感。 他从来没有如此讨厌过长得这么漂亮的动物，这是第一次。 “没什么，脚突然有点疼。” 宁海贝担心道：“要不要紧？要去医院吗？” 楚晨摇了摇头，“不用，没多大的事，痛过了就好了。” 他注视着水族箱里的金鱼，一条一条地仔细辨认，试图从中找出不是金鱼的其他品种鱼。 但是遗憾的是，水族箱里，全都是金鱼。 这就跟上厕所不给他卫生纸一样难受。 不，比这还严重。 上厕所没有卫生纸，他起码不会有生命危险。 但是如果他找不到录像的线索，他是真的会有生命危险。 “嘿，大家伙看看前面的傻大个，你们说，他是不是来喂我们的？我肚子好饿啊。” “你既然希望他给我们喂吃的东西，还骂他傻大个？” “怕什么？反正他又听不懂我们说话。” “好饿好饿啊，饿死我了，我已经饿了十天了，再没有东西吃，我就要死翘翘了，好心人，快拿点吃的给我吧，呜呜呜…” 楚晨看到这些金鱼，已经放弃了通过它们找线索的想法。 但是他也不能马上走，大老远地跑过来，只看一眼就跑，宁海贝肯定以为他在耍她，非掐死他不可。 所以他装模作样地在水族箱前观察那些金鱼。 同时，也能听到它们的交谈声。 本来一开始楚晨并没觉得有什么异常。 但是当他听到那句“我已经饿了十天”的时候，他瞳孔瞬间放大。 这金鱼，居然记得自己饿了十天？ 以他对金鱼的了解，金鱼绝对没有十天那么长的记忆。 撑死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楚晨盯着那条金鱼，百思不得其解。 它确实是只金鱼，而不是别的品种。 “海贝，帮我把这条鱼给捞出来。” 楚晨指了指那只说自己饿了十天的金鱼。 水族箱一旁就有抄网，宁海贝取下抄网，慢慢将抄网伸进水族箱里，待靠近金鱼之后，猛地收网，将那条金鱼给捞了上来。 楚晨继续道：“去找个桶来，桶里装点水，把它放桶里。” 宁海贝去厕所找了个水桶，打了水之后，将金鱼放了进去。 “然后呢？现在做什么？” 金鱼的记忆到底有多长，在楚晨的认知里，绝对不超过二十分钟。 他打算等二十分钟之后，再问它是不是还记得二十分钟前的事情。 第121章 小小的实验 “现在…我继续观察这些金鱼，你可以继续翻找看看，试试看能不能找到耿明智藏起来的录像。” 楚晨不能跟宁海贝说实话，随便找个理由打发了她。 宁海贝本想说他们早就把耿明智的家掘地三尺了，再怎么找也找不到，因为耿明智根本没有将录像藏在家里。 但是转念一想，楚晨这话应该还有别的意思。 他想好好观察这些金鱼，也许不想被自己打扰。 “那好吧，我再找找看，有事你再叫我。” 宁海贝说着便往卧室里走去，给楚晨足够清静的时间。 “他把我们的小伙伴抓了干嘛啊？他是个坏人。” “奇怪了，骂他的人是我啊，他干嘛抓别的小伙伴呢？” “你是不是傻？都说了他听不懂我们说话了，你再怎么骂他他也不会知道你在骂他。” 楚晨听着水族箱里传来的鱼语，哭笑不得。 他再低头看水桶里的小金鱼。 小金鱼骂骂咧咧的。 “坏蛋，你坏透了，你怎么这么坏呢？” “我生气了。” “想让我原谅你，就快点把我放回水族箱里，不，放回水族箱里还不够，必须给我好多好吃的，我才会原谅你。” “听到没有，人类…” 楚晨一阵无语。 他跟很多动物互动过，但很少接触鱼类，因为他不怎么喜欢游泳。 没想到金鱼戏那么多，还是个戏精鱼。 就算宁海贝现在不在卧室里，没等到二十分钟，他也不会跟它聊天。 戏多就算了，嘴还碎。 客厅的墙壁上挂着时钟，楚晨看二十分钟的时间到了，他冲卧室里喊了一声。 “海贝，你出来一下。” 宁海贝从卧室出来，“怎么了？有什么发现吗？” 楚晨摇了摇头，“还没有，麻烦你现在去楼下的药店帮我买一片止痛药，今晚出来太匆忙，忘记吃药了。” 宁海贝一脸关心，“什么止痛药啊？管用吗？” 楚晨道：“一般的止痛药就行了，止痛药都差不多，你去药店问，店员会给你推荐的。”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正待埋怨几句，叫你明天再来吧，非要现在来。 楚晨立刻装出一副很痛苦的样子，“快点去吧，痛死我了。” 宁海贝也顾不上埋怨了，瞬间慌了，“你…你等等，我现在就去买药，撑住啊。” 等宁海贝跑出去关上房门之后，楚晨这才恢复原状。 他用手敲了敲桶壁。 “喂，我说你这条小金鱼，你骂够了没有？” 小金鱼鼓着一双本就很大的眼睛看着楚晨，“你…听得懂我说话？” 楚晨“哼”了一声，“怎么了？没把你吓死吧。” 小金鱼瞬间变得很激动，开始疯狂在水里游动。 嘴里一直在叫嚷着。 “不可能，你不可能听得懂我说话。” “你这个从头坏到脚的人类。” 楚晨叹了一口气，每一次跟动物沟通，他都要先跟它们证明，他是真的能听得懂它们说话。 “你才从头坏到脚，你全家都从头坏到脚，别怪我骂你，你礼貌吗你说。” 小金鱼停了下来，眼睛睁得大大的。 “我的天啊，你真的能听得懂我说话。” 楚晨懒得跟它废话，他驱动轮椅，将放在水族箱上的鱼饵拿了下来，然后举在小金鱼头顶上晃了晃。 “你回答我几个问题，我就给鱼饵你吃，怎么样？” 小金鱼可怜巴巴望着楚晨手里的鱼饵。 “好啊，你问吧，不过你要说话算数哦，说话不算数，你要倒血霉的。” 楚晨“呸呸呸”了好几声，“你才倒血霉。” 自从被黑猫诅咒过之后，他是真的怕了这些动物的诅咒了。 “你说你饿了很久很久，你饿了多少天？” 小金鱼道：“十天。” 楚晨惊呆了，它果然记得，宁海贝说他们上一次来，也是十天前。 “你怎么知道你饿了十天？” 小金鱼道：“黑夜过去，就是一天，我都数着日子呢。” 如此看来，金鱼的记忆并不短。 但是在大众的认知里，金鱼的记忆是很短的。 楚晨一时之间也分不清哪个说法才是对的。 大众这么认为，肯定也是有实验数据支撑的。 可楚晨也不觉得自己错了，小金鱼能清楚记得十天前的事。 楚晨继续问道：“我刚刚进来的时候，你叫我什么？你还记不记得？” 小金鱼茫然地看着楚晨，“大坏蛋？” 楚晨摇了摇头，“我让人用抄网把你从水族箱里捞出来放桶里之后，你才叫我大坏蛋。” “在我把你抓起来之前，我当时就坐在水族箱面前，记不记得？” 小金鱼那大大的眼睛里充满了疑惑，“我…我不记得了。” 楚晨又晃了晃手里的鱼饵，“你再好好想想，想到了，我就给你吃鱼饵，除此之外，如果你不想待在水族箱里，我还可以把你带到公园的人工湖里放生。”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 小金鱼激动坏了，它听它的那些小伙伴说过。 公园的人工湖简直就是人间仙境。 在公园的人工湖里，它吃喝不愁，因为每天都有游客给它们投喂食物，而且湖里也没有生活有其他凶猛的鱼类，它也不会被担心被吃。 人工湖的空间，不知道比这水族箱要大上多少倍，它可以自由自在无拘无束地在里面生活。 它做梦都想去公园的人工湖生活。 楚晨笑了笑，“我骗你干什么，这对我来说，不过是举手之劳。” “你快好好想想，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时候，你是怎么称呼我的？” 小金鱼如遭雷击，楚晨的问题让它瞬间清醒过来，想要去人工湖生活，是有条件的。 它看着楚晨，都快哭了。 因为它实在想不起来，它刚刚是怎么称呼楚晨的。 “我…我真的不记得了。” 楚晨长叹了一口气。 小金鱼刚刚称呼他为“好心人。” 楚晨给它许诺的好处这么大，它还是想不起来，就是真的想不起来了。 通过这个小实验，楚晨得出了一个大概的结论。 金鱼的记忆很长，但是也很短。 这得取决于是什么事。 第122章 唤醒记忆 它们特别关注的事，比如说耿明智多久没有给它们喂食了，这种事它们可以记得很久，因为这关乎它们的性命。 但像是一些无关紧要的事，比如自己说过什么话，其他金鱼今天做过什么事，这种芝麻大的事情，它们就不会去特别去记。 也就是说，它们不记得这件事情，并不是它们的记忆丢失了，只是它们不愿意去记忆而已。 那么也就意味着，它们见过的事情，即便它们都忘了，也有可能唤醒。 楚晨望着水族箱里的其他金鱼，陷入了沉思。 他只能跟它们沟通，并没有唤醒它们记忆的本事。 但耿明智失踪之前，在家里都做过什么，都说过什么话，只有它们才知道。 想找到耿明智录像的线索，只能通过它们。 楚晨不用问它们也知道，它们肯定都不记得耿明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了。 因为它们在乎的事情并不多，耿明智说过什么做过什么，肯定不在它们在乎的事情之列。 所以，只能通过特殊手段，唤醒它们的记忆。 “我回来了，来，快把止痛药吃上，药店的店员说这个止痛效果最好。” 就在楚晨头疼怎么才能唤醒金鱼的记忆的时候，宁海贝回来了。 她气喘吁吁的，一看就是一路跑回来的。 “张嘴。” 楚晨很听话地张嘴，宁海贝把止痛药放他嘴里，又贴心地将矿泉水倒进楚晨嘴里。 楚晨将止痛药咽下去之后，说了一声“谢谢。” 他今晚出门之前，确实没有吃止痛药，因为他觉得自己能扛得住，止痛药吃多了，对身体也不好。 现在这粒，相当于补今晚的了。 也不算用药过度。 “你啊，还是老老实实待在家里吧，有什么想做的，你跟我说就行了，怕了你了。” 看楚晨吃了药，宁海贝也没那么担心了，药店的店员说这款止痛药止痛效果很快，几分钟就能见效。 看着楚晨一副无所谓的样子，她忍不住唠叨了两句。 楚晨叹了一口气，没说话。 他不想在家好好休息吗？他没办法啊。 跟动物沟通这种事，宁海贝代替不了。 宁海贝接着问道：“你都看了半天了，观察得怎么样了？” 楚晨摇了摇头，“目前还没有结果。” 宁海贝眉头一皱，“那这还要多久？” 楚晨坐在水族箱面前至少三十分钟了，现在可是深更半夜了。 楚晨没有回答宁海贝，而是示意她将那条金鱼放回水族箱里，“海贝，你帮我喂喂这些小金鱼吧，那么多天没吃，早就饿坏了。” “你看它们都没力气游动了。” 宁海贝将小金鱼倒回水族箱里，又往水族箱里撒了一把鱼饵。 所有的金鱼顿时“沸腾”了，纷纷去抢食。 宁海贝准备掏出第二把鱼饵的时候，楚晨忽然叫住了她。 “可以了，够了。” 宁海贝捏着那一把鱼饵，洒也不是，放也不是。 她扭头看向楚晨，大惑不解。 “不是，我刚放了一点点，就够它们吃了？” “你没看到它们饿死鬼投胎一样？瞬间就抢光了。” “它们明显没吃饱啊。” 楚晨笑道：“不用给它们吃得太饱。” “待会儿坐车它们会晕车，会吐的。” 宁海贝更不解了。 吃得太饱坐车会晕车会吐她勉强能理解。 但这跟这些金鱼有什么关系？ “你…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楚晨道：“我想把这个水族箱连同里面的金鱼运回我家里，我可能需要花很长时间，才能通过这些金鱼反推出耿明智的性格。” “这毕竟是耿明智的家，我长时间待在这里也不合适。” 其实真正原因是，楚晨还没想到办法唤醒这些金鱼的记忆。 这些金鱼不能死，死了线索就断了。 想来想去，还是放在他家里比较合适。 楚晨虽说不是养鱼专家，但到底是个宠物医生。 有他在，至少能保证这些金鱼能活着。 宁海贝犹豫道：“可是这些金鱼是耿明智的，是他的私人财产，我们这么做，岂不是跟偷…” 楚晨打断了宁海贝，“海贝，录像的秘密，很有可能就在这些金鱼身上，我们不是在偷东西，事情了了之后，我们会将它们还回来的。” “这些金鱼继续留在这里，保不齐过两天就死了，带走它们，其实是救了它们，这是好事啊。” “你若是做不了主，可以给赵队打个电话。”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不用了，我现在就找人来搬。” 楚晨其实说的没有错，如果继续将这些金鱼留在这里，没人换水，没人喂食，它们真的可能随时会死。 水族箱的空间有限，只要死了一条没人捞出来，它一旦腐烂发臭，就会污染整个水族箱，水源一变质，那它们就会一条接一条地死去。 就算给赵家国打电话，赵家国肯定也会同意楚晨这么做的。 楚晨松了一口气，“辛苦你了海贝。” 宁海贝道：“但愿真如你所说，耿明智藏起来的录像的秘密，在这些金鱼身上能找到。” 水族箱并不大，不过很重。 搬家公司刚开始只来了两个人，但是发现根本抬不动，于是又叫了三个人来。 虽然过程坎坷了一些，但是最后水族箱总算安全运回了楚晨家里。 水族箱送到之后，宁海贝嘱咐了楚晨几句，让他早点休息。随后也回家了。 楚晨满口答应，只是宁海贝一走，他就挣扎着爬起来工作了。 他将家里那些关于鱼类的书全部都翻了出来。 他的时间本来就不多，在没有找到唤醒金鱼记忆的方法之前，他不敢睡也睡不着。 翻箱倒柜半天，最后只翻出了三本。 考执业兽医资格证的时候，涉及鱼类的题目总共也没多少，所以他对鱼类的研究几乎为零。 那三本关于鱼类的专业书，楚晨翻出来的时候，甚至还是崭新的。 他甚至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买过这三本书，看起来陌生至极。 楚晨随便翻开了其中一本。 他刚刚翻开第一页的时候，整个人忽然僵住了。 第一页是一条鱼的特写图片。 看着那张占据整页纸的图片。 楚晨终于知道怎么样才能唤醒金鱼的记忆了。 第123章 海鲜宠物 那是一只触角乱飞的章鱼的图片。 海洋里的生物千千万，但是可以称之为高智商的，也就只有两种。 虎鲸还有章鱼。 当楚晨看到那条章鱼的图片的时候，他心里萌生出了一种想法。 为什么不让高智商的同类去唤醒金鱼的记忆呢？ 楚晨跟高智商的动物沟通起来一点压力也没有，它们完全可以理解自己的意思，再由它们去传达给同类，将会事半功倍。 同类才是最了解同类的。 虽然金鱼是淡水鱼，章鱼平常生活在海里。 但是章鱼也可以短暂生活在淡水里，由章鱼帮金鱼唤醒它们对耿明智的记忆，楚晨觉得完全没问题。 虎鲸其实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他也没法去弄一头虎鲸来啊。 章鱼有九个大脑，三颗心脏。 它的智商碾压海洋一切生物，包括虎鲸。 如果不是它们的寿命太短了，只有三年，海洋再被章鱼给统治了。 楚晨上学的时候，对所有鱼类都提不起兴趣，因为他小时候吃鱼的时候被鱼刺给卡过，恨屋及乌，所以他讨厌所有鱼。 唯独在老师讲到章鱼的时候，他稍微记住了一些。 但是也就只记得章鱼独特的身体构造，这个世界上，有九个大脑三颗心脏的生物，恐怕也只有章鱼了。 还有章鱼超高的智商。 所以见到章鱼的那一刻，楚晨瞬间就想到了可以利用章鱼的超高智商帮他的想法。 楚晨只翻了一页，就将书给扔到一边了。 他现在必须弄到一条章鱼，但他看了看时间。 已经凌晨一点了，这个时间断然是弄不到了。 楚晨掏出手机，拨通了赵青的电话。 赵青慵懒的声音传来，“喂…” “喂，赵姨，实在不好意思，大晚上的吵醒你。” 虽然赵青是他请的护工，可护工也是人，最起码的尊重还是有的。 赵青听到是楚晨的声音，立马清醒了。 “是小楚啊，没事的，我也刚睡下，你没事吧，要不要我现在过去？” 楚晨笑了笑，赵青还是很敬业的，这个时间接到电话，第一反应就是楚晨需不需要帮忙。 “我没事，我想问一问你，海市最大的海鲜市场在哪里？” 赵青有点疑惑，不过还是如实回答道：“在海东区，海东海鲜市场，那儿什么样的海鲜都有。” 赵青以前很喜欢吃海鲜，虽然住的离海东海鲜市场比较远，但是只要休息，她都会坐公交车去。 海东海鲜市场不仅是海市最大的海鲜市场，也是最大的批发市场。 在那里，可以买到很便宜的海鲜。 不过自从她确诊痛风之后，就彻底与海鲜无缘了。 她虽然已经很多年没有去海东海鲜市场了，但是对其还是很了解的。 “小楚，你这是要…” 她不相信楚晨大晚上给她打电话，只是问她最大的海鲜市场在哪里这个问题而已。 现在网络这么发达，他一搜就出来了。 楚晨道：“我想明早，麻烦你带我去海东海鲜市场一趟。” 赵青笑道：“你想买海鲜啊，我帮你去买就可以了，海东海鲜市场我熟啊，很多档口的老板我都认识呢。” 楚晨也笑了笑：“这个忙，恐怕你帮不了，我想买一只海鲜宠物，不是买来吃的。” 赵青恍然大悟，“这样啊，那这个忙我确实帮不了，明天几点钟去？” 她知道楚晨是一个宠物医生，喜欢养奇奇怪怪的宠物。 若是一般人说自己想要养一只海鲜宠物，她可能会笑掉大牙，但是她不会笑楚晨。 当在楚晨家里看见他把一头大野猪当宠物之后，楚晨把什么东西当宠物她都不奇怪。 楚晨问道：“海东海鲜市场最早几点钟开市？” 楚晨虽然没有去过海鲜市场，但是他在网上也刷到过不少视频，海鲜市场刚开市的时候，是非常火爆的。 大家都想在第一时间买到自己心仪的海鲜。 去晚了，生怕就没了。 楚晨也是这个心理。 市场刚开市，章鱼是最多的时候。 虽然章鱼智商普遍都很高，但是其实也跟人一样，人有聪明的人，也有笨的人。 章鱼有聪明的，也有笨的。 为了更好地唤醒金鱼的记忆，楚晨必须弄到一条超高智商的章鱼。 所以他不会随便买一只章鱼回来。 他要买一只智商最高的章鱼回来。 这就是为什么他要去最大的海鲜市场且在开市之前就赶到的原因。 章鱼越多，他挑到超高智商的章鱼的概率也就越大。 赵青有些惊讶，“最早清晨五点，小楚，你不会是打算五点就去吧，不对，你那里距离海东海鲜市场至少四十分钟的车程，我们四点就得出发。” “这么早，我是没关系，我习惯了，但是你起得来吗？现在都凌晨一点了，你还没有睡觉。” 楚晨道：“可以的，那就约好了四点，我们四点出发。” 为了自己的小命，这点苦算什么？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立马上床睡觉。 他定了闹钟，闹钟响的时候，赵青也到了。 她推着楚晨下楼，好奇地问道： “小楚，你想买什么海鲜当宠物的？” 楚晨道：“章鱼。” 其他的可以瞒，但是这没什么好瞒的。 赵青惊讶道：“就是那种有九个大脑拥有超高智商的章鱼？” 楚晨稍感意外，“你也知道？” 他还以为赵青只知道章鱼能吃而已呢。 赵青笑了一下，“我很多年前在电视节目上看过，我印象最深刻的是，科学家曾给它们做过一个实验。” “拿两个小球给章鱼选，两颗小球一颗是红色的，一颗是白色的。” “一开始，章鱼选了红色的小球。” “于是科学家打了它。” “接着再拿两颗小球给它选，然而这一次，它不再选红色小球了，它选了白色的小球，它没有被挨打。” “过了一个星期之后，科学家再次拿来了红白两颗小球给它选，它毫不犹豫选择了白色的小球。” “聪明吧？居然只实验了一次，它就知道了，选红色的小球会挨打，选白色的小球不会挨打。” “哪怕时间过了一个星期，它依旧记得。” “但你知道吗？这还不是它们最恐怖的地方。” 第124章 超高智商的章鱼 “那它们更恐怖的地方在哪里？” 楚晨顿时来了兴趣，他只知道章鱼的智商很高，但是他还没有接触过，也没有见过类似的测试智商实验。 赵青“嘿嘿”一笑，继续道：“科学家见章鱼这么容易就闯关成功，于是他们加大了难度。” “他们找来了九条章鱼，让它们跟一开始实验的章鱼生活在一起。” “一个月之后，再一一将它们分开。” “然后，将一红一白两个小球放在它们面前让它们选。” “让科学家们震惊的是，所有的章鱼都选择了白色的小球。” “这说明什么？说明它们同族之间有交流，而且，它们根本不知道科学家在一个月之后将它们分开，再进行这样的实验，但它们还是都选对了。” “长九个大脑，智商就是高。” “难怪你想拿章鱼当宠物。”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敷衍了一句，“是啊，就是看它们太聪明了。” “谢谢你，赵姨。” “哎呀，别那么客气，我只是在做我分内的事情罢了。” 赵青以为楚晨谢她，是因为她大清早的赶过来帮忙。 楚晨没解释，他之所以感谢赵青，其实是因为赵青说的科学家对章鱼做的这个实验。 赵青举的这个例子，解决了楚晨很大的一个难题。 他原本还在纠结，要怎么样才能挑到最聪明的章鱼呢。 那毕竟是人山人海的海鲜市场，楚晨总不能跟它们聊起来，别到时候海鲜没买到，自己被送去神经病医院了。 他想了很久，一直没想到一个不用跟章鱼沟通也能找到海鲜市场最聪明的章鱼的方法。 没想到最后居然是赵青给了他思路。 他想到了一个不用跟章鱼沟通也能找到他想要的章鱼的方法。 但是楚晨不能跟赵青说，说了，这个方法就不奏效了。 两人到达海东海鲜市场的时候，还差十分钟才开市。 市场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一大部分是菜市场海鲜档口的老板，小部分是想买新鲜海鲜的市民。 早市的海鲜，不仅新鲜，还便宜。 因为有很多海鲜是渔民自己捞上来卖的。 五点一到，市场大门打开。 所有人涌入海鲜市场，个个脸上洋溢着喜悦的笑容，好像市场里的海鲜不要钱似的。 那么多人，只有楚晨坐着个轮椅显得格格不入。 “我出五百。” “我出六百！” “八百，都别争了，给我吧。” 楚晨路过一个小摊，七八个人正在对一筐皮皮虾叫价。 那一大筐皮皮虾至少有三十斤，楚晨在超市买的皮皮虾就要六十块一斤，而且还没有筐里的皮皮虾大。 按超市价，三十斤就是一千八百块。 他八百收，拿到超市去卖，转手就赚一千。 难怪这么多人叫价。 市场的嘈杂混乱程度超过楚晨的想象。 他坐在轮椅上，本来速度就慢。 市场那么多人，他走的更慢了。 虽然赶了个早市，但是以他这个速度，还没等他挑到，大部分的章鱼都被买走了。 “这条章鱼，我要了。” 在路过一个档口的时候，楚晨指了指玻璃柜里的一条章鱼。 那只章鱼趴在玻璃柜上，一动不动。 老板将它扯下来，扔到秤上撑了撑。 “一斤半，四十五块钱。” “帮我打氧装袋子里。” 老板娴熟地将章鱼装到了袋子里，注水打氧一气呵成。 他将袋子提到眼前，袋子是透明的袋子，楚晨隔着袋子看它，它也隔着袋子盯着楚晨。 楚晨将袋子交给赵青，“赵姨，我们再逛逛。” 赵青“啊”了一声，“还要买什么？” 楚晨道：“章鱼啊。” 赵青看了看手里的章鱼，“不是买好了吗？你不是说只买一条吗？” 楚晨看着袋子里一动不动的章鱼，“刚开始确实是这么想着的，但是我觉得只买一条的话，它太孤单了，还是给它买一个陪伴它吧。” “但这一条，我要好好挑，一定挑一条最聪明的。” 赵青笑了，“你怎么知道哪条最聪明啊？” 楚晨问道：“赵姨，你买过小狗吗？” 赵青摇了摇头，她知道养宠物很烧钱的，她从来不干赔本的买卖。 楚晨道：“如果你去买过小狗就知道了，聪明的小狗知道你去买它，它会拼命地表现自己，在你面前又是大喊大叫吸引你的注意，又是拼命摇尾巴讨好你。” “聪明的章鱼也是一样，它知道你买它当宠物，而不是买它去吃，它肯定会拼命地表现自己让我注意到它的。” “所以一会儿，你要留意，如果有章鱼在我们面前故意做出动作吸引我们，它就是我们要找的。” “它知道做出动作吸引我们，想我们带它走，它无疑是最聪明的。” “因为它很清楚，留在这里，只有死路一条。” 赵青似懂非懂，“那它怎么知道我们买它回去不是吃它？说不定我们买它回去，用来红烧呢。” 楚晨拍了拍赵青提的袋子。 “它会告诉它的，你不是看过那个实验吗？它们同类之间会交流的啊。” 赵青这回听懂了，他冲楚晨伸了个大拇指，“小楚，你太聪明了，比章鱼聪明。” 楚晨哭笑不得，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赵青是在夸他，还是在阴阳他。 章鱼再聪明，那也没法跟人比啊。 “所以，我们沿着整个市场有活章鱼的摊子逛一圈，就知道有没有我想找的章鱼了。” 一开始楚晨不能跟赵青说自己的方法，是因为那些话，必须得留到买下一条章鱼之后再说。 刚刚他跟赵青的对话，其实是说给袋子里的章鱼听的。 章鱼为了救自己的同类，肯定会给其他章鱼传达楚晨的意思。 它会让它们知道，楚晨买它们回去，是打算养它们，不是吃它们。 所以肯定会有很多章鱼急于在楚晨面前表现自己。 但是楚晨最终只会带走其中一只而已。 也就是最聪明的那一只。 他不会给它们太多时间的，就只有一个照面的时间。 只有最聪明的，才能在有限的时间里脱颖而出。 第125章 章鱼的墨汁 赵青二话不说便将袋子挂在了轮椅上，开始推着楚晨在一个个档口面前走过。 基本上卖海鲜的档口都有章鱼卖。 可走了十几个档口，一条急于在他们面前想表现自己的章鱼也没有。 赵青脸上期待的神色渐渐消失了。 “小楚，怎么这些章鱼一点反应也没有啊？” 楚晨却是一点也不慌，他笑了两声，“不急，它们没反应，说明跟我们没有缘分。” 他跟赵青的话，都被袋子里的章鱼给听了进去。 章鱼不愧是超高智商的鱼类。 赵青不知道的是，袋子里的章鱼一直在嚎叫。 “兄弟们，想活命的，就把你们最聪明的一面表现出来，我旁边坐着的这个人类，他想挑一条章鱼宠物回去养，但是他最多只带一条，你们加油啊，不想死在这里，就快点做点什么吸引它的注意力啊…” 楚晨相信那些章鱼肯定也听到了。 如果楚晨能给他们多一点的时间，他相信他一定会看到很多章鱼争相表现自己。 但是挑的是最聪明的章鱼，反应速度，也是聪明的表现。 这注定它们不会有很多的准备时间。 甚至连准备的时间也没有，必须马上做出反应。 但楚晨也不会一直用这么苛刻的条件筛选最聪明的章鱼。 如果走了一圈，一条在他面前表现的章鱼也没有，他也只能放宽条件。 再逛一圈，但这一圈，他会放慢一点速度。 他总不能明天再来一趟。 他现在的时间，可是非常宝贵的。 赵青微微叹了一口气，她自己也是有点急了。 这偌大的海鲜市场，他们也才逛了一半不到。 在走到一个比较靠近角落的档口的时候，赵青忽然“啊”地大喊了一声。 楚晨扭头看了一眼赵青，有些哭笑不得。 只见赵青的半张脸，此时满是黑色的墨汁。 而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他们正前方档口的一条从水里探出半颗头的章鱼。 它竟然朝赵青喷墨，那墨水不偏不倚正打在赵青脸上。 “你他奶奶…” 赵青张嘴，正准备破口大骂。 楚晨伸手拉了拉赵青。 “赵姨，我们想找的最聪明的章鱼，找到了。” 赵青愣了几秒钟，终于回过神来。 “它就是用这种方法吸引我们注意力的？” 楚晨点了点头，“我想应该是的。” 楚晨刚刚一直在想，章鱼会用什么方法吸引他们的注意力呢？毕竟它们只有跟楚晨对视一眼的时间。 他想不出来。 没想到，章鱼采取的竟是这种方式。 虽然不太妥，但是确实在最短的时间内成功吸引了他们的注意。 赵青幽怨地盯着那条还将半颗头露在水面的章鱼，“聪明是真的，但是也是真的坏。” 档口老板是个光头男，光头男看到赵青路过他的档口的时候，被喷了一脸的墨汁，他连忙跑到赵青面前道歉。 “大姐，真的不好意思，这死章鱼…我也不知道它抽什么风…这里有纸巾，我…我再给你打点水…” 光头男的态度很好，一直在道歉。 赵青的气也消了大半，她也不是那种得理不饶人的人。 “没事的，这也不是你能控制得了的，这是意外。” 等赵青清理干净脸上的墨汁，楚晨朝赵青打了个眼色。 赵青会意，刚准备跟老板说要买那条朝她喷墨汁的章鱼。 结果她话还没说出口，一个抄网便将水里那条露出半个脑袋的章鱼给捞了出来。 一个身穿热裤，脚上踩着人字拖的年轻女子将抄网递给了光头男。 “老板，我要了这条章鱼，帮我称一称看看多少钱。” 楚晨脸色瞬间黑了，他原本是打算让赵青去将那条章鱼捞起来买下来的，但是没想到，他们只是慢了几秒钟的时间，竟然被人捷足先登了。 热裤女孩皮肤白皙，一张标准的瓜子脸非常青春靓丽。 但是楚晨却丝毫喜欢不起来。 他们忙活了大半天，觉都不睡了，一大早就赶来早市，就为这条章鱼。 眼看着就要马上到手了，却被人抢走了。 “美女，那个…你能不能换一条，这条章鱼我们最先看上的。” 热裤女孩“哦”了一声，转向光头男。 “老板，是这样吗？” 老板“啊”了一声，楚晨可没有说要买那条章鱼，他本来是可以说“不是的。” 但是这章鱼喷了赵青一脸墨汁，虽然自己道歉了，但其实还不够。 人家要是计较起来，报警的话，他肯定得赔钱。 但要说“是，”他也说不出来，因为他就不是一个擅长说谎的人。 他自己也很痛恨说谎的人。 所以直接僵在了当场，根本不回答。 热裤女孩直接将抄网还有章鱼一起放在秤上。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肯定不是，快算钱，我还赶时间。” 楚晨急了，这热裤女孩看起来不像是好说话的主。 “美女，我们本来确实是打算买它的，只是还没来得及说，刚靠近就被它喷了一脸墨汁。” “章鱼遇到危险的时候，就会喷墨，它知道我们来买它的，知道我们买走它之后它是什么下场，所以把我们当成了危险人物，我们刚靠近，它就朝我们发起了攻击。” 说着，楚晨意味深长地看了光头男一眼。 光头男再傻也明白过来了。 他附和道：“是啊，确实跟这位帅哥说的一样，你看，这位大姐脸上的墨汁还没完全清理干净呢。” “要不，你换一条？我给你便宜一点好不好？” 没想到热裤女孩也是一头倔驴。 “我就不换，我就要这条，我哥哥说了，会喷墨汁的章鱼活力才足，吃起来才够新鲜，要换你叫他换，我不差你这点打折钱。” 光头男瞬间闭嘴不敢再说话了，只能给楚晨投以一个抱歉的眼神。 他做生意那么多年，一直谨记着他父亲的教诲。 无论如何，都不能得罪客人。 楚晨一个头两个大，他长叹一口气，“会喷墨的章鱼有很多啊，何必非要跟我们争这条呢？” 热裤女孩撇了撇嘴，“谁告诉你会喷墨的章鱼有很多？” 第126章 美乐珠 楚晨看着眼前的妙龄女子，她水灵灵的模样，看着也不傻啊，怎么说出来的话傻乎乎的？ “海东海鲜市场有不下一万条章鱼，有哪条章鱼不会喷墨？” 热裤女孩走向楚晨，看着他打着石膏的手还有脚。 “我好像知道你的手跟脚都是怎么断的了，自以为是的家伙。” “你以为我在无理取闹？” “这位光头老板的玻璃箱里，还有几十条章鱼，你如果能找出一条会喷墨的出来，那我就把这条章鱼让给你。” 楚晨对赵青道：“章鱼遇到危险的时候，百分百会喷墨。” “你直接上手抓，看看它们是如何用墨汁攻击你的。” 说罢楚晨看向光头男，“老板，你不介意吧。” 光头男“呵呵”笑了两声，“怎么会介意呢，抓一下又不会缺胳膊少腿的。” 赵青将袖子挽起来，就朝养着章鱼的玻璃箱里伸去。 她手胡乱在里面抓，吓得那些章鱼四处逃窜。 只是无论她怎么抓，一条喷墨的都没有。 赵青足足抓了十分钟，但是一点墨汁也看不到。 楚晨都看傻了，赵青的动作算很粗鲁了，她这么粗鲁，肯定能吓到里面的章鱼的。 楚晨隔着玻璃也能清楚地看到那些章鱼惊恐的样子。 但是就是没有一条章鱼喷墨。 他诧异地看着光头老板，光头老板脸上也很诧异，按理说，不可能没有一条喷墨啊。 “想不通为什么它们不喷墨吧？” 热裤女孩看出了两人的窘态，得意道：“那是因为它们头里已经没有墨汁了，在渔民捕捞它们的时候，已经使用完了。” “它们在喷完墨汁的同时，也失去了所有的活力。” “我逛了整个市场，就只找到了一条能喷墨的章鱼，它还能喷墨，说明它仍有活力，不像那些半死不活的，这样的章鱼吃起来才够鲜。” “再说了，没有墨汁的章鱼，还能叫章鱼吗？还有灵魂吗？” “你现在还觉得我是故意找茬吗？” 楚晨咽了咽口水，这热裤女孩恐怕还不知道，玻璃箱里的章鱼骂她骂得有多难听。 这是一个对食材要求很严格的吃货啊。 但越是这样，他越不能放弃这条章鱼。 因为在楚晨看来，为什么所有的章鱼都把墨汁使用完了，它却还存有墨汁呢？ 那是因为它知道被渔网网住之后，挣扎没有用，喷墨汁也没有用，还不如自己留着呢。 这也是聪明的表现。 “美女，这条章鱼对我真的很重要，你能不能割爱将这条章鱼让给我？你想要什么，只要我能办到的，我一定满足你。” “拜托了，我真的很需要这条章鱼。” 在得知热裤女孩看上这条章鱼的真正原因之后，楚晨态度也转变了，毕竟人家确实没有在无理取闹。 他大晚上不睡觉来赶早市，是为了章鱼，这个热裤女孩又何尝不是？ 她想买一条很有活力且还有墨汁的章鱼，其实也没什么错。 热裤女孩摇了摇头，语气非常坚定，“很抱歉，我不能让给你，我也很需要这条章鱼。” 这到底是什么成份的吃货啊？ 就在楚晨准备放弃的时候，他注意到热裤女孩脖子上的项链。 那是一串由十几颗小的白色珍珠加一大颗的美乐珠串起来的珍珠项链。 楚晨指着她脖子上的珍珠项链。 “美女，你这串珍珠项链，可以告诉我在哪里买的吗？” 热裤女孩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疑惑地看向楚晨。 “我在一个大网红的直播间买的，怎么了？” 楚晨笑道：“是假的。” 热裤女孩立马叫道：“假的？怎么可能？人家可是有两千万粉丝的大网红，怎么可能卖假货？” 楚晨道：“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串珍珠肯定不便宜吧，白色的珍珠产自河蚌，倒是不值什么钱，值钱的是那颗美乐珠。” “如果项链值五万块，那么那颗美乐珠至少值四万九。” “白色珍珠是假的，毕竟这玩意造假的成本比真的还值钱，没人傻到去造假。” “但是那颗美乐珠，是假的。” “所以我说项链是假的，其实也没错。” 热裤女孩涨红了脸，“你凭什么说它是假的？” 楚晨“呵呵”笑了两声，“是不是假的，你随时可以去找专业人士鉴定。” “如果不是假的，我把它吞下去。” 热裤女孩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很显然已经信了七七八八。 她原先就有些怀疑这颗美乐珠是不是假冒伪劣商品，但是一想到那网红粉丝量那么大，觉得她肯定不会拿自己的名声开玩笑的。所以慢慢地也就打消了疑虑。 楚晨继续道：“看起来，你很喜欢美乐珠啊。” 美乐珠又称为龙珠，其圆润色泽饱满的外形深得年轻女子的喜欢。 但其昂贵的价格让不少人望而却步。 美乐珠来源椰子螺。 但是并不是每一个椰子螺体内都会有美乐珠，据说上万颗椰子螺才有一个长有美乐珠。 所以美乐珠极其珍贵。 如此珍贵的珠子，价格自然水涨船高。 “这条章鱼，我真的很想得到它，既然你这么喜欢美乐珠，我可以送你一颗。” “我们做个交易怎么样？我送你一颗美乐珠，你把这条章鱼让给我。” 热裤女孩震惊地看着楚晨，“你知道一颗美乐珠有多贵吗？为了一条章鱼，你竟愿意送一个陌生人如此贵重的东西。” “而且，我怎么知道你送我的美乐珠是不是假的？” 楚晨道：“美乐珠有多贵我不太清楚，但是听说挺贵的，不过也看人，对于我这种不喜欢珍珠的人来说，我就觉得它不值钱。” “我说送你一颗美乐珠，当然不是从我口袋里拿出来送到你手上，而是用一种很特别的方法送到你手上。” “至于那颗美乐珠是不是真的的问题，你大可放心，那颗美乐珠绝对是从椰子螺挖出来的。” 热裤女孩动摇了。 楚晨开出的条件，实在太诱人了。 如果是其他条件，她可能无动于衷，但偏偏是她最喜欢的美乐珠，而她什么也不需要付出。 “行，我就信你一回，我倒要看看，你去哪里弄一颗真正的美乐珠给我。” 楚晨扫了一眼市场，“不用去哪里，就在市场里，市场里就有美乐珠。” 第127章 到手了 “行啊，那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你给我一颗真正的美乐珠，我把这条章鱼让给你。” 热裤女孩同意了，她没法不同意啊，楚晨开的条件那么诱人。 她对闪闪发亮的美乐珠，真的没有一点抵抗力。 “不过这都是你自愿的，我没有逼你哦，老板可以做证。” 楚晨笑了笑，“我自愿的，而且绝不反悔。” 热裤女孩对光头老板道：“老板，帮我把这条章鱼装起来，打氧，我来付钱。” “这位帅哥既然这么客气，那我也不能让帅哥太吃亏。” “虽然一条章鱼不贵，但是这也算是我的一点点小心意。” 光头老板称了章鱼之后，随后装进了氧气袋子里，最后递给了热裤女孩。 热裤女孩大方地递给了赵青。 赵青接过来，挂在轮椅上。 她看着楚晨，“小楚，那接下来…去哪里？” 赵青也听说过美乐珠，因为这种珠子源自椰子螺，她以前经常吃椰子螺。 椰子螺虽然不是很贵，均价也就四十块一斤，但是架不住椰子螺大啊，一个椰子螺十几二十斤，算下来，一个椰子螺也要大几百块钱。 赵青喜欢吃椰子螺，但是她的工资不足以她经常吃。 所以在买椰子螺的时候，她的内心都要做很长时间的思想斗争。 每当这个时候，老板都会跟她说，椰子螺里是有可能有美乐珠的，美乐珠价值昂贵，几万块到几十万不等，极品的美乐珠甚至可以卖到上百万。 如果买椰子螺开到一颗美乐珠，那就发财了。 听到老板这么说，赵青心里的那一丝疑虑顿时消散了。 但是慢慢地，在接连开了十几颗椰子螺之后，别说美乐珠了，连一粒沙子也没瞧见。 赵青才意识到这不过是老板的营销手段罢了。 椰子螺里可能真的有价值不菲的美乐珠，但是哪那么容易开得出来？ 可楚晨一副胸有成竹的样子，真不知道他太自信了，还是一点也不懂？ 她真不知道他葫芦里到底卖的是什么药。 “当然是去给这位美女挑有美乐珠的椰子螺啊。” 赵青“啊”了一声，凑到楚晨耳边小声道：“你怎么知道哪个椰子螺里有美乐珠？” 楚晨笑道：“你忘了我是干什么的了？我是宠物医生，专门研究动物的。” “找美乐珠对你们来说或许很难，但是对我来说，不说简单吧，但是肯定不难。” 楚晨说这话的时候，根本没打算瞒着热裤女孩，全被她听了过去。 热裤女孩拍了拍手，也笑道：“既然你能分辨椰子螺里是否有美乐珠，你为什么不靠美乐珠发家呢？一颗美乐珠可值不少钱呢。” 楚晨道：“因为我不喜欢，人活在世上，有很多条路可以选，不一定非要把赚钱当人生目标的。” 热裤女孩的鼓掌声更大了。 “那就让我开开眼吧，你是如何在一堆椰子螺里挑到有美乐珠的椰子螺的。” “认识一下，我叫宋悦溪。” 楚晨道：“我叫楚晨。” “赵姨，带我去卖椰子螺的档口，咱们给宋小姐挑一个带有美乐珠的椰子螺。” 赵青虽然没有说什么，但是她觉得楚晨一定疯了。 虽然海东海鲜市场是海市最大的海鲜市场，但是体内蕴含美乐珠的椰子螺万里挑一，岂是那么容易找的？ 恐怕整个海市的海鲜市场加起来，也未必能找出一颗美乐珠。 她推着楚晨走到一个专门卖各种螺还有贝壳的档口前。 其中一个超大的玻璃柜里，至少养了几十个椰子螺。 哪知楚晨只是看了一眼，便对赵青道：“这里没有我们要找的，去下一个档口。” 赵青都快被好奇心给折磨死了，但是碍于宋悦溪就在身后，她也不好开口问。 楚晨说他能分辨出椰子螺里究竟有没有美乐珠。 基于楚晨的职业，她本来还勉强相信。 但这就是楚晨的分辨能力？看一眼就能知道眼前的几十个椰子螺没有美乐珠？ 他到底是真的能分辩，还是故弄玄虚啊？ 如果他真的能分辨，这未免也太快了吧？看一眼就知道了？ 如果是故弄玄虚，好歹装得像一点啊。 这一看就很假啊。 赵青推着楚晨前往下一个档口，然而楚晨依旧只是看了一眼便又要赶往下一个档口。 一直走到第十个档口，他这才停下来。 “老板，帮我称最边上那个椰子螺。” “好嘞。” 趁老板去捞椰子螺的间隙，不等赵青开口，宋悦溪靠了上来，抢先道： “楚医生，你说你是宠物医生，我叫你楚医生，可以吧？” 楚晨点了点头，“当然可以，一个称呼而已。” 宋悦溪道：“那个椰子螺里有美乐珠？” 楚晨再次点头。 “总共十五斤，四十块一斤，总共六百块，打包还是…” 老板称完之后，看向楚晨。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被宋悦溪打断了。 “老板，帮我把椰子螺给打开。” 还没等老板有所动作，楚晨立马道：“不用了，直接打包就好，我们回去再开。” 宋悦溪皱着眉头看向楚晨。 楚晨示意宋悦溪将头低下来。 待宋悦溪满脸疑惑低头之后，楚晨凑近她耳边道：“宋小姐，现在还不能开，万一开出美乐珠，我怕这老板翻脸不认账，一颗上等的美乐珠可值不少钱啊，你看他尖嘴猴腮的，都说相由心生，一看就知道是很刻薄的人。” 他知道宋悦溪心里想的是什么，不就是为了确认椰子螺里有没有美乐珠吗？ 宋悦溪笑了，“楚医生，你当我傻啊？让我带回家再开，万一里面没有美乐珠怎么办？” 楚晨掏出自己的名片，递给宋悦溪。 “如果回去之后，你若是打开它发现没有美乐珠，你随时可以来找我。” “你也不想到手的美乐珠不翼而飞吧？” 宋悦溪认真的思考了三秒钟，随后爽快接过了名片，同时接过了老板递过来的椰子螺。 “成吧，再信你一回。” 赵青在一旁听的一清二楚，待宋悦溪走之后，她冲楚晨竖了个大拇指。 “小楚，还是你厉害啊，三言两语就把她给打发走了，还说这姑娘也太好骗了，哈哈哈…” 楚晨看着那条他精心挑选的章鱼，笑而不语。 虽然过程有些崎岖，但是好歹最聪明的章鱼到手了。 赵青像是想起了什么，忽然问道：“对了，你刚刚给她一张名片，是假的吧？” 楚晨摇了摇头，道：“那不是假的，是真的。” 赵青“啊”了一声，“你给她真的名片，你…不怕她来找你麻烦啊？” 第128章 犯罪心理顾问 一栋豪华别墅内，一个戴着眼镜的。皮肤白到病态的男子正坐在地上搭积木。 积木已经搭得很高很高了，看起来随时可能会倒塌。 所以男子现在每搭一块都要极为小心，并且速度越来越慢，搭一块都要好长时间。 在他面前，除了积木以外。 还有一个身穿热裤的女子，以及一个被砸得稀巴烂的椰子螺。 椰子螺淡淡的腥味弥漫在空气里。 宋悦溪气鼓鼓站在男子面前。 “宋明涛，你再不说话，我就把你的积木给推倒，你知道我说到做到。” 宋明涛头也没有抬，他手上还捏着一块积木，正在考虑放在哪个地方。 “所以，我让你去帮我买一条章鱼，你没有买回来，还想找我撒气，是这样吗？” “该生气的人，应该是我吧，叫你买一条章鱼回来这么简单的事，你都做不好。” 宋悦溪气得直跺脚。 “我不管，我就是这么不讲理的人，你第一天认识我吗？我从小就是这样，我跟你说，我最后再警告一遍…”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从地上站了起来。 “有点闷，到阳台来吧，空气好一些。” 他是真怕了自己这个妹妹了，因为她确实做得出来。 前段时间，他帮了她一个大忙。 宋悦溪脑子抽风，非要好好感谢他，宋明涛不接受还不行。 她执意要为宋明涛做什么，宋明涛就说那给他做一道凉拌章鱼吧，章鱼要选有活力的，会喷墨的，这样的章鱼，凉拌起来才够新鲜。 宋悦溪倒是放在心上了，天都没亮就爬起来去海鲜市场挑选新鲜有活力的章鱼。 结果最后回来，章鱼没见着，黑着一张脸捧了一个十几斤的椰子螺回来。 一问才知道，在海鲜市场让人给耍了。 宋悦溪很不服气，一直以来，她都觉得自己很聪明，不知道哪里露出破绽了。 非要缠着宋明涛给她分析解释。 宋明涛作为海市警局新聘请的犯罪心理学顾问，其推理能力，是一等一的。 但是宋明涛是真的烦自己这个妹妹。 他不是不想给她分析。 而是觉得这么简单的事她都想不通，单纯觉得她无药可救了。 他厌蠢。 “你那美乐珠项链是在直播间买的，直播间里的东西假货多这不是常识吗？也只有你这种人才会傻乎乎地在直播间买货。” “不用跟我说卖货的是多大的网红，我不想跟你解释那么多，你平常也看新闻吧，几千万网红翻车的新闻还少吗？” 宋悦溪回来之前，拿美乐珠去检测了，结果真是假的，她气个半死。 但是她更疑惑，为什么楚晨一眼就能看出来美乐珠是假的？ 她戴了那么长时间都没发现。 宋悦溪不服道：“直播间怎么了？直播间的货全都是假的？也有真的好不好？万一我买的到就是真的呢？他怎么就知道一定是假的呢？” 宋明涛笑了，“我的好妹妹，你还看不出来吗？你戴的那颗美乐珠是真还是假根本不重要，他只需让你起疑心，他的目的就达到了。” “你不起疑心，他怎么用真的美乐珠吸引你？” “你去检测需要时间吧？你不可能马上就检测吧？” “他就算是说谎，你也没法当场戳破他的谎言。” “还有，那么大一颗美乐珠挂在脖子上，跟在上面写你喜欢美乐珠几个大字有区别吗？” “人家只需一眼，就已经把你看得透透的了。” 宋悦溪涨红了脸，“那他怎么仅凭一眼就能看出来哪一个椰子螺有美乐珠呢？” 宋明涛笑得更厉害了，“别说他了，我都能一眼看出来。” 宋悦溪咬牙切齿，“连你也耍我是吧？” 宋明涛像看白痴一样看着宋悦溪，叹了一口气，“都是一个妈生的，为什么智商差距那么大呢？” 宋悦溪撸了袖子，就要动手。 宋明涛赶紧求饶，“行了行了，我怕了你了。” “其实只要你稍微了解过美乐珠是怎么形成的，你就知道这并不难。” “美乐珠，包括天然珍珠，都是因为异物进入到椰子螺或者河蚌体内，椰子螺或者河蚌为了抵御这些异物，分泌一种特殊的物质将异物包裹住，久而久之，演变成的珍珠。” “椰子螺体内有这么一个异物，它会舒服吗？” “肯定不舒服啊。” “所以它跟其他正常的椰子螺比起来，在行动上，是肯定不一样的。” “只要你观察细致一点就能发现了。” “与其他椰子螺相比显得格格不入的，体内一定有美乐珠。” 宋悦溪握紧拳头，“他骗了我，还给我一张真正的名片，我查过了，名片是他的，他不怕我找他麻烦？” 回来之后，宋悦溪就将椰子螺给砸烂了。 里面确实有一颗美乐珠，但是那就是一颗“歪瓜裂枣。” 一颗形状奇奇怪怪的一点也不圆润的美乐珠，这种美乐珠两块钱都不值。 这跟楚晨说的价值不菲的美乐珠有天壤之别。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你能找人家什么麻烦？人家说用一颗真正的美乐珠跟你换章鱼，人家没给你吗？” “那不是从椰子螺里挖出来的美乐珠吗？只不过不圆润不值钱而已。” “他可没有承诺给你价值几万块钱的美乐珠。” 宋悦溪叹了一口气，听完宋明涛的推理，她已经没脾气了。 但她还是气鼓鼓地盯着宋明涛。 宋明涛被他看得心里发毛，弱弱道：“你想干什么？骗你的人不是我，如果你非要去找那人的麻烦，我不会阻拦你的…” 宋悦溪道：“你那么聪明，那你猜一猜，那姓楚的兽医，为什么这么执意于得到那条章鱼？” 宋明涛苦笑一声，这还用猜吗？ 宠物医生，为了得到一只动物不惜跟一个陌生人死死纠缠，并且推理能力在线。 结合这些特点。 如果宋明涛猜得没错，他应该就是那个被传得神乎其神的能利用动物破案的专家！ 宋明涛就是为他而来的。 第129章 章鱼的愿望 “小楚，还有别的事情没有？没有的话，那我就先回去了。” “没有了，麻烦你了赵姨。” “不麻烦，都是我分内的事，有事请随时给我打电话。” 赵青将楚晨送回家之后，给他换了药，做了早餐，还顺便将天台的卫生打扫了一遍，这才离开。 赵青走之后，楚晨便迫不及待将他精心挑选出来的章鱼拿了出来。 从海东海鲜市场离开之前，楚晨找老板要了一些海盐，回来之后，他用海盐制作了海水，暂时将章鱼养在海水里。 他其实早就迫不及待让章鱼干活了。 但是赵青太敬业了，非要忙完之后才愿意回去。 楚晨直接将那条章鱼摆到茶几上。 “章鱼老兄，我有一件事想求你帮忙，作为回报，我可以满足你一个愿望。” 趁赵青做早餐的时候，楚晨已经简单跟章鱼交流过了，它知道楚晨能听得懂它说话。 所以章鱼被他捞起来的时候没有朝他喷墨，在被他摆到茶几上的时候，也没有乱跑乱动，而是很安静地趴在茶几上。 不管是人也好，动物也好，没有谁会无缘无故帮助你，肯定得有好处才行。 章鱼那几条触须同时发力，将自己的脑袋往上抬了抬。 “我不知道你想让我帮你做什么，但是既然你找我，说明这件事对我来说，其实并不太难，我能做到的概率相当大。” “我答应你，一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去帮你。” “我的愿望其实很简单，将我还有我的章鱼兄弟一起放回大海。” 楚晨笑了笑，跟这种超高智商动物沟通起来就是轻松。 这只章鱼不单单聪明，而且还很重情义。 它能从菜市场成功逃出来躲过一劫，另一只章鱼功不可没。 如果不是它一直在叫喊，它再聪明也猜不到楚晨到底想干什么。 楚晨对这种有情有义的动物很有好感，因为他自己本身也是这样的人。 “送你回大海可以啊，但是你确定要这么做吗？回归大海之后，你随时可能会再被渔网给捞起来，而且海里的凶险一点儿也不输陆地，随时可能会葬身鱼腹啊。” “你不如就留在我身边，你放心，你生活的地方绝对不止这么大，等我这几天忙完了，我给你买一个超大号的水族箱，你可以和你的章鱼兄弟无忧无虑的生活，直到生命自然走到尽头那一刻。” “你跟着我，不用担惊受怕，也不用担心未知的危险。” “这样不挺好的吗？何必再回归大海呢？” 楚晨很喜欢这种拥有超高智商的动物，他内心是真的希望章鱼可以留下来。 章鱼虽然未必能跟大黄或者老八一样，当楚晨的半个帮手。 但是平常无聊的时候，能帮他解解闷也是挺好的。 与人相比，楚晨更喜欢跟这种高智商动物待在一起。 章鱼发出了一声很古怪的声音。 “谢谢你，人来，确实如你所说，如果我留在你身边，确实可以安全过完这短暂的一生。” “不用担心吃的问题，生命也不会随时受到威胁，天天睡到自然醒，很自在，很安逸，但是有一个很致命的问题。” “我觉得我不会快乐的。” 楚晨道：“怎么会不快乐呢？你要是觉得孤单，我可以再买几条章鱼回来陪你。” 章鱼道：“不是孤不孤单的问题，而是自不自由的问题，大海里虽然到处充斥着未知与危险，但是那里才是我的家。” “你们人类不是有句话这么说的吗？狗不嫌弃家里穷。” “我来自大海，同样也不会嫌弃大海的凶险。” “如果我哪一天再被渔网打捞起来，或者是被其他海洋生物一口吃掉，我也不会后悔今天做的这个决定。” “因为至少，我曾经快乐过。” “我从小就生活在大海里，只有大海才能给我真正的快乐，你买再大的水族箱也比不上浩瀚的大海，这个世界上，没有任何一个地方能替代它。” “我生在大海，也要死在大海。” “所以我还是希望我若是帮你做到了你要求我做的事，你能将我们送回大海。” 楚晨叹了一口气，“好吧，既然你执意回归大海，我答应你。” 他虽然很想把这条章鱼留在身边，但是他不会强行留它。 那样最后得到的，也只是章鱼的躯壳而已。 楚晨还是很尊重动物的想法的。 相对于人类，动物的要求简单得多了。 它们的要求，只是为了活下去而已。 章鱼道：“谢谢你，现在可以说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是什么了。” 楚晨从口袋里拿出了一个优盘还有一张内存卡。 “现在你先记住这两样东西，大的这一个，我们管它叫优盘，小小的这个，我们管它叫内存卡。” 章鱼认真看了一会儿，道：“我记住了，长条的是优盘，小的是内存卡，然后呢？” 楚晨指了指水族箱里的金鱼，道：“那些金鱼的主人叫耿明智，耿明智手上有一样对我很重要的东西，但这个很重要的东西我不知道是什么。” “它可能是一个优盘，也可能是一张内存卡。” “他把这个可能是优盘也可能是内存卡的东西藏了起来，我们找了很长时间都没有找到。” “现在这个耿明智失踪了。” “我们想要找到他藏起来的那个东西，只能通过你眼前的这些金鱼。” “这些金鱼被耿明智养在客厅里，耿明智在藏东西的时候，它们有很大的概率看到了。” “但是它们想不起来了。” “我找你来的目的，就是想让你帮我唤醒它们的记忆。” “帮我问问它们，它们有没有看见耿明智藏东西。” “如果有，那耿明智把东西藏在哪里。” “如果没有，有没有别的能找到那东西的线索。” 楚晨说得很慢，章鱼智商虽然很高，但是毕竟不是人类。 “我这么说，你能听得懂吗？” “我虽然能跟它们交流，但是也只能跟它们交流而已，我毕竟不是它们的同类。” “所以只能请你帮忙试一试。” 章鱼微微点了点头，“我听明白了，把我放进去试一试吧。” 第130章 找上门来了 楚晨先驱动轮椅将水族箱的盖子打开，随后才折回来将章鱼抓在手上。 在将它放进水族箱之前，楚晨道：“水族箱里的水不是海水，而是淡水。” “你如果受不了，你就跟我说，我把你捞上来。” 楚晨只知道章鱼能短暂生活在淡水里，但是他不知道这个时间有多长。 章鱼道：“放心吧，我比你还怕死，真受不了了，我会喊你的。” “扑通”一声，楚晨将章鱼扔进了水里。 金鱼们四处逃散，全挤在角落里看着这个长得奇形怪状的入侵者。 章鱼毕竟是海洋生物，虽然短时间也能在淡水里生活，可是也需要适应。 它适应了一会儿之后，才开始行动。 但是金鱼们都没有见过章鱼这种生物，章鱼只要靠近它们，它们就到处跑。 章鱼给它们解释了好一会儿时间，它们才开始慢慢接受章鱼。 接受之后，就是漫长的沟通交流了。 其实楚晨也不敢百分百肯定耿明智掌握的季帅杀人的录像存在内存卡或者优盘里。 但是根据他的推断以及从宁海贝那里获取到的信息。 这两种东西是可能性最大的。 现在网络那么发达，录像完全可以储存在网络上。 多弄几个账号，根本查不出来。 但是耿明智为什么不把录像储存在网络上呢？ 因为耿明智对网络一窍不通，说得难听一点，他不怎么会上网。 打开电脑，也只是会打开搜索栏，搜索一些信息而已。 他如果把录像储存在网上，分分钟被发现，备份多少份都没有用。 所以他们猜测，耿明智直接将手机里的内存卡扣了出来，或者下载到了优盘里。 他只能用一种很传统的方法储存那些证据。 同时优盘跟内存卡，对于他这种很传统的人来说，其实也更容易储藏。 章鱼跟金鱼的对话，楚晨其实也能听得懂，它唤醒金鱼记忆的方式，楚晨其实还挺好奇的。 他还挺想学的。 但是听了一会儿之后他发现，自己不可能学得来。 章鱼有九个大脑还有三颗心脏，它的反应速度非常快，它跟三十只金鱼同时沟通一点压力也没有。 它们语速越来越快，楚晨渐渐地就跟不上了。 楚晨最后只能放弃。 安心等章鱼最后的结果。 等了没一会儿，门外忽然传来了“咚咚咚”的敲门声。 楚晨望向天台。 这个时间，天才刚刚亮，会是谁来找他呢？ 楚晨下意识看了自己的手机，手机是开着的，并且信号满格。 应该不是宁海贝。 宁海贝要来找他的话，应该会提前跟他说一声。 门外也不可能是赵青，赵青有他房门的钥匙。 也许是邻居？ 他楼下那些养宠的邻居倒是时不时会来找他请教一些养宠问题。 但是这个时间，也太早了吧。 而且楚晨现在有要事要做。 他装作没听到敲门声。 他原本以为，门外的人敲了几声之后，发现没有反应，就会自行离开了。 但是门外的敲门声一直没有断过，一直敲个不停。 楚晨这才意识到不对劲。 门外的敲门声一直持续着，但是却没听到有人说话的声音。 楚晨有些恼怒，虽然觉得很不对劲，但是他还是驱动轮椅，朝天台的大门驶去。 大白天的，还是在自己家里，他倒不会担心安全的问题。 “别敲了，来了。” 楚晨拧开房门，正想好好看看到底是谁这么没礼貌。 但是当看到门外的人之后，他瞬间愣住了。 旋即嘴角露出了一抹苦笑。 “宋小姐…你…” 门外站着的，正是今早在海鲜市场跟他抢章鱼的宋悦溪，除了宋悦溪之外，还有一个像得了白血病一样的病态男子。 宋悦溪的亲哥，宋明涛。 楚晨话还没说完，宋悦溪便打断了他。 “楚医生，你这个骗子，还我章鱼。” 她边说边朝天台内走来。 宋明涛眼神不善地看了楚晨一眼，也跟着走了进来。 楚晨想拦，根本拦不住啊。 “宋小姐，不至于吧，我给你挑的椰子螺里，难道没有美乐珠？” 宋悦溪头也不回，往身后抛了一个东西过来，不偏不倚，正落在楚晨的轮椅上。 “我要的是价值不菲的美乐珠，你给我的是一颗两块钱都不值的东西，我不要了，还给你，你把我的章鱼还给我。” 楚晨拿起来一看，确实是一颗奇形怪状的美乐珠。 “宋小姐，我当初可没有跟你许诺，一定会开出价值不菲的美乐珠。” “哈，我说的没错吧小妹，他果然是在玩文字游戏。” 宋明涛冲楚晨挤了挤眼。 这给楚晨看懵了，不知道这两人到底是何方神圣。 他确实给了一张自己的名片给宋悦溪，但是名片上的地址是宠物诊所的地址。 他们是怎么找到他住的地方？ 而且，只用了不到两个小时的时间。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眼看着宋悦溪跟宋明涛两人往他家的客厅走去，他怒火攻心。 这俩家伙该不会真的是来找他拿回章鱼的吧？ 现在章鱼正在水族箱里试图唤醒金鱼们的记忆，楚晨不能让他们拿走章鱼。 “哥哥，你快看，章鱼果然在这里，咦，这兽医好坏啊，他居然把章鱼跟金鱼养在一起，不知道章鱼是吃海水的吗？” “小妹，快把章鱼捞上来。” 楚晨驱动轮椅往客厅冲去，正好看见宋悦溪拿着抄网，正准备去捞那条章鱼。 “住手！你们知不知道你们在干什么？私闯民宅？抢夺他人私人财产，这是犯法的。” 宋明涛站了出来，“楚医生，我刚刚进来的时候多留意了两眼，如果我猜得没错的话，你家里的监控录像，现在都是在瘫痪状态吧。” “你说我们私闯民宅，你有证据吗？” “还有，你说我们抢夺你的私人财产，更扯了，这条章鱼明明是我小妹买的，有付款记录为证。” “小妹，别理他，快把章鱼捞出来，这本来就是我们的。” 楚晨气得浑身发抖，他恶狠狠道：“你们若是敢将那条章鱼捞出来，我一定会让你们两人死在这里。” 宋明涛笑了，“楚医生，我没听错吧，我真的很好奇，你一个残疾，怎么弄死我们？” “小妹，别听他废话，动手。” 第131章 未来同事 宋悦溪手里拿着抄网伸进了水族箱里，朝章鱼捞去。 “老猪！” 楚晨大吼了一声。 今天无论是谁，都带不走他的章鱼。 楚晨之所以敢开门，必然是有底气才敢开。 以前是有大黄在，现在有野猪王在，他根本不虚任何人。 “我去，你这兽医有毛病吧，大喊大叫什么？” 宋悦溪被楚晨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大跳，手里的抄网也顿时掉进了水族箱里。 宋明涛搬了一张凳子给宋悦溪，给她垫脚，好让她拿到水族箱底下的抄网。 水族箱里的水很多，想抓到章鱼，还是得靠抄网。 只是还没等她将手伸进水族箱里，她瞳孔瞬间放大了，一双好看的大眼睛瞪得大大的。 “小妹，快点啊，一会这楚…” 宋明涛见宋悦溪一直不动，正想催促她快一点，刚催到一半，他也看到了门外的场景。 一头超级庞大的大野猪出现在门口，那巨大的獠牙如弯刀一般，虽然看起来并没有那么寒光闪闪，但是宋明涛一点也不怀疑他的杀伤力。 大野猪缓缓朝着客厅里走来，最后走到楚晨旁边停了下来。 它像马一样打了两声响鼻，那一双小眼睛恶狠狠看着他们。 宋悦溪从凳子上下来，震惊地看着眼前这一幕。 “这…这是野猪？怎么会有野猪？好大的野猪啊，哥，野猪好吃吗？你吃过没有？” 宋明涛拉了拉宋悦溪的衣角，宋悦溪是个草包，他可不是。 这头大野猪一看就知道是楚晨养的，养大野猪也不是什么稀奇事。 可怕的是，楚晨很明显驯服了它，而且它很好像很听楚晨的话。 楚晨冷冷地看着两人。 “给我弄残他们，别弄死，给他们留一口气，我要让他们这辈子在悔恨中度过。” 大野猪虽然没有什么反应，但是它往前走的动作，已经说明了一切。 楚晨真的能命令它！ 宋明涛冷汗瞬间就冒出来了，“楚医生，这…这一切都是误会，你这样做是犯法的…” 楚晨冷笑，“你说对了，我家的监控现在并没有在工作。” “有什么证据能证明是我弄残你们？” “我一个残疾，走路都成问题，你猜会有人怀疑是我干的吗？” 宋明涛面对野猪王，脸色都白了。 一头四百斤的大野猪缓缓朝他走过去的压迫力，可不是一般人能承受得住的。 “虽然不是你干的，但是是你指挥野猪干的。” 楚晨笑得更大声了，“谁信？” “而且，你们不私闯民宅，野猪有机会弄残你们吗？” 宋明涛脚步一个踉跄，“楚医生，我们错了，我们道歉，我们现在就走，你就当我们没来过好不好？” 楚晨摇了摇头，“我已经给过你们机会了，但是你们呢？” 宋悦溪根本不知道大野猪的厉害，她将袖子撸起来，“哥，怕它做什么？大不了跟它拼了。” 宋明涛像看傻子一样看了宋悦溪一眼。 “拼？你拿什么拼？这种级别的野猪撞一下能将你撞飞十几米远，你觉得你能扛得住它撞几下？” “它一脚就能将你的大腿给踩断。” “武松能几拳打死老虎，他若是碰到这种超大野猪，也只有逃跑的份。” “你对大野猪的力量一无所知。” 宋悦溪朝宋明涛翻了个白眼。 “既然搞不定这野猪，那你坦白吧。”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我就不该信你的鬼话…” 眼看着大野猪马上就到他们跟前了，宋明涛大喊了一声，“楚医生，等一下，我有话要说，与赵家国赵队长有关。” 楚晨本来正在气头上，这两兄妹欺人太甚，他不给点他们颜色瞧瞧，还以为他真的好欺负。 宋明涛说什么误会，他只当他害怕了，想求饶。 但当他听到他提起赵家国的时候，他眉头皱了皱。 “老猪，等一等。” 大野猪在距离两兄妹不过一米距离的时候停了下来，但是仍虎视眈眈盯着他们。 宋明涛赶紧道：“我本身职业是个心理医生，因为配合警方破了一些案子，因此被赵队长加入了特别关注名单。” “在赵队长盛情邀请之下，我成为了海市警方的犯罪心理顾问。” “赵队长打算聘请一些有特殊破案技巧的人才，组成一个特别的外聘小队，以此来协助警方破获那些悬案要案。” “我是第一个被聘请的顾问，你应该是第二个。” “赵队长跟我说过你，说你能利用动物破案。” “他可能还没跟你说这件事，但是应该很快就会找你了。” “我本来就打算找赵队长要你的联系方式，拜会拜会你这个能利用动物破案的人才。” “但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巧，我妹妹竟在海鲜市场碰到了你，因为一条章鱼，你们两个差点大打出手。” “我瞬间就猜出来了，你就是那个能利用动物破案的人才。” “本来想正儿八经地来拜访你的，但是我这个小妹没个正经，非要捉弄你一下，她想知道拿走你费尽心思得到的章鱼，你会是什么反应。” “我拗不过她，只得陪着她一起捉弄你。” “其实你仔细一想也能想得到，我们怎么可能因为一条章鱼，就干犯法的事？” “一条章鱼而已，超市到处都是，哪里会买不到？” “这一切真的都是误会。” “我郑重向你道歉，对不起，楚医生。” 楚晨没有说话。 宋明涛说的很有可能是真的，赵家国对他很看重，他本来还一直纳闷呢，赵家国为什么这么看重他？他又不是警方的人，他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宠物医生而已。 原来，赵家国并不是单单看重他。 那些拥有特殊破案技巧的人，他都看重。 因为他早就有这方面的打算，聘请这方面的人才作为警方的顾问， 楚晨还不是他最看重的人才。 宋明涛才是。 从宋明涛是第一个知道这件事的人就可以推论出来。 宋明涛说他是第二个，可能也未必是。 只是楚晨能利用动物破案的技能或许太奇特了，所以吸引了他的注意力。 总之，从这家伙嘴里出来的话，没几句真话。 “老猪，把他们废了。” 第132章 就是威胁你们 楚晨不按常理出牌，宋悦溪又气又急。 “你这人怎么这样啊？都跟你坦白了，这就是一个玩笑而已，也跟你坦白了。” “不就是一条章鱼吗？那么较真干什么？” 只是一条章鱼而已？ 对他们来说确实只是一条章鱼而已，但是对楚晨而言，那可事关他的身家性命。 楚晨能不能唤醒金鱼的记忆，全靠它了。 他可没那么多时间再去挑章鱼。 “玩笑？我跟你们很熟吗？就开玩笑？” 宋明涛是心理学的专家，从楚晨细微的表情变化，他知道楚晨打算来真的。 他顿时慌了。 “楚医生，我们确实做错了，我们不狡辩，你当然可以惩罚我们，但是为了这么一件小事就要废了我们，这是不是太严重了？” “罪不至此啊，你真的要对自己未来的同事下那么重的手吗？” 如果楚晨真的来真的，他们拿楚晨一点办法也没有。 楚晨能不能真的利用动物破案他不知道，但是他绝对是一个很优秀的驯兽师，他是真的能驯服野兽啊。 楚晨没有说话，他躺在轮椅的靠背上，闭目养神。 他虽然什么都没有说，但是大野猪还是接收到了楚晨的信息。 他没有让它停下来，那就继续执行上一条命令。 弄废他们。 大野猪微微将腿压低，做好了冲刺准备。 宋明涛脸色都吓白了，他浑身颤抖，但还是挡在了宋悦溪面前。 “一会儿找机会就跑，别回头。” 宋悦溪丝毫不惧，“老哥，怕它做什么，一头猪而已，咱们一起上，我还就不信了…” 宋明涛厉声喝道：“闭嘴，你非要把我害死你才甘心是吗？听我的，我们还能走一个，不听我的，一个都走不了。” 宋悦溪不情不愿“哦”了一声。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完全怪宋悦溪，他这个做哥哥的，就不该跟她一起胡闹。 楚晨这家伙，也太不按套路出牌了。 但其实宋明涛根本不了解楚晨，根本不知道他最近都经历了什么。 如果他知道，他就不会觉得楚晨小题大做了。 楚晨距离发疯，只差一步之遥了。 如果在季帅下手术台之前，楚晨还是拿不到耿明智藏起来的录像。 他肯定会发疯。 一个能与动物沟通的人，不顾一切发动动物开展袭击的时候，是相当恐怖的。 眼看着大野猪就要开始攻击了，宋明涛已经做好了受重伤的准备。 但就在这时候。 楚晨忽然睁开了眼睛。 “老猪，你先出去。” 大野猪回头看了楚晨一眼，满眼都是疑惑。 但最后它还是扭头离开了客厅。 宋明涛看到大野猪离开，双腿一软，差一点就瘫软在地。 “我…我就知道，楚医生也是跟我们开玩笑的，我们跟楚医生开了一次玩笑，楚医生跟我们也开了一次玩笑，我们…扯平了。” 宋明涛擦了擦额头上的汗，这才发现自己额头上满是冷汗。 以他专业来看，楚晨其实并不是在跟他们开玩笑，他刚刚绝对是想来真的。 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在最关键的时刻，他忽然改变了主意。 他是故意这么说的。 楚晨临时改变了主意，是他猜的，虽然觉得八九不离十，但是他真的捉摸不透楚晨这个人。 所以这相当于变相逼楚晨让这件事翻篇。 他要是知道楚晨家里有一头听他话的大野猪，宋悦溪就算把刀架在他脖子上，他也不会来。 “宋先生，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 楚晨之所以临时改变主意放他们一马。 是因为水族箱里的章鱼，终于成功唤醒了那些金鱼的记忆。 在这关键的时刻，它告诉楚晨，耿明智究竟将录像藏在了哪里。 宋明涛连忙道：“楚医生不用那么客气，叫我小涛就行了，有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楚晨道：“你现在身为警方的顾问，你收到正式的聘书了吗？” 宋明涛摇了摇头，“还没有，但是这件事已经是板上钉钉的事了，聘书也不过走流程而已。” 楚晨接着问道：“聘书还没有发给你，也就是说，你现在跟警方的正式合作还没有开始，那按理说，赵队现在并没有任务派发给你，对吗？” 宋明涛点头，“对，因为我跟他说了，我打算去旅游一周，等我旅游回来之后，再开始正式的合作，这两年太忙了，一直没有时间玩耍，趁这个时间，想好好去玩一玩。” 也就是说，宋明涛其实并没有参与季帅父子的案子。 如果有他参与进来，说不定会事半功倍。 楚晨现在已经知道了耿明智藏录像的地方。 但是想要拿到录像，并不简单。 他需要帮手。 宋明涛，或许就是一个好帮手。 毕竟他是赵家国最看重的编制外的人，他要是没有两把刷子，赵家国不可能那么看重他。 “你能不能把去旅游的机票退了？我现在遇到一个难题，需要你的帮忙。” 请宋明涛帮忙，这才是楚晨临时改变主意的真正原因。 宋明涛还没说话，宋悦溪却抢先说了。 “不可能，你知道我们等这次旅行等了多长时间吗？而且，你求人帮忙就是这么求的吗？你这求人的态度对吗？” 楚晨不亢不卑道：“我就是这个态度，这个忙，你们可以选择拒绝。” “如果你们拒绝，那我只好叫我的大宠物猪进来了。” 宋悦溪怒道：“你在威胁我们？” 楚晨“嗯”了一声，“就是威胁你们，怎么了？” 宋明涛讪笑了两声，“楚医生，你难道就不怕我假意答应你，然后事后反悔吗？你的大野猪也只能在你家里威风威风，除了你的家门，它啥也不是。” 楚晨也笑了，“小涛啊，你是个聪明人，不用我多说，你应该也能猜到，我可不单单只会驯服大野猪，驯服一些毒虫猛兽，我也是很在行的。” “你只要敢反悔，我保证以后，你每一天都会进医院。” “你和你的小妹，将永无安宁之日。” “而且，你不会找到任何证据。” “你若是不相信，不妨试一试。” 第133章 合作开始 大野猪在门外听得一清二楚，它不禁有些同情宋明涛了，你惹谁不好，为什么要惹能与动物说话的人？ 楚晨若不是有一颗善良的心，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看似有得选，但其实，我只能选择帮你，对吗？” 当宋明涛听楚晨说自己有事求他的时候，他也没那么害怕了。 他不怕讲道理的人，他怕的是不讲道理的人。 匹夫一怒，谁不怕？ 楚晨点了点头，“没错，这个忙，你帮也得帮，不帮也得帮。” 宋悦溪张了张嘴，正准备说话，宋明涛当即制止了她。 “小妹，你先出去，我跟楚医生有话要说。” 宋悦溪从小到大，没少给宋明涛惹事，宋明涛不是超人，不是什么事情都可以摆平。 接下来楚晨说的事，宋悦溪除了帮倒忙，什么也帮不了。 还不如把她打发走，免得又惹楚晨生气。 宋悦溪“哼”了一声，气鼓鼓地往外走去。 “楚医生，你想让我帮什么忙？” 楚晨于是将季钱优跟耿明智的恩怨，季钱优与季帅的父子仇，以及那五个老烟民的仇恨，一五一十告诉了宋明涛。 说到最后，楚晨道：“耿明智拨打报警电话的时候，很明显被季帅发现了，季帅追上耿明智之后，掐断了报警电话，与此同时，他也抓住了耿明智。” “耿明智失踪不见，是因为他被季帅囚禁了。” “因为耿明智手上有季帅还有季钱优杀人的录像。” “耿明智现在是死是活，仍然未知。” “但是我们都倾向于，耿明智其实已经死了。” “我想让你帮的忙，其实很简单，帮我找到耿明智。” “无论死活！” 宋明涛“呵呵”笑了一声，“楚医生，你真会说笑，找耿明智简单吗？简单的话，警方怎么现在还没有找到他呢？” 楚晨道：“你这个问题，我其实没法回答你。” “我只能跟你说，找死的耿明智比找活的耿明智更简单。” “如果耿明智还活着，他一定被关在一个很偏僻且无人能找到的地方，他住的地方，说不定还有人层层把守，为什么呢？因为季帅怕他跑了，所以季帅绝对会很谨慎。” “但如果耿明智死了，那就不一样了，季帅只需处理耿明智的尸首就够了，耿明智的尸体也许会被藏在很隐蔽的地方，但是绝对不会有人看守他。” “所以，找死的耿明智更简单。” “我大概想表达的就是这个意思。” 宋明涛道：“了解。” “我有一个问题，你现在认为耿明智其实已经死了，那你那么执着找到他还有什么意义呢？” “他不可能把录像藏在身上，如果他真的这么干，季帅早就发现了。” “如果季帅拿到录像了，他就不会蓄意接近宁海贝了。” 宋明涛其实说的没有错，楚晨原先也是这么想的。 其实…他们所有人都猜错了。 所有人都觉得，耿明智不会把录像放在身上，毕竟他随时可能会被季帅抓。 把录像藏身上，跟送给季帅有什么区别呢？ 但直到刚刚楚晨听到章鱼唤醒金鱼记忆的结果的时候，他才知道，他们都猜错了。 耿明智确实把录像藏在了身上。 至少有二十条金鱼看到了，耿明智当着它们的面，将装有内存卡的小袋子吞进了肚子里。 耿明智把录像藏在了肚子里。 所以兜了一大圈，想拿到录像，最终还是避不开耿明智。 耿明智这一招，让人始料未及。 除非季帅有透视眼，不然他不可能知道他苦苦找寻的录像，其实就在他的眼皮底下。 耿明智这个人或许不聪明，但是他选择将录像藏在自己肚子的想法，简直是天才想法。 自从知道季钱优拿耿明智来给自己转运之后，他就暗暗发誓，自己一定要拿到季钱优犯罪的证据，他余生最大的愿望，就是送季钱优跟季帅两父子吃花生米。 所以在录下季钱优跟季帅犯罪的录像之后，他必须保证无论在什么情况下，警方最终都会拿到季帅跟季钱优的犯罪录像。 耿明智没有什么朋友，更没有值得信赖的朋友。 所以这件事，他只能自己来做。 将录像藏到自己的肚子，对他而言绝对是最优解。 因为即便他最后还没有将录像送给警方就被季帅杀死了，警方最后也能拿到录像。 耿明智死于他杀，为了弄清楚耿明智的真正死因，法医肯定会对耿明智进行解剖。 解剖之后，他们自然会发现肚子里用小袋子装的内存卡。 但是楚晨不可能将这件事告诉宋明涛。 他想了想，回道：“万一耿明智真的就将内存卡藏在身上呢？” 宋明涛摇了摇头，“如果你是耿明智，你会将内存卡藏在身上吗？” 楚晨已经打定主意装傻装到底了。 “会啊，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没什么是不可能的。” 宋明涛皱眉，“你真的是这么想的？” 楚晨点头，“我觉得只要能找到耿明智，就一定能找到录像，无论最后找到的耿明智，他是死还是活。” 宋明涛是非常厉害的心理学专家，怎么可能看不出来楚晨没有说实话？ 但楚晨不说实话，他也没什么办法。 现在掌握主动权的，是楚晨，而不是他。 “小涛，看似是你在帮我，其实你是在帮赵队，赵队那么看重你，而且他马上就要组一支外聘小队了，你难道就不想给他一个见面礼吗？”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行吧，我答应你，帮你找到耿明智，可我们从哪里入手呢？” 楚晨悬着的一颗心暂时落下了。 关于季帅与季钱优涉嫌杀人的案件，赵家国很有可能已经找过宋明涛了。 但是最后被宋明涛给拒绝了。 楚晨其实一开始威胁宋明涛的时候，心里也没有底，也怕他拒绝。 直到这个时候，当他亲耳听到宋明涛答应帮他的时候，他才安心了一些。 “小涛，该从哪里入手，我想不应该问我，而是问你。” 第134章 催眠大师 宋明涛指了指自己，很是诧异，“我？” 楚晨点头，“你平常协助警方破了那么多的案件，都是怎么做的？” 楚晨不相信宋明涛没有思路，他觉得他就是故意的，也不知道是想考一考楚晨呢，还是不乐意帮楚晨。 宋明涛如实道：“我专业是研究心理学的，平常也喜欢研究犯罪心理学，我很擅长通过一个人的言行举止、表情神态，推理出这个人的性格以及行为习惯。” “除此之外，我还擅长催眠。”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难怪赵家国那么看重他。 通过一个人的表情变化推测出这个人的内心活动，其实很多人可以做到。 赵家国也是这方面的专家。 但是催眠，会的人就屈指可数了。 催眠这种技术神乎其神，楚晨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他以前从不相信这种玄乎的东西。 但是自己都能听得懂动物说话，会催眠，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本事。 宋明涛说自己会催眠，可能不只是会而已。 赵家国那么看重他，已经可以说明了，宋明涛的催眠技术，绝对已经到了炉火纯青的地步。 警方太需要这样的顾问了。 与宋明涛相比，楚晨的路子就野得多了。 “既然如此，直接催眠季帅就行了啊，多简单的事？” 宋明涛又叹了一口气，“催眠并没有像你想象的那么简单。” “催眠的时候，有一点很重要，被催眠的对象绝对不可以提前听到催眠两个字。” “只有在他什么都不知道的前提之下，催眠才有可能成功。” “季帅疑心那么重，我该以什么样的理由接近他而不让他怀疑呢？而且催眠一次，至少需要两个小时，你能保证这期间，没有任何人打扰吗？” 虽然楚晨不懂得催眠，宋明涛说的这些问题，绝对不是什么小问题，确实得引起重视。 他想了想，“也就是说，你需要至少两个小时与季帅独处的时间。” “并且接近季帅的理由，必须名正言顺，不能让季帅怀疑你接近他的目的，不能让他有任何一丝的怀疑。” “更不能让他知道，你是来催眠他的。” 宋明涛点了点头，“没错，只有同时满足这些条件，才可以开始。” “但是我也不敢保证，会百分百成功。” 楚晨“嗯”了一声，表示理解。 “那如果我能同时解决你顾虑的这几点，你是不是就可以尝试催眠季帅了？” 宋明涛笑了笑，“你想要解决这几个问题，可不比我催眠难。” 楚晨认真道：“我倒是有一个方法，能够完美解决这几个问题。” 宋明涛顿时来了兴趣，“什么方法？说来听听。” 他刚刚其实也一直在想，但是想了半天，把自己想出来的那些想法都否认了。 光是让季帅接受自己而没有任何怀疑这一点，就几乎不可能。 更别提让他跟季帅独处两个小时了。 季帅是什么人？富豪家中的独苗，传宗接代什么的，都得靠他。 现在他又躺在医院里，让他两个小时跟一个陌生人待在一起，季帅就算同意，他家人肯定不会同意的。 楚晨道：“你可以伪装成心理医生…” 楚晨话还没说完，便被宋明涛打断了，“我本来就是心理医生啊。” 楚晨继续道：“你是真的还是假的心理医生其实并不重要，只需能骗过所有人就行了。” 宋明涛不解，“骗过所有人？” 楚晨道：“你以心理医生的身份前往季帅的病房，跟季帅的家人说，让他们出去，你是医院的心理医生，你要给季帅进行心理辅导治疗。” 宋明涛睁大眼睛，“前面的我都懂，可是为什么要给季帅做心理辅导治疗？” 季帅这种人，无恶不作，还给他做心理辅导治疗，这不是助纣为虐吗？ 楚晨道：“因为季帅马上就要做手术了，届时医生会给他注射麻药，麻药是一种很危险的东西，很有可能季帅在全身麻醉之后，就再也醒不过来了。” “所以很多人都很恐惧做手术，他们害怕他们再也醒不过来。” “所以在进行全身麻醉的长时间手术之前，都需要给病人做一项心理辅导治疗。” “季帅这么惜命的一个人，他不会拒绝这项服务的。” 宋明涛道：“可是季帅非要拒绝呢？” 楚晨道：“他如果非要拒绝，你就说这是医院赠送的服务，必须经过心理辅导之后，才允许上手术台做手术。” “不一定是这个理由，也可以是其他的理由，总之到这一步，季帅基本上是不会怀疑你的身份了。” “然后你就趁这个机会，催眠他。” 宋明涛摸着下巴道：“假冒医院的医护人员，就确实可以骗过季帅的家人，并且让季帅放下心理防备。” “但是医护人员一眼就能认出来，你是不是本医院的医护人员啊。” “你让我怎么应付医院真正的医护人员？” “不管是医生还是护士，随便一个人都可以拆穿我啊。” 楚晨笑了，“这个更简单，如法炮制。” 宋明涛更好奇了，“怎么个如法炮制法？” 楚晨道：“如果医院的医护人员质疑你，你就跟他们说，你是季帅家人聘请来的心理医生，季帅害怕上手术台，但是他的伤情决定了，他必须得做手术。” “所以为了能让季帅心甘情愿地接受手术，他们请了心理医生给季帅疏通心理，为即将到来的手术做准备。” “同样的，你可以趁此机会催眠季帅，找到耿明智的下落。” 宋明涛忍不住拍手鼓掌。 “面对家属，可以骗他们说我是医院的心理医生，面对医院的医护人员，可以骗他们我是家属请来的心理医生。” “两头骗，真精彩，可能也就只有你才能想得出来了楚医生。” 楚晨摆了摆手，撒谎是他的第二大技能，对他而言他并不觉得有多厉害。 “那你可以去催眠季帅了吗？” 宋明涛点了点头，“可以了，你想我什么时候去催眠季帅？” 楚晨道：“就现在。” 第135章 冲着我来的吗 “现在？” 宋明涛看了一眼窗外，现在天也才刚刚亮。 从刚刚的谈话中，他知道楚晨急，但是他没想到他居然这么急。 楚晨道：“现在不行吗？医院二十四小时开着的，你不用担心医院没有上班。” 宋明涛无奈摊了摊手，“现在就现在吧，既然已经答应了你，都听你的。” 宋明涛起身，正准备离开。 楚晨又道：“你刚刚说，都听我的，是吧？” 宋明涛扯了扯嘴，他真想打自己一巴掌，自己不过是想客气两句，听楚晨这意思，他多半是当真了？ 这家伙，是真的一点也不按套路出牌啊。 但是说出去的话，哪有收回来的道理。 他也只能一边在心里祈祷，楚晨千万不要提什么过分的要求，一边硬着头皮道：“是的。” 楚晨道：“两个要求。” “第一，你去催眠季帅，千万不要带你的妹妹去，我说句不好听的话，你妹妹就是个坑货。” “你还是多管管她吧，都那么大个人了，别总是惯着她。” 其实楚晨并不是很讨厌宋明涛，他讨厌的是他那个妹妹。 明明人长得挺讨喜的，但是做事风格，实在是无法恭维。 楚晨担心她跟着宋明涛去会坏事。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行，这个没问题，我就算想带她去，她也不会跟我去的，她不喜欢医院消毒水的气味。” 宋明涛对宋悦溪也很头疼，但是有什么办法呢？ 小时候两兄妹去江边放风筝，宋明涛追着风筝跑，不小心掉进了江里。 他不会游泳，当时他们放风筝的地方恰好是一个很偏僻的地段，周围也没有人。 眼看着宋明涛就要被水给淹死了。 情急之下，是宋悦溪用放风筝的绳子一头绑在江边的风景树上，另一头绑在自己身上，然后跳下江里，最终将宋明涛救上来的。 宋悦溪也不会游泳，虽然有绳子绑在身上，但是一样很危险，她是冒着生命危险下江救宋明涛的。 从那时候开始，宋明涛就开始变着花样宠着自己的这个妹妹。 因为，他欠她一条命，没有宋悦溪，就没有宋明涛。 妹妹任性闯祸怎么办？只能宠了。 这也是宋明涛为什么这么优秀的原因之一，他必须让自己变得优秀且强大，这样才能保护好宋悦溪。 但是一个人的能力有限，如果宋悦溪如果真的惹了全世界，他总不可能与全世界为敌吧。 他知道症状在哪里，但是就是不知道怎么用药。 要是有个人替他管管她就好了… 楚晨似乎还不错，至少目前看起来还挺对宋明涛胃口的。 虽然他刚刚还指挥大野猪差点伤了他们，但是他能看出来，楚晨并不是那种很残暴的人。 而且一般人，还真压不住宋悦溪。 宋明涛看着楚晨的眼神逐渐变得诡异起来。 “楚医生，你家一件女性用品也没有，应该还没有女朋友吧…” 楚晨汗毛差点就竖起来了。 都是男人，他怎么会不知道宋明涛心里想的是什么。 “小涛，快停止你心里那种古怪的想法，咱们今天只谈正事，不谈私情。” 宋明涛笑了两声，“了解了解，那我们解决了正事之后再谈。” 楚晨正想说解决了正事之后也绝无可能，宋悦溪那么刁蛮的一女的，他不敢惹，也惹不起。 但是话都准备出口了，他瞬间又改变了主意。 “宋小姐人长得其实挺漂亮的，但是就是脾气太差了，要是能改改脾气，就更完美了。” 宋明涛眼睛顿时亮了，他刚刚还在为楚晨的拒绝惋惜呢。 楚晨这几句话，让他又重新燃起了希望。 这话里，对宋悦溪的评价还挺高的啊，这说明楚晨对宋悦溪也有好感。 若是对一个人没有好感，是看不到她身上的闪光点的。 “我…我回去一定好好说她，她这臭脾气，是该改改了。” 楚晨在心里冷笑，宋悦溪哪里只是脾气臭？她浑身都是毛病，除了长了一副好皮囊，身上有一丁点的优点吗？ 只怕是拿高倍显微镜都找不出来吧。 也是难为宋明涛这个当哥哥的了。 他这个当哥哥的，平常绝对没少受罪。 不然也不可能逮着一个刚认识不到一个小时的人给他牵红线。 宋明涛虽然还没有说出来，但是他绝对有这个打算。 “先不说这些了，咱们还是来谈一谈正事吧。” 楚晨之所以没有直接果断拒绝，仍给宋明涛留有幻想。 那是因为他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谨的问题。 宋明涛答应楚晨，其实主要原因还是来自楚晨的威胁。 他表面上虽然答应得好好的，但楚晨真没有把握确定宋明涛会不会出全力。 宋明涛的实力是毋庸置疑的，特别是他催眠的手段，特别适合从季帅嘴里问出秘密来。 但是如果他只是做做样子，敷衍了事，然后跟自己说，他尽力了，那他也不能拿他怎么办。 现在宋明涛自己主动给他抛来橄榄枝，楚晨没有不接的道理。 只有接了宋明涛递过来的橄榄枝，他才会发挥自己的全力去帮楚晨。 至于以后的事，那以后再说吧。 反正楚晨也没有答应他什么。 宋明涛非要往那方面想，那也只是他一厢情愿罢了。 “那第二个要求呢？” 楚晨道：“一会儿我会给宁海贝打电话，她现在是季帅名义上的女朋友，有她跟你一起，你做事的时候，能顺利一点。” 宋明涛点了点头，“宁海贝我认识，我见过她两次，那你现在联系她。” 楚晨随后给宁海贝打了个电话，在电话里大概跟她说了他的计划。 只是楚晨还没说几句，刚刚提到宋明涛，她瞬间在电话里大喊了起来。 “你说的难道是…催眠大神…宋明涛…宋医生吗？” “他什么时候来的海市啊？” “我好崇拜他的，其实不只是我，我们好多人都很崇拜他的，你想想，要是我们人人都能学会催眠，哪里还有那么多破不了的案子啊…” “天啊，你…你你居然请到了他，你是怎么请到他的？” “他可是催眠圈的大拿啊，好多地方的警队都想请他做顾问，都请不到。” 楚晨一边听着电话，一边眼神古怪地看着宋明涛。 他的直觉没有错，这家伙嘴里是真的没有几句实话啊。 那么多地方的警队想请他当顾问，他都拒绝了。 但为什么，他单单答应了赵家国？ 还对自己了解那么多。 除了赵家国还有宁海贝，恐怕没有第三个人知道他能够利用动物破案。 难道，他是冲自己来的？ 第136章 催眠大拿 “宁小姐，我们…最好还是保持着点距离吧。” “毕竟你现在是季帅名义上的女朋友。” “季帅看到了不好…” 海市最大的医院，宋明涛跟宁海贝走在前往季帅病房的路上。 一路上，宁海贝亦步亦趋，嘴里一直在问催眠相关的问题，就没有停过。 大医院人很多，因此声音很是嘈杂。 为了让宋明涛听清楚，她跟宋明涛跟得很近。 虽然两人其实之间还有一点距离，但是从远处看，就好像两个人挨在一起一样。 宋明涛其实并不怕误会，毕竟宁海贝跟季帅是假的情侣。 而且由他介入了这个案子，那么这个案子走到尾声了。 季帅现在跟个死人没什么区别。 他还会怕季帅误会？ 相比季帅的怒火，他现在更怕宁海贝。 宁海贝实在太热情了。 他没想到自己不过是一个催眠的心理医生而已，居然也会有这么热情的粉丝。 宁海贝回过神来，连忙拉开了自己跟宋明涛的距离。 “那宋医生，一会儿你要我怎么做？前面就是季帅的病房里。” 虽然在电话里，楚晨已经早就交代清楚了，但是到了医院，还是以宋明涛的意见为主。 宋明涛道：“我先去厕所换衣服，你搞定病房的医护人员还有陪护家属，按照楚医生的计划行事，两边骗。” “还有，我需要两个小时的时间，时间从我进病房里开始算起。” “这两个小时之内，不要让任何人进病房。” 宋明涛来的路上，穿的是便服。 为了让自己看起来更像医生，他得换上白大褂。 宋明涛家里倒是有白大褂，但是他不可能为了一件白大褂绕路回家，这白大褂是在来的路上买的。 宁海贝道：“两个小时之内，不让人进病房可以办到，但是我可能没法阻止他们从探视窗探视。” 季帅住的是高档单人病房，但是在医院里，不管什么病房，病房大门都有一块透明的玻璃，简称探视窗。 可以透过探视窗看到病房里的一切。 宋明涛道：“探视没问题，切记，不要开门就行。” “如果开门了，那么我这个方法对季帅就再也起不到作用了。” “楚医生做的一切努力，都会前功尽弃。” 宁海贝重重点头。 “我知道了，如果非要有人进去，我只能亮我的身份了。” 宋明涛“嗯”了一声，他不管宁海贝用什么方式阻止他人进入病房，他只要结果。 如果不是为了他妹妹，他才不敢在医院这种地方使出自己的绝招。 若是一般的催眠，其实在哪里都行，只是成不成功的区别而已。 但宋明涛的绝招并不是一般的催眠，他使用过很多次自己的绝招，至今为止，还没有出错过。 但高收益意味着高风险，特别是在公众场所，更是一种非常冒险的行为。 所以宋明涛才会一而再再而三地叮嘱宁海贝。 到了病房门口，宁海贝转身进了病房。 宋明涛没有停留，直往厕所走去。 在厕所里，他换上了白大褂，戴了口罩。 他这副装扮走在医院里，没有人知道他是假的。 海市最大的医院，恐怕很多医生连自己医院的医生都不认识，因为医生实在太多了。 在厕所等了一小会儿，收到宁海贝发来的信息之后，他这才从厕所出来。 宁海贝守在病房门口，见到宋明涛，朝他点了点头。 推门进去之后，季帅半躺在病床上。 这是宋明涛要求的，这是最佳的催眠姿势。 因为季帅不能躺着，催眠的时候，困意会阵阵袭来，如果躺着，直接就睡着了。 半睡半醒、昏昏欲睡的状态，才是催眠最好的状态。 半躺着，可以保证季帅不会那么容易睡过去。 “季先生，你好，我叫方庆旭，接下来的两个小时，由我负责你的心理疏通问题。” 宋明涛故意编了个假名字，他可以确定自己不认识季帅。 但是他不敢确定季帅没有听说过他，毕竟他的名声其实还是很大的。 他平常的顾客，几乎全都是有钱人。 毕竟他那么出名，一般人找他也支付不起昂贵的诊费。 富人这个圈子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万一宋明涛说了真名，他听说过呢？ 季帅“哼”了一声，看宋明涛的眼神里，满眼都是瞧不起。 “我没有什么心理问题，如果不是我女朋友，我早就把你赶走了。” “什么狗屁心理医生，你们这些人，都是骗子。” 宋明涛站着没动，一副犹犹豫豫的样子。 似乎季帅的话刺痛了他一般。 他看向探视窗，探视窗外，宁海贝正站在外面，也正在朝里看。 “既然来都来了，而且你女朋友也在外面盯着，总不能白跑一趟吧，哪怕是装，也要装过这两个小时吧，不然你女朋友会伤心的。” “我没有车，她天都还没亮亲自开了两个小时车去接我的，总不能白白辜负了她一片心意。” “你要是真的没什么心理问题，也不相信我，那咱们就聊聊天，反正关着门，她也听不到我们在说什么，到底是在心理辅导呢？还是在吹牛侃大山呢。” 季帅“哈哈”大笑了起来，“你这个心理医生有点意思，行吧，就听你的。” 作为一个专业且资深的心理医生，宋明涛一眼就看出了季帅是什么样的人。 这种自以为是的人，就不能跟他抬杠，越抬杠他越来劲。 “那我们就开始了！” 宋明涛将病房的抽风关了，随后又去将窗户全都关上。 季帅大惑不解，“喂，聊天就聊天，干嘛把所有的窗户都关了？” 第137章 香薰的故事 宋明涛将最后一扇窗户给关上之后，对季帅笑道：“演戏演全嘛。” 他用眼神示意门外，“你的小女友可在看着呢。” “心理辅导治疗需要绝佳的安静环境，这窗户开着，有声音进来，太吵了，不利于心理治疗。” “当然了，我不是说你心理有问题哈，这都是做给宁小姐看的。” 季帅虽然不满，但是也没有再说什么。 “看不出你一个大老爷们，倒是挺细节的。” 宋明涛“嘿嘿”笑了笑，“毕竟收了那么多的诊费，不认真点，我心里过意不去。” 季帅“哼”了一声，“还有什么准备工作，你一块做了吧。” 宋明涛像是变戏法一样从口袋里自己白大褂里掏出了一个精致的小香炉。 “季先生不光人长得帅，人还那么聪明。” 季帅笑骂了一句，“少拍马屁，你手上那小香炉是干什么的？” 虽然季帅言语里好似很不屑，但是其实相当享受。 好听的话，谁不喜欢听呢？ 宋明涛短短几句话，就彻底拉近了他跟季帅的关系。 他要的就是这样的效果。 “小炉子里，装的是一种特别的香薰” “我们一般开始心理治疗之前，都会先点上香薰，香薰有舒缓情绪、宁静安神的作用，它能保证在治疗过程中，我们都能保持着愉悦的心情。” “季先生，你不介意我点上吧。” 季帅摆了摆手，“点吧，我不相信香薰有这么神奇的作用，但是有一说一，香薰的味道还是挺香的，天天闻这消毒水的味道，闻得我都恶心死了。” 宋明涛掏出打火机，将香炉的盖子打开，将香薰点上。 一缕香烟笔直地从香炉盖子里缓缓升起。 一种奇特的异香顿时弥漫在空气中。 季帅使劲吸了吸鼻子，好奇道：“这是什么香薰啊？怎么味道这么特别？我从来没有闻过这种香味。” 宋明涛笑了笑，“季先生觉得这种香味特别在哪里？” 季帅又使劲呼吸了几口气，然后闭上眼睛感受。 “其他香薰都只是香而已，其香味，其实也不过是淡或者浓的区别。” “但是不管是淡淡的香味还是浓郁的香味，在我们的印象里，它只是香料而已。” 季帅睁开眼睛，看着宋明涛，“可是你这款香薰除了让人觉得香之外，还让我有一种想吃的想法。” 宋明涛伸出手鼓掌，“季先生果然厉害，这都能闻出来。” “我这款香薰，闻过的人没有一千也有大几百了，但是从来没有一个人能像季先生一样，只不过是闻了几下，就闻出了其中的特别之处。” “这款香薰在市面上是没有卖的，是我特制的。” “为什么你闻到这种香味会有想吃的冲动呢？那是因为这种香薰的原材料，是一种很好吃的蘑菇。” 季帅“啧啧”了两声，“用蘑菇制作香薰，恐怕这个世上也只有你一个人会这么做了，不过味道确实好闻。” “你是怎么发现蘑菇还能用来制作香薰的？” 宋明涛回头看了一眼探视窗，探视窗外，宁海贝仍站在外面。 他回过头来之后，道：“你的小女友一直在外面盯着，我们想偷点懒恐怕都不行。” “既然季先生这么好奇这种香薰的制成过程，那我们就来聊一聊这一种香薰吧。” 季帅道：“可以啊，反正也不知道聊什么，就聊聊你的香薰。” “目前看来，味道我还是挺满意的，如果你的香薰制作流程没什么大问题，说不定你能把我发展成你的客户。” “推销心理治疗你是没戏了，但是推销香薰，你还是有机会的。” 宋明涛表情没什么变化，但其实他心里暗暗松了一口气。 季帅自以为自己很聪明，但其实他根本不知道，自己早就已经开始掉进了宋明涛挖的坑里。 他口口声声说自己不需要心理治疗，自己没有心理疾病，要不是看在宁海贝的面子上，他早就把宋明涛给轰出去了。 这足以说明季帅有多抗拒。 但他的抗拒在顶级的心理医生面前，就跟小孩子冲着大人无能狂怒一样。 催眠其实早就已经开始了。 宋明涛脸上堆满了笑，开始缓缓讲述香薰的由来。 “两年前，我遇到了一个很奇怪的病人。” “这个病人叫孙晓山，二十五岁，男，自己一个人独居。” “孙晓山是本地人，因为拆迁，他家得到了很多补偿款还有房子。” “他是个比较念旧的人，虽然家里坐拥很多房子，但是他一直住在家里的老房子里，不愿意搬去繁华的闹市区。” “他家的老房子是那种自建房，总共有三层楼，原本他们一家四口人住在自建房里。” “但是自从他爸爸妈妈还有弟弟搬去新房之后，只剩下他一个人，一开始他还挺开心的，因为再也没有人跟他抢卫生间了，晚上睡觉的时候，也不会被他爸爸的呼噜声吵醒了。” “可住了一段时间之后，渐渐地，他开始受不了了，因为实在太安静了。” “有点风吹草动，他就会胡思乱想，是不是有小偷进来偷东西了？如果真的有小偷进家门了，他该怎么办？装睡假装什么都不知道？可如果装睡，会不会太窝囊了？他可是房主啊。” “或者冲出去将他拿下？如果小偷是个小弱鸡还好，那万一他打不过小偷怎么办？” “还是偷偷报警？” “可如果报警，万一根本没有小偷呢？警方会不会因为他报假警把他抓起来？” “孙晓山害怕再这么继续下去，他迟早被逼得神经衰弱不可。” “其实最好的解决方式就是搬走，跟他爸爸妈妈一起住，或者随便去一套自家分到的没那么大的商品房住。” “但是孙晓山太念旧了，他并不愿意搬走。” “思来想去，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既能让他家重新热闹起来，还能额外获得一些零花钱花花。” 第138章 未知的恐惧 “这个方法，就是招租吧？” 季帅插了一句话。 宋明涛朝季帅竖了个大拇指，道：“是的。” “孙晓山在网上发布了招租广告，有租客进来住，就不会那么安静了。” “可是孙晓山的那栋自建房位置实在太偏僻了，招租广告发布了一个多月，只招到了一个租客。” “那是个叫安江的中年大叔，安江年轻的时候在工地干活，因为一次意外，他的大腿被大石块压成了粉碎性骨折。” “包工头跑了，安江非但工资没有拿到，连一分钱赔偿也没有。” “当时他身上也没有什么钱，大腿没有得到科学系统的治疗，最后成了跛脚。” “安江没有技术学历，本来就难找工作，只能做一些苦力活，但是脚跛了之后，苦力活也做不了了，只能打点零工维持生活。” “年轻的时候，还能接到一些零工，但慢慢地上了年纪之后，零工他都很难接到了。” “平常主要靠捡垃圾为生。” “他之所以想要租孙晓山的房子，只有一个原因。” “因为孙晓山的房子便宜。” “孙晓山招租招了一个多月，也没有招到一个靠谱的租客，慢慢地他也没有耐心了。” “所以虽然安江是个捡垃圾为生的，他最后也同意租给他了。” “孙晓山住在二楼，安江住在三楼，一楼是客厅，算是公共区域。” “安江住进来之后，除了经常带一些瓶瓶罐罐纸箱回来之外，起初并没有什么异常。” “房子里多了一个人，虽然两人平常也不怎么聊天，也只是见面的时候打个招呼而已，但确实热闹了一些。” “孙晓山也不会因为一点声音就神经兮兮的，因为知道发出声音的人，就是安江。” “就这样相安无事过了两年的时间。” “从上个月开始，一切都开始变了。” “孙晓山晚上睡觉的时候，经常听到楼上传来“咚咚咚”的敲打声，就好像是有人拿着铁锤在敲打天花板一样。” “楼上只住着安江一个人，除了他，没有别的人了。” “孙晓山被吵得睡不着觉，他不知道安江大晚上在干什么，这在以前，是从未有过的事。” “安江知道孙晓山收他的租金很低，远远低于市场价，所以他也很珍惜在孙晓山家租房住的机会。” “平常睡觉，他根本不敢弄出很大的声响，就是害怕吵到孙晓山睡觉，惹孙晓山不高兴了，害怕孙晓山不再租房给他住。” “有时候实在不得以，弄出一点声响他也会主动给孙晓山道歉，并且解释自己不得不为的原因。” “孙晓山一开始也没有多想，也许安江在拆什么东西呢？” “他经常看见安江在楼下暴力拆除捡回来的一些大件的东西，比如发动机，将发动机的铜线拆出来单卖比卖整个发动机更赚钱。” “孙晓山觉得，忍忍就过去了。” “可敲打的声音一直没有停下来，足足持续了一个多小时依旧没有停下的意思。” “最后，孙晓山受不了了，便去楼上找安江。” “他敲开了安江的房门，问他大晚上的不睡觉在干什么？一直在敲敲打打，他耳膜都快要被震碎了。” “但是安江一脸茫然，他表示自己根本不知道孙晓山在说什么。” “他早就睡着了，并没有在敲敲打打啊，如果不是孙晓山叫醒他，他现在还在做美梦呢。” “看着安江一副睡眼惺忪的样子，孙晓山脸上布满了疑惑，他从安江打开的门缝往里望去，并没有发现锤子之类的物体。” “最后孙晓山只是警告了安江几句，让他大晚上的不要敲敲打打，安江满口应允之后，他才回房。” “回房之后，果然没有再听到‘咚咚咚’的敲打声了。” “那持续了一个多小时的敲打声，肯定是安江弄出来的。” “但是两人同住一个屋檐之下那么长时间，多多少少也有些感情在，所以只要安江改了，他也就不再追究了。” “可让孙晓山想不到的是，第二天晚上，楼上又传来了‘咚咚咚’的敲打声。” “同样的时间，都是晚上十二点开始，同样的有节奏的敲打声，就好像有人在拿铁锤在拆楼一样。” 季帅听到这，忍不住好奇道：“这个安江，该不会是在梦游吧？” “他以为自己正在拆垃圾呢。” 宋明涛摇了摇头，“如果是梦游，倒还好办了。” 季帅不相信，“梦游难道还不可怕吗？听说梦游的人是没有意识的，他们在梦游的时候可能会做任何事，包括杀了你。” 宋明涛道：“比梦游还可怕的，是未知的恐惧。” 季帅皱眉，不理解宋明涛这句话的意思。 “什么叫未知的恐惧？” 宋明涛道：“孙晓山经历的，正是这种比梦游还可怕的未知的恐惧。” 季帅一副急不可耐的样子，“我不打扰你了，你继续。” 宋明涛继续道：“这一次，孙晓山没等那么长时间，他很生气。” “因为昨晚孙晓山才警告过安江，让他不要大晚上的敲敲打打，他还答应了，结果这才过了多长时间？” “得亏孙晓山家旁边都是空地，没有别的人家，不然人家非要投诉他不可。” “那种‘咚咚咚’的声音，在寂静的夜里，格外的清晰。” “孙晓山气冲冲地去拍打安江的房门，可是敲了半天，安江也没有出来开门。” “孙晓山气得半死，很明显，安江在装死，孙晓山敲门声那么大，安江不可能听不到。” “他听到了，但是他害怕孙晓山骂他，于是故意躲着不出来。” “可这里是孙晓山的房子，安江就算想躲也没有用。” “因为孙晓山有所有房间的钥匙。” “敲了半天门，安江依旧没有出来，孙晓山便威胁他，如果他还不出来，自己就要拿钥匙打开房门了。” “可面对孙晓山的威胁，里面依旧一点声音也没有。” “就在孙晓山怒气冲冲转身准备去拿备用钥匙的时候。” “他迎面撞到了一个人。” “孙晓山抬头一看，他撞到的人正是安江。” “安江声音低沉，他淡淡问了孙晓山一句：房东，你找我？” “在那一刻，孙晓山的胆都要吓破了。”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本应该在房间的安江，为何一眨眼就到了他身后？” 第139章 去而复返 “安江晚上肚子饿了，出去吃宵夜，回来就看到孙晓山一脸惊恐的样子，他不由得也有些发怵，忙问孙晓山到底怎么了？” “安江不在房间，那房间里就是有其他人，不然怎么可能会有敲打声从房间里传出来呢？” “那只剩下一种可能了，孙晓山家里进贼了，那贼现在就在安江的房间里。” “这贼胆子也太大了，偷偷闯入别人家里就算了，还敢弄出那么大的声响。” “安江听了之后也觉得离谱。” “两人于是找了趁手的武器，打开房门，冲了进去。” “然而等两人冲进去的时候，瞬间傻眼了。” “房间里空荡荡的，哪里有什么人？” “孙晓山不信邪，他明明听到了很大声的敲打声，里面一定有人。” “可他翻遍了安江的房间，就差把瓷砖给撬开了，也没有看到第三个人的影子。” “看着神经兮兮的孙晓山，安江觉得孙晓山可能出现幻听了。” “房间里没有遭贼，他自己又没在家，怎么可能会有敲打声呢？” “孙晓山虽然还是坚信自己听到了敲打声，但是他也找不出其他反驳安江的话。” 季帅又忍不住了，“难不成孙晓山真的出现幻听了？可是那么大的声音，不可能听错啊。” 宋明涛摇了摇头。 季帅再猜，“难道贼其实不在安江的房间，而是藏在其他房间？” 宋明涛还是摇头。 季帅放弃了，他摊了摊手，“你继续…” 宋明涛说得口干舌燥，他看到季帅病床旁的储物柜上摆了很多的水果，于是随手拿起了一个沃柑。 “季先生，我吃你一个水果，你不介意吧？” 季帅摆摆手，“随便吃。” 宋明涛剥了一颗沃柑，扔了几瓣果肉进嘴里之后，继续说道：“那天晚上，孙晓山带着满肚子疑惑回到了自己的房间。” “他一整晚都没有睡，一直等着那敲打声继续出现，他要证明自己没有幻听，他真的听到了，可是一直到天亮，也没有听到那敲打声再响起。” “之后几天晚上，每到晚上十二点，他都会特地留意，但是却再没听到那种熟悉的敲打声。” “难道真的是自己出现幻听了？孙晓山不愿意相信，但似乎这是最合理的解释了。” “就在他以为生活重新回归到正轨的时候，他又听到了从天花板上传来的敲打声。” “敲打声很重很重，他家以前的门外修过路，工人拿大铁锤敲打水泥混凝土地面的时候，发出的就是这种声音。” “与前几次不同，孙晓山这一次并没有生气，他很激动，因为这能够证明他是对的，他并没有出现幻听。” “他没有第一时间上楼去找安江的麻烦，而是拿出手机，打开手机的录音功能，站在床上，将手机尽量靠近天花板。” “他足足录了半个小时，一直录到手机发烫，楼上的敲打声也没有停下来。” “孙晓山录完之后，检查了一遍，确定自己将那种敲打声录进去了，于是便拿着录音上去找安江。” “安江还是像上一次一样死不承认。” “孙晓山将敲打的声音录下来，除了证明自己没有产生幻听之外，就是为了防着安江这一手。” “哪知安江听了录音之后，还是坚称自己没有在房间里敲打。” 季帅又打断宋明涛了，“不会吧，嘴巴这么硬？都录下来了，还敢说不是他？这人也太不要脸了吧？” 宋明涛道：“安江之所以这么说，也是有他自己的理由的。” “孙晓山录下来的敲打声，好像是有人拿铁锤砸地板一样。” “孙晓山说安江在房间里敲敲打打，安江就让孙晓山进房间里去看。” “如果安江真的拿大铁锤在房间里敲打，地板上应该会有很明显的痕迹才对啊。” “可安江房间的地板光滑如初，一丁点的砸印也没有。” “孙晓山查看之后，确实什么痕迹也没发现。” “但是他已经不相信安江了，他只相信他手机里的录音。” “虽然地板上没有砸印，但不代表安江没有在房间里面敲敲打打，他也许是用了孙晓山不知道的方式。” “孙晓山给了安江最后一次警告，如果再有下一次，他就把他赶出去，房子不租给他了。” “之后，消停了一段时间，但也没有多久，大概也就半个月左右吧。” “还是晚上十二点，天花板上又传来了敲打的声音。” “这一次，孙晓山气得半死，他声音都懒得录了，直接上楼，敲开了安江的房门，然后通知他让他明天搬走。” “安江虽然可怜，两人也同在一个屋檐之下住了两年的时间了，但是他给过他机会，他不知道珍惜，也别怪他了。” “可是孙晓山明显低估了安江的无赖。” “安江第二天并没有搬走。” “他对孙晓山的警告与威胁无动于衷。” “他像个没事人一样又住了好几天，并且一点也没有要搬走的迹象。” “孙晓山再也受不了了，在安江外出做兼职的时候，他打开了安江的房间，将他的行李打包，然后扔出了门外。” “随后，他又找来了锁匠，将所有的门锁都换成了新的。” “换了门锁，安江就再也进不来了。” “赶走了安江，孙晓山心情很愉悦，当晚特地炒了几个拿手好菜，自己一个人下酒吃。” “酒足饭饱之后，孙晓山早早就睡下了。” “可能是因为心情好，孙晓山喝多了，睡到半夜的时候，他觉得口干舌燥，于是起床找水喝。” “碰巧房间里的饮水机的水喝完了，他迷迷糊糊地下到一楼客厅打水。” “刚出房间，他看到客厅以及走廊的灯还亮着。” “他记得自己回房之前已经关灯了啊，怎么还亮着呢？” “不过迷迷糊糊的，也有可能是自己喝多了忘记了，孙晓山也没有多想。” “但没走两步，孙晓山的酒瞬间醒了。” “他忽然看到一道熟悉的身影出现在楼梯口，正在缓缓朝楼上走去。” “那人看背影，正是安江。” 第140章 诡异的回家方式 “孙晓山不是已经将所有的门锁都已经换了吗？安江是怎么进来的？” 季帅虽然很不想打断宋明涛，但是他的性子实在是太急了。 宋明涛道：“这也是孙晓山疑惑的地方。” “他家虽然是自建房，但是安全措施做得很到位，每一扇窗户都装了防盗网。” “房子里，除了大门，没有第二个出入口。” “安江没有钥匙，他怎么进来的？” “而且孙晓山换的是整栋楼的门锁，就连房间的锁也换了。” “安江就算进得来，他上楼去想干什么呢？他也进不了房间啊。” “而看他那个样子，就跟平常回房时的状态一模一样。” “孙晓山顿时黑着一张脸追了上去。” “追上去的时候，他碰巧看见安江拿钥匙出来开门。” “钥匙送进锁孔里，然后轻轻一拧就拧开了。” “安江正在打电话，丝毫没有注意到孙晓山，他推开门就走了进去。” “孙晓山一个头两个大，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安江怎么会有他新换的锁的钥匙呢？实在太诡异了。” “他趁安江房门关上之前，冲到了房门外，顺势将门给推开。” “当他推开门，看见房间里的画面的时候，他只觉得大脑供血不足，好似下一秒就要昏厥倒地了。” “因为房间里，正整整齐齐摆放着安江的行李。” “安江这个人身上的衣服看起来永远是破破旧旧的，但是他这个人其实挺爱干净的，房间整理得很整洁。” “孙晓山记得很清楚，他今天已经将安江的行李都打包扔出去了，怎么这些行李又回来了？” “行李摆放的位置，跟白天孙晓山收拾的时候，竟不差分毫。” “就好像…好像孙晓山根本没有动过这些行李一样。” “但是根本不可能没有动，孙晓山这样的人，即便不工作，这辈子也吃喝不愁了，而且他平常又缺少运动，所以身子骨虚得很。” “安江的行李很多，光收拾他的行李，孙晓山就收拾了半天，收拾完之后，还要从三楼拖到一楼扔出去。” “做完这一切，他腰酸背痛，现在还在疼。” “身上的酸痛时刻提醒着他，他今天上午绝对将安江的行李给打包并且扔出去了。” “可是为什么呢？安江跟他的行李又回来了？” “安江看到孙晓山，一点也不意外，他还很关心地问候孙晓山。” “孙晓山更加诧异了，安江难道一点也不记恨自己吗？自己将他赶出去，然后还将他的行李扔出去了，但是他还是像以前一样对自己客气。” “在孙晓山的质问之下，安江将事情的来龙去脉告诉了孙晓山。” “安江当天接了一个大单，他早早就出发了，一直忙到晚上才回来。” “当他拖着疲惫的身躯回来到租房掏出钥匙打开房门的时候，才发现自己无论如何也开不了。” “他给孙晓山打电话，却发现电话号码已经被孙晓山给拉黑了。” “这个时候，他才发现孙晓山已经将大门的锁给换了，而且他发现自己的行李也被孙晓山给扔了出来。” “望着漆黑的夜空，他想起这些年自己的遭遇，忽然悲从心中来。” “命运一直在找他麻烦，从来都没有眷顾过他。” “人到中年，他没有存款，没有一份正经的工作，现在就连住的地方也没有了。” “他觉得自己很失败，觉得自己一无是处，想着想着，他伤心地哭了起来。” “哭了不知道多久，孙晓山打开门出来了。” “安江毕竟是个大男人，他实在不愿意在其他人面前哭，尤其还是将自己赶出来的人。” “于是他便拖着自己的行李，准备离开。” “可能是因为忙了一天，安江已经将自己的体力给耗尽了。” “他的行李又多，大包小包堆在一起，就好像是一座小山一样。” “安江将大包小包挂在身上，才刚刚迈出一步，整个人便摔倒在地。” “孙晓山在打包安江的行李的时候，装的时候并没有好好装，他一摔倒，那些行李瞬间从包里掉了出来。” “安江就去捡，可刚捡了锅，铲子又掉了出来，刚捡完铲子，碗筷又掉了出来。” “那样子看起来极其狼狈。” “也许是孙晓山看安江太可怜了，于是动了恻隐之心。” “他让安江继续搬回来住，只要不继续弄出那种敲打的声音就行了。” “可是安江并不愿意回去，他虽然人穷，但是也是有尊严的。” “孙晓山诬赖自己就算了，还将自己的所有行李像垃圾一样扔了出来，将自己无情赶走，这是将他的尊严踩在脚下无情践踏。” “他是人，不是狗，不是他一句话就可以招之即来挥之即去。” “孙晓山见安江执意要走，竟然开始跟安江道歉，说他知道错了，以后不会再做这样的事情了，然后苦苦哀求安江，让他不要走。” “他差点就跪下来了。” “看着孙晓山一副情真意切的样子，安江最后决定留下来。” “孙晓山给了他全新的钥匙，还帮他把行李搬回了房间。” “安江之所以重新出现在孙晓山家里，是因为他求安江的。” 季帅道：“这…怎么可能？孙晓山相信安江说的那些话吗？” 宋明涛摇头，“他不相信，因为他根本不记得自己去给安江开过门。” “至于求他回来住，更是无稽之谈。” 季帅道：“也许孙晓山喝多了？喝断片了呢？” 宋明涛道：“不可能，孙晓山的酒量，喝白的能喝两斤，但是喝啤酒，只要给他一个厕所，他可以一直喝下去。” “不可能喝了一点酒就喝醉了。” 季帅挠了挠头，百思不得其解，“那安江到底是怎么进来的？” 宋明涛道：“孙晓山也不知道安江是怎么回来的。” “但是他想到了一个主意。” “一个可以证明安江是不是在说谎的绝佳主意。” 第141章 被抓了正着 “孙晓山记得很清楚，他吃饱喝足了之后，连澡都没洗就回去睡觉了，怎么可能最后又下楼去找安江？” “就算他下楼去找安江，他也不可能求他回来住。” “安江告诉他事情的经过之后，孙晓山什么也没说，紧接着下楼去倒水，喝水之后就回房去睡觉了。” “第二天早上，像往常一样，安江早早就出门去做兼职赚钱去了。” “孙晓山像昨天一样，打开了他的房门，将他的行李打包，随后扔到楼下，又叫了锁匠过来将所有的门锁都给换了。” “除此之外，他请人在家安装了摄像头，做完这一切之后，他就出门了。” “摄像头安装了，孙晓山也出门了。” “孙晓山想知道安江这一次还能不能再进他家，如果可以，那他是怎么进去的？” “他又会找出什么样的理由来搪塞孙晓山呢？” “孙晓山那天也没有去哪里，他在距离家里有几公里的肯德基待了一天，他一直盯着手机里的监控。” “晚上八点，安江回来了。” “他掏出钥匙尝试打开房门，但是失败了，很快，他就注意到了被孙晓山扔在外面的行李。” “安江随后掏出手机打了电话。” “但是孙晓山的电话并没有因此响起来，昨晚他就将安江的电话从黑名单里放了出来。” “安江并不是在给孙晓山打电话。” “孙晓山为了贪图便宜，安装的摄像头并没有带录音功能，所以他也听不到安江在说什么。” “打完电话之后，安江就坐在门口玩手机。” “孙晓山不知道他给谁打的电话，也许是搬家公司，也许是他为数不多的朋友。” “孙晓山其实也很紧张，如果安江打电话叫人来帮他把行李拉走，那是不是意味着，昨晚真的有可能是他求安江回去住的？可是他真的一点印象也没有了。”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一个让孙晓山意想不到的人出现在了监控画面里。” “当他看到来人的时候，孙晓山的肺都快要气炸了。” “季先生，你猜一猜，这个人是谁？” 宋明涛玩味地看了季帅一眼。 季帅挠了挠头，“这怎么猜啊？” 宋明涛给季帅提示，“这个人，曾在我讲述的这个故事里出现过，而且还不止一次。” 季帅认真想了想，忽然睁大了眼睛，面上浮现激动之色。 “这个人，该不会是锁匠吧？” 宋明涛问道：“季先生为什么会认为这个人是锁匠呢？” 季帅道：“因为换锁之后，除了孙晓山有所有房门的钥匙，还有一个人可能有，这个人就是孙晓山请的锁匠。” “虽然理论上锁匠会将所有的钥匙给雇主，但这只是理论上，谁知道他有没有藏有备用钥匙呢？” “很明显，给孙晓山换锁的锁匠，就偷偷留了备用钥匙。” “安江跟锁匠是朋友，他知道安江租住在这里，但是孙晓山并不知道他们是朋友，在锁匠换锁的时候，他无意知道了孙晓山换锁的目的是赶走安江。” “锁匠作为安江为数不多的朋友，不忍心看着自己这个朋友流落街头，于是偷偷留了备用钥匙。” “安江手里的钥匙，是锁匠给的，并不是孙晓山给的，孙晓山也没有求过安江回来住，这一切都是安江编的谎言。” “因为安江实在舍不得离开孙晓山家。” “但他没想到，孙晓山第二天又将他的行李扔了出去，并且又换了锁。” “安江回来之后发现锁又被换了之后，于是给锁匠打电话。” “好巧不巧，这两天换锁，孙晓山找的都是同一个锁匠。” “一定是这样的，对不对？” 宋明涛朝季帅竖了两个大拇指，“季先生，你真的太聪明了，一想就通。” “确实是这样的。” “安江确实骗了孙晓山。” “当孙晓山看到安江熟练将行李搬回家的时候，他再也坐不住了，直接冲出肯德基，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家。” “回到家的时候，安江刚好将所有的行李搬上房间。” “面对怒气冲冲的孙晓山，安江就好像是个没事人一样，还跟孙晓山打招呼。” “孙晓山质问安江，他明明换了锁，他是怎么进来的？” “他想知道这一次，安江又会编出什么样的谎言呢？” 宋明涛问季帅，“季先生，如果你是安江，孙晓山不在家，他也没有喝酒，你会找什么样的理由骗孙晓山呢？” 季帅想了想，摇头，“想不到。” 他随后问道：“那如果你是安江呢？你的理由是什么？” 宋明涛也摇头，“我也找不出，因为真的找不出，至少在面对孙晓山的时候，是没法编的，毕竟被他撞了个正着。” “安江总不能把锁匠卖了，他做人虽然很倒霉，但是这种过河拆桥的事，他还是做不出来的。” 季帅急死了，“那安江是怎么做的呢？” 宋明涛道：“安江当时只说了一句话：想知道我怎么进来的，你回头看一眼身后就知道了。” 季帅懵了，“这…算什么理由？安江说自己在路上捡到的钥匙都比这个理由强多了。” 宋明涛道：“安江这么说的目的其实只是让孙晓山回头而已，孙晓山听到安江这么说的时候确实回头了。” “他刚刚转过头，随后就被安江一棍子敲晕了。” “孙晓山醒来的时候，发现他在自己的房间里，安江站在他床前，旁边有一个脸盆，安江正在拧毛巾给他擦脸。” “安江告诉孙晓山，昨天晚上他下班回家的时候，看到孙晓山晕倒在了门外，他本来想送孙晓山去医院的，但是他又没有钱付医药费。” “他看孙晓山呼吸平稳，便自作主张将他带了回来。” “他知道孙晓山又换了锁，还将他的行李扔了出来，他知道他又动了赶他走的念头，他本想一走了之的。” “但是又怕孙晓山有危险。” “于是他自作主张，在孙晓山的口袋里找到了新钥匙。” “为了照顾孙晓山，他也只好暂时将自己的行李搬了回来。” “孙晓山气得人都要爆炸了，如果不是他装了监控，他几乎都要相信了。” “他什么也没说，而是直接将手机里的监控调了出来，扔到了安江身上。” 第142章 不存在的人 “安江拿起监控一看，人顿时傻了。” “他不知道孙晓山什么时候安装的监控，他根本没有看到摄像头啊。” 季帅冷笑，“安江这一回，还能找出别的理由吗？” 宋明涛摇了摇头，“监控都拍到了，他还能狡辩什么呢？” “他见事情败露，直接跪在了孙晓山面前。” “他平常赚到的钱，只够他一个人生活，他的腿在治疗的时候没有得到有效的治疗，一到阴雨天气经常会隐隐作痛。” “所以他经常需要买药，本就贫困的生活，更加贫困。” “好不容易租到这么便宜这么好的房子，他实在不愿意搬走。” “他求孙晓山再给他一个机会，不要赶他走。” “赶他走，就是要他的命。” “安江一而再再而三地骗他，为了骗他，甚至将他打晕。” “他对安江哪里还有什么情谊，心里有的，只是恨。” “面对安江的祈求，孙晓山无动于衷，无论如何都让他走。” “安江来软的不行，于是来硬的。” “为了留下来，他威胁孙晓山，他自己烂命一条，一人吃饱全家不饿。” “但是孙晓山不一样，孙晓山家庭富裕，家里的钱几辈子都还不完，他不需要上班，就能享尽荣华富贵。” “如果孙晓山非要把他往绝路上逼，那他也只能跟孙晓山同归于尽了。” “孙晓山真的要放弃自己富裕的生活吗？他的命跟安江的命比起来，谁重谁轻，难道他分不清吗？” “安江其实说的也没有错，孙晓山有一个美好的未来，没必要为了一点利益就丢掉自己的性命。” “安江如果用这种话威胁一般的富豪，可能还能起到一点作用。” “但是他不知道，孙晓山是头倔驴。” “他是个认死理的人，一加一就是等于二，永远不会有第二种答案。” “在孙晓山看来，这里是他的家，他想租给你就租给你，只要他愿意，他不要租金都可以。” “但是他不想租给你，你也别想逼他租给你，哪怕给他一座金山，他不乐意就是不会租。” “孙晓山可怜关他什么事？又不是他的原因导致他变成这样子，这两年他已经很照顾他了，他没有义务一直照顾他。” “安江不感激就算了，还反过来威胁他。” “孙晓山根本不怕安江的威胁。” “于是两人越吵越激烈，最后，两人动手了。” “孙晓山养尊处优，体力其实很差，安江虽然天天外出工作，日晒雨淋，身体素质虽然要强过孙晓山，但是他是个跛子，那条跛腿拖累了他，所以两人打起来也是旗鼓相当。” “可慢慢地，孙晓山的体力渐渐耗尽，安江开始占了上风。” “眼看着孙晓山就要落败，他情急之下，猛踹安江那条跛腿。” “这一招让孙晓山把劣势扳了回来。” “在之后的打斗中，孙晓山瞅准机会，就猛踹安江的跛腿。” “安江怒了，那条腿是他一生之痛，孙晓山每踹一次，他的痛苦就会成倍地增加，这不仅仅是来自身体的疼痛，还有心灵上的疼痛。” “安江对孙晓山动了杀心。” “他在孙晓山的桌子上找到了一把水果刀，于是拔刀朝孙晓山的心脏刺去。” “孙晓山侧了一下身体，水果刀最后偏移了心脏位置，扎在了孙晓山的肩膀上。” “安江想杀了他，孙晓山心里也泛起了杀意，他抽出扎在肩膀上的水果刀，反刺进安江的心脏里。” “安江没想到孙晓山反应居然那么快，他想躲，但是那条被孙晓山踹了很多脚的跛脚此时已经麻木了。” “他躲闪不及，心脏被孙晓山的水果刀刺了个对穿。” “当场就死了。” “眼见安江真的被自己杀死了，孙晓山傻眼了。” “虽然在打斗的时候，他非常想弄死他，但真正弄死了，心底的惧意猛地蔓延至全身，他害怕了。” “冷静之后，孙晓山第一时间是打算处理掉安江的尸体，毁尸灭迹。” “但是想了想，他又放弃了这个想法。” “因为如果自己毁尸灭迹，到时候警方查到自己身上，自己难逃一死。” “可如果自首，录像记录了两人打斗的全过程，最后判的时候，未必会判自己故意杀人，很大概率判的是过失致人死亡。” “自首，大概率不会被判死刑，可如果毁尸灭迹被查到，那就未必了。” “思来想去，孙晓山最后还是决定自首。” “打完报警电话之后，他就在楼下等着。” “警方到了之后，看到他浑身是血，立马将他控制住了。” “可是当警方押着他回到案发现场之后，却并没有看到安江的尸首。” 季帅倒吸了一口冷气。 “安江难道没有死？自己跑了？” “那也不对啊，孙晓山就守在门口，他能往哪跑？” 宋明涛道：“孙晓山也很奇怪，他明明将安江的心脏刺了个对穿，他不可能还活着，可到处都找遍了，就是不见安江的尸首。” 季帅又问道：“不可能吧，不是有监控吗？” 宋明涛摇头。 季帅疑道：“摇头是什么意思？是没有的意思？可怎么可能没有？孙晓山明明才安装的监控啊。” 宋明涛道：“没有就是没有。” 季帅凌乱了，“监控的事咱们先放一边，那血迹呢？安江被刺了那么重的一刀，流的那么多血都去了哪里呢？” 宋明涛深呼吸了一口气，“经过警方的检测，现场只有孙晓山的血迹。” 季帅喃喃道：“难道孙晓山其实已经毁尸灭迹了？但是他吓傻了？忘了自己刚刚毁尸灭迹，然后又傻乎乎的报警？” 宋明涛摇头道：“孙晓山没有毁尸灭迹，他家里没有监控录像，现场没有安江的血迹。” “房间没有安江的行李，整栋房子也没有安江生活的痕迹。” “因为，安江根本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第143章 毒蘑菇 “不存在的人？是什么意思？” 季帅惊得张大嘴巴，脸上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宋明涛笑道：“就是字面上的意思。” “孙晓山父母搬离老家其实并没有两年之久，孙晓山单独住在老家也就一个多月而已，他确实感到很孤单，本来想招租来着，但是也只是在想的阶段而已，一直都没有发布招租广告。” “警方调查了他家之外的所有监控录像，以及根据孙晓山提供的安江的所有个人信息，邻居的证词，都足以证明安江这个人不存在。” “一直以来，他都是一个人住。” “安江是孙晓山幻想出来的人物。” “人是假的，那么其他的自然也不会是真的，也都是假的。” “警方最后联系了孙晓山的家人。” “他爸妈最后要把他送去精神病医院，可是孙晓山坚称自己没有病。” “最后，孙晓山找到了我。” 季帅好奇地问道：“你呢？当时是怎么想的？是不是也觉得他有神经病？” 宋明涛如实道：“老实讲，当时确实觉得他有神经病，但是后来仔细分析之后，觉得又不太像。” “孙晓山来看病的时候表现得很正常，不管是说话方式，表达方式，还是行为举止，全都跟正常人一样。” “他只是奇怪，安江明明是一个不存在的人，但是为什么有关安江的记忆，却好像是烙在他的脑海里一样？”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他真的跟安江生活过一段时间一样。” “即便所有人都跟他说安江是不存在的，但是他还是忘不掉安江，没法忽略他曾经在他的世界存在过。” “他知道这样很不好，也知道自己再弄不清楚安江为什么会出现在自己的记忆里，他恐怕就要疯掉了。” “他不想进精神病医院！” 季帅道：“然后呢？” 季帅说着，看了一眼小香炉。 宋明涛将抽风以及所有的窗户都关上了，病房里一点点风也没有。 香薰燃烧的烟非常笔直，就好像一根青色的柱子一般，看起来倒挺赏心悦目的。 “医生，你说了大半天，这跟你制作的香薰有什么关系啊？” 宋明涛道：“当然有啊。” “孙晓山来找我看病，作为医生，我肯定要帮他解决他的困扰啊。” 季帅道：“那你都是怎么帮他解决的？” 宋明涛道：“心理疾病的治疗是一个很复杂的问题，简单点来说，有的人以为自己没有病，但其实他已经病得不轻了。” “有的人以为自己有病，但其实他一点问题也没有。” “而孙晓山，恰恰是后一种。” 季帅垂死惊起，“你说孙晓山没病？这…这怎么可能？” 宋明涛道：“经过我多次的实验，他确实没有病。” 季帅使劲摇头，“不可能，他没病，那他脑海里怎么会有一个不存在的人的记忆？还是挥之不去那一种。” 宋明涛没有回答季帅，而是继续道：“为了弄清楚孙晓山为什么会这样，我决定去孙晓山家住一段时间。” “孙晓山是一个很懂得生活的人，他家旁边，有一个很大的菜园子，他爸妈虽然搬去了新房子住，但是他依旧把菜园子打理得井井有条。” “他在菜园子里种了很多菜。” “在他家住的那段时间，我们吃的菜，都是菜园子摘的，没有打农药的纯天然绿色食品。” “孙晓山的厨艺很好，在他家才住了几天，我竟然胖了好几斤。” “经过一段时间同吃同住之后，我终于发现了问题所在。” “那一天晚上，跟往常没什么不同。” “我现在还记得，孙晓山一共做了三菜一汤。” “红烧排骨，小鸡炖蘑菇，炒苦瓜，还有一道鱼头汤。” “吃完之后，我们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各自去洗漱，最后就回房间了。” “我刚刚睡下没多久，便听到了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季帅抢先道：“敲门的人肯定就是孙晓山了，他来敲你门干什么？该不会是他听到了敲打声，然后让你安静一点吧？”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然后点了点头。 季帅一脸不可思议，“那你还说他毛病？他要是没毛病，那就是你有毛病了，你在房间里敲敲打打什么？” 宋明涛道：“我在睡觉啊，哪有在敲敲打打？” “一开始我还没往这方面想，晚上睡着之后，孙晓山也不是第一次来敲我房门了。” “我还以为，他又有什么事情找我。” “结果打开门一看，他一副很生气的样子，说我在上面敲敲打打，弄出很大的声响，他睡都睡不着。” “总之，噼里啪啦把我臭骂一顿。” “我虽然什么也没做，但是我没有辩驳，只是一味地跟他道歉，说以后绝对不会乱弄出声响了。” “孙晓山这才下楼回自己的房间。” “等他走之后，我开始分析，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因为孙晓山状态明显很不对劲。” “我把这几天同吃同住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列了出来，然后一一对比。” “对比之后我终于发现，问题出在哪里了。” “晚上吃饭的时候，出现了一道我们这几天都没有吃过的菜。” “就是吃了这道菜之后，孙晓山出现了反常的行为。” 季帅又看了一眼小香炉，联想到宋明涛一开始说的，他自制的香薰的原材料是一种很特别的蘑菇。 他脱口而出，“是小鸡炖蘑菇，小鸡当然没有问题了，是蘑菇有问题？” 宋明涛点了点头，“蘑菇有很多种类，几乎所有的蘑菇味道都很鲜美，但是有不少蘑菇有致幻作用，孙晓山在菜园里种了很多能够致幻的毒蘑菇，他不知道那种蘑菇有毒，所以时不时就吃上一顿，以至于经常产生幻觉。” “他自己又一个人住，所以也没有人发现，那种毒蘑菇毒性不强，不至于要了他的命，睡一觉起来之后就又好了。” “吃多了，只是让他难以分清现实与虚幻而已。” “安江以及跟他的点点滴滴，就是在孙晓山产生幻觉的时候发生的。” “久而久之，安江就成了他记忆中的一部分，即便他清醒时分，也无法将其剔除出来。” 季帅感慨道：“老是听说毒蘑菇味道非常棒，但那玩意谁敢吃啊，那小鸡炖蘑菇你吃了吗？觉得味道怎么样？是不是人间美味？” 宋明涛道：“吃了啊，孙晓山的厨艺本来就很好，再搭配那种特别的食材，那烧出来的菜都香迷糊了。” 季帅看着宋明涛，“安江吃了毒蘑菇产生了幻觉，可是为什么你没有产生幻觉呢？” 第144章 藏在哪 宋明涛不说话了，他嘴角露出了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他看了一眼小香炉，小香炉升起最后一缕青烟之后，里面的香薰也熄灭了。 宋明涛起身，将病房的抽风还有所有窗户都打开。 抽风还有从窗户吹进来的风，很快将残留在病房的香薰味道冲淡。 宋明涛回到自己的座位，指了指手上的腕表。 “季先生，两个小时的时间到了，这意味着，我的治疗结束了。” “我这个人有一个习惯，在进行心理治疗的时候，要精确到分秒，事前说多少时间，就是多少时间。” “不会多一秒钟，也不会少一秒钟。” “至于为什么我吃了毒蘑菇，却没有产生幻觉，这个悬念，就留给季先生你好好想想吧。” 说话之间，病房里的香薰味也已经彻底消散了。 宋明涛起身，随后离开了病房。 宋明涛刚离开，宁海贝就进来了。 见宁海贝进来，季帅连忙对宁海贝道：“海贝，刚刚那个什么医生，你再帮我约他，我还有一些话要问他。” 刚刚他还在琢磨宋明涛的那个悬念，压根就没有注意到宋明涛离开了。 等宋明涛走之后他才彻底反应过来。 宁海贝道：“你说方医生啊，他的治疗效果这么好吗？行，我就帮你再约他一次，不过可能没那么快，方医生很火的，找他看病都得排队。” 季帅找宋明涛不是为了看病，他找他的原因是想弄清楚，为什么宋明涛明明吃了毒蘑菇，却一点事情也没有。 “不行，我就要他现在过来，出多少钱都没问题，他不就是要钱吗？让他开个价。” 宁海贝白了季帅一眼，“一开始让他给你疏导心理的时候，你还那么抗拒，现在怎么态度转变那么大了，难道方医生真的有那么神吗？” 宋明涛临走之前留给他的那个悬念一直在折磨着他，季帅早就急不可耐了，如果对方不是宁海贝，他恐怕早就发火了。 “哎呀，你别问那么多了，你就说加钱能不能让那个医生过来？” 宁海贝道：“当然可以啊，方医生看诊本来就有一条规定，想加急，就得加钱，只要价钱合适，他不睡觉都行。” 季帅松了一口气，“那你现在马上叫他回来，多少钱都可以。” 宁海贝摇了摇头，道：“现在还不行。” 季帅涨红了脸，一脸不解，“为什么不行？怕我没钱给他吗？我有的是钱，就怕他不敢要。” 宁海贝道：“不是的…是你爸爸来了，他有很急的事情要见你。” “刚刚他非要进来，我说你正在接受心理治疗，如果治疗被打断，前面的治疗都将白费了，他这才作罢。” “但是他在外面就像是热锅上的蚂蚁一样，非常非常的焦急。” 季帅往外看了一眼，“可他人呢？不是急着见我吗？现在也没见到他啊。” 宁海贝道：“就在你治疗结束的前一分钟，他忽然闹肚子了，然后憋不住了，就去上厕所了，这会儿，应该快要回来了吧。” 季帅沉声问道：“他有没有说找我有什么事情？” 季帅跟季钱优的父子关系非常糟糕，季钱优作为一个大老板，经历过的事情多了，人非常沉稳，他这么急急躁躁的，说明真的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 宁海贝摇头，“我问他了，但是他怎么都不愿意说，一定要亲口跟你说，所以，我也不知道他为什么找你。” 虽然知道季钱优这个人很靠谱，但是季帅还是松了一口气。 他也怕季钱优说错话。 “那一会儿你让我爸爸进来吧。” 宁海贝“嗯”了一声，“那我先出去，看他上完厕所没有。” 季帅点了点头。 宁海贝刚刚转身，便看到季钱优推门进来。 她有些尴尬，因为今天也是宁海贝第一次见季帅的爸爸。 而因为季钱优有很焦急的事情找宁海贝，季钱优也没心情对自己儿子的女朋友嘘寒问暖。 “季叔叔，你们聊，我先出去了。” 季钱优点了点头，径直朝病房里走了进来。 “什么事那么急？” 面对季帅的问话，季钱优什么也没说。 而是拿了一个信号搜寻器。 季帅看见信号搜寻器，瞬间不说话了。 他知道那是干什么用的。 季钱优在搜查病房里有没有窃听器。 那意味着接下来，季钱优跟他谈论的话题，只能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季钱优很仔细地搜寻了每一个角落，都没有发现窃听器之后，他这才走到季帅病床前。 他一脸担忧，“小帅，出大事情了。” 季帅心里没来由升起一股烦躁之意，“出什么事情了？” 季钱优不放心看了一眼病房门的探视窗，没看到宁海贝，他才小声道：“耿明智的尸首，你丢在哪里了？” 季帅心里一紧，“好端端的你问这个干什么？” 季钱优道：“你确定你抛尸的地方够安全吗。” 季帅道：“很安全，不会有人找得到的，你放心。” 季钱优还是很担心，“抛尸的时候，不止你一个人吧？” 季帅眉头紧皱，“我不是跟你说过吗？现场除了我，没有别人。” 季钱优叹了一口气道：“可是有个人跟我说，他看到你抛尸了。” 季帅脸色瞬间变了，“谁？” 季钱优摇了摇头，“我不知道，他用变音器给我打的电话，威胁我，敲诈我。” “所以我得知道你抛尸的地方到底在哪里，与那个威胁我的人说的相不相符？我也不知道他是不是骗我的。” “如果他真的看到了，那我得立马去把尸首转移了。” 季帅深呼吸了一口气，“我将耿明智的尸首藏在了…” 第145章 操控幻觉 病房门外，宋明涛将身上的白大褂脱下来，然后卷成一团装进袋子里。 宁海贝透过探视窗，看着躺在病床上的季帅。 前一秒钟，他还闭着眼睛在自言自语，下一秒，就像睡着了一样，还是睡得很香的那种。 宁海贝虽然不懂催眠，但是她能看得出来，宋明涛的催眠结束了。 “太神奇了，宋医生，你是怎么做到的？你甚至都没有用怀表之类的东西。” 宁海贝一脸崇拜地看着宋明涛，催眠她太想学了，如果她也能学会催眠，那对破案，将是如虎添翼！ 宋明涛长出了一口气，也看了一眼病房里的季帅，“那都是电视电影胡乱加的，真正的催眠师，从来不用这种东西。” “你拿着个怀表在病人面前晃来晃去，非但起不到催眠的作用，反而还会让患者反感。” “本来人家生病，就已经够烦的了。” 宋明涛胡乱扯了一通，在睁着眼睛撒谎这件事上，他其实跟楚晨是有得一拼的。 楚晨撒谎是为了守住自己的秘密。 宋明涛撒谎，同样也是为了守护自己的秘密。 宋明涛的秘密，就是催眠的秘密。 他之所以能成为催眠界数一数二的催眠大师，靠的是一样东西。 那样东西，就是以毒蘑菇为原材料制成的香薰。 宋明涛跟季帅讲的那个故事，并不是胡编乱造的。 而是他亲身经历的，在遇到孙晓山之前，宋明涛对催眠其实并没有很深的研究。 那天晚上，宋明涛看到已经出现幻觉的孙晓山来找他，他就知道了是因为毒蘑菇的原因。 可是宋明涛自己也吃了毒蘑菇啊，他为什么没有出现幻觉呢？ 他吃的毒蘑菇并不少，远比孙晓山多得多。 第二天，他告诉了孙晓山，他之所以脑里有安江这个人的影子，是因为他隔三岔五吃毒蘑菇的原因。 只要他不再碰毒蘑菇，体内残留的毒素就会慢慢消失了。 如果还不放心，那就去医院治疗，按毒蘑菇中毒治疗。 最后孙晓山采取什么方式治疗，宋明涛就不清楚了。 从孙晓山家离开之前，他将孙晓山菜园里的所有毒蘑菇都摘光了，对孙晓山说是把它们拿去销毁了。 但其实宋明涛并没有销毁它们。 而是拿到家里，做起了万全准备之后，煮来食用。 因为他真的很好奇，为什么他吃了毒蘑菇一点事也没有。 二十多斤毒蘑菇，宋明涛分几天全都吃光了，但是监控录像表示，他并没有做出任何反常的举动，他的大脑依旧清晰，没有混乱，也没有什么奇怪的记忆涌进大脑。 最终，宋明涛得出了一个结论。 他对毒蘑菇的毒素免疫。 如果所有人吃了毒蘑菇都会中毒，都会产生幻觉，而只有他一个人免疫，这是不是一种独属他的技能？ 刚好那个阶段，他正在研究催眠。 作为一个顶级的心理医生，不会催眠，实在太没说服力了。 研究了一段时间，还真让他研究出了一点东西。 不过不是真的催眠，而是假的。 他意外发现，很多打着擅长催眠的心理治疗师，其实并不会催眠。 他们所谓的催眠，不过是提前将催眠药加进水里，然后给患者喝下，然后神神叨叨故作神秘糊弄一通。 催眠药药效发作之后，就会昏昏沉沉睡过去。 患者美美睡一觉起来，神清气爽，便会以为，这都是催眠的功劳。 心里有疾病的病人，通常都会失眠，整夜整夜地睡不着。 好不容易睡一个好觉，能不神清气爽吗？ 宋明涛知道之后，大失所望，这哪里是他想学的催眠啊。 把安眠药碾碎了加进水里给患者喝下，这是个人都能做到的事，一点技术含量也没有，他不屑于用。 但是当他遇到一种能让人产生幻觉却对他起不到效果的毒蘑菇之后，他忽然萌生了一种想法。 能不能把毒蘑菇用到催眠上呢？ 毒蘑菇能让患者产生幻觉，而他又是顶级的心理医生，最擅长的就是心理引导。 幻觉与心理引导两者一结合，是不是就能达到操控幻觉的作用？ 如果他真的能操控幻觉，那么患者内心的秘密，将会毫无保留展现在他面前。 可是在催眠之前，他总不能让患者吃上几块毒蘑菇吧？ 不少人都知道不知道品种的蘑菇不能乱吃，搞不好有些见多识广的人还能一下子认出蘑菇的品种来。 碾成粉末加到水里给患者冲服似乎也不太行。 因为蘑菇自带香味，加到水里味道太大了，不像安眠药一样无色无味，哪怕加了也察觉不出来。 思来想去，宋明涛最后想到了一种方法，那就是制成香薰。 宋明涛观察了国内外几乎所有的催眠大师，他们在开始催眠之前，都会点上一炉香薰。 香薰确实有舒缓情绪的作用。 那种淡雅的香味，会让人心情宁静，不自觉放松下来。 于是宋明涛以毒蘑菇为原材料，制成了一种特别的蘑菇香薰。 患者吸入毒蘑菇燃烧之后产生的香味，也是会产生幻觉的。 这种方式产生的幻觉更适合宋明涛作催眠用，因为不是直接食用，致幻效果没有那么强烈。 催眠，只需要温和的致幻效果就行了。 毒蘑菇使用方式解决了，但是怎么用到患者身上呢？ 毒蘑菇首先有毒，虽然本身毒素不强烈，偶尔误食一两次问题也不太大，制成香薰之后，毒素更低。 但是药三分毒，贸然使用到病患身上，还是太有损医德了。 而操控患者的幻觉，除了满足自己的窥探欲，似乎也起不到治疗患者的作用。 有很长一段时间，宋明涛觉得这项技能真的很鸡肋。 他又不是那种窥探狂。 虽然掌握了操控幻觉的能力，但是对他来说，啥用也没有。 直到有一天，警方因为一件案子找到他，请他配合帮忙瓦解罪犯的心理防御。 宋明涛于是开始了自己的第一次催眠。 与普通患者不同，对于罪犯，他在使用蘑菇香薰催眠的时候，一点压力也没有。 那次催眠，不仅成功攻破了罪犯的心理防御，还顺利挖出了罪犯内心深藏的秘密。 宋明涛一战成名。 第146章 惊喜啊 渐渐地，宋明涛成为警局的常客。 被各大分局争相邀请。 随着时间的推移，宋明涛的催眠技术越发炉火纯青。 只要罪犯开始进入幻觉，他就可以随意操控他们的幻觉，想让他们看到什么，他们就会看到什么。 想让他们说什么，他们就会说什么。 他们的内心，毫无保留呈现在宋明涛面前。 但虽如此，宋明涛在催眠的时候，也得小心翼翼的。 他必须在封闭的环境中进行催眠，而且期间，不允许有任何的打扰。 在协助警方进行催眠罪犯的时候，他可以完全放心，因为他这两点简单的要求，警方都会无条件满足他。 可是在医院不一样，医院里人来人往。 如果在他催眠期间，有人闯进来，若是闻到了蘑菇香薰而产生幻觉，那么很有可能他的秘密就会被发现。 秘密暴露的后果，就是身败名裂。 现在宋明涛被捧得有多高，到时候跌的时候就会有多惨。 他甚至不敢想象，到时候攻击他的言语有多恶毒。 所以宋明涛来医院帮楚晨催眠季帅，其实冒的风险相当大，几乎是拿他的前程在做赌注。 好在最后赌成功了。 催眠结束之后，他拿到了他想要的答案，心情也不由得轻松了不少。 “宁警官，如果你有兴趣的话，有空我多教教你，其实不难的。” 宁海贝脸上一喜，“那先谢谢宋医生了。” 宋明涛摆了摆手，“先别谢，现在还不知道什么时候有空呢，我有空的时候你忙，我忙的时候你有空，我们这个职业，尤其是你们，太难约时间了。” “那现在呢？现在可否跟宋医生请教一二呢？” 宋明涛道：“现在？现在更不行了，耿明智确实如楚医生猜测的那样，他已经死了。” “通过催眠，我已经知道了耿明智的抛尸地点。” “楚医生跟我说，只要找到耿明智，他就有办法拿到季帅还有季钱优杀人的录像。” “你呀，从现在开始可有得忙了。” “至于我？虽然接下来没我什么事了。” 宋明涛看了一眼时间，“但还有两个半小时，我的飞机就要起飞了。” “再不赶就赶不及了。” 说着，宋明涛就开始往楼下跑去。 宁海贝没想到宋明涛说跑就跑，一点时间也不给她。 “宋医生，那结果…” 宋明涛的声音从楼梯拐角处传来，“结果楚医生会告诉你的，你等他的电话吧。” 其实宋明涛也可以直接告诉宁海贝，但是他也有自己的小心思。 这件事情，是楚晨请他帮忙的，如果他告诉了宁海贝，宁海贝先他一步告诉了楚晨，那么楚晨还会不会念他的情呢？ 虽然这是楚晨威胁他做的，但是他不相信楚晨是那么不懂感恩的人。 他出全力帮楚晨，就是让楚晨欠他一个人情。 人情，是要还的。 刚下电梯，他拦了一辆出租车，通知宋悦溪旅游继续之后，便给楚晨打去了电话。 可接连打了好几个，楚晨都没有接。 宋明涛庆幸自己没有多嘴将耿明智抛尸地点先告诉宁海贝。 就怕这种联系不上楚晨的情况。 虽然宁海贝可能也联系不上，但是她可以直接去楚晨家里找他。 而宋明涛要赶飞机去旅游，他可没这个时间去楚晨家。 他倒是不担心宁海贝抢他功劳，但是耿明智的尸首由宁海贝说出来，楚晨多多少少会觉得他有点不靠谱，可能觉得欠他的人情就没有那么大。 这不是宋明涛愿意看到的。 虽然他明面上，是应赵家国的热情邀请才来的海市。 但实际上，他是为了楚晨而来。 请他当顾问的地方很多，他自己选择也很困难。 如果不是楚晨，他可能不会选择海市。 而是会选择更大的地方。 虽然一直没打通，但是宋明涛一直没放弃。 一直打到第二十个，楚晨才接通。 “楚医生啊，我还以为你出事了呢，寻思着再打不通，就要给你叫救护车了呢，还好你接通了，不然我下一个电话再打不通，真的打算叫救护车了。” 宋明涛调侃了几句，他倒也没什么脾气。 反正在他登机之前打通就行了。 他知道楚晨很急，所以催眠结果出来之后，第一时间就想要将这个结果告诉楚晨。 “我昨晚基本上没睡，刚刚睡得太熟了，手机不小心按到了震动，实在不好意思啊。” 为了去海鲜市场挑最聪明的章鱼，楚晨昨晚只睡了两三个小时，现在补觉，睡的是真的熟。 他看了一眼时间，距离宋明涛离开其实也不过是三个多小时而已。 他现在仍是迷迷糊糊的。 “找我有什么事？” 宋明涛“嘿嘿”笑道：“你猜一猜，别总是那么懒，你现在身体动不了，大脑也该动一动吧。” 楚晨想骂人，他现在脑袋像浆糊一样，再不好好休息，他感觉自己都要猝死了。 “你给我打电话，该不会是查到耿明智被季帅藏在哪里了吧？”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听你这语气，很明显是不相信啊。” 楚晨迷迷糊糊道：“你从我家离开，这才过了多久啊。” 楚晨知道宋明涛厉害，但是没有这么厉害吧？ 只花了三个小时，就搞定了他们忙活了那么多天都没解决的难题？ 宋明涛道：“赌不赌？” “不赌。” 楚晨突然之间清醒了那么一秒钟，他不知道为何想到了宋明涛的奇葩妹妹宋悦溪，立马果断拒绝。 宋明涛“啧”了一声，“没意思。” 随后他道：“不逗你玩了，我确实弄清楚了耿明智的抛尸地点。” “季帅亲口跟我说的。” “他家有一个工地，叫永天学府，有一栋大楼在打地基阶段。” “季帅逼死了耿明智之后，将他扔进了大楼一个地基桩里，商品楼的地基桩深达十几二十米，扔进去之后，再灌溉混凝土，谁也发现不了。” “你看看怎么把他挖出来吧，这么些天过去了，地基早就灌注成型了，这是个大工程啊。” “永天学府只有一栋大楼在打地基阶段，耿明智被埋的地方，是东南方向的地基柱，别搞错了。” 第147章 害怕 “你说的都是真的？” 宋明涛的话好似一盆冰冷的水泼在楚晨头上，这让他睡意全无。 “你怎么…怎么这么快就查到了？” 太快了，快到楚晨不敢相信。 宋明涛笑了，“说来话长，你相信我就对了，要是你把整个地基柱挖了如果还是找不到耿明智，你就把你的大野猪跟我关一个房间，把门锁死，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可能宋明涛的速度超乎了楚晨的想象，这也不怪宋明涛。 他其实也想低调啊，但是谁叫他能神不知鬼不觉让一个人进入幻觉，又能随意操控幻觉呢？ 只要锁定了犯罪嫌疑人，他就能窥探犯罪嫌疑人内心深处的秘密。 他生怕楚晨不相信，于是给楚晨吃了颗定心丸。 让他把它跟他的大野猪关在一起，可比发毒誓让人信服太多了。 因为他知道楚晨很急，将耿明智挖出来，可不是一个小工程。 如果楚晨不相信他，那只怕又要耽误不少时间。 在这点上，宋明涛考虑的可算是很全面了。 楚晨激动道：“我现在马上就联系人开始行动，小涛，实在太感谢你了。” 他不相信宋明涛，也该相信赵家国。 而且，宋明涛都这么说了，他没理由不信。 他可是见过大野猪，感受过大野猪的那恐怖的压迫感的，把他跟大野猪关在一起会怎样？想都不用想也知道。 见楚晨信了，宋明涛心里终于松了一口气。 “那我帮你找到了耿明智，我可以继续去旅游了吧？” “那当然了，看不出啊，你这么喜欢旅游。” 说到旅游，楚晨忽然变得有点不好意思了，为了让他帮他找耿明智，他很霸道地让他取消制定了很久的旅游计划。 楚晨以为他已经取消机票了。 “行吧，那你先忙，我也到机场了，回来我再请你吃饭，带上悦溪给你赔个不是，这小妞，太不听话了。” 宋明涛其实一点也不喜欢旅游，旅游给他的感受就一个字，“累！” 之所以非要去，并不是因为宋悦溪，而是因为他交往了多年的女友。 他跟她女朋友的感情很好，两人已经到了谈婚论嫁的阶段。 但就在婚礼前夕，他的老丈人却被人杀害了。 这也导致他们的婚期无限延后。 女友的母亲在她很小的时候就出意外去世了，是她爸爸把她养大的。 她跟她爸爸的感情很好，他也是她在这个世界上最亲的亲人。 但现在白发人送黑发人，女友怎么可能不悲痛欲绝。 命案发生之后，宋明涛积极配合警方缉拿凶手。 但是案件因为太过于古怪，直至目前，仍一点头绪也没有。 虽然宋明涛是个顶级的心理医生，并且能够随意操控幻觉，但是他也不是万能的。 他老丈人被谋杀的真相，恐怕只有楚晨才能揭开。 这就是宋明涛来海市的真正原因。 不过现在还不适合跟楚晨说这件事，眼下最重要的，是他的女友的情绪。 制定这次旅游出行计划，其实就是陪女友出去散散心的。 她父亲的离世，对她的打击很大。 宋明涛就是心理医生，他很清楚，如果女友走不出来的话，是有多可怕。 如果一直走不出来，最后很可能会往抑郁症发展。 一旦沾染了抑郁症，那就麻烦了。 就算是宋明涛，也没有多少把握搞定抑郁症。 一开始她怎么都不愿意去，是宋明涛软磨硬泡好多次之后她最终才同意的。 票都买好了，如果又临时改变主意，下一次再想让她去就更难了。 “那好吧，一路顺风，玩得愉快。” 楚晨听到宋明涛又提起了宋悦溪，吓得不行，他本来想在电话就拒绝的，但是想了想，现在拒绝也太没礼貌了，人家刚刚才帮了你这么一个大忙。 只能先答应下来，等事情结束之后再说吧。 他现在有更要紧的事情要做。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就给自己的朋友打电话，让他帮他把他的大黄还有那几只流浪狗以及老八一起送过来。 这段时间，楚晨也顾不上它们，而且家里养了一头大野猪，他也怕它们起冲突，所以放在朋友那里，让朋友帮忙照顾一段时间。 现在楚晨需要用到它们。 虽然宋明涛给了他明确的位置。 永天学府工地，唯一在建大楼的东南方向的地基。 但是楚晨也要经过再确认，位置对不对。 毕竟一栋大楼好多根地基，他也怕挖错。 一根地基十几二十米，挖错的成本实在太高了，楚晨必须在季帅手术结束之前，找到耿明智的尸首。 所以，不能挖错。 虽然耿明智被扔进了十几二十米深的地基里，还被灌注了混凝土。 耿明智腐烂发臭的味道虽然被掩盖了，但是不可能一点气味也散不出来，人也许闻不到，但是狗应该是能闻到的。 一条闻不到，那六条呢？ 给朋友打完电话之后，楚晨又给周小云打电话。 让他来把大野猪带到养猪场跟养猪场的家猪一起，放归野外。 楚晨花了大价钱买下了包括大野猪在内的所有猪，他承诺过大野猪，只要它做他的保镖护他的安全，就还它们自由。 按目前的情形来看，季帅现在抽不出空来对付他，而且楚晨已经开始了反击。 有大黄它们在，暂时护一护楚晨是完全没什么问题的。 所以，现在是该到兑现承诺的时候了。 周小云这个人虽然看起来不太聪明的样子，但是做事也挺靠谱的。 这件事交给他去做，楚晨其实还是很放心的。 跟周小云打完电话之后，楚晨给宁海贝打去电话。 “海贝？你现在马上来我家一趟，现在有一件很紧急的事情要去做。” 宁海贝激动道：“老楚，你终于给我打电话了，刚刚宋医生走的时候，我怎么问他他都不愿意告诉我耿明智的抛尸地点，非要我等你电话。” “我现在就过去找你，等我。” 挂断电话，楚晨叹了一口气。 楚晨怎么会听不出来，宋明涛这是想让楚晨欠他人情。 人情肯定要还的。只是希望他别强行撮合他跟他的奇葩妹妹。 楚晨害怕！ 第148章 大黄归来 在等待宁海贝跟周小云到来的时间里。 楚晨驱动轮椅前往天台。 大野猪此时还在呼呼大睡。 楚晨从盆栽里捡起了一块石头，朝大野猪身上扔去。 但是大野猪皮糙肉厚，鸡蛋大的鹅卵石砸在它身上，它一点儿反应也没有。 还是生活在这种地方太安逸了，若是在野外，恐怕一点脚步声都能让它跳起来。 楚晨驱动轮椅走到它身旁。 用那只完好的脚狠狠踹了它一脚。 大野猪醒了之后，看了楚晨一眼，继续躺下。 “大早上的，还让不让猪睡觉了？” 楚晨道：“还睡？你不想去见你的母猪了？” 大野猪一个野猪打挺，猛地站了起来，它那张可怖的猪脸上，清晰可见兴奋之色。 “你打算送我回去了？” 楚晨看着大野猪兴奋的样子，点了点头。 虽然他跟大野猪相处的时间不长，大野猪也明确表示过，自己并不喜欢它。 但是它到底救过他一命。 “一会儿就有人来接你了，我已经交代好他了，你还有你的母猪，很快就能获得自由了，但是我只能帮你到这了，离开人类的庇护之后，往后只能靠你自己。” 大野猪重重点头，“这个我知道，我会保护好它们的。” 楚晨伸手摸了摸大野猪的猪头，他没想到自己两次遇险，都是被野猪救下的。 自己好像真的跟野猪有特别的缘分。 “你还有什么要求？” 大野猪兴奋地又跳又转，停下来之后，它歪着脑袋看着楚晨。 “你们人类世界也没什么值得让我留恋的，除了美食。” “我想吃得饱饱的再走。” 动物的愿望，真的很简单。 楚晨给饭店打电话，订了一桌子菜， 订完菜之后，他又嘱咐了一遍，“一会儿菜就送到了，吃饱之后，想要快点见到你的母猪，你要老老实实跟在周小云身后，知道没有？” 大野猪“哼”了一声，“知道了。” 交代完之后，没一会儿，宁海贝就到了。 “老楚，耿明智尸首到底藏在哪里？” 一进门，宁海贝便迫不及待问道。 楚晨道：“在永天学府工地，季帅家的产业，但具体位置，我们还需要进一步做调查验证。” “行，那我们现在就去永天学府。” “别急，我们还得等一等我们的伙伴。” “伙伴？除了我们还有谁？宋医生不是去旅游了吗？” “是大黄它们！” 宁海贝瞬间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表情。 大黄的嗅觉，她可是领教过的。 耿明智不知道死了多久，但尸臭味肯定没那么容易消散。 大黄的嗅觉可比他们的灵敏多了。 带上大黄它们，肯定没问题。 “海贝，你怎么好像比我还急？” “我…有吗？” 宁海贝虽然表面上不表现出来，但其实，她确实比楚晨还急。 在季帅身边做卧底，当他的女朋友，她心底还是挺害怕的，毕竟她从小到大都没有谈过恋爱。 虽然现在两人还没发生点什么，但是案情一直没有进展的话，她真的不敢保证后面会不会发生点什么。 好在，现在一切都快要结束了。 但是这种事，她也不好跟楚晨说。 “有啊，就差点写在脸上了。” 宁海贝白了楚晨一眼，只好以“我去趟卫生间”来结束了这个话题。 又等了一会儿，楚晨的朋友将大黄它们送了回来。 这才几天没见，这几条狗一见到楚晨，恨不得跳到他身上去蹦迪。 若不是看楚晨身上有伤，楚晨肯定会被它们疯狂“宠幸。” 鹦鹉老八很不满，一直不停骂着脏话，扬言要吃光诊所里的零食。 楚晨若是敢阻拦，它就去找几只毛毛虫回来，趁楚晨睡觉时扔到他床上。 楚晨一听，吓得不行，连忙答应。 因为老八真的干过这样的事。 那一次楚晨不知道怎么的惹到了它，它气得要死，楚晨也没当回事，心想不就是一只鸟吗？气炸了又能拿它怎么办？ 还不是只能无能狂怒？ 人才是站在食物链顶端的存在。 于是那天晚上，当楚晨醒来的时候，他崩溃了。 他的身上，爬满了五颜六色的鲜艳欲滴的毛毛虫。 他永远忘不了那天晚上被毛毛虫支配的恐惧。 那一次，楚晨住了三天院，打了三天点滴。 那种痒，就好像是在骨头里面一样，根本止不住。 从那以后，楚晨就再也不敢惹老八了。 只要它扬言要抓毛毛虫回来，楚晨就怂了。 他不敢不怂啊，毛毛虫虽然要不了他的命，但是真的毒啊。 老八得了好处，大黄它们自然也不甘示弱，围着楚晨要好处。 楚晨还能怎么办？只能给了，一碗水得端平啊。 毕竟接下来还要靠大黄它们呢。 安顿好了这几只小家伙的情绪，宁海贝也刚好从卫生间出来。 于是两个人几只狗一同前往永天学府工地。 由于今天是周末，永天学府工地今天并没有开工。 不过门卫并不让进去。 宁海贝现在也还不敢亮明自己的身份，于是打电话请赵家国帮忙。 最后由赵家国找兄弟单位住建局帮忙，他们才得以进入工地。 永天学府工地大部分楼盘都已经进行了封顶，除了一栋在建，以及一栋正在地基阶段的楼盘，基本竣工了。 宁海贝推着楚晨，领着几只狗最终来到那栋刚刚打完地基的楼盘前。 楼盘总共有四根巨大的地基柱子。 楚晨将狗带到东南方向的那个地基柱子前，吩咐它们道：“闻闻看，这根柱子底下，有没有腐烂的臭味。” 大黄它们开始围着地基柱子狂嗅。 宁海贝在一旁感慨，“老楚，你如果以后不当宠物医生了，可以去训警犬。” “这不过是几条土狗而已，你都训得那么好，要是给你那些高智商的狗，你岂不是能把它们训得跟人一样，警队需要你这样的人才啊。” 楚晨还没开口说话，大黄便冲宁海贝狂吠起来。 楚晨笑了，“你别说它们坏话，它们听得懂的。” 只是笑着笑着，楚晨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 第149章 椰香味 宁海贝也笑了，“我不信，土狗真的有那么聪明吗？再聪明也没有边境牧羊犬聪明吧？” “边境牧羊犬可是在所有狗里，智商排行第一的。” “你要说边境牧羊犬能听懂我还信，土狗，我真的有点不太相信。” 说着说着，她没听到楚晨接话，便往楚晨看过去。 只见此时的楚晨，脸色相当难看。 宁海贝“啧”了一声，“喂，不至于吧，脸色那么黑，再说了，我也没有说它们多少坏话啊。” 宁海贝以为自己贬低了那几只土狗，楚晨生气了。 楚晨摇了摇头，“宋明涛说，耿明智的尸首就藏在眼前这根地基柱子底下。” “他被扔进地基柱子底部的时候，还没有浇灌混凝土。” “浇灌混凝土之后，他随着混凝土沉到了最底部，按理说多少应该有些臭味散发出来才对，对吧？” “可是大黄它们并没有在这根柱子上面闻到臭味。” “你应该知道尸体腐烂的气味有多重，这不是混凝土能够完全盖得住的。” 宁海贝顿时变得认真起来，“宋医生说的确定是这根柱子？” 尸体腐烂的味道，非常重，楚晨说的确实没有错，即便深埋地下十几米，也不可能一点味道也没有。 只要他一丁点味道，绝对会被狗闻到。 狗没闻到，绝对有问题。 楚晨点了点头，“宋明涛怕我挖错，他还特地跟我说了好几遍了，东南方向的柱子，就是这一根。” 既是宋明涛说的，宁海贝理应不该怀疑，她还是很相信宋明涛的。 这是他亲口从季帅身上套出来的话，按理来说绝对错不了。 可是狗的鼻子也不会骗人，没闻到就是没闻到。 “耿明智的尸首确实被扔在这里，但是并不是这根地基柱子，有可能是季帅分不清楚东南西北方向？他认为的东南方向，跟实际上的东南方向根本不是一个地方？” 宁海贝宁愿相信是季帅错了，也不愿意相信是宋明涛错了。 楚晨道：“那我让它们试试其他柱子。” 随后他指挥大黄它们去闻其他三根柱子。 可是闻了好几圈，也没有闻到一丝臭味。 楚晨冲宁海贝摇了摇头，脸色更加难看了。 宁海贝立马给宋明涛打电话，可是打过去的时候，显示已关机。 这个时候，宋明涛应该已经上飞机了。 宁海贝无力道：“怎么会错呢？宋医生从来没有错过。” 楚晨也不知道，反正这个地方，一点臭味也没有。 他虽然也相信宋明涛，但是他不敢赌啊。 这地基柱子挖起来，不是一两天就能搞定得了的。 “老大，我跟兄弟们讨论过了，虽然我们没闻到臭味，但是也不是一点也没有发现。” 就在楚晨郁闷的时候，大黄一句话引起了楚晨的注意。 楚晨对宁海贝道：“海贝，我有点口渴，你能不能去门卫那里，帮我打杯水过来？” 宁海贝“嗯”了一声，朝保安亭走去。 支开了宁海贝。 楚晨连忙问道：“有什么发现？快说。” 大黄道：“东南方向这根柱子上面的味道，跟其他三根柱子的味道不一样。” “但不是臭味，我们闻不出来那是什么味道。” 楚晨脸上的阴霾一扫而空。 他不满道：“有这发现，为什么不早点说。” 东南方向这个地基柱子跟其他三根味道不一样，很明显不正常。 按理说，这四根地基柱子的味道一模一样才对，毕竟用的都是一样的材料。 味道不一样，问题还是出在东南方向这根地基柱子上。 大黄道：“你只让我们闻看看有没有臭味，又没让我们干别的。” 这…确实是楚晨的问题。 楚晨道：“那根柱子上的味道难道你们都没闻过吗？” 大黄摇头，“没有，有点香香的。” 狗的鼻子虽然灵敏，但是它们也没法靠鼻子分辨出自己从没有见过的东西。 “好了，我知道了，跟你的兄弟们说一声，晚上回去每只狗加两个鸡腿。” 虽然它们没闻出来东南方向这根柱子上的味道是什么，但这个发现对于楚晨来说，还是很重要的。 所有的狗顿时欢呼起来。 在工地又跑又跳又叫。 搞得宁海贝手上捏着一杯装满水的一次性杯子回来的时候一脸茫然。 “它们…怎么了？好像很兴奋的样子？” 楚晨接过水，一口喝光。 “狗嘛，出来不都是这样，就像脱缰的野马一样。” “走吧，别理它们，我们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宁海贝不解，“更重要的事情？我们现在要去哪里？” 楚晨指了指东南方向的地基柱子，道：“把我推过去。” 宁海贝不知道楚晨想干嘛，但还是将他推到柱子旁。 “更近一点，直接贴上去。” 宁海贝又往前推了一点，她再也忍不住了，“老楚，你到底想干什么？” 楚晨没有理会宁海贝，而是朝柱子凑了上去，像狗一样，开始在柱子上面乱嗅。 宁海贝惊讶地看着楚晨，“老楚，你这…” “你不会觉得你的鼻子比狗还灵敏吧？它们都没有闻出来，你觉得你有可能闻出来吗？” 楚晨没有回答宁海贝，“换一个方向。” 宁海贝无奈只能照做。 楚晨几乎将鼻子贴到柱子上，闻了一小会儿，他又道：“再换。” 如此换了好几次之后，楚晨松了一口气，脸上也浮现出了久违的笑容。 “海贝，你试着闻闻看，这根柱子有什么味道。” 宁海贝狐疑地看了楚晨一眼，虽然怀疑，但还是朝柱子上凑了上去。 闻了一会儿后，她皱眉道：“有种淡淡的奶香味？” 楚晨道：“那是椰子的香味。” 宁海贝更不解了，“怎么会有椰香味呢？” 楚晨道：“这还不明显吗？很显然混凝土里加进去了椰子壳。” “准确点来说，是椰壳活性炭。” “椰壳做成的活性炭，有很好的除臭功能。” “所以大黄它们闻不到臭味。” “季帅真的挺聪明的，居然想到在混凝土里加入椰壳活性炭吸附尸首散发出来的臭味。” “宋明涛的调查没有错，耿明智就埋在这根柱子底下。” “可以找人来挖了。” 第150章 最后的录像 宁海贝当即掏出手机拨打了赵家国的电话汇报了情况。 说到挖地基柱子的时候，楚晨示意宁海贝把手机给他。 “我来跟他说吧。” 宁海贝对着电话说了一声，“老楚有话想跟你说。” 随后将电话递给了楚晨。 简单打过招呼之后，楚晨直奔主题。 “赵队，现在耿明智的尸首已经找到了，你们打算用多少时间把耿明智挖出来？” 赵家国道：“情况我大致了解了，这个工程量不是一般的大啊，光浇灌混凝土都用了三四天，如果开挖，只会更久，我估摸着，再快怎么也得用个十天八天吧。” “不行，最多五天，五天把耿明智挖出来。” 楚晨听到要用那么长时间，心都凉了。 虽然他知道要把整根地基柱子挖开工程量很大，但是如果真的花十天八天才能挖出来，季帅绝对会在挖出来之前不惜一切代价弄死他。 他现在要做手术，没法顾及自己。 一旦做完了手术，他知道事情即将败露，始作俑者还是楚晨，他可能会放过楚晨吗？ 只怕到时候，即便是死，他也要拉着楚晨一起垫背。 赵家国面露难色，“这…我也想快，但是真的快不了啊，那是支撑三四十层楼高的地基柱子，哪有那么容易挖？”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道：“赵队，你还想不想拿到季帅跟季钱优杀人的录像？我知道耿明智把录像藏在哪里。” 不单单是电话里的赵家国，站在一旁的宁海贝也是一惊。 因为楚晨还没有跟他们说过这件事。 为什么要找耿明智？除了解救他的性命之外，他手里的录像，才是他们真正关心的。 赵家国连忙问道：“耿明智把录像藏在哪里了？” 楚晨没有回答，而是道：“赵队，如果你想知道录像在哪里，就想办法在五天之内把耿明智给挖出来。” “我不是威胁你，因为超过这个时间，我就算想告诉你录像在哪里，也没法跟你说了。” 说完楚晨就挂断了电话，然后将手机扔给宁海贝。 宁海贝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楚，你…你真的知道录像在哪里？” 楚晨点头，“我确实知道，但是现在还不能告诉你，条件我在电话里跟赵队说的很清楚了。” “这是我唯一的要求。” 宁海贝看着眼前这根地基柱子，如果人多，并且调来大型机器，日夜兼程，五天也不是没有可能。 她知道楚晨的担忧所在，这也是人之常情。 所以宁海贝并没有逼问楚晨。 “我觉得应该是没问题的，赵队那边，我会再去跟他好好说一说。” 楚晨“嗯”了一声，其实就算他不告诉赵家国录像在哪里，只要找到了耿明智的尸首，赵家国最终也会知道。 法医肯定会对耿明智进行解剖，确定耿明智的真正死因。 但楚晨若是不夸大说法，那他真的会死。 所以只能这么做了。 “海贝，送我回去吧，接下来就没我什么事情了，我会在家里等你的好消息。” 宁海贝送楚晨回家之后就离开了。 接下来几天，宁海贝没再出现过，赵家国也没有打电话过来催问，宋明涛两兄妹也没有任何消息。 就好像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过一样，楚晨只是摔断了手跟脚，现在正在家里养伤。 赵姨每天过来给他换药做饭。 楚晨又过上了每天逗逗狗，玩玩鹦鹉，喂喂鱼的养老生活。 五天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 第五天傍晚，楚晨终于接到了赵家国的电话。 经过他们这几日的努力，终于在地基柱子底部找到了耿明智。 楚晨终于松了一口气，因为这意味着，季帅马上就会被逮捕了。 季钱优跟季帅这对父子，一共杀害了六个人，绝无再活着的可能。 楚晨真正安全了。 他将录像所藏之处告诉了赵家国，半个小时之后，法医在耿明智已经开始腐烂的肚子里，找到了一块装在防水袋里的内存卡。 内存卡里，正是季钱优还有季帅杀害五个无辜路人的证据。 当天晚上，宁海贝就给楚晨发来季帅跟季钱优已经被逮捕的信息。 这距离季帅做完手术，其实也只过去了半天时间。 楚晨心里那块石头，至此终于真正地落下了。 这不仅仅事关他的安全，还有他爸妈以及家里亲戚的安全。 楚晨跟赵家国提了一条要求，他想要见一见季帅。 这原本不符合程序，但是念在楚晨协助破案有功，赵家国答应了。 在季帅被捕的第三天，他在看守所见到了季帅。 季帅仿佛变了一个人，才几天时间不见，就瘦脱相了，头发也白了不少。 “你千不该万不该，就不该惹我。” “耿明智其实跟我是老相识，他家里养的那一缸金鱼，就是我帮他买的。” “我没想到，他手上竟然掌握着你们父子俩杀人的证据。” “警方找到我的时候，我轻而易举就找到了他藏起来的录像，没办法啊，谁叫我跟他那么熟呢？我太了解他这个人了。” “而且我一看犯法的是你，我更加卖力帮警方找录像了。” “如果你没有惹我，可能我不会那么卖力，很可能找不到耿明智藏起来的录像。” “人在绝望的时候，是很容易激发出巨大潜力的。” “如果再给你重来一次的机会，你肯定会后悔惹到我。” 看着季帅那张憔悴的脸上浮现出非常震惊的神色之后，楚晨满意离开了。 他跟季帅说的这些话，都是瞎编的，他来见他的目的，就是为了恶心他。 因为耿明智养的金鱼，以及楚晨宠物医生的身份，季帅肯定会信的。 在他为数不多的时间里，他会在悔恨中度过。 当然，像他这种人，不会忏悔自己做过犯法的事，只会悔恨，他如果没有认识楚晨，也没有惹到楚晨，那该多好啊。 他杀人的证据，也不会被警方拿到。 离开警局之后，楚晨觉得神清气爽，这段时日以来所受的气，在这一刻全被冲散了。 只是没等他高兴太久，他忽然收到了一条信息。 看着手机上显示来自宋明涛的信息，他脸上的笑容顿时消失了。 第151章 请客吃饭 “楚医生，我听赵队说案情已经进入尾声了，我们也开始返程了，下午就会到海市，晚上一起吃个饭吧，经过我这几天的谆谆教导，悦溪已经改变了很多，她还给你带了礼物呢，今晚我过去接你。” “就这么说定了，我还要赶飞机，就不跟你说那么多了。” 看着宋明涛发来的信息，楚晨顿觉一股窒息感迎面扑来。 案情进入尾声了，言外之意是应该没你什么事了吧。 我们下午到，意思是已经提前跟你预约了，不是临时约，你不能找有其他事的理由拒绝了吧。 我今晚去接你，你也不用担心出行的问题，你看多贴心！ 宋明涛打算约他吃饭，他能理解。 可提到宋悦溪，性质就变了。 宋悦溪短短时间就能改变？当楚晨小孩子呢这么好忽悠。 性格的养成从来不是一朝一夕的事，改变也不是一朝一夕的事。 也不对，宋悦溪改不改变关他屁事？ 宋明涛该不会真的想撮合他跟宋悦溪吧？ 虽然宋悦溪是宋明涛的亲妹，按理说不会坑自己的亲妹。 但是看宋明涛的意思，是真的有把宋悦溪给推销出去的想法。 而且把自己的亲妹介绍给楚晨，并不算坑，楚晨可能算不上优秀，但是混的也不差，好歹也是一个宠物诊所的老板，而且三观这些，都很正。 楚晨以为这一天不会那么快到来，但他没想到这是真的快啊。 毕竟自己现在还欠宋明涛一个大人情。 宋明涛是什么人？顶级心理医生。 拿捏楚晨这种人的心理还不是分分钟的事情。 所以他想撮合自己跟宋悦溪，并不是什么难事。 心理攻势不行，就上催眠。 宋明涛的催眠技术，是比他的心理治疗还要恐怖的存在。 季帅就是在宋明涛的催眠之下全招了。 他在宋明涛的催眠下都没撑过两小时，楚晨能撑多久？ 反正宋明涛这个人，手段绝对高得很。 就跟刚刚的信息一样，楚晨连拒绝都不知道怎么拒绝。 因为宋明涛吃楚晨吃得透透的，他知道楚晨不会拒绝的。 在这件事上，楚晨并不怕宋悦溪，宋悦溪这种疾恶如仇的性格，言语刺激她几句，她就暴跳如雷了，这种反而好打发。 楚晨怕的是宋明涛。 “小楚啊，你怎么了？是不是腿又疼了？” 赵姨见到楚晨前一秒还笑逐颜开，但是下一秒就变得愁眉苦脸的，便忍不住问道。 虽然又过了一个多星期，楚晨的伤好了不少，已经能够拄拐杖慢慢下地走几步了，但还是没法自己独立出行。 所以出行，楚晨还是得叫赵姨帮忙。 楚晨叹了一口气，道：“就是我现在欠别人一个人情，然后呢，对方想要我给他一只狗做报答，当然啊，这只是举个例子，对方并不是真的找我要一条狗。” “他想要狗，但是我并不想给他狗，我想给其他的，猫啊或者其他小动物都行。” “你说这种情况怎么办？” 赵姨诧异地看着楚晨，“你就为这事发愁？” 楚晨又叹了一口气，“是啊。” 不知道的人肯定以为这只是一件小事情。 但是赵姨不知道，这件小事情的背后，是一个擅长催眠的顶级心理医生。 他本来不想跟赵姨说这些的，但是经过这些天的相处，他跟赵姨很熟了，也不太好拒绝赵姨的一片好心。 赵姨笑了，“我还以为是什么天大的事呢，这多简单啊。” “你不想给他狗，不给就是了啊，你想给什么就给什么，主动权在你这里，你不给，他还能抢你不行？” 道理是这个道理。 楚晨当然也知道，可事实上，主动权并不在他这里。 “但是他有一些很特别的手段，让我不得不妥协，我没办法应对他这些特殊的手段。” 赵姨想了想，道：“只有给狗这一条选择吗？没别的选择吗？你先搞清楚啊，对方是不是只要狗？” “如果他什么都不要，只要狗，那就没办法了。” “如果他除了狗之外，还有别的想要的东西，你可以跟他好好商量，给他其他的东西啊。” 楚晨本来没指望赵姨能帮到他什么。 但是听了赵姨这番话，他脑海里忽然闪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前几天在他家，宋明涛兄妹俩私闯他家的时候，他就觉得宋明涛有些不对劲。 宋明涛对他太了解了，他们明明都没见过面。 宁海贝也说了，想抢宋明涛的人太多了，对他选择来海市也感到很震惊。 当时因为急于找耿明智，他也没有心思往深了去想。 赵姨的话，唤起了楚晨的回忆。 他当即拿出电话，拨打了赵家国的电话。 “赵队，有两件事，我想跟你咨询一下，还希望你能实话告诉我。” 赵家国“哈哈”笑了一声，“小楚啊，我跟你说过了，跟我不用那么客气，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有事尽管说，只要不涉及原则底线问题，我能办的都帮你。” 楚晨道：“你是不是打算成立一个由特殊破案人才组成的外聘小队？” 赵家国茫然道：“没有啊，谁跟你说的？” 楚晨暗骂了一声，这宋明涛，虽然每一句话都说得跟真的一样，但其实嘴里没几句实话。 他以为自己撒谎的本事已经炉火纯青了，那是没有遇见宋明涛。 满嘴跑火车还面不改色，也只有宋明涛能做到了。 赵家国根本没打算成立什么外聘小队，更没有打算聘请楚晨的意思，宋明涛还扯什么楚晨是赵家国第二个聘请对象，说得有鼻子有眼的，搞得楚晨都信了。 楚晨接着问道：“那个宋明涛，宋医生，你是怎么请到他来当警方的顾问的，据我所知，他可是很抢手的。” 赵家国道：“是特别抢手，不是一般的抢手。” 提到这个，赵家国就感慨万分，“我磨了他好久了，他死活不同意，前段时间不知道为什么，他就忽然同意了，搞得我也很懵。” “不过他同意了，自然是好事。” “你也看到了，他略微出手，就确定了耿明智的位置，他确实是个人才。” 这一点，楚晨心服口服。 这也是他害怕宋明涛的真正原因。 他可不想稀里糊涂就跟宋悦溪在一起。 第152章 护山人 “那你有没有跟他提起过我？比如说，我可以利用动物破案？” 前两个问题只能证明宋明涛反常，但只有这个问题，能精准证明宋明涛是为自己而来的。 赵家国没有像前两个问题一样回答那么迅速，他想了好一会，这才道：“好像说过，他好像还挺感兴趣的，还特别问了我，利用动物怎么破案，我说我不知道，我问过你，但是你没有跟我说，然后他就没再继续问了。” “为了挖他过来，我费了很多心思，跟他说过很多事，大概就是这样的了，具体的我也不怎么记得了。” “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楚晨道：“没什么问题，谢谢你赵队，你先忙吧，不打扰你了。”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确定了。 宋明涛之所以来海市，答应做警方的顾问。 主要原因还是因为楚晨。 更准确地来说，应该是为了楚晨能利用动物破案的技能而来的。 他擅长催眠，熟练掌握心理学，这么一个破案如神的人，找楚晨帮忙，那说明他遇到了一起很棘手的案件。 这个案件，很有可能跟动物有关。 这么分析，就合情合理了。 楚晨长出了一口气。 看来这个忙，他非帮不可了。 宋明涛来海市，就是为了寻求楚晨帮忙。 这才是他真正的目的。 楚晨大不了答应帮他就是，反正他是绝对不可能跟宋悦溪产生关系。 帮了宋明涛这个忙，就相当还他人情了。 他再想把宋悦溪往他这里塞，就说不过去了。 “走吧赵姨，今晚给你放个假，有人请我吃饭，你就不用过来了。” 想通了之后，楚晨心情也不由得变好了不少。 一天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楚晨接到宋明涛电话的时候，他正在跟章鱼聊天。 这也是最近楚晨打发无聊时间的最佳方式。 章鱼因为智商超群，很容易沟通，楚晨对海洋生物认知很匮乏，所以这些天通过章鱼，他学习到了不少知识。 如果要楚晨上网查资料看书看视频学习，他一点也提不起兴趣，但是跟章鱼学习，他却很有兴趣。 其实楚晨掌握的很多有关动物的知识，并不是在学校学到的，而是在动物身上学到的。 “楚医生，我已经回到海市了，现在过去接你，大概还有十分钟左右到。” “好，我收拾一下。” 这顿饭，肯定是少不了的，楚晨也没打算拒绝。 大野猪已经被周小云送回了大山里，连同他在养殖场买下的所有母猪。 养殖场老板很诧异周小云为什么要把那么多猪都放生了，周小云随便编了个理由，说楚晨最近信佛，需要放生一些动物祈求平安。 还警告了养殖场老板，让他千万不要有把猪再抓回来的想法，不然不幸就会转移到他身上。 养殖场老板是个迷信的人，听周小云这么一说，哪里还敢动这些念头。 其实说与不说，楚晨倒不关心，他并不怕养殖场老板再去把放走的猪抓回来，因为有大野猪在，他讨不到半点好处。 为了证明自己确实按照楚晨说的做了，周小云还拍了大野猪带着一群母猪进山的视频。 至此，有关季帅的一切，算真正地结束了。 楚晨住的天台上，又回归了平静。 只剩下大黄还有几只流浪狗，还有一只天天睡懒觉的鹦鹉。 大黄这段时间经常跟它的流浪狗兄弟出去疯玩，天天早出晚归，就跟上下班一样。 它们不在家的时候，家里更安静了。 楚晨其实相当享受这种感觉，他也想趁这个时机好好休息一段时间，但恐怕宋明涛不会让他如愿。 十分钟之后，宋明涛接上了楚晨。 同坐的商务车里，除了宋悦溪，还有一个年轻漂亮的女子。 上车之后，宋明涛给两人做了简单的介绍。 “我来介绍一下，这位是我女朋友，叫韩菲，菲菲，这位就是我跟你常提起的宠物医生，楚晨楚医生。” 楚晨礼貌地伸出了手，“幸会幸会。” 韩菲也伸出手，轻轻跟楚晨握了握，但只是点了点头，并没说什么。 韩菲虽然长得很漂亮，但是脸色呈现一种营养不良的青黄色，就好像是生了一场大病一样。 车里的气氛诡异到了极点。 宋明涛做完介绍之后就不再说话了，就连跳脱的宋悦溪也像小学生一样安分。 楚晨并不傻，这诡异的气氛，绝对跟眼前这个像病秧子一样的韩菲有关。 半个小时之后，一行人到了吃饭地点。 是一家很有名的本地酒楼。 宋明涛提前订了包厢，所以避免了排队之苦。 下车之后一直抵达包厢，那诡异的气氛丝毫没有消失。 楚晨很讨厌这种感觉，有话不能说，甚至头痒了他都不好意思挠一下。 趁宋悦溪陪韩菲去卫生间之际，楚晨再也等不了了。 他直接开门见山，“小涛，你有什么想让我帮的，就直说吧，大家都是聪明人，就不要拐弯抹角了。” “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我理应也该还你一个人情。” 宋明涛诧异地看着楚晨，随后露出了一个释然的表情。 “什么都瞒不过楚医生啊，我确实是有一件事想让楚医生帮忙。” “既然楚医生那么爽快，我也不扭捏了。” “我的老丈人，韩菲的爸爸，前不久被人杀害了，凶手至今仍被抓到。” “你也看到了，韩菲这个状态，很不好。” “但是人死不能复生，我能做的，也只有尽快抓到凶手，好告慰老丈人的在天之灵。” “也只有这样，才能更好地劝韩菲好好活下去。” “但我遇到难题了，案发至今，已经过去两个多月了，但是我们连嫌疑人的影子也没有摸着。” “我想请你帮我，找到杀害我老丈人的凶手。” 这跟楚晨猜得不差多少。 楚晨好奇的是，为什么连宋明涛都束手无策呢？ 像是看透楚晨在想什么一样。 宋明涛又叹了一口气，“这桩案子，我觉得只有楚医生才有办法。” “因为我的老丈人，是个护山人。” 第153章 古怪的案发现场 楚晨正想问，这跟他老丈人是护山人有什么关系。 就在这时候，宋悦溪跟韩菲上卫生间回来了。 包厢里的气氛再次变得压抑起来。 楚晨跟宋明涛都深知现在不是谈论这件事的时候，所以都很默契地闭口不谈了。 宋明涛点了不少菜，其中不少都是本地特色招牌菜。 宋明涛一边给韩菲夹菜，一边介绍。 只是韩菲吃得很少，每一道菜都是只吃一小口就不吃了。 没一会儿，韩菲就放下了碗筷，说自己吃饱了。 宋明涛朝宋悦溪打了个眼神，“小妹，你吃饱了就陪你嫂子去逛逛，这酒楼后面就是一个大商场，看看有没有什么喜欢的，喜欢就买。” 与韩菲的“小鸡啄米”相比，宋悦溪吃东西的时候可谓是相当的“豪放。” 她很明显没有吃饱，但是听到宋明涛这么说之后，虽然看着一大桌子菜的眼神还有些不舍，但还是毫不犹豫放下了筷子。 “走，嫂子，我们去逛一逛。” 韩菲没有动，“悦溪不急，你先吃饱再说。” 宋悦溪很没形象地随手擦了擦油腻的手，“我吃饱了。” “可我看你才吃了一点点啊，你哥点了那么多菜，不吃了多可惜？” “我其实也想吃，但是怕胖，不敢多吃，哎呀走吧，跟他们这些男人待在一起真的一点意思也没有。” 韩菲不再说什么，起身跟宋悦溪手挽手离开了包厢。 待两人离开之后，宋明涛朝楚晨笑了笑。 “楚医生，其实我妹有时候还是很懂事的，知道她大嫂心情不好，所以一切都以她为主。” “你刚刚看她，是不是很淑女？既淑女又懂事…” 楚晨摆摆手打断了宋明涛。 “小涛，还是说说你老丈人的案子吧。” 宋悦溪淑不淑女，脾气好不好，已经不重要了。 反正对楚晨而言，宋悦溪刁蛮任性奇葩的形象已经深深烙在了他的脑海里。 他真的不想跟她有任何的瓜葛。 宋明涛“嗯”了一声，“好吧，来楚医生，你吃菜啊，趁热吃，凉了就不好吃了。” 楚晨怕他起身给他夹菜，于是开始很积极地夹菜。 宋明涛开始缓缓道：“我老丈人叫韩江阵，年纪也不是很大，今年也才刚刚满四十五岁。” “男人四十五，正值当打之年，可他就这么…” 宋明涛拿纸巾擦了擦眼角的泪水，看起来很伤心的样子。 但是楚晨也不知道他是真的流泪了还是假的，反正他没看到。 宋明涛这家伙，太会攻心了。 他这么做，无非是想让楚晨觉得他是个有情有义的人，由此来提高他在楚晨心里的形象。 但是楚晨觉得他大可不必这样，他既然已经答应了他，就肯定会帮他，哪怕楚晨恨他。 楚晨无情打断他，“小涛，还是直奔主题吧，一会儿你女朋友她们回来又说不成了。” 宋明涛又装模作样擦了擦眼角，“是是是，那我开始了。” “韩江阵是个护山人，所谓护山人，可以理解为字面上的意思，就是保护山的人。” “比如森林防火防灾，防止游客擅自闯入破坏山林植被啊。” “他负责的地方，是一片延绵不断的原始森林。” “除了保护山之外，还要阻止偷猎者偷盗野生珍稀动物。” “韩江阵当护山人当了十年了，五年前，还是两个人轮流看护，但是后来，因为一些各种各样的原因，就减少了一个。” “如果只需要一个护山人的话，基本上每天二十四小时都得守在山上。” “另一个护山人因为家里孩子很小，没法做到二十四小时都守在山上，于是主动退出了。” “五年前，韩菲已经上大学了，平常也不在家，家里也没有老人需要照顾，所以韩江阵就留了下来。” “毕竟由两个护山人减少到一个，工资涨了不少，而且护山人虽然看似二十四小时都需要工作，但是其实很自由，而且一点也不累。” “现在的护山人不像老一辈的护山人需要巡逻。” “在山里，就建有瞭望塔，瞭望塔上有望远镜，站在瞭望塔上，附近若是有什么动静，完全可以一览无余。” “瞭望塔顶部有个小房子，平常可以在里面休息睡觉。” “不过缺点嘛，也不是没有。” “极致的孤单，在山上，尤其是那种原始森林，你可能一年也见不到两个人，没人跟你说话，没人跟你聊天，每一天与你相伴的，只有你的影子。” “不能外出，毕竟只有一个护山人，你要是走了，那谁来护山呢？” “除了这两个缺点，护山人的工作其实相当完美。” “特别适合那种不喜欢社交的人。” “韩江阵就是这么一个不喜欢社交的人。” “孤单对其他人来说或许是一件无法忍受的事，但是对韩江阵来说，这根本就不是事，因为他孤单习惯了，他早就喜欢上了一个人待着的感觉。” “他也不需要外出。” “瞭望塔下面也有一间小房子供护山人生活，公司每隔一段时间会送吃的喝的过来，也不用愁吃喝问题。” “若是想女儿了，直接叫女儿来山里看他就行了，毕竟女儿也大了嘛。” “只要家人哪里，家就在哪里，在哪里相聚无所谓。” “韩菲也不抗拒，作为困在钢筋混凝土森林的现代人，她其实也乐得贴近真正的大自然。” “所以这份护山人的工作，简直是为韩江阵量身定做的。” “他这一当，就是十年。” “这十年的时间里，在他管理的区域，没有发生一件恶性事件。” “然而在两个月前，他忽然被杀死在了瞭望塔下的小房子里。” “韩菲一直联系不上他，最后打电话给总部公司，他们派人去查看，这才发现韩江阵已经死在了小房子里，并且已经死了好几天，尸体都开始腐烂了，并且有一部分被山里的动物啃食了…” “可当警方赶到案发现场之后，却发现小房子里面，处处透着古怪。” 第154章 人格分裂 “怎么个古怪法？” 能让宋明涛都束手无策的案件，肯定不是普通案子，楚晨的好奇心完全被勾了起来。 宋明涛道：“小房子里，打斗痕迹相当明显，一眼就能看出来里面经历了一场大战，用‘房屋倒塌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小房子里面一片狼藉。” “但警方搜遍了小房子，里里外外都查了不下十遍，可除了宋明涛的痕迹之外，并没有发现第二个人的痕迹。” “凶手将自己的痕迹处理得一干二净，没有在现场留下半个指纹，一丁点鲜血，也没有留下半根头发，甚至是鞋印也处理得干干净净。” “这说明凶手是一个很熟悉警方办案流程的人，所以他能精准地将有关自己的所有痕迹都抹除掉。” “可心这么细的一个人，在处理尸首的问题上，却一塌糊涂。” “原始山林没有外人涉足，凶手随便找个地方抛尸，不说过个一年半载，至少短期之内是很难被发现的。” “尸首被发现的时间越长，对凶手越有利，因为毕竟死者只剩下一堆白骨的话，破案难度会大大增加。” “可凶手抹除了所有的痕迹，但却没有处理尸首，这很反常。” “直到现在我也没想明白凶手为什么不处理尸首，他这是太过于自信呢？还是想挑衅警方？” “除了尸首没处理，小房子里东倒西歪的家具也没有复原。” “凶手没有留下关键线索，说明他足够谨慎细心且小心，可这么一个如此谨慎的人，为什么不把家具复原呢？” “里面凌乱的模样让人一看就可以看出里面经过激烈的打斗啊。” “凶手跟死者经过激烈的打斗，又何尝不是一种线索？” “凶手处理了最需要时间跟观察力才能处理的细微的痕迹，却唯独没有处理最容易处理的且最容易露出破绽的问题。” “这难道不古怪吗？” 楚晨一开始还在想，韩江阵有没有可能是因为隐性疾病发作最后导致的死亡。 但是听宋明涛这么一说，就知道没这种可能了。 现场经历过很激烈的打斗，肯定是他杀无疑。 楚晨道：“也许凶手觉得已经处理了最关键的痕迹，没必要处理尸首跟复原家具了呢？” “还有可能，他忘了？” “又或者，他本来想最后再处理的，但可能没时间了。” 宋明涛摇了摇头，“凶手为什么要将这些痕迹给抹除掉？因为他害怕警方根据这些痕迹找到他，杀人偿命，一旦找到了他，他难逃一死。” “也就是说，他怕死。” “而凶手能将所有细微痕迹都抹除，也能说明他是一个很细心的人。” “一个很细心的人，不可能会忽略一个这么大的问题，更不可能忘了。” “假设他找一个隐蔽的地方抛尸，再将打乱的家具复原如初。” “没人知道韩江阵被人杀死了，只会觉得他失踪在了环境恶劣的原始森林里。” “毕竟他本身就是护山人，有时候深入森林腹地，也并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在原始森林里巡逻的时候，发生什么意外，并不是太意外的事。” “韩江阵虽然失踪了，报警之后警方也会对森林展开搜寻。” “可是那些森林是何其大，往哪个方向搜？往多深的地方搜？怎么搜？他们也没有任何头绪。” “很可能搜寻一段时间没有发现，可搜寻就停止了。” “因为原始森林对所有人都是公平的，里面存在致命的危险。” “为了搜寻一个大概率已经死在森林里的人而搭上更多人的性命，这是否值得？” “如果运气好，发现了韩江阵的尸首，再以谋杀案立案，这都过去多少时间了？大自然早就把尸首都破坏了，破案难度会大大增加，而凶手，也早就逃之夭夭。” “如果没找到韩江阵的尸首，那么就不会知道他死于谋杀，凶手岂不是会更安全？” “没有谋杀案，没有尸首，那么也就意味着，没有凶手。” “凶手并不是不怕死之人，相反他相当怕死，不然也不会耗费大精力去抹除干净所有细微痕迹了。” “可如果他再处理尸首跟小房子的家具，他会更安全，甚至如果韩江阵的尸首找不到的话，他可以一直安全下去。” “所以处理尸首跟复原小房子的家具，对他来说非常有必要。” 宋明涛叹了一口气，“至于你说的第二个问题，时间问题，更不存在。” “原始森林一年到头总共也没几个人去，整片森林，除了凶手之外，就只有韩江阵一个人，凶手最不缺的就是时间。” “他怎么会没时间呢？压根就没有人打扰他啊。” 这确实古怪，而且是越想越古怪那种。 楚晨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凶手人格分裂？一个人格很谨慎细心，另一个人格却粗心大意。” “所以最终才会形成两种强烈的反差。” 宋明涛道：“我也想过这种可能，但是发现根本经不起推敲，有人格分裂的人无论他分裂出多少种人格，其中绝对会有一种人格，楚医生，你知道这种人格是什么人格吗？” 楚晨摇了摇头，他对心理学没有研究，只知道人格分裂的人都是神经病，并且很危险可怕。 宋明涛道：“这种人格就是‘善良’人格。” “这就像杀鸡一样，楚医生，你杀过鸡吗？” 楚晨苦笑，“没有，这种活，以前在家都是长辈做的。” 毕业出来自己住之后，楚晨也没有杀过鸡，毕竟懒得弄，想吃直接去买就行了。 宋明涛继续问道：“那你敢杀鸡吗？” “这…” 楚晨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他虽然也吃肉，但他这个人其实是挺抗拒杀生的，他下不去手。 但要说不敢，似乎也没到这个程度。 不过好在宋明涛也没有非要等楚晨的回答。 他继续道：“有些人，就是不敢杀鸡，可能是因为善良，可能是因为信佛，也有可能是因为其他原因，反正你让他动手，他就是死也不会动。” “但有些人，他就没有什么顾忌，不就是杀一只鸡吗？这有什么？把脖子毛一拔，刀一抹，就完事了，多简单的事。” “所以，当这两种观念放在同一具躯体，并且在遇到杀鸡问题的时候，就会因为不同的意见而产生非常大的分歧，两个观念左右互搏最终导致精神失常。” “我们管这叫人格分裂。” “所以楚医生，你听明白了吗？” 第155章 有猫腻 楚晨听得云里雾里，他好像听懂了，又好像没听懂。 听到最后，他就感觉又回到了大学时代，上高数课的时候。 一节高数课结束之后，他只记得自己上过高数课，对于高数课的内容，就好像失忆了一样。 “没听明白，不然我都去学心理学了。” 宋明涛笑道：“是我没说清楚。” “其实跟你说那么多，主要是想表达，人格分裂的患者，他们的大脑里通常会有两种或者两种以上极端相左的想法，” “反过来说也成立，只有强烈的思想反差，才会导致他们人格分裂。” “就好比我刚刚举的杀鸡例子。” “脑海里有一个声音主张杀鸡，脑海里有另一个声音觉得不能杀，于是两个声音就吵了起来，并且列举了自己主张杀或者不主张杀的理由。” “它们越吵越激烈，并慢慢影响到躯体，然后你就会看到，一个人在没人的时候总是自言自语，自己跟自己争论，然后又不断地自我否定自己。” “当这种现象尤为严重并且不可控的时候，人就开始疯了。” 楚晨这下听明白了。 “也就是说，当一个人脑海里至少有两种极端相左想法的时候，不一定是人格分裂，只有不可控的时候，才会往人格分裂方向发展。” “但确诊了人格分裂的人，脑海里一定有至少两种极端相左的想法。” “是这个意思吧？” 宋明涛点点头，称赞道：“哎呀，楚医生真是聪明，一点就通，我就是这个意思。” 这顶级心理医生，就是会揣摩他人心理，时刻能给人提供情绪价值。 只是楚晨不喜欢这种感觉。 说了半天他才反应过来，哪里叫一点就通？ “小涛啊，咱们还是正常点说话吧。” 宋明涛尴尬地笑了笑，明白他这是职业病又犯了，毕竟他平常服务的对象都是心里有很大问题的疾病患者，他们的情绪特别容易崩溃，所以对待他们，主要还是以鼓励夸奖为主。 做一个职业做久了，多多少少都会沾上一些职业病。 “职业病，我注意一下。” 他微微调整了一下情绪，继续道：“我们假设凶手是个人格分裂患者，他杀了韩江阵，这说明他的人格里，一定有‘恶’的人格。” “那么按照我们刚刚的分析，人格分裂患者脑海里，一定有对应的相反的人格。” “‘恶’对应的就是‘善’。” “所以如果凶手真的是人格分裂患者，那么我们绝对会在案发现场发现‘善’的痕迹。” “可在案发现场，我们只发现‘恶’的痕迹，并没有发现‘善’的痕迹。” 楚晨道：“‘恶’的痕迹我能理解，比如杀人，比如暴力打翻家具，这些行为都可以称为‘恶’的行为。” “但‘善’的行为，具体会表现在哪里呢？” 宋明涛道：“很简单，比如凶手在临走之前，拿一块布或者席子将死者的尸首盖起来，不让死者就这么毫无遮掩地暴露在空气中。” “给死者最后的体面。” “但是在案发现场，我并没有见到类似这种‘善’的行为。” 楚晨这下彻底听明白了。 “所以，凶手并不是人格分裂的精神病患者。” 宋明涛摇了摇头，“不是。” 楚晨一开始还没有觉得有多古怪，因为听宋明涛描述的案发现场，就是普通的案发现场。 死者被人杀死在自己居所，屋内家具倒了一地。 可当宋明涛逐帧分析之后，他才真正体会到其中的古怪。 “那人际关系呢？都排查了吗？你老丈人有没有与人结过仇？” 宋明涛道：“这些你能想到的，我们都做了。” “我老丈人别说与人结仇了，除了定期给他送补给的员工以及他的女儿，这几年他没接触过任何人。” “他连过年都是在山里过的。” 虽然宋明涛说楚晨能想到的，他们都想过了，可是既然他已经决定帮忙，有疑问的地方，还是得问。 “送补给的员工有没有可能？” 宋明涛道：“没有可能，因为瞭望塔在原始森林腹地，出入很麻烦，补给是半年送一次。” “我老丈人被害的时候，还有两个月才会送下一次补给。” 楚晨张了张嘴，欲言又止。 宋明涛看出了楚晨似有什么难言之隐。 “想问什么，楚医生你尽管问，不必有什么顾忌。” 虽然宋明涛都这么说了，但是楚晨还是有些犹豫。 “真的什么都可以问？你不会生气吧？” 宋明涛笑道：“楚医生，你太小看我了吧，我怎么说也是一个心理医生，别的我不敢吹，但是控制自己情绪这一块，我想我还是很可以的。” “再说了，这是我让你说的，我怎么会生气呢？” “你就是骂我，我也不会生气啊。” 楚晨长出一口气，既然宋明涛都这么说了，那他也就放心了。 “韩江阵这几年接触过的人，只有送补给的员工还有他女儿韩菲。” “既然排除了送补给的员工，那么剩下的，也就只有韩菲了。” “凶手有没有可能是韩菲？” 楚晨这最后一句话出来，宋明涛脸色瞬间黑了。 好在楚晨一直盯着他的脸色变化，因为他觉得，虽然宋明涛百般保证，但是他这个猜测还是有可能会导致宋明涛暴走。 他一个旁观者倒是觉得没什么，但是韩菲对于宋明涛来说，是他最爱的未婚妻，是他老丈人相依为命的女儿。 她同样也是受害者。 如果换位思考，把楚晨换到宋明涛的角色，恐怕楚晨这时候已经开始动手了。 “喂，小涛，是你自己说的，无论我说什么你都不会生气的，你…你别黑脸啊，我害怕。” 楚晨现在走也走不了，跑也跑不动。 如果宋明涛真的发起疯来，他真的怕。 还好，宋明涛在楚晨的提醒之下，神色瞬间恢复了。 “杀害我老丈人的凶手，不会是菲菲。” 楚晨本来觉得也不大可能，毕竟韩江阵可是韩菲的父亲啊。 但当听到宋明涛这个回答的时候，楚晨看宋明涛的眼神开始变得古怪起来。 这其中，一定有猫腻。 第156章 她的习惯 宋明涛在回答楚晨的时候，明显底气不足。 正常情况下，如果韩菲不是杀害韩江阵的凶手，而且因为韩菲与韩江阵特殊的关系。 宋明涛即便在楚晨的提醒之下不会发脾气。 但是并不影响他的言辞激烈。 他的回答按理来说应该是：“韩菲不可能是凶手，他怎么可能会是杀害韩江阵的凶手呢？她可是他的女儿啊。” 他的回答应该是非常确定以及肯定的。 可再来看看他刚刚的回答：“凶手不会是菲菲。” 明显刚刚他的回答，肯定的语气并没有那么强烈。 这很不符合宋明涛的人设。 楚晨是不懂心理学，但是他咬文嚼字的本事可不是一般的强。 “小涛，你是不是也怀疑过韩菲？” 这话一出，就好像大冬天的给宋江涛泼了一盆冷水一样，他打了个寒颤。 但是这个寒颤，转瞬即逝。 “楚医生，是什么原因会让你这么认为呢？” “菲菲是他父亲一手带大的，是她父亲给了她第二次生命，他们的父女情非常浓厚。” “我老丈人从小到大，没有做过什么对不起菲菲的事，甚至连吵架红脸的次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菲菲的动机是什么？杀人总该有动机吧？” “而且，韩江阵被害的时候，菲菲有不在场证明啊，她当时一直在学校。” 楚晨看不懂微表情，但是他相信自己的判断。 如果宋明涛没有怀疑过韩菲，那么刚刚他的回答就应该像这个解释一样言辞激烈。 但他没有。 既然没有，就是有问题。 楚晨叹了一口气，“小涛啊，我带着满满的诚意来，可是你却一点诚意也没有。” “是你求我办事，结果却不展示你的诚意，你让我们怎么合作？” 宋明涛诧异地看着楚晨，“我怎么没有诚意了？我觉得我已经很有诚意了，或者你告诉我，怎么样才算有诚意，我照做。” 楚晨看着宋明涛，看了好一会，开口道：“好啊。” “我问你几个问题，你要如实回答。” 宋明涛“嗯”了一声。 楚晨道：“你有没有给韩菲催眠过。” 宋明涛摇头，“没有。” 楚晨又问，“为什么没有给她催眠？” 宋明涛如实回答：“因为催眠伤身体，她身体本来就差了，强行催眠，只会让她的身体更糟糕。” 楚晨嘴角露出一抹笑，“你这么说，其实说明你有想过给韩菲催眠，但是因为考虑到韩菲的身体状况，你放弃了。” “如果韩菲身体好，或者催眠不会影响身体健康，你肯定会给她催眠。” “为什么会想给韩菲做催眠呢？” “因为你怀疑过韩菲。” 宋明涛愣愣地看着楚晨，就这一瞬间，各种异样的情绪涌上他的心头。 首先作为顶级心理医生的他，居然被楚晨一个门外汉下套了，不知不觉将他绕了进去。 这明明是他擅长的领域啊。 其次，楚晨猜对了。 虽然他不愿意承认，但是他真的怀疑过韩菲。 但为什么不跟楚晨说呢？因为他觉得，他的怀疑大概率是多余的。 正如他自己所说，他找不到韩菲杀害韩江阵的动机，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韩菲都绝对不会杀害他的父亲。 楚晨见话都说到这份上了，宋明涛还是不愿意开口。 他很是失望。 “算了吧小涛，这件事，你还是找别人帮忙吧，我不是不想帮你。” “而是你不说实话，我真的也无能为力。” “我知道你迫切想抓到凶手的主要目的是想以此治愈韩菲。” “如果韩菲是凶手，那么你做的这一切就会变得毫无意义。” “你若是真有这方面的担忧，我劝你还是不要再碰这个案子了。” “告辞！” 楚晨驱动他的电动轮椅，正准备离开。 “等一等。” 就在这时候，宋明涛叫住了楚晨。 楚晨扭头看着他，决定再给他最后一次机会。 如果他还是给他打马虎眼，那他扭头就走。 宋明涛起身来到楚晨面前，将楚晨的轮椅摆正，推回原来位置，又给楚晨盛了一碗汤。 “楚医生，喝点鱼汤，这鱼汤很是鲜甜，用的野生鱼煲的，你尝尝。” 楚晨是真烦宋明涛了。 他看也不看宋明涛推到他面前的鱼汤。 “你说还是不说？” 宋明涛坐在楚晨旁边，叹了一口气。 “不是我不想跟你说，只是我确实有我的考虑。” “但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我不说也不行了。” “我确实怀疑过菲菲，但是在我这里，她是凶手的概率只有百分之零点零一。” “这种概率其实趋近于零了，与零没有多少区别。” “我觉得告不告诉你都没什么影响。” “但告诉你，万一你嘴巴不严，跟菲菲说我怀疑过她，那我们就结束了。” “就算我们没黄，但是心里也会产生一条巨大的信任裂缝。” “我很爱菲菲，我真的不想冒这个险。” “楚医生，希望你能理解我。” 看不出来，宋明涛还是个情种。 这应该就是他不愿意开口的真正的原因了。 但楚晨可不管那么多，他既然开了这个口，要还宋明涛的人情，就要一次性还清。 他不想继续欠他的人情。 “我答应你，永远不会跟韩菲说你怀疑她的事。” “如果我违反诺言，随便你用什么手段对付我，我绝无怨言。” 楚晨之所以敢这么说，自然有这么说的底气。 他这个人不喜欢八卦，而且这种摆明了会破坏人家感情的事，他也不敢说。 宋明涛长出了一口气，“楚医生这么说，那我就放心了。” 楚晨也不知道他是真放心还是假放心，他只知道既然他这么说了，就意味着他要坦白了。 “现在你可以说，为什么你要怀疑韩菲了吧？” 宋明涛起身将包厢的门给锁死。 然后将楚晨推到对面。 楚晨明白宋明涛这么做的意思，他怕万一韩菲回来在门口偷听到他们的谈话。 两人换到对面位置，就算韩菲趴在门上也听不到了。 “这得从韩菲一个很平常的习惯说起。” 第157章 还是有嫌疑 “五年前，菲菲刚上大一，她并不是在本地上的大学，而是外地，坐火车需要将近二十个小时。”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韩江阵才下定决心继续做护山人，因为恰好在这个时候，护山人要从两个人减少到一个。” “只有一个护山人，意味着一天二十四小时都没法离开他的工作岗位。” “菲菲上了大学，还去了那么远的地方，自然也就不需要他再照顾了。” “其他工作，韩江阵也不喜欢，当了五年护山人，他已经喜欢上了这份工作。” “如果让他找新的工作，单单是沟通这一块，就会让他寸步难行。” “菲菲跟她父亲的关系很好，再加上韩江阵一个人在深山野林里当护山人，担心他孤单，还危险。” “所以每隔两天，菲菲都要跟她爸爸打一个电话。” “这个习惯，一直保持了五年的时间。” “韩江阵出事的时候，菲菲已经有四天没有给他打电话了。” “这在这五年来，菲菲第一次跟她父亲断联那么久。” “就这一次，韩江阵，就出事了。” “菲菲保持了五年的习惯忽然中断了，在我看来，是有些反常的。” “这也是我曾怀疑过她的原因。” “可后来我仔细一想，也许这只是巧合呢？也许她忘了呢？也许她觉得这五年没出过什么事，没必要那么频繁地联系呢，也许她只是累了？” “可就凭这一点，就认定她是凶手，太儿戏了。” 楚晨将头靠在椅背上沉默不语。 过了一会之后，他问道：“你知道为什么那几天，韩菲没有给韩江阵打电话吗？” 宋明涛摇了摇头，“我没问。” 楚晨当即觉得有什么堵住了心口，一口老气差点没有上来。 宋明涛的确没有骗他。 站在他的立场上，他的这种思想变化，其实无可厚非。 但是如果站在客观立场上，那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其实也有可能会变成百分之百。 从概率学的角度来看，其实并没有什么百分之零点零一的可能。 只有两种。 可能，或者不可能。 都是百分之五十。 宋明涛口口声声说，韩菲是韩江阵的女儿，女儿怎么可能会杀害父亲呢？ 但其实他内心里，他是害怕的，他害怕韩菲就是凶手。 所以他不断强调两人的关系，试图来说服所有人，包括他自己。 因为宋明涛与韩菲的亲密关系，使他已经丧失了最客观的判断力。 韩菲中断保持了五年的习惯的行为，也许不能就此断定她就是凶手。 但是她这个行为肯定是反常的。 可宋明涛却没有深挖下去。 “你为什么没问呢？” 宋明涛道：“韩江阵被害之后，菲菲非常自责。” 楚晨很不理解，“自责？她为什么会自责？” “她自己也知道自己四天没有给韩江阵打电话了。” “虽然隔着千里之外，她就算按时打电话也避免不了韩江阵被害的结局，她也阻止不了什么。” “可如果她按时打电话，就能早点发现韩江阵被害的事情。” “最后也不至于被山里的动物啃得面目全非，连一个全尸也没有。” “现在是夏天，山林里又闷热，尸首的腐烂速度有多快，你自己脑补吧。” “她本来就因为自己没有给她父亲按时打电话而自责了，我怎么还忍心问她？” “我若是这么问她，她肯定会以为我在责怪她。” “我能问吗？我不能问啊。” “她已经够崩溃的了，若是再问，这不是要逼死她吗？” 楚晨正想说话。 但刚开口，就被宋明涛打断了。 “楚医生，我知道你想干什么，但是我求你，在查清楚之前，不要贸然去问菲菲，她现在真的经不起一点打击。” 楚晨“嗯”了一声，“可以，我答应你。” 至于韩菲为什么中断了自己保持了五年的习惯，楚晨一定要弄清楚。 但是他不会选择直接问韩菲，他另有办法。 宋明涛无力道：“楚医生，你还有什么想问的吗？” 楚晨看向宋明涛，“你刚刚一直在说，这个案子只有我能破，为什么你会对我这么有信心呢？” 宋明涛道：“因为你能利用动物破案，而且我老丈人被害的地方，全是动物。” “我想，你应该有办法的。” 楚晨能利用动物破案的技能是赵家国跟宋明涛说的，而且只是稍微提了几嘴，甚至都没有详说。 宋明涛绝对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利用动物破案的，因为就连跟他透露这个消息的赵家国也不知道。 但他最后还是费尽心思找楚晨帮忙，只怕是把死马当活马医了吧。 但是他赌对了，因为跟动物相关的案子，确实是楚晨的主场。 楚晨刚想说，万一韩菲是真凶呢？ 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不要再刺激宋明涛了。 顶级心理医生虽然能控制自己的情绪，但到底也是血肉长的人。 楚晨看了看自己的手跟脚。 “韩江阵工作的地方在深山野林里，我若是没有受伤，恐怕都难以靠自己走到那里，我现在这样子，怎么去？” 宋明涛脸上终于露出了笑意，“这些都不是问题，我可以找人带你进去。” “我也可以陪着你待在山里，你想待多久就待多久。” 楚晨连忙拒绝，“我自己就行了，不用你陪着。” “你若是在的话，我没法施展自己的技能。” “就像你神乎其神的催眠技能一样，也不会教我吧。” 这倒是实话，因为宋明涛身上也有秘密。 这也是他为什么一直没有追问楚晨，他到底是怎么利用动物破案的。 “那也可以，山里有信号的，有时可以随时联系。” 楚晨想了想，又道：“那毕竟是原始森林，我们若是贸然闯入，不会被驱逐吗？” 宋明涛摇头，“我已经提前跟赵队打过招呼了，他会打理好一切的。” 楚晨没有再问，毕竟赵家国那么宠宋明涛，这件事情，想必还是愿意帮忙的。 但突然，楚晨觉得似乎又没有那么简单。 第158章 别乱牵线 楚晨试探性问道：“韩江阵工作的原始森林，该不会是就在海市吧？” 宋明涛愣了一下，“你怎么知道？” 他不记得自己跟楚晨说过啊。 楚晨道：“难怪你非要来海市。” “这也是你答应赵队当顾问的重要原因吧。” 宋明涛旋即释然了，他自嘲地笑了笑，“什么都瞒不过你啊。” 原始森林，尤其是还出过命案的原始森林，是绝对不允许进入的。 宋明涛不仅仅要找楚晨这个能利用动物破案的人帮忙破案，还要找有关部门协调，能让楚晨名正言顺进山调查。 正好赵家国一直在向他发出邀请。 楚晨在海市，案发山区也属于海市管辖范畴，于是他就答应了。 既然楚晨都知道了，宋明涛也只好都坦白了。 “赵队其实没有打算组建什么破案外聘小队，都是我瞎说的，他只邀请了我。” “毕竟他们经费也不是很足，没法请太多人。” “之所以跟你撒谎，是想借此拉近你我之间的关系，没想到最后还是被悦溪搞得一团糟。” “不过你要是想跟我一起当顾问的话，我可以跟赵队说，不过就没有工资了，相当于白干，你愿意吗？” 楚晨赶紧摇头。 这不是工不工资的问题。 只要是他一点兴趣也没有啊。 最近接触的这几个案子都是迫不得已，包括现在答应接下韩江阵这个案子也是一样。 他就是想养养狗，逗逗鸟，平常给宠物看看病，过着平静的生活。 “警方有你这样的人才就行了，我还是适合跟动物打交道。” 宋明涛倒没有劝楚晨。 因为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能在海市待多久。 他并不是海市的人，但是韩菲是。 答应赵家国来海市，其实也有一小部分是因为韩菲的原因。 但其实宋明涛并不希望韩菲留在海市。 这个地方虽然有韩菲满满的回忆，但是也有很多伤心的地方。 换个城市生活，说不定会更好。 “人各有志，不管做什么选择，只要自己喜欢就好。” 宋明涛这个观点，楚晨就很赞同了。 有人喜欢热闹，有人喜欢宁静，生活就是这样，没有标准答案。 楚晨感慨了一句，“还是小涛你看得通透啊。” 宋明涛也感慨一句，“其实我更羡慕楚医生你这类型的人，无忧无虑，自由自在，像你这样的人，幸福指数比我高太多了。” 楚晨最后总结了一句，“最好的永远不是当下，也不是未来，而是别人的。” 两人相视一笑，很默契地拿起杯子碰了一下杯。 也不管杯子里的是茶水还是酒，两人将杯中之物一饮而尽。 喝完之后，楚晨看到宋明涛盯着手里的杯子发呆。 他好奇地问道：“小涛，你又在想什么深刻的大道理？” 宋明涛盯着手里的杯子无比认真，脸上时不时现出一丝疑惑之色。 他盯着手里的杯子还不过瘾，还要盯着楚晨的。 搞得楚晨自己也疑神疑鬼的，慌忙盯着自己手里的杯子。 他正打算问宋明涛，这杯子难道蕴藏着什么人生哲理吗？ 只是还没开口，便听得宋明涛“咦”了一声。 “不对啊。” 楚晨疑惑地看着宋明涛，“什么不对？” 宋明涛旋即改口，“也不是不对。” 楚晨被宋明涛搞得云里雾里，他忍不了了，“小涛，你到底想说什么？” 宋明涛放下杯子，道：“我们刚刚不是换位置了吗？我隐约记得，我现在坐着的这个位置好像是悦溪的，那么我杯子里的东西，不正是她喝过的吗？” “但我刚刚又仔细想了想，其实我现在坐的这个位置，其实是菲菲坐的，菲菲用过的杯子，我再用，那就没什么问题了，毕竟我们是情侣嘛。” 楚晨刚想笑话宋明涛两声，他还以为是什么大事呢。 但是转瞬间，他就笑不出来了。 他现在坐在宋明涛旁边。 如果宋明涛坐的位置是韩菲的，那他现在坐的位置，岂不是宋悦溪的？ 也就是说，他刚刚用的杯子，是宋悦溪用过的？ 杯子里的饮料，是宋悦溪喝过的？ 宋明涛笑吟吟地看着楚晨，他时刻注意着楚晨脸上的表情变化。 当楚晨脸上的表情变得最难看的时候，他开口道：“没错，就是你想的那样。” 楚晨当即有一种反胃的感觉，他想吐。 宋明涛安慰楚晨道：“没事的，悦溪她又没有病，放宽心。” 宋明涛不安慰还好，一安慰，他再也忍不住了，“哇”的一声吐了出来。 但是他刚刚也没吃多少东西，也吐不出什么东西了，只是低着头在干呕而已。 宋明涛非但没有过去给楚晨拍背，反而笑得前俯后仰。 “楚医生，你…你真的是太好笑了…哈哈哈…” “我骗你的，跟你闹着玩的，你居然真的当真了。” “菲菲跟悦溪刚刚没有坐这里，我没想到你这么投入，居然都没注意到她们坐在哪里。” 宋明涛解释之后，看到楚晨还在吐。 他这收起笑，“楚医生，我说真的，包厢里有监控，你若是不相信，可以去调监控。” 楚晨听到宋明涛这么说，才相信他刚刚喝的饮料不是宋悦溪喝剩下的，毕竟宋明涛敢这么说，就不怕楚晨去查监控。 他这才停止了呕吐，看着宋明涛仍一脸憋笑的样子。 楚晨恶狠狠道：“如果不是我腿脚不便，我一定打你一顿。” 宋明涛给楚晨倒了一杯茶水，“别生气嘛楚医生，我就是觉得太压抑了，想活跃一下气氛。” 压抑的不是楚晨，而是宋明涛。 即便是心理医生，也有烦恼的啊。 楚晨微微叹了一口气，看他可怜，暂且放过他了。 这件事楚晨可以放过他，但是在宋悦溪那件事上，他绝不会退让。 “小涛，跟你说件正经事，我可以帮你找到杀害你老丈人的凶手。” “这算我还你的人情了。” “这件事结束之后，你不欠我的，我也不欠你的，我们就两清了。” “你可别想着法子把宋悦溪介绍给我，我对她真的没兴趣。” 宋明涛苦笑，“本来呢，我确实有这个想法，你是一个很值得托付的人。” “但是后来我就改变主意了。” 楚晨好奇道：“为什么最后又改主意了呢？” 第159章 预制菜 宋明涛坏笑地看着楚晨，“你好像很失落的样子？” 楚晨立马摆出一副你根本不知道我现在有多开心的样子，“你别闹，我只是单纯地好奇而已。” 宋明涛道：“也罢，跟你实话实说吧。” “其实你对悦溪有没有兴趣根本不重要，因为感情的事情，是可以慢慢培养的嘛。” “但你若是有喜欢的人了，那就不一样了，就没必要再把悦溪介绍给你了。” “我虽然很想给悦溪找个好人家，但是起码也得喜欢她吧。” 楚晨听懵了。 宋明涛说的那些话他大部分都听得懂，但是有一句话让他感到很疑惑。 “你说我有喜欢的人了？你没再开玩笑吧？我没有女朋友啊！当然，你别误会，就算我没有女朋友，我也不会喜欢宋悦溪，因为她真的不是我喜欢的类型。” “我有喜欢的人了？我自己怎么不知道呢” 宋明涛认真道：“你谈过恋爱吗？没有吧，一看你就没谈过恋爱。” 楚晨不好意思笑了笑，“我是没谈过恋爱，但是这跟我有没有谈过恋爱有什么区别？” 宋明涛道：“当然有区别，如果你谈过恋爱，你就不会傻傻地以为，自己没有喜欢的人。” “有喜欢的人而不自知，这就是没谈过恋爱的人的通病。” “因为你根本分辨不出，那到底是不是喜欢。” “作为过来人，作为一个从业多年的心理医生，我一眼就看出来了，你有喜欢的人。” 楚晨不想再给宋明涛辩论了，他反正觉得自己没有，宋明涛非说自己有，再辩论下去，只有吵起来了。 “你觉得我有喜欢的人了，那这个人是谁？” 哪知宋明涛却露出了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打了个哑谜。 “这我就不跟你说了，说了就没意思了，爱需要你自己去发掘，去稳固，只有这样得到的爱，才会长久。” 楚晨笑骂了一声，“你该不会是无聊寻我开心吧。” 楚晨真心觉得自己没有喜欢的人，他就算没谈过恋爱，但是喜欢不喜欢，他难道都区分不出来吗？ 宋明涛一脸严肃，“这我可没开玩笑，我也不敢开玩笑。” “如果不是看出你有喜欢的人了，我早就撮合你跟我妹妹了。” “楚医生，你也别问我了，爱情这种东西，没有捷径。” “该你走的路，你一步也少不了。” “否则，你永远不会拥有爱情。” 爱情这东西，楚晨还真没有认真去想过。 对于宋明涛这个已经迈入了半个婚姻的人来说，他确实是门外汉。 但是对于爱情，他的态度还是比较佛系的。 有就有，没有就没有，不会满脑子去想，怎么去追求这玩意。 他的态度就是顺其自然吧。 所以他也不太想继续聊这个话题，宋明涛的恋爱经验固然是很丰富的，他怕他给他灌输太多恋爱观。 倒不是担心他灌输给他的是不好的恋爱观。 只是若在这一块成长太快，他还没做好准备。 就比如，现在的楚晨还是更喜欢跟动物待在一起，跟它们聊天玩耍。 一整天跟动物待在一起，他都不会腻。 他自己也比较享受这种感觉。 但是万一谈了女朋友呢？ 女朋友受得了他天天跟动物厮混在一起吗？ 或者有了女朋友之后，楚晨甚至分不清楚，自己是喜欢动物多一点，还是喜欢女朋友多一点。 这在谈恋爱期间，这种行为绝对是灾难级别的。 “不聊这些了，还是来聊你老丈人的案子吧。” “案情你介绍完了，也该我谈一谈我的想法了。” 宋明涛收起玩世不恭，瞬间进入认真状态。 “我刚刚还打算问你来着。” 楚晨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虽然你说有人会带我进山，可是我现在腿脚还没完全恢复。” “当然了，也不可能等腿脚完全恢复，那起码是几个月之后了，你也等不起。” “我的意思呢，再休养一段时间，一个星期之后，我再出发。” “一个星期，你能等吧。” “能的，磨刀不误砍柴工，楚医生的身体也很重要。” 宋明涛这个回答倒是让楚晨有些意外。 因为楚晨知道宋明涛很急，韩菲的状态越来越差，他现在急需一个好消息冲淡她的悲伤与愤怒。 楚晨一个星期之后出发，出发之后，还要花不少时间查案，具体多久才能抓到凶手，这也是个未知数。 楚晨出发的时间越晚，时间线就会拖得越长。 他还以为宋明涛会催促他马上出发呢。 这一个星期，楚晨也不完全躺在家里休养。 他也有一些私人的事情要处理。 宋明涛既然不催他，他也就跳过了。 “一个星期之后，你让人送我去案发现场，也就是韩江阵平常居住的小屋，我要单独在那里生活一段时间。” 宋明涛道：“这个我倒没意见，可是真的不需要人保护你吗？那可是原始森林，四处充斥着危险。” “你如果没有受伤，我也就不说什么了，可是你现在本就行动不便，把你一个人扔在那里，万一出事了怎么办？” 楚晨道：“不会出事的，我会把我的狗带去，它可以保护我。” “如果真的出事了，我也不怪你，这是我自己的决定。” “可是…” 宋明涛还欲再说。 但是立马被楚晨给打断了。 “你若还是不相信我，那我立个字据吧，你去找纸跟笔来，上面就写，我此去一旦发生任何意外，与你宋明涛没有任何关系，也不会追究你的任何责任，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宋明涛道：“那我给你弄一点防身的东西总该可以吧。” 楚晨反正觉得没必要，他走不了跑不了，真遇到危险，防身武器在他手上也发挥不出什么作用。 在原始森林，对楚晨来说，防身武器还不如美食更重要。 “防身武器就不必了，你多给我准备一些吃的，吃的菜以预制菜为主…” 楚晨还没说完，就被宋明涛打断了。 “预制菜？楚医生，我没听错吧？” “你这不是打我脸吗？” 第160章 礼物 楚晨一脸无奈，“小涛你这话说的，怎么就打你脸了？” 宋明涛一脸不悦，“你想吃什么，鸡鸭鱼海鲜？我给你准备就是，但是为什么偏偏选预制菜？” “你是觉得我没能力给你准备新鲜的菜吗？” “那个小屋是有电有冰箱的，可以储存肉类的，你没必要吃预制菜。” 楚晨恍然大悟，宋明涛原来以为他要他准备的预制菜，是给楚晨吃的。 而预制菜名声非常不好，现在已经成为不健康的代名词了。 这个是宋明涛误解了。 楚晨要他准备大量的预制菜，其实并不是要给自己吃。 去案发现场之后，楚晨肯定是要找附近的动物打探消息的。 而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想要什么都不付出就让它们给楚晨提供线索，这怕是有点难。 楚晨只能用吃的跟它们换取线索。 野生动物其实大部分都是食肉动物，给他们吃肉是最简便的。 但是楚晨并不打算给它们吃生肉。 生肉有血腥味，吃了之后，他也害怕激起它们的兽性。 把生肉煮成熟肉也不是不可以，但是楚晨只有一只手一只脚能灵活行动，煮肉对他来说其实也是一个不小的难度。 而且就算他煮熟了，也只能是煮熟而已，味道也比较单一。 远远不及做好的各种各样的预制菜口味来得丰富。 预制菜已经做好了，只需扔进开水里解冻就行了，甚至不需要加热。 它们越痴迷楚晨手里的食物，就会越卖力激发自己的潜力给楚晨寻找且提供线索。 预制菜健不健康，楚晨不知道，反正现在也有不少人吃。 人吃了都没事，拥有强大肠胃的野生动物更不会有什么问题。 在极端条件下，它们连腐烂的肉都吃。 预制菜对它们来说，已经算是顶级美味了。 可楚晨没法给宋明涛说实话。 只好随口编了个谎言道：“预制菜也不是完全都是不健康的，也有认真选材做预制菜的啊。” “我一个人在山里，行动又不便，自己一个人做菜很不方便，预制菜多方便啊。” “当然，这都不是重点，重点是我就喜欢吃预制菜。” 宋明涛瞠目结舌。 他还是第一次听说有人喜欢吃预制菜。 他很不理解，预制菜有什么好吃的。 “你是认真的吗？” 楚晨不想在这个话题上再做过多讨论，越解释越乱。 “行了，你就按照我要求的做就行了，你刚刚不还说会无条件满足我吗？怎么现在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宋明涛无语道：“是我的问题，你请继续。” 楚晨道：“除了预制菜，再给我准备几大袋上等的坚果，比如核桃啊，杏仁啊这些。” “坚果可不便宜，你别想着给我偷工减料啊，这点钱千万不能省。” 这话说得宋明涛就不开心了。 “我看起来没那么穷吧，不至于这点坚果买不起。” 宋明涛看起来确实没那么穷，但是几大袋坚果确实也不便宜。 楚晨说的几大袋可不是几个塑料袋，而是几个麻袋。 楚晨有时候去逛超市也会买点坚果，但是真的不舍得买多啊，一点点坚果，半个塑料袋都不到，就要几十块钱。 几个麻袋的坚果，恐怕要上万了。 宋明涛或许不缺钱，就怕他不舍得。 森林里，也不全都是肉食动物，也有很多爱吃坚果的动物。 比如说最具代表性的松鼠啊，松鸦啊。 上等的坚果对它们的诱惑力何等巨大，楚晨都不敢想。 在森林里，楚晨还是更愿意跟这些比较温和的对人没什么威胁的动物打交道。 楚晨接着道：“还要准备一些水果，现在市面上在售的都准备一点，但香蕉要多准备一点。” 水果不太好保存，很容易烂，而且思来想去，好像喜欢吃水果的动物也不太多，他总共也没想到几种。 只知道猴子跟猩猩喜欢吃香蕉。 而且原始森林里，果树肯定不少，它们平常肯定也能吃得到。 要准备，就准备一些它们没吃过的好东西。 宋明涛很认真地都用手机记下来了。 “还有吗？” 楚晨想了想，“再准备一些泡面，压缩饼干，薯片之类的零食吧，其他的，就没有了。” 他光顾着想给动物们带什么吃的了，自己的反倒落下了。 楚晨对口欲要求不高，能填饱肚子就行。 预制菜他也可以吃，只是吃多了也会腻，也需要换一换口味。 宋明涛记下来之后，道：“那行吧，我这两天就去准备。” “还有什么别的需要交代吗？” 楚晨想了想觉得也没什么了。 “有的话再说吧，反正还有一个星期才出发。” “那我先送你回去吧。” 宋明涛起身，刚想推楚晨出去。 但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了“砰砰砰”的敲门声。 “哥哥，你们还在里面吗？为什么把门给锁起来啊？” “哦，来了。” 宋明涛应了一声，跑过去开门。 韩菲还有宋悦溪站在门外，宋悦溪本来还想埋怨几句，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韩菲的脸色比刚刚出去的时候还要差。 宋明涛脸上满是心疼，“这么快就逛回来了，没看上什么喜欢的东西吗？” “人太多了，空气不好。” 韩菲淡淡说了一句。 与人多无关，商场都有很强大的空气循环系统。 八成是韩菲又想到了什么伤心的事。 宋明涛转头看了一眼楚晨，有些为难。 他刚刚还在说要送楚晨回去，但现在韩菲这模样，也很需要他陪着。 楚晨知道宋明涛的意思。 他驱动轮椅往包厢门驶去，直接道：“我自己回去也行的。” 宋明涛急道：“那怎么行？多危险啊，悦溪，你送楚医生回去。” 楚晨刚想拒绝，但没想到宋悦溪很爽快地答应了。 “好啊。” 然后跑到楚晨后面，根本不给楚晨反应的机会，就把楚晨推出了包厢。 楚晨想了想，反正宋明涛不打算撮合他们两个，也不用再把宋悦溪想的那么可怕了。 他害怕的是宋明涛，而不是宋悦溪。 而且自己回去，确实不方便。 “谢谢你宋小姐。” 宋悦溪一副很大方的样子。 “小事而已，不用那么客气。” “之前是我做得不对，我还没好好跟你道歉呢。” “这次旅游啊，我给你带了一个礼物，我放在车上忘了拿了，一会拿给你，你看了一定会喜欢的。” 第161章 帮个忙 “礼物？” 今早宋明涛在给楚晨打电话约饭的时候有跟他提过一嘴，说宋悦溪知道自己错了，还特地给楚晨买了一份礼物。 他当时还以为，这多半又是宋明涛的主意，那礼物甚至不是宋悦溪买的，而是宋明涛买的。 因为宋悦溪这个倔脾气，是基本上不可能会认错的。 宋悦溪“嗯”了一声，“我听哥哥说，你这手跟脚，是去爬山的时候不小心失足掉下山摔伤的。” “你这又要马上进山了，山里四处充斥着莫名的危险。” “所以我在庙里给你求了一条手链，那是找大师开过光的，戴上了可保平安。” “我们去的那座庙很灵的，特别是给手链开光的大师，那可是很出名的高僧，我们排了好久的队才轮到我们。” “你要时刻戴在手上哦，真的可以保平安。” 虽然宋悦溪大部分时间都在说手链的事情，可是楚晨却只注意到了一句话。 宋悦溪早就知道自己会去原始森林？ 可是他们去旅游的时候，楚晨还没有答应他们啊。 这一定是宋明涛跟她说的。 如果楚晨这次没有主动答应帮宋明涛的忙，宋明涛也会使出别的手段让他帮忙。 总之，他势在必得。 宋明涛可以通过催眠获知他人内心的秘密，季帅心底的秘密就是这么被他套出来的。 如果楚晨拒绝他，那后果不敢想象。 万一宋明涛也给他来这么一下。 那么他能与动物沟通的秘密，岂不是被他看得一清二楚？ 楚晨藏了那么多年的秘密，如果就这么暴露了，他气都能气死。 幸亏答应宋明涛了。 现在想想都觉得后怕。 楚晨在心底暗暗发誓，这次无论如何，也要揪出杀害宋明涛的凶手。 他欠他的人情，一定要一次性还清。 这件事结束之后，坚决不跟宋明涛这家伙接触了。 到车里，楚晨在宋悦溪的帮助之下坐进车后排，轮椅折叠之后放进了后备厢。 宋悦溪“噌噌噌”拉开驾驶室的车门，然后在里面一阵翻找，最后掏出了一个盒子。 “楚医生，把手伸出来。” 楚晨虽然很不情愿，但还是将手伸了出去。 这毕竟是人家排了好多队求来的礼物，楚晨也不好拒绝。 反正也只是保平安的小手链而已，戴在手上也没有什么影响。 楚晨虽然很想切断自己跟这两兄妹之间的关系，但不是现在，至少得等他还清宋明涛的人情之后再切断。 韩江阵在周边满是动物的原始森林遇害，对他来说，案发现场一大堆的目击者。 找到真凶，其实并不难。 这手链戴在手上总共也不会戴几天时间。 楚晨将手伸出去之后，宋悦溪将盒子打开。 只见红色的小木盒子里，躺着一条红色的手链。 一条红色的绳子将一些红色的小玛瑙石串起来，还挺好看。 宋悦溪将小手链戴在楚晨手上。 戴在手上，触感冰冰凉凉的。 楚晨忍不住夸了一声，“挺好看的。” 宋悦溪很高兴，“真的吗？我哥哥帮我挑的，他说你一定会喜欢的，他果然没骗我，楚医生你真的喜欢。” 楚晨愣了一下，“你哥哥帮你挑的？” 宋悦溪说她帮楚晨带了一个礼物，再结合宋明涛说的，他并没打算撮合他们两个，所以楚晨还以为这手链是宋悦溪挑的。 结果没想到还是宋明涛挑的。 这宋悦溪倒是什么都往外说啊，送别的礼物，居然不是自己挑的，这真的有诚意吗？ 兴许是看到了楚晨的不悦，宋悦溪赶紧解释。 “虽然是我哥哥帮我挑的，但是送礼物确实是我的主意。” “但是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啊，于是就问我哥哥，我哥哥就帮我挑了这个。” “他说你肯定会喜欢，我就买这个了…” 楚晨哭笑不得，宋明涛这人，真是越了解越觉得他可怕。 他明明不知道楚晨喜欢什么，却还是挑到了楚晨喜欢的礼物。 手链是普通的手链，玛瑙也是普通的玛瑙，这串手链，恐怕也就价值几十一百块。 如果礼物太贵重，楚晨说什么也不敢收。 手链虽然普通，但是高僧开过光之后，就不普通了。 那可是有保平安的寓意。 楚晨就算不喜欢，他敢说自己不喜欢吗？ 不喜欢手链，就是不喜欢平安。 “我很喜欢，谢谢你们。” 楚晨收下了手链。 宋悦溪又变得开心起来，“喜欢就好，那…我现在送你回去。” 将楚晨送到家之后，宋悦溪就离开了。 楚晨没有留她，她也没有要留下来的打算。 保持着点距离，楚晨觉得这样挺好的。 第二天，起床之后，楚晨就开始给大黄还有老八做思想工作。 让它们几天之后跟着他一起进山。 其他几只流浪狗就算了，它们智商不行，原始森林里有更恐怖的生物，它们那点战斗力也不够看的。 所以就留它们在家看家。 他带大黄的目的，也不是为了防身，而是解闷的。 毕竟大黄的智商那么高，而且他也习惯了大黄在身边。 至于老八，虽然智商也高，但是这货懒得要死，它的眼里只有吃的，没有楚晨。 这次去原始森林，楚晨其实也不想带它的，但是它毕竟会飞，可以充当眼睛的作用，所以带上它还是很有必要的。 做好这两个家伙的思想工作之后。 楚晨给宁海贝打了个电话，跟她大概说了宋明涛请他帮忙的事。 宁海贝起初还很担心，觉得楚晨现在的健康状态，实在不宜进山，尤其还是环境恶劣复杂的原始森林。 但是一听说是帮宋明涛的忙，她瞬间又不说什么了。 看得出来，她对宋明涛有近乎狂热的崇拜。 这一次，楚晨不知道要出门多少时间，家里的金鱼跟章鱼，楚晨会请赵姨帮忙喂养，宁海贝每天忙得要死，恐怕也没时间跑来给他喂鱼。 楚晨给宁海贝打电话的目的，是有一件事想请她帮忙。 第162章 红豆 季帅的事情结束了。 楚晨现在也安全了。 他终于空出时间去办一件事了。 他要去余乐的狗场拿回属于自己的东西。 那只余乐用以当报酬送给楚晨的比熊犬阿熊。 两人虽然彻底闹掰了，但是该给自己的报酬他必须得给。 那是楚晨用半条命换来的。 本来呢，他打算取回阿熊之后送回老家给他老妈。 但是因为季帅的事情，他把老爸老妈送上了环球旅行的轮船，他们要一年之后才能回来。 如果跟余乐没闹掰，他不会那么急着去将阿熊拿回来。 至少也会等抓到杀害韩江阵的凶手之后。 但现在他不想等了。 免得夜长梦多。 毕竟余乐也是把阿熊当宝一样珍惜。 它真的很与众不同。 他也怕时间长了，余乐反悔。 可带回来之后，他又不在家。 赵姨倒是可以帮忙养，但是赵姨怕狗，而且楚晨也怕她给阿熊乱喂东西吃。 虽然狗什么都吃，也能吃我们人类吃的饭菜。 但是吃多了人吃的东西，毛发会变得越来越黯淡，就会变得越来越丑。 其实喂狗粮，是最适合的。 简单方便，又能保证全面的营养摄入。 楚晨也考虑将阿熊送去宠物店寄养，但是他并不放心。 他自己就是做宠物行业的，很清楚宠物店的寄养环境。 万一寄养几天，回来惹了一身病，也麻烦。 所以思来想去，楚晨就想到了宁海贝。 想请宁海贝帮他养几天。 “可以啊，我明天休息，我明天去把它接回来吧，先熟悉两天，刚好趁你还在家，有什么不懂的，也好问你。” 楚晨道：“既然你明天休息，那陪我去一趟狗场吧。” 楚晨原本想让赵姨跟他去的，但是既然宁海贝有空，他让她陪他去。 若是余乐反悔，他还能让宁海贝震一震他。 第二天一大早，宁海贝就来了。 到了狗场之后，余乐倒是没有搞什么幺蛾子。 很爽快地将阿熊给抱了出来，他自己也知道跟楚晨彻底闹僵了，还是那种不可能修复关系的闹僵。 在将阿熊给楚晨的时候，他想说点什么，但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什么也没说。 就好像是不认识的陌生人一样，把阿熊给楚晨之后，就走了。 楚晨本来想说句“我以后会好好待它的。” 毕竟那也是余乐的心头肉。 但是见余乐这样子，他最后也放弃了。 从进狗场到离开，前后不过五分钟的时间，可谓是相当顺利。 他还以为会有点波折什么的。 “这阿熊很聪明的，比我养那条大黄狗还要聪明，你养它之后你就会发现了，除了不会说话，它什么都懂。” 一上车，楚晨就跟宁海贝分享了自己的喜悦。 可宁海贝只是轻轻“哦”了一声。 “海贝，你身体不舒服吗？” 楚晨总觉得宁海贝怪怪的。 她早上来接他的时候，还打电话问他吃什么早餐，她顺便给他买上去。 语气什么的都没什么异常。 甚至见到他的时候，还半开玩笑地问他，那头大野猪去哪里了？该不会是被他卖了吧。 吃早餐的时候，就感觉她有点不对劲了。 话多的她似乎一下子变得沉默起来。 楚晨问她几个问题，她都不想搭理的感觉。 上了车，她把音乐音量开得很大，楚晨想跟她说几句话，也被这音乐声劝退了。 直到现在，楚晨终于确定了，宁海贝一脸不开心的样子，心里绝对有事。 “没有。” 说罢，宁海贝又将音乐打开了，还是开的DJ，并且开到最大。 这绝对是故意的。 她不想跟楚晨说话。 楚晨只能闭嘴。 看宁海贝这样子，也不像是身体不舒服的样子啊。 她到底哪根筋搭错了？ 楚晨开始回忆，她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好像是从吃包子的时候开始。 当时她给楚晨递了一个豆沙包，楚晨说自己不喜欢吃豆沙包，宁海贝就拿回去自己吃了。 难道是因为这个原因吗？ 就因为一个包子就跟楚晨摆脸色？这也不至于啊。 可除了这个原因，他也想不到其他的可能了。 回到家之后，宁海贝一边牵狗，一边推楚晨回家。 楚晨不经意回头的时候，猛地撞见宁海贝的眼神。 她似乎正在盯着楚晨的手腕看。 看到楚晨忽然转头，她瞬间将视线移开了。 难道是因为这条手链？ 可是这条手链有什么问题吗？就是一条普通的玛瑙石手链啊。 虽然是红色的，但是男的又不是不能戴红色。 人家本命年还专挑红色的呢。 虽然楚晨不理解宁海贝为什么一直盯着他的手链，他还是解释道：“玛瑙石手链，百来块的东西，一个朋友送的，说可以保平安，我就戴了，最近确实在走霉运。” 宁海贝轻“哼”了一声，“女朋友送的吧？” 楚晨吓了一大跳，不知道宁海贝为何得出这个结论。 “什么女朋友啊，我单身啊，你又不是不知道。” “不过确实是女的送的，但是不能叫女朋友。” 宁海贝道：“还挺贴心，知道你进山，特地挑了个保平安的。” 这句话虽然没什么问题，但是从宁海贝嘴里说出来，总觉得哪里怪怪的。 楚晨连忙解释，“哪有啊，她…她就是迷信而已。” 将楚晨送到客厅之后，宁海贝将狗绳递给楚晨。 “迷信？我看你还是将这条狗送给那位送你手链的女朋友养吧。” 楚晨糊涂了。 “说了不是女朋友。” “而且，迷信跟养狗有什么关系啊？为什么要我将狗给她养？” “你不是答应我答应得好好的吗？怎么又反悔了？” 宁海贝冷冷地道：“我忽然想到我还有事情要忙，没时间。” 楚晨道：“阿熊不用花费你很长时间，你只要早晚喂它吃喝就行了，它自己会去卫生间上厕所。” 宁海贝盯着楚晨，“不是，你非要我把什么都说透？你这个大脑能不能动一动？” 楚晨脸上是大大的疑问。 “我求你了，你就告诉我吧，我真猜不出来。” 宁海贝讥笑，“是吗？你真看不出来？这么明显你都看不出来？” “你好好看看你手上那条手链，它是什么？” 这条手链楚晨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他看不出有什么问题啊。 “不就是普通的玛瑙石啊？” 宁海贝没好气道：“你再好好看看，它像什么？” 楚晨本来不觉得它像什么的，但是经宁海贝一提。 好像还真像某种东西。 “像…红豆？” 第163章 直男请吃醋 “哎哟，您这不是认识吗？” “我还以为你不是地球人呢，连红豆都不认识。” “我们地球人啊，都认识红豆，而且啊，三岁小孩都认得出。” 听着宁海贝阴阳怪气的话，楚晨更糊涂了。 “红豆怎么了？” 他当然吃过红豆，小时候经常吃，炒着吃，煮着吃，炖着吃，什么样式的做法他都吃过。 就是一道普通得不能再普通的食材。 楚晨是看出来了，宁海贝就是为这红豆生闷气呢。 难怪给自己摆了一早上的脸色。 早上来的时候，她没什么异常。 应该是在吃早餐的时候，看到了楚晨手腕上的手链。 从那时候开始，她的情绪就开始不对了。 可她真的不知道为什么宁海贝会为十几颗红豆生气。 再说了，这也不是真正的红豆啊。 是用玛瑙石做成红豆的样子。 宁海贝脸色冷得可怕，“你是真傻还是装的？” “你不知道红豆代表着什么？” 楚晨举手发誓，“我发誓我真不知道，红豆代表着什么？” 宁海贝看楚晨的样子也不太像是说谎的样子。 没好气道：“那我问你，你知道康乃馨吗？有什么寓意？” 楚晨道：“康乃馨知道，最适合送给母亲的花，寓意永远年轻漂亮。” 宁海贝“哼”了一声，“红豆也有寓意，寓意相思。” “只有喜欢的人，才会送他红豆。” “现在懂了吗？” “我为什么一开始愿意答应帮你养狗，后来又不愿意？” “就是因为我怕你的小女友知道之后吃醋。” “我可不想被误会当成第三者，不想走在路上或者在上班的时候，忽然有人过来撕我，骂我是小三。” “老楚，你想怎么谈恋爱都行，别把我拉下水。” “海贝，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楚晨脸色瞬间变了，他立马想将手上的手链给摘下来。 但是他另一只手现在还没有完全恢复，虽然也能动。 可是根本做不了这种细致的活。 取了半天，也没有取下来。 他尝试甩下来，可是手链的绳子有收缩功能，宋悦溪帮他戴的时候，将它缩成刚好适合手腕大小，现在它紧紧贴在手腕上。 楚晨只靠一只手，很难拿下来。 他急得不行，将手伸向宁海贝，“海贝，你别在那看着了，先帮我拿下来。” 他现在视那手链如瘟神一样，脑海里只有一个想法，让它快点离开自己的手腕。 但是宁海贝却是动也不动。 楚晨用手摘不下来，甩也甩不掉，宁海贝也不帮忙。 他随后用嘴咬。 可是串玛瑙石的绳子，岂会那么容易咬断。 楚晨拼命地扯，将手腕都勒出一道很明显的勒痕，手链还是没有断。 再扯下去，红绳就要勒进血肉里面去了。 宁海贝看不下去了，走上去，往楚晨头上拍了一巴掌，示意他松开。 随后将手链给取了下来，然后扔在他身上。 “你真是个疯子。” 楚晨抓起那条手链，将它视为不祥之物，奋力一扔，将它扔出了屋外。 “他奶奶的，宋明涛这个王八蛋，他居然敢骗我。” 楚晨咬牙破口大骂。 “还说什么保平安的，我最近确实不走运，就想戴一戴，能不能保平安暂且不论，至少在心理上，会觉得踏实一些。” “结果给我挑了一串寓意相思的手链。” 宋明涛绝对是故意的，他现在已经开始谈婚论嫁了，恋爱经验绝对很丰富。 这么一个情场老手，会不知道红豆的寓意？ 只有楚晨这种小白，才不知道。 宁海贝没想到这也跟宋明涛有关。 宋明涛可是他的偶像啊，偶像都自带偶像光环。 宁海贝不满了。 “你是说这手链是宋医生送给你的？你扯不扯？宋医生可有女朋友，他是直的，不是弯的。” 楚晨解释道：“是他妹妹宋悦溪前段时间跟我闹了点不愉快，于是想送礼物给我缓解一下关系，她不知道送什么，于是就问她哥，送什么礼物给男生比较好。” “结果宋明涛帮她挑了这串手链。” “这不是他的问题，还能是谁的问题？” “宋悦溪怎么可能喜欢我？我们总共才见了三面。” “而且见的三次，有两次都是差点打起来那种。” 转来转去，似乎又回到了最开始。 宋明涛还是想撮合他们。 他昨晚在饭桌上，一遍接着一遍跟楚晨承诺，自己已经放弃了撮合楚晨跟宋悦溪的想法。 可结果呢，还是想撮合他们。 这个老骗子，将楚晨骗得团团转。 他怎么能不生气？ 宁海贝眼神古怪，“真的是这样？” 楚晨非常愤怒，“我骗你有什么好处？我还指望你帮我养狗呢。” “我现在就打电话问他，气死我了。” 宁海贝摆了摆手，“你先等一会，你跟宋医生有什么恩怨，一会你再好好跟他掰扯掰扯。” “阿熊，你还让不让那什么宋悦溪养了？” 楚晨道：“不让，我就没打算让她养过。” “还是你帮我养吧，其他人我真的不放心。” 宁海贝将阿熊抱了起来。 “我帮你养也不是不可以，但是你最好保证你说的都是真的。” “万一哪天宋悦溪来找我麻烦，我饶不了你我跟你说。” 楚晨说得都累了。 “我跟她真的没有什么，都是宋明涛这骗子搞的鬼。” 宁海贝也看出来了。 “宋医生其实想把他妹妹介绍给你。” 楚晨严词拒绝，“没兴趣。” 宁海贝追问，“为什么？她难道长得不漂亮吗？还是不够温柔？” 对这个问题，楚晨有太多话要说了。 恐怕吐槽半天都吐槽不完。 但是所有的吐槽，其实也不过一句。 她不是楚晨喜欢的类型。 但是楚晨怕他这么说，宁海贝又要追问了，那你喜欢什么类型？ 他现在没心情跟宁海贝讨论这些问题。 他现在只想立马给宋明涛打电话，质问他，为什么要骗他。 所以楚晨必须用一句话结束这个话题。 让宁海贝不再有提问的机会。 “因为她想招上门女婿。” 第164章 可怕的双向奔赴 上门女婿没有哪个男的愿意去当的。 特别是父母还健在的情况下。 父母健在，却去当上门女婿，这是一种被视为很不孝的行为。 通常什么人会去当上门女婿？ 孤儿，没本事的人，好吃懒做的人，没什么上进心的人，只想躺平摆烂的人。 当然，也有一些人是因为爱才去当上门女婿的。 但这种毕竟是极少数。 去当上门女婿，绝大多数都会被认为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楚晨家庭美满，父母健在，他自己又是一个优秀的宠物医生，有自己的事业。 虽然赚得不多，但是一年也有十几万的纯收入。 好肯定算不上很好，但是也绝对算不上很差。 他脑子坏掉了，才会想去当上门女婿。 所以这话一出，宁海贝就知道了两人不可能，再怎么撮合都不可能了。 她没有继续追问。 “行吧，阿熊我带走了，有什么问题再给你打电话。” 宁海贝走之后，楚晨便迫不及待拨通了宋明涛的电话。 “宋明涛，你这个大骗子，你到底什么意思？” 宋明涛声音很慵懒，似乎这个时候还没睡醒？ “楚医生，我怎么听不懂你在说什么啊。” 楚晨怒道：“还装傻？那串玛瑙石红豆手链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红豆代表着相思。” “我问过宋悦溪，她说手链是你帮她挑的。” “让宋悦溪送我一串相思手链，你还说不是想撮合我们？” “昨天吃饭的时候，你是怎么跟我承诺的？” 宋明涛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哦，楚医生原来说的是这个啊。” “你先别激动，先回答我一个问题。” “你是怎么发现那串手链是寓意相思的？” 楚晨更愤怒了。 他现在都已经追到宋明涛身上了，他还气定神闲地让他先别激动，让他先回答他一个问题。 “你别跟我扯七扯八的，马上回答我的问题。” “为什么表面一套，背后又一套？你别忘了，现在是你在求我做事，我随时可以拒绝你。” 宋明涛安慰楚晨，“楚医生，你真的，先别激动，激动解决不了任何问题，激动，只会影响我们的大脑判断力。” “你不是想让我给你一个解释吗？那你就先回答我的那个问题，那个问题很重要，你只有回答了，我才知道怎么给你解释。” “就好像炒菜一样，你让我快点快点吧，但是你起码得先让我把火给先打上吧？” 楚晨真的很想顺着电话线过去把宋明涛这张嘴给撕了。 这张嘴巴太会狡辩了。 但是想想，宋明涛说得也有道理。 “这还不明显吗？那手链一眼就看出来了，是红豆造型，而红豆代表相思，只有给喜欢的人，才会送红豆。” 宋明涛继续问道：“你老实说，是你自己发现的，还是别人提醒你的。” 楚晨不满道：“这重要吗？” 宋明涛让他先回答问题，他回答了。 结果还没完没了了。 “重要，非常重要，你信不信，一会我告诉你原因之后，你还会感谢我。” 楚晨本来不打算说了，但是在好奇心的驱使之下，他还是如实答道：“是别人告诉我的。” 他倒要看看，宋明涛能给他什么惊喜。 他要是给不了他惊喜，他会给他一个大大的惊吓。 宋明涛感慨，“没想到居然这么快。” “什么这么快？” “我原本以为，那串手链会戴在你手上一段时间呢，没想到一天就没到。” “这说明，你喜欢的人，其实就在你身边。” 楚晨哑然，“什么乱七八糟的？” 宋明涛道：“我昨天其实也没有全骗你，我确实有过想撮合你跟我妹妹的想法，这个想法，直至昨晚还在。” “但我说我看出来你有喜欢的人这件事，其实是我骗你的，我哪有那么神，光靠眼神就能看出来你有没有喜欢的人。” “所以我就想试一试，你到底有没有喜欢的人。” “那串红豆手链，就是最好的试验方法。” “我昨晚跟你说已经放弃了撮合你跟我妹妹的想法，就是为了打消你的疑虑，好让你安心戴上那串红豆手链。” “如果喜欢你的人看到你手上戴了一串红豆手链，她肯定会吃醋。” “她吃醋，就会把气撒到你身上。” “你觉得你受了委屈，于是就把气撒到了我身上。” “没想到，你的这个电话来得竟是如此之快。” “你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吗？我现在帮你找出来了，不仅如此，我还帮你找出了喜欢你的人。” “唉，我现在是彻底死心了，彻底断了把妹妹介绍给你的想法了。” “我不可能把妹妹介绍给一个心里装着其他女人的男人。” “你也别谢我了，别生气就行了。” “我昨晚跟你说的爱需要你自己去发掘的事。你也可以当放屁，因为爱情本来就没有公式，我说的未必是对的。” 楚晨听宋明涛分析，心跳的速度都可以用来打鼓了。 他除了震惊还是震惊。 宁海贝刚刚生气是吃醋的表现？难道她真的喜欢自己？ 自己刚刚拼命跟她解释，生怕她误会，这是喜欢她的表现？ 他的大脑此刻极其混乱，就好像有人拿打蛋器放进了他的脑壳里，然后启动了开关。 可是他并没觉得自己喜欢宁海贝啊。 宋明涛这番话，将他雷得都烤焦了。 对宁海贝，他本来不觉得有什么。 但是现在，他好像忽然有点害怕面对她了。 接下来，还有六天才出发。 这六天，很难避免见面。 想到这，楚晨更慌了。 都怪这宋明涛。 楚晨清醒过来之后，恨得牙痒痒。 他不让他好过，他也不让他好过。 楚晨忽然问道：“小涛，你现在在干什么呢？” 宋明涛道：“睡觉啊，我现在还在休假中，菲菲悦溪陪她去逛街了，我讨厌逛街。” 楚晨道：“你不用干活？去准备进山的物资吗？” 宋明涛笑道：“急什么，还有六天呢。” 楚晨也笑，“是吗？可是我忽然改变主意了，我今晚就要进山，你最好快点去准备。” “今晚你还准备不了我需要的物资，我就不去了。” 第165章 太安静了 “哐当”一声响。 楚晨好像听到了宋明涛从床上摔下来的声音。 宋明涛惊恐的声音紧接着传来。 “怎么忽然改变主意了？” 楚晨冷笑，“我这不是为你着想吗？昨晚回来之后，我脑海里老是想到韩菲悲伤的模样。” “觉得这件事情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韩菲就要抑郁了。” “所以我觉得必须马上行动，要不是因为你什么都没准备，我现在都想出发了。” “现在距离晚上，还有大半天的时间，这点物资你都搞不定，就别说爱韩菲之类的话了。” 说完楚晨就挂断了电话。 他提供的那份清单其实并不难弄到，就是要多花点时间而已。 但半天时间也不是没有可能，就是会手忙脚乱而已。 他不给宋明涛制造一点麻烦，他还以为他好欺负。 不过这其实也不是楚晨临时改变主意的真正原因。 让他临时改变主意的原因，主要还是因为宁海贝。 他现在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跟宁海贝相处。 光想想他都觉得别扭了，更别提跟宁海贝面对面的时候了。 不知道怎么相处，那就先躲一躲。 眼下就有一个绝佳的躲藏之处。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也开始收拾行李，准备进山。 宋明涛肯定能在晚上之前弄到他需要的物资。 简单手势之后，楚晨就给赵姨打电话，让她在他出门的这段时间，定期过来喂鱼。 大黄它那几只流浪狗兄弟完全不用管，它们是散养的，早出晚归，门口旁边给它们预留了一个狗洞，它们可以自己回来。 所有事情都安排妥当之后，他便去午睡了。 因为今天第一天进山，晚上肯定睡不着。 而且晚上，才是动物们活跃的时间。 韩江阵被害的秘密，就藏在那些动物身上。 所以楚晨必须用自己最好的精神状态去跟他们接触沟通。 这一觉一直睡到下午，楚晨最后是被一阵电话铃声吵醒的。 电话是宋明涛打过来的。 他说他已经准备好了所有物资，如果他准备好了，他们就可以出发了。 时间比楚晨预想的还早了好几个小时。 看得出来宋明涛应该是真的急了。 楚晨早已做好了出发的准备，随时可以出发。 刚挂断电话之后不久，也就才两分钟吧，门外便传来了敲门声。 楚晨出去一看，竟然是宋明涛。 他身后跟着一个黝黑的中年人。 楚晨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这家伙刚刚是在楼下给他打电话的，他还以为宋明涛要过一会儿才能来呢。 他身后跟着的那个中年人，是来拿东西的。 楚晨的东西并不多，就只有几件换洗的衣服。 还有一条狗跟一只鹦鹉。 大黄可以自己跟着走，也就是老八需要用笼子装着提着走而已。 到了楼下，楚晨看到一辆小货车停在下面。 宋明涛拍了拍车厢，“楚医生，物资全都准备好了，你要不要检查一下？” 楚晨摇头，“不用了，我还能不相信你吗。” 只要差不多就可以了，不用精确到数量。 宋明涛随后跟另一个高大的中年人说了几句，随后对楚晨道：“楚医生，这位是林业局的宋队长，一会儿他和他的队员会安全地将你送到目的地。” 随后他又跟那高大中年人介绍道：“宋队长，这位是我们的楚医生，他手跟脚骨折还没好，还请你们小心一点。” 楚晨跟宋队长简单寒暄之后，随后就出发了。 连同楚晨在内，总共五个人。 这些队员一个个身强力壮，一看就知道是爬山的好手。 楚晨这个半残废，不用说最后也是他们背上去的。 韩江阵守的那座山叫大淳山。 虽然属于海市管辖区，但是其实距离海市很远，几乎位于海市的边缘地带。 开车开了六个小时才到，其中大部分时间，还是走的高速。 赶到大淳山脚的时候，已经晚上八点了。 由宋队长带队，将楚晨还有他的轮椅以及物资背进了山里。 原始森林环境很复杂，但因为有一条小道直通大淳山腹地，再加上他们也都是走山的一把好手。 虽然每个人身上都背着不少东西，但是速度一点也不慢。 晚上十点，一行人终于抵达了护山人在大淳山里的庇护所，一座小屋。 也就是韩江阵被害的案发现场。 小屋大门紧闭，还上了一把锁。 在门口太阳能路灯的照耀下，可以清晰地看到锁头上沾满了灰尘。 宋队长掏出钥匙打开了锁，推开门走了进去。 随着“啪嗒”一声响起，屋内的白炽灯亮了起来。 小屋所采用的电量来自屋顶的太阳能电池板。 大淳山虽然枝繁茂密，但是小屋建在一块很空旷的空地上，每天都能享受全天全方位的日照，太阳能发的电量足够护山人日常所需。 屋内一片凌乱，似乎还保持着案发时候的样子。 宋队长很显然也知道这里发生过什么事情。 他问楚晨道：“楚医生，里面要不要给你收拾干净？” 楚晨往里扫了一眼，他知道宋队长的意思。 宋队长肯定知道他是来干什么的。 如果收拾干净，那么也就意味着破坏案发现场了。 可是如果不收拾，小屋就这么大，楚晨连个落脚的地方也没有。 “收拾吧，不收拾我只能睡在外边了。” “搞不好明天就被野兽叼走了。” 反正楚晨破案，靠的也不是细致地观察，他靠的是动物目击者。 再说了这里警方已经多次勘查，再保留原状也没有意义了。 在原始森林里，一个上锁的小屋，完全可以充当完美的庇护所。 楚晨还没有那么大胆敢在外边睡。 “兄弟们，我们先帮楚医生收拾一下屋子。” 说罢几人便挤进了小屋里。 楚晨跟大黄还有老八在外边等着。 太阳能路灯虽然光照很强烈，但是怎么都穿不透这如浓雾般的黑夜。 原始森林的黑夜，似乎比外边的黑夜更黑一些。 楚晨虽然被灯光包裹着，但他觉得，黑夜随时可能会将这些灯光一点点挤压变形，直至彻底吞灭。 “楚医生，屋子收拾好了，物资也帮你摆放整齐了，你看还有什么需要我们做的？” 不一会儿，宋队长几人从小屋走了出来。 楚晨收回思绪，看着宋队长，问道：“宋队长，以你的经验来看，你有没有觉得这个地方，有没有什么不对劲？” 第166章 动物都去哪儿了 “不对劲？哪个方面啊？” 几人面面相觑，他们一直在忙，倒是没有发现哪里不对劲。 楚晨望向那漆黑的森林，“你们难道没觉得，这里太安静了吗？” 原始森林虽然环境恶劣复杂，但因为没有外人的叨扰，里面简直是动物的天堂。 他们在进山的路上，也经常看到乱窜的动物，以及听到很多不知名的鸟叫声。 宋队长还时不时给楚晨科普。 一路上来，路上可热闹了。 刚开始到小屋的时候，楚晨还没有察觉到有什么异常，因为心思都放在了观察环境以及那间小屋上。 宋队长跟队员进小屋打扫卫生的时候，楚晨一个人坐在外面，他这才察觉到异常。 这里实在太安静了。 他刚刚观察了好一会儿，并没有见到任何一只动物。 就连鸟叫声也没有。 宋队长打着手电筒往前扫了扫。 宋队长带的手电筒是那种强光手电筒。 能够穿透浓厚的黑夜照得很远很远。 一般情况下，如果有动物栖息在树上，被这么强烈的光芒扫，肯定会受惊吓四处逃散。 可宋队长拿着强光手电扫了半天，也没有听到什么动静从里面传出来。 “奇怪了，真的是没动静啊。” 楚晨问道：“这种情况你们遇到过吗？” 宋队长跟几个队员全都摇了摇头。 虽然他们的职业不是护山人，但是经常给护山人运送物资，他们也经常深入原始森林腹地。 如此安静的环境，他们确实没有碰到过。 毫不夸张地说，在原始森林里走两步，都能随机踩死一只小动物。 这当然不会真的踩死。 只是形容原始森林野生动物多。 “为什么会附近一只动物也没有呢？” 宋队长想了想，道：“原始森林因为没有外人靠近，想必它们都比较害怕人类吧。” “一下子见到那么多人，可能都躲得远远的了。” 宋队长说的这种可能，其实可能性并不大。 原始森林的动物绝大多数都会害怕人类，因为它们没见过。 但是小屋附近的动物，它们不可能会害怕人类。 韩江阵在这里当了十年的护山人，这里的动物天天看到他，不可能会害怕人类。 一个人跟五个人，其实再说数量上区别并不太大。 就算这里的动物害怕他们，但是也不可能所有的动物都害怕吧？ 不过楚晨并不打算反驳宋队长。 因为他大概也不知道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宋队长他们一路护送楚晨还有物资上来，还帮他收拾了杂乱的屋子，已经很累了。 就别再给他徒添烦恼了。 为什么附近的动物消失得无影无踪这个问题，一会他再弄清楚。 “可能是吧。” “哎呀，不理这些了，没有更好，省得吵我睡觉。” “安静一点更好。” “哦，对了宋队长，现在这么晚了，你们还回去吗？” 宋队长关掉手电筒，回道：“回的。” “可是天都这么晚了，你们又累了一整天，一会儿下山还要一两个小时，再开车回去，你们身体吃得消吗？” 宋队长道：“不碍事的，我们轮流开车。” 楚晨本来还想再挽留，可是一想到那小屋一下子也挤不了那么多人。 虽然现在这里一片寂静，但睡在外面真的不安全。 楚晨也就没再坚持。 “那你们一定得小心点。” “我带了好多好吃的，你们吃饱了再走吧。” 宋队长拍了拍自己的口袋，本来想拒绝，因为他们都自备了压缩饼干跟水。 这东西吃起来扛饿且方便，很适合跑山。 可是对上队员们期待的眼神，他也只能临时改变主意。 “那我们就先吃饱了再走吧。” 楚晨笑道：“那你们快去看看有什么喜欢吃的，尽管拿。” “我带了很多预制菜，什么菜品都有，热一热就能吃，不用很麻烦。” “谢谢楚医生了。” “应该的，你们那么辛苦。” 宋队长随后跟队员们一起进去挑选吃的。 他们常年在外面跑，可没有宋明涛那么矫情。 在这种地方能吃上热气腾腾的饭菜，对他们来说是一件很幸福的事，毕竟山林里，严禁烟火。 只有在小屋里，才能生火。 至于预制菜健不健康，那不是他们想的事情。 再不健康，能比他们喝山泉水吃野果吃压缩饼干吗？ “楚医生，你要吃点什么吗？” 宋队长在里面大喊了一声。 楚晨倒是不饿，因为他本来也没怎么动，体力消耗非常小。 但他还是回道：“帮我热一袋干锅鸡还有一袋青椒回锅肉。” “好勒。” 很快，小屋里顿时香气四溢。 香气随风飘散，要不了多久，就能飘向远方。 动物们闻到这种令人食欲大动的异香，肯定会朝这里聚集过来。 这才是楚晨把宋队长留下来吃饭的真正原因。 顺便让他们吃顿饱饭。 宋队长将干锅鸡还有青椒回锅肉端出来给楚晨，还配了一小碗米饭。 楚晨一口菜一口米饭，一边吃一边时刻注意周围的动向。 因为是预制菜，做法简单快速，他们很快就吃饱了。 吃饱之后，几人休息了几分钟，准备离开。 临走之前，楚晨叫住了宋队长。 “宋队长，你那个手电筒能不能借给我用一用。” 因为知道小屋有电，楚晨并没有准备手电筒。 可就算准备了手电筒，绝对也没有宋队长这个照射得那么远。 宋队长将手电筒取出来递给楚晨，很大方地表示，“可以啊，不过别说什么借不借的，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送给你好了。” “谢谢宋队长。” 又寒暄了几句之后，宋队长就领着几人回去了。 待他们走之后，楚晨打开手电筒，手电筒发射的强光扫在前面的树丛里。 可扫来扫去，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 这能香死人的味道，也没法吸引一只动物来吗？ 第167章 相框 楚晨拿着手电筒照了好久，真的是一只动物也没有看到，也没有听到它们被手电筒惊吓之后发出的声响。 楚晨郁闷无比。 这与他预先设想的怎么不一样啊？ 他原先计划是，利用美食收买附近的动物，找出看到杀害韩江阵的目击者动物。 然后再利用美食砸到它们开口，给他提供凶手的线索。 可是现在一只动物也没看到是怎么回事？ 原始森林不可能没有动物。 像小屋附近的地方，更能吸引动物聚集。 除了空旷阳光充足之外，在小屋不远处，还有一条潺潺流动的小溪。 庇护所建立在这里，很大原因也是因为这条小溪。 有小溪，就解决了用水问题。 这种小溪都是山泉水，直接捧起来喝都没问题。 水源同样也是动物的聚集地。 可小溪旁，同样也是什么也没有。 晚上本该是动物们活动的时间啊。 楚晨将老八给放了出来。 在给老八吃了一些上等的坚果之后，楚晨对老八道：“老八，快去附近搜一搜，附近的动物都去了哪里了？” “弄清楚为什么它们不愿意靠近这座小屋。” 如果没吃饱，老板就懒懒散散的，叫做点事情，磨磨叽叽，能跟你犟半天。 但是吃饱喝足之后，相当听话。 “好嘞，没问题，保证完成任务。” 老八虽然保证得好好的，但是以楚晨对它的了解，它肯定要疯玩一会儿才会干正事。 一时半会，它肯定回不来的。 楚晨摸了摸大黄的狗头，“大黄，你能听到有什么动静吗？” 狗的耳朵很灵敏，尤其是在这么安静的地方，一根针掉在地上它们都能听得到。 大黄摇了摇头，“什么声音也没有，很安静。” 连大黄都没听到，楚晨这回真的死心了。 反常，实在是太反常了。 如果不弄清楚这里为什么那么安静，别说查案了。 楚晨都不敢继续在这里住下去。 因为通常来说，动物们比人类还会趋吉避凶。 通常有危险的地方，它们是不会去的。 而一只动物也没有的地方，说明极度危险。 可这里能有什么危险？ 楚晨实在想不通危险来源哪里。 楚晨虽然是人，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也是动物，只不过比较高级罢了。 能对动物有危险的地方，对他同样也有危险。 所以他才那么急于弄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老八已经开始出去调查了。 楚晨不敢也不能再让大黄去调查。 只能等老八回来了。 希望它这一次别那么贪玩。 “走，我们先回屋去吧。” 楚晨招呼大黄，驱动轮椅往小屋走去。 如果这个地方真的到处充斥着危险，那么小屋将是他最坚强的盾牌。 他也只能仰仗这座小屋。 屋内被收拾得很干净。 可以看出来，里面有很明显的生活痕迹。 韩江阵很多私人物品都还摆在这里并没有收走。 按理说人死了，除了一些比较具有纪念意义的东西，所有的东西都会带走一起焚烧。 可韩江阵这屋子里的东西，都还整整齐齐摆在这里。 也不知道是不是韩菲没心情？ 但案发都已经过去一个月了，这些东西还不处理，实在不应该。 趁着老八没回来，楚晨也没什么事干。 于是便将韩江阵的私人物品统统装进一个袋子里，然后打包好，放在角落。 楚晨自己带了行李，用不到韩江阵的东西。 而且小屋位置就那么大，韩江阵这些东西也比较占位置。 在收拾到一张桌子的时候，楚晨看到桌子上摆着一个相框。 相框只有书本大小 里里外外都出现了不少的霉点。 因为山里空气湿度大，太潮湿了，长霉斑其实也很正常。 可楚晨觉得不正常的是，相框里，居然是空的。 里面并没有照片。 楚晨将相框打开。 一股霉味直冲脑门。 他仔细观察相框里的痕迹。 从里面的老旧分层痕迹可以很明显看出来，相框里面原先是装有照片的。 但是后面被抽走了。 那张照片，放了很长时间，照片印在相框里的痕迹很重。 相框存在的意义，就是为了放相片。 相片都没了，要相框还有什么意义？ 这相框就只是普通的相框而已，不是金子做的，也不值钱。 楚晨不明白韩江阵为什么还保留着这个相框没有丢掉它。 楚晨不懂刑侦。 但是他知道，在命案中，任何反常的现象，都有可能会是案情的突破口。 他掏出手机，看了一眼信号格。 信号是满格的信号。 山里同样都是没有信号的，特别是这种原始森林。 但是如果一点信号也没有，那么护山人也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毕竟出了事情，不可能让护山人跑回去汇报吧？ 所以技术人员特地在庇护所附近架设了信号塔。 其他地方楚晨不敢保证，但是庇护所周围，肯定都是有信号的。 楚晨给宋明涛拨去了电话。 宋明涛还没有睡，几乎是秒接的电话。 “楚医生，安全到达了吧。” “到了，有件事情想问你。” 宋明涛肯定知道自己已经安全到达了，他就算不主动问，宋队长也会主动跟他说。 所以楚晨不打算在这些问题上跟他浪费时间了。 “有关案子的？” 宋明涛本来这个时间已经开始犯困了，但现在瞬间又精神了。 楚晨“嗯”了一声，继续说道：“小屋的桌子上，摆了一个没有相片的相框，相框里，原本装的是谁啊？又是什么原因导致里面的相片不见了呢？” “相片都没有了，还留着这个相框干什么呢？” 这个小屋，宋明涛肯定来看过，可能还不止一次。 就是他不知道自己有没有注意到这个相框。 宋明涛忍不住夸了楚晨两声，“楚医生啊，你真是勤快啊，赶了一天的路，到了也不休息，就投入到工作中，我实在是…” 楚晨连忙打断宋明涛，他这个随时随地准备着夸人的毛病能不能改一改？ “行了小涛，客气的话就不要说了行吗？” 宋明涛连说了几个“好”字。 “其实我第一次去小屋的时候，也注意到那个相框了。” “我跟你，也有同样的疑惑。” 第168章 逃吧 原来不止楚晨一个人觉得这个相框反常。 但是为什么宋明涛没有跟自己说呢？ 楚晨迫不及待地问，“然后呢？” 宋明涛道：“然后我就问菲菲，毕竟一到放假，她就会经常去小屋找她爸爸玩。” “她肯定知道相框里，原本装的是谁的照片。” “菲菲告诉我，相框里，是一张我老丈人跟他一个老朋友的合照。” 楚晨忍不住道：“跟老朋友的合照？这得是多好的朋友啊？” 这张照片，是小屋里唯一的照片。 唯一的合照竟然不是他跟老婆的合照。 宋明涛从楚晨这句话里听出了他的疑惑。 “我岳母去世得早，那个年代，相机什么的，也都是奢侈品高档货，普通人很难接触到，所以他们两人，并没有过一张合照。” 如果是这种情况，就合理了。 要不然韩菲不气炸？ 明明有自己跟老婆的合照不摆上，竟然摆跟其他人的合照。 “那韩菲对韩江阵这个老朋友，熟悉吗？” 宋明涛没有回答楚晨这个问题，而是反问道：“你怀疑我老丈人这个老朋友有嫌疑？” 楚晨如实道：“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凶手杀人之后，看见现场摆有自己的照片，他把照片抽走，完全合理。 宋明涛继续回到上一个问题，“菲菲对我老丈人那个老朋友并不是很熟悉，她只知道他姓王，我老丈人叫他王哥。” “我老丈人的护山人工作，是王哥介绍的。” “当时我老丈人失业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他那时候，过得相当艰苦，没有收入，还要养娃，天天入不敷出。” “在他最艰难的时候，是王哥拉了他一把。” “王哥当时也是护山人，在王哥的极力推荐下，我老丈人跟他成为了同事。” “那张合照，就是在他们共事的时候拍的。” “后来没过多久，大概就是两年之后吧，王哥就辞去了护山人的工作。” “因为身体原因，他没办法再继续做了。” “我老丈人改成了与其他人搭档。” “三年之后，护山人就由两个人变成了一个人。” “一开始，菲菲去探望我老丈人的时候，还能看见那张合照。” “但是大概在两年前，那张照片就被我老丈人从相框里取了出来。” “菲菲还特地问他，他们俩的合照哪里去了？” “楚医生，我知道你怀疑王哥，其实当时我跟你一样，也怀疑过王哥。” “但凶手不可能是王哥。” “因为三年前，王哥就因病去世了。” “王哥去世之后，那么相片也没必要留着了，所以就取下来了。” “照片，应该被我老丈人烧掉了吧。” 可楚晨看着那个相框，还是觉得有点反常。 他知道人死之后，生前所用的东西需要一起烧掉。 但并不是所有的东西都会烧。 比如说有纪念意义的照片。 “为什么要烧掉呢？从你描述的来看，你老丈人应该是一个很重情重义的人，不然也不会如此珍惜跟王哥的感情了。” “那可是他唯一跟王哥的合照啊，理应更珍惜才对。” “还有，就算是烧掉了，为什么不连相框一起烧掉呢？” 宋明涛道：“其实照片是不是被我老丈人烧掉了，我也不清楚，那只是我猜的。” “但他确实将照片拿走了，小屋里我们也找过了，并没有发现那张合照。” “就算他没有烧掉它，可能也丢了吧，毕竟王哥也只是他的朋友，不是亲人。” “留着一张与去世的人的合照，看着多多少少有些不吉利。” “至于相框嘛，我觉得老人嘛，不像年轻人，东西用久了就丢。” “他们那个年代的人，都是很珍惜东西的，除非用到烂了，彻底不能用了，才会考虑丢掉。” “之所以还留着相框，可能是不舍吧。” “可能我猜的不一定对。” “但我觉得不管怎么样，王哥都不可能是凶手。” “他毕竟三年前就已经死了啊。” 宋明涛思考得很周到，方方面面都想到了。 虽然理由很勉强，但是也能解释得通。 楚晨想找出点什么不一样的东西来反驳让他都找不到。 就像宋明涛的意思一样，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是唯独不能怀疑王哥。 一个死了三年的人，怎么可能会行凶呢？ 可楚晨还是觉得，韩江阵留相框这个行为，有说不出的奇怪。 对，就是明明觉得很奇怪，但是又说不出哪里奇怪。 韩江阵跟王哥的合照最后怎么处理的，他为什么要留着这个相框，如果连韩菲都不知道的话，真相恐怕也没人知道了。 楚晨将相框留在桌子上，没有装进袋子里。 相对宋明涛，他还是更相信自己的直觉。 “那没什么事情了，有事情我再给你打电话。” 说完楚晨就挂断了电话，不给宋明涛再说话的机会。 他有时候真受不了宋明涛，说正事的时候还好。 不说正事的时候，真的挺烦人的。 楚晨又不是心里有疾病的病人，不需要他天天安慰鼓励夸奖。 挂断电话之后，他继续收拾东西。 除了那个相框，所有的东西都打包装袋子。 装完袋子之后，楚晨又检查了一下屋子。 屋子里还有一些韩江阵没有吃完的油米面，房梁上挂着腊肉，冰箱里，也还有不少冻肉。 但这些东西，楚晨都不感兴趣。 他知道小屋还有些吃的东西，本打算随便扔锅里煮一煮就分给附近的动物吃。 哪承想，一只动物也没有。 正在楚晨郁闷的时候。 小屋外面忽然传来了翅膀扑腾的声音，与此同时，老八的声音响了起来。 “当家的，不好啦，出大事啦。” 楚晨心里一紧，他本来就因为附近没动物有些心神不宁的。 听到打探消息回来的老八这么一喊，更慌神了。 他打开门，老八直接朝里冲了进来，一副慌慌张张的样子。 它悬停在楚晨面前，大喊大叫。 “快收拾东西，逃命去吧，这地方不能待了。” 第169章 无形的线 楚晨听到老八这么说，立马将门给关上，并且将门反锁上，然后再倒转轮椅，将自己堵在了门上。 “到底怎么了，你不要急，冷静点。慢慢说清楚 。” 但看到楚晨把门关上了，哪里还冷静得了？ 老八如临大敌。 “老楚，你干什么把门关上，快…快把门给打开。” 楚晨又急又气，“你这死老八，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不是你说的有危险吗？” “有危险第一时间不应该把门关起来？开门干什么？把危险放进来？” “你这脑袋瓜也不傻啊，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都不懂？” 老八被楚晨稀里糊涂一阵骂，它更生气。 “你这死老楚，你懂个屁。” “如果危险是来自外面，你关门还情有可原。” “可是如果危险是来自房子里呢？你岂不是自己把自己置于危险之地？” 楚晨懵了，他甚至怀疑自己听错了。 “你说什么？这间小屋有危险？” 老八飞到楚晨头顶上，然后抓着他的头发，站在他头顶上。 “对，就是这间小屋有危险，快把门打开啊。” 楚晨没有动，因为他觉得老八说的这件事实在太扯了。 小屋怎么可能会有危险呢？ 他环顾四周，根本看不出来小屋哪里有危险。 若是说外面有危险，楚晨还相信，这毕竟是原始森林。 楚晨一把将老八给薅了下来，“你还是先老老实实跟我说，你都看到听到什么了，我再自行判断，是不是真的有危险。” 若是别的事情，楚晨就相信老八了，但是这件事情，实在太扯了。 他不是不相信，他是不敢相信。 老八被薅下来之后，转眼又飞到大黄身边，站在它的身上。 大黄非常反感老八把它肉垫。 老八站在他背上之后，它不动声色回头朝老八咬去。 老八猝不及防，一根羽毛瞬间被大黄给扯了下来。 “嘿，我说你这个死狗，你搞偷袭是吧，看我不啄死你。” 老八火冒三丈，登时跟大黄打了起来。 一时间，小屋里“狗跳鸟飞。” 楚晨无奈地大喊，“别打了，快停下…” 他感觉自己就好像是新手家长面对两个叛逆期的孩子一样。 无论怎么吼都没用。 楚晨在小屋里捡了一条小木棍，然后“砰砰砰”拍在桌子上。 又大声吼道：“还打，都想死在这里是吗？你们想死，别拉上我，我不想死。” 一狗一鸟这才停下来。 这场仗，虽然大黄被抓得背上都出血了，但老八看起来更狼狈一些。 气得它出言威胁，“死狗，你晚上最好不要睡得太死，毛毛虫跟你有约会。” 大黄也不甘示弱，“你敢。” 楚晨真是头疼死了，尤其还是在这关键时刻。 “都别吵了，再吵回去给你们禁足一个月。” 一鸟一狗同时收声。 所谓禁足，就是把大黄关笼子里，老八关鸟笼子里。 它们平常自由习惯了，别说给它们禁足一个月了，禁足一天它们都受不了。 它们最怕楚晨的，就是禁足。 等它们彻底安静下来之后，楚晨“哼”了一声，“跟你们说过多少次了，我们是一家人。” “吵什么？打什么？” “我跟你们说再有下一次，我什么也不说了，直接开禁。” “吵架禁足一个月起，打架禁足半年起。” “都听明白了吗？” 一鸟一狗默默点头。 楚晨这才转向老八，“老八，你现在可以说刚刚你都遭遇了什么了。” 老八飞起来，站在桌子上，开始道：“我听你的吩咐，先在附近转了一圈，看看有没有动物。” “转了一圈之后，一只动物也没发现。” “哦，也不是没有发现，发现了一些毛毛虫。” “但是毛毛虫这种东西，你也知道，没法沟通的。” “于是，我便飞得更远了一些。” “飞了好一会儿，我终于发现动物了。” “那儿有很多很多的动物，它们在树林里快乐地玩耍，你追我赶，非常的和谐。” “然后我就加入了它们。” “它们没见过我，所以一眼就认出了我是外来的。” “一开始，它们并不愿意搭理我，不愿意跟我玩，可能因为不熟的原因吧。” “若是平常，我肯定也不乐意搭理它们，牛气什么啊？有什么好牛的呢？对吧？” 听到这，楚晨哭笑不得。 这老八还挺记仇啊？ 这话看似是在说它刚刚遇到的那些动物，但其实是在指桑骂槐。 骂的其实是大黄。 阴阳怪气的味道，特别的重。 不过楚晨也不能拿它怎么办，它骂得如此隐蔽，自己也证明不了它在骂大黄。 老八换了个站姿，继续道：“但我是带着老楚你的任务来的，它们不接纳我，我肯定不能一走了之。” “于是，我只能努力地融入它们。” “在我的不懈努力之下，它们终于接纳了我。” “然后玩着玩着，我就发现了一个奇怪的现象。” “不管怎么疯玩，它们始终都不愿意往小屋方向靠近一步。” “就好像有一根无形的线在阻拦着它们一样。” “可我明明试过了，什么线也没有啊。” “但它们非常有默契，如果有某个动物不小心踩过了线，它立马就收身回来，同时，脸上浮现出惊魂未定的神色。” “并且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它都不会再靠近那根无形的线。” “于是，我找准机会，在动物群里喊了一句。” “这里其实并不好玩，我们为什么不去不远处的小屋那里玩呢？” “那里位置空旷，还有溪流，绝对是绝佳的玩乐场所。” “我刚刚说完，所有正在玩耍的动物全都停了下来。” “它们全都用惊恐的眼神看着我，看得我全身的毛都倒竖起来了。” “你想象不到，上一秒，现场还嘈杂无比，下一秒立刻就安静了，全都用怪异眼神看着你的那种画面，真的很吓人。” “我强忍着恐惧，问它们，为什么都这么看着我？” “我话音刚落，所有的动物全都作鸟兽散，转眼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偌大的林子里，只剩我一个。” 第170章 恐怖小屋 “你知道我当时是怎么想的吗？” 老八看向楚晨。 楚晨正听得入迷呢，也没细想，随口回道：“你很害怕？” 老八摇了摇头，“我当时想的是，它们走了，我也不能就这么走了啊，就这么走了，可没法给你交差。” 楚晨给了老八一个赞赏的眼神。 原始森林并不是没有动物，只是它们并不愿意靠近这间小屋。 弄清楚它们为什么不愿意靠近，这才是最重要的。 “然后呢？” 老八道：“然后我就追上了一只逃走的小鹿。” “问它为什么好端端的，大家都跑了？” “是不是因为那座小屋的原因？” “一开始小鹿怎么都不愿意说，只是自顾自地逃跑。” “于是我便威胁它，如果它不告诉我，我就会一直跟着它，找到它的老巢，然后带人来，割掉它们身上的鹿茸。” “它害怕了，这才愿意告诉我。” “生活在这片区域的所有动物都知道，不能靠近那座小屋，靠近者，就会死。” “那座小屋，比森林里的野兽还要凶猛成千上百倍。” “所以为了自己的安全，大家从来不敢靠近。” “不仅不敢靠近，甚至是说都不能说。” “一旦说了，甚至就会有生命危险。” “小鹿还跟我说，看我是新来的，如果我去过那座小屋，最好赶紧马上跑，跑得越远越好，不然，我可能也会有生命危险。” “小屋就好像被诅咒了一样，任何与其沾上关系的动物，都会有生命危险。” “解除诅咒的唯一办法，就是远离小屋，并且越快越好。” “如果走晚了，同样有危险。” “然后，我就赶紧回来了。” “老楚，我们走吧，再不走，我们就要死在这里了，这座小屋已经被诅咒了。” 老八又变得慌乱起来。 不停催促楚晨，让他赶紧收拾东西走人。 楚晨没搭理老八的催促，他问道：“小鹿还说了什么吗？” 老八摇头，“它不敢说了，我因为急着回来通知你，也顾不上问它了。” 楚晨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怪老八。 它智商虽然高，但毕竟是鸟，不是人。 还没达到人类会深度思考的程度。 “走吧，老楚…” “老楚，你要是不走，你把门打开，让我自己走行不行…” 楚晨眉毛一拧，“走什么走？你居然还想自己走？” 老八非常委屈，“这小屋被诅咒了，不走就会死，你想死，我不想死啊…” 楚晨骂了一句，“你放屁。” 这是一间被诅咒的小屋？ 简直就是胡扯。 这又不是什么魔法世界，会有诅咒。 动物们不敢靠近小屋，肯定是因为其他原因。 这些原因，导致它们误以为这就是诅咒。 如果老八再问详细一点，说不定就能问出来了。 韩江阵被杀死在小屋之后，因为没人发现，且天气炎热。 尸首很快就开始变坏了。 等韩菲联系不上韩江阵报警的时候，已经过去了好几天的时间。 警方赶到小屋的时候，韩江阵的尸首已经被破坏得非常严重了。 其中的罪魁祸首，就是附近的动物。 它们闯进小屋，啃食了韩江阵。 如果说小屋有诅咒，那为什么，那些动物那时候敢进来？ 根据老八打探回来的情报，楚晨猜测。 曾经它们是敢进来的。 但是后来，它们变得开始惧怕这个地方。 这个时间转折点，百分百是在它们啃食韩江阵之后。 难道是它们吃了韩江阵之后，纷纷死去？ 这个消息在动物圈子里不胫而走，然后越传越玄乎，最后就传成了，小屋被诅咒了？ 可韩江阵又没有毒，他并不是中毒身亡，而是被利刃割开脖子而亡。 没道理动物们吃了他会中毒身亡啊。 当然，这也只是楚晨的猜测。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的是。 在啃食韩江阵之前，动物们还是敢接近小屋，并且随意出入。 在啃食韩江阵之后，它们就开始惧怕这座小屋，不单单是这座小屋，就连靠近都不敢靠近。 想要弄清楚诅咒背后真正的原因，还是得找动物了解才行。 老八胆子太小了，它已经没法再胜任这个任务。 楚晨决定亲自来。 “根本没有什么诅咒，你不要听那个小鹿瞎说。” 老八道：“如果没有诅咒，为什么它们不敢来小屋？” 楚晨耐心解释，“我现在还不知道，所以我们想要继续在这里生活下去，就必须弄清楚。” “当然，你说的也没错，现在离开，是最稳妥的方式。” “你有翅膀，可以飞走，大黄有四条腿，也可以在复杂的地形如履平地。” “但是我呢？我怎么走啊？我走不了啊。” “送我来的人已经回去了，一时半会肯定联系不上。” “如果真的有危险，你们都走了，剩我一个人在这里，岂不是让我去死吗？” “老八，你扪心自问，我这些年来，对你怎么样？我对你很好吧。” “你去打听打听，有哪只鸟有你过得那么开心快乐舒服？” “吃得好的没有你自由，有你自由的，没有你吃得好。” “你难道就忍心让我一个人在这里等死？” “如果你忍心，那当我什么也没说。” “只要你说一句，你死不死关我毛事？没有你我一样可以活，那我现在就把门打开让你走。” “如果你真打算这么做，我也不会责怪你的。” “我只想再唠叨你最后一句，往后啊，要学会照顾自己，对自己好一点，因为你再也不会遇见像我对你这么好的人了。” 楚晨一番煽情的话，说得老八鸟躯一颤一颤的。 那小小的眼睛，几乎要流出泪来。 它直接一个飞扑，扑到了楚晨的身上。 “呜呜呜…当家的，我不走，我死也不走，我不会把你一个人丢在这里等死的，要死，我要跟着你一起死，我们一起直面困难危险。” 楚晨看煽情的效果已经达成了，也不磨叽了。 “其实也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危险，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一切难题都可以迎刃而解。” “这样吧，你再出去一趟，给我抓一只小动物回来。” 第171章 小松鼠 “想要抓什么小动物回来你说，我一定拼死也要给你抓回来。” 老八一副打了鸡血的样子，干劲十足。 看他这样子，楚晨恐怕跟它说让它去抓一头野猪回来它也会毫不犹豫地答应。 楚晨要的就是这种效果。 他养的这两只宠物，性格完全不一样。 大黄比较理性，做事情向来是一就是一，二就是二。 如果楚晨让大黄去抓一只小动物回来，它会毫不犹豫答应，如果不合理，它会提出质疑。 但是最后还是会服从楚晨的命令。 老八就不一样了。 老八这家伙比较感性，让它做什么，它也不说不去做，也不会马上去做，必然先扭扭捏捏一阵时间，跟你讨要点好处，直到它满意了，它才会去做。 感性的人，通常都是软耳根，听不得任何煽情的话。 你只需煽煽情，就可以随意拿捏他们了。 但是楚晨毕竟是一个大男人，煽情的话，他也不是经常能说得出口。 “你刚刚看到了那么多动物，有小松鼠吗？” 老八想了想，道：“有，还有不少。” 楚晨道：“那你就去抓一只小松鼠回来。” 小松鼠个体比较小，体重也比较轻，老八抓到之后，直接用爪子勾住飞回来就行了。 比较好带回来。 而且楚晨准备了上好的坚果，松鼠又是最喜欢坚果的动物。 他不信用这些上好的坚果撬不开那些小松鼠的嘴巴。 老八说刚刚它有看到过小松鼠，这说明小松鼠是知道诅咒小屋这件事的。 所以小松鼠，是最适合不过的捕捉对象。 老八眼里充满坚定。 “一定完成任务。” 楚晨将屋门打开，老八嗖的一下，瞬间就消失在黑夜里。 楚晨松了一口气。 他越来越觉得，养的宠物太聪明也不太行，他不仅要跟外人斗智斗勇，还要跟自家的宠物斗智斗勇。 还不如养只呆头呆脑的。 起码相处不会那么累。 大黄走到楚晨旁边，坐了下来。 “为什么不让我去？我也可以，那死鸟每次做事情的时候总是推三阻四的，总是叫它干什么。” 刚刚那一架，大黄对老八的恨意还没消。 楚晨摸了摸大黄的狗头，无奈道：“你要是出去了，谁保护我，留你在我身边，当然有别的用处啊。” “真遇到危险，老八管用吗？它那爪子只能用来抓毛毛虫，你又不是不知道。” 大黄听到楚晨这么说，那张紧绷的狗脸终于没那么难看了。 听到楚晨还背刺了老八，它更是咧开狗嘴笑了起来。 楚晨无奈摇了摇头，一碗水端平，真的好难。 等了没多久，大概也就十分钟左右吧。 老八回来了。 只是未见其身，只闻其声。 “老楚，快，快准备关门。” 楚晨明白老八的意思。 这里的所有动物都很恐惧靠近这座小屋，老八直接将它抓进小屋子里，它肯定会拼死抵抗。 所以老八现在肯定不轻松。 很有可能它要坚持不住了。 楚晨连忙将门给关上，但是最后并没有关紧，而是预留了一条刚好够老八进来的缝隙。 楚晨刚准备好，一个黑色的影子以极快的速度冲了进来。 按照这个速度，老八进来之后，铁定要撞在对面的墙壁上。 但是老八飞行技术极其高超，它进门之后立马拐弯，在小屋里转圈圈飞，以此放缓自己的速度。 但是它爪子下的松鼠就抓不住了。 小松鼠摔在地上，就要夺路而逃。 可楚晨哪里给它机会，猛地关上了门。 小松鼠于是开始疯狂找出口，在小屋里到处乱窜。 楚晨跟大黄只是静静看着小松鼠，什么也没做。 因为除了门跟窗户，小屋并没有别的出入口。 老八将自己的力道卸完之后，稳稳落在楚晨的轮椅上。 “这小东西，你别看它不大，力气可大了。” 使出吃奶的力气抵抗，那力气当然大。 楚晨问道：“你是在哪里抓到它的？” 老八道：“一个树洞，它把家安在那里。” 楚晨接着问道：“它家里就它一个吗？” 老八道：“不知道，我没细看，随便抓一只就回来了，需要我再去看吗？” 楚晨摆了摆手。 如果小松鼠家里还有其他的松鼠，说明它还没成年，还跟它老爹老妈住在一起。 但如果它自己住，说明它肯定成年了，已经可以独立生活了。 这小松鼠看起来并不大，楚晨对松鼠也没有研究，也不知道有没有成年。 这个信息对楚晨来说相当重要。 甚至可能直接关系到小屋被诅咒的秘密。 可是现在要是再让老八跑一趟，楚晨觉得并不是一个很好的决定。 小松鼠被抓走一事，现在肯定传遍了小半个森林。 老八如果再去，很有可能就回不来了。 反正小松鼠都抓回来了，也不必担心知道它有没有成年。 小松鼠在小屋里惊恐窜了好一会，也累了。 它在楚晨不远处停了下来，瞪着大大的眼睛看着这个能跟动物沟通的人类。 楚晨知道它跑不动了，于是驱动轮椅走到它面前。 “小松鼠，你别害怕，你叫什么名字啊？” 楚晨声音很轻，并且从怀里掏出了几枚香喷喷的腰果，摆在它面前。 “实在不好意思，不经过你的同意就把你带到这里来，你放心，我们没有恶意。” 可就算是自己最爱的坚果摆在眼前，小松鼠也无动于衷。 它除了惊恐，还是惊恐。 楚晨道：“觉得少是吗？行，那你等我一会儿。” 楚晨驱动轮椅，来到存放物资的柜子前，将一大袋坚果给拖了出来。 他回到小松鼠面前，把袋子打开，然后“哗啦啦”的全都一股脑倒在小松鼠面前。 “嫌少的话，这些够了吧？” 看着像小山一样堆在面前的各种各样的上等坚果。 小松鼠呼吸急促，差点就要背过气过去。 如果不是恐惧克制着它，它早就一头扎进坚果山里了。 小松鼠看向楚晨，惊恐的双眼里，多了一丝激动。 楚晨笑了笑，知道小松鼠心动了。 “只要回答我几个问题，这些坚果全都是你的。” 第172章 他的职业 小松鼠猛地点了点头。 终于愿意开口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 楚晨又笑了，“我骗你干嘛？这些坚果，对我们来说并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在我们的世界里，这些东西多的是。” 小松鼠小心翼翼将一颗腰果放进嘴里，“你问吧。” 楚晨问道：“你现在自己住？自己住多长时间了？” 小松鼠还以为楚晨问那件事情呢，只要不是那件事情，它什么都可以告诉楚晨。 楚晨这个问题，让它紧绷的神经松弛了不少。 “我自己住有两年了。” 这说明它已经成年至少两年了，关键信息到手。 楚晨接着问道：“原先住在这间小屋里的男人，你认识他吗？他在这里住了十年，你不可能不认识他吧。” 小松鼠犹豫了一会儿，开口道：“我认识他。” 反正只要楚晨不问那件事，它都可以说。 楚晨其实也是这么想的。 小松鼠之所以惧怕这座小屋，肯定跟韩江阵的命案有关。 如果一开始就直接问，是谁杀了韩江阵。 它百分百抗拒。 所以楚晨只能从一些看似无关紧要的问题问起。 让小松鼠先放松一下心态。 然后层层递进，在弄清楚自己想知道的问题的答案之后，最后再问命案的事。 “那说一说，你是怎么认识他的？你跟他有多熟？他这个人怎么样？” 小松鼠一边往嘴里塞坚果，一边道：“我就住在附近，每天出来找食物玩耍，几乎都会碰上他，自然而然就认识了。” “他这个人挺好的，从来没有伤害过我们，并且还经常分一些东西给我们吃。” “附近的动物都挺喜欢他的，有时候我们还会跟他一起玩耍。” 看来韩江阵的风评在动物中很高啊。 但为什么在他被杀之后，转变那么大呢？ 在他没出事之前，所有的动物都粘着他，出事之后，所有动物都离得远远的。 这些疑团，恐怕只能等解开最大那个疑团之后才知道了。 “他叫韩江阵，韩江阵有个女儿，叫韩菲，她经常来山里看他的爸爸，你应该也认识韩菲吧。” 小松鼠想起那个可可爱爱的女孩子，眼睛都多了一些光。 “认识认识，她对我们可好了，每一次来，都带吃的给我们，我们也很喜欢她。” 女孩子，都比较喜欢小动物。 韩江阵跟这些小动物相处那么好，韩菲每次来肯定忍不住跟它们玩耍的。 而温柔可爱的女孩子，又更容易获得动物们的好感。 楚晨继续问道：“韩菲跟她爸爸韩江阵的感情一直都挺好的，这你知道吧？” 小松鼠点头，“知道啊。每一次韩菲来，这里都是充满欢声笑语的。” 楚晨接着道：“但是感情再好，他们也有吵架的时候，你听过他们吵架吗？” 楚晨前面铺垫了那么久，真正的目的就是想问这个问题。 因为韩菲是楚晨的怀疑对象。 他想要弄清楚在韩江阵被害的那几天时间，韩菲为什么消失。 通过韩菲和韩江阵的吵架内容，也许能知道韩菲为什么那几天都没有跟韩江阵联系。 宋明涛这家伙谨慎过头，不给楚晨问韩菲。 楚晨只能通过这种方式来弄清楚真相了。 而根据小松鼠说的，它们跟韩江阵还有韩菲很熟。 所以他们吵架的时候，肯定有很多动物听到。 就算小松鼠当时没在现场，它绝对也知道。 因为不止人会八卦，动物也会八卦。 所有的动物，其实都有一颗八卦的心。 小松鼠道：“听过啊，不过他们很少吵架，我只听过两次而已。” 楚晨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亲耳听到，当然比八卦听来的更靠谱。 谁知道传着传着，最后会传成什么样。 就跟这座小屋被诅咒了一样，也不知道是从哪个动物的嘴里传出来的。 反正打死楚晨也不相信，这间小屋收到了诅咒，更不相信这世上有诅咒。 “他们因为什么吵架啊？我其实挺好奇的。” “因为在印象中，他们两个人的脾气都挺好的。” 小松鼠把嘴巴塞得满满的，眼看着都要塞不下了，还要拼命往里塞。 楚晨都怕它把嘴巴撑爆了。 但是小松鼠好似一点事也没有，说话也没受影响。 “好像是因为韩菲的一个朋友。” “韩菲在学校认识了一个很好的朋友，她经常跟这个朋友上下课，一起去吃饭散步打球什么的。” “还经常跟她回家玩。” 楚晨刚想打断小松鼠，想问韩菲这个好朋友，是男的还是女的？ 但是仔细一想，这个好朋友不可能是男的。 因为韩菲正在跟宋明涛谈恋爱，她不可能脚踏两条船。 当然，也不绝对。 可如果韩菲真的脚踏两条船。以宋明涛的实力，他不可能不知道。 他没有提过这件事，那说明韩菲这个好朋友，肯定是女的。 女性朋友，宋明涛就没必要关注了。 毕竟谁没有几个好朋友呢。 所以如果问题出在这个好朋友身上，宋明涛不知道也很正常。 “韩菲来看望韩江阵的时候，经常跟他分享两人的一些趣事。” “起初，韩江阵并没有什么异常，毕竟女儿也大了，有个好朋友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他又不在韩菲身边，如果韩菲有什么麻烦，他也赶不过去，还是得靠好朋友。” “在聊天过程中，韩江阵问韩菲，她的那个好朋友，她爸爸妈妈是做什么的。” “如果真的是志趣相投的好朋友，是能处一辈子的。” “所以韩江阵也想替自己的女儿把把关，她的这个好朋友，是不是真的靠谱。” “韩菲好朋友的妈妈，是一个普通工厂职工。” “韩江阵没什么反应。” “然而，在听到韩菲女朋友爸爸的职业的时候，韩江阵反应很强烈。” “他忽然就变得愤怒起来，然后让韩菲从今以后不要再跟她来往了。” “他们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吵起来的。” “那一天晚上，他们吵得很大声，整片森林，都是他们的吵架声。”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吵架的原因，只是因为韩菲好朋友爸爸的职业？ “韩菲好朋友的爸爸，他是做什么的？” 第173章 猎人 “他是一个猎人。” “猎人？” 楚晨嘴里重复着这个词语，觉得好陌生。 猎人是职业吗？在以前，它或许是一个职业。 但是现在，为了保护生态环境，很多野生动物都是保护动物，禁止私自捕猎售卖。 猎人也就成了过去式。 在现实生活中，楚晨并没有遇到过猎人。 不过这并不意味着，猎人全都消失了。 暗地里，有很多人铤而走险，为了谋取更大利益，不惜冒险私自盗取猎杀珍稀动物。 这种干着非法勾当的人，称为盗猎者。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盗猎者也可以称为猎人。 难道韩菲好朋友的父亲是一名盗猎者？ 可是楚晨想了想，觉得也不太可能。 盗猎野生珍稀动物，这可是犯法的。 这是能随意说的吗？ 最亲的人都不一定敢告诉，更别说只是自己女儿的好朋友了。 小松鼠道：“对，就是以打猎为生的人，所以韩江阵认为他不是什么好人。” “什么样的家庭，就会教出什么样的孩子。” “韩江阵认为，韩菲好朋友的父亲不是好人，那他女儿多半也不是什么正直的人，所以禁止韩菲再跟她来往。” 楚晨琢磨着小松鼠这段话。 这多半是韩江阵的原话。 只不过话里的意思，肯定不完全是字面上的意思那么简单。 首先就是职业，韩菲好朋友的父亲是猎人。 韩菲想表达的应该是他曾经是个猎人。 因为现在几乎已经没有合法的猎人了。 韩江阵是护山人，而韩菲好朋友父亲曾是猎人，两人都是靠山吃饭的。 为了拉近韩江阵与自己好朋友父亲的关系，韩菲在介绍他的时候，特意将他当过猎人的经历说了出来。 她以为，韩江阵会对好朋友的父亲有好感，因为职业的关系，他会对对方生出一种惺惺相惜的感觉。 但是韩菲错了。 她只看到了表面。 只知道两人都是靠山吃饭。 而不知道韩江阵内心很讨厌猎人。 从小松鼠讲述来看，韩江阵这个人对小动物很好，他很爱山里的小动物，所以能跟山里的小动物打成一片。 他是护山人，护的不单单是山，还有山里的动物。 所以韩江阵非常痛恨伤害动物的人。 而猎人是干什么的？ 猎人是猎杀动物的人。 在以前，猎人或许是合法的存在，但是难保他不会偷偷猎杀一些珍稀的保护动物。 就算现在禁止狩猎。 但是谁知道他不会偷偷去盗猎呢？ 打猎是会上瘾的。 他能完全戒得掉？ 韩江阵当了十年的护山人，这十年，也碰到过不少盗猎者了。 这些盗猎者都有一个共性。 那就是他们的经验很丰富。 盗猎者从来都不是没有任何经验的人。 绝大多数普通人连鱼都不会抓，他们会狩猎吗？ 不会！ 因为狩猎是需要技巧的。 在韩江阵看来，韩菲好朋友的父亲或许不是盗猎者，但是他有成为盗猎者的基本条件，总感觉他们随时可能会去盗猎一样。 所以他对这类人向来没什么好感。 而且说不定，他暗中其实已经盗猎过不少野生动物了。 就像季帅当时买的那些野生动物一样，他从哪里买的？ 还不是从盗猎者手上买来的？ 而韩菲想的就比较简单了。 好朋友的父亲只是曾经当过猎人，韩江阵就这么一棒子给他打死，太不讲道理了。 她坚信好朋友的父亲并没有做过什么违法的事。 就算她好朋友的父亲做了什么犯法的事。 那跟她好朋友有什么关系？ 她爸爸是坏蛋，她就一定也是坏蛋呢？ 于是两人就这个问题大吵特吵。 也只有两人的观念反差极大，完全背道而驰的时候，才能吵起来。 韩江阵固执己见，他极度痛恨盗猎者，所以对任何有潜在可能盗猎的人没有好感。 韩菲就比较理性了，但是她的理性，撼动不了韩江阵如钢铁城墙般的理念。 “这是他们第一次争吵，那第二次争吵呢？” 小松鼠道：“第二次争吵，也是因为这件事。” “不过当时韩菲并不在韩江阵面前。” 楚晨将手机拿出来，然后将手机贴到耳边做出打电话的样子。 “他怎么跟韩菲吵的？” 小松鼠不知道手机叫手机，韩菲没来，两人却能吵起来，只能是通过电话吵的。 小松鼠点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韩菲的声音从里面传出来。” “好像是韩菲跟她的好朋友回家玩，韩江阵知道之后很生气。” “因为上一次，他们不是因为这个问题吵过架吗？” “韩菲事后没有听韩江阵的话，他更生气了。” “吵了一会儿之后，你手里的那个东西，就没有韩菲的声音传出来了。” 第二次吵架，以韩菲挂断韩江阵的电话而告终。 韩菲肯定觉得韩江阵不可理喻，无法沟通吧。 在这个问题上。 还真不好评定谁对谁错。 韩菲说得没错。 就算她好朋友的父亲是坏人，她也一定是坏人吗？ 一个人坏不坏，难道不应该取决于他这个人吗？ 可韩江阵说得也不是没有一点道理。 如果韩菲好朋友的父亲真的是个坏人，在好朋友成长的过程中，多多少少会有些影响。 不可能一点影响也没有。 恨屋及乌，也是这个道理。 楚晨将手机放下，然后打开通讯录，找到宋明涛的电话号码，拨了过去。 宋明涛依旧是秒接。 “楚医生，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楚晨懒得跟他客套了，直奔主题。 “韩菲有一个很好的朋友，在大学的时候，两人就开始形影不离，韩菲还经常跟她回家，你知道吧？” 宋明涛道：“知道啊，老朋友了，她叫杨冰冰，我还是她介绍给韩菲的呢，她怎么了？” 楚晨想笑，多金多才的顶级心理医生的女朋友，居然是别人介绍的。 “没什么，你帮我打个电话问一问她，你老丈人遇害的那几天，韩菲是不是在杨冰冰家里。” 从小松鼠的嘴里，楚晨知道了韩江阵跟韩菲吵架的内容。 他隐约知道，韩江阵被害的那几天，韩菲为什么不跟韩江阵电话联系了。 第174章 盗猎者 宋明涛“啊”了一声，“为什么要这么去问杨冰冰呢？” 楚晨懒得跟宋明涛解释。 “让你去问杨冰冰，又不是让你去问韩菲，你怕什么？” “你给我现在就去问，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我最多给你五分钟的时间。” 说完楚晨就挂断了电话。 楚晨知道宋明涛担心的是什么，不就是担心被韩菲知道她怀疑她吗？ 他大可叫杨冰冰帮他保守秘密啊。 以两人的交情，这屁大点的事情，很难吗？ 这家伙，就是谨慎过头了。 在这件事上，楚晨已经受够了他的谨慎。 五分钟的时间，给他都算多的了。 打个电话问个问题，需要多长时间呢？ 小松鼠见楚晨好一会儿没问他了，以为他没问题了。 便问楚晨，“那个…可以开门让我走了吗？我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把这些坚果搬回家，需要花费不少时间呢。” 楚晨笑道：“不急，你自己搬，你要搬到什么时候去，一会我们直接给你送到你家门口，一步到位。” 楚晨其实想问，你难道不怕这间诅咒小屋了吗？ 这一大袋坚果，跑断腿都未必搬得完。 而且这意味着，小松鼠要在它家还有小屋往返无数次。 它当真不害怕了吗？ 可是楚晨想了想，还是决定先不问这个问题。 他还有别的问题要问。 现在好不容易利用成堆的坚果让小松鼠暂时忘了恐惧，他可不想现在再勾起它的恐惧。 小松鼠兴奋地一头扎进坚果小山里，像鱼儿在水里游一样。 楚晨在等宋明涛的电话。 因为他需要先确定，韩江阵被害那几天，韩菲是不是在杨冰冰家一起玩。 两分钟之后，楚晨的电话响了起来。 是宋明涛的电话。 “楚医生，我问清楚了，我老丈人出事的时候，菲菲确实是在跟杨冰冰在一起。” “杨冰冰老家的油菜花开花了，她跟她回老家看油菜花。” 楚晨喃喃自语，“果然如此。” 电话那一头，宋明涛急都急死了。 楚晨一会叫他做这个，一会让他问这个，但是又不跟他说为什么。 “楚医生，你能不能告诉我，你这么问的目的是什么？我求求你了，告诉我吧，不然我今晚铁定睡不着了。” “这说明，韩菲不是凶手，她彻底洗清嫌疑了。” 就算宋明涛不主动问，楚晨本来也打算要把答案告诉宋明涛的。 韩江阵不愿意让韩菲再跟杨冰冰来往，韩菲肯定不会听他的话的。 因为她相信自己的眼光，她相信杨冰冰是一个很正直的人。 韩江阵甚至见都没见过杨冰冰，就断定她是一个不正直的人，她接受不了。 但是因为这件事，她已经跟韩江阵吵过两次架了。 每次吵架她都觉得好累，所以她不想因为这件事再跟韩江阵吵架。 可让她跟杨冰冰断交，她也做不到。 那怎么办呢？ 只能骗韩江阵自己已经跟杨冰冰断交了。 反正韩江阵看不到，骗他他也不会知道的。 至于为什么韩江阵被害那几天，韩菲中断了自己多年的习惯，连续好几天都没有给韩江阵打电话。 就是因为韩菲跟杨冰冰在她老家玩耍，她不想让韩江阵知道。 索性就不跟韩江阵打电话了。 在她看来，几天不打电话，又能有什么事？ 韩江阵独自护山已经快五年了，一点事也没出过，所以韩菲并不担心。 刚好恰在这时，韩江阵就出事了。 所以虽然韩菲的行为有些反常，但她只不过是担心韩江阵知道她自己还跟杨冰冰交往而已。 韩菲菲没嫌疑了。 “啊，就这啊？我早就说过了啊，菲菲不可能是凶手，那可是她最亲的父亲啊。” 宋明涛对楚晨这个结论有掩饰不住的失望。 他还以为，楚晨挖出了点他不曾挖出的新线索。 结果闹半天，还在原地踏步。 楚晨道：“这个案子没你想象的那么简单，有新的线索了，我再通知你。” 这个案子，太不简单了。 宋明涛加警方的组合，连嫌疑人的影子都没看到。 楚晨自以为可以利用自己能与动物对话的能力轻松破案。 但是现在，如果不是老八，他连一个动物的影子也看不到。 对宋明涛来说，他费尽心思想要证明韩菲没有嫌疑是无用功。 但是对于楚晨来说，并非没有用处。 起码他不用再怀疑韩菲，可以完全将韩菲从嫌疑人名单上剔除了。 这意味着，他可以将更多精力放在其他的可能上。 “小松鼠，别玩了，还有两个问题问你。” “回答完了，我们就送你回家。” “你也想快点回家抱着你的坚果睡觉吧。” 小松鼠从坚果堆里钻出来。 非常积极，“那你快问吧。” 因为一想到这一堆上等的坚果马上就要属于它了，它非常开心。 楚晨道：“你在这里生活了那么长时间，有没有碰到过试图来伤害你们的人？” 其实楚晨想说的是，小松鼠有没有遇到过盗猎者。 但是小松鼠可能不知道盗猎者是什么。 还不如换个说法。 盗猎者虽然主要目的是偷盗，但其实也会伤害动物。 直接一点，小松鼠会比较好理解。 现在排除了所有的嫌疑，楚晨觉得只剩一种可能了。 原始森林不对旅客开放，所以普通人是进不来的。 负责送物资的同事，半年来一次，也可以排除嫌疑。 经常来看望韩江阵的韩菲，最后也排除了嫌疑。 那么只剩下最后一种人，他们可能会遇见韩江阵并且与之产生交集。 这类人就是私闯原始森林的人。 他们为什么会私闯原始森林？ 只有一种可能了，因为原始森林有许多珍贵的稀有野生动物。 他们是盗猎者。 而从小松鼠口中，楚晨知道韩江阵又是一个对盗猎者恨之入骨的人。 如果双方爆发冲突，那么为了防止自己被抓。 盗猎者完全有可能会杀人灭口。 楚晨一开始就怀疑凶手有可能是盗猎者，但是宋明涛说凶手抹除干净了所有痕迹却又没有处理尸首，这让楚晨觉得也不太像盗猎者的风格。 如果山林里曾经出现过盗猎者，那么基本上可以确定了。 楚晨满怀期待地看着小松鼠，一直在等它开口。 但是小松鼠却好像换了一副样子，紧闭着嘴巴，一声不吭。 第175章 再排除嫌疑 “喂，小松鼠，你怎么不说话了呢？” 小松鼠忽然变了一种神态，让楚晨眉头一皱。 这是什么不能问的敏感的问题吗？ 想想也觉得不可能啊。 没有就是没有。 有的话可以完全大声说出来。 毕竟盗猎者，就是它们的仇人。 难道小松鼠想包庇仇人？ “难道你害怕那些曾经来伤害过你们的人回来报复你？” “你完全不用担心这个问题，因为他们永远不会知道是你告的密，没有人知道我能与动物沟通。” 这是一个原因，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是，盗猎者根本看不上这些普通的野生动物。 他们的目标，全都是那种很珍稀的动物。 一只能卖几十上百万的那种。 像这种常见的野生动物，根本卖不上钱。 他不知道小松鼠犹豫什么？ 小松鼠像是恍了一下神，这才开口道：“哦，没什么，我忽然想到了一个很严重的问题，就是这么多见过。” “我家里可能放不完。” “我在想，一会儿要把坚果藏哪里去呢，这可真是一个很让鼠烦恼的问题啊。” 楚晨瞬间上脸了，正准备骂它两句。 他本来就急了，这么关键的问题，它居然在想，家里的空间能不能装完眼前这堆坚果。 但是仔细想了想。 不对。 小松鼠刚刚绝对不是在想这个问题。 它在骗楚晨。 如果它在担心家里的空间不够装完这些坚果，那么它的模样，应该是一副很忧愁的样子。 可是刚刚它的脸上，分明有恐惧。 楚晨意识到，接下来的问题，恐怕都没那么好问了。 但是他没想到，一个盗猎者的问题，居然就开始让小松鼠撒谎骗他了。 楚晨不动声色，继续道：“没事，肯定能藏得下的，就算藏不下，再找个隐蔽的地方也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对你来说，现在最重要的是，赶紧配合我回答我的问题，赶紧回家。” 小松鼠“哦哦”了两声，恢复了一些神色。 “你说得对，刚刚你问我什么来着？有没有外来人试图伤害过我们？” “没有。” “这个地方除了韩江阵，几乎没什么人来。” “平常也就是韩菲来，还有一些人隔好久给韩江阵送吃的喝的。” “他们对我们都很和气，没有伤害过我们。” 小松鼠的回答，看似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刚刚它晃神的时候，脸上浮现出的恐惧，让楚晨觉得没那么简单。 想了想，它又问道：“那除了韩菲，韩江阵有没有跟什么人吵过架？甚至是打架？” 小松鼠摇头，“没有。” “这里都没有人来，韩江阵跟谁吵架跟谁打架啊？” 那就奇了怪了。 小松鼠肯定有事情隐瞒楚晨不愿意说。 不是这件事，那是什么事情呢？ 在问到有没有什么人试图伤害它们的时候，它明显不对劲。 除了盗猎者，还有什么人伤害它们？ “也有可能韩江阵跟别人打过架，但是你不知道呢？你虽然也生活在附近，但是不可能知道每一天韩江阵都做了什么吧。” 小松鼠道：“这片森林又不止我一个动物，我看不到，总会有其他人看到啊。” “只要有人看到，那么这件事绝对会传遍整片森林。” “特别是打架这种事情，多稀奇啊。” “保准不出半天，所有动物都知道了。” “但是我没听到有人说过韩江阵跟谁打过架。” “没有听说，也就是没有。” 楚晨心情复杂。 通过小松鼠的话，他可以肯定韩江阵没有与除了韩菲之外的人争执过。 那么也可以排除盗猎者了。 作为护山人，发现盗猎者，韩江阵不可能不与他们产生争执。 如果韩江阵没有发现他们，也没有跟他们起过争执，盗猎者不会无缘无故杀了他的。 盗猎者是求财的，只有求财之路受阻之后，才会起杀心。 难怪宋明涛都没有怀疑过盗猎者。 盗猎者干盗猎的行当久了，渐渐会养成一个习惯。 他们杀了野生动物，通常都会处理尸体。 因为不处理尸体，一旦尸体被发现，就能轻而易举知道是盗猎者干的。 但是韩江阵的尸首，却被随意丢在小屋里。 这确实不是盗猎者的风格。 那会是谁杀了韩江阵呢？ 楚晨再次将目光投向小松鼠。 问出了那个他一直想问的问题。 “韩江阵不久前，被人杀死在了这里，就在你现在站着的这个地方。” “告诉我，是谁杀了他。” 楚晨有预感，动物们不愿意靠近小屋的原因，大概率是因为韩江阵被害一案，所以他刻意将这个问题留到最后。 他就是怕直接问这个问题，小松鼠会再次变得恐惧。 最后搞不好什么也问不出。 他的担忧是对的。 当楚晨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小松鼠的神态又变了。 它的眼神里，满是恐惧。 就跟刚刚被老八抓回来那时候一样。 甚至比那时候还要恐惧。 它小小的躯体，开始不受控制地颤抖。 它们惧怕这间小屋的原因，果然跟韩江阵被杀有关。 楚晨沉声道：“告诉我是谁杀了韩江阵，韩江阵被杀那天，你都看到了什么？我现在立刻带上这些坚果送你回家。” 楚晨抓起一把坚果。 “对于坚果，你肯定是行家，不用我跟你解释这些坚果有多美味了。” “你在森林，是找不到这么好吃的坚果的。” “不就是让你把你看到的告诉我而已吗？有什么难的？” “没人知道会是你告诉我的，都说了没有人知道我能跟动物沟通，我真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楚晨嘴皮子都说累了，但是小松鼠还是无动于衷。 只是惊恐地看着楚晨。 一袋上等的坚果不能让小松鼠开口？ 楚晨驱动轮椅，又拖了一个蛇皮袋坚果过来。 “告诉我，这些坚果都是你的。” “我们还免费帮你送回家。” 小松鼠眼里闪过一丝惊喜，但是不过是眨眼之间，便被恐惧替代。 难道坚果还不够多？ 楚晨指了指小松鼠身后，“四个大袋坚果，是我们拥有的所有的坚果了。” “只要你告诉我，全送给你。” 第176章 一件很奇怪的事 小松鼠摇了摇头，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它终于出声了，“我…我不知道啊…” 不知道？楚晨冷笑。 韩江阵跟韩菲吵个嘴，都能传遍整片森林。 它自己刚刚也承认了，森林的动物都很喜欢八卦。 如果韩江阵跟什么人打过架，这种稀奇事情要不了多久，在口口相传之后，所有的动物都会知道。 韩江阵被杀死在小屋里这么大的事情，它怎么可能不知道？ 小松鼠之所以痛苦，并不是因为它不知道吧。 而是心疼得不到四个蛇皮袋的坚果。 坚果的吸引力对于松鼠来说，无异于金闪闪的黄金对人类的吸引力。 既然利诱不行，楚晨决定打打感情牌。 “小松鼠，你仔细想一想，韩江阵对你好吧？对森林的动物都好吧？” “你们都曾受过他的恩惠。” “现在他不明不白被人杀死在这里，我不奢望你为他报仇。” “当然，你也没有这个能力。” “但是你可以将你看到的听到的都告诉我啊，由我来给他报仇啊。” “你受人恩惠，难道不该还吗？” “难道你想做无情无义不知道感恩的小松鼠吗？你这么做，森林的其他动物，有哪个会再帮你？” “我不知道让你说你看到的事情，有什么难的。” 小松鼠惊恐道：“不是我不想跟你说，我…我真的不知道啊，不知道你让我怎么说？” “我什么也没听到，什么也没看到，我真的没骗你。” 楚晨叹了一口气，“小松鼠，你有没有看到，有没有听到，其实你我都心知肚明。” “你这样就没意思了。” “你是想逼我动粗是吗？” 小松鼠更害怕了，它往后退了两步。 小小的眼睛里，恐惧到了极点。 “你…你想干什么？想杀了我吗？” “呵呵…” 楚晨干笑了两声，“杀了你，就便宜你了。” “我再问你最后一遍，你说，还是不说。” 有什么比死还可怕的事情吗？ 没有！ 听到楚晨并没有打算杀了它，小松鼠微微松了一口气。 它还是那个回答。 “我真的没法回答你，你行行好，就放过我吧。” 楚晨“哼”了一声，“你要有情有义，我还考虑放过你。” “我最讨厌无情无义，自私自利的家伙。” “你说你自己住很长时间了，家里，一定攒了不少坚果吧。” 小松鼠发出绝望的嘶吼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想干什么？” 楚晨爆发出爽朗的笑声，“想干什么？当然是干一件让你觉得比杀了你还难受的事情。” 这就是楚晨一开始为什么要弄清楚小松鼠有没有成年的原因。 成年的小松鼠，一般会离开自己的父母，另立新家。 小松鼠有一个非常特别的习惯，它们喜欢屯粮。 它们会把找回来的坚果藏在家里，堆得满满的也不会舍得吃。 楚晨曾在网上看过一个新闻，有个探险博主意外撞坏了小松鼠的家。 然后他意外发现，小松鼠在家里竟藏了几百斤的坚果。 小松鼠自己住，所以也没有多余的松鼠吃它的坚果。 它积攒起来的坚果，一定会很多。 坚果对于小松鼠来说，就是它们的命。 如果它们积攒多年的坚果，忽然不翼而飞，它们会怎么样？ 楚晨想不敢想。 反正如果他省吃俭用积攒多年视其如命的黄金突然都没了，他绝对会发疯。 “我现在知道你的家在哪里，也知道你家里肯定积攒了很多的坚果，说不定会比我这里的坚果都还要多。” “你攒了很多年吧？” “我现在就去把你家砸了，把你攒了多年的坚果全部分给森林的其他动物。” 楚晨有预感，问到关键问题，它多半不会好好配合。 所以他提前打探清楚。 最后若它真的不配合，那就以此威胁它。 他敢肯定，这绝对比杀了小松鼠还要难受。 果不其然，楚晨话音刚落，小松鼠便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不要，千万不要那么做，我求求你…” 家里那些坚果，是小松鼠起早贪黑，每天风里来雨里去，辛辛苦苦找来的。 虽然家里攒了很多坚果，但是它一点也不舍得吃。 所以虽然已经成年，但还是饿得面黄肌瘦的。 因为它害怕吃完了，万一生病了，它没办法出去找坚果怎么办？它会活活饿死在家里。 万一寒冬来了，它没有提前储存食物过冬呢？也会活活饿死。 那些坚果，对它来说不单单只是坚果。 还是它辛勤多年的血汗，是希望，是未来。 如果没有了那些坚果，它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不，是比死了还难受。 死了一了百了，快乐还是痛苦，什么也不会知道了。 但是活着，它就要时刻承受痛失坚果的痛苦。 那种痛苦会时时刻刻折磨着它，提醒着它，它多年的心血，没了。 它可以不要楚晨送给它的坚果，因为那是它轻易得来的。 但是它不能没有家里的那些坚果。 家里的每一颗坚果，都沾满了它的血汗。 “想不要我这么做也可以，很简单，你只需要告诉我韩江阵是被什么人杀死的就行了。” 虽然楚晨这个人比较善良。 但未必想不出‘诛心’的方法。 这一招对付小松鼠真的很有用。 见小松鼠又沉默了。 楚晨有些不耐烦了。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也不是在求你。” “我数三声，三声之后，你若还是在这里玩沉默，我直接动身去你家里。” “到时候，你就算告诉我，也没用了。” “反正森林里，又不止你一个动物。” “一，二…” 就在楚晨准备数第三声的时候，小松鼠忽然大叫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楚晨满意地看着小松鼠。 “这才是乖孩子。” 小松鼠抖如筛糠，似乎是想起了什么可怕的事，它又开始变得惊恐起来。 “我可以跟你说，但是我发誓，我真的没有骗你。” “我确实不知道韩江阵是被谁杀死的。” “因为韩江阵被杀的时候，森林里，发生了一件非常奇怪的事。” 第177章 幸存者 “森林里发生什么奇怪的事以至于韩江阵被杀那么大的事情你都不知道？” “你少来骗我，你是不是不知道骗我的后果很严重？” 楚晨听这话，感觉太假了。 就算发生了什么事，以至于小松鼠不知道韩江阵被杀的具体经过。 但是森林里那么多动物，总不至于所有的动物都不知道吧。 只要有一只知道，所有的动物都会知道。 小松鼠急得都快哭了，“这个我真没骗你，为了我家里的坚果，我也不敢骗你啊。” “那天晚上，我们就在小屋附近玩耍，韩江阵在小屋里，好像是在做饭，不时有饭香味从小屋里飘出来。” “一切都跟往常一样，就好像早上太阳升起，晚上太阳落下一样。” “谁也不会想到，竟然会发生那么古怪的事情。” 楚晨急死了，他忍不住一脚踢在坚果堆上，“到底发生了什么？你倒是说啊，能不能果断点？” 小松鼠不满地看了楚晨一眼。 “我们玩着玩着，忽然在一瞬间，就失去了知觉，全部都晕倒了。” 楚晨倒吸了一口冷气，“你在耍我？怎么会晕倒？又怎么会全部都晕倒了？” 小松鼠非常无奈，“你看吧，不说挨骂，说了也挨骂，你到底要我怎么样嘛？” “事实就是这样啊，没有一点预兆。” “突然就人事不省了。” “要不然我怎么会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所有的动物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我自然也不知道啊。” 楚晨觉得很不可思议，虽然小松鼠非常确定已经肯定，看它这样子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但是楚晨还是不愿意相信。 这又不是游戏，可以一招清怪。 “你们有闻到什么古怪的气味吗？” 小松鼠摇头，“没有，只有韩江阵炒菜的香味，香味没有什么问题啊，我们天天闻。” 除了毒气，楚晨想不到还有什么可能能让所有的动物瞬间失去意识。 可是就算是毒气，也不可能散得那么快啊。 总会有动物先闻到，有动物后闻到。 可是小松鼠说全部动物都在同一时刻晕倒了，真的不是毒气能达到的效果。 但楚晨还是不死心，因为这是他能想到的唯一的方法了。 听到小松鼠说没有闻到别的异样的气味，楚晨死心了。 这确实是一件古怪的事，古怪到他听都没听过。 “然后呢？” 小松鼠眼里又浮现出了恐惧的神色。 “我们醒了之后，发现韩江阵死在了小屋里。” “他的脖子被割开了一个大大的口子，血流了一地。” “我胆子比较小，不敢进去，只敢在门口远远看了一眼。” “因为现场实在太可怕了。” “我们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晕倒，醒来之后，也没有任何身体上的不适。” “所以也没有动物知道韩江阵被害的时候，小屋发生了什么。” “不管这是不是你想要的答案，但是这确实就是事情的经过。” 楚晨望着小松鼠，心里很是烦乱。 他绞尽脑汁，也想不通什么方法能使周围所有的动物在瞬间失去意识。 他只能暂时放下这个问题，因为关于后续的问题还没有完。 “那既然如此，你们为什么不敢靠近小屋？为什么视这间小屋为魔鬼一般？还说小屋被诅咒了？” “难道就是因为韩江阵被莫名杀死在了小屋里？” “你刚刚还说了，昏迷醒过来之后，你还在门口往里看了一眼。” 小松鼠道：“韩江阵被杀死的时候，小屋的大门是敞开的。” “我胆子小不敢进去，但是有一些胆子大的动物，它们直接就进去了。” “在里面翻韩江阵的东西吃。” “韩江阵虽然跟周边的动物关系都很好，但也只是大部分，不是全部。” “有些动物跟韩江阵的关系闹得特别僵。” “比如猴子，它们总是变着法子偷韩江阵的东西吃。” “还有老鼠也是一样，不仅偷吃东西，还拉屎拉尿在韩江阵的床上。” “韩江阵非常痛恨它们。” “同时为了防止它们再骚扰自己，韩江阵也做了一些应对措施。” “很多老鼠惨死在了韩江阵的手段之下。” “韩江阵死之后，它们一窝蜂涌进小屋里，在里面疯狂搞破坏。” “韩江阵以前不给它们做的事情，它们在小屋里挨个做了个遍。” “甚至有一些对韩江阵恨之入骨的动物，它们甚至啃食了它的身体。” “绝大部分的动物，都为韩江阵的死感到惋惜，因为他真的是一个好人。” “但是对于极小一部分动物来说，那是狂欢，它们盼这一天，盼得实在太久了。” “直到几天之后，你们人类赶来，带走了韩江阵的尸首。” 楚晨听到这，突然觉得有些不对。 他打断了小松鼠。 “我们人类赶到这里，已经是在韩江阵被害几天之后的事情了。” “但是韩江阵并没有被啃食干净，按你的说法，进韩江阵小屋的动物可不少。” “而且有不少对韩江阵恨之入骨。” “为什么它们没有将韩江阵啃食干净呢？” 小松鼠道：“这正是我接下来准备跟你说的。” “本来按照它们的进度，啃食干净韩江阵，顶多也不过一两天的时间。” “但是后来，发生了一件更恐怖的事情，它们不得不停了下来。” 又是恐怖的事情？这究竟是原始森林，还是冒险森林？ “什么恐怖的事情？” 小松鼠直视楚晨的眼睛，“进过小屋的所有动物，全都一一死去。” “它们的死法跟韩江阵一模一样，喉咙全都被利刃切开。” 这确实是比所有动物在刹那间晕倒还要更恐怖的事情。 这小松鼠看起来不像是很聪明的样子，但是表述相当准确。 “所以，你们觉得小屋受到了诅咒？” 小松鼠叹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小屋受到诅咒的事，不是我们觉得的，而是有动物跟我们说的。” “进小屋的所有动物，除了它，全都死了。” “只有它活了下来。” 第178章 以退为进 楚晨咽了咽口水，一时之间脑海里有无数的疑惑。 “这只活下来的动物，它是什么动物？” “为什么只有它活下来了？” “韩江阵是被谁杀死的，你可以说你们全都晕倒了看不到。” “但是那么多动物被杀死在你们身边，难道你们也看不到吗？” 所有的动物进了小屋，事后都被一刀封喉。 它们的死法跟韩江阵一模一样。 只要找到杀死其他动物的凶手，就能确定杀死韩江阵的凶手了。 因为都是同一个人。 那么大个人在森林里穿行，不可能看不到。 小松鼠“唉”了一声。 “那只活下来的动物是一只公狒狒。” “至于它为什么能活下来，我们也不知道，可能是它的战斗力比较强，又善于战斗，而且还聪明。” “是他跟我们说小屋受到了诅咒，不要靠近小屋，更不要进去，不然，就有可能会像它们一样，被割断喉咙而死。” “起初大家并不相信，但是在看到那么多动物都被同一种方式杀死之后，大家就全都相信了。”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更诡异的是，没有一只动物撞见过凶手。” “也许有，但可能最后都被杀死了吧。” “所以我们才全都撤离了小屋。” “如果你真的想知道杀害韩江阵的凶手是谁，想知道森林里究竟发生了什么，为什么进小屋的动物都被割断喉咙而亡，就去找公狒狒吧。” 楚晨听完之后，脑海里除了疑惑，还是疑惑。 这真的有可能是发生在现实生活中的事吗？ 楚晨盯着小松鼠的眼睛，“那你现在被我们抓进了小屋，你是不是也会被割断喉咙而亡？” 小松鼠眼里的恐惧褪去，眼里满是无奈。 “我不知道，可能会吧，但也可能不会。” 楚晨道：“所有进过小屋的动物都不能幸免，为什么你觉得你能逃过此劫？” 小松鼠道：“因为我不是主动进来的，我是被抓进来的。” 楚晨道：“这有区别吗？” 小松鼠眼神变得迷离，似乎它自己也不确定了。 “也许有吧。” 楚晨冷哼了一声，“那我们岂不是有生命危险了？毕竟我们是主动进来的。” 与刚刚的犹豫不同，小松鼠很果断地点了点头。 虽然老八跟大黄此时什么也没说，但楚晨还是瞬间感觉到小屋的气氛一下子变得压抑起来。 他想活跃一下气氛，但是实在也不知道怎么活跃。 小松鼠虽然说得玄乎其乎，但是也是有鼻子有眼，他一时半会，也找不出反驳小松鼠的话出来。 见楚晨沉默不语，小松鼠道：“喂，我现在把什么都告诉你了，你现在可以放我走了吗？你的坚果我不要了，只需要放我走就行了，作为人，你得说到做到啊。” 楚晨回过神来，“你现在走岂不是更危险？跟我们待在一起，反而更安全一些。” “待在小屋里把门锁上，里面就是安全的，没人能进得来。” 小松鼠却疯狂摇头，“逃不掉的，除了公狒狒，没哪只动物能逃得掉。” “虽然我是被你们抓进来的，但是凶手可不管我是怎么进来的，只要进来的，就会被诅咒。” “趁诅咒还没来，你就放我走吧，我也有很多亲朋好友，我想跟它们好好道个别，再晚，就来不及了。” 楚晨道：“如果诅咒真的降临到你头上，你不会怪我们吗？毕竟是我们把你抓进来的。” 小松鼠又“唉”了一声，“怪你们又能怎么样呢？我打也打不过你们。” “就…只能认命吧。” “我只求你们能放我走。” 楚晨道：“那行吧，既然你执意要离开，那我就放你离开吧。” “不过你得先告诉我，那只公狒狒住在哪里啊？” 小松鼠走向门口，它隔着门指了一个方向。 “你往这个方向一直走，你会看到一个山洞，那只公狒狒就住在那里。” 说完，小松鼠看见楚晨没动。 它怒了，“公狒狒的住址我也告诉你了，怎么还不放我走？” 楚晨学着小松鼠的样子“唉”了一声，“其实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啊，为什么你一开始不愿意告诉我们呢？非要我逼着你才说。” 小松鼠眼里闪过一丝慌乱。 但是很快就被它用愤怒掩饰住了，“哼，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你根本不知道狒狒这种动物有多残忍，特别是公狒狒，它可以徒手把你撕成两半你信不信？” “我们都很害怕它。” “你现在走都走不了，在公狒狒面前，就跟任人宰割的植物一样。” “我这还不是为了你好吗？” “如果告诉了你，你肯定会去找公狒狒的。” “但我劝你最好还是不要这么做，公狒狒发起疯来，你会没命的。” 楚晨玩味地笑了两声，“那这么说，我还得感谢你了。” “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好的建议？” 小松鼠无比认真，“就躲在这里，明早，叫你们人类来把你接走吧，你再继续待在这里，会出事的。” 与小松鼠的好心相比，楚晨觉得它的建议更诚恳。 “谢谢你小松鼠，希望你能安全地活下去。” 楚晨将门打开，小松鼠看了楚晨一眼，似乎没想到楚晨居然那么爽快。 在确认自己没有看错之后，小松鼠一个箭步直接冲出了房门。 待它走之后，老八急道：“当家的，现在该怎么办？” 楚晨问道：“你知道它家在哪里是吧？” 老八点头，“知道，毕竟我去了两回。” 楚晨道：“你现在马上飞去它家，在树上藏起来，不要让它发现。” “它虽然跑得很快，但是没有你飞得快。” “现在就去吧，赶在它到家之前，先它一步到它家。” “别看这只小松鼠脑袋小小的，但是狡猾得要命。” “你别看它说得有板有眼的，但它其实并没有说实话。” 老八本来都要飞走了，听到楚晨这么一说，又停了下来，“那为什么放它走？” 楚晨哼了一声，道：“再留它也没用了，它不会说的真话，还是不会说。” “放它走，我们才能听到真正的真话。” “这叫以退为进。” 第179章 全跑了 老八还想再问，但是楚晨怕它再耽搁下去，小松鼠就要到家了。 于是赶紧催促道：“别问了，一会儿你到了小松鼠的家之后，找个隐蔽的地方藏起来，你就什么都知道了。” 老八于是一头扎进了黑夜里。 小屋里，楚晨将房门关起来，只预留了一条缝。 虽然他不相信什么诅咒，但是动物们忌惮小屋却也是事实。 还是安全一点为好。 一直在旁边不吭声的大黄终于有了说话的机会。 “老楚，你让那死鸟去监视小松鼠？可是你怎么知道它回家之后，一定会说真话呢？” 大黄的智商比老八的高一些，老八还在傻乎乎地问，大黄已经看出楚晨内心的一些想法了。 但是毕竟跟人差距还是很大，并不能完全看出来楚晨的想法。 “小松鼠骗了我们，我们发现被骗之后，会不会找它麻烦呢？” 大黄道：“会的吧。” 楚晨道：“我们会不会找它麻烦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它骗了我们，觉得我们一定会找它麻烦。” “所以回去之后，它不会傻傻地躲在家里，它会跑路。” “它不光会跑路，还会叫它的小伙伴一起跑路。” “它在叫小伙伴跑路的时候，小伙伴肯定会问它好端端地为什么要跑路啊。” “那么小松鼠就会给它们解释为什么要跑路。” “解释的过程中，它肯定少不了真话。” “那里面，或许就夹杂着它们忌惮小屋的秘密。” 大黄恍然大悟，“原来如此。” “可是用这种方式获得的秘密，可能也不会太多。” “毕竟小松鼠的目的是说服其他小伙伴跟它一起跑路，它不会讨说关于小屋的太多秘密的。” 楚晨道：“能知道多少算多少吧。” “而且，小松鼠虽然没有说实话，但说的也不完全是假话。” 比如它说不远处的山洞里，住着一只狒狒。 国内是没有野生狒狒存在的，但是楚晨也不敢说它说的完全是假的。 狒狒原产地并不在我们这里，但是可以人工养殖，很多动物园引进的狒狒，就是人工养殖的，小松鼠说的狒狒，说不定是动物园逃出来的呢？ 或者是有人偷偷把它当宠物饲养，后面发现太难养了最后弃养丢回森林里呢。 虽然楚晨没听说过有谁偷偷养狒狒的，但是非法偷养禁养动物的人可不少，而且他们养的动物五花八门，什么样的品种都有，只有你想不到的。 但不管怎么说，那即便是小松鼠编的谎话。 那也是有原型的，如果没有原型，它在编这些假话的时候，不可能编得那么流畅。 就好像是早早编好了一样，但是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它也没有预想到会被楚晨抓来问话。 谎话是临时编的，但有原型，其中一部分是真，一部分是假。 真假混合起来，就难以让人分辨。 就比如离小屋不远的一个山洞里，肯定有什么东西住在那里，但未必是狒狒。 楚晨现在的目的，就是要辨别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那只能等那只死鸟回来再说了，我睡会，困死了。” 大黄打了个哈欠，趴了下来。 它倒是心大，要是老八，早就焦虑得不行了。 楚晨还好，他现在倒是不怎么担心自己的安全问题。 如果真像小松鼠说的，有人能神出鬼没轻而易举地抹他的脖子，他就算担心也没有用。 森林里那么多灵活的动物都逃不过，他并不觉得他自己能逃得过。 他在认真想，想小松鼠说的那些话。 不知道过了多久，屋外响起了翅膀扇动的声音。 老八火急火燎的声音响了起来。 “不好了，当家的，又出大事了。” 楚晨一把将门拉开，待老八进来之后，重新关上。 “又怎么了？你好好说，别总是一惊一乍的。” 老八急道：“森林里的动物全都跑路了，怎么办啊？” 在楚晨刚刚一番煽情之下，它倒是没有再喊“我们也赶紧跑路吧”之类的话。 “你说什么？” 楚晨很意外，但是意外的并不是动物们跑路的事，而是全都跑路了？ 他原本以为，小松鼠只是召集自己要好的小伙伴跑路而已，没想到竟然发动了附近所有的动物跑路。 “你都听到了什么，你慢慢说。” 大黄摇摇晃晃站起来，一脸不爽地盯着老八。 它这个磨磨蹭蹭的样子，大黄早就想一嘴咬过去了。 老八道：“我按照你的吩咐，提前赶到了小松鼠家，然后藏在了树上。” “小松鼠回到家之后，匆匆忙忙取了点东西，然后就开始大喊大叫，让大家开始跑路。” “那些动物问它，为什么要跑？” “小松鼠说，小屋里来了个人类，他来是为了调查韩江阵被杀一事，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更可怕的是那个人类可以听得懂我们说话。” “他刚刚把我抓过去问话，他问我韩江阵是被谁杀死的，他奶奶个腿的，我敢说吗？” “于是我三言两语把他给糊弄过去了，我骗他说距离小屋不远的山洞有一只狒狒，它知道是谁杀死了韩江阵。” “狒狒能拖住他一点时间，但是可能也拖不住太久。” “现在说不定他已经在去山洞的路上了。” “如果他最后发现山洞里只有一只奄奄一息快要死掉的泼猴，他肯定会再来抓我们去问话的。” “那人类手段多得很，一旦被抓到，你们不一定有我那么幸运能骗得到他，你们要是敢说是谁杀害了韩江阵，应该都知道后果是什么。” “赶紧跑吧，再不跑，那人类就要追来了。” 老八一口气说完，喘得上气不接下气。 楚晨连忙拿了一瓶水，拧开给它喝。 老八喝了几口，停了下来，继续道：“然后所有的动物口口相传，就全都跑路了。” “现在附近，你真的是一只动物也看不到了。” 说完老八又继续低头喝水。 楚晨一拳砸在轮椅上。 这小松鼠，竟然如此狡猾，居然用狒狒来拖延时间。 第180章 泼猴 狒狒臭名昭著，被称为最凶残的猴子。 成年公狒狒，甚至有单挑豹子的实力。 而且它们生性凶残，脾气暴躁，易怒好斗。 古代传说中凶猛残忍的山魈，其实也被认为是狒狒的一个品种。 小松鼠跟楚晨说，山洞里住着一只狒狒，它知道韩江阵被杀的真相。 楚晨肯定会去一探究竟，但是因为狒狒的名声，担心惹恼狒狒把他给撕了，楚晨肯定不敢贸然进入山洞，只得慢慢试探，小心翼翼地接近。 这过程势必会消耗楚晨大量的时间。 等他进入山洞之后，发现里面哪有什么狒狒，只有一只要死不活的泼猴的时候，他再改主意去抓它们，它们早就跑得无影无踪了。 为什么骗楚晨说是狒狒？因为狒狒最凶最残忍。 这如意算盘，打得可真是响啊。 楚晨还是低估了这些原始森林的动物。 不过转念一想，似乎也正常。 原始森林环境那么恶劣，想要在这种地方活下来，没两把刷子可不行。 这也间接证明了，能在原始森林活下来的动物，都有两把刷子。 大黄站起来，抖了抖身子，将睡意都抖掉。 “老楚，现在怎么办？要不要我去追它们，抓一两只动物回来。” 老八也意识到了事情的严重性，它骂了自己一声，懊恼道：“早知道我就抓一只回来了。” 楚晨摆了摆手，“不用去了，去了也抓不到，老八你也不用懊悔。” “它们现在团结起来，一起跑路，就没那么好抓了，就算抓到了，它们也会将它救出来。” “老八你之所以抓到那只小松鼠，也占了偷袭取巧便宜。” 老八急得团团转，在桌子上走来走去。 “那现在我们该怎么办？” 楚晨没有说话，而是驱动轮椅，他走到储存物资的柜子前，将柜子拉开，然后将里面的一个药箱拿了出来。 大黄见状，问道：“老楚，你想干什么？你想去救那只泼猴？现在可不是要大发善心的时候啊。” 老八也附和，“对啊当家啊，当务之急，是想办法弄清楚小屋的危险来自哪里，那只泼猴，别去管它啊。” “小松鼠说它奄奄一息，那都是什么时候的事情了，搞不好现在已经死了。” “别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它身上啊。” 楚晨拍了拍药箱，将药箱固定在轮椅上，又找出了自己的拐杖。 他现在虽然还不能完全着地，但是用拐杖也能走路了，只是还不太熟练。 他将拐杖固定在轮椅的另一边。 “现在所有的动物都知道我们要干什么，它们全都躲我们躲得远远的，现在再想抓一只动物回来问话，也绝不可能了。” “那只泼猴，就是我们最后的希望了。” “它现在奄奄一息，肯定是受了很严重的伤，想跑也跑不了。” “它为什么受伤？” “我觉得小松鼠在这一点上没有说谎，它多半是因为小屋的原因受的伤，甚至很有可能是进过小屋的唯一的幸存者。” “它受伤既然是跟小屋有关。” “那么找到它，治好它，我们就能还原韩江阵被害的经过。” “那只泼猴很走运，碰到了我这么一个厉害的宠物医生。” 大黄想了想，道：“那你怎么敢肯定，泼猴现在还活着呢？也许它已经死了呢？” “按小松鼠说的，泼猴在离这里不远的山洞里，你腿脚要是好，我倒不说什么了，无非是多花点时间。” “如果去山洞的路上，一路平坦我也不会说什么。” “但这山里，哪有路给你，你想去山洞，就只能拄拐杖过去。” “万一你再摔一跤，你可能就真的废了。” “你这个伤，可不经摔啊。” 楚晨道：“我敢肯定，泼猴现在还活着。” “你想啊，如果泼猴死了，我们到了山洞，听不到里面有什么动静，可不就直接进去了？” “那么小松鼠想利用残暴的狒狒来达到拖延时间的目的，就达不到了。” “它现在对我们很害怕，以为我们有层出不穷的手段，它根本不知道我们其实已经没有办法再抓他们了。” “但里面若是还有一点动静，我们就不敢贸然进去。” “所以泼猴肯定还活着，但是可能情况很不乐观了。” “所以我们不光要去找泼猴，还要抓紧时间去。” “晚了，我怕泼猴真挂了。” 大黄还想说点什么。 但楚晨立马打断了它。 “如果现在连这点风险都不愿意冒，不弄清楚危险来自哪里，那接下来，我们很有可能会迎来更大的风险。” 楚晨可不想为了还个人情，把命搭在这里。 大黄不再说什么。 老八倒是很赞同楚晨。 “当家的说得对，小心点走就行了。” 楚晨于是驱动轮椅出了门，小屋外面还算平坦，能用轮椅走多久算多久，等驱动不动轮椅的时候，再用拐杖。 猴子可不小，哪怕是小一点的也有二三十斤重。 老八没法叼回来，大黄也不一定拖得动。 就算拖得动，也没法拖，泼猴本来就受伤严重了，强行把它拖回来，估计没走两步就挂掉了。 所以思来想去，只能楚晨亲自去。 按照小松鼠指的方向，楚晨拄着拐杖一点点往目的地挪去。 还好小松鼠所有谎话都有原型，不是纯瞎编的。 万一它随便说个地方，楚晨就是把腿走断了也找不到啊。 走了大概两个小时，楚晨终于发现了小松鼠嘴里的山洞。 因为知道里面就一只奄奄一息的泼猴，楚晨也不再有什么忌惮，嘴里咬着手电筒，直接走了进去。 刚走进去，一股古怪的恶臭瞬间从山洞里飘出来。 楚晨差点没把胆汁吐出来。 做宠物医生多年，他知道这是肉腐烂的味道。 这泼猴，到底受了多重的伤啊？ 这么大的味道，腐烂的部位肯定很多。 这是楚晨弄清真相的唯一方式了，可别真的挂了。 楚晨忍着痛加快了步伐。 很快，他就在山洞深处看到了一只猴子。 腐烂的味道就是从它身上传出来的。 泼猴还活着。 只是随着手电筒的灯光缓缓在泼猴身体移动的时候，楚晨的身体也不受控制的开始颤抖起来。 因为泼猴的身上，密密麻麻的全是触目惊心的刀伤。 第181章 你这么谢我真的会谢 楚晨看到眼前这个画面，想到了一个词。 凌迟处死！ 泼猴身上的刀伤虽然很多，布满了全身，但是只是划开了一道口子，并不致命。 这肯定是故意的。 古代的凌迟处死，也不过如此。 如果非要说有什么区别，那就是古代的凌迟处死是把人给绑起来。 泼猴没有被绑起来。 但虽如此，它也没好到哪里去。 因为不能像人一样去看医生，泼猴自己也不会治疗伤口。 现在它身上的伤口已经发炎化脓，有不少还长了蛆虫。 白色的蛆虫在它身上爬来爬去，有说不出的恶心。 饶是楚晨见惯了这些，但还是忍不住想吐。 他以前接诊过不少身上伤口已经腐烂的动物，但是好歹在诊所里，有个口罩。 现在身上什么也没有啊。 楚晨越看越生气，到底是谁这么残忍？ 明明有能力一刀结果了它，但是却故意不杀。 他究竟是何目的？ 楚晨随便摘了几片叶子，卷成烟卷的样子，塞进了鼻孔里。 虽然仍然挡不住泼猴身上的恶臭，但好歹能过滤一些气味。 饶是他是个心理医生，若是个一般人，只能眼睁睁看着泼猴死去。 上药治疗是一方面，心理承受能力也是一方面，对这种已经腐烂生蛆的伤口散发出来的恶臭的忍受力更是一方面。 少会一方面，这泼猴绝对要死在这里。 “大黄，把我的药箱拿来。” 电动轮椅没能走多远，楚晨就开始用拐杖走路了。 那么带药箱的重任，自然就交到了大黄身上。 一路上，大黄都是用嘴把它叼过来的。 大黄将药箱放在楚晨面前，它自己也受不了了。 “老楚，我可以在外面等你吗？” 老八同样也受不了这个气味，也跟着一起喊叫起来，“我也在外面等你，有事再喊我。” 楚晨打开药箱，摆了摆手。 一狗一鸟像是得到了解脱一样，一眨眼就消失在了山洞里。 楚晨先将一包驱虫粉拿出然后洒在周围。 那是他特制的驱虫粉，只要洒一点在身边，什么虫子蚂蚁都不敢靠近。 洒了驱虫粉之后，楚晨开始将药箱里的东西一一拿出来。 一瓶碘伏，药箱里只放了碘伏跟酒精，临走之前，楚晨检查了一下药箱，本想多加一瓶双氧水进去的。 但是他当时在家里，没有去诊所，家里并没有储存双氧水。 楚晨开始后悔偷懒了。 双氧水的消毒效果在腐烂的伤口面前，就是神药。 但没带，也只能用碘伏了。 在腐烂的伤口面前，碘伏消毒效果虽然远远没有双氧水效果好，但是它也有一个优点，那就是其刺激性的气味，能将藏在伤口里的蛆虫逼出来。 拿了碘伏之后，楚晨随手拿起一支麻醉，但是想想放了下来。 泼猴现在这样子，就连呼吸都需要调动全身的力气，它也没法动了。 麻醉的作用，其实就是更方便楚晨处理伤口而已。 它不动，那就连麻醉都省了。 几支止痛消炎针，还有补充营养的能量剂。 泼猴身上已经感染了，必须得消炎，止痛能让它舒服一点，至少能睡个好觉，休息好了，伤口恢复的时间就会变得快一些。 它躺在这里肯定已经很久了，处于等死的状态，肯定也很长时间没有进食了，所以需要一些能量快速补充体力。 一包缝合针线，泼猴身上的伤口虽然密密麻麻的，但是楚晨扫了一眼，只有几处大的伤口需要缝合。 将这些东西拿出来之后，楚晨开始给泼猴处理伤口。 碘伏倒伤口上，那些藏在伤口里的蛆虫开始争先恐后往外爬。 楚晨一边清洗伤口，一边拿镊子将伤口里的蛆虫一一夹出来。 整个过程，泼猴一动不动。 清洗完伤口之后，楚晨给它打了消炎止痛能量剂之后，泼猴缓缓睡去。 看着泼猴平稳的呼吸起伏。 楚晨松了一口气。 它这条命算是捡回来了，野生的动物，命就是硬。 若是动物园里的，早就死了不下十回了。 单手单脚给泼猴治疗着身上的伤，楚晨也累得够呛。 他歇了一会之后，给泼猴稍大的伤口做了缝合。 做完这些，楚晨累瘫在地。 他将大黄给老八叫了进来。 “今晚估计走不了了，只能在这里住一晚。” “你们俩现在回小屋，拿一些物资过来。” “一张毯子，还有一些吃的喝的。” 楚晨晚上并没有吃什么东西，给泼猴治疗之后，体力消耗非常严重。 现在觉得又饿又累。 他其实也很想立马问泼猴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的。 但是也只能先保住泼猴的命。 大黄跟老八的速度很快，但是它们一次能拿的东西有限，于是往返了好几次，才将基本的物资带齐全。 虽然楚晨清洗干净了泼猴身上的伤口，可是它身上的味道依旧很重。 大黄跟老八依旧受不了这种味道，它们在洞外睡，楚晨只能在洞里睡觉。 若是这泼猴晚上痛得受不了了，楚晨还得给它来一针止痛针。 吃过东西，铺好毯子之后，楚晨躺下便睡着了。 第二天早上，他是被氧醒的。 正睡得熟呢，忽然觉得有什么毛茸茸的东西在脸上爬。 楚晨猛地睁开眼睛，他熟睡的时候曾被老八抓了一堆毛毛虫扔他床上的记忆瞬间占据了他的大部分身体。 他睁开眼睛一看，果然是毛毛虫。 楚晨在身边洒了一圈驱虫粉，毛毛虫不是爬过来的。 而是山洞的洞顶掉下来的。 不过还好，毛毛虫没有掉在楚晨的脸上。 在它掉在楚晨脸上之前，一只毛茸茸的手精准地抓住了它。 是泼猴。 它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醒了就一直蹲在楚晨身旁？ 泼猴将毛毛虫扔掉，冲楚晨露出了一个笑容。 只是它笑起来的时候，着实不好看，露出的两排大门牙，有说不出的奇怪。 “谢谢你救了我，我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我给你跪下了。” 泼猴说着当即在楚晨面前跪了下来。 这直接给楚晨搞不会了，大大的脑袋上满是问号。 感谢楚晨可以理解。 但这下跪是怎么回事？ 第182章 答应我一个条件 昨天晚上泼猴虽然奄奄一息的，但楚晨说了什么做了什么，它其实都清楚。 它知道是楚晨救了它的猴命。 也知道楚晨能与动物对话。 猴子的智商是最接近人类的，它们要是再进化一点，都能去上班了。 楚晨承认它们很聪明，随便拎一只出来智商都远超楚晨万里挑一挑出来的大黄。 可他真的不理解这泼猴的操作。 道谢就道谢啊，下跪干嘛？ “别跪了，快起来。” 泼猴很听话地立马起身。 楚晨将几根香蕉扔给它，这是为泼猴特地拿的。 现在它身体恢复了一些之后，可以进食补充体力了。 这香蕉就随意放在一旁，这泼猴醒了居然没有偷吃，这让楚晨有些意外。 如果要做一个最字排行榜，比如说大象是陆地上最大的动物之类的榜单。 猴子绝对可以排得上榜。 世界上最贱的动物，非猴子莫属。 猴子怎么个贱法呢？ 众所周知，老虎的屁股摸不得，没人敢摸。 但是猴子敢摸，不仅敢摸，还敢戏耍老虎。 你以为是猴子战斗力爆棚，无惧老虎吗？ 并不是，它们只是单纯的贱而已。 又比如景区里的猴子，你不给东西它吃它生气，给它东西吃了，它也要生气。 然后，还会趁你不注意抢你的包包。 当着你气急败坏的模样，不急不躁地一点点把包里的东西翻出来扔下山谷。 这一点从小松鼠对猴子的称呼也看得出来，它直呼它为泼猴。 可想而知它到底是多贱。 但是它醒了之后，居然老老实实守着楚晨，也不去偷吃它最爱吃的香蕉。 属实让楚晨意外。 泼猴拿到香蕉之后，迫不及待地剥皮，然后狼吞虎咽。 很快就吃光了。 看它的样子，还想吃。 楚晨道：“你现在身体还太虚弱，不宜暴饮暴食。” 泼猴老实点头。 泼猴的行为，再联想到刚刚叫它起身的时候，它也是很听话的模样。 楚晨不禁怀疑，它是不是伤到大脑了？ 怎么好像换了一个猴？ 它可从来没见过这么听话的猴子。 楚晨挣扎着坐起来，看着泼猴身上的伤口，道：“坐好，我先给你消毒伤口。” 泼猴立马坐在楚晨面前。 碘伏消毒，还是有些刺激的。 但是泼猴却是动也不动。 泼猴现在恢复意识了，楚晨憋了好久的话，也终于可以问了。 他一边给泼猴消毒，一边问。 “森林里前不久是不是发生了一件很奇怪的事？所有的动物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全都晕倒了？” 泼猴微微摇头，“没有的事。” 楚晨恨得牙痒痒，那小松鼠，他回去非叫大黄跟老八去拆了它的窝不可。 真把楚晨当傻子了，关键是他还真的认真去想去分析了。 究竟是用了什么方法，能让森林里的所有动物在一瞬间失去知觉。 原来是骗它的。 楚晨忍着怒气，继续问道：“在离山洞不远的地方，有一间小屋，据森林里的动物说，小屋受到了诅咒，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泼猴道：“没有，从没有听说过这个说法，是谁告诉你小屋有诅咒的？” 好家伙，二连骗了！ 楚晨以为小松鼠的话真假参半，至少也得有一半真话才能骗得过楚晨吧。 如果全是假话，那楚晨丢脸就丢大了。 一个智商还算可以的人类，居然被一只小松鼠骗得团团转。 楚晨上头了，他倒要看看，小松鼠骗他的有多少。 “森林里的所有动物，都害怕靠近小屋，更不敢进去，这是真的？” 泼猴点头，“是真的。”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重点问题来了。 “小屋里生活着一个人，他叫韩江阵，他被人杀死在了小屋里，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所有进过小屋的动物都一一死去，它们的死法，跟韩江阵一模一样。” “你也进过小屋，但只有你活了下来，对吗？” 泼猴重重点头，“是的，只有我活了下来，但那是因为很幸运碰到了你，不然我也难逃一死。” 楚晨心里好受了一些，至少在这点上，小松鼠没有骗他。 “小松鼠说，是你跟森林里的动物说的，只要进小屋，就会有生命危险，所以动物们才那么忌惮小屋。” 泼猴忍不住笑了一声，“没有的事，我跟森林里的动物们玩不到一块去，就算有危险，我也不会告诉它们。” “但其实不用我告诉它们，它们也知道不能进小屋啊，森林里的所有动物都知道原因。” 楚晨暗骂一声，这小松鼠，骗他的可真多。 “我找其他动物问了，为什么它们都不敢说呢？” 泼猴叹了一口气，“因为怕死？” 楚晨很惊讶，“说了就会死？” 泼猴继续叹气，“差不多吧，反正不说就不会死，说了就可能会死，换作你，你说还是不说？” 楚晨道：“既然都知道不能进小屋的原因，是不是也都知道韩江阵被害的原因呢？” 泼猴点头，“当然都知道，怎么可能不知道呢？” “韩江阵被杀的时候，大家都看到了。” 真相，就在眼前了！ 楚晨有些激动，也顾不上小松鼠究竟骗了他多少了。 他声音有些微微颤抖，“那你是不是也知道？” 泼猴道：“整个森林的动物都知道，没理由我不知道啊。” 楚晨更激动了，“那杀害韩江阵的凶手，到底是谁？” 泼猴却一反常态，没有像之前的问题一样，有问必答。 它反问道：“你能听得懂动物说话，说明这个问题，你已经问过其他动物了。” “但是它们都不告诉你，对吗？” 瞬间，楚晨如鲠在喉，他不知道这泼猴是什么意思。 这泼猴是只感恩猴，楚晨还以为为了报答他的救命之恩，它知无不言言无不尽呢。 但看它现在这反应，是不打算说了？ “你什么意思啊你？” 泼猴重重叹了一口气。 “它们不愿意告诉你真相，是因为它们怕死。” “我也怕死。” 果然跟楚晨预感的那样，他声音渐冷。 “所以，你不打算告诉我是谁杀害了韩江阵？” 泼猴摇了摇头，“我可以告诉你，但是你得答应我一个条件。” 第183章 带我走 楚晨火冒三丈。 他真想照着泼猴的脸狠狠一巴掌扇过去。 这泼猴听话倒是听话了，但是只听一点点。 本质还是贱。 “我救了你的狗命，你就是这么感谢我的？” “问你几个问题，很过分吗？” “还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才能告诉我，你是不是觉得我是软柿子，随意拿捏？” “你那么有能耐，你别让我救啊。” “我看你不是猴，你不过是长了一副尖嘴猴腮的猴儿样，你就是个白眼狼。” “大黄，老八，进来。” 楚晨往洞口喊了一声，老八跟大黄立马冲了进来。 “老大，当家的，怎么了？” 楚晨看着泼猴，怒道：“帮这位白眼狼先生修理一下，它昨晚是什么样子的，就给它恢复成什么样。” 大黄跟老八对视了一眼，就要上去修理泼猴。 这泼猴若是没有伤，能把老八跟大黄耍得团团转，但是现在，光是老八就能废了它。 泼猴眼看着自己好不容易刚从鬼门关走回来，可不想再回去。 它拼命嘶吼，“你先听我说完啊，我提的要求绝对一点不过分，你若是觉得过分，直接杀了我我绝对一声不吭。” 楚晨抬了抬手，“等一下。” “既然这泼猴这么说，就让它把话说完。” 泼猴往楚晨方向靠了靠，虽然大黄跟老八停了下来，但是它们恶狠狠的眼神，泼猴是真的怕。 “你救了我一命，我当然感谢你，让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愿意。” “但是你救了我，又让我去死，这不是在玩我吗？” 楚晨冷哼，气不打一处来，“我闲的？我大晚上的拄个拐杖过来，带着病，花几个小时给你清洗缝合伤口，只是为了好玩？” 泼猴连忙摇头，“不是不是，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救人救到底，送佛送到西，要不然跟没救没什么区别啊。” “你现在救了我，但是让我把韩江阵被杀的真相告诉你，告诉你之后呢？你一走了之，但是我就惨了。” “我身上的伤，就是被凶手搞成这样的，他要是杀了我还好，一了百了，但是他偏不，在他面前，连痛快地死去都是奢望。” “我可以告诉你真相，但如果告诉你真相之后，你不带我走，他绝对会再来找我，继续折磨我，直到我以最痛苦的方式死去。” “所以我的诉求就是，我告诉你真相，你带我离开森林。” “如果你不答应，那我选择不说，反正说了左右也是一个死。” “还不如死在你手上呢。” 楚晨冷静了下来。 细细一想，这泼猴说得也不是没有道理。 只是如果泼猴是一只猫啊狗啊，楚晨还可以带回去养。 但是它毕竟是一只猴子，猴子是禁止私人饲养的，这泼猴还是一只纯野生的。 想养也不是不行，但是得去申请。 但是想要申请到合法合规的手续，真不是一般的难。 “你告诉我杀害韩江阵的凶手是谁，我们就把他抓走了，你还怕什么呢？” “在我们人类世界，杀人者偿命。” 如果非要在家里添一只泼猴那也不是不行，但这真不是楚晨想就能的。 泼猴摇头，“不，你们抓不到凶手的，就算抓到了，你们也不会杀了它的。” 楚晨呵呵，“抓不到？你未免也太小看我们人类了吧？” “你当他可以上天入地？就算他能上天入地会七十二般变化，照抓不误，只不过多花点时间而已。” 泼猴郑重道：“我真的没有骗你，你也别想从我嘴里套出话来了。” “还是那句话，你救我，我告诉你真相，但是你得把我救活才算救吧，救一半，这算什么？” “我也说句不好听的话，拉屎都不见你只拉一半？” “如果你不打算彻底救我，那就别谈了，你要杀要剐，随便吧。” “反正落在凶手身上，也不见得会有多轻松。” 说完，泼猴就走到一旁，靠在一块岩石上，一副任你宰割的样子。 楚晨看泼猴，泼猴也看着楚晨。 “你们看着它。” 楚晨叹了一口气，于是起身，拄着拐杖走出了山洞。 这泼猴是他们目前找到的唯一动物了，它宁死不从，楚晨也没辙。 只能答应他。 但是他没有这个能力。 申请野生动物饲养证，简直就是地狱级难度。 但是也不是没有可能。 关键时刻，楚晨想到了一个人。 走出山洞之后，手机信号恢复了两格。 虽然只有两格，但也能勉强打电话了。 楚晨拨通了宋明涛的电话。 这回，宋明涛过了好一会才接，应该已经睡下了。 “楚医生，这么晚，你还没睡吗？” 楚晨也不跟他废话了，直接道：“有件事想麻烦你。” 宋明涛瞬间精神了，“楚医生这是什么话，咱们兄弟，别那么见外…” 又来！ 楚晨打断他，“我要养一只猴子，这只猴子受了很严重的伤，需要申请一张野生动物饲养证，你帮我去搞定。” 楚晨其实也可以把泼猴送去动物园，但它是野生的，最后很可能还是会被送回原地。 按照泼猴的想法，它肯定不会同意的。 而且，楚晨能感觉出来，安全只是一方面理由而已，但并不是全部。 它想跟着楚晨。 从它乖巧听话的举动就可以看出来，它在讨好楚晨。 让楚晨觉得，它就是一只老实猴。 宋明涛道：“可以啊。” 楚晨道：“你知道怎么申请吗？你就说可以？我需要得到准确的答复，你不要想着敷衍我。” “这件事很重要，事关你老丈人被害的真相。” 楚晨对动物有一种特殊的情感，他要么不答应，答应了，就一定会做到。 宋明涛语气瞬间变得无比认真，“好，你等一会，我现在就去联系我的朋友。” 这才像话。 楚晨挂断电话之后，没有急着进去，他在等宋明涛的电话。 在申请野生动物饲养证这方面上，虽然楚晨也不太懂流程，但他毕竟是这个行业的，肯定比宋明涛知道的多。 但是为什么还要找宋明涛帮忙？ 因为宋明涛朋友人脉资源多啊。 过了没多久，楚晨接到了宋明涛打过来的电话。 “楚医生，没问题，不过现在大晚上的肯定不行了。” “你可以抽空先把猴子的照片拍下来，然后发给我。” 第184章 空中王者 有宋明涛出手，这件事总算解决了。 别看宋明涛只是一个心理医生，但是他的客人，非富即贵，资源人脉非常庞大。 他就知道找他没错。 进山洞之后，楚晨对泼猴道：“我答应你，你只要把真相告诉我，我就带你离开森林，去人类城市跟我们一起生活。” 老八跟大黄纷纷发出抗议的声音。 它们虽然平常互看不上眼，但在这一件事上，很难得站在统一战线上。 楚晨也只能无视它们的抗议。 现在危险还没有解除，如果没有泼猴的帮忙，搞不好他们案子没查到，还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然而楚晨松口答应它了，泼猴却又作妖了。 “我怎么知道你不是在骗我？” “万一我告诉了你真相，你反悔怎么办？” 楚晨是真生气了，有那么一瞬间，他真的想把这泼猴的脑袋瓜掰开。 但他还是控制住了自己，不停在心里默念，冷静冷静，冲动不好，不要冲动… “我楚晨可以对天发誓，我说话绝对算数…” 泼猴打断楚晨，“发誓有什么用啊，有用的话，我天天发誓了。” 楚晨把牙齿咬得嘎吱响，“那你说吧，你到底要我怎么样你才相信？” 泼猴弱弱道：“我也不知道…” 楚晨受得了，老八在一旁受不了了。 它“呱呱”大叫，一个飞扑，就朝老八冲过去，对它又抓又啄。 楚晨给它缝的线，瞬间被抓开了几条。 但楚晨就当没看到一样。 他现在知道，为什么所有生物都不喜欢猴子的原因了。 太贱了… 很难不想打一顿。 泼猴受不了痛，大喊，“你也要理解一下我啊，我们刚认识，你让我怎么无条件相信你嘛。” 楚晨觉得差不多了，出声制止老八。 “老八，可以了。” 老八又挠了它两下，这才停下来。 “你要讲道理，我就跟你讲道理。” “你要我答应你一个条件，好，我答应你了，你又担心我骗你，也行，我都听你的，结果你又说你不知道。” “你耍我们是吧？” 泼猴道：“你自己也能感受出来，你这两个兄弟并不喜欢我，我的担忧并无道理啊。” 楚晨打开药箱，快速组装了一把手术刀。 然后扔在泼猴面前。 “这把手术刀吹毛可断，锋利无比。” “如果我骗你，不带你走，你随时可以找机会用这把刀割开我的喉咙。” “虽然你现在身上还有伤，但是我行动也不便，而且，森林是你的主场。” “你真想要对我下死手，难不倒你的。” “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为了真相，楚晨真的豁出去了。 “可以了可以了。” 泼猴毫不犹豫将手术刀捡了起来。 还在空中认真地舞了一个刀花。 楚晨看得血压瞬间上来了。 他催促道：“现在可以告诉我，是谁杀了韩江阵了吧？” 泼猴找了几片树叶，将手术刀小心翼翼包裹起来。 “杀害韩江阵的，是金雕。” 楚晨愣了一下，旋即追问，“金雕是谁？” 泼猴看着楚晨，哭笑不得，“金雕不是谁，它不是人。” 泼猴随后伸手指了指老八，“金雕跟它一样，都是会飞的东西，但是体型比它更大，样子比它更帅，比它更威猛，绝对的空中王者。” 楚晨还没从震惊中回过神来，老八却率先发难了。 老八不傻，自然听出了泼猴话里嘲讽它的话。 “丑东西，你说谁是东西？信不信我啄死你啊？” 泼猴有了武器，也不甘示弱，“来啊，看我不一刀捅死你。” “够了，有完没完了？” 楚晨大吼一声，“能不能和谐相处？非要这样子互相针对吗？” “想打架回家再打，也不看看现在什么情况，都给我老实点。” 老八跟泼猴立马噤声了。 但是从它们眼神里，楚晨看到了不服。 这往后的日子，估计很难安宁了。 但现在，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困境。 经过泼猴的提示，楚晨想起来金雕是什么东西了。 金雕，世界上最凶猛的猛禽之一。 能称为猛禽的东西，都不是什么善茬。 再加上一个最字，更是极其恐怖的存在。 金雕伸展翅膀的时候，看起来比一个小孩还要大，它的飞行速度非常快，最快的时候，比高铁还要快， 超高的速度再配上它那堪比钢刀的爪子，泼猴形容它是空中王者一点也不为过。 如果真是金雕杀了韩江阵，也不是没有可能。 它锋利的爪子可以轻松割开韩江阵的喉咙。 金雕正面对战人类，虽然并不占据绝对压倒性的优势。 但如果它的对手是韩江阵，就会占压倒性的优势。 因为金雕是一级保护动物，韩江阵作为护山人，自然是知道它的珍贵的。 所以在对打的时候，他不会下死手，也不敢下死手，他害怕伤到金雕。 再加上他可能也没想到金雕是奔着要他命的想法来的。 所以就中招了。 金雕的爪子非常锋利而且有力，并且在狩猎的时候擅长且习惯一招致命，所以韩江阵一个不注意，只要被它抓一爪，就足以要了韩江阵的命。 如果韩江阵被杀之后，警方立马介入，经过法医检测之后，肯定能发现韩江阵脖子上的伤口，并不是来自利刃，而是来自动物的爪子。 但是韩江阵被杀之后四天才被发现，尸首已经腐烂并且被多种动物啃食过。 所以就会造成一种错觉。 韩江阵脖子上致命伤残留的动物爪子痕迹，是动物在啃食的时候留下的。 没人能想到，凶手不是人，而是动物。 金雕对韩江阵动杀心，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金雕这种动物非常记仇。 在世界上最记仇动物榜单上，第一名就是人尽皆知的非洲平头哥，但很少人知道，排第二名的，就是金雕。 历史上就有过不少金雕袭击人类的案例 “但金雕为什么要杀韩江阵呢？” 楚晨想不通，作为一个专业的护山人，他难道不知道金雕不能惹吗？ 第185章 小金雕之死 韩江阵不仅得罪了金雕，还把它得罪得死死的。 要不然，金雕也不会想要了他的命。 难怪案发现场除了韩江阵的痕迹，没有发现其他人的痕迹。 并不是凶手太谨慎处理干净了所有痕迹。 而且凶手压根就不是人。 不是人，怎么会留下人类的痕迹呢？ 不是人，又怎么会想到处理尸首呢？ 它倒是留下了动物痕迹，但是不会有人往凶手这方面想。 因为当时韩江阵被杀的时候，小屋房门是打开的，如果房门是关着的，金雕也进不去。 所以小屋里不单单是金雕留下的痕迹，还有很多动物留下的痕迹。 宋明涛虽然是顶级的心理医生，但是他还没厉害到能催眠动物。 所以这桩案子对他来说，确实非常难。 根本没有一丁点方向的难。 “说啊，韩江阵到底把金雕怎么了？以至于金雕想要他的命。” 楚晨满脸好奇地望着泼猴。 那疑惑的眼神，恨不得吃了泼猴。 泼猴连忙道：“因为韩江阵杀了它的孩子。” 楚晨感到一阵窒息，“你撒谎？韩江阵不可能会杀金雕的孩子。” 根据小松鼠说，韩江阵是一个很爱护动物的人，山里的大部分小动物都跟他相处得很好。 小部分没法相处的，是诸如老鼠、竹鼠、猴子之类的动物。 他不仅是一个爱护动物的人，更是一个专业的护山人。 护山人的职责职责除了保护森林之外，还有保护森林里的动物，使他们不被盗猎者盗取猎杀。 楚晨不是护山人，他都知道金雕是一级保护动物。 护山人，对这些只会比他更熟悉，更敏感。 要说韩江阵杀害金雕，就跟老虎吃掉自己的孩子一样扯淡。 众所周知，老虎再狠毒也不会吃掉自己的孩子。 一个热爱动物且恪守其责的护山人，竟会杀死一只珍贵稀少的一级保护动物。 打死楚晨也不相信。 泼猴不满地看了楚晨一眼。 “我们亲眼所见，这还有假？” “不止我一个，这片森林的很多动物都看到了，韩江阵弄死小金雕之后，把它给烧了，就在小屋门口。” “森林里除了韩江阵没别的人，所以他肆无忌惮。” “但是他不知道，我们很多动物都看到了。” “大家都知道他在毁尸灭迹。” “但这有用吗？” “他就算把小金雕烧成灰也没有用，金雕一样能闻着气味找到他，更何况，现场还有那么多目击者。” 楚晨还是不相信，韩江阵除非发疯，不然不可能会杀害一只一级珍稀保护动物的。 这其中一定是有什么误解在里面。 “你们只看到韩江阵烧了小金雕，但是没有谁看到韩江阵杀了小金雕。” “也许小金雕是他捡到的呢？也许捡到的时候，小金雕已经死了，或者快要死了呢？” “他只是好心把它捡回来，然后试图救活它，但是他毕竟不是动物医生，再加上小金雕的伤也很重，他最终没能救活他。” “韩江阵其实并不是在毁尸灭迹，他那是在给小金雕超度。” “就像我们人类一样，去世之后，要么选择火化，要么掩埋。” 泼猴“哼”了一声，楚晨一直在反驳它，试图给韩江阵开解的想法太明显了。 这让它相当不爽，因为泼猴身上这些伤，就是因为这件事造成的。 它可是这件事情的亲历者，是受害者。 受害者讲述发生在自己的身上，楚晨这也不信那也不信，它的暴脾气要上来了。 “大哥，你搞清楚，韩江阵搞烧死的东西是什么，是小金雕，你是不是不知道金雕是什么？” “顶级掠食者。” “顶级掠食者不仅擅长掠食，还擅长如何防止别的动物掠食自己。” “所以金雕的巢穴，都在悬崖峭壁。” “你告诉我，韩江阵去哪里捡小金雕？” 楚晨道：“那也有可能是小金雕在学飞行的时候，不小心摔下来的啊，你不是说那是金雕的小孩吗？金雕也不是出生的时候就会飞行的啊。” 泼猴冷笑，“金雕确实不是刚出生的时候就会飞行，就像你们人类小孩刚出生不会走路一样。” “但是你能不能动一动你脑子想一想？你们人类小孩在学走路的时候，没有大人在跟着？你学走路的时候，是你自己学的？” “所以同理，小金雕在学飞行的时候，金雕必定在一旁，懂？” 泼猴这话，让楚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因为这还是他第一次被动物阴阳自己脑子不好。 偏偏楚晨还没法反驳。 泼猴继续道：“你是不是还不相信韩江阵杀了一只小金雕？” 楚晨坚定地摇头，“不是我不想相信，是真的没法相信。” “你要说你暴怒之下杀了一只老虎我都会信，但是让我相信韩江阵杀害一级保护动物，我不相信。” 泼猴“哼哼”两声，“我就知道。” “但如果有动物亲眼所见呢？” 楚晨看着泼猴，神色复杂，“有动物亲眼看到韩江阵杀了小金雕？” 泼猴道：“韩江阵的小屋，其实不只是他的庇护所，也是很多动物向往的天堂。” “但是并不是所有的动物都有本事进去。” “只有极少的动物能自由出入。” “比如老鼠，比马蜂、蝙蝠、螳螂、蟑螂、蜈蚣…” “这些小动物无孔不钻，并且进去之后，能很好藏在屋子里。” “韩江阵在杀害小金雕的时候，小屋里，至少藏匿二三十只小动物。” “这些小动物都看到了。” 泼猴说的这些动物，都是不开智的动物，智商很低，有些甚至没法沟通。 它们本身就是藏着，不一定看得清楚，就算看到了，表述可能也存在问题，最后说出来的，与事实可能相差很大呢？ 但楚晨的声音还是有些颤抖。 “它们看到韩江阵是怎么杀害小金雕的？” 泼猴道：“它们亲眼看到，韩江阵用身体压死了小金雕。” 楚晨好一会儿没回过神来。 “用身体压死？” 这种手段，楚晨怎么听着觉得有一股怪味？ 第186章 谁才是凶手 正常思维逻辑下。 如果一个人想要杀害一只小动物。 其实无外乎两种手段。 一种是很暴力的手段，直接摔死，或者掐死，或者直接踩死，用刀用工具，怎么暴力怎么来。 另一种就是使用软暴力，比如用绳子吊死，比如淹水里，比如喂毒药，慢慢折磨而死，小动物死亡的过程不会很短。 但是用身体压死这种手段杀死一只小动物，楚晨觉得很不能理解。 韩江阵的照片楚晨看过，韩江阵并不胖，他高瘦高瘦的。 如果他有几百斤，用身体压死还能勉强算暴力的方式。 但是他明明很瘦啊。 韩江阵为什么要用身体压死小金雕呢？ 为什么那么多方式，却偏偏用这种古怪的方式呢？ “你能说得再具体一点吗？” 泼猴挠头挠腮，忍不住抓狂了。 “还要怎么具体呢？韩江阵用身体压死了小金雕，然后将死掉的小金雕从小屋拿出来，在屋外点了一把火，把小金雕烧死了。” “是我说得不够清楚，还是你这个大脑理解有问题啊？” “你要不要问问你身边这条狗跟这只鸟，它们听没听懂？” 楚晨道：“我不是没听懂，我问你的是细节。” “什么叫细节你懂吗？” “比如说韩江阵在压死小金雕的时候，他有没有过什么奇怪的举动？他的精神是否正常？” “或者韩江阵有没有说过什么狠话？” “又或者韩江阵他在压死小金雕的时候，他的反应是什么样子的？” 泼猴直接瘫软在地。 “算了，我不说了，我觉得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你就是不相信韩江阵杀死了小金雕。” “即便有二三十双眼睛看到，你也还是不相信。” “你问的那些问题，谁能回答你？” “哪个动物会注意你所谓的细节？” “它们只是一些小动物，平常住在阴暗潮湿的地方，每天早上睁开眼睛，满脑子都在想今天去哪里找吃的。” “好不容易找到一些吃的了，它们也不会高兴，因为它们又开始担心了，下一餐在哪里。” “晚上在哪里睡觉？睡觉的地方安不安全？睡一觉之后，还不会再醒来？” “它们哪怕潜进韩江阵的小屋里，也只是为了一口吃的。” “它们从生下来那一刻，就只做一件事。” “努力地活下去。” “所以，你认为它们那点脑容量，还能装进去其他东西吗？能注意到你那些所谓的细节吗？” “而且，细节很重要吗？” “无论细节是什么，都改变不了韩江阵杀死了小金雕的事实。” “它们亲眼看到韩江阵杀死了小金雕还有把它毁尸灭迹，难道还不够吗？” 楚晨看着激动到伤口崩开渗血也浑然不觉的泼猴，干笑了两声。 “你别激动啊，那么激动干什么，就问话而已啊，又没把你怎么着。” 虽然泼猴很肯定有二三十双眼睛看到韩江阵压死了小金雕，但细节的缺失以及古怪的行凶手法，让楚晨没法相信。 他虽然能听得懂动物说话，但是多年与动物沟通的经验告诉他。 不能一味地全都相信动物说的话，因为动物的思维跟人类的思维不一定是一样的。 反正在韩江阵杀害小金雕这件事上，楚晨依旧持保留意见。 假如真的是韩江阵杀死了小金雕，最后被金雕复仇。 楚晨也要弄清楚，韩江阵为什么要杀死小金雕。 韩江阵自己本就痛恨盗取猎杀野生动物的行为，甚至只是因为女儿最好的朋友的父亲曾做过猎人，他就要韩菲彻底与好朋友断绝关系。 两个问题。 第一个问题，小金雕是不是韩江阵杀死的？ 第二个问题，如果是韩江阵杀死的，他为什么明知道小金雕是一级保护动物，还要杀死它？最后当什么也没发生一样毁尸灭迹？ 如果楚晨弄不清楚这些原因，他自己都没法说服自己，又怎么能跟宋明涛交代说杀害韩江阵的凶手是金雕呢？ 楚晨现在的问题卡在了第一个问题上。 楚晨说他不相信韩江阵会杀死小金雕。 泼猴说就是韩江阵杀的，二三十双眼睛都看到了。 那这就没法好好聊了。 而且，泼猴已经应激了，它本身就还很虚弱，楚晨生怕它一会真的会一口气没喘上来直接挂掉。 他只得暂时跳过这个话题。 “那些曾经目睹韩江阵杀害小金雕的老鼠啊、蝙蝠啊、蜈蚣啊，还能找到它们吗？” 既然泼猴不知道韩江阵杀害小金雕时候的细节，那楚晨打算找真正的目击者问。 泼猴冷笑，“怎么可能找得到？” “它们早就死于金雕的磨爪之下了。” “顶级掠食者并不是浪得虚名。” 楚晨很诧异，“金雕为什么要全部干掉它们？只是因为它们进过小屋？” 金雕的视力非常好，就像是装了望远镜一样。 它们飞在高高的高空上，连地上一条小虫子都看得一清二楚。 极佳的视力、恐怖的视力，以及堪比高铁的速度，任何地面上的小动物，都无从遁形。 金雕想对它们赶尽杀绝，太容易办到了。 泼猴道：“因为金雕恨它们没有出手救它的孩子。” 楚晨想了无数个可能，但真没想过，泼猴竟然这么回答。 “怎么救？那些小东西能用什么救？韩江阵可是人啊，捏死它们跟捏蚂蚁一样。” “再说了，它们跟小金雕什么关系？为什么要冒着生命危险救它？” “没有道理啊。” 泼猴还是冷笑，“是啊，很没道理啊，那又怎么样呢？话语权掌握在它们身上吗？话语权掌握在金雕身上。” “金雕说它们错了，它们就是错了。” “金雕说它们没有出手救小金雕，它们也是凶手 ，它要它们死，它们就必须死，就是这么简单。” 楚晨身上忽然生出一股无力感。 他所在的城市，遇到的凶猛凶残的动物，最多也不过是喜欢血腥的斗狗。 但他没想到，野生的动物，居然这么霸道这么野。 弱肉强食，并不是森林的第一法则。而只是基础法则。 “那你们呢？金雕为什么对你们赶尽杀绝？” 第187章 原因 泼猴脸上的表情瞬间扭曲起来。 “小金雕死在韩江阵手上之后，金雕非常愤怒。” “它亲手杀死了韩江阵之后，并没有消气，它还要一点一点把韩江阵给撕成一小条的条状物，然后把它吃光光。” “但是它还没开始，不知道什么原因，它竟离开了。” “在离开之前，它对森林里的动物放下狠话，禁止所有的动物进小屋啃食韩江阵的尸首。” “因为韩江阵是它的，谁也不能动。” “如果有动物胆敢不听它的话，它一定叫它们好看。” “金雕离开的时候，确实没有人敢进小屋。” “因为大家都知道，金雕是很凶残的顶级掠食者，一旦被它盯上，死亡绝对是迟早的事情。” “金雕走了一天之后，有不少动物聚集在小屋周围。” “金雕说了只是不允许它们进小屋，但是并没有说禁止它们靠近小屋。” “它们围在小屋周围，小屋的房门是开着的，里面除了躺着韩江阵的尸首，还有很多好吃的。” “厨房里，韩江阵煮了一半的菜散落在地上，米饭也从锅里甩了出来，除了这些大家能一眼看到的，还有那些看不到的。” “所有的动物都知道，小屋里储存了很多好吃的。” “可是在金雕的威严之下，大家有贼心你没有贼胆。” “一天很快过去了，但是金雕还是没回来。” “于是第二天，小屋聚集了更多闻声赶来的动物。” “大家你一句我一句，都在猜测金雕还会不会回来。” “猜什么的人都有。” “到了晚上，有几只大老鼠受不了了，因为它们实在太饿了。” “再没东西吃，就要饿死了。” “它们决定进小屋找吃的东西，哪怕金雕回来找它们麻烦，它们也要进去。” “反正左右都是个死，为什么不在临死之前饱餐一顿呢？” “于是它们冲进了小屋，在小屋里找到了很多好吃的，很快就饱餐了一顿。” “其他动物见了，慢慢地有些还在担心，但有一些已经管不了那么多了，也冲了进去。” “因为大老鼠吃东西的时候，看起来实在太香了。” “给大家的感觉就是，哪怕是因为这一顿而死，那也值了。” “越来越多的动物冲进小屋里。” “它们翻箱倒柜，把能找到的吃的东西全都翻出来大快朵颐。” “后面进来的动物没得吃了，又饿得受不了了，它们于是把目光瞄向了韩江阵的尸首。” “然后…” 泼猴说到这，喉咙一阵反胃。 “它们动了韩江阵的尸首。” 楚晨看到它恶心的模样，眉头紧皱。 “你该不会…” 泼猴知道楚晨接下来想说什么，它立刻打断了楚晨。 “别乱猜，我可没有吃，我们猴子跟你们人类没什么区别，我们不吃生肉。” “我只是想到当时那幅场景，莫名地觉得恶心反胃而已。” “真的很奇怪，我看它们撕扯其他动物的时候，却没有那种感觉。” “你要不要我跟你描述一下当时的场景？真的…好吓人。” 楚晨摆手拒绝，他没看过现场照片，宋明涛也只是用一句“啃食严重”来形容。 他虽然没有描写细节，但是以楚晨对动物的了解，他知道韩江阵被破坏得肯定很严重。 而动物吃东西，又最喜欢吃内脏，它们往往开始从这个地方吃起… 楚晨不敢想下去，猴子跟人类，骨子里的基因是很相似的。 见到这种画面，这可能激发了猴子隐藏的基因。 所以感到恶心反胃吧。 “这个细节，你真的不要描述了。” “该描述的不描述，不该描述的又跃跃欲试。” “继续往下说。” 泼猴忍着恶心，继续道：“然后就在它们狂欢的时候，金雕回来了。” “它见到韩江阵那样子，直接气炸了。” “它早就跟森林里的动物宣布，韩江阵是它的，不要动韩江阵。” “可没有动物听它的。” “不听它的话，还要动它的东西，这不是把它的脸按在地上摩擦吗？” “作为顶级掠食者的它什么时候受过这个气？” “于是，它开始对森林里那些动过韩江阵尸首的动物进行了猎杀。” “进过小屋的但没有碰过韩江阵尸首的也不能幸免。” “因为金雕没心情去分谁碰过谁没有碰过。” “索性都杀了。” “进过小屋的动物无一幸免，都死在了金雕锋利的爪子上。” 楚晨一脸茫然，这些强者动物的霸道，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那你呢？金雕为什么没有杀你？它明明可以一爪子割开你的喉咙，但是却没有这么做。” 泼猴像是想到了什么恐怖的画面，眼神开始变得闪躲。 “金雕离开之前还放了话，那些动物完全是咎由自取，它们死有余辜，一点儿也不可惜，不是它想要杀它们，是它们非要往它爪子撞。” “它们的死因，是因为犯贱，只要不犯贱进入小屋，一点儿事也没有。” “不要犯贱，不要做与自己无关的事，不要多管闲事，这是金雕对其他还活着的动物的忠告。” “它没杀我，却在我身上留下无数道伤口，就是为了提醒森林里的动物。” “提醒它们，曾经有一些动物做了一些错误的决定，导致它们惨死。” “同时，这也是警示，将恐惧植入它们的骨子里，让它们以后不要再有跟它作对的想法。” “森林里还活下来的那些动物，对金雕彻底产生了恐惧。” “它们不敢再进小屋，它们甚至连靠近都不敢再靠近，生怕金雕又找什么莫名其妙的理由将它们屠杀。” “它们想起了金雕临走前说的话，也不敢谈论这件事，因为这也属于金雕忠告里的多管闲事，犯贱，不做与自己无关的事…” “这就是动物们不敢跟你说韩江阵被害的真相的原因。” “那只金雕，它不仅记仇，脾气还很暴躁，最可怕的是，它完全不讲道理。” “你根本不知道它在猎杀那些动物的时候有多残忍。” “要不要我给你描述一下细节？” 第188章 不合常理的相框 楚晨深呼吸，“你这死泼猴，你是故意的是吧？” 泼猴咧开嘴笑了笑，“开个玩笑，别激动。” 楚晨“哼”了一声，“喜欢开玩笑是吧？要不要我联系一下金雕？告诉它你很擅长讲笑话？” “它的小金雕才死不久，现在肯定还在伤心中，急需一些笑话让她开心开心。” 泼猴脸瞬间黑了下来，“我错了，我不说了。” 泼猴为了躲避金雕的猎杀，特意找了一棵也只枝繁叶茂的大树。 可是没有一点用，金雕这种恐怖的生物，战斗力爆表，躲哪里都没用。 躲水里，它都能把你给揪出来。 无论什么环境，都是它们的战斗主场。 如果楚晨告诉金雕，它最终活了下来，没有死，还告诉了楚晨很多关于它的事情。 那它就等着金雕第二次上门吧。 “你现在打算怎么办？” 楚晨想了想，道：“不排除金雕还会回来，你在这里并不安全。” “跟我们回小屋，把门窗都关死，金雕进不来。” “等我调查清楚所有事情之后，我会找人来接我们。” “人多，金雕就算想报复我们也没法报复。” “它不敢追到城市的，到了城市，就彻底安全了。” 金雕这种顶级掠食者，真的无解。 森林里就没几只动物打得过它。 打得过它，也拿它没办法。 但是它可以拿所有的动物有办法。 金雕可以不停歇的跟你打消耗战，那恐怖的速度，一个俯冲下来，一双招子就不见了，没了招子，这怎么打？ 楚晨这样的半残废，碰到只能等死。 大黄跟老八，在金雕面前也撑不过一个回合。 为了安全起见，只能躲在小屋里。 小屋里的物资，够它们吃好几个月，绝佳的庇护所。 泼猴站起来，“那我们快点去小屋吧。” 如果不是楚晨，它绝对不敢再回到那个噩梦般的地方。 但是现在，只有那里能暂时保证它们的安全。 楚晨收拾了药箱，让大黄叼着。 毯子不要了，小屋里不止一块毯子。 老八跟大黄带来的那些吃的，他们就地解决，不带回去了。 吃饱喝足，收拾完东西之后，一人一狗一鸟一猴离开山洞。 几个小时之后，他们安全抵达小屋。 歇息了一会儿之后，楚晨给泼猴清洗了伤口还有打针。 泼猴又昏昏沉沉地睡了过去。 大黄跟老八也累得够呛，也跟着一起睡着了。 小屋里，只剩楚晨还没有睡，因为他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忙活。 虽然凶手已经查出来了，百分百是金雕。 但是这没法跟宋明涛交差。 他自己都不相信韩江阵会虐杀一级保护动物，宋明涛会相信吗？ 假如宋明涛相信，韩菲也绝对不会相信自己的父亲居然会做出这样的事情来。 宋明涛求楚晨帮忙查清真相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是为了韩菲。 韩江阵被害，凶手没有抓到，韩菲是很难走出悲伤的。 只有抓到凶手，告慰韩江阵的在天之灵，她才能慢慢走出来。 死者不能复生，但是凶手是可以抓的。 结果大动干戈调查了那么长时间，告诉她，凶手是一只金雕。 只怕韩菲会当场气绝身亡。 而宋明涛大概率也不会去找金雕复仇，因为他根本找不到金雕，别说宋明涛了。 楚晨能听得懂动物说话都找不到。 森林里的动物，现在对金雕的恐惧已经深入骨髓，问它们一点话，楚晨使出了九牛二虎之力都问不到。 如果不是这只泼猴，楚晨现在还晕头转向呢。 先不说那些动物知不知道金雕巢穴在哪里，就算知道，也很难知道是哪一只。 所以找金雕复仇，几乎不可能，除非宋明涛猎杀干净森林里的所有金雕。 但这可能吗？ 除非宋明涛下辈子想在牢里度过。 但是这个案子，宋明涛肯定也要找一个发泄口发泄。 楚晨觉得，这个发泄口一定存在。 因为他始终觉得，韩江阵杀害小金雕这件事，一定是有什么误解在里面。 现在，他就是要想办法把这个误解给找出来。 现在所有的动物目击者都被金雕干掉了。 楚晨靠不了动物，只能靠自己。 楚晨将目光放在了那张没有照片的相框上。 这是他目前为止，一直没弄懂的地方，也是唯一能根据这个奇怪的点调查的地方。 他一直觉得这个没有照片的相框摆在这里，很突兀，很奇怪。 但是他始终没有找到奇怪的地方在哪里。 只是一味地觉得。 这个相框里已经没有照片了，要么丢掉它，要么把它收起来，因为相框没有照片，它就已经失去了它存在的意义。 还摆在这么显眼的位置，究竟是什么原因呢？ 相框上原先摆放的照片，是韩江阵跟他好哥儿们王哥的合照。 王哥三年前就已经去世了。 宋明涛认为，相框里的照片，是王哥去世之后取下来的。 他之所以这么认为，是因为韩菲跟她说的。 韩菲为什么这么跟宋明涛说的呢？ 因为她以前一直都能看到相框里有王哥跟韩江阵的合照。 后来有一次去探望的时候，她就没看到合照了。 楚晨忽然有些激动起来。 其实他们都犯了一个错误。 相框里的照片，是王哥跟韩江阵的合照，这是韩菲说的。 王哥三年前去世了，也是韩菲说的。 合照从相框里取下来，还是韩菲说的。 这三件事情，绝对都是真的。 但是当这三件事串联在一起之后呢？ 三件事串联在一起，就得到了一个答案。 韩江阵跟王哥感情很好，所以他把他们唯一的合照装在相框里，摆在显眼的位置，以示对好朋友的尊重。 王哥去世之后，韩江阵觉得再留着死者的照片不适合，于是将照片从相框取了下来。 因为念旧，他没舍得丢掉那个相框。 所以将相框留了下来。 这是宋明涛所认定的事情经过。 但事情真的是这样吗？ 楚晨想了又想，发现了一个很容易被忽略的问题。 其实这三件事情串联组合起来，并不是只有一个答案。 第189章 谁拿走了照片 楚晨还组合出了一种组合。 相框里，原本装着王哥跟韩江阵的合照，韩菲每次去探望韩江阵都能看到。 后来没多久，合照被撤了下来。 再然后没多久，王哥去世了。 再再然后，韩菲来探望韩江阵，然后发现合照被撤走了。 她于是好奇地多问了两句，因为她知道王哥是韩江阵很好的朋友。 韩菲虽然没有见过王哥本人，但她也挺感激王哥的，因为王哥在韩江阵最困难的时候拉了他一把。 这是一份很稳定的工作，韩江阵就是靠着这份工资，养活他们两个人的。 照片被取下来，肯定是有很大的原因的。 韩江阵于是就跟韩菲说王哥去世了。 所以韩菲就默认，韩江阵之所以将合照撤下来，是因为王哥去世了。 但韩江阵有亲口说他将合照取下来，是因为王哥去世了吗？ 并没有吧。 所以，就会有另一种可能。 合照被取下来，并不是因为王哥去世，而是因为别的原因。 而且合照被取下来的时间，也有可能是在王哥去世之前。 这种组合在楚晨看来，更接近真相。 因为韩菲记忆中的时间线完全是乱的。 她并不是每一天都来原始森林看望韩江阵，她隔好长时间来一次，有时候是一个月，有时候是两个月。 长的时候，可以高达半年的时间。 那她怎么知道，合照是在王哥去世之后撤下来的呢？ 她跟宋明涛说的那些并不是真相，只是她以为的真相罢了。 如果按照合照是在王哥去世之后撤下来的这种可能，那么韩江阵撤下照片。勉强也可以解释。 但如果按照合照是在王哥去世之前撤下来的这种可能呢？就很反常了。 他们不是好哥儿们吗？为什么合照摆得好好的，却要把合照抽走呢？ 而且这个原因，很明显韩江阵并没有跟韩菲说。 韩菲可是自己的女儿啊。 到底是多大的事情，要瞒着自己的女儿呢？ 实在太反常了。 楚晨决定从这个反常点切入。 但是他现在在原始森林里，为了防止金雕发疯偷袭，他现在连大门都不敢出去。 所以这件事，也只能让宋明涛去调查。 在没调查清楚之前，他暂时还只能蜗居在这间小屋里。 于是楚晨再次拨打了宋明涛的电话。 电话刚打通，为了防止宋明涛那些毫无意义的“嘘寒问暖，” 楚晨便抢先道：“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需要你去做。” 宋明涛顿了两秒，才道：“你昨晚也说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我去做，到底先做哪件啊，总不能把我劈成两半吧？” 楚晨知道宋明涛说的是办野生动物饲养证的事。 但那件事与现在这件事比，肯定是王哥的事更急。 “先做我说的这件。” 宋明涛“哦”了一声，“楚医生你说，是什么事。” 楚晨道：“你还记得我昨天问你相框的事吗？” 宋明涛道：“记得啊，怎么了？” 楚晨道：“合照里的王哥，你对他了解多少？” 合照如果是在王哥去世之前被撤下来的，楚晨觉得有一种可能比较大。 就是两人的感情出现了很大的裂缝。 两人大吵了一架，有矛盾了。 友谊的大船说沉就沉。 那么合照就没有摆着的意义了，自然而然就被取下来了。 如果是这种情况下取下来，那么就涉及两个点。 合照究竟是被谁取下来的？ 如果按照先入为主的理念，合照肯定是被韩江阵取下来的，因为合照一直在他手上，而他所在的这个地方，又没有别的人。 但是也有可能，合照是被王哥取下来的。 因为当时王哥并没有去世。 如果合照是被王哥取下来的，那么就可以说明一件事，王哥当时曾来过小屋。 王哥作为老护山人，又是韩江阵这条路上的引路人，还是他的好朋友。 无论是以哪种理由来看望韩江阵都正常。 很有可能，王哥来看望韩江阵的时候，与韩江阵之间产生了激烈的争吵。 王哥很愤怒，临走之前，他注意到摆在桌子上他们的合照。 于是他将合照扯了下来。并且撕成了碎片。 他觉得他们的友情已经走到了尽头，韩江阵不配再摆他们的合照。 这一次争吵，似乎是韩江阵不占理。 所以王哥比韩江阵更愤怒。 他撕碎合照的时候，韩江阵并没有阻止，他也没法阻止。 因为他知道，他们两人从此之后，就要变成陌路人了。 就算保留那张合照，也没什么意义了。 但是韩江阵觉得自己始终欠王哥的。 如果不是王哥，他没法获得这么一份稳定的工作。如果不是这份工作，他搞不好要在哪个垃圾场捡垃圾。 是王哥，在他最艰难、家里揭不开锅的时候，给他送来温暖。 所以即便王哥愤怒撕碎了象征他们友情的合照。 但韩江阵在内心里，始终把王哥当成朋友。 合照没有了，但相框还在。 留着相框，就当缅怀吧。 没有照片的相框，更符合他们之间破碎到无法修复的友情。 所以韩江阵没有将相框丢掉。 究竟是韩江阵撤下的合照，还是王哥撤下的合照。 楚晨思来想去，觉得还是第二种可能性比较大。 那么，王哥跟韩江阵究竟是因为什么原因爆发了这么激烈的争吵？ 这场争吵，彻底将两人的友情轰得粉碎。 楚晨现在想查的就是这一个。 “不是吧楚医生，你还怀疑王哥啊？我不是跟你说了吗？王哥不可能是凶手，王哥都死了三年了…” 宋明涛的语气里，透着些许惊讶，他觉得楚晨是不是失忆了？他昨晚才跟他说过啊。 楚晨懒得解释。 “你管我怎么想？我问你什么，你回答什么就行了。” “你实在不相信我，现在就找人来把我接回去。” 宋明涛当即怂了，“没有不相信，是我不会说话了，我道歉，我…” 楚晨不耐烦打断他，“行了行了，说正事，你对王哥了不了解？” 宋明涛道：“了解一点，但是我觉得他没什么问题啊。” 第190章 古怪的床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我不需要你觉得他有没有什么问题，我只需要你告诉我，有关王哥的一切。” 宋明涛“哦”了一声，“实在不好意思，楚医生别生气。” “王哥我了解得不多，只知道他三年前去世，好像是因为癌症。” 癌症？ 众所周知，癌症这种病，如果只是前期，那还有可能，到了中后期，基本上就很难了。 王哥最后还是去世了，那至少检查出来的时候，已经是中期了。 楚晨其实也想到了这一点。 他刚开始觉得，王哥找韩江阵，会不会是因为借钱？ 因为韩江阵年纪其实并没有多大，去世的原因，很可能就是因为疾病。 而且是很严重的疾病。 一场大病，足以拖累整个家庭。 王哥真的得了大病，那么为了治疗，肯定花光了所有的积蓄。 不仅如此，还借遍了身边的人。 但这依旧远远不够。 于是，他想到了韩江阵。 他有恩于韩江阵，在韩江阵最艰难的时候帮过他。 现在轮到他有难了，那么韩江阵是不是也该帮他一把呢？ 但是考虑到自己并没有什么存款，而且他还有一个女儿要养，韩菲还在上大学，正是需要花钱的时候。 他也很需要钱啊。 而王哥生的大病，肯定借了不少钱，假如自己借给了他，王哥能还吗？ 他还有能力还吗？ 就算有能力，什么时候才能轮到他？毕竟王哥肯定借了不少人的钱。 所以综合考虑，最后韩江阵拒绝了。 王哥很愤怒，但是也毫无办法，借钱被拒，实在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 所以，王哥跟韩江阵斩断了两人之间的关系，并且愤怒地撕碎了合照。 但是当知道王哥是因为癌症死亡的时候。 楚晨便放弃了这种想法。 因为癌症治不好的，多少钱都治不好。 而且癌症治疗费用高昂，韩江阵的工作是王哥介绍的，他的工资有多少，王哥一清二楚。 就算找韩江阵借，也借不到多少。 借到的那些钱，也不过是杯水车薪罢了。 而且，如果只是借钱，打一个电话就行了，何必要冒着风险跑去找韩江阵呢？ 当时的王哥，想必肯定已经查出癌症了吧。 所以他们吵架的原因，不是因为借钱。 “然后呢？还有吗？” 宋明涛道：“没了。” 楚晨想骂人。 “这就是你口中的一点？” 楚晨还以为宋明涛至少知道一些些，但没想到，真的只是一点点。 宋明涛道：“对啊，就这一点。” “主要是王哥这人吧，韩菲也没见过，知道的那些事，全都告诉你了。” “而且，我们也没有想过要调查他，一个都去世了三年的人，有什么好查的？” 这最后一句话，是特意加上说给楚晨听的。 看来宋明涛对楚晨调查王哥一事，还是颇为不满。 他也许觉得，楚晨应该把事情放到正事上。 但这就是楚晨的正事。 他现在没法靠动物，只能是觉得哪个地方有问题，就去弄清楚哪个地方。 “既然你不了解，那你就去查一查王哥。” “注重点查他跟你老丈人有没有红过脸，有没有吵过架。” “在他去世之前，他有没有去原始森林看过韩江阵。” 宋明涛“嗯”了一声，“没问题，我起床之后马上去查。” “不过我觉得你好像有个地方搞反了吧。” “王哥去世之前，身患重病，不应该是我老丈人去看他吗？” “怎么反过来，是王哥去看我老丈人？” “那可是原始森林啊，不是公园。” “普通人都难以走那种山路，更别提他一个重病的人了。” 楚晨道：“王哥当了一辈子护山人，他知道自己所剩时日不多，难道没有可能想在临死前，再看一眼自己守护了一辈子的森林吗？” 宋明涛道：“你说的这种可能倒是有可能。” “行吧，我一起去帮你调查。” “有结果了，我再给你打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看了一眼呼呼大睡的大黄、老八还有泼猴。 他也觉得阵阵困意袭来，于是小心翼翼躺到了床上，准备睡一觉。 昨天晚上在山洞里睡觉，睡得并不是很稳妥。 楚晨本来困意很重，但当躺到床上去的时候，他却怎么也睡不着。 明明有睡意，但是翻来覆去，就是睡不着。 在尝试十数次都无法入睡之后，楚晨从床上坐了起来。 这张床是韩江阵睡过的。 理应在韩江阵离世之后，随他的那些遗物一起烧掉。 但因为韩菲没有来处理韩江阵的遗物，这张床也就还没有烧。 在这种山林，搬一张床来也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所以小屋的床并没有换。 说得不好听一点，这就是一张死人睡过的床，不吉利。 楚晨也想睡地上，但实在没地方睡了。 泼猴跟大黄占了仅剩不多的地板，其他的都堆着家具还有物资，挤得满满当当的。 与其跟泼猴它们挤着睡，楚晨还不如睡床上。 但楚晨知道，他睡不着并不是因为这个原因。 难道是因为没有毯子的原因？ 楚晨的毯子放在了山洞里，因为嫌麻烦且不安全，他也就没让大黄去叼回来。 可应该不是毯子的原因。 因为床上就垫着一张薄毯子。 虽然没有楚晨的厚，但是这种薄毯子更适合深山。 深山里很燥热，太厚了反而睡不着。 楚晨拿手敲了敲床板，床是那种很坚硬的木板床。 木板床睡起来可能不好睡，但是对腰好。 但也不是因为木板床的原因，楚晨在家里睡的虽然也是席梦思，但他从小就是睡木板床睡大的，并不会因为木板床的原因睡不着。 他也不是认床的人。 如果认床，昨晚也不会在山洞里也能睡着。 肯定是因为什么原因。 但排除了所有的原因，楚晨都找不到让他睡不着的原因。 他于是从床上下来，抓起床上的那张薄垫，然后猛地掀了起来。 在床垫掀起来的那一刻，楚晨瞪大了眼睛。 看着木板床上已经有些发黑变色的木板。 楚晨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反反复复地就是睡不着了。 第191章 凉席 只见空荡荡的木板床上，除了木板，什么也没有。 木板也许因为潮湿的原因，上面沾染了很多不属于木头原本的颜色。 但真正出乎楚晨意料的是，木板床上，并没有铺有席子。 楚晨从小到大，都是睡席子长大的。 小时候家里很穷，别说装空调了，连风扇也没钱买。 夏天的时候，睡觉就成了大问题。 因为席子是用竹子做的，很凉快，所以大家都会在床上铺一张凉席，即便没有风扇，也能很快入睡。 因为已经习惯了铺席子睡，所以哪怕是到了冬天，他床上也必须铺着席子。 所以床上没有铺席子，楚晨总觉得怪怪的，怎么都睡不着。 睡地板的时候，他可以不用席子，但在床上睡觉，他却是一定要铺席子的。 所以楚晨躺上去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 明明很困，却怎么都睡不着。 其实不止楚晨，很多南方人都有睡席子的习惯。 但是为什么韩江阵没有铺席子睡呢？ 作为一个南方人，还是上了年纪的南方人，他不可能不用席子。 而且还是在深山野林里。 深山野林里的天气燥热烦闷，楚晨看小屋里也没有装有风扇。 他更需要凉席。 但是床铺上却没有凉席，只是铺了一张薄薄的垫子睡觉。 这很不正常。 楚晨仔细想了想，将在地上呼呼大睡的泼猴给踢了起来。 “我问你，你说小屋里，有二三十双眼睛看到韩江阵用身体压死了小金雕，是不是在床上压死的？” 楚晨最初也是怀疑在床上，但是他不相信韩江阵会主动杀死小金雕，他更倾向于，韩江阵是无意中杀死小金雕的。 如果是无意杀死小金雕的，那么不可能在床上。 小金雕又不是绣花针，那么大个东西，不可能看不到。 但当他看到韩江阵睡过的床上没有铺有凉席的时候，他瞬间又觉得，在床上也不是不可能。 泼猴迷迷糊糊的“哦”了一声。 “是啊，不在上面，还能在哪里，总不能在地板上吧。” 楚晨又踢了泼猴一脚，“你确定吗？” 泼猴翻了个身，继续睡，“确定，他到底怎么压死小金雕的，我不知道，但是可以确定，就是在床上。” 楚晨没有再打扰泼猴睡觉。 他将视线重新放到床铺上。 楚晨现在终于知道，韩江阵在床上为什么没有铺凉席了。 在压死小金雕之前，韩江阵的床上肯定铺有凉席的。 但在压死小金雕之后，他把凉席给撤走了。 韩江阵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因为凉席误导了他。 韩江阵作为一个专业且热爱小动物的护山人，他是不可能会伤害一级保护动物的，至少在主观上，绝对不会。 在这一点上，楚晨没有信错他。 主观上不会，但如果是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之下呢？ 以大部分南方人的睡觉习惯来分析。 除了冬天，其他季节，南方人的床上通常会有两样东西。 一张凉席，一张薄被。 因为睡凉席会有些凉，所以需要薄被盖一下肚子。 如果有人将小金雕藏在薄被里，韩江阵躺上去的时候，大概率是压不到它的。 因为按照习惯，韩江阵会先躺在凉席上，刚刚从外面回来的他，需要凉席的冰冷触感降降温。 所以他不可能直接睡到薄被上。 只有等凉爽了，他才会考虑拿薄被盖一盖肚子。 但如果有人将小金雕藏在凉席底下呢？ 那么它必被压死无疑。 因为没有人在睡觉之前，会掀开席子看一眼。 巡山疲惫回来的韩江阵，也丝毫没有注意到席子上有微微的凸起。 他像往常一样，回来之后，直接躺到床上休息。 当他躺上去的那一瞬间，当他察觉到席子底下藏了什么东西的时候，已经晚了。 即便韩江阵不是胖子，也有一百二三十斤的体重。 以这个体重压死小金雕，那简直是轻而易举的事情。 等韩江阵掀开席子一看，小金雕已经没救了。 韩江阵作为护山人，他是认识小金雕这个物种的。 也知道小金雕是一级保护动物。 他现在压死了小金雕，虽然不是故意的。 但如果让他人知道，他会不会被抓去坐牢判刑？ 有可能会，但也有可能不会。 不过韩江阵是不敢赌的。 万一他因此坐牢呢？他自己倒无所谓，但自己的女儿前程就毁了啊。 所以，他只能选择将小金雕烧掉。 并且，绝不会让其他人知道这件事。 好在深山野林里，也只有他一个人。 这也就是为什么韩江阵不小心压死小金雕之后，迅速将其烧掉的原因。 因为这一次误杀小金雕事件，韩江阵对凉席有了阴影。 他怕哪天回家，席子底下又藏着什么珍稀野生动物。 为了避免在同一个地方摔两跤。 韩江阵将凉席给抽走当柴火烧了。 他如今只在床上铺一张薄薄的垫子。 倘若垫子里藏有什么东西，他能一眼就看出来。 这应该就是事情的真相。 韩江阵确实杀害了小金雕，毕竟有二三十双眼睛看到了，这个错不了。 但是这也分主动和被动。 韩江阵并没有想过杀害小金雕，这对他来说，就是一起意外。 不过韩江阵瞒得过所有人，但是瞒不过森林里的动物，更瞒不住金雕。 金雕可不管韩江阵是有意还是无意。 它只知道，小金雕是韩江阵弄死的，那它就找韩江阵。 那么，小金雕是怎么会出现在韩江阵的席子底下呢？ 它肯定不是自己钻进去的。 只有一种可能，有人放进去的。 有人将小金雕藏在了韩江阵的席子底下。 这个人，究竟是谁？他又为什么这么做？ 韩江阵这几年一直待在原始森林里，人际关系几乎为零，他又能得罪谁？ 他能将小金雕藏在韩江阵的席子底下，这说明，他能随意进出韩江阵的小屋。 如若不然，他只能将锁头给破坏掉，可如果是这样，韩江阵肯定会有所警惕。 他最终发现小金雕藏在他席子底下的概率就会大大增加。 这绝对是熟人作案。 第192章 最不熟的熟人 他利用韩江阵对他的信任，得以随意进出小屋，得以将小金雕藏在席子底下。 而韩江阵对他绝对信任，所以并不会怀疑小屋有什么异常。 在不小心压死了小金雕之后，韩江阵瞬间就知道是他干的。 但是他并没有采取任何措施。 这个人，绝对跟韩江阵很熟。 除了害怕自己被担责，他不忍揭发检举他也是一个重要原因。 可跟韩江阵很熟的人，除了王哥，还能有谁？ 王哥已经在三年前离世。 而小金雕事件，也就是这两三个月的事。 这在时间上，也完全对不上。 这个熟人，分明是想借刀杀人，置韩江阵于死地。 他之所以将小金雕藏在席子底下，就是因为他知道金雕的习性。 这种天下第二记仇的动物，一旦记恨上你了，就会不死不休。 陷害韩江阵的人，能抓到金雕，虽然只是一只小金雕，但有小金雕的地方，通常都有大金雕。 他能抓到小金雕，说明他很擅长此道，并且熟悉原始森林，可以在原始森林自如穿梭。 这个人，要么是盗猎者，可韩江阵怎么可能跟盗猎者成为好朋友？ 韩江阵最痛恨的人，就是盗猎者。 韩菲最好的朋友的父亲只是做过猎人，他反应都那么强烈，他不可能跟盗猎者玩得来。 要么，就是跟韩江阵一样的护山人。 护山人长年累月行走在原始森林，他们就像水里的鱼一样，恶劣的环境跟难走的山路，根本难不倒他们。 但是想想也不太可能。 两个护山人坚守的岗位隔了十万八千里。 另一个护山人千里迢迢赶过来干什么？只为了陷害韩江阵？ 可是他为什么要陷害韩江阵呢？ 根本找不到理由啊。 护山人都独来独往，因为习惯了，也因为只有喜欢独来独往的人，才能担任护山人这种很寂寞的工作。 除了在一个地方巡山，要不然，两个护山人是不可能会来往的。 楚晨想不通，于是拨打了宋明涛的电话。 但是意外的是，宋明涛这一回并没有接电话。 也许正在查他要他查的事情。 楚晨想着想着，困意再次袭来。 最后直接靠在大黄身上睡着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楚晨只觉得睡得天昏地暗，他是被电话铃声吵醒的。 他看了一眼时间，发现自己已经睡了一天了，电话是宋明涛打来的。 如果不是宋明涛，估计他要睡到半夜。 大黄、泼猴还有老八也都还在睡，不过最后也被电话铃声吵醒了。 “楚医生，实在不好意思，今天没接到你的电话，手机出现了点问题。”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楚晨打了个哈欠，这一觉，睡得饱饱的。 虽然是被吵醒了，但是精神恢复得不错。 “我想问你，你老丈人有没有什么很熟的人。” 宋明涛道：“有啊，王哥就是。” 楚晨道：“除了王哥，就没别的人了吗？” 宋明涛很肯定，“没有，我老丈人那个人，就是个闷葫芦，没什么人愿意跟他交朋友，他自己也不愿意去跟别人交朋友。” “人际关系极其简单，甚至都不能用简单来形容，直接就是没有。” 楚晨想不通，难道是自己哪个推理环节出现问题了吗？ 难道陷害韩江阵的人，不是韩江阵的熟人？ 可不是熟人，他怎么能偷偷在凉席底下藏小金雕呢？ 小屋都是上锁的。 就像宋明涛刚刚说的，韩江阵不喜欢跟人打交道，如果不是很熟悉的人，他怎么会让他进小屋呢？ “楚医生，你还在听吗？” 楚晨长时间的沉默，让宋明涛有些急了。 楚晨回过神来，道：“在听，只是刚刚在想事情。” 自己这里想不通，只能先看看宋明涛那里了。 “你那边有什么收获？” 宋明涛道：“也没啥收获。” “就跟大多数普通人一样，王哥当了一辈子护山人，他其实很热爱这个职业。” “最后是因为身体原因，所以辞职的。” “其实那个时候，他的身体已经出现问题了，但是他并没有去医院检查，他只是觉得自己年纪大了体力跟不上了而已。” “辞掉护山人的工作之后，他找了一份保安的工作。” “王哥跟我老丈人那种护山人不同，他是个热心肠，本身就有很多朋友，所以虽然保安的工资不是很高，但是他过得也相当滋润。” “后来没多久，他查出了癌症，晚期，就辞掉了保安的工作。” “王哥的意思呢，就是不治了，过一天是一天，晚期癌症还有什么好治的呢？免得到时候人财两空。” “他有一对儿女，这对儿女还挺孝顺的，说什么也要继续治疗，哪怕人财两空。” “结果就是大家都知道的那样，最后王哥没了，钱也没了。” “至于你跟我说的，让我重点调查王哥有没有在临死前去看过我老丈人，我可以肯定地回答你，没有。” “就跟我先前跟你说的那样，王哥只剩半条命了，去那深山野林干什么？对吧。” “王哥跟我老丈人也没有过争吵，他们都是好多年的好朋友了，而且王哥就要不久于人世了，这有什么好吵的呢？” “有再大的矛盾，在这时候也可以化开了。” 宋明涛这最后两句话，乍一听。似乎没什么问题。 但是楚晨反复琢磨之后，觉得这话绝对有问题。 “小涛，你如实跟我说，这些究竟是你的猜测？还是你调查的结果？你最好说实话，这关系到你老丈人被害的真相。” 宋明涛道：“楚医生你吩咐我去做的事情，我敢敷衍你吗？” “这确实是我的猜测，但同样，也是我调查到的结果。” 楚晨面色变得凝重起来。 “这些话，都是谁跟你说的？你找谁调查？” 宋明涛道：“王哥死了，老丈人也死了，那只能去找王哥的儿女调查啊。” 楚晨道：“再具体一些，是王哥的儿子还是女儿？” 宋明涛道：“王哥的儿子，王飞，王哥女儿已经嫁人了，王哥后期，主要还是王飞在照顾。” “所以大部分调查结果，都来自王飞。” 楚晨神情一滞，声音也变了。 “你现在马上去给我重点调查王飞。” 第193章 再次催眠 在一个露天广场上，宋明涛见到了正在广场上晒药材的王飞。 王飞长得不高，精瘦精瘦的。 他的那种瘦，不是那种病态的瘦，而是看起来很健壮的瘦。 王飞是做药材生意的。 早些年，王哥当护山人的时候，经常给王飞带回来一些他在原始森林采摘的药材。 原始森林环境很适合药材生长，因为不允许外人涉足，所以药材资源很丰富。 因此里面有大量珍贵的药材。 虽然有很多珍稀药材禁止私人采摘。 但能采摘的普通药材，也不是别的地方能比的。 王飞的药材生意能做起来，跟王哥也有很大的关系。 自从王哥辞掉了护山人的工作之后，王飞的药材生意一落千丈。 楚晨让宋明涛重点调查王飞，问他为什么，他又不说。 他知道楚晨怀疑王飞，可是案发之时，王飞跟其他几个做药材生意的伙伴正在千里之外的深山里采摘药材。 很多人都可以给他作证。 王飞总不至于会瞬移吧？ 再说了，王飞根本没有杀害韩江阵的动机啊，他的爸爸跟韩江阵那是很好的朋友啊， 但楚晨就是不听。非要他调查王飞，特别是重点调查，他在韩江阵被害前的前几天，有没有去找过韩江阵。 宋明涛实在想不通，就算王飞在韩江阵被害之前去找过韩江阵，那又能说明什么呢？ 只要不是在案发时去不就行了吗？ 楚晨的调查方向，让宋明涛感到很匪夷所思。 但楚晨交代的，他又不能不去做。 “王先生，在晒药材啊，这些药材看起来真不错，看了都忍不住想尝两口，呵呵。” 王飞停下手里的动作，看向宋明涛。 “是宋医生啊，早上好啊。” 宋明涛虽然追着王飞问了很多关于他死去的爸爸的事情，这本来是一件很让人反感的事。 但宋明涛拿捏人心理的本事很厉害，王飞非但对他没有任何的反感之情，反而还挺喜欢他的。 觉得跟宋明涛相处起来很舒心。 “你这是要到哪里去啊？” 宋明涛走到王飞面前，从怀里神神秘秘地掏出了一个小香炉。 “不去哪儿，是专门来找你的。” 王飞落到宋明涛手上的香炉上，“找我？宋医生，你手上拿的是什么？” 宋明涛神神秘秘道：“好东西啊，王先生你不是做药材的吗？这小香炉里，是一种别人送给我的珍贵的药材，说是有气定凝神的作用，比安眠药还管用。” “我试了试，真的比安眠药还管用。” “可这东西，听也没听过啊，我怀疑他是不是加了什么安眠的成分，所以特地拿来请王先生帮我掌掌眼。” “人的心理我擅长，但药材方面，还是王先生更擅长。” “不知道王先生有没有时间呢？” 小香炉里，其实装的正是宋明涛催眠秘技的致幻蘑菇香薰粉。 楚晨非要宋明涛给王飞催眠，因为不催眠，王飞是不会说实话的。 要催眠，就得在一个完全封闭的空间里，点上他的致幻蘑菇香薰粉。 点香薰没什么问题，宋明涛可以找无数个理由，但是点香薰的时候把门窗抽风都关了，就有点让人摸不着头脑了。 除非有一个不得不关门关窗的理由，而且这个理由，听起来还得不那么违和才行。 联想到王飞是做药材生意的。 于是宋明涛就想到了让王飞帮忙辨药的办法。 “当然有时间了，我今天的工作就是晒药材，现在药材已经晒完了，等晚上太阳落山了收就行了。” “今天这天气看起来还挺不错的，应该不会下雨。” “再说了，辨个药而已，能花多少时间啊？” “把瓶子给我吧。” 王飞迫不及待伸手去拿。 在听到宋明涛说那是一种比安眠还管用的药材的时候，他眼睛都快发出光来了。 如果真有比安眠药还管用的药材，那他就发财了。 安眠药管控非常严格，如果没有医生开的处方，根本就买不到。 而这个世界上，每天晚上被失眠困扰的人简直不要太多。 能让人快速入睡的药材，绝对有市场。 当然，就像宋明涛说的那样，这也不排除是有人往里面加了其他能助人安眠的东西。 不过真往里加了东西，王飞能立马就闻得出来。 他做药材生意很多年了，对很多的药材，都如数家珍。 宋明涛没有把小香炉给王飞，他笑了笑，“王先生，这药，得点着了才能更好分辨。” “点的时候，还得把所有门窗都关紧。” “通俗点来说，这是一款药材做的香薰。” 王飞拉着宋明涛，“那还等什么？我都迫不及待想试一试他有没有你说得那么神奇了。” “走，去我家。” 王飞的热情，出乎宋明涛的意料。 他原本以为，自己需要多费一些口舌呢。 王飞家就在旁边，进去之后，王飞把宋明涛带到了自己的房间。 然后关门关窗。 “宋医生，现在可以了吧？” 宋明涛半开玩笑道：“你这么信任我？你不怕里面是毒药啊？” 王飞很是实诚，“怕什么啊？你我同处一个空间之内，要真有毒的话，你也会中毒。” “你总不会连自己都毒吧。” 宋明涛“哈哈”大笑，“你说得没错，开个玩笑而已，不要担心。” 宋明涛利用这一招，不知道骗过了多少人。 香薰点上之后，一股很浓郁的香味飘在空气中。 因为没有出风口，香味弥漫在空气中，越来越浓。 刚开始王飞还能谈一谈这香薰，但没一会儿，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整个人变得昏昏欲睡。 反观宋明涛，还是开始时那么精神。 当致幻香薰完全起效之后，宋明涛坐到王飞面前。 “你还记得你叫什么名字吗？” 王飞闭着眼睛，迷迷糊糊回答：“我叫王飞，王子的王，飞翔的飞。” 宋明涛这个问题其实只是试问而已，王飞进入状态相当不错。 宋明涛于是开始了真正的提问。 “一个多月前，你是不是去过大淳山？” 第194章 采药的盗猎者 人在催眠状态，是很难记住详细的具体日期的。 韩江阵被害之后，经过法医尸检，宋明涛知道韩江阵被害的具体时间。 他就这个时间调查过王飞。 韩江阵被害的时候，王飞正在跟别人在别的山区寻找采摘药材，这一点很多人可以做证。 所以，宋明涛只需问楚晨交给他的问题就行了。 “你去大淳山干什么？” 王飞的回答让宋明涛有些意外。 因为宋明涛曾就这个问题问过王飞，王哥之前就是在大淳山当护山人，他问过他，有没有去过大淳山。 毕竟王哥在大淳山工作过。 但是王飞给他的回答是很肯定的。 他说他没有去过大淳山，大淳山是原始森林，是绝对禁止他们采药人进去的。 看来这王飞，有很多事情瞒着他啊。 还是得上催眠，才会说实话。 王飞迷迷糊糊回答，“去盗猎野生动物卖钱。” 宋明涛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这王飞，秘密还不少！ 居然干着盗猎野生动物这种犯法的事。 采药人，不过是他掩护自己的身份。 这些年，王飞走南闯北，名义上是去找药材，但实际上，恐怕是去盗猎野生动物的。 楚晨看来真有两把刷子。 等这件事结束，他一定好好问一问他，到底是怎么看出来王飞有问题的？ 现在的王飞，跟傀儡一样没什么区别。 宋明涛问他什么，他就回答什么。 但是为了更详细知道王飞去大淳山都干了什么。 宋明涛决定让他自己说，以免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问，怕会漏掉什么关键的问题。 “你去大淳山都干了什么，一五一十告诉我，不得有任何的隐瞒。” 王飞的意识回到了两个月前的那一天。 那天，他们一行五人，浩浩荡荡前往大淳山。 大淳山是原始森林，严禁游客进入。 但这种规定，只能限制那些守规矩的人。 对于他们来说，这些规定形同虚设。 他们五人本来就是奔着盗猎野生动物去的，干的那都是犯法的事情。 犯法的事情他们都不怕，还会怕这些规矩吗？ 他们一共在大淳山待了十天。 这十天，他们收获颇丰。 抓到了三只穿山甲，两只食蚁兽，五只猫头鹰，还有一只小金雕。 不过在抓小金雕的时候，发生了一点意外。 他们差点从悬崖坠下。 小金雕也因此受了比较严重的伤。 金雕是非常珍稀的野生动物，虽然受了很严重的伤，但是他们并没有打算放弃它。 不过后来在返程的时候，发生了一件事，让他们不得不产生了放弃小金雕的想法。 他们被小金雕的母亲大金雕盯上了。 理论上来说，五个成年人，完全不虚一只鸟。 但事实上，在原始森林里，他们根本就不是金雕的对手。 金雕跟了他们一路，专挑晚上的时候下手，有一个同伴差点被金雕开膛破肚。 肚子上那触目惊心的爪痕，差一点点就把肚子给剖开了。 金雕本来是对着他的喉咙下爪的，但他幸运地躲了过去。 若是那一爪子直接勾到喉咙，他必死无疑。 可即便幸运地躲了过去，他也伤得不轻。 森林里气候燥热，伤口发炎化脓很快，但他们只准备了简单的药物，而此时的他们，还身处森林腹地。 为了避开护山人，他们并不敢走捷径，走的都是没有人走过的路。 所以他们行进速度很慢。 因为同伴受了很严重的伤，摆在他们面前的只有两个选择。 第一个选择，直接走护山人开出来的捷径路，他们很快就能离开原始森林，然后将伤者送去医院救治。 但是这意味着他必须得放弃捕捉到的所有野生动物，因为走护山人的路，很容易就会被护山人发现，如果被护山人发现他们盗猎野生动物，那所有人都得去坐牢。 第二个选择，继续走他们来时的老路，可以不用放掉他们捕捉到的野生动物。 但是问题也很明显，走他们来时的老路，要走好几天才能走出去。 等他们走出去的时候，伤者可能已经因为伤口感染死亡了。 无论是第一个选择，还是第二个选择，对他们来说都不是最佳的选择。 但是无论选哪一个，他们都必须得把小金雕丢弃掉。 他们是盗猎者，自然也知道金雕是很记仇的动物。 本来他们把小金雕藏得好好的，但是因为小金雕受了伤，还是被金雕发现了。 如果他们不丢掉小金雕，继续留着它。 那他们就会受到金雕不死不休的追杀。 白天的时候，他们可以防御金雕。 但是到了晚上，他们就是任金雕宰割的鱼肉。 就在众人难以选择的时候，王飞忽然想到，这是大淳山。 大淳山曾是他父亲工作的地方，现在守在大淳山的护山人，是他父亲的老相识韩江阵。 王飞想到了两全其美的办法。 韩江阵王飞认识，他可以假装自己是来大淳山采药的。 虽然大淳山禁止所有外来人进入，但是以韩江阵跟他的关系，会对此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他父亲在大淳山当护山人的时候，就经常采药回去给他。 韩江阵肯定知道这些事。 他断定韩江阵不会为难他。 然后，他就可以借着采药的名义，跟韩江阵讨要一些药品，以备不时之需。 王哥当过护山人，所以王飞知道，护山人的庇护所里，有很齐全的药物。 他只要拿到药物，就可以给受伤的同伴进行简单的治疗。 虽然不一定能治好，但是至少可以缓解他的伤口感染程度。 只需要能撑到他们离开原始森林就可以了。 王飞的提议，得到了所有人的认可。 既能保住他们好不容易捕捉到的野生动物，又能保住同伴的性命，实在一举两得。 王飞前往大淳山护山人的庇护所的时候，顺便带走了小金雕。 因为小金雕必须丢掉。 而且为了安全起见，还得丢得远远的。 王飞要去庇护所，就可以顺便带它去丢掉，免得他们还要再跑一趟。 于是，王飞带着已经只剩两口气的小金雕出发了。 但是他没告诉其他人，他带走小金雕，其实另有目的。 第195章 闭环了 王飞赶到庇护所之后，见到了韩江阵。 正如王飞猜想的那样，韩江阵对王飞的到来，并没有说什么。 非常热情地接待了他。 在得知他是来采药的后，还热心地告诉他，哪里有丰富的药材资源。 他虽然不是医生，但是当时跟王哥搭档的时候，王哥教他认识了很多种药材。 不过他最后嘱咐王飞，坚决不能私自采摘名贵的珍稀药材。 王飞满口答应，临走之前，跟韩江阵讨要了一些药物。 韩江阵也没有多想，给了王飞很多药物。 王飞感谢一番之后，就离开了小屋。 韩江阵看着王飞离去的背影，百感交集。 曾经因为一些事情，他觉得自己愧对王哥。 他原本以为，王飞会记恨他，但是他没想到，王飞其实是一个恩怨分明的人。 这样的孩子，是个好孩子。 只是韩江阵不知道的是，在转身的那一刹那，王飞脸上憎恨的表情瞬间浮现了出来。 他并不是不记恨韩江阵，相反，他恨韩江阵恨得要死。 三年前，王哥身患绝症，他自知再治疗也不会再有什么奇迹发生，最后只会落得一个人财两空的结果。 但是王飞坚持给王哥治疗。 为了给王哥治病，王飞掏空了家底。 那些钱，都是王飞一点一点攒下来的老婆本。 王哥很心疼，更多的，是过意不去。 于是，趁着他最后还有一些力气，拖着沉重的身体前往大淳山。 他想在自己死之前，给王飞留下点什么。 即便留不了什么，至少也得把王飞还在自己身上的钱给他再赚回来。 大淳山，是他守护了几乎一辈子的原始森林。 他熟悉大淳山的每一个角落，知道哪里有珍稀的野生动物，他也知道珍稀的野生动物在黑市的售价有多高。 只要弄到两三只珍稀的野生动物，就能赚回王飞花在他身上的钱。 但要盗猎珍稀的野生动物，自然就绕不开大淳山的护山人，韩江阵。 不过王哥并没有把这个问题当问题。 因为韩江阵肯定会给他开绿色通道放行的。 韩江阵一直把他当大哥，是他带他入行，是他在韩江阵快要饿死的时候，给了他一口吃的。 如果不是王哥，韩江阵绝对过得很惨。 韩江阵欠王哥一个人情。 这么多年，王哥从来没有求过韩江阵做过什么事情。 这一次进山，韩江阵肯定会给他开绿灯的。 其实也不要韩江阵做什么。 他只要当什么也没看到就行了。 可是让王哥感到意外的是，韩江阵拒绝了他。 他义正词严地表示，作为护山人，就要尽到护山人的职责与义务。 绝对不让盗猎者伤害任何一只野生动物，也绝对不会让任何人将野生动物带出原始森林。 谁也不行。 哪怕是帮助过他，对他有恩的王哥也不行。 王哥对此很愤怒，因为这对于韩江阵来说，就是闭只眼的事情而已。 根本不需要他参与进来。 就算王哥被抓了，也跟他没有关系，他只需要说他自己什么也没看到就行了。 那么大一片森林，就他一个护山人，怎么可能哪个角落发生什么事情，他都知道呢？ 王哥也没多少时日可以活了，他也不怕被抓。 这本来是一件可操作性很强的事，王哥可以弥补对王飞的亏欠，他最后可以不留遗憾地死去了。 但就因为韩江阵的无情拒绝，让王哥的幻想成了泡影。 王哥对韩江阵破口大骂，骂他白眼狼，骂他不懂感恩，骂他的心不是肉做的。 骂他假清高。 他之所以守着他那所谓的正义，只不过是因为事不关己罢了。 如果韩菲生了很重的病，需要很多很多的钱去救治才能活下来，他又没有的时候呢？ 真到那时候，韩江阵还会继续守着他那所谓的职责与义务吗？ 他会比王哥更加变本加厉地去捕捉野生动物换钱。 所以，他不是真正地为了正义。 可是无论王哥怎么说，韩江阵就是不愿意帮忙。 如果王哥执意要去捕捉野生动物，他也只能把他扭送派出所。 最后，王哥只能放弃。 临走之前，他看到了摆在桌子上象征着两人友谊的合照。 他愤怒地将合照扯出来将其撕成了粉碎。 韩江阵不帮他，他也不能把刀架在他脖子上要他帮忙。 他不帮忙，是他的自由。 但是王哥也有将照片撕碎的自由。 他觉得韩江阵不配做他的朋友。 王哥回去之后，本该还有半年的时光。 但因为这件事，他病情加重迅速。 不到三个月，就离开了人世。 在他咽气之前，他老泪纵横，觉得对不起王飞。 他本想去盗猎一些野生动物，卖了换钱，把钱留给王飞。 但是因为韩江阵不愿意帮忙，他的计划没法实施，只能放弃。 他觉得自己毁了王飞的后半辈子。 他花光了王飞的所有钱，王飞以后还怎么娶媳妇呢？ 现在娶媳妇，没有房没有车，有哪个女孩子愿意嫁他呢？ 就算嫁，又有几个人愿意陪着她过苦日子？ 最终的结果也不过是吵吵闹闹几年，以离婚收场。 如果万一再有孩子，那苦的也是孩子。 王哥最后走的时候，眼睛迟迟闭不上。 有对王飞的愧疚，也有对韩江阵的恨意。 王飞都看在眼里。 王哥离世之后没多久，债主纷纷找上门来催债。 直到这一刻，王飞才知道没钱的窘迫。 为了快速攒到钱还债，他想到了王哥说的，盗猎野生动物可以卖很多钱的那些话。 于是，他借着采药的名义，开始走上了盗猎野生动物的路。 直到这一天，他走进了大淳山。 在同伴受重伤，他们被金雕追杀之际。 他想到了韩江阵，同时，也激起了潜伏在心底的恨意。 这三年来，他似乎已经忘记了，但那份恨，并不会真正地忘却。 在面对韩江，这个父亲口中的白眼狼的时候，他想到了一个完美的复仇计划。 他将小金雕的嘴巴绑了起来，不让它发出一丁点声音。 然后趁韩江阵不注意，把小金雕藏在了韩江阵的席子底下。 韩江阵怎么都不会想到，他席子底下，竟然藏着一只小金雕。 小金雕本来就已经奄奄一息了，韩江阵甚至不用很大的力气，就能彻底压死它。 韩江阵不是满口职责与正义，誓死要维护野生动物的安全吗？ 他倒要看看，韩江阵亲手杀死一只一级保护动物之后是什么反应。 他是自首？还是当作什么也没有发生？ 小金雕的事可以悄无声息地处理掉。 那面对金雕的复仇呢？ 韩江阵会不会为了自己，杀死金雕？ 杀死金雕，那么他就是一个虚伪的人，满口仁义道德，其实自己就是个双标狗，在自己的利益受损的时候，他也会毫不犹豫地将自己那些说得掷地有声的誓言抛之脑后。 如果他真这么做了，王飞保证他这辈子都活在愧疚中。 他不杀死金雕，那么，他就会被金雕杀死。 因为金雕知道自己的幼崽死在韩江阵手上之后，它肯定会展开疯狂的报复。 不管韩江阵怎么选。 王飞都是赢的。 只不过是赢多赢少的区别而已。 他选择杀死金雕，王飞就只赢一点点。 他选择被金雕杀死，王飞全胜。 这是一个歹毒却又让人无解的计划。 第196章 两清了 当宋明涛从王飞房间走出来的时候，阳光正好照在他脸上。 但是与刺眼的阳光相比，王飞那颗歹毒的心更让他不适。 他颤颤巍巍地掏出手机，拨打了楚晨的电话。 “喂，小涛啊，查出什么没有啊？” 楚晨正在小屋里烹饪美食。 他已经决定了，在调查没结束，没人来接他之前，他吃喝拉撒全都在小屋里进行了。 虽然透过窗户，也没看到金雕的踪影。 但是楚晨不敢冒这个险。 只要附近的动物还没回来，小屋外就不安全。 宋明涛声音颤抖，“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 楚晨一听宋明涛的语气，以及宋明涛的话，就知道宋明涛的调查已经出结果了。 楚晨冲泼猴招了招手，将锅铲递给了泼猴。 刚才在炒第一道菜的时候，泼猴就在一旁看着，并且跃跃欲试。 它不是想吃锅里的菜，就是单纯地想炒菜。 楚晨怎么可能让他动手。 他自己都不怎么会炒菜，这泼猴能行了？ 所以他三两下就打发走了泼猴。 现在宋明涛跟他有重要的事情要说，他一只手又用不了。 只能让泼猴来代替。 不然菜也会焦。 既然泼猴想炒菜，干脆就让它来吧。 “很明显啊，我是根据小屋的相框推断出来的。” “相框里是韩江阵跟王哥的合照，我推断是王哥取走了合照。” “韩江阵没离开过大淳山，照片也就没有离开过大淳山，那只能是王哥亲自来大淳山取走的合照。” “而且我推断，王哥是在他癌症晚期的时候来取走的。” “但是王哥的儿子王飞却说，王哥并没有来过大淳山。” “王哥患病之后，一直是王飞在照顾他，王哥去哪里，王飞怎么可能不知道？” “尤其是进山这种事，他肯定知道。” “他知道，却跟你说王哥没有来过大淳山，那肯定有猫腻啊。” “所以我让你重点调查王飞。” 宋明涛声音还是有些颤抖，“原来如此，那…杀害我老丈人的，真的是金雕吗？” 他果然查出来了。 这才过了多长时间啊。 宋明涛这个人，太可怕了。 楚晨决定，这件事情结束之后，一定远离他。 在宋明涛这个人面前，很难藏住秘密。 指不定哪一天他神不知鬼不觉把自己催眠了，自己的秘密岂不是都暴露了？ 既然他自己查出来了，那这也不算是什么坏事。 楚晨道：“直接动手的，肯定是金雕。” “但你既然已经知道了整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想必你自己心里已经有了判断。” “如果不是王飞将受伤的金雕藏在你老丈人的席子底下，你老丈人也不会在无意中杀死小金雕。” “也就不会被金雕盯上。” “王飞是知道金雕是一种很记仇的动物，并且他们也在不久前刚刚领略过金雕的残忍与执着，他更知道小金雕死在你老丈人手中之后，金雕会有多疯狂。” “所以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王飞也是杀人凶手。” “但是从法律上，就很难去界定了。” “首先这个证据就不好找，也没法找，毕竟真正的凶手是金雕，但就连真正的凶手是金雕这件事都没法去证实。” “只是我们知道，但找不出证明。” “你想定王飞的罪，从这一方面入手肯定是没法入手的。” “但这不意味着王飞能够逍遥法外。” “王飞是个进行过多次偷猎的盗猎者。” “他盗猎了很多的珍稀野生动物。” “我不知道法律怎么判，但是他多次盗猎珍稀野生动物，数量巨大的，绝对可以定性为恶极其劣。” “光是这条罪，就够他坐到胡子发白才能放出来了。” “他做的这些事情，是有迹可循的，完全可以找到证据定他的罪。” “我不知道你怎么想的，但是我觉得你可以从这方面入手。” 宋明涛沉默了一会儿，道：“我知道了，谢谢你楚医生，我欠你一个人情。” 楚晨道：“别说这么客气的话，我这也是在还你的人情。” “但我只能帮你帮到这，怎么找到王飞盗猎珍稀野生动物的证据，只能你自己去找了。” 楚晨相信这些问题肯定难不倒宋明涛。 韩江阵这个案子，因为凶手是金雕，他才没办法。 宋明涛道：“这点不劳烦楚医生了，我已经知道怎么做了。” 楚晨松了一口气，看着在认真炒菜的泼猴。 “小涛啊，在你去搜集王飞的犯罪证据之前，还请你先帮我搞定正规合法的猴子私人饲养证。” “搞到之后，就叫人来小屋接我。” “人最好多点，因为我怕金雕。” 宋明涛道：“行，我今天就去帮你把这件事给办了。” “等这件事彻底了了，我请你吃饭。” 楚晨连忙拒绝，“吃饭的事情，还是算了吧，最好我们以后都不要再联系了。” 与金雕相比，楚晨更怕宋明涛。 第197章 安宁 在宋明涛没有帮楚晨申请到合法合规的猴子饲养证之前。 楚晨只能先住在小屋里。 只要他不擅自离开小屋，就不会有危险。 当然，现在要求宋明涛派人来接他回去也不是不行。 楚晨可以用给泼猴治疗的名义，暂时无证饲养一段时间。 但是回去，就意味着要面对宁海贝。 经过宋明涛的反复实验，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楚晨喜欢宁海贝。 这让楚晨很慌。 他喜欢宁海贝吗？他其实也不知道，因为他根本没谈过恋爱，也不知道什么叫喜欢。 电视里说，喜欢一个人就会喜欢她的鼻子，喜欢她的眼，喜欢她的手，喜欢她的脚，喜欢她的… 总之什么都喜欢。 可楚晨一点感觉也没有。 也没有跟宁海贝在一起的冲动。 反倒是当宋明涛说楚晨肯定喜欢宁海贝的时候，他很慌乱，竟有一种想要逃离的感觉。 宋明涛即便有人脉，但估计饲养证申请下来恐怕也需要一定时间。 过两天就又是周末了，周末不上班，意味着至少又得延长两天。 楚晨不想回去那么快面对宁海贝，索性在小屋待着。 等宋明涛帮他申请到饲养证再回去。 挂断电话回到厨房，楚晨发现泼猴正在将炒好的菜给铲到碗里。 动作虽然还很生疏，不过一块菜也没有掉出来。 再看碗里，炒的菜的色泽居然还不赖。 楚晨忍不住伸手捏了一块放到嘴里，细细嚼了两下，眼睛顿时一亮。 “看不出啊，你这泼猴，炒的菜居然比我还好吃，你以前是不是跟韩江阵学过？” 刚刚宋明涛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楚晨刚把菜放进锅里，也就炒了两铲子。 这道木耳炒鸡肉，几乎可以说是这泼猴自己完成的。 色香味俱全。 楚晨又尝了两口，真的比楚晨炒得好。 泼猴“嘿嘿”直笑，一笑之下，身上的伤口又崩开了几个。 “我跟你学的，韩江阵讨厌我讨厌得要死，根本不给我靠近他的小屋。” 楚晨一连“啧啧”了好几声。 刚刚他也就炒了两道菜，也没有教泼猴怎么炒。 它看几眼就学会了？ 这也太逆天了吧？ 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天赋？ 看着泼猴身上绷开的伤口，楚晨不由有些心疼。 “你先去歇着吧，先把伤养好，养好伤之后，有得你忙的。” 楚晨决定了，既然这泼猴有做菜的天赋。 那回去之后，他就好好训练这泼猴，天天给他们做饭炒菜。 现在家里的动物多了，没有个保姆可不行。 以后家里的吃喝问题啊，还有卫生啊，全交给这泼猴来做了。 楚晨瞬间觉得，养这泼猴也不是一点好处也没有。 他随后又炒了一道啤酒鸭之后，终于开饭了。 啤酒鸭，木耳炒鸡肉，单炒冬瓜，紫菜鸡蛋汤。 三菜一汤。 鸭子还有鸡肉来自冰箱，木耳跟紫菜全都是干货，就挂在房梁上，这些都是韩江阵储存的物资。 只有??鸡蛋是楚晨刚带来的。 楚晨还准备了很多预制菜，虽然预制菜的名声很臭，但楚晨也不是那么挑剔的人，偶尔吃几天也是可以接受的。 但因为预制菜根本不用动手，加热就能吃。 楚晨跟这几个小家伙待在这么小的一个空间里，再不找点事情做，也有点闲不住。 于是把冰箱里的东西拿出来解冻，自己下厨。 一人、一猴、一狗、一鸟坐在饭桌前吃饭，场景其乐融融的。 这画面对于楚晨来说很正常，但此时若是有人路过看到这幅画面，只怕是以为自己见鬼了。 吃饱喝足之后，楚晨接着给泼猴换药。 他想起大黄跟老八都有名字了，就剩泼猴还没有名字。 是该有个名字才行了。 于是楚晨问它道：“在森林里，小动物们都叫你什么名？你有名字吗？” 泼猴道：“我曾经倒是给自己取了个名字，但是它们从来不叫，就管我叫泼猴。” 楚晨被逗笑了，猴子的名声不仅在人类的名声不好，在整个动物界都臭名昭著。 叫泼猴都算好听的了。 没叫贱猴都算不错的了。 “那说来听听，你以前给自己取了个什么名字？” 泼猴昂首挺胸，颇为骄傲地说出了那个让他引以为傲的名字。 “大圣！” 楚晨听了差点没把刚刚吃的饭给吐出来。 “就你？也配叫大圣？” 泼猴理直气壮，“怎么了，这个名字不好听吗？” 楚晨不知道它从哪里听来的这个名字，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跟它解释大圣这个名字的由来。 要真解释起来，那他啥也不干了，只能天天给它讲故事了。 楚晨虽然闲，但也没有真的闲到这种程度。 “行了，你也别叫什么大圣了，我也不叫你泼猴了。” “你跟了我，我就跟你取个名字吧。” 泼猴重重点头，“好啊，你打算给我取一个什么样的名字？” 楚晨想了想，道：“我们遇见你的时候，你奄奄一息，差点就死掉了。” “就给你取名安宁吧，希望你以后能安安宁宁，健健康康。” “安宁，好耶，我有名字了。” 泼猴很中意这个名字，开心得在小屋里上蹿下跳。 “好名字，又好听，寓意又好，比什么大黄啊老八啊这些不入耳的烂名字好太多啦…” 楚晨脸色瞬间黑了下来。 猴子的贱真的是刻到骨子里的… 接下来几天，楚晨在养伤的同时，也在给安宁勤快清洗伤口换药。 在楚晨的悉心护理下，伤口已经基本上愈合了。 伤口愈合之后，那满是刀痕一样的抓痕结成了疤。 这些看起来触目惊心的疤痕，可能要伴随安宁一辈子了。 楚晨只能治疗外伤，他也没有去除疤痕的办法。 大黄跟老八跟安宁天天在小屋里闹得鸡犬不宁。 好在这种鸡飞狗跳的日子也没有持续多久。 等到第七天的时候，宋明涛给楚晨打来了电话。 猴子私人饲养证并不太好申请，他给楚晨弄了个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的身份，才勉强办下来。 宋明涛给楚晨申请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身份，其实就是驯猴人，也就是俗称的耍猴的。 楚晨想要合情合理的长期饲养猴子，除了驯猴人这个身份之外，还要不定期的外出表演。 也就是大家耳熟能详的街头卖艺。 他问楚晨能不能接受带着猴子抛头露面去大街上表演。 如果实在接受不了，他再想办法。 楚晨知道宋明涛已经尽力了，便跟他说了可以接受。 如果是他，只怕驯猴人的身份都申请不来。 街头卖艺就卖艺呗，这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第198章 驯猴人 街头卖艺，其实对于楚晨来说一点难度也没有。 耍猴的他小时候在大集市上看到过，无非就是让猴子做一些人类做的事情。 比如让猴子骑自行车啊，钻火圈啊，做杂耍啊。 耍猴人为了让猴子听话，在训练的时候，经常会虐待猴子，从而达到使它们听话的目的。 也正是因为这些残忍的训练方式，驯猴人被抵制，楚晨已经有很多年没有看到耍猴的了。 与传统的驯猴人比，楚晨根本不需要这种残忍的训练方式。 只需要多点耐心，多点沟通，就能训练出来了。 “那行，申请什么都下来了，没问题的话，我今天就可以给你拿证件了。” 楚晨知道宋明涛虽然看似是在跟自己商量，但这也是因为宋明涛尊重自己才跟自己商量，其实这件事根本没有什么商量的余地。 这是宋明涛能做到的最好的了。 楚晨不会连这点浅显的道理也不懂。 “那有劳小涛你了。” 也许宋明涛最近也在忙着找王飞犯罪的证据，这次打电话过来，他没了往常的嘻嘻哈哈，正常了很多。 “哦，对了，还有一件事忘了跟你说了。” “证件下来之后，短期之内，你最好赶紧安排一场表演。” “第一次表演是很重要的，之所以能帮你申请下来这个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的身份，也跟你的实力有关。” “我知道你训练动物有一手，能把动物训练得服服帖帖的，所以才想到利用非物质文化遗产继承人的身份帮你去申请饲养证。” “如果你没有真本事，我就算帮你把证申请下来了，饲养证也会很快被收回去。” “但只有我知道没有用，你得需要其他人也知道。” “向他们证明自己，你就是最棒的驯猴人。” “当然，这个难题交给你了。” “我只能帮你申请证件，要怎么当一个最棒的驯猴人，只能靠你自己了。” 楚晨明白宋明涛的意思，想要将那泼猴留在身边，这是最稳妥的办法。 所以需要尽快安排表演证明自己的实力，并且第一次一定要一鸣惊人。 楚晨的第一次表演，肯定会有人盯着的。 就像宋明涛说的，他不行的话，饲养证随时可能会收回去。 只有他的表演被所有人认可了，他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身份才算真正的坐实。 往后他想什么时候去表演，就什么时候去表演，就会变得很自由了。 “我知道，表演对我来说没什么问题，回去之后，我会尽快安排。” 安宁本来就聪明，而且目前来看，它也还算听楚晨的话。 它想离开森林，只能更加听楚晨的话。 所以让它表演，其实并不难。 宋明涛道：“看来楚医生你已经做好准备了，信心很足嘛。” “我这倒是有个建议。” “我认识一个朋友，他是做公益巡回表演的。比如唱歌啊、杂技啊、马戏团啊之类的表演，再过几天，就要到海市巡演了。” “既然你准备好了，需不需要我帮你在他那里报个耍猴的项目？” “优点嘛，就是他们会搞定场地还有演出报备之类的问题，可以省去你很多的麻烦。” “而且他们的表演项目很多，能吸引到很多的观众。” “观众足够多，可以让你大展拳脚。” “因为观众越多，正面的反馈越多，你的饲养证就拿得越稳。” “缺点嘛，就是没钱，可能连个盒饭也没有。” 宋明涛在正经的时候，考虑事情还是很周到的。 每一件事情的方方面面，他都想到了。 这朋友未必是宋明涛找的朋友，而是他特意去找的。 自己费心费力去找的然后跟楚晨说刚好是他认识的一个朋友，不就是为了让楚晨没有那么多的心理负担吗？ 真的太体贴了。 如果不是他可怕的催眠技术，他这个朋友，楚晨交定了。 “钱的问题我不在意，那也没几个钱。” “帮我报名吧。” 宋明涛这份好意，楚晨没法拒绝。 他不麻烦宋明涛，就得去麻烦宁海贝。 他这个半残疾，别说办事情了，出个门都是个大问题。 “证件什么的，我已经拿去你家里了，我现在就去叫人去接你回来。”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开始收拾东西。 他的东西其实并不多，主要都是吃的。 这些吃的他就不带走了，留给下一个护山人吧。 只是不知道下一个护山人，还会不会被金雕盯上。 按理来说应该不会了，他们无冤无仇，金雕没必要盯上他。 临近傍晚，有六个巡山队员赶到了小屋。 然后将楚晨还有他的几只爱宠带离了大淳山。 回到家已经临近半夜了。 从寂静无人的原始森林回到繁华的大都市，楚晨竟然一点感觉也没有。 大黄跟老八就比较兴奋了，它们受够了待在小屋子的日子，跟坐牢一样没什么区别。 回来之后最开心的就是它们。 因为害怕大黄会召集它的流浪狗兄弟围殴安宁。 楚晨直接让安宁住进了自己的房间。 这泼猴第一次进入人类的世界，还有些胆怯，没有那么快适应过来。 安顿好安宁之后。 思来想去，楚晨还是给宁海贝打了个电话。 他已经从大淳山回来的事情估计瞒不住她。 她视宋明涛为偶像，宋明涛现在又在调查王飞盗猎野生动物的案子，两人肯定有交集。 回来了不跟她打个招呼也不合适。 毕竟阿熊还在她手上。 除了打招呼之外，楚晨主要也是想说一说关于阿熊的事。 “海贝啊，还得麻烦你帮忙再养几天阿熊。” “我这几天需要为过几天后的公益表演做准备。” 虽然安宁什么都懂，但是不训练也不行。 楚晨相信自己开挂式的训练，肯定能把安宁训成一个表演大师。 第199章 表演前的准备 “可以啊，阿熊在我这里很乖的，一点也不需要操心，又听话，又懂事，还懂得安慰人。” “比小孩子都要乖。” 宁海贝对阿熊，满口都是称赞。 那可不，智商与大黄不相上下，并且还是颜值爆棚的白色系毛茸茸宠物犬。 有哪个女孩子能抵挡得住？ “那真的太谢谢你了…” 楚晨话还没说完，宁海贝便俏皮地打断了楚晨。 “那你打算怎么感谢我啊？” 楚晨“啊”了一声，有点没预料到宁海贝会问这一个问题。 怎么感谢？请客吃饭？ 想了半天，楚晨也只能想出这一个方式。 “我请你吃饭啊。” 宁海贝撇了撇嘴，“就只知道请吃饭，你那么喜欢吃饭吗？” “看你也不胖啊，怎么对吃的那么情有独钟？” “我这几天都有事情要忙，你第一次表演，我恐怕没法去现场给你捧场了。” 说完不等楚晨解释，就挂断了电话。 楚晨看着手机，满脸问号。 请客吃饭也有错吗？ 不过看宁海贝好像也不是生气的样子，他也就不再去想了。 接下来的时间，他要好好把心思放在安宁的训练上。 楚晨回来之后的第二天，就给赵姨打了电话。 虽然安宁很有成为猴保姆的潜质，洗衣做饭，做家务搞卫生。 但楚晨现在毕竟没这个时间训练它。 所以现在的一日三餐还有卫生家务，还是需要赵姨来负责。 吃过早餐，换过药之后，楚晨在线上买的小自行车还有火圈这些东西也送到了。 骑自行车、钻火圈这些表演都是街头耍猴的经常表演的项目。 猴子做得越好，越像人，说明驯猴人的耍猴技巧越高超。 楚晨毕竟不是真正的驯猴人，也不是真正的街头卖艺者，所以在表演上也没什么好的想法，只能照葫芦画瓢。 别的驯猴人表演什么，他就表演什么。 表演的效果不一定会一鸣惊人，但是至少不会很差。 首先第一个项目，就是自行车表演。 这是所有耍猴的都会表演的项目。 所以楚晨特地买了那种后轮两旁还装有两个小轮子的防摔自行车。 后轮在两个小轮子的夹持之下，形成了一个三角形。 而三角形具有稳定性。 即便是新手，在初学的时候，也不会摔倒。 相比于其他驯猴人，楚晨的优势其实并没有多很多，除了能跟动物沟通之外，也就占了一个猴子听他话的优势。 所以楚晨的训练方式，也只是让安宁能学得快一些而已。 但学习过程，是没法跳过去的。 得从头到尾一点一点学。 生巧的基本，就是熟练。 怎么样才能做到熟练呢？就是得多练。 在楚晨的介绍下，安宁摇摇晃晃地地站到了自行车上。 开始学习练骑自行车。 因为楚晨跟它说，如果不好好认真学，表演效果一旦不理想，那它可能就得重新回归山林。 所以安宁听得格外认真。 学的，也格外认真。 摔倒了继续爬起来练习，饿了累了也还要继续训练。 晚上楚晨都困得不行了，叫它回来睡觉它也不回。 而且相当倔，把它拽回来了，它又继续跑出去练。 一直练到三更半夜才回来睡觉。 第二天一大早，又是早早就起床开始练习。 楚晨看它干劲十足的样子，真有点怀疑，给课本它学习，搞不好他真的能考上大学。 只用了短短两天时间，安宁就已经能熟练骑行自行车了。 第三天，学会钻火圈。 第四天，学会骑自行车钻火圈等一系列高难度动作。 到了第七天，已经熟练掌握了全部的表演项目。 与此同时，宋明涛帮他联系的公益表演团队也到了海市。 队长关张给楚晨打了电话，询问了一些具体的表演项目。 最后敲定了表演的时间地点。 两天之后，在龙华广场的露天广场举行。 安宁这一个星期训练得很刻苦，所以楚晨给它放了两天假，让它好好休息，保持体力，准备两天之后的表演。 但性格倔强的安宁表示自己只需要休息半天时间就够了，它正值青壮年，浑身都是力气。 但不管再年轻，力气也有用完的时候。 毕竟都是血肉做的，不是钢铁之躯。 机器人也要充电呢。 楚晨心知它想留在自己身边的决心非常强烈，他不想表演有闪失，安宁更不想。 在这件事上，它懂事得可怕。 猴子这种生物，如果不犯贱的话，其实还是很完美的。 最后只是嘱咐了它两句注意安全之后，由着它去了。 在表演之前，楚晨也还有事情要做。 安宁现在身上全都是密密麻麻的疤痕，如果就这么去表演，肯定会被怀疑这是楚晨为了训练安宁虐待它所致。 耍猴的现在为什么这么少了，其实就跟驯猴人训练猴子的方式有关。 刚开始大家都不知道的时候，只觉得很新奇，猴子很厉害，驯猴人更厉害，能把猴子训练得跟人一样。 但后来，当驯猴人训练猴子的方式被爆出来之后，耍猴的就开始被抵制了。 以至于现在几乎很难看到耍猴的了。 本来观众对驯猴人就持有怀疑态度了。 如果再看到安宁身上密密麻麻的疤痕。 肯定会认为是楚晨干的。 他可以解释，但是会有人听吗？ 到那时候只怕他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所以安宁身上的疤痕，必须得遮起来。 遮起来的方法其实也不难。 可以给它量身定做一身合适的衣服。 头上再戴个帽子，脖子处再系条丝巾。 手上再戴副手套。 这样几乎可以把全身的疤痕都遮完。 至于脸上的疤痕，在有疤的地方化很浓重的妆就行了。 毕竟表演，化妆很合理吧。 厚重的化妆品，完全可以把脸上的疤痕遮盖住。 猴子虽然像人，但毕竟不是真的人，小孩的衣服穿不了。 就算穿得进去，也不合适。 楚晨要做的，是完全把身上的疤痕都遮住。 一点都不能露出来。 所以只能定做。 楚晨在某团联系了裁缝，谈好价格之后，裁缝上门帮安宁量了尺寸。 楚晨一共给安宁定做了三套衣服。 不单单是表演，平常外出，最好还是能遮一遮身上的疤痕。 不然看着实在太吓人了。 在楚晨的要求之下，定制的衣服当天晚上就送来了。 楚晨让安宁穿上，再戴上猴帽子，气质瞬间变了，就像换了一只猴。 惹得大黄跟老八嫉妒不已，纷纷跟楚晨提出要求，它们也要做新衣服。 土狗跟鸟穿什么衣服？这不是让人笑话吗？ 但它们就是不听，还威胁楚晨，不给新衣服，就搞事。 最后搞得楚晨不得不给了它们一些好处。 事后，楚晨回头算了一笔账。 尼玛，还不如给它们也几件衣服。 给它们好处花的钱，比做衣服花的钱多得太多了。 第200章 开始你的表演 第二天，楚晨在赵青的陪同之下，赶往了表演所在地龙华广场。 楚晨的东西说多也不多，说少也不少。 反正他一个人是搬不动的。 表演时间是定在傍晚五点，楚晨提前一个小时到，方便准备事宜。 队长关张见到楚晨的时候，见他居然坐着轮椅，行动不便依旧来支持他们的活动。 非常感动。 在说了一番感谢的话语之后，还亲自帮楚晨搭建舞台。 他们这个公益表演团队的表演项目很多，因此不像传统的表演一样，一个接一个上台。 而是每一个项目都有舞台。 其中最大的一个舞台是歌舞表演，这也是团队里最火热的表演。 其次，就是杂技。 楚晨被安排在了第三个大舞台。 可以明显看出来，这第三个大舞台原先并不是为楚晨准备的。 关张是真的感激且重视楚晨，所以才特意把他的舞台跟其他项目做了调换。 舞台越大，意味着能容纳的观众越多。 这无形之中，也给了楚晨一些压力。 毕竟他没有过任何的表演经验，包括安宁也是。 站在台下，好像什么都会，觉得不难啊，一点也不难。 但是站到台上后，搞不好全都得废。 尤其是安宁，第一次见到那么多人，难保它不会怯场。 可楚晨也不好拒绝关张的好意。 他只能这么安慰自己，风险越大，意味着收益越大。 还没开始，舞台下已经聚集了很多的人。 也不知道是舞台大的原因，还是都想看耍猴。 楚晨的工具也都被提前拿上了舞台，主持人已经在舞台上开始预热了。 但毕竟是公益表演，团队人数并不太多。 一个人要当好几个人用。 一会儿开场之后，主持人就要赶往下一个舞台了。 所以一旦开场，舞台上就只剩下他还有安宁了。 后台，楚晨跟安宁正在候场。 等主持人喊“现在有请…”，他们就该上台了。 赵青也在后台陪着他们。 但楚晨看安宁状态不太对，太紧张了，眼睛里全是躲闪的眼神，一点儿也不自信。 此时的它，鬼鬼祟祟的，就好像是一只小偷猴。 楚晨紧张没关系，但是安宁不能紧张。 因为主要的表演，还是看安宁。 他只不过是起到一个辅助的作用。 他于是支开了赵青。 给安宁做最后一次鼓励。 但是“不要紧张”“你可以的”这类话楚晨已经说腻了。 再重复也起不到什么作用。 于是他来了个反向鼓励。 “安宁，你如果不想再回到森林，就给我打起十二分精神。” “想想金雕蹂躏你的场景。” “想想那如钢刀一般的利爪切开你身上皮肤的感觉。” “你可以做噩梦，但是不能再让噩梦成真。” “如果表演搞砸了，你就得回去。” “到时候别说我不救你，我已经尽力了。” “现在你的命运，完全交到了你身上。” “你的命运，由你掌握。” “听明白了吗？” 楚晨这一番话，说得安宁一阵热血沸腾。 它双拳捶在地上，嗷嗷乱叫。 “我不要再回去，死也不要！” “我一定要好好表演，一定！” 楚晨看到安宁眼里的胆怯消失了，眼里多了一丝凶狠。 他松了一口气。 与此同时，舞台上传来了主持人的声音。 “现在有请驯猴大师还有他的爱猴，大家掌声欢迎。” 舞台下，传来了热烈的掌声。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 驱动轮椅，带着安宁上了舞台。 舞台并不高，毕竟是公益团队，没法像演唱会舞台一样搭建得那么专业。 所以轮椅很轻松就上去了。 楚晨还有安宁一出场，掌声减小，多了一些质疑的“嘘”声。 可能楚晨坐轮椅的样子，让它们觉得不靠谱吧。 耍猴耍猴，坐在轮椅上，怎么耍？ 这期待感瞬间减少了不少啊。 可已经到了舞台上，容不得楚晨多想。 示意安宁走到舞台中央。 待它站定。 “接着！” 楚晨大喊一声，拿起一根金箍棒道具朝安宁抛去。 安宁此时是面对舞台下的观众的。 楚晨将金箍棒抛向它的时候，它头也不回，很轻松且随意地反手接住了金箍棒。 安宁这接金箍棒的手法瞬间让现场爆发出了激烈的掌声。 “哇，妈妈，这小猴子身后长眼睛了吗？它怎么抓得到啊。” “切，这对于耍猴的来说，不是基本操作吗？有什么大惊小怪的。” “虽然是基本操作，我反正觉得挺有意思的。” 楚晨听到台下七嘴八舌的讨论声，大多是好评，他心顿时定了不少。 “来一套组合棍，给观众老爷们瞧一瞧。” 安宁得到指令，瞬间耍了一套棍法。 塑料感十足的金箍棒此时在它手上被舞得虎虎生风。 在训练这套棍法的时候，楚晨特地找枪棍棒武术冠军的视频给安宁学的。 虽然只学了两天，但安宁学得相当认真，看着竟然也有那么一丝丝棍棒大师的影子了。 而且猴子跟金箍棒的组合，本身就有些加成。 所以安宁在耍棍法的时候，预期远远超出了楚晨的预期。 舞台下，掌声如雷，一浪高过一浪。 特别是安宁临时还加入了翻跟头的项目。 这在他们排练的时候，是没有的。 估计是安宁也被这些掌声感染，高兴上头，临时发挥的。 这也说明，它此时不再紧张害怕了。 楚晨欣慰地看着一边翻跟头一边舞棍的样子，眼里满是满意。 会举一反三，而且不再怯场。 这场表演，一定能大获成功。 但楚晨还没高兴三秒钟。 下一秒，他看着还在兴奋地翻着跟头的安宁。 脸色“唰”的一下瞬间变了。 第201章 风波 为了防止安宁身上的疤痕露出来，楚晨给安宁定做的衣服，全都是紧身衣。 因为宽大肥厚的衣服，很容易透过衣服的缝隙看到里面的疤痕。 穿上紧身衣就看不到了。 但是楚晨忽略了一个问题，穿紧身衣的时候，正常走路是没什么问题的，但如果动作幅度很大的话，就很有可能会让衣服崩裂开来。 安宁心血来潮自己加入了翻跟头的项目，这确实能够调动舞台下更多的情绪，收获更多的掌声。 但安宁身上的衣服也因为它的大幅度动作，此刻裂开了。 开始只是一点点，但很快就像连锁反应一样。 紧身衣从腋下开始裂开。 随后波及半边身子。 好好的紧身衣，瞬间成了一件破烂衣。 安宁这时候也意识到了衣服破了，它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楚晨。 “衣服破了，怎么办？” 衣服破了，当然是要换掉。 但是楚晨觉得可能来不及换了。 在紧身衣破的一瞬间，台下响起了另类的惊呼声。 不仅仅是安宁动作过大，导致衣服破了。 还因为他们都看到了紧身衣下的密密麻麻的疤痕。 于是议论声纷纷响起。 “我没看错吧？这猴子身上那些白色的东西是什么？” “是疤痕，如假包换的疤痕，这你都看不出来？” “看得出来啊，只是觉得有点不敢相信，身上这么多疤痕，这得割多少刀啊，凌迟处死可能都不会剐那么多刀吧？” “你说得有道理。” “我说怎么穿着衣服，戴着帽子，脸上还化着厚厚的妆呢，还以为是新奇的表演方式呢，原来是因为遮挡身上的疤痕啊。” “这猴子身上这么多疤痕，是怎么来的呢？” “我听说耍猴的在训练猴子的时候，会虐待猴子，以此来达到听话的目的。” “这耍猴的不会是在训练的时候，用刀割它吧，不听话，学不会，就用刀割它的身体，直到学会为止。” “难怪这只猴子看起来那么听耍猴人的话，原来是用这种方式训练啊。” “我还以为这种训练方式已经消失了呢，结果这么多年了，一点改变也没有。” “这只是我们看到的一点点，你信不信身体的其他方面更多。” “信不信是一回事，这猴子穿着衣服呢，怎么看？” “这个简单，我去把它身上的衣服撕了就行。” “别了吧，猴子都很暴躁的，别一会把你给抓了咬了，你又挨去打狂犬疫苗，听说狂犬疫苗很贵，要几千块钱一支呢，而且听说打了狂犬病疫苗也没啥用，该得狂犬病还是会得。” “呸呸呸，你会不会说人话？不会说就闭嘴，这种虐待猴子的人，就是潜在的罪犯，就算有风险，我也要替天行道。” 台下虽然说得杂乱，但是楚晨有一句话是听清楚了。 有人要把安宁的衣服全都给扯下来。 现在舞台下的人一个个已经开始化身神探了，楚晨被当成虐待狂只差一个导火索了。 如果安宁身上的衣服被扯下来，他真的跳到黄河也解释不清楚了。 楚晨对安宁大喊，“快过来。” “你说什么？我听不清。” 安宁此时就站在舞台边上，耳边全是嘈杂声，它一时之间没听清楚楚晨在说什么。 眼看着那个要将安宁衣服扯掉的男人挤着人群一点点朝安宁靠近。 楚晨心急如焚。 他想做点什么，但是什么也做不到。 因为他现在还坐在轮椅上。 如果他能跑，现在跑过去还来得及。 楚晨心态炸了啊。 没想到自己第一次演出，竟会栽在一个跟头上。 舞台下站着的人，至少有几百人。 这几百人，吐口唾沫都能淹死他。 现在赶过去已经赶不及了，楚晨只能驱动轮椅，将主持人放在一旁的麦克风拿在手上。 他已经预见了，一会对他的骂声绝对如浪潮一般盖过他。 有麦克风，还有翻盘的机会。 没有麦克风，他说什么，先不说有没有人相信，底下的人听不听得到都是一回事。 在他拿到麦克风的那一瞬间，那个打算扯下安宁衣服的男子也挤到了舞台边上。 他伸手抓住了安宁的衣服。 安宁茫然地看着它，舞台下此起彼伏的叫喊声，让它心底的怯意又冒了出来。 不等它有反应。 “撕拉”一声响，安宁身上的衣服被撕烂，彻底脱离了安宁。 随着衣服被扯下来，舞台下的嘈杂声静止了。 所有人都睁大眼睛看着安宁身上触目惊心的疤痕。 静止几秒钟之后，现场爆发出了前所未有的叫骂声。 “虐待动物的变态，你应该下地狱。” “杀人凶…不对，杀猴凶手，为什么对猴子那么残忍？我是爱猴人士，你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你到底对猴子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我的天啊，没眼看啊，不敢想啊…” “我早就说了，这个耍猴的肯定虐待过这只猴子，你们还不信，现在信了吧？” “耍猴的，利用动物表演的，有一个算一个，都不是好东西。” 楚晨驱动轮椅赶到舞台边缘，来到安宁身边。 他做了个手势，安宁瞬间跳到了楚晨的轮椅上。 然而这看似很听话的操作，再也没有像刚刚一样迎来掌声，而是迎来了更激烈的谩骂声。 现在在他们看来，楚晨就是个通过虐待的方式训练猴子的彻头彻尾的变态。 动物越听话，意味着他虐待动物的力度越大。 所以他们骂得更厉害。 楚晨拿起麦克风。 吹了吹，试了试音。 确定麦克风没问题之后，楚晨道：“我知道你们一定都以为，安宁身上的疤痕，都是我用刀割的，以为我靠虐待训练动物。” “你们这么想，其实一点错也没有，我完全理解。” “如果换作我站在舞台下，看到台上表演的猴子满身伤疤，我也会这么以为的。” 台下的谩骂声减小了一大半。 全都狐疑地看着这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这剧情不对啊，按理来说，楚晨不应该是极力否认吗？ 这怎么听着，好像是打算承认自己是个虐待狂一样？ 倒反天罡吗？ 第202章 不善的目光 楚晨听到谩骂声减小了不少，就知道自己这条思路没有错。 现在否认，一点用也没有，没有人听进去的。 楚晨要解释自己不是虐待狂，最重要的不是怎么绞尽脑汁地想词语去解释。 而是先让他们安静下来，先听他说话。 只有把他的话听进去了，他们才会转动自己的大脑去思考，去判断。 楚晨是不是虐待狂，不是靠楚晨说服他们的，而是靠他们自己说服自己的。 楚晨能做的，就是引导他们去思考，去做出正确的判断。 “所以，我现在说自己不是靠虐待的方式训练动物的，你们肯定不相信。” “我也不想解释那么多了。” “我只想跟你们说一句话。” “安宁是一只很聪明的猴子，它学习东西的速度很快，快到你们不敢想象。” “我们有一句古话，叫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我说得再漂亮，也不如你们亲自体验一把。” “体验过后，你们就会知道，其实训练猴子，根本不需要虐待它们，明明靠说话沟通就能训练，为什么搞虐待呢？这不是脱裤子放屁，多此一举吗？” 楚晨话罢，谩骂声全都消失了，现场变得极为安静。 全都诧异地看着楚晨。 “有哪个朋友想上来试一试？体验一下现场训练猴子。” “我来！” 人群中有人举手。 楚晨看过去，正是那个将安宁衣服扯下来的男子。 楚晨最恨的就是他了，不是他手贱，事情不会到不可控这一步。 这家伙一看就是个刺头。 但楚晨也只能笑脸相迎。 同时他心里也清楚，这个刺头肯定很多事情，只要搞定了他，基本上就差不多能化解这场风波了。 “好，有请这位靓仔。” 男子一个潇洒地跨跳，直接跳上了舞台。 “靓仔，怎么称呼啊？” “你不是已经叫我靓仔了吗？还问怎么称呼？你傻的？” 男子已经对楚晨有变态滤镜了，他上台就是为了彻底拆穿楚晨虚伪的面孔的，所以对楚晨也没有好脸色。 “靓仔真幽默哈。” 楚晨脸上笑嘻嘻的。 这刁毛上来就咄咄逼人，果然是个刺头！ 不过越是这种情况，就越要拿刺头开刀，把他打到服，打到没话说，才能堵住悠悠众口。 “安宁，下来，去靓仔那里。” 安宁从轮椅上跳下来。 乖巧走到男子面前，像只猫咪一样坐在男子面前。 安宁不傻，它只是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 现在缓过神来之后，它什么都知道了。 都说宠物随主人，安宁此时跟楚晨心里想的一样。 它表面乖巧听话，但心里恨不得把这家伙给撕碎。 若在森林，这家伙不被它把脸挠烂，它就白当猴子了。 但现在，一切以大局为主。 楚晨道：“你们不是说安宁之所以如此听话，是被我虐待多了吗？” “这位靓仔可以替代你们试一试，不用虐待，也可以让安宁听话，让它做你想让它做的它力所能及的事情。” “你什么都不需要做，只需要动动嘴就行了。” 男子转向楚晨，“我怎么知道，我让它做的那些事情，不是你早就训练好的呢？” 楚晨脸上挂笑，“靓仔，我只是一个驯猴人，你不要把我神话好不好？我何德何能？能训练它学会所有的动作？” “你尽情发挥自己的想象力，我教的，跟你教的，总会有不同的！” 靓仔还想辩驳，但是舞台下的其他观众已经等得不耐烦了。 “你行不行啊？不行下来，让我上去，我想到一套动作，他绝对没有教过。” “就是，你是不是便秘啊？这么磨叽？” 楚晨已经把选择权交到他手上了。 他还要狡辩，那就是钻牛角尖，故意抬杠了。 靓仔“哼”了一声，朝台下啐了两口，“急什么？赶着去投胎你就去，没人拦着你。” 这刺头，真是个一点亏也不愿意吃的人啊。 靓仔骂完，转过头来，开始训练安宁。 他也知道，一会惹了众怒是什么下场，所以赶紧开始。 “安宁，把眼睛闭上。” 安宁立马闭上了眼睛。 台下众人赶紧屏住呼吸，目不转睛地盯着舞台。 靓仔接着道：“往后退三步半。” 安宁松了一口气，虽然楚晨没有教它后退三步半的项目。 但是楚晨教过它数数，所以它知道三步半是多少步。 安宁一边默数，一边往后走了三步半。 男子有些惊讶。 虽然闭着眼睛倒走三步半是他随口提出来的。 但是也不排除这是楚晨练过的项目。 它可能早就学会了。 为了稳妥一点。 一定要来一点特别的。 来一些楚晨百分百没有教过的。 男子想了想，终于想到了，他眼睛一亮。 对台下众人道：“诸位，我是一个舞蹈老师，接下来，我会跳一段我自创的舞蹈。” “这段舞蹈我还没有在任何人面前跳过。” “我一会跳一段，如果这只猴子也能跟着我跳，那我就相信这个耍猴的不是虐待狂。” 台下顿时响起了掌声。 男子转向安宁。 “安宁，来，跟我学跳舞。” 说罢，男子便开始扭动腰肢，开始跳了起来。 安宁也跟着一起跳，虽然它没有任何的舞蹈基础，但是安宁属于学习很强的人。 跟着一个专业的舞蹈老师跳舞，居然能跟得上。 一段舞跳完之后，男子已经完全服了。 安宁不仅能跟着他的节拍跳，结束之后，自己还能单独来一段。 男子转向舞台下，“也许，我们都误会这位驯猴人了，他真的不需要虐待安宁，就能教会它学会很多的东西。” “它实在太聪明了，毫不夸张地说，比我舞蹈工作室带的那些学生聪明多了。” “这是一位真正的驯猴人。” 台下响起了如雷般的掌声。 男子走到楚晨面前，态度很诚恳。 “是我误会你了，我真诚地跟你道歉，对不起！” 在大庭广众之下，楚晨能怎么办呢？ 只能选择原谅了。 “没关系，毕竟你不知情。” 男子下台之后，楚晨也将目光转向舞台下，准备做最后的解释。 但当他眼神扫到舞台下的时候。 他好像感到人群里有人投过来一道不善的目光。 他好像被针扎了一下，浑身不适。 第203章 你要火了 好像是狠狠有人瞪了他一眼。 那道目光稍纵即逝，而且舞台下几百个人，现在又临近傍晚。 楚晨想把这人找出来，但根本不可能找到。 又用视线搜寻了一圈之后，依旧没有发现，楚晨便放弃了。 但愿是自己想多了吧。 他面向台下众人，继续解释，“安宁，是我在野外捡到的一只猴子。” “你们看到它身上密密麻麻的疤痕，不是被刀割伤的。” “而是动物的利爪。” “它跟其他动物搏斗，但它不是其他动物的对手，不仅被打败了，还被虐成了这样。” “我发现它的时候，它已经奄奄一息只剩最后一口气了。” “是我救了它。” “你们如果养过宠物就知道，给宠物看病，非常贵。” “我没什么钱，就是一个普通人，为了救它，我把我唯一值钱的车子都给卖了，没钱吃饭，就天天吃泡面，连火腿肠都没钱加。” 台下的观众骚动了，不过不是愤怒，而是同情。 “把安宁治好了之后，我本想把它放回山林。” “但是它已经不愿意回去了。” “我想，可能是因为两个原因吧。” “第一个原因，它在山林有死敌，它害怕回去之后，会再被它殴打虐待。” “第二个原因，可能就是因为我，多日的相处，使得我们之间已经开始有了感情，它很信任我，依赖我，渐渐地，也开始离不开我。” “于是，经过慎重考虑之后，我决定将它留下来。” “因为我本身就是一个驯猴人。” “现在驯猴的人越来越少了，为什么呢？因为我们驯猴人的名声已经彻底被一些驯猴人搞臭了。” “没错，这些搞臭我们名声的驯猴人，他们就是像你们所说的那样，靠虐待的方式训练动物，他们只会一味地打，一味地骂，打到它们服，打到它们听话。” “但是真正的驯猴方式，从来不是这样。” “驯猴不是靠打，靠骂，而是靠心灵。” 见底下众人个个脸上全是疑惑的表情。 楚晨着重解释了如何靠心灵驯猴。 “可能这么说，你们听不懂。” “你们可以理解为，跟猴子做朋友，把猴子当成自己的好朋友。” “你们跟自己的好朋友相处的时候，是怎么相处的？” “是不是要用心相处？” “把自己最真诚的最真实的一面展现在对方面前。” “同样，我们在驯猴的时候也是如此。” “猴子其实智商很高的，也是最接近人的动物。” “在国外一些地方，甚至有些人训练猴子帮他们工作，当然，我个人不提倡也不支持这种做法，我只是想用这个例子告诉你们，猴子的智商，超乎你们的想象。” “所以，跟猴子成为最要好的朋友之后，它们信任你，懂你的想法，自然而然就会按照你说的做了。” “就像是你好朋友请你帮忙做事情一样，你会不帮吗？” “肯定会帮忙啊。” “我本来都对驯猴这个圈子彻底失望了，但是安宁的突然闯入，让我重新燃起了斗志。” “驯猴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不应该就此凋零。” “作为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继承人，我也应该担起担子上的重任。” “虽然那些把驯猴圈子搞得恶臭的驯猴人，让我给安宁穿上了衣服，但现在我很想感谢他们一句，谢谢他们让我认识到，光明正大的行为，不需要遮遮掩掩。” 楚晨那只还打着石膏的手，声音掷地有声。 “我要将这项非物质文化遗产传播出去，让更多人认识到，什么才是真正的驯猴人，让更多人知道，真正的驯猴方式是什么样子的。” “我要为驯猴人正名！” 最后一句话，楚晨都喊破声了。 那破碎的声音里，饱含情感，让人听了，无不为之动容。 台下瞬间响起了经久不停的如雷掌声。 楚晨终于松了一口气，听着台下鼓励的掌声，他知道，这场危机暂时过去了。 它看着站在一旁不知所措的安宁。 笑道：“安宁，你可以不用担心再被送回森林了，接下来，你想怎么表演就怎么表演。” “无拘无束，放飞自我，只要你喜欢，怎么样都行。” 安宁脸上露出喜色。 主要还是楚晨说的那句，他可以永远留在人类世界，留在楚晨身边的话。 它的那些谨慎、小心翼翼、担心的情绪，全都在这一刻消失了。 这一刻，它感到浑身充满了能量，眼神里，满是自信。 楚晨看到自信重新回到了它身上。 于是举着麦克风对台下的观众道：“接下来的时间，我们把时间交给我们的安宁，相信它一定可以给我们带来一场精彩的演出。” “好耶！” “我要看猴子骑自行车。” “骑自行车多没意思啊，我要看自行车骑它。” “你个颠佬，自行车怎么能骑它呢？自行车又不是活物。” “怎么不能？让它扛着自行车走啊，这不就是自行车骑它了。” “……” 楚晨驱动轮椅，退回到舞台后面，将舞台留给了安宁。 他现在完全不用再担心安宁表演出错，也不用再担心它身上的疤痕被其他人看到了。 可以大大方方地表演了。 没了枷锁的束缚，楚晨相信安宁能表演得更好。 它是会加入自己想法的举一反三猴。 赵青看到楚晨退回到了后台。 立马迎了上来，她一脸激动，“楚医生，没想到你不仅是一个很厉害的宠物医生，还是一个驯猴人，更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还这么有爱心，我的天啊，你简直是个完美的人啊。” 其他的，楚晨都还能接受，但是演说家… 楚晨脸瞬间红了。 他刚刚也就是因为坐在轮椅上，若是站在台上，早就双腿大摆了。 从小到大，作为从来没有站上过舞台的社恐，赵青根本不知道第一次面对几百号人说话的时候，他有多紧张。 还演说家呢，哪个演说家在演说的时候会打摆子的。 “哪有你说的这么夸张？” 赵青笑嘻嘻道：“哎呀，楚医生，你就不要谦虚了。” “你要火了，你知道吗？” 楚晨满脸问号，“我要火了？什么意思？” 第204章 一张报纸 赵青看着楚晨的眼里充满了崇拜，“刚刚我听你讲的那些话，听得我热血沸腾的。” 楚晨觉得有些尴尬，被熟人崇拜，真的很尴尬啊。 “这跟我火了也没关系吧赵姨。” 赵青道：“我都听得热血沸腾，舞台底下的人呢？一个个的，肯定也跟我一样，很感动，很热血。” 赵青说的这些，楚晨能勉强相信，但是他还是想不通，这跟他火不火有什么关系。 就几百个人，能传播多广的范围啊。 虽说现在个个都玩短视频，但是除非舞台底下有上千万级别以上的大网红存在，不然传播范围真的很有限。 通常能刷到的那些大火的视频，都是有推流的，要么是花钱，要么是网红自带粉丝效应，要么就是话题足够火爆。 楚晨唯一能沾的，可能也就一条话题足够火爆，但是他并不觉得驯猴人这个话题能够吸引什么流量。 现在谁还看耍猴啊。 “赵姨，你又乱说。” 赵青一本正经道：“我真的没有乱说，刚刚在舞台上，我看得一清二楚。” “有人在拿那种专业的摄像机拍你咧。” 楚晨回忆刚刚舞台下的画面，并没有注意到有人拿摄像机在拍他。 “你看错了吧赵姨。” 赵青认真道：“怎么可能看错，我在医院工作的时候，经常看到电视台的人来拍摄，他们手上拿的，就跟刚刚我看到的一样。” “我估计呀，你要上电视了。” 楚晨无奈笑了笑。 赵青到底还是年纪大了，以为上电视就算火了，思想还停留在以前的年代。 就算赵青说的是真的，现在又还有几个人看电视呢？ 顶多看看电视剧，动画片，谁还看电视新闻啊。 小一点的电视台都经营不下去了。 属于电视的年代，已经过去了。 楚晨对这些不感兴趣。 不过赵青说她刚刚一直在盯着舞台底下，倒是引起了他的注意。 “对了赵姨，问你个事，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舞台下有人一直盯着我，眼神很不善的那一种，就好像是我欠他几百万一样。” 楚晨也不知道怎么形容才合适，事实上，那道不善的目光，远远超过欠人几百万被人盯的眼神。 就是那种仇视的感觉。 恨不得要楚晨命的那种眼神。 所以在对上的那一刻，楚晨才会觉得极不舒服。 可是他又没法跟赵青如实说，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自己是得罪人了还是有仇家。 想了半天，他根本没有得罪过谁啊。 唯一的罪过的，就是季帅。 但现在季帅在大牢里，不可能是季帅。 反正一直眼神不善地盯着他的人，肯定错不了。 赵姨摇了摇头，“没有啊，我只顾着看拍你的那两个人了。” 楚晨露出了失望的表情。 虽然一个眼神似乎也没什么大不了的，而且还不一定是，说不定也只是楚晨看走眼了呢？ 但是他始终觉得这不是什么好兆头。 就好像有根鱼刺卡在喉咙一样难受。 尤其是经历过那么多事之后，楚晨觉得自己的神经可能真的有些敏感了。 “你是不是跟人结仇了？他是你的仇人？要不要报警啊？” 赵青看楚晨心神不定的，也不由得有些紧张起来。 楚晨摇了摇头，笑道：“没有的事，可能是我看走眼了。” “继续看安宁表演吧。” 他不愿意跟赵青说那么多，就是怕她八卦。 安宁的表演很棒，它在原有的基础上，加入了很多别的东西。 舞台下的掌声，频频爆发出激烈的掌声。 不过楚晨没什么心思看。 他专注地盯着舞台底下，试图再找出那道目光。 他看得很细致，而且在这个位置，比在舞台上更好观察。 但是看了半天，他始终没有再看到那道目光。 安宁的表演大获成功，远远超出了楚晨的预期。 落幕之后，仍有很多人不愿意离去。 队长关张带着队员过来祝贺。 楚晨的舞台虽然排在第三，但是观众数量，远超第一大舞台的歌舞表演。 而且呐喊声跟掌声时不时将其他舞台的观众给吸引过去。 他们都想看看是什么表演，怎么这么热闹。 过来之后，就再也走不动了。 这是所有人都始料未及的。 当然，这是公益演出，没有一分钱的收入，祝贺什么的，其实也没这个必要。 关张其实也只是借着祝贺的名头来邀请楚晨而已。 他想邀请楚晨加入他们的公益演出团队，前往各个地方巡演。 这样也更能更好地传播非物质文化遗产的文化。 但楚晨只是说说而已，为了把安宁留在身边，他哪里有这个想法。 于是以自己的手脚不便为由婉拒了。 关张也只好表达了自己的惋惜之情，表示等楚晨的手跟脚好了之后，希望他能加入他们的团队。 楚晨假装答应了下来。 他现在虽然已经能够拄着拐杖走路了。 但等他彻底痊愈，能跑能跳，起码还有几个月的时间。 那个时候，关张早不知道带领团队跑到哪去了。 演出很成功，但也很累。 晚上回去之后，楚晨跟安宁都睡得跟死狗一样。 第二天早上，楚晨是被赵青吵醒的。 不过赵青大早上喊楚晨起床，不是让他吃早餐，也不是换药。 而是因为一张报纸。 “楚医生，你快出来看啊，你上新闻了，我昨晚就跟你说过，你要火了。” “我今天特地去报刊亭找的，果然看到了你的新闻。” 赵青火急火燎地冲进楚晨的房间，将一张报纸盖在楚晨脸上。 “你看完了继续睡啊，我去给你们弄吃的。” 楚晨迷迷糊糊睁开眼睛，入眼便看到报纸正中央，赫然印着自己昨天晚上跟安宁表演的照片。 上面是一个“传统驯猴人，为驯猴人正名”的标题。 肯定是昨天晚上，恰好有记者在场，于是记录下了这个新闻。 楚晨将报纸揉成团，随手扔走。 他才不在乎这些。 楚晨不知道的是，这张报纸。 在接下来会给他带来非常大的麻烦。 第205章 冒失的来访者 “楚医生，有人找你。” 楚晨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他正在吃饭，便听到在天台搞卫生的赵青喊了一声。 楚晨端着碗驱动着轮椅就出去了。 走出房间，便看到门外，赵青将一个女子挡在门外。 女子不高，有些微胖，长着一张娃娃脸，看起来也不过是二十五六岁的样子。 楚晨搜索记忆，他并不认识她，也并不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但看她脸上始终挂着笑，都说了伸手不打笑脸人，楚晨也不忍心将她拒之门外。 “让她进来吧。” 赵青将门彻底打开。 女子道谢一番之后，朝楚晨跑来。 短短几步路，她便已气喘吁吁。 “楚先生，你好，我叫曾玉，你也可以叫我小玉，很高兴见到你。” “我就住在离这里不到十分钟的地方，你不认识我，但是我认识你。” 女子的话非但没有解开楚晨的疑惑，反而让他更加奇怪了。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而且，你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 曾玉道：“你还不知道吧，你都上新闻了，报纸上，电视上，到处都是你的新闻。” 这有点夸张了。 赵青早上冲进他房间的时候，只带了一张报纸。 她是专门去报刊亭找刊登楚晨的新闻的。 按照她的性格，再加上她是特地为了这件事去的。 如果有很多家报刊刊登了他的新闻，她肯定会将所有刊登楚晨的报纸都买回来。 但是她只买了一张，说明刊登楚晨的新闻，只有一家报刊。 哪有曾玉说的，到处都是他的新闻？ 他昨晚驯猴的表演勉强也可以当作新闻稿件发一发。 但是也没达到各家报刊争相报道的程度。 曾玉这句话，有些他可以选择性地听一听，但是有一些，他实在没法忽视。 “你是从新闻上知道我的住址的？” 那张报纸，楚晨也只是大概扫了一眼，具体内容写什么，他压根没有看。 如果新闻泄露了他的地址，那绝对是违法的。 虽然楚晨昨晚没有接受任何记者的采访，但是报刊依旧有可能能够获取到他的地址。 因为公益表演团队的队长关张，就有他的地址。 “没有没有，我不是从新闻上知道你的住址的，新闻上怎么可能会泄露你的地址呢？” 曾玉也不傻，这点基本的生活常识还是知道的。 “我是从别的地方获悉你的住址的。” 楚晨下意识就问道：“谁？” 曾玉脸上露出了一些尴尬，“楚先生，你能别问了吗？我答应他，要替他保密的。” “你放心，我…我绝对没有恶意。” “之所以找到你，是因为我看了新闻，我大受感动。” “我想向你请教，怎么样才能申请到饲养猴子的饲养证呢？我上网查过，饲养猴子，需要去申请饲养证的。” “我也想养一只猴子，实在是太酷啦。” 楚晨差点当场石化。 根据新闻上的信息，找人开盒他。 结果就为请教他怎么样才能申请到饲养猴子的饲养证？ 先不说楚晨知不知道怎么申请饲养证，就单说曾玉这种行为，就真的很败好感。 楚晨就算知道，也不想告诉她。 更别提他并不知道了。 饲养证是宋明涛申请的，为了帮他申请饲养证，动用了他能用的所有人脉。 即便这样，也都还需要楚晨走上大街表演。 楚晨很生气。 他想立马将曾玉赶走。 但转念一想，自己倒是可以这么做。 曾玉也必须走。 但是她这样的人，绝对不会意识到自己的错误的。 她现在知道他的地址，如果楚晨真的那么做了，搞不好她会乱发自己的地址报复。 这种一言不合就开盒别人的人，完全有可能做出这种事情。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 楚晨换了一个思路，随意编了个谎言。 “我家世代都是驯猴人，我家世代也是靠街头卖艺生活的，只是到我这一代的时候，耍猴行业日渐凋零，这行名声也臭了。” “所以我才不干这一行了。” “为什么重拾这一行，你在新闻上也看到了。” “关于饲养证，是以前我爷爷帮我申请下来的，也有十几年的时间了吧，我不知道他是怎么操作的。” “只知道那个时候，申请饲养证还是很容易通过的。” “现在就比较难了，我也不知道具体流程是什么。” “很抱歉，小玉，我没法帮到你。” 曾玉露出了一副很遗憾的表情。 “这样啊，那我该去找谁问呢？” 楚晨道：“去动物园吧，动物园应该比较熟悉这些流程。” 曾玉的眼睛重新绽放出了光芒。 “对，动物园养那么多动物，他们一定知道，谢谢你楚先生。” 曾玉说完，拔腿就跑。 她虽然有些胖，但是动作还是很灵活的。 很快就消失在了大门外。 楚晨叹了一口气，现在真是什么人都有！ 他转身回房。 赵青打扫完卫生之后，给楚晨做了午饭，随后就离开了。 虽然楚晨表示自己把早餐当午饭吃了，不用做午饭了。 但赵青还是做了午饭之后才走，午饭不吃，可以当下午茶。 赵青走之后，楚晨正在阳台边晒太阳边刷视频。 门外又传来了敲门声。 楚晨喊道：“谁啊？” “我找楚晨，楚晨在家吗？” 楚晨差点以为是曾玉呢，结果是一个陌生男子的声音。 他有种预感，这人肯定是因为他的那则新闻，然后找到他的。 新闻上配了楚晨一张高清的照片。 这在信息网络高速发展的时代，在某个圈子里，即便是只靠一张照片，也能轻易开盒别人。 楚晨心烦意乱，他根本不想接待这些乱七八糟的人。 而且还是通过开盒方式找到他的。 “这不是楚晨家，你找错地方了。” 男子喊道：“你少骗我了，这就是楚晨家，我地址没弄错。” 楚晨低估了这人的执着，“楚晨不在家，他出去了。” 男子道：“不可能，楚晨家里就楚晨一个人，而且他现在是个残废，他能去哪里？” “你就是楚晨，开门啊，楚晨，我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 “十万火急啊。” 第206章 无法拒绝的来访者 楚晨没有动，他就不该出声。 他继续刷他的手机，不再理会门外的男子。 然后，楚晨就听到了“砰砰砰”一声接一声有节奏的敲门声。 时不时还夹带一句“快开门啊楚晨，我知道你在里面。” 楚晨晾了他十分钟，他也没有放弃的意思。 并且拍门声越来越大。 楚晨倒是无所谓，但是他担心会影响到邻居。 现在正是中午时间，这里住了很多上班族，很多上班族下班之后，是要午休的。 楚晨驱动轮椅，无奈将门打开。 门外，站着一个头发染成黄色的小黄毛。 小黄毛一身精神小伙打扮，更夸张的是，两只耳朵打满了一排耳洞，粗略计算，至少有二十个耳洞。 这耳朵跟了这货，也太遭罪了。 楚晨忍着心里强烈不适。 “你是怎么知道我住在这里的。” 小黄毛“嘿嘿”一声，“这是秘密，不能告诉你哦。” 楚晨忍住想扇他两巴掌的冲动。 “你最好有十万火急的事情。” 他很反感这些各个方面都不正常的精神小伙，也从不与他们打交道。 他以为，这样就能完全避开这类人了。 但他没想到，命运中的安排，不是他想躲就能躲得掉的。 “那当然。” 小黄毛大大咧咧走了进来，边走边打量着楚晨的天台。 “我想跟你学驯猴的方法，你昨晚表演的视频我看了，确实有两把刷子。” “我家是种椰子的，你也知道，椰子树光溜溜的，又高又直，非常不好采摘。” “如果能训练几只猴子，让它们爬上椰子树去摘椰子，我爸妈就不会那么辛苦了，也能多省下点人工费，唉，你不知道，现在的钱太难赚了，能省一点是一点。” 小黄毛转过身来，看着楚晨，眼里满是光。 “楚晨，你叫我训练猴子吧。” 楚晨的手有些抖，不是因为疼，而是因为气的。 简直太毒了。 毒到他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了。 进来之后，左一个楚晨，右一个楚晨，直呼其名，丝毫不知道尊重人。 曾玉起码都知道称呼楚晨为楚先生。 一点不知道尊重人，还想求人教你东西？ 这脑子是怎么想的？ 脑袋里全都是大粪，估计这么简单的道理都懂，他却不懂？ 训练好的猴子确实能够很轻松快速地采摘椰子，在国外就有人这么做。 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看到国外那些视频受到的启发，于是也想训练几只猴子帮他干活。 这能一样吗？ 国外能做的事情，他也能做？长那么大，真不知道他是吃什么长大的。 楚晨很想把他暴打一顿，然后让狗给他拖出去扔了。 但他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可以教你训练猴子的方法啊，但你有猴子吗？” 小黄毛挠了挠头，“现在还没有，但不就是猴子吗？买不就是了？有钱还怕买不到猴子吗？这不是先来问你吗？你愿意教我，我立马就去买猴子。” “买他个十个八个的。” 楚晨真不知道自己该气还是该笑，不过他是真想笑。 他是不是以为，猴子像大白菜一样？有钱就能买？想买多少就买多少？ 楚晨忍住笑。 “行啊，我愿意教你，你去买猴子吧。” “买不到猴子，别来见我，我不喜欢吹牛的人。” 小黄毛瞬间激动起来，“好啊，我现在就去买猴子。” “猴子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是什么狮子老虎呢，看不起谁呢？几只猴子我买不起？” “你给我等着。” 说完，小黄毛就气冲冲走了，都不用楚晨赶。 只不过他在走的时候，重重摔了楚晨的门，让楚晨气得牙痒痒的。 小黄毛走之后，楚晨立马给赵青打电话。 “赵姨啊，你现在快点过来吧，救命啊！” 小黄毛不是最后一个，楚晨有预感，在这个新闻热度完全冷掉之前，还会有人来的。 这一个个的，都是什么人啊？ 纯恶心人是吧？ 他不想应付了，让赵青应付吧。 赵青这还没回到家呢，又得风风火火赶回来。 回来之后，看到楚晨一张苦瓜脸，她笑得极为夸张。 “楚医生啊，这不是意味着你现在很火吗？” 什么火不火的？楚晨是一点也没感觉到，只感觉到烦人。 “赵姨，这种火我宁愿不要。” “今晚你也别走了，就住在我这里，我这还有空的多余的客房。” “从现在开始，除了认识的人，其他人，无论什么人，无论他们找我有什么目的，我不管你用什么方式，统统把他们给我打发走。” “我不想再看到那些人，不想再听到他们再说那些逆天的话。” 赵青道：“行行行，我来帮你拦住他们。” 赵青也只是调笑两句而已，她照顾楚晨也有一段时间了，知道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有赵青在，楚晨就可以回房了。 再也不怕敲门声，也不用担心敲门声会影响到邻居了。 一下午，楚晨都在看电影，所以也没有留意门外的动向。 到了吃晚饭的时候，他问赵青，下午还有没有人来找他。 赵青说下午总共来了六个还是七个。 有想跟楚晨谈合作，把安宁的肖像注册商标的，有直播公司的团队，想签约楚晨跟安宁，有的只是单纯地想看一眼安宁的。 什么乱七八糟的都有。 楚晨庆幸自己把赵青叫回来了。 要不然让他一个人面对那些人，他要疯掉的。 “辛苦你了赵姨，晚上如果还有人来，就继续帮我推掉。” 赵青让他放心，全都交给她，他好好休息就行了。 晚上洗完澡之后，楚晨刚刚在床上躺下来。 便听到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赵青的声音与此同时也响了起来。 “楚医生啊，有个人想见你。” 楚晨皱了皱眉头，“赵姨，我不是都跟你说了吗？只要是不认识的，打发走就行了。” 赵青的声音有些急，还有些慌张，“这个看起来像是真的有急事，我打发不了啊。” “他…他说的那些事，很吓人，而且…而且…我觉得不像是假的。” “你…你最好还是起来看看吧。” 第207章 又是求助 楚晨本来不打算起来的，不管来的人说什么，他也不起来。 早上那个精神小伙，给他留下了阴影。 但是听赵青的语气，很明显是被吓到了。 可怕的事？有什么可怕的事？这又跟自己有什么关系呢？ 楚晨再不想起来，但是他也没办法把赵青再推出去应付。 万一真的有什么可怕的事情发生呢？ 赵青只是来打工赚钱的，不是来卖命的。 “行吧，你等我一下，我现在起来。” 楚晨缓缓套上衬衫，对躺在垫子上的安宁道：“安宁，一会儿我出门之后，你去找大黄它们，让它们在一旁待命。” “若是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或者是听到我喊大黄，你们就冲上来。” “明白吗？” 楚晨倒是不怕安宁听不懂话，只是担心它听不出楚晨话里的意思。 它跟大黄它们不对付，所以担心它们不配合。 要是真有什么事情，楚晨也只能靠它们。 它们要是一点不配合，那受苦受累的还是楚晨。 “放心吧老大，我知道该怎么做。” 安宁拍了拍自己的心口，重重地点了点头。 楚晨随后驱动轮椅，出房门之后，跟赵青一起前往大门。 “到底是什么人啊？” 楚晨很是好奇，这大晚上的。 按理来说，不应该是那些吃饱了没事干的人，他们虽然冒昧，但是也知道晚上是睡觉时间，要打扰，那也是白天的时候打扰。 晚上还来叨扰，只有一种可能，那就是急。 急到不行了，他甚至不愿意再多等一分钟了。 一个完全不认识的人，有很急的事情要找他，这件事情还很可怕。 楚晨觉得，肯定不是什么好事情。 在距离大门处还挺远的呢，但是赵青生怕那人听到似的，小声道：“那是一个很漂亮的女人。” 楚晨无语了。 赵青都觉得那么害怕了，居然还不忘留意她的长相。 比如说叫什么名，是做什么的，为什么大晚上来找她，这些关键信息是一点也没问啊？ 算了，还是自己来问吧。 赵青把那个女人挡在了门外，没有开门。 在得到楚晨的准许之后，她将大门打开。 楚晨便看到了赵青口中那个长得很漂亮的女人。 身材很苗条，很标准，穿衣打扮刚刚好，不会很夸张，但也没有很平庸，能引起他人关注，但是又不会过度关注。 五官也很端正精致，确实是个很漂亮的女人。 不过此时看起来，楚晨觉得有点可怕。 因为她的脸，惨白惨白的。 这若是在大白天看也没什么，只会让人觉得这人气血不足，脸上没什么血色。 但是在大晚上看来，确实有些诡异。 “我就是楚晨，请问你是…” 楚晨话都没说完，女子便急地打断了他。 “楚先生，我叫孟雨，大晚上的来打扰你，实在不好意思，我也是没办法了。” “我…我可以进去说吗？这件事说来话长，恐怕不是三言两语就能说清楚的。” “而且…” 孟雨往后看了一眼，脸上多了一丝慌张。 “在这里说，邻居们听到了恐怕也不太好。” “晚上吵到他们睡觉，他们估计要骂人的。” 孟雨不是怕吵到邻居们睡觉。 她是怕邻居们听到谈话的内容吧。 这是一个情商很高的女人，很会说话。 难怪赵青会屁颠屁颠去把楚晨喊起来。 从孟雨这短短的几句话里，楚晨不难看出来，孟雨其实根本没有跟赵青说一些实质性的东西。 “行啊，那进来吧。” 孟雨跟白天那些冒冒失失的拜访者不同，人不仅礼貌，还斯文有礼貌。 而且在第一时间就表达了自己的歉意，这说明她不是来找麻烦的。 要是来找麻烦的，不会那么客气。 早就在赵青关门的时候开始踹门了。 楚晨似乎没有理由拒绝。 而且，这大晚上的，一个弱不禁风的女子主动提出要进一个陌生男人的家里。 该害怕的不是楚晨，而是她自己吧。 “谢谢你，楚先生。” 孟雨随后跟在楚晨跟赵青后面，一起进了客厅。 “不知道孟小姐大晚上的来找我，是因为什么事情？” 孟雨坐下之后，接过赵青递过来的一杯用一次性纸杯装的水，冲赵青说了“谢谢”之后。 她紧紧握着纸杯。 “楚先生，其实，这不是我们第一次见面了，我们之前见过。” 楚晨仔细认真看着孟雨的脸。 实在想不起来，自己在哪里见过她。 他想起了昨天晚上在龙华广场露天广场的表演。 “昨天晚上？” 今天来找楚晨的人，基本上都跟他昨天晚上的表演有关。 直觉告诉楚晨，孟雨也是。 然而孟雨摇了摇头，“那是第二次见面了。” 楚晨好奇道：“那第一次见面，是在哪里？” 孟雨道：“在你的宠物诊所门口，我遛狗路过的时候，见过你一次。” 楚晨笑了，“孟小姐记性真好。” 像楚晨，其实就有些脸盲，见过一次的人，他再见到基本上是不会记住的，除非这个人的样貌特征特别奇怪。 不过孟雨说的这些话，未必是真的。 她都能查到自己的住址了，那么查到自己名下有一家宠物诊所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 她为什么那么做呢？ 故意制造巧合，以此来拉近与楚晨的关系。 在遇到宋明涛之前，楚晨不会想那么多。 但是在见识到宋明涛的变态之后，楚晨不知不觉也会下意识去分析他人的心理了。 尤其是对聪明人。 聪明人在说每一句话的时候，都是带着目的性去说的。 他们不会说一些无效的话。 恰好孟雨给她的感觉，就很聪明。 如果真像楚晨猜的那样，孟雨与楚晨的第一次见面并不是在他的宠物诊所门口。 那么足以说明孟雨故意编造这个谎话的目的，就是为了拉近跟楚晨的关系而故意制造一种莫名的缘分感。 而她之所以这么做，与她接下要说的事情有关。 她来找楚晨的目的，是为了求楚晨办事。 这件事，还不简单。 第208章 叛逆者 楚晨几乎已经预见了最后的结果。 楚晨就算不想帮，孟雨也会想办法让他帮。 虽然只有短短几句交流，但是孟雨给他的感觉，就好像跟宋明涛一样。 这两人，本质上是同一种人。 对待这种人，只有一种方式，那就是直接拒之门外，一句话也不要跟他们说。 但凡开过口，就会被他们一点点蚕食。 他们总有办法让你妥协。 “楚医生过奖了，主要还是觉得楚医生长得比较亲近人，人又干净帅气，很难记不住。” 你看，果然来了。 妥妥的宋明涛二号。 楚晨现在真的怕跟这类人打交道了。 孟雨一脸诚恳的样子，其实不知道内心有多少花花肠子呢。 “还是直接说正事吧。” 孟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听楚晨发话，她也不含糊了。 “我有一个弟弟，叫孟涛。” “他今年刚满二十岁，我弟弟与一般人不同，别人家的孩子，叛逆期可能最多也就是上初中的时候。” “少部分会持续到高中。” “但就算持续到高中，最多也不超过十八岁。” “可孟涛的叛逆期仿佛就没有停止过。” “他上初中之后，就开始变得叛逆。” “初中毕业之后，他没有考上高中，但是我家条件还可以，花钱给他进了一家私立高中。” “高中毕业之后，他没考上大学，也不愿意继续上学，于是就不读了。” “读书的时候，我们都觉得他很叛逆了，不读之后，以为会收敛点，因为毕竟读书的时候，我们管得比较多。” “但是没想到，不读书之后，他变得更加叛逆。” “你让他做什么，他偏不做，你不让他做的事情，他却做得很起劲。” “就好像是要跟你对着干一样。” “他整天跟一群精神小伙混在一起，整天无所事事。” “我们这个家，为了他，已经操碎了心。” “我们用了很多种方法，试图让他收收心，回归到正常人的生活，工作学习，努力向上，但都无济于事。” “后来，在朋友的建议之下，我们停掉了他的一切经济来源。” “不再给他钱，银行卡信用卡给他停了，就连手机话费，都不给他充。” “我们这么做，也是希望他能够回头认错，听从我们的安排，否则他永远不知道赚钱的辛苦，永远只知道伸手要钱。” “他根本不知道，在这个社会上，没钱寸步难行。” “只有他受苦了，碰壁了，才知道怎么去思考，才听得进去我们的话。” “可我们想错了。” “孟涛，他就是一头倔驴。” 到现在，楚晨已经可以确定了，孟雨来找他，就是来求助的。 可楚晨实在想不到，孟雨是怎么在看他昨天晚上在龙华广场的表演之后，萌生向他求助的想法的？ 他昨晚在龙华广场，也没有表现什么特别的才艺吧。 最令人深刻的，无非就是楚晨的那番与动物做朋友的话。 听到孟雨停顿，他忍不住追问道：“孟涛他到底怎么了？” 孟雨捧着纸杯，喝了一小口。 然后将纸杯放下，叹了一口气。 “他消失了，完全联系不上他，不知道他去了哪里，干了什么。” “我们找遍了他的所有朋友，都问不出他的下落。” 楚晨道：“那有没有报警？” 孟雨摇头，“没法报警。” 楚晨感到很诧异，“为什么没法报警？只要失踪超过二十四小时，都能报警啊。” 孟雨道：“她不是失踪，只是消失了。” 楚晨愣住了，“这有区别吗？” 孟雨道：“有区别，因为他不是失踪，他只是躲起来，不让我们找见。” “是他那些朋友跟我们说的，我们找到他们的时候，他们跟我们说，孟涛让我们不要找他。” “我们总是骂他不成器，骂他是个废物，骂他离了我们就活不下去，他要证明给我们看，他不是废物。” “不靠我们，他也能活下去。” “不就是赚钱吗？他也可以。” 楚晨道：“他这是去赚钱去了，是好事啊。” 孟雨道：“我们也是这么以为的，这对于他来说，确实是件好事。” “在苦难中成长，成熟，并不一定是一件坏事情。” “所以从那天开始，我们就放弃了找他。” 楚晨猜测道：“然后过了那么久，他都没有回来？也没有联系上？” 孟雨找楚晨帮忙，肯定是为了孟涛的事。 孟涛很大可能出事了。 所以孟雨才会那么急。 没想到楚晨猜错了。 孟雨摇了摇头，“他消失两个月之后，就回来了。” 既然回来了，还找楚晨干嘛？ 楚晨觉得更奇怪了。 “然后呢？” 孟雨那张惨白的脸上，变得有些痛苦起来。 “他人是回来了，但是魂没回来。” 虽然是在自己家里，但是楚晨还是打了个冷战。 “什么意思？” 孟雨抬头看楚晨，眼里有泪光在闪动。 “他发疯了，精神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他天天躲在床底，听不得有异响，看不得有一丝光照进来，也不允许开灯。” “吃喝拉撒，全都在床底下。” “一把他拉出来，他就大喊大叫，像一头失控的野兽一样。” “只有躲到床底，他才会安静下来。” 楚晨道：“那这种情况，你们应该送他去看病啊。” “你来找我有什么用？我是兽医，不是医生，”不过后半句话楚晨没有说出来。 孟雨道：“给他找了医生，经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之后，他好了很多。” “渐渐地，不再钻床底了，也不再畏光害怕声音了。” “但还是躲在房间里，不愿意与任何人交流接触。” “医生跟我们说，可以适当带他出去走走，让他多接触接触外面的世界，有助于病情的恢复。” “一开始他并不愿意出门，但在我们的鼓励之下，他慢慢地敢出房间，敢下楼了。” “在多次外出之后，他的情况越来越好。” 楚晨道：“这是好事啊，现在恢复得也快好了吧。” 孟雨摇头，“本来应该快好了。” “直到昨晚，我带他去了龙华广场。” “在那里，我们跟他看了你的表演。” “他又开始发疯了。” 第209章 发疯的病因 “回到家之后，他又开始钻床底，并且浑身颤抖不止，比当时回来的时候，情况还要严重。” “他不允许任何人靠近，整个床底全都是他的屎跟尿，窗户被关得死死的，屎跟尿的气味闷在房间里，久久散不出去。” “可即便这样，他也不允许我们进房间清理粪便。” “我们彻底崩溃了。” 孟雨说着，掩面哭了起来。 赵青在一旁，给孟雨递过了纸巾。 孟雨一边擦着泪水，一边哭着说道：“为了治好孟涛，我们全家人的工作都停摆了，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他身上。” “我们做了很多努力，花费了很多的时间精力。” “眼看着一切都开始恢复正常了，结果，就因为看了一场表演，一切又回到了起点。” 楚晨心里有些不快，这说的，好像是因为楚晨的原因，她弟弟疯病又发作了似的。 他昨天晚上的表演，都是很正常的表演。 孟雨虽然此时还在哭，但是她察言观色的本事很厉害，在看到楚晨脸色有异之后，她连忙解释。 “楚先生，我来找你，不是找你兴师问罪的，也不是来找你麻烦的，孟涛病又犯了，跟你也没有任何的关系。” 楚晨感到很无奈，犯病了，找医生啊，找他干嘛呢？ “既然你弟弟的病又犯了，怎么不再去找以前的医生呢？” “孟涛的病在那个医生的治疗之下有了明显好转，这说明那个医生的治疗方法是对的，找他准没错啊。” 孟雨又抹了一把眼泪。 “我爸妈也是这么想的，但是我觉得，这不过是治标不治本罢了。” “医生的药确实可以让他的病情控制下来，逐渐好转。” “但谁也保证不了，他的病会不会像昨晚一样，又毫无预兆地发作，然后又回到起点，甚至变得更严重呢？” “这并不是我想要的。” “我想要的，是他彻底康复。” 楚晨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明白了。 “孟小姐，我希望你搞清楚一点，我只是一个兽医，不是治疗精神病的医生啊。” 孟雨道：“我知道。” “你虽然治不了他的病，但是你可以帮我们，找到他的病因。” “只有找到病因，对症下药，才能药到病除，永不发作。” 这应该就是孟雨来找楚晨的真正原因了。 可这依旧让楚晨疑惑。 “为什么你觉得我能帮你弟弟找到他发疯的病因呢？” “我完全不认识他啊，也不知道他经历了什么。” 孟雨道：“其实我们也不知道他消失的这段时间都去干了什么，不敢问他，他也从来没说过。” “我们也很想弄清楚他的病因在哪里，但是苦于他的不配合，一直没有弄清楚。” “他病情开始好转之后，我们也没有再想这件事了。” “昨晚他再次发病之后，我们觉得，还是得把他的病因找出来。” “问他是行不通的，所以只能找你帮忙了。” “因为他是在看了你的表演之后突然犯病的。” “你或许可以帮我们解开他发疯的谜团。” 楚晨道：“可我也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说了什么，导致他犯病啊。” “昨天晚上，我觉得我做的事情，说过的话，并没有什么问题。” 孟雨忽然扭头看向门外。 在天台上，安宁跟大黄它们正在玩耍。 时不时从大门处经过。 “不是你，而是你的猴子，安宁。” 楚晨更惊讶了，也明白了，“你是说，你弟弟看到安宁之后，突然之间就犯病了？” 孟雨将视线收回来，点了点头，“不是看到安宁之后发病的，是看到安宁身上的衣服被扯下来之后，突然就犯病了。” 楚晨明白了，“准确来说，是看到安宁身上满身伤疤之后，突然发病了。” 孟雨点头，“刚开始看你们表演的时候，他表现得很正常。” “甚至还跟着大家一起鼓掌了。” “可当看到安宁身上的衣服被那个人扯下来之后，他就露出了恐惧的眼神，浑身颤抖不已。” “我看他状态不对，立马就带他离开了现场。” “回去的路上，他越来越害怕。” “我在开车的时候，他甚至解开了副驾驶座的安全带，钻到椅子底下。” “回到家，他立马冲进了房间里，然后钻到床底下，我们一靠近，他立马对我们大吼大叫。” “他嘴里说着我们听不懂的话语，模样非常恐怖。” 楚晨总算听明白了。 “明白。” “你想让我怎么帮你呢？” 孟雨来找他，肯定是找他帮忙。 老实说，楚晨不是很想帮。 如果是朋友还好说。 但他都不认识孟雨，孟雨对他而言，就是一个陌生人。 楚晨也有自己的生活，他现在还坐在轮椅上呢，自己本身就还有一堆破事没处理完。 哪有时间精力去做大善人？ 当然，如果只是一点小忙，楚晨还是愿意帮的。 但如果孟雨的要求很过分，楚晨只能拒绝。 孟雨道：“我想，让楚先生带安宁去我家一趟。” “我们想看看，孟涛在见到安宁之后的真实反应。” “它是不是真的因为见到安宁之后，病才犯的。” “这对于我们找到他发疯的病因，至关重要。” 这个忙，其实说大不大，说小不小。 往大了说，很麻烦，因为他现在毕竟还坐在轮椅上，行动上很不方便，虽然孟雨肯定能解决他的出行问题，但是跑来跑去，真不如在家躺着休息。 往小了说，其实也不需要楚晨做什么，他只需要答应就够了，其他事情，孟雨会安排，不过是耽误他一点时间而已。 楚晨犹豫了。 因为他还有别的担心。 只怕孟雨要他帮的，不单单是带着安宁去她家走一趟那么简单。 这个聪明程度不亚于宋明涛的女人，实际上看起来并没有表面上那么柔弱。 想了想，楚晨正想拒绝。 只见孟雨从自己的包包里拿出两沓钱。 她放在茶几上，“楚先生，我不会让你白跑一趟的，这两万块，是我一点点心意。” “你当请你帮忙的酬劳也行。” 第210章 奇怪的眼神 楚晨看傻眼了。 这什么家庭啊？就只是跑一趟，就给两万块？ 楚晨在诊所忙死忙活，一个月的纯利润也不过两三万块。 现在不过跑个腿而已。 赚的钱就能抵他一个月的收入了。 看楚晨不说话，孟雨以为楚晨嫌少，于是又要从包里掏钱。 楚晨看出了她的意图，连忙制止。 “孟小姐，只是帮个小忙而已，不至于。” 孟雨手上的动作虽然停了下来，但是手依旧没有从包里拿出来。 “对你来说是一件小事，但是对于我们全家来说，就是天大的事。” “楚先生，真的很希望你能帮我们这个忙。” “只要你愿意帮，多少钱我都愿意。” “你可以开个价，我们家经济还可以，实在不够，我们还可以砸锅卖铁给你凑。” 这越说越离谱了，不就是带着安宁去他家见一见她的弟弟吗？ 能有多大的事，不至于到砸锅卖铁的地步。 孟雨如此有诚意，又如此阔绰。 人家还是一个女子，楚晨再一味拒绝，倒是显得他一个大男人小家子气了。 她愿意支付酬劳，这在本质上跟一般的求助就不一样了。 严格意义上来说，楚晨也是一个生意人。 生意人，都很反感白嫖。 楚晨最反感的就是那种一分钱不愿意出，各种道德绑架你的人。 孟雨的举动，确实让楚晨好感增加不少。 楚晨从那一沓钞票里抽出了两张。 “酬劳还是要给的，但是用不了那么多，两张就够了。” “我可以帮你这个忙，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我也只能帮你这个忙。” “孟小姐是个聪明人，应该能明白我是什么意思。” 跟宋明涛接触过一段时间之后，楚晨猜别人的心思的功力大有长进。 虽然孟雨并没有说。 但楚晨大概也能猜得出来。 昨天晚上孟涛在看到安宁满身伤疤之后，疯病毫无预兆地发作。 这已经足以证明，孟涛是在看到安宁满身伤疤之后犯病的，其实已经不需要再确认一遍了。 但孟雨还要坚持让楚晨带着安宁去她家再确认，其实真正目的，是因为安宁满身伤疤背后的故事。 孟涛之所以犯病，这是因为安宁身上的伤疤，让他想起了他曾经历过的事情。 这段不一般的经历，很有可能就是导致他发疯的真正原因。 而安宁伤疤背后的故事与孟涛经历过的事，就很有可能存在高度的重合。 孟雨就可以根据安宁的经历，一点点深挖下去，直到挖出孟涛发疯的真正原因。 在这个过程中，肯定少不了安宁的参与，那么楚晨肯定无法避免地深陷其中。 这不是楚晨乐意看到的。 而且，楚晨很清楚，安宁身上的伤疤，是来自金雕的报复，报复的地点，在大淳山原始森林里。 这跟孟涛的经历并不存在重合。 孟涛发疯的时间已经有好几个月了，再算上他消失的那段时间，也有大半年了。 大半年前，韩江阵还在大淳山当护山人，安宁也没有被金雕报复。 所以他跟安宁的经历，不可能一样。 这在时间上就对不上。 孟涛的经历，可能只是跟安宁相似而已。 但是他的经历，惨烈程度比对比安宁经历的还要可怕。 能把一个活生生的人逼疯的血与泪的经历，绝对不是什么好事情。 楚晨是真的害怕接触这些事情了。 季帅的事情，他现在还有阴影。 孟雨本来恢复了些血色的脸蛋，此时又再次变得惨白。 似乎是被楚晨看穿，面有窘态，也有可能是被楚晨断掉了所有的期望而失落。 总之，在这一瞬间，楚晨觉得她眼里的光都黯淡了不少。 “我知道，谢谢楚先生了。” 楚晨道：“既然你这么晚来找我，说明你肯定很急，如果你方便的话，我现在就可以跟你回去。” “不过你最后也得安排车送我回来。” “毕竟我这个样子，自己打车也不方便，更何况还带着一只猴子。” 孟雨道：“楚先生你尽管放心，这一切由我来安排。” “既然楚先生现在也方便，那我们现在就开始出发吧。” 楚晨对赵青道：“赵姨，你忙完之后先休息，不用等我。” 赵青点了点头，随后送两人出门。 来到门口的时候，楚晨叫了安宁一声，安宁便跳到了楚晨的轮椅上。 到了电梯之后，赵青将轮椅交给孟雨，嘱咐了两句就回去了。 孟雨推着轮椅，但是注意力全都放在安宁身上。 “楚先生，安宁身上的伤疤，真的是与动物打斗成这样的吗？什么动物能造成这样的伤害啊？” “看起来太像刀伤了。” 楚晨如实道：“是金雕。” 他昨晚没有在现场说，主要觉得是没有必要说那么详细。 “金雕的利爪跟刀刃一样，抓一下，就是一道长长的伤口，所以看起来很像利刃造成的。” 孟雨不说话了。 可能安宁身上受的伤与她预想中的差别太大了，以至于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吧。 楚晨明说了不想管这件事，哪怕给再多的钱他也不想管，也彻底打乱了她的计划。 从家里出来之后，孟雨就有些心神不宁的。 可能也不太想让楚晨带安宁去她家了吧。 毕竟这只是让楚晨参与进来帮她忙的一个幌子。 如果再让安宁刺激一次孟涛，指不定又疯成什么样了。 不过话已经说出口了，孟雨也不知道该怎么收回。 楼下，停着一辆商务车。 那辆牌子的商务车楚晨具体不知道价格，但肯定不少于百万。 看来孟雨说的她家经济还行，也不过只是一个谦虚的说法而已。 家里有商务车的，绝对不止一辆车。 这搞不好只是一辆保姆买菜的保姆车。 孟雨直接开商务车来，也是考虑到楚晨腿脚不便。 因为商务车后面的座椅可以折叠起来，楚晨就可以不用坐座椅，而直接坐在轮椅上。 两人到车前之后。 一个中年人从车上下来。 孟雨将轮椅交给他，“卫叔叔，有劳帮楚先生把轮椅带上车。” “唉，好的。” 姓卫的叔叔先将楚晨扶起来，然后将轮椅拿上车。 随后再转过身来扶住楚晨。 “楚先生，小心。” 楚晨心里没来由一紧，不是因为卫叔叔的这句话。 而是他看楚晨的眼神。 很怪！ 第211章 谁才是主角 这个卫叔叔，虽然只是一个司机。 但是能当家庭司机的人，表面上并不只是一个司机那么简单。 这意味着，他还是这个家庭极其信任的人。 孟家发生了这么大的一件事，而他又是一个受孟雨家信任的人。 他不可能不知道今晚自己陪孟雨来的目的。 孟雨看似是来请楚晨的，但实际上，她是来请安宁的。 如果她能跟安宁沟通，可能都不需要跟楚晨说那么多，直接请安宁就行了。 所以理论上，这个卫叔叔，他其实是知道孟雨此行的目的是来找安宁的。 可是安宁就在旁边，他却是看也不曾看安宁一眼。 就算他不知道孟雨来找楚晨的名义，看到楚晨带着一只猴子，这只乖巧的猴子像小孩一样坐在他的肩膀上，身上还满是伤疤。 正常人都会忍不住看一眼吧， 猴子这种生物不像猫跟狗。 在大城市里，除了动物园，基本上是看不到的。 但是这个卫叔叔却是看也不看它一眼。 要说有些人就是能抵得住好奇，但这个卫叔叔显然不是这一类人。 因为楚晨能感觉到他偷看楚晨，已经好几次了。 而且，他看楚晨的眼神真的很奇怪。 有一次楚晨感觉到他又眼神不善地看着自己，他猛地抬头。 当对上他的眼睛的时候，他很慌乱地别开了。 楚晨不知道这个卫叔叔为什么会用这种古怪的眼神看自己，他明明不认识他。 这种奇怪的感觉，在上车之后，尤为明显。 因为楚晨好几次从中控后视镜看到卫叔叔在盯着自己看。 有一些人在开车的时候，习惯通过中控后视镜看后面有没有来车， 但是楚晨能确定，至少有五次，卫叔叔并不是在看后方有没有来车，二就是光明正大地盯着自己看。 在一旁的安宁，他自始至终都没有看过一眼。 不只是这个卫叔叔，孟雨也很奇怪。 自从上车之后，她一言不发。 与她在楚晨家的模样判若两人。 明明是她请楚晨去她家的，怎么在路途中，变得如此冷漠？ 这车上的气氛，让楚晨觉得很压抑。 直觉告诉他，这次孟家之行，恐怕远远没有孟雨说的那么简单。 就只会带安宁给孟涛看一眼。 可是他把头想秃了，除此之外，她还能干什么呢？ 就连安宁都看出了不对劲。 “有杀意啊，老大。” 动物的感知是很灵敏的，这与动物的智商跟品种无关。 就像地震之前，很多动物能感知到危险，提前做出迁徙的行动。 反观人就感知不到。 作为一个曾经被金雕猎杀，大半个身体已经踏进地府的猴儿。 楚晨知道，它这句话的含金量绝对不低。 难道孟雨跟卫叔叔想杀自己？ 楚晨觉得不可能。 孟雨是个聪明人，若是她想杀了自己，肯定会连赵青一起除掉。 赵青可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是谁带走了楚晨。 楚晨家里的监控也拍到了孟雨。 但安宁的提醒，也绝对不是空穴来风。 车上还有孟雨跟卫叔叔，楚晨也不好问安宁太多细节。 只是拿手轻轻拍了拍安宁的后，让它不要担心。 一个半小时之后，商务车拐进了一栋庄园。 对，没错，就是电视上看到的那种占地几百上千亩的庄园。 楚晨知道孟雨家有钱，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有钱， 在卫叔叔的搀扶之下，楚晨怀着沉重的心情下了车。 当初他就应该再坚持自己的想法的。 不想参与，一开始就要拒绝彻底。 事关豪门公子哥的疯病，他们一旦盯上了自己，楚晨恐怕没那么容易抽身了。 这种豪门，对儿子都非常的宝贵重视。 而且他并没有听到孟雨说她还有其他弟弟。 所以很有可能，孟涛就是孟家唯一的男丁。 可以想象孟家对这个唯一的男丁，孟家唯一的继承人，到底有多重视。 “楚先生，我现在带你们去见我弟弟。” 孟雨从卫叔叔手上接过楚晨的轮椅。 这还是上车之后，孟雨跟楚晨说的第一句话，不过这话也只是很生硬的介绍而已，没有掺杂任何的感情。 “孟小姐，昨天晚上，孟涛就是看见安宁之后发疯的，你不怕他见到安宁，会再受刺激吗？” 楚晨越发觉得，孟雨请自己来另有所图。 绝对不是让安宁跟孟涛见一面那么简单。 在楚晨明确拒绝帮孟雨做其他的事情之后，他原以为，孟雨就算还继续请楚晨来她家，最后也会随便找个理由取消安宁跟孟涛的见面。 因为从孟雨的话不难看出，他们全家都很紧张孟涛。 甚至孟涛在床底下拉屎拉尿，他们因为害怕孟涛应激，也没有进行清理。 可没想到，刚刚到家，孟雨就要推着楚晨还有安宁去见孟涛。 难道楚晨猜错了？ 庄园的主体是一栋中世纪建筑，总共有五层。 不过这栋中世纪建筑，到底没有完全都仿中世纪的建法。 至少中世纪可没有电梯。 房子里安装了电梯，也省得楚晨让人背上楼了。 刚进客厅，在沙发上坐着的一对中年夫妻立马起身，然后快步朝楚晨走了过来。 他们走到楚晨面前，朝楚晨伸出了手。 脸上很是诚恳，“楚先生，实在不好意思，大晚上的请你来。” 孟雨跟楚晨介绍。 “这是我爸爸，孟有财，这位是我母亲，杜晴晴。” 随后又给她爸妈介绍，“爸妈，这位就是楚晨楚医生，同时也是一个非常优秀的非物质文化遗产的继承人，一个资深的驯猴人。” 楚晨笑着跟两人打招呼，“孟叔叔，孟阿姨好！” 孟有财跟杜晴晴刚刚坐在沙发上，就是为了等楚晨的到来。 他们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难道他们真的不怕安宁刺激到他们的宝贝儿子？ 平常紧张得不行，怎么在这件事上，却一点也不紧张呢？ 真是古怪至极。 而且楚晨注意到，孟有财跟杜晴晴的反应跟司机卫叔叔一模一样。 他们从头到尾，都没有看安宁一眼。 明明安宁，才是今晚的主角。 第212章 为什么之谜 “楚先生，我弟弟他住在五楼。” 一家人进电梯之后，孟雨按了五楼的电梯。 到了五楼之后，几人来到一间房门前。 “楚先生，这就是小涛的房间。” 孟有财走在最前面，他停了下来，所有人也跟着停了下来。 他明明可以拧开门把手，但是却没有去拧，而是停下来看楚晨。 “楚先生，你的这只猴子，它动作灵敏吗？” 直到此时，孟有财才第一次看安宁。 楚晨摸了摸安宁的头，不知道孟有财为何这么问，他如实道：“动作很灵敏，安宁毕竟是猴子，比人动作快多了。” 孟有财又问道：“那它听你的话吗？小雨说，你让它做什么，它就做什么，跟小孩子一样。” 楚晨不知道孟有财老问这些没意义的问题是什么，他微微皱了皱眉头，这孟有财问这些问题的意义是什么？ “它很听我的话，虽然我是驯猴人，但是我们以朋友相称，我说什么它都能听得懂。” 孟有财露出如释重负的表情，“那就好那就好。” “在进去之前，我有个建议…” 楚晨以为他们很干脆的，结果到了关键时刻又变得婆婆妈妈起来。 他压抑着内心的不满，道：“孟叔叔请讲。” 孟有财看了一眼房门，仿佛能穿透房门看清门内的一切一样。 “小涛现在情绪很不稳定，随时可能会暴怒伤人。” “就连我们这些他最亲的亲人，他暴怒的时候都不太敢接近他。” “我们贸然进去，只怕他发起疯来，会伤到我们。” “尤其是你，楚先生，你现在还坐着轮椅。” 楚晨有种说不出的感觉，孟有财话里话外，似乎都在为楚晨着想。 听起来似乎一点毛病也没有。 但他又觉得，孟有财并不是真的关心楚晨。 在见到楚晨之后，他便迫不及待地带楚晨上来。 楚晨吃过饭没有？肚子饿不饿？渴不渴？ 他什么也没问。 更别说看到楚晨坐着轮椅，手脚都还打着绷带，问问他的伤情呢。 所以孟有财给楚晨的感觉就是，不管做什么，他的目的始终都只有一个。 为了他的儿子。 现在却好像反过来了。 不顾孟涛的死活，反过来担心楚晨的安危？ 虽说楚晨是他们请来的，楚晨的安全理应由他们负责。 但是完全没必要强调这一点，直接叫个人保护楚晨就行了。 “那依孟叔叔之意呢？” 孟有财道：“我们可以先让你的猴子进去，它不是听你的话吗？小涛就躲在床底，你让它直接去床底，看看小涛是什么反应。” “如果小涛反应很强烈，那么猴子动作那么灵敏，也不会伤到它。” “虽然我们不进去，但站在门外也能知道小涛的反应如何。” 这就是孟有财问楚晨那两个问题的原因？ “可以啊，就依孟叔叔的意思办。” 虽然还是觉得很奇怪，但是楚晨也找不出奇怪的点在哪里。 孟有财考虑的很周到，他也没法拒绝。 “安宁，一会你进房间之后，就去床底看看，床底下有个人，如果他在看到你之后反应很激烈。” “你立马跑，知道了没有？” “知道了就点点头。” 安宁点了点头。 楚晨转向孟有财，冲他点了点头。 “孟叔叔，可以让安宁进去了，它知道怎么做。” 孟有财这才拧开门把手。 与此同时，他伸手进房门内，啪的一声，按亮了房门内的灯。 房间里，传来了一声撕心裂肺的尖叫声。 不过没有持续多久时间，很快就重回安静。 必须开灯，不开灯，安宁倒是可以看到孟涛，但是孟涛就看不到安宁了。 待尖叫声停下来之后，孟有财对楚晨道：“可以进去了。” 楚晨拍了拍安宁，安宁从轮椅上跳了下来，手脚并用，朝床铺走去。 走到床铺旁，它蹲了下来，看着床底。 门外，四人注视着安宁的一举一动，心都提到了嗓子眼上。 然而没有预想中的尖叫声，一切都很安静。 以安宁趴在地上的姿势，躲在床底的孟涛肯定看到安宁了。 但是他却没有任何反应。 这与孟雨跟他说的完全不相符啊。 孟雨跟他说，孟涛是看到安宁之后发疯的。 但是没理由昨天晚上看到安宁之后发疯，只隔了一天，再看到安宁没有任何反应啊。 楚晨正想问问她，是不是她搞错了？ 但看到孟雨的脸色，楚晨不得不把到嘴的问题咽了回去。 孟雨的脸色此时难看至极，甚至还有些怒意。 再看孟有财跟杜晴晴，也都是如此。 这给楚晨一种错觉。 他们在知道安宁发疯跟孟涛没有任何关联之后，似乎很不满意，他们因此变得愤怒。 他们现在似乎更愿意看到孟涛发疯。 就在他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 孟雨将楚晨推了进去，同时关上了门。 孟有财道：“可能是小涛躲在床底，视线不好，没看清楚。” “我们把小涛从床底弄出来。” 楚晨诧异地看着孟有财，刚刚还口口声声说贸然进来不安全。 现在就这么直接进来了？ 连问都没问楚晨一声，进来之后还把门给关上了。 看来楚晨直觉没错。 果然有猫腻。 “孟叔叔…” 楚晨正想表达自己的不满。 但是瞬间被孟有财打断了。 “楚先生，你先在这里等着，想把小涛从床底弄出来，只能把床给掀起了，不然怎么都拽不出他的。” “你放心，有我们在，他伤害不了你的。” 然后，在楚晨诧异的目光下，一家三口竟然硬生生将那张大床给掀了起来。 床底下，蜷缩着一个人。 楚晨看不清楚孟涛的脸，只能看到他此时蜷缩起来，像一颗球一样。 因为床被掀开，孟涛很愤怒地站了起来。 他的视线扫过安宁，扫过他的姐姐，爸爸妈妈，均没有任何异样。 直到看到轮椅上的楚晨时，他突然尖叫起来，然后撞开他的爸爸妈妈，打开衣柜，将衣柜里的东西全都扔了出来，然后自己躲进衣柜里。 他在衣柜里又哭又笑，嘴里还念叨着一些完全听不懂的词语。 在这一刻，楚晨心里的疑惑瞬间全部解开了。 为什么司机看他的眼神很古怪，为什么孟雨在上车之后就像换了一个人。 为什么他们根本不在意安宁的存在。 以及，为什么他们会对楚晨起杀意。 第213章 你想怎样啊 孟雨骗了他，孟有财也骗了他。 这一家人，嘴里没有半句实话。 楚晨以为今晚的主角会是安宁，他没想到。他错了。 他才是今晚的主角。 孟雨请安宁，其实不过只是一个幌子罢了。 真正想请的，其实还是楚晨。 孟有财让安宁先进去，真正目的并不是试探孟涛看见安宁的反应。 他的真正目的，是想做个对比。 孟涛看见安宁是什么反应？ 孟涛看见楚晨又是什么反应？ 没错，他们就是拿安宁跟楚晨对比。 孟雨一直跟楚晨说，孟涛是在看到安宁的衣服被扯下来之后发疯的。 所以楚晨就误以为，孟涛是在看到安宁身上的疤痕之后发疯的。 但其实，还存在另一种可能。 楚晨跟安宁在龙华广扬表演的时候，正巧孟雨也带着孟涛在龙华广扬游玩，这个时候的孟涛情况已经有所好转，已经可以去人很多的地方了。 因为有耍猴表演，姐弟俩便去凑热闹。 安宁跟楚晨出扬的时候，孟涛表现并没有什么异常。 开始表演之后，依旧没有什么异常。 转折点就出现在安宁衣服被扯掉之后。 安宁衣服被扯掉之后，露出了满身的伤疤。 这个时候，孟涛开始应激发疯了。 孟雨说孟涛是在看到安宁满身伤疤的时候，其实也没有错。 但是她没有完全说实话。 因为在看到安宁衣服被扯下来之后，楚晨也很急，他从幕后驱动轮椅走到了台前。 所以，在这个时候，孟涛看见的，不单单是安宁，还有楚晨。 安宁衣服被扯到楚晨出来控扬，前后也不过间隔了几秒钟的时间而已。 所以孟涛有可能是看到安宁满身伤疤的时候发疯，也有可能看到楚晨上扬之后发疯。 前者，孟涛是因为看到安宁发疯，后者，孟涛就是因为看到楚晨发疯。 孟雨虽然当时就在孟涛身边，但是她其实也没法完全确定是哪种情况。 因为现扬非常嘈杂，而安宁衣服被扯之后到楚晨上扬的这个时间段太短了。 不过从孟雨的态度转变，以及司机看楚晨的眼神来看。 孟雨其实更倾向于第二种。 孟涛是看到楚晨之后发疯的。 所以司机以为楚晨就是害得孟涛发疯的凶手，自然对他没有好脸色。 甚至对楚晨都有了杀意。 这就是安宁在车上感受到杀意的原因。 家庭司机虽然只是一个开车的，但是这种司机的地位非常特殊。 多半都在这个家庭服务了几十年，深受一家人的信任喜爱。 已经成了雇主家里的一份子。 家里有人受到了严重伤害，并且嫌疑人就在他眼前，他心里肯定很愤怒。 如果不是孟雨提前跟他说，可能他早就忍不住了。 昨晚刚开始表演的时候，孟涛也看到楚晨了，却没有发疯。 当安宁的衣服被扯下来，再看到楚晨的时候，他才疯的。 这让孟雨很疑惑。 所以她萌生了请楚晨来她家的想法，做最终的确认。 孟涛到底因为什么发疯？ 她想到了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让孟涛分开见楚晨跟安宁。 孟涛如果看到了安宁没什么反应，这说明孟涛发疯并不是因为安宁。 但如果孟涛看见了楚晨有很强烈的反应，就说明孟涛是因为楚晨才发疯的。 所以楚晨从头到尾，就只是一件工具。 他觉得自己心思已经够缜密了。 但在这种擅长玩弄心思的豪门面前，他那点可笑的自信简直不堪一击。 除了愤怒，楚晨还有深深的疑惑。 刚刚与孟涛对视那一眼，楚晨想起了昨天晚上，他在台上看到的那个让他难受了一个晚上的奇怪的眼神。 恐惧、怨毒、恨不得弄死他的眼神。 所以他现在明知道整个孟家都在怀疑是楚晨把孟涛搞疯的。 楚晨有心反驳，但是却有一种无力感。 在明面上，昨晚可能还不是很明确，但是刚刚孟涛的举动已经能够说明一切了。 他就是看到楚晨之后才应激发疯的。 暗地里，楚晨也确定了，昨晚那个奇怪的眼神就是来自孟涛。 他怎么反驳呢？ 跳十次嫌疑都洗不清了。 关键是，他压根就不认识孟涛，也从未与孟涛有过任何接触。 更别提伤害过孟涛了。 这哥儿们为什么对自己的感情那么复杂呢？又是恐惧，又是憎恨的。 楚晨看着孟家三人，孟家三人也看着楚晨。 房间里除了孟涛在衣柜里瑟瑟发抖的奇怪声，空气安静得可怕。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率先开口，“几位，我想这其中一定存在什么误会。” “我与孟涛从来没有见过面。”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 孟有财叹了一口气，指了指门外。 “我们还是出去说吧。” 楚晨驱动轮椅，转向门外。 孟雨犹豫了两秒钟，最后还是将手搭在了楚晨的轮椅上。 几人出了房门之后，坐电梯下了一楼。 楚晨可以肯定，孟涛发疯跟自己绝对没有任何关系。 他发疯也不是由楚晨造成的。 可他也知道，孟家这三人肯定不相信。 楚晨真想打自己一巴掌，管什么闲事？ 他就不该心软。 很快，一行人就来到了客厅。 楚晨不知道他们心里想什么。 赵青知道自己来这里，如果楚晨长时间不回去，她肯定会报警。 孟涛发疯跟楚晨没有任何关系，他也不知道孟涛是怎么疯掉的，他们要是敢动自己一根手指头，只要他们不弄死他。 他绝对会让他们整个孟家永无安宁之日。 “楚先生，你刚刚也看到了，小涛就是看见你之后，才发疯的。” “昨天晚上小雨跟我说的时候，我还不相信。” “但现在，我不得不信了。” 孟有财开口说道：“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也不认识小涛，但无论怎么样，小涛的疯病，肯定有与有关。” 楚晨冷笑，这是要兴师问罪了吗？ 一家人，欺负一个残废？ 真当楚晨好欺负是吗？ “孟先生，那你想怎样啊？” 第214章 跪下 但现在，他对他已经没有什么尊重可言了。 楚晨向来如此，你敬我一尺，我敬你两尺。 但是你非要玩恃强凌弱那一套。 那你全家就天天进医院吧。 他们后半辈子，一定会比任何人都要明白，什么叫生不如死。 孟有财道：“小涛是我们家唯一一个男孩子，他不容有任何闪失。” “他必须好起来。” 楚晨嘲讽，“你是不是想说，他若是死了，你们孟家就绝后了？为什么这么想呢？你们不是还有个女儿吗？” “女儿就不是人了？” “都什么年代了，你们重男轻女的思想怎么还这么重啊？” “男孩女孩都一样嘛，女孩子也能顶半边天。” “还是说，孟雨其实不行，让你们失望了？” “也对，本来孟涛就已经好了，不是孟雨带他去看我们的表演的话，他也不会发疯。” “说到底啊，还是孟雨的错。” “喂，孟雨，你该不会是故意的吧，故意把孟涛搞疯，你好继承你们家的遗产。” “不过你真的不怕事情败露，你爸妈一毛钱也不给你，搞不好还要把你赶出家门。” “你说你一个娇生惯养的富二代，离开了孟家，你有本事赚钱养活自己吗？” “当然，你也是接受过高等教育的人，找份工作还是不太难的。” “可你平常花钱大手大脚习惯了，打工赚的三瓜两枣，够你日常开销吗？那句话怎么说来着？由俭入奢很容易，由奢入俭难上加难啊。” “不过你也不用太灰心，我看你长得还不错，兴许能找个有钱人嫁了，那就可以继续你买买买的生活了。” “你真的该好好感谢你的爸爸妈妈啊，他们长得那么丑，却把你生得那么漂亮。” 楚晨噼里啪啦一顿输出，连带孟雨也不放过。 她不说实话，利用楚晨的善良把楚晨骗来这里，她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孟有财脸色变了变，可以看得出来，他隐隐有些怒气。 但是他没有发作。 杜晴晴跟孟雨脸色更差一些，但也都隐忍不发。 楚晨想笑，这么沉得住气？ 看来自己骂得还不够难听。 就在他准备新一轮的国粹输出的时候。 孟有财开口了。 “楚先生，我之所以这么跟你说，只是想表达，小涛对我们也重要。” “同样，小雨对我们也很重要，假如现在在楼上的人是小雨，我们也会这么做。” “他们都是我们的血肉，无论男女，至少对于我们当父母的来说，是这样的。” 楚晨冷笑，“然后呢？” 现在距离撕破脸，只差最后一步了，他已经预见了撕破脸之后的扬景。 他现在孤立无援，又是在他们家里，无论他们做什么，吃亏的最终都是楚晨。 所以现在他也没必要跟他们客气。 “你到底想表达什么？你的女儿你的儿子是人，别人家的孩子就不是人？” 孟有财错愕地看着楚晨，“楚先生，我们绝对没有这个意思。” “我们承认，在刚刚那件事上，我们确实耍了一点小手段，但那也是无奈之举。” “我们可以作出补偿，楚先生想要什么补偿，尽管提。” 楚晨摇了摇头，看着三人的眼神充满了鄙夷。 这就是有钱人解决事情的方式？是不是觉得，有钱可以解决一切？ 连一句道歉的话也不会说？ 楚晨懒得跟他们废话了。 直接驱动轮椅往门外走去。 他现在就要走，他倒要看看，他们能把他怎么办。 “楚先生，请留步。” 孟有财站了起来，直接冲到了楚晨的面前。 杜晴晴跟孟雨见状，也跟着追了上来。 电动轮椅终究是跑不过人。 楚晨没走两步，就被他们给追上来了。 孟有财道：“小涛真的对我们很重要，我们不能让他继续这样下去，所以…” 楚晨冷冷地道：“所以你们想强行把我留下来？我说得很不够清楚吗？我不认识你们的宝贝儿子，没见过，我不知道他为什么看到我之后发疯，我帮不了你们，你们另请高明吧。” 三人站着没有动，丝毫没有让开的意思。 楚晨盯着孟雨，“孟雨，你是不是忘了在我家里，我跟你说过什么？我说除了跟你来，其他忙一律不帮。” “你失忆了还是哑巴了？” 孟雨低着头，紧咬着嘴唇，当没听到。 楚晨怒了，“滚开，非法囚禁他人是犯法的，你们要知法犯法吗？” 扑通一声。 孟有财在楚晨面前跪了下来。 杜晴晴犹豫了一秒钟，也拉着孟雨一起在楚晨面前跪了下来。 楚晨脑袋“嗡”的一声响，完全傻掉了。 这是干什么？ 孟有财夫妻少说也有五十多岁了，跪他？这不是折他寿吗？ 在楚晨还没反应过来的时候。 孟有财开口道：“楚先生，求求你救救小涛吧，我知道楚先生不认识小涛，但是小涛见到楚先生就莫名发疯，那也是事实。” “我们如果能找到其他办法，我们就不找你了。” “找到你，实在也是没办法中的办法了。” “我们也知道这件事很难，但是也只有你能帮我们这个忙了。” “求求你楚先生，帮我们一把吧。” 楚晨感觉好像有什么堵在喉咙里一样，让他有点喘不上气。 他本来都想好了，如果孟有财不分青红皂白，固执地以为孟涛是他搞疯的，他只要敢做出什么任何伤害他的事情，他立马就去深山野林里搜集各种各样的毒物，然后陪他们好好玩玩。 但他似乎完全想错了。 孟有财虽然还是以为孟涛发疯跟楚晨有关，但是他并没有责怪楚晨的意思。 他以为孟有财会逼他，但他没有。 楚晨也想过孟有财可能会求他，但是却没想到用下跪这种方式。 如果是其他方式，楚晨肯定毫不犹豫地拒绝。 他现在对他们一家人都没什么好感，尤其是孟雨。 但是下跪。 直接让他凌乱了。 “孟先生，你还是先起来吧，你这不是折我寿命吗？” 楚晨无力又无奈，他现在想去扶他们起来都没法扶。 孟有财态度很坚定。 “楚先生，你要是不肯帮我们这个忙，我们就不起来了。” 第215章 就是不答应 楚晨觉得好笑，这孟有财是不是电视剧看多了。 真觉得这样有用吗？能逼楚晨答应吗？ 他既然已经决定不参与这趟浑水了，孟有财就是把膝盖跪烂，跪到死，他也不会答应。 让孟有财起来，他只是不想让自己折寿而已。 而且他不相信他不答应，孟有财就会这么一直跪下去。 楚晨只是腿脚不好，给他蹦他也能蹦着离开这片庄园。 再说了，他有轮椅啊，还是电动的。 大门就敞开着，楚晨想走随时可以走啊。 真不知道孟有财是怎么想的。 “孟先生，这个忙，我真帮不了。” 楚晨绕过孟家三人，驱动轮椅继续往大门走去。 他绕过他们的时候，看到他们三个人对楚晨的离开也是没什么反应。 难道真打算不起来了？呵呵，有本事你就在这长跪不起。 他本来还担心，这一家三口又要上演什么抱着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泪诉说自己有多么不易的戏码呢。 他只想说，关他屁事，跟你熟吗？ 就在楚晨顺顺利利走到门口的时候，就在这时候，从外面走进来一个老爷爷还有老奶奶。 他们佝偻着身躯，相互搀扶着。 朝着大门走来。 两人头发均已花白，看这模样状态，估计已经有八十多岁了。 楚晨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他想快点离开这栋建筑。 但是无奈门口位置有门槛，轮椅压不上去。 楚晨想出去，只能先从轮椅下来，一瘸一拐越过门槛，再将轮椅抬过去。 他现在已经可以不用拐杖，慢慢走了。 轮椅虽然比较重，他一只手抬不起来，不过有安宁在一旁帮忙，问题也不大。 只不过是消耗点时间而已。 但是看着眼前已经越来越近的老爷爷老奶奶。 楚晨越来越慌。 虽然楚晨不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但是他总觉得，他们是冲着他来的。 就在楚晨站起来的时候，那老爷爷老奶奶也走到了门口。 扑通一声，两人直接在楚晨面前跪了下来。 楚晨刚刚站起来，看到这老爷爷老奶奶给他跪了下来，因为过于震惊导致重心不稳，又摔进了轮椅里。 孟有财夫妇跪他，已经是折他寿了。 这两位八十多岁的老人跪他，那是要他的命啊。 难怪楚晨要走的时候，孟有财他们无动于衷。 敢情是留了后手啊。 只是这后手，未免也太歹毒了些。 “爷爷奶奶，你们这是干什么啊？快起来啊。” 楚晨都快哭了。 他觉得他这辈子肯定不会长寿了。 真是造孽啊，他做错了什么？ 老爷爷开口道：“楚先生啊，你年纪比小涛年长不了几岁，我就叫你小楚吧。” “我是小涛的爷爷，这是我的爱人，小涛的奶奶。” “小涛发疯至今，我们全家吃不好睡不好，天天盼着他好。” “小涛如果只是发疯，我们全家倒也不至于这样，但是他发病的时候，是会自残的。” “有好几次，他都快死了。” “要不是家里人发现得及时，他早就没命了。” “小涛是我们的亲人，我们真的不能失去他。” “我听有财说只有你才能救他。” “求求你，救救他吧，我们二老给你磕头了。” 听他们说还要磕头，楚晨真的要吐血了。 他连忙道：“爷爷奶奶，真没必要这样，我一个小辈，万万是受不了这么大的礼啊。” 老奶奶哭着道：“小楚，就请你行行好行不行？我们就这么一个孙子。” “我们不会让你白帮的，我们可以给你很多很多的钱。” “或者你看上什么，随便拿。” “为了小涛，我们什么都愿意。” 楚晨这还是第一次听说孟涛在发病的时候自残。 这究竟是真的，还是为了装可怜，就不可得知了。 总之，这一家人，为了道德绑架楚晨，已经无所不尽其用了。 连八十多岁的老人，都跪下求楚晨了。 楚晨活了那么多年，别说想出这种方法了，他根本就不敢去想。 你们孙子的命是命，难道楚晨的命就不是命了吗？ 孟涛发疯的原因，肯定跟他消失的那几个月有关。 没人知道那几个月孟涛都经历了什么。 但是能把人逼疯的经历，肯定不是什么一般的事情。 楚晨刚从季帅那个坑出来，他真的不想，也不敢再踩这种坑了。 他就是一个平平无奇的宠物医生，平常给宠物看看病，逗逗狗，玩玩猫，过着平淡的生活。 现在一而再再而三卷入这种有生命危险的事件，早就已经违背了他的初心了。 楚晨刚刚软下来的心，瞬间又硬气了起来。 “爷爷奶奶，可能你们真的对我存在着什么误解，这个忙，我没法帮，也帮不了。” “你们活了八十多年了，大道理，不应该让我一个晚辈去跟你们说。” “你们这样子，真的有点倚老卖老了。” “还请你们让一让吧。” “天黑了，我要回去睡觉了。” 也是他们年纪大了，如果孟有财敢这么拦着他，他早就开骂了。 但是这种上了年纪的老登骂不得。 要是把他们气到倒地，那就完犊子了。 八十多岁了，这么一倒下去，就算没有翘辫子，那也离翘辫子不远了。 到时候讹上楚晨，就是把楚晨卖了都不够赔。 所以对上这种老登，只能和和气气的。 即便打你，也只能受着。 躲都不能躲。 反正他们跪也跪了，楚晨也打算破罐子破摔了。 不是楚晨让他们跪的，他也叫他们起来了。 他倒是想去扶他们，可他也没这个条件啊。 老爷爷听到楚晨拒绝，声音顿时都变了。 “小楚啊，真的没有再谈谈的可能吗？为什么那么绝情？” 楚晨想笑，他绝情？他绝什么情了？ 活了八十多年，不知道都活到哪里去了。 不答应给你孙子拼命，就是绝情？ 他强忍着怒气，“我说得已经够清楚了吧老爷爷，真的帮不了。”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既然如此，那你就走吧。” 楚晨松了一口气，重新站起来。 “还请爷爷奶奶让一让。” 第216章 无解之题 老爷爷板着一张脸，生硬道：“让什么让？我们又没拦着你，这么大的地方，碍着你了？” “这…” 楚晨看着大门口预留的空间，满脸黑线。 老爷爷老奶奶虽然没有拦着楚晨，但是给楚晨留下的位置并不宽，勉勉强强能供一个人通过。 但是楚晨的轮椅就拿不出去了。 他虽然现在能勉强站起来走一走，但是还没法走远。 多走几步，脚就会痛。 如果强行走，搞不好最后会留下后遗症。 “你们跪在这里，我没法把轮椅拿出去啊。” 老爷爷臭着脸道：“拿不出去，那就不要拿。” 楚晨真的很想直接无视这两个老登，直接走出去。 但是最后理智还是战胜了冲动。 “老爷爷，我现在手脚不方便，没有轮椅，我怎么走啊？” 老爷爷冷笑，“那是你的事，不是我们的事，跟我们没有任何关系。” “叫你帮个忙，你都不帮，你凭什么让我们也帮你？” 楚晨非常恼火，这不是耍无赖吗？ 他不愿意帮忙，无论在道德上还是在法律上，都没法谴责他。 但是这两个老登的做法就很不妥了。 他们故意堵着他，这性质能一样吗？ 楚晨想了想，叹了一口气。 行吧，既然他们非要这样，那轮椅不要了。 能走多远就走多远，就算爬也要爬出去。 楚晨舍弃了轮椅，往他们身旁那条缝隙走去。 可让楚晨意想不到的事情再次发生了。 当楚晨走向那道缝隙的时候，老奶奶忽然往旁边挪了过来，将那条缝隙挤得更小了。 楚晨气得发抖。 这扇门只是客厅的大门，开得并不是很大。 这两个老登分开跪在门前，虽然两人之间与门两边都存在一条缝隙。 但已经没法供一个人走过。 想要走过去，只能硬挤。 但硬挤就意味着会碰到这两个老登。 楚晨咬咬牙，就算碰到也要硬挤过去。 然而他刚动。 那老爷爷开口了，“小楚啊，我跟我老伴年纪很大了，你猜一猜，我们今年有多少岁了。” “你猜不到吧。” “我今年八十九岁了，我老伴比我大半岁，不过已经可以算九十岁了。” “你要是敢碰我们，我们就倒下来给你看。” “两个加起来有一百八十岁的老骨头，如果摔一跤会怎么样？” “放心，我们不会讹你的，该怎么负责，你就怎么负责。” “你也别想耍赖，你好好看看你右上方的位置。” “我们家里都安装了监控的。” “监控没有录音功能，不会录到我们都说了什么。” “但是它可以记录下来，你做了什么，我们为何摔倒。” “摄像头都是那种非常高清的摄像头，什么细节都能拍得一清二楚。” 楚晨下意识往后退了一步。 网上看了太多类似的新闻了，他们如果真的这么做了，哪怕是他们故意摔倒的，只要楚晨碰到了他们，那就真的说不清楚了。 他绝对会被讹上。 好歹毒的想法，楚晨回头看了一眼孟家三人。 真不知道这个想法，是谁想出来的。 一家之主孟有财？还是一家之母杜晴晴？又或者是乖巧听话的乖女儿孟雨？ 楚晨坐回轮椅上。 这老登这么说，楚晨是不敢碰他们一下了。 他放弃了硬挤出去的想法。 可不从这里出去，还能从哪里出去呢？ 他们就算准了楚晨是半个残疾人行动不便，若是楚晨行动自如，他有至少十种方法不碰到这两个老登离开庄园。 “既然你们不愿意让，那我只有报警了。” 老爷爷无所谓道：“随便你打。” 像他们这个年纪，确实是可以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就算干犯法的事，都没啥事。 但楚晨报警不是来治他们的。 只需警察叔叔把自己安全带离这里就行了。 楚晨掏出手机，正准备拨打报警电话。 但是当他看到信号格的时候，他忍不住暗暗骂了声娘。 手机没信号啊。 怎么会没信号呢？ 这庄园也不是建在深山野林里啊，怎么会没有信号覆盖呢？ 但是手机都拿出来了，楚晨也不能因为没有信号就又放回去。 楚晨手机没信号只有楚晨自己知道，他们又不知道。 就算报不了警，也可以吓一吓他们。 楚晨假意按了几个号码，然后将手机放在耳边。 “喂，我要报警，有人非法拘禁我，对，我…” 楚晨假模假样报警。 只是他话还没说完，便听到那两个老登笑了起来。 “行了，别演了，演得一点也不像。” “报什么警啊？你手机有信号吗？” “手机信号已经被我们屏蔽了，你打不出去的。” 楚晨将手机放下来，叹气，“老爷爷啊，你们这么逼我有什么用？强扭的瓜不甜。” “我不是不想帮你们，我真的帮不到啊。” “心有余而力不足。” “说一千遍一万遍，我都是这个回答。” “既然你们愿意这么跪着，那就请便吧。” 楚晨决定不走了，就在这里耗呗。 看谁能耗得过谁。 然而老爷爷好像知道他在想什么一样。 他笑了两声，“小楚，我们年纪大了，即便是坐着，坐久了也会浑身难受。” “如果我们这么跪下去，肯定耗不过你的。” “可能一会儿，我们就要倒在你面前了。” “你虽然没有碰到我们，但是我们一旦有什么闪失，也可以赖到你身上。” “还是那句话，摄像头没法将我们的声音都录进去。” “但是它可以清晰拍到，我们之间有过争执，我们那么大年纪了，还给你下跪。” “如果这段视频流出去，你猜会有人站在你这一边吗？” “大家只会觉得你冷漠，冷血，让两个一百八十岁的老人长跪到死，而你，只是冷眼看着。” “都不用我的家人出手，你绝对会被大量网友网暴。” “你的客户知道你是这种人，会取消跟你的合作，你的家人朋友知道你是这样的人，会渐渐疏远你不再与你来往。” “从此以后，你将会寸步难行。” “过多的话，我就不跟你说了。” “你是年轻人，应该比我们更懂得网暴的威力。” 楚晨瘫软在轮椅上，他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 走了碰到他们会被讹，不走，什么也不做，到时候又会被网暴。 这题，真的无解吗？ 第217章 帮人如帮己？ 难道真的必须得答应帮他们？ 这已经不是心软不心软的问题了。 而是涉及到两条生命的问题。 他们当时说，为了孟涛，他们愿意付出一切。 楚晨以为他们只是说说而已，直到此时，他才意识他们是认真的。 楚晨必须尽快做决定。 这老爷爷老奶奶年纪太大了，跪不了多久。 随时都有可能因为大脑缺氧倒下。 他们太老了，倒下基本上就不行了。 楚晨才不管他们的死活，但是他们如果就这么死去，最后绝对会赖到他身上。 他们刚刚说的看似很夸张，但绝对没有危言耸听。 与他们采取的这种方式相比，楚晨其实更愿意他们用强硬的态度逼自己，这样自己就有理由报复他们了。 可他们这样逼自己，楚晨想反击都找不到理由。 他虽然能够与动物对话，可以与动物做交易，让动物神不知鬼不觉地实施精准打击报复。 但他不能，也不会滥用这种能力。 他只是一个想过平静生活的普通人，不是暴徒。 而且，假如他们真的死在楚晨面前，就算他们不网暴也不讹楚晨，这也会在楚晨的心里留下一道不可磨灭的黑暗印记。 因为，他们虽然不是楚晨杀的，但是他们的死，确实跟楚晨有一定的关系。 这才是楚晨犹豫的根本。 就在楚晨心乱如麻的时候。 只听得那个老爷爷又开口了。 “小钟啊，我知道，这么做对你来说很不公平，但是对我们来说，那也是没有办法的事。” “我们也不想这样的，你又不接受我们给你支付的酬劳，我们只能出此下策。” 顿了顿，老爷爷继续道：“你也别觉得我们倚老卖老，逼你做你不想要做的事情。” “其实，这又何尝不是你自己的事，帮我们，其实就是帮你自己。” 楚晨听得云里雾里，“这跟我有什么关系？怎么帮你们就成帮我了？” 老爷爷叹了一口气道：“我给你讲一个我以前经历过的小故事吧。” “我以前有一个朋友，她曾经是一个很优秀的女性，但是结婚生孩子之后，因为身体的原因，她只能暂时远离她热爱的工作岗位，选择在家里带孩子。” “她的老公是一个很普通的人，在一家工厂当小组长，手底下管着十几个人，工资虽然不太高，但是也过得去，也能勉强养得了一家三口。” “我朋友她老公什么都好，下班回来了也会带孩子，做家务，帮她分担压力。” “但是他有一个缺点，就是人太老实了，一点点浪漫也不懂。” “这也是我朋友经常吐槽他的点。” “在她还单身的时候，追她的人非常多，她本身又是一个非常优秀的人，所以，她见多了浪漫，也享受过很多浪漫。” “嫁给现在的老公之后，以前感受过的那些浪漫时刻，全都消失了。” “这强烈的落差感，让她很是不开心。” “但是她老公就像个不开窍的糊涂鬼一样，不管怎么明示暗示，他就是不会制造浪漫，哪怕只是一点点，也没有。” “这种事情，在日常生活中，与柴米油盐酱醋茶比起来，其实微不足道。” “但是在吵架的时候，这种小事情，却可以被无限放大。” “每次吵架的时候，她总是喜欢拿这件事来说，她老公一开始还会感觉到有些愧疚，毕竟他确实是一个榆木疙瘩，不懂得制造浪漫。” “但是说多了之后，他也烦了。” “他认为浪漫或许固然重要，但是柴米油盐酱醋茶更重要，这才是他们生活的根本与基础。” “有没有浪漫与能不能活下去没有任何关系，但是没有柴米油盐酱醋茶，就绝对活不下去。” “他负责赚钱养家，回来也会带孩子分担家务，他虽然还不够完美，但是也不差了。” “人无完人，就算孔圣，那也不是完全完美的。” “如果她想要找一个完美的人，那他不是，她想要找完美的人，那她就去找，看她找不找得到。” “会浪漫的人，未必会养家，会养家又浪漫的人，未必会带孩子做家务，又浪漫又会养家还会带孩子做家务的，他未必专一，说不定是个花心大萝卜。” “不管怎么样，总是有这样或那样的缺点。” “我朋友吵完架之后，就去跟自己的好闺蜜诉苦，她的闺蜜听了之后，非常生气，她让我朋友跟她老公离婚。” “他不是说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男人吗？那就去找一个给他看看。” “他自己井底之蛙，以为所有人都跟他一样是井底之蛙，自己不完美，就以为这个世界上没有完美的人。” “这是一种很可笑的思想。” “她一直觉得我朋友值得更好的，一开始，她就不看好这段婚姻。” “我朋友本来呢，只是想去找自己的好闺蜜安慰安慰的，她压根没想过要离婚。” “但在自己好闺蜜的分析与强烈劝说之下，她觉得自己的闺蜜说的也有道理，于是最后真的跟自己的老公离婚了。” “离婚之后，她真的找到了一个很完美的男人。” “长得高大帅气，年轻且有使不完的力气，还有钱，对待感情专一，只爱她一个人，还会制造让人惊喜的浪漫，家务也承包了，而且，做菜还很好吃。” “然而，这个所谓的完美的男人，其实就是一个骗子，那些所谓完美的人设，都是他伪装的。” “他骗光了她所有的钱。” “我朋友发现之后，已经晚了，但她也因此变得暴怒，在与骗子男友厮打的过程中，她被骗子男友一刀给捅死了。” “她的好闺蜜在知道之后，决定去送她最后一程。” “在她去葬礼的路上，发生了一起严重的车祸。” “她撞大运了。” “这里的撞大运，不是走运的意思，你别误会。” “而是她撞到了一辆大运牌子的货车。” “她当场死亡。” “从这个小故事里，你能听出点什么吗？” 第218章 因果 楚晨皱了皱眉头。 他好像听出来了点什么，但是又好像没听出来。 总感觉抓到了什么，但最后又什么都没抓到。 老爷爷继续道：“我那个朋友，其实可以避免一场死亡的，如果她不离婚，就不会碰到那个把自己包装成完美人设的骗子，也不会被骗子骗光所有的钱，更不会恼羞成怒跟骗子打架，以至于最后被骗子一刀捅死。” “我朋友的那个好闺蜜，也可以避免死亡的，如果她不劝我朋友离婚，我朋友就不会离婚。” “她不离婚，也不会被骗子男友给杀死。” “那么她也就不会去参加我朋友的葬礼，不去参加葬礼，就不会出车祸。” “这说明了什么？” “说明你一旦沾上别人的因，就会承受发生的果。” “这就是我们俗称的因果。” “你一旦与他人建立了因果关系，那么你将无法避免进入到这种因果关系中。” “有些事情注定是要发生的，你逃避也没有用，只不过是结果是好还是坏的区别而已。” “跟你说这么多，是想跟你说，其实，你已经在不知不觉中，与小涛建立了因果关系。” “只是不知道究竟是你沾上了小涛的因，还是小涛沾上了你的因。” “你就算今天不顾一切地拒绝我们，在事后，你还是会再次回到这件事中。” “因一旦结下，处在因果关系的你们，最终还是会纠缠在一起，你逃也没有用。” “这是我们活了八十多年，总结出来的人生经验。” “所以我们真诚地希望你能够帮助小涛，现在你答应，你还能获得一笔钱，获得我们孟家的一份人情。” “你可能不缺钱，对金钱的欲望可能也不会很高，但是别小看了孟家的人情，它可能会在关键时刻救你一命。” “我不是跟你吹，我们孟家的实力如何，你自己可以想象，能在城市里拥有一座庄园，这是什么实力，你应该清楚。” “你现在答应帮我们，你还可以得到这些。” “但你现在依旧拒绝我们，日后你不可避免地再被卷进这起事件中，你将什么也得不到。” “还会因此，背负致我们死亡的愧疚之情。” “小钟啊，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你再好好考虑吧。” “不过烦请你快点，我有点顶不住了。” 楚晨烦乱的内心忽然得到了短暂的平静。 不是这老登的威胁，也不是他的利诱。 而是有他那番有关因果的话。 其实仔细想想，楚晨可能真的在不知不觉中沾上了孟涛的因果。 具体怎么沾上的，他不清楚。 但是老登的一句话，他是非常认可的。 有些事情，注定要发生的，避无可避。 就像他跟孟涛一样，他跟他本来就不认识，理论上，他们可能这辈子都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但是冥冥之中，命运早就安排好了，他们之间必有一次交集。 不管楚晨做什么，都无法避免这一次交集。 如果不是为了余乐手上那只智商超高的比熊，楚晨不会与季帅有纠葛，最后弄得一个不死不休的场面。 他也就不会为了尽快拿到季帅杀人的证据求宋明涛。 也不会为了还宋明涛的人情，深入大淳山原始森林调查韩江阵被害一案。 也不会认识安宁，更不会为了获得第一手线索，答应将安宁带回来。 也就不会有为了将安宁留在身边而做的那场表演。 没有表演，也就不会被孟涛看见。 而这一切，起因只是为了一只智商超群的比熊犬。 他为什么会知道比熊犬智商那么高呢？因为他听得懂动物说话。 而他小时候，就已经开始觉醒这个能力了。 所以今天发生的这些事，其实在小时候，就已经安排好了。 在发生的这么多事情里面，根本不知道夹了多少因果在里面。 老登的话，让楚晨醍醐灌顶。 是啊，现在即便不顾一切拒绝，他们已经沾上了因果，谁能保证日后他不会再回到这起事件中呢？ 真到那时候，可能他依旧会获得一笔钱，依旧会获得孟家欠他的一份人情。 但是这两个老登，却是不会再死而复活了。 而孟家欠他的人情，因为想到这两个老登是楚晨间接害死的，他们未必会倾尽全力兑现。 楚晨一开始觉得他们活了八十多年，纯属白活了，但现在看来，他们并没有白活。 他们身上有一种常人无法比拟的智慧。 这种凝结了无数岁月的智慧，让人痴迷，又让人畏惧。 “老爷爷，老奶奶，你们起来吧，我答应你们了。” 楚晨最后被说服了。 不过不是被他们的道德绑架，而是被这老登凝聚了无数岁月的智慧。 当一件事避无可避的时候，只有让自己的利益达到最大化，才是最明智的选择。 楚晨话音刚落，孟有财跟孟雨猛地站了起来，然后以最快的速度冲向那两老登，将他们扶了起来。 孟有财跟孟雨感激地看向楚晨，“谢谢你，楚先生，你就是我们孟家的恩人，我们孟家欠你一份人情。” 楚晨摆了摆手，他只是答应帮忙而已，能不能帮到，他也不敢打包票。 “我虽然答应了帮你们，但是我丑话说在前头。” “我会尽力去做这件事情，遇到困难需要你们孟家出手的，我希望你们一定要出全力。” 孟有财连忙道：“这个自然，孟家的资源，随便你用。” 楚晨接着道：“但我不是神仙，我也不敢保证，我一定能帮你们解决这件事。” “如果调查之后，我确实没有这个能力，也希望你们不要再为难我。” 孟有财犹豫了三秒钟，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我们相信楚先生，一定可以的，如果楚先生实在尽力了，小涛还是好不起来，我们保证不为难你，并且，该付的酬劳，我们还是会照付。” “只是希望，楚先生一定要尽力。” 楚晨点了点头，他刚开始就态度很坚决地拒绝，只是因为他不想蹚这趟浑水而已，并不是一点头绪也没有。 也许所有的答案，就藏在孟雨跟他说过的一句话之中。 第219章 喜乐蒂 她说她与楚晨的第一次见面，是在楚晨的诊所门口，当时她遛狗的时候，在路过诊所的时候看到的楚晨。 只不过她注意到了楚晨，但是楚晨没有注意到她。 当时楚晨觉得，这多半是孟雨为了拉近跟他的关系胡编乱造的。 但是这件事上，她不可能完全胡编乱造。 比如她说路过诊所这件事，大概就是假的。 楚晨的诊所跟孟雨家里相差了十万八千里，她怎么可能跑到千里之外去遛狗呢？ 遛狗一般不都是在家附近。 不过看孟雨家这个规模，她遛狗甚至都不需要走出家门。 这么大一个庄园，随便狗儿撒欢。 但是孟雨养有狗确实是真的。 楚晨是宠物医生，他的日常，就是跟各种各样的宠物打交道。 如果孟雨没有养狗，却说自己养有狗，那么楚晨如果多问几句的话，就会露馅了。 而孟雨并没有嫁人，甚至男朋友都没有。 如果孟雨有男朋友或者嫁人了，那么今天晚上去楚晨家里的，就绝对不只是孟雨去而已。 没有哪个男人放心自己的女人大晚上一个人跑到陌生人家里的。 既然孟雨没有嫁人，那她也就没有跟孟家分家。 她还是住在家里。 那她养的狗，也一样住在家里。 楚晨看向孟雨，“孟雨，你养的狗是什么品种的？” 楚晨对这个漂亮且气质佳的大小姐实在是没什么好感，所以也懒得用尊称了，直接直呼其名。 孟雨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楚晨答应帮忙之后，第一个问题竟是问她养的狗。 他们只用了一天不到的时间，就把楚晨查得一清二楚。 楚晨虽然只是一个宠物医生，但是已经配合警方破了几起凶杀案。 这也是他们执意要找他帮忙的重要原因之一。 虽有疑惑，但孟雨还是如实回答道：“是一只喜乐蒂。” 楚晨微微松了一口气，喜乐蒂是一种牧羊犬，能够帮助人类一起放羊的狗智商都不低。 喜乐蒂在所有狗智商排行中，高居第六位。 智商比导盲犬拉布拉多还要高。 智商越高，意味着越好沟通。 喜乐蒂作为孟家的宠物犬，肯定避免不了与孟涛接触。 它或许，能知道一些孟家所有人都不知道的东西。 孟涛在家人面前不敢说他消失的那段时间都经历了什么，但是在跟自家的宠物独处的时间呢？ 楚晨就见过很多人，心里有事情不敢跟别人说，但是唯独敢跟自己养的宠物说，有些甚至把自己的宠物当成了树洞，什么都跟它说。 这种情况其实很常见，因为宠物确实是一个很好的聆听者，它可以安安静静听你吐槽不开心的事，听你发泄不满的情绪，无论你的负能量有多少，它都不会嫌弃你。 毕竟它就算嫌弃，它也表达不出来。 人如果心里一直压着事情，迟早会有爆发的一天。 解决的方式其实很简单，那就是把心里的事情说出来。 所以楚晨有理由相信，喜乐蒂一定知道些什么。 关于这件事，其实楚晨有想过找宋明涛帮忙。 但是一来考虑到宋明涛现在可能正在搜寻王飞盗猎珍稀保护动物的证据，一时之间也抽不开身。 二来，也是最重要的。 宋明涛的催眠术虽然厉害，但是他说过不能用在四种人身上。 孕妇不能用，因为催眠会用到一种特殊的香薰，孕妇闻了，可能会对肚子里的胎儿有影响。 小孩不能用，因为小孩还在发育阶段，香薰可能会影响小孩的发育。 老人不能用，因为老人年纪大了，催眠的时候，很可能导致老人一觉睡过去不再醒来。 至于第四种，那就是疯子神经病之类的人了。 倒不是害怕香薰会引发什么不好的作用。 主要是就算催眠了他们，也问不出什么。 他们表面上是疯疯癫癫的，内心世界，也是疯疯癫癫的。 所以，楚晨只能自己来。 “孟涛喜欢狗吗？他跟这只喜乐蒂玩得怎么样？” 如果孟涛很喜欢狗，那么这只狗肯定知道得更多。 反之，如果孟涛很讨厌狗，可能楚晨就得换另一种方式了。 孟雨道：“喜欢啊，他最喜欢的动物就是狗了，尤其是喜乐蒂。” “小时候我们家里养过一只狗，是我舅舅送的，他是开牧扬养羊的，养了很多的牧羊犬。” “有一只母的喜乐蒂下崽之后，他就给我们家送了一只。” “那只喜乐蒂，在我们家生活了十五年，最后因为年老体衰去世了。” “它从小陪着孟涛一起长大，用一生陪伴了孟涛的成长。” “所以他对它的感情很深厚，我们常常吐槽说，我们在孟涛的心里，甚至不如一条狗。” “这并不是夸张的说法，在他心里，那只喜乐蒂确实排在第一位。” “那只喜乐蒂去世之后，孟涛悲痛欲绝，茶不思饭不想，伤心了好长一段时间才走出来。” “后来，他在陪朋友去宠物店给猫洗澡的时候，意外遇见了一只喜乐蒂。” “他说，那只喜乐蒂的眼睛，像去世的那只喜乐蒂的眼睛，于是他就把它买了回来。” “也就是现在家里养的这只。” “病情好转的时候，他天天跟那只喜乐蒂待在一起，病情加重的时候，我们会把喜乐蒂带走，因为害怕他发疯，打死了它。” “他万一清醒之后知道自己打死了他最爱的宠物，只怕会又发疯了。” 经常跟喜乐蒂待在一起？楚晨眼睛顿时亮了。 那他不是轻而易举就知道了孟涛消失的这段时间，到底干什么去了吗？ 想知道孟涛为什么会发疯，必须弄清楚他消失那段时间都干了什么。 楚晨问道：“喜乐蒂叫什么名字？” 孟雨看了一眼孟有财，犹犹豫豫地，想说又不想说。 楚晨觉得奇怪，不就是一只狗的名字吗？有什么不好意思说的？ 说之前还要看一眼自己的父亲？征求他的意见？ 孟雨不像是没有一点主见的人吧。 第220章 打工之谜 孟雨道：“它叫孟猪财，小名叫无财。” 楚晨的脸色瞬间变得古怪起来。 孟有财叫有财，孟涛就给自己的狗取名叫孟猪财，还给它取了个小名叫无财。 这不是冲着孟有财去的吗？ 孟涛跟自己的父亲有仇吗？ 孟雨看出了楚晨的疑惑，解释道：“小涛跟我爸爸关系闹得很僵，其实不只是我爸爸，他跟我们家所有人关系都不好。” “所以…他就给狗取了这么一个带有侮辱性的名字。” “这还不算完，他自己这么叫它就算了，还让我们也这么叫它。” “不然一人叫一个名字，它最后就会不知道自己叫什么名了。” 楚晨有点想笑，对于绝大部分的狗来说，确实是这样的。 想让它记住自己的名字，就得不断重复喊它那个名字，时间久了，就会形成条件反射记忆。 普通的狗就是根据这种方式来记住自己的名字的。 当然，高智商的狗就例外了。 难怪孟雨在说喜乐蒂的名字之前，要先征求孟有财的意见。 确实有点侮辱人。 “那孟猪财现在在哪里呢？我怎么没有见着它？” 楚晨虽然答应了帮他们，但是不代表他对孟家人有好感。 之所以答应，也是因为自己沾上了孟涛的因果。 所以他也不必跟孟有财再客气了。 这个名字虽然有点侮辱人，但是还不够侮辱人。 孟涛起再难听的名字，楚晨现在都敢叫。 一般来说，宠物狗也可以算是家里的一份子。 无论什么扬合，应该都会出现它的身影。 就算把它关起来了，但是叫声也总该是有的。 可是从他进门到现在，他没有听到一声狗叫。 孟雨道：“我们今天送它去宠物店洗澡了，太晚了，大家都在忙，就没有时间去接它，现在在宠物店寄养一天，我们打算明天再去接它回来。” 楚晨道：“明天，你也不用接它回家了，直接把它送到我那里去，它对我有大用处。” 孟家几人面面相觑。 孟雨打听到一点消息，楚晨可以利用动物破案，她原先并不太相信的。 但看楚晨现在认真的样子，很有可能听到的那些都是真的。 “也不用明天了，我现在就去把它接回来。” 楚晨看了一眼时间。 “都凌晨了，宠物店早就下班了吧。” 孟雨笑了笑，“我们是那家宠物店的高级VIP客户，别说凌晨了，三四点他们都得开门。” 像孟家这样的大客户，肯定是宠物店的重点客户。 很有可能孟猪财一只宠物，就能养活整个宠物店。 所以孟雨说的确实完全有可能。 楚晨道：“那就现在去接吧，顺便送我回去。” “我调查需要时间，最终结果没出来之前，我不希望受到打扰，结果出来之后，我会告诉你们的。” 见几人不说话，楚晨继续道：“你们放心，我这个人，向来最信守承诺，不像某些人，表面一套，背后一套。” 孟雨脸色顿时红了起来，她再傻也知道楚晨是在阴阳她。 “我要么不答应，一旦答应了，就一定会去做。” “以你们的手段，应该去调查过我，我是一个什么样的人，你们其实心里都清楚。” 孟有财打着哈哈道：“你误会了楚先生，我们只是担心你一个人行动不便，所以…” 楚晨道：“我有保姆，正常出行是没什么问题的，如果到时候真的需要用到你们，我自然会联系你们。” 孟有财不再说什么，他转头对孟雨道：“小雨，去把狗接上，顺便送楚先生回去吧。” 孟雨点了点头，推着楚晨的轮椅，往门外走去。 “楚先生，对不起，这都是我爸妈的意思。” 两人走到外面的草地之后，孟雨忽然开口道歉。 楚晨冷哼了一声，“行了，别说这些了，说这些有什么用？” “你还不如好好跟我说，你弟弟消失的那段时间，到底干嘛去了？你们一点也没有打听到？” 孟雨给司机打了个电话之后，就在原地等待。 她回道：“只知道他去打工赚钱了，其他一概不知。” “他跟他那些狐朋狗友都断了联系，他们没一个人知道他具体去了哪里。” 楚晨好奇道：“既然没一个人知道，那你们又是怎么知道他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打工赚钱呢？” 孟雨道：“因为我们发现他的时候，他身上有几千块钱现金。” “他消失前，身上戴的饰品都还在，所以那几千块钱，我们认为是他打工获得的酬劳。” “而且他消失之前，也跟他那些狐朋狗友说他要去打工赚钱了。” 楚晨一时语塞。 他本来还想通过这一点，来确定孟涛打工的地方呢。 通过发工资的账号，肯定找到关联公司。 结果发的是现金？ 发现金，那就没法查了。 “现在的年轻人，通常都是手机不离身的，孟涛又是那么爱玩的人，怎么可能忍得住不跟那些狐朋狗友联系呢？” “这很不正常。” 孟雨道：“正常情况下来说是不正常的，但是如果他打工的地方很特殊，禁止带手机通讯设备，一待就是待几个月，那这就是正常的。” 楚晨道：“也就是说，孟涛他不是不想跟那些狐朋狗友联系，而是他工作的地方，不允许用手机通讯设备。” 孟雨点点头，“这就是我们目前掌握的所有信息。” 楚晨问道：“那这样的地方，你们有怀疑的地方吗？” 孟雨摇了摇头，“想不到，一般的企业，是不可能会有这么多要求的。” “军工类的项目，确实有这些要求，可人家不可能看得上小涛。” “他什么也不会，人家要他去干嘛啊？看大门都嫌弃。” 现在都是手机网上支付时代了，基本上很少有人用现金了。 正规企业更不会用现金发工资。 现在还用现金发工资，肯定是为了逃避问题。 所以孟涛工作的地方，绝对是不正规的。 不正规，就很难查了。 商务车稳稳停在两人面前。 看来，想要弄清楚孟涛消失的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只能寄希望在那只喜乐蒂身上了。 第221章 优越傲娇狗 上车之后，楚晨能明显感觉到司机的目光少了很多。 狗仗人势，其实人也是一样的啊。 楚晨闭上了眼睛。 现在已经确定了方向，他也懒得跟他们废话了。 宠物店离孟雨家并不是很远，十几分钟的路程。 他们赶到的时候，宠物店老板已经在门口等着了。 看见车子停下来，他连忙跑了过来，脸上满是笑容。 “孟小姐，晚上好啊，无财现在正在睡觉，需要进来喝杯茶再回去吗？” 孟雨淡淡道：“不用了，你把无财带出来吧。” “好嘞，等等！” 说完就屁颠屁颠跑开了。 楚晨无声叹了叹气，这就是生活啊。 老板脸上虽然堆着笑，但是心里估计早就问候孟雨祖宗十八代了。 三更半夜被从被窝叫起来，应该没有几个开心吧。 很快，一只长相非常高冷的喜乐蒂就被老板抱了出来。 它身上的毛发非常的直顺，就好像是女孩子的头发去拉直了一样，非常的柔顺飘逸。 当然，楚晨知道这只喜乐蒂的毛发肯定没有被拉过。 那是养出来的。 吃各种补充毛发的营养物，深海鱼油啊海藻粉之类的东西，洗澡的时候，用的也是高等的沐浴液。 每隔三天做一次做spa，按摩，并且由特级宠物美容师护理特别护理。 楚晨只给宠物看病，不做洗护服务，但是他知道这么一套spa按摩下来，没有两千块钱根本下不来。 三天洗一次，一个月就是十次。 光洗澡做护理按摩，这只狗一个月就要花两万块钱。 如果再算各种各样高档的营养品，这只喜乐蒂一个月花销不低于五万块钱。 这家宠物店一年，至少能从这只喜乐蒂身上获得六十万的流水。 老板可以不把自己养好，但是这只喜乐蒂的毛发，一定得养好。 因为毛发，能给人最直观的感受。 就像楚晨一样，他虽然是专业的，但是也鲜有见过这么好的毛发的狗。 别说现实里了，就是在电视上都没见过啊。 喜乐蒂还没开始靠近车窗口，它见到孟雨，立马要从老板怀里挣扎着跳进车里。 吓得老板脸色都变了。 连忙一边护住一边大喊，“哎哟，宝贝，慢点慢点。” 孟雨也没闲着，伸手将喜乐蒂从老板手上接过来。 这喜乐蒂一进车里，车里顿时弥漫着一种很特别的淡雅的香味。 那是许多种香味混合在一起的味道，不像那种廉价的香水一般那么刺鼻，很温和。 那种感觉，就好像是香味是空气里原本有的味道，而不是从狗身上散发出来的。 “开车，去楚先生家。” 楚晨依旧在闭目养神。 但没人知道，楚晨现在正在偷听那只喜乐蒂的碎碎念。 自从上车之后，它一直没有停下来。 首先是对宠物店老板的吐槽。 “他女马的，打我的时候喊我死狗，看见我主人来了，就喊我宝贝。” “没见过这么恶心的人。” “我以后再也不要来这里了，呜呜呜，每次来都打我，我是来享受的，不是挨打的。” “主人啊，你能不能去调取监控看一看，他们打我打得可凶了，还骂我，威胁我，要把我送到狗肉店去做白切。”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我每天晚上回去都会做噩梦，梦见自己被他们装进袋子里，乱棍打死。” “然后将我的喉咙割开，扔进一盆烧得滚烫的热水里。” “我身上漂亮的毛发，被他们用手轻轻一扯就扯下来了。很快就被他们扯成了一只白皮狗。” “我爱我身上的毛发，胜过爱我的生命。” “他们居然敢这么对我！” “呜呜呜，你根本不知道有多吓人。” “你非但不帮我，还跟他们客客气气的，还给他们那么多钱，你究竟是站在哪一边啊？” “喂，我问你话呢，你给点反应行不行啊？” 喜乐蒂在孟雨身上踩来踩去。 孟雨不知道它想干嘛，只觉得它闹腾。 她现在心里正烦着呢，受不了它那么扑腾。 于是拍了两下他的狗头，并且训斥了几句，“别闹，一天天就知道捣乱，能不能安分点？” “精力那么旺盛？我看得找个人，天天带你去跑十公里越野跑才行。” 喜乐蒂顿时怂了。 它趴在孟雨的身上，呜呜咽咽，非常委屈。 “我就知道，你们根本不爱我，就连我被打了，被欺负了，也不愿意帮我。” “果然不是亲生的，就不受宠爱。” “我想我爸爸了，为什么不是我爸爸来接我。” “呜呜呜，我爸爸什么时候才能好起来。” 听着喜乐蒂的碎碎念，楚晨想笑。 他见过不少同行打狗虐狗，但是基本上都是发生在那种相对比较不那么高端的店。 狗不听话，或者有咬人倾向的时候，他们往往会动手。 又或者有时候只是因为自己心情不好，也会将不满发泄到狗身上。 这诚然是不对的，但是现实里，很多这样的。 反正他们觉得，只要关起门来，也没人看得见。 楚晨一直觉得，这种高端的宠物店，在对待这么尊贵的客户的时候，以为不会动手打狗的。 没想到也打啊，真不怕把自己的高级VIP客户给打坏了，把自己的财神爷打跑了。 从孟猪财的最后一句话，楚晨可以断定，它肯定知道孟涛的很多秘密。 只是楚晨还想继续听下去，没想到，孟猪财竟然昏昏沉沉睡了过去。 嘴里念叨的，也不过是什么让自己的爸爸给它报仇，也把宠物店老板扔进滚烫的热水去之类的话。 到了楚晨家楼下，孟雨抱着孟有财推楚晨上楼。 将他送到家之后，孟雨也知道楚晨对自己意见很大，她也不敢再多说什么。 只是嘱咐了楚晨一句“早点休息就离开了。” “安宁，帮我把这只狗抓到房间里。” 赵青已经睡下了，没什么大事情，也就不打扰她了。 “哦，好的。” 安宁直接抱起孟猪财，像个小孩子抱着一个超大公仔一样，踉踉跄跄跟着楚晨往房间里走去。 “放开我，你这只又臭又丑的东西。” “我警告你，别弄乱我高贵的发型，不然我一定让你好看。” 第222章 你会害了他 “咚”的一声响，进到房间之后，孟有财被摔了个狗啃泥。 安宁咧开嘴对楚晨笑了笑，“不好意思老大，它太肥了，抱不动。” 楚晨无奈笑了笑，他怎么会不知道安宁是故意的？ 人有脾气，动物一样有脾气。 这孟有财的嘴巴，说话实在太难听了。 被摔之后，孟有财当即跳起来，对着安宁破口大骂。 “说谁肥呢？你才肥，你全家都肥。” “老娘那么苗条，身材这么好，你眼睛瞎了？” “你再说我肥试试看？信不信我咬死你？” “丑货，臭东西，也配说我？” “你也不去撒泡尿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鸟样。” 安宁无奈地看了楚晨一眼，“老大，你自己搞定它吧。” “我怕我忍不住把它的嘴巴给撕了。” “相对于它，我更愿意跟大黄它们待在一块儿。” 楚晨挥了挥手。 会骂脏话的动物，楚晨不是第一次见了。 但还是第一次见脾气这么暴躁这么能骂人的狗。 “滚吧，滚得远远的，别让老娘再看到你，简直脏我的眼睛。” “这个世界上怎么会有这么丑陋的东西？” “恶心，超级恶心。” 安宁都走了，孟猪财还在这破口大骂。 楚晨无奈道：“行了，别骂了，小心一会它叫它的兄弟来打你。” “它有五只流浪狗兄弟，还有一只家养土狗。” “你能一打七吗？不能的话，就赶紧闭上你的狗嘴。” 孟有财瞪大眼睛看着楚晨，狗脸上写满了吃惊。 “什么？你是说，它宁愿跟几条又恶臭又丑陋，浑身都是病毒脏兮兮的流浪狗在一起，也不愿意跟我这么漂亮的香喷喷的超漂亮超美丽的狗在一起？” “我究竟哪里差了？再怎么差，也不会比那些恶心的流浪狗差。” “这是在侮辱我，岂有此理…” 楚晨简直无语到没话说。 这孟有财的关注点到底在哪里啊？ 难道不应该是害怕于安宁叫几只流浪狗来教训它？ 不应该是惊讶于楚晨为什么能够跟它沟通？ “你能搞清楚一点重点吗？” “这里是我家，不是你家。” “你最好不要那么嚣张。” 孟有财横了楚晨一眼，“你在威胁我？” 楚晨：“……” 他还是第一次遇到这么难沟通的狗。 不是因为笨，而是因为它身上那种莫名的优越感。 它压根没把楚晨放在眼里。 楚晨不想纠正它那些坏毛病了，他只想快点弄清楚孟涛消失的那段时间，究竟干什么去了。 “你听着，我找你来，是为了你爸爸孟涛。” “他现在发疯了，你想他快点好的话，最好好好配合我。” 孟猪财眼睛直勾勾盯着楚晨，完全不知道它在想什么。 它不吭声，楚晨就当它默认了。 “孟涛前段时间消失了，回来之后，他就发疯了，后来经过一系列的治疗，他有所好转，但是前天晚上出去逛了一圈回来之后，他又疯了。” “孟涛发疯之后，都跟你说了什么，我现在需要你一五一十地告诉我。” “一件小事情也不要漏掉。” 孟猪财只是盯着楚晨，也不吭声。 楚晨皱眉道：“怎么？没听懂吗？” 孟猪财惊讶道：“天啊，你居然能跟狗说话。” 楚晨除了无语还是无语。 它现在才发现？ 它到底是网络延迟，还是注意力不集中啊？ 楚晨还是第一次遇见戏这么多的狗。 他忍住怒火，重复道：“我找你来是为了…” 孟猪财打断了楚晨，“唉，行了行了，我没有老到耳聋耳背，听得到你说什么。” 楚晨有一种被喂屎的感觉。 “既然你知道我来找你的目的，那你就跟我说说吧。” “我必须得知道，孟涛消失的那段时间，干什么去了。” 孟猪财翻了个白眼，“你以为你是谁啊？让我说我就说？” 楚晨气得直接站了起来。 “你这狗，怎么说话的？都是跟谁学的？” “孟涛是不是给你看电视看多了？” “我再说一遍，我是奔着救你爸爸的目的来的，你难道不想让孟涛好起来吗？” “你不想让孟涛帮你去教训老是打你的宠物店老板吗？” “你想，你就快点跟我说。” 说完，楚晨才意识到自己居然站起来了… 他重新坐回轮椅上。 “现在，只有你能帮孟涛。” 孟有财想了想，说道：“我想啊，但是我不想跟你说，你这个人，态度不好，联合你的那只臭东西一起欺负我，我不喜欢你。” “你找其他人来说。” 有可能有其他人？ 能听得懂动物说话的，也就只有楚晨。 他上哪里去找其他人？ 楚晨算是看出来了，它就是不想跟楚晨说。 但是这也间接证明了，它肯定知道楚晨问的那些问题。 它如果不知道，直接说不知道就行了。 它知道，但是不想跟楚晨说。 楚晨就搞不明白了，它为什么不愿意跟楚晨说。 它是孟涛买回来的，从它在车上的碎碎念可以知道，它跟孟涛是最亲的。 甚至直接喊他爸爸。 喊孟雨，只是喊主人而已。 单就“爸爸”这个称呼，就能说明一切了。 它是一只很聪明的狗，不应该在这种大是大非的面前拎不清。 如果孟涛对它不好，还能理解它为什么不愿意说。 但孟涛明明对它很好啊。 难道这其中，有楚晨不知道的矛盾存在？ “孟猪财，你跟你的爸爸，有矛盾？” 一提起孟涛，孟猪财顿时眼睛发亮。 “我跟我爸爸没有矛盾，我很爱他，他也很爱我。” 楚晨发出“嘶”的一声。 “那既然如此，你为什么不愿意帮他呢？” “你告诉我他消失那段时间都去干了什么，就是在帮他。” 哪知道一聊到这个，孟有财态度瞬间就变了，它变得极其烦躁。 “你别问了行不行？我不会告诉你的，省省力气吧。” 楚晨觉得更奇怪了，但是他也知道，现在不能继续接着问这个问题了。 他换了一种问法。 “你告诉我，为什么不愿意跟我说，我就不再问你了。” 孟猪财声音弱了下来，“因为即便告诉你，你也帮不了他。” “只会害了他！” 第223章 你看我会惯着你吗 “怎么会害了他呢？就算帮不了，最多是维持原状而已。” 楚晨看着孟猪财，吐了一口气。 动物再聪明，耍心机的本事跟人类还是差远了啊。 楚晨换了一个问法，它就招了七七八八了。 先前只是高度怀疑，但现在是完全肯定了，孟猪财知道很多关于孟涛的事情。 孟猪财愤怒了，“说好了不问了？你这人怎么这样啊？说话不算数，你还算个人？” 楚晨乐了，孟猪财知道孟涛很多的事情，楚晨怎么可能轻易放弃呢？ “你还好意思说我，我都没有说你置你主人死活不顾呢，他把你买了回来，给你优渥的生活，让你天天开开心心，快快乐乐的。” “可你呢？白眼狼一个。” “现在倒指责我言而无信起来了。” “你有脸吗？还让我的猴子去撒泡尿照照镜子看，你怎么不去撒泡尿照照你自己看呢？” 孟猪财羞愧地低下了头，楚晨还以为，不管有理没理，它会跟他硬刚到底呢。 “你真的帮不了它，你别管这件事行吗？我不是说你不行，只是谁来都没有用，因为谁也帮不了他。” “你们不掺和进来，就是对他最大的帮助。” 楚晨接连“哼”了几声，他倒是不想管这件事情，可是有人不愿意啊。 在回来的路上，楚晨也想通了。 就算他在孟家的时候，死也不答应孟家。 以孟家的能力，也会轻而易举地找到楚晨身边的人，求他们让楚晨帮他们这个忙。 楚晨现在身边比较熟悉的人，有赵家国，宋明涛，赵青，宁海贝。 以楚晨的性格，他能够无情拒绝孟家，但是他能完全拒绝身边这些人的求助吗？ 赵家国跟宋明涛还好，楚晨不欠他们什么人情，但如果是赵青呢，或者是宁海贝呢？ 他拒绝不了，也不知道该怎么拒绝。 这就意味着，他们会被拉进因果中。 这是楚晨的因果，不是他们的。 这段时间经历的这些事情，让楚晨已经开始慢慢相信了因果论。 不要随意沾染他人的因果，也不要随意把他人拉进因果中。 “那只是你以为而已，你一只狗，你懂什么？” 孟猪财暴怒，“我不懂？既然我不懂，你问我干什么？问别的狗去啊？” 楚晨冷笑，“这是两码事，不是一码事，少在这偷换概念。” 孟猪财固然知道内情，但是不帮孟涛就是帮他最大的忙这种理论，它懂个啥？ 孟猪财扬起狗头，虽然是以仰视的姿态看着楚晨，但是气场丝毫不虚。 “随便你怎么说，反正我是不会告诉你任何一句话的。” “你休想从我嘴里问出半句话。” 楚晨笑了，又到了熟悉的逼问环节。 但是以楚晨对孟猪财的了解，楚晨觉得逼问它并不难。 “你确定不说？你不说，我也有上百种方法让你说出来。” “但如果是我让你说出来，你恐怕就没那么好受了。” “我再给你一分钟考虑的时间。” 虽然对方只是一只狗，但是楚晨也给了它应有的尊重。 它还不说，就别怪楚晨不客气了。 楚晨话音刚落，孟猪财便丝毫不客气道：“不用一分钟，我现在就可以给你答复，我半个字也不会跟你说。” “安宁！” 楚晨笑着看这只喜乐蒂，大声喊了一声。 不一会儿，安宁推开门走进来。 “什么事啊老大。” 楚晨驱动轮椅，走到自己的书桌面前。 上面有一瓶喝了一大半的饮料，他拧开瓶盖，将瓶子里的饮料喝完。 然后将空瓶子递给安宁。 安宁拿着空瓶子，看了看空瓶子，又看了看楚晨。 “老大，你给我个空瓶子是啥意思？” 楚晨问道：“大黄那几只流浪狗兄弟睡了吗？” 安宁挠了挠头，它跟它们不太对付，所以也没有混在一块。 “好像睡了吧，没听到动静。” 楚晨道：“你去把它们给喊醒，用瓶子给它们接点尿。” 安宁本能地感到一股恶心，“老大，你要接它们的尿干什么？” 楚晨道：“别问那么多，快去，它们要是不配合，就说是我让的，不配合，就赶它们出去睡大街。” 安宁一脸嫌弃地拿着瓶子走了。 楚晨把视线放在孟猪财身上，“你知道我为什么让猴子去接流浪狗的尿吗？” 孟猪财光听都觉得恶心死了，它身上的毛甚至因此炸开了。 “谁知道你有什么特殊的癖好？” 楚晨摇摇头，“不对哦，不过你马上就要知道了。” 很快，安宁就拿了一瓶子的狗尿进来。 它一脸嫌弃地递给楚晨，“老大，好了，够了没？” 楚晨没有接，而是道：“够了，你先拿着。” 安宁虽然嫌弃，但是也只能照做。 它虽然脾气很暴躁，但是也知道谁才是主宰。 它初来乍到，地位比不了那几只狗还有那只死鸟。 只能通过听话来慢慢拉高自己的位置。 在这一点上，它还是很聪明的。 楚晨把视线转向孟猪财，“我再给你最后一次机会，如果你不说，我就让安宁拿着这些流浪狗的尿液给你洗洗澡。” 孟猪财非常爱惜自己的毛发，这用钱砸出来的超级柔顺漂亮的飘逸毛发，不单单是人喜欢，狗自己也喜欢。 从宠物店接上它之后，就这么短短的两个小时的时间，它臭美自己身上的毛发，就不下五次了。 安宁把它从客厅抱进房间之后，弄乱了它的毛发，它甚至气得要咬死安宁。 这么爱惜自己毛发的狗，还是刚刚精致护理过的毛发，如果沾上一点点尿液，楚晨都不敢想象它会多愤怒。 所以，它肯定很害怕被这些尿液沾到。 尤其是它瞧不上的觉得恶心至极的流浪狗的尿液。 这可能比直接杀了它还要难受。 而现在楚晨却要用这么恶心的流浪狗的尿液给它洗澡。 孟猪财眼里瞬间被恐惧所笼罩。 安宁手上拿着的那瓶尿液，此时对它而言，就是世界上最恐怖的东西。 “你…你敢…” 楚晨笑开了花，“我有什么不敢的？这里是我家，我想怎样就怎么样。” 第224章 包子西施 “你确定不说是吗？行，没问题。” 楚晨不慌不忙指挥安宁。 “安宁，照我说的做，给这位美丽的狗狗搓个澡。” 安宁一听，整个人瞬间都精神了，脸上的嫌弃，也在一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仿佛它手上拿的瓶子里装的不是尿，而是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 它看着孟猪财，脸上满是笑意。 “是，老大，我一定会好好对待我们的客人的，绝对把它搓得干干净净的，不会浪费一滴尿。” 孟猪财惊恐地看向安宁。 “你…你这丑东西，你别过来，别听他的话。” “流浪狗身上都是病毒，它们的尿更毒，沾上了你不怕手脚发脓吗，快停下来啊，你再过来我咬你…” 孟猪财的威胁，对安宁起不到一丁点作用。 反而让它更兴奋了。 它早就想要教训这只优越狗了，现在得到楚晨的命令，它怎么能不兴奋？怎么能不激动？ 一会孟猪财肯定拼死反抗，它就可以趁机揍它了。 安宁越想越激动。 它慢慢走过去，看着孟猪财脸上惊恐的表情，它竟然感到很享受。 孟猪财见自己的话都安宁没有任何效果，只得把求助的目光转向楚晨。 “喂，你快让它停下，你要是敢往我身上泼那些肮脏的东西，我爸爸饶不了你。” “你要是敢欺负我，他一定会让你死无葬身之地。” 楚晨只是笑了笑，理都不理孟猪财，它的威胁，就跟三岁小孩的威胁一样可笑。 “你想让它停下，只有一个办法，告诉我你知道的一切。” “不然，那瓶尿绝对会淋到你身上。” “你以为这就结束了吗？” “不不不，这就像我们吃饭之前，吃的一道开胃菜而已。” “这瓶尿淋到你身上，你还继续嘴硬的话。” “我接着会让安宁给你理发，放心，安宁没给别的动物理过发，它不仅没理过发，甚至剪刀都不会拿。” “你自己想象一下，一只没拿过剪刀的猴子，拿着剪刀在你身上咔咔乱剪一通，最后它会剪成什么样呢？” “那肯定是深一块浅一块，坑坑洼洼的，绝对比狗啃的还难看。” “然后，我会拿镜子给你好好照一照，给你好好欣赏猴子理发师给你理的新发型。” “接着，我会把你的样子录下来，投屏到客厅的大电视上，然后把你绑在电视机前，让你反反复复观看你那丑陋的模样。” “你或许可以把眼睛闭起来不看，但是堵不住你的耳朵，你尖叫哭喊的声音，会不停钻进你的耳朵里。” “让我猜猜看，你身上的毛发，留了很多年了吧。” “剪掉了真可惜，不过关我屁事，又不是我的毛发。” 安宁更激动了，甚至在原地蹦跶了几下。 他像大猩猩一样捶着自己，表达自己的兴奋与激动。 “我爱理发！” 孟猪财惊恐往后退，却发现身后已经无路可退了。 它被逼到了一个角落里。 看着安宁带着邪恶的眼神，一步一步朝它靠近。 它绝望了。 楚晨说有上百种方法让它开口，眼前这个男人绝对不是危言耸听。 它不能让楚晨这么做。 绝对不能！ 就在安宁拧开瓶盖的那一瞬间。 孟猪财投降认输了。 “我说，我什么都告诉你，快，快让它停下来！” 楚晨脸上浮起了得意的笑容。 他还以为要上很多手段呢，没想到这么快，它就招了。 爱美，有时候也不是什么优点啊。 “安宁，退下。” 安宁心有不甘，它用祈求的眼神望着楚晨。 “老大，你不能这样啊。” “你知不知道这样有多难受。” 安宁的魂魄就像被抽走了一般，此时感到无比绝望，还有后悔。 要是它动作快一点，可能早就得手了。 楚晨道：“你先退到一旁，它若是不老实交代，你就继续。” 安宁眼里重新燃起了一丝希望。 它安安静静退到一旁，瓶盖都拧开了。 这一次，它不会再给孟猪财机会，只要楚晨一声令下，它马上泼过去。 孟猪财知道安宁想的是什么，安宁那个姿势实在太明显了。 只不过它已经答应了告诉楚晨，它不可能再给安宁机会。 “我爸爸消失的那段时间，是去追女孩子了。” 楚晨惊讶道：“追女孩子？你有没有搞错？” “追女孩子需要玩消失吗？他一个富二代，什么样的女孩子需要他追到发疯？” 楚晨旋即意识到这么问，肯定不行，孟猪财毕竟是狗，不是人。 有一些事情，它其实没法理解的。 “你从头说起吧。” 孟猪财小心翼翼看了安宁一眼，朝楚晨靠了过来。 这家伙的姿势，实在太吓人了。 躲在楚晨边上，想必它不敢乱来。 要是泼到了楚晨，楚晨肯定饶不了它。 “我爸爸喜欢上了一个女孩子，她是卖包子的，他叫她包子西施。” “我爸爸很喜欢吃她家的包子，经常去她家的包子店卖包子，但是每次都是来也匆匆，去也匆匆，直到有一天，他看到了从后厨做包子出来的她。” “我爸爸是这么形容的，他在我耳前形容了很多遍！所以我印象很深刻。” “她左手抱着一个蒸盘，右手提着一个水桶，腰上系着一条围裙，迈着小碎步缓缓走出来，看到我爸爸，她对他露了一个浅浅的笑容。” “然后，我爸爸就被她给完全迷住了。” “他还说，他也不知道包子西施哪里好，她并不是他见过的最漂亮的女人，也不是他见过的身材最好的女人。” “但是她身上就是有一种很特别的气质吸引着他，他说，这可能就是一见钟情吧。” “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对一个异性有过这种感觉。” “想一直看着她，哪怕她什么也不干，只是在发呆，他也想一直看着。” “他觉得，他可能已经爱上了包子西施，于是，他开始对她展开了猛烈攻势。” “他想要跟她在一起，想她做他的女朋友。” “但每一次，他总是失败而归。” “直到有一天，他告诉我，面包西施在他的攻势之下，终于愿意给他一个机会了。” “只不过这个机会，需要我爸爸拿命去换。” 第225章 重要信息 一个是包子店卖包子的姑娘，一个是家里很有钱的富二代。 两人地位如此悬殊，而且孟涛楚晨也见过了，长相其实相当可以，只不过喜欢把自己搞得好像精神小伙一样。 从孟猪财的话里，包子姑娘长相不是特别漂亮，身材也不是特别好。 孟涛追这么一个普通的女孩子，竟然追不上？ 楚晨不是很能理解。 他虽然没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有钱人谈恋爱非常轻松。 可是孟涛追一个普通女孩，就好像是地狱级难度一样。 “包子西施很难追吗？按照孟涛的条件，追一个普通姑娘，岂不是简简单单？” 楚晨不知道孟猪财能不能理解这些话的意思，但是他还是忍不住。 孟猪财回道：“因为我爸爸说了，不想让她知道他家很有钱，他想收获的是一份真正的爱情，他希望包子西施爱的是他这个人，而不是因为他的家庭，最后昧着良心选择跟自己在一起。” 楚晨“啧”了一声，看不出来，这孟涛还是个纯爱战士。 这也就能解释得通了，为什么孟涛追这个包子西施追得那么难。 孟涛长得虽然有点帅气，但是纯纯一个精神小伙打扮，哪个正经人家的姑娘会看上这种整天无所事事的精神小伙？ 不过不知道这个包子西施最后被孟涛打动了，还是继续给他设置难关，让他知难而退。 居然答应给他一个机会。 只是什么样的机会，需要拿命去换？ “包子西施给你爸爸的机会，是什么？” 孟猪财摇了摇它的狗头，“我不知道？” 楚晨瞬间火起，问到最关键的时刻了，它居然不知道？ 他拍了一下桌子，“孟猪财，你耍我是吧？” 孟猪财眼泪差点就要掉下来了，“老大，我…我没有骗你，我也不敢骗你啊。” “我都答应把什么都告诉你了，怎么还可能骗你？” “我是真不知道。” “我爸爸说，那个机会是机会，但同样也是一个很艰难的挑战，他需要在短期之内舍弃很多东西。” “挑战成功，他就能获得包子姑娘的芳心，如果挑战失败，那么就可能会有生命危险。” “他还跟我说，为了这个挑战，他要离开一段时间，并且嘱咐我，让我在家里乖乖地。” “跟我说完这些，他就走了，并且在接下来很长一段时间里，我都没再见到他。” “再见到他的时候，他已经发疯了，甚至都不记得我了。” “事情就是这样，老大。” 如果事情是这样，那么就可以说得通了。 挑战的内容，肯定不是单一的，而且当时挑战还没有开始，孟涛也没法跟孟猪财细说。 而且，他跟孟猪财说话，只是纯粹把它当成一个倾听者而已，也不会什么都跟它说。 只是什么样的挑战，要消失两个多月的时间？ 而且，还会严重威胁到生命？ 这是一个普通女孩子能想出来的挑战吗？ 很显然，孟涛最后就是因为这个挑战发疯的。 楚晨想弄清楚孟涛是怎么发疯的，他就得知道挑战的具体内容是什么， 他不是去打工，身上那些钱，可能是包子西施看他可怜，又或者是为了自己良心好受一点给他的，毕竟是因为她的原因，孟涛才发疯的。 也正因为这几千块钱，导致孟家的调查方向完全错了。 至于孟涛那些精神小伙朋友说孟涛去打工的事，可能也只是孟涛随口说说而已、 毕竟这类人本来也不靠谱。 只有弄清楚挑战的内容是什么，楚晨才能知道，孟涛为什么会如此惧怕自己。 楚晨沉默片刻，问道：“你说谁也帮不了孟涛，我们出手帮他，就是害他，为什么这么说？” 孟猪财道：“因为我觉得，心病还需要心药医，想要帮我主人治好疯病，只能帮他把包子西施追回来。” “可那个包子西施分明不是什么好人，连我都看出来了，她根本就看不上我的爸爸，所以才会设置这么大一个难题。” “这就是个火坑，只有我爸爸看不出来。” “她不喜欢我爸爸，就是不喜欢，不喜欢果断拒绝啊，没必要挖个大坑给人家跳。” “你如果自作聪明帮我爸爸追包子西施，只会激起她的逆反心理。” “她被你惹怒了，当然不会把气撒到你身上，只会撒到我爸爸身上。” “无论谁来帮这个忙，结果都是一样，因为包子西施只会以为，这是我爸爸指使你们这么干的，她最后报复的，还是我爸爸。” “只怕到那时候，受苦受累的还是我爸爸。” 楚晨睁大眼睛，没想到孟猪财小小的脑袋里，装着那么多道理。 直觉告诉楚晨，它远远没有楚晨想象的那么聪明。 但是在说到关于爱情的时候，却说得头头是道的。 连楚晨都没往那么深层次的地方想。 最后楚晨总结，她一定是情情爱爱的电视看多了。 只是不知道是跟孟涛看的，还是孟雨，又或者是孟有财跟杜晴晴看的。 楚晨道：“你完全想多了，心病还须心药医确实不假，但是孟涛现在患的，可不是什么心病。” “而是疯病，疯病懂吗？” “想要治好他的疯病，就得从根源入手，根源不在包子西施，而是在挑战内容。” 情情爱爱的电视看多了，自然是只知道情情爱爱，其他啥也不懂。 孟猪财低下了头，“可是，我并不知道我爸爸为了包子西施都接受了什么样的挑战，他疯病有一段时间好了一些，但是他从来不跟说他接受了什么样的挑战。” “他又不像你一样，可以跟我沟通。” 楚晨长出了一口气，道理是这个道理。 但是还有机会。 “那个包子西施，她叫什么名字？孟涛有没有跟你说过？” 孟猪财道：“她叫杜娟，他叫她阿娟，他打电话的时候说过。” 想要知道挑战内容是什么，其实只要找到杜娟就行了。 可单单知道杜娟这个名字还不行。 这一听就是一个烂大街的名字，叫杜娟的人，根本不知道有多少个。 楚晨还需要知道更多的信息。 “杜娟是在包子店打工的？还是那是她家的包子店？” 第226章 一个大秘密 虽然都是在包子店工作，但是性质还是有些不一样的。 如果杜娟是打工的，万一她辞职了，就不太好找了。 但如果包子店就是杜娟家里的，那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要包子店还在，杜娟肯定就还在。 除非包子店倒闭了。 但是从孟猪财的话里，孟涛最开始先是喜欢上包子店的包子，随后才在无意中撞见杜娟，最后爱上她的。 孟涛作为一个富二代，从小到大，什么山珍海味没有吃过？嘴巴早就养刁了。 一般食物的味道，肯定不能入他法眼。 他经常去买包子，说明包子店的味道一绝，让他流连忘返。 包子店的包子连孟涛嘴巴这么刁的一个人都能征服，征服普通人肯定不在话下。 这说明他们的生意很好。 生意这么好的一家包子店，怎么可能倒闭？ 孟猪财回道：“那好像就是她家的包子店。” 楚晨挠了挠头，“是就是，不是就不是，还有好像这种说法？” 孟猪财想了想，道：“我爸爸没有说，那是我推理出来的。” 楚晨惊道：“你还会推理？” 孟猪财一脸傲娇，“那当然，像我这么聪明的狗子，会点推理不是很正常吗？” 楚晨忍住笑，摆了摆手，“说说你是怎么推理出来的。” 现在有求于孟猪财，就让着点它吧。 孟猪财道：“因为我爸爸的一句话，他说，每一次他去包子店找杜娟，老是被他爸妈还有哥哥赶出来。” “杜娟的爸爸妈妈还有哥哥都在一个包子店，那包子店应该就是她家的了吧。” 那百分百是了，谁家打工，一大家子在一家店啊。 没有哪个老板敢这么招人。 现在知道了包子西施的名字，也知道了那家包子店就是她家的。 就差一个很重要的位置了。 “那家包子店，在哪里？” 孟猪财道：“具体位置我不知道。” 楚晨刚想骂人，这货真不靠谱，一到关键时刻就掉链子。 但是他仔细想了一想，孟猪财这话里，是有一点信息含量的。 他要是不知道，直接说不知道。 具体位置不知道，那这意味着，它知道大概位置！ “那包子店的大概位置在哪里？” 孟猪财道：“大概位置就在他们经常送我去洗澡的那家宠物店附近，我爸爸每次去接我回来的路上，都会去买几个包子。” “我那段时间，天天吃她家的包子，她家的包子确实好吃，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包子店的名字，好像就叫好吃包子店，嗯，就是叫好吃包子店，我听我爸爸打电话的时候说过。” 楚晨长出了一口气，关键时刻，孟猪财总算没掉链子了。 孟涛为了追杜娟，平常肯定没少吃包子，但是包子再好吃，哪能顿顿吃包子啊。 于是吃不完的，就只能拿来喂狗了。 也是难为孟猪财了，那段时间，吃的包子数量，估计是它一辈子的量。 宠物店名字叫天好宠物店，出于职业习惯，楚晨在接孟猪财的时候，多看了一眼。 天好，寓意天下第一好，倒是个好名字。 可是员工素质确实不咋地。 像孟猪财这样的大客户，一般人恨不得把它供起来。 他们倒好，还会偷偷打孟猪财。 孟猪财虽然不会说人话，但是它会表现出来的啊。 如果宠物店的老板对它很好，那它肯定很喜欢他，狗喜欢一个人，表达方式很单一的，就是疯狂摇尾巴然后疯狂蹭。 如果它不喜欢你，看到你就会夹尾巴或者狂叫。 孟家一家人难道都没有注意到孟猪财不喜欢他们吗？还一个劲送去那家店。 楚晨知道天好宠物店在哪里，又知道了包子店的名字，还知道了包子店就在天好宠物店附近。 那就能精准锁定包子店的具体位置了。 也许这个海市有好几家名为好吃包子店的包子店，但是在同一个社区，绝对不会有同名的包子店。 “安宁，把那尿拿到卫生间去冲掉，瓶子拧好盖子，扔进垃圾桶里，然后找个地方睡觉吧。” 现在既然已经知道了杜娟家包子店的具体位置，楚晨也就不急了。 再说他现在急也没有用，大晚上的，包子店也没有开门。 孟家倒是有这个能力让人家大晚上开门。 不过在调查结果没有出来之前，楚晨并不打算把他知道的告诉他们。 如果他们知道搞疯自己儿子的始作俑者是杜娟，他们会轻易放了杜娟吗？ 杜娟为什么要设置这样一个挑战，现在还不可得知。 也许是孟涛把她逼得太过分了呢？ 虽然孟猪财没有说过孟涛一句坏话，但是楚晨绝对不相信孟涛会是个好人。 他爸爸妈妈还有姐姐，甚至爷爷奶奶都是那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 孟涛能好到哪里去？ 所以楚晨打算先自己行动，先查清楚再说。 安宁“啊”了一声，就像丢了魂一样，楚晨的命令比金雕虐它的时候还难受。 孟猪财不仅骂自己，侮辱自己，现在还抢了自己睡觉的地方。 它恨不得挠死它。 可楚晨的话，它又不敢不听。 “你今晚就睡在我房间里吧。” 楚晨倒是考虑过让它去客厅睡觉，但是难保安宁不会把大黄它们叫进来搞事情。 孟猪财这张嘴巴，几乎把楚晨家里的动物都得罪了个遍，要是让它们逮到机会，孟猪财不死也得脱层皮。 它既然已经什么都说了，就饶了它吧。 孟猪财抬头望着楚晨。 “这就结束了吗？” 楚晨发出了疑惑的“嗯”了一声。 “你还有什么要补充的吗？” 在楚晨看来，反正他该问的都问了，至少关键的信息，都问齐了。 但孟猪财的话，让他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漏掉了什么关键信息。 孟猪财犹犹豫豫的样子，在楚晨的催促下，它才慢吞吞说道：“有，还有一个大秘密。” “但…唉，我觉得算了吧，我就算说了，你也不会信的，还是早点睡吧，我都困死了。” 第227章 好吃包子店 “睡什么睡？不准睡，不把话说清楚了，今晚你别想睡了。” “是你要说的，不是我要你说的，把我好奇心勾起来了，还想当什么事情也没发生？没有这种可能。” 楚晨懊恼地看着孟猪财，这狗真的快成精了。 居然还知道怎么吊人胃口。 满足好奇心是小事情，万一这跟孟涛有关呢？ 现在跟孟涛发疯有关的任何一件小事情，对于楚晨来说都无比重要。 更别说是一个大秘密了。 “我怕我说了，你要骂我。” 孟猪财低声道，“还是别说了吧，我怕我又挨骂，搞不好你又要叫那些臭东西来。” “你现在不说，我立马就叫它们进来。” 楚晨气得不行，他还能被一只小狗给拿捏了？ 孟猪财仍在讨价还价，“你保证，我说了，你不准骂我，不准打我，不准…” 楚晨打断了它，“你没有商量的余地，现在立刻马上告诉我那个大秘密是什么。” “我数三声，一，二…” 孟猪财在楚晨数到第二声的时候，极限开口，“是天好宠物店的老板。” “他是个坏人，他做了很多坏事。” “在宠物店的地底下，有一间地下室，他的所有秘密，都藏在那间地下室里，你只要去看一眼就知道了。” “老大，找人去收拾他吧，你若是不敢，把这件事情告诉我主人也行。” “他就是一个坏东西，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坏的东西，你都不知道，他到底做了多少丧尽天良的事情。” “我跟你说，有一次，我…” 楚晨在孟猪财说得唾沫横飞的时候，制止住了它继续想要分享这个秘密的欲望。 “行了行了，到此为止吧。” 孟猪财不解地看着楚晨，“可是，为什么啊？我还没有说完呢。” 楚晨眼神复杂地看了孟猪财一眼。 “孟猪财，你心里打的什么如意算盘，你自己心里清楚。” “天好宠物店的老板经常打你，于是你对他怀恨在心，但你什么也做不了。” “直到遇到了我，一个可以跟动物沟通的人，你知道你报复的机会来了。” “于是你故意编造了所谓的大秘密，诬陷天好宠物店的老板是坏人，坏事做尽，想让我出手对付天好宠物店的老板。” “你想借我这把刀报复宠物店老板，你真当我傻子啊？” “我好歹是个人，我哪个地方看起来很傻吗？让你有一种连你也可以骗我的错觉？” 孟猪财急了，它急得跑到楚晨面前，可怜巴巴地望着他。 “我真没有那么想，我说的都是真的，你先让我说完，听完你就知道那个宠物店老板有多坏了，我…” 楚晨无情摆了摆手，“我不听，你也别扯东扯西了，因为你说出来的，也是假的。” “你就是想借我手报复人家，这种事情我不会干的，也不会跟你主人说的，你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楚晨其实可以随便找个理由跟孟雨说这件事，但是这…关他屁事？ 这是孟猪财跟宠物店老板的私事，他一旦掺和进去了，性质就变了。 孟家要么不报复，一旦开始报复，宠物店老板承受不住的。 以孟家的实力还有手段，弄垮一家宠物店就跟呼吸喝水一样那么简单，而弄垮宠物店，已经算轻的了。 就怕他们认真了，宠物店老板搞不好落得个家破人亡的下场。 而这一切，只是因为楚晨多嘴说了几句。 他不就是掺和了孟猪财跟宠物店老板的因果？ 如果宠物店老板知道了，他会后悔打过孟猪财吗？不会，只会记恨上楚晨，是他的多嘴，导致他变得一无所有。 那他就算是死，也要拉着楚晨一起垫背。 他现在对因果有点敏感了。 绝对不会再碰别人的因果。 孟猪财还想再劝楚晨，“可是…” 楚晨烦躁道：“没什么可是了，你睡不睡？不睡就出去，哪个地方凉快就去哪里待着去。” 孟猪财低下了头，转身老老实实找地方睡觉去了。 可是它找遍了房间的每一个角落，也没有找到一个合适的睡觉的地方。 它在家里，有各种各样的狗屋，住在里面可舒服了。 可楚晨的房间里，连一张垫睡的东西也没有。 地板脏兮兮的，它才不要在地板上睡。 它转了一圈，一跃而起，跳到了一张太师椅上。 然后一脸委屈地趴了下来。 那张太师椅，平常是楚晨用来午休小憩的。 他从不给狗上去坐着，大黄不行，安宁也不行。 楚晨平常虽然跟猫狗有很多接触，但是他可不允许自己睡觉的地方，也有猫跟狗爬上爬下。 他本来想出口训斥的，但是一想到，这孟猪财不像大黄它们，随便找个地方就能躺下。 平常在家里，肯定是娇生惯养，好吃好喝伺候着。 让它滚下来睡地板，也不是不行。 那它肯定睡不着，它睡不着，楚晨今晚也别想睡了。 明天一大早，他还要去好吃包子店找杜娟问清楚情况呢。 通常包子店早上五点钟就开门了。 所以也就由着它了。 第二天早上，因为定了闹钟，楚晨六点就起床了。 起床之后，他跟赵青说不用做早餐了，让赵青陪他出去一趟，他们在外面吃包子。 给楚晨换药之后，两人就出门了。 出门之前，楚晨嘱咐孟猪财，他不在家，让它不要嘴贱去惹安宁还有大黄它们，不然出什么事情，它就自己负责。 吓得孟猪财嚷嚷着要跟楚晨一块儿出去。 但包子店离楚晨住的地方挺远的，他自己都还需要人推着走，带上它哪里顾得上它？ 于是便拒绝了孟猪财的请求。 楚晨昨晚在入睡之前，就已经确定了好吃包子店的具体位置。 所以路程还算很顺利。 六点五十五分，他们赶到了约定地点。 下车之后，楚晨远远就看到了好吃包子店巨大的招牌。 只是随着赵青推着楚晨靠得越来越近，楚晨觉得越来越奇怪。 怎么现场看起来，好像跟他想象中的不一样？ 第228章 一点也不好吃 根据孟猪财的说法，好吃包子店味道一绝，它自己就吃过很多次，那是它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 孟猪财同样也是嘴巴早就被养刁的存在，它也觉得包子好吃，那绝对是真的好吃。 再加上孟涛的反馈。 所以楚晨丝毫没有怀疑过好吃包子店的包子的味道。 这也是好吃包子店每一天都“门庭若市”的原因。 可是现在远远看去，好吃包子店门口一个顾客也没有。 楚晨看了一眼时间，早上七点整。 这个时间点虽然还没到上班高峰期，但是其实已经到了早餐高峰期。 八点钟上班，通常六点半左右就得起床，然后赖一下床，洗漱化妆，七点钟出门，然后吃早餐，通勤，八点钟刚刚好到上班的地方。 这个时间安排，是绝大多数打工人的选择。 可是为什么现在好吃包子店，没什么顾客呢？ 包子店门口，人来人往，但是几乎没有人光顾。 味道好，人流量也大，怎么会没生意？ 在距离好吃包子店还有十米左右距离的时候，楚晨停了下来。 “赵姨，你去帮我买几个包子。” 他们大老远坐了将近一个小时的车来，就为了买这家店的包子？ 虽然心有疑惑，但是赵青也没问。 “你要吃什么包子？” 楚晨想了想，道：“把包子店里的所有包子，一样给我来一个。” 赵青瞪大了眼睛，“那么多，你吃得完吗？” 楚晨道：“吃不完，家里不是还有很多狗吗？浪费不了。” “哦，对了，赵姨你自己也没吃早餐，你想吃什么，你自己买。” “听说这家包子店的味道，非常棒。” 赵青持怀疑态度，“你确定？味道很好，为什么都没有生意？” 这其实…也是楚晨想弄清楚的事情。 他买那么多包子，其实就是想尝一尝味道。 “试试就知道了！” 赵青“哦”了一声，跑去买包子了。 卖包子的，是一个约莫三十岁的年轻男子。 孟猪财说，杜娟家一家四口都在包子店忙活，但是现在却没看到其他人。 很快，赵青就拎了一大袋包子回来。 而她自己只买了一个包子，她一边往回走，一边啃着包子。 只是看赵青啃了包子之后脸上的表情，楚晨就知道了，这些包子的味道不用试了。 赵青的脸好像是苦瓜一样难看。 “楚医生，你是不是记错地方了啊？这包子好难吃啊，我活了大半辈子了，从来没有吃过这么难吃的包子。” 赵青只吃了两口包子，瞬间就不吃了。 楚晨将袋子接过来，往里扫了一眼，早餐的种类还挺多。 馒头、菜包、肉包、粉丝包、红糖包、馒头、烧麦…一大堆。 虽然楚晨已经早有预感，但是既然都买来了，他怎么着也得尝一尝。 楚晨拿起了一个肉包，咬了一口。 咬下去的那一瞬间，楚晨只觉得自己好像咬到了一块石头，硬邦邦的。 而且肉馅，好像有一股很奇怪的酸味，感觉都馊了。 楚晨立马把嘴里的包子吐了出来。 然后他接着拿起了一个菜包，一口咬下去，还是硬邦邦的，菜馅也一样是酸的。 楚晨根本没法说服自己吞进去。 他鼓起勇气，拿起了一个馒头。 馒头倒是没有硬邦邦的，但是一口下去，直接卡牙齿。 楚晨放弃了，其他的不再试了。 一会找个垃圾桶扔了吧，这种包子，狗都不吃，吃了也会拉肚子，楚晨最后还得给它们治病。 这么难吃，甚至可能还变质了，这样的包子店有生意就怪了。 可怎么跟孟猪财说得不一样呢？ 楚晨打开地图，又细心搜索了一番，发现他也没有找错地方啊。 好吃包子店，就在天好宠物店的附近，而且方圆十里之内，也就只有一家名为好吃的包子店。 店铺肯定没有找错，难道是换老板了？ 不可能换老板了，如果换老板，那么招牌肯定也会换的。 招牌名字已经绑定了老板的营业证，老板不做了之后，肯定会把营业证给注销了。 没有哪个老板愿意把自己的营业证给他人使用，如果出事，那是要担责的。 老板肯定还是原来的老板！ “赵姨，你刚刚在买包子的时候，有没有注意到包子店里有几个人？” 赵青想了想，道：“好像就一个小伙子。” 问完楚晨才觉得自己问这个问题一点意义也没有。 店里生意不好，甚至可以说没生意，一家四口耗在这里有什么意义呢？ 他决定去问问看，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就在他刚刚驱动轮椅的时候，一个环卫工阿姨从他面前走过。 楚晨忽然改变了主意。 包子店他肯定还是要去，但是在去之前，他打算先跟环卫工打听打听包子店的具体情况。 环卫工负责打扫的区域一般都是固定的。 他们一般都认识自己所负责打扫区域的商铺老板。 楚晨跟负责诊所那一块卫生的环卫工关系就很好。 有些东西，未必能从包子店老板嘴里问出来，但却能从环卫工嘴里问出来。 “赵姨，跟着这个扫地阿姨。” 赵青“嗯”了一声，推着楚晨跟在她后面。 等她走得距离包子店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了，楚晨估摸着这个距离，他们无论谈什么，包子店老板都听不到了。 他才叫住扫地阿姨。 “阿姨，等一下。” 扫地阿姨疑惑地看着楚晨，“有事吗小伙子？” 楚晨提了提手里的包子，又指了指身后的好吃包子店。 “阿姨，这些包子，是在身后那家包子店买的，非常难吃，我是一口也没吃进去啊。” “怎么会这样呢？我记得我之前没搬走之前，这家包子店的包子味道非常好啊。” “什么时候变得这么难吃了？” 孟猪财没有记错，楚晨也没有找错，也没有换老板，味道却天壤之别。 楚晨实在想不出来，其中的原因是什么。 扫地阿姨叹了一口气，道：“没人知道为什么。” “我只知道前段时间，包子店关了一段时间，门牌上也没有贴纸，说明他们为什么关门的原因。” “关门之前，包子店的包子味道还是很好的，我们都爱吃。” “然而在重新开门营业之后，包子店的味道就彻底变了。” “包子不仅变得难吃，还多了一股咸咸的怪味。” 第229章 缺失的人 除了这个原因，楚晨实在想不到其他原因了。 但是他觉得不可能换老板了，招牌没换就是最好的证明。 扫地阿姨道：“老板没有换，他们一家几口在这家店都做了好多年生意了，有十几年了吧。” “一开始是他们两口子，后来儿子女儿长大了，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就回来一起帮忙经营包子店了。” “重新营业之后，因为包子味道问题，老客户都跑光了，新客户也发展不起来，没多久，店里就只剩下他们儿子一个人看店了。” 这倒是跟楚晨猜的差不多，店里没生意，已经不需要那么多人守着了。 可是没有生意的店，还需要继续开下去吗？ 每天入不敷出，开着还有什么意义？ 月末一算，纯亏钱。 “而且，包子里怎么会有一股怪怪的咸味呢？” 咸味他可以理解，怪味他也可以理解，但是组合起来就理解不了了。 什么叫怪怪的咸味呢？ 阿姨回想起当时那股味道，就忍不住反胃。 “就是咸味，但是你仔细品尝之后就会发现，这种咸味根本不是来自盐巴，也不是我们熟知的任何调料。” 楚晨问道：“咸味很重吗？” 阿姨表情变得有些不自然起来，“也不是很重，淡淡的，但是很影响口感，一吃就能吃出来，说真的，有点恶心。” “我现在想起来，还觉得有点恶心。” 可楚晨刚刚接连试了几个，并没有吃出什么咸味啊，只有酸味，感觉有点发馊了。 “是只有你以为吗？还是大家都这么觉得？” 楚晨的怀疑，让阿姨有些不满。 “肯定是大家都这么觉得啊，我也还没到老眼昏花的程度，咸淡我还是能尝出来的。” 楚晨将袋子递给阿姨。 “阿姨别误会，这是我在他家买的包子，我刚刚吃了，但是并没觉得有什么咸味，你试一试。” 阿姨可能对好吃包子店的包子已经有阴影了，犹犹豫豫的，并没有从楚晨手里接过包子。 楚晨道：“阿姨，你就试一试吧，就尝一口，味道不对立马吐出来，我真的很想知道，是我味觉出现了问题，还是这包子，真的有一股怪怪的咸味。” “不止我尝不出来。” 楚晨指了指赵青，“我阿姨刚刚也尝了一口，她也没有尝出来有咸味。” 赵青在一旁点头附和，“确实没有。” 赵青咬了一口，除了觉得硬邦邦的，还有包子馅发馊之外，并没有尝出来其他味道。 这种包子，一看就知道是留久了，卖不出去，又不舍得丢。 卖不完放冰箱，第二天继续上蒸笼。 以至于包子越来越硬，包子馅都坏了。 “不可能啊，当时大家都吃出来了啊。” 阿姨这才疑惑地从袋子里拿出了一个包子，“我试一试。” 她咬了一口，然后将包子吐了出来。 “确实没有那股怪怪的咸味了，但还是一样的难吃。” 楚晨喃喃道：“重新开业之后，包子变得难吃，还多了一股怪怪的咸味，但后来这股怪怪的咸味消失了，但包子还是一样的难吃。” 阿姨使劲点头，“就是这样，自从他家包子的味道变了之后，我就没有再买过他家的包子了，也不知道这股咸味什么时候消失的。” 楚晨抬头看向阿姨，问道：“阿姨你在这条街道做环卫工多久了？” 阿姨想了想，“有六七年了吧。” 六七年，那肯定跟包子店老板很熟了。 毕竟听阿姨的意思，她以前经常在他家买东西吃。 “那你就没有跟店老板说过这件事吗？他们难道就没有意识到包子的味道变了？” 阿姨叹了一口气，“怎么可能没有说？毕竟我们天天在他家买包子吃，他家的包子，是我吃过的最好吃的包子，当然，吃过的最难吃的包子，也是在他家吃的。” “我们跟他说包子味道变了，咸咸的，但是店老板对此毫无反应。” “那段时间啊，老板跟老板娘就像丢了魂一样，喊半天也不见他们应一下。” “还是他们的儿子出面回应的，他跟我们说，他们知道了，他们会调整的，很快大家就能继续吃上以前美味的包子了。” “但调整个屁，第二天还是这个鬼样，过了一个星期还是那样。” “我们嘴巴都说烂了，他来来去去都是那句话，然后嘴上说调整，味道还是没有变。” 越说到后面，阿姨越气愤。 最后还朝包子店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呸，什么玩意儿，好心给你们提建议，把我们当白痴一样耍。” “生意你爱做不做，关我们鸟事。” 楚晨哭笑不得，他没想到阿姨脾气那么大，但想想，如果他代入阿姨那个角色，他恐怕会更气愤吧。 不过阿姨这番话，倒是解开了楚晨的一个疑问。 周围的街坊邻居，老食客都跟包子店反馈过，味道变了。 作为包子的生产者，他们肯定也知道包子的味道变差了。 老板儿子的回应是什么？ 是他们会调整，味道会变好的。 如果单单分析这句话，这么回答完全没有问题。 你们指出问题，我们改正，那么味道自然会回到以前。 但是从长期来看，在食客们指出问题之后，问题依旧没有得到解决。 再回过头来看这句话，意思就完全变了。 这更像是一个承诺，而老板儿子也不知道这个承诺什么时候会兑现。 这也是为什么包子店一个生意也没有，却依旧还开着的原因。 老板儿子也在等，等包子店的味道重回原来味道的一天。 这能说明一个很重要的问题。 老板儿子虽然知道包子味道不对，但是他无能为力。 因为包子根本不是产自他手。 而是产自其他人。 包子店里，总共就只有四个人，杜娟，杜娟的哥哥，杜娟的爸爸妈妈。 负责把关包子味道的，可以排除杜娟的哥哥了。 而根据孟猪财说的，孟涛在喜欢上杜娟之前，经常在她家买包子。 但是他并没有见过杜娟。 这说明，杜娟并不负责售卖包子的工作。 她一直在后厨忙碌。 包子好不好吃，其实全看后厨。 而楚晨注意到，在阿姨的口述中，杜娟并不曾出现过。 第230章 奇怪的哥哥 但是直接被无视了。 后来，包子店生意骤降之后，包子店已经不需要用到那么多人了。 包子店只留一个人看店。 阿姨还是没有提到杜娟。 这说明，包子店重新营业之后，杜娟这个角色是完全缺失的。 这直接影响到了包子店的包子味道，从而间接影响到了包子店的生意。 因为重新营业之后，跟关门之前，什么都没变，只缺了一个杜娟。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楚晨问道：“阿姨，老板娘的女儿呢？包子店重新营业之后，你是不是再也没有见过她？” 阿姨又想了想，旋即发出“嘶”的一声，“好像还真是。” “包子店关门前她还在的，重新营业之后，就没见过她了。” 楚晨心里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他今天就是为了杜娟来的，见不到杜娟，今天就白跑了。 “你确定吗？他女儿貌似都是在后厨忙活的吧，几乎不出来卖包子。” 后厨不像前台，阿姨每天路过都能看得到。 也有可能杜娟一直在后厨忙活呢？ 路边的商铺，你路过的时候，很可能只看到一两个人在前台，但是后厨可能有十个八个。 阿姨道：“是在后厨没错，但是我平常下班都很晚，我还没下班的时候，他们就下班了。” “重新营业之后，他们每次下班，我都只看到他们三个人，没有看到过老板娘的女儿。” 楚晨不甘心，又问道：“那你知道老板的女儿去哪里了吗？” 阿姨笑了笑，“不知道，你不说我都没有注意到有一段时间没见过她了。” 楚晨觉得该问的不该问的都问了，于是跟阿姨道了声谢谢，就转身走了。 “去包子店。” 转身之后，楚晨对赵青说道。 很快，赵青就把楚晨推到了包子店门口。 杜娟现在肯定不在包子店的，并且有一段时间没有出现过了。 想弄清楚杜娟去了哪里，还是得从他哥哥身上入手。 扫地阿姨说包子店重新营业之后，老板跟老板娘失魂落魄的，就好像是丢了魂一样。 再结合杜娟自打那以后再也没有出现过，其实不难猜出。 杜娟肯定出了什么事情。 直接问，可能什么也问不出来，甚至还有可能会触及人家的痛处被扫地出门。 幸亏楚晨没有直接来问，而是先找扫地阿姨打听了一番。 知道了包子店的大概情况，楚晨就知道从哪里打开话题了。 “老板，你家这包子味道怎么跟以前差别那么大啊，我以前经常吃你家的包子，我记得味道很好啊，” 楚晨举着那袋包子，还晃了晃。 杜娟的哥哥看起来比楚晨也没大多少。 他赔笑道：“没有的事，我们家的包子一直都是这个味道啊。” 楚晨想笑，这不是睁着眼睛说瞎话吗？ 不过站在他的角度，他其实也不容易，一个人守着这么大一家店，天天有人问同样的话。 他可能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 承诺的话说多了，依旧没有兑现，他自己都不好意思再给别人承诺了。 但楚晨今天必须见到杜娟，就算见不到杜娟，他也必须知道能在哪里找到她。 “你们家换厨师了吧？我记得以前都是那个年轻的小姑娘包的包子，她人呢？她包的包子可好吃了。” 不管杜娟哥哥怎么回答，反正楚晨往味道问题上面引就对了。 杜娟哥哥脸上的笑容消失了，脸色也变得古怪起来。 “先生，如果你真的喜欢以前包子的味道，可以过一段时间再来，我们最近在尝试改良新的味道。” 这是已经词穷，不知道该怎么回答了吧。 但是无所谓，楚晨今天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杜娟。 “老板，我们这些老食客都等了多久了？不是一两天了，我们还是喜欢以前的味道，为什么不改回来呢？” “你自己应该也知道，现在店里的生意怎么样。” “应该多听一听食客的建议啊。” “其实就算那个小姑娘不在店里，你也可以让她教你啊。” 杜娟哥哥脸色已经完全冷了下来，“是吗？你想让她怎么教我？” 看着杜娟哥哥的脸色，楚晨知道自己猜对了，杜娟绝对出事了。 一提到杜娟，他脸色瞬间拉垮并且冷脸。 楚晨猜到杜娟可能出事了，但是他没想到，提到杜娟，他哥哥反应居然这么强烈。 但反应再强烈，楚晨也只得硬着头皮上。 他努力挤出一个看起来很舒适的笑容，“还能怎么教啊，当面教呗，人不在的话，就打电话教呗。” 楚晨话音刚落，赵青忽然用手拍了拍楚晨。 其实就算不用赵青提醒，楚晨也看出来了。 杜娟哥哥此时脸色已经完全黑了，就跟中了剧毒一样。 久久，他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你是来买包子的，还是来找茬的？” 楚晨不明白他为什么这么说，不就是探讨一下包子的味道问题吗？怎么就上升到找茬这种事上来了？ 他回道：“当然是为了包子而来的…” 杜娟哥哥猛地端起眼前的蒸盘，朝楚晨扔出来。 楚晨坐在轮椅上，哪里躲得开，赵青也没反应过来。 顿时，蒸盘以及里面的包子就像天女散花般，全都砸在了楚晨以及赵青身上。 “嘿…你这人怎么拿东西砸人啊？” 赵青愤怒地看着杜娟哥哥。 杜娟哥哥从蒸炉翻出来，瞬间就跳到了楚晨面前。 他揪着楚晨的衣领，恶狠狠道：“砸你怎么了？我一刀捅死你都不过分。” “你咒我死没有关系，但是不要侮辱我妹妹。” “赶紧滚，不会说话就滚回你的娘胎去。” 楚晨人都懵完。 他怎么一点也听不懂杜娟哥哥说的这些话？ 他什么时候咒他死了？又什么时候侮辱他的妹妹了？ 楚晨总共也没说几句话啊，而这些话，有什么问题吗？ 第231章 误会 楚晨懵完之后，是愤怒。 如果他真的说了什么过分的话，被打他也就认了，关键是他什么过分的话也没说啊。 这也太欺负人了。 “我不讲道理，不讲道理你现在就已经是个死人了。” “赶紧滚，在我没有丧失理智之前！” 杜娟的哥哥非但没有收敛，反而变本加厉了。 楚晨也来了脾气，直接上头了，他将手里的包子扔到杜娟哥哥身上。 “你他奶奶的，卖烂包子还有理了。” “我就不滚，我看你能把我怎么样？我还就不信了，光天化日之下，你敢杀人？” 杜娟哥哥一点也不虚，他指着楚晨，“行啊，有种你就不要走，你给我等着，我现在马上去厨房拿刀，你看我一会儿拿出来敢不敢砍死你。” 说罢他就往厨房里走去。 赵青怕了，连忙推着楚晨走。 楚晨叫嚷道：“赵姨，你干什么，我们就在这，我倒要看看他敢不敢砍我。” 赵青脸色都白了，“楚医生，你别跟他置气了，不值得，人在气头上什么事情都可能做得出来的。” “万一他敢呢，咱们就不要去赌这种概率了，赌赢了什么也没有，但是万一赌输了，赔掉的可是你的性命。” “现实生活中发生这类的事情可不在少数。” “有时候，只是因为一句口角而已，就会演变成命案。” “出门在外，千万不要跟他人起争执啊，因为你根本不知道对方经历了什么。” “不要上头，不要冲动，有时候吃点亏没什么。” 赵青这一番话，犹如一盆冷水泼在楚晨身上，楚晨瞬间冷静下来了。 想起杜娟哥哥刚才凶神恶煞的样子，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赵青说得对，永远不要把自己的命交到他人手上，万一他真的敢呢？楚晨根本没有应对之策。 事后细细想起来，楚晨才知道后怕。 赵青速度很快，几乎是推着楚晨跑的，一直到看不到身后的包子店了，这才停了下来。 “楚医生，虽然我不知道今天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但是现在明显搞砸了，我们还是回去吧。” 楚晨没有说话，怎么样才能找到杜娟，只能通过他哥哥。 但是现在他跟她哥哥已经吵起来了，甚至都要动刀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他确实搞砸了。 可是楚晨不甘心。 现在回去，那明天还查不查呢？ 跟他们认识了很多年的环卫工阿姨都不知道杜娟出了什么事，恐怕也很难能从其他人口中得知杜娟的去处。 最后，还是绕不开杜娟的哥哥。 现在不弄清楚杜娟哥哥愤怒的原因，明天来或者后天来，他还是会碰壁。 赵青见楚晨不说话，就知道他还不愿意回去。 于是继续劝说，“现在那个人正在气头上，你现在去跟说什么都没有用的。” “等他气消了，会好很多。” 楚晨还是没有反应，他问道：“赵姨，刚刚你觉得我说的话过分吗？我没有咒他死吧？也没有侮辱他的妹妹吧。” 赵青见楚晨还在纠结这件事，心知想不通，他多半是不会愿意回去的。 “正常情况下，你说那些话确实不过分，也没有咒他死、侮辱他妹妹的嫌疑，但是…” 楚晨猛地抓住赵青的手，“但是什么？赵姨你快说啊。” 赵青将楚晨的手给掰开，楚晨这手没轻没重的，抓得她有些疼。 “但如果他的妹妹已经死了，那你确实是在诅咒他死，还有，对他妹妹也不太尊重。” “他妹妹都死了，你还让她妹妹教他做包子，她怎么教啊？” “当面教他？你是想让他哥哥去见她吗？她已经死了，只有他哥哥也死了，两人才能见面，他哥哥还活着，你这不是咒人家死吗？” “还有，你说可以让她妹妹打电话教他，这人已经不在了，怎么打电话。” “你那样说，人家当然觉得你不尊重死者啊。” 楚晨脸色大变。 赵青的话，犹如晴天霹雳。 他说话声音都变了，“赵姨，你怎么不提醒我啊。” 赵青道：“楚医生，你这么聪明的一个人，我以为你能想到这些的，但是没想到，你…” 楚晨猛地打了自己一个嘴巴。 “怪我，我这个人，关键时刻就容易变糊涂。” 他只想到杜娟出事了，所以她爸妈失魂落魄的。 但他没想到，居然这么严重，杜娟居然去世了。 难怪包子店什么声明也没有出，就关门了。 在处理完杜娟的后事之后，包子店才重新营业。 杜娟虽然不在了，但是活着的人，还需要继续生活。 包子店是他们一家人赖以生存的根本。 所以他们不可能永远关闭的。 但因为杜娟的离世，包子店影响还是很大的。 重新营业之后，她爸爸妈妈因为女儿的离世，根本没有心情做包子。 所以包子都是杜娟哥哥做的。 杜娟哥哥一直在前面卖包子，根本没有学过怎么做包子，所以做出来的包子，很难吃。 包子之所以有股怪怪的咸味，是因为杜娟父母的眼泪。 他们虽然没有心情做包子，但是偶尔也会打打下手，毕竟来都来了，不能一直来店里坐着吧。 杜娟的离世，对他们的打击很大，他们终日以泪洗面。 在帮忙打下手的时候，眼泪掉进了包子里… 所以扫地阿姨说，吃包子的时候，感觉到很咸，但是那种咸，根本就不是食用盐或者调料味的咸。 杜娟哥哥让他爸爸妈妈来包子店，可能也只是想让他们忙起来，忙碌，其实也是一种忘记悲伤的方法。 但后来，他发现他爸爸妈妈根本无法释怀，于是就只能让他们回家去了。 包子店后来只留杜娟哥哥一个人留守，不是因为包子店生意不好，而是因为，他们太悲伤了。 杜娟哥哥自己也知道自己做的包子味道不好，但是他也没办法。 这家包子店，必须得继续开下去。 所以，他只能一遍一遍地安慰来询问建议的老食客。 包子店的味道，会回到以前的。 只要等到他爸爸妈妈重新振作起来，味道就会变得跟以前一样的。 这也就是包子店为什么生意不好却没有关门的真正原因。 第232章 道歉 在杜娟还没开始来包子店的时候，包子店就声名远扬了。 所以包子店的味道，是靠杜娟的爸爸妈妈。 只有他们，才能做出让所有人都赞不绝口的美味包子。 换其他人都不行。 杜娟之所以在后厨，是因为她在学习怎么做包子。 “赵姨，我们先不回去。” 楚晨目光四处搜寻，看到了一个卤菜摊，他对赵青道：“赵姨，你帮我去买一点卤菜，每样都来一点，再去便利店买两瓶好酒。” 赵青以为楚晨想买回去喝，也没有多想。 早上吃了那么难吃的包子，确实也挺糟心的。 “行，你等我一会，我这就去买。” 很快，赵青就拎了一袋卤菜还有两瓶好酒回来了。 “去好吃包子店。” 赵青刚把酒跟卤菜挂在轮椅上，猛地一惊，她还以为楚晨要打道回府呢。 结果现在还要再去包子店。 她刚刚说那么多，敢情全白说了？ “楚医生，那人都想要杀了你了，你还要去包子店？” 楚晨叹了一口气，刚刚是他没弄清楚情况，他那么说话，站在杜娟哥哥的角度上，确实很过分。 他也是不知道杜娟已经不在人世了。 知道的话，绝对不会那么说。 杜娟是因为什么原因离世的？她给孟涛设置的挑战究竟是什么，为什么孟涛看见楚晨会发疯，杜娟的死，跟孟涛有没有什么关系。 这一切，只有杜娟哥哥才能给他答案。 知道杜娟哥哥生气的原因之后，楚晨也能理解他了。 如果把楚晨放在他那个位置，有人这么跟他说话，可能他的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他觉得，杜娟哥哥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也不是一个脾气很暴躁不讲道理的人。 从扫地阿姨的话里，楚晨不难知道，他家包子变难吃之后，肯定有很多老食客上门质问。 但是他只是一遍又一遍地给老食客承诺而已，从来没有发过火。 他能被他爸妈安排卖包子的工作，可能也正是因为他脾气好这一点。 毕竟在前台卖东西，每天都会遇到形形色色的人。 情绪不稳定，还真干不了这个活。 家里突生变故，也是他一直在顶着这个家不让它塌。 由此可见，他也不是一个完全不能沟通的人。 “放心吧，赵姨，这次不会了。” 赵青站着没动，显然是不放心。 楚晨接着道：“如果他还像刚刚那样，大不了你再推着我跑就是。” 赵青见楚晨态度很坚决，非要回去不可。 她也不能扔下楚晨自己跑，最后也只能同意了。 “那我提前跟你说清楚，去了，千万不能吵架，一定要冷静，吃点亏…” 楚晨笑了，“明白，吃亏是福，这一次，坚决不吵。” 赵青这才推着楚晨重新回到包子店。 杜大哥见到楚晨去而复返，立马放下了手里的毛巾，对楚晨怒目而视。 “你还敢回来，找砍是吗？” 楚晨真诚道歉，“对不起，杜大哥，我不知道杜娟已经去世了，我也是刚刚从扫地阿姨那里得知。” “那些话，我不是有意说的。” 想要继续聊下去，道歉是必须得。 于情于理，楚晨都应该说一声对不起。 杜大哥脸上的怒意消退了一大半，但依旧板着一张脸。 他只是“哼”了一声，没再说什么，继续擦拭前台的卫生。 楚晨接着道：“杜大哥，我买了一点卤菜还有酒，如果你不介意，咱们喝两杯。” 杜大哥脸上的表情变得有些诧异，“我跟你又不认识，跟你喝什么酒？” 虽然言语之间还是很冰冷，但是楚晨觉得有戏。 “我以前就住在这附近，杜娟帮过我一个很大的忙，但是一直没来得及还她的人情，没想到她…” “能跟我说一说杜娟是怎么去世的吗？她还那么年轻。” “我想看看，有没有什么我能帮的，毕竟我还欠她一个人情。” 杜大哥想了想，最后叹了一口气，“还人情就算了，念你这么有心，告诉你也没什么。” 他把毛巾往桌子上一扔，“进来吧。” 赵青推着楚晨进去，总算是松了一口气。 包子店里面空荡荡的。 角落里堆满了蒸包子的蒸盘。 生意好的时候，可能里面连走路都困难吧。 杜大哥支了一张桌子，赵青替他们把卤菜摆上，找了两个一次性杯子，给他们倒了酒。 楚晨跟杜大哥碰了一下杯子，一小半口白酒下肚之后。 吃了两口卤菜之后，杜大哥自己打开了话匣子。 “我妹妹读大学的时候，是学服装设计的，但是毕业之后，一直没有找到合适的工作。” “一直没有工作也不行啊，恰好家里的包子生意还不错，我们三个人有时候都忙不过来，于是我爸妈就把她叫回来帮忙。” “她有一个当设计师的梦想，虽然不情愿，但最后还是抵不过现实的打击，灰溜溜地回来了。” “饭都吃不起了，还要什么梦想？真金白银才能吃饭，梦想，不行。” “我妹妹这个人，学习能力很强，而且做事很细心，她回包子店帮忙之后，我爸妈就有心把包子的手艺都传给她。” “可是她对做包子一点兴趣也没有，回来做包子，只不过是暂时的而已，她找到合适的设计工作了，就不再做包子了。” “为此，我爸妈没少跟她吵架。” “他们认为，她嘴里所谓的服装设计师，根本不是他们普通人能达到的高度，普通人学服装设计，最后，也不过是在服装厂流水线当个女工而已。” “电视上演的那些高大上的服装设计师，有是有，但绝对不会是她。” “他们让她务实一点，脚踏实地，只要学会了他们的手艺，这辈子虽然不一定会大富大贵，但是绝对比打工强。” “但无论我爸妈说什么，她都听不进去。” “没多久，她就萌生了离开包子店的想法。” 楚晨一直默默听着，但他越听越觉得不对劲。 杜娟，真的是这样一个人吗？ 第233章 你敢骗我 这样的女孩子，很单纯。 但有时候又很无奈。 因为找不到工作，也只能听从父母的安排，先解决自己的温饱问题。 可温饱解决之后，她心里想的，还是自己的梦想。 这样的一个女孩子，就是一个很普通的女孩子啊。 在自己的梦想以及温饱之间疯狂摇摆，梦想在现实的挤压之下，一点点消失。 这么简单普通的女孩子，会有那么深的心机？ 能想出把人折磨疯的考验？ 她考验的，可不是一般人啊，可是一个见多识广的富二代啊。 像孟涛那种含着金钥匙出生的人，他什么没见过？ 而杜娟呢？出身普通平淡，全家都靠着一间包子店营生。 这跟孟猪财描述的杜娟完全不一样啊。 能想出把人折磨疯的考验的人，内心绝对不一般。 但是从杜娟哥哥的表现来看，他现在绝对是真情流露，不可能说谎。 难道是孟猪财？ 楚晨有点凌乱。 他虽然好奇，但还是忍着，继续听杜娟哥哥继续说下去。 “小娟有好几次说要离开包子店，但是都被我爸妈给驳回了。” “小娟天赋很高，在他们的教导之下，她做的包子味道跟我爸妈已经很接近了。” “恰好我爸妈也老了，萌生退休的想法了，想让她继承包子店，所以根本不给她出去找工作。” “有一天，他们又因为这件事吵起来了。” “那天，我爸妈刚去医院回来，常年的劳累使得他们的腰椎出现了很严重的问题。” “医生建议他们好好休息，不能再超负荷工作了。” “他们一回来，小娟就跟他们说，最近一直有几个精神小伙骚扰她，她非走不可了。” “只有到一个新的地方，才能躲避他们的纠缠。” “我爸妈正因为身体的问题烦躁呢，刚回来就听到小娟说自己要走，还非走不可，就把她臭骂了一顿。” “她想走就走，不要编什么精神小伙骚扰她的理由，哪来的精神小伙骚扰她？她天天都在包子店后厨里忙活，精神小伙虽然名声虽然不好，但是人家哪有机会骚扰她啊？编理由也不编得像一点。” “他们认定，精神小伙骚扰她的事情，纯属小娟胡编乱造，而这编得一点水平也没有，我爸妈本来就烦了，听到这么劣质的谎言，就更加生气了。” “于是他们就让小娟离开了，还是用那种很严厉很嫌弃的语气，差不多算是赶她走了。” “小娟立马就走了，她走的时候，很伤心。” “在坐车回家收拾东西的过程中，他们遭遇了一扬车祸，小娟最后重伤不治身亡。” “我爸妈很自责，如果不是他们赶小娟走，小娟也不会立马伤心地离开，也不会在回去的路上发生车祸。” “他们认为，是他们间接害死了小娟，每天都浑浑噩噩的。” 楚晨已经听呆了。 这跟孟猪财说的，天差地别。 孟猪财说，孟涛为了追求杜娟，天天来包子店，没少被她爸爸妈妈赶。 所以孟涛进展很缓慢。 可是杜娟哥哥说的却是，他们根本不知道有精神小伙骚扰杜娟。 杜娟哥哥对自己逝去的妹妹极为维护，不可能在这种事情上说谎。 那就是孟猪财说谎了。 可是孟猪财为什么说谎？ 难道他被一只狗给骗了？耍得团团转？ 这比杜娟哥哥打自己一顿还难受。 楚晨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他问道：“那到底是不是真的有精神小伙骚扰你妹妹呢？” 杜娟哥哥道：“我妹妹说有，但是我没看到过，那段时间，倒是有一些精神小伙经常来买包子。” “我跟我爸爸在前面卖包子，我妹妹跟我妈妈在后厨包包子。” “我爸爸说的也没有错，人家精神小伙想骚扰她，那也没这个条件啊。” 楚晨道：“那有没有可能，是在下班之后骚扰的呢？” 杜娟哥哥道：“也不大可能，因为下班之后，我们都是一起回家的，从没见过有什么精神小伙骚扰她。” “她自己回家的次数并不多，当然，她自己回去的时候如果被骚扰，那我们就不知道了。” “当时我爸妈也没有想太多，一口咬定她是为了离开找的借口，那些经常来买包子的精神小伙，给了她灵感…” 楚晨心里很难受，超级超级的难受！ 越来越多的证据表明，他被孟猪财耍了。 孟猪财编了一个完整的谎话，竟把他给骗住了。 楚晨虽然平常很佛系，但是他也要面子的啊。 被一只狗骗得团团转，他以后怎么混？ 但是楚晨还是不愿意接受。 也许孟涛是趁杜娟单独回去的时候，对她进行疯狂追求呢？ 现在的证据也还不能完全证明，杜娟被精神小伙骚扰过的事情是假的。 “你知道孟涛这个人吗？” “孟涛？” 杜娟哥哥眼底浮现出疑色。 “从来没听说过，他是什么人？” 楚晨叹了一口气，孟涛疯狂追求杜娟，她不可能不知道孟涛的名字，孟涛肯定会自我介绍。 嗯？等等！不对啊！ 孟涛是知道杜娟的名字的啊。 楚晨几乎都要相信自己被孟猪财骗了。 但是一想到孟涛知道杜娟的名字，他又觉得，这里面一定还另有隐情。 杜娟肯定跟孟涛他们那帮精神小伙有过交集。 不然，他不可能知道杜娟的名字。 他哥哥不知道孟涛的名字才是正常的，因为他都不知道杜娟被精神小伙骚扰过。 “没什么，我以为你认识，也是经常来你家买包子的老熟客。” 楚晨随便编了句话圆了过去。 杜娟哥哥无奈笑了笑，“来我家买包子的食客可太多了，我哪知道他们叫什么名。” “唉，可怜我那年迈的爸爸妈妈，已经一年多了，他们还没有走出来。” 楚晨本来还在想从哪里弄清楚杜娟跟精神小伙产生过什么交集。 听到这句话的时候，他瞬间激动起来。 他一把抓住了杜娟哥哥，“杜大哥，你说什么？” 第234章 制药公司 “他们认为小娟的死，他们也有很大的责任，所以已经一年多了，还是无法释怀。” 楚晨松开杜娟哥哥的手，也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他调整了一下情绪，叹了口气，“没什么，只是没想到，杜娟离世，已经有一年多的时间了。” 杜娟哥哥也叹气道：“有快一年半了。” 楚晨震惊的地方，确实也是这里。 扫地阿姨没有跟楚晨说过包子店关门的时候是什么时候，也没有说重新营业之后是什么时候。 再加上孟猪财的那些话，楚晨一直觉得，杜娟是最近才离世的。 他怎么也没想到，杜娟离世已经快一年半了。 孟涛消失的时间是在五个月前。 而杜娟已经离世了一年半了。 这说明什么？ 说明孟涛的消失，跟杜娟一点关系也没有。 杜娟已经死了，不可能再给他设置什么爱情考验。 孟涛发疯跟杜娟一点关系也没有。 亏楚晨还在各种推理，即便很多证据都能证明孟猪财在说谎，但是他还是愿意继续相信孟猪财。 当听到杜娟死亡的确定时间的时候，楚晨最后一块遮羞布也被扯了下来。 楚晨被骗了，像个傻子一样被孟猪财骗得团团转。 它一开始就没打算告诉楚晨真相。 楚晨以为威胁它能让它妥协了。 但是换来的，不过是一个更大的谎言。 他真的要气死了！ “杜大哥，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你尽管开口。” 楚晨端起一次性杯子，也不等杜娟哥哥碰杯，直接将杯子里的烈酒一饮而尽。 “兄弟，不用了，你有这个心，我很开心，这就够了。” 杜娟哥哥也端起杯子，将杯中之酒喝光。 随后，两人又聊了聊一些其他的东西。 楚晨就找个借口离开了。 “赵姨，现在我们回家。” 从包子店出来之后，楚晨脸色变得很难看。 赵青完全不知道楚晨怎么了，她看楚晨脸色不好，也没敢问。 回到家之后，楚晨支开了赵青，让她去买点好吃的，中午吃顿丰盛的午餐。 赵青走之后，楚晨将安宁叫进了房间。 孟猪财见到楚晨回来，连忙抱怨，“你跑哪里去了，饿死我了，走之前，你就不能给我弄点吃的？” 楚晨肚子里憋着一股怒气，正没愁发呢。 他直接将一把剪刀扔给安宁。 “去，给它好好理个发。” 他一点也不跟它废话了。 楚晨给过它机会，也给过它应有的尊重。 但是它呢？利用楚晨的心软，将它狠狠踩在地上侮辱。 孟猪财懵了，安宁也懵了。 孟猪财懵的原因是，怎么楚晨好端端的，忽然变卦了？他不是已经将所有的事情都告诉楚晨了吗？ 而安宁也是这么想的。 但它懵的时间没有很长，昨晚它就已经暗暗下决心了。 楚晨若是再次下达教训孟猪财的命令，它绝对不会再犹豫。 它拿着剪刀，嗷嗷大叫，直接翻身一跳，骑到孟猪财的背上。 孟猪财哪里能承受住安宁的重量，整个身子都被压倒了。 安宁揪着孟猪财那柔顺的毛发，直接“咔”的一剪刀剪了下去。 “住手！快停下来！” 孟猪财发出杀猪般的嚎叫声。 安宁只听楚晨的命令，楚晨没有叫停，它绝对不会停下来的。 谁来了都不好使。 安宁速度很快，不过是几个呼吸之间，地上已经躺了很多的狗毛。 因为它怕楚晨喊停。 它早就看不惯孟猪财还有它身上这飘逸的长毛了。 孟猪财挣扎、哀嚎，但是一点用也没有。 眼前那个男人，脸色臭得难看。 他那双死死盯着自己的眼睛，让孟猪财感到恐惧。 看着自己身上那漂亮的毛发一撮一撮地往下掉，再结合楚晨的冷脸。 它知道，自己的谎言被拆穿了。 只是，谎言怎么这么快就被拆除了呢？ 到底是哪里出现了问题呢？ 它跟楚晨说的那些事，大部分都是真的啊。 孟猪财说的大部分事情确实都是真的，理论上确实能够将楚晨糊弄过去。 只是它不知道的是，杜娟已经死了。 看着地上越来越多的狗毛，孟猪财知道已经无法挽回了。 它现在绝对丑死了。 但它也意识到，现在必须得做点什么，因为眼前的男人，已经动真格了。 理发，只是开始！ 它不想看到楚晨将自己丑陋的模样录下来，循环在它面前播放。 “快让它停下，我错了，我骗了你，我说，这次我真的把什么都告诉你。” 孟猪财眼角都湿润了，平常在家里，被一点点脏东西沾到它毛发上，它都能气得一天不吃东西。 可楚晨并没有让安宁停下来。 孟猪财这回真的知道害怕了。 谁知道这个男人真的生气起来，会做出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追杜娟的人，并不是我爸爸，是我爸爸的朋友。” “我也没有吃过很多包子。” “还有，还有杜娟并没有给我爸爸设置过任何考验，这都是我骗你的。” “我…我不是有意骗你的，因为我真的不能告诉你，一旦告诉你，我爸爸就会有生命危险。” “但这次我管不了那么多了，爸爸，对不起你了，我不是有意要出卖你了。” “再不出卖你，可能我就活不下去了。” “你快让它停下，再不停下，我身上的毛就被它剪光了。” “你让它停下来，我好好跟你说行不行？” “求求你了…” 楚晨无动于衷，只是冷眼看着它。 安宁越剪越起劲，不过是短短时间，孟猪财半个身子的毛发已经被它剪得坑坑洼洼的了。 听到孟猪财求饶的话，它速度更快了。 不求剪光，只求把它全身都剪得坑坑洼洼的。 让你臭美，让你再骂我们丑东西。 你很快就要成为最丑的了，哈哈哈… 孟猪财绝望了，它知道楚晨已经不会再给它机会了。 想要这只死猴子停下来，以及想让楚晨放过它。 只有一个方法，那就是如实坦白。 眼泪从它眼角流下来。 在这一瞬间，它身上的力气仿佛全被抽走了。 “是制药公司。” “我爸爸消失那段时间，去了制药公司！” 第235章 不正规 楚晨听着这个既熟悉又陌生的公司。 陌生是因为制药公司很少见，一般人根本接触不到。 平常在招聘平台上，也几乎见不到制药公司发布的招聘广告。 制药公司的员工，都是直接从专业的学校招收的。 因为制药公司的工作，不是专业人士，基本上是没法胜任的。 之所以感觉到有些熟悉，是因为楚晨也经常接触一些药品的厂家。 宠物诊所用的药物，虽然都是兽用药，但是制作兽药的厂家可不止一家。 生产兽药的厂家，也存在着很大的竞争关系。 所以经常有各种不同厂家的业务员上门推销他们的产品。 相对来说，楚晨会比一般人能接触到更多制药公司。 但其实也只是表面而已。 他也从来没有去过制药公司。 “继续往下说。” 楚晨终于开口了。 但是孟猪财一点也开心不起来，楚晨只是让它继续往下说，但是并没有让这只死猴子给停下来。 它只能继续往下说。 “我爸爸之所以去制药公司打工，是因为家里不给他钱花。” “不过，我爸爸说打工根本赚不了几个钱，几千块钱一个月，都不够他去一次酒吧的。” “他把主意打到了我身上，因为家里一个月在我身上花费的费用有好几万。” “什么体外驱虫药，体内驱虫药，补钙补血的，耳药水，眼药水，补充毛发营养的深海鱼油、海藻粉、美毛粉，这些乱七八糟的药物保健品，至少有三四万块。” “我爸爸觉得费用太贵了，四万块的药物保健品，商家至少能赚三万块钱。” “如果他能够打通厂家，拿到进货价，他就可以从制药公司拿药，然后从我身上赚取差价。” “相当于他自己做自己家的生意。” “从制药公司批发药品保健品回来，然后转手卖给自己家。” “反正这个生意他不做，也会给别人做。” “这样他每个月至少能从我身上轻松赚到三四万块钱，甚至可能会更多。” “毕竟推销的人是他自己，推销的对象就是他们家，而他又是他们家的一分子，只需要他动动嘴，自导自演一番，就可以轻松让家里采购，家里根本不会在意这些小钱。” “因为家里人早就明确说过了，宁愿把钱花到狗身上，也不愿意把钱给他。” “家里对我爸爸的经济制裁很久了，他惨到身上经常只有几百块钱。” “虽然几万块钱对他来说，也算不上什么钱，但是对于被经济制裁的他来说，已经很多了。” “但是怎么打通厂家？他并没有渠道。” “宠物店倒是有渠道，但是人家不可能把这个渠道给他。” “找朋友？他的朋友全都是一些精神小伙，连海藻粉是什么东西他们都不知道，根本不可能从他们身上获得这种资源。” “思来想去，他决定自己去制药公司应聘，自己找资源，自己打通渠道。” “只要他成为制药公司的员工，拿到的员工价，比批发价进货价还便宜。” “老大，我说的都是真的，你能让那死猴子停下来吗，他要再这么乱剪，我…我真的没法说了，呜呜呜…” 孟涛去的制药公司，并不是生产人药品的公司。 而是生产兽药的。 如果是生产制造人的药品的生物公司，那么只会生产药品。 但是兽药制作公司就没有那么严格了。 兽药制作公司不仅仅是生产药品，还会一起生产保健品之类的东西，比如钙片啊，补血的，补微量元素的。 楚晨也是因为经常接触制药公司的销售，他才知道这一些。 一般人接触不到，是不懂这些门门道道的。 以为制作兽药的公司，只能制作兽药。 有些制药公司，甚至还生产狗粮罐头。 因为兽药开发成本高，几乎没有什么补贴，全靠老板自掏腰包。 自发研制的药物是很贵的，研制成功之后，还要临床验证，审批，最后才能上市销售。 所以制药公司也会拓展一些其他赚钱的渠道。 像保健品、罐头狗粮零食这一些，相对于兽药来说，生产之后能更快推向市扬。 孟猪财知道制药公司生产保健品这件事，绝对是孟涛跟它说的。 而孟涛知道这些，说明他肯定深入了解过，最后他可能真的去了兽药制作公司。 药物在生产制作的时候，有很严格的消毒程序。 比如随意进出，都可能会携带病菌。 在一批药物没有实验生产成功之前，孟涛完全有可能会被留在制药公司里，禁止外出。 这或许就是为什么他那两个多月杳无音信的原因。 楚晨挥了挥手，对安宁道：“安宁，先停下来。” 至少从孟猪财现在说的这些来看，它应该是没有骗楚晨的。 楚晨有了上一次的教训，他现在也不会傻傻地无条件相信这孟猪财。 如果让楚晨察觉到它可能骗它的话，他一定让它后悔当初。 他也不是泥捏的，他也是有脾气的。 安宁又“咔”的一下剪了一大刀之后，意犹未尽放开了孟猪财。 此时的地板上，已经全都是孟猪财那柔顺飘逸的长毛。 孟猪财站起来之后，楚晨忍不住笑出了声。 安宁的手艺非常的烂，此时孟猪财身上比狗啃的还难看。 像喜乐蒂这种小牧羊犬，颜值有百分之九十都是靠身上的毛发撑起来的，所以楚晨并没有见过理过发的喜乐蒂。 他还是第一次见剪毛的喜乐蒂。 看起来像是变成了另一个品种的狗。 完全没了喜乐蒂的高冷。 孟猪财眼泪一个劲地往外流，看楚晨的眼里，满是幽怨与愤恨。 楚晨才不管那么多，谁叫它骗自己的？ 害得自己白跑一趟不说，还差点被杜娟哥哥给砍了。 只是剪了它的毛，算是很轻的惩罚了。 楚晨都没委屈，它倒先委屈上了。 “继续说，别给我在这哭哭啼啼的，你要停下的话，我只好让安宁继续了。” 安宁闻言，拿着剪刀立马就要重新上。 孟猪财连忙道：“我继续说，别让它来…” 第236章 我真不知道了 孟猪财哪里敢有半天的不满，生怕再慢一点，这死猴子就去找镜子来了。 它知道自己现在很丑，但是只要看不到自己的模样，它就还能忍住不发疯。 如果现在让它看自己的样子，就是要它死。 “然后，我爸爸真的去应聘成了制药公司的员工，他消失的那两个多月的时间，就是在制药公司上班。” 这确实与孟雨的调查结果一致，孟涛消失那两个多月，绝对是在打工。 他应该相信他们的调查结果的，结果最后还是被这孟猪财给带进沟里了。 “那在制药公司上班，好端端的，怎么可能会发疯呢？” 孟猪财道：“因为制药公司根本不正规，他们私底下，在偷偷干着违法的生意。” 楚晨愣了一下，他刚刚还想问，制药公司招聘那么严格，他是怎么应聘成功的呢？ 虽然兽药没有人用药品要求那么高，但也不是他这种学都没有学过的人就可以胜任的。 而且，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点。 孟涛被发现的时候，身上是有几千块钱现金的。 这些现金，是孟涛打工获得的酬劳。 所以楚晨由此推断，孟涛打工的地方，肯定不正规。 因为现在，正规的公司，不可能用现金发工资。 而正规的兽药制药公司，也不可能聘用孟涛这种精神小伙。 如果是不正规的兽药制药公司，那就完全有可能了。 楚晨顶多只是想到它们不正规而已，但是没想到，它们居然还干着违法的勾当。 这应该就是孟涛发疯的原因。 他在制药公司一定经历了一件很恐怖的事情。 这件事情，直接导致了他发疯。 只是制药公司能干什么违法的事情呢？这跟楚晨又有什么关系呢？ 听到现在，楚晨觉得目前唯一可能跟他有关系的，就是他与制药公司，有一定的合作关系。 但是这种合作关系，非常的浅淡，就跟你去菜市扬买菜差不多。 他甚至都没去过制药公司。 “然后呢？你爸爸在制药公司经历了什么？” 孟猪财看着楚晨，哭得越来越大声。 “哭什么哭？有什么好哭的？是你爸爸经历了很可怕的事情，又不是你经历的，你有什么脸哭？” 楚晨感到一阵烦躁。 有些人受不了女生哭哭啼啼的，他受不了一只狗也哭哭啼啼的。 大黄它们，拿刀架在它们脖子上，它们一声也不吭一下。 狗没狗样，他非常反感。 孟猪财哭着道：“我不是为我主人哭，我是为我自己哭，我好惨啊，呜呜呜…” 楚晨听得头脑发胀，他命令安宁道：“安宁，它要是再哭，你就拿镜子来给它好好照一照，让它看看它哭起来，有多好看。” “不能只是侮辱我们的眼球，也让它好好体验一下我们的感受。” 安宁兴奋道：“好好好，我早就想这么干了，这丑货，不知道它哭起来有多丑，恶心死我了，我都要吐了。” 安宁做出一副很恶心的模样，“啊…呕…” 孟猪财立马停住不哭了。 楚晨讥讽道：“哭啊，你怎么不哭了，可别跟我说我不给你哭，我给你哭个够，使劲哭，使出吃奶的力气。” 孟猪财紧紧闭着嘴巴，哪里还敢。 楚晨“哼”了一声，“既然你不愿意哭了，那就好好说话。” “告诉我，孟涛在制药公司都经历了什么。” 孟猪财摇了摇头，“我没话说了。” 楚晨瞬间黑脸，“你什么意思？” 到最关键的时候了，它来这一出？ “你是不是还嫌弃你身上的毛发多？是不是想好好看一看你现在的尊容？” 孟猪财一脸委屈，“老大，你现在威胁我没有用了，你就是杀了我也没用，因为我知道的就这么多。” “我主人回来之后，就发疯了，他在制药公司经历了什么事情，我哪里懂啊。” “虽然他中途好过一段时间，但他又不是闲得没事干，去回忆那段痛苦的经历。” “老大，你代入一下你自己，假如你是我爸爸，你经历了一段能让你发疯的事情，你会经常回忆这段经历吗？会逢人就跟别人说吗？” “不会吧？就跟你的伤疤一样，你伤疤好了，你会无缘无故再把伤疤揭开吗？” “我只是一只狗，我爸爸不知道我能听得懂他说话，他虽然平常会跟我说很多事情，但不是什么事情都跟我说的。” 楚晨被孟猪财堵得哑口无言。 虽然他很不愿意承认，但孟猪财说的是对的。 楚晨也不能指望它将所有的真相都告诉他。 但是他对孟猪财已经有信任阴影了。 他决定再试一试，看看它是不是还有什么瞒着不说。 “安宁，把大黄以及它的流浪狗兄弟叫进来。” 安宁知道楚晨想干什么，“嗖”的一声转眼就不见身影了。 “你还想骗我，还不愿意说实话是吧？” “孟猪财，我给过你太多机会了，你不珍惜，不要怪我。” 很快，大黄跟它的五个流浪狗兄弟就冲进来了。 它们身上的味道，瞬间将房间里淡淡的雅香味给冲淡了。 那些香味，都是来自孟猪财身上，高级沐浴液的香味。 但是再香的香味，也敌不过大黄它们身上的臭味。 真就瞬间给冲没了。 “老楚，有什么好事。” 楚晨指了指孟猪财，“你说还是不说？” “不说，就让它们几只又脏又臭满身都是病毒的流浪狗陪你玩一玩。” 孟猪财心如死灰，但眼里多了一份坚定。 “随便你吧，我都说了，你把我杀了我也不知道，我很珍惜我自己的性命，但是我能怎么办呢？” “你告诉我，我怎么告诉你我根本就不知道的事？” 楚晨盯着孟猪财的眼睛，它也丝毫不虚地回瞪。 最终，楚晨叹了一口气。 都这样威胁它了，孟猪财还是不愿意说，应该是真的不知道了。 楚晨挥了挥手，让大黄它们离开。 虽然孟猪财不知道孟涛在制药公司都经历了什么。 但是它的话，还是给楚晨提供了一条清晰的思路。 第237章 先定位置 就必须先弄清楚制药公司在哪里，是哪一家制药公司。 “既然你不知道你爸爸在制药公司经历了什么，那你知不知道制药公司在哪里？或者，制药公司叫什么名字？” 孟猪财摇头，“不知道，没听他说过。” “这不像那家好吃的包子店。” 包子店的事，孟猪财把自己给骗惨了。 如果不是孟猪财不知道杜娟已经离世了，从而露出了谎言的最大破绽，楚晨估计还傻乎乎地继续调查。 孟猪财说的确实有道理，孟涛带孟猪财去买包子，谈论包子店的事情的时候可以肆无忌惮。 但是他没法做到在谈论给他留下恐怖阴影的制药公司的时候，也能肆无忌惮。 “关于孟涛的事情，你还知道些什么？” 孟猪财再次摇头，“知道的我都告诉你了。” 楚晨警告道：“我这次暂且相信你，但如果事后我发现你骗我，你死定了我跟你说。” 孟猪财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眼神，全然没了一开始来的时候的嚣张跋扈。 “我就一只狗而已，你指望我能知道多少啊…你能不能什么一有不懂就问我啊，你让我压力好大啊，我不是百科全书啊…” 楚晨“哼”了一声，在桌子抽屉里翻找出了两包牛肉干，拆开了扔给孟猪财。 “没心情给你弄吃的了，吃点零食将就点吧。” 孟猪财脸上终于有了些兴奋的神色，只是当它起身走到楚晨扔的零食面前的时候，它只是闻了一闻，便抬起头，更加可怜兮兮地望着楚晨。 虽然孟猪财什么也没说，但是他知道，孟猪财想说的话，已经藏在了眼神里。 它在嫌弃这些牛肉干。 这些牛肉干，楚晨进货价就要一百五，卖两百四十九一包。 也是因为这两包牛肉干包装袋被老八抓坏了，他才带回来的。 两百四十九一包的牛肉干零食，楚晨都不舍得给大黄它们吃。 孟猪财居然还嫌弃。 果然是有钱人家的狗，吃的都是高级的东西。 两百四十九一包的零食居然都看不上。 看不上就饿着吧。 楚晨才不惯着它，他自己都是吃十块钱一碗的猪脚饭，吃得好一点，也不过是加五块钱吃一碗叉烧拼猪脚。 楚晨喊了一声安宁。 安宁屁颠屁颠跑进来，一脸兴奋，以为楚晨又要它折磨孟猪财了。 “老大，这回让我干什么，我刚刚认真想了想，你其实可以把它交给我，我牵着它去大街上遛一遛，我保证，它的回头率一定高，因为大家都没见过这么丑的狗，都想看一看，想想路人对它评头论足的扬景，哈哈哈，肯定很精彩，我都等不及了。” “老大，请允许我带它去遛弯吧。” 一只猴子，牵着一只被剪得坑坑洼洼的狗走在人来人往的街道上。 这何止是回头率高？ 基本上已经预订了第二天的头条新闻。 孟猪财回来，恐怕要撞墙把自己撞死的节奏。 一只极其爱美的臭美狗，光听着路人那些带着满满嘲笑的笑声，恐怕就已经受不了了。 楚晨拒绝了安宁请求。 他叫安宁进来，不是让它继续折磨孟猪财的。 “你别总想这些有的没的，你把房间里的毛发给我清理干净。” “地上的牛肉干，如果它不吃，你就把它吃了，算是给你的奖励了。” 安宁本来听到楚晨要它打扫卫生还有点不爽呢，没有谁喜欢搞卫生，动物也一样。 但是听到有牛肉干吃，它那些不爽瞬间消失了。 它瞬间找到了地上的牛肉干，然后捡起来，大口咀嚼起来。 它垂涎楚晨抽屉的牛肉干已久，但是楚晨只给它吃过一点点，都不够塞牙缝的。 “没见过世面的东西，屎也吃得那么香…” 房间里，除了安宁不雅的咀嚼声，还有孟猪财时不时的鄙视声。 楚晨驱动轮椅，来到了客厅。 他掏出手机给孟雨打了一个电话。 让孟雨将孟涛的几张生活照发了过来。 既然知道孟涛在制药公司工作过，楚晨就有办法查清楚他在哪家制药公司上班。 在海市的兽药制药公司生产的药品还有保健品，推销的方向，肯定首选就是海市。 所以楚晨的诊所几乎每天就有两三拨业务员上门推销。 因此他有海市所有兽药厂家的销售员的联系方式。 通过这些制药公司的销售业务员，楚晨绝对能找到孟涛在哪家制药公司工作过。 很快，孟雨就将孟涛的生活照发了过来。 楚晨等了一会儿，赵青回来之后，便让她跟他一起去诊所。 楚晨虽然有海市所有制药公司的业务员的联系方式，但是他并没有加他们，名片都放在诊所里。 那些销售业务员烦得要死，楚晨已经明确表示了自己有固定合作的厂家，但他们还是锲而不舍地往楚晨手里塞名片。 楚晨本来打算把它们都扔了，但是想了想，万一以后需要用到呢？想到固定合作厂家也有杀熟的可能，于是就将名片留了下来，统一装在一个名片盒子里。 赵青将楚晨送到诊所之后，楚晨就让她离开了。 找那些销售业务员帮忙并不难。 但会有点麻烦，也要花费不少时间。 找到装名片的盒子之后，楚晨开始挨个给那些销售员打电话。 “喂，周先生对吗？哦，我是海洋宠物诊所的楚医生，想问问你们现在驱虫药什么价？500块钱一颗？这么贵？哦，体内外一起驱的？那买多有没有优惠呢？那行，你一会儿帮我把报价单发过来，我最近想换一换驱虫药，之前用的那个牌子，客人反应效果不太好，用了之后身上还是有跳蚤，那销售员发毒誓说他们家的驱虫药效果绝对一流，结果把我给坑惨了。” “行，没问题，你一起发给我，那我加你。” “哦，对了，能不能拜托你一件事？” “我这里有一个客人，在我这里赊了很多账都没还，我一直找不到他，听说他跑到你们制药公司去上班了，你帮我查一查看，他是不是在你们制药公司上班。” “但一定要偷偷查，这件事最好只有你知道，我不想搞得人尽皆知的。” “那太感谢你了，好的好的，我有这小子的照片，我一会儿一起发给你。” 第238章 然后试探 将孟涛的照片发了过去，至于业务员发来的药品报价单，楚晨看都懒得看。 为了能将自家的产品推销出去，销售员肯定会帮他去调查的。 而这对于他们来说，也不是什么难事，最多也不过是去总公司跑一趟。 这也事关他们的业务提成，跟工资完全挂钩。 他们绝对会很积极。 楚晨将打过的名片放在一边，然后继续下一个。 还是用同样的话术。 然后添加联系方式，发送孟涛的照片。 海市的制药公司并不太多，也就三十家左右。 不过最后楚晨也是直到中午才打完。 接下来，就是等待销售员的反馈。 午休楚晨是在诊所睡的，诊所有一段时间没开门了，也需要通通风。 期间有三个客人带狗来看病，但楚晨都以自己行动不便拒绝了。 一觉醒来之后，销售员陆陆续续给楚晨发信息反馈。 都说他们的制药公司并没有孟涛这个人。 一直到傍晚，赵青来接楚晨回去的时候。 一个叫卢海的业务员表示，孟涛曾在他们的制药公司工作过，不过那都是几个月前的事情了。 这就是楚晨想要的答案。 孟涛大概在半年前消失，消失了两个多月后重新出现，然后治疗了三个多月的时间。 孟涛消失的时间线，跟卢海说的时间线完全吻合。 这一回，孟猪财总算没有骗他了。 孟涛确实入职过制药公司。 可看着卢海背后的制药公司，楚晨陷入了沉默。 那是一家名为高尚兽药的制药公司。 高尚兽药在业内算是一家很出名的公司。 他们公司生产的兽药，以便宜有效著称。 虽然很多兽药没有兽药生产批次，但还是有很多宠物医院宠物诊所购买他们的产品。 兽药没有生产批次，意味着是不合法不合规。 但无奈便宜效果又好，用着还安全。 为了节约成本，很多人铤而走险，甚至会跟高尚兽药一起配合对抗检查。 楚晨以前实习的时候，他所在的那家宠物医院就有百分之八十的药物是从高尚兽药采购的。 每次接到检查的消息，主管就会命令他们，将高尚兽药的产品提前藏起来，以此对抗检查。 楚晨实习的时候也用过高尚兽药的用品，确实效果很好。 他开诊所之后，也曾想过大量采购高尚兽药的产品，但因为它们大部分都没有生产批次而放弃了。 他是有执业资格兽医证的合法宠物医生，如果被查到私自使用不合法规的药物，他的执业资格兽医证是要吊销的。 高尚兽药虽然生产不少没有生产批次的产品，但也是一个大型制药公司，有生产批次的产品也不少。 理论上，它其实也是一家很正规的制药公司，有正规的生产资质，各方面的手续都齐全。 只是他实在想不到，孟涛入职这样一家公司，怎么会发疯？ 这与楚晨的推断，孟涛工作的地方不正规完全相反。 高尚制药公司除了制作生产没有经过审批的药物违法之外，还有什么地方是违法的？ 而且生产没有生产批次的药物，如何界定违法范围，其实也很模糊。 因为它不是假药，而是真的，全都产自正规的有生产资质的正规兽药公司。 所有的程序都合法。 只是还没有经过审批就拿出来售卖而已。 其实在这个行业内，不止高尚兽药这么干，不少兽药公司也这么干。 因为自研药，拿到生产批次的过程很繁琐，有一些兽药公司等不及了，就会提前销售。 这就跟小偷去偷东西一样，只要不被抓，就没啥事。 这赌的就是概率问题。 只是一些兽药公司顶多也就是违规销售几款产品而已，而且还是他们绝对信任放心的产品才行，因为一旦出事，绝对会被查。 而高尚兽药多达几十款甚至上百款，也不知道是胆子大，还是单纯对自己的产品有信心。 楚晨当即给卢海打去了电话。 “小卢啊，我可是听了不少同行说过，你们家的药品非常有效安全。而且还实惠。” “我仔细研究了你们的报价单，产品报价确实很实惠，就是不知道这效果，是不是又好又安全。” 卢海一听楚晨这么说，当即对他们家的产品大吹特吹。 “楚医生，我跟你说哦，我们家的产品质量跟效果完全是没得说的，海市，我只说海市哈，只要用过我们产品的宠物医生，就没有一个说不好的，全都赞不绝口。” “不是我吹，楚医生你若是不相信，可以随便去问问你认识的宠物医生，但凡有一个说效果不好的，我把我舌头割下来给你下酒。” 楚晨笑了笑，“有没有这么夸张。” 卢海绝对算得上是一个很卖力的业务员。 听到楚晨的话，他变得更激动了。 “关飞老医生你知道吗？” 楚晨“嗯”了一声，“你这话问的，我当然知道。” 关飞是宠物医生界的泰斗级人物，在这行混的，有谁不知道关飞医生？ 楚晨实习的时候，还去听过他的课。 讲得确实好，完全对得起泰斗这个词。 卢海道：“你可以去问问，关飞医生对我们家产品的评价是什么，连他对产品要求这么严格的人，夸起我们家产品都是滔滔不绝的，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楚晨笑道：“我也懒得去打听了，眼见为实，耳听为虚。” “这样吧，你看看方不方便我去你们公司总部参观参观呢？” “如果可以的话，确实也像你说的那样高效安全，我以后的所有药品全都从你们高尚兽药进货。” “我这虽然只是一个小诊所，但每年的进货量，也有二十多万呢。” 高尚兽药有没有问题，从卢海的回答就可以看出来。 如果高尚兽药有问题，卢海绝对不允许楚晨去他们的总部参观。 第239章 爱玩的人 楚晨瞬间来劲了，卢海拒绝就等于是有猫腻，越有猫腻，他就越要去看。 “不怕啊，再偏能有多偏？总不能在山旮旯里面吧？” “再说了，为了以后能更好更愉快地合作，跑这么一趟完全都是值得的啊。” 卢海想了想，道：“这倒也是，既然楚医生不嫌麻烦的话，我明早就去接你。” 楚晨原本还以为卢海还要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推脱的。 他没想到他甚至都没怎么推脱，居然这么爽快就答应了。 给楚晨的感觉就是，卢海只是有些诧异楚晨提出的要求而已，大概他做过那么多年的业务员，从来没有听到过哪个提出过这样的要求吧。 在他看来，制药公司有什么好参观的呢？ 楚晨想也没想，“现在去吧，我明天就没时间了。” 虽然现在已经是下午五点多了，等卢海来接自己，再带自己到高尚兽药，到达的时候，恐怕就已经是八九点了。 不过楚晨觉得，这个时间刚好合适。 八九点，基本上大部分员工都还在加班，但是大部分领导早就回家陪老婆孩子或者应酬去了。 这个时间段的管理，会比较松散。 所以楚晨觉得，晚上能看得出的东西会比较多。 卢海迟疑了几秒钟，旋即回道：“那也行吧，反正晚上了，也不用跑业务了。” “楚医生你吃饭没有？一会一起？” 楚晨道：“还没有，你过来接我，我们一起去吃，我请客。” 卢海道：“这哪好意思让楚医生请啊，我请吧，就这么说定了，不过我要大概四十分钟才能到。”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将赵青给打发回去了，并且告诉她自己晚上有事，要晚点回家。 然后在店里等卢海。 大概四十分钟，一个留着寸头的有些矮胖的中年男人走了进来。 他风风火火的样子，就连嗓门也是中气十足，“楚医生，让你久等了，实在不好意思。” 楚晨对卢海根本没有一丁点印象，毕竟业务员太多了，他开门营业的时候，每天至少十个业务员上门推销。 除了药品跟保健品，还有零食公司的，狗粮猫粮公司的，玩具公司的。 总之一大堆。 但是这个矮胖的中年人一开口，楚晨就知道了，他就是卢海。 “楚医生，你的手跟脚这是…怎么了？” 楚晨笑着解释道：“前段时间出了一点小意外。” 卢海问道：“那你这样还方便去参观我们总部吗？” 楚晨厚着脸皮道：“方便，有你带着，有什么不方便的。” 卢海“哈哈”了两声，“这倒是，我一定会保护好楚医生的。” 楚晨道：“走，去吃点东西填点肚子先，你想吃什么，你别跟我争，这顿必须我请客。” 卢海推脱了几次，见推脱不了，也就只能同意了。 随后，两人随便在附近的面馆吃了两碗面。 楚晨倒是想请卢海下一顿馆子啥的，但是卢海死活说自己就是想吃面条。 无奈楚晨也只能请他吃面了。 一个合格的销售，在合作没有谈成之前，是绝对不会占客户的便宜的。 只是楚晨实在太热情了，他都有些扛不住。 吃完面之后，卢海开车带楚晨去高尚制药公司总部。 在车上，卢海好奇地问道：“那个叫孟涛的，到底欠了你多少钱没还啊？” 孟涛欠楚晨的账这件事，本来就是楚晨瞎编的。 他敷衍道：“很多，这狗曰的，次次说下次给，但是每一次都不给，我就不该相信他这种人。” 卢海从后视镜看了楚晨一眼，“楚医生，其实，我私下也认识一些很厉害的讨债的，我可以介绍给你。” “只要交给他们去做就行了，完全不需要你出手。” “他们都是很专业的。” 楚晨没想到卢海居然对这件事这么上心，他当然不可能真的请讨债的去找孟涛讨债。 好在他脑子转得快。 “不用了，我已经找别的人去做这件事了，他们也是专业的，据说从来没有失过手。” 卢海道：“那就好，这些讨债的，讨债是有一手的，这个孟涛也太恶心了，明明家里这么有钱，却非要当老赖，太不要脸了。” “就应该给这些人一个狠狠的教训。” 楚晨愣了一下，“孟涛家里很有钱？你怎么知道的？” 卢海讪笑道：“你让我打听孟涛是不是在我们的制药厂上班，虽然你跟我说不要声张，但也是没法避免要问到公司的同事。” “我问的是我们公司一个包装流水线的大妈，我平常跟她关系比较好，但是你放心，我已经嘱咐她了，不会随便跟别人说这些事情的。” “是她告诉我说孟涛家里很有钱的。” “至于她怎么知道的，我就不太清楚了，但听她的意思，好像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 这倒是有点出乎楚晨的意料。 不过这种事情也没什么。 孟涛也许是个大嘴巴呢，嘴里藏不住话，他即便说出来，制药公司的人信不信又是一回事。 也许只是觉得他在吹牛呢。 毕竟哪个有钱人家的孩子会去做一些底层的工作。 “孟涛在公司里，主要负责什么工作呢？” 卢海道：“跟我那个朋友大妈在同一条流水线上，他是负责打包的。” 打包这种工作，而且打包的对象还是药品，不需要动脑，也不需要很大的体力。 就是一份很普通的工作，怎么可能会发疯呢？ 楚晨继续问道：“那孟涛在公司里，怎么样，有没有经常惹事？” 孟涛经常跟一群精神小伙混在一起，那些精神小伙没一个是省油的灯。 在一个大染缸里，孟涛也好不到哪里去。 既然工作没问题，那就该考虑是不是惹到什么人了。 卢海道：“我听大妈说，孟涛这个人吧，做事还是可以的，就是不太老实，喜欢玩，比较跳脱，其他的，没什么大毛病。” 第240章 制药公司之行 孟涛消失这两个月的时间，谁也联系不上他。 不管是他家人，还是一起与他玩耍的那些精神小伙。 楚晨还以为他没法随意进出制药公司，要上缴手机什么的。 卢海道：“当然可以啊，他只是负责打包的临时工而已，又不是在实验室研发药物的，普通工作跟外面的差不多，没那么严格。” 楚晨道：“难怪我联系不上他。” 卢海“哈哈”大笑了一声，“你这个问题，我也帮你问过了，他手机丢了而已。” 手机丢了，又没钱买手机，自然谁也联系不上。 不过楚晨还是觉得有点奇怪。 卢海怎么会特地问这个问题呢？ 楚晨只是让他打听孟涛是不是在高尚兽药上班而已。 他问这个问题，属于是有些问得太宽了吧？ “你还想到帮我问这个问题啊。” 卢海道：“其实也不是我主动问的，而是大妈跟我说的。” “你都不知道，问起孟涛，大妈滔滔不绝，有说不完的话。” “她特别说了这件事。” 楚晨顿时来了兴趣，“哪件事？” 卢海道：“就是孟涛丢手机这件事啊。” 楚晨觉得奇怪，“丢手机这件事有什么好说的？” 卢海道：“如果是我们丢手机，可能也就只是怪自己运气不好，走霉运什么的，但是这个孟涛，可不一样。” “孟涛这家伙不是很跳脱吗？跟公司的很多人都玩得比较来，尤其是年轻人。” “有一个叫阿肥的年轻人，跟孟涛玩得最疯。” “孟涛手机丢了之后，他一开始也只是惋惜，恨自己粗心大意什么的。” “但是这时候，阿肥忽然跟他说，他的手机并没有丢，手机只是被他藏起来了而已。” “孟涛信以为真，然后到处在公司里翻找，像发了疯一样。” 作为一个年轻人，没有手机搁谁身上估计都受不了。 楚晨觉得自己已经不怎么算依赖手机的人了，但他也离不开手机。 孟涛工作之后，唯一的娱乐方式只剩下了玩手机，手机对他来说，可想而知有多重要。 如果确定丢了找不见了，那没办法。 但是如果是被人藏起来了，那他不发疯才怪。 当然，这里的发疯，并不是传统意义上的发疯。 “然后呢？他因此跟阿肥起了冲突？你不是说他没有跟人有过争执吗？” 卢海道：“本来都要产生冲突了，但是阿肥忽然说，他是骗孟涛的，他根本就没有把孟涛的手机藏起来。” “阿肥说这些话的时候，是笑着说的，一点也不严肃。” “而且阿肥又是一个很爱捉弄人的人，爱搞恶作剧，他比孟涛还要跳脱。” “所以搞得孟涛也弄不清楚，阿肥说的到底是真的还是假的。” “于是，他决定先放过阿肥，继续找手机。” “他威胁阿肥，如果最后让他发现手机确实是阿肥藏起来的，那他一定会让阿肥付出代价。” “于是，孟涛就这样，在公司里找了两个多月的手机。” “下班之后就找，没完没了地找。” 楚晨问道：“那最后呢？” 最后，手机显然没找到。 楚晨只想知道，制药公司的人，知不知道卢海发疯的事情。 很明显他就是在制药公司工作期间发疯的。 卢海道：“最后当然找不到了，假如真的是阿肥藏起来的，孟涛都那么威胁阿肥了，阿肥怎么可能还让他找到？” 楚晨不是问他最后有没有找到手机这件事。 “孟涛后来因为什么原因离开制药公司？” 卢海道：“无聊呗。” 楚晨声音瞬间拔高了，“无聊？” 卢海无奈笑了笑，“可不是，现在的年轻人啊，离开了手机没一个能活的，孟涛没了手机能顶两个月很不错了。” 楚晨很诧异的样子，“你是说，孟涛离开制药公司，是因为没手机离开的？” 卢海点了点头，“嗯，反正我的大妈朋友是这么跟我说的。” 楚晨沉默了。 孟涛离开，是因为他发疯了。 而且孟涛这么跳脱的一个人，居然没有人知道他离开的真正原因。 据孟雨说，他们是在他们家附近发现的孟涛。 制药公司距离孟涛家，有将近三十公里的距离。 孟涛已经发疯了，他是怎么回到他家附近呢？ 楚晨觉得只有两个原因，第一个原因，孟涛自己回去的。 但他觉得这种可能根本不可能，一个疯子，怎么会认得回家的路？怎么知道打车？ 如果他真的认识路，那么为什么不直接回家？而是只回到他家附近呢？ 第二个原因，孟涛不是自己回去的，而是被送回去的。 被谁送？被制药公司的管理者。 孟涛在入职的时候，肯定留下了自己家的住址。 肯定是制药公司的人送孟涛回家的，但是因为害怕担责，他们并不敢直接将孟涛送回家，只是送到了他家附近。 但是制药公司的员工并不知道孟涛发疯的事情。 那么送孟涛回家的，只能是制药公司的管理层。 孟涛发疯的原因，肯定不正常，如果是正常情况下发疯，管理层没必要瞒着所有人。 而只有少数的几个管理层知道孟涛发疯。 答案已经很明显了。 孟涛发疯，绝对跟制药公司的几个管理层有关。 地点，就是在制药公司。 制药公司以及那几个管理层，绝对不正常。 “你还别说，手机对现在的人类毒害都很大，可不只是年轻人，我也被毒害得不轻。” 卢海附和道：“那倒是，现在的人啊，什么都可以离开，男人可以离开女人，女人可以离开孩子，孩子可以离开小伙伴，但都离不开手机。” “这个确实是的。” 楚晨本来也没打算跟卢海探讨这个问题。 敷衍了几句，便转到了下一个话题。 “现在这个时间点，说早不早，说晚不晚，你们公司的管理都下班了吧。” 管理者有问题，楚晨也想见一见这些管理者。 卢海想了想，道：“换在往常，可能那些管理肯定还没下班，但是今天不一样。” “我估计啊，应该都走得差不多了。” 楚晨一脸疑惑，“为什么啊？” 卢海笑着道：“楚医生，你真不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第241章 参观厂区 楚晨怎么一点印象也没有？ 就算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他不记得了，赵青肯定也会提醒他啊。 他想了半天，也没想起来今天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真不知道。” 卢海失声笑道：“今天是周六啊。” 楚晨恍然大悟， 周六对于法定节假日来说，确实不是什么特殊的日子。 但是对于上班族来说，就是很特殊的日子。 有很多人周末都是要加班，管理层也一样，但是周六晚上，有选择的管理层通常都不会加班。 楚晨正常营业的时候，还是很清楚知道每天是星期几了，因为周末的客流量大一点，星期一客流量是最差的。 自从手跟脚受伤之后，基本上就不关注每天是星期几了。 “周六，那多半管理都下班了吧。” 刚上车的时候，楚晨还觉得，晚上管理下班之后，松懈一些会比较好。 但现在他又希望管理层在。 制药公司跟管理层，现在都是楚晨的重点关注对象。 只能说今天不赶巧，碰上了周六。 卢海道：“是的。” 楚晨闭上了眼睛。 “海哥，一会到了喊我，我困了，先眯一会儿。” 卢海打开了音乐播放器，“楚医生你困了就先睡，我放点舒缓的音乐给你。” 楚晨倒是不困。 他是在想事情。 孟涛绝对是在制药公司疯的，但制药公司那么多人，除了那几个管理层，并没有其他人知道。 为什么其他人都不知道呢？ 楚晨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因为其他人都没有看到孟涛发疯。 但凡有一个员工看到，孟涛发疯的事情绝对会像传染病一样，迅速传遍整个制药公司。 孟涛发疯，只有那几个管理层看到而已。 制药公司人来人往，为什么其他人看不到？ 因为孟涛发疯的地方，除了很高级的员工，一般人根本进不去。 孟涛也是普通的员工，为什么他可以进去，其他员工进不去？ 这里就不得不提到孟涛在制药公司干的那件人尽皆知的事情了。 找手机。 他满脑子都在找他的手机。 阿肥已经在他的脑海里种下了他的手机被藏在制药公司的种子。 所以哪怕这件事是假的，但是已经不重要了，孟涛已经相信了。 那么为了找到手机，他肯定会找遍整个制药公司。 那么他就会到一些一般员工根本不会到的地方。 然后在这些常人根本不会到的地方，发生了一些恐怖的事情。 这些恐怖的事情，直接导致他人都疯了。 幸亏卢海有一个爱八卦的大妈朋友。 孟涛在制药公司天天想着法子找手机的事情，绝对算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他不满公司找手机，不放过公司的任何一个角落，他就不会发现那个一般员工根本发现不了的地方。 一个绝对的秘密之地。 一个只有管理层才会知道的秘密之地。 既然今天是周六，制药公司的管理层都下班了，那楚晨只能先找找看，有没有机会找到这个秘密之地。 车子大概又行驶了一个小时，最终在一栋厂房前停了下来。 卢海说他们的总部很偏，倒也不是谦虚地说法。 确实有些偏。 厂房大门上，有几个硕大的印着“高尚兽药”的发光字。 这是一栋独立的厂房，周边稀稀拉拉只能看见几栋类似的建筑，但此时天色已经黑了。 也只有高尚兽药的厂房灯还是亮着的。 其他的建筑，此时都是漆黑漆黑的。 下车之后，卢海解释道：“位置偏是偏了点，但是便宜啊。” “这么大一个独立厂房，若是靠近市区，根本不敢想象租金要多少。” “这鸟不拉屎的地方，就没花多少钱了。” 只能是各有利弊吧。 靠近市区，比较好招员工，交通运输各方面也比较便利，唯一的缺点就是贵，毕竟市区寸土寸金。 越靠近市区的地方，自然也是越贵的。 郊外地大物博，什么都好，就是不好招员工。 因为实在太偏僻了，谁会愿意到这么偏僻的地方上班呢？ 同样的工资，肯定首选市区啊。 这恐怕也是孟涛为什么能来高尚兽药当临时工的原因吧。 “你们总部还挺大的！” 楚晨在外面的时候，看得还不是很明显，进去之后，豁然开朗。 这独立厂区，几乎等同一个小的工业园了。 卢海不免有些得意，毕竟公司越有实力，打动楚晨的可能性就越大。 “这离不开你们的支持啊。” 楚晨笑了笑，这话说得看似很夸张，但是也没什么毛病。 海市有很多大大小小的宠物医院诊所还有宠物店都用高尚兽药的产品，而且用高尚兽药的占比很多。 高尚兽药的产品，平均能占每个店产品数量的百分之五十以上。 海市几百家宠物医院跟诊所，再算上几百家宠物店。 这个规模相当庞大了。 这只是海市的销售。 海市之外的城市还没有计算。 说全靠宠物行业支持也不为过。 但楚晨的诊所，几乎没有什么高尚兽药的产品。 他把楚晨也加进去了，楚晨总感觉怪怪的。 “海哥，我们先在外面逛一逛，再进去吧。” “让我看看你们的厂区到底有多大，回去之后，若是同行问起，我也好跟他们说。” “反正来都来了，也不差这一时半会儿。” 卢海推着楚晨，本来都要进公司大楼了，他于是将轮椅调转了个方向。 “那楚医生可要好好帮我们宣传我们高尚兽药啊。” 楚晨眼光四处搜寻，不放过任何一个可能是秘密之地的地方，嘴上一边附和。 “这个自然，好的地方，必须让更多人知道啊。” 只是没走两步。 楚晨忽然让卢海停了下来。 “等一下。” 卢海有些疑惑，“怎么了？楚医生。” 楚晨脸色微变，他支起耳朵，但是刚刚听到的声音已经消失不见了。 “你刚刚有没有听到有人喊救命呢？” 卢海顿时屏住呼吸，也支起了耳朵。 过了一会儿，他奇怪道：“没有啊，楚医生，你听到有人喊救命？” “这怎么可能嘛！” 第242章 中药种植园 声音不大。 就是从大楼里传出来的。 可是等他仔细听的时候，又没听到了。 所以他才问卢海。 卢海也没听到。 难道是自己产生了幻听？ 楚晨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可能是我自己听错了吧，最近行动不便，天天躺在家看电影，估计是电影看多了，没事，我们继续吧。” 卢海推着楚晨继续，每走到一个地方，就给楚晨介绍。 “这是我们的人造假山，楚医生，你觉得这假山怎么样？” 那就是一块空地，什么也没有，一座假山立在那里，没有绿植衬托，也没有水流，看起来很不正常。 “感觉怪怪的。” 卢海压着笑声，小声道：“这是我们老板用来改善风水的，他很迷信，你别看这假山在这怪怪的。” “但是确实是在立了这座假山之后，公司的生意变得蒸蒸日上。” “玄乎吧。” “呵呵，挺玄的。” 卢海推着楚晨，像个导游一样，在走到需要讲解的地方的时候，就会放慢脚步。 没什么可以讲解的地方，就会加快速度。 “这个花坛，是我们老板娘要建的，你看花坛里，种的花都是玫瑰花。” “每到节假日，玫瑰花的价格都会暴涨，一朵玫瑰花就要二十多块，甚至几十块。” “老板娘体谅公司的男同胞，节假日想要送花，别买了，直接在这里摘就是了。” “那你们老板娘还算是挺有心的。” “那是，我们老板娘人可好了，大善人呐。” “前面没啥好看的了，是电动车车棚，公司总部毕竟距离市区比较远，有一些人没有小汽车，又想回家住的，平常就骑小电驴来上班，但是电驴骑到公司就没啥电了，车棚给他们提供充电的地方。” “还有那里，是个休闲娱乐的地方，上班再累，也需要劳逸结合，我们老板想得周到吧。” “周到！是个好老板，难怪他生意做得那么大。” 卢海口中的老板老板娘，人很好，心地很善良，对员工很好，几乎是一个完美的人。 但是楚晨却不这么觉得，搞不好，孟涛就是他们弄疯的。 表面上看起来很善良老实的人，内心说不定很黑呢。 楚晨平常的客户，有不少大老板。 以他接触这些大老板的经验来看，能做那么大生意的大老板，没几个是善茬。 当然，他也没有蠢到要在人家的地盘跟卢海争论这种话题。 厂房以外的区域，很快就逛完了。 卢海接着将楚晨带到了一片温室大棚。 里面琳琅满目种了很多的植株。 “楚医生，这就是我们高尚兽药的药物种植区。” “我们高尚兽药的药物，大多是以中药为主要原材料。” “所有的中药，都是我们自己种植的。” “中药其实还是很好的，中医治根，并且不伤身。” “我们老板，是一个忠实的中医拥护者，事实证明，他信奉的东西没有错。” 楚晨大致扫了一眼，他在学校的时候，也学过一点中医。 海市就有一个很出名的中医兽医，他给动物治病，就全都是用中医手段治疗。 针灸、拔罐、药澡、按摩，甚至夸张到可以给狗把脉。 虽然听起来神乎其神，但是效果确实好。 他最出名的一个病例，就是利用针灸，治好了一条身体肌肉已经彻底萎缩，被西医判死刑的狗。 楚晨就是因为他才萌生学中医的想法，但是学了之后，发现根本不是一回事。 中医不像西医，想要学好中医，需要极好的天赋。 比如一味药物，西医只需要背，背他的成分，他的化学式，它能治疗什么问题，与什么药物会产生反应，成人与小孩的药量是多少，间隔多久吃一次。 只需要记住就行了。 但是中医不仅仅是要你去背，还要你去理解其背后的含义，这种药物为什么可以起到这样的作用？然后还能做到举一反三，与这种药物有相似药性的药物还有哪一些？ 楚晨学了一段时间之后，发现自己还是比较适合西医。 于是就放弃了中医。 不是不想学，而是根本学不会。 一眼扫过去，楚晨能叫出不少中药的名字。 “你们老板，是单纯地相信中医，还是他本身就是中医？” 楚晨看着这个占地至少有三亩地的中药种植区，有些疑惑。 种植区的中药，大多是常见的中药，这种中药，别说在随便一个药店都能买到了，有很多在路边都能摘到。 比如说鱼腥草这种，路边一抓一大把。 如果他种一点名贵药材，楚晨还可以理解，毕竟名贵药材贵啊。 但是他费了好大力气来建这么一个温室种植区，种的都是烂大街的中药，意义何在呢？ 卢海脸上浮现出骄傲之色，仿佛谈论的不是他们的老板，而是他老爹一样。 “我们老板啊，可是中医的高材生。” “高尚兽药之所以能开起来，靠的就是他还有老板娘两个人在中医行业赚到的第一桶金。” “他们是中医的高材生，也喜欢宠物，所以就萌生了将中医用到宠物身上的想法。” “太厉害了！” 楚晨嘴上随便应着，但实际上内心的疑惑并没有解开一点，反而更疑惑了。 既然是中医的高材生，为什么做这种费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中药不可以直接买吗？还需要亲自种。” 卢海道：“我们也疑惑，也问过，但是老板从来不跟我们说为什么。” “后来也就释怀了，想不通才正常，要是能想通，我们不也都成老板了？哈哈哈…” 楚晨看着平坦的中药种植地，虽然这里一眼就能望到尽头，但是楚晨还是忍不住好奇想进去看一眼的想法。 直觉告诉楚晨，这个中药种植园，绝对不正常。 除了里面的大部分中药不值钱之外，那些中药也根本不需要温室培养种植啊。 “海哥，能推我进去看看吗？我对中药也有很浓的兴趣，还是第一次看到中药种植园。” 哪知道卢海想也没想就拒绝了。 “楚医生，恐怕不行，我们老板说过，不允许我们任何人踏入种植园一步。” 第243章 秘密之地 “这大门不是敞开着的吗？开着不就是给人随便进入的错觉吗？” 楚晨很不理解，这里面的中药，并不是什么奇珍异草。 为什么不让进？ 卢海挠了挠自己的头，从他的表情来看，他似乎对老板的这个禁令也感到很费解。 但毕竟是自己的老板，楚晨只是一个外人。 而且，他们老板还怪好的。 卢海替他老板辩解道：“他很爱惜他的这些中草药材的，里面的每一株中药草，都是他还有老板娘亲自种的。” “里面每一棵中药，全都有他们的血汗。” “虽然有些夸张，但是这些中药材，都跟他们的孩子一样。” “他们几千上亿的身家，其实完全没必要亲力亲为，你别看这个中药种植园不大，但是打理起来，还是很累的。” “之所以什么都要自己来，就是因为热爱。” “他们精心培育出来的中药，肯定不想被我们弄坏啊。” “这种药种植园里，也没什么好看的，我们其实也不稀罕进去，进去干嘛呢？” “要是在里面种花，或许还有进去的欲望，拍拍照什么的。” “就一些草药，真没什么好进的。” “打开大门，是因为中药草也需要通风透气啊。” 楚晨问道：“这温室大棚的大门，每天都会开吗？” 卢海往里面看了看，道：“也不是，偶尔而已吧，里面有通风系统，但是天天开着通风系统，机器也受不了啊。” “让通风系统歇一歇的时候，就需要开门通风了。” “你仔细听，是不是没听到通风系统工作时候发出的机器轰鸣声。” 楚晨“嗯”了一声，“确实没听到。” 卢海虽然在努力解释中药种植园的正常，但是在楚晨看来，它始终蒙着一层如浓雾一般的迷雾。 单看外表，就觉得很奇怪。 一般的温室大棚，所采用的，全都是透明的塑料薄膜。 楚晨也不知道为什么会用透明的，反正从小到大，无论是在现实里，还是在电视剧里。 所有的温室大棚所采用的遮挡物，都是白色透明的。 从里面可以看到外面，也可以从外面看到里面。 但是这个中药种植园的大棚，采用的竟然是黑色的帆布。 “那中药种植园，怎么用的是黑色的帆布搭建的啊。” 卢海用手拍了拍眼前的帆布，道：“你看，结实吧？” 卢海虽然不是很高大，但是看起来也挺有力的，他那一巴掌拍下去，帆布竟然纹丝不动。 “我们老板以前就是用你说的那种透明塑料薄膜，但是有一次下雨，因为风太大了，塑料薄膜竟然被风给吹跑了，整个中药种植园彻底被毁了。” “老板当时都心痛死了。” “狂风暴雨过后，他就换成了这种帆布，台风来了也不怕。” “之所以用黑色的，是因为黑色吸热啊。” 卢海的解释，很合理，找不出一丁点的毛病。 但是在楚晨看来，这些黑色的帆布，只是为了用来隔绝视线而已。 不让人看到高尚兽药的老板在里面干什么。 可让楚晨想不通的是，大棚里一眼能看得到头，全都是一些中药草，他们除了在里面种药材，还能干什么呢？ 一开始，楚晨有想过，会不会是违禁品？ 但是想了想，也绝对没有这个可能。 为了保护通风系统的机器，种植园的通风系统隔一段时间就要关闭一次。 然后会通过打开种植园的方式通风。 高尚兽药，主要靠自己研发的药品发家，里面肯定会有很多的医学人员。 而中药种植园也不是很偏僻，进门就可以看到。 旁边就是电动车充电棚，还有停车扬。 每天下班，至少有一半的人会路过这里。 如果种植园里种植了违禁品，那么那么多医学人员路过，肯定会发现。 出于职业习惯，他们路过的时候，肯定会看的。 老板既然敢敞开大门，那说明种植园里的中药完全可以经受得住检验。 完全合法合规。 可是为什么不允许任何人进入呢？ 难道只是害怕大家弄坏他的中药草吗？ 这种烂大街的中药草，又不珍贵，吃两个包子的钱都能买到一大把。 根据楚晨推理，孟涛在寻找手机的时候，肯定误入了一个秘密之地，这个秘密之地，只有管理层才有资格进入。 他在秘密之地里经历了一些可怕的事，然后直接发疯了。 眼前的中药种植园，不正符合秘密之地的所有特点吗？ 除了老板还有老板娘，任何人不得踏入中药种植园。 中药种植园的大门经常是关闭状态，只有暂停通风系统的时候，才会开启。 孟涛这么跳脱的一个人，才不会理会老板的什么禁令。 大门就这么开着，他肯定会进去。 说不定以为阿肥将手机藏在了中药种植园里面，他就赌孟涛不敢进去，或者就是故意引导孟涛进去的。 孟涛为了找到他的手机，已经走火入魔了。 眼前的中药种植园虽然一眼能够看完，藏不住什么东西。 但是像手机这种很小的东西，就站在外面，还是难以发现的。 毕竟中药种植园的面积，起码有三亩那么大。 可楚晨实在想不通，就算孟涛进了眼前这个中药种植园，又会在里面发生什么可怕的事情呢？ 难道是高尚兽药的老板发现孟涛违反禁令，擅自闯入他的种植园，把门关起来折磨他？ 一个身家上亿的大老板，不至于这一点格局也没有。 除非，孟涛发现了老板的秘密。 但是这种植园，能有什么秘密呢？ “海哥，走吧，我们继续下一个地方。” 这也许就是楚晨要找的秘密之地，但也许厂区里有其他地方更符合秘密之地的特征呢？ 虽然种植园给他很多的疑惑，但是他决定还是先看完整个厂区。 卢海将楚晨转了个方向，“楼下没什么好看了，接下来，就去我们的总部大楼吧。” 第244章 种植园的秘密 四栋四层楼，中间一栋有七层。 虽然每一栋楼的楼层都不高，但是好在有货梯。 楚晨也不用瘸着一条腿爬楼梯了。 五栋楼，其实有一半都是闲置用来充当仓库的。 有生产间，包装流水线，检测流水线，机器自动化，还有实验室。 卢海每一个角落都带楚晨看了。 甚至是老板的办公室他都带他进去参观了。 这五栋楼里，楚晨唯一不能进的，除了女厕所，就是实验室了。 但是实验室并不是完全封闭的。 可以完全透过玻璃门看到里面的实验设施以及工作人员。 五栋楼全都逛遍了，楚晨也没有发现第二个符合秘密之地特征的地方。 看来，整个制药公司，只有中药种植园问题最大。 “楚医生，你觉得我们公司怎么样？还不错吧？” 逛完了，卢海将楚晨送下楼，一脸期待地问楚晨的感受。 “还不错，公司氛围很好。” 楚晨随口回答了一句。 卢海大失所望，“只是觉得公司氛围好吗？” 楚晨满脑子都在想着中药种植园哪里有问题，他哪有心思想其他的。 此时感受到卢海的情绪变化，他才反应过来。 “哦，我是说，公司氛围好，员工工作才开心，开心了，做事才会认真，做事认真了，那产品自然能做得好。” “我的意思其实是，高尚兽药的产品，绝对值得信赖。” 卢海大笑起来。 “楚医生说话就是有文化，是我太笨了。” 客套两句之后，卢海立马又开始了推销，“那要不要试试我们公司的产品，你如果还是不放心，我可以申请，先给你一部分试用品，你好了，再回购，我们高尚兽药的产品，绝对值得。” 楚晨也跟着笑了两声，“可以啊，你一会儿把你们高尚兽药的所有报价单发给我，我回去好好看看。” 卢海开心得几乎蹦起来，“好嘞，我一会儿就发给你。” 来到楼下，楚晨又看了一眼那个中药种植园。 这个有可能藏着制药公司最大秘密的地方，也有可能是致使孟涛发疯的地方。 就这么离开了，楚晨不甘心。 但是有卢海在，他也进不去。 “海哥，能再推我去中药种植园再看看吗？” 卢海迟疑了一下，随后道：“可以啊。” 现在还没拿下楚晨的订单，楚晨提的要求，只要不是太过分，他都必须满足。 这是每一个销售员的基本情商。 楚晨只是想再看看，又不是想进去，那自然没问题。 迟疑的原因，是因为他自己挺好奇的。 那中药种植园，有什么好看的？ “楚医生，你是不是在找什么啊？” 楚晨愣了一瞬，“海哥为什么这么问？” 卢海回道：“因为我看你在看种植园的时候，很专注，我还以为你是想找什么药材呢。” 楚晨苦笑，他确实是在找东西，只是找的东西，是卢海也不知道的秘密。 既然卢海这么觉得。 他索性顺着他回道：“是啊，我其实以前也学过中医，只是没坚持下来。” “中药种植园里的很多药材我都知道，但有一些，见都没见过。” “好奇嘛，你没有学过中医，你不知道我们其实对这种东西，有一种常人无法理解的执着。” “我也表达不出来，反正就是，它们好像就有一种魔力一样，吸引着你。” 卢海哈哈笑道：“我懂，就是职业病嘛。” “就像我一样，推销干多了，有时候回家跟亲戚朋友吃饭，总是下意识想跟他们推销我们的产品，我都忘了是在自己家里了。” 楚晨再次来到中药种植园门口。 看着里面长得正茂盛的中药草，他的大脑瞬间变得混乱起来。 这看起来一点问题也没有的种植园，究竟隐藏什么秘密？ 倒是有一个方法可以知道。 老板不是禁止进入吗？只要进去走一圈，说不定就知道了。 但现在的问题是，进不去。 楚晨灵光一现，忽然想到了一个方法。 “海哥，我可以现在就跟你订单，签合同，今年的所有宠物药品跟用品，全从你们高尚兽药采购。” “但是我想要你答应我一个条件。” 卢海瞬间激动了，“楚医生，你说，只要我能满足你的，我一定答应。” 他们销售员的提成非常高。 可以拿销售的百分之二十。 按照楚晨所说的诊所规模，他一年至少要进二十多万的货。 那他光在楚晨这里，就能拿到将近五万块钱的提成。 一年，光楚晨诊所的提成就能拿五万，甚至更多。 五万块，一个服务员一年都赚不到五万块钱。 这相当于一个普通人一年的工资了。 只要不违法，合法合格，楚晨不管提什么要求，只要他能办到，他绝对答应。 楚晨看着眼前的种植园，“你只要能推我进去在里面逛一逛，我们现在就可以签合同。” 卢海愣在了当扬，脸上的表情从激动转变成了震惊，随后变得很难看。 “楚医生，别的我都能答应你，这个真的不能答应。” “要是被我们老板发现的话，我是会被炒鱿鱼的。” “我不是在跟你开玩笑，我们老板真的会。” “以前就有一个老员工无视禁令，他仗着跟老板很多年了，以为老板会惯着他。” “可没想到老板一点情面都不给。” “那老员工可是跟老板一起创立公司的元老啊，老板都不给他面子，更不可能给我面子。” 拿到提成的前提是，他自己得是这家公司的员工啊。 这可是卢海吃饭的饭碗，他可不敢冒险。 全家都在指望他呢。 楚晨叹了一口气，卢海想要拿下楚晨订单的心有多强烈，楚晨是知道的。 不然也不会在大周末，还带楚晨来参观公司。 连订单都没法让卢海松口，那其他方式更不行了。 楚晨放弃了进去的想法。 他拿出手机，道：“海哥，那我拍几张照片回去看看总行吧？” 拍照而已，跟在门口看，也没什么区别。 而且里面除了中药草，也没什么。 他于是点了点头，“拍照可以。” 楚晨打开相机，对着种植园的中药一顿狂拍。 只是拍着拍着。 他的速度慢慢缓了下来。 透过相机，他似乎知道中药种植园的秘密是什么了。 第245章 恐怖之行 “海哥，可以了，我们回去吧。” 卢海道歉道：“楚医生，真的是我不愿意帮忙，我要帮了你，我就得下岗。” 楚晨表示理解，“没事的，我能理解，我也只是好奇而已，也不是非要进去。” “更何况，这可能还关乎你的饭碗。” “给我拍几张照片就行了，我回去慢慢研究。” 卢海脸上的表情这才好了一些。 上了车之后，楚晨一直在研究他刚刚拍下来的照片。 其中有一张，特别明显。 中药种植园有三亩地，三亩地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用肉眼看，有一些细微的差别，还是没那么容易看得出来。 楚晨本来想拍几张照片回去研究的，但是当他的相机对准种植园的时候，让他有了新的发现。 楚晨的手机像素很高，比一般的单反相机像素还要高。 在手机的摄像头下，整个种植园清晰地出现在手机屏幕里，比楚晨肉眼看到的还要清晰。 楚晨还记得以前读书的时候，跟同学一起去看演唱会。 学生时代，并没有什么钱，所以演唱会的门票，都是买的最偏远的位置。 距离主舞台非常远。 肉眼看根本看不清楚主舞台上的明星。 他们于是就打开手机相机，将相机对准主舞台，然后将画面放大。 他们利用这种方式，看得一清二楚。 手机上的相机，有时候比人的眼睛还要管用。 就比如楚晨刚刚拍下的这张照片，可以清晰地看到，种植园西北角的一块泥土的颜色跟周围的颜色不一样。 那块泥土长大概有两米，宽大概有一米。 是一个长方形。 那块长方形泥土比较干燥，而周围的泥土，都比较潮湿。 干燥泥土呈现出一种微白的颜色，而潮湿的泥土，则偏红。 两种泥块连接在一起，就会形成一种强烈的色差。 明明是一块完整的泥土，但好像是拼接出来的一样。 干燥的长方形泥土，上面也一样种有中药草。 但是通过手机放大之后发现，上面的中药草植株，跟周边的明显不一样。 周边的植株，几乎全是绿色的，为什么说几乎，因为有一些植株的叶子不知道什么原因，有一些发黄枯萎。 但是这种发黄枯死的叶子并不是很多，绝大多数都是在叶子的尖尖处而已。 这是完全没法避免的，因为只要是绿色植株，都会吸引来各式各样的虫子。 发黄坏死的叶子，就是因为虫子啃咬所致。 但是那块干燥的长方形泥土上，所有的植株全都是绿油油的。 楚晨放大了照片，仔细看上面的叶子，没有一片叶子有发黄枯死的痕迹。 用肉眼根本看不清楚，但是经过手机拍摄放大之后，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 为什么整个种植园的植株都被虫子光顾，唯独那块长方形泥土上的植株没有虫子光顾？ 因为那块长方形泥土上的植株，不是正常的植株。 它们，全都是塑料植株，不是真正的活生生的植株。 高尚兽药的老板，在那块长方形泥土上，种了一些塑料植株。 从外面往里看去，根本看不出来。 这一刻，楚晨感到什么都通了。 为什么种植园不用透明的塑料薄膜，为什么要用黑色的帆布，为什么老板不允许任何人进入种植园。 那是因为，高尚老板害怕有人发现他的秘密。 他的秘密，就在种植园里。 种植园里，藏着一个地下室。 入口，就在那块干燥的长方形泥土上。 他在上面种上塑料植株，目的就是为了防止进出的时候，损坏入口上面的植株。 因为一旦损坏了植株，那么从外面往里看，就会让人下意识注意到那块地方。 塑料植株可以一直保持长青，即使碰到了，踩到了，也不会损坏。 秘密之地，确实是在中药种植园。 不过不是在地面上，而是在地面下。 现在楚晨已经可以确定，孟涛就是因为找手机的时候，在种植园开门通风的时候，擅自闯入了中药种植园。 然后又意外发现了种植园的地下室入口。 他不知道地下室入口通往哪里，他也不屑于去想这些事情。 因为那个时候，他满脑子想的都是。 这居然有一个秘密通道，手机，会不会就被阿肥藏在里面呢？ 孟涛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直接钻进了地下室入口。 但是他不知道的是，这次地下室之行，其实就是一次恐怖之旅。 种植园只有高尚兽药的老板跟老板娘可以进去，这也意味着，地下室只有他们两人才可以进去。 那么孟涛发疯，肯定跟他们两人有关。 孟涛发疯的事情，也只有他们两个人知道。 那所有的疑问，就可以解开了。 孟涛发疯之后，他们找来了孟涛的入职资料，知道他住在哪里后，于是将发疯的他送了回去。 为了防止他家人找他们的麻烦，于是用现金给他结算工资。 而他们是老板，如果有人问起孟涛去了哪里，只要随便编一个理由就行了。 老板，总不至于骗人吧。 反而是孟涛，本身就不是一个靠谱的人。 大家肯定更宁愿相信老板，而不是相信孟涛。 所以没有人怀疑这件事情的真实性。 也不会有人知道孟涛发疯了。 中药种植园的地下室里，究竟藏了什么？里面有什么秘密？ 为什么孟涛只是误入而已，竟然会导致他发疯这么严重的后果？ 真相已经几乎要呼之欲出了。 只差最后一步。 想知道地下室里究竟隐藏着什么秘密，其实也很简单。 那就是去地下室看一眼就都知道了。 但只是理论上简单而已，实行起来。恐怕不是那么容易。 中药种植园绝大部分的时间都是在关闭状态，门上有着厚厚的铁门。 只有暂停通风系统工作的时候，才会开启一小段时间。 可即便大门敞开，楚晨也进不去。 就像刚刚一样，不会有人让他进去的。 楚晨放下手机，问道：“海哥，跟我说说你们老板呗，他们都是什么样的人呢？” “我一直都很羡慕且崇拜白手起家的人。” 第246章 鼠兄 因为能白手起家的人，都不是一般优秀的人，他们身上肯定会有很多值得外人学习的闪光点。 当然，楚晨现在倒不是想学习他们身上的优点。 只是想更多更全面地了解这两个人。 孟涛发疯跟他们有千丝万缕的关系，甚至可能就是他们直接导致的。 这两个人，将是楚晨接下来重点调查对象。 谈起自己的老板，卢海顿时唾沫横飞。 “我们老板名叫湖信安，老板娘叫黄晓和，他们是大学同学。” “据我们老板讲啊，大学五年，他其实跟黄晓和说过的话，总共不超过五句。” “但是有时候，缘分就是这么奇妙。” “毕业之后，两人竟然成了同事。” “两人是同一天投的简历，同一天面试，同一天入职。” “在此之前，他们根本没有沟通过，投简历面试跟入职虽然都是同一天，但是都是前后脚，两人也没有在这期间碰过面。” “直到真正入职之后…” 楚晨打断了卢海，这跑题实在太严重了一些。 他才不想听他们那些狗屁爱情故事。 他真正想知道，他们到底是什么样的人，种植园地底下，有可能会藏着他们什么可怕的秘密？ “还是说说他们两人吧，单身狗，听不得这种甜甜的恋爱。” 卢海大笑两声，也没多想，顺着楚晨的问题，继续唾沫横飞。 只要是聊他老板，无论聊什么，他都像是打了鸡血一样。 不知道的，还以为老板是他爹，是他的骄傲呢。 “我们老板人特别好的，特别的善良，特别是对员工特别好，你知道我们公司最清闲的职位是什么吗？” 楚晨不解，“是什么？” 卢海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笑容，“是招聘员工的人事啊，因为老板对员工实在太好了，以至于都没有人离职，没有人离职，怎么会忙着招聘呢？” 楚晨道：“除了人好，还有呢？他们难道都没什么缺点吗？” 楚晨真的服了，他还是头一次看到下班之后，员工还这么维护老板的。 他要是不转移话题，楚晨一点也不怀疑，光是夸湖信安跟黄晓和，他能将一箩筐。 别人都是破口大骂自己的老板，他是反着来，各种夸各种维护。 卢海想了好一会儿，似乎想要找出老板的缺点，是一件很难得事情，想半天也想不出来？ “缺点嘛，就是太拼了。” 楚晨想吐血了。 太拼了也能算缺点？这明明是一个很优良的优点啊。 他真的有点忍不下去了。 “太拼了不是一件好事情吗？怎么就成缺点呢？勤快是缺点，那懒惰是什么？” 卢海叹了一口气，道：“我倒是希望他们懒惰一点，我们每天下班之后，他们还不下班，还要去打理他们的中药种植园。” “我们在休息，他们还在忙。” “忙什么呢？没这个必要啊，已经赚了那么多钱了，一辈子吃喝不愁了，现在更重要的，是要保护好自己的身体。” “万一累坏了，那这些年做的那么多努力有什么用呢？” “只怕是有钱花，没命…” “呸呸呸，好端端的，我怎么能咒我们老板呢…” 如果是这个说法，那太拼了对湖信安还有黄晓和来说确实是缺点。 但是现在楚晨已经不关心这些了。 他更关心的是，湖信安还有黄晓和下班之后，都还要去中药种植园忙活这件事。 他们不是去种植园，而是去种植地底下的地下室。 “他们每天下班之后，都要去种植园忙活吗？” 卢海道：“对，而且还要把门关起来，他们很喜欢跟那些自己精心培育出来的中药植株待在一块儿。” “他们说，它们能给他们带来任何事物都没法带给他们的宁静，那是一种心灵上的宁静，他们很享受这种感觉。” 全是放屁，一群大傻子，被骗得团团转，真是啥也不懂。 楚晨问道：“他们几点钟下班呢？” 卢海想了想，“通常都是六七点钟吧，不是很固定。” “可是刚刚，我们并没有看到他们。” 楚晨刚刚在参观厂区的时候，差不多也是这个时间段。 卢海道：“估计去吃东西去了，我们总部偏嘛，周围根本没吃饭的地方，想要吃点好的，要开好一会儿车。” “虽说我们公司就有自己的食堂，但是总吃食堂，那也受不了啊。” “我刚刚不给你进去的原因，除了种植园里装了很多个红外摄像头之外，还有老板可能很快就回来了。” “要是被他撞到，我十回都不够死的。” 每天下班，他们都会去地下室，时间大概是晚上六到七点。 楚晨接着道：“那他们确实挺拼的啊。” “他们晚上在中药种植园，要忙到什么时候才会回去啊。” 卢海道：“哟，这可不好说。” 这个问题对楚晨来说非常重要。 他必须弄清楚。 “大概时间呢？” 具体时间卢海不知道，大概时间总知道吧？ 卢海想了想，道：“有时候晚一点的话，要忙到凌晨三四点钟，有时候早的话，十一二点就回去了。” “大概的话，最早不早于十一点钟，最晚，也不会晚过凌晨四点。” 楚晨感慨道：“他们也不怕猝死啊这么搞。” 卢海道：“谁说不是呢？我们都说过他们很多回了，但他们的回答始终是，等你们做到我们这个位置，你们就知道什么叫身不由己了。” “听不懂，实在听不懂，这或许就是我们当不了老板的原因吧。” 后面卢海还在碎碎念，但是楚晨一点也没听进去。 弄清楚了湖信安还有黄晓和在地下室的工作时间，楚晨心里已经有底了。 他早就想好用什么方式偷偷潜进种植园底下的地下室了。 当然，不是他进，他一个残废，出行都还需要人帮忙，不可能进得去。 想要偷偷的神不知鬼不觉的尾随湖信安还有黄晓和进地下室。 只能请一种动物帮忙。 这种动物就是。 鼠兄！ 第247章 老鼠的食堂 厂区里有老鼠很正常吧？很合理吧？ 当老鼠出现在湖信安还有黄晓和面前的时候，他们会多想吗？ 不会，只是觉得，厂区里老鼠开始变多了，要叫清洁阿姨放老鼠夹之类的捕鼠工具捉老鼠了。 他们怎么也不可能想到，他们看到的老鼠，将会是楚晨的眼睛。 卢海将楚晨送到家之后，已经是晚上十点半了。 楚晨本来打算邀请卢海上去坐一坐的，但是卢海怎么也不愿意，客套了几句之后就离开了。 卢海走之后，大概算了一下时间，从楚晨家到制药公司，要两个小时的时间。 如果他现在找到了愿意帮忙的老鼠，再赶往制药公司，起码也是凌晨一点之后了。 今晚肯定是没法再去制药公司了。 但是可以先提前去找愿意帮忙且能帮忙的聪明老鼠。 老鼠这种动物，人人得而诛之，非常的讨厌跟恶心。 从小到大，楚晨还没有听谁说过自己喜欢老鼠的，一听到老鼠，就是各种厌恶。 看到老鼠，就想打死。 楚晨虽然听得懂动物说话，但是对这种动物也是喜欢不起来。 但他知道，这种动物虽然被人类用尽各种各样的方法手段大量捕杀，但是这个族群，依旧庞大。 怎么杀都杀不死。 老鼠夹、老鼠药、猫、老鼠粘纸，什么什么手段都用上了，还是源源不断。 因为老鼠的繁殖能力实在太强大了。 而且它们的藏身之处，也比较反人类。 想要彻底灭绝它们，根本不可能。 它们通常白天都躲在昏暗潮湿且臭气熏天的下水道里。 晚上才会出来觅食。 楚晨虽然很少跟老鼠对话，但是他知道老鼠并不是一点智商也没有。 有些老鼠其实很聪明的。 它们会过马路，会躲着人类，跑进别人家之后，会等别人睡着了或者出门了才跑出来偷东西吃。 这种聪明的老鼠，往往能活很长时间。 而反过来，其实也成立。 活得很久的老鼠，都很聪明。 楚晨见过很多长寿的老鼠，它们躲在阴暗处窃窃私语，楚晨在路过的时候经常能听到它们的对话。 去中药种植园的地下室，他就是要找这类老鼠。 不仅聪明，而且懂得变动，行动也很迅速。 “赵姨，你跟我出去一趟。” 回去之后，楚晨见赵青还没睡，便让她一起跟他出一趟门。 楚晨现在虽然已经能拄着拐杖走路了，但是真正靠自己出行，还是有一定的难度。 等这些事情全都忙完之后，他打算还是去找一个康复疗养院，做做康复，有专业的康复师，恢复会更快一些。 赵青见楚晨刚回来，又要出门，忍不住道：“楚医生，都那么晚了，还要去哪里啊。” “你现在身体不好，还是早点休息才好。” 楚晨出去当然是要找鼠兄了，老鼠白天都藏在下水道的阴暗地方，但是晚上会出来觅食。 晚上才是找它们的最佳时机。 不然楚晨只能钻下水道去找了。 “没事的赵姨，我就出去一小会就回来。” 赵青还是有些不情愿，不过并不是不愿意陪楚晨出门，只是不想这个时间点楚晨还要出门。 “一小会是多久啊？” 这种没有准确数字的时间，都被默认为很长。 楚晨想了想，在他家不远处就有一个很小的垃圾集中站，垃圾集中中转站有几个很大的垃圾箱。 平常晚上路过的时候，楚晨都需要捏着鼻子走。 垃圾中转站的管理非常差，垃圾不进垃圾箱，满地都是垃圾。 而且垃圾箱里的垃圾转运也很不及时。 没少被投诉，投诉过后，虽然会好转一小段时间，但是没过多久又开始了。 这样的环境，简直就是老鼠的天堂。 楚晨晚上路过回家的时候，经常能看见满地找吃的老鼠。 那个垃圾中转站，距离他住的地方，走路最多也不过十五分钟的时间。 一来一回，半个小时应该差不多够了。 “没多久，也就半个多小时。” 半个多小时，其实也还好。 赵青道：“那行吧，去哪里呢？” 楚晨道：“就出去走走，散散步。” 不过在出门之前，他将家里的坚果还有一些饼干零食全都搜了出来，然后叫赵青拆开，装了一个大塑料袋。 叫老鼠帮忙，肯定不能无偿让它们帮。 人家跟你熟吗？就免费帮你。 所以楚晨必须拿一些东西跟它们做交易，老鼠毕竟不像人，需要买房买车娶媳妇啥的，它们活着，只为一件事而活，那就是吃。 老鼠的一生，不是在吃，就是在找吃的路上。 这种动物吃的很杂，什么都吃，人类吃的大米饭玉米煮的菜它们爱吃，坚果零食饼干它们也爱吃。 实在没东西吃了，垃圾也吃。 垃圾扬的老鼠，平常吃得最多的就是垃圾。 上等的坚果零食饼干，对它们的诱惑力有多大？ 绝对非常大。 当然，就仅凭借这一塑料袋的坚果零食饼干，远远还达不到让它们为楚晨卖命的程度。 这只是一点小小的定金而已。 大晚上的走什么？散什么步呢？ 楚晨走得了吗？还拎着那么多的坚果零食。 不过赵青早已习惯了楚晨的习惯，也没有多问。 将塑料袋挂在轮椅上之后，她便开始推着楚晨出门。 在距离垃圾中转扬还有几百米的时候。 楚晨对赵青道：“赵姨，我突然有点想吃烤鸡，我们刚刚来的路上，有一家烤鸡店，你能不能帮我去买两只烤鸡？” “买好了之后，你来这里找我就行了。” 楚晨必须支开赵青，不然他没法跟老鼠们做交易。 那家烤鸡店都是现烤的，烤一只鸡，需要烤十几分钟。 十几分钟的时间，楚晨觉得应该够了。 赵青有些不放心，“那你…” 楚晨拍了拍轮椅，“不用担心我，轮椅都是自动的，大晚上的，又都在家附近，手机也开着，到处都是摄像头，有什么好担心的？” 赵青想想也是，“那我去买了，有事给我打电话。” 赵青走之后，楚晨驱动轮椅朝着老鼠们的饭堂走去。 第248章 与老鼠的交易 隔着还挺远，楚晨就看到了很多的老鼠。 它们在地上走来走去，在垃圾箱里翻上翻下。 黑压压的一片，到处都是老鼠啃噬东西的“吱吱”声。 只不过当楚晨走近的时候，它们全都一哄而散。 老鼠还是很怕人的。 这是刻到骨子里的基因。 无论是在哪个年代，老鼠都是人人喊打的东西。 老鼠其实最怕的并不是猫，而是怕人。 很多猫老鼠都打不过，甚至更夸张的是，猫还怕老鼠。 猫被老鼠打得不敢抬头的视频，楚晨在网上也刷到过不少。 但是从来没有听过老鼠打人的事情。 看着眼前静悄悄的画面，很难想象前一秒，这里聚集着密密麻麻的老鼠。 不过这没关系，完全在楚晨的意料之中。 他不是随便找一只老鼠帮忙，而是要找胆子大的，聪明的，反应能力强的老鼠。 他坐在轮椅上，支起了耳朵。 很快，他就听到躲在垃圾箱后面的老鼠七嘴八舌的议论声。 “他姥姥的，我刚刚才找到一块鸡骨头，上面还有很多肉呢，结果他一来，吓得我到嘴的骨头都掉了，气死我了。” “你一根鸡骨头算什么？我掉的可是一块肥肉啊，肥得流油的大肥肉啊，吃了一块，我都可以三四天不吃东西了，被这鸟东西给毁了，我与他不共戴天，我要咬死他！” “去吧，我们支持你，我告诉你咬他哪里，就咬他的眼睛，眼睛是人类最脆弱的部位，也是他们最珍贵且薄弱的地方。你别看他那么大一个，眼睛一瞎，他啥也不是。” “不对不对，人类最脆弱的部位不是眼睛，而是他的腿。” “腿？腿怎么可能是他们最脆弱的地方？他就那么站着给你咬半天，也没有什么损害，恰恰相反，腿才是他们最强大的地方，我曾看过人类一脚就踩死了一只老鼠。他一脚就能踩死我们，你居然说他们的腿是最弱的地方？” “说你蠢你还抬杠，你知道我说哪条腿吗？你就在这乱叫？” “哪条腿有区别吗？不是左腿就是右腿，哪条腿都能踩死你。” “呵呵，愚蠢的东西。” “你说什么？信不信我咬死你？” “行了，都别吵了，你们是第一次来这个垃圾箱找东西吃吗？这里本来就靠近马路边，有人路过不是很正常吗？一会他就走了。” “可是，我怎么看他好像没有要走的意思？他就站在那里不动了。” 楚晨清了清嗓音。 冲声音传来的方向大喊了一声。 “各位老鼠，你们晚上好。” 安静，死一般的安静，随后，便是叽叽喳喳非常嘈杂的声音。 “什么？这人有毛病吧？他在跟我们问好？” “可能是神经病，我在一个地方看过那里的人就跟他差不多，他们管这种人叫神经病。” “疯了，肯定是疯了，他以为他在干嘛？以为这很酷？” 楚晨笑了笑，继续道：“大家不要觉得奇怪，因为我能听得懂你们说话。” “刚刚有一只老鼠说，我的突然出现，把它到嘴的带肉鸡骨头吓到了，还有一位说我吓掉了它的一块大肥肉，还说这块大肥肉，能让它几天不用吃东西。” “有一位鼠兄弟想要咬掉我的眼睛，还有一位劝他咬我的大腿。” 老鼠们瞬间炸开了锅，声音一浪高过一浪。 “他真的能听懂我们说话。” “他上辈子也是老鼠变的吗？为什么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蠢货，上辈子是老鼠变的，跟这辈子有什么关系？你应该这么说，他是老鼠吗？不然怎么可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你才蠢，他怎么可能是老鼠？长你这样的才是老鼠，你见过长他那样的老鼠？” “都别吵了，吵什么吵？看看他想干什么。” “对，都安静，他跟我们说话，肯定是想跟我们说什么，你们那么吵，怎么听得清他在说什么？” 鼠群瞬间安静下来。 楚晨很满意，看来，这个鼠群里，有聪明的老鼠存在。 起码有两只，这两只发号施令的老鼠就是。 楚晨看了看周围有没有人，发现没人之后，才大声道：“我来这里，是想找你们帮一个忙。” “这个忙很简单，一点也不难，但是只有你们老鼠才能轻易办到。” 这倒不是楚晨在给它们画饼，偷偷跟在湖信安和黄晓和身后进地下室，对它们来说确实很简单。 “如果你们帮了我这个忙，我将给你们提供半年的坚果饼干零食，不会变馊坏的坚果饼干零食，你们完全可以把它们搬到你们自己的家里，慢慢享受。” “我能保证，至少半年期间，你们不用冒着生命危险出去觅食。” “我只需要两只老鼠，愿意接受我这个条件帮忙的，现在就走到我面前来。” “先到先得，快点行动起来吧，鼠鼠们。” 一秒过去了… “什么？他请我们帮忙？” 两秒过去了… “你别看他说得好像很简单的样子，人类都是很狡猾的，别信他。” “就是，半年的坚果零食饼干，岂是那么好拿的？肯定要拿命去换的。” “对，而且你们想过没有？万一我们拼了老命帮了他的忙，他不兑现承诺怎么办？” 三秒刚过。 众老鼠瞬间瞪大了眼睛。 因为它们清楚地看到，此时已经有两只老鼠走到了楚晨面前。 竟正是那两只让它们安静别吵的老鼠… 楚晨看着脚边这两只硕大的肥老鼠，将袋子里的坚果零食扔到它们面前。 “这是定金，事成之后，我会将剩下的补上。” “你们家在哪里，拿回去先藏起来吧，我在这里等你们。” “但是速度一定要快。” “我等不了你们多久。” 两只肥老鼠，一起咬着袋子，将袋子迅速拖走。 它们虽然肥，但是速度超级快。 楚晨很满意。 老鼠的体型，也是跟智商挂钩的。 因为不聪明，意味着你永远抢不到好吃的食物。 吃得不好，那肯定胖不了。 而且，楚晨给它们支付的这些定金，其实也是为了考验它们。 它们的表现，楚晨很满意。 第249章 又来了 而且一只老鼠还拖不动，得两只老鼠一起拖才行。 如果它们各自为战，那它们顶多只能拿走几块饼干。 这样蠢笨且自私的老鼠，楚晨也不愿意用。 而且，听到楚晨想要打算跟它们做交易的时候，它们毫不犹豫就冲了出来。 不像其他老鼠，还在那里分析来分析去。 其他先不论，这个胆子，绝对够大了。 等了几分钟，两只老鼠跑了回来。 “老板，搞定了，你想让我们做什么？” 楚晨估摸着赵青那边的烤鸡也差不多了，指了指自己的轮椅底下。 “你们先钻进我的轮椅里，回到家我再给你们说。” 两只大老鼠瞬间爬上了轮椅，藏在了轮椅底部。 楚晨驱动轮椅往回走去。 在回去的路上，那只稍大的老鼠问道：“如果你最后说话不算数怎么办？” 稍小一点的老鼠附和，“就是，你该不会骗我们吧。” 聪明的老鼠果然非同凡响。 它们知道两个名额很珍贵，如果慢半拍，很可能就会被别的老鼠给抢走，于是不管三七二十一，先把名额抢到。 但其实它们内心也是有担忧的。 楚晨心里也很清楚，如果不打消它们内心的疑虑。 恐怕让它们做事的时候，它们未必会尽心尽力。 合作，不管是跟人也好，跟动物也好。 都必须坦诚相见。 “我说不会骗你们，你们可能不相信。” “我就住在这附近，你们好好记住路线，如果我骗你们，你们随时叫上你们的老鼠兄弟去我家搞破坏。” “想怎么搞破坏就怎么搞。” “这样你们总该相信，我不会骗你们了吧。” “再说了，给你们两只老鼠提供半年的坚果饼干零食，这才花几个钱啊？” “你们咬坏我几根电线，我花的钱更多。” “我吃饱了撑地去骗你们。” 两只老鼠不说话了。 楚晨驱动轮椅来到烤鸡店的时候，赵青也刚好从烤鸡店出来。 “我正想去接你呢，你自己回来了。” 赵青注意到挂在轮椅上的零食袋子不见了，不过她也没多问。 楚晨道：“走吧，回去吧。” “对了，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请客。” 赵青摇了摇头，她有痛风，对饮食控制很严格。 晚上过了八点之后，更是不吃东西了。 太晚了吃东西，是会长胖的。 胖的话，对痛风也有影响。 回到自己的房间之后，楚晨在孟猪财错愕的目光中，敲了敲轮椅，对着轮椅底部道：“出来吧，到家了。” 两只肥硕的老鼠从轮椅底部跳了下来。 楚晨将一只烤鸡扔给它们。 两只老鼠瞬间疯狂啃噬起来。 剩下一只，楚晨叫安宁进来，拿去分给大黄它们，并且让安宁通知它们。 家里今晚来了两个新客人，让它们碰到了，不要追赶撕咬它们。 孟猪财看着两只肥硕的老鼠，吓得眼珠子都快掉下来了。 它躲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喂，你…你该不会让它们两只臭老鼠住在房间里吧，它们浑身都是病毒，还…” 楚晨无语地瞪了孟猪财一眼。 “你不说话会死是吗？说就说吧，我也不说你什么，但是不要每一次说话都那么难听，一会儿这两鼠兄弟去收拾你，你不要大喊大叫。” 孟猪财瞬间闭嘴了。 待两只老鼠吃完之后。 楚晨对它们道：“明天，你们跟我出一趟远门，我需要你们偷偷潜入一个很隐蔽的地方。” 鼠大打了个饱嗝，“就这么简单？” 鼠二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一边舔自己的小爪爪，一边用小小的眼睛望着楚晨。 “这种事情对我来说很拿手，你确实找对鼠了。” 楚晨笑道：“就这么简单，这种事情，也只有你们做才简单，换我来做，我绝对做不到的。” “行了，具体事宜，明晚到了具体地方之后，我会跟你们详细说的。” “你们随便找个地方休息吧，我已经跟我家里的其他动物打过招呼了，它们不会把你们怎么样。” “但是你们千万不要让刚刚跟我回来的那个阿姨看到，我可没跟她说在家里养两只老鼠的事。” “你们若是被她撞见了，会有生命危险的，明白没有？” 赵青对自己养这些奇奇怪怪的动物早就有怨言了。 让她知道自己又找了两只大老鼠回来养，楚晨都不知道她会用什么样的眼神看自己。 不跟赵青说，其实也没什么。 这两只聪明的老鼠，能活到现在，肯定是有两把刷子的，特别是躲避人类这一问题上。 两只肥硕的老鼠点了点头。 旋即转身飞快地从窗户爬了出去，速度之快，很难让楚晨相信，那是两只肥老鼠。 楚晨随后洗完澡，也早早睡下了。 只靠这两只老鼠，还远远不够。 虽然老鼠见识的东西也不少，但是它们传达自己看到的东西的时候，未必能准确传达。 楚晨明天要去一趟电脑城，找两个高清的微型录像机。 他打算把微型录像机绑在两只老鼠身上。 它们只需要进去走一趟，把地下室的扬景录下来给楚晨就行了。 这样就可以避免传达出错这种情况。 万一湖信安还有黄晓和在地下室干什么违法的勾当，录像机录下来的录像，也可以当成他们违法犯罪的证据。 第二天，吃过早饭之后，楚晨让赵青陪自己去了一趟电脑耗材城。 在走了十几家店铺之后，楚晨买了两台微型的录像机。 夜幕缓缓降临，楚晨提前将微型录像机绑在了两只老鼠身上。 随后让它们趴在自己的轮椅底部的挡板上，然后就出门了。 这次他没有叫赵青。 傍晚五点四十，楚晨打车抵达高尚兽药附近。 下车之后，他缓缓驱动轮椅往高尚兽药总部靠近。 昨晚他来参观过一次高尚兽药，有不少人都见过他。 他不能让他们发现他。 只是他这个模样，不想让别人注意到他，属实也有些难。 所以，楚晨只能一点一点靠近。 第250章 录到了 “就会看到一个占地面积很大的中药种植园。” “中药种植园用黑色的帆布围起来，就是这样的。” 楚晨将他昨晚拍摄的照片给两只老鼠看。 “就长这样，知道了没有？” 两只老鼠“嗯”了一声，“知道了。” 楚晨继续道：“中药种植园有一扇大门，你们进去之后，如果看见大门是关着的，就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 “不一会儿，会有人拿钥匙来开门，然后你们偷偷跟在他们身后，或者趁他们开门之后，立马冲进去也行。” “按照你们的方式来，不一定按照我说的。” “但是我不管你们用什么方式，都要紧紧跟着他们。” “他们进了中药种植园之后，后往里走，里面，还有一扇隐蔽的门，那扇门在地面上。” 楚晨将照片调出来，将隐藏门的大概位置指给它们看。 “就在这儿。” “这扇门会通向一个地下室，你们跟着他们进地下室之后，将地下室的所有扬景都拍给我。” “还有，带你们进去的人，他在里面干什么，也要拍给我。” 楚晨已经事先教过它们了，它们头上顶着微型录像机，其实也不用它们动手。 只需要在里面来来回回走上一遍就可以了，如果看到什么觉得奇怪的地方，就停留的时间长一些。 高清微型录像机，会录下里面发生的一切。 “但是你们千万要记住，绝对不可以被发现，被发现，你们会丢命的。” 剩下半句，楚晨没有说，说出来只怕它们会甩手不干了。 楚晨想说的是，你们丢命不要紧，湖信安还有黄晓和一旦发现微型录像机，肯定会特别防范，下次再用这招就难了。 而且搞不好楚晨可能还会被发现。 他一个残疾，跑都跑不了，被发现，只能乖乖被抓。 不光是两只老鼠有危险，楚晨自己都有危险。 两只老鼠异口同声道：“放心吧老板。” “跟踪，潜入，是我们最擅长的技能，保证完成任务。” 楚晨想了想，也没什么要交代的了。 对两只老鼠挥了挥手。 “那行吧，你们去吧。” 只是两只老鼠听了楚晨的话之后，依旧一动不动站在原地。 楚晨觉得奇怪，“怎么了？还有什么不了解的吗？” 他觉得自己说得已经够清楚了，还把照片调出来了给它们看。 鼠大道：“老板，我们哥儿俩昨晚想了一晚上，你看，能不能这样，我们想跟你商量商量。” “我们不要足够我们生活半年的坚果零食饼干，可不可以要点别的？” 楚晨来了兴趣，果然聪明的鼠鼠，就是不一样，还会讨价还价。 “你们想要点别的什么？说来听听。” 鼠二鼓起勇气道：“我们想让你收留我们，让我们跟着你吧。” 楚晨愣了，他以为它们想趁机敲他一笔呢，没想到竟是让他收留它们。 如果楚晨收留了它们，它们的安全不仅可以得到保障，日后也不愁吃喝了，这比坚果零食饼干值钱多了。 这如意算盘打得，真是快成精了啊。 楚晨想了想，道：“想让我收留你们也不是不行。” “拿出点真本事来。” “你们也看到了，我收留的动物，每一只都有大用处。” “我现在交给你们的这件事，如果你们办得很漂亮，我会考虑留下你们。” 这是楚晨认真想过的，不是给它们画饼。 楚晨特别钟意喜欢聪明的动物。 虽然它们是人人喊打的老鼠，可是有些事情，也只有它们才能去做。 比如现在这件事。 它们两只老鼠，也吃不了多少。 养着它们，说不定日后还能用到他们呢？ “谢谢老板，我们拼了这条鼠命，也要帮老板完成任务。” 两只老鼠像打了鸡血一样，随后“嗖”的一下，转瞬就消失在了围墙里。 楚晨除了等，什么也干不了。 好在这个地方不是特别靠近大门，员工下班，也不经过这里。 不是特地绕路过来，没人会发现楚晨。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了。 十分钟，二十分钟…三十分钟，一个小时！ 楚晨内心越来越不安。 这么久了，两只老鼠怎么还没出来？ 两个小时之后，楚晨已经坐不住了。 那么长时间，是不是已经失败了？ 天色越来越黑，月亮也被乌云挡了起来。 楚晨瞬间失去了围墙上的视线。 手机的手电筒倒是能照亮，可是这搞不好会暴露自己。 两只老鼠在地下室怎么样了？ 三个小时，四个小时… 就在楚晨等不住的时候，忽然听到两声“嗖”的声音响了起来。 楚晨顾不上那么多了，打开了手机的手电筒。 只见两只老鼠已经来到了楚晨面前。 楚晨关切问道：“怎么那么久？” 那两只老鼠如果有像人一样的脸的话，此刻它们的脸一定是惨白的。 楚晨这才注意到，它们身体抖得很厉害。 眼里满是惊恐。 “地下室的门口，在我们进去之后就关上了，我们只能等他们出来的时候，才能悄悄跟在他们身后出来。” 楚晨恍然大悟，他都快被自己蠢哭了，他怎么就没有想到这一点呢？ “快跟我说说，你们在里面都看到了什么？” 楚晨不问这个问题还好，一问，两只老鼠顿时都吐了。 将晚上吃进去的东西全都吐了出来。 再结合它们恐惧的眼神，楚晨不难猜出，它们一定是看到了什么可怕的东西。 楚晨这个问题，让它们又想起了那些画面。 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干净之后，两只老鼠已经没力气了。 它们艰难地爬上楚晨的轮椅上，也不钻轮椅底了，直接趴在轮椅把手上。 “老大，你别问我们了，我们不想回想看到的过程。” “我们头上的东西，应该把什么都录下来了，你自己慢慢看吧。” 楚晨将它们头上的微型摄像机取了下来，正准备连接自己的手机看。 鼠大的声音又传了过来。 “老板，别在这看，快走吧。” “若是被发现了，你会死在这里的。” 第251章 试药 两只老鼠进去之后，再出来的时候，不仅惊恐万分，还吐了个天昏地暗。 这种种现象可以说明，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绝对在里面干了什么恐怖的事情。 楚晨坐着轮椅，目标太大了，万一被发现，微型摄像机可能他都还没来得及看一眼，就有可能被抢走了。 现在最重要的，确实是先离开这里。他驱动轮椅，朝着远处的建筑物走去。 等真正远离高尚兽药总部之后，楚晨开始叫车。 高尚兽药总部虽然位置比较偏僻，小轿车可能不太好打，但是货车并不少。 上车之后，楚晨终于松了口气。 他没想到地下室里面那么凶险。 不过好在一切都还算顺利。 楚晨已经等不及了，他在车上用手机连接了录像机，开始观看这两只老鼠拍到的画面。 画面开始，是老鼠们躲在角落等待中药种植园大门开启的时刻。 这个画面一直是静止的。 一直到半个小时之后，一个中年男子还有一个中年女人出现在了画面里。 这一男一女，应该就是湖信安还有黄晓和了。 因为整个高尚兽药，只有他们有资格进入中药种植园。 湖信安掏出钥匙，打开了房门。 然后，摄像头画面开始动了。 楚晨特意买了防抖动的摄像机，花了他不少钱。 这些钱，事后肯定要跟孟雨报销的。 虽然画面只是有些轻微抖动而已，但是老鼠们的动作肯定很剧烈。 在湖信安关上房门的那一刻，两只老鼠如鬼魅一般，闪身冲进了中药种植园里。 湖信安跟黄晓和居然都没有发现。 随后，两人锁上了房门，然后朝地下室入口走去。 正如楚晨猜想的那样，地下室入口就在那块干燥的长方形泥块上。 绿色的中药植株是假的，没想到连泥土也是假的。 楚晨属实没想到。 难怪泥土看起来怪怪的。 也许是关了门，湖信安还有黄晓和并没有什么防备。 将入口打开之后，两人并没有看身后。 两只老鼠进地下室比楚晨想象的要轻松很多。 自始至终，两人并没有发现。 入口距离地面有大概三米左右的距离。 然后就是一条斜坡，一直通往地下。 斜坡两侧墙壁上，有一些昏暗的灯光。 两只老鼠速度很快，而且几乎是卡着两人的盲区进去的。 所以为了不被发现，它们刚刚进去的时候，就不得不往地下室里狂奔，然后找个地方躲起来。 这种逃匿方式，它们太熟了。 跑了一会儿之后，眼前豁然开朗。 里面是一个巨大的空间，整个地底都被挖空了。 挖空的地方，修建了一个又一个玻璃房间。 楚晨只看了一眼，瞬间觉得有一股寒意从头顶传到脚底。 就在他看到地下室的那一刻，他终于什么都知道了。 孟涛为什么会在误入地下室之后发疯，为什么会在见到安宁还有自己的时候，瞬间犯病。 楚晨昨天晚上进入厂区的时候，为什么会听到有救命的声音。 为什么只有他听到，卢海却没有听到。 楚晨并没有产生幻听，他确确实实听到了求救声。 为什么后面没听到，是因为求救声只有一声。 也是在这一刻，楚晨终于知道为什么高尚兽药的药品效果那么好那么便宜且安全了。 在楚晨见到地下室全貌的那一刻，他什么都知道了。 瞬间，惊讶、愤怒的情绪占据了他整个身体。 地下室，竟是一间巨大的实验室。 在实验室的正中央，是一张长方形桌子。 桌子上，摆了很多瓶瓶罐罐。 烧杯、烧瓶、试管、坩埚、酒精灯等一系列玻璃器皿。 还有一些散落在桌子上五颜六色的圆形颗粒药、胶囊以及口服液。 再结合湖信安还有黄晓和所学的药理专业。 楚晨不难看出，他们在地下室偷偷研制兽药。 那张长方形桌上乱七八糟的实验器材，就是他们的制药工具。 但这并不是让楚晨感到愤怒的。 有一些兽药，是他们自己研发的，配方用料只有他们知道。 若是不想让别人将药方偷偷学去，就只能自己动手制作。 这在制药行业并不少见。 其实不单单在制药行业，很多行业也很适用。 比如厨师行业，除了自己的亲儿子，大厨永远都不会把自己的技术毫无保留教给他人。 楚晨愤怒的是。 他们竟然偷偷利用动物做实验。 在长方形桌的两旁的墙壁上，镶嵌着一个个铁笼子。 铁笼子里面关着各种各样的动物。 有狗、猫、老鼠、兔子、小香猪、蛇、小山羊、小鸟、猴子… 这些动物，一大半蔫不拉几的，一只只瘦骨嶙峋的，一点精神也没有。 在笼子外面，还挂着兽药试验的反应的记录本。 有一些动物，实验了将近二十次。 记录本上，写满了密密麻麻的一页。 什么时候实验，试验一次的剂量是多少，动物有什么样的反应，食欲怎么样，进水量如何？精神状况，针刺反应如何。 记录得非常详细。 楚晨只在书上看过。 不，书上甚至都没有这么详细。 兽药在研制出来之后，需要经过合法的严格的多次的临床试验，都没有问题之后，才能够合格上市。 动物虽然不能说话，但是并不意味着它们的生命可以随意折磨收割。 利用动物做临床试药实验，有一套很严格的审批程序。 审核通过之后，才能开始让动物试药。 但虽然可以合法让动物试药，试药的时间间隔，也会受严格控制。 你不能上午刚试完，下午又开始试了。 动物身体受不了的。 一旦动物身体出现极度不适，就必须停止临床试验。 重新改良配方之后，又要重复一遍以上的程序。 所以正常情况下，一款兽药从研制开始，一直到上市，往往需要好几年的时间。 兽药研制不难，难的是合法流入市扬。 但是如果像湖信安还有黄晓和这种操作。 不顾动物的死活，他们研制出来的兽药成品，时间将会大大缩短。 但代价就是很多动物。 会在试药过程中。 在忍受漫长的痛苦之后。 缓缓死去。 第252章 斩断因果 为什么没有商标，宠物医院、宠物诊所也敢用他们的兽药？ 因为他们的兽药已经经过了大量的动物实验，非常的安全。 用了非但不会出现问题，然后发现效果比同类型的兽药还要好。 比同类型兽药便宜安全有效，他们当然选择高尚兽药。 虽然使用没有商标的兽药是违法行为，但只要不出问题，没有人举报，那自然没人知道。 楚晨透过摄像头，看着那些痛苦到已经没有力气发出声音的动物，颤抖不已。 难怪他在地面上，只听到了一声求救声。 他听得懂动物说话，但是当时，他的视野里并没有动物，所以他以为是人发出的求救声。 卢海听肯定也听到了，但是他听不懂动物说话。 所以他说没有听到求救声。 卢海啊卢海，你以为你们老板，是靠勤奋努力发家的吗？ 你以为你老板真的喜欢动物？ 全都是假的。 他赚的，全都是有损阴德的钱。 喜欢动物只不过是为自己大量购买动物找的一个理由罢了。 他的真正目的，是利用它们试药。 湖信安关的这些动物，他在给它们试药的时候，它们并不会一动不动地给他试药。 至少在它们还有力气的时候，它们肯定反抗很激烈。 动物也是有一定智商的，湖信安给它们喂的东西会使它们难受，那么下一次喂的时候，它们绝不会轻易吃进去。 一些小动物，比如鸭子、大鹅、狗，湖信安还能轻易制服。 但是一些大的动物，他就制服不了了。 比如小香猪、小山羊、猴子… 它们在反抗的时候，或多或少伤到了湖信安。 或者是因为它们的不配合，湖信安使劲抽打虐待它们，以此发泄他心中的不满。 所以那几只大一点的动物，浑身伤痕累累。 特别是猴子，身上密密麻麻全是伤疤。 跟安宁身上的伤疤相比，只多不少。 孟涛在找手机的时候，误入了湖信安的秘密基地，撞见了他们虐待猴子的画面。 同时，也撞见了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的秘密。 两人深知，如果这个秘密被透露出去，那他们下半辈子肯定完蛋了。 所以，他们不会轻易让孟涛走的。 最后，他们不知道用什么方法把孟涛搞疯了。 那天在广扬表演的时候，安宁身上的衣服被好事的观众扯掉。 安宁满身的伤疤，勾起了孟涛惨痛的回忆。 但是安宁毕竟只是一只猴子，既不是实验室里的实验猴，也不是湖信安。 它不过是勾起孟涛惨痛的回忆而已。 他虽然害怕。 但直到楚晨从幕后走到台前。 孟涛的恐惧才达到了顶点。 也就是在这个时刻，好不容易好转的孟涛，再一次疯掉了。 这就是事情的经过。 但是楚晨仔细想了想，总是觉得有些地方对不上。 他暂时将录像放下。 前面的推理，楚晨觉得没有一点问题。 他觉得有问题的是。 他在这件事里，扮演着什么样的角色呢？ 从录像里可以清晰地看到，笼子里的猴子身上满是伤疤。 那是鞭子抽打形成的伤疤，比金雕抓出来的疤痕还要恐怖。 孟涛看到安宁身上的疤痕联想到实验室的实验猴，很正常。 但是孟涛在看到安宁的时候，并没有很激烈的反应。 他看到楚晨之后，才开始发疯。 从楚晨去他家看他的时候就可以确定。 孟涛恐惧的是楚晨，并不是安宁。 但理论上，孟涛真正恐惧的，应该是湖信安才对，是湖信安把他给弄疯的。 在看耍猴表演的时候，孟涛是清醒的。 他既然当时是清醒状态，就绝对不可能把楚晨当成湖信安。 因为湖信安一个四五十岁的中年男人，跟楚晨样貌差了十万八千里。 不只是相貌，体型，身高，年龄都差得非常远。 所以绝无可能认错。 除此之外，楚晨也没法解释，孟涛在台下对他投来的那个怨毒的眼神。 孟涛在向楚晨投去一个可以杀死他的眼神的时候，他是清醒的。 那么回到上一个问题。 孟涛清醒的时候，他并没有把楚晨认成湖信安。 楚晨就是楚晨，一个他根本不认识的人。 不认识的人，为何要对他投去那么怨毒的眼神呢？ 是因为共情安宁？以为安宁身上的伤，都是楚晨弄的？ 可现扬那么多人，比孟涛愤怒的人大有人在，为什么只有孟涛的眼神那么怨毒？ 楚晨明明跟这件事没有任何的关系，但现在，他似乎又成了最关键的破局点。 思来想去，楚晨最终想到了一种可能。 但是他并不确定这个可能是否成立。 汽车行驶在燥热的夜里，车里空调虽然开着，但楚晨还是觉得难受。 他使劲拍了拍自己的脑袋，试图让自己头脑清晰一些。 随后，他继续看录像视频。 两只老鼠躲在很隐蔽的地方，没一会儿，湖信安还有黄晓和走进了实验室。 然后就是制药、试药，记录反应。 两人偶尔交流几句，其他时间，都在紧张地忙碌着。 整段录像持续了四个小时左右的时间，楚晨快进，把录像都看完了。 四个小时，其中有三个小时四十分钟，他们都在忙活。 他们在录像里做的事情，说过的话，全都很刑。 楚晨关闭录像，打开手机，拉出了一个地址，递给司机看。 “师傅，麻烦改一下地址，送我去这个地方。” 司机看了一眼，点点头，将导航地址改到了楚晨要求的地址。 那个地址，并不是警局的地址。 而是孟涛的家的地址。 楚晨只要把这段录像交给警方，湖信安还有黄晓和这辈子绝对会牢底坐穿。 但是他现在并不急着把录像交给警方。 他现在需要做一件更重要的事。 去孟涛家，再见一面孟涛。 也许，所有的真相，就在孟涛身上。 楚晨想彻底了解这个因果，还是得当面跟孟涛做个了断。 找出了孟涛发疯的真正原因，似乎还没法彻底了结他与他的因果。 只要他恐惧楚晨一天，以他们孟家的尿性，这个因果就断不了。 楚晨既然已经做了那么多，就是奔着斩断这个因果而去的。 他不可能半途而废。 楚晨翻开通讯录，找到了孟雨的电话，拨了过去。 “喂，是我，我现在在去你家的路上。” “我知道你们在孟涛的房间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如果你们想孟涛恢复正常，现在马上全部去把它们拆掉。” “我需要跟孟涛好好的、单独聊一聊。” 第253章 谈条件 “可是…小涛很怕你啊，你跟他单独聊，会不会…” “我倒不是担心小涛，我是担心你，万一他发疯伤到你怎么办？” 楚晨心里冷哼，这说得好听，好像真的是在担心楚晨一样。 要不是楚晨领教过他家的每一个人的本事，楚晨几乎都要相信了。 但是他现在实在不想跟孟雨争论这些，只想快点治好孟涛的疯病。 只有彻底治好孟涛的疯病，才能彻底斩断与他的因果。 楚晨虽然单枪匹马过去，但是他至少有八成把握治好他。 “孟雨，我给你打这个电话，不是跟你商量。” “想要孟涛痊愈，就按照我说的做，我不再重复第二遍。” “若是我到之后，你没有办到我教给你的事情，孟涛的疯病，就再也跟我没有任何关系了。” 楚晨说完，不给孟雨说话的机会，直接挂断了电话。 这点小事情都做不到的话，楚晨真的不会再管了。 一个小时之后，货车停在了那座豪华的庄园门口。 孟雨、孟有财以及好几个员工早早就等在了门口。 货车刚停下来，孟有财率先拉开车门。 “楚医生。” 随后对那几个员工道：“还愣着干什么？快把楚医生扶下来。” 几名员工直接将楚晨的轮椅给抬了下来。 楚晨落地之后，孟有财亲自帮楚晨推轮椅。 “楚医生，刚刚小女都跟我说了，一切都办妥了。” 孟有财推着楚晨往家门走去，可以看出来他很急，但是也可以看出来，他在努力克制。 同时还带着疑惑。 “楚医生，你什么也没带？” 楚晨说今晚就能治好孟涛的疯病，孟雨告诉他的时候，他甚至都没有怀疑。 以他们调查得到的结果，楚晨确实有两把刷子。 但是看到楚晨两手空空的时候，他开始怀疑了。 楚晨空手来，他拿什么给孟涛治病？ 难道就单独跟孟涛聊几句，他就能好？ 楚晨知道孟涛心里想的是什么，他其实也不是什么也没有带。 至少还带了一个微型的录像机。 以及，轮椅底下两只肥硕的大老鼠。 但楚晨不会跟他说这些。 “让你们办的事情，确定都办好了吗？” “房间里面但凡有一个针孔摄像头，或者是窃听器，你儿子这辈子再也不可能好了。” “他会疯疯癫癫一辈子，我没有在开玩笑。” “你们请大罗神仙来也没有用。” “所以我再三嘱咐，一定要清理干净房间里的针孔摄像头以及窃听器。” “不要因为好奇，毁了孟涛一辈子。” 楚晨扬了扬手里的微型摄像机，他晃动的速度很快，而且微型摄像机的模样看起来也很怪。 如果不是专业人士，不可能认得出来那是微型摄像机。 “我这里有摄像头还有窃听器的检验设备，如果让我在房间里检测出摄像头或者窃听器，我立马就走。” “你们也不要再找我了，机会只有一次，就是今晚，把握不住，就再也没机会了。” 孟有财本来很急的，但随着楚晨的话音落下，他推动的轮椅，也是越来越慢。 直到最后，缓缓停了下来。 他停下来，楚晨就知道怎么回事了。 孟有财道：“不瞒楚医生说，我们确实在小涛的房间安装了很多的摄像头跟窃听器。” “为了关注他的动向，我们只能这么做。” “不然万一他发病的时候，有生命危险呢？” “我们不敢冒险，反正这些摄像头窃听器也花不了多少钱。” “楚医生你刚刚打电话来的时候，我们已经进去将所有的摄像头还有窃听器都拿出来了。” “并且反反复复检查了好几遍。” “但现在听楚医生说得那么严重，为了保险起见，我觉得有必要再检查几遍。” “摄像头跟窃听器实在太多了，我怕没检查干净。” “楚医生，你再等我们几分钟，做最后的检查好吗？” “小雨，你过来陪一陪楚医生。” 楚晨笑着摆了摆手，示意孟有财去。 再检查几遍？是去将故意留下来的针孔摄像头或者窃听器拿走吧。 说到底，他们还是不愿意相信楚晨，表面上答应得好好的，但暗地里，还是将一两个留了下来。 反正楚晨也没法去确认，房间里还有没有没清理掉的摄像头或者窃听器。 如果不是楚晨故意说自己的微型摄像机可以检测摄像头跟窃听器的存在。 孟有财绝对不可能会去将故意留下来的摄像头跟窃听器拿走。 楚晨才不管孟有财故意留那么一两个针孔摄像头还有窃听器的目的是什么。 但他绝对不允许任何人偷听到他接下来跟孟涛说的那些话。 孟雨走上前来，将楚晨继续往前推。 楚晨讥笑道：“堂堂孟家大小姐，千金，你爸爸叫你随便陪男人，你就陪啊？” 楚晨这么说也没有错，本来就是孟有财叫孟雨陪楚晨的。 但是楚晨故意歪曲了其中的意思。 他就是想恶心孟雨。 若是楚晨对一般人这么说，可能他话还没说完，一巴掌就扇过来了。 楚晨坐轮椅？是半个残疾人？轮椅都给你掀了。 他倒想看看孟雨想怎么做。 虽然楚晨的话很下头，很恶心，但是孟雨不仅没有生气，反而还给楚晨道歉。 “楚医生，我跟我爸爸说了，也强烈要求他把监控设备都清理出来，但有时候在这个家，我其实做不了主的。” “对不起。” 楚晨“哼”了两声，本来还想挖苦几句，但是都这么说了，孟雨也没有被激怒，他瞬间觉得索然无趣。 孟有财没有将监控设备全部清理，其实也在楚晨的意料之中。 像孟有财这种大老板，疑心不是一般的重。 孟涛家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是极品。 吐槽起来，半天也吐槽不完。 但现在楚晨什么也不想说了。 他只想快点斩断他与孟涛的因果， 很快，孟有财就下来了，并且冲孟雨招手。 孟雨推着楚晨走了过去。 在路上，孟雨小声道：“楚医生，一会儿，我建议你先跟我爸爸好好谈一谈你的条件。” 第254章 三份报酬 “什么条件？” 孟雨道：“你如果治好了孟涛，那你就是我们孟家的恩人，我家很有钱，你想什么，随便跟我爸爸提，只要是他能办到的，他会满足你的。” 原来是这个意思。 一开始的时候，孟有财确实是打算用钱砸楚晨。 但是因为楚晨不愿意蹚这趟浑水，所以拒绝了。 才有了后来的道德绑架，以及孟涛爷爷奶奶的因果论。 楚晨这才答应了他们的请求。 现在，这件事情已经进入尾声了，他确实也该提一提报酬的事情了。 孟雨的意思是，他既然现在有把握治好孟涛，那最好在治疗孟涛之前提要求。 孟有财为了能让楚晨治好孟涛，肯定什么都会答应楚晨。 但如果楚晨在治好孟涛之后再提要求，孟有财答应得就不会那么爽快了。 所以，只有在治孟涛之前提要求，才能将自己的利益实现最大化。 楚晨看了孟雨一眼，这应该是他认识她以来，她第一次真正意义地站在自己的角度上替他着想。 这确实是一条比较利楚晨的建议。 “提什么要求，孟有财都会答应我？” 孟雨很肯定地道：“只要你不是让他去给你摘星星摘月亮，为了他的宝贝儿子，他绝对会答应的。” 楚晨笑了，“那我让他把你嫁给我，他也愿意？” 孟雨声音虽然毫无波澜，但小了些许。 “你不会娶我的。” 楚晨故作惊讶，“为什么不会？你长得那么漂亮，家里还那么有钱，多少男人想娶你这样的女孩子啊？” 孟雨语气里透着肯定，“因为，你不会喜欢我的，你讨厌我。” “有的人会娶一个自己不爱的人。” “但是你不会。” 楚晨有一种内心被看穿的感觉。 孟雨第一反应竟不是拒绝，而是认真分析其中的可能性， 虽然结果都是一样。 楚晨不可能真的娶孟雨，他就是不满孟雨骗了自己那么多次。 现在找到机会，小小反击一下，仅此而已。 他真的没有多想。 但孟雨，好像真的有点多想了… 楚晨直接缴械投降，不敢再继续这个话题。 “算了吧，你们孟家看着给吧。” 不是楚晨不喜欢钱，他现在也很缺钱。 他这几年，总共就存了五十多万。 五十万老婆本给他爸妈买了船票全球旅行。 还有十万块钱，买了一批母猪，送给了大野猪，以此作为大野猪保护自己的酬劳。 他也想要几百上千万，甚至直接一步到位躺平，这辈子再也不用工作了。 但他害怕。 害怕因为唾手可得的财物，再把他拉进可以毁掉他的因果中。 楚晨帮孟有财了吗？肯定帮了。 但是他值多少钱呢？ 楚晨说不准，他也不会算这个账。 孟有财是生意人，由他来算这笔账吧。 孟雨不再说话了。 她将楚晨推到孟有财面前。 孟有财急急忙忙去按电梯。 “楚医生，已经都清理干净了，这次我们反复检查，保证绝对不会再有摄像头或者窃听器之类的东西了。” 可是电梯开了之后，孟雨却并没有把楚晨推进去。 孟有财一边拿手拦着电梯，一边冲孟雨急道：“小雨，你在干嘛呢？快点将楚医生给推进来啊。” 孟雨还是没动。 她对孟有财道：“爸爸，你是不是先跟楚医生聊一聊报酬的事情呢？” “小涛已经疯了那么久了，多等几分钟，也无伤大碍。” 孟有财脸上闪过一丝不悦，但是很快就消失了。 他将手从电梯拿出来，走到楚晨面前，笑道：“这也是，瞧我这脑袋，我都忘了。” “实在不好意思楚医生，只要治好了小涛，你想要什么，你尽管提。” 楚晨没想到孟雨竟然会主动帮他说这些。 也许是她自己知道楚晨讨厌他，想在他这里挽回一点好感吧。 但那又有什么意义？ 楚晨讨厌她也好，恨她也罢， 今晚之后，他们注定不会再有交集了。 既然提了，楚晨还是那句话。 “你们看着给就好。” 楚晨出了力，也不可能什么也不要。 只要是合理收入，他就可以心安理得地接受。 孟有财道：“楚医生既然不愿意开口，那我就说一说我们给楚医生准备的报酬吧。” “但如果觉得不满意，楚医生一定要说出来。” “因为你不说，我们确实不知道你想要什么。” 楚晨点了点头。 孟有财道：“我们总共给楚医生准备了三份报酬。” “第一份，就是一开始就给你承诺的，我们孟家的人情，只要你治好了小涛，我们孟家始终会欠你一份人情，无论你要我们帮你做什么事，只要合法，我们就算倾尽整个孟家之力，也会帮你完成。” “第二份，就是两笔钱，君子爱财，取之有道，我们了解过楚医生，你是一个真正的君子，所以，即便我们给你再多的钱，你也不会要的，当然，我说这些，并不是不想给你很多钱。” “我不差钱，钱对我来说，就像路上的树叶一样，我不在乎。” “第一笔钱，是五十万，我们了解到，你前段时间给你爸妈买了一张两张环游全球的船票，你帮了我们这么大一个忙，这五十万，就当我们请你爸爸妈妈去旅游了。” “第二笔钱，是十万块钱，你做善事，买了十万块钱的猪去放生，这是积功德的好事情，我们也经常去放生积功德，但因为太忙，总是没时间去，你上次放生的开销，算我们的，就当是帮我们一个忙了。” “下次你放生，再算你的，所以上次那十万块钱，我们必须给你报销。” “第三份报酬，是我们的一份真诚的心意。” “楚医生你的腿跟脚，摔伤也有一个多月了，但现在还没能完全站起来，说实在的，时间有些久了。” “我有一个朋友，在海市开了一家疗养院。” “他的疗养院虽然不是规模最大的，但是绝对是服务最好的。” “我们想让楚医生这几天挑个合适的时间，去疗养院休养一段时间。” “好好调理身体，做做康复，你的手跟脚，也会好得更快一些。” 第255章 疗养院 此时孟有财的态度，可谓是相当真诚。 虽然是建立在楚晨能治好孟涛疯病的前提之上。 但老实说，这三份报酬，楚晨根本没有拒绝的理由。 孟有财不愧是一个生意人，太会算账了。 如果他直接给楚晨一张银行卡，然后告诉他，这张银行卡里有一百万还是两百万。 楚晨根本不敢拿。 钱这种东西，当然是多多益善。 但是他过不了自己心里那一关。 因为报酬跟他的付出并不成正比。 而且，也不像青菜或者猪肉一样，明码标价，多少钱一斤。 楚晨帮的这个忙，根本不知道去定价。 “满意！” 孟家作为一个大家族，实力不容小觑。 这种大家族的人情，相当珍贵，很有可能关键时刻，能救自己一命。 楚晨就是一个小人物，很普通的小老百姓，难保以后不会遇到什么危险。 他只是能听得懂动物说话而已，他不是神。 就像上次遇到季帅的时候，他手脚被废，就没法进山找毒物防身对付季帅，如果最后不是找了一头大野猪来救急，他可能就死在季帅手上了。 他爸爸妈妈也被逼得出了国暂时躲避危险。 还有他那些亲戚，都处在危险中。 楚晨保护自己都困难，更难以顾及自己的家人亲戚。 如果那时候，有孟家的帮忙，虽然没法解开他与季帅两人之间的仇恨。 但至少，请孟家帮忙保护自己的家人亲戚，肯定是没什么问题的。 这个人情，必须收下。 至于第二份报酬，孟有财看似给了自己两笔报酬，但是为了担心楚晨不接受，他特意换了一个说法。 我不是给你钱，你帮了我这么大一个忙，那我送你两张船票，请你爸妈去旅游一次，也很正常吧？礼尚往来！ 你上次买猪放生攒功德，就当帮我做一件好事，因为我太忙了，平常没空去放生，既然是帮我攒功德，哪有让你出钱的道理？ 上次你放生花了十万块钱，那这十万块钱，我报销给你。 你若是还想攒功德，你再去放生。 船票跟给野猪的报酬已经彻底掏空了楚晨的家底，他已经好久没有开店了，这一个多月，全都在支出，一分钱也没有入账。 他房租都快交不起了。 孟有财还换了一种方式给楚晨报酬，楚晨想不接受都不行。 至于第三份，楚晨就更不能拒绝了。 楚晨坐轮椅这段时间，有多痛苦，有多不方便，只有他一个人知道。 作为一个兽医，他对骨折也有一定的研究。 他深知康复训练的重要性。 好的康复训练，绝对能加速骨折的愈合程度。 虽然前两个报酬更有价值，但是楚晨最想去的。 还是孟有财说的康复疗养院。 “那现在，我们可以上楼了吗？” 孟有财松了一口气，他经商那么多年，什么样的人都见过。 楚晨这样的人，他也见过不少。 楚晨有些清高，但是不多。 所以他也有些难以拿捏他的态度。 像他提出的三份报酬，是经过他深思熟虑的，完全根据楚晨的性格量身定做的。 可是他也不敢保证他一定会接受。 没想到楚晨那么爽快就同意了。 那接下来，自然是继续孟涛的事了。 孟有财虽然急，但也只能小心翼翼地问。 楚晨点了点头，“上去吧。” 再耽搁一分钟，孟涛没事，孟有财估计都要急死了。 不过这也不能怪楚晨。 他本来都准备上去了，都是孟雨。 电梯缓缓上升。 到楼上之后，孟有财一路小跑着去开门。 孟雨推着楚晨跟在身后。 孟有财将门打开之后，孟雨推着楚晨也刚好赶到。 在进去之前，楚晨对孟有财道：“一会不管你们听到什么，都不要试图开门。” “机会只有一次，明白吗？” 孟有财重重点了点头。 孟雨直接将楚晨推了进去。 她最后在孟涛的床前停了下来。 然后塞给了楚晨一样东西，什么也没说，转身开了房间灯之后，就出去了。 楚晨看着手里孟雨给自己塞的东西，哭笑不得。 那竟然是一把精致的带刀鞘小短刀。 还是粉红色的！ 这是害怕孟涛发疯，给楚晨防身？ 只是不知道这把粉色的小短刀技能点，究竟是加在了实用性上，还是加在了外表上。 女生的东西，都是以好看为主。 实不实用暂且不说，必须好看。 楚晨将小短刀塞进了口袋里，小短刀，他肯定用不上的。 不过孟雨的这个小举动，倒是让楚晨增加了一点对她的好感。 可那也冲淡不了楚晨对她的讨厌。 孟雨出去之后，房间变得很安静。 也没有看到孟涛这个人。 但是楚晨知道，孟涛现在肯定躲在床底。 “出来吧。” 楚晨轻声喊了一声。 但床底依旧没有动静。 这完全在楚晨的意料之中。 但这话，不是对孟涛说的。 而是对藏在轮椅底下的两只老鼠说的。 两只老鼠瞬间从轮椅地下爬到了轮椅上。 “老板，需要我们做什么？” 楚晨指了指床底。 随后道：“孟涛，出来吧，你的小伎俩已经被我识破了。” “这里就只有我还有你，所有的针孔摄像头还有窃听器，我已经让你爸全都撤掉了。” “他总共来了两次，你应该知道。” “你若是不相信你爸，可以相信我，我手上也有检验摄像头还有窃听器的装备。” “我检测过了，房间已经没有任何摄像头跟窃听器了。” “没人能听到我们都说了什么。” 床底下，依旧没有任何声音。 “你确定不出来？那就别怪我了。” 孟涛必须出来，不出来，楚晨对着空气说话吗？ 楚晨对两只老鼠使了使眼色。 两只老鼠会意，跳下轮椅之后，直接钻进了床底下。 刹那间，从床底发出了撕心裂肺的叫声，其中还掺杂着“吱吱吱”的老鼠叫声。 不过是两个呼吸之间，孟涛就受不了了，直接从床底爬了出来。 第256章 结束了 这种方式最好了。 城里长大的人，无论男女，应该没有几个人不怕老鼠的。 孟涛钻出来之后，躲在了一个角落里，瑟瑟发抖，一副很害怕的样子。 楚晨驱动轮椅走到他面前。 一边将手机连上微型录像机，一边讥讽道：“行了，别装了，你根本就没发疯。” “演得挺像的，把所有人都骗过去了。” “你这么有演戏天赋，去当演员啊。” 这就是楚晨的最终推论。 孟涛其实并没有发疯。 他是装疯。 只有孟涛装疯的解释，可以解释一切不合理的地方。 而整件事情，恐怕最无辜的，就是楚晨。 可面对楚晨的拆穿。 孟涛还在演，而且演得更卖力了。 他恐惧害怕的样子，恐怕真正的疯子，也做不出来。 手机连接上录像之后，楚晨将录像放到孟涛面前。 “你自己看吧，这是什么？” “眼熟吗？” 孟涛将头别到一边，看都不看一眼。 楚晨没有将手机拿起来，就让它这么播着录像。 他缓缓道：“这是我在高尚兽药中药种植园底下的地下室录到的。” “高尚兽药，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的秘密制药基地。” “同时，也是他们进行非法实验的基地。” “这份录像，交给警方，足以让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牢底坐穿了，这辈子可能都出不来了。” 最后一句话，楚晨并没有夸大其词。 非法利用动物实验新兽药，只是其中一个罪名而已。 这个罪名不足以让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牢底坐穿。 但非法利用动物做实验这个罪，可以作为导火线，引出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犯的更大的罪。 真正会让他牢底坐穿的罪是非法销售兽药罪。 据卢海说，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的身价高达上亿。 他们的钱，都是通过高尚兽药赚取的。 而高达上亿的假药销售量，属于数额极其巨大了。 牢底坐穿，没毛病。 见孟涛还是没反应。 楚晨继续道：“我知道你装疯，是因为害怕湖信安。” “你找手机误入地下室，撞见了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的秘密，他们本打算杀了你。” “但是在关键时刻，你灵机一动，利用装疯躲过了一劫。” “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的目的不是杀人，只是想保住自己的秘密。” “既然你已经疯了，那他们也就不会杀你了。” “他们的目的，是搞钱，并不想惹上命案。” “你以为你侥幸逃过一劫之后，你就安全了？” “你别忘了，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知道你的住址，他们会时刻关注你的动态。” “只有一直装疯卖傻下去，你才能真的安全。” “当然，现在的你还多了一个选择。” “送湖信安还有黄晓和进监狱，他们坐一辈子牢，自然也没法报复你了。” “你选择一直装疯卖傻呢？还是选择送湖信安还有黄晓和进监狱呢？” “前者，我想不出对你有什么好的，装疯卖傻，家里那么多钱，你怎么花啊？怎么享受人上人的生活啊？” “但如果你选择后者，你就可以变回原来的模样，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自由自在，无拘无束。” “小孩子都知道该选哪一个。” 孟涛依旧没有任何反应。 楚晨渐渐没耐心了。 他扬了扬手里的微型摄像机。 “我数三秒钟，如果你继续给我装疯卖傻，那我就将录像机的记忆卡给掰断。” “你进过地下室，应该知道冒死拍摄这段录像有多艰难。” “这段录像毁了，不会有可能再拍一段这样的录像了。” “你这辈子只能活在湖信安还有黄晓和的阴影里，装疯卖傻一辈子。” “一，二…” 就在楚晨准备数到第三秒的时候。 孟涛猛地起身。 “等一等。” 他就像换了一个人，口水不流了，也不害怕不惊恐了，也不傻笑了。 这货，果然在装疯！ 恢复正常的孟涛，脸上浮现出一抹正常的笑还有激动。 “我选第二个，将湖信安还有黄晓和送进监狱，坐一辈子牢。” 楚晨淡淡道：“可以。” “但是你得答应我两件事。” 孟涛看着楚晨手里的微型摄像头，又看了看手机里正在播放的录像。 “别说两件了，一百件我都答应你。” 楚晨道：“从现在开始，答应我，做个正常人，不要再装疯了。” 孟涛使劲点头，“你都说对了，确实是因为湖信安还有黄晓和打算杀了我，我才装疯的。” “湖信安还有黄晓和都要完蛋了，我还装什么疯啊。” 楚晨松了一口气，想要彻底斩断与孟涛的因果，只有治好他，并且保证不会再复发才行。 楚晨接着问道：“我有一个疑问，为什么你看到我会有那么大的反应？” “我跟湖信安长得也不像，我们之前也没见过面。” “还有，你在台下，为什么用那么怨毒的眼神看着我？” 孟涛的疯病是装的，那么看到楚晨发疯，自然也是装的。 可为什么呢？ 正是因为孟涛这个举动，使楚晨沾上了他的因果。 楚晨查清楚了事情的缘由，但是唯独想不通，孟涛为什么看到自己会发疯。 孟涛叹了一口气，道：“我当时确实打算一直装疯卖傻下去的，但是真的很难熬啊。” “于是我就开始尝试着恢复看看，一天恢复一点，看看湖信安会不会上门找我的麻烦。” “我这其实也是存着侥幸心理。慢慢恢复正常之后，没看到湖信安找上门，我就以为安全了。” “慢慢地也敢出门了。” “直到那天晚上，我在广扬看到了你那只满身伤疤的猴子，我想起了在地下室里，湖信安残忍地虐待的那些动物。” “我就以为，你是湖信安派来警告我的。” “于是只能继续装疯。” “我把你当成了湖信安的人，湖信安差点就杀了我，我对他的人，自然也没什么好脸色啊，所以才会对你投去怨毒的目光。” “没想到最后你还找上了我家，我就更加相信你是湖信安的人了。” “在见到你的那一刹那，我是真的害怕。” “湖信安太残忍了，你根本不知道，他用什么样的手段虐待地下室的动物。” 第257章 鼠一鼠二 那张稚气未脱的脸上，又似饱受摧残。 “他们当着我的面活生生用刀割开了猴子的天灵…” 孟涛想起当时的画面，喉咙蠕动，“哇”的一下将胃里的食物都吐了出来。 “实在抱歉，我…那个画面，实在太恐怖了，我…我不跟你说细节了，你自己脑补吧…” “他们做的那些事让我觉得，他们真的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孟涛胡乱用袖子擦了擦嘴角。 “我当时真的以为你是湖信安的人。” “不然怎么可能我前晚刚刚见到你，你就出现在我家里了呢？” 楚晨苦笑。 他是真的苦啊。 他一直以为，是孟涛发疯，使他沾上了他的因果。 但其实，让他沾上孟涛因果的人，是他自己。 如果孟涛只是见到楚晨，他根本不会多想。 但是看到安宁以及他一起出现之后，他就不得不多想了。 他不怕安宁，但是安宁让他想起了在地下室撞见的被虐待的动物们，安宁身上的伤，跟它们身上的伤太像了。 而楚晨又是安宁的主人。 所以，孟涛误以为楚晨是湖信安的人。 为了自己的小命，他只能继续装傻下去。 楚晨长松了一口气，对孟涛道：“现在一切都结束了，你自由了。” 楚晨将手机拿起来，再次晃了晃手里的微型摄像机，然后驱动轮椅往门外走去。 “跟我出来。” 孟涛默默跟在楚晨身后，虽然脸上惊魂未定，但更多的是兴奋。 门打开了，孟雨跟孟有财站在外面。 孟有财看到孟涛之后，瞬间跑了过去。 他两只手抓住了孟涛的肩膀，使劲摇晃。 “小涛，你…你没事了？真的都好了？” 孟涛想哭，经历了这次事件，他肉眼成长了许多。 “爸爸，我没事，我好了，这一切，得多亏了楚医生。” 孟有财转向楚晨，眼里满是感激。 看他那模样，楚晨感觉他下一秒就要给他行个大礼什么的了。 他连忙将手里的微型摄像机朝孟有财递了过去。 “想孟涛彻底痊愈，将里面的录像交给警方就行了。” 孟有财接过微型摄像机，正准备说点什么。 楚晨抢先道：“你要是有什么疑惑，直接问孟涛就行了，已经很晚了，我要回去休息了。” 主要原因还是，楚晨不想再与孟家有任何纠葛了。 事情已了，他是想快点逃离这个地方。 孟涛疯病好了，孟有财其实也没有留楚晨的心思。 既然楚晨现在要回去，他也不强留了。 他将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交到楚晨手上，“楚医生，这是船票钱还有放生的费用，还有我们孟家所有人的联系方式，以后有什么事情需要用到我们孟家的，尽管开口。” 楚晨将文件袋放到一边，冲孟有财点了点头。 报酬两人已经商量过了，他也不用不好意思拿。 孟有财对孟雨使了个眼色，“小雨，天色太晚了，你送楚医生回家。” 孟雨立马给司机打电话，与此同时，一边推着楚晨下楼。 将楚晨送到家门之后。她本不想进去了。 因为她知道，楚晨并不待见她。 但是他们家的狗还在楚晨家里。 她怯怯地问，“楚医生，孟猪财…我可以带回去了吗？” 楚晨都快忘了这事了，现在事情已了，他也没必要留着孟猪财了。 “你在这里等一下。” 楚晨驱动轮椅，回到自己的房间，将孟猪财放了出来。 当看到孟猪财身上的毛发像被狗啃了一样的时候，孟雨神情一滞。 这还是她家那只漂亮小狗吗？ 楚晨看到孟雨的表情，为了引起不必要的麻烦，觉得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 当然，楚晨肯定不会如实解释的。 “我家住在楼顶，老鼠很多，我放了很多的粘鼠板，你家这狗太不听话了，到处乱跑，身上沾到了好几块老鼠胶。” “老鼠胶这东西洗不掉，没办法。我只好把它身上的毛给剪了。” “不剪掉，它舔到老鼠胶会中毒的。” 虽然是随便找的一个理由，但楚晨也没有在危言耸听，他以前遇到过好几个因为舔食老鼠胶中毒的病例。 孟雨本来还在疑惑震惊，下一秒就朝楚晨投去了感激之情。 只有孟猪财急得破口大骂。 “主人，别信他，他就是个骗子。” “是他让猴子剪我的毛。” “帮我…弄死他…啊啊啊…” 孟猪财的求助一点作用也没有，因为孟雨根本不知道它在说什么。 它的求助，只会让孟雨觉得聒噪。 还没走两步，就挨了两个大逼斗。 “让你不听话。” “让你调皮捣蛋。” “要不是楚医生，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孟猪财，“……” 孟雨带着孟猪财离开之后，楚晨松了一口长长的气。 这件事，终于结束了。 直到这一刻，他才觉得阵阵疲意传来。 歇了一会儿，楚晨敲了敲轮椅，他差点忘了躲在轮椅底下的老鼠。 两只老鼠今晚也累得够呛，主要是被吓的。 家里已经没有零食了，他将一袋狗粮拆开，倒了一点给它们。 老鼠是杂食性动物，什么都吃。 狗粮也是它们的最爱。 两只老鼠在高尚兽药公司将肚子里的东西都吐光了，早就饥肠辘辘了。 它们开始捡起地上的狗粮大快朵颐。 楚晨问它们道：“你们说不想要报酬，想一直跟着我，现在，你们还是这样的想法吗？” 两只老鼠停了下来，重重点头。 “老板，我们的想法从来没有改变过。” “希望你能收留我们。” 看着两只老鼠滴溜溜转的眼睛。 楚晨点了点头，“行吧，那你们以后就跟着我混吧。” “但跟着我混，没有名字可不行。” “你比较大，以后你就叫鼠一，你小一点，就叫鼠二。” 其实留着它们，也不过是给它们提供一个住的地方而已，吃的它们自己可以解决。 楚晨住在楼顶，最不缺的就是空间。 两只老鼠也占不了多大的空间。 今晚的事情，它们办得很漂亮，也让楚晨看到了它们的潜力。 日后，保不齐还需要它们去做这类事情。 所以思来想去，留下它们，对楚晨并没有坏处。 “多谢老板，老板你以后就是我们的大恩人，是我们的爹…” 第258章 宁海贝的急事 他是人，不是老鼠，更不想当什么老鼠的爹。 他摆了摆手，将两只老鼠给打发走。 现在忙完了，终于可以躺下来好好休息了。 接下来，该准备一下去疗养院的事宜了。 简单洗过澡之后，楚晨沉沉睡去。 第二天早上，楚晨是被窸窸窣窣的声音吵醒的。 他还以为是那两只老鼠进来找吃的，正准备训斥它们，让它们以后早上不要来打扰自己的好梦。 只是睁开眼睛的时候，映入眼帘的，竟然是一头乌黑飘逸的秀发。 一个披着头发的女人此时正坐在楚晨的书桌前，拿着一把小短刀在削水果。 她侧着身子坐着，看不到她的脸。 但眼前的人绝对不是赵青，赵青没有这么乌黑靓丽的长发，而且，她也不会那么没分寸，不经过楚晨的同意就进他的房间。 也不可能是孟雨，孟雨没那么高挑。 楚晨挣扎着坐起来。 听到声响，眼前的人转过脸来。 “海贝？” 楚晨失声叫了起来，“你怎么来了？怎么…么来了也不先打个电话？” 楚晨很是惊慌。 倒不是他睡觉的时候有不好的习惯怕被宁海贝看到。 也不是担心自己没睡醒的样子会给宁海贝留下不好的印象。 而是此时宁海贝削水果的小刀，是孟雨昨晚给他防身用的。 昨晚他忘记还给梦雨了。 洗完澡之后，他随手就将小刀扔在书桌上了。 他哪里知道宁海贝会来？还进他的房间。 他知道的话，他早就把小刀扔垃圾桶了。 只是一把小刀而已，也没什么，但是那小刀并不是普通的小刀，除了刀刃，通体都是粉红色的。 哪个男人会用这种粉红色小刀？ 这一看就知道是女生的东西啊。 “是我没打你电话吗？你为什么不看看你的手机是在关机呢？还是在关机呢？” 楚晨顺手将手机拿了起来，按了一下没按亮。 果然没电了，昨晚他太困了，倒头就睡着了。 “海贝，你找我…什么事啊…” 宁海贝没有回答楚晨的问题，削好苹果之后，她咬了一口，嘴里不住赞扬。 “嗯，真不错，这把小刀太好了，削出来的水果就是好吃。” 楚晨冷汗瞬间就下来了。 水果好吃，关小刀什么事情啊？ 宁海贝又咬了一大口苹果，咬得嘎嘣响，似乎很用力的样子… “对了，这小刀在哪里买的啊，我回头也买一把。” 楚晨擦了擦冷汗，宁海贝虽然看似是在真诚地发问。 但这怎么可能是楚晨买的？ 哪个大男人会去买粉红色的东西。 楚晨大脑好像短路了一样，根本不知道怎么回答才合适。 说是别人送的？那么问题来了，人家为什么送你粉红色的东西？ 难道说是赵青的？可赵青那么大的年纪了，早就过了少女的年纪，怎么可能还会用这种少女的东西。 憋了半天，楚晨憋了个理由出来，“我…我…我在路上捡的。” 只是这个理由并不完美。 楚晨为什么会捡这种粉红色的东西呢？ 宁海贝看着楚晨滑稽的模样，“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别那么紧张，紧张什么啊，就算是女生送的也没什么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宁海贝说的，似乎也没错。 但楚晨还是紧张，丝毫不敢回话。 宁海贝又咬了一口苹果，道：“行了，不逗你了，我今天来，是有急事要找你。” “但是赵姨说你这两晚，都是早出晚归的，比较累。就没忍心叫醒你。” 楚晨心底似有一股暖流划过，他就像抓住救命稻草一样，连忙问道：“什么事啊？以后再有急事，你直接喊我啊，喊不醒就打。” “我的睡眠，哪能跟你的急事比啊。” 宁海贝虽然没有说什么，但咬苹果的力道，已经变小了许多。 “我想问你，作为宠物医生，宠物诊所的老板，你平常会经常收到别人送的猫狗之类的动物吗？” “就是别人不想继续养的猫狗，或者是路人捡到的流浪狗流浪猫又没办法继续饲养的。” 楚晨想了想，道：“平均每个月，总会碰到十几个吧，我也不知道算不算经常。” “反正我觉得挺多的了。” “我这还是小的宠物诊所了，每个月都能碰到十几个，那些大的宠物店宠物医院，只会更多。” “海市大大小小的宠物店宠物诊所宠物医院加起来，有一千多家，我就算平均每家店每个月会碰到五个弃养的，那么意味着，海市每个月至少有五千只猫狗有可能会遭到弃养。” “而这还只是保守的数字。” 宁海贝大早上来找他，说明她很急，而且事情绝对很严重。 所以她的每一个问题，楚晨必须回答详细。 宁海贝若有所思，“那这个数量还是很大的，没想到每天被弃养的宠物有那么多。” 楚晨对此感触很深，因为他见过太多了，“是啊，有些人是因为三分钟热度，有些人是因为工作调动，还有些人只是单纯地不想养了，反正什么样的原因都有。” 宁海贝继续问道：“那你怎么处理那些别人送你的宠物呢？” 楚晨摇了摇头，“我不收，我的诊所你也知道，并不大，没有条件安置多余的宠物。” “而且，我的诊所里，住的都是一些生病的宠物，如果贸然收下，空间不够大，空气不流通，很可能会导致交叉感染。” “收下它们，不是帮它们，反而可能会害了它们。” “而且，说实在的，我那也不是慈善机构，能力有限，我能做的，最多是给它们看病打折，只收成本价。” 宁海贝皱了皱眉，“那其他的宠物店呢？也会像你一样，都拒收那些送来的宠物吗？” 楚晨道：“看情况吧，有些店会将好看的名贵的宠物留下来，毕竟不管是送出去还是卖出去，名贵的宠物都比较好出手，至于那些流浪狗，丑不拉几的串串，就没有哪个店会收留了。” 宁海贝问道：“那有没有来者不拒的呢？” 楚晨笑了，“只有流浪狗收容基地会才来者不拒，如果是宠物店，不存在这种可能。” 宁海贝却摇了摇头，“据我所知，有一家名为天好宠物的宠物店，它们就是来者不拒。” 楚晨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天好宠物？ 不就是孟猪财经常去的那家宠物店吗？ 第259章 丢失的宠物 楚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说知道？他也只是上次跟孟雨去接孟猪财的时候路过一次而已，他跟天好宠物店的老板根本不认识。 说不认识吧，他听孟猪财念叨天好宠物店，听得耳朵都要生茧了。 “那是一家很高档的宠物店，主要走高端路线。” “我也只是听同行说过，但是具体没怎么了解。” “你确定这家宠物店对所有送去他们店的动物都来者不拒？” 楚晨觉得根本不可能。 像流浪狗，生病的狗，很凶的狗，串串狗，中华田园犬，几乎没有哪个店愿意接收。 不愿接收的原因只有一个。 根本处理不掉，既卖不出去，也送不出去，甚至倒贴钱也送不走。 最后只能砸在手里，给它们洗澡、理发，看病，好吃好喝的供着，给它们养老。 给一只狗养老的成本是非常高的。 不生病的情况下，科学喂养一条狗，平均一个月，就要五百块钱。 一条狗，一年就要六千块费用。 如果生病，那这个费用根本无法估算。 这只是一条狗的养老费用而已，如果有几十条呢？或者几百条呢？ 这谁养得起？ 宁海贝点头道：“我确定。” “我们伪装成普通市民，给天好宠物店送过好几次狗。” “那种脏兮兮的流浪狗，满身流脓生疮，甚至是奄奄一息的狗，他都将它们收留了。” 楚晨脸上顿时变得疑惑起来。 既然宁海贝他们验证过了，说明不管送什么动物给天好宠物，他们都来者不拒这件事是真的。 但是以楚晨在这行那么多年的经验来看。 他还是没法相信。 天好宠物那么高档的一个宠物店。 服务的全都是那些有钱人的狗。 像孟猪财，在天好宠物店的花销，一年都有几十万。 而且，像孟猪财这样级别的宠物，根本不止一条。 按照正常逻辑，别说收留遍体生疮流脓的流浪狗了。 就是流浪狗靠近他们店门口都不行。 这万一要是被自己的客户知道了怎么办？ 流浪狗天天在外面流浪，身上的皮肤有很大的问题，毛发底下还会被寄生很多的蜱虫跳蚤。 先不说危害怎么样，单单视觉上的冲击，就很大了。 如果被客户撞见这样的狗出现在店里，谁还会来消费？ “海贝，这其中一定另有隐情，到底发生了什么事，你跟我从头到尾说一说。” 天好宠物店的老板这个行为，绝对很反常。 开宠物店的人，是有爱心，但是更多的是想赚钱。 天好宠物店的老板这么做，在赚钱这件事上，绝对是在自掘坟墓。 宁海贝长叹了一口气，她自己其实也觉得天好宠物店的做法反常。 但她不敢确定是不是真的反常。 因为她不是这行的人，根本不了解宠物这一行。 楚晨深耕宠物行业多年，如果连他也觉得反常，那就是真的反常了。 “我们最近在调查一起失踪案，失踪人名叫韦小梨，我们怀疑，韦小梨已经遇害。” 这桩案子，现在仍在调查中，按理来说，是不应该跟楚晨一个外人说的。 但是楚晨跟警方也合作破了几个案子，是值得信任的，而且，这件事，她也请示过赵家国。 赵家国并没有什么异议。 而且就算宁海贝不来找楚晨，他也打算来找楚晨了解情况。 因为韦小梨的失踪，跟整个宠物行业有密切的联系。 楚晨本身就是宠物行业的人，又擅长利用动物破案，迟早也会来找他的。 “韦小梨刚刚大学毕业没多久，也就才上了一年班左右。” “她很喜欢狗，上大学的时候，条件有限，她没地方养狗。” “大学毕业之后，她买了一条拉布拉多当宠物。” “上个月的一个晚上，她在遛狗的时候，拉布拉多因为想跟别的狗玩，将牵引绳的颈圈给拉断了。” “没了牵引绳束缚的拉布拉多就跟脱缰的野马一样，四处乱跑，并且跑得特别的快。” “韦小梨没追上，就这么眼睁睁看着拉布拉多消失在她的视线里。” “她的爱宠拉布拉多失踪了。” “虽然只养了它一年，但是韦小梨跟它的感情相当深，已经把它当成了自己的家人” “为了找到自己的爱宠，韦小梨茶不思饭不想，晚上也睡不好觉，天天以泪洗面。” “她的精神状态一天比一天差，最后更是直接辞掉了工作，踏上了寻找自己爱宠的路途。” “在她坚持不懈的努力之下，她终于通过一个停车扬的监控，发现了拉布拉多最后消失的身影。” “监控显示，拉布拉多最后被一个中年大叔带走了。” “韦小梨花了几天时间，终于找到了中年大叔，她让他把她的狗还给他，为此她愿意给大叔支付五千块钱酬劳。” “可让韦小梨意外的是，大叔捡到那条拉布拉多之后，并没有留下来自己养。” “大叔当时捡到拉布拉多的时候，确实有过想把它留下来养的想法，因为那条拉布拉多看起来挺可爱的。” “但养了两天之后，他就决定把拉布拉多给送走了。” “因为他觉得自己养不起，它太能吃了。” 楚晨没忍住，“噗”的一声笑了出来。 其实网上总以为，拉布拉多能吃，是因为它的名字。 其实不然，拉布拉多属于中大型犬，中大型犬，就没有哪只是不能吃的。 毕竟体积就摆在那。 “这…也不至于吧，一条狗而已，再能吃，能吃多少？” 对于宠物而言，比较科学的喂养方式就是狗粮。 但是也不是说没钱买狗粮，就会把狗给饿死。 米饭狗也是吃的，再不济，剩饭剩菜总有吧。 剩饭剩菜也没有，也可以去问一问烧鸭店要点鸭屁股边角料什么的回来啊。 鸭屁股以及边角料这些东西，烧鸭店都是不要的。 只要想养，绝对养得起。 更大的原因是，三分钟热度而已。 宁海贝道：“搞不懂，反正大叔养了两天之后，就送走了。” 第260章 宠物领养 “因为养不了，他最后将拉布拉多送去了天好宠物店，请宠物店为它找主人，实在找不到，就给它找个好人家。” “韦小梨随后赶到了天好宠物店要狗，当然，韦小梨并不是白要，她愿意支付五千块酬劳，并且愿意承担拉布拉多在此期间消费的所有费用，如果天好宠物店老板嫌少，她还可以再加。” “但天好宠物店的老板农茄子并不打算把狗还给她。” 楚晨听到这，忍不住打断了宁海贝。 “为什么不愿意把狗还给她？五千块钱报酬不少了，你知道市面上，一条普通的拉布拉多多少钱吗？” “也就一千五到两千块钱。” “五千块钱，韦小梨都可以买三条拉布拉多了。” “而且她还愿意支付更多的酬劳。” “虽说狗本身不值什么钱，感情是无价的，但是也不带这么讹人的啊。” 宁海贝摇头，“不是你想的那样，农茄子是很想将狗还给韦小梨的，他自己也养狗，知道狗对主人的重要性，但是他没法还。” 楚晨一脸好奇，“怎么会没法还？” 宁海贝没有回答，而是反问道：“你觉得，什么情况会导致农茄子没法把狗还给韦小梨呢？” 楚晨想了想，道：“那只有一种可能了，狗不在农茄子手上。” 宁海贝道：“再具体一点。” 楚晨又想了想，“再具体一点，就得分好几种可能了。” “狗死了，或者被送人了，自己跑丢了。” 宁海贝道：“不愧是圈子里的人，看问题就是透彻。” “拉布拉多确实被农茄子送人了。” “据农茄子讲，他们收留了很多弃养的宠物，包括市民在路边捡到的流浪猫流浪狗。” “为了处理这些没人要的宠物，在天好宠物店的门口，农茄子放着一张牌子，牌子上面写，店内有无偿领养宠物。” “店铺的位置很好，属于黄金地段，每天路过的人非常多，每一天都有很多人进店领养宠物。” “” “所以农茄子也不知道拉布拉多被谁领走了。” 这难道就是农茄子处理流浪狗串串狗那些没人喜欢的狗的方式？ 在楚晨的认知里，那些流浪狗，基本不会有人领养，有病的又脏又臭的凶巴巴会咬人的，更不会有人领养。 别说免费领养了，倒贴都没人要。 “农茄子是怎么将那些没人喜欢的狗送出去的呢？” “而且，领养条件不是很苛刻吗？需要留联系方式地址等基础信息，为了防止日后人家原主人找上门来，或者为了方便日后定期回访，宠主有没有虐待宠物。” 宁海贝问道：“宠物店领养宠物，都需要这种流程吗？” 楚晨点了点头，“这是最基本的，有些宠物本来就是市民捡到的，本来就是有主人的，宠物店也只是帮忙找人领养而已，算是做好事吧，也没有什么报酬。” “万一原主人找来，有领养人的基本信息，宠物店就可以将领养人的信息给原主人，让原主人去找领养人。” “有什么问题，他们自己去协商。” “这在某种程度上，也是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定期回访的原因，宠物店虽然把宠物给送出去了，但也不是从此都不再管了，至少，得保证它们平安地活着，谁也不知道领养人将宠物领走干什么，万一领走，只是为了泄愤虐待呢？” 宁海贝若有所思，喃喃了一句，“难怪！” 楚晨好奇道：“难怪什么？” 宁海贝回过神，“天好宠物店领养宠物，并没有这些条条框框，姓名都不需要留。” “韦小梨也就此事问过农茄子，为什么不严格把关宠物的领养呢？” “农茄子说，他们收留的没人要的猫跟狗，实在太多了，质量参差不齐，有人要就已经不错了，哪里还敢设置条件。” “假如非要设置条件，好看的品种可能可以送出去，但那些不好看的，可能最终一只也领不出去。” “也许是农茄子不设置领养条件，所以他能很快将收留的宠物送出去？” 楚晨还是摇头，他还是那句话，大部分流浪狗，倒贴都没人要。 “不可能。” 宁海贝抓了抓头发，感到有些烦躁。 “我们也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但他确实都送出去了啊。” 楚晨眉头紧皱，“谁告诉你们的？农茄子？还是你们亲眼见到？这种事情，除非亲眼所见，不然…” 宁海贝打断楚晨，“我们确实亲眼所见。” “当知道自己的宠物被农茄子送给别人领养，而且不留下任何信息之后，韦小梨很生气。” “她也不去找她的爱宠了，而是让农茄子帮她找回来，并且，她一分钱也不会出。” “人海茫茫，农茄子连领养走拉布拉多的人长什么样都不知道，他去哪里帮韦小梨找回来？” “韦小梨找农茄子的麻烦，农茄子也不甘示弱，他认为他自己只是在做好事，一分钱也没有盈利，他不应该为此事负责。” “而且他认为，韦小梨的拉布拉多走丢，韦小梨负最大的责任，是她没有把狗牵好，导致狗逃脱失踪。” “而她现在却将所有的责任都甩到农茄子身上，很恶心，很无脑，农茄子是不会接受的。” “从那天起，韦小梨就缠上了农茄子。” “农茄子不把她的爱宠找回来，那么农茄子也别想好好做生意。” “再然后没多久，韦小梨就失踪了。” “因为韦小梨跟农茄子的矛盾，我们把目光放到了农茄子身上。” “经过我们一段时间的调查，我们发现了许多觉得反常但看起来又很合理的地方。” “就比如像你认为的那样。” “有些流浪狗，带回家养就是负担，倒贴都没人养的那种。” “但每天都有人源源不断去领养。” “哪怕那些流浪狗，再脏再臭，都有人领走。” “我在天好宠物店门口观察了好几天，亲眼看到的。” 第261章 真的秘密 宁海贝说的那件事，在他看来，根本就不可能。 但是他确实发生了，宁海贝亲眼看到很多人去天好宠物店领养宠物，难道还有假？ 宁海贝继续说道：“韦小梨，我们现在至今还没有找到。” “我们找过很多次农茄子，但是农茄子来来去去就是一句话，不知道。” “他承认自己跟韦小梨有过多次争吵，但是那都是韦小梨缠着他吵，不是他想要吵的。” “农茄子很生气，韦小梨的狗不见了，来找他，现在韦小梨人不见了，也来找他。” “但不管怎么样，从我们目前掌握的信息来看，韦小梨失踪，农茄子的嫌疑就是最大的。” 楚晨问道：“你说你们怀疑韦小梨已经死了，是什么让你们觉得，韦小梨已经死了呢？” 宁海贝道：“一个人，失踪的时间越长，意味着她还活着的概率越低。” “虽然不绝对，但是我们见过太多这样的案例了。” “谁都联系不上她，就连监控也没有拍到她的身影，在一座大城市里，就好像人间蒸发了一样。” “韦小梨失踪至今，已经一个星期了。” “我们走访调查了韦小梨的人际关系，她的人际关系很简单，就两个好朋友，平常都是宅在家里，只有遛狗的时候，她才会出门。” “除了农茄子，她没有跟任何人争吵过，也没有与任何人有过矛盾。” “她就是一个宅女，性格也比较内向，那只拉布拉多，几乎占据了她的精神世界。” “狗不见了，韦小梨找了很长时间，追到农茄子这儿，因为他领养狗不登记，导致线索全断了。” “韦小梨希望彻底破灭，完全是发疯的。” “一个老实人，发起疯来的时候，是非常疯狂的。” “这绝对不是农茄子一句不知道就能打发走的。” “可最后，韦小梨却失踪了。” “她视为家人的拉布拉多现在还没找到，她怎么会失踪？” “无论从哪个维度来推断，农茄子都是韦小梨失踪，甚至是死亡最大的嫌疑人。” “但是我们查了查去，也没查到什么线索。” “唯一觉得稍微反常的地方就是农茄子收留流浪狗以及无偿领养流浪狗这两件事上。” “我们也问过其他宠物店的老板，他们的回答，跟你都是一样的。” “可事实就是，无论农茄子收留多少被遗弃的流浪的猫狗，他都能很快送出去。” “你知道有多快吗？” 楚晨摇头，这种事情，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 假如他收留了很多流浪狗，在送出去的时候，压根就不敢奢求快，能送出去就不错了。 所以，他无法想象，也想象不出来有多快。 “我们统计过，天好宠物店平均每天能收到二十只别人不要的猫狗，最多两天，就能送完这二十只。” 楚晨失声，“二十只？这么多？” 不管是收留的数量，还是两天内送出去的数量。 对于楚晨来说，都是天文数字。 他一个月，最多也就碰到十几个不想养的宠主而已。 宁海贝点头，“关于这个问题我问过一些宠主，一般的宠物店都不收留流浪狗的。” “只有天好宠物店来者不拒。” “很多人通过圈子知道天好宠物店来者不拒，所以平时捡到一些别人不要的猫狗，或者是自己不想养的，即便离得很远，都会送来天好宠物店。” 如果是这样，确实有可能。 宠物圈子并不大，很多信息都是共享的。 农茄子不提高收留门槛，每天送去的宠物，只会越来越多。 他实在想不通，农茄子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即便能很快送出去，这依旧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那些流浪狗住在店里两天，不用吃喝的吗？ 虽然它们吃得也不多，但是架不住数量众多啊。 从它们身上掉落下来的寄生虫，也是一个很大的隐患。 对于一个合格的宠物店而言，只要在环境里发现一只寄生虫，就意味着整个环境需要大消杀。 环境消杀，成本是很高的。 如果是蜱虫这种比较难杀死的寄生虫，至少要进行三次以上的大消杀。 隔三个月之后，还要再消杀一次。 因为爱心吗？ 这种理由，偏偏不懂的外行还行。 做这行的，有几个真的是因为爱心才做的？ 真为了爱心，早就饿死了。 这只不过是一门生意而已，刚好这门生意，与爱心深深捆绑在一起。 宁海贝看楚晨一直眉头紧锁，哎了一声，“老楚，你作为资深宠物人，有没有发现这其中的端倪？”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摇了摇头。 他的感觉，其实跟宁海贝是一样的。 看起来合情合理，但处处却透着反常。 楚晨作为一个资深宠物人，都发现不了其中的问题。 宁海贝更无从下手。 “海贝，天好宠物店，你进去过？” 宁海贝点头，“这个当然，为了韦小梨这件事，都去过好多回了。” 楚晨道：“天好宠物店，是不是有地下室？” 宁海贝有些错愕。 “你怎么知道？你也去过天好宠物店吗？不对，你没去过，你只是听说过，但是你并没有深入了解过。” 宁海贝的脸色渐渐由错愕变得疑惑。 “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楚晨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宁海贝这个问题。 他不知道什么。 但是有一个人…不对！ 是有一条狗知道些什么。 孟猪财！ 当初在调查孟涛为什么发疯的时候，孟猪财跟楚晨说过一件事。 它说要告诉楚晨一个秘密。 这个秘密，是关于天好宠物店老板的。 那是它无意闯进地下室的时候听到的。 它说天好宠物店的老板农茄子是个坏人。 当时楚晨只听到一半就打断了它。 因为他觉得，孟猪财跟他说那些，只不过是想利用他报复农茄子而已。 因为孟猪财恨农茄子。 农茄子虐待过孟猪财，而且还不止一次。 现在听了宁海贝的这些话，楚晨忽然意识到。 孟猪财或许并没有骗他。 它说的，都是真的。 第262章 不给机会 “所以很多有钱人，都愿意把宠物送去他那里洗澡啊，寄养啊什么的。” “我在想，如果没有地下室，那他把那些脏兮兮的流浪狗放在哪里呢？” “你没有做过宠物这一行，宠物客人都是非常刁钻的，非常难伺候。” “如果让他们看见他们的宝贝宠物跟脏兮兮的流浪狗住在一起，他们不发疯才怪。” 楚晨随便找了个理由。 虽然是编的，但是并不是假的。 事实确实也是这样。 宁海贝恍然大悟，“原来是这个原因。” “天好宠物店确实有一间很大的地下室，他们那一排店铺，基本都有地下室，但是大多都用来当储物间。” “地下室被农茄子改成了三部分，猫住一个区域，狗住一个区域，还有一个小区域是用来储存货物的。” 按照宁海贝描述的。 有地下室并不算是秘密。 孟猪财听到的，才是秘密。 试想一下，晚上下班之后，农茄子关上店门。 店里只有他一个人，他来到地下室之后，不会有任何顾忌，想说什么就说什么，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把自己内心邪恶的想法说出来，把只有自己知道的秘密说出来。 都无关紧要。 因为注定不会有人听到。 打死农茄子也不会想到，这个世界上，竟然能有听得懂动物说话的人。 “海贝，天好宠物店是几点钟开门？” 一般的宠物店开门时间都比较晚，因为太早了，也没人。 开门时间晚，但是关门时间也晚，这基本是整个宠物行业的潜规则了。 大部分店都是十点钟开门，极少一部分九点开还有十一点开。 宁海贝道：“他们十一点开门营业，怎么了？” 楚晨看了一眼时间，现在才早上七点半，距离十一点，还有三个半小时。 楚晨大概算了一下时间，应该是够了。 “你现在如果有想忙的事情，可以先去忙，我们十一点，在天好宠物店门口集合。” “我倒想看看，领养那些根本没人要的流浪狗的人，究竟都是什么人。” 宁海贝道：“就是一些普通的市民啊，我找过他们啊。” 楚晨摇了摇头，“海贝，你相信我，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 “我做这行做了那么久了，在这种事情上，我比你更熟悉。” “也许，我能发现你发现不了的细节呢？” 宁海贝想了想，点了点头。 术业有专攻，隔山如隔行，这不是说说而已的。 “行吧，就这么决定了。” 宁海贝站了起来，又看了看楚晨，“需不需要我一会儿来接你？” 楚晨摇头，“不用了，你还有很多事情要忙，我打车过去就行，花不了多少钱。” 楚晨可不想宁海贝来接自己，因为等宁海贝走之后，他也要出门一趟。 去孟雨家，找孟猪财。 也许孟猪财无意间在地下室听到的那个秘密，或许就是找到韦小梨的关键。 宁海贝的事情，楚晨不可能不帮。 去疗养院做康复这件事，只能再往后推了。 只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刚刚才斩断了跟孟家的因果，没想到这么快又要找他们了。 虽然楚晨只是想找孟猪财，但是，这到底绕不开孟家。 宁海贝将头发拢起来，扎了个马尾。 “行吧，那一会儿见。” “等一等。” 楚晨挣扎着起身，将书桌上的那个袋子拿过来。 里面，正是昨晚孟有财给的报酬。 “海贝，我还欠你十万块钱，现在…” 楚晨还没将钱拿出来，宁海贝已经转身出门了。 “下次吧，现在没空。” 楚晨也只好将袋子重新放回桌子。 宁海贝走之后，楚晨也起床洗漱了一番。 随后他给孟雨打了个电话，跟她说了现在要去她家一趟。 孟雨感到很意外，因为他以为，楚晨肯定很恨他们，不到万不得已，是不可能会联系他们家了。 她想问，但是最后还是忍住了。 “我不是把孟猪财身上都剪得坑坑洼洼的吗？虽然是为了清除掉它身上的老鼠胶，但它肯定不会认为是我帮了它。” “它曾是那么漂亮的一条小狗，身上的毛都被差点剪光了，心里肯定会自卑的。” “其实狗有很多地方跟人都很相似。” “狗，也是会抑郁的。” “狗抑郁起来也很可怕，搞不好最后会绝食而死。” 孟雨瞬间慌了。 虽然狗是孟涛买回来的，孟猪财最喜欢的也是孟涛。 但是平常都是孟雨在照顾它，喂它吃东西，给它做营养膳食，带它去洗澡，带它遛弯。 孟雨对它的感情，绝对是家里最深的。 “楚医生，那怎么办？” 楚晨道：“你也不用太担心，看看心理医生还有吃点药就行了。” 孟雨“啊”道：“可是哪里可以给狗看心理啊？” 她还从未听说过这种职业。 楚晨道：“没有狗心理医生这种职业，但是作为宠物医生，我可以担此重任。” “这件事本来也是因我而起，就由我来给孟猪财做一做心理治疗吧，免得到时候抑郁了，就晚了。” “你就在家里等着我，不要带它出门。” “狗的嘲笑声，人类异样的目光，都有可能会导致它抑郁。” 楚晨本来不想跟孟雨解释那么多的，但是他又担心孟雨一会儿就要送它去宠物店做护理。 这会耽误楚晨的时间。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自己打车去了孟雨家。 孟雨估摸着时间，早早就在庄园门口等候了。 楚晨下车之后，她连忙过去推轮椅。 “辛苦你了楚医生，又让你跑一趟。” 楚晨摆了摆手，“一会儿，你给我单独准备一间房间，我在给孟猪财疏通心理的时候，你们任何人都不能在扬。” “狗仗人势，它看到你们，会不配合的。” 孟猪财现在恨死了楚晨，估计楚晨现在已经成了它最恨的人的榜单榜一大哥了。 它本来就嚣张了，再有孟家人给它撑腰，楚晨根本不敢想它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狗仗人势？楚晨绝不会给它这个机会。 第263章 分外眼红 孟雨很爽快就答应了下来。 楚晨道：“不用多大，正常大小就行了，但是我可千万警告你啊，不可以在房间里安装针孔摄像头跟窃听器。” “我怎么说也是靠这个吃饭的，属于我的独家秘诀，被你们偷听了去，我还怎么混？” 虽然楚晨的话里看似有些玩笑的成分，但是楚晨说得极其认真。 万一他们安装了窃听器或者针孔摄像头，楚晨能与动物说话的秘密不就暴露了吗？ 昨天晚上，他千叮万嘱，让他们撤掉所有的监控跟窃听器，可他们还是留了一手。 要不是楚晨骗孟有财说自己有检测摄像头还有窃听器的手段，他绝对不会将监控还有窃听器清干净。 虽然昨晚可能是孟有财的主意，但是孟雨也好不到哪里去。 整个孟家，在楚晨这里，已经几乎没什么信任度了。 孟雨当然也知道这一点。 她看楚晨极为认真，于是道：“那这样子吧，去我房间吧。” “你绝对可以放心。” “一个未出嫁的黄花大闺女的闺房，绝对没有监控跟摄像头。” 楚晨刚想说不合适吧，但转念一想，有什么不合适的？ 楚晨是跟孟猪财单独待在一起，不是跟孟雨单独待在一起。 而且孟雨说的不假，谁会在自己的闺房装监控跟窃听器这种东西呢？ 那可是除了洗浴室之外，家里最隐私的地方。 据楚晨所知，很多女孩子都不喜欢穿衣服睡觉的。 “可以啊，那就去你房间吧。” 孟雨先将楚晨推到自己的房间。 “楚医生，你在里面等一等，孟猪财在我弟弟的房间，我去将它带过来。” 楚晨点了点头。 这还是楚晨第一次进女孩子的闺房，孟雨的房间很香，不是那种刺鼻的香水味。 感觉很淡，但就是感觉很香。 似乎房间里的每一样东西都散发出淡淡的香味。 楚晨只看了一眼就不好意思再看了。 孟雨虽然穿着打扮很漂亮也很有气质，乍一看，让人觉得这肯定是一个很爱干净整洁的女生。 但其实，孟雨的房间很乱。 各种各样的衣物随意乱丢，梳妆台前的椅子上，甚至还挂着一只袜子，另一只不知所踪… 其实孟雨房间这么乱，应该不想让楚晨看到吧，这样真的会很丢面子。 但是孟雨依旧毫不犹豫提出将自己的房间让出来。 可能还是想让楚晨放心吧。 楚晨第一次对孟雨的印象有了改观。 正想着，楚晨听到了狗的叫声。 那一声声狗叫声，传到楚晨耳边，自动成了他听得懂的语言。 孟猪财声音中透着悲伤与无奈。 “主人，你要带我去哪里？” “我哪里也不要去！我这个样子，怎么见人？我会被笑死的。” “别带我出去，你听到没有？” “我警告你，你要是敢带我出去，我就敢往你饭里撒尿。” “你不是很爱很珍惜你的包包吗？我统统都给咬坏，还有你的口红，化妆品，你的衣服，鞋子，你听到没有？我不要出去！求你了，别带我出门，我没脸见人啊，呜呜呜…楚晨，我恨你！” “别再让我见到你，不然我一定咬断你的喉咙，喝光你身上的血，我库库喝，喝到肚子装不下了，我去撒泡尿回来再继续喝。” 孟猪财的声音越来越近。 孟雨将它牵到房门口的时候，正骂得正欢的孟猪财忽然戛然而止。 既震惊又愤怒地盯着眼前这个坐着轮椅的男人。 它昼思夜想地想把他撕成碎片的男人。 孟雨将孟猪财带进了房间，将牵引绳交给了楚晨。 “楚医生，麻烦你了。” “不麻烦，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楚晨回着孟雨，但是视线却一直放在孟猪财身上。 “那我先出去了，我在楼下，有事给我打电话。” 孟雨转身离开，出门前她又补了一句。 “哦，对了，你可以在里面将房门给反锁起来，反锁之后，在外面用钥匙也打不开。” 楚晨冲孟雨点了点头，对她的好感不由得又加深了一点。 待孟雨走之后，他驱动轮椅上前，将房门给反锁起来。 这事关他的秘密，他不敢不谨慎。 “孟猪财，想不到吧，咱们又见面了。” “你不是想咬断我的喉咙，喝我的血，直至喝干净吗？” “我亲自把我自己送上门来了，怎么样？惊不惊喜？” “可是我看你的脸，一点也不惊喜啊，怎么了这是？” “你怎么不笑一下？是不开心吗？” 孟猪财终于回过神来，它没有做梦，也没有出现幻觉。 眼前的楚晨，绝对是真真实实地存在，他就坐在它面前，露出他那恶心的笑容。 他在说什么狗话？ 孟猪财最恨的人就是他，仇人见面，不死不休！ 它会开心？ 孟猪财冷冷道：“小子，竟然敢来我家？这儿是我的地盘，你怎么敢的啊？” 楚晨很认真地从头打量了一遍孟猪财，忍不住笑了。 这孟猪财身上穿了一件衣服。 这衣服花花绿绿的，并不是狗的衣服，看起来更像是孟涛穿的那种精神小伙穿的花绿衣。 它那身毛那么浓密飘逸，即便是冬天也能御寒，是不需要穿衣服的。 所以，家里肯定没有备过孟猪财的衣服，因为不需要。 应该是孟涛觉得现在它身上的毛被剪得乱七八糟之后，实在太难看了，所以不得不用衣服遮丑。 衣服确实能遮丑，但前提是合适。 狗也有狗专门的衣服。 穿上人的衣服，宽宽松松的，看起来非常的滑稽可笑。 孟猪财愤怒了，它龇牙咧嘴。 “你对我尊重一点，这儿是我家，不是你家，你想死是吗？” 楚晨笑得合不拢嘴。 不仅因为孟猪财身上那滑稽的装扮，还有它的话。 “孟猪财，你不是一般的搞笑，在我家在你家，有区别吗？” “你能咬我还是能怎么着？叫孟家人修理我？” “你最好搞清楚，他们能听懂你说话？” 第264章 惨叫声 但是它又不敢跳到轮椅上去咬楚晨。 楚晨看着它无能狂怒的样子，收起了笑容。 “行了，不逗你了，你也别整那些没用的了。” “跟你说件正事。” 孟猪财狂吠道：“滚，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 它奋力挣扎，试图挣开楚晨手里的绳子。 但它就是一只喜乐蒂，也就十几斤重。 哪里挣脱得开？ 楚晨紧紧拉着绳子，让它挣扎。 挣扎了好一会儿，孟猪财挣不动了，累了。 于是就开始大声喊叫。 “主人，救命，这个人类想杀了我，救救我啊…” 楚晨无奈摇头，“你这只狗也不傻，怎么这么简单的道理就想不明白呢？你喊破喉咙也没有用，他们替你不懂你在说什么。” 孟猪财停了下来，用鄙夷的眼神看着楚晨。 “我不知道他们听不懂我说话吗？这用你说？” “谁说我喊破喉咙没有用？” “他们听到我一直在惨叫，肯定会觉得你对我做了什么不好的事情，他们一定会来救我的。” 楚晨发出“啧啧”两声，“哟呵，看来你确实不傻。” “行吧，你继续叫吧，我不拦你。” “你主人来了之后，我会跟它说，你的声带出了大问题了，必须得割掉，不割掉你就会死。” “我是宠物医生，专门给你这样的狗看病的。” “你是一条聪明的狗子，你主人连她的闺房这么私密的地方都让我进来，” “你觉得她会不会听我的话？” “我只数三声，不想当哑巴狗就闭上你的狗嘴。” “一…” 楚晨只数了一声，甚至都没数第二声，孟猪财就缴械投降了。 它很不甘闭上了嘴巴。 楚晨很满意道：“这才是好狗子，听话的狗子有粑粑吃，乖。” 孟猪财愤怒地盯着楚晨。 楚晨道：“行了，说正事吧，我知道你不想见到你，我也不喜欢你这只骗子狗。” “赶紧配合点，说完我立马走。” “前两天，你跟我说，天好宠物店的老板是个大坏蛋。” “你在天好宠物店的地下室，看到了什么？” “天好宠物店的老板农茄子，他究竟有什么秘密？” 孟猪财冷冷地说道：“你把我整得这么惨，还妄想我告诉？想让我告诉你？门都没有。” 楚晨早就料到会这样，孟猪财恨楚晨也情有可原。 但是农茄子的秘密，也只能来找孟猪财才会知道。 农茄子收留的那些被弃养的狗并没有在天好宠物店住很久，最多两天时间就被领走了。 楚晨也很难能接触到它们，就算能接触了，他们在天好宠物店待的时间太短了，也很难知道农茄子的秘密。 正常去天好宠物店里消费的狗到时可能会知道，但是它们跟被遗弃的狗根本就不住在一个地方。 “孟猪财，我知道你恨我，但是难道你不恨农茄子吗？” “我们人类有句老话，叫作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你现在跟农茄子有仇，我跟农茄子有仇，那我们完全可以暂时成为朋友啊。” “你说农茄子是坏蛋，你知道他的很多秘密，你把这些秘密告诉我，我来想办法制服他，帮你报仇雪恨。” 楚晨虽然预料到了孟猪财的抗拒，但是他并不打算来硬的。 晓之以理，动之以情，来软的就行。 因为楚晨现在调查的对象，是孟猪财除了楚晨之外最恨的人。 农茄子不止一次虐待过孟猪财。 说不定孟猪财最恨的，其实还是农茄子。 孟猪财眼里的恨意迅速褪去，楚晨的话，对它的诱惑很大。 可眼前的人，也是孟猪财极度憎恨的人。 让它跟他合作，它心里也一百个不愿意。 楚晨知道孟猪财内心已经开始动摇了，于是继续循循善诱。 “孟猪财，农茄子干了很多坏事，他迟早有落网的那一天，但是，他落在你手上的机会，有且仅有这一次机会。” “除了我，没有人能听懂你说话，也只有我，才能利用你告诉我的秘密，将农茄子绳之以法。” “这个机会，你确定不把握吗？” 楚晨故作惋惜，“哎，算了，你不想合作也有你的理由。” “这毕竟是在你家，你不合作，我也没办法逼你合作。” “我再去找别的狗子吧，反正天好宠物店的狗子，也不止你一个。” “本想着剪了你的毛，补偿你来着，但既然你不领情，那就算了。” “不是我不补偿你，是你不想要补偿，这样我就不会再有什么愧疚之心了。” “走了，再见。” 楚晨驱动轮椅，往门外走去。 就在他的手接触到门把手的那一瞬间。 孟猪财的声音响了起来。 “等一等！” 楚晨嘴角往下扯了扯，露出了一丝笑容。 小样，拿捏你还不是分分钟的事。 以孟猪财嫉恶如仇的性格，它怎么可能会错过这个机会呢？ 楚晨转过身来，“怎么了？如果你想要其他补偿，我劝你还是算了，我一穷二白，住的是楼顶，我家什么条件，你也看到了。” “要别的没有，只有跟我一起对付农茄子这个选择。” 孟猪财啐了一口，“呸，谁需要你的东西？你那破破烂烂的家，都不如我一个饭碗值钱。” “不过你说的合作，倒是让我有些兴趣。” “我可以将那个秘密告诉你。” “但是你一定要替我报仇。” 楚晨道：“他只要犯了法，他一定会为此付出代价。” 孟猪财直接跳上了孟雨的床，趴在上面，开始回忆起那天晚上它看到的扬景。 “那天晚上，已经很晚了，我等了很久，都没有等到我主人去接我。” “后来，我听到店员说，主人没空去接我，我需要在店里住一晚。” “把我关进笼子，放了狗粮跟水之后，店员就离开下班了。” “那个店员平常都很谨慎小心的，但是那晚，他总有些心神不宁的，做事也很粗心大意。” “他没把笼子关紧。” “在他走之后，我推开笼子走了出来。” “那个该死的农茄子老是虐待我，我一点也不想在他那家店待着。” “就在我溜达出来的时候。” “我忽然听到一阵惨叫声从地下室传来。” 第265章 愿打愿挨 楚晨急得打断了孟猪财，“还有，那天晚上，具体是什么时候？” 如果时间对得上，这惨叫声，会不会就是韦小梨发出来的呢？ 韦小梨因为自己的爱宠丢失一事缠上了农茄子，这在不养宠物的人看来，可能只是一件小事情。 但是楚晨在宠物行业多年，他非常清楚，有一些宠主，是完全会为了自己养的爱宠拼命的。 不是比喻。 而是真的会跟人拼掉自己的性命。 所以韦小梨因为自己爱宠的事情跟农茄子起冲突，最后被农茄子杀死，完全是有这个可能的。 孟猪财不满地瞪了楚晨一眼，“在生活中，就没有人说你很扫兴吗？你这样的人，我跟你说，没有朋友的，一点也不懂得尊重别狗！” 楚晨烦躁道：“我谢谢你关心我的生活，不过不需要，现在我们在谈正事。” 孟猪财鄙夷道：“你还知道我们在谈正事？没事不要打断我，你很容易把我脑子搞乱了你知不知道？” 楚晨无奈耸了耸肩，“好，你继续，我保证不打断你了，但是能不能先回答我这两个问题，这两个问题很重要。” 现在主动权掌握在孟猪财身上，楚晨为了秘密，也只能顺着孟猪财。 这家伙娇生惯养，就连脾气也跟炮仗一样。 孟猪财“哼”了一声，“具体哪一天，我不知道，我又不会像你们人类一样数数，也没人教我数数，我也不会看日历。” “反正没多久，也就是几天前吧。” “是人发出来的惨叫声，动物的惨叫声我才不理呢。” “那地下室里面，关着的全都是那些肮脏恶臭有毒的流浪狗，谁在乎它们的死活？” 楚晨本想说，你以后还是注意点吧，别总是把自己放在一个高高在上的位置，看不起这个，看不起那个，看不起就算了，还侮辱人家。 哪一天出门，就有可能会因为自己的口不择言被打。 反正大黄要是听到了，绝对会揍它。 但是想想，关楚晨鸟事。 这孟猪财，不交过学费，是不会知道害怕的。 孟猪财继续回忆，“那晚我从笼子溜出来之后，本打算逃跑的，但是店门已经被农茄子从里面反锁了，玻璃门后面，挂着一把大锁。” “我就知道，我逃不掉了。” “地下室的大门虚掩着，听着从里面传来的阵阵惨叫声，我决定偷偷溜进去看看。” “我倒要看看，那个农茄子又在干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 “进去之后，你知道我看到了什么吗？” 楚晨摇了摇头，他上哪里知道？ 孟猪财一连“哼”了好几声。 “我看到农茄子拿着一条木棍子，正在不停抽打一个人。” “那人像是被一条蛇一样在地上蜷缩扭曲，试图躲开棍子，但是哪里躲得开？” “那木棍就像雨点一样落在那人身上，他被打得浑身是血，惨叫连连。” “农茄子什么也不说，只是拼命地打他，而他也不反抗，就那么任由农茄子打。” “你根本不知道那个画面有多可怕。” “农茄子一直把他打到动不了了才停手。” “我吓得连忙跑回了自己的笼子，但是可能是因为动静太大，或者是地下室太安静了，农茄子听到了声音便追了出来。” “在看到是我弄出的动静之后，他骂了一句脏话，然后把我抓回笼子里。” “我当时都要吓死了，万一他也给我来两棍子，那我岂不是要翘辫子了。” 楚晨听了想笑，原来这货也知道害怕啊。 农茄子虽然经常虐待孟猪财，但是他绝对知道分寸，孟猪财可是他的财神爷，怎么敢把财神爷打坏？ 听着孟猪财这话，感觉它应该是说完了。 他于是开口道：“这就是你说的秘密？” 孟猪财瞪大眼睛，“怎么？这还不算秘密吗？农茄子故意伤害殴打虐待他人，他难道不应该受到惩罚吗？” 从法律角度上来说，农茄子这么做肯定是犯法的。 但听孟猪财的描述，被打之人其实一开始可以反抗的，但是他并没有反抗。 而是任由农茄子棍打他。 为什么不反抗？ 因为他是自愿让农茄子打的。 既然是自愿的，他也就不会去报警，不报警，那农茄子什么事也没有。 这也不能称作是什么秘密。 “被农茄子打的那个人，不是女的吧。” 孟猪财点头，“他跟你一样，留着短头发，不过比你更加强壮，也比你更帅，更高大威猛。” 被打之人真是这样还是孟猪财不放过一丁点贬低楚晨的机会？ 不过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楚晨猜的没错，如果被打之人是韦小梨，韦小梨不可能不反抗。 虽然这个秘密表面上看起来跟韦小梨并没有什么关系。 不过在韦小梨失踪前后这个节骨眼上，嫌疑人农茄子做出这样的事情，肯定很反常。 “他们两人难道就没有说过一句话吗？” 孟猪财想了想，道：“倒是说过两句。” 要想知道农茄子打人的真相是什么，跟韦小梨的失踪到底有没有关系，又有什么样的关系？ 楚晨需要他们两个人更多的对话来判断。 “只是说过两句？还是说过好几句？” 孟猪财肯定道：“就说过两句，反正我听到的就是两句。” 两句…就两句吧，总强过什么也没听到的好。 “那两句话，是什么？” 孟猪财道：“被打的那个人说，我知道错了。” “农茄子说，不，你没有知道。” “就这两句。” 楚晨反复琢磨这两句话。 这两句话其实没什么好研究的。 从字面上来理解，不过就是有人做错事，被人教训了。 教训之后，被教训之人认识到了错误，但教训的人觉得他并没有意识到错误。 不过深入研究的话，至少还可以得出三个信息。 农茄子与被打之人认识，并且非常熟悉，不然不可能任由他拿棍子打他。 被打之人犯的错误非常严重，以至于农茄子恨不得打死他。 第266章 宠物店老板的秘密 楚晨在这行很久了，很清楚在宠物店内犯的最严重的错误是什么。 无非就是意外事故，比如因为粗心大意，被宠物跑掉了，又或者是因为自己操作不当，导致宠物受伤甚至是死亡。 但是这种事故，通常也就只涉及赔偿。 无非是赔多赔少的问题，总不能让人给宠物陪葬吧？ 所以即便真的发生了这样的事情，也不至于农茄子发那么大的火，要拿棍子把人给打到不能动弹为止。 “被打那个人，你在天好宠物店见过吗？” 孟猪财摇了摇头，“从来没有见过。” 楚晨又问，“你确定被打的那个人，他真的长得比我还帅？比我还强壮，比我高大威猛？” “孟猪财，我必须找到这个人，如果你提供了错误的信息，那就找不到这个人了。” “这事关你能不能成功复仇的事。” “你再仔细的好好地想一想。” 孟猪财有些尴尬，因为那个被打的人，并不是它描述的那样，它是故意那么说的，目的就是为了踩楚晨一脚。 但现在这既然关乎它能不能成功复仇的事情，它不得不如实说了。 “长得跟你差不多高，但是比你还瘦，有点驼背，他长得也不帅，怪丑的，嘴巴尖尖的，像老鼠一样，而且，他脸上长了很多黑色的点。” 楚晨就知道孟猪财是故意贬低他的，不过他也没有拆穿它。 孟猪财提供的这个信息，非常重要。 一个长着一张老鼠脸，老鼠脸上还有很多麻子的驼背瘦高个，这种特征很明显的人在人群里，都是属于很罕见的存在。 被打之人是在宠物店的地下室被打，被打的原因不是因为宠物店的店内事。 这说明被打的人很可能是宠物店的员工，并且跟农茄子有沾亲带故的关系。 但是经过孟猪财确认，它并没有在宠物店见过这个人。 那可以把他在宠物店上班这个选项剔除。 最后可以得出结论。 被打之人，跟农茄子有亲戚关系。 这个亲戚既然没有参与农茄子的宠物店生意，却又被农茄子带进地下室去打，这说明他肯定参与了其他的板块。 而这个板块，很有可能就是收留与送养流浪猫流浪狗这一块。 孟猪财接触不到那些流浪猫流浪狗，而农茄子的那个亲戚又是负责流浪猫流浪狗的去留事情，自然也就不大可能见过他了。 楚晨觉得，天好宠物店之所以能那么快将宠物送走，很大可能就跟他有关。 他必须先找到这个人。 宁海贝跟这件案子已经跟得很久了，再根据他那奇奇怪怪的面目特征，楚晨认为找到他并不难。 直接找宁海贝问就行了。 “除了这个秘密，关于农茄子的秘密，你还知道哪一些？” “想让农茄子尽快受到惩罚，有关他的秘密，越多越好。” “你最好再好好想想。” 孟猪财听到暴露农茄子的秘密越多，农茄子会越快受到惩罚。 它顿时变得认真起来。 想了好一会儿，孟猪财道：“我想起来了，农茄子还有一个秘密。” 楚晨盯着孟猪财，虽然他很急，但是此时也不敢再催孟猪财了。 “我不止一次听农茄子跟我的主人聊过一个话题。” “我主人很厌恶那些吃香肉的人，即便香肉再好吃，她也不会去碰。” “她自己不吃香肉，也不会让自己的家人吃，自己的朋友她管不了，但如果她朋友有吃香肉的，那她也会跟这类朋友绝交。” “农茄子说他也是，他这辈子最痛恨吃香肉的人了，他本身就是从事宠物这一行的，对狗狗的感情本来就会比一般人深。” “在他的世界里，狗狗已经几乎等同于人类了，所以，就算是死，他也不可能还会吃香肉。” “如果有一盘香肉摆在他面前，而他已经有好几天没有吃东西了，只要吃下了眼前的香肉，那么他就能活。” “但是他宁愿去死，也不愿意吃一口。” “这也是为什么我主人老是爱送我去天好宠物店的原因之一，因为她觉得，农茄子是一个很善良的人。” “一个很善良的人，对待宠物，肯定也会很好的。” “我主人被骗了。” “被骗的，不止我主人一个，还有很多的宠物主人。” “每当谈到吃香肉这个话题的时候，农茄子就会表现出非常愤怒的样子。” “可事实上，农茄子就是个大骗子，是个阳奉阴违的东西。” “他吃香肉，而且他最爱吃的东西，就是香肉。” “我都看到了！” “而且，看到过好多回。” 这… 确实也算一个秘密。 像农茄子这样的人，其实并不是少数。 楚晨遇到十个做宠物行业的，不说一半，应该也有十之二三吃香肉的。 但是对客人，他们是不会承认自己吃香肉的，因为做这行，他们只要敢说自己喜欢吃香肉，那么生意绝对做不下去了。 他们只会私下里偷偷吃。 这个秘密，很显然答不对题啊。 这不是楚晨想要的秘密。 “除了这个，还有吗？” 孟猪财摇头，“没有了，姓楚的，你一定要狠狠对付农茄子啊，我要他死！” 如果韦小梨的失踪，或者是死亡，跟农茄子有关的话。 他肯定逃不掉法律制裁。 但想要农茄子死，除非他杀了韦小梨。 楚晨安慰孟猪财道：“你放心吧，农茄子肯定会受到制裁的。” 直觉告诉楚晨，农茄子在韦小梨失踪这件事上，绝对脱不了干系。 孟猪财从床上跳下来，围着楚晨的车子团团乱转，非常高兴的样子。 “真的太好了，我等这一天，等太久了。” 孟猪财这里已经没什么好问的了，楚晨于是掏出手机给孟雨打电话，让她可以上来了。 随后楚晨驱动轮椅朝门外走去。 孟猪财跑过来献殷勤，“我来推你。” 说罢有模有样把两只前爪轮椅上，推着楚晨。 楚晨出门之后，没一会儿孟雨也上来了。 “都解决了，你送我出去吧。” “好的。” 孟雨推着楚晨往楼下走去，但不知道为什么。 楚晨总觉得孟雨看自己的眼神有些怪。 第267章 被坑大了啊 以为只是孟雨在想事情，或者是奇怪楚晨是怎么给孟猪财做心理治疗的，又或者是怎么这么快治疗就结束了。 但是慢慢地他发现，不是他的错觉。 楚晨从未在孟雨脸上看过这样的眼神。 他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不是疑惑，不是震惊，不是兴奋… 总之那道眼神落在楚晨身上，就会感到浑身不自在。 难道是孟雨的闺房里，其实还是有监控？楚晨的一举一动，都被孟雨看在了眼里？ 楚晨打了个激灵，一股寒意袭遍楚晨全身。 他能听懂动物说话的秘密，难道要被曝光了？ 想到这，楚晨又怕又怒。 “孟雨，你该不会骗我吧？” 孟雨不知道楚晨指的是什么。 “楚医生，我…哪里又骗你了？” 楚晨压住怒气，“你在房间里，是不是还装了摄像头？” 孟雨愣了一下，旋即道：“楚医生，哪个女孩子会在自己的房间安装监控啊，现在黑客那么多，不怕监控被破解，自己的隐私被传到不良网站上吗？” “我可以对天发誓，我绝对没有在房间安装摄像头。” “你要是不相信我，现在随时可以请专业人士来检测。” 孟雨都这么说了，说明她有底气，完全不怕专业人士检测。 楚晨刚开始的时候，也完全相信孟雨。 别说一个女孩子了，他一男的，都不会在自己的卧室装摄像头。 但他实在没法解释孟雨那奇奇怪怪的眼神。 包括这一会儿，孟雨依旧是用那奇怪的眼神看着楚晨。 “我在对孟猪财做心理治疗的时候，没有用常规手段，我还以为你看到了。” “既然没有安装摄像头，为什么你看我的眼神怪怪的？” 楚晨没时间，他跟宁海贝已经约定好了一会儿在天好宠物店门外碰面。 如果有时间，他真的愿意等专业人士来。 孟雨眼神变得更古怪了，“哦，你说这个啊，是因为刚刚我接到了一个电话。” “电话是我以前一个家庭钢琴辅导老师打来的，他曾是我最尊敬的一个老师。” “但后来发生了一件事，让我对这个端庄礼貌的老师，有了一个很大的改观。” “他趁我不注意的时候，顺走了我的一些贴身衣物。” “没想到他竟是这样的人。” “刚刚他竟然还有脸给我打电话。” “想起他偷偷摸摸做的那些事情，我就…就像吃了屎一样感到难受…” “实在不好意思啊楚医生，我…我不是针对你，是一想到那件事，我就没法让自己平静下来。” “这么一个让我尊敬的人，怎么能做出这么猥琐的事呢？” “即便事情过去好几年了，仍让我意难平。” 楚晨扭头看了一眼孟雨，看她的表情，确实有那么一丝厌恶的表情在，也不像是说谎的样子。 姑且暂时就相信了她。 “这种人，你还留着他的号码干嘛？必须拉黑了，这不是纯种变态吗？” 孟雨叹了一口气，“也许…他只是一时糊涂呢？希望他…以后不要再做这样的事情了…” 楚晨听了觉得挺生气的，还帮孟雨骂了几句，但是孟雨似乎一点也不生气，甚至还想为他说话，让楚晨有些意外。 他还想骂几句的，但是想了想，这也不关他事，人家正主都不想骂，他还骂什么呢？ 楚晨只是想确认孟雨是不是知道他能与动物沟通的秘密而已。 从孟雨的反应来看，暂时可以放心了。 “楚医生，你去哪里，我叫我家司机送你去也行。” 楚晨摇了摇头，“不用麻烦了，我已经叫车了。” 随后楚晨又补充了一句，“这两天，暂时不要带孟猪财出门。” 可能这两天，楚晨跟宁海贝都要蹲守在天好宠物店门口，以免碰到了，影响他们调查。 楚晨叫的车到了之后，在司机的帮助之下，孟雨将楚晨抬上了车。 赶到天好宠物店之后，还差五分钟到十一点钟。 天好宠物店已经开门了。 虽然天好宠物店十一点营业，但通常都会提前几分钟开门做营业前的准备工作。 宁海贝比楚晨早到一会儿。 “难怪不让我去接你呢？原来是寻花问柳去了。” 在见到楚晨之后，宁海贝忽然冒出了一句阴阳怪气的话。 楚晨喉咙好像被什么堵住一般。他有很多话要说，但是却不知道从哪一句开始说起。 他是去找孟猪财问农茄子的秘密去了，但是这让他怎么说呢？ 肯定不能如实说。 那只能说去找孟雨去了？ 似乎也不太妥。 不过就算说他去找孟雨了，也不用给他扣这么大一顶帽子吧。 “海贝，你在说什么啊？什么寻花问柳？我怎么听不懂。” 宁海贝有点不想理楚晨，叹了一句，“你们男人啊…” 扣什么帽子都行，但是扣寻花问柳的帽子，楚晨没法接受啊。 他一个半残废，真的去寻花问柳，那也寻不起来啊。 “海贝，你看我这样子，坐轮椅上，我怎么寻花问柳啊。” 宁海贝白了楚晨一眼，走到轮椅后面，用手指从他身后捏了一样东西出来，然后扔到了楚晨身上。 “还嘴硬，这是什么？” 楚晨脑袋“嗡”的一下，就好像被雷劈了一样。 他即便没谈过恋爱，但是也知道那样东西是什么。 那分明是一条粉红色的丁字裤。 他的轮椅后面，怎么会塞着一条粉红色丁字裤呢？ 楚晨崩溃了啊。 他家里肯定没有这种东西的。 他从家门出来之后，只去过一个地方。 孟雨家，孟雨的闺房。 这粉红色丁字裤，是孟雨的。 可是他明明没有拿啊。 楚晨的眼里好似喷了两团火出来。 是孟猪财！ 绝对是这贱狗干的。 楚晨想起了谈话结束之后，孟猪财欢呼雀跃的围着他乱转的扬景，他还以为他是为了能报仇而真的感到开心，没想到那贱狗满肚子坏水，想的都是怎么报复楚晨的坏事。 楚晨真的信了他的邪！竟还为它自告奋勇帮它推轮椅感到欣慰。 粉红色丁字裤就是在那时候被它偷偷塞进轮椅里的。 楚晨的一世英名，彻底被它毁了啊！ 第268章 老鼠脸 打死楚晨也不会想到，这是一条狗能干出来的事情。 难怪孟雨看楚晨的眼睛一直是怪怪的。 她早就发现了这条粉红色丁字裤。 她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它就卡在轮椅后面，粉红色的，是如此的显眼。 而且，这就是孟雨的贴身衣物啊！ 楚晨还在那一个劲问，为什么孟雨看自己的眼神那么怪。 还一直在追问，孟雨到底有没有在她的房间里安装监控摄像。 以楚晨的角度，他是为了防止自己的秘密被发现。 他对孟雨的解释是，不想让自己心理治疗的技术被偷学。 可当孟雨发现轮椅后面那条粉红色丁字裤的时候，画风瞬间变了。 她肯定会以为，楚晨追问她有没有安装摄像头的原因，是为了不让自己偷她的贴身衣物的事败露… 根本没有什么家庭钢琴教师，或者那个凭空捏造出来的家庭钢琴教师，就是楚晨自己。 楚晨刚刚还对他破口大骂，其实骂的是他自己。 孟雨没有拆穿他，已经是很给他面子了。 但是自己却一而再再而三地追问！ 现在又被宁海贝误会，楚晨真的很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海贝，你听我解释，我刚刚绝对没有去寻花问柳，我是去找人打听农茄子去了。” “宠物这个圈子其实并不大，我就算不认识农茄子，但总有朋友认识，就算朋友不认识，也有朋友的朋友认识。” “这丁字裤，肯定是不小心掉在我轮椅上的。” 楚晨将丁字裤拿起来，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宁海贝看着楚晨的举动，轻笑了一声，道：“既然是不小心掉到你轮椅上的，那你不应该拿回去还给人家吗？怎么还给丢了呢？” “那裤子可是名牌呢，一条要不少钱呢。” 楚晨只觉得脸上滚烫至极，送回去？ 怎么送？孟雨心里肯定以为自己是变态了，只不过碍于亏欠楚晨的，没有发作而已。 就算送回去，她还敢穿？ 多半已经以为楚晨拿着做不好的事情了。 楚晨被孟猪财害惨了。 这比直接咬他几口还要难受。 “海贝，你是个聪明人，我要是真的去寻花问柳了，怎么会把这么明显的证据挂在轮椅上？你知道我的，我是一个很谨慎很细心的人，我要真做了，绝对不会犯这么低级的错误。” “你要相信我啊，而且…而且我真的打听到了一些关于农茄子的秘密。” 宁海贝又白了楚晨一眼，也不知道是相信了楚晨的解释，还是想知道楚晨查到了什么。 “你打听到了什么？” 这是楚晨唯一能证明自己不是去寻花问柳的机会，他连忙将自己加工过的从孟猪财嘴里听来的秘密告诉宁海贝。 末了，楚晨补充道：“农茄子殴打的那个人的时间，跟韦小梨失踪的时间很相近。” “我们现在必须找到这个人弄清楚他到底犯了什么错，农茄子要那么凶狠地殴打他。” “这个人，或许可以作为新的突破口。” “你最近调查农茄子，有没有发现他身边有这么一个人？” “一个瘦高瘦高，长得有点像老鼠，脸上长着麻子的男子。” 宁海贝道：“天好宠物店除了农茄子，总共有六个员工。” “四个女孩子，两个男孩子。” “那两个男孩子年纪都不大，二十岁上下，长得也不高，跟我差不多高，脸也不像老鼠，更没有长麻子。” “而且如果是店员的话，那他肯定是带伤上班或者是直接请假养伤。” “现在天好宠物店的员工都是满员状态。” “这个人，可以确定不是天好宠物店的店员。” “我没有见过你说的这样一个人。” 楚晨眉头紧皱，“没见过吗？不应该啊！他跟农茄子那么熟悉。” 宁海贝道：“没见过，不代表他不存在。” “你仔细看看进出天好宠物店的顾客。” 现在已经过了十一点，陆陆续续已经有客户上门了。 楚晨只看了一眼，就知道宁海贝想说什么了。 宠物店的味道很重，毕竟里面养有很多的猫跟狗，即便卫生通风做得再好，一般人也难以忍受。 所以顾客进出宠物店，都会戴口罩。 楚晨平常在诊所里，也都是戴着口罩的。 “你的意思是，老鼠脸男子可能出现在你的视线里过，但是因为戴着口罩，你没有认出来。” 老鼠脸最大的特征就是在于他那张脸。 长得像老鼠，还长着麻子。 只要看一眼，就绝对忘不掉。 口罩一遮起来，就什么也看不到了。 长得瘦高的人，一抓一大把，这并不算是太明显的特点。 宁海贝点头，“就是这个意思。” “你怀疑老鼠脸与天好宠物店收留与送养弃养宠物这件事有关，让我想起了一件事。” “农茄子并不让店员去碰那些被弃养的宠物，他的理由是，为了避免交叉感染。” “流浪猫流浪狗身上可能会携带寄生虫或者病毒，如果碰了流浪猫流浪狗再去碰客人的猫狗，就有可能会导致疾病传染。” “所以店里关于流浪猫流浪狗收留与送养问题，一直都是农茄子负责。” “这算很正常的操作吧？” 楚晨点头，“很正常，而且是很正确的做法，因为确实会存在疾病交叉感染的情况。” 宁海贝接着道：“可是听了你说的那些事之后，我就觉得不正常了。” “农茄子作为一个老板，为什么要亲力亲为去做这些吃力不讨好的事情呢？” “流浪猫流浪狗又脏又臭还很凶，如果农茄子想要个有爱心的老板这种好名声，其实并不需要亲力亲为。” “天好宠物店有六个员工，但是据我观察，六个员工其实有点多了，他完全可以单独派一个员工去管这件事。” “这样既可以避免交叉感染，也能让农茄子轻松不少。” “但是他明明可以这么做，但是他没有。” “结合你说的那个老鼠脸，我觉得真相应该是这样。” “农茄子并不想亲力亲为，他只是没找到合适的人来管理这件事而已。” “店里的员工不合适。” “而老鼠脸，才是最合适的人。” 第269章 他没有爱心 宁海贝一脸凝重，但旋即又犯难了。 “但现在老鼠脸可能不会轻易露面，按你说的，他估计被打得不轻。” 楚晨想了想，道：“他不露面，我们也能通过他人找到他。” 宁海贝眉毛一挑，“通过谁？农茄子吗？” “农茄子可是一个老狐狸，想从他嘴里问出老鼠脸的情况，根本不可能。” 楚晨摇头，“不是找农茄子，如果农茄子愿意说，我们也没必要找老鼠脸了。” “我们可以通过那些领养猫狗的人。” 宁海贝十分不解，“靠他们？” 楚晨点了点头，“老鼠脸既然负责流浪猫流浪狗的送养问题，那么那些领养流浪猫流浪狗的人，肯定跟他有过接触。” “找到那些领养流浪狗流浪猫的领养人，我们或许就能弄清楚老鼠脸到底用了什么样的魔力让那些领养人领养那些倒贴都不会有人领养的流浪猫流浪狗了。” 宁海贝问道：“可是那些领养人都没有留下自己的联系方式啊，我们要怎么去找那些领养人呢？” 楚晨问道：“现在天好宠物店的地下室还有多少条流浪狗？” 宁海贝摇了摇头，“不太清楚，领养人源源不断，每天都会领走很多猫狗。” 楚晨道：“我现在需要你去做一件事。” “去看天好宠物店的地下室有多少条流浪狗，并且将它们的模样都拍下来。” “我不方便去，我去了农茄子也不会让我去地下室拍照，你跟农茄子也打过好几次交道了，你去比较合适。” “但在拍摄的时候，最好不要让农茄子看到。” 宁海贝“嗯”了一声，她本来已经起身了，旋即又退了回来。 “地下室里，关着的可不止流浪狗，还有很多流浪猫，流浪猫需要拍吗？需要数数量吗？” 楚晨摇了摇头。 “不用，领养人领养猫的方式跟领养狗的方式并不一样。” “流浪猫胆子很小，出行的时候，没法像狗一样牵着，它们必须装在特定的猫包里。” “猫包并不是透明的，所以我们也没法通过猫包确定猫包里的猫，是不是流浪猫，拎着猫包的人，究竟是领养人，还是正常客户。” “狗就不一样了，只需要一根绳子就可以牵着走了，所以如果你去地下室拍了流浪狗的照片，我们能很直观地看到，它究竟是不是流浪狗。” “以前的领养人，我们肯定找不到了，我的想法是，找现成的领养人。” “他们前脚领养走出店门，我们后脚就可以跟上去。” “所以我们主要目标，还是放在流浪狗身上。” 宁海贝点了点头，“了解了。” 关于宠物的细节方面，还是楚晨比较了解。 就像流浪猫出行问题，宁海贝没养过猫，她根本不知道，带猫出行需要装在特地的猫包里。 “我拍了之后，会顺便发到你手机上。” 宁海贝对狗脸盲，很多狗她看起来觉得都长一个样，但实际上，每只狗长得都不一样。 她不像楚晨，楚晨做宠物多年，能很准确辨认每一只狗的样貌。 “可以啊。” 看着宁海贝消失在天好宠物店的门口。 楚晨掏出手机，拨通了孟雨的电话。 “喂，楚医生，安全到达目的地了吗？” 孟雨的语气跟往常一样，并没有什么变化，好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楚晨解释道：“孟雨，我…我没有偷…偷你的小…小裤子。” 丁字裤那三个字，楚晨实在没法说出口。 “我在你房间给孟猪财进行治疗的时候，有一个互动的环节，孟猪财很兴奋，大概就是那时候，它把你的小裤子塞进了我的轮椅后面，我坐在轮椅上看不到后面，所以也不知道它干了这样的事情。” “你想想啊，我要是真的想偷，我干嘛让你看见呢？我肯定塞进口袋里藏得好好的啊，对吧？” “我真不是偷内裤的变态…” 孟雨捂嘴笑了起来，“好像也是哦，孟猪财确实很调皮，我有时候都烦死了。” 楚晨松了一口气，“你相信了？” 孟雨又笑了两声，“我当然相信了，楚医生怎么会是那种人呢。” “其实，你也不必要特地打电话过来解释，就算是真的，也没什么，一条内裤而已…” 楚晨瞬间脸红了。 那东西…可跟普通东西不一样啊。 “解释还是要解释的，我可不想被当成变态。” “我先忙了，再见。” 楚晨不敢多聊，解释清楚之后连忙挂断了电话。 他怕再聊下去，孟雨什么虎狼之词都出来了。 越深入了解楚晨越发现，孟雨内心并没有楚晨表面上了解的那么矜持。 挂断电话之后，宁海贝将拍到的流浪狗照片发了过来。 楚晨数了数，总共有二十五条狗。 他随后认真仔细看了每一条狗，然后发现，二十五条狗，有二十条全都是脏兮兮的流浪狗，有五条比较干净。 流浪狗，多半是市民在路上捡来的，那五条比较干净的，则是宠主不想养了，送来宠物店让宠物店帮忙找领养的好人家的。 二十五条，除了两条看起来比较好看有人感兴趣之外，剩下二十三条，楚晨敢拿自己的职业生涯打赌，绝对是倒贴都没人要的。 不一会儿，宁海贝就出来了。 “我们现在只需要等就行了是不是？等有人来领养。” 楚晨点头，“没错，按照你说的领养频率，应该很快就有人上门了。” 两人蹲守在天好宠物店门口对面。 不一会儿，天好宠物店开始陆陆续续进人，有送猫狗来洗澡的，有来买东西的，有单纯只是来聊天的。 这热闹的扬景，楚晨看了都忍不住羡慕，这还只是早上，流量都那么大了。到下午跟晚上，岂不是更热闹。 生意这么好，农茄子按理来说肯定会赚不少钱。 为什么还要打这些流浪猫流浪狗的主意呢？ 难道真的是因为爱心？ 不，绝对不可能是因为爱心。 第270章 没一句真话 真正有爱心的人，是会关注宠物被领养走之后的后续情况。 比如领养人有没有科学喂养？是喂狗粮还是喂饭？有没有按时驱虫打疫苗？ 农茄子的做法，更像是骗不懂行的行外人，像楚晨这样的专业人士，他骗不到。 他并不是一个真正有爱心的人。 “海贝，跟上那个胖子。” 楚晨指了指刚刚从天好宠物店走出来的胖子，胖子手上牵着一条串串狗。 那正是地下室关着的流浪狗的其中一只。 那条串串狗看起来像是阿拉斯加跟金毛的串种，长相是金毛的长相，体型是阿拉斯加的体型，毛发是金毛独特的金色，但长度却是阿拉斯加厚且长的长毛。 它身上的毛发乱糟糟的，明显可以看到身上已经打结，毛发表层脏兮兮的都已经包浆了。 楚晨一眼就看得出来，皮肤下面，肯定长了很多皮肤病。 得多想不开，才会领养这样的流浪狗？ 那一身打结程度堪比棉被的毛，光剃掉它没有五百块绝对下不来。 剃完毛之后，还要治疗皮肤病。 这一整套流程下来，没有个三四千，根本治不好。 宁海贝推着楚晨跟了上去。 宁海贝推着楚晨走得并不快，但好在那个胖子牵着那条流浪狗，走得更慢。 没一会儿，两人就已经来到了胖子的身后。 “现在要去问他吗？” 楚晨摇了摇头，“再跟一会，我再观察观察。” 对于宠物以及养宠人的了解，宁海贝跟楚晨差了十万八千里。 像她就搞不清楚跟着那胖子能观察到什么，但是她知道，以楚晨专业的角度去观察，肯定会有不一样的发现。 过了一会儿，楚晨小声问道：“你有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宁海贝摇头，“没觉得。” 楚晨提醒她道：“你注意看胖子牵狗的姿势。” 宁海贝于是将注意力放到了胖子的手上。 那只流浪狗的力气很大，而且很可能没有被绳子束缚过，它被绳子牵着，感到非常不自在，经常左突右冲，想要挣开牵引绳。 胖子为了防止流浪狗挣开，将绳子一端缠绕在手上，这样在拉绳子的时候，可以更用力。 “这个姿势有什么不对吗？如果是我，我也是这么牵绳子的啊。” 楚晨问道：“除了阿熊，你养过狗吗？” “这倒没有…” 宁海贝突然醒悟了过来，“你的意思是…只有新手才会这么牵狗？” 这就是专业与非专业的差别，宁海贝现在才反应过来。 楚晨点了点头，“那胖子绝对是新手，他没养过狗。” “牵中大型狗，不是这么牵的。” “你注意看，他一直处于被动状态，一直被狗牵着走。” “熟练的老手，是不会被狗牵着走的，而是会把狗治得服服帖帖的。” “根本不会让它左突右冲。” “详细的教程，等我手脚好了，我再教你。” 宁海贝道：“可就算是新手，又能说明什么呢？一定是养过狗的熟手，才能领养狗吗？” 楚晨道：“这种流浪狗，对于我们这种经常接触狗的人来说，都很头疼，它们身上的毛病就有一大堆，只是身上的毛病还好，最难搞的是它们的性格。” “流浪狗流浪习惯了，性子很野，而且脾气很暴躁，护食，身体上的疾病可以用药治疗，但是以上这些毛病则非常难以纠正。” “一个新手，第一次养狗，就挑战地狱级难度，这正常吗？” 宁海贝摇了摇头，“很显然不正常。” 楚晨示意宁海贝，“走，上去跟他聊两句。” 宁海贝于是加快了步伐。 等宁海贝推楚晨推到跟胖子平行的时候，楚晨开口问道：“大哥，你这狗，哪里买的啊？” 胖子看了一眼楚晨，指了指身后，“不是买的，是在后面那家宠物店领养的。” 楚晨露出一副很有兴趣的样子，“领养有什么条件吗？我也想领养一条这样的狗。” 胖子没有回答楚晨的问题，他反问道：“你之前养过狗吗？” 他这么一问，楚晨就知道他什么意思了。 他摇摇头，“没有啊，这有什么关系吗？” 胖子道：“当然有关系，那家宠物店领养狗不要钱，但是你没有养过狗，还是不要去领养了，那些流浪狗都很凶的，而且都没有打疫苗。” “你没有养过狗，完全镇不住它们，万一把你咬了得狂犬病怎么办？” “狂犬病是没药治的。” 楚晨露出了一副很震惊的表情，“原来养狗还有那么多讲究啊。” 胖子道：“那是。” 楚晨随后问道：“那大哥你呢？你之前养过狗吗？” 胖子朝楚晨投过一个不屑的眼神，“那还用说，没养过狗，我敢领养这种狗？养狗，我可是熟手了。” 楚晨跟宁海贝对视了一眼。 这胖子，在撒谎！ 楚晨没有揭穿他，继续问道：“这种狗，你打算放在家里养吗？” 胖子大大咧咧道：“这怎么能放在家里养呢？臭死了，我在乡下有个果园，带回去看果园的。” “你别看他又脏又臭的，但是这种狗，耐造啊，有口吃的，比牲口还猛咧。” 楚晨问道：“这么说，你该不会是来城里特地找这种狗的吧？” 胖子道：“那倒也不是，主要是碰巧来城里办事，看到了觉得合适就领了。” 楚晨看着胖子的装扮，笑道：“大哥看你穿得这么休闲，是来办事还是玩的啊？” 胖子一本正经道：“那当然是来办事的，穿得休闲，就一定是来玩的吗？” 楚晨回道：“那倒也不是。” “我再考虑考虑，谢谢大哥你了。” 说着，楚晨拍了拍宁海贝的手。 宁海贝会意，将楚晨推到了另外一条道。 楚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海贝，你听出来没有？” 宁海贝“嗯”了一声，“这胖子明明没养过狗，却说自己是熟手，他在撒谎！” 楚晨道：“可不止这一个谎言。” “这个胖子虽然每一个问题似乎都合情合理。” “但实际上，他满口谎言。” “他嘴里，根本没一句真话。” 第271章 领养人 她通篇听下来，也只是觉得胖子在养狗这件事上撒谎了。 没想到他竟然有那么多谎话。 楚晨道：“他说他是来办事的，不是来玩的，可笑。” “他要说自己来玩的，还符合逻辑一些，可他非说自己是来办事的。” “他怎么可能是来办事的呢？” 宁海贝沉默片刻，她分辨不出来胖子究竟是来玩的还是办事的。 “你怎么知道他不是来办事的？难道就因为他穿得休闲吗？” 楚晨道：“海贝，你没有开过店，你不知道。” “天好宠物店是一家高档的宠物店，它的高档，不止是因为它装潢设备高档，也不止因为它们的服务以及产品高档，还因为它地处黄金地段。” “黄金地段周边都是什么人呢？全都是有钱人，这里的房价，几乎也是海市最高的。” “只有有钱人才能消费起高档的东西。” “所以，地理位置，才是决定一家店铺高不高档的基础。” “天好宠物店很高档，那它周边的店铺呢？” “同理，也全都是高档的店铺，服务的，全都是海市最有钱的人。” “胖子说他是在乡下开果园的，一个在乡下开果园的，我实在想象不出，他有什么生意能做到富人区来。” 宁海贝插话道：“高档好吃的水果啊，富人也是人，也吃水果的。” 楚晨笑了笑，“海贝啊，你一定很少买水果。” 宁海贝不解，“这跟我常不常买水果有什么关系呢？” 她确实很少买水果，因为很忙，而且她不怎么喜欢吃水果。 楚晨道：“富人区的水果店，卖的，可不是本地的水果，哪怕它再好吃，卖相再好，也不会卖。” 宁海贝诧异道：“为什么？” 楚晨道：“因为不符合富人区的富人身份啊，水果好不好吃先不说，必须高档，怎么样才算高档？首选进口的。” “进口的，普通人平常不舍得吃的，吃不到的，那叫高档。” “只有这样才会符合他们的身份。” “当然了，富人区卖本地水果的也不是没有，但是据我观察，生意并不好。” “在黄金地带开水果店，水果价格自然水涨船高，因为店租人工贵啊。” “本地水果，大家都知道是什么价。” “同样的水果，在菜市扬买，一斤只要五块钱，但是在水果店，却要十块钱一斤，这生意能好得起来吗？” “而且，富人都很注重形象的，那胖子肯定没有跟富人谈过生意，真以为穿个大裤衩圆领T恤，脚上踩着一双球鞋，就能谈成生意？” “人家个个西装革履的，他那么穿，给人的第一印象肯定不会给，只会给别人一种不尊重他人的感觉。” “所以胖子来天好宠物店的目的只有一个，那就是领养狗的。” 宁海贝若有所思点了点头，“有道理…” 楚晨继续道：“而且最重要的一点，在乡下开果园，会缺狗看果园吗？” “乡下一大堆中华田园犬，也就是我们俗称的土狗，土狗在乡下名声以及地位极其高，它们忠诚，聪明，警惕性极高，可是看家看门的一把好手。” “乡下开果园的，开养猪扬，养鸡扬，养鱼塘的，我没见过哪一个来城里找看门狗的，全都是清一色的中华田园犬。” “还有，你刚刚有没有注意到，胖子领养的那只流浪狗，一点也不凶。” “我们靠近它的时候，它的眼神里只有慌乱惊恐。” “看门狗有一个很明显的特点，那就是凶，一定要凶才能镇得住坏人。” “胖子带走那条狗，并不是拿去看果园的。” 没想到养条狗而已，里面有那么多门道，能看出那么多东西。 宁海贝对隔行如隔山这句话的理解又加深了不少。 “可是，胖子领走那条狗，到底是去干嘛呢？” 楚晨摇了摇头，“还不知道，现在回天好宠物店。” 宁海贝调转了一个方向，随后将楚晨推回了天好宠物店对面。 “现在你有什么打算？” 楚晨问道：“你当时，有没有像我刚刚一样这么问过那些领养人？” 宁海贝摇头，叹了一口气，“没有，我们没想到居然能从这些领养人身上问出这么多线索。” “我怀疑过农茄子是不是利用这些流浪狗非法运送一些违禁品，然后从警队借调了工作犬接触过几条被领养出来的流浪狗，但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 楚晨一开始也怀疑过这个问题，如果农茄子真的用流浪狗运送什么违禁品，他只能强行将违禁品包装好塞进狗的肚子里。 狗的肠道非常小，有异物进去，很容易引起不适。 狗不像人，不舒服可以忍着，它们不舒服，都会很直观地表现出来。 楚晨仔细观察过那些流浪狗，发现它们每一条精神状态都很正常。 作为一个专业的宠物医生，他的临床经验非常丰富。 他的判断绝对不会错。 宁海贝毕竟不是宠物行业的专业人士，想不到这些也很正常。 “我们继续等待，等第二个领养人。” 两人大概等了半个小时，只见一个戴着口罩的精神小妹牵着一条边牧与哈士奇的串种狗从天好宠物店门内走了出来。 那条串串狗长着哈士奇的脸，边牧的毛发与体型。 正是地下室里众多狗中的一条。 这条狗看起来很干净，应该是被主人弃养的。 它不像胖子领养的那条一样那么不配合，很乖巧地跟在精神小妹身旁。 等精神小妹出门了，楚晨叫宁海贝推着他跟上去。 “海贝，你了解精神小妹这个群体吗？” 宁海贝看着不远处的精神小妹，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上半身是一条吊带，下半身是一条热裤，脚上穿着一双拖鞋。 裸露在外的大片皮肤，全都是纹身。 “接触过不少，也还算了解吧。” 楚晨笑着问道：“那你觉得她们养狗正常吗？” 宁海贝知道楚晨这么问，他肯定觉得不正常。 但是她实在想不出哪里不正常。 精神小妹也是人啊，养狗有什么不正常的？ “说实话…我觉得挺正常啊。” 第272章 我有一个办法 宁海贝想了想，道：“你这个问题，我不太好回答你，因为精神小妹怎么样去定义呢？如何判断一个女孩子是不是精神小妹呢？其实并没有标准。” “这不过是大众对某个个性比较鲜明的群体的戏称而已。” 楚晨认真想了想，觉得宁海贝说的也很有道理。 他道：“我说说我的看法吧，以我对精神小妹的了解，她们平常都是不上班的，就算上班，有很多从事的也都是一些比较低端底层的工作。” “因为身上有大片的纹身，这会注定她们很难找到合适的工作，很大部分的企业，是不会聘请有大片纹身的人员的。” “当然，这并不意味着全部，也有很多纹身的人自己当老板，或者是家里本身就有矿，不需要去工作。” “除开少部分这些人，大多数的精神小妹没有工作，或者工资很低。” “她们自己养自己都很困难，哪来多余的闲钱养狗呢？” 宁海贝看着眼前的精神小妹，道：“那你怎么知道，前面那个女孩子，她不是自己当老板的，或者家里有矿的呢？” 楚晨道：“看她的穿着打扮，她身上穿的那一身，加起来不超过一百五十块钱。” “女孩子都是很喜欢打扮的，如果她经济很富裕，不说她身上穿金戴银，至少衣服鞋子不会很便宜。” 宁海贝对楚晨佩服得五体投地。 生活气息这一块，她真不如楚晨。 楚晨似乎感受到了宁海贝的情绪，他笑着解释道：“我不像你们，接触到的大多是犯了事的人。” “我虽然是做宠物行业的，但是遇见过太多形形色色的人，所以对各种各样的人，都有一定的了解。” 宁海贝“嗯”了一声，赵家国总是叫她多走进生活，感受烟火气息，她总是不理解赵家国叫她这么做的意义。 现在，宁海贝总算理解了。 “那前面那个女孩子，领养狗也不正常！” 楚晨点了点头，“百分百不正常。” “我觉得肯定能从她身上问出线索，只不过是多还是少的问题而已。” 宁海贝加快了步伐。 很快，两人就追上了精神小妹。 “美女，你这狗好漂亮啊，哪里买的啊？” 精神小妹嚼着槟榔，一张嘴空气中顿时弥漫着浓重的槟榔味。 “天好宠物店领养的，不要钱。” 楚晨装出一副很期待的样子，“真的免费送吗？我也想去领一只。” 精神小妹道：“是啊，不过你没机会了，最后一条狗已经被我领养走了。” 最后一条？ 这怎么可能？宁海贝在地下室看到有二十五条，他们刚刚才离开多少时间？ 离开也就十几分钟的时间。 十几分钟的时间，二十多条狗就被领养光了？ 就算十几分钟都领养完了， 这只边牧哈士奇串，也绝对不是最后一条被领养的。 这精神小妹在撒谎。 她为什么撒谎呢？ 楚晨露出一副遗憾的表情，“实在太可惜了，我也想领养一条狗，不花钱最好了，因为现在的狗实在太贵了。” 精神小妹深有感受，表现出一副愤愤然的样子。“那可不是，而且不是一般的贵啊，一条狗就要两千块钱，这还是最便宜的，怎么不去抢啊。” 楚晨看着那条乖巧的边牧哈士奇串，“那这条狗，你打算怎么养啊？” 精神小妹道：“我叔叔在乡下包了一大片鱼塘，他叫我帮他找一条狗回去看鱼塘，我找了好几天，终于找到了一条合适的，可是我又不想给他了。” “这条狗那么可爱，我想留下来自己养。” “可是我叔叔帮过我那么多忙，不给他拿回去养，似乎也不好。” “哎，纠结啊。” 楚晨附和道：“那确实挺纠结的，谢谢你了美女。” 楚晨说着，拍了拍宁海贝的手。 这是结束话题，让宁海贝推着他走的信号。 这才聊了两句，宁海贝听得极其认真，这似乎也没有聊到什么重点啊。 怎么这么快就结束话题了呢？ 但是楚晨已经示意她可以走人了。 她也只好推楚晨离开。 “问出什么了吗？” 刚离开精神小妹的视线，宁海贝便迫不及待地问。 楚晨道：“不用问了，这个精神小妹跟胖子根本就是一伙的。” 宁海贝吃了一惊，“你是怎么看出来的？因为他们都撒谎了？” 楚晨道：“这是其中一个原因，但是不是最主要的。” “最主要的是，你没发现吗？他们的话术其实都是一样的。” “乡下开果园的，包鱼塘需要看门狗的，其实性质都一样。” “在乡下，根本不需要千里迢迢找一条狗回去给他们当看门狗，土狗就是最好的看门狗，而且在乡下一抓就是一大堆。” 这是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韦小梨的拉布拉多被农茄子送养之后，她就开始缠着农茄子。 但是这并不意味着，她只干这一件事。 她那么爱惜她的爱宠，怎么可能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纠缠农茄子上？ 她的重点，应该是在找拉布拉多这件事上。 说不定，韦小梨也跟他们一样，在察觉到农茄子送养流浪狗的异常流程之后，开始对农茄子送养宠物展开了重点调查。 在调查过程中，韦小梨出事了。 所以农茄子送养流浪狗的真正目的，或许就藏着韦小梨的失踪之谜。 宁海贝问道：“那现在呢？继续回天好宠物店蹲守吗？” 楚晨摇了摇头，“不必了。” “现在我们已经确定胖子跟精神小妹是一伙的了，接下来需要确定的是，所有领养流浪狗的领养人，是不是一伙的。” “一个接一个问太麻烦了，而且他们真的都是一伙的，我们挨个问，肯定会引起他们的警觉。” 宁海贝觉得楚晨说的也有道理，但是她也没有别的好办法。 “不一个接一个问，怎么确定他们是不是一伙的呢？” 楚晨道：“我有一个办法。” 第273章 假装领养 宁海贝好奇地问道：“什么办法？” 对于宠物有关的任何事情，楚晨都能侃侃而谈，远比自己想得更全面。 而她好像被束缚住了一样，在考虑问题的时候，思维似乎怎么都打不开。 楚晨没有直接回答。 他分析道：“我们先来做一个假设，假设地下室那些流浪狗，最终领养人，都是一伙人。” “那么反过来就是，那些流浪狗就是一伙人领养的，是给他们准备的。” “如果真是为他们准备的，那么是不是意味着，别人想去领养这些宠物，根本领不走？” 宁海贝听明白了，“所以，你打算去天好宠物店，假装领养人去领养流浪狗？” 楚晨点了点头，他指了指天好宠物店门口的牌子，道：“牌子上面不是写了吗？店内有宠物免费领养。” 宁海贝继续道：“这倒是一个好办法，如果他们愿意给你领养地下室的流浪狗流浪猫，这说明，那些流浪狗跟流浪猫不是为某些人准备的。” “反过来，如果店内明明有很多流浪猫流浪狗，但农茄子却找各种各样的理由拒绝你，那就说明，那些流浪猫流浪狗，根本没打算准备给领养人领养。” “这或许才是它们能够快速领养走的真正原因。” “因为始终有一伙人会把它们带走，但实际上，它们并不是真正想养狗的领养人。” 楚晨“嗯”了一声，“没错，就是这个意思。” 宁海贝有些不放心地看着楚晨，“但是我不能跟你进去了，农茄子以及店里的所有员工都认识我。” “我跟你一起进去的话，他们肯定不敢不给你领养。” 楚晨道：“是的，你在门外等我就行了，我自己进去。” 农茄子不认识自己，肯定会把自己当成一个被门外的广告牌吸引进来的普通的领养人。 “好，我在门外等你，要是有什么事，就给我打电话。” 楚晨笑了笑，“放心好了，光天化日之下，能有什么事？” 说罢，楚晨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口罩戴上，然后驱动轮椅往天好宠物店走去。 天好宠物店内开着空调，为了防止冷气跑掉，所以门是关着的。 楚晨坐在轮椅上，很难推开面前的玻璃门。 不过好在店员在里面看到了，很快就跑了过来，将门从里面打开。 “先生，欢迎光临。” 楚晨说了一声谢谢，驱动轮椅走了进去。 他还是第一次来这么高档的宠物店，有些同行很喜欢假装顾客去参观别的宠物店，但是楚晨不屑于做这种事。 一进门之后，楚晨才知道，孟雨家选择天好宠物店不是没有原因的。 一个宠物店，装修比豪宅还要豪华。 如果不说是宠物店，楚晨还以为这是什么高档的会所。 “先生，有什么可以帮到您的吗？” 楚晨忍不住又多看了两眼，不仅装修奢华，里面的空间，在众多宠物店里，规模也是数一数二的。 黄金地段，寸土寸金，这么大的一个店，房租每个月至少都是五万起步。 从经营的角度来看，农茄子还是很有实力啊。 这样高租金的店铺，只要两个月不赚钱，就得关门。 房租人工水电加起来，每个月支出保守十万。 “我看见你们门外贴了一个牌子，有免费领养的宠物，我想领养一只。” 店员是个女孩子，长相挺甜美的。 其实不单单是她，刚刚出现在楚晨视野里的，至少有四名员工。 女的长得漂亮，男的长得帅气。 看来农茄子招员工的规格很高啊。 长相甜美帅气，只是基本。 难怪老鼠脸没有在店里工作，他长着一张老鼠脸，还长着麻子。 以一己之力拉低了店里的颜值，当然，还有档次。 “哦，是这样啊，请跟我来。” 楚晨心里咯噔了一下，没有拒绝？ 这明显跟他的推论不符啊。 但他还是忍着好奇心跟了进去。 店员将楚晨带到一个办公室门口，然后敲了敲门。 在门里响起一声“进来”之后，店员将门推开。 但是她并没有进去，而只是将半个身子探进了门内。 “老板，有人要领养狗。” 这个被店员称呼为老板的人，百分百就是农茄子了。 农茄子有些沧桑的声音从办公室里传出来。 “好，让他等一下。” 店员犹豫了两秒钟，随后道：“他已经来了，就在我身后。” 办公室内，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整理文件的声音以及椅子摩擦地面发出的声音。 “我这就来，你先去忙吧。” 店员从门内出来，冲楚晨道：“先生，你在这里等一会，我老板马上就出来了。” 楚晨冲店员点了点头，道了声谢。 没一会儿，农茄子从办公室里走出来。 “先生，你想要领养宠物吗？” 农茄子脸上满是笑容，然而当他看到坐在轮椅的楚晨的时候，脸上的笑容忽然凝固了，但也就是一瞬间的事情而已。 不过这么一个转瞬即逝的笑容，还是让楚晨心里咯噔了一下。 这并不是楚晨第一次见到农茄子。 理论上，他这是第二次见到农茄子了。 第一次见，是跟孟雨来接孟猪财的时候，当时楚晨坐在车里。 当初他在车里，农茄子在车外。 从暗处往明处看，可以看得很清楚，反过来，就看不清楚了。 所以楚晨可以确定，农茄子当时并没有看到坐在后排的楚晨。 他这么突兀的表情转变，绝对不是因为认识楚晨。 楚晨轻松道：“对啊，想养狗想很久了。” 农茄子长得不是很高大，就普通人的身高，不胖不瘦，长相也很一般。 “你坐着轮椅，确定适合养狗吗？” 楚晨暗暗松了一口气，原来是看到楚晨坐轮椅，觉得楚晨养不了狗啊。 坐轮椅，日常所需都需要人帮忙，确实不适合养狗。 看样子，若是不找出个合适的理由，农茄子直接就会拒绝自己了啊。 想了想，楚晨道：“正是因为坐轮椅，才更需要养狗啊。” “你没有坐过轮椅你不知道，别人在跑在跳在玩耍，你只能干看着，很孤单很无助的。” “但如果有一条狗做玩伴，永远跟在你身边，陪着你，守护着你，就能驱散内心的阴霾。” “我的医生都建议我养一条狗，他说这样，更利于我的心灵治疗。” 第274章 收集动物 这个理由，理论上农茄子应该没有理由拒绝了。 但是楚晨认为，农茄子不会让他成功将任何一条流浪狗领养走的。 那么接下来，农茄子拒绝的理由，肯定没有说服力。 楚晨倒要看看，他要采取什么样的理由拒绝他。 “宠物呢，确实可以治愈心灵，驱散孤单，你的医生没说错。” 农茄子抓了抓头发，露出一副很为难的样子。 “只是我这里的领养的宠物，恐怕不适合你。” 楚晨道：“为什么这么说？我不是新手啊，我以前就养过狗，我养狗经验很丰富的。” 农茄子道：“不是经验丰富不丰富的问题，只是…” 楚晨看农茄子快编不下去了，于是继续道：“那是什么问题？我有丰富的养狗经验，也急需一条狗做陪伴犬，重要的是，我会把它当朋友一样对待。” “我不知道有什么问题。” 农茄子似乎被楚晨说服了，他叹了一口气。 “好吧，既然你想试一试，那就跟我来吧。” “我带你看看狗。” 农茄子的态度转变之快，让楚晨有些意外。 他还以为农茄子会再找理由来搪塞他。 没想到他这么快就同意让楚晨领养狗了？ 楚晨驱动轮椅跟了上去。 不过只走了几步，他就发现了不对劲。 因为农茄子带他去的地方，并不是地下室。 虽然楚晨不知道天好宠物店的地下室在哪里，但是绝对不是农茄子将要带他去的地方。 农茄子带他去的，是一个隔离室。 隔离室在宠物医院或者诊所很常见，通常是用来单独关养有传染病的动物的。 宠物店正常情况下不需要这种隔离室，因为宠物店接待的宠物，都是健康的。 宠物店也不具备看病的资格，也看不了病。 楚晨不知道农茄子把他带到一间根本不需要存在的隔离室是什么意思。 难道里面有流浪狗？ 流浪狗不都是关养在地下室吗？ 从宁海贝发给他的地下室的图片看，地下室的笼子并没有住满。 至少还有十个空笼子。 难道隔离室里，是一条生病的流浪狗？ 可是农茄子敢把生病的狗留在店里吗？ 楚晨大概扫了一眼，这间隔离室做的并不标准。 隔离室的抽风系统，与整个店铺的抽风系统是共用的。 很多传染病的传播途径，就是通过空气传播。 如果有传染病的狗跟健康的狗共用一个通风系统，最后就很有可能会导致所有的狗都会染上传染病。 一个合格的隔离室，它的抽风系统，一定是独立的。 农茄子在开店的时候，根本没打算做隔离室。 这间隔离室，绝对是后来临时改用的。 农茄子将隔离室的房门推进去。 “先生，你看里面这条狗适不适合你？我们店里，目前就只剩下这条流浪狗了。” “如果你不嫌弃，现在就可以带走它。” 隔离室里，用绳子绑着一只萨摩耶。 萨摩耶本来是白色的，身上的白毛像雪一样。 但此时那只萨摩耶身上已经爆浆发黑了。 如果不看脸，楚晨根本看不出来这是一只萨摩耶。 萨摩耶趴在地上，吐着舌头哈着气。 虽然萨摩耶身上的毛发很长很厚，看起来胖胖的。 但是楚晨一眼就能看出来，眼前这只萨摩耶绝对很瘦很瘦，如果把它身上的毛发都剃光了，可能只剩一副皮包骨头了。 萨摩耶趴在地上，四只脚以一种奇怪的姿势弯曲着。 它认识农茄子，但是并不认识楚晨。 可是当农茄子打开房门的时候，它只是摇了摇尾巴而已，并没有站起来朝农茄子扑来。 不是它不喜欢农茄子，而是因为。 它站不起来。 它那四条扭曲的腿，让它只能在地上爬行。 楚晨只通过肉眼无法判断那条萨摩耶是先天畸形，还是后天腿骨折之后得不到有效治疗变成这样的。 因为长期只能爬行，它接触地面的位置，都已经磨破皮，然后结成了厚厚的茧。 这条萨摩耶很可怜！ 楚晨道：“只有这一条吗？没有其他的了吗？” 楚晨现在终于知道，农茄子为什么不找理由拒绝他了。 你不是想领养免费的狗吗？这里就有。 但这条萨摩耶，楚晨注定带不走。 因为它走不了路。 这萨摩耶虽然瘦，但也有五六十斤重，他更抱不走。 即便抱得走，楚晨也没法养。 这相当于给它养老。 楚晨跟它没有任何感情基础，很难能做到给它养老送终。 如果大黄哪一天瘫了，楚晨肯定会好好照顾它，直到它去世。 因为有感情基础在。 农茄子摇了摇头，“没了，就这一条，其他的都被领养完了。” 楚晨在这一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其实这番话，农茄子不仅只是对楚晨说过，他对很多人都说过。 其实走进天好宠物店的人，可以分为两种人。 一种人，就是农茄子的人，他们可以随便带走地下室的宠物。 还有另一种人，就是被门口的广告牌吸引进来的真的想免费领养动物的领养人。 领养人找上门之后，农茄子就会带他们来到这间隔离室，声称宠物店就剩这一条免费领养的狗了。 如果有人想领，随时可以带走。 但，不会有人将一条瘫痪的狗领回去的。 哪怕再有爱心的人，也会考虑考虑自己的腰包是否充足，考虑自己是不是有足够的耐心。 这并不比伺候一个老人轻松。 农茄子就是利用这个方式劝退普通的领养者。 其实想要劝退普通的领养者，直接把门口的广告牌撤掉就行了。 但是农茄子不能撤。 如果撤掉了，那么就不会有那么多人慕名而来，将自己弃养的或者捡到的流浪猫流浪狗送到天好宠物店了。 广告牌一直保留，并且自己亲自把关领养收养事宜，只给自己的人领养宠物，却以另一种方式劝退不是自己人以外的人领养。 农茄子的目的，已经很明显了。 他在大量收集流浪猫流浪狗。 第275章 转移 楚晨假意叹气。 再联合胖子还有精神小妹的谎言，楚晨更加确信了自己的猜测。 胖子说必须有丰富养狗经验才能领养那些流浪狗。 精神小妹说，她领养的那只串串，是天好宠物店最后一只领养犬了。 他们这么说，何尝不是利用自己的方式劝退楚晨别去领养了？ 楚晨可以确定胖子跟精神小妹认识。 但是目前还不确定的是，胖子跟精神小妹跟农茄子还有老鼠脸是什么关系。 “那来得真不够巧，下次有机会，再来看看吧，谢谢老板的招待。” 农茄子笑道：“不客气，养宠物真的得讲缘分，无论是购买还是领养，你没遇到合适的，一定是缘分还没到。” “缘分到了，自然而然就遇上了，就跟谈恋爱一样。” 楚晨也笑，“没想到老板还是一个哲学家啊，感悟很深啊。” 农茄子谦虚道：“哪里哪里，瞎说罢了。” “我送你出去吧。” “谢谢。” 楚晨没有拆穿农茄子地下室还有二三十只猫狗的事实。 拆穿了，农茄子也不会带他去看。 只会打草惊蛇。 韦小梨因为自己爱宠从天好宠物店消失得无影无踪之后，认真调查之后，肯定也会发现这一点。 但从韦小梨的失踪来看，她发现的绝对不止这一点。 农茄子身上，究竟还有多少秘密？ 农茄子将楚晨推出店门之后，又关切地问道：“先生，你自己一个人小心点啊，马路上车多，注意安全。” 店里开的空调很低，门外燥热的气浪一浪接着一浪打在楚晨身上。 楚晨置身在光明中，回看农茄子，他虽然此时看起来完全像是一个尊重残疾的爱心人士，但楚晨总觉得他身处阴影中，有一层他看不清的薄雾笼罩着他。 “谢谢老板关心，我会注意安全的。” 楚晨朝农茄子挥了挥手，看没有车之后，驱动轮椅往马路对面走去。 宁海贝一直在马路对面注视着天好宠物店，见到农茄子回店之后，她从一棵风景树后面走了出来，随后一路小跑向楚晨。 接到楚晨之后，她便迫不及待地问，“怎么样了？” 楚晨道：“他用一只瘫痪的萨摩耶犬打发我。” “普通市民若是想去领养，他就带他们去看那只萨摩耶。” “那条瘫痪的萨摩耶，根本不会有人领养。” “它已经走不动路了，只能爬行。” “吃喝拉撒，都在固定一个位置，它的下半身，常年都泡在屎尿里，脏臭不说，腹部接触地面的位置，肯定都长满了湿疹。” “想要保持它的健康，每天都要给它清洗腹部，然后吹干，它住的地方，必须干净，不能有一点水渍，也不能脏，卫生环境要求很高，但是它的残疾，注定了它没法保持环境的卫生干净。” “除非有一个人二十四小时专门护理它，它一大小便，立马就清理干净。” “但是我想，应该没有人能做到。” “护理它，不比护理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轻松。” “人至少还能沟通配合，但是它只是一只狗，怎么沟通？” 宁海贝听了半天，讪讪问道：“萨摩耶…是什么？” 楚晨刚想吐槽宁海贝，大名鼎鼎的萨摩耶都不知道？那么可爱，那么漂亮，那么治愈的一个品种狗，在女孩子的梦中情狗排行榜里，绝对是排在前三的存在。 如果区分再详细一点。 在中大型犬里，绝对会排第一。 但是转念一想，宁海贝没有养过狗，以她特殊的身份，她顶多只认识德国牧羊犬、金毛寻回猎犬、拉布拉多导盲犬、马犬等警用工作犬。 萨摩耶虽然漂亮，但是智商不太行，属于跟著名蠢货哈士奇坐一桌的存在。 从来没有用萨摩耶作警用工作犬的先例。 宁海贝不认识也正常。 楚晨将手机拿出来，打开自己的相册，将以前他接诊过的一条萨摩耶图片给宁海贝看。 “就像这样。” 那条萨摩耶是爱犬人士从一个虐狗狂手里抢救出来的。 它的情况很糟，跟里面那只萨摩耶差不多。 楚晨想过给宁海贝在网上搜萨摩耶的图片给她看，但是网上的萨摩耶哪一只不是颜值爆表的？ 微笑天使的名声不是乱取的。 宁海贝看了那么漂亮的图片，肯定代入不了。 宁海贝看了两眼，身上瞬间泛起了鸡皮疙瘩。 “这农茄子到底在搞什么名堂。” 楚晨收起手机道：“我怀疑他在大量收集流浪狗流浪猫，无论送多少过来，他都来者不拒。” 虽然楚晨只问了狗，没有问猫。 但是流浪猫也被他关养在地下室里，想必跟流浪狗都是一样的待遇。 宁海贝道：“如果真是这样，那这些假的领养人可能起到的，只不过是一个转移的作用。” “他们将流浪狗从天好宠物店内转移出来，可是他们打算把它们转移到哪里去呢？” “又为什么要用这种方式转移呢？” 楚晨道：“他们把那些流浪狗流浪猫转移去哪里，我不知道。” “但我知道，他们为什么用这种方式转移，而不是直接打包带走。” 宁海贝好奇地问道：“为什么？” 楚晨道：“因为他们害怕被发现。” “那些流浪猫流浪狗都是市民送来的，虽然他们接受了农茄子的协议，农茄子只负责帮忙把猫狗送出去，不负责事后事宜。” “但是难免有一些弃养的宠主想知道自己宠物都被谁领养走了，过得怎么样。” “所以，肯定会有一些宠主像我们一样蹲守在天好宠物店门口，看见自己的宠物被领走，也会像我们一样装作路人去询问领养人。” “胖子还有精神小妹的说辞，其实就是应付这些有可能假冒路人的原主人的。” “原主人一看，自己的狗虽然被领走之后过得不是特别好，但是去当看门狗，也不是特别差，至少还能活下去，所以也就真正放心了。” “可如果农茄子将收留的流浪狗打包带走，肯定会引起原主人怀疑的。” “只有用人，一个接一个领走，才不会引起怀疑。” 第276章 烧鸭 “他的宠物店肯定开不下去了，还有，在这行他肯定混不下去了。” “农茄子这家店，每年盈利纯利润，我估计至少五十万，一个月四万块钱收入，在国内相当高了，绝对算最顶尖那一层，他肯定会很爱惜自己的羽毛的。” 宁海贝“哼”了一声，“如果他真的爱惜自己的羽毛，就不会做这些见不得人的勾当了。” 楚晨叹了一口气，“你这么说也没错，四万块钱一个月的收入，对比普通人可能是天花板的存在，但是对于有钱人来说，甚至不如人家的零花钱。” 按照孟猪财的话，不如它的狗碗。 宁海贝道：“既然他们在转移这些流浪猫狗，那接下来，我跟着他们就可以知道他们到底把这些猫狗转移到哪里去了。” “老楚，辛苦你了，你自己打车回去？我可能没空送你回去了。” 楚晨不慌不忙道：“你打算怎么跟？地下室里，至少还有三十只猫狗，你一个一个跟踪吗？这样太费时费力了。” 宁海贝道：“倒也不用，他们既然是一伙的，只需要跟一个人就知道了。” “他们转移这些猫狗，肯定都会转移到同一个地方。” 楚晨道：“万一不是转移到同一个地方呢？” “你别忘了，还有一个始终没露面的老鼠脸。” “而且，这些转移猫狗的假领养人，农茄子肯定教过他们如何鉴别跟踪者，我当然不是怀疑你的跟踪技术。” “只是你跟踪的是一群有反侦察能力的人，有暴露的风险。” “一旦被发现，想要再找到他们转移的目的地就难了。” 宁海贝看着楚晨，觉得楚晨说的也有道理，谨慎一点肯定更好。 “你似乎有更好更安全的办法？” 如果楚晨的方法更高效安全，她愿意接受楚晨的办法。 楚晨道：“你还记得我在家里养的那几条狗吗？” 宁海贝重重点了点头，那几只流浪狗，帮了楚晨很多忙，她对它们印象非常深刻。 她瞬间明白了楚晨的意图。 “你是打算用它们跟踪那些假领养人？” 楚晨点头，“没错，一会你去我家，将那几只流浪狗带来，我去市扬买几个定位装置，将定位装置绑在它们腿上。” “这样我们就可以根据定位装置弄清楚那些转移者的行动路线，乃至最终目的地。” “那些假领养人不会想到，他们会被一只狗跟踪的，更不会因此设防。” 宁海贝道：“办法倒是个好办法，只是…” 楚晨笑了笑，“你是觉得我养的那几只流浪狗，它们执行力不行？” 宁海贝摇头，倒不是这个原因。 楚晨的那几只流浪狗宁海贝领教过，不知道楚晨怎么训练它们的，好像能听得懂人说话一样，非常聪明。 “我是担心你那几只狗的安全，毕竟它们跟踪的，可是大量收集流浪猫流浪狗的团队，难保它们不会在跟踪的过程中被捕捉。” 楚晨养的那几只流浪狗，虽然是很普通很常见的中华田园犬，但是她能感受得出来，楚晨跟它们的感情很好。 如果它们被捕捉，甚至因此丧命，楚晨肯定会很伤心的。 宁海贝虽然没真正养过狗，但是她知道那种感情。 就像警犬一样，它们已经不是单纯意义上的狗了，而是一起奋战的朋友！ 楚晨有些感动，没想到除了他之外，还有人关心那几只流浪狗的死活。 “你放心好了，它们很聪明警惕的，一般人根本很难抓到它们。” “而且那些假的领养人，他们其实根本就没养过狗。” “他们是抓不到那些很灵活的流浪狗的。” 宁海贝这就放心了。 “那我去你家接它们，它们会不会不跟我走啊，我跟它们也不熟啊。” 如果不是需要楚晨去买定位装置，她都打算让楚晨跟她一起回去了。 时间紧迫，他们必须用最快的时间弄清楚那些猫狗的最终目的地。 楚晨道：“会的，虽然它们跟你见的次数不多，但它们能分得出谁是熟人，谁是陌生人。” “如果你实在叫不动它们，给我打视频，它们看到我了，会听你的话的。” 宁海贝“嗯”了一声，不再有什么异议。 于是两人开始分头行动。 楚晨打了辆车，直奔电脑商城， 虽然大黄跟它的流浪狗兄弟也就需要六个，但楚晨最后买了十个。 因为他隐约觉得，那些假的领养人最终的目的，很有可能并不是在海市。 最后可能还需要用到定位装置。 返回天好宠物店之后，没等多久，宁海贝也拉着大黄它们回来了。 楚晨让宁海贝将车停在马路边，然后他从轮椅下来，一瘸一拐爬上了车，最后再让宁海贝将轮椅折叠放到后备箱里。 两个人，六只狗，蹲在天好宠物店门口对面，无论他们怎么蹲，都会吸引很多人的目光。 很难不被天好宠物店的员工注意到。 直接将车里当成监视点，更加方便安全。 上车之后，楚晨将定位装置交给宁海贝，让她把定位装置绑在狗腿上。 随后，楚晨对宁海贝道：“海贝，麻烦你去买点吃的回来，它们估计饿了，不吃饱，很难跑得动。” 宁海贝道：“没问题，它们喜欢吃什么？要不要去宠物店买？” 楚晨摇了摇头，“宠物店里的东西，它们都吃腻了，给它们买两只烧鸭回来，它们更爱吃这个。” 宁海贝道：“你呢？要吃点什么？” 楚晨道：“我就吃个烧鸭腿就行了。” 宁海贝拉开车门下了车。 她刚关上车门，大黄它们瞬间扑了上来。 不过不是亲昵，而是愤怒的威胁。 “好啊老楚，你大老远叫我们来干活我们就不说什么了，结果还克扣我们粮食。” “你要不要脸啊？” “我告诉你，两只烧鸭，你一口也不准吃。” “还想吃鸭腿？鸭屁股都没你的份！” “你听到没有？说话！” 第277章 一个地方 面对众狗的威胁，楚晨只好妥协。 “行了，快下来，我不吃行了吧？一只烧鸭腿而已，不吃就不吃，有什么大不了的。” 几只流浪狗从楚晨身上下来，但是大黄这个刺头，却还将两只前爪搭在楚晨身上。 “也不能让你的小女友吃。” 楚晨哭笑不得，“什么小女友，你不要乱讲好不好，宁海贝不是我女朋友…” 大黄打断楚晨，咬牙道：“我不管，反正她也不能吃，那两只烧鸭，你们谁也不能动。” 楚晨往车窗外看去，不远处，就有一家烧鸭店。 宁海贝正在排队买烧鸭。 虽说在排队，但是前面总共也就两个人。 很快就能排到宁海贝了。 楚晨叫宁海贝去买烧鸭，其实主要是为了支开宁海贝，他还有一些细节交代大黄它们。 再不快点，宁海贝就要买完烧鸭回来了。 于是楚晨只能答应，“好好好，也不给她吃，行了吧？烧鸭腿这种东西，也只有你们把它当宝贝一样，我们不稀罕。” 大黄这才从楚晨身上下来，不过它不忘回嘴，“管你们稀不稀罕，我说了你们不能吃就是不能吃，我们哥几个，加个餐容易吗？” 楚晨不想跟它废话了，认真道：“一会儿，需要你们分别去跟踪一个人，但是要注意，这个人很危险，不能跟他太近，因为他随时会捕捉你们。” “跟踪的时候，一定要确保自己的安全。” “这个人手上牵着一条狗，我要你们跟着他，看看他最终目的地是哪里。” “确定他最终目的地之后，就将你们腿上的定位装置咬下来，藏在一个隐秘的不容易让人发现的地方，比如说草丛，或者花坛里，最好能找什么东西把它盖一下。” “做完这些之后，直接回这个地方集合。” “都听明白了吗？” 虽然楚晨跟宁海贝说，不用担心它们的安全，但是这有一个基本的前提，那就是需要把利害关系都跟它们说清楚。 将定位装置留在现扬，更有利于宁海贝找到他们。 大黄等狗集体点了点头，“听明白了。” 什么时候该正经，什么时候该调皮，大黄拎得清。 楚晨交代完，宁海贝也提着烧鸭回来了。 刚打开车门，烧鸭的香味顿时冲进车内。 非常香！这绝对是楚晨闻过的最香的烤鸭。 能在黄金地带开烤鸭店的，没两把刷子还真不行。 宁海贝上车之后，将一条腿撕下递给楚晨。 “诺，给，这家烧鸭好香的，看着就好吃。” 楚晨接过来之后，直接丢给了大黄。 宁海贝诧异道：“你刚刚不是要说你吃一个腿？” 楚晨无奈地看了大黄一眼，“忽然就没胃口了，不想吃了。” 宁海贝将另一条腿撕了下来，“你没胃口我有。” 就在宁海贝将烧鸭腿送到嘴边准备大咬一口的时候，她手里的鸭腿瞬间被楚晨抢了过来。 宁海贝恼怒地看着楚晨，“你干嘛啊？” 楚晨将烧鸭腿塞到一只流浪狗嘴里，然后一并将宁海贝手里的袋子一并抢了过来，扔给大黄它们。 “我帮了你这么大一个忙，你一会儿不得请我吃饭？你自己吃饱了，一会还怎么请我吃啊。” 宁海贝愣住了，她什么时候说过请楚晨吃饭了？ 不过她帮了自己一个大忙倒是真的，确实该请吃饭。 “好吧，我不吃，饿着肚子陪你，行了吧。” 楚晨微微松了一口气，与宁海贝的肚子相比，找到假领养人的最终目的那才是最重要的。 这大黄，有时候他真想打它一顿。 自从收留它的流浪狗兄弟之后，它越来越叛逆了。 老是为了它的流浪狗兄弟跟楚晨对着干。 楚晨笑了两声，“放心，用不了多久，你就知道假领养人的最终目的了。” 很快，又有一只流浪狗被人从天好宠物店里牵了出来。 待它路过汽车之后，楚晨拍了拍大黄的脑袋。 “去吧大黄，跟着刚刚走过牵狗的那个人。” 宁海贝将车门拉开一条缝，大黄无声无息跳了下去，然后假装出来流浪的流浪狗，东闻闻，西嗅嗅。 那演技，看得宁海贝啧啧称奇。 关上车门之后，宁海贝道： “我其实还有一个担忧。” “万一假领养人如果打车走呢？大黄追得上吗？” “狗的速度虽然快，但是不持久，如果路途很远，不会跟丢吗？” 楚晨摇了摇头，“假领养人的最终目的地，离这里肯定不会很远。” “他们只能走路过去，或者，骑共享电动车。” “他们不可能打车的。” 宁海贝知道假领养人肯定没有开车来，如果开车来，直接就将车停在店门口了，店铺门口就有免费的停车位。 这些停车位，专属宠物店的。 他们没必要将车停那么远。 但是她看不出来，为什么他们不会打车。 “你怎么那么肯定他们不会打车？” 楚晨道：“他们倒是想打车，但是司机不会让他们带着一条又脏又臭的流浪狗上车的。” “如果你是出租车司机，你会让客人带一条又脏又臭的流浪狗上车吗？流浪狗不仅脏臭，还有可能因为没有坐过车晕车，然后有在车里大吐特吐的风险。” 宁海贝摇了摇头，楚晨这几只流浪狗算很干净了，现在在她车里她都有点受不了。 所以，他们带着流浪狗，确实打不到车。 如果距离近，可以走路，或者骑共享。 不管是走路还是骑共享，大黄肯定能跟上。 “那我们就静候大黄佳音吧。” 楚晨将已经连接上大黄定位装置的手机交给宁海贝，他则继续盯着天好宠物店的门口。 一旦有流浪狗出来，他就放一条流浪狗出去。 很快，车里六只流浪狗就全都放完了。 宁海贝盯着手机上那六个缓慢移动的点，道：“看来你猜的没错，他们的目的地离这里并不是很远。” “那六个监控设备移动的速度很缓慢，并且，似乎都往一个方向移动。” 第278章 有怪物 “韦小梨多半也利用同样的方法追踪到了假领养人的最终目的地。” “但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恐怕只能等我们确定最终目的地之后才能知道了。” 宁海贝很赞同楚晨的看法。 “估计还那么快有结果，趁着这个时间，请你去吃饭吧，你想吃什么？” 大黄它们移动的速度很缓慢，这说明那些假领养人速度也很慢。 楚晨猜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就在附近，但是也不可能就真的在附近几百米左右的距离。 十公里左右的距离，都算近。 因为骑共享电动车，也不过才半个小时而已。 共享电单车的中间踏板，是可以坐狗的。 假如它们不愿意坐，那也可以一边骑车一边牵着它们。 楚晨想了想，“烧鸭腿饭怎么样？就刚刚你买的那一家。” 宁海贝瞪了楚晨一眼，“你玩我是吧？” 楚晨笑道：“我都说了对烧鸭没胃口，怎么还会去吃烧鸭呢？” “开个玩笑，你看看你，总是绷着根神经，放松点。” “总是皱着眉头，容易长皱纹，长皱纹就不美…” 面对宁海贝杀人般的目光，楚晨不敢再往下说了。 两人最终在附近随便吃了点小吃，因为宁海贝已经被楚晨气饱了。 他们吃完回到车上，宁海贝看着手机屏幕上彻底不动的定位装置，道：“他们最终的目的地，应该就是这个地方了。” “我们现在要过去吗？大黄它们一直站在那里，也不安全啊。” 楚晨道：“我跟它们说了，找到目的地之后，就让它们把定位装置的绳子咬掉，现在，它们应该已经在回来的路上了。” 宁海贝计算了距离，道：“目的地离我们，大概有十三公里左右。” 她随后打开地图，一顿操作计算之后，她得出一个最终结论。 “目的地，应该是一处废弃的垃圾扬。” “奇怪了，他们把猫狗带去那个地方干什么？” 楚晨皱了皱眉，将手机拿过来，经过周密对比之后，他发现假领养人的最终目的地，确实是一个废弃的垃圾扬。 垃圾扬本来已经很偏僻了，废弃垃圾扬更偏僻。 而且根据地图标记，垃圾扬后面，就是一片荒凉的山地。 海市虽然被群山包裹，但也只有最偏僻的地方才会有山地。 假领养人的目的地，是一个非常荒凉偏僻的地方。 那个地方有什么？ 什么也没有！ 这个问题，楚晨也没法回答宁海贝。 “现在假领养人的目的地找到了，想要知道为什么把流浪狗弄去这么偏僻荒凉的地方，只能跑一趟废弃的垃圾扬。” “但我觉得有一个方法更直接。” 宁海贝知道楚晨的意思，“你的意思是，找一个假领养人盘问？” 楚晨点头，“这样不行吗？还是你担心打草惊蛇？” 宁海贝摇头道：“一开始确实是担心打草惊蛇，但是后来，经过你提醒之后，我忽然意识到。” “即便找他们盘问，他们也不会告诉你，是谁让他们来领养这些宠物猫狗的，他们也不会告诉你，为什么将它们送到偏僻的废弃垃圾扬。” “因为，他们根本就不知道。” 这回轮到楚晨懵了，他不记得自己提醒宁海贝什么了。 “你怎么知道他们不知道？” 宁海贝道：“我在天好宠物店门口，已经蹲守了好几天了，这几天，至少有一百条狗被领养出去。” “通过我对这些领养人的观察，我发现这些领养人并不重复。” “也就是说，一个人只领养一次，一百条狗，就有一百个人来领养。” “一开始，我以为这些人是真正的市民，奔着免费宠物来的，但后来，通过你分析之后，我们又觉得他们跟农茄子是一伙的，只是觉得他们这个团伙比较庞大而已。” “但是当你让我观察精神小妹身上的穿着打扮的时候，我忽然想起来，我这几天看到的这些领养人，他们身上的穿着，都很普通且价格便宜。” “全身上下，衣服裤子鞋子，加起来应该都不超过两百块钱。” “因此我推断，他们并不是农茄子团伙的人，而是来做兼职的普通人。” “来天好宠物店领养猫狗，就是他们的工作。” “我曾经因为查案，当过一段时间兼职。” “那段时间我潜伏在社交兼职群里，每天都能看到群主发布很多的兼职工作。” “他们是来做兼职工作的，核心的秘密，他们肯定不会知道。” “其实仔细想想，不管农茄子收集这些流浪猫狗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他绝对不会让那么多人知道他的秘密。” “那些人，真的是他请来的兼职，他们不会知道什么的。” 楚晨想了想，觉得宁海贝分析的也挺有道理的。 “那只能去那个废弃的垃圾扬了。” 宁海贝说完，抬了抬腿，爬到驾驶座。 楚晨道：“现在出发？” 宁海贝道：“不然呢？还等什么？大黄它们六个定位装置都显示在一个地方，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楚晨倒不是这个意思，只是现在大黄它们在返回的途中，他跟它们说了，在这个地方会合。 “大黄它们现在还没回来…” 约定大黄它们在这个地方见面是一回事，最主要的是，大黄跟着那些假领养人到目的地，肯定也看到了一些什么。 等大黄将情报传回来，能更好制定下一步计划。 但是她不知道该怎么跟宁海贝解释。 宁海贝想了想，道：“这样吧，你在这里等大黄它们。” “那个废弃的垃圾扬肯定很偏僻，为了不惊动他们，我肯定不能把车子开进去，最后还是得将车停在远处偷偷摸摸找过去。” “你坐着轮椅不方便，过去也帮不到什么忙。” “有事情电话联系就行。” 楚晨知道宁海贝急，而且她说的也没错，自己一个半残废，根本没法隐藏自己。 “那你注意安全。” 下车之后，等了大概二十分钟。 大黄它们跑回来了。 见到楚晨一个人在大马路边上，大黄好奇地问道：“咦，老楚，你的小女友呢？” 楚晨没好气道：“去废弃垃圾扬了。” 大黄狗脸瞬间变得很难看。 “老楚，赶快叫她回来。” “那个地方…有怪物！” 第279章 你到底看到了什么 “有怪物？” 楚晨脸上的肌肉抽了抽，“你在发什么疯？哪来的怪物？” “正经点啊，我没在跟你开玩笑，也没有跟你玩过家家。” 大黄非常认真道：“我也没有跟你开玩笑，我们相依为命这么多年了，什么时候能开玩笑，什么时候不能开玩笑，我能不懂吗？” “我真的看到怪物了，你要是不相信我，你问它们。” 楚晨无奈看向小白小黑等几只流浪狗，“你们看见怪物了？那怪物长什么样啊？” 小白：“长着一张鬼脸，脸上有密密麻麻的刀疤，嘴角还渗着鲜红色的血滴。” 小黑：“他的肩胛骨被两把琵琶钉穿透而过，两条大铁链就这么挂在他身上。” 小红：“还有，他没有穿衣服，密密麻麻的手指从他的肚子穿透而出，就好像他在肚子上种了很多根手指头。” 小棕：“他骑着一头很恐怖的怪兽，那只怪兽面目狰狞，蹊跷流着血，吓死本狗了。”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这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光天化日之下，怎么可能有怪物？ 这是现实世界，以为是玄幻小说的世界呢。 打死楚晨也不信有什么怪物。 他把大黄给揪过来，“你是不是电视看多了？” 大黄非常喜欢看电视电影，它自己会开电视调台。 有时候它不跟楚晨去诊所上班，就在家里看一天电视。 楚晨觉得，他客厅的那个电视不是给他自己买的，而是给大黄买的。 它那几只流浪狗兄弟一起来跟楚晨混之后，它也经常带它们看电视。 在它们的认知里，哪里知道怪物是什么东西啊。 甚至都不知道怪物是什么意思。 还不是因为电视看多了。 而且它是属于那种又爱看又害怕那种，经常半夜起来看电视，然后被电视里的场景吓得鬼哭狼嚎。 大黄一脸惊恐的眼神，“真的是怪物，好可怕的。” 楚晨知道直接问肯定问不出什么了，大黄一害怕，智商就急剧下降。 按照它们的描述。 楚晨已经大概已经猜到了。 大黄它们见到的怪物，肯定不是真的怪物。 应该是有人在玩cosplay。 那人cos的人物，是一个恐怖的角色。 所以大黄才会吓得狗色都变了，都丧失自己的分辨力了。 不过就算是假的，也很奇怪了。 那不过是一个靠近山地的废弃的垃圾场，怎么会有人去那里玩cosplay呢？ “你从头跟我说，都看到了什么。” “那个废弃的垃圾场，到底有什么。” 大黄一副惊魂未定的样子。 它缓缓道：“你叫我去跟踪那个中年大妈，我跟了她一会儿，她就骑了路边的两轮车，我跟在她身后跑，都快累死了。” “老楚啊，要不是我平常经常锻炼，你肯定见不到我了。” 一来一回，二十多公里，说近不近，说远也不远，但对大黄这种经常在外面乱跑的狗来说，不算什么。 不过若是一般的宠物狗，缺乏锻炼，二十多公里，即便是慢跑，这么炎热的天气，早就中暑了。 楚晨摸了摸大黄的狗，“行了，你也别叫屈了，一会请你们吃冰棍。” 大黄听到有冰棍吃，咽了咽口水。 它继续道：“我跟她跑了很长一段时间，就在我饥渴难耐的时候，那个大妈停车了，她将车停在路边，然后牵着那条流浪狗往一条偏僻的小路走去。” “我在后边远远跟着，又走了好一会儿时间，我发现越来越不对劲。” “我这才注意到，四周荒无人烟，全都是杂草与垃圾，一个人也没有。” “我想起了你的话，不能让她发现，不然会有生命危险。” “周围没有人跟建筑或者车子打掩护，我不敢跟得那么紧了，只能更远地跟着。” 楚晨想到了一点，他开口问道：“那条被大妈牵着的流浪狗，它有没有说什么？” 大黄回道：“有啊，它一直在咒骂。” “骂谁？” “骂那个大妈。” 这不是楚晨想要的答案。 “它就没有说点别的吗？” 大黄摇头，“没有，一直在咒骂那个大妈，那大妈骑车拖了它一路，它能不生气吗？要是拖你，你都生气。” 楚晨摆了摆手，继续问道：“再然后呢？” 大黄道：“我刚刚说到哪个地方了？哦，说我不敢跟大妈跟得太紧。” “距离挺远的，她看不到我，我也看不到她。” “到了那种荒无人烟的地方，我鼻子能发挥出最大的作用，所以即便看不到她，我也能通过气味找到她。” “就在我闻着气味追踪的时候，我忽然听到身后传来了声音。” “我赶紧躲进一旁的草丛里。” “然后，我看到另一个人牵着一条流浪狗走过来了。” “那只流浪狗嘴里也是骂骂咧咧地骂个不停。” “等他们走之后，我正准备继续跟踪，然后，我又听到有声音从身后传来。” “于是，我又把身子缩了进去。” “我以为是人类，但没想到，身后竟然是小黑。” 小黑道：“我也没想到会在那里遇到大黄哥，大黄哥跳出来的时候，快把我给吓死了。” 小黑跟大黄出发的时间间隔将近二十分钟。 大黄跟的是一个大妈，小黑跟的是一个年轻小伙。 年轻小伙动作速度怎么都比大妈快，所以虽然大妈早出发二十分钟，但是他最后也能追上大妈。 “然后我跟小黑结伴而行，走了一会儿之后，我们又听到从前面传来动静。” “我们赶紧躲起来，然后发现是那个大妈跟那个年轻人一前一后折了回来。” “他们空着手，手上那两条狗，已经不见了。” “待他们走之后，我们继续往前走。” “因为那两条流浪狗的气味越来越浓，它们肯定就在前面。” “随着距离越来越近，我们看到了那两只狗。” “它们体力真好啊，比我们都还要猛，被拖了一路，居然还有精力破口大骂。” “我估计它们打架肯定很猛…” 楚晨耐着性子听大黄说了半天，终于说到关键的地方了，它还在废话。 他忍不了了，“快说你到底看到了什么吧，它们为什么不跑？反而在那破口大骂？” 第280章 小货车 大黄翻了个眼白，“你急什么？跟你说过多少次了，遇事情不要总是急急急，那么大的人了，就不能成熟一点吗？” 楚晨咬牙切齿，这大黄越来越不像话了。 他到嘴的脏话就要飞出来了，但最后又咽进了肚子里。 “行，你是老大，行了吧？” 大黄道：“少阴阳怪气的，你本来就这样，不是一两天了。” 楚晨：“……” 大黄道：“那两只流浪狗被绑在了车上，它们怎么跑？” “那个废弃的垃圾场，停着一辆小货车。” “那两个人将狗绑在车上，想必这个地方就是他们最终的目的地了。” “于是我跟小黑跳进了草丛里，听你的话，将绑在腿上的定位装置的绳子给咬断，将定位装置藏在草丛里。” “就在我们咬到一半的时候，那个怪物不知道从哪里冒了出来，他缓缓朝那两只流浪狗走去。” “那两只流浪狗看到那怪物，发出了撕心裂肺的惨叫声。” “但是那怪物就好像没听到一样，继续朝它们缓缓走去。” “他酿的，实在太吓人了。” 大黄回想起那个画面，身子还是会微微颤抖。 楚晨等了一会儿，没见它吱声，于是皱眉问道：“怎么不继续往下说下去了？” 催它，它又说楚晨急，不催，它又不说。 大黄没好气道：“还有什么好说的？” “那怪物走到那两只流浪狗面前的时候，正好背对着我们，我们咬断了定位装置的绳子之后，趁它没有注意到我们，我们撒腿就跑了。” “在返程的途中，我们碰到了小红它们，于是把我们见到的情况都告诉了它们。” “后面发生的事情，你问小红它们吧。” 大黄疲惫地趴在地上，将舌头放在地板上降温。 小红接话道：“老大，我们遇到的情况，其实跟大黄哥都一样。” “我们跟踪的对象将流浪狗牵到那个废弃的垃圾场之后，将它们绑在了车上。” “然后就走了。” “不一会儿，那个怪物就出现了，它走到流浪狗面前，因为是背对着我们，我们也不知道它到底在干什么。” “只听到那些流浪狗，发出阵阵惨叫，怪可怜的。” “我们因为害怕被它发现，也不敢逗留太久，咬断定位装置的绳子之后，也都跑了。” “最后，我们一起回来的。” 小棕这时候弱弱道：“老大，我发现有一个小细节，不知道该不该说。” 楚晨摸着小棕的头，柔声道：“说啊，干嘛不说？这儿没有外人。” 小棕是一条小短腿狗，它身子长长的，能明显看出来，有一半的腊肠犬血统。 但是另一半就看不出来了。 它是这几只狗中最腼腆的一条狗，但是也是最细心的狗，它的观察力，便是连大黄也比不上。 小棕道：“我们在走的时候，我多看了一眼。” “我看到有一条大狗一口咬在那个怪物的手臂上，拼命甩动撕咬。” “但是…那个怪物一点感觉也没有。” “它似乎…感觉不到疼痛一样。” “那只大狗并不小，比小红还要大。” 楚晨沉思，那些流浪狗之所以发出惨叫，肯定是被那家伙cos的角色吓到了。 流浪狗发起疯来，非常恐怖的。 它会真的下口咬，而不像宠物犬一样，不敢下口。 小红有五十多斤重，没有一丝肥肉，它看起来就已经够高大的了。 那咬怪物那只狗比小红还要大，它的咬合力，在愤怒惊恐状态下，能把一个人的手臂给咬断。 但咬在那怪物身上，它居然没反应？ 楚晨有点不信，“你确定你看清楚了？” 小红重重点头，“虽然只有一眼，但是我绝对看清楚了。” 随后楚晨又问道：“废弃垃圾场，还有别的人吗？” 几只狗同时摇了摇头。 楚晨再次陷入了沉思。 一辆小货车，一个cos恐怖角色的cosplay玩家，一个背靠山地荒无人烟的废弃垃圾场。 单独拎出来，一点也不可怕，但是这三个元素组合在一起，就很诡异了。 即便是在白天，楚晨想象到那个画面，都觉得毛骨悚然。 小货车楚晨可以理解，很可能就是运送那些流浪猫流浪狗的工具。 但cos他就不了解了，他到底想干什么？ 那人，会不会就是老鼠脸呢？ 为什么他被咬之后，一点反应也没有呢？ 大黄看楚晨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它起身催促道：“喂，什么时候给我们买冰棍，我们都快热死了。” 楚晨看着这六只快热成死狗的狗，驱动轮椅朝身后的便利店走去。 “你们在这等一等。” 他在便利店买了一大袋老冰棍。 老冰棍不贵，五毛钱一根，便宜实惠，一大袋，也花不了多少钱。 现在天气热，大黄它们跑了那么长时间，停下来之后，冰水之类的东西能让它们的状态迅速恢复。 “慢点吃，不要抢。” 楚晨将冰棍放到它们面前，嘱咐了两句之后，他给宁海贝打去个电话。 这件很反常的事情，必须告诉宁海贝。 铃声刚响第一声，宁海贝就接电话了。 “老楚，怎么了？” 楚晨问道：“海贝，你找到废弃垃圾场了吗？” 宁海贝小声道：“看导航位置，应该快到了，有什么事情吗？” 楚晨道：“大黄它们已经回来了，通过一些特殊的方式，我从它们身上弄到了一点信息。” “在废弃垃圾场，停着一辆小货车。” “小货车附近，有一个cos恐怖角色的cosplay爱好者，你一定要小心这个人。” “千万不要让他发现你了。” “他很可能是个危险的人物。” cosplay楚晨也不是没见过，但是通常二次元都是在漫展，哪个cosplay玩家跑去那种荒无人烟的废弃垃圾场玩cosplay啊？ 他也许不是个危险的人物，但是大脑肯定不正常。 提醒宁海贝小心点终归不会错。 宁海贝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看到那辆小货车了，也看到流浪狗了，但是没看到你口中的cosplay玩家。” “先不跟你说了，有人从小货车上下来了。” 第281章 我送你回去 楚晨不敢再打电话过去，万一宁海贝没有手机静音，那么大的手机铃声，在寂静的环境，会被放大无数倍，她肯定会被发现。 楚晨看向吃冰棍吃得津津有味的大黄，用脚踢了它一下。 “你们不是说在废弃垃圾扬没别的人了吗？” 大黄不满地看了楚晨一眼，“我们确实没看到啊。” 它耳朵尖，听到了宁海贝跟楚晨的对话，“有不也正常吗？货车需要司机开车的啊，那怪物那么大，肯定进不了驾驶室啊。” 楚晨真的要被气死了。 什么怪物，不就是人扮的吗？ 他在cosplay的时候，肯定进不了狭小的驾驶室，但是他可以脱掉cosplay服装再进啊。 现扬究竟有一个人还是两个人？这区别很大。 结果就因为大黄这厮害怕，错过了这条重要的线索。 明明现扬有那么多草丛可以给它们躲藏，结果它们却夹着尾巴逃了。 宁海贝那边暂时不知道什么情况，楚晨也不敢打电话去问。 等大黄它们将冰棍都吃完了，楚晨正准备叫车，忽然听到一个熟悉的声音。 “楚医生？你怎么在这儿？” 楚晨循着声音望去，便看到了一张熟悉的脸。 “孟雨？” 只见孟雨坐在一辆悍马驾驶座上，缓缓将车窗摇了下来。 她戴着一副黑色的墨镜，将墨镜拉下来一点，一脸好奇地看着楚晨。 没想到在这儿碰到楚晨了。 “你怎么也在这儿啊？” 孟雨看了看楚晨，又看了看楚晨身旁那几只土狗。 这几只土狗孟雨认识，是楚晨养的。 “哦，孟猪财没有合适的衣服，我来给它买两件。” 这就不奇怪了，孟猪财常年在天好宠物店消费，它已经是天好宠物店的忠实客户了。 所以缺点什么，孟雨首选的肯定也是天好宠物店。 楚晨随口编了个谎言，“我是…有个朋友借我的狗去做表演，我来接它们。” 孟雨将头伸出窗外，左看右瞧，“是吗？但是你的朋友呢？我怎么没有瞧见呢？” 楚晨道：“他有事先走了。” 孟雨不满道：“这么热的天，怎么忍心把你们丢在这儿啊，也太不负责了。” 楚晨道：“没什么，他有更急的事情。” 孟雨想了想，道：“你在这儿等我一下，我一会儿马上过来，别走啊。” 说完不等楚晨回答，孟雨一脚油门，驾驶悍马往前冲去。 她在前面调了个头，最后将车停在了天好宠物店门口。 随后她打开车门，匆匆下车，跑进了天好宠物店。 一分钟之后，孟雨提着几个袋子从天好宠物店出来，将袋子扔进后排，然后驾驶悍马，不一会儿就来到了楚晨面前。 “走吧，我送你回去吧。” 楚晨看着眼前这辆两百多万的高大的悍马，没想到孟雨外表看起来这么柔弱的一个小女子，内心居然这么狂野。 座驾居然选了这么一台霸道猛兽。 他苦笑着摇头，“不必了，我打车就行。” 这车实在太贵了，只有楚晨一人还行。 大黄它们几个上去，不是糟蹋人家豪车吗？ 而且还是女孩子的车子。 滴点口水在车上，孟雨估计都得疯掉。 而且，楚晨现在跟孟雨相处也有点尴尬，他刚刚确实将人家一条贴身裤子带了出来。 “打什么车啊，我送你就好了啊。” 孟雨下车，随后将后座打开。 “大黄，上车，车上有空调。” 大黄看都不看楚晨一眼，直接跳上了悍马的后座。 其他几只流浪狗也跟着一起跳了上去。 楚晨脸色都黑了，它们刚刚吃完冰棍，身上湿漉漉的，又趴在地上，再混合着地上的灰尘，简直脏不忍睹。 它们上去也就算了，还趴在真皮座椅上。 “快下来，你们把人家孟小姐的车搞脏了，你们赔得起吗？把你们卖了都赔不起。” 大黄趴在上面动也不动，“是人家邀请我们上来的，又不是我们主动上来的，你说我们干什么？” “我们还没坐过那么好的车，体验一下怎么了？” 它倒还有理由了。 但楚晨也拿它们没办法，他要是行动自如，早上去把它们给揪下来了。 孟雨在一旁见状，道：“哎呀楚医生，没事的，你别吓它们，它们都听得懂的。” “脏点就脏点，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回去再洗就是。” 楚晨无奈看向孟雨，“那不一样，我那辆十几万的破车任它们怎么糟蹋都行，但是你这辆车可是豪车啊。” 孟雨一脸无所谓，“豪车怎么了？不都是交通工具，交通工具就是用来使用的。” “没必要把它当宝贝一样供起来。” 但怎么说，楚晨还是觉得不妥。 “只是…” 孟雨道：“有什么可是的，现在大黄它们已经上去了，你不想弄脏我的车，那也弄脏了，既然都弄脏了，不送你们回去，岂不是白弄脏了。” “而且，大黄它们这个模样，我想你打车估计也打不到。” “上去吧，别磨叽了，你该不会是想让我抱你上去吧？” 孟雨眨了眨眼睛，挽了挽手臂上的防晒衣袖，“你非要这样的话，好像也不是不行，你别看我长得瘦弱，但是我力气可不小呢。” 看着孟雨跃跃欲试的样子，楚晨只好一瘸一拐地自己爬上了车。 “那有劳孟小姐了。” 孟雨将轮椅叠好，塞进后备箱里。 “跟我不用客气啊，楚医生。” 楚晨之所以甘愿上车，也不完全是因为孟雨的劝说。 在上车前的那一瞬间，楚晨忽然想到了一点。 作为天好宠物店的忠实客户，孟雨肯定跟农茄子很熟。 毕竟孟猪财可是天好宠物店的财神爷。 农茄子为了赚更多的钱，肯定会使尽浑身解数留住这位财神爷啊。 而孟猪财的一些话，也恰好能验证这一点。 它说它不止一次听孟雨跟农茄子聊过一些只有熟人才会聊的话题。 或许可以通过孟雨了解了解农茄子的一些情况。 那个被农茄子打到半死的老鼠脸，究竟跟农茄子有什么样的关系？ 第282章 你搞错了 “这后座，是你们坐的地方吗？” 楚晨上车之后，又是一股无名火起。 六只狗，排排坐在后座上，竟都不愿意给楚晨让位置。 大黄道：“你非跟我们挤干什么？你不会去坐副驾驶啊？” 楚晨很想骂一句，你这狗懂个屁，副驾驶是随便能坐的吗？ 孟雨笑道：“楚医生，你坐副驾驶吧，就别跟它们挤了，毕竟座椅比脚垫舒服。” “狗都是这样的，怎么舒服怎么来，我家那只孟猪财也是一个样的。” “她绝对不会坐脚垫位置。” 既然孟雨都这么说了，楚晨也只能下车，然后绕到副驾驶座上。 上车之后，孟雨关心地问道：“楚医生，你打算什么时候去疗养院做康复啊？” 楚晨本来想说等帮完宁海贝这个忙之后再去，但是他不想解释那么多，孟雨也是一个好奇心比较重的人。 他怕解释起来没完没了。 于是敷衍道：“过两天吧，等我休息好了，我会联系你。” 随后楚晨连忙转移话题，“对了，你是不是跟天好宠物店的老板很熟悉？” 孟雨点了点头，“你说农茄子农老板啊？也还可以吧，毕竟孟猪财一直在他家消费。” “你说不熟吧，那也认识好几年了，但是你若说熟，我们私下里也没有一起聚过。” “怎么了，你认识他？还是跟他有过节？” “如果楚医生你跟他有过节，我以后再也不去他家的店了，还有我也会跟我那几个朋友说，换一家店消费。” 如果孟雨跟她的富婆朋友一起走，只怕农茄子的年营业额要减半了。 楚晨道：“那倒没有。” “以你对农茄子的了解，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 孟雨道：“他这个人吧，我也没有太过深入了解。” “只知道他结婚了，有一个儿子，好像今年上幼儿园了，他主外，老婆全职带娃，偶尔也来店里玩玩，我见过几次。” “农茄子表面上看起来像是那种八面玲珑的人，情商还挺高的，很会说话。” “但背地里，就不知道了。” “也许下了班之后，他也是这样子，也许脾气很暴躁，是个家暴男那也不一定。” “不过我可以肯定的是，他这个人控制情绪的本领非常强。” “我现在还记得，大概是去年中旬吧，我送孟猪财来洗澡，当时碰到一个顾客，不知道什么原因，他很生气。” “店员轮流来解释道歉都不行，最后是农茄子出来解决的。” “但是他出来也不管用，那顾客直接将奶茶浇到他头上，浇完之后，还拿空的奶茶瓶砸他脸上。” “这还不完，还指着他破口大骂了十几分钟。” “农茄子一点也不生气，全程点头哈腰赔笑。” “我还以为，是他们理亏，他们全程不敢反抗呢。” “但后来我才知道，其实根本不是他们的错，而是客人的错。” “顾客扫码付款，她以为成功了，但实际上并没有，店员要求他提供付款成功页面，那顾客就炸毛了，以为顾客怀疑她白嫖，她就买十几块钱的东西，她付不起吗？说她白嫖，那不是侮辱人吗？现在谁会缺这十几块钱？” “后来，她翻看了自己的手机，还真没有付款成功。” “农茄子也不生气，甚至还多送了她几个罐头。” “他这个情绪啊，实在太稳定了，我自认为做不到像他那样。” 别说孟雨了，拿奶茶浇人头上，恐怕没人受得了这种侮辱吧。 情绪如此稳定的一个人，为何在地下室那么癫狂？几乎要把老鼠脸给打死了。 老鼠脸到底做了什么样的错事，导致农茄子情绪失控？ “除此之外，还有吗？” 孟雨摇了摇头，“其他真不了解了，要不，我打电话问我那几个朋友？她们跟农茄子比较熟，至少比我跟他熟。” “不用了，也就是简单了解而已。” 楚晨不想因为这件事弄得满城风雨，最后导致农茄子察觉。 关于农茄子这个人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宁海贝想必也调查过了。 她没有跟楚晨说，说明她也没查出点什么。 楚晨也只是想找孟雨碰碰运气而已。 孟雨道：“楚医生，为什么这么想了解农茄子呢？” 为什么？楚晨不能说。 他想了想，“毕竟是同行嘛，有句话不是说得好吗，同行是冤家。” 孟雨笑了一下，“同行是冤家没错，但是你的诊所跟他的差了十万八千里，你们也没竞争关系啊。” 楚晨道：“天好宠物店生意那么好，跟他学习学习也是应该的嘛。” 孟雨又问：“那你学习到了什么？” 楚晨有些纳闷，孟雨似乎对楚晨为什么打听农茄子很感兴趣。 他笑道：“你好像很关心农茄子啊。” 孟雨道：“那可不，我们在天好宠物店已经消费了很多钱了，如果农茄子人品不行，我们以后就不去了。” “每一次送孟猪财去洗澡回来，它总是不开心，我寻思着，是不是跟农茄子有关？” 楚晨想笑，孟雨这才意识到？ 孟猪财都快恨死农茄子了。 楚晨道：“我跟农茄子也不熟啊，这不，都还需要问到你吗？” 孟雨认真道：“但我总觉得你知道点什么，你肯定不止问过我一个人。” “因为你第一时间想到的根本不是我，只不过碰巧我要送你回家，你才想问我的。” “这说明，你肯定找其他人了解过农茄子。” 是找过，不过不是找人，而是找你家的狗。 如果孟雨真的有这个想法，那楚晨就直说了。 反正这个情报，也是孟猪财提供的。 “农茄子这个人，经过我的了解，发现他就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 孟雨问道：“他哪个地方表里不一了？” 楚晨道：“他身为一个宠物店老板，经常跟客人说，他很喜欢狗。” “可背地里，他却是一个香肉爱好者，他最喜欢吃的，就是香肉。” 孟雨猛地一惊，随后笑道：“楚医生，我想你搞错了。” “农茄子这个人或许表里不一。” “但他绝对不可能吃香肉。” 第283章 原因是没有 楚晨一点也不意外孟雨这么说，因为孟猪财说，农茄子在跟她聊这个话题的时候，差点就跟她发毒誓了。 “你相信农茄子也不奇怪，他怎么可能会承认自己吃香肉呢？做宠物这一行，最忌讳的就是这一个。” “因为自己养狗的人，绝大多数是不会吃香肉的，他们非但不会吃香肉，还很厌恶憎恨这一行为。” “就像你一样。” “为了留住你这个大客户，农茄子肯定会假装很痛恨吃香肉这一行为，以此博得你的好感，让你觉得，他是一个好人，是一个值得信任的老板。” “这样，你才会继续来消费。” “你根本没有意识到，他骗了你。” “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他演这样的戏，早就炉火纯青了。” “在你之前，都不知道他骗了多少人。” 孟雨感到有些奇怪，“你怎么知道我不吃香肉？怎么知道我讨厌吃香肉的人？” 楚晨“嘶”了一声，对啊，他怎么知道的？ 是孟猪财告诉他的。 他话锋一转。 “养狗的人，绝大多数都讨厌。” “难不成你喜欢？” 孟雨“呸”了两口，“不吃，饿死也不吃。” 随后她继续刚刚的话题，“我说农茄子不可能吃香肉，不是因为他的话。” “楚医生，别把我当无知的女孩子好不好？我不是那种别人说什么就信什么的人，我有自己的分辨力。” 不是因为农茄子的话？难道还有其他原因？ “那是什么原因，让你这么肯定，农茄子不可能吃香肉的？” 此时路口刚好红灯，孟雨停车之后，瞥了楚晨一眼。 “楚医生，亏你还在宠物行业做了那么久。” “你刚刚说，养狗的人，绝大多数都是不吃香肉的，不仅如此，他们还讨厌吃香肉的人，没错吧？” 楚晨点头，更严重的他都见过。 有一个女孩子很喜欢狗，自己也养狗，后来她谈了一个各方面都与她匹配的很优秀的男朋友，没过多久，两人就开始谈婚论嫁了。 然而，就在婚礼前夕，女孩子意外从朋友嘴里知道自己的男朋友喜欢吃香肉。 她毫不犹豫就取消了跟男友的婚礼，然后光速分手。 孟雨道：“那楚医生，你吃香肉吗？” 楚晨连忙摇头，“我不吃，你看我养那么多狗就知道了，我绝对是一个真正的爱狗人士，注意哦，是爱活的，不是爱死的。” 孟雨笑了笑，“我相信你。” “因为在海市，你就算想吃香肉，你也吃不到。” “同理，农茄子也一样。” 孟雨很确定的样子，这似乎触及了楚晨的知识盲区。 “我先声明啊，我不吃香肉，我只是好奇，为什么在海市，即便想吃也吃不到呢？” 孟雨道：“你可以打开手机打开外卖软件搜索香肉店，你看看有没有香肉店。” 楚晨将手机掏出来，打开外卖软件，然后在搜索栏里输入了香肉店。 在他点搜索之后，发现页面刷新之后，底下是一片空白。 搜索不出来，也就是没有。 楚晨望向孟雨，“为什么会没有呢？” 虽然楚晨不吃香肉，但是他知道香肉并不是违禁品，只要香肉的来源合法合规，完全是可以开店营业的。 他不吃，平常也没有关注过这类店铺，只知道这类店铺大概应该很少，因为受众不大。 但没想到，竟然一家也没有。 孟雨看出了楚晨的疑惑，“香肉店只要手续合法，香肉来源合法，那肯定是合法的，但是这种店，在城市注定很难开下去，越发达的城市，越开不下去。” “你应该知道为什么。” 楚晨沉默片刻，道：“因为，这种店会被爱狗人士针对。” 线上对店铺打差评，线下各种打电话举报。 消防设施合不合格？卫生合不合格？香肉有没有经过检疫？是否合格？店员有没有健康证？ 香肉店都是那种小小的店铺，因为受众小，也不会开得很大。 一个小店铺，基本上是扛不住的。 即便开得起来，最后也会关门大吉。 但楚晨现在关注点并不在这里，而是孟雨一开始那句话。 “这就是你认为农茄子根本不可能吃香肉的原因？因为在海市，根本买不到香肉。” 孟雨点头。 “所以不要再认为我没有脑子了，我也有自己的判断力好不好。” 楚晨没有搭话，而是陷入了沉思。 农茄子喜欢吃香肉，但是在海市，他明显买不到香肉，可他又经常吃香肉。 孟猪财不会认错的，狗有一种无法理解的嗅觉，它们能够嗅出同类的味道，即便同类已经翘辫子，成了碗里的一道菜，它们依旧能闻得出来。 既然孟猪财没有弄错，孟雨也没有弄错。 那么农茄子经常吃的香肉是从哪里来的呢？ 肯定不是他自己做的。 农茄子还没有这么大个胆子，如果是它做的，那么孟猪财肯定知道，肯定会跟他说。 孟猪财没有跟他说，说明香肉不是他自己做的。 “楚医生，想什么呢？” 孟雨见楚晨沉默不语，好奇地问道。 楚晨道：“没什么。” “我只是有点好奇。” “我认识的朋友跟我说，农茄子可是经常吃香肉的啊。” 孟雨道：“你朋友肯定认错了，或者被农茄子骗了，他哪来的香肉吃啊。” 孟猪财肯定没有认错，这一点，楚晨可以绝对相信他。 “也许吧。” 楚晨用几个字结束了这个话题。 接下来的时间，他也没心思跟孟雨聊其他的了。 一直在想农茄子经常吃的香肉从哪里来。 孟雨将车子开到楼下，顺便将楚晨送上了楼。 临走前，孟雨有些扭扭捏捏的，似乎想说什么，但是又不好意思说的样子。 楚晨看出来了，直接道：“孟小姐，你有什么想说的就说吧。” 孟雨道：“你…是不是还有东西没还给我？” 孟雨纠结半天，最终还是说出来了。 楚晨猛地一拍脑门，“你瞧我这记性，你等等，我现在就去拿给你。” 看着楚晨驱动轮椅前往卧室的背影，孟雨神色开始变得有些…复杂起来！ 第284章 找到老鼠脸 “年纪不大，但是记性确实越来越差了。” 楚晨再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粉红色的小刀。 他将小刀递给孟雨，“那天你往我手里塞这把小刀，我后来放进口袋，也忘了还给你了，还好有你提醒。” 孟雨似乎有些不情不愿，但最后还是接过了小刀。 “那…楚医生，我先回去了。” 楚晨冲将孟雨送到门口，“今天谢谢你了孟小姐，我就不送你了，有事电话联系。” 孟雨走之后，楚晨松了一口气。 他岂会不知道孟雨想问他要什么，根本就不是这把小刀。 而是她的…贴身衣物。 他早就当着宁海贝的面扔进垃圾桶了，去哪里找来还给她。 而且这孟雨脑子不知道怎么想的，她竟然还敢要回去。 好在楚晨急中生智，故意装傻，将她的那把匕首还给她了。 “楚医生，你艳福不浅啊，交的全都是漂亮的女朋友。” 赵姨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楚晨身后，吓了楚晨一跳。 楚晨一脸无语的表情，“赵姨，你在胡说什么呢，我现在还在单身，你又不是不知道。” 赵姨只是笑笑不说话。 问楚晨要不要吃什么，不吃的话她有事出去了。 楚晨摇了摇头，在回来之前，他跟宁海贝吃了点小吃，并不太饿。 赵青出去之后，楚晨准备回房休息。 就在这时候，宁海贝打来了电话。 “老楚，我观察了好一会儿，发现这辆小货车，其实就是那些流浪狗流浪猫的临时居住点。” “他们被装进笼子里，装进车厢里，我怀疑，它们可能会被运往其他地方。” “废弃垃圾场的地形我观察过了，四周都是崎岖不平的山地，只有一条路供勉强车辆进出。” “我打算在路口处候着，跟踪这辆小货车，看看它到底要把这些流浪猫流浪狗运去哪里。” 楚晨打了个激灵，“你说什么？” 宁海贝有些生气了，道：“我说了很多句，你指哪一句？你是不是信号不好？” 楚晨并不是听不清，而是宁海贝的话给了他灵感。 “我想，我知道农茄子把那些猫狗运走的目的是什么了。” 这回轮到宁海贝了，“什么？” 楚晨平复了一些情绪，道：“那些流浪狗流浪猫，最终会送往小地方的香肉店里去。” “比如小县城，小乡镇。” 宁海贝刚刚那一句，它们可能会被运往其他地方给楚晨提了个醒。 农茄子很喜欢吃香肉，所以他经常弄一些香肉来吃。 但是海市并没有哪个地方卖香肉。 农茄子想要吃到香肉，只有一种可能。 从别的地方买来。 孟雨说的没错，越发达的城市，越容不得香肉店的存在。 但是小县城小乡镇，仍到处都是香肉店。 楚晨的老家就在农村，每次回家去赶集，他都能看到很多香肉店。 本地人对此也没有什么见怪不怪的。 他们大多都吃香肉，只是不常吃，因为贵，因为贵。 楚晨曾听他老家邻居的大爷说过，一斤烧熟的香肉，就要一百块钱。 即便是生的，也有六十块钱。 不是一般人能消费得起的。 小地方没有人抵制香肉店，也爱吃香肉，所以香肉店就很多。 可是农茄子每天都忙得脚不沾地，哪有空去小县城小乡镇买香肉啊。 其实他吃的那些香肉，并不是自己去买的。 而是有人给他带来的。 这个人，楚晨推断就是老鼠脸。 农茄子在跟老鼠脸合作做流浪猫狗的贩卖生意。 由农茄子在城里收留被弃养的宠物以及流浪动物，经过自己的一顿操作之后，由假领养人将猫狗从天好宠物店领出来，随后运往小货车，再由小货车运往小县城小乡镇的香肉店。 宁海贝“啊”了长长的一声，她完全没有想到这一层。 “农茄子又要请人领养狗，又要花钱将狗运去小县城小乡镇，这笔买卖，划算吗？” 楚晨苦笑，“我给你算一笔账，据我所知，在农村，活的中华田园犬能卖到二十五块钱一斤，一只五十斤的狗，就能卖一千两百五十块钱。” “二十条五十斤的狗，就能卖两万五。” “请人领养狗，还有支付小货车的车费，能花多少钱？” “还是以二十条狗为例，二十条狗就要请二十个人，一个人一百块，就是两千。” “小货车车费顶多算你三千块钱。” “人工费跟车费，也就五千块钱。” “除去成本，净赚两万块钱。” “你再来看看，他们赚两万块需要多少时间。” “天好宠物店的猫狗，两天就能领完一批，总共有三十多条。” “这说明，他们两天就能赚两万块。” “一个月就是三十万。” “可能你对一个月赚三十万也还没有多大的概念，但是你看看你的工资，你一个月赚多少，对比一下，你就知道有多恐怖了。” 宁海贝沉默了，这么一对比，一个月赚三十万，对于普通工薪阶层的人来说，确实是天文数字。 “真的是暴利啊，他们这么做，绝对违法了。” 楚晨叹了一口气，肯定违法了。 因为流浪猫狗，根本不可能通过检疫合格。 销售未经检疫的肉类，已经触犯了法律。 宁海贝继续道：“那也就是说，韦小梨的拉布拉多，可能也被送去了香肉店。” “她在调查中，一定发现了这条违法销售流浪猫狗的产业链，所以她的失踪，绝对跟这条产业链有关。” 楚晨“嗯”了一声，“我也这么认为，而且我觉得，罪魁祸首，很可能就是老鼠脸。” “老鼠脸负责流浪猫狗的最终售卖，韦小梨顺着这条非法产业链找到了她。” “韦小梨知道自己的爱犬可能遭遇不幸，悲伤之余，她扬言要将他们的秘密曝光，很有可能此举激怒了老鼠脸。” “韦小梨很可能已经遭遇不测。” “老鼠脸就是凶手。” “农茄子知道老鼠脸对韦小梨下手之后，非常愤怒，这才有了农茄子用棍子殴打老鼠脸，老鼠脸不敢还手的场面。” 宁海贝也“嗯”了一声，“跟踪小货车，找到老鼠脸，真相或许就大白了。” 第285章 不翼而飞 听着楚晨这个连续问了两次的问题，宁海贝又往四周看了一眼。 但是四周空荡荡的，除了一辆小货车，什么也没有。 司机将那些绑在后门的流浪狗戴上专用的口罩之后，就将它们装进了车厢的笼子里。 口罩一戴，车门一关，在外面根本听不到有任何的狗叫声。 不打开车门，根本就不知道车厢里居然关了一车厢的猫狗。 司机通常都在车上，只有装狗的时候才会下来。 除此之外，宁海贝什么也没有看到。 “没有啊，谁玩cosplay会来这种地方玩啊？还cos怪物？” 宁海贝虽然不玩二次元，但是到底也是年轻人，没玩过，但是见也见过不少。 “来这里吓人吗？可这个地方哪有人啊？” “你到底从哪里听说这个废弃垃圾扬有人在cos怪物啊？” 楚晨没法回答这个问题，因为这是大黄它们跟他说的。 如果真有一个cosplay玩家在废弃垃圾扬cos怪物也没什么，他只是好奇，为什么大黄它们都看到了，宁海贝反而没看到呢？ “没什么，你多注意安全。” 挂断电话之后，宁海贝悄悄从草丛退了出去。 这废弃垃圾扬，四周都长满了杂草。 倒是有利于躲藏，但是趴在里面躲藏是真的难受。 各种叫得上叫不上名字的虫子在她身上爬来爬去，还有不少钻进了她的衣服里。 她来之前没有做充足准备，也没有时间做准备。 宁海贝仔细观察过四周的地形，除了一条小道，小货车根本没有其他的出入点。 而刚刚据她观察，小货车已经快要装满了。 装满之后，肯定会离开。 所以宁海贝也不需要再趴在草丛里了。 退出去之后，宁海贝回到自己停在出口的车上。 随后开始检查爬进自己衣服的虫子，因为据说有一些不起眼的虫子是很恐怖的，咬一口就可能会丧命。 检查完之后，宁海贝开始静静盯着出入口。 到傍晚，太阳落山的时候。 小货车从入口处驶了出来。 宁海贝驱车跟了上去。 小货车在市区开了一段时间之后，随后上了高速。 两个小时之后，小货车下高速，随后驶上了国道。 最后又在国道开了一个小时，拐入一条乡道，最后开到了一个乡镇上。 最后停在了一家名为爱香肉馆的店铺前。 小货车从下午六点开始出发，在市区堵了大概一个小时才上的高速。 然后又开了三个多小时，才到小乡镇。 到小乡镇的时候，都已经晚上十点半了。 小乡镇远远没有像城里一样那么热闹。 晚上十点半在城里，正是最热闹的时候，到处都是人。 可在小乡镇，此时的街道上已经见不到人了。 静悄悄的，若不是参差不齐的小楼里仍有三三两两的灯光亮起，真的跟鬼城没有什么区别。 小乡镇里住的大多是老人，睡得早，起得也早。 一些做生意的稍微年轻一点的人，也只能跟着他们生物钟来。 将车停下之后，司机从车上下来，然后对着爱香肉馆的店铺门口踹了几声。 爱香肉馆的铺门是那种铁皮卷帘门，司机用力一脚踹上去，发出“哐当”的巨响，犹如平地一声雷，声响非常大。 但是声响过后，瞬间又恢复了宁静。 似乎街坊邻居已经习惯了，都懒得从被窝里钻出来骂人了。 宁海贝将车子停在拐角处，熄了火之后紧紧盯着爱香肉馆的大门。 司机踹了几脚之后，卷帘门“哗啦啦”拉开了。 里面一个约莫五十的大叔赤膊走了出来。 他跟司机嘀咕了两声，似乎对司机的做法有些不满。 不过司机理都不理他，他将小货车的后门打开，将里面的笼子搬下来。 宁海贝也就在距离小货车十几米并不远，小乡镇上也有路灯。 再加上宁海贝的视力也很好。 所以她看得很分明。 小货车的车厢里，只有几条狗。 对，就是几条。 一个笼子装着一条狗，总共就只有八个笼子。 怎么会只有八个笼子呢？ 今天下午她看得很清楚啊，满满的一货车的猫跟狗啊。 五只猫装在一个笼子里，三条小狗装一个笼子，中大型狗，一条狗一个笼子。 此时的小货车车厢里，就只有装着中大型犬的八个笼子。 其他的猫狗都不见了。 宁海贝此时大脑一片空白。 她第一时间想的是，会不会是在废弃垃圾扬的时候，司机把猫狗都放跑了？ 但仔细一想，根本就不可能。 因为如果他把猫狗都放跑了，剩下那么多空笼子呢？ 而且，他们好不容易收集了那么多流浪猫狗，怎么可能会放了？ 可小货车上那么多流浪猫狗，到底去了哪里？为什么只剩下八只？ 一路上，宁海贝都紧紧跟着小货车，小车并没有在自己的视线里消失过。 到底是哪个环节出现了问题呢？ 八个笼子很快就搬完了。 司机关上了车门，油门一轰，直接消失在了街角。 其实最直接的就是跟上去直接亮明自己的身份盘问是最稳妥的。 但宁海贝没有跟上去，她此时的大脑有些混乱。 而且，那八个笼子此时就摆在地上，小乡镇的街道很小，宁海贝想要跟也跟不上去。 这个案子，看起来并没有那么简单。 香肉店老板吃力地将那一个个笼子搬进店里，一边搬，一边骂骂咧咧。 笼子里的那些狗，都是一些中大型犬，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跟什么品种杂交的。 老板搬得很吃力。 宁海贝一边看着他搬，一边拨通了楚晨的电话。 楚晨在接到电话的时候，刚刚洗完澡准备睡觉。 当他听到宁海贝说，小货车车厢里的绝大多数流浪猫流浪狗不翼而飞的时候，他吃了一惊。 首先下意识，他就联想到了大黄它们看见的那个cos怪物的cosplay玩家。 他总觉得那个cosplay玩家出现在一个废弃的垃圾扬很反常。 但是事后宁海贝坚称自己没看到，他才没有多想。 现在看来，这些不翼而飞的流浪猫流浪狗，很可能就跟那个怪物cosplay有关。 第286章 分头行动 楚晨不相信，一货车的流浪猫狗能在高速行驶的小货车上不翼而飞，楚晨能感觉得出来，宁海贝现在的精神状态有些不好。 在废弃的垃圾扬蹲守了一下午，又开了一晚上的车。 中午宁海贝又只吃了几口小吃。 休息没有休息好，吃也没吃饱，又经过一天的高强度工作。 在看到车厢打开的那一刹那，如果结果都在她的预料之中，或许在精神上还能有些安慰。 可竟是这样让人意想不到的结果。 确实很搞人心态。 所以现在宁海贝的大脑一定是混乱的。 这件事其实对于楚晨来说并不难解释。 只需要理清思路就好了。 毕竟这不是一块钱不见了，而是一货车的猫跟狗啊。 宁海贝经楚晨这么一提醒，终于想起来了一点，“为了担心被发现，我一直躲在停在路口的车上。” “因为我想着，小货车要离开，肯定会经过那个唯一的路口。” “小货车从废弃垃圾扬离开之前，这段时间小货车确实没有在我的视线里。” 说到这，宁海贝已经知道楚晨想说的是什么了。 “可是，废弃垃圾扬周边我都观察过了啊，并没有其他的路，四周全都是山地。” 大黄它们也是这么说的。 楚晨现在没法回答这个问题，但是绝大多数流浪猫流浪狗都是在那不见的，那肯定有他们不知道的猫腻存在。 楚晨道：“问题肯定出在那个废弃垃圾扬。” 宁海贝道：“那我现在叫同事去查一查。” 楚晨想了想，道：“不必了，我跑一趟吧。” “大黄它们今天都去过废弃垃圾扬，它们记得那些流浪狗的气味，我带它们去更方便。” “你仔细看看，小货车拉的那几条狗，有没有大黄它们今天追踪的？” 那些笼子，老板就只是搬进了店里而已，就放在门后。 可能因为它们也挺重的，他也懒得多走一步了，只要能关上门就行了。 宁海贝仔细看了看笼子里的狗。 回道：“没有，大黄它们今天追踪的狗不在小货车上。” 楚晨松了一口气，“那行，我一会带大黄它们走一趟，它们循着气味，一定能弄清楚那些流浪狗到底怎么消失不见的。” “你呢？有什么打算？” 此时，香肉店老板已经将所有的狗笼子都搬进了店里，然后将卷帘门拉了下来。 楚晨推测，农茄子跟老鼠脸在合作卖流浪猫狗的生意。 可是当看到小货车上的流浪猫狗都消失不见的时候，她开始怀疑楚晨的推论。 但虽然只剩下八只流浪狗，可它们的最终目的地，是一家香肉店，让宁海贝不得不又开始相信楚晨的推论。 不管农茄子与老鼠脸到底是不是在合作卖流浪猫狗的生意。 刚刚赤膊的香肉店老板，肯定知道很多事情。 这也是为什么，宁海贝刚刚没有绕路去追小货车的原因。 小货车的司机很可能只是运货拿钱的，他不一定知道什么。 但是香肉店老板，肯定知道不少事情。 “老楚，既然你帮我去废弃垃圾扬走一趟，那我就先不回去了。” “我打算好好问一问这个香肉店老板。” 楚晨驱动轮椅来到门外，一边道：“那行，我们兵分两路，你小心点。” 宁海贝道：“你也是。”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来到院子里，将大黄它们都叫上，还有安宁，老八。 楚晨本来想叫一辆货车的，但是他一下子带那么多动物，又是狗又是鹦鹉，又是猴子的。 他不太好解释。 要是碰到好事的发到网上，楚晨可不想火。 想了想，为了谨慎点，他给孟雨打了个电话，让她帮忙叫他们家的司机开辆保姆车来，他也不白叫他帮忙，他会按市扬价付他工钱。 孟雨知道他的情况，她安排司机过来，司机肯定也不敢多事。 孟雨想也没想就答应了。 可当车子到的时候，楚晨惊讶地发现，开车来接楚晨的，竟然是孟雨。 “孟雨？怎么是你来了？” 孟雨叹了一口气道：“我也不想来的，顺便出门买点东西。” 楚晨多嘴问了一句，“买什么那么急？需要大晚上的？就不能等明天吗？” 孟雨摇头，“不可以啊，不买晚上洗澡穿什么啊？” 楚晨脸色瞬间涨红了，要不是晚上看不清，他都想找个地洞钻进去了。 他就不该嘴贱。 还有，裤子这事，没完了是不是啊，是不是一定要他还？ 他这怎么还啊？去垃圾桶找回来？还是再给她买一条？ 楚晨当作什么也不知道，钻进了车里，一言不发。 孟雨看着楚晨，“楚医生，你就没什么想说的吗？” 楚晨继续装傻，“你想让我说什么？” 孟雨无语道：“你不说目的地，我怎么知道你要去哪里？” 楚晨猛拍自己的额头，“我还以为…” 孟雨笑道：“以为什么？” 楚晨把脸别向一旁，“没什么，我们现在要去一个废弃的垃圾扬。” …… 与此同时，小乡镇的街道上，宁海贝打开车门，从车上下来。 她径直走向好香肉店，然后学着刚刚的小货车司机，抬腿往卷帘门上猛踹几脚。 巨大的声响过后，里面传来了若有若无的骂骂咧咧的声音。 赤膊老板将卷帘门拉开，然而在他看到门外的人的时候，一肚子怒火瞬间转为了疑惑。 “你找谁啊？踹我店门干什么？” 宁海贝掏出了自己的证件，随后打开展示在他面前，“海市刑警队的，找你有一些事情想了解一下，希望你能配合。” 赤膊老板吓了一跳，“我…我没有犯事啊…我…” 宁海贝站在门口，对赤膊老板道：“你确定让我站在门口跟你聊吗？你不怕明天一大早，小镇上都是你深夜跟一个妙龄女子热聊的八卦吧？” 赤膊老板回过神来，连忙将卷帘门又推上去一点。 久居小镇，他自然知道小地方八卦的危害有多大。 “请进请进。” 宁海贝走进去之后，视线顿时锁定在了门口摆放的几个狗笼上。 “这些狗，你去哪里弄来的？” 第287章 抵债 张了张嘴，但最后一个字也没有说。 宁海贝本来就窝了一肚子火，她看着笼子里的流浪狗，又看了看老板，语气冰冷。 “在法律层面上，宰杀没有合格检疫证的流浪狗进行售卖，是一种违法行为。” “从道德层面上，你将这些没有经过安全检疫的香肉售卖给街坊邻居，你的良心确定不会痛吗？” “还不说是吗？” 老板顿时慌了神，他活了大半辈子，一直待在这个小乡镇上，就连县城总共也没去过几次，哪里知道这种事情是犯法的啊。 镇上的香肉店，都是这么干的。 可他活了几十年，也不傻，如果真的没问题，会有警方的人找上门来？ 他支支吾吾道：“我…不是我不想告诉你，只是这些狗多的来源，我是真的不知道啊。” 宁海贝冷哼，“不知道？你当我眼瞎是吗？这些流浪狗刚刚送到你这里，送流浪狗的司机，不是跟你很熟吗？” 老板冷汗瞬间就流了下来，“警官，我跟那个鸟人司机真的不熟，我也是第一次见他。” 宁海贝直视老板的脸，看他极力想解释的慌乱模样，看起来并不像是说假话。 可是刚刚他欲言又止的样子，还是让宁海贝很不解。 “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给我说清楚，说不清楚，今晚就跟我回警局。” 老板连忙道：“我说，我什么都说。” “这些狗，我真不知道它们是从哪里弄来的，它们是一个麻友用来抵债的，那个麻友在麻将桌上输了我很多钱，他没钱还。” “刚好我又是看香肉店的，于是他就打算用肉狗来抵债。” “我做了那么多年的香肉生意，当然知道这些狗是流浪狗。” “我们平常用来售卖的香肉，都是去乡下的农户收的，绝对安全可靠。” “我也不想宰杀这些流浪狗的，但是我也是没办法啊。” “那个麻友一穷二白，牌技又不好，又爱打麻将，他不仅仅是欠了我的钱，还欠了很多人的钱。” “他根本就没钱还啊，如果我不收下这些流浪狗，我是一毛钱也收不回来啊。” “经过慎重思考，最后也只能同意了他的方案。” “他时不时给我弄来一些流浪狗，充当赌债。” “至于他是从哪里弄来的，叫谁送来的，我真的不知道了啊。” 宁海贝看着笼子里的这些流浪狗，它们蜷缩在笼子里，眼神非常惊恐与害怕。 它们似乎能听得懂两人对话一样。 一听到宰杀、香肉这些字眼的时候，宁海贝能明显感觉到它们的害怕。 “这些流浪狗，绝对不能送上餐桌，你这几天给我好好养着，我会联系流浪狗救助站的人过来把它们领走。” 老板连连点头，“你放心，我一定会把它们好好养着。” 除了联系流浪狗救助站的人之外，宁海贝觉得，也很有必要再联系食品安全局的人。 不过现在，宁海贝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这八条流浪狗，能抵多少赌债？” 老板如实回答道：“我按市价十五块钱一斤收，这里每条狗，大概一条有五十斤，一条狗就是七百五十块钱，八条乘以八，六千块吧。” 宁海贝冷笑，楚晨说按斤称，活狗一斤至少能卖二十。 哪怕这些狗是抵给老板的赌资，他也还是压价了。 这老板，远远没有看起来的那么老实。 宁海贝问道：“那个麻友，他欠你多少钱？” 老板伸出十根手指头，“十万。” 宁海贝倒吸了一口冷气，她不会打麻将，也没有打过麻将。 但是她经常看到同学晒打麻将的朋友圈，以为打麻将也就是小打小闹娱乐一下而已。 没想到打麻将也能输那么多钱。 那个麻友可不止欠了他的钱，还欠了很多人的钱。 “你们打那么大吗？” 谈到麻将，老板脸上的惊慌褪去不少，这似乎来到了他引以为傲的领域，侃侃而谈。 “没有打多大啊，只是那家伙牌技太烂了，你都不知道他的运气有多臭。” “打一晚上赢的局数一只手都数得过来。” “而且他真的特别喜欢打麻将，一直输还一直约我们打，就给走火入魔了一样。” “他老是送钱给我们，我们当然不会拒绝啊。” 究竟是那个麻友牌技臭，还是被做局，就不好说了。 不过这不是宁海贝现在关心的事情。 “那个麻友，长什么样子？” 老板道：“瘦高瘦高的，有点驼背，他的脸尖尖的，很像老鼠，我们都叫他老鼠。” 果然是楚晨口中的那个老鼠脸。 宁海贝觉得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老鼠除了给你送狗，还给谁送过狗？” 老板摇了摇头，“没了，就只给我送。” “因为只有我做香肉的生意，其他人都不做。” “那他只给你还赌债？其他人都没有还？” “这怎么可能，如果只给我还赌债，其他债主不得把他给撕了，他经常能弄来不少流浪狗，比如今天这批狗是抵给我的赌债，下一批狗，就是抵给其他人的赌债，他把狗给我，我折现替他还给其他人。” 这老板会那么好心？只怕里面又各种克扣从中赚取中间价吧。 反正老鼠跟农茄子配合，根本不愁没有狗。 他们俩长期配合，海市估计至少一半的流浪猫流浪狗最终都会流向这个小乡镇。 而这个小乡镇，肯定也消耗不了那么多的流浪猫狗。 老板最终也会向其他小乡镇小县城出货。 这条黑色的产业链，远超宁海贝的想象。 这件事情，回去之后她肯定会上报有关部门。 但现在，她主要还是在查韦小梨失踪之谜。 “既然老鼠收来的流浪猫狗，都是送来你这里，那你仔细想想，最近半个月，他给你送的所有狗中，有没有一条拉布拉多？” 老板摇摇头，很果断地回答，“没有。” 宁海贝皱眉道：“你想都没想就说没有？” 老板叹气道：“拉布拉多那是宠物犬，我不会收的。” 第288章 他们是亲戚 宁海贝对宠物犬了解甚微，对香肉圈更是闻所未闻。 她不像楚晨那样，只要有关宠物的，如数家珍。 “为什么不收宠物犬？” 反正说了那么多，该说的不该说的都说了。 老板也不再有顾忌。 他如实回道：“因为宠物犬褪光毛之后，依旧能看得出来是宠物犬的模样，这个很好区分。” 宁海贝问道：“是因为害怕宠物主人找上门来？还是害怕顾客看到是宠物犬，来指责你？” 老板脸上露出一丝尴尬之色，“我们小地方，没那么讲究，只是让顾客看到的话，他们是不会买的。” “因为他们普遍认为，宠物犬都是吃饲料的，吃饲料长大的香肉，怎么会好吃呢？所以不会有人买的。” 宁海贝深呼吸了一口气。 她很难想象，那些把宠物当家人朋友的宠主，如果知道卖香肉的人如此描述他们的爱宠，是有多愤怒与崩溃。 宁海贝收回思绪。 她现在没法分出更多的精力去管这些事，但是回去之后，她肯定会管。 如果老板没有收到老鼠送来的拉布拉多。 那韦小梨追着这条线，肯定也能知道这件事。 他们猜测，韦小梨的失踪，大概率是跟老鼠有关。 韦小梨一路追踪老鼠，最后因为拉布拉多的消失跟老鼠起了争执。 争执过程中，韦小梨肯定会威胁老鼠要曝光他们的丑闻。 这是老鼠唯一的经济来源，如果这条财路断了。 他就算不被网暴致死，也会被那些债主给撕了。 所以他对韦小梨出手了。 可如果拉布拉多根本就没有被送往香肉店，那么意味着这些推理，全是错的。 “老鼠现在在哪里？” 老板道：“前几天不知道被谁打了，住院了，现在应该在家养伤吧，我看着打得挺狠的。” “连他最爱的麻将，他都好几天没打了。” “你知道他是被谁打的吗？” “可能是债主吧，这家伙欠了很多人的钱，还不上被打也很正常啊。” 宁海贝沉思了一会儿，将老鼠打得半死的人，是农茄子。 但是农茄子肯定不是老鼠的债主。 他不仅不是债主，还是老鼠的恩人。 如果不是农茄子冒险帮他收集流浪猫狗，他那些赌债，一辈子都还不清。 农茄子是拿自己的职业生涯在帮他啊。 宁海贝站了起来，“老鼠住哪里，现在带我去找他。” 宁海贝现在迫切想见老鼠。 老板吞吞吐吐道：“我…我其实并不知道老鼠家在哪里…” 可后半句没说出来，对上宁海贝的死亡凝视。 老板瞬间改口，“不过我可以帮你问一问，他具体住在哪里。” 老板率先给老鼠打了电话，但是并没有打通。 随后他又接连打了几个电话，最终才问到老鼠的具体地址。 “他住的有些偏，要不…” 宁海贝转身就走出了店门，不容置疑道：“带路！” 老板只好悻悻跟上。 在车上，宁海贝问道：“老鼠这个人怎么样？你具体再跟我说一声。” 老板问道：“你具体指哪一方面？” 宁海贝道：“你先说你对他的印象。” 老板回道：“他这个人，是个麻将迷，我活了那么多年，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喜欢打麻将的人。” “哪怕把底裤都输光了，他也改不了这个毛病。” “抛开打麻将，他这个人，其实还算挺老实的。” “这也是为什么，大家都不怎么逼他还钱的一个重要原因。” “他家在镇子上一个比较偏僻的小山村，我是在麻将桌认识他的。” “他每天不是在打麻将，就是在睡觉，好养精蓄锐之后有精力打麻将。” “关于他的一些私事，我其实不太了解。” “只知道他没有结婚，他爸爸妈妈好像都不在了，只有一个姐姐，这个姐姐嫁城里，逢年过节也不回来，也就清明节的时候，回来拜一拜二老。” “平常也没人管老鼠。” “不过这么大个人了，不是小孩子了，还想谁管呢。” 宁海贝听到这，心里大概已经清楚了。 老鼠跟农茄子的关系，终于浮出水面。 农茄子就是老鼠的姐夫。 老鼠打麻将输光了家产，只能找姐姐帮忙。 老鼠的爸爸妈妈去世之后，这个世界上，只剩下他姐姐一个亲人。 姐姐不可能不帮他，但是赌鬼没几个长记性的。 帮了一次，还会有第二次，第三次… 他姐姐也不是印钞机，她嫁人之后，在家当全职主妇，能帮的也有限。 可耐不住自己这个唯一的弟弟软磨硬泡，自己被掏空之后，只能找自己的老公农茄子帮忙。 农茄子或许也帮过老鼠很多次，但是后来发现，这根本就是无底洞，多少钱都不够。 次数多了，农茄子也很绝望啊，他辛辛苦苦赚点钱，也不容易啊。 他想过放弃，但是每一次都架不住自己老婆的苦苦哀求。 最终，他想到了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 老鼠知道农茄子喜欢吃香肉，于是经常从家里给他带香肉。 农茄子因此受到启发。 每天，都会很多人将自己不养的或者捡到的猫跟狗送到店里来寻求农茄子的帮助，让他帮忙寻找领养人。 以前，农茄子通常都是拒绝的。 因为就像楚晨说的，这根本就是一件吃力不讨好的事情。 除了额外增加自己的负担，没有一点好处。 农茄子被老鼠吸血久矣。 于是便想出来这么一条打发老鼠的方法。 由农茄子收集流浪猫狗，然后给老鼠弄到小乡镇上去售卖。 这样既可以帮到农茄子，又能应付自己的老婆，自己也并不需要再额外掏钱。 因为收集流浪猫狗并不需要花钱，只不过多花点精力而已。 农茄子在宠物圈很多年了，他深知此事被曝光之后的舆论压力有多大。 所以为了安全起见，他让老鼠雇佣兼职把流浪猫狗从宠物店领走，带到指定装车地点，再运往小乡镇。 大致方向肯定没错了。 问题就出在老鼠身上，为什么他没有将大部分的猫狗运往小乡镇呢？ 宁海贝正想着。 老板忽然出声道：“前面左拐，就到老鼠家了。” 第289章 想干什么呢 “楚医生，这是什么鬼地方啊。” 孟雨看着眼前的地方感到有些害怕。 她住在海市那么多年了，从来不知道海市竟然还有这样的地方。 楚晨道：“这儿以前，是一个坟扬，就是古代埋死人的地方。” “所以这块地方一直没有开发。” 孟雨听到之后，更害怕了。 “来这儿干什么啊。” 楚晨没有解释，他本来也没让她来啊，只是让她帮忙麻烦一下她家的司机而已。 “我下去一趟，你就在车上等着，别乱跑。” 楚晨打开车门，一瘸一拐地下了车。 孟雨想跟着下车，但是一想到楚晨说的，这个地方曾经是坟扬，她就害怕。 从小她胆子就小，孟涛知道她胆子小，还经常放恐怖电影吓她。 虽然她是个坚定的无神论者，但还是怕。 “楚医生，你干嘛去啊？” 楚晨招呼大黄它们，还有老八，安宁等小弟下车，头也不回，“你在车上好好待着，把车门关紧，别下来。” 孟雨还想说什么，但是楚晨带着他的宠物们已经走远了。 吓得孟雨赶紧关紧了门窗。 在走到孟雨听不到的地方之后，楚晨开始道。 “大黄，你们仔细闻一闻，还能闻到白天让你追踪的那只流浪狗的气味吗？” 大黄跳进面前的杂草里，扬起鼻头开始猛嗅。 嗅了一会儿后，大黄道：“还能闻到。” 随后大黄停了下来，直视前方。 前方，就是一望无际的山地杂草丛。 “气味好像往丛林深处那边去了。” 楚晨吃了一惊，难道狗都被货车司机放跑了？可是那么多狗笼子呢？ 他对小白等其他狗道：“你们也好好闻一闻。” 小白几只狗顿时也像大黄一样，开始抬头在空气中猛嗅。 过了一小会之后，几只狗同时道：“老大，气味真的都往丛林深处飘去了。” 不，就算不考虑笼子的问题，绝对不是货车司机放跑了它们。 假如是司机放跑了它们，那它们为什么不往废弃垃圾扬外面跑？反而一股脑扎进了眼前的山地里？ “大黄，你带着你的兄弟继续追踪气味，我要知道，它们都去了哪里。” “去吧，注意安全。” 大黄招呼道：“兄弟们，咱们走。” 随后，六条狗一头扎进了杂草丛里，它们在杂草丛里快速跑动，掀起阵阵草浪，渐行渐远。 楚晨看了一眼身后。 商务车依旧停在原地，孟雨还在车上并没有下来。 这哪是什么坟扬，就是一个废弃垃圾扬。 楚晨之所以骗孟雨说这是坟扬，是因为他不想让孟雨跟过来。 跟过来，他还怎么干活。 荒郊野岭，偏僻坟扬，三更半夜，这几个元素组合在一起，就没有哪个女孩子是不害怕的。 交代完大黄它们之后，楚晨对站在它肩膀的老八道：“老八，你飞到半空中，给我好好看看，眼前这片山地，有没有哪个地方有异常。” 一货车的流浪猫狗就是在这里失踪的，眼前这片一望无际的被杂草掩盖的山地，一定隐藏着什么。 老八这段时间在家都快憋出内伤了，它振翅高飞，很兴奋在半空耍了个杂耍。 “没问题，包在我身上。” 看着它那臭美的样子，安宁一阵吐槽。 “胡里胡哨。” “对了老大，我要做什么？” 楚晨拍了拍安宁的猴头。 “你什么也不用干，就留在我身边保护我就行了。” 虽然安宁不及楚晨的五分之一大，但是现在楚晨拄着拐杖，未必打得过一只猴子。 大黄它们口中的那个怪物，谁知道晚上会不会出现？ 孟雨肯定指望不上了。 看到那张脸估计都吓死了。 安宁战斗力可能也不强，但是可以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谁能想到，这鬼地方会忽然冒出一个猴头呢？ 没等多久，老八就飞回来了。 “当家的，果然有异常。” 楚晨伸手，老八稳稳落在楚晨手臂上。 “有什么异常？你慢点说。” 老八用眼神看向不远处，道：“你目力所及，是不是一片很平整的山地？” 山地不平整，参差不齐的，怎么可能平整呢？ 虽然老八的表达不太准确，但是楚晨知道老八想表达的是什么。 它想表达的意思是，山地平常没有人涉足，杂草也没有被人踩踏过的痕迹。 所以每一株杂草，都保持着向上生长的趋势。 今晚虽然只有一点点月光，但是楚晨目力所及，看到的所有杂草植株，都是平整的。 “你看到有不平整的地方？” 老八点头，“没错，但是我形容不出来，有点奇怪。” 楚晨道：“你慢点飞，带我去。” 老八再次振翅起飞。 楚晨拄着拐杖，缓缓跟着老八走去。 距离其实不是很远，大概也就三十多米吧，老八停了下来。 “当家的，就在这。” 楚晨看了一眼，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那些老八觉得异常的地方，是车轮印。 在看到那些车轮印的时候，楚晨就知道那些流浪猫狗为什么消失了。 他跟宁海贝都犯了一个很简单的错误。 他们都以为废弃垃圾扬背靠山地，只有一条路进出废弃垃圾扬。 从某个角度上，他们确实没有错。 因为如果针对四轮的小货车小汽车，确实只有一条路进出废弃垃圾扬。 四周的山地，是没有路的。 但是谁说没有路就不能走呢？ 看着眼前的三道车轮印，楚晨陷入了沉思。 有人利用大马力爬山三轮车将那些流浪猫狗从山地运走了。 他要将那些流浪猫狗运往哪里呢？ 为什么要走山地，却不走大道呢？ 开三轮车的人，是不是那个cos怪物的cosplay玩家呢？ 楚晨觉得自己以前做的推论都错了。 绝大部分流浪猫狗并不是被送往香肉馆。 如果送往香肉馆，应该直接跟小货车走就行了。 他们到底想干什么？ 第290章 没法跟了 他做宠物那么多年，知道除了有一些不良奸商把它们做成香肉之外，还真不知道它们有什么作用。 老八问道：“当家的，要我继续跟着这些印记，看它们通往哪里吗？” 楚晨看了一眼看不到尽头的山地，摇了摇头。 “不用了，等大黄它们的消息就行了。” 那个假怪物将它们从废弃垃圾扬运走，硬生生从山地开出一条路。 其实它们完全没必要这么做。 完全可以走大道。 它们这么做，给楚晨一种感觉。 那就是他们非常谨慎。 楚晨觉得农茄子领养流氓猫狗的方式已经够谨慎了。 但跟那个假怪物相比，远远没有他们谨慎。 他们那么谨慎。 老八多半也追踪不到什么。 痕迹会抹除。 但是气味他们抹不掉。 假怪物将那些流浪猫狗运往哪里，还是得等大黄它们的消息。 但这山地那么大，大黄它们一时半会肯定也回不来了。 “走吧，回车上去等。” 老八还没玩够，“我不去，我不喜欢车上那个女人。” 楚晨哭笑不得，“孟雨？人家好像也没得罪你吧？” 老八“哼”了一声，“她总是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我，我不喜欢。” 什么奇怪的眼神？就是没见过，好奇，多看几眼而已。 “你这小心思，我还不知道？想去玩就去玩，非说人家看你的眼神很奇怪。” “去吧，但要赶在我们回去之前回来。” 难得出来一趟，楚晨也懒得跟它计较了。 老八欢呼一声，一头扎进了黑夜里。 “走吧安宁，我们回车上。” 然而安宁却是一动不动，“我不上去，我也不喜欢那个女人。” 楚晨一脸诧异， “你也不喜欢孟雨？” 安宁一脸认真道：“我可不像那死鸟一样骗你，我是真的不喜欢。” “你忘了在她家，她怎么对我们了吗？” 楚晨当然没有忘，但是他们之间的矛盾已经转化成了利益。 倒是安宁什么好处也没捞到。 它可能说的是真的，它真的不喜欢孟雨。 “那你在外面溜达吧，这废弃垃圾扬也不知道有什么好溜达的。” 楚晨不再理会安宁，一瘸一拐回到了车里。 孟雨看到楚晨回来，顿时没那么害怕了。 “楚医生，这儿以前真的是坟扬吗？我怎么感觉不太像啊。” 楚晨点头，好奇地问道：“你还能感觉出来？” 这就是楚晨瞎编的，孟雨要么相信，要么不相信，怎么会还有第三种答案？ 孟雨道：“都说坟扬一到了晚上周边的磁扬就会变得阴森森的，哪怕是炎热的夏天，路过也会起一层鸡皮疙瘩。” 楚晨本来不打算解释了，但是闲着也是闲着，而且孟雨又那么好奇，他便起了捉弄孟雨的心思。 “你还别不信，你看看前面是不是有一个白色的点？” 楚晨指了指挡风玻璃外面，示意孟雨看。 孟雨瞪大了眼睛，却怎么都看不到。 “哪儿呢？哪里来的白色的点？” 楚晨故作惊恐，“就前面啊，你再仔细看看。” “那白色的点，它慢慢变大了，咦，好像一张脸啊。” 楚晨语速慢慢慢了下来，“那张脸坑坑洼洼的，五官都扭曲到了一起，孟雨，你…你看到没有？” 孟雨还在瞪大眼睛张望，“没看到啊，楚医生你是不是在吓我？哪来的白色的脸啊？” 忽然，嘭的一声响，一张白色的面无血色的鬼脸砸在了挡风玻璃上。 那没有瞳孔的眼睛直勾勾盯着孟雨。 孟雨发出撕心裂肺的惨叫声，那尖锐的声音，让楚晨的心脏都颤了颤。 他差点也跟着喊了起来。 他们正前方确实什么也没有，楚晨刚刚是在逗孟雨呢。 可这忽然出现的白色鬼脸，让楚晨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 要不是他胆子大，现在肯定也跟孟雨一样尖叫起来了。 怎么会突然出现这么一张鬼脸？肯定不是因为自己刚刚瞎编的谎话。 惊吓过后，楚晨很快就镇定了下来。 他仔细一看，发现挡风玻璃上，确实趴着一张鬼脸。 只是这张鬼脸，不是真正的鬼脸。 而是一张面具。 再往上看，楚晨不禁又气又怒。 挡风玻璃上趴着的，正是安宁。 这货不知道从哪里翻出来一张鬼脸面具，正好听到楚晨故意吓孟雨。 于是便戴上面具趴在车顶上倒挂下来吓孟雨。 它本身就不喜欢孟雨，所以吓起人来一点也不含糊。 楚晨连忙出声道：“孟雨，别怕，是安宁，这泼猴戴的面具吓人。” “安宁，还不快把面具摘下来，你要吓坏了孟小姐，你会死得很难看的。” 挡风玻璃外，安宁将面具摘了下来，然后一脸得意从挡风玻璃下来。 孟雨还在捂脸尖叫，最终还是楚晨用力将她的手给掰了下来。 “你看，真是安宁。” “这猴子太调皮了。” 孟雨看清安宁之后，这才将手放下来。 但是转瞬间，她就哭了起来。 竟是被吓哭了。 楚晨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只是说了一句“我去收拾这泼猴，好好给你出气。” 便逃也似的跑下了车。 孟雨趴在方向盘上哭，也没什么反应。 楚晨下车之后，揪住了安宁。 “你这干什么啊？大晚上的想吓死人啊。” 安宁一脸坏笑，“没想吓死她啊，就是想吓一吓她，谁想到她这么不经吓，嘿嘿…” 楚晨感到一阵无语，再一次感叹，养的宠物太聪明，也不是一件好事情啊。 车上孟雨还在哭，在大黄它们回来之前，他反正是不敢再上去了。 一人一猴在废弃的垃圾扬里静静坐着。 等了不知道多久，大黄它们终于回来了。 “老楚，好渴，有没有水喝？” 大黄它们一只只喘着粗气，看起来是又热又累。 但是现在他去哪里弄水给它们。 “没有，你们先好好歇一会儿，歇好了再说。” “一会儿出去我给你们买冰棍。” 大黄它们趴了下来，喘了好一会儿粗气，这才开口道：“老楚啊，情况有些不妙啊。” “我们一路追踪气味，追了好久好久。” “最后跟丢了。” 楚晨吃了一惊，“什么？怎么会跟丢？你们的气味不是很灵敏吗？” 大黄道：“也不是跟丢。” “严格意义上，其实就是没法继续跟了。” 第291章 不是最后一站 “老鼠，开门，是我，我是你马哥，老马。” 宁海贝跟老马站在一扇朱红色的木门前，老马很不客气地拍门。 寂静的山村里，这拍门声尤为刺耳，引得大半个村庄的狗都吠叫起来。 “来了，卧槽，老马你是不是有病，欠你点钱，你至于找上门来吗？再说了今晚不是还你几千块了？” 门里传来骂骂咧咧的声音，过了一会儿之后，房门被拉开。 一个瘦瘦高高，鼻青脸肿的男子出现在两人面前。 宁海贝仔细看了他的脸，发现他脸上确实长着麻子，而且一张尖尖的脸，确实长得有点像老鼠。 叫他老鼠，还真的没有冤枉他。 “你怎么知道我家在哪里？你…” 在看到宁海贝的时候，老鼠的声音戛然而止。 他打量了宁海贝一番，旋即转向老马，眼里满是喜色。 “老马，我那天叫你帮我介绍女朋友，没想到你听进去了啊，但这个也太漂亮了，人家看得上我吗？” 老鼠就这么大咧咧地说出来了，似乎当宁海贝不存在一样。 老马脸色都黑了，他怒骂道：“我去你的吧，你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看看，你什么德行？给你介绍女朋友，那不是害了别人姑娘吗？” “你这烂人，最好打一辈子光棍，别去祸害别人，想都别想。” “还妄想介绍这么漂亮的美女给你，老子给你讲，你做梦都梦不到。” 臭骂一通之后，老马开始介绍道：“这位是市里来的警官，宁警官，这个就是绰号老鼠的杜大发。” 杜大发脸色瞬间就变了，他盯着老马，沉声问道：“老马，你这是干什么？” 老马“哼”了一声，“你别用这种眼神看着我，我被害惨了，这笔账，我日后慢慢跟你算。” 随后老马转向宁海贝，“宁警官，人我带到了，你想问什么就问吧，我在外边抽几口烟等你。” 老马都想直接溜了，但是苦于他现在溜，也回不去镇上。 他是坐宁海贝的车子来的。 杜大发他们的村子，老马也没有熟人。 宁海贝点了点头。 老马瞪了杜大发一眼之后，就往外头走去了。 宁海贝拿出自己的证件，给杜大发看了之后，道：“可以进去聊一聊？” 杜大发虽然很不情愿，但是他也不敢拒绝。 “请进吧。” 大晚上的，杜大发还没有睡。 客厅里的电视机仍在播放着电视剧。 茶几上，摆着瓜子还有零食饮料。 杜大发穿着一身花色睡衣，除了脸上明显的伤痕之外，别的伤痕都看不到。 但是从他一瘸一拐的走路姿势来看，他伤得还挺重。 即便休养了好几天，仍是一瘸一拐的。 “你身上的伤，是你姐夫农茄子打的。” 杜大发脚步一踉跄，直接往前摔去。 但好在眼前就是沙发了，他还算比较幸运，直接摔进了沙发里。 “不好…意…意思。绊倒了。” 宁海贝没有理会他拙劣的谎言，她在杜大发对面的沙发坐了下来。 继续说道：“前段时间，有一个叫韦小梨的女子因为一条走丢的拉布拉多，最后找到了你姐夫的宠物店。” “最后又通过你们雇佣的领养人，找上了你，最后，她失踪了，消失得无影无踪，活不见人，死不见尸那一种。” “你姐夫知道以后，把你狠狠打了一顿，拿棍子打啊，要把你往死里打那一种。” “这一顿狠打，直接把你打进了医院，打到你连你最爱的麻将都没法去打了，只能天天躺在家里休息。” “你姐夫平常对你那么好，为什么会把你往死里打？因为你做错了事情。” “如果只是做错了小事情，你姐夫犯不着把你往死里打。” “他把你往死里打，说明你做错的事情，非常严重。” “你姐夫很愤怒，他彻底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告诉我，你做错了什么事情？” 杜大发惊恐地看着宁海贝。 农茄子打他这件事，除了天知地知，只有他还有农茄子两人知道。 在天好宠物店的地下室里，根本就没有安装摄像头。 所以除了他们两人，不可能有人知道。 宁海贝到底怎么知道那么详细的？ 难道是因为农茄子告诉他的？ “我…我没有做错什么啊…” 杜大发此时心乱如麻，脑子完全转不过弯来了。 狡辩，完全也是出于本能。 宁海贝也不生气，只是缓缓道：“你做的那件错得很离谱的事情，就是在处理韦小梨纠缠你要回她的拉布拉多这件事上。” 宁海贝紧紧盯着已经瘫软得像一堆烂泥的杜大发。 突然大喝道：“还不老实交代？你非要一点机会也不给自己留是吗？” 宁海贝其实现在也不敢确定韦小梨是不是死了，她现在其实也是在诈杜大发，这也是一种很寻常的问讯方式。 通过一些支零破碎的真实线索，给嫌疑人造就一种他们早就知道所有真相的假象。 杜大发被宁海贝这突如其来的吼叫声吓了一大跳。 他惊恐问道：“韦小梨…她…她怎么了？” 韦小梨这三个字一出，宁海贝就确定了一件事，韦小梨肯定找过杜大发。 宁海贝冷哼了一声，“怎么了？我们警方已经找上你了，还不能说明问题吗？” 这一句话，彻底将杜大发的心理防线击溃了。 他擦了擦额头上冒出来的汗水，“我交代，我什么都说。” 虽然杜大发已经愿意坦白，但是对于宁海贝来说，她紧绷的神经并没有放松下来。 反而充满了疑问。 杜大发怎么这么容易就招了？ 以宁海贝的经验，这么容易就招了，通常只有三种可能。 证据齐全，再怎么狡辩也没有用，或者，嫌疑人一开始就没打算反抗，你就算不问他，他也不会说。 又或者嫌疑人犯的事情并不严重，没必要对抗司法。 宁海贝并没有拿出实质性的证据，所以不可能是第一种情况， 杜大发一开始并没有老实交代，所以也不会是第二种。 那只剩下最后一种可能了。 韦小梨出事了，但是跟杜大发并没有多大的关系。 第292章 不挑猫 宁海贝仔细想了想，这种可能确实存在的，并且概率相当大。 因为她已经跟老马确认过了。 杜大发并没有将拉布拉多送往香肉店。 这说明，杜大发这里，并不是韦小梨的最后一站。 但是她绝对因为拉布拉多的事纠缠过杜大发，也就是说，韦小梨的最后一站，就是杜大发指引去的。 “从头到尾，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杜大发举手，“可是我先声明啊，韦小梨不管发生了什么，真的跟我没什么关系。” 宁海贝往杜大发身上狠狠横了一眼，“跟你有没有关系，不是你说了算的。” “快说，别磨叽。” 杜大发将手放下来，脸上写满了委屈。 “那一天，韦小梨找到了我…” “喂喂喂，停一下。” 宁海贝毫不客气打断了杜大发，“我让你从头到尾说，你给我装傻是吧？” “你以为我们不知道你跟你姐夫合伙贩卖倒运收集来的流浪猫流浪狗？” 虽然宁海贝现在不是专门来查杜大发跟农茄子非法倒卖流浪猫流浪狗这件事，但是遇上了，宁海贝也不可能不管。 他们目前只知道他们干了这么一件事，并不知道细节。 而且，只有少部分的流浪猫狗被送到了香肉店，还有一大部分的流浪猫狗不知所踪。 杜大发想跳过这一桥段，这不可能。 杜大发叹了一口气，其实他早就想到这个结果，老马上门找他的时候，他就有预感了。 农茄子跟他说过很多次，利用这种方式赚钱，迟早会有暴雷的一天。 但他有得选择吗？ “我喜欢打麻将，我也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只要有一天不摸麻将，就浑身受不了。” “麻将，就是我活着的精神支柱，但是所有人都不相信我，他们只是觉得，我是一个烂赌鬼。” 杜大发脸上闪过一丝忧伤，“我如今孑然一身，无牵无挂，除了打麻将，我都不知道我还能干什么。” “对我而言，打麻将就是我活着的唯一有意义的事情，如果我的人生没有麻将，那一点意思也没有。” “算了，不说这些了，就算说了，你也以为这只是我为我滥赌找的一个烂借口而已。” “因为麻将，我输了很多钱。” “先是输光了自己的存款，然后又输掉了家里值钱东西。” 宁海贝在他家里扫了一眼，发现家里确实有点空空的。 客厅就一个电视，一张沙发，还有一张茶几。 她一开始还觉得奇怪，怎么进来的时候，觉得怪怪的。 没想到是这个原因。 杜大发继续说道：“我姐夫在市里开宠物店，生意很好，这些年赚了不少钱，我没钱了就去找他借。” “他一开始还愿意借给我，但是借的次数多了，他也不愿意借了。” “可是架不住我老是烦他，于是他就给我介绍了一个赚钱的行当。” “他的店里，每天都会收到很多别人送的流浪猫跟流浪狗。” “他提议我可以把这些流浪猫狗带走，拿去卖掉，这些流浪猫狗在城市里不值钱，反而还会成为负担，所以没人关心这些流浪猫流浪狗的最终去向。” “他可以帮我收集大量的流浪猫流浪狗，只要我能卖掉，肯定能赚不少钱。” “我一听，确实有搞头啊，在我们小乡镇，一只狗能卖不少钱呢。” “于是我就同意了我姐夫的建议。” “由他给我提供大量的流浪猫流浪狗，然后再由我找车子拉回小乡镇销售。” 宁海贝敲了敲茶几，“你不老实啊，你一共拉了多少只流浪猫狗回小乡镇销售，你以为我不知道？” “就拿今天来说，你姐夫给你提供了一个小货车的流浪猫狗，但是最终回到小镇上，只有八只。” 杜大发脸色越来越难看，警方什么都知道了，他姐夫的宠物店也差不多要走到尽头了。 虽然农茄子不在乎，因为他本来就不太想继续从事这一行了，正好借这个理由，彻底转行。 但杜大发还是觉得很可惜。 天好宠物店，真的很赚钱。 “我一开始，确实是将所有的流浪猫狗都拉回小乡镇销售。” “但是后来，有一个人找到我买猫狗。” “他出的价格，比我拉回小乡镇销售的价格还要高，并且不需要运费。” “所以，我就将大部分的猫跟狗都卖给了他。” 宁海贝打断杜大发，“大部分？为什么只将大部分卖给他？而不是全部？他给你的价格不是更高吗？而且又不需要运费，你又可以节省下一笔运费钱。” 杜大发道：“我也想全部卖给他啊，你以为我不想吗？但是人家不要啊。” “那人会挑选的，他只会挑走他想要的。” 宁海贝眉头紧皱，想起了今天晚上送回小镇的那八只流浪狗。 “也就是说，今天那八条流浪狗，是买家挑剩下的？” 杜大发点了点头。 可是宁海贝左想右想，也想不出来那八只流浪狗为什么没有被挑中。 是因为它们够大？ 不是这个原因，在小货车上，宁海贝见到比那八条更大的都有。 “那八只流浪狗是什么原因没有被挑中？” 杜大发轻轻摇头，“我不知道啊。” 宁海贝火气又要上来了，“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 杜大发认真道：“我真的不知道，因为我都不知道他买那些流浪猫狗去做什么。” “也不知道他挑选的标准是什么。” “我问过好几次，但是他都没有回答我。” “后来我就不问了，卖给谁不是？只要给钱就行。” “他每一次都会挑走绝大部分的猫狗，剩下一些，我就让人拉回来给债主抵债。” “刚刚那个老马就是开香肉店的，你应该知道了。” 那些流浪猫狗不是不翼而飞，而是在废弃垃圾场就被人挑走了。 看杜大发的模样，他应该是真的不知道。 楚晨现在应该已经在废弃垃圾场了，不知道他有没有查到那些流浪猫狗是怎么运走的。 又运往哪个地方？ 宁海贝继续问道：“那你觉得那个买家买走那么多流浪猫狗，究竟是为何？” 杜大发摇头，“我不知道，不太像是买去做香肉的。” “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点，他只挑狗，并不挑猫。” 第293章 神秘买家 她下午观察的时候，发现小货车里，至少有二十只猫。 即便杜大发说买家会挑选的时候，她也没有往这一方面去想。 为什么买家只挑选狗，而对所有的猫都照单全收呢？ “你知道原因吗？” 杜大发摇了摇头，“我不知道，我也不想问。” “把猫运回小镇，老马那个奸商，一只猫他才愿意给我一百五十块。” “那个神秘买家愿意给我多两倍的价钱，而且只要是猫都要，我当然不会去问他了。” 宁海贝问道：“买家，到底是什么人？” 杜大发依旧摇头，“不知道啊，我从来没有见过他。” “那人是玩cosplay的，每一次出扬，都cos一只可怕的怪物，根本不知道他长什么样子。” “你知道cosplay吗？” 宁海贝瞪了杜大发一眼，杜大发比她大至少七八岁，他那么大的年纪都懂cosplay，宁海贝会不懂？ 原来楚晨说的是真的，在废弃垃圾扬真的有一个cosplay玩家。 那个cosplay玩家就是买家。 宁海贝趴在废弃垃圾扬的草丛里并没有很长时间，因此没有发现那名cosplay玩家。 她还有楚晨也没有想到，那个cosplay玩家，竟然是流浪猫狗的神秘买家。 “那你总该知道他叫什么吧？不然你怎么跟他交易？” 杜大发叹了一口气，“他叫什么我也不知道，因为不是我对接的，是我姐夫对接的，包括小货车都是我姐夫找的。” “卖猫狗的绝大部分费用，都被他拿走了。” “你今晚看到的那只狗，经过神秘买家挑选剩下的，那才是我的。” “你想知道，只能去问我姐夫。” 就在宁海贝准备继续问的时候，她的手机响了起来。 她从口袋掏出来准备挂断的，但是看到来电显示是楚晨的，便走到一边接了起来。 一接电话，宁海贝便率先开口问道：“老楚，你那边有什么发现？” 楚晨道：“小货车上的绝大部分猫狗，在废弃垃圾扬的时候，就已经被人通过大马力三轮车从山地运走了。” “我让大黄它们追踪了它们的行踪，但是最后发现，大黄它们追到山地尽头的时候就没法追了。” “猫狗被转移到了另一辆车上，不知道运往何处。” 宁海贝也道：“我这里也有发现，我找到了老鼠脸，据老鼠脸交代，废弃垃圾扬是他倒卖流浪猫狗的中转站。” “有一个神秘买家，就是你口中的cosplay玩家，他最终会对车上的流浪狗进行挑选，挑剩下的，会由小货车拉去小乡镇的香肉店给老鼠脸抵赌债。” 楚晨看了一眼在一旁休息的大黄，随着距离越远，那些流浪狗的味道越来越淡，它们被重新装车拉往别的地方之后，城市里各种各样的味道将本就淡的狗味冲散了，大黄它们已经没法再继续追踪了。 他留意到了宁海贝其中的一句话，不知道是宁海贝无意漏掉了，还是为了方便表达。 “你说神秘买家只对流浪狗进行挑选？那流浪猫呢？” 宁海贝昨天给他拍的照片，他看到地下室里，流浪猫也并不在少数。 宁海贝道：“我正准备跟你说这件事呢，神秘买家对所有的猫照单全收，唯独会对狗进行挑选。” “老鼠脸对此一无所知，招司机，雇兼职，对接神秘买家的，都是农茄子干的。” “我现在还没有弄清楚，为什么神秘买家会对流浪狗进行挑选而不挑选猫。” “香肉店老板就在外面，我还没来得及问他被送往香肉店的狗都有什么明显的特点，为什么他们没被神秘买家挑上。” 楚晨道：“一会儿你一定要仔细问香肉店老板。” 宁海贝不了解猫狗，但是楚晨了解。 不过他现在也很纳闷，为什么会有人花高价去收集这些没人要的流浪猫狗呢？ 也许被送往香肉店的那八条狗能给他答案。 宁海贝道：“我一会问他。” 楚晨问道：“除此之外？你还有什么发现？”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这老鼠脸什么都不知道，我现在也不知道神秘买家是什么人，他买走那么多流浪猫狗到底干什么。” “但我敢肯定，韦小梨的失踪，肯定跟他有关。” 楚晨问道：“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打算去找农茄子吗？” 老鼠脸什么都不知道，宁海贝想深入调查，只能继续去找农茄子。 但是他觉得农茄子或许不会配合宁海贝。 这个做了很多年生意的人精，不是那么好忽悠的。 即便宁海贝去找他，他装傻的概率很大。 让他主动承认他做了犯法的事情，可能会很难。 宁海贝也有这样的顾虑，她想了想，道：“老鼠脸这里如果得不到更多的信息，只能找农茄子了。” “只有他才知道神秘买家是谁。” 楚晨道：“如果他说他不知道呢？” 宁海贝心里有点烦，楚晨说的这种可能也是有可能的。 她接触过农茄子好多次，比老鼠脸跟老马难搞多了。 “你难道有更好的办法？” 楚晨问道：“你找农茄子的目的，是为了弄清楚神秘买家是谁？” 宁海贝点头，“没错，韦小梨最后肯定去找神秘买家了，只有找到神秘买家，才能做进一步调查。” 楚晨道：“如果只是为了找到神秘买家，我倒有一个办法，不用直接找农茄子。” “找农茄子，最后可能什么也问不出来，他甚至还有可能给神秘买家通风报信，谁知道他们之间的关系到了一种什么样的程度？” 宁海贝问道：“什么办法？说来听听。” 她也想过这个问题，但是实在没有想出更好的办法。 即便差老鼠脸去问农茄子，也一样有可能会引起农茄子的警觉。 楚晨道：“我们可以跟踪神秘买家，看看他们到底将购买的流浪猫狗运去哪里。” 宁海贝道：“怎么跟踪？” 这倒是个好办法，但是实行起来，估计很难。 神秘买家从废弃垃圾扬转运猫狗，他走的路是自己开辟出来的路，如果跟踪，不可能不被发现。 第294章 挑选规则 怎么跟踪，楚晨有的是办法。 他可以让老八蹲守在废弃垃圾扬里，等神秘买家骑三轮车离开的时候，悄无声息跟在三轮车后面。 等到转车的时候，它再钻进转运车的车底下，将提前准备好的定位装置安装在车底下。 这样，他们就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追踪到转运车的目的地了。 有老八在，不愁找不到神秘买家。 楚晨现在担心的是，宁海贝已经找到了老鼠脸，如果老鼠脸将这件事告诉农茄子。 很可能产业链就会暂时中断。 以农茄子的谨慎，甚至可能会彻底中断交易。 神秘买家也是一个很谨慎的人，一有点风吹草动，很可能就不买了。 宁海贝道：“这件事你可以放心，我不会让农茄子知道我来找过老鼠脸的事情的。” “交易肯定会继续下去，但是恐怕不会有很多时间给你，最多两天。” 宁海贝打算将老鼠脸还有老马带回市里配合调查，在没有实质性证据的前提下，他们最多也只能留他们四十八小时。 楚晨道：“两天够了。” 因为按照天好宠物店流浪猫狗的领养速度，两天就能清空一批。 今天刚好清空一批，那下一批，也就是后天。 后天，神秘买家肯定会再次在废弃垃圾扬出现。 宁海贝道：“那你现在可以先回去了，我有新的消息，再给你打电话。” 眼看着宁海贝就要挂断电话，楚晨连忙道：“等一等，你现在要是有空的话，最好再问一问香肉店老板，不单单是今天晚上的，还有之前送去香肉店里狗，都有什么特点。” 如果能弄清楚神秘买家挑选流浪狗的标准，或许就能知道他买那么多流浪猫狗的目的。 宁海贝道：“行，我现在就去问，一会给你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宁海贝将杜大发的手机收了起来，然后叮嘱了他几句，随后朝门外的老马走去。 老马正在门外玩手机，但是他玩的并不是很开心。 乡村里晚上蚊子很多，他赶蚊子的动作基本上就没停过。 见到宁海贝出来，他立马起身。 “警官，问完了吗？我们是不是可以回去了？” 宁海贝没有回答老马，她问道：“你跟我说一说，小货车经常给你送流浪狗回来。” “据你观察，那些流浪狗都有什么特点？” 宁海贝忽视了老马的问题，他也不敢再问。 他仔细回想，挠了挠头，“没有什么特点啊，就是一般的串串狗啊，身上很脏，很臭，这算是特点吗？” 宁海贝也不知道这算不算特点，反正一会儿都转达给楚晨就是了。 “还有吗？” 老马使劲挠头，“你能给点提示吗？” 宁海贝摇头，她也不知道怎么样才算特点。 老马道：“它们脾气都很好。” 宁海贝“嗯”了一声，“脾气很好？你确定？” 她记得楚晨说过，流浪狗因为经常被驱赶欺负，所以性格特别敏感多疑，脾气很暴躁，对人类很不友善。 可是老马居然说它们脾气都很好？ 老马道：“真的就是脾气很好啊，送过来的每一条流浪狗，我随便抓，它们根本就不会反抗。” “这不是脾气好是什么？” 老马做香肉那么多年了，一条狗脾气好还是坏，他肯定是能分得清的。 难道神秘买家，会将脾气好的流浪狗摘除出来？ 他只要脾气不好的流浪狗？ “除此之外呢？还有别的特点吗？” 老马又想了想，摇头道：“真想不起来了。” 宁海贝准备给楚晨打电话，但是转念一想，她又将手机放回了口袋。 转身回到了杜大发家的客厅。 她还有一个很重要的问题没有弄清楚。 “你说韦小梨出事跟你没关系，既然跟你没关系，为什么你姐夫还要把你往死里打？” “我跟你说，不要说谎，说谎对你没有任何的好处。” “就算你不说，我们迟早也能查清楚。” “但到那时候，情势对你就很不利了。” 杜大发一脸痛苦之色。 “警官，我真的没有骗你啊。” “韦小梨找到我要她的拉布拉多，我哪来的拉布拉多给她？我就跟她如实说了，被那个神秘男子买走了。” “后来我跟我姐夫说这件事，他就不分青红皂白地打我。” “我就是实话实说而已，我犯什么事了我？” 宁海贝冷哼，“不分青红皂白打你？你少来忽悠我，你姐夫是什么样的人，我会不知道？” “要是被你姐姐知道了，他无缘无故把你打个半死，你姐姐能饶了他？” “借他十个胆，他也不敢不分青红皂白就把你打个半死。” 杜大发缩了缩脖子，“你先告诉我，韦小梨到底出什么事了？” 宁海贝声音更冷了，“我没有义务告诉你，快回答我，农茄子为什么打你。” 杜大发叹了一口气，老实道：“他说…神秘买家是个很危险的人物，而韦小梨又很难缠，他觉得我没脑子，如果韦小梨缠上神秘买家，那么她的下扬可能会很惨。” “如果韦小梨真出了什么事，我难咎其责。” “现在看来，还是我姐夫有先见之明…” 杜大发再次看向宁海贝，“警官，你就告诉我，韦小梨到底怎么了？” 宁海贝没有选择回答杜大发，而是给楚晨拨去了电话。 她跟楚晨如实说了这些信息。 电话那一头，楚晨沉默片刻之后。 忽然出声道：“海贝，以我多年接触动物的经验来看，流浪狗就没有脾气好的，除非是那些刚开始流浪的。” “老马说从市里运去他店里的那些流浪狗有几只脾气好，我或许还会信。” “但是他说所有的流浪狗脾气都很好，这根本不可能。” 宁海贝皱眉，“可是我看他的样子，也不像是在骗我。”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也不是在骗你。” “他只是理解错了。” “流浪狗随意让他抓，并不是脾气好。” “而是它们根本没法反抗。” “海贝，我知道神秘买家挑选流浪狗的标准是什么了。” 第295章 活泼的 就是大黄它们在见到cosplay玩家的时候，它们都表现出很害怕的样子。 一开始，楚晨以为大黄它们看恐怖电影多了，以至于它们对这些外表看起来很恐怖的形象感到很恐惧。 但是它忽略了一点。 还有一种可能，大黄它们没看过恐怖电影，有可能见到那个假怪物的时候，也会害怕。 这是一个细节。 还有一个细节，好像是小棕发现的。 它在跟大黄它们逃离废弃垃圾扬的时候，回头多看了一眼。 就是那么一眼，让它看到绑在车门后面的流浪狗咬了那个假怪物的手。 流浪狗可不像宠物狗，它们的咬合力是相当大的，像孟雨这种细胳膊细腿的，一只四五十斤的流浪狗就能把她手咬骨折。 楚晨不知道躲在cosplay里面的人是男是女，便是男的，也扛不住流浪狗咬那么一下。 但是里面的人被咬了一口，一声也没有吭一下。 这可以说明一个问题。 里面的人，手上戴了护具，根本不怕咬。 所以流浪狗一口下去，他一声也不吭。 因为咬在护具上，又伤不到他，他自然也不会喊。 那结合所有的信息来看，就不难得出一个结论了。 cosplay怪物的人，或许根本就不是一个热爱cosplay的人。 他cos一个怪物的形象，其实就只是为了吓流浪狗。 他为什么在购买猫狗的时候，只对狗进行挑选，而不对猫进行挑选呢？ 因为猫天生很活跃，速度很敏捷。 只要是还活着的猫，都不会差。 而神秘买家购买猫狗的标准，就是绝对的活跃。 猫速度非常敏捷，只要不残疾，还活着，问题都不大，而这些都是可以通过肉眼评估的。 神秘买家也不是都不挑猫，只不过是不需要像挑选狗一样罢了。 因为扫一眼就可以判断了。 而一只狗活不活跃，速度敏不敏捷，肉眼看不出来。 因为咬人的狗通常都不叫，不活跃的狗通常也不叫。 所以就很难区分。 cos怪物，也不过是检验一只狗活不活跃的手段之一罢了。 神秘买家提前在手上戴护具，就是最好的证明。 他要买最凶最活跃最敏捷的猫狗。 那些不活跃的狗，自然不在他的购买范围之内。 楚晨将自己的分析说给了宁海贝听。 宁海贝百思不得其解，“神秘买家到底想干什么？” 楚晨即便猜出来了，也不知道神秘买家的目的是什么。 他听都没听过，买那么多又凶又猛的猫狗干什么。 也有专门找又凶又猛的猫狗的人，但是那只是极个别为了拿回去看门或者抓老鼠的。 一下子买那么多，而且还买了那么多次，肯定不是为了看门或者抓老鼠。 “恐怕只有找到神秘买家转运那些猫狗的最终目的才能知道了。” “你不是说神秘买家是一个很危险的人吗？这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他很谨慎，说明肯定见不得光。” “还有，那么多猫狗，一个人肯定护理不过来，我怀疑，神秘买家有一个非常大的扬地。” “这块扬地，也许并不在海市，很可能在别的地方。”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让孟雨送他回家。 今晚只能暂时到这了，具体行动，还得等神秘买家再行动的时候。 孟雨被吓了一顿之后，始终精神高度紧绷。 在回到半路的时候，怎么都要楚晨陪她去买裤子。 楚晨本想拒绝，但是孟雨说过，她此次出来，并不完全是在帮楚晨。 她还要买贴身小裤子。 楚晨真的很想问她，你难道就只有一条贴身小裤子吗？非要大晚上出来买，不买就不能洗澡？ 就算只有一条，大不了不穿啊。 但是他最后还是没问出口，每个人的生活习惯都不一样，楚晨也不能把自己那一套理论强用到孟雨身上。 她确实也被安宁这家伙吓得不轻，所以楚晨只能硬着头皮陪孟雨去店里买。 那是一家非常高档奢侈的内衣店。 里面的装潢叫一个富丽堂皇，楚晨觉得，那店里的一块瓷砖都比他身上的穿着贵。 内衣款式非常多，什么颜色都有。 货架上，模特上，挂的都是… 楚晨还是第一次进这种地方，他一直低着头玩手机，但是眼神还是不小心瞟到一旁的内衣。 看得他浑身不自在。 偏偏孟雨还在那叽叽歪歪白天。 他实在搞不懂，这种穿在里面的东西，有什么好看好聊的。 又不是外衣什么的穿在外面的。 孟雨似乎是这里的常客了，店员对她相当热情。 带着她各种讲解。 楚晨能控制住不乱看，但是实在没法控制自己听不到。 那店员似乎当自己不存在一样。 各种虎狼之词层出不穷，听得楚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最后，经过一段很漫长的时间之后，孟雨终于挑好了。 结账的时候，楚晨听到付款的声音，直接傻眼了。 两条小裤子，居然要一万二。 这到底是黄金做的还是白银做的？ 想起楚晨白天丢掉的那条，他还以为像他的一样，二十多块钱一条。 就算不丢，楚晨也不好意思还给孟雨了，这种东西，一旦离开自己房间，无论怎么解释，都会被打上不干净的标签，谁还敢穿呢？ 只是他没想到，居然这么贵。 楚晨这下连还的勇气也没有了。 再说了，别的东西还好，贴身小裤子这种东西，楚晨跟孟雨又不是什么男女朋友，哪能送这么私密的东西呢？ “别怪我让你陪我进来，谁让你那只死猴子吓我，害得我自己都不敢下车。” 孟雨也看出了楚晨的不自在，回到车上，她终是有些不忍心，气鼓鼓解释。 姑奶奶啊，你快别说了。 这泼猴是听得懂的。 它本来就不喜欢你，你再说它的不好，别一会儿又整出什么事来。 楚晨注意到安宁朝孟雨投过来不善的眼神，连忙把锅揽到自己身上。 “是我的问题，陪你去这都是应该的。” “只是我什么也不懂，也帮不了你什么忙。” 孟雨“扑哧”一声笑了出来。 “楚医生，原来你刚刚一直像根木头一样坐在那，是在想怎么帮我挑裤子啊？” 第296章 真的别坑我了 有时候，他真搞不懂他这个大脑是怎么想的。 “我…我有点困了，先睡会，到我家了麻烦叫我。” 楚晨只好装睡。 孟雨又笑了两声，不再说什么。 因为害怕一会自己一个人下来，孟雨这一次没有送楚晨回家，只是把他送到楼下而已。 楚晨也不想她送，他现在都有些怕接触孟雨了。 楚晨总感觉孟雨是故意的，时不时挑逗一下自己。 他实在不明白孟雨是啥意思，但他可以肯定，孟雨的段位绝对是碾压他的。 楚晨领着六只狗，一只猴子，一只串串鹦鹉，逃也似的回家了。 回到家之后，楚晨正准备上床睡觉。 但是在上去之前，他忽然看到安宁背对着它，在角落里不知道捣鼓什么。 安宁跟大黄它们不对付，一直跟他住一个房间。 平常睡觉前，它都要闹腾一会儿。 但今天晚上，回来之后它一直就很安静。 它安静的原因只有一个，肯定是在干坏事。 “安宁，你在干什么？是不是又在偷吃我零食？” 这泼猴手上不停，依旧在动来动去。 “没有，我最近上火，喉咙不舒服，怎么会偷吃你零食，我想吃也吃不下啊。” 这确实是楚晨跟它说的，这泼猴前两天一直说自己咽口水疼。 楚晨一看，喉咙红得跟烧红的铁棍似的。 于是给它吃了一点药，并威胁它，要是再敢偷吃零食，喉咙就要不得了。 他不是在偷吃零食，那在干什么呢？ “快把身子给转过来。” “不转过来，你今晚就别在房间睡了，去跟大黄它们睡吧。” 安宁立马将身子转了过来。 当看到安宁手上拿着的东西的时候，楚晨差点晕过去。 只见安宁左手拿着一把剪刀，右手拎着两条粉红色的小三角裤，脚下还躺着包装袋。 楚晨刚刚才陪孟雨去内衣店，她一眼就认出来了。 那分明是孟雨刚刚在内衣店买的小裤子。 楚晨脸都绿了，“你这泼猴，你偷孟雨的裤子做什么？” 安宁刚刚才将包装袋剪开，它估计是想徒手撕开的，但这五千块钱一条的小裤子，包装不是一般的好。 但安宁使剪刀的手法实在是不咋地。 剪了半天才将包装袋给剪开。 “哼，谁叫她说我坏话？我本来就已经打算放过她了，她还说我，我没脾气的吗？” “你有脾气你找她撒去啊，你这不是害我吗？” 楚晨又气又急，一会儿孟雨发现自己刚刚买的小裤子不见了，第一怀疑对象肯定是楚晨。 上回楚晨说是孟猪财往他轮椅塞的内裤，孟雨已经相信他一回了，这一次还会相信自己吗？ 不行，一定要提前跟孟雨说才行。 等她自己发现再跟她解释，就是两码事了。 楚晨连忙扑向自己的手机，一边训斥安宁，“快把手里的裤子放下，你这泼猴，我看你是皮痒了。” 安宁拿来迅速擦了擦自己脏兮兮的脸，这才不情不愿放下。 楚晨气炸了，但是他现在无暇顾及安宁，先跟孟雨解释才最重要。 手机在充电，当楚晨将手机拔出来的时候，手机屏幕亮了起来。 看到来电显示，楚晨的心凉了一半。 来电的人，正是孟雨。 楚晨接也不是，不接也不是。 很明显，孟雨肯定是发现自己买的裤子不见了，找他兴师问罪来了。 就算他不接，孟雨发现了，也没用了。 他已经错失了最佳解释时机。 孟雨回去差不多要一个小时，怎么就这一会工夫，她就发现了呢？ 长痛不如短痛，万一孟雨没发现，而是因为其他的事情呢？ 楚晨颤抖着手接通了孟雨的电话。 “楚医生，我刚买的裤子，是不是你拿了？” 楚晨还没来得及问，孟雨劈头盖脸就是一顿质问。 “我没有拿，我…” 孟雨很生气的样子，“我就放在后座，你也坐在后座，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 “你拿它干嘛？那是全新的啊，你要是拿穿过的我还理解，但拿全新的，我实在理解不了。” 什么叫拿穿过的可以理解？拿穿过的干什么？ 他是这样的人吗？ 楚晨想找个地缝钻进去，永远不出来，此时的他脸上火辣辣的。 “真不是我拿的，是拿泼猴拿的，猴子手多，你应该知道的，它们经常偷东西…” 孟雨愤愤然，“你别总是干了坏事都赖猴子身上，你说它偷我裤子干嘛？” 楚晨道：“我哪里知道它…真的是它偷的…” 孟雨：“它怎么不偷我手机？不偷我的高跟鞋？” 楚晨：“…” 他这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孟雨不满道：“没话说了吧。” “好啊，我可以相信是安宁偷的，那你给好好放起来，过两天还我，我今晚就不过去拿了，我再去买。” “楚医生，没问题吧？” 楚晨看着已经被安宁破坏掉的包装盒，再看看被安宁拿来擦脸弄脏的裤子。 无语到了极点。 “孟雨，我再给你买两条一模一样的吧。” 楚晨不想解释了，也解释不了到时候还给孟雨的时候裤子的包装问题，裤子被安宁弄脏了，得洗吧，洗了肯定会有痕迹… 越解释只会显得自己越猥琐。 他决定忍痛掏钱了。 哪知孟雨不让。 “不用你买了，你一个月才赚几块钱啊，给我放好，别再让安宁拿来玩了，我过两天去拿。” “再说了，那两个款式我很喜欢，就剩两条了，你想买还买不到。” 楚晨还想再说，但是被孟雨无情打断了。 “先这样吧，我先开车，开车打电话不安全，挂了。” 楚晨听着手机听筒里传来的“嘟嘟”声，再也控制不住，直接冲过去把安宁暴打了一顿。 打完之后，楚晨看着地上被剪坏的包装盒以及被安宁弄脏的裤子，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如果不找孟雨帮忙，就不会发生这些事。 这就是因果啊。 楚晨只能一瘸一拐将裤子给洗了，然后找透明胶布将安宁剪坏的包装盒给粘起来。 等裤子一干，就塞进去，到时候再还给孟雨。 刚干完这一切，楚晨的电话再次响了起来。 看着来电显示，楚晨感到整个头皮都麻了。 第297章 定位追踪 楚晨看着刚刚晾在他房间的裤子，她该不会是现在打算来拿回去吧？ 这怎么拿啊？ 万一到楼下了，楚晨拿电吹风吹也来不及了啊。 可万一不接电话，她直接敲门呢？ 赵姨认识孟雨，说不定会直接把她放进来。 楚晨只能再一次硬着头皮接电话。 “喂…孟雨…你到家了吗？” 孟雨“咯咯咯”的笑声传来，“楚医生这么关心我啊？” 楚晨想说关心个屁，我是怕你突然闯进来。 楚晨很僵硬地道：“大晚上让你跑一趟，关心你有没有到家那也是应该的。” 孟雨收起笑，“行了，不逗你了，我刚到家了，我爸问我，你最近什么时候有时间？” “疗养院那边，他已经帮你预约好房间了，随时可以过去。” 顶级的疗养院，病房都是很难预约的，那里面住的人，非富即贵。 当然，疗效也没得说。 相当于贵族私立学校一样，把所有学校的最优秀老师挖到一起，无论是哪一科，教学质量肯定是最好的。 顶级的疗养院的医生，就是从各大医院挖过去的。 这也是楚晨愿意接受孟家好意的原因。 顶级的疗养康复治疗，楚晨是真的需要。 而且仅仅只是靠他，根本没法享受这种资源。 腿脚带来的不便，楚晨已经感受到了。 “快了快了，我还有三天时间才能去。” 楚晨算了一下时间，两天时间调查神秘买家的基地位置，一天时间调查韦小梨的失踪事件，应该够了。 神秘买家的秘密基地肯定圈养了很多猫狗，如果韦小梨真的被神秘买家杀害或者是囚禁，动物们会告诉楚晨的。 现在最重要的是等神秘买家的下一次交易，再由老八将定位器精准放到转运车上，找到神秘买家的秘密基地。 这已经不是孟雨问楚晨什么时候有时间去疗养院了。 虽然这有点催促的意思，但是楚晨知道，他们的本意并不是催促，而是真正的顶级疗养院，确实一号难求。 哪怕是孟有财这种大富豪，也没法说安排就安排。 楚晨心里清楚，如果错过了这一次安排，下一次，不知道要等到什么时候了。 如果不是为了帮宁海贝，他现在已经在疗养院里了。 孟雨道：“那行，我跟我爸说了，给你预定三天后的病房。”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微微叹了一口气。 接下来，只能寄希望于老八还有被神秘买家买走的流浪猫狗了。 看着安宁现在一副老老实实的样子，楚晨气不打一处来。 “你这泼猴，滚出去睡。” 安宁可怜地看着楚晨，“老大，不要啊，我下次再也不敢了。” “我出去睡，会被那几条死狗撕碎的。” 楚晨开始数数，“一，二…” 数到二，安宁便逃也似的跑了出去。 楚晨对着窗外喊了一声，“老八，今晚你在房间里睡。” 一阵黑影掠来，老八兴奋地飞到楚晨肩膀上，“好耶好耶…” 第二天，虽然知道神秘买家估计不会来，但是楚晨还是去了一趟废弃垃圾扬。 昨天那辆小货车犹如幽灵一般停在那，似乎就没有消失过。 陆陆续续有一些猫狗送过来装车，楚晨让老八在那里盯梢，盯了半天，并没有看到cos怪物的神秘买家出现。 第三天，楚晨继续带上老八前往废弃垃圾扬。 但楚晨只是停在路口而已，并没有进去。 下午，神秘买家会开始来挑选活泼的凶猛的猫狗，然后用三轮车运走。 楚晨坐着轮椅，不方便躲藏，所以他不能出现在废弃垃圾扬。 老八不一样，老八都不算纯种的鹦鹉，而是一只鹦鹉跟黑鸟的杂交品种。 荒郊野岭，出现一只叫不出品种的鸟，实在太正常了。 楚晨给老八准备了一个绑上磁铁的定位器。 并且千叮万嘱。 在看到转运车之后，一定要将磁铁定位器吸附在车上。 他昨晚想了半天，觉得还是用磁铁跟定位器绑定在一起最方便。 毕竟车上全身都是铁。 这件事情对楚晨来说难如登天，但是对于老八来说易如反掌。 叮嘱好老八之后，楚晨就静静在路口等候。 他已经连接了老八携带的定位装置。 只要老八开始快速移动，定位点也会随着快速移动，这就说明神秘买家正在将猫狗运出山地。 然后，楚晨就可以联系宁海贝过来了。 等到大概下午五点的时候，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开始缓缓移动。 楚晨立马给宁海贝打电话。 “海贝，现在可以过来了，神秘买家开始转运猫狗了。” 宁海贝打起了十二分精神，“好，我马上过来。” 半个小时之后，宁海贝开车来到废弃垃圾扬入口处。 楚晨一瘸一拐上了副驾驶之后，宁海贝将轮椅折叠丢到后备箱，随后坐进了驾驶室。 “有显示到哪了吗？” 楚晨不太看得懂地图，他索性直接将手机递给宁海贝。 “你看，还在移动，我估计现在还在山地里。” 宁海贝打开地图，然后一点一点对照。 看了一会儿之后，她将手机还给楚晨。 “我大概知道神秘买家在哪里转运猫狗了。” “我猜的没错的话，现在神秘买家应该去的是盘城高速口。” “盘城高速口…” 楚晨重复了几遍这几个字，因为他觉得这个高速路口有点耳熟。 楚晨平常很少出远门，他车技不是太好，基本上去不是很远的地方都是走国道，很少走高速。 “这是哪儿？” 他实在想不起来。 宁海贝道：“是一条高速路口啊。” 楚晨道：“我知道是高速路口，我的意思是，如果转运的地方在高速路口，说明这些猫狗要拉去很远的地方，甚至可能出城出省。” “把这些猫狗运出城运出省的成本非常高，猫狗又不是什么稀罕物，犯不着费那么大劲从别的城市买啊。” “你为什么这么肯定，神秘买家转运猫狗的地方，是在高速路口呢？” 楚晨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还在匀速移动，似乎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 第298章 悲惨之死 “现在定位点一直在往东南方向移动，东南方向，连接山地的地方有两个。” “一个是盘城高速路口，还有一个，地图标注的是一家集合游戏休闲饮食的农家乐。” “那家农家乐，据我所知，有很多人去玩，如果神秘买家是农家乐的老板，他拉那么多猫狗去农家乐干什么？” “农家乐是能容纳很多的猫狗，但是他如果但凡做对猫狗不好的事，前去农家乐玩耍的人里，只要有一个是爱猫人士或者爱狗人士，他做的那些事，绝对会被爆出来。” “你就是做这一行的，你应该清楚，有关猫狗的舆论有多容易被挑起来，而且一旦被挑起来，有多恐怖。” “农家乐老板不敢干这样的事，他绝对不可能是神秘买家。” 其实不用宁海贝解释，当她说东南方向只有两个地方的时候，楚晨已经知道了，只能是高速路口。 因为大黄它们回来反馈的时候，明确说的是没法跟了。 如果终点站是农家乐，它们肯定不会说没法跟了。 只能是车水马龙的地方，才没法跟。 因为你根本不知道终点在哪里。 “这条高速路口，有什么特别吗？” 从宁海贝说的来推断，宁海贝显然用的是排除法。 但他也弄不清楚宁海贝是不是用的排除法，还是不用排除法，她也觉得是盼成高速口。 宁海贝又深深看了楚晨一眼，“上高中的时候，就知道你很宅，没想到那么多年过去了，你还是那个样子。” “你是真的不出门啊。” 楚晨不是宅，是因为他觉得跟动物们玩更有趣。 动物们单纯没有套路，跟它们一起玩，楚晨很开心。 “没想到你还挺关注我的啊。” 宁海贝脸色泛起一抹红晕，“少往你脸上贴金了，谁关注你？” “是有人跟我说你很宅，你以为我想听啊。” 楚晨好奇心一下子被勾起来了，“谁啊？” 宁海贝一句“忘了”犹如一盆冷水泼到楚晨脸上，瞬间将他的“热情”给扑灭了。 算了，还是继续推理吧。 楚晨发现自己跟宁海贝就没法聊高中的事。 一个是冷如冰的生人忽近冰美人，一个是宅到几乎不跟任何人类交流的能听得懂动物说话的异类。 哪有什么共同的回忆啊。 “这跟我出不出门有什么关系呢？” 宁海贝道：“盘城高速路口不是出城出省的高速口，它只通往一个地方，那个地方就是木木县。” 楚晨恍然大悟。 他终于想起来了，为什么会觉得盘城高速路口耳熟了，他听客人说过，回家就走的盘城高速路。 木木县楚晨也认识，木木县也叫双木县。 是海市最出名的一个县。 双木县的风景非常优美，而且水质非常清澈干净，山泉水甚至都能达到矿泉水的标准。 因为山水好，风景优美，气候宜人。 海市很多有钱人退休之后，都选择去双木县养老生活。 双木县出名的地方不只是它的山水，还有一个很奇怪的现象。 双木县的山水之所以能够如此优美，其实也跟县里没有工厂有关。 没有工厂，自然也留不住年轻人。 双木县除了本地的土著之外，基本上都是有钱人。 所以双木县也流传了一个说法，因为没有产业支柱，双木县是海市最穷的地方，但因为环境吸引了很多有钱人过来养老，双木县也是海市最富的地方。 楚晨因为基本不出远门，所以自然也不知道盘城高速路只通双木县。 他大概知道宁海贝的意思了。 “你觉得，有钱人聚集的地方，肯定不会有什么好事发生是吗？” 宁海贝轻轻笑了一声，“我可没有这么说，是你说的哦。” 楚晨了解，毕竟宁海贝的职业不容许她有不客观的言论。 双木县除了本地的老弱小，就只是一些退休的有钱人。 楚晨几乎可以断定，神秘买家拉那么多猫狗去的目的，是为了赚那些有钱人的钱。 可是他实在想不通，怎么利用这些猫狗去赚有钱人的钱呢？ 做香肉？ 有钱人，特别是退休的有钱人，他们都很注重养生。 别说香肉了，肉类都不怎么吃，平常都是以清淡的饮食为主。 他们不可能吃香肉，就算吃，也只吃一点点。 而且，楚晨也没有听说过双木县的香肉很出名啊。 退休的有钱人不吃，本地留守的老弱小更不会吃，因为贵啊，吃不起。 所以神秘买家买那么多猫狗，不是为了拿去做香肉。 而且做香肉根本不会单独挑选活泼凶猛的猫狗。 “那我们现在可以出发了吗？” 楚晨看着屏幕上的定位点，问宁海贝道。 宁海贝道：“早就可以出发了，这不是为了解答你的疑惑吗？” 楚晨若有所思的样子，道：“既然如此，我现在倒是还有一个疑问。” “神秘买家把那么多猫狗运去双木县，到底想干什么？” 宁海贝什么也没说，直接启动了汽车。 她这哪知道啊？ 汽车行驶了大概一个小时之后，来到了盘城高速路口。 楚晨看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最后真的在盘城高速路口附近停了下来。 宁海贝真的猜对了。 那些猫狗，真的是运往双木县。 不过定位点虽然就在盘城高速口附近，但是楚晨始终没有看到转移车辆。 兴许是害怕被发现，躲在哪个角落偷偷转移吧。 宁海贝也没有找他们。 她直接将车子开进了高速服务区，然后熄火，等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重新移动。 期间，宁海贝去服务区买了一点吃的喝的。 两人在车上边吃边聊。 “老楚，你觉得神秘买家将这些猫狗运往双木县，它们还能活吗？” 楚晨想也没想便摇了摇头。 “肯定活不了了。” 宁海贝问道：“为什么你这么肯定它们活不了？” 楚晨道：“你没有真正地养过狗，你不知道，狗叫起来的时候，有多烦人。” “特别是很多只狗关在一起的时候。” 宁海贝道：“这个我知道，要么不叫，要么一起叫。” 楚晨点头，“没错，这就注定了它们悲惨的结局。” “只有死！” 第299章 它可厉害呢 楚晨觉得它们会死的原因是大批猫狗聚集，可能会因此扰民被投诉，最后不得不处理掉它们。 “你可能不了解双木县，双木县地大物广，随便圈几座山头来安置它们，就算它们叫破喉咙也没有人举报他。” “因为没人听到啊。” 楚晨道：“你说的也有道理，只是你忽略了一点，双木县除了原住民还有特地来养老生活的有钱人之外，还有游客。” “虽然不多，但是多多少少都会有一点。” 双木县风景很优美，但是也就只有风景拿得出手，其实能吸引到的游客并不多。 但是不多，不代表一个也没有。 不少热爱摄影的游客会经常来双木县旅游。 “如果神秘买家真的圈了几座山头养了大量的猫狗，这件事不可能不被传出去。” “只要有一个游客拍到，那么绝对可以在网上引起水花。” “可你上网搜有关双木县的热点事件，除了探讨双木县的山水以及养老生活之外，有这个热点吗？” 楚晨虽然没有搜过，但是他知道宁海贝肯定搜过了，并且一无所获。 宁海贝扯了一块面包塞嘴里，细嚼慢咽。 “你说的也有道理，农茄子跟神秘买家合作已经有一年时间了。” “一个月，他至少从农茄子这里购入三百条猫狗，一年就是三千六百条，这可能还是保守数字。” “如果真养那么多，不可能不被发现。” “可是那么多猫狗，他总不至于都杀了吧？” 楚晨摇摇头，这一切，得等到了双木县，找到神秘买家的大本营才知道了。 就在这时，宁海贝将手里的面包放下来，她盯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道：“定位开始移动了。” 楚晨看向手机屏幕，定位点确实开始移动了，并且速度非常快。 一开始老八可能不紧不慢跟在三轮车后面，现在定位装置被老八放在了新的转运车上，新的转运车很可能是货车一类的小车，速度自然比三轮车快多了。 “你还要上厕所吗？不上的话我要开始跟上去了。” “去双木县要将近四个小时的车程，中途可没有服务站。” 楚晨连忙打开车门，一瘸一拐往卫生间走去。 四个小时，他可顶不住。 而且，现在他就有些尿意了。 刚从卫生间出来，楚晨便看到了半空一道熟悉的黑影。 那正是老八！ 老八完成任务，要回去了？ 楚晨叫了它一声，“老八。” 没想到在这竟能碰到老八，既然碰到了，就一起带它去双木县。 老八会飞，打探消息的本领，是其他动物没法比的。 他本来也有这个打算带上老八，但是老八又不会打电话也没法带手机，一人一鸟也不知道在哪里碰头，所以也就作罢了。 老八听到楚晨的声音，低头往下看了一眼，见到楚晨，它瞬间俯冲下来，稳稳当当落在了楚晨的肩膀上。 “当家的，你怎么在这儿啊？” 楚晨笑道：“专门在这等你呢。” 老八那个小脑袋瓜转啊转，似乎想不通楚晨怎么知道它会路过这里的。 “真的假的啊？” 老八只有初中生的智商，它也是最好骗的。 当然，只是相对大黄而言。 为了能让老八更卖力干活，楚晨时不时会给它编一些善意的谎言。 “当然是真的啊，我现在要去风景优美的双木县，那儿到处都是好看的大山，你要不要一起去？” 老八眼睛都亮了起来，“双木县吗？就是那个海市最美丽的地方吗？” 这多半是从哪个客人嘴里听来的，没想到它倒是记得很清楚。 “当然是了，海市只有一个双木县，没有第二个双木县。” 老八扇动翅膀催促楚晨，“那还等什么？赶快出发啊。” 楚晨靠在厕所的墙壁上，宁海贝是听不到他说话的。但是她见到楚晨嘴巴一直在动来动去，已经起疑心了。 再聊下去，她恐怕就要下来逼问楚晨到底在说什么了。 楚晨一瘸一拐朝小汽车走去，一边像个老父亲嘱咐自己的小孩一样，“带你去了，你可要听我话，知道没有？” “行了知道了，我又不是第一次跟你出来。” 老八早就被兴奋冲昏了头脑，现在无论楚晨说什么，它都会答应。 楚晨很满意的样子，“对，这样才是乖鸟鸟，你不要总像大黄一样，老是不听话。” “多听点话，以后有的是出来玩的机会。” 老八一个劲地点头。 上了车之后，宁海贝楚晨肩膀上的老八，亲切跟它打招呼。 “嘿，老八，下午好啊，好久不见。” 老八更开心了，开心之余，不忘拿宁海贝跟孟雨做对比。 “你看看人家宁海贝，多有礼貌，再看看那个孟雨，高下立判。” 楚晨汗颜，幸亏宁海贝听不懂动物说话，不然楚晨恐怕得好好跟她解释孟雨是谁，两人之间有过什么样的交集。 宁海贝冲老八打了招呼之后，旋即对楚晨道：“太巧了吧，在这儿碰到老八了。” 楚晨挠了挠头，生怕他刚刚骗老八说是自己在这儿等它的谎言被拆穿，连忙岔开话题。 “这件事，老八可是立了大功，看看你都买了什么零食，拿点出来犒赏它啊。” 到了双木县，老八绝对会起到很大的作用，千万不能让它闹脾气。 老八可没有大黄那么明事理懂事，一旦闹脾气，可不是那么好哄的。 宁海贝成功被楚晨给带过去了，“哦哦”了两声，便去翻零食袋子。 “你瞧我这脑袋，如果不是老八，我们都没法追踪上转运车。” 她在袋子里一阵翻找，最后索性将整个袋子给楚晨。 “你看看吧，老八有什么能吃的，我也不知道它们什么能吃什么不能吃。” 楚晨接过袋子，直接扔到了后座，对老八道：“老八，自己去吃吧。” 老八从楚晨肩膀飞到后排座椅上，将里面的零食一袋一袋叼出来。 它最终选了一袋花生，然后利用锋利的爪子还有尖嘴，三下五除二就将包装袋给撕开了。 包装袋子里的花生洒落在座椅上，老八尖嘴一啄，轻轻松松就打开了一粒花生。 第300章 避暑山庄 她虽然听楚晨说过，他将他那几只动物训练得像人一样，她虽然也信，但还是第一次见老八在自己面前展示自己的绝技。 看着宁海贝脸上错愕的表情，楚晨不免有些得意，“这些对老八来说，都是家常便饭，它可厉害着呢。” “我在家里给它吃零食，从来没有给它开过包装袋。” 一会到了双木县，要老八出力的地方可不少。 楚晨绝对不放过一丝夸老八的机会。 其实动物跟人也一样，也喜欢被夸，也喜欢彩虹屁。 宁海贝也不由得称赞一声，“太厉害了。” 旋即她发动汽车，追着手机屏幕上的定位点疾驰而去。 老八肯定什么都看到了，但是现在在车上，楚晨也没时间问它。 定位点移动得很快，但是宁海贝的车速并不慢，一直顶着限速开。 大概追了一个小时左右，楚晨终于看到了安装定位器的车辆。 宁海贝忽然出声问道：“眼前那辆车，就是我们此行的目标了，你能看出什么吗？” 那是一辆脏兮兮的面包车。 从后面往前看，其实面包车并不算旧，就只是单纯意义上的脏。 因为便宜，空间大，既能拉人又能拉货，而且可以随便折腾都坏不了。 因此这种面包车在小地方非常受欢迎。 这也从侧面佐证了，眼前这辆车，目的地就是双木县。 小地方，特别是山路很崎岖的地方，这种车就是主力。 楚晨道：“面包车很脏很脏，上面满是泥垢，说明它经常在崎岖的山路里穿梭。” “崎岖的山路有很多的泥坑，下一扬雨，泥坑里的雨水几天都干不了。” “也许真被你说中了，神秘买家或许真的圈了山头来安置这些猫狗。” 宁海贝笑道：“没想到你推理能力也挺强的，你应该跟我一样考警校，而不是去学什么动物医学。” 楚晨笑道：“你就别抬举我了，我哪会什么推理啊，我这辈子啊，注定了跟动物打交道，其他的真干不来。” 楚晨倒不是谦虚，没遇到宁海贝之前，他确确实实只是一个老实本分的宠物医生。 什么推理。命案，仿佛跟他不是一个世界的东西。 现在经历了几起命案，他的确学会了一点推理，但是也只是皮毛而已。 脱离了动物，他还是啥也不会。 这一点他非常清楚。 宁海贝倒没有在这件事上跟楚晨有太多的交流。 她接着上一个话题，道：“我的想法跟你是一样的，到了双木县之后，我们可能得换车追踪了。” 面包车能轻松走崎岖的山路，但是小汽车还真不太行。 宁海贝这辆车是前驱车，陷进泥坑里，也只有熄火的份。 而且用小汽车追踪，越到没有人的地方，越容易被发现，因为太明显了。 楚晨问道：“换什么样的车追踪呢？” 宁海贝道：“必须满足几个条件，方便追踪，并且不会让面包车司机觉得我们在跟踪他。” 楚晨瞬间就想到了一种交通工具。 “那换摩托车吧。” “在小县城，除了小汽车，主要出行工具就是摩托车。” “摩托车比较好跑山路，而且面包车司机也不会多想，他多半会把我们当成本地人。” 宁海贝夸楚晨道：“说你推理能力强你还不信，我一下子就没有想出来换什么合适。” 楚晨想解释，他的推理能力真的不强。 因为他老家本就是农村的人，在当地，摩托车确实是交通主力。 你是不是本地人，看看你的交通工具就知道个七七八八了。 但这么说，岂不是说宁海贝脱离现实了吗？ 宁海贝这些年并没有脱离现实，只不过是把所有的精力都放在了她失踪的父亲身上。 直到最近，她才能真正地喘两口气。 最后，跟宁海贝预估的差不多，四个小时之后，他们到达了双木县。 面包车在双木县停了下来。 但是司机的目的地很明显并不是县城，他只是停下来吃东西而已。 楚晨跟宁海贝趁着司机吃东西的时间，去摩托车修理铺租了一辆二手摩托车。 然后又找老板买了两个破旧的安全帽。 一开始宁海贝本来想让楚晨在双木县等她的，因为接下来的路，肯定不会好走。 宁海贝摩托车技虽然不差，但是山路确实不是很好走，她也不敢完全保证楚晨的安全。 说实在的，楚晨也不想跟着去。 但是他不去不行啊，他不去，老八也去不了。 老八不去，怎么替他们打探消息呢？ 神秘买家的基地，大概率是在山里了。 除了老八的出现合情合理，任何人出现在那都不合理。 所以他拒绝了宁海贝的建议。 两人租好二手摩托车，面包车司机也刚好从快餐店吃饱喝足打着饱嗝走出来。 于是，两人开启了第二段路程的追踪。 面包车驶出双木县之后，很快就驶进了一条偏僻的路段。 宁海贝跟楚晨跟在后面，破旧的头盔将他们大半张脸遮了起来，他们此时的装扮，确实跟路边随处可见的摩托佬差不多。 面包车越走越偏僻，最后驶进了一条砂石路，又走了大概十分钟之后，开始驶进了一条山路。 双木县是一个建在山脚下的县城，县城四周都是山脉。 进山路之后，宁海贝不敢跟得太紧了。 路上坑坑洼洼的，她怕楚晨摔着了，也不敢骑得太快。 只需要跟着定位点就行了。 骑着摩托车又走了大概一个小时，定位停了。 两人知道，面包车的目的地到了。 楚晨拍了拍站在他肩膀上蠢蠢欲动的老八。 这荒无人烟的地方，可能信号都没有的地方，只能让老八出手了。 宁海贝又骑了大概十分钟左右的时间，两人便看到一个气派豪华的门头出现在两人面前。 门头两旁有两只威武的石头狮子，门匾上几个金色的大字发出金色的光芒。 双木避暑山庄。 让楚晨万万没想到的是，神秘买家，竟是避暑山庄的老板？ 第301章 邀请制 猫抓老鼠是很厉害，但是狗能抓老鼠？ 一百条狗，也不见得有一只狗能抓老鼠的。 而且买就买吧，这也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为什么非要去海市买呢？还出比香肉店还要高的价格。 楚晨实在想不通。 但是事实就摆在眼前。 眼前只有一条路，这条路，直通避暑山庄内部。 面包车肯定开进去了，虽然他们现在看不到面包车，但是定位点就显示就在前面不到二十米的地方。 “竟然是避暑山庄？” 宁海贝的疑惑不比楚晨少。 想必两人都觉得，最终目的地或许会是一个见不得光的地方。 避暑山庄，实在出乎他们的意料。 这哪是什么见不得光的地方啊，这恨不得天天见光，只有这样，才会有更多的游客来。 “走，我们进去看看。” 从门头往里看，隐隐约约能看到一些稀稀拉拉的建筑物。 既然是避暑山庄，那肯定是对游客开放的。 门头下有一个保安亭，保安亭有一个保安，门头下面有汽车栏杆。 然而当宁海贝想要骑车进去的时候，却遭到了保安的阻拦。 “你们有预约吗？没有预约不能进。” 两人当即就愣住了，避暑山庄还有预约制？没有预约不能进？简直闻所未闻。 这又不是什么私人会所。 避暑山庄不就是做游客的生意的吗？巴不得有人来，可这个避暑山庄怎么回事？ 保安是个三十岁左右的年轻人，看他的样子，脸色就好像他们欠他钱一样难看。 楚晨甚至能从他脸上读出“不欢迎你们”几个大字。 宁海贝脾气当即涌上来了。 “预约？什么预约？” 保安趾高气扬道：“看你们连预约是什么都不知道，说明你们根本就没有预约。” “只有我们避暑山庄的会员才能预约。” “既然你们不是我们避暑山庄的会员，那就只能抱歉了，只有会员才能进去，我们山庄只对会员开放。” 宁海贝就要发飙。 楚晨连忙伸手在她的肩膀上按了按。 一会儿万一吵起来，引起避暑山庄管理者的注意，再想偷偷摸摸进去估计就难了。 这种扬合，还是楚晨来应对比较合适。 “会员才能预约对吧，实在不好意思，我们初来乍到不懂。” “请问怎么样才能办会员？我们办一个。” “现在天气太热了，我们也想找个凉快的地方好好休息一下。” 保安要会员，那办一个就得了。 这或许是避暑山庄的营销手段呢。 他们没见过，不代表不可以这么办。 保安“哼”了一声，“想成为我们避暑山庄的会员？没你想得那么容易。” 楚晨微微皱眉，如果只是营销手段，强行办个会员就得了。 再卡条件，那就不礼貌了。 “那你说说看，怎么样才能成为你们避暑山庄的会员？万一我们的条件符合呢？” 保安道：“想成为我们避暑山庄会员的条件只有一个，必须是我们老板亲自邀请的才行。” 这整得楚晨都无语死了。 刚刚他还以为只是卡条件，但现在看来，何止是卡条件，这根本就不打算对外开放。 陌生人上哪里去认识避暑山庄的老板？ 就算认识，他邀请的条件固定吗？肯定不固定啊，全凭心情来。 这样的邀请制，他想邀请谁就邀请谁，根本没有公平可言。 宁海贝真的忍不了了，直接爆粗了。 “他娘的，你们这是什么破避暑山庄啊？从来没有听说过避暑山庄玩邀请会员制的。” “我谢谢你啊，今天让我开眼了。” “去把你们老板叫出来，我……” 眼看着宁海贝越说越激动，楚晨再次拍了拍她。 “那既然如此，我们只有走了，高攀不起，实在不好意思。” 说着楚晨又附到宁海贝的耳边道：“快走。” 宁海贝还想骂两句，但是她听出了楚晨的焦急之意。 最后也只是“哼”了一声，便调转方向，往后狂轰油门驶离了避暑山庄。 走了大概五百米左右，往后看不到避暑山庄之后，楚晨叫住了宁海贝。 “停！就在这儿停下。” 宁海贝将摩托车停了下来，扭头看向楚晨，“怎么了？你有什么发现？” “为什么在这儿停？不能走远一点吗？” 楚晨慢慢从摩托车下来。 惹得宁海贝又是一阵诧异的声音，“你干嘛下车啊？” 楚晨道：“你还看不出来吗？这避暑山庄，其实就是老板的私人会所。” 宁海贝道：“看出来了啊，所谓的邀请制，不过是一个幌子而已，明面上欢迎所有来客的避暑山庄，其实只欢迎他自己的人。” 楚晨道：“这避暑山庄的老板这么古怪，说明里面肯定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 “他越是不给我们进去，我们越要弄清楚里面到底有什么，里面究竟有什么秘密。” 宁海贝道：“我当然知道，可是现在的问题是进不去啊。” “你把我叫走，是不是有进去的办法了？” 楚晨指了指骑在楚晨肩膀上的老八，笑道：“倒是有一个办法，我们可以叫老八帮忙。” “不过需要你现在跑一趟县城，买一个小型摄像机回来。” 宁海贝眼睛一亮，顿时就知道了楚晨的意思。 “你的意思是将小型摄像机绑在老八脚上，让老八飞进去拍？” 楚晨点点头，“山里到处都是鸟，谁会注意到老八呢？” 宁海贝本来还想问，老八会那么听话吗？ 但是一想到他们能追踪到这里，其实靠的都是老八，她那一丝疑虑瞬间就打消了。 “这倒是一个好办法，我现在就去买微型摄像。” “不过你干嘛下车呢？” 楚晨道：“山路不好走，你载着我车速快不起来，耽搁时间。” “天马上就要黑了，你自己一个人快一点。” “我就在这儿等你就行了。” 宁海贝还想说点什么。 楚晨知道宁海贝在担心他的安全，但楚晨哪里给她机会，他推了一下车屁股，催促道：“快点吧，我在这儿很安全，不会有事的。” 宁海贝这才拧了油门疾驰而去。 其实楚晨另有想法，他叫宁海贝去买微型摄像，其实主要还是为了支开她。 想要知道避暑山庄里都有什么，根本用不到微型摄像机。 第302章 缺 老八本来是想跟楚晨来玩的，但是因为在车上吃了很多零食，把肚子吃撑了，也没有了玩的想法。 “当家的，我吃太撑了，飞不动了。” 楚晨认真道：“刚刚在车上，有海贝在，我不说你，你自己就不会克制一点吗？一个劲在那狂吃。” “吃那么多干什么？现在吃撑了，你说你不想动？” “我跟你说，你吃撑了更应该动，你要是不动，吃的东西都聚集在你的肚子里，很容易引起消化不良你知道吗？” “你想打针输液吃药吗？” 老八惊恐地看着楚晨，“有没有那么恐怖的？” 楚晨冷笑，“我是干什么的，你不知道吗？你觉得我在危言耸听？” “我跟你说，吃出问题了，你别想出门了，至少禁足一个月。” 老八是真害怕了，连忙道：“我动，我马上动，你叫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我保证绝对让肚子里的东西尽快消化，下次再也不敢一次性吃那么多东西了。” 打针输液吃药禁足，这里面无论哪一项，都能吓死老八那小小的鸟胆。 楚晨无奈笑了笑。 老八这家伙虽然比较好骗，但是也是最磨叽的。 要是大黄，根本不用跟它废话那么多，只要是正事，它都会义无反顾去做。 楚晨道：“你现在立马飞进避暑山庄里。” “里面有很多的猫跟狗，你找到它们打听一些事情。” “它们被带到避暑山庄来做什么，避暑山庄里，有什么秘密。” 老八点点头，“明白，我这就去。” 楚晨又嘱咐了两句，“一定要注意安全，而且务必要打听详细。” “你这不是在帮我做事，而是在帮海贝做事，海贝很大方的，你帮了她，它绝对不会亏待你的。” 老八顿时像是被打了鸡血一样。 “当家的，你让海贝放心，我一定完成任务。” 说完，老八猛地扇动翅膀，一眨眼就飞到了半空中。 楚晨无奈摇了摇头，这老八什么都好，就是有时候像没长大的孩子一样，他也挺费心的。 大黄虽然聪明听话，但是有时候坑他的时候也不含糊。 安宁就别说了，最聪明的就属它，但给它带来麻烦也是最多的。 大黄的那几只流浪狗兄弟还行，但是很难让它们单独出任务。 终归是兽无完兽啊。 楚晨目光四处搜寻，最终爬到一个小坡上，躲在一棵大树后面。 这条山路直通避暑山庄，应该是修建避暑山庄的时候修的。 避暑山庄的门头倒是很气派，只是路也不修一修，实在让他费解。 不过再结合避暑山庄老板的行事风格，楚晨觉得也正常，反正他也没打算吸纳来自外面的游客。 等了差不多一个小时，老八的声音从半空传来。 “当家的，你在哪里啊，当家的你人呢？” 楚晨叫道：“我在这儿。” 老八找了一圈没有找到楚晨，但是最后还是根据声音找到了楚晨的位置。 “当家的你干嘛躲在这里？” 楚晨懒得跟它解释那么多，连忙问道：“怎么样？有什么收获吗？” 老八喘着气道：“当然有了，我跟你说，这个避暑山庄，不简单啊。” “我在里面见到了很多的猫狗，还有闻到了很臭的味道。” “避暑山庄的老板，简直不是人啊。” 楚晨虽然很着急知道避暑山庄的秘密是什么，但是他还是示意老八慢慢说。 “别急，一点一点说，最好从头到尾，一件事不拉地说。” 老八直接在楚晨靠着一块石头坐了下来。 “避暑山庄的老板名叫杜老六，这个杜老六当初建造这座避暑山庄的时候，是看中了双木县的旅游地理位置。” “双木县风景绝佳，冬暖夏凉，特别是夏天，他觉得一定会有很多游客来避暑的。” “而且在他建造这座避暑山庄的时候，双木县并没有避暑山庄。” “他决定做第一个吃螃蟹的人。” “可是当他建造了避暑山庄之后，他发现，一切都是他想当然了。” “他犯了一个致命的错误，双木县冬暖夏凉不假，但是既然游客都来了双木县了，为什么要去他的避暑山庄呢？” “其实只需要在双木县生活就行了。” “避暑山庄根本没有几个游客。” “杜老六要疯掉了，避暑山庄投入了那么多钱，但是开起来之后，赚到的钱，连电费都交不起。” “这怎么办啊？关门吗？但是已经投了那么多钱，这不是摆明了打水漂吗？” “但是不关门，避暑山庄每天都在烧钱，他也没有金山银山烧啊。” “后来，经过杜老六深思熟虑，他最终决定，继续咬牙坚持下去。” “双木县虽然穷，但是居住着大量的有钱人。” “这些有钱人，有潜在的强大的消费能力。” “只要能赚这些有钱人的钱，他就能起死回生。” “可是要怎么样才能赚到这些有钱人的钱呢？避暑山庄肯定赚不了了。” “他于是想啊想，想到头都秃了，终于让他想到了一个办法。” “他决定利用自己的优势，打进这些来双木县养老的有钱人的圈子里。” “杜老六的社交能力很强，很快，他就跟那些有钱人打成了一片。” “在跟这些有钱人相处的日常里，他发现了一个很奇怪的地方。” “这些退休的人，他们不缺钱，不缺社会地位，不缺尊重，不缺配偶，不缺朋友，家庭也美满，儿孙也满堂，身体也健康，看似什么都不缺，但是杜老六总觉得他们缺点什么。” “但是缺什么，他也说不上来。” “不过他知道，一旦弄清楚他们缺什么，就是他翻身的日子。” “他更加拼命地与他们打交道。” “终于，经过长时间的观察。” “他终于知道这些有钱人缺什么了。” 第303章 狩猎场 因为他实在想不到，这些退休的有钱人会缺什么。 到了这个年纪，该体验的都体验了，该收获的也基本上都收获了，明明什么都有了啊。 理应不该再有遗憾才对啊。 老八得意道：“这你就不懂了吧，你要是轻轻松松就弄懂了，杜老六那么多时间白花了。” “这种事情，一般人是弄不懂的。” 楚晨急了，“行了，你就别卖关子了，我是不懂，快说。” 老八道：“是对生活的激情。” 楚晨愣了一愣，不停对这句话喃喃自语，“生活的激情？” 老八道：“对，就是这个。” “这些来双木县养老的人，已经变得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了。” “吃的喝的，不感兴趣，香车美女，那是年轻人追求的东西，他们也追求过了，运动健身，也没什么意思，身体好就行，一把老骨头了，也不去折腾了。” “钱财对他们而言更没什么用，房子他们也不缺。” “说得好听是来养老的，但其实说得不好听，就是来等死的。” “每天吃了就走走，散散步，散步回来了接着吃，吃饱了就午睡，下午继续逛逛吃吃，晚上看看新闻，跟孙子孙女打打视频，聊聊天，洗澡睡觉。” “这就是他们的一天，每天都在不断重复。” “光听着你都觉得无聊吧，更别说过那样的生活。” “他们如行尸走肉一般，变得不再有斗志，不再有激情，对任何事，也不再有兴趣。” “就只是毫无目的地活着，直到离开的那一 天。” “杜老六觉得，只要能让他们重新焕发人生的第二春，让他们变得再有激情起来，那么他就能从他们的口袋里拿钱。” 楚晨感慨，“就算知道了他们缺乏激情，但是想让他们重新燃起激情，这谈何容易呢？” 老八道：“换作你，肯定很困难啊，但是杜老六是谁？他已经被逼到绝路了。” “他绞尽脑汁，终于想到了一个让他们重新燃起激情的办法。” “杜老六，将避暑山庄改成了猎扬。” 楚晨失声叫了起来，“猎扬？什么意思？打猎的扬地？” 老八点了点头，“没错，就是打猎的扬地，他收购回来的猫跟狗，就是猎扬的猎物。” “狩猎，是刻在所有动物骨子里的东西，动物可以无视规则进行狩猎，但是人类不行。” “因为很多野生动物都是保护动物，除去这些野生动物，哪还有什么动物可以狩猎的啊。” “没有哪个男人不喜欢狩猎，但是迫于规则，他们只能将自己的想法埋藏起来。” “既然如此，杜老六想，为什么不建造一个猎扬呢？” “活泼凶猛的猫跟狗，其实一点也不亚于野生动物，对它们进行狩猎，一样能获得快感。” “而且，最重要的是，猫跟狗并不是保护动物，这可以完全打消那些退休养老的有钱人的疑虑。” “作为组织者，杜老六深知这是游走在法律边缘的行为，但更严重的不止于此，这种事情一旦被曝光，给他带来的影响绝对比逮捕他还要大。” “光是爱猫人士爱狗人士的唾沫就能把他给淹死。” “所以杜老六很谨慎，因此搞了个邀请会员制的制度，必须经过他的邀请，才能进入避暑山庄猎扬狩猎。” “而他的邀请，也不是随随便便就发出的，被他邀请的人，必须是喜欢狩猎并且有强烈狩猎欲望的才行。” “虽然避暑山庄没什么人，甚至一度面临倒闭，血本无归。” “但最后，靠杜老六另辟蹊径，将避暑山庄改成了狩猎扬，最终给盘活了。” “避暑山庄深处的土坑里，有很多被射杀掩埋的猫跟狗，那些臭味，久久不散。” “当家的，真的太可怜了。” “这个杜老六，干了这么多有损阴德的事情，他不会有好下扬的。” 楚晨不由得想起了季帅，当初他们一帮富二代也是购买了大量的野生动物给他们的斗狗猎杀。 正如老八所说，狩猎，是所有动物的天性。 人类也是如此。 难怪杜老六在购买猫跟狗的时候，要凶猛活泼的。 只有凶猛活泼的，跑起来才更快，供给他们猎杀的快感就越猛烈。 病怏怏的、一瘸一拐的、不知道反抗的、温顺的，狩猎的时候一点意思也没有。 所以杜老六不会要这种猫狗。 季帅买野生动物是供他们的斗狗取乐，杜老六买大量的猫狗是供那些退休无趣的有钱人取乐。 其实本质上并没有什么不同。 楚晨早就应该想到的。 这个表面上披着避暑山庄的皮，实际上是干着狩猎扬勾当的地方，是杜老六的摇钱树。 他差一点就万劫不复倾家荡产。 所以他不可能会放弃这棵摇钱树的，更不可能会放过挡他财路的人。 韦小梨很可能根据老鼠脸的提示，最后追踪到了这里。 她是一个非常执着的人，为了找到自己的拉布拉多，甚至不惜放弃一切。 她多半已经知道了杜老六狩猎扬的秘密，甚至是他的爱犬已经被当成猎物射杀在狩猎扬的真相。 她一路苦苦追寻到这里，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她必定跟杜老六有过剧烈的争吵。 杜老六或许给韦小梨提出过补偿，但是以她的性格，她是绝对不会要的。 杜老六夺走了她身边最重要的东西，那么她也要毁了杜老六。 韦小梨毁了杜老六的方式，只能是一种。 那就是曝光他的秘密。 他的秘密一旦曝光，就相当于摇钱树被砍断了。 他不会允许韦小梨这么做的。 而从农茄子因为老鼠脸将杜老六的事透露给韦小梨，就把老鼠脸打个半死这件事也可以看得出来，杜老六绝对是一个狠角色。 所以，韦小梨很大概率已经遭遇不测。 从她接触杜老六秘密，扬言将他的秘密曝光的那一刻起，她就已经遇害了。 “老八，你在打听的过程中，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名叫韦小梨的人？” 第304章 狗王 这其实也怪楚晨，主要是他也没有想那么全面。 要是知道杜老六的秘密，他肯定会叫老八多问问有没有韦小梨的消息的。 就在这时候，远处忽然传来了“轰轰…”的摩托车引擎声。 多半是宁海贝回来了。 楚晨没想到宁海贝速度那么快。 现在知道了杜老六的秘密，这还不够。 他们此行的最终目的，是调查韦小梨失踪的真相。 现在只能大概确定，韦小梨的失踪是跟杜老六有关而已。 楚晨支开宁海贝去买微型摄像机，是让老八去打听消息。 但是现在老八只打听到了一半消息，远远还不够。 老八还得再跑一趟。 摩托车引擎声越来越近，趁宁海贝还没到。 楚晨对老八道：“一会儿你再去一趟避暑山庄，找避暑山庄里活得最久的狗王，然后你跟它说，想要活命，就想办法逃出来见我。” “我可以带它走，从此以后，它不会再担惊受怕，不用担心再被射杀。” “明白了吗？” 老八点了点头，“明白了。” 现在叫老八再去打听韦小梨的消息，未必打听得到。 可能需要花很长的时间，而且避暑山庄里的人，都不是善茬，老是见到一只黑鸟飞来飞去逗狗，他们估计会想办法把老八给打下来。 楚晨不敢冒这个险。 而要说避暑山庄里，哪一只狗最了解事情的真相。 绝对是来到避暑山庄之后，活得最久的一条狗。 它能一次次躲过人类的猎杀，绝对可以配得上狗王的称号。 活得越久，那么知道的事情，自然也就越多。 只要能找到它，一定能弄清楚韦小梨失踪的真相。 叫老八去避暑山庄找狗王，远远比让它去打听韦小梨的信息轻松多了。 那只狗王能在一次次猎杀中存活下来，肯定有自己的过狗之处，大黄它们虽然聪明，但是太弱了。 楚晨也正缺一只打手狗。 而这只狗王，很可能就符合楚晨想要找的打手狗的条件。 天台上，再添一只狗王，对他来说也没什么压力。 所以他这次是认真的，倒没有骗老八。 而为了逃离这个是非之地，狗王一定会毫无保留将所有的秘密都告诉楚晨的。 楚晨随后又补了一句，“如果它实在跑不掉，你让它找一个隐秘的地方，我们可以救它出来。” 楚晨刚刚又认真想了想，他觉得自己想的还是太简单了，这只狗王多半是跑不掉的，跑得掉，不早就跑了。 而这避暑山庄看起来面积非常大，杜老六将他们圈养起来，肯定没法像家里一样砌墙，顶多是围上一圈铁栅栏。 在铁栅栏上剪一个小圈出来，并不是太难的事情。 老八再次点头，“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宁海贝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楚晨的视线里。 楚晨缓缓从山坡滑下。 他滑下来的时候，宁海贝也刚好骑着摩托车赶到。 她骑摩托车的速度肯定很快，此时衣服上，头盔上，沾了不少的泥巴，整个人脏兮兮的。 宁海贝将摩托车稳稳停在楚晨面前，她诧异道：“老楚，你爬上去干什么？” 楚晨道：“刚刚有人再打电话，为了不被发现，我只能躲起来。” “很幸运，我听到了一些秘密。” 宁海贝连忙下车，一边将刚买的微型摄像机拿下来，一边问道：“什么秘密，快说来给我听。” 楚晨招呼老八过来，示意宁海贝给它爪子绑上微型摄像机，一边道：“这个秘密可大了，是关于避暑山庄老板杜老六的秘密。” 宁海贝的速度很快，绑好之后，她又扯了扯，觉得没问题了，轻轻摸了摸老八的头。 “老八，你可要小心点哦，回去之后，我给你买很多好吃的。” 老八发出一声欢呼，旋即往避暑山庄飞去。 楚晨接着把老八刚刚跟他说的，全都复述给了宁海贝听。 听完之后，宁海贝很诧异。 她诧异地有两个地方。 第一个地方，就是怎么会有这么巧合的事情呢？楚晨好巧不巧，刚好听到避暑山庄的员工在打电话，又好巧不巧，讲的还是杜老六的秘密。 但是事实摆在眼前，宁海贝再怎么质疑，也找不到破绽。 第二个地方，她从警那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这种案件。 购买大量凶猛活泼的猫狗，供一些闲得没事干的有钱人猎杀，以此让他们感受狩猎的乐趣。 “韦小梨，很可能已经遇害了。” 宁海贝跟楚晨推论是一样的。 如果韦小梨只是闹一闹，杜老六多赔点钱，什么事也没有。 但是韦小梨不是为了钱，她就是一个很认死理的人。 曝光杜老六，不再让别的毛孩子出现在杜老六的猎扬，这才是韦小梨最大的诉求。 这会彻底断了杜老六的财路，他怎么可能让韦小梨如愿呢？ “希望老八能拍到点什么吧。” 楚晨嘴上虽然这么说着，好像没什么信心的样子。 但其实，他对老八还是有信心的，这对老八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 只要老八找到狗王，所有的真相，都会水落石出了。 宁海贝将摩托车骑到一片草丛里，用杂草盖了起来。 然后拉着楚晨一起上身后的斜坡，最后两人坐在一棵大树后面。 “还是像你刚刚一样藏起来吧，万一再有人出来打电话呢？” 楚晨笑笑，没有说什么。 哪有什么员工出来打电话啊，他不过是骗宁海贝罢了。 过了十分钟左右，老八就飞回来了。 它在路边看不到楚晨，于是飞进了斜坡里，直直停在楚晨还有宁海贝面前。 宁海贝好奇道：“老八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 “我看看拍到了什么。” 但是宁海贝刚要碰到老八的时候，老八忽然往后退了退。 宁海贝扑了个空。 她手再往前，老八再往后退。 如此几次，都是如此。 最后，老八竟直接飞了出去。 宁海贝疑惑地看向楚晨，“老八什么意思啊？” 楚晨缓缓起身，道：“它想带我们去一个地方，我们跟着它。” 宁海贝听不懂动物说话，如果她能听得懂。 就知道老八在说什么了。 老八一直在跟楚晨说，它找到狗王了。 第305章 收下 现在它已经按照楚晨交代的，到了一个隐秘的安全的地方，只等楚晨去解救它了。 宁海贝听不懂，但是看见楚晨如此坚决，也只好一起从斜坡上下来。 老八在前面飞着引路，宁海贝骑着摩托车在后面跟着。 “老八要带我们去哪里啊？” 眼看着老八往避暑山庄相反的方向飞，搞得宁海贝一头雾水。 楚晨也不知道老八到底要带他们去哪里，但是肯定是去救狗王，所以跟着它绝对没错。 “海贝，我们要相信老八，它不会说话，但是可聪明着呢。” 宁海贝不再说什么，默默跟在老八身后。 走了大概半个小时，全都是一些杂草丛生的羊肠小道。 最终两人来到了一个铁栅栏前，这应该还属于避暑山庄的区域。 铁栅栏里，一只全身黑色的狗趴在草丛里，看到老八，它猛地从草里站了起来。 兴奋地看着老八，“鸟兄，你可来了，我还以为你不会来了呢。” 老八站在铁栅栏上，低头看了一眼那只黑色的狗，说道：“我们当家的有很重要的事情找你，你可要多多配合。” 言罢，老八将头抬起来，望着远方，“当家的，我站在这里给你们望风，你们动作快点，避暑山庄虽然没有摄像头，但是工作人员会时不时巡逻的。” 楚晨点了点头，看着那只纯黑色的狗，忍不住倒吸了一口冷气。 眼前的黑狗长着一身短毛，身上的黑毛全都是黑色的，没有一根杂毛。 它的体型不是很大，也就比大黄大那么一点。 从样貌体型来看，它应该是一只黑色法国斗牛犬跟一只马犬的串种。 黑色斗牛犬是小型犬，而马犬是中型犬。 狗王完美继承了两个犬种优秀的基因。 它的体型继承了马犬的体型，身上的线条非常的优美，它的跑跳以及敏捷度，绝对是狗类的佼佼者。 它的四肢以及躯体完全继承了斗牛犬的肌肉，身上那爆炸性的肌肉，就像一个健身猛男一样。 看一眼都让人觉得害怕。 它的脸长得像马犬，嘴巴却继承了斗牛犬的，一张宽大的嘴巴，那咬合力，绝对很恐怖。 一只身上肌肉爆炸、反应速度跑跳均是一流，咬合力恐怖的狗，堪比怪物啊。 吓得宁海贝都失声了，“这是什么怪物啊？” 楚晨道：“老八既然带我们来这里，想必是想让我们把这只狗救出来。” “海贝，有没有什么工具将铁栅栏给弄断？” 宁海贝站着却没动，“你确定要把它放出来吗？我看这条狗不是很好惹的样子，我知道你会驯狗，但是现在也不具备这个条件啊。” 原来宁海贝担心的是这个，楚晨走近铁栅栏，将手伸了进去。 宁海贝吓了一跳，连忙将楚晨的手给拽了出来，“你干什么？疯了你？这狗一口就能把你的手给咬断。” “亏你还是个宠物医生？怎么一点安全意识也没有啊？” 这只狗王，必须弄出来。 其实要不是宁海贝在这，他自己都找工具把它弄出来了。 现在狗王把楚晨当成了救世主，怎么可能咬他？ 但是他也不知道怎么跟宁海贝解释才合理。 “海贝，你相信我就行了，我养过那么多狗，直觉告诉我，这只狗是不可能会咬我的。” “你不相信它，也该相信我吧。” 宁海贝犹犹豫豫的样子，她确实该相信楚晨，但是眼前这只狗，看起来也太可怕了。 就在她在矛盾的时候，楚晨直接将手从她的手抽了出来，迅速伸进了铁栅栏里，将手放在了狗王的头上。 宁海贝想阻拦也已经来不及了，然而，下一秒，她便看到狗王脸上的表情变了，变得很享受。 似乎很喜欢楚晨的轻抚。 尾巴也摇晃了起来。 宁海贝再没养过狗，此时也看出来了，这只狗正在对楚晨示好。 楚晨道：“你快看啊，它真的一点也不凶，它只是外表看起来凶而已，不信你也来摸摸。” 楚晨将手给抽出来，抓住宁海贝的手伸进铁栅栏里，然后放在狗王的头上。 “别怕，不会咬你的，咬你算我的。” 宁海贝：“…” 当宁海贝的手搭在狗王的头上的时候，它尾巴摇得更欢快了，一直拼命跟宁海贝示好。 因为它知道，楚晨有意救它出来，但是决定权似乎是在眼前这个女人身上。 只有卖力表现自己温驯的一面，才能让这个女人改变主意。 果不其然，宁海贝将手给抽出来的时候，直接转身走到摩托车面前。 “我看看摩托车肚子里有没有工具。” 摩托车肚子一般都会有一些简单的维修工具，万一摩托车半路途中出现故障，也不至于什么也干不了。 宁海贝用钥匙打开了摩托车肚子，最终从里面找到了一把钳子。 她一边用钳子将铁栅栏的铁条剪断，一边问道：“你还没有说，为什么要将它给放出来呢？” 楚晨道：“我也不知道，但是我知道，我应该相信老八，老八带我们来这里，这里刚好有一只被困的狗在等候，它的意思已经很明显了，就是让我们把狗救出来。” “这条狗，很可能是弄清楚韦小梨失踪真相的关键证物。” 宁海贝咋舌。 但是她也没有多问，她不是第一次跟楚晨合作办案了。 楚晨有一套谁也不说的利用动物破案的本事。 很快，她就将铁栅栏剪开了一个小口子，但是这个小口子距离狗王逃脱的大小还有一定距离。 宁海贝歇了一会，正准备继续。 没想到狗王直接将嘴巴凑了上来。 宁海贝惊讶道：“哎呀，还出不来，快缩回去，一会铁条将你刺伤了。” 楚晨拍了拍宁海贝的肩膀。 “不用理它，它不是要钻出来，而是要将铁栅栏咬开。” 宁海贝再看的时候，发现果真是。 铁栅栏原本的网眼很密集，狗王的嘴巴根本就放不进去。 现在被宁海贝剪开了一个口子，它可以将嘴巴伸进去了。 只见它“咔咔”两声，那恐怖的咬合力直接将铁条咬得卷了起来。 宁海贝用余光看了楚晨一眼，发现他一点也不惊讶，似乎早就知道一样。 不知道是不是宁海贝的错觉，她总觉得，但凡跟他沾上关系的动物，都变得特别聪明。 第306章 遇害 她不再多想，而是跟着楚晨一起看着狗王一点一点将铁栅栏咬开。 没用多少时间，它就咬开了一个大窟窿。 然后轻轻松松从洞口钻了出来。 出来之后，它围着楚晨还有宁海贝使劲摇尾巴，就好像是好久不见的主人一样。 但它只是摇着尾巴，它知道自己身上脏，而且力气大，并没有将前爪搭在两人身上求摸摸。 真是一条懂事的狗王。 能在那么多次的狩猎中活下来，并不是巧合！ 宁海贝问道：“那现在怎么办？” 楚晨道：“先回双木县，现在天色很晚了，我们在双木县住一晚上。” 楚晨能看得出来宁海贝还想回海市。 但他觉得，一会儿他从狗王嘴里弄清楚所有事情真相之后，即便回去，明早她还得再来一趟。 “那就住一晚吧。” 犹豫再三，宁海贝最终同意在双木县住一晚。 说罢她跨上摩托车，看了一眼狗王，“那它呢？车上可没有多余的位置给它。” 楚晨扶着宁海贝的肩膀，踉踉跄跄跨上摩托车，“它会跟着我们跑的，不用理它。” 说完之后，楚晨又对狗王道：“跟上，别掉队。” 狗王激动道：“放心吧，我不会掉队的，拼了我这条命我也会跟上。” 这是它唯一的逃离这个修罗扬的机会，错过了，就不会再有了。 虽然它能一次次躲过猎杀，但是谁知道下一次他能不能躲过去呢？ 一辆摩托车，两个人，一条狗，一只鹦鹉在山路上疾驰，既新奇，又显得有些诡异。 不过好在没什么人看到。 双木县并没有什么夜生活，他们一路回到双木县，总共也没遇到几个人。 两人开了两间房，楚晨带着狗王还有老八一间。 小地方没有大城市那么讲究，多给点钱，小宾馆也是可以带狗入住的。 楚晨不想回海市的主要原因，其实也跟韦小梨失踪的真相有关。 宁海贝跟他在一起，他根本没法问狗王。 真相就在眼前了，他实在忍不住。 开好房之后，楚晨反锁了房门。 狗王一直跟在楚晨后边，兴许是老八给它承诺了什么，它现在像一只跟屁虫一样，一直跟在楚晨。 生怕楚晨会扔下它不管一样。 楚晨在宾馆找了个一次性碗，倒了一瓶矿泉水给它。 “跑了一路，喝点水吧。” 狗王舔了舔鼻子，看起来是真的渴了。 但它喝一口，就抬头看楚晨一眼，喝一口，就看他一眼。 这是一种非常没有安全感的行为。 它就是怕楚晨跑了，也根本不会想，楚晨现在跑的都没它走得快。 楚晨其实对它也挺满意的，这么大块头，这么矫捷的身手，这么强大的咬合力，绝对可以胜任打手狗一职。 但楚晨恐怕不给它吃一颗定心丸是不行的了。 不然别说问话了，可能他连厕所都上不了。 “你有名字吗？” 狗王摇了摇头，“没有，以前可能有吧，但是忘记了，我当流浪狗好久好久了。” “每天都在为了一口吃的奔波，名字似乎已经是很遥远的东西了。” 一开始，狗王听老八说它的主人能听得懂动物说话它还不信，这种事情听都没听说过。 没想到居然是真的。 能跟着一个会听得懂动物说话的主人，比跟一个天天给它吃山珍海味的主人酷太多了。 它就想要这样的主人，哪怕天天吃白米粥，吃剩饭剩菜，它也愿意。 楚晨道：“你这块头这么大，那我以后就叫你大块头吧，你以后可以跟着我，这件事结束之后，你就跟我回海市。” “我不会丢掉你的，你放心。” 大块头重重点头，“太好了，我终于有名字了，大块头，我喜欢这个名字，因为，是我酷酷的主人给我取的。” 大块头说着，又蹦又跳。 楚晨示意它安静下来。 “现在我问你，你在避暑山庄那么长时间，前段时间，有没有听说过一个叫韦小梨的人名？” “她跟避暑山庄的老板有过激烈争执，这些事情你都知道吧？” 大块头点头，“主人，我知道这件事，韦小梨是一个很好看的女孩子，她前段时间，确实出现过在避暑山庄里，并且与那个杜老六有过多次争执。” “她的爱犬丢了，被杜老六买了回来，我知道她那条狗，是一只拉布拉多。” “它脾气有点傲娇，也许是有主人饲养的缘故吧，它跟我们在一起的时候，总是显得格格不入。” “它总是幻想着，有一天它主人一定会找到它，把它接回家里，然后他们像以前一样，一起玩耍，一起吃东西，一起看电视。” “无论我们跟它说什么，这是一个很危险的地方，它随时都可能会死去，但是它听不进去。” “它只是不停地在后悔，后悔离开它的主人，如果再给它一次重来的机会，它打死都不会离开它的主人，它会一直跟着她，粘着她。”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它因为听不进我们说的话，最终被一根弓箭射穿了脑袋。” “它的主人找来的时候，它已经死了很多天了。” “韦小梨知道之后，气疯了。” “她叫杜老六给她陪狗，她就要她的拉布拉多，可是狗都已经死了，又不能复生，杜老六能赔给她什么呢？” “两人吵了很久很久，最后便打起来了。” “杜老六被韦小梨打趴下了，迫于无奈之下，他只能带韦小梨去埋拉布拉多的地方。” 楚晨诧异道：“杜老六很弱小吗？怎么可能会被韦小梨干趴下？” 韦小梨的照片楚晨看过，很文静斯文的一个女孩子，不可能是一个成年男子的对手，除非杜老六是个侏儒。 大块头道：“杜老六那都是装的，他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骗韦小梨去谁也看不到的地方。” “他假意带韦小梨去埋拉布拉多的地方，然后用石头砸死了她。” 第307章 找到了 虽然楚晨早就有了心理准备，但是当听到确切消息的时候，还是感到满脸震惊。 “杜老六就这么把韦小梨给砸死了？” 大块头道：“就这么把她给砸死了，我们很多只狗都看到了。” “当时避暑山庄又没别的人，杜老六又是从身后偷袭，就砸那么一下，韦小梨就倒下了，然后他紧接着又补了几下。” 可怜的拉布拉多，可怜的拉布拉多主人。 杜老六杀害韦小梨的动机，肯定是韦小梨想将他的秘密告知天下，随后毁了他。 杜老六好不容易等来了翻身的大好机会，他怎么可能让韦小梨这么做。 劝说哀求无果之后，他最后动了杀害韦小梨的念头。 杜老六一定觉得，如果再让他回到一贫如洗，负债累累的日子，他还不如死了算了。 楚晨脸色都白了。 杜老六一开始肯定不会想着杀韦小梨的，在他看来，韦小梨太过分了，一点活路也不给他。 但是韦小梨真的过分吗？ 她并没有借此机会敲诈勒索杜老六，只是打算将杜老六的秘密公布在网上，彻底断了他经营非法狩猎扬的念头。 这样就可以救下很多本应送往狩猎扬的猫狗。 于情于理，韦小梨一点也不过分。 韦小梨错就错在一点，她被愤怒冲昏了头脑。 她既然能找到避暑山庄狩猎扬，既然能发现杜老六的秘密。 完全可以等自己安全离开之后再爆料，彻底揭开避暑山庄丑陋的面纱。 她太急了，急着发泄自己的愤怒。 楚晨颤抖着声音问道：“然后呢？” 大块头喝完了水，端端正正坐在楚晨面前，“然后，他就把韦小梨扔进了坑洞里。” “每一天，都有不少人来避暑山庄狩猎扬狩猎，他们射杀的猫跟狗，并不会带走，杜老六也懒得处理，就直接在山里挖坑洞，就地掩埋了。” “在避暑山庄里，有很多的坑洞，专门埋死猫死狗的。” “韦小梨被砸死之后，就是被丢进了坑洞里跟那些猫狗埋在一起。” “她被埋的坑洞，同样也是拉布拉多被埋的地方。” 楚晨叹息一声，为韦小梨感到不值，真的很不值。 她可以说是为了自己的爱犬丢掉了自己的性命，而且，她养她的爱犬，并没有很长时间，反正在楚晨看来，根本就没有达到那种感情极度深厚的程度。 为了一条狗，丢掉自己的性命，真的值得吗？ 哪怕他就是这一行业的从业者，他也觉得不值得。 “那砸死韦小梨的那块石头呢？他带走了吗？” 大块头摇头，“没有带走，连同韦小梨一起扔进了坑洞里。” 楚晨忽然想到了一点，老八说在避暑山庄里闻到了一股臭味，虽然动物的嗅觉强过人类。 但是楚晨跟宁海贝站在避暑山庄的门口并没有闻到一丝臭味。 按理说，山里埋了那么多的猫狗，应该味道很重才对啊。 即便在门口闻不到，置身在避暑山庄里，应该也能闻到。 那些狩猎者，全都是退休的有钱人，会忍受得了这种臭味吗？ 让他们在满是臭味的环境里狩猎，想必他们也不愿意吧。 唯一的可能，就是他们也闻不到。 “可为什么，避暑山庄里挖了那么多坑洞，埋了那么多猫狗，我们怎么没闻到什么臭味呢？” 大块头道：“杜老六在将猫狗扔进坑洞去的时候，会往里面扔很多黑色的东西，我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 “他扔那种东西进去之后，就很少能闻到臭味了。” “我们也是只闻到一点点而已。” 楚晨懂了，那是黑色的木炭，木炭，具有吸附臭味的作用。 杜老六原来用这种方法防臭。 木炭加得越多，吸附性越强，确实能做到防臭的作用。 即便能闻到一点臭味，也不会有人多想。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杜老六就是在山里处理猫狗尸体的。 楚晨继续问道：“韦小梨具体埋在了哪个坑洞，你应该知道吧。” 大块头点头道：“当然知道了，我亲眼看到的。” 楚晨松了一口气。 找到埋葬韦小梨的坑洞。 就可以找到杀害韦小梨的凶器，凶器上面必定有杜老六的指纹。 证据有了。 杜老六杀人的动机也有了。 通过尸检可以知道韦小梨被害的具体时间，大块头说韦小梨被杀那晚，已经很晚了，避暑山庄没别人。 但并不是真的没有人。 保安肯定在，如果一个人也没有，杜老六也不至于将韦小梨骗到偏僻处杀害。 这还不是为了避免保安看到。 所以通过保安，肯定能知道杜老六有作案时间。 证据，动机，作案时间都集齐了。 杜老六插翅难逃。 “老八，你过来。” 老八正站在晾衣竿上打盹，听到楚晨喊它，它打了个哈欠，“当家的，还有我什么事吗？” 楚晨道：“你脚上的微型摄像机还没有取下来，取下来你再睡。” 刚刚宁海贝一直想取下来看看的，但是被老八躲开了，后面就去救大块头去了。 最后一路回来，宁海贝也没来得及看摄像机的内容。 现在楚晨已经明确知道凶手是谁，韦小梨埋在哪里了。 但是怎么告诉宁海贝，还得需要借助这个摄像机。 老八这才想起来自己爪子上还绑着这么一个玩意，老是绑着这个玩意，它也不好受。 于是它从晾衣竿上飞到楚晨面前，楚晨将摄像机解了下来，它这才重新飞回晾衣竿睡觉。 楚晨打开摄像机，让大块头靠近一点，然后播放了摄像机拍摄到的画面。 老八飞进避暑山庄找大块头的这段时间，将避暑山庄的地形几乎都拍到了。 “韦小梨埋在那个地方，你看到了，立马告诉我。” 大块头点头，非常专注盯着摄像机画面。 这是大块头改变命运的唯一机会，楚晨就是它的贵人，它心里无形之中已经种下了一颗种子，那就是楚晨叫它干什么，它就干什么，哪怕是错的。 “主人，停，就是这里。” 在摄像机的摄像头扫过一个山谷的时候，大块头叫了起来。 第308章 新的旅程 “是这儿吗？” 大块头直接伸出爪子，轻轻点在了山谷旁边。 “在这儿。” 楚晨将画面放到最大，仔细看了看那个位置，发现上面的泥土痕迹跟周围的确实不一样。 应该就是这儿没错了。 楚晨关掉了摄像机，对大块头道：“一会儿，你需要配合我演一出戏你知道吗？” 大块头点头，“主人让我干什么我就干什么。” 楚晨随后交代了大块头一番，起身带着大块头去宁海贝的房间。 他知道并不重要，宁海贝知道才重要。 楚晨现在的作用，就是如何合理地将这件事的答案告诉宁海贝而已。 “海贝，开门啊，是我。” 楚晨敲了敲门，没反应，他于是喊了一声。 宁海贝的声音从房内传来。 “已经很晚了，要睡了，还有什么事，明天再说吧。” 晚吗？这个时间点对于长期熬夜的人来说，还算早吧。 明天再说就真的晚了。 楚晨打算跟宁海贝说完就要回海市了。 他跟孟雨约定了三天的时间，明天第三天了。 后天他就要去疗养院了，明天回去好好休息一天，做一做临行前的准备。 “有很急的事情，你快开门啊。” 宁海贝道：“我已经躺下了，有什么急事，发信息说吧。” 这…发信息怎么说得通？ 楚晨道：“不能发信息，这件事必须当面说，发信息说不清楚。” 宁海贝不说话了，楚晨侧耳聆听，听到里面传来轻轻的走路声。 不一会儿，门突然发出“哐当”一声响，宁海贝站在门后，眼神不善地盯着楚晨。 楚晨只看了一眼，瞬间知道为什么宁海贝迟迟不开门了。 宁海贝此时的头发湿漉漉的，身上正在用一条浴巾裹着。 楚晨这才想起来，宁海贝在回县城买微型摄像机的时候，因为车速很快，很多泥水溅到了她的衣服裤子上。 而在双木县临时住一晚，完全是临时起意，宁海贝也没有准备换洗的衣服。 所以宁海贝洗完澡之后，是没有换洗的衣服的，只能用浴巾裹着。 想到这，楚晨不免有些脸红，有那么一刹那就想转身就走了。 但是宁海贝一句“你最好有很重要的事情。”彻底打消了楚晨逃离的念头。 他一瘸一拐走进了宁海贝的房间，坐在了椅子上。 然后拿出了摄像机。 “韦小梨已经被杜老六杀害了，时间就是韦小梨找到杜老六的那一晚。” “我已经知道韦小梨还有杀害韦小梨的凶器埋在哪了。” “这还得多亏了大块头。” 宁海贝一听说是这么重要的事情，也顾不上什么了，直接凑了过来。 “凶器还有韦小梨被埋在哪里？” 宁海贝应该是刚洗完澡，头上的头发还没来得及擦干，不时有水滴滴在楚晨身上。 但更要命的是，宁海贝身上的香味阵阵扑鼻而来，如此近距离，竟让楚晨有一阵阵眩晕感。 奇怪了，宾馆的沐浴液都是很廉价的沐浴液，香味虽然很重，但是楚晨也不是没闻过，除了觉得廉价之外，并没有其他的感觉。 他强打起精神，“就让大块头告诉你吧。” 楚晨开始播放拍摄到的视频。 视频缓缓播放，播放到山谷位置的时候，大块头忽然叫了起来。 楚晨暂停了视频，将暂停画面放大，指了指山谷位置，假装对大块头道：“是这儿吗？是的话，你就叫两声，不是你就叫三声。” 大块头叫了三声。 楚晨随后将手指移到了正确位置，又问道：“是这里？” 大块头紧接着叫了两声。 楚晨将摄像机递给了宁海贝，“海贝，你看，这块地方的泥土是不是跟周围的有很明显的差别？” “这是不是说明，这块泥土被挖过？” “大块头是一只很聪明的狗，我试探过它很多次了。” “反复确认过，韦小梨以及杀害韦小梨的凶器，就被杜老六一并埋在这个地方。” “你现在可以通知你的同事过来，去避暑山庄走一趟了。” 宁海贝微微抬头看向楚晨，“你真的确定？” 楚晨使劲点了点头，“我确定，你们挖这块地方，铁定没有错。” 宁海贝一脸激动，“好，我这就通知赵队。” 接下来，也没什么楚晨什么事了。 楚晨起身朝门口一瘸一拐走去，走到门口，楚晨道：“海贝，我收拾一下，先回海市了。” 宁海贝刚拿起手机，准备打电话。 听到楚晨的话，她停了下来，“现在就要回去吗？住一晚不行吗？” 楚晨摆了摆手，“住一晚也蹭不到你的车回去，你估计要在双木县忙活几天了。” “我约了一个疗养院，后天去做疗养康复，这样康复快一些。” “接下来一段时间，还请拜托你再帮我养阿熊一段时间。” 宁海贝有些意外，“什么疗养院啊，靠不靠谱啊？我听说疗养院都是建在那种僻静没人去的地方。” 楚晨笑道：“靠谱，当然靠谱了。” 孟家帮忙预约的，能不靠谱吗？ 楚晨的手跟脚也有好长一段时间了，到现在也还没好。 如果有好的疗养院，去做做康复训练，也挺有利于康复的。 “你放心吧，阿熊交给我就行。” “你帮了我那么多忙，我都没有帮过你什么。” “你一会儿打车回去，到了给我发信息。” 楚晨点了点头，他知道宁海贝还有事情要找赵家国沟通，也不多说了，挥了挥手，就离开了宁海贝的房间。 说是收拾，其实楚晨也没有什么东西要收。 无非就是叫上老八而已。 因为很晚了，又带一只脏兮兮的狗还有一只鸟，所以楚晨出了高于三倍的市价，最终才找到一辆愿意送他回海市的车子。 这段时间，楚晨一直被各种各样的事情纠缠着，哪怕是坐在轮椅上，也没能好好地休息过。 此时，不管是他的事情还是别人托他帮忙的事情，所有的事情都已了结了。 这次疗养院之行，也算是他真正意义上的休息之旅了。 这一回去疗养院，总该不会再有什么事了吧。 想到这，楚晨自嘲地笑了笑。 疗养院，能有什么事呢。 第309章 准备启程 楚晨回到家做的第一件事，就是拖着疲惫的身躯，先安顿大块头。 大块头作为在狩猎扬活下来的狗王，那可是经过血腥战斗活下来的，战斗力绝对是一流的。 单挑大黄还有它的几个狗兄弟一点问题也没有。 楚晨可不想睡一觉起来，大黄它们被大块头咬废了。 大块头是一只很老实的狗，不会故意惹事。 但是楚晨了解大黄，这里是它的地盘，它肯定会不爽大块头的，仗着自己是原住民，再加上有好几个兄弟，肯定会不停挑衅大块头。 大块头虽然老实，但是也不能一点脾气也没有。 纵使它再听楚晨的话，但是当它的生命受到威胁的时候，它还会听吗？ 不会了！ 只有活着，才能听楚晨的话。 但是真打起来，它不会死。 死的，只可能是大黄跟它的狗兄弟。 “它叫大块头，以后就是我们家的一员了，大黄，你们别欺负人家新来的，听见了没有？” 大黄带着狗兄弟围着大块头转了一圈，这阵仗，像是要随时会打起来一样。 像是没听到楚晨的话，语气里满是挑衅与嘲讽，“哪里来的野狗？你身上抹了狗屎吧？” 楚晨知道大黄是故意的，无非就是想给大块头一个下马威。 因为它能感觉到大块头已经对它的地位产生了威胁。 “大块头，它是大黄，跟我很多年了，是我的好兄弟，以后它要是惹你什么的，你不要跟它一般见识。” 哪承想大块头听了楚晨的话之后，竟直接趴在了大黄面前，一根尾巴像蛇尾巴一样扫来扫去。 这直接把楚晨给看呆了，这对于狗来说，是服软的表现，是对大黄的臣服。 “大黄哥，你好，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了，除了主人，我只听你的话，你叫我咬谁我就咬谁，你叫我下楼我绝对不上楼。” “谁跟你过不去，就是跟我大块头过不去。” “有谁敢欺负你，我第一个不答应，我第一个冲上去，直到打到它求饶为止。” “我初来乍到，没有去处，还请大黄哥能给我一个安身之处，我一定会好好报答你的，哪怕付出自己的生命。” 大黄没想到大块头这么快就服软了，它还以为会有一扬硬仗呢。 都说伸手不打笑脸狗，大块头都这么卑微了，它想再刁难大块头也找不到理由。 况且，它的目的已经达到了。 就是让大块头臣服。 既然大块头这么有自知之明，知道这是谁的地盘，那也不用再刁难它了。 毕竟他是楚晨带回来的。 不给大块头面子，也要给楚晨面子嘛。 “行吧，既然你这么有诚意，以后咱们就是兄弟。” “不过凡事都得有个先来后到。” “以后，我就是你大哥，叫大哥。” 大块头毕恭毕敬叫了一声，“大哥！” 大黄很满意，紧接着对站在一边的小白道：“它是你二哥，叫二哥。” 大块头转向小白，也很毕恭毕敬叫了一声：“二哥。” 楚晨看着眼前这副滑稽的模样，哭笑不得。 这大型收小弟现扬，简直跟电影里的古惑仔一样。 大块头真的是一条很没安全感的狗。 为了能活下去，什么尊严什么面子，它根本就不在乎了。 以前在狩猎扬的时候，它每天睡觉睁开眼睛，都不知道还能不能再见到明天的太阳。 每天身边都有朋友死去。 每天都能看见很多很多的死亡。 现在重获新生，他比楚晨想象的还要珍惜。 “行了，以后你们就是一家狗了，要互相照顾，相亲相爱，知道了没有。” 大黄等其他狗朝楚晨投来一个白眼，“还没上年纪呢，就变得这么啰唆。” 只有大块头老老实实，唇红齿白地对楚晨道：“知道了，主人。” 大黄差点就对大块头勾肩搭背了，“走，别理他，哥请你吃骨头。” 楚晨摇头叹了一口气，安顿大块头比楚晨想象的要轻松，他倒是不担心大块头融合不进去。 只是担心大块头跟大黄混久了，到时候变得跟大黄它们一样，狗里狗气的。 大块头是多么老实听话的一条狗啊。 看着一群狗浩浩荡荡簇拥着大块头离去，楚晨也一瘸一拐往客厅走去。 电动轮椅放在宁海贝车上了，楚晨现在已经能一瘸一拐走路了，短距离倒也不是很需要电动轮椅。 去了疗养院，轮椅多的是，也不需要自己准备。 楚晨这两天不怎么着家，所以他跟赵姨说，只需要过来喂养他养在家里的动物就行了。 晚上赵姨并不住在这里。 楚晨歇了会儿，直奔洗浴室。 洗完澡之后，躺在床上直接一秒入睡了。 第二天，他一直睡到中午才起床。 赵青已经来喂过动物走了，他甚至不知道楚晨回来了。 楚晨只能自己起床弄吃的。 刚弄到一半，他就接到了宁海贝打来的电话。 主要是跟他说一说案情的进展。 他们在楚晨指出的位置，果然挖出了韦小梨的尸首跟杀死她的凶器。 事情大概走向，就如他们推论的那样。 杜老六靠狩猎扬赚钱，这是他唯一的翻身机会，而韦小梨知道之后，扬言将其曝光，联系记者还有大量爱狗人士爱猫人士前来录制视频发在网上带动舆论，她会花光所有积蓄推动这件事情，买热搜，请营销号带节奏。 一定会把杜老六狠狠踩死在脚下。 杜老六年纪虽然不小，但是他平常也上网。 他很清楚热搜的杀伤力，绝对能像韦小梨说的那样，彻底把自己杀死。 他跪下来给韦小梨磕头，求韦小梨给自己一个机会，但并没有用，韦小梨铁了心要让他身败名裂。 杜老六心灰意冷之下，动了杀机。 随后又聊了一点别的。 宁海贝还要在双木县忙两天才能回来。 她让楚晨不要担心阿熊，她在家里放了足够多的狗粮还有水源，阿熊会自己吃自己喝，自己上厕所。 楚晨倒不担心这个问题，阿熊的聪明程度，不亚于大黄。 有吃的喝的，你放它自己生活一年都行。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吃了午餐，于是开始收拾东西。 第310章 祥瑞疗养院 虽然孟有财说那是一家非常高档的疗养院，什么都有。 但是楚晨觉得，再高档的地方，很多东西他也用不习惯，就像是去酒店住一样。 浴巾牙刷口杯杯子拖鞋什么都不缺，但是他就是用不习惯。 虽然他自己也清楚，酒店的东西都是经过严格消毒的，要么就是一次性的。 但是他就是过不了心理那一关。 外面的东西再好，那也不如他的。 下午，孟雨打来电话，问他准备得怎么样了，准备好的话，今天晚上就可以去疗养院了。 那边暂时已经空出了一个床位。 楚晨想着也没什么了，便答应了孟雨。 “楚医生，一会儿去接你，可别忘了带上我落在你那里的东西啊。” 说完不等楚晨问她，难道是她送他去疗养院吗？ 孟雨便挂断了电话。 楚晨无奈，只得将孟雨的新买的贴身裤子带上。 包装盒已经被楚晨沾上了，但回去之后，孟雨肯定能发现裤子有被洗过的痕迹。 就是不知道她怎么想了。 但是不管孟雨怎么想，她要是敢问，楚晨就说是安宁搞脏了，他帮忙洗了。 将包装盒装进背包之后，楚晨接着给赵姨打电话，跟她如实说明了情况。 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要麻烦赵青帮忙照顾家里的动物。 交代完赵青，楚晨最后来到天台，召集了他养的所有动物，包括鼠一鼠二也喊来了。 楚晨简单跟它们说了自己要离开一段时间的事情，很认真嘱咐它们老实安分一点，他不在家，它们最好只在家的附近活动。 万一跑太远出了什么事情，他也赶不回来。 全部都交代完之后，楚晨就静等孟雨的电话。 傍晚时分，楚晨接到了一个电话。 不过让楚晨意外的是，给楚晨打电话的并不是孟雨，而是孟有财。 孟有财竟然要亲自送楚晨去疗养院。 孟有财，楚晨并不想见他，但是相对于孟雨，他其实更愿意见孟有财。 他拖着皮箱还有背着双肩包坐电梯下楼。 孟有财就将车停在一旁，他开的是一辆很霸道的大切诺基。 见到楚晨一瘸一拐，还要拉着皮箱背着背包。 孟有财连忙打开车门，跑向楚晨，像一个服务员一样，从楚晨手里接过了皮箱跟背包。 “哎呀小楚，我还以为你有人送下来，早知道我就上去接你了，实在抱歉啊。” 孟有财拎着楚晨的行李，帮忙装上车，又一路小跑绕回来，帮楚晨开车门，将他扶上车。 一个大老板，竟然像个服务员一样。 实在难得。 如果楚晨没被他坑过，他都要感激涕泪了。 但孟有财的殷勤礼貌，实在改变不了他在楚晨心里的形象。 虽然楚晨也从他那里拿到了自己想要的东西，但是那是两码事。 没好感就是没好感。 “孟老板，疗养院，离我们这里远吗？” 孟有财笑呵呵启动汽车，“还好，两个多小时。” “疗养院所在位置，原先是一个主题公园。” “风景还是不错的，有山有水，但是唯一的缺点就是位置比较偏僻。” “主题公园没开多久就倒闭了。” “正好在那段时间，我朋友的疗养院因为合同到期了，房东恶意涨租金，他也就萌生了搬家的想法。” “最后找来找去，他看上了那个倒闭的主题公园。” “那里风景宜人，安静，很适合做疗养院。” “于是，他就将疗养院的新址选在了主题公园。” “我跟你说，他开的那家疗养院，可是出了名的，如果不是他欠我一个人情，我都约不到。” “疗养院就叫祥瑞疗养院，你可以上网搜一搜。” 这还是楚晨第一次听过这个疗养院的名字，他之前也没细问。 楚晨拿出手机，立马搜了祥瑞疗养院的信息。 楚晨不搜不知道，搜了之后，发现孟有财说的还是保守的了。 他大概扫了几眼，有关祥瑞疗养院的评论全是好评，这个疗养院非常出名，有钱都未必进得了。 “孟老板跟疗养院的老板是很好的朋友吗？” 孟有财很坦诚地道：“见过几面而已，生意上，哪有什么好朋友啊，好朋友这种东西，只存在小学初中高中的时候，到大学就没有了，更多的是利益。” “他当时看中了主题公园那块地，但因为一些原因，迟迟拿不下来，是我帮他拿下了那块地。” “其实也只是稍微助点力而已。也不全是我的功劳。” “要不然，也不至于让他安排个床位，搞得紧张兮兮的。” “如果不是他办的这个疗养院疗效好，我真不想介绍你来。” “我跟你说，我那些老朋友，他们很多家人亲戚送去祥瑞养老院做康复护理，个个都赞不绝口。” “他们最出名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楚晨摇了摇头，他刚刚只是大概看了一下评论而已。 孟有财之前说那家疗养院很高档，很好，他也没有问名字是什么，更谈不上什么了解。 在享受服务这一块，他绝对相信有钱人的审美。 孟有财道：“我有一个朋友，他老爹八十岁的时候，因为意外摔伤，导致身体多处骨折。” “那么大的年纪，做手术也没法做了，不做手术，兴许还能活几天。” “做手术，搞不好手术台都下不了。” “当时医生断定，老爷子肯定活不过一个月了。” “后来，我朋友将他老爹送去了祥瑞疗养院，你猜怎么着，一直撑到一年之后才去世。” “阎王叫你三更死，祥瑞疗养院真的可以将你拖到五更。” “他们也被称为与死神抢人的人。” “像我朋友他老爹那样的案例，并不是个例，而是非常的普遍。” “所有油尽灯枯被判定即将死亡的病人，被送到祥瑞疗养院，都能获得反常的寿命。” “这就是他们的厉害之处。” 孟有财一边开车一边滔滔不绝，丝毫没有注意到楚晨脸上有些诡异的表情。 第311章 到达 反正楚晨在听到“反常的寿命”那几个字的时候，总感觉怪怪的，有一种毛骨悚然的感觉。 但其实他知道孟有财想表达的应该是延长寿命。 祥瑞疗养院，最出名的就是替病人延长寿命。 楚晨道：“孟老板，我就是来做康复的，只要腿脚能快点好起来就行了，我不需要获得什么反常的寿命。” 孟有财“哈哈”大笑，“这是自然，小楚，看不出来你还挺幽默的，哈哈…” “你还有什么想了解的吗？” 楚晨想了想，其实想了解的东西还很多，但似乎又没什么好了解的。 只需要把它当成一个做康复的地方就行了，在医院也有这样的康复部门，只是没有那么大而已。 疗养院的老板只不过是欠孟有财一个人情而已，孟有财也没有去过，想必他自己也不知道什么。 “没有了。” 孟有财道：“小楚啊，虽然他们老板只不过是欠我一个小人情，但是如果你有什么要求，一定要跟他提，千万不要客气。” “其实只是安排你去他的疗养院做个康复，算是便宜他了。” “若是找他不管用，你随时给我打电话。” 不得不说，除了那件事，除了为他那个不听话的儿子孟涛，孟有财在做人做事方面。真的挑不出一丝毛病。 去了疗养院，老老实实配合做康复，楚晨也不是什么事多的人。 能提什么要求。 不过他还是老老实实回答了，“好的。” 大切诺基行驶了一会儿，孟有财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拿起手机并没有接，而是礼貌征求楚晨的意见。 “小楚，介意我接个电话吗？” 楚晨摇摇头，这是他的车，他哪有理由介意。 孟有财接了电话之后，听了几句之后，脸色瞬间变了。 挂断电话之后，孟有财对楚晨道：“小楚，公司出了点状况，我一会儿必须马上回去处理。” “本来还想送你进疗养院里面呢，但是现在看来，只能将你送到门口了。” “你不生气吧？” 楚晨笑了，“孟老板，你把我楚晨当成什么人了，又不是小孩子了。” “把我送到门口就行，我自己可以走。” “而且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也会帮忙的。” 孟有财勉强笑了笑，一连说了几句“那就好。” 事情可能比较严重，后半段路程，孟有财也没什么心情跟楚晨聊天了，脸上几乎也没什么笑容。 因为主题公园的原因。 虽然祥瑞疗养院位置比较偏僻，但是道路还算很通畅。 两个多小时之后，一栋被星星点点灯光点缀的复式大楼出现在两人面前。 “小楚，到了，前面就是祥瑞养老院了。” 前往祥瑞养老院的最终路段并没有路灯，而是在路边挂了一个个点亮的大灯笼，远远看去，倒是有些“祥瑞”的味道。 门口有保安亭，进去需要预约登记，不过兴许是被自己老板提前交代过，孟有财的大切诺基一路畅通无阻。 孟有财将车子开进去之后，停在了大楼前。 然后下车主动将行李帮楚晨搬了下来。 搬完行李之后，他又匆匆上车。 随后摇下车窗对楚晨道：“小楚，实在不好意思，辛苦你了，我就先走了。” 楚晨点了点头。 孟有财对他这么客气，他真的搞不清楚，他对所有人都这样，还是只是对他这样而已？难道是为了改变自己在他心目中的形象？其实根本不重要。 就在楚晨转身要走的时候。 孟有财忽然喊住了楚晨。 “小楚啊，我差点忘了，我刚刚忽然想起来一件事，小雨说，她有一样东西放在你这里？” “是什么东西啊？说挺重要的，她叫我帮她带回去。” 楚晨瞬间感到一阵头皮发麻。 他本来都忘了这茬子事了。 看到不是孟雨来接自己，他还松了一口气呢。 谁能想到，孟雨竟然要叫自己的老爹把自己的东西带回去。 那如果是指一般的东西就算了。 可那是两条女士贴身裤子啊。 如果楚晨把盒子交给孟有财了，孟有财不可能看不出来那是两条女性贴身裤子。 因为包装盒上的宣传图片，非常明显。 小孩子都看得出来，更别提孟有财活了几十年的人了。 一个父亲，发现自己女儿要他从一个男人手里拿回的东西，竟是他的贴身裤子。 这个父亲会怎么想？ 这孟雨脑袋瓜子里，不知道装的是什么。 楚晨不知道孟雨怎么想，也不知道孟有财怎么想。 但他现在想的是，绝对不能交给孟有财。 他们不尴尬，楚晨尴尬。 “哦，有的有的，你看我这记性，我差点忘了。” 楚晨在自己的双肩包里一阵翻找，随后掏出一串核桃手链出来。 “喏，就这个，那天孟雨来我家，落在我家里的，她说这核桃手链虽然不值什么钱，但是经过大师开过光的，能保平安。” 孟有财接过核桃手链，也没有多想，说了一句“谢谢你啊小楚，我回去转交给她”就开车离开了。 楚晨松了一口气，那核桃手链，是他在路边摊买的，二十块钱一串。 手链是不值什么钱，但是把它盘光盘亮之后，其实是有收藏意义的。 楚晨开店的时候，闲来没事就拿来盘一盘。 他寻思着在疗养院没事做，要把它盘得更亮一些呢。 这孟有财非要问他要东西，楚晨一时之间也没想到有更好的东西，只好把它交出去了。 虽然少了一个打发时间的东西，但好歹打发走孟有财了。 那盒东西，得尽快想办法还给孟雨才行，不然指不定还会闹出什么尴尬的事情。 楚晨心里想着，往康复大楼走去。 康复大楼楼下，有一个诊疗台。 两个穿着白大褂的护士坐在那里。 见到楚晨一瘸一拐推着行李走来，一个护士从诊疗台跑过来，将行李从楚晨手里接过来。 另一个护士站起来，对楚晨道：“先生，请问您是来做康复的吗？” 楚晨点了点头，“我预约了床号的，我叫楚晨，你们可以查一下。” 第312章 多余的规矩 小护士翻了翻眼前的登记本，很快就找到了楚晨的名字。 “楚晨，楚先生，找到了，您是我们院长的朋友介绍过来的，预约的是三号康复楼。” 小护士抬头对楚晨笑道：“您再等等，我帮你联系三号康复楼的值班护士。” 说着小护士拿起诊疗台上的一个座机拨打了一个电话。 “喂，三楼，我是诊疗台，现在有一个预约做康复的患者需要办理住院，嗯，院长朋友介绍来的，你先停下手里的活，下来一趟吧。” 挂断电话，小护士道：“楚先生，再等一会，值班人员马上下来。” 另一个小护士将楚晨请到了一旁的休息椅上，又给楚晨倒了一杯热茶。 “楚先生，喝点热茶暖暖身子。” 楚晨接过茶，道了一声谢。 这种私企，服务态度就是好啊。 一杯茶水，楚晨还没喝两口，三楼的值班护士便风风火火赶到了。 诊疗台小护士伸手朝楚晨指了指。 “这位就是楚医生。” 值班护士点了点头，便笑着朝楚晨走来。 “楚先生，不好意思，让你久等了。” 他从楚晨手里接过行李箱，做了个手势。 “往这边请。” 楚晨还没来得及再一次感慨他们的服务，脸上便露出了疑惑之情。 因为值班护士让他去的地方，并不是电梯，而是一间值班室。 “护士，你不是要带我去办理住院吗？不是在三楼吗？怎么会是…” 护士走进值班室之后，示意楚晨坐在他对面，然后从抽屉里拿出一张表格还有一张纸，推到楚晨面前。 “楚先生，虽然是院长朋友介绍来的，但是也不能走特殊，任何入住疗养院的患者，都需要按照我们的规定来，哪怕就是院长的母亲，那也不例外。” “楚先生，麻烦你先填一下你个人的基本信息。” 楚晨没有去过疗养院，不知道还有这样的规矩。 不过楚晨是自己来，留下自己的基本信息还是很有必要的。 不然出事了或者有什么需要跟家属沟通的，不知道联系谁。 只是当楚晨拿起那张个人资料表的时候，他不免有些诧异。 表格上的信息，也太详细了，甚至连自己有没有结婚这些信息都需要填。 楚晨“歘欻欻”埋头填完了个人信息之后，却发现护士不见了。 楚晨转过身，却发现她正在翻自己的背包。 这让他很是错愕，这到底是护士还是小偷啊？ 值班室里，可是有摄像头的啊，她怎么敢这么做的啊？ 楚晨连忙出声制止，“喂，护士小姐，你翻我东西干什么？” 护士停了下来，笑脸盈盈地看着楚晨，“怎么了，楚先生，是不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怕我见到啊？” 楚晨有些生气了，就算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东西，关你什么事情？你凭什么搜人家东西？ 这已经不是冒犯，而是犯法了。 “护士小姐，你有什么资格翻我的东西？” 护士并没有因此停下来，“楚先生，按照规定，患者携带的任何东西，都需要经过我们检查，只有经过我们同意，才能带进疗养院，这是我们疗养院基本的规定啊。” “楚先生，难道你不知道吗？” 楚晨压住怒气，“怎么还会有这样的规定？” 护士见楚晨的样子不像是开玩笑，她于是停了下来，认真给楚晨解释道：“我们之所以做这样的规定，其实不是为了我们。” “你们患者带什么样的东西，我们也理应是不该管，管不着的。” “我们这么做，其实是为了患者本人以及其他的患者。” “我举个简单的例子，来疗养院的，肯定都是身体有问题的。” “那么在来疗养院之前，大家肯定都有在医院治疗的经历，医生会给你们开药。” “很有可能，医生给你们开的药很贵，并且没有吃完，你们就会想着把药带来疗养院。” “这在我们祥瑞疗养院，是不被允许的。” “既然你们选择了我们祥瑞疗养院，就说明你们相信我们，既然相信我们，就不该把别的医院开的药带进来。” “这是其一，其二，如果你们在疗养院治疗期间，身体忽然恶化了呢？这就很难分得清，是我们疗养院的原因导致的你们身体恶化，还是原医院给你们开的药导致你们的身体恶化。” “这个责任就很难划分。” “而且万一药物保管不当丢失了被别人误食呢？这种事情就很难说得清楚。” “概率虽然小，但是不代表没有。”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我们还是统一用我们疗养院的药物，外来药物，一切禁止进入。” “这只是一个例子，譬如打火机啊，刀具啊，老鼠药啊之类的东西，都不允许被带进疗养院。” “我们也要为其他患者的安全负责啊。” “这不是只针对你，所有人都一样。” “就像我刚刚说的，就算我们院长的妈妈进来住，也是一样的。” “严格要求，对每一个人负责，是我们做事的基本要求。” “楚先生你住在这样安全的环境里，也能更放心不是？” 这些规定，孟有财从来没有跟楚晨说过。 他本来还挺气的，但是转念一想，护士说得也都挺有道理的，本身他作为宠物医生，也算个半吊子医生，对于这些严格要求，也会比一般人能更理解一些。 “那你也不能什么也不说就去翻我东西啊。” 楚晨一瘸一拐将自己的背包打开，将包里的东西全都倒了出来。 “你看吧，有什么不能带进去的，你挑出来。” 背包里都是楚晨平常解闷的一些小玩意，有一艘船的乐高模型，有拼图之类的小东西。 护士仿佛忽视了所有的东西，唯独将目光放到那盒女性贴身裤子上。 她将盒子捡了起来，并将盒子打开，将两条小裤子捏在手上，似笑非笑地看着楚晨，“楚先生，你不是没结婚，也没女朋友吗？怎么会有这种东西？” 楚晨脸上火辣辣地疼，他恨得牙痒痒。 孟猪财！这该死的孟猪财的报复，还在持续！！！ 第313章 安静的疗养院 等找到机会，一定让它好看。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楚晨知道自己再不说话，恐怕就要被这护士当成变态男了。 “这两条裤子从哪里来的，我不能跟你说，因为跟你说了，你也不会相信的。” “我只想知道，疗养院有规定，这东西也不能带吗？” 护士将那一点点布料的裤子塞进了盒子里，捂着嘴想笑，“可以的，我只是好奇而已，该死的好奇心的毛病又犯了，实在不好意思。” 楚晨没有说话，说实在的，她一开始对她们的服务还挺有好感的，但直到进了这间值班室之后，他那点好感全都败光了。 即便疗养院有这样的规定，别管楚晨知不知道，也应该先跟他说，然后再去碰他的行李。 也不知道疗养院的护士都这样，还是只有眼前这个那么冒失。 再说了，楚晨带女性贴身裤子怎么了？你好奇心强烈关我毛事？ 只要符合疗养院的规定，楚晨带什么不行？用得着你指手画脚吗？ “还请麻烦快点吧，把时间用在那些不能携带进去的东西上吧。” 护士听出了楚晨话语里的不满，也许是害怕投诉吧，总算是正经不嘻哈了。 “楚先生，你把行李箱也一起打开吧。” 楚晨将行李箱的拉链拉开，一起让她检查。 除了正常的衣服被子，洗漱用品，就一些打发时间的小物件。 楚晨倒是无所谓，就是不知道其他来住院的患者或者家属，能不能接受他们这种硬性规定。 毕竟听孟有财说，祥瑞疗养院的患者，非富即贵。 “楚先生，你这个东西，不能带进去。” 楚晨正想着，护士忽然出声打断了楚晨的思绪。 楚晨一看，发现护士手里正拿着一个小型摄像机。 那是上次买的多剩的一个，楚晨收拾东西的时候随手扔进去的，就想着无聊的时候，可以找一只鸟或者找点什么动物，绑在它们身上，拍拍外面的风景。 毕竟疗养院所处位置，是一个风景宜人的地方。 “这…为啥不能带啊？” 楚晨很是不解。 药物不允许带他能理解，危险的东西不能带，他也能理解。 但是他实在理解不了，为什么不能带微型摄像机。 护士道：“这是我们疗养院规定的，具体是什么原因，我也不太清楚。” “也许是担心客户的隐私被泄露，又或者是担心我们医生的治疗手段被偷拍吧。” “毫不夸张地跟你说，祥瑞疗养院的医生，全都是拥有顶级水平的医生，他们不想自己的技术被偷学，那疗养院自然会配合他们做出相应的措施。” “当然，这只是我的猜测而已，具体是不是这么一个原因，我也不太晓得。” “反正这个微型摄像机，肯定带不进去。” 楚晨再一次感慨，这疗养院规矩真多。 “那手机呢？手机也不能带吗？手机也能录像啊！” 其他东西不能带楚晨都无所谓，但是他真的忍不了没法带手机啊。 护士笑了，“微型摄像机多大啊，手机又多大啊？两者大小差得远呢。” “微型摄像机可以放在角落里偷拍，手机行吗？” “不行吧？不行就能带啊。” 能带手机就行。 不过楚晨脸上并没有表现出很轻松的样子。 这疗养院跟他想象中的完全不一样。 表面上，祥瑞疗养院无可挑剔，在业内数一数二，尤其是跟阎王爷抢人的手段，更是让人拍手叫绝。 也正因为他们的专业，使得他们声名远赫。 想来祥瑞疗养院做康复护理的患者数不胜数，来者都是非富即贵，即便有钱，都未必能预约到床位。 但直到真正接触之后，楚晨才觉得，这祥瑞疗养院有点怪。 它的怪，不完全体现在规矩多这件事上。 比如刚刚护士说的，微型摄像机能够放在隐秘地方神不知鬼不觉地偷拍，手机就做不到。 她说得确实有道理。 并且她在解释手机跟微型摄像机的区别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地在解释。 也就是说，微型摄像机在她的潜意识里，就是用来偷拍的。 微型摄像机真的只能用来偷拍吗？肯定不是。 它的小巧，注定了它最大的优点就是携带方便。 但在护士的眼里，它似乎只能用来偷拍。 那么楚晨是不是可以顺便联想到，这祥瑞疗养院，是不是隐藏着什么秘密呢？ 祥瑞疗养院不给患者带微型摄像机进入，是不是害怕秘密被偷拍？ 希望这只是楚晨自己想多了啊，他可不想来做个康复，也惹一身骚。 护士很认真检查完之后，看楚晨不是很方便，便帮楚晨把东西都装起来。 “可以了楚先生，请跟我来吧。” 护士将楚晨的背包搁在了行李箱上，推着行李箱往电梯走去。 三号楼的电梯有两部，但此时，一个等电梯的人也没有。 楚晨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八点五十。 这个时间点，说晚不晚，说早也不早了。 但是也不至于一个等电梯的人也看不到。 不只是没人等电梯，楚晨目光往四周扫了一遍。除了保安还有零星的护士之外，一个病患也看不到。 他忍不住问道：“疗养院不是人满为患吗？怎么一个人也见不到啊？”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了，护士将行李推进去，又细心给楚晨拦住电梯门，不让它关那么快。 “楚先生有所不知，其实我们疗养院，百分之九十九的患者，都是上了年纪的病患。” “他们习惯早睡，而且早睡早起，有助于病情的恢复，医生们也鼓励他们早睡。” “所以你现在看不到有人在外面晃悠。” “毫不夸张地说，你其实是我们疗养院最年轻的患者。” 楚晨啧啧了两声，没想到自己竟还是祥瑞疗养院最特殊的存在。 “叮”的一声，电梯门打开。 往右就是一条长长的走廊。 走廊两侧，全都是病房。 楚晨刚出电梯，就打了个冷颤。 第314章 你的目的是什么 所有的病房门都是紧紧关闭着。 没有一点声音，门缝黑漆漆的，从门里透不出一丝光。 “我想…” 楚晨刚开口，便被护士用一个手势制止了。 她小声道：“楚先生，有什么话到了你的病房之后再说，这里的病患，年纪都很大了，他们的睡眠质量很不好，一旦被吵醒，很难再入睡的。” 楚晨赶紧闭上了嘴。 他刚刚想问的就是这个问题。 上了年纪的老人习惯早睡不假，但是不可能所有的老人都习惯早睡啊，总有例外。 只要有一两个特例，走廊里就不可能这么安静。 他本来不想管那么多的，但是一想到自己就在这个楼层住，而且很可能要住上一个月左右的时间。 这诡异的气氛，实在让他觉得瘆得慌啊。 从电梯出来之后，这走廊给他一种奇怪的感觉，总觉得这不是什么疗养院，而是停尸房。 “楚先生，这里就你一个年轻人，年轻人睡得都比较晚。傍晚吃过晚饭之后，没什么事的话，你尽量还是待在自己的房间里。” “以免 吵到其他人休息。” “这里四周都是荒山野岭的，也没什么好逛的，你说是不是？” 楚晨窝了一肚子火，这也不行那也不行，这跟坐牢有什么区别？ 但是一想到腿脚不便给自己带来的不便，他又忍住了。 “到了楚先生，这就是你的病房。” 护士在最角落一间病房门前停下来，然后推开门，将病房门的灯给打开。 楚晨走进去一看，忍不住倒吸了一口气。 豪华的病房他见过，但是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豪华的病房。 这竟是豪华单间病房，其豪华程度，跟五星级酒店的房间没什么两样。 待楚晨进去之后，护士道：“楚先生你先歇息一会儿，我先去帮你办理住院手续，一会儿你的主治医生会来了解你的一些基本情况。” “我们疗养院的每个医生，都是单独对接一个患者，你有什么要求，到时候都可以跟他提。” “从你入院到出院，一切都由你的主治医生负责。” 说完不等楚晨有回应，护士转身轻轻关上门，随后便离开了。 楚晨躺在那张柔软的大床上，他从出生到现在，也就奢侈过一回住过一次五星级酒店。 不得不说，五星级酒店贵，自有他贵的道理，住的是真舒服啊。 他没想到，这其貌不扬的楼层，房间里的装潢居然这么豪华。 他还以为好几个人挤一间病房呢，没想到是一人一间。 不一会儿，门外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楚晨本来挣扎着想去开门，但没想到，门外的人似乎并不打算等楚晨去开门。 他敲的那几下，只不过是在提醒楚晨而已。 楚晨刚从床上坐起来，门便被推开了，随后又轻轻关上。 一个身穿白大褂、戴着医师帽、大半张脸被口罩遮住，眼睛戴着一个宽大的白框眼镜的医生夹着一个文件夹走了进来。 他来到楚晨面前，顺手将一旁的椅子拉了过来坐下。 随后将夹在腋下的文件夹取了下来。 “楚晨，楚先生，你好，我是你的主治医生孙宇，从现在开始，负责你的康复治疗。” 楚晨伸出手，两人礼貌握了握手。 “辛苦你了孙医生。” “不辛苦，这都是应该的。” 孙宇移动椅子，往后推了推。 “楚先生，你先走两步，我看看恢复得怎么样了。” 楚晨撑着身子站起来，在病房里走了几步。 孙宇目不转睛盯着楚晨的步伐，一边道：“再快一点，能走多快走多快。” 楚晨于是加快了速度，他最快的速度，就是介于走路和小跑之间。 但是没想到孙宇还不满足，继续道：“这还不是你最快的速度，再快，听不懂人话吗？” 楚晨知道孙宇是想看他承受能力，这其实跟动物的一样，动物骨折之后，恢复期，楚晨也会强迫动物们走路。 但他远没有孙宇那么过分。 因为这是真的疼啊。 楚晨本想偷点懒，但没想到被孙宇看穿了。 无奈之下，他只能用自己最快速度一路小跑起来。 “你不会跑步吗？你妈没教过你怎么跑吗？” “扭扭捏捏的，你还是个男人吗？” 在跑期间，孙宇难听的话不时钻进楚晨耳朵里。 楚晨知道孙宇在鞭笞楚晨，但是他实在不习惯这种方式。他猛地加快速度表达自己的不满，只不过跑了没一会儿，便摔倒在地。 骨头还没有愈合，稍微用点力，都疼得要死。 更何况这已经远远超过他最快的速度了。 孙宇拿笔在笔记本上快速写了什么，他头也不抬，继续道：“行了，过来看看你的手臂恢复程度。” 楚晨爬起来，一瘸一拐走到孙宇面前。 “你现在肯定对我有意见吧，因为你是来做康复训练的，现在康复训练还没有开始，我这个主治医生还差点让你受伤了。” “用你骨裂的那只手，往我身上狠狠打一拳，就当我还你的。” “不用担心伤到我，伤到我也跟你没有关系，放心来。” 楚晨狠狠用那只骨折的手朝孙宇心口打过去。 孙宇躲也不躲，硬生生吃下来楚晨这一拳，这一拳，几乎要把孙宇从椅子上打飞。 孙宇揉了揉心口，笑道：“力道还可以。” “我相信，这应该是你受伤的这只手能发出的最大的力气了，” “不枉我激你。” 楚晨愣了一下，刚刚孙宇是故意的，目的就是为了激怒楚晨？好让楚晨那只断手使出自己最强的一拳？ 楚晨刚刚那一拳，确实带着些私人恩怨。 毕竟孙宇说的话，也是真的有点难听。 在知道孙宇的良苦用心之后，楚晨的怨气瞬间都消散了，反而还有些不好意思。 “其实想要测试我这只手臂的恢复程度。也不需要往你身上打啊。” 孙宇严肃道：“可只有在这种情况下，你才会使出全力不是吗？” “我需要得到确切的数据，只有在这种情况下得到的数据，才最真实。” 楚晨瞬间没话说了，因为孙宇说的是对的。 孙宇合上文件夹，看着楚晨。 “现在你的基本恢复情况已经了解了。” “我现在问你一个问题，我希望你能如实回答我，不要有任何的隐瞒。” “你来祥瑞疗养院的目的是什么？” 第315章 先说规矩 他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并不是因为这个问题有多难。 相反，这个问题很简单，简单到他大脑都有些要短路了。 就像你去饭堂打饭，饭碗给打饭阿姨了，钱也付了，想吃的菜也跟阿姨说了。 打饭阿姨拿着勺子，很严肃地问你，“你来这里的目的是什么？” 这比脱裤子放屁还要多此一举。 “孙医生，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 这祥瑞疗养院的医护人员都这么抽象吗？总是能给人惊喜。 就在刚刚，楚晨还觉得孙宇专业的，但是现在，他开始保持怀疑态度。 孙宇道：“楚先生，这个问题对于你来说，甚至对于我来说，都很重要，还希望你能如实回答。” 楚晨看孙宇非常严肃，并不太像是开玩笑的样子。 他只好忍着脾气如实道：“为了能让我的手跟脚快速恢复正常。” 孙宇对楚晨这个回答很满意，他点了点头，道：“那么我是不是可以这么认为，在祥瑞疗养院，除了你的伤手伤脚，你对一切都不感兴趣。” 楚晨不知道孙宇到底想表达什么，他点点头。 “可以这么理解，毕竟我来疗养院的目的，就是为了做康复。” “除了康复之外的任何事，都与我无关。” 这两句话，倒是楚晨的心里话。 楚晨这段时间遭遇的事情已经够多够糟糕的了，他不想再沾上什么事情，只想安安心心地休养生息，做康复。 虽然看不到口罩背后孙宇的脸，但是楚晨能清楚地看到口罩的形状有了点变化。 一个弧形缓缓伸展开。 孙宇笑了，眉眼之间，更满意了。 “别怪我啰唆楚先生，之所以问你这个问题，是有原因的。” “你一路过来，想必也看到了，我们疗养院跟其他地方的疗养院不太一样。” “有很多很多的规矩。” 楚晨确实领教过了，但孙宇特地拿这件事来说，说明疗养院的规矩，肯定远远不止楚晨从护士那里了解到的那么少。 “疗养院都还有哪些规矩？” 孙宇道：“规矩很多，但是最重要的，是以下几条，在祥瑞疗养院，千万不要去触碰。” 果然跟楚晨猜想的一样，但实际上，比楚晨想的还要夸张。 “是哪几条？” 孙宇道：“第一，不要跟疗养院的病患有任何言语上的交流，有什么需求，你可以找我，找不到我，可以去找护士。” 这是什么奇葩规定？楚晨服了，就算监狱，也没有这种不能跟犯人交流的规定吧？ 住院跟同医院的病友聊聊天解解闷怎么就不被允许了？ 是会危及他们生命，还是会怎样？ “能跟我解释解释，为什么吗？” 楚晨以为孙宇会拒绝，可没想到孙宇很爽快地答应了。 “可以啊。” “因为来祥瑞疗养院的病患，非富即贵，他们的子女不希望他们被打扰，他们来疗养院的目的，跟你一样，只为治疗。” “我打个比方吧，假如住你隔壁的患者是一个爱下象棋的老人，而你恰好也很喜欢下象棋。” “因为一次偶然的机会，你们成了惺惺相惜的棋友。” “住院期间，你们闲着没事就来几盘象棋。” “一开始，只是下棋，但慢慢地，你们开始聊象棋以外的东西。” “比如生活，比如青春，比如宿命、因果。” “聊着聊着，你们渐渐发现，你们不仅仅在象棋上臭味相投，在人生的理解与感悟上，也有着相似的理解。” “处着处着，你们渐渐处成了忘年交。” “老人奋斗了一辈子，什么也不缺，有钱，有地位，儿女也很有出息。” “虽然你也不差，但是你跟老人所获得的成就比，就差得远了。” “但这并不影响你们两人之间的友情，在住院期间，你们的友情越发浓厚且坚固。” “后来，你因为一些事情，经济上遭遇了重创，你整日愁眉苦脸，吃不好睡不好，整天浑浑噩噩的。” “虽然你什么也不愿意说，但是你的老朋友都看在眼里。” “他问你发生了什么，一开始，你或许碍于面子不好意思说，强撑着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但在你老友的多次询问之下，你最终还是撑不住了，于是跟老友诉说了自己现在遭遇的困境。” “你的老友听了之后哈哈大笑，因为这些对你来说可以压垮你的困境，对他来说，根本就不是什么事儿。” “他毫不犹豫帮你解决了困境。” “一次、两次、三次，甚至是无数次，他都不在乎。” “因为对于他这个年纪的人来说，这些通通都不如他的快乐重要。” “你们不知不觉已经成为了挚友，你快乐，他就快乐。” “钱是他的，他想怎么花就怎么花，花多少，他都不在乎。” “这确实也没错。” “不过他不在乎，不代表没有人不在乎。” “站在你老友儿女的视角，他们会怎么想？” “他们根本不知道你们已经成了忘年交，不知道他们的父亲，很珍惜在乎自己这个年轻的朋友。” “他们只看到，他们的父亲给你花了很多很多的钱，而且不止一次。” “他们只会以为，他们的父亲被骗了。” “而你，就是那个骗子。” “虽然他们不缺钱，但是钱也不是地上捡的。” “为了让你这个骗子将钱吐出来，他们跟你大吵特吵，将你告上法庭。” “而老人的解释，没有一个人能听得进去。” “最后的结果是什么样的呢？” “你因为诈骗被送进监狱。” “你的老友想阻止，但是阻止不了这一切。” “他把一切罪责都揽到了自己身上，对你的，只有自责与愧疚。” “他脑海里想的永远都是，你在监狱过得怎么样？吃得好不好？有没有被人欺负？你被判那么多年，能不能减刑？出狱之后，你们还有没有机会再见面？” “他的脸上不再有笑容，终日郁郁寡欢。” “本来身体就有疾病的他，病情日渐加重，没多久就撒手人寰。” “而这一切的根源，是什么呢？” “就是你跟他说的第一句话。” “没有交流，就什么也不会发生。” 第316章 不要管救命 楚晨点了点头，他现在对这种事，太熟悉了，也很敏感！ “你的意思不就是我们都是来做康复治疗的，除此之外，什么也不要做，特别是随意沾染他人的因果。” “是这个意思吧。” 孙宇微微点头，“虽然表达不是很准确，但是差不多是这个意思。” 楚晨笑了，“你们未免想的也太多了吧，聊个天，搭句话而已，不知道的，还以为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情呢。” 孙宇严肃道：“你认为这种事情不会发生？” “我如实跟你说，这样的事情确确实实在我们祥瑞疗养院发生过，而且还不止一例。” “更夸张的是什么你知道吗？” “有一些人知道祥瑞疗养院住的都是一些非富即贵的老人，他们特地伪装成患者入住疗养院，目的，就是为了跟那些有钱有势的老人接触，以此获取他们的信任。” “然后诈骗他们。” “不要以为这种事情很离谱，现实中很多事情，比这种事情离谱的大有人在。” “这都是真实发生的，都是我们血与泪的教训。” “所以我们才会有那么多规矩。” “与其最后扯皮，闹得不愉快，还不如一开始就说清楚。” 楚晨倒吸了一口冷气，他不争论了，虽然他确实没有遇到过，但是孙宇说的一些道理，他是认可的。 “行，我遵守不跟任何患者交流的规定。” “还有其他规定吗？” 孙宇道：“不能够随意去他人的病房，你的活动范畴，仅限于你的病房，以及不包括其他人病房外的空间。” “理由同上。” “安静的环境，有助于疾病的恢复，更何况，疗养院基本上都是老人，他们不喜欢热闹。” 楚晨点头，护士说他是疗养院唯一的年轻人，孙宇这是特地说给听的吧。 没关系，楚晨都能接受。 孙宇继续道：“第三条规定，你或许会在医院碰到很多奇怪的现象，千万记住收起你的好奇心。” “那些事情都不关你的事。” “好奇心太重，对你来说不是什么好事情。” “但你也不要多想，我们没有做任何犯法的事情。” “只是很多事情，没法跟你逐一解释。” 楚晨本来想问，比如呢？ 但是话到嘴边，他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如果问了这个问题，就意味着，他并没有管住自己的好奇心。 楚晨这次来疗养院，真的是奔着康复休养来着。 他不会找事，事情不来找他都算好的了。 “行，没问题，还有吗？” 孙宇想了想，道：“还有最后一点，其实本不该跟你特别说的，这其实也包括在第三条规定里，但是想了想，觉得还是有必要跟你说清楚。” 楚晨一脸认真听的样子，“你说。” 孙宇道：“我们的病房很豪华，豪华程度不亚于最好的五星级酒店，但是有一点，我觉得做的不太够好。” 楚晨又打量了一遍病房，在他看来，这病房简直可以称之为最完美的病房，他实在看不出哪里做得不够好。 “很好啊，我反正挑不出一点毛病。” 孙宇笑了笑，“只从表面上看，这病房确实做得完美无瑕。” “但你住一段时间之后就会发现了，病房的隔音，并不完美。” “不过只是不完美而已，并不是说它一点隔音效果也没有。” “对老人而言，它的隔音效果肯定够用了，因为人的年纪大了，听力会变差很多。” “但你是个年轻人，听力正值巅峰期，可能隔壁有很大的声响，你还是可以听得到的。” 楚晨笑了，“孙医生，整个楼层的病人，不到八点钟就全都睡觉了，哪有什么声音啊。” “就算有，又能有多大啊？” “我睡眠很好，根本影响不到我。” 孙宇道：“晚上我倒是不担心，我担心的是，白天。” 白天？白天楚晨倒是没有想，白天他也不睡觉啊，吵就吵点了，有什么关系。 “白天吵不正常吗？总不能一天二十四小时都不让人说话吧。” 孙宇道：“那倒不至于，那些老人即便弄也弄不出太大动静。” “我想跟你说的是，万一你在房间听到有人喊救命，无论是白天喊还是晚上喊，无论喊多久，你都不要理会。” 楚晨汗毛瞬间就竖起来了。 孙宇注意到了楚晨的脸色变化，还没等他开口，孙宇接着道：“他们喊救命，并不是真的要你去救他的命。” “有些老人，年纪大了，像小孩子一样，打个针，做个理疗，就觉得跟要他们的命一样。” “你跟他们说，他们又听不进去。” “人在惊恐的时候，爆发力是很强的。” “再加上房间隔音效果不是很完美，所以你完全有可能听到。” “你听到就跟没听到一样就行了，我们医护人员会处理的。” “当然，他们要喊，我们也不可能把他们的嘴巴封起来，所以以至于你可能会听到他会一直喊救命。”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误会，我觉得还是得单独跟你说一说才行。” “别到时候你踹门闯进去了，或者报警了，就尴尬了。”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经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吗？” 孙宇也深呼吸一口气，“这种事情不好说，有可能这批患者，胆子小的占比很多，你就会经常听到有人喊救命。” “反之，你就听不到。” “其实我也只不过给你打个预防针而已，就算他们喊救命，你可能也听不到。” 楚晨点头表示理解。 人一旦上了年纪，真的跟小孩子一样，因为身体的器官机能衰减得厉害，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 “行吧，如果真听到了，那我就当什么也没听过。” 楚晨刚刚答应孙宇，忽然，耳边传来了若有若无的声音。 听声音，似乎是从隔壁传来的。 虽然他刚刚才答应孙宇。 但是这声音… 完全跟孙宇描述的完全不一样啊。 第317章 偏见 楚晨屏住呼吸，可是当他支起耳朵聆听的时候，却又什么也没有听到了。 他下意识将自己心中的疑惑问了出来。 孙宇也屏住呼吸，然而两人又听了一会儿，发现什么声音也没有。 “楚先生，可能是你太累，产生幻听了吧。” “如果不是幻听，真的听到了什么，也没什么。” “我刚刚怎么跟你说的，你就怎么做。” “记住，当作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 “你是来做康复治疗的，一切都与你无关。” 楚晨重重点了点头。 “我记住了孙医生。” 就在楚晨以为这件事翻篇的时候，孙宇忽然又问道：“楚先生，你刚刚听到了什么声音？” 楚晨愣了一下，他刚刚听到的是“快杀了我吧，求求你，杀了我…” 但是也就听到了两句而已，后面就没声了，因为声音很轻，他也不太确定是不是自己产生的幻听。 他刚刚又仔细想了想，就算不是什么幻听，有人发出这样的声音，似乎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情。 有些老人因为病得很重，身体饱受折磨，他很想就这么死掉了，但是家属不同意。 继续治疗，也治不好，而有些疾病，到最后期，就连止痛药都不起作用了。 到这个时候，活着比死了还难受。 但是没有人能理解，家属永远只会觉得，活着比什么都好。 可他什么都不想了，只想死。 特别是病痛发作的时候。 所以如果这时候身边正好有医护人员，他求医护人员杀了他，楚晨一点也不觉得奇怪。 这座疗养院的规矩多，连带着医护人员也有点不太正常。 楚晨都说了当什么也没听过，他还要问。 “我好像听到有人喊救命，不过就两声而已。” 楚晨撒了谎，他有点后悔了，刚刚就不该多嘴问孙宇有没有听到其他的声音。 天知道如果他知道真实情况，又会发什么疯。 “很正常的现象，你以后会经常听到。” 孙宇眉眼重新浮现出笑意，“大概规矩就是这些了。” “祥瑞疗养院的规矩虽然多，但是康复理疗技术完全没得说。” “祥瑞疗养院，绝对不会让你失望的。” 楚晨“嗯”了一声，“我相信你们。” 孙宇站了起来，道：“行了，时间也不早了，今晚就先到这吧。” “楚先生你也累了，早点洗漱休息吧。” “明早，我们再开始康复治疗。” “晚上别熬夜，早睡早起，才有利于你的伤情恢复。” “孙医生慢走。” 目送孙宇离开，楚晨重新躺回床上。 孙宇的那些规矩，依旧萦绕在他耳旁。 因为对于每一个规矩，孙宇都能给出合理的解释。 他一时之间也分不太清楚，这祥瑞疗养院到底正不正常。 但是转念一想，如果真的不正常，怎么能做到行业翘首呢？ 可能真的是自己多想了吧。 这毕竟是住了很多老人的疗养院，跟常规医院有一些异常，都是很正常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之际。 手机响了起来。 楚晨一看是孟雨的电话，当即就想挂断了电话。 这电话打来，多半是问她的裤子的。 看时间，孟有财这会儿可能已经到家了，孟雨看到楚晨给他带回了一串路边摊买的核桃串，肯定来兴师问罪了。 就在他要掐断电话的时候，他叹了一口气，手指鬼使神差往接通的位置滑了过去。 还是接吧，也不是多大的事，她要问，大不了明天用快递给她寄过去。 总不能一直躲避吧。 “喂，孟雨，你的裤子，我明天快递给你寄过去。” 接通电话之后，楚晨率先出声。 孟雨有些惊讶，“你没给我爸带回来啊。” 楚晨刚想说，这么私密的东西，怎么给你爸带回去？ 但他还没接上话。 孟雨很快又说道：“那算了，你明天给我寄过来也行，明天一定要记得寄哦。” 楚晨又愣住了，敢情孟雨打电话来，不是为了这件事？ 不管是不是了，孟雨也同意楚晨寄，那必须寄。 这东西在他手里，就跟烫手山芋一样。 虽然这里附近什么也没有，但是寄东西，应该也可以的吧。 要是没有快递，那这些医护人员怎么办？ 都离不开网购啊。 就算不行，让孙宇跑一趟也要寄出去。 “你…找我还有什么事吗？” 孟雨惊讶的声音传来，“还有什么事？我不记得我跟你说过什么事吧？何来还有？” 楚晨重新问道：“你找我有什么事？” 如果没有事，孟雨不可能会给他打电话。 楚晨觉得，虽然孟雨有时候大大咧咧的，很没有边界感的感觉，但是两人真的没有熟到那种可以煲电话粥聊天的程度。 孟雨“哦”了一声，“找你确实有事。” “你现在到祥瑞疗养院了吧？” 楚晨回道：“到了有一会儿了，怎么了？” 孟雨接着问道：“你…现在已经办理住院了吗？” 孟雨这句话，让楚晨打了个激灵。 他瞬间意识到，孟雨特地给他打这个电话，问他有没有到疗养院，绝对不是为了关心他那么简单。 尤其是说了个“你”之后，刻意顿一顿这个行为。 “孟雨，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啊，别拐弯抹角行不行？” 孟雨一个头两个大，“楚医生，我没有拐弯抹角吧，我问你有没有办理住院，你只需回答我有还是没有就行了。” “可你怎么回答我？” “现在拐弯抹角的不是我，而是你。” 楚晨被驳得哑口无言，似乎是这样子… 但是他绝对可以肯定，孟雨后面事情要说。 看情形，不如实回答，她大概率是不会往下说了。 “刚办理好，准备洗澡睡觉。” 楚晨的意思很直接，有事你就赶紧说，没事我要去洗澡睡觉了。 孟雨松了一口气，“办住院了就好，其实有一件事，我一直想跟你说来着。” “但是又担心说了，你不愿意去祥瑞疗养院。” “他们的康复治疗，做得是真的好。” “不去就太可惜了。” 第318章 不速访客 楚晨道：“办理住院了，也可以退的，你确定还要说吗？” 孟雨急了，“退什么退啊，去都去了，你不想你手脚好了？” “再说了，那件事也不一定是真的，也只是我听来的。” “思来想去，还是跟你说一说比较好，免得到时候你又来怪我骗你。” 楚晨无奈道：“行了，你说吧，时间真的不早了，我真的要洗澡睡觉了。” 孟雨道：“你先答应我，我说了，你不能走人。” 楚晨真的累了，不想继续猜来猜去了。 “好，我答应你。” 孟雨这才放心道：“我听说啊，祥瑞疗养院对年轻患者，都不是特别友好。” “这并不是体现在他们的医术上。” “他们的医术，完全没法挑啊，这可是公认的。” 楚晨好奇地问道：“从哪方面可以看出来，祥瑞疗养院对年轻患者不友好？” 孟雨道：“具体我也说不上来。” “之前有几个年轻的患者约了祥瑞养老院做康复，出院之后，他们的身体确实康复了。” “但是他们的脸上，再也没了笑容。” “每次一提到祥瑞养老院，他们的反应就很反常。” “比如你到一个很出名的餐厅吃饭，传言这家餐厅的饭菜做得很好吃，服务员态度也很好，环境优美，干净，无可挑剔。” “吃完饭回来之后，少不了有没去过的人问你。” “饭菜好不好吃啊，环境好不好啊，服务员态度是不是像传闻中的那样啊。” “你的回答是什么样的？应该是针对性地回答对吧。” “但是那几个年轻人不一样，一问到有关祥瑞疗养院的相关问题，他们的眼神里，无一例外都流露着恐惧。” “并且根本不会跟你谈在祥瑞疗养院的任何事情。” 楚晨瞬间就联想到了孙宇刚刚跟他说的，有人假装患者入住疗养院，他们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跟那些有钱的老头老太搭讪，伺机从他们身上诈骗钱财。 疗养院发现之后，肯定不会轻饶了他们。 也许孟雨说的那几个年轻人，就是孙宇说的那几个诈骗犯。 “你这都是从哪里听说的啊。” 相对楚晨的淡定，孟雨就焦急多了。 “你别管我从哪里听说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们不待见年轻患者，总之，你如果在疗养院遭遇什么不公的事情，一定要给我或者我爸打电话。” “我爸跟疗养院的院长是朋友，他们绝对不敢为难你的。” 楚晨打了个哈欠，“行吧，我知道了，多谢你的提醒。” “这儿是正规的疗养院，应该不会有什么事的。” “还有别的什么事吗？没有我挂电话了，我要去洗澡睡觉了，有点困了。” 孟雨还想说点什么，但是最后还是放弃了。 “没有了，早点休息。”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并没有把孟雨说的这件事放在心上。 他觉得大概率就是孙宇说的那几个假装患者的诈骗犯。 应该也就是从那时候开始，疗养院制定了不允许跟其他病人交流的规定。 甚至这可能只是针对年轻人的规定而已。 老年人估计也没啥精力去跟老年人沟通交流，没病还好，大家都有病，那沟通起来太费劲了。 就在楚晨准备起床去洗澡的时候，孟雨的电话又打了过来。 “楚医生，我觉得你最好还是多留意留意。” “我好像听我爸爸提起过，祥瑞疗养院虽然在康复理疗这方面很拔尖，但现在只收上了年纪的病例。” “要不是疗养院院长欠我爸的人情，他都没法给你预约名额。” “我觉得祥瑞疗养院就是对年轻人有偏见，也不知道什么原因导致他们有这样的偏见。” “但是你最好还是多留点心吧。” “我可不想到时候你的手脚痊愈了，你的性格却变了。” “好了，不打扰你了，你去洗漱早点休息吧。” “晚安楚医生。” 孟雨说完便挂断了电话。 她噼里啪啦一顿说，速度非常快。 快到楚晨连插一句话的机会也没有。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都还是懵的。 刚刚这个电话，楚晨见孟雨那么上心，他都准备告诉她祥瑞疗养院曾经出过被年轻人假冒患者诈骗其他患者的事了。 但没想到她挂电话那么快。 楚晨也没想那么多，从行李箱里翻出了洗漱用品，随后一瘸一拐进浴室洗澡。 等他洗完澡出来的时候，忽然发现一只黑色的鸟此时正站在他的行李箱上，偷吃行李箱里放着的坚果。 楚晨收拾东西的时候，翻出了几包坚果零食。 他本来对这些坚果零食不是很感兴趣的。 之所以买那么多放家里，都是为了打发老八还有大黄它们。 临走前，想到自己要来疗养院住很长时间，他不在家的这段时间，老八肯定会去他房间偷东西吃。 这家伙非常喜欢吃坚果零食，吃起来一点克制也没有。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再好吃的东西，也不能多吃。 楚晨可不想中途跑回去给老八看病。 所以翻出来几袋坚果零食，就随手把它扔进了行李箱里。 刚刚进浴室之前，楚晨随手打开了窗户通风。 没想到竟然招来了一只鸟。 这鸟通体发黑，体型也不小，而且吃坚果的动作非常熟练。 看起来就很聪明。 楚晨悄悄关上窗户，因为正在沉浸吃坚果，它一点反应也没有。 依旧在用力地啄开坚果。 楚晨决定好好戏耍一番这只大胆的鸟，反正也无聊。 逗它比玩手机好玩多了。 楚晨动作很轻，一点一点走到黑色的鸟后面。 他正准备吓一吓它。 但是没想到，那只黑鸟好像是后面忽然长了眼睛一样。 猛地回过头看了一眼身后。 四目相对的那一刹那，双方的眼睛都睁得贼大。 最后，还是黑鸟率先反应过来，只一下，便扑腾到了半空中。 楚晨反应慢一点，看着在房间里乱飞而找不到出口的黑鸟，他脸色都变了。 此时他哪里还有戏耍黑鸟的想法？ 只想狂奔到窗户旁，把窗户打开，让它赶紧飞出去。 因为，那只黑色的鸟，楚晨认出来了。 它竟是一只乌鸦！ 第319章 戏耍乌鸦 这种鸟的出现，都会伴随着死亡。 当然，这是迷信的说法。 楚晨不迷信，但是从小在村子里，每一次村里有人去世，基本上都能发现乌鸦的身影或者听到它们的叫声。 他也不知道这是巧合，还是它们的出现，真的都会伴随死亡。 不管它们的出现，是不是真的会伴随死亡。 乌鸦反正就是代表着不祥。 它们不受人待见，也没有人会喜欢这种动物。 如果要评世上最晦气的动物，乌鸦绝对能以票数第一稳排榜首。 楚晨即便能听得懂动物说话，也没有跟这种生物交流过。 抛开其他的偏见，从客观上来说，乌鸦看起来确实死气沉沉的，身上总带着一股丧丧的气息，让人不想靠近。 乌鸦慌乱，是因为碰见了人类。 楚晨慌乱，是这种代表着不祥的鸟类居然出现在了他眼前，还是在他房间。 他原本就不怎么美妙的心情，现在更加不美妙了。 他什么也不想说，瘸着腿以最快的速度跑向了窗口，把紧闭的窗口给推开。 然后闪到一边，给这晦气的东西一个逃跑的机会。 那乌鸦见有逃生的机会，在乱飞一通之后，找到了出口，毫不犹豫从出口飞了出去。 只不过下一秒，瞬间尴尬了。 疗养院的病房虽然像五星级酒店的客房一样豪华，但是终归不是酒店客房。 病房的窗户，也并不是像客房那样的全景落地窗，以看风景为主。 病房的窗户其实是以安全为主的。 外面一层防盗铁条窗，里面才是玻璃窗。 楚晨打开了玻璃窗之后，乌鸦是从两条铁条之间的缝隙钻进来的。 现在出去，它也是用同样的方式出去。 然而就在这时候，尴尬的画面来了。 这死乌鸦可能是吃了太饱的原因，居然卡在了两根铁条之间。 无论它怎么挣扎，依旧卡着，进不来，也出不去。 楚晨绝望了，这晦气的东西，他是真的一点也不想碰啊。 看到此情景，他不免想到了老八。 嘴上下意识骂了起来，“吃吃吃，吃那么多也不怕把肚子给撑爆了，碰到小便宜总是想拼死了去占，现在好了吧，卡住了吧？要不是碰到我，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乌鸦卡在两根铁条之间，也忍不住回道：“你别乱说，我没有多吃，就吃了一点点好吧，那坚果那么硬，我想吃也啄不开那么快啊，我才进来多长时间。” 楚晨“哼”了一声，“只吃一点点？能把自己给吃撑？你少来糊弄我了，你跟老八一个德行，我要是没养过老八，我还这就信了。” “少来糊弄我，我不是那么好糊弄的。” 乌鸦问道：“老八是谁？” 楚晨想也不想就回道：“我养的一只八哥串，跟你一样，是黑色的，也跟你一样，贪吃，而且喜欢说谎。” 说完之后，气氛瞬间变得诡异起来。 楚晨跟乌鸦同时住嘴不出声了。 过了半晌之后，乌鸦忽然慢悠悠道：“真是见了鬼了，你这个人类，居然能听得懂我说话。” “我活了半辈子了，还是第一次碰到这种怪事。” 楚晨本来也没想瞒着，只不过他根本不想跟这代表着不祥的乌鸦有太多接触罢了。 所以直接想把它给放走。 哪知这货居然吃撑了。 进来的时候随便进，出去的时候就卡住了。 “你没见过的怪事多了去了，但以你这贪吃的德行，恐怕以后是没法见到更多的怪事了。” 乌鸦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什么意思？听你这话，你要弄死我啊？” “不要啊，我不就偷吃你几颗坚果吗？这里到处都是山，大不了我去摘了双倍还给你。” “不，五倍，十倍！” “二十倍也不是不行！” 乌鸦这种生物，其实在鸟类中，算是特别聪明的了。 小学课本都学过一篇关于乌鸦的课文，那篇课文足以展现乌鸦的高智商。 楚晨第一次接触乌鸦，确实能感受到它很聪明。 居然还会讨价还价。 只不过楚晨像是缺几十颗坚果的人吗？他是缺几十颗宝石的人。 他不想接触乌鸦，但是这下不接触也不行了。 谁叫它卡在这里了呢。 但在放走它前，楚晨决定吓一吓它。 既然遇见，那也是缘分。 不教训教训它，免得它下次再偷吃别人的东西。 要还是像这次一样被人家抓住，别人可不会像楚晨一样那么心软放过它。 绝大多数的人，看到乌鸦都会萌生弄死它们的冲动。 “我什么也不要，你吃了我的坚果零食，我要你拿命来还。” 乌鸦吓了个半死，“不是吧，就几颗坚果而已，至于喊打喊杀的吗？” “那又不是什么值钱的东西，我也说了会赔你，你这人怎么这么残忍呢？” 楚晨冷笑，“我就是这么残忍，你能怎么滴？” “偷吃我东西，我不说你什么了，被我抓到了，还想我放过你？” “还好意思说赔给我？你以为我们人类都跟你们一样蠢？” “我现在放开你，你还会回来？当我傻子是吗？” “就冲你这一点，我就该弄死你。” 乌鸦害怕了，拼命挣扎，但是无论怎么用力，只会越卡越紧。 挣扎半天，它最后放弃了。 只能可怜巴巴哀求。 “别这样，兄弟，我有错，但是罪不至死啊。” “给我条活路，成吗？” 楚晨乐呵呵看着乌鸦，“想我给你一条活路也不是不行，只要你能回答得上我一个问题，我就放了你。” 乌鸦瞬间欣喜若狂，仿佛自由就在眼前了。 它激动道：“什么问题你问吧。” 楚晨道：“机会只有一个，你可不要错过了，如果回答不上来，我立马弄死你。” 乌鸦像是想到了什么，连忙叫道：“等一下，你别问太难的问题，可以吗？我毕竟只是一只鸟，你问太复杂的，我也不懂啊。” 楚晨拍着自己的胸膛道：“放心，绝对不复杂，也不难，三岁小孩都能轻松答得出来。” 乌鸦如释重负，“那就好，你问吧。” 第320章 关于你的秘密 乌鸦前一秒还在幻想着重新恢复自由的扬景，下一次，它一定不会再偷吃人类的东西了。 不，是一定不要吃得太多。 吃一点，抓一点在爪子里拿走，嘿嘿！ 然而下一秒，它在听到楚晨提问的问题之后，瞬间懵了。 它顿时又气又怒，忍不住破口大骂起来。 “这是什么问题？你耍我呢？你这个偷奸耍滑的人类。” “你不想让我活就直说，搞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干什么？” “鸟可杀，不可辱，你这肮脏愚蠢没脸没皮的臭人类…” 楚晨看它呱呱乱叫的样子，乐了。 “喂，我给你机会了，是你自己不知道，别怪我啊。” 乌鸦叫道：“这是什么问题？问我这种问题，我能回答得上来吗？” 楚晨道：“我觉得不难啊，随便在大街上抓一个三岁小孩子都能回答上来，很简单啊。” 乌鸦更愤怒了，“你也说了，是人类才能回答得上来，我是人吗？我想请问你，我是不是人？” 楚晨忍住笑，“那你干嘛不提前说呢？这也能怪我？我是人，当然按照人类的想法思维来啊。” “这样吧，我再给你一次机会，你自己设定条件，别说我欺负你。” “你再不好好把握住这次机会，就不怪我了。” 乌鸦破口大骂，“设定你大爷的条件，你这个人，一肚子坏水，肮脏，恶臭，怎么可能会轻易放过我？” “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你就是在想着变着花样耍我，我不上你的当。” “坏东西，丑货，一辈子打光棍吧，别找媳妇了，找了生出来也是跟你一样的坏种。” 楚晨挠了挠头，不知道他是走运还是不走运，竟然碰到了一个毒舌鸟。 乌鸦都这么毒舌吗？ 还是只有眼前这只那么毒舌。 “我本来没有这么想的，你非要把我往坏处想。” “既然你不接受我给你的这个机会，还辱骂我，咒骂我，那我只有送你去见你奶奶了。” 楚晨将烧水壶拿过来，当着乌鸦的面开始烧水。 “这一壶水烧开之后，温度能达到一百度，等水烧开之后，我就淋你身上。” “放心，你不会马上死的，你一开始会大喊大叫，但慢慢地，你会痛到一点声音也叫不出来。” “温度褪去，再被风一吹，你会觉得浑身发冷，不过别担心，我拿火在你底下那么一烤，你就不会感到冷了…” 听着楚晨慢条斯理地描述，乌鸦现在已经感到浑身发冷了。 但它嘴巴依旧坚硬，“魔鬼，你就是一头魔鬼。” 楚晨嘴角洋溢着笑，“水马上要烧开咯。” 乌鸦听着烧水壶里滚烫的水声，终于害怕了。 “兄弟，别这样，我们做个交易好不好？你放了我，我告诉你一个秘密。” 楚晨一脸好奇，不屑地笑了笑，“秘密？不会又是骗我的吧？你能有什么秘密？” “有秘密你不早说了？还需要等到现在。” 乌鸦没了刚刚的嚣张，“兄弟，这个秘密说出来，我要折寿的。” “我一开始也是想着，能不用秘密交换，就不用秘密交换。” “谁知道你这么变态。” “兄弟你听我说，这个秘密对于你而言，绝对不亏。” “这绝对是一笔超级划算的买卖。” 楚晨乐了，“什么秘密说出来，你会折寿？你以为你是算命先生？你以为你的秘密，是在泄露天机？” “你一只鸟儿，戏别太多。” “二乘以三不知道多少，戏倒会很多啊。” 乌鸦道：“我真的没骗你，骗你不得好死，我现在命悬一线了，哪里还敢骗你？” “折寿总比没命强。” “为什么会折寿，我也不知道，总之，这在我们族群里，是公认的，千古年来，都是这样，我也弄不清楚为什么说出来就会折寿。” 楚晨心里犯起了嘀咕，他确实没有接触研究过乌鸦，真的有这么玄之又玄的事情吗？ 不管有没有，反正乌鸦的话倒是彻底勾起了楚晨的好奇心。 就让它说呗，反正楚晨也没什么损失，他本来也没有过打算弄死它。 万一这是一个大秘密呢？ 楚晨稳赚不亏！ “行吧，看你说得那么诚恳，我们就做个交易。” “秘密是什么？” 乌鸦却又开始讨价还价，“喂，万一我说了，你不放我怎么办？” 楚晨笑了，“你如意算盘打得倒是好，万一我放了你，你不说怎么办？” 乌鸦道：“我知道你不相信我，我也不相信你，但你至少得拿出点诚意来吧。” 楚晨道：“怎么样才算诚意？” 乌鸦道：“你先把我从铁条缝里弄出来，不用放走我，可以把我拉回你的房间里。” “我一直被卡着，好难受。” “你把我拉回你的房间，我依旧在你的掌控范围之内，如果我骗你，你随时整死我，我不会有任何怨言。” 楚晨想了想，觉得这个方法可行。 于是他一只手抓住乌鸦，另一只手使劲掰开铁条。 铁条是空心不锈钢的，并不是实心的，倒也好掰开。 楚晨只是稍微用力就掰开了。 乌鸦脱困，松了很长一口气。 然后在房间里到处乱飞。 楚晨将窗户关起来，然后看着乌鸦。 “喂，你再飞，也飞不出去，想耍赖？你赖不掉的。” 乌鸦一个盘旋，最终落在了楚晨面前。 “谁耍赖了？你以为所有人都像你一样吗？无耻！不要脸，魔鬼。” “我只是在检查我的翅膀好不好而已。” “翅膀就是我们的心脏，你懂不懂？” 楚晨摆了摆手，阻止它继续往下说下去。 “行了，我不想听你那些破事。” “赶紧说秘密是什么？” 乌鸦眼睛直勾勾看着楚晨，“这个秘密，其实跟你有关。” 楚晨吃了一惊，“你别吓我，跟我有关？怎么可能跟我有关？我才刚刚住进来不到一个小时。” “你撒谎，也要找个像样的吧。” 乌鸦认真道：“我没有骗你，现在这种情况，骗你不是找死吗？” “这个秘密，真的跟你有关。” “而且，不是什么好事。” “要不，还是别告诉你了吧？” 第321章 换房 “你信不信我立马把你给打下来，一半做烧烤，一半煲汤，吃不完我就拿去喂狗？” 楚晨很少对动物上头，这只乌鸦，太让他上头了。 他好奇心完全被勾起来了，结果它说不说了？ 乌鸦，你知不知道你在作死的边缘？ 乌鸦看楚晨真的生气了，立马解释道：“兄弟，你别生气啊，我不是想耍你，只是忽然觉得，你知道了，或许比不知道要好。” “因为这对你来说，真的不是什么好事。” “你虽然不是一个好人，但我是一只好鸟。” “我再问你一遍，你确定要我说吗？” “即便这个秘密对你来说，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楚晨咬牙切齿，“说，你再不说，再敢多废话一句，我立马弄死你，不信你就试试看。” 乌鸦怕楚晨真的会发疯，对它而言，它的命比楚晨的命金贵多了，楚晨死不死，那关它鸟事？ 既然这是他自己的选择，那与它无关了。 “三天之内，在这间房间里，会死一个人。” “这就是我知道的秘密。” “不要问我怎么知道的，我也不知道。” “你也不要问我这个秘密真不真实，我可以回答你，百分之一万真实。” “我预言过的死亡，从来没有出错过。” “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秘密。” 楚晨如晴天霹雳，脸色青一阵白一阵。 如果乌鸦的预言是真的，三天之内，这间病房会死一个人。 那死的岂不是他？ 因为这个病房只住他一个人，这里所有的病房，都是单人的。 而以楚晨估算，他至少要在祥瑞疗养院住个把月。 三天，那百分百说的是他了。 乌鸦是不祥之兆，它的出现，必定伴随着死亡。 楚晨想起了小时候，大人们跟他说的话，他不想相信，但是他不由得想起上一次碰到的黑猫。 黑猫的诅咒，仍让他心有余悸。 看着楚晨脸色一直在变化，每一次变化，都往非常难看的方向变。 乌鸦心里害怕极了。 他连忙提醒道：“喂，你这个人类，怎么说话不算数啊？” “我现在已经把秘密都告诉你了，你倒是履行诺言放了我呀。” “你别装在这装傻，以为这样就可以糊弄过去了吗？” “我告诉你，绝对不可能。” “你要不履行诺言，我就…我就…” 乌鸦本来想说几句威胁的话的，但是它想了一圈，也不知道怎么威胁楚晨。 威胁着把他给啄死？根本不可能啊，再来一百只乌鸦，那也啄不死楚晨。 威胁着啄瞎他的眼睛？ 这种可能倒是可能，但是也只是有可能而已。 更大的可能是还没等它靠近它的眼睛，它就被一拳给打死了。 人类的力量，可是相当恐怖的。 诅咒他不得好死？ 刚刚那个秘密，其实就是诅咒。 乌鸦不傻，这个房间，就是楚晨的。 以它常年待在附近的经验来看，这段时间，这个家伙会一直住在这里。 那么不是他死还可能是谁死呢？ 它知道楚晨在听了这个秘密之后，反应肯定很大。 但是没想到，他反应居然这么大？ 就这么吓傻了吗？ 人类的胆子，就只有这么大吗？ 还是这家伙是个胆小鬼？ 无论乌鸦怎么叫嚷，楚晨就跟个木头一样一动不动。 乌鸦急死了，生怕楚晨知道自己命不久矣，也想拉着自己陪葬。 “其实，也不是没有破招之策。” 楚晨猛地回过神来，“你有破招之策？” 这死乌鸦，难道不仅会算命？难道还会破局？ 刚刚他脑子确实很混乱，他只不过是来做康复治疗的啊。 来的路上，除了对刚刚给他办理住院的护士有些语气不好之外，他也没有得罪谁啊。 怎么刚住下，就被告知自己三天之内，要死在这间病房里呢？ 他偏不信这个邪。 正想着怎么应对乌鸦的预言的时候，乌鸦忽然说它有破招之策。 楚晨眼睛瞬间亮了。 不管真的假的，他可不想死在这里。 “你的破招之策是什么？” 乌鸦道：“其实很简单啊，我的大脑给我的预言是，三天之内，有一个人死在这间病房里。” “你只要离开这间病房不就行了吗？” “这样死亡预言是不是就可以破解了？” 楚晨猛地一拍大腿，“对啊 ，我怎么没有想到呢。” 乌鸦看楚晨的眼神里，满是鄙视。 “我真没见过这么蠢的人，智商不如一只乌鸦，丢死人了。” 楚晨脸不红，心不跳。 有时候，他确实会大脑短路，主要是这种事，他遇到过相似的。 上次黑猫事件，虽然他侥幸躲过一劫，但是他的手跟脚，就是上次时间断的。 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其实也不是什么坏事。 楚晨拿出手机，又在自己的病床病历卡上找到了孙宇的电话。 他正准备拨打孙宇的电话。 乌鸦忽然一个扑腾，来到他面前。 “喂，你这人怎么这个样子啊？秘密我告诉你了，破招之策我也告诉你了，你怎么回事？还不放我走？” “人类都这么无赖吗？还是只是你才这么无赖？” “你不要损坏人类在我们乌鸦心中的形象。” “若是以后乌鸦以为人类都是坏蛋，罪魁祸首就是你。” 楚晨抬头看了乌鸦一眼，“别急，等我打个电话，打完电话，就放你走。”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等等哈。” 什么人类在乌鸦心中的形象，他才不在乎。 这死乌鸦，该不会天真地以为乌鸦在人类心中的形象是美好的吧。 放它走？楚晨不会这么轻易放它走的， 它身上可能知道更多的秘密，万一楚晨的方法不奏效呢？ 先留着它，肯定没什么坏处。 楚晨安抚了乌鸦之后，给自己的主治医生孙宇拨通了电话。 “喂，孙医生，实在不好意思了，这么晚还要打扰你。” 楚晨嘴上虽然说着抱歉的话，但内心里一点愧疚之意也没有。 反正孙宇说了，无论什么事情，都可以找他，随时都可以。 “不打扰，楚先生是哪里不舒服吗？” 楚晨道：“哦，这倒不是，请问我可以换病房吗？” 第322章 出院 只要自己不住在这间病房，乌鸦的死亡预言就不会实现了。 孙宇言语之间有些惊讶，“楚先生，好端端的，怎么会突然想换病房啊？” 楚晨道：“我忽然觉得，我不太喜欢这间房间。” “我刚刚待了一会，总觉得浑身不自在。”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会这样，可能跟我的风水不符吧。” “你刚刚也说过了，心情是会直接影响到病情的，如果一直住在这间病房里，我想，我的心情会受到很大的影响，继而会影响到我的病情。” “这不是一件好事情。” 孙宇道：“如果你觉得，换病房真的可以让你开心一点，也不是不行。” “但是现在有一个问题，万一你换去了别的病房，你心情还是不好呢？” “我们可没有那么多病房给你换。” 这就是说明有病房换了？ 楚晨内心一喜，他原本还以为疗养院的病房很紧张，是不会有空病房的。 可没想到，居然有。 只要有一间给他换，让他不再继续住这间病房，对于楚晨而言那就足够了。 “孙医生，我明白你的意思，我也不是什么无理取闹的人。” “你们只需给我换一间就行了，如果换去了别的病房，我还是感到心情不好，那我也认了，不会让你们继续换了。” 孙宇笑道：“那成，我给你换。” “不过，我们现在的病房都是满的…” 孙宇还没说完，便被楚晨给打断了。 “都是满的？这怎么换啊？” 刚刚听孙宇说的那些话，他还以为能换来着。 孙宇道：“你先听我说完，现在换不了，但是过几天，有一个患者出院。” “他出院了，我就可以给你换了啊。” 楚晨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上，“他还有好几天才出院？” 孙宇道：“我看看啊，还有…三天。” “三天之后，我就能给你换病房了。” 楚晨感到一阵眩晕。 三天他还换个屁啊，如果死乌鸦说的是真的，三天之后也不用给他换了，直接抬走吧。 “楚先生，三天而已，你应该没问题吧？这已经是能给你换病房的最快时间了。” “三天而已，忍忍应该没问题的，以我的经验来看，你想要完全康复，估摸着得在疗养院住一个月，三天时间，根本不算什么事。” 楚晨不甘心，他想马上就换。 “那孙医生，你能不能帮我问问其他的病人，有没有人想跟我换的？” “我在这间病房住，真的很不舒服啊。” 孙宇道：“疗养院住的都是老人，说句实话，就你一个年轻人。” “老年人适应环境的能力很差，他们好不容易适应了一个环境，你再让他们换一个新的环境，这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所以问也是白问。” “楚先生，你就忍忍三天，三天而已嘛，又不会怎么样。” 如果是你死，当然不会怎么样。 “孙医生，要么还是麻烦你帮我问一问，万一有呢？” “疗养院毕竟那么多病房。” 孙宇为难道：“那行吧，我就去帮你问一问，有的话，立马就给你换。” “但若是没有的话，你也不要为难我了，我也尽力了，你看这样行吧。” 楚晨还能说什么呢？只能说行了。 挂断电话之后，他知道孙宇不会去问的，那不过是敷衍他而已。 楚晨太熟悉了，因为他也经常这么敷衍人。 “喂，你这个人类，现在电话也打完了，可以放我走了吧？” 乌鸦一直盯着楚晨，虽然它听不到孙宇说了什么，但是它耳濡目染，也知道楚晨打完电话了。 楚晨说过，打完电话就放它走的。 没想到，楚晨就好像没听到乌鸦的话一样。 只是道：“他们说没有病房可以换。” “要换，也得等三天以后。” 乌鸦愣了一下，随后道：“这关我屁事啊？说好的放我走，你赶紧放我走啊。” 楚晨依旧装傻，“你说，还有什么办法，让我这三天不住这里吗？” 乌鸦冷冷地看着楚晨，那冰冷的眼神，像是要把楚晨给扎出好几个洞来。 它算是看出来了，如果不帮楚晨解决这个难题，它恐怕也走不了了。 眼前这人，就是个死骗子。 对方强，自己弱，除了配合，自己别无办法。 但这家伙不是那么好配合的。 都怪自己，不贪那么一口的话，就什么事也不会发生。 “蠢货，他们是把你绑在这里了还是怎么样？你自己不会长腿走吗？” “你走了，发生在这间病房里的事，跟你还有什么关系吗？” 乌鸦的话，犹如一拳重击打在楚晨的太阳穴上。 他醍醐灌顶。 对啊，离开这里，不就什么事情也没有了吗？ 虽然他是来做康复的，但这个康复，如果真的会危及到自己的生命，也不是非做不可。 这死乌鸦，看起来衰衰的，没想到脑袋瓜子还挺机灵的。 “你说得有道理。” “我这就再给孙医生打电话。” 乌鸦再一次扑腾过来，这一次，它直接踹飞了楚晨手里的手机。 “我忍你很久了，你到底什么时候才会放我离开？” 楚晨将手机捡起来，看看有没有摔坏，发现没摔坏，他神情才缓和下来。 “我还以为你挺聪明的，没想到是我高估你了。” “你这傻鸟，我都要走了，我关着你还有什么意思呢？” “我走之前，肯定会把你放走啊。” “这都想不明白？蠢鸟。” 乌鸦愤怒无比，但是此时，它更想离开这里。 “行，我不跟你一般见识，赶紧打电话，赶紧滚蛋。” 楚晨再一次拨通了孙宇的电话。 楚晨还没来得及开口，便被孙宇抢先一步。 “楚先生，我正在问有没有人想换病房。” “您别急，成吗？” 楚晨也不知道孙宇是真的在帮他积极沟通，还是在骗他。 不过这都不重要了。 “孙医生，我决定了，不做康复了。” “我要办理出院手续，现在就走。” 孙宇那边，久久没回过神来。 半晌之后，孙宇才幽幽吐了一口气。 “楚先生，抱歉了，我们不能给你办理出院手续。” “您，暂时还不能出院。” 第323章 不给出院 楚晨真的很想笑，换病房楚晨换不了，因为自己是被动一方。 但是自己想出院，怎么就出不了？ 他想出，就随便出。 那是他的自由。 孙宇没理会楚晨的嘲讽，他瞬间急了。 “楚先生，怎么这么突然呢？这才刚刚办理住院，怎么就要办理出院了呢？” “是因为换不了病房的事情吗？” “您再等一等行不行？我正在找人问，看有没有人愿意跟你换病房。” 楚晨道：“不是这个原因，哎呀，你能别问了吗？直接给我办理出院就行了。” 孙宇道：“楚先生，您等一会儿，我现在过来找你，我们当面说。” 说完，不等楚晨答应，孙宇便挂断了电话。 楚晨看着手机，知道孙宇正在赶来的路上，要不了多久，就会到病房了。 他收起手机，看向乌鸦。 “死乌鸦，你进卫生间躲一躲吧，我那个主治医生现在要来这里。” 乌鸦愤怒咆哮，“放我离开！” 楚晨理都不理它，直接走到卫生间旁边，将门给推开。 “你快进来，别在那里乱发癫，这里的主治医生很讨厌看到乌鸦的，你不躲起来，一会儿他看到你了，你看他会不会打死你。” “我没有跟你开玩笑，进不进来，你看着办吧。” 乌鸦当然知道这里的医生讨厌它们。 每一次看它们靠近，他们恨不得将它们拿石头都打下来。 它们不知道靠近疗养院被驱赶多少次了。 它知道楚晨说的不假。 所以只能不满地飞进了卫生间里。 楚晨将门关上前，又嘱咐了一句，“躲在里面不要发出任何声音，不然神仙也救不了你。” 乌鸦什么也没有，回应楚晨的，是它愤怒的眼神。 关上卫生间的门，楚晨回到病床前，开始收拾自己的东西。 就在他将自己的衣服叠好放回行李箱的时候，孙宇火急火燎地赶到了。 他从楚晨手中抢过叠好的衣服，将衣服放在床上弄乱。 “楚先生，你这是干什么啊？” “好端端的，出什么院？” 孙宇三下五除二就将行李箱里的东西全都拿了出来，就跟丈夫将闹离家出走的妻子的行李从行李箱拿出来一样。 楚晨感到尴尬无比。 自己要出院，孙宇怎么反应这么大？ 是他出院啊，不是他媳妇要离家出走。 “孙医生，我只是手跟脚骨折而已，而且你刚刚也看到了，其实恢复得也还可以，即便不做康复，也能自己好，只是时间比较缓慢而已。” “这个康复，也不是非做不可。” 孙宇诧异道：“可是你已经来了啊，费用也全都交了啊，疗养院的病房，一天三千块钱。” “你一次性交了三十万的诊疗费，你现在要出院，费用可是不退的。” 一天要三千块！这还只是病房费用，治疗费还没算。 楚晨知道顶级疗养院的治疗费用很贵，但是没想到居然这么贵。 这三十万，也不是楚晨交的，而是孟有财交的。 这本来就是他的酬劳之一，就算他现在出院，也没什么可惜的。 费用退不退也无所谓。 孟家支付了酬劳，就当楚晨接受了孟家的酬劳就行了。 “不退就不退，没关系的。” 孙宇更诧异了，“真的就只因为病房的原因？那可是三十万啊，你知不知道现在赚钱有多难？” 楚晨不想跟孙宇说太多了，他的目的很明确。 “不就是办个出院吗？有那么难吗？” 他刚刚其实是有考虑直接走的，但是一想到孟有财百忙之中送自己来，一直以来，又对自己入住疗养院这件事那么上心。 好不容易帮自己预约到了病房号，结果自己一走了之，也太不够意思了。 所以他才会想着，有始有终。 办理出院，也算是给孟有财一个交代了。 孙宇眼里露出了可怜兮兮的眼神，“楚先生，你不知道，你现在被安排到了我的名下，我就要全程负责你在疗养院的一切。” “不只是病情，还有心理问题，生活问题。” “你现在刚刚办理住院还不到两个小时，就要说去办理出院了。” “这不意味着我没有本事吗？” “我的上级，我的同事会怎么想我呢？肯定会觉得我很差劲，连一个患者都留不住。” “这会直接影响到我的月季考核以及年终考核。” “往严重了说，我完全有可能会被踢出疗养院啊。” “楚先生，你能不能可怜可怜我，就当帮一帮我行不行？我求求你了。” 楚晨没来由感到一阵烦躁，他现在最恨的就是道德绑架。 既然孙宇脸皮这么厚，那他也没必要不好意思了。 “孙医生，我觉得你误会了，我先跟你明确一个很重要的点。” “我跟你认识，总共不到两个小时，我只知道你叫孙宇，是疗养院的医生，除此之外，我对你一概不知。” “我就连你长什么样都不知道，我们不熟。” “所以，我没必要帮你。” “其次，我预交的这三十万诊疗费，按照正常情况，你们至少要在我身上花费一个月时间才能挣到。” “但现在你们花两个小时就挣到了。” “你们不仅挣到了，还空出了一个病房，医生以及护士一整个团队，你们可以继续去服务下一个。” “我想，你们老板很乐意做我这样的人的生意的。” “你老板应该表扬你啊，这么轻松就帮他赚到了三十万，怎么会开除你呢？” 孙宇依旧戴着口罩帽子，看不到他的脸色，但是楚晨觉得，他现在的脸色一定是黑的。 “楚先生，如果你只是一般的病人，确实是像你说的那样。” “可你知道吗？你不是一般的病人。” “你是我们老板的好朋友介绍来的，我们老板特地交代了，一定要给你最好的医疗服务，一定要让你健健康康舒舒服服走出疗养院。” “可你这刚来就要走，没办理住院手续还好，可你偏偏办理了。” “我没法跟老板交代啊。” 楚晨冷笑，“孙医生，你少来骗我了，你们老板真的那么重视他的朋友，还会收取三十万一个月的费用？” 第324章 精神病威胁 “是朋友才收三十万，不是朋友，翻双倍，六十万。” “三十万，确实是友情价。” 这友情，看样子也不是很深啊。 如果深的话，不应该是象征性的收一点而已吗？ 既然不深，那么疗养院老板那些话，都是扬面话。 扬面话，楚晨就没必要在乎了。 “孙医生，我觉得该说的我都说了，我现在也不是在跟你商量出院的事情。” “这个院，我今晚必须出。” “你不给我办理，那我就去找别人办理。” “我不相信了，你们还能强迫我住院。” 孙宇本来还想再劝一劝的，但是看楚晨的态度这么强硬，他也放弃了。 楚晨就是块钢铁做的骨头，什么样的牙齿都啃不动。 “行吧，你既然执意要出院，我也不能拦着你。” “但是我希望你能给我原因，一个真正的原因。” “你为什么要出院。” “我希望你能如实告诉我，而不是敷衍。” 楚晨本来确实打算敷衍的，但是孙宇这么一说，他还真不好敷衍。 都是成年人，若是没有一个很合理且看起来很真实的理由，真的糊弄不过去。 楚晨想了想，决定还是实话实说。 “孙医生，那我就如实告诉你吧。” “如果我不走，继续住在这里，我老楚三天之内，就会死在这里。” 楚晨说完之后，空气都安静了。 过了好一会儿，本来就很严肃的气氛被一声笑声给打破。 笑声就是孙宇发出来的。 他笑得上气不接下气，“楚先生，我没听错吧？你的意思是，三天之内，你会死在这里？” 楚晨对孙宇的笑声感到很无语，作为一个医生，你礼貌吗？ 不过楚晨也没发作。 他的语气很认真，“是的，没错，你可能觉得很好笑，但是我可以很严肃地告诉你，我没有在开玩笑。” 孙宇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他很努力让自己停了下来，然后看着楚晨。 “楚先生，你在病房里好端端住着，怎么会有生命危险呢？我们这里很安全啊。” “即便你在外面得罪了谁，你有很多仇家，但我也可以很负责任地告诉你，他们上不来。” “在一楼他们就会被拦下来了，我们的安保很严格的。” 严格吗？楚晨都懒得跟孙宇争论这些了。 他来的时候，可没看见几个安保。 楚晨认真道：“不是仇家，具体原因我不方便给你透露，反正我不能继续待在这间病房里。” “生命与手脚的伤情比，无论怎么选，我都会选择前者。” “你让我告诉你真正的原因，我告诉你了。” “可以给我办理出院了吧？” 孙宇没有回答楚晨这个问题，而是给他做了个小总结。 “你因为手脚的伤情，费了很大的劲，最后如愿进了最好的疗养院，然而在办理住院不到两个小时之后，光速提出了出院的想法。” “原因是，你觉得三天之内，你会死在这间病房里，没错吧。” 虽然省去了很多细节，比如楚晨能听得懂动物说话，比如乌鸦的死亡预言，又比如上一次楚晨经历的黑猫的死亡诅咒。 但是大体确实是这样的。 “是这样的，没错。” 孙宇瞬间变得很认真起来，“我再确定一遍，你确定是这样的吗？” 楚晨烦躁道：“我确定，肯定，行了没有？” 孙宇好像一根紧绷的弦，瞬间崩开了。 他从白大褂的口袋里掏出了一个东西。 楚晨一看，竟然是一支录音笔。 还没等楚晨发问，孙宇便开口道：“楚先生，你可能不知道我们祥瑞疗养院医生看病的规矩，为了避免不必要的纠纷，我们跟患者接触的时候，必须随身携带录音笔。” “刚刚进病房的时候，我就已经把录音笔给打开了。” “也就是说，我们刚刚的谈话，已经被我录下来了。” 难怪孙宇一而再再而三地让他确认，搞得他一肚子怨气。 楚晨忽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但是他也想不出来，孙宇到底想要干什么。 “然后呢？” 孙宇将手按在了录音器的开关上，“然后。我现在把录音笔关掉了。” “代表着，接下来我们的谈话，将不会被录音笔录到。” 楚晨笑了，孙宇这话威胁意味很重。 他想干嘛？难道想把他打一顿？ 威胁他不让他出院？ 给他十个胆子，他敢吗？ 除非他在这里弄死自己，不然出去之后，他下半辈子他就去苦窑蹲着别想出来了。 “孙医生，你到底想干什么？” 孙宇轻松道：“为什么？当然是为了保住我自己的工作了。” “本来我不应该跟你说这些的，你根本不知道，祥瑞疗养院的医生工资有多高。” “你可以猜一猜。” 楚晨摇头，“不猜，因为我不感兴趣。” 孙宇伸出了一个手指头，道：“一百万，我的年薪是一百万。” “如果你执意出院，我绝对会被院长处分，因为他最近，对我很有意见。” “我不想让他抓到把柄。” “既然你不帮我，我只能自己帮自己。” 楚晨冷声道：“哦，你打算怎么做？” 孙宇晃了晃手里的录音笔，“你不觉得你刚刚的表现，很像神经病吗？” “你出去随便跟任何一个人说，你说三天之内，你会死在这间病房，只有逃离，你才能活，你觉得有人相信你说的话吗？” “不会，大家只会觉得你疯了。” “疯了的结果是什么？那就是被送去精神病医院。” “你既然不顾我死活，那我也不用顾及你的死活。” “我现在还是你的主治医生，单凭这些录音笔的对话以及你的反常行为，我就可以给你开一张精神病的诊断证明。” “证明你是因为精神病出院的。” “我现在就可以给你办理出院，但在你前脚刚离开疗养院的时候，后脚精神病医院的车子就会到来。” “然后把你带去精神病医院。” “楚先生，话已至此，你还要坚持办理出院吗。” 第325章 和乌鸦的交易 他能与动物对话的本事，从来没有跟任何人说过。 其中一个原因就是害怕会被送往精神病医院。 楚晨虽然只是一个动物医生，刚刚迈入正规医学的门槛，但是他也很清楚精神病医院的可怕。 无论你有没有病，只要在精神病医院待过一段时间，出来之后，也会变得浑浑噩噩的。 楚晨之所以很抵触精神病医院，是因为小时候他亲眼见过一个根本没有任何问题的人，被他家人强行送往精神病医院。 等他家人再把他接回来的时候，不过是短短几天的时间，他就像换了一个人。 原本很活泼外向的一个人，变得沉默寡言，眼神呆滞。 后来没多久，他就从自家楼顶一跃而下，摔死了。 也许精神病医院并没有楚晨想象中的那么可怕，但是在他心里，也许是因为那个人的经历给他留下了强烈的阴影。 导致他一听到精神病医院，就会有强烈的抵触之情。 早知道楚晨就随便找一个理由搪塞过去就好了。 他一开始也不是没想过，但是他觉得孙宇这么在乎这件事情，随便找个理由肯定搪塞不过去的。 于是往严重了说。 楚晨觉得，再严重，也没有什么事比丢命更严重了。 所以最后选择了如实说。 可没想到，最后居然被孙宇摆了一道。 那些录音能不能作为精神病诊断的依据呢？楚晨觉得不好说。 可能可以，也可能不可以。 但是他并不想冒这个险。 他真的不想被抓去精神病医院啊，哪怕只去一天。 楚晨当即服软了。 “孙医生，既然这样，那我就不坚持现在出院了。” “反正诊疗费都已经交了，我确实也想手跟脚快点好起来。” “我不乱想了，好好在疗养院做康复吧。” 孙宇笑了，他非常满意。 “这就对了嘛，你来着干嘛来着？就是为了做康复啊，病情全好了，再走才合理。”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看着孙宇放在桌子上的那支录音笔，最后慢慢将视线转向孙宇。 “那孙医生，你不会还给我做什么精神病的诊断证明吧。” 孙宇将录音笔拿起来，放进白大褂的口袋里。 “楚先生你好好在这里做康复，就是我们最尊贵的客人，我怎么敢给你开什么精神病诊断证明啊。” 楚晨露出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喃喃道：“那就好，那就好…” “那孙医生，今晚发生的一切，就跟什么也没发生过一样，你看怎么样？” 孙宇点了点头。 随后，楚晨像是想起了什么一样，他忽然道：“对了，孙医生，我刚刚觉得我的手有点不对劲，你现在可以方便给我看一看吗？” “那当然，我是你的专属医生啊，楚先生不必要对我这么客气。” 孙宇站起来，上前两步，就要过来看楚晨的手。 楚晨也站起来，“等一下孙医生，我有点内急，想先上个厕所，可以吧。” 孙宇笑了，“当然可以，我等你，你去吧。” 楚晨转身，一瘸一拐往卫生间走去。 他本来脸上还挂着些笑意的，但是在转身之后，他脸上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服软？妥协？ 楚晨从来没有真正想过这些。 刚才那些话，不过是他的缓兵之计而已。 卫生间里，关着那只死乌鸦。 楚晨打算利用乌鸦反击孙宇。 他说不住院就不住院，除非他自愿，不然没有人能强迫他，谁都不行。 拧开卫生间的门，楚晨看到乌鸦正站在窗户上。 估计在楚晨跟孙宇沟通这段时间，它没少尝试钻出去。 但无论它做多少努力注定都是徒劳的，因为卫生间窗户的铁条缝隙，比房间的还要小。 它不可能钻出去。 进去之后，楚晨迅速关上卫生间的房门，然后小声对乌鸦道：“死乌鸦，快下来，有事跟你说。” 乌鸦站在窗户上，一动不动看着楚晨。 “又想骗我做什么？死骗子？” 楚晨严肃道：“你想不想离开？” 乌鸦道：“你这问的不是废话吗？” 楚晨道：“现在你的机会来了，帮我做一件事，事成之后，我就放你离开。” 乌鸦冷声道：“在我告诉你秘密之前，你也是这么说的，可是后来，你是怎么做的？” 楚晨叹了一口气，“这次是真的，真的不骗你。” “如果这次你帮了我，我还不放你离开，我任你处置，行了吧？” “我就站在你面前，任你啄我的眼睛，用爪子割我的喉咙，我绝对动也不动一下。” 乌鸦默不作声，似乎在思考楚晨话语的真实性。 楚晨急道：“很简单的一件事。” “现在门外有一个人，他的口袋里，有一支录音笔，那支录音笔对我很重要。” “他现在还不知道你在卫生间里，一会儿我假装看到你刚闯进来的样子，然后往门外跑去。” “你就在后面大喊大叫着追着我。” “那个人见到这一幕，肯定会很茫然。” “我趁他茫然之际，将他撞倒在地上。” “你就趁这个时候，将他白大褂口袋里的录音笔用爪子给拿走。” “拿到录音笔之后，我立马放你离开。” “就是配合我演一扬戏，然后拿走一件东西，不难的。” “事成之后，我不仅会放你走，我还会给你很多很多的坚果，保证你几个月都不用为食物发愁。” “怎么样？这绝对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 那支录下了楚晨与孙宇对话的录音笔，楚晨必须拿到。 只有拿到录音笔，他才不怕孙宇乱开精神病诊断证明。 没有证据，他开不了。 虽然录音笔也未必能作为证据，但是楚晨真不敢冒这个风险。 拿到录音笔之后，楚晨也不办理什么出院了，直接走人。 他不信，孙宇还敢囚禁他不成？ 孟有财那边，就这样吧，他爱怎么想怎么想。 酬劳既然已经给楚晨了，那就是楚晨的东西。 既然是他的东西，他想怎么处置就怎么处置。 乌鸦看着楚晨，摇了摇头。 “要我答应你也可以，但我怎么知道，你这次不是骗我吗？” “漂亮话谁不会说？” “我都会。” “你叫我一声爸爸，我让你长生不老。” 第326章 脸 家养的动物出口成脏就算了，毕竟每天耳濡目染，能接触到的人类很多，并且经常听人类说话，还能看电视学。 但是野生的动物也这么野吗？ 这些话，这死乌鸦都从哪里学的？ “行，我知道我骗了你，你现在不相信我。” “那我就用行动来表示。” 楚晨将自己的手机从口袋里掏出来。 “你认得这是什么东西吗？” 乌鸦瞥了一眼，道：“你们人类管这个叫手机。” 楚晨道：“很好，知道这叫手机。” “那你知道手机对人类有多重要吗？” 乌鸦摇了摇头，“不知道，我不关心这种。” 楚晨道：“我如实告诉你，手机对我们人类很重要，没有手机，我们就会浑身难受，吃不好睡不好，好像丢掉了自己的灵魂一样。” “这点你完全可以从我们人手一部手机可以看得出来，而且你再注意一点，你就会发现，我们人类不管干什么，手机都是不离手的。” “只有最重要的东西，才会一直把它拿在手上，这点你可以理解吧。” 乌鸦冷哼，“你不用给我讲这些大道理，讲再多，也改变不了你是一个死骗子的事实。” 楚晨道：“我不是在跟你讲道理。” 楚晨随后将卫生间里的一张小板凳拉了过来。 随后放在窗户下面，他踩着小板凳，堪堪能够得着窗户。 他将手机放在了窗户边缘，随后从小板凳下来。 “我也不知道怎么样才能让你相信我，现在我把我最重要的东西交给你。” “你只需轻轻一脚，我的手机就会从窗户掉下去摔得粉碎。” “如果你帮我的忙之后我还不放你离开，你立马飞进来，将我最重要的东西给踢下去。” “这是我能对你展示的最大的诚意了。” “如果这样你还不愿意相信我，那你自己说，要怎么样才能相信我？” 乌鸦看了看脚边的手机，确实只需要轻轻一碰，它就会掉下去。 手机，确实是人类很重要的东西。 这也是它在人类手上看到的最多的东西。 几乎是形影不离！ 乌鸦把视线转向楚晨，“行，我就给你最后一个机会。” “我帮你拿录音笔。” 楚晨松了一口气。 如果没有乌鸦帮忙，楚晨一只手一只脚行动不便，根本不可能抢得到。 有一只乌鸦帮忙，楚晨就觉得没问题了。 “行，那我们现在开始。” “拿到录音笔之后，如果那个人追你，你就把录音笔扔到厕所的坑里。” 楚晨的最终目的，其实还是为了销毁那支录音笔，并不是为了得到它。 乌鸦扔进坑里之后，楚晨紧跟着就在身后把它抽走。 孙宇想去捞，肯定不会有他抽水快的。 那毕竟是厕所坑，本来伸手去捞，就需要莫大的勇气。 大概率还没等孙宇鼓起勇气，录音笔就被楚晨给冲走了。 乌鸦道：“知道了，他不会有我那么快的。” 楚晨深呼吸，将手放在厕所门的门把上，他大喊了一声，“孙医生，怎么会有乌鸦飞进来啊…” “啊，救命啊，孙医生，这乌鸦啄我…” 楚晨猛地拉开厕所门往外跑去，装作一副惊慌失措的样子。 他没有回头看，但是他能明显感觉到乌鸦振翅产生的气流。 以及乌鸦难听的叫声。 此时的孙宇，正坐在床前玩手机。 忽然看到楚晨哇哇乱叫从卫生间冲出来，身后还跟着一只气势汹汹的黑鸟。 饶是他在疗养院工作了不少时间，但是也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扬景。 短暂的失神之后，他慌乱站起来，不过很快就恢复了镇定。 “楚先生别怕，一只鸟而已。” 孙宇目光四处搜寻，寻找有没有什么趁手的武器。 可没等他找到趁手的武器，楚晨已经来到了他的面前。 “孙医生，小心，让…” 他装作脚步不稳的样子，直接扑在了孙宇身上，直接将他扑翻在地上。 两人摔倒之后，乌鸦已经到了。 它胡乱抓着啄着楚晨，似乎很愤怒的样子。 然后瞅紧白大褂的口袋，直接伸爪子进去，将里面的录音笔抓了起来。 孙宇完全被楚晨撞懵了，丝毫没有注意到口袋里的录音笔已经被拿了出来。 不就是一只鸟而已吗？又不是什么狮子老虎，至于这么惊慌失措的？ 若楚晨不是病人，孙宇此时都准备破口大骂了。 一个大男人，居然怕一只鸟？ 这种鸟又不是什么猛禽，就是普通的乌鸦。 一巴掌就能把它给扇飞，跑什么？ 不知道，还以为被狮子老虎毒蛇追呢。 撞这一下，孙宇不知道楚晨有没有事，但是撞得他浑身疼。 楚晨这么大一个体重再压在他身上，他觉得骨头架子都要散架了。 但是他知道，他不能把气撒到楚晨身上。 可肚子里，始终有一肚子怨气，不撒不快！ 正巧在这时候，他看到这一切的罪魁祸首，这死乌鸦想飞走。 他只能把气撒到乌鸦身上，他只不过是伸手一捞，瞬间就抓住了乌鸦的一只翅膀。 “臭鸟，你找死。” 孙宇抓住乌鸦之后，那只抓住乌鸦的手缩了回来。 他一定要好好教训一下这只乌鸦。 可乌鸦毕竟是活物，它虽然被抓住了一只翅膀，但是并不是不能动。 它死劲挣扎，翅膀乱扇，两只爪子也是胡乱蹬。 即便知道挣不开孙宇的手，但它还是在奋力挣扎。 “兄弟，这有没有在你的预料之中？快救救我啊。” 乌鸦大声喊叫。 这绝对没在楚晨的预料之中。 他计算了无数种可能，就是没有算到乌鸦被孙宇轻松抓住。 就在他正想着怎么办的时候。 乌鸦的一只爪子忽然勾中了孙宇脸上的口罩。 挣扎中，将他脸上的口罩给扯了下来。 孙宇怒不可遏，恶狠狠道：“你这死鸟，一会你就知道怎么死了。” “我要烤了你。” 乌鸦能感觉到孙宇的恨意，它发出撕心裂肺的吼叫声，“兄弟，快想办法救我啊。” 然而楚晨却一动不动。 他盯着孙宇那张脸，震惊得说不出话来。 第327章 奇怪的风云学长 医生帽，宽大眼镜，医用口罩，白大褂。 楚晨也没多想，因为医院里，医生都这样。 这就是医生的常规装扮。 有一些医院管理不严，除了手术或者在给患者做检查的时候，口罩都可以不用戴的。 即便都戴口罩，那也是医院的硬性要求。 所以孙宇把自己裹得严严实实的，楚晨一点也没有多想。 但当他的口罩被乌鸦无意勾开之后，他都看呆了。 别的医生戴口罩可能是因为医院规定，但是孙宇戴口罩，楚晨觉得可能是为了遮住他那张脸。 因为他那张长得很端正的白皙的脸上，此时满是脓疮麻子。 看起来非常丑陋恶心。 孙宇见楚晨盯着自己的脸看，顿时不爽了。 “楚先生，没看见脸上长疙瘩的吗？你这样一直盯着看，是不是有些不太礼貌呢？” 他本来没想说的，给楚晨留点面子。 但是楚晨这目光，实在太肆无忌惮了。 “只是皮肤病而已，不是什么传染病，你放心，不会传染给你的。” “平常我都戴口罩，要不是这死鸟，我也不会不以口罩在你面前示人。” 孙宇脸上确实是长了皮肤病，只不过是那种很严重的皮肤病，整张脸都快烂掉了。 但楚晨注意的，并不是他脸上的皮肤病。 而是他那张脸，楚晨认识。 楚晨不顾孙宇的阴阳怪气，他声音颤抖地对孙宇道：“你…你不叫孙宇…你…你应该叫孙全帅。” “三百六十度，全方位无死角的全帅。” “孙全帅学长！” 哪怕眼前这人，脸上因为皮肤病的原因，几乎烂掉了。 但是楚晨还是能一眼就认出来。 眼前这人，就是他在大学时期的学长。 学校风云人物，畜牧兽医医学院最帅学生，孙全帅！ 孙宇看着楚晨，既惊讶又疑惑。 他张了张嘴，然而还没来得及说出口。 楚晨以为他不记得他了，急着道：“学长，是我啊，我是楚晨啊。” “你不记得我了吗？” “那年迎新晚会，你当主持，我差点以偷窃罪被送去警局，是你帮了我。” “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你可能真的不记得我了，但是我永远不会忘记你。” 楚晨一点也没有夸张，他这辈子可能会忘记很多人，但是绝对不会忘记孙全帅。 这个在他人生最黑暗的时刻，给了他一束光的男人。 他死都不会忘记。 楚晨的话，像是勾起了孙宇的记忆，他脸上的表情变得很复杂。 他刚刚是想说点什么，但是被楚晨打断了，没来得及说。 但是现在，他什么也不想说。 熟人相遇，就算不会痛哭涕泪，但是至少也会很开心吧。 但是孙宇脸上的表情很难看，变来变去，最后变得好像是吃了屎一样。 与楚晨的激动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楚晨见孙全帅一直不吭声，再注意到他那张被皮肤病毁了的脸，连忙平复了一下心情。 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学长，你怎么改名字了？” “你…这是怎么了？你的脸…怎么变成这样子了？” 楚晨在问出这个问题之后就后悔了。 孙全帅没被皮肤病毁容之前，他的那张脸，并不比当红明星差，棱角分明，非常有辨识度以及帅气。 追他的女孩子，能从学校正门排到后门，除了本校的，还有很多外校慕名而来的，说是万人空巷，那一点也不夸张， 当时学校就有很多人议论，毕业之后，孙全帅会不会去当明星。 他这么帅气的一个人，不应该来学畜牧兽医，而应该去戏剧学院。 这么一个曾经的天之骄子，谁会想到，几年之后，脸会变成这样呢？ 孙全帅一定还接受不了这强烈的落差吧。 如果换作楚晨，楚晨反正接受不了。 他觉得，应该也没有人能接受。 这是其一。 其二，这是一个很私密的问题，楚晨跟孙全帅是什么关系呢？ 其实细算起来，两人面对面接触，也不过只有一次而已。 那一年，楚晨刚上大一，而孙全帅已经大四了，那是他在学校的最后一年。 孙全帅出手帮了楚晨之后，两人再也没有碰过面。 大多时候，都是孙全帅以最亮眼的姿势站在璀璨的聚光灯下，而楚晨，只不过是台下最不起眼的一个普通工作。 他想过报答孙全帅，但是孙全帅当时就是学校最亮的一颗星星，他什么也不缺。 楚晨拿什么去报答他呢？他当时刚刚步入大学校园，就是一个重度社恐患者，连跟人说话都唯唯诺诺的。 他不知道怎么报答孙全帅，也不知道拿什么报答他，更找不到机会。 孙全帅身边总是聚集着大量的男男女女，出入都是行政办公楼，能跟老师教授打成一片的人物。 好不容易逮到一次机会，可他甚至连单独喊孙全帅的勇气也没有。 所以楚晨现在问孙全帅这么私密的一个问题，无异于揭孙全帅的伤疤。 在楚晨眼里，孙全帅是他的恩人。 但是在孙全帅眼里，他啥也不是，他甚至不知道他叫什么名字，甚至在楚晨自我介绍的时候，他依旧想不起来。 所以，对于孙全帅而言，他不配问这个问题。 意识到自己不该问这么一个问题之后。 楚晨连忙换了一个问题，“你怎么会在祥瑞疗养院当医生？你当初学的不是学的动物医学吗？” 这也是楚晨非常疑惑的一个地方。 学习动物医学，肯定不能给人看病的。 难道毕业之后，孙全帅又转学人医了吗？ 可是人医，至少需要读五年的时间。 他们毕业总共也没几年时间。 就算时间上刚刚够，可是孙全帅并不喜欢人医。 他条件这么好，为什么要学动物医学？ 其实是因为他喜欢动物。 这在学校里，已经是公认的秘密了。 这几年，在孙全帅身上，究竟发生了什么呢？ 孙全帅猛地站起身来，松开了手里的乌鸦。 他慌忙戴上口罩，“楚先生，我想你认错人了，我叫孙宇，不叫孙全帅。” “失陪一下。” 说完孙全帅便头也不回地迅速离开了病房。 第328章 为什么逃避 但是他还没走两步，便听到乌鸦叫道：“兄弟，录音笔在这儿呢？” “哎哟，痛死我了，我拼着老命给你抢回了录音笔，你该不会又想食言吧？” “你信不信我现在就去把你的手机踢下去。” 孙全帅不知道什么原因，并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 但是楚晨不可能认错，而他慌乱的表现也证明了这一点。 他有很多的难言之隐。 为了逃避，他也顾不上刚刚抓到的乌鸦了。 乌鸦也因此重获自由。 楚晨现在回过神来，才想到自己跟乌鸦还有约定。 乌鸦的声音，让楚晨止住了脚步。 他看了乌鸦一眼，将行李箱里的坚果全都拿了出来。 “我履行我的诺言，放你走。” “我现在身上就只有这么些坚果，剩下的，我过两天会让人送过来。” 楚晨拿着坚果一瘸一拐走到窗户旁，然后拉开了窗户，用手将窗户外面的不锈钢空心管给掰弯。 乌鸦立马钻了出去。 楚晨将坚果递过去，乌鸦用爪子抓住袋子。 “录音笔拿给我吧，你反正拿着也没用。” 乌鸦将录音笔扔进窗户，“你这人类，虽然骗了我好几次，但是最后还是当了一回人。” “算了算了，为了剩下的坚果，我饶你一命吧。” 楚晨本来打算走了，他现在的注意力全都放在了孙全帅身上，哪里还有空管这死乌鸦。 但是听到乌鸦这么说，他又折了回来。 “你在说什么乱七八糟的？什么饶我一命？” “难道你说的三天之内，这间病房会有人死在这里，是你胡说八道的？” 乌鸦拎着一袋坚果，摇摇欲坠，它只能努力扇动翅膀维持平稳，但是看起来相当吃力。 “死亡预言是真的，我没有骗你，三天之内，绝对会有人死在这间病房。” “我指的是另一件事。” 楚晨扭头看了一眼房门，孙全帅跑的时候，不忘把门关上。 现在不知道跑到哪里去了。 他既然是祥瑞疗养院的医生，还是自己的主治医生，不愁找不到他。 虽然现在楚晨很想追去问他这几年他到底经历了什么，但是仔细想想，也不急这一会。 这死乌鸦既然还有话要说，那就听听看看它想说什么。 它抓着坚果那么吃力，也要再跟楚晨说点什么。 说明它接下来要说的事情，肯定很重要。 “另一件事？还能有什么事？” 乌鸦道：“你今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把所有的窗户都关起来。” 楚晨皱了皱眉，“为什么？” 虽然病房里有空调，但是他不是很喜欢晚上开着空调睡一整晚。 如果不是热得受不了，他不会开空调的。 所以很多时候，晚上他都是开窗睡的。 他更喜欢自然风。 病房这个窗户那么大，自然风肯定小不了。 乌鸦道：“因为你老是骗我，我已经绝望了，刚刚你把我关在卫生间，我就在想，既然自己走不了了，那不如干脆同归于尽。” 楚晨乐了，“怎么个同归于尽法？你不会觉得你真的能够打赢我吧？” 乌鸦道：“我知道我打不赢你，但是我可以叫帮手啊。” 楚晨摊了摊手，“叫更多的乌鸦来？你能叫多少只乌鸦来？” “你要叫也是叫小乌鸦来，大一点的，根本就钻不来。” “小乌鸦呢，也没有什么战斗力，来多少小乌鸦我都不带怕的。” “而且，你确定，它们赶紧来吗？” “进来无异于等死，你面子很大吗？” 乌鸦本来对楚晨就没什么好脸色，恢复自由之后，变本加厉。 它骂了楚晨几句脏话，随后道：“你这个二百五，二货，蠢猪，没脑子的人类，谁告诉你我只能叫小乌鸦来复仇？” 楚晨笑容淡了一些，道：“行吧，就算不是小乌鸦，你还能叫来什么帮手？” “猛禽？省省吧你，敢叫猛禽，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乌鸦鄙夷道：“真没一点脑子。” “猛禽进得去吗？我要的是你死，猛禽能杀了你吗？” “这里的山林里，遍地都是毒虫毒物，随便一只都能趁你睡着的时候弄死你。” 楚晨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了。 理论上来说，确实可以。 人在睡着的时候，是最弱的时候。 虽然这里是医院，一两只毒物可能还弄不死楚晨。 但是一大堆毒物，恐怕疗养院也没有办法。 楚晨冷哼了一声，“毒虫毒物确实可以弄死我，但我不信毒虫毒物都听你指挥。” “你面子有多大啊？你以为你是百兽之王？” 乌鸦冷笑，“毒虫毒物当然不会全听我指挥，但是我可以将我的同类召唤来。” “让它们去抓毒虫毒物，然后晚上趁你熟睡的时候，从窗户扔进来。” “再由我把毒物放你床上。” “懂了吗？愚蠢的家伙。” 楚晨倒吸了一口冷气，他没想到还可以这样。 但是一想到老八曾经抓回很多的毛毛虫放他床上那件事，他瞬间觉得，这种事实行起来完全可行。 “行了，我知道了，谢谢你的不杀之恩，行了吧。” “我听你的，晚上睡觉的时候，把窗户关得死死的。” “你放心，最多两天时间，欠你的坚果一定会还给你。” 楚晨不是想不到这些，他只是想不到，乌鸦的报复心居然这么强。 乌鸦瞪了楚晨一眼，扭头拎着那袋坚果飞走了。 过了一会儿，声音从黑夜里飘来，“你最好说话算数，不然，没有下一次了。” 楚晨看着漆黑如墨的夜色，已经等不及了，连忙将窗户都给关了起来，并且上了锁。 随后他来到卫生间，踩着凳子将自己的手机拿了下来。 然后再将卫生间的窗户关死。 将所有的窗户都关紧之后，楚晨又检查了其他的地方，再确定一只蚊子也飞不进来之后，他这才放心。 从卫生间出来，楚晨没有追出去，而是拨通了孙全帅的电话。 当听到“嘟嘟嘟”的忙音传来的时候，楚晨放下了手机。 孙全帅把自己给拉黑了。 楚晨百思不得其解。 为什么他不想跟自己相认呢？ 第329章 那一年 他的思绪也忍不住飘回到了大一那一年。 军训完之后，学校举办了迎新晚会。 晚会主持是一男两女，男主持就是孙全帅。 不过当时，楚晨还没认识孙全帅。 只知道他出扬报节目的时候，往往能引起很激烈的呐喊声。 耳边到处都是什么“好帅啊”的夸赞声。 楚晨对这些不感兴趣，尤其对方还是一个男的。 晚会他看得很没劲。 坐在台下，看着台上那些学着明星的学生又是扭啊舞啊，又是卖力唱啊，他觉得如坐针毡。 与其像个傻子一样坐在台下，看着自己不喜欢的表演，被迫与周围的同学一起大喊大笑大叫，还不如离开自己去找点乐子。 因为能听得懂动物说话，楚晨找乐子的方式也比别人多得多。 刚开始军训的时候，绝大多数学生都还没弄清楚学校的东南西北。 而楚晨已经靠学校里的动物，知道学校很多八卦了。 跟动物玩，比跟人玩有趣多了。 所以迎新晚会刚刚开始半个小时不到，楚晨就找个机会溜了。 楚晨溜了之后，本来想去找学校里的那几只流浪狗玩的。 学校里有五只流浪狗，它们性格温顺，讨人喜欢，全校师生都很喜欢它们，所以也就默认了它们的存在。 平常在学校里，根本不愁吃喝。 在全校师生的投喂之下，每一只都胖得跟小猪一样。 但是因为平时人多，它们又那么受欢迎，楚晨想单独跟它们交流的机会都没有。 今晚基本上所有的学生都去看迎新晚会了，只有极个别像楚晨一样，不喜欢那种热闹。 但是这类人，通常离开之后就回宿舍了。 所以现在去找那几只流浪狗，周围肯定没有人。 它们在学校混久了，就没有它们不知道的八卦。 楚晨对它们垂涎已久。 然而刚走到半路的时候，几只蝙蝠从他身旁飞过，它们之间的谈话，引起了楚晨的注意。 “你看清楚了没有？” “看清楚了，就是那个死女人，就是她打伤的哥哥。” “好，这一次，我们一定让她血债血还。” “她们在演出，那死女人是主持，报完节目之后，她会回更衣室换衣服，那时候，就只有她一个人。” “爹，娘，我们事先潜伏在更衣室里，等她进来换衣服的时候，那就是我们最好的机会。” “行，这次她死定了，叫她欺负我儿子，我一定让她后悔。” 楚晨听着那几只蝙蝠的对话，本来没想管。 这几只蝙蝠应该是一大家子。 听它们话里的意思，应该是其中一只蝙蝠被人给打了，并且打伤了。 这其实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蝙蝠本来就不受人类待见。 它们尤其喜欢在晚上出现，而且黑乎乎的，长相也比较丑陋恐怖。 晚上冷不丁出现在你面前，其实很吓人的。 听蝙蝠说，打伤那只蝙蝠的还是一个女生，就更合理了。 因为女生胆子比较小，看到蝙蝠被吓到并且出手的概率会大很多。 从他们的话里不难知道，它们已经找到了那个女生。 她就是迎新晚会上的其中一个女主持人。 蝙蝠们决定今晚报复女主持人。 迎新晚会的女主持人有两个，楚晨不知道它们说的是哪一个。 但无论哪一个，她们的身材都比较高挑，绝对不是这几只蝙蝠就能够报复得了的。 楚晨觉得它们也只是嘴上说说而已，实际上它们也拿她没办法。 即便是躲在黑暗处，等女主持人换衣服的时候偷袭她，也不能把她怎么样。 它们面对的，可是比它们强大数十倍甚至上百倍的人类啊。 就算女主持人打不过它们，她完全可以喊人啊。 更衣室只有她一个，外面可有成千上万的人。 它们不会天真地以为，它们能复仇成功吧。 楚晨也只是稍微放缓步伐而已。 然而就在他重新加快步伐的时候，他忽然浑身一震。 只听得那只小蝙蝠兴奋说道：“一定可以的娘，但是娘，你千万不要把它的眼睛给抓瞎。” 真够阴险的啊！ 小蝙蝠让大蝙蝠不要抓瞎女主持人的眼睛，这说明大蝙蝠有过这个想法。 眼睛对于人类来说非常脆弱，如果它们真的打算袭击眼睛，还真有可能成功。 楚晨还是太单纯了，他以为，蝙蝠们会想杀了女主持人。 他还纳闷呢，它们怎么可能杀得了？ 原来，它们根本就没打算杀女主持人。 而是打算下黑手。 大蝙蝠回道：“为什么不抓瞎她的眼睛？不是都说好了吗？要让她付出血的代价，况且抓眼睛是最好抓也是能让她遭遇最大伤害的方式了。” 小蝙蝠激动道：“我最近学到了人类一个词语，他们有一句话叫杀人诛心，我觉得，留着她的眼睛，就能达到杀人诛心的效果。” “娘，你想想，她这么漂亮的一个女人，她最在乎的是什么？” 大蝙蝠若有所思，“最在乎的是，她的美貌？” 小蝙蝠道：“没错，就是她那一张脸，据我观察，这种很漂亮的人类，都非常爱护他们的脸蛋。” “她们爱自己的脸蛋，甚至胜过自己的生命。” “我们把她的脸蛋抓花了，再把她眼睛给抓瞎，那她什么都看不到了。” 大蝙蝠听懂了小蝙蝠话中的意思，也变得激动起来。 “她如果什么都看不到了，就看不到她被抓花的脸。” “那她就永远不会知道，她视为生命的东西，变成什么样了。” 小蝙蝠嘚瑟道：“对，就是这样，我们要让她亲眼看到她那张精致美丽的脸蛋是怎样被毁掉的。” “每照一次镜子，今晚悲惨的一幕幕就会浮现在她脑海，时刻提醒着她做了不该做的事情。” “我们要让她永远活在痛苦与悔恨中。” 大蝙蝠大笑，“好嘞，就按照你说的，咱们今晚，把她眼睛留下。” 小蝙蝠笑得更大声了，“娘，她有两只眼睛，其实，只需要留一只就可以了。” 第330章 小偷 在此之前，楚晨对蝙蝠接触的并不是很多，因为它们基本上都生活在山洞这种阴暗潮湿的地方，而这些地方，都是人类很少涉足的地方。 所以他并不知道蝙蝠心里面居然这么阴暗。 这些蝙蝠知道这么多人类的东西，很显然它们就生活在人类的居住地。 它们清楚知道人类的弱点。 一个漂亮的女孩子，如果脸蛋真的被它们抓花了，楚晨不敢想，这个女孩子会有多崩溃。 迎新晚会上那两个女孩子，无论是哪一个，都是很漂亮的女生。 如果她们的脸被抓花了，对她们来说绝对是毁灭性的打击。 她们的命运有可能会因此发生改变，甚至会因为接受不了而寻死。 而这起因，只是因为她赶走并试图打死一只蝙蝠。 这事情楚晨觉得完全不能怪那个女主持人。 蝙蝠生活的地方本来跟人类就不该有交集，既然闯入了人类的领地，就要做好随时被驱赶打死的准备。 楚晨不知道这件事还好，既然知道了，他决定阻止这一切的发生。 于是他放弃了去寻找那五只校流浪狗的想法，转身跟在了蝙蝠的身后。 蝙蝠速度很快，不是人力能跟上的。 但是楚晨知道它们的目的地是舞台后面的更衣室，他也并不担心跟不上。 刚刚他在舞台下坐了半个小时左右，根据他的观察，主持人大概十五分钟左右换一次衣服，频率不算高，但是也不算低。 楚晨想要阻止蝙蝠的报复，必须在女主持人去更衣室之前，将蝙蝠们赶走。 他虽然跟女主持人并不认识，但这件事让他知道了，他也不能不管。 其实阻止这件事也很简单，对于楚晨而言，只需三言两语就搞定了。 但如果他不管，很可能这件事会夺走一个女孩子的性命。 于是楚晨加快了步伐。 在他赶到舞台后面的时候，发现三个主持人正在台上主持。 更衣室此时应该是没人的。 这对于楚晨来说，就是机会。 他自信不需要花很多时间。 于是他匆忙跑到更衣室面前，为了安全起见，他敲了敲更衣室的房门，没听到回应之后，他立马推门而入。 此时更衣室里，根本看不到蝙蝠们的身影。 但楚晨知道，它们肯定在里面藏起来了。 “你们这些蝙蝠，快点出来吧，我听得懂你们说话。” “我也知道，你们正准备报复一个漂亮的女孩子。” “你们打算抓花她的脸，还打算抓瞎她的一只眼睛，就因为她打伤了你们其中一只蝙蝠。” “你们千万不要这么做，我知道你们的巢穴在哪里，你们要是敢抓烂那个女孩子的脸还有抓瞎她的眼睛。” “我保证，绝对一把火烧了你们的老巢。” “你们别想着报复了这个女孩子就想跑，你们这么庞大的一个蝙蝠家族，能跑得掉多少？” “不想整个蝙蝠家族覆灭，就赶紧滚出去。” “你们被打，那是你们闯入人类的领地挨打活该。” “别再想着报复，不然，我保证你们一只不剩。” 既然出手帮，就帮到底。 不然它们这一次放弃了，肯定还有下一次。 其实楚晨也不知道它们的巢穴在哪里，但是蝙蝠这种生物，脑子都比较简单，都比较好骗。 随便骗几句，它们就相信了。 当然，楚晨也不是全都凭空捏造的。 他虽然不知道它们巢穴的具体位置，但是他断定，它们肯定就在学校附近。 只有久居人类领地的动物，才能学会人类那么多的话术。 楚晨话音刚落，从更衣室的衣柜顶部，衣架的衣服里，缝隙里，顿时飞出来几只蝙蝠。 正是他在路上遇见的那几只。 “没想到这人类真的能听得懂我们说话。” “罢了罢了，这都是天意。” “孩子们，我们只能自认倒霉，我们走。” 领头一只蝙蝠骂了几句，便领着小蝙蝠们往门外飞去。 也许是记恨上了楚晨，它们在飞出去的时候，故意往楚晨脸上飞来。 楚晨也害怕被它们抓瞎眼睛跟抓伤脸，连忙护住眼睛跟脸。 一阵扑腾声过后，更衣室彻底安静了。 楚晨将手放下来，也走出了更衣室。 他轻轻关上更衣室的房门，就在这时， 一个女主持人急匆匆往更衣室跑来。 她见到楚晨有一个手放在更衣室门把手的动作，立马大声喊了起来。 “你在做什么？” 楚晨吓了一跳，在注意到女主持人的视线在盯着他那只搭在门把手的手之后，他立马将手给放了下来。 那时候的楚晨，其实才刚满十八岁。 从小跟动物玩到大的他，非常单纯。 他平常几乎不跟女生说话，此时被一个打扮得像仙女一样的漂亮女孩子大声呵斥，大脑都混乱完了。 根本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他的脑海只有一个声音，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他其实也没有花很长时间啊。 “我问你在干什么？” 女主持人的又一声呵斥，吓得楚晨一个哆嗦。 他支支吾吾道：“我…我刚刚看到有蝙蝠进去了，所以…以…进去帮你赶蝙蝠了。” “这理由真可以啊，蝙蝠？你怎么不说大蟒蛇，你在这等着，一会出来我再收拾你。” 女主持人捂着晚礼服，急匆匆冲进了更衣室。 楚晨这才注意到，她的晚礼服拉链好像断掉了。 难怪中途回来。 楚晨也是够倒霉的。 她该不会是把自己当成变态了吧？ 偷偷溜进女生的更衣室，想干什么？ 她一会儿会不会把自己拎到舞台上，当着全校师生的面审判自己？ 楚晨该怎么解释？说去赶蝙蝠，根本没人相信啊。 真这样，楚晨肯定得卷铺盖回家。 因为没法待了啊。 早知道这样，他就不管这个闲事了。 只是现在后悔已经没有用了。 就在楚晨心乱如麻的时候，更衣室忽然传出来一声尖叫。 女主持人捂着晚礼服冲出来。 楚晨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还以为是里面的蝙蝠没走完，女生被蝙蝠袭击了。 还特地伸长脖子往里看了一眼。 只是他没有看到蝙蝠。 看到的，是女生怒气冲冲地指责。 “你这个小偷，你不要走。” 第331章 不堪往事 很显然，女生所说的小偷，就是他。 楚晨指了指自己，辩解道：“我吗？我不是小偷，你不要乱说。” 楚晨可以承认自己刚刚确实私自打开过更衣室的门，但是他只不过站在门口冲里面喊话而已，根本就没有进去。 偷东西更是无稽之谈。 但是女主持人根本不听，只是指着楚晨一个劲道：“我的戒指，刚刚我回来换衣服的时候，就放在梳妆台上，可是现在戒指却不见了。” “我才离开不到两分钟的时间，这两分钟的时间，就只有你进过我们更衣室。” “被我抓了个正着，你可千万别说你没有进我们的更衣室。” “戒指不是你拿的，还能是谁拿的？” 楚晨暗暗哀嚎，自己运气也太差了。 按理来说，女主持人换了晚礼服之后，至少十几分钟才会再回来还另一套。 哪知晚礼服拉链在舞台上坏了这种这么小的概率都能被他碰到呢？ 女主持人有理有据，看似偷戒指的确实是楚晨无疑了。 但是楚晨坚信自己没有偷。 如果真有小偷偷了她的戒指，那也一定是在他来之前就偷走了。 时间虽然短，但是并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学姐，我真的没有偷你的戒指，我要偷了你的戒指，我被雷劈，我…” 迎新晚会上的主持人，至少都是大二的学生。 楚晨叫她学姐，其实也没错。 “小偷都学会发誓了？发誓有用的话，这个世界岂不乱了？” 女主持人声音清冷，“念你叫我一声学姐的份上，我给你一次机会。” “学弟，把戒指交出来吧，学姐可以当成什么都没发生过。” “这里除了你我，不会有人知道这件事。” “你要是不拿出来，学姐也给你说一说利害关系。” “那枚戒指是我跟我闺蜜一起定制的闺蜜戒指，当初定制的时候，花了三万块钱。” “发票什么都有，无论是发票还是我闺蜜，也就是站在舞台上的另一个学姐，都能证明那枚戒指价值三万。” “盗窃东西价值超过五千块钱，就会被刑事拘留，刑事拘留是要坐牢的你明白吗学弟？” “你要是被判坐牢，学校还会要你吗？” “不会了，他们会把你开除了，你怎么办呢？年纪还这么小，就要去打工吗？” “打工你能去做什么呢？又没技术又没学历。” “继续回去复读？可你的坐牢经历，始终会像污点一样伴随着你，永远都抹不掉。” “你的人生会毁了啊学弟。” “偷东西，你不被发现谁也拿你没办法，但是既然学姐已经发现了，也给你机会了，你就真的不要再抱有侥幸心理了。” 听着眼前这学姐说的这些话，如果楚晨真的是个小偷，真的被抓了正着。 这个学姐确实方方面面都为楚晨考虑了，她是个好学姐。 但是他真的没偷。 “好啊学姐，既然你这么坦荡。” “我也大方一点。” “按理来说，没有派出所的搜查令，你是没法搜我身的，我完全可以不用给你搜身自证清白，如果你强行搜身，那你犯法了。” “我坚称我没有偷，那是因为你的戒指真的不是我偷的。” “你如果仍坚持，那你现在就可以报警。” “不过为了不耽误大家的时间，尤其是你的时间，你现在还是迎新晚会的主持人，迎新晚会少不了你。” “而且现在报警，警察一来，很多学生都会看到，虽然你是报警的一方，但是难免会有别的同学多想，也有可能会对你造成不好的影响。” “毕竟你也不可能一个一个去跟他们解释。” “谣言的风，有多大有多恶劣，我想你应该比我更了解。” “所以为了自证清白，我可以给你搜身。” “你若是觉得不方便，我可以搜给你看，或者，你可以找一个男同学来。” 楚晨说完，不等学姐有反应，便主动将自己的口袋给翻出来。 楚晨记得很清楚，他那天穿的是一条黑色的休闲裤，上半身搭配的是一件黑色衬衫。 休闲裤有两个口袋，黑色衬衫也有两个口袋。 楚晨先将自己黑色衬衫的口袋翻了出来，翻了两个，里面什么也没有。 就在楚晨准备翻休闲裤右边口袋的时候，他伸进口袋的指尖，忽然碰到了一个冰冷的东西。 楚晨脸色瞬间就变了。 他虽然没有买过戒指，也没有戴过戒指。 但是他很断定，此时口袋里冰冷的东西，就是一枚小小的戒指。 楚晨的心顿时凉了半截。 他口袋里怎么会有一枚戒指？ 他的口袋恰好有一枚戒指，而眼前的学姐恰好丢了一枚戒指。 想都不用想，这枚戒指是谁的？ 楚晨发誓，自己绝对没有失忆，也没有拿过什么戒指。 可是这枚戒指却安安静静躺在自己的口袋里。 冷静，一定要冷静！ 戒指怎么会跑到他口袋里呢？ 就在这时，楚晨忽然想起来了，刚刚在赶走那几只蝙蝠的时候，它们逃跑的时候，径直朝楚晨身上飞来。 虽然楚晨当时就站在门口，但是并没有挡住它们。 他当时以为，它们是在发泄自己心中的不满。 于是也只是拿手护住了自己的眼睛跟脸。 戒指，一定是在那个时候，蝙蝠偷偷放进自己口袋里的。 这些生活在人类区域的蝙蝠，知道的东西太多了。 居然连栽赃陷害都懂。 楚晨要被它们给害惨了。 本来是在做好事的，现在好了，搞不好自己要去坐牢。 刚刚自己还在嘴硬，自己没有偷。 可现在戒指就在自己口袋，是不是他偷的，已经不重要了。 “蕊儿，你怎么换套衣服这么久？快点来了，准备该你上扬了。” 就在楚晨不知所措的时候，一道声音自更衣室后面响起。 楚晨循声望去，便看到一个身穿白色西装的帅气男子朝他们走来。 来人，正是孙全帅。 那也是楚晨第一次近距离接触他。 第332章 人情 孙全帅的出现，暂缓了楚晨的翻口袋动作。 但那也只是暂时的。 如果楚晨继续翻口袋，这说明他的心里有鬼。 他不翻，孙全帅也会帮学姐翻，毕竟楚晨刚刚才夸下海口。 但如果继续翻，他也不是什么魔术师，会顶级的藏匿手法，肯定也会被发现。 在这一刻，楚晨真的绝望了。 尤其是孙全帅赶到之后，学姐简单跟孙全帅说了事情的大概经过。 随后指向楚晨，“师哥，你帮我去搜一搜他的身。” “他被我撞见了还嘴硬，给他机会他还不知道悔改。” “不是他偷的，我想不到还能有谁。” “两分钟不到的时间，就只有他进过更衣室。” “师哥你好好找，找到了，我立马通知警察来。” “既然给你机会你不要，那就去坐牢吧。” “师哥你也不要怕去搜他身，刚刚是他要求我这么做的，我寻思着我是个女孩子，不好意思，正准备把你喊来呢，没想到你却先找来了。” “好好仔细找找，任何一个有可能藏戒指的地方也不要放过。” 可以看出来，这个叫蕊儿的学姐是真生气了。 因为她笃定就是楚晨偷的，楚晨刚刚掷地有声的反驳，让她觉得自己的坚定的判断受到了挑战，所以这一次，她不再给楚晨机会。 孙全帅看了一眼楚晨，朝楚晨走了过来。 就在他将手伸向楚晨的时候，楚晨忽然道：“那如果你们搜了，没找到戒指怎么办？” 蕊儿学姐直接道：“如果我冤枉了你，我给你道歉。” 楚晨就好像吃饭被噎住了一样，他本来想用这个方法让学姐停止搜身的，因为这样漂亮的女生，被捧得太多了，都不会轻易妥协。 没想到这个学姐竟是个爱恨分明的人，说一就是一。 他这下没法子了，只能眼睁睁看着孙全帅过来搜身。 很快，孙全帅就将手伸进了休闲裤右边的口袋里。 楚晨能清晰地感觉到孙全帅在碰到戒指的那一刻的那种惊讶感，他很明显顿了一顿，不可思议地看着楚晨。 随后，他将戒指握在了自己的手心里，从楚晨口袋里拿了出来。 在那一刻，楚晨非常的绝望。 从小到大，他还没有那么绝望过。 他不知道该怎么解释戒指为什么会跑进他的口袋里。 无论他怎么解释，都不会有人信的。 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 戒指在楚晨的口袋里，那就是他偷的。 如果栽赃陷害楚晨的是一个人，楚晨或许还有反抗的机会。 但偏偏，栽赃陷害的，是一只蝙蝠。 楚晨痛苦地闭上了眼睛，已经开始想象自己坐牢的扬景了。 然而在下一秒，孙全帅的声音让他猛地睁开了眼睛，然后震惊地看着孙全帅。 那一刻，孙全帅那张帅气的脸距离楚晨不过才几厘米。 也是在那一刻，孙全帅的模样，清晰印在了他的脑海里。 只听得到孙全帅道：“蕊儿，我想你误会这个学弟了，他口袋里什么也没有。” 在学姐看不到的角度，楚晨看到孙全帅迅速将手心里的戒指放进了自己的口袋里。 随后孙全帅转向蕊儿，“是不是掉在更衣室里了？戒指本来就很小，走，我跟你去找一找。” 学姐跟楚晨说了一声对不起，跟着孙全帅进了更衣室。 学姐走在前面，孙全帅跟在后面。 孙全帅在进更衣室之前，扭头冲楚晨笑了笑，示意他没事。 在进更衣室之后，刻意没有将门关上。 楚晨还愣在原地，更衣室里两人翻找以及对话声，楚晨都能听得一清二楚。 很快，里面就传来了孙全帅惊喜的声音。 “蕊儿，我找到戒指了，果然掉在了地上。” “啊啊啊，谢谢师哥，是我太粗心了。” “学弟还在外面等着呢，你误会了人家，好好跟人家道个歉。” “应该的，我马上去道歉。” 学姐那会怎么道歉的，楚晨已经忘记了。 他只记得孙全帅那双会笑的眼睛，以及那张很亲切让人感到放心的脸。 楚晨再傻也看出来了，孙全帅帮了自己一个大忙。 他不知道孙全帅为什么帮自己，明明他们根本不认识，明明他跟学姐的关系更好。 他不应该是站在学姐那一边吗？ 为什么会反过来站在自己这一边？ 那一晚，楚晨永远记住了那个男人。 如果不是他，他那晚怎么都洗不清自己的嫌疑。 最后可能就像那个学姐说的那样，他的人生，或许就会因此发生改变。 往大了说，是孙全帅改变了楚晨的命运。 虽然他现在也没有大富大贵，但是他还挺喜欢现在这种生活的。 楚晨一直想要报答孙全帅，但是一直没有机会。 他欠孙全帅的人情，欠了很多年了。 现在让楚晨时隔几年之后在疗养院碰到他，而孙全帅又刚好遇到了困难。 这或许就是冥冥之中上天的安排。 上天让他们在这里相遇，这个人情，也该到了还的时候了。 但是在换这个人情之前，楚晨必须弄清楚，这几年，在孙全帅身上到底发生了什么。 他有什么难处？ 从他不愿意承认自己的真实身份就可以看出来，他肯定有什么难言之隐。 楚晨平复了一下心情，随后走出病房。 此时的走廊空荡荡的，唯有走廊中间的护士站此时有两个值班护士。 楚晨往护士站走去。 “护士，你好，我是14号病房的患者，我叫楚晨，今晚刚来办理住院手续。” “我的主治医师叫孙全…叫孙宇，我想有事情找他，但是打他电话一直打不通。” “你能帮我联系他来一趟吗？” 护士拿起座机的听筒，“可以啊，您稍等一下，我这就给他打电话。” 楚晨刚想说，他的电话打不通的，我刚刚打过。 但还没等他说出口，护士拨打的电话瞬间拨通了。 “孙医生，患者找你，你现在马上来14号病房。” “嗯，好的，我跟他说。” 楚晨明明打不通，怎么这护士一打就通？ 护士放下电话之后，对楚晨道：“楚先生，孙医生说，现在他马上过来，你可以回自己的病房等等他。” 第333章 留下来 但是孙全帅没有选择逃避，这对他来说也是一个好消息。 也许刚刚他只是出去平复一下心情，就跟打工的时候，跟同事吵架，跟老板吵架，吵过之后，工作还是得继续啊。 楚晨跟护士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就回到了自己的病房。 在等孙全帅来的时间里，楚晨在网上买了一大堆坚果。 他向来说话算话，答应乌鸦的，肯定得兑现。 随后又等了一会儿，门外传来了敲门声。 楚晨没有反锁房门，他倒是想亲自去开门，但是他一瘸一拐的，也走不快。 还没等他走两步，孙全帅早就进来了。 所以楚晨只往门外喊了一声，他坐在床上并没有动。 “请进。” 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推开门走了进来。 陌生，是因为此时孙全帅的打扮，又变成了一开始楚晨见到的那样。 医生帽，宽大眼镜，医用口罩，白大褂，全身上下，只露出一双眼睛。 熟悉，是因为楚晨知道，在这些外物遮挡之下的躯体，是他当初帮了他大忙的孙全帅。 孙全帅的眼睛跟刚刚不太一样，有些红肿，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刚刚哭过。 他现在给楚晨的感觉，跟刚刚完全不一样。 总感觉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变化。 不知道是不是被楚晨认出来的原因。 “楚…先生…” 不仅是气质发生了变化，就连声音也变得干哑了许些。 楚晨没来由感到一阵难过，不过是短短时间，孙全帅就像换了一个人一样。 而这，只是因为自己把他认了出来。 在楚晨把孙全帅认出来的时候，他一定想起了以前很多事情吧。 也许从高高在上的神坛跌下之后，孙全帅已经斩断了一切与过去的联系，重新开始。 但是楚晨的出现，让他又被迫与过去建立了联系。 “学长，你叫我小楚就行了，不用那么客气。” 孙全帅看楚晨的眼神里有些闪躲，“楚先生，工作期间，我还是叫你楚先生吧。” “我希望你能称呼我为孙医生，人多耳杂，你叫我学长，我怕我的同事会多想。” 是因为避嫌吗？楚晨不知道看病也需要避嫌， 其实称呼什么楚晨都无所谓，只要不给孙全帅带来困扰就行。 “孙医生，你真的不记得我了吗？” 孙全帅还是不太敢楚晨，他把脸转向一旁，叹了一口气，“楚先生，我这几年，记性已经没有那么好了。” 楚晨也叹了一口气。 楚晨记得孙全帅，只是单方面的，不仅仅是那天晚上的相助，还有事后，楚晨总能从很多渠道听到孙全帅的事迹。 比如女生嘴里，学校报纸，宣传海报。 这么一个如雷贯耳的风云人物，几乎没有人不认识。 但是孙全帅就未必能记得住只有过一面之缘的人了。 一面之缘，对于当年的孙全帅来说，跟陌生人没什么区别。 如今又过去了好几年，想不起来也很正常。 孙全帅不是记性没那么好了，他就是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楚晨是谁。 “大四那年，你在学校最后一年，那一年我大一，迎新晚会上，你当主持人…” 孙全帅想不起来楚晨是谁，想不起来就想不起来吧，也不是很重要。 重要的是，他能想起来那天晚上他帮过一个学弟解围的事情就行了。 不然他不知道，其实楚晨欠他一个很大的人情。 接下来的时间，楚晨跟孙全帅很详细地复述了当年那天晚上发生的事情，他是怎么帮楚晨解围的。 楚晨的心境又是什么样的。 说完之后，楚晨看向孙全帅，他的脸色有些不太好。 因为在说这件事的过程中，孙全帅就那么一动不动坐在那里。 虽然因为口罩还有帽子以及眼镜的原因，他看不到孙全帅的表情变化。 但是他能感觉得出来，孙全帅一点反应也没有。 这让楚晨百思不得其解。 “孙医生，你真的一点也不记得了吗？” 那件事情虽然对孙全帅来说，根本不值得挂在心上。 但是不可能一点印象也没有吧。 蕊儿的那枚戒指，他肯定知道价值多少，也知道如果楚晨因为盗窃被送去警局，这会给他带来什么影响。 虽然当时孙全帅什么也没有说，但是孙全帅当时绝对想过这些的。 所以楚晨实在不相信，他一点印象也没有。 孙全帅道：“楚先生，我的记性真的变差了很多，以前发生过的很多事情，我都想不起来了。” 还是这句话，到底是想不起来，还是想起来了却不愿意承认？ 但不管孙全帅想没想起来，楚晨都要还这个人情。 “孙医生，想不起来也没关系，我跟你说这些，其实是想告诉你，我欠你一个很大的人情。” 孙全帅微微叹气，“如果真的发生过这件事，那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楚先生，你没必要放在心上的。” 楚晨摆了摆手，真诚道：“对于你而言确实只是举手之劳，但是对我而言，可是改变了我命运的事情。” 随后，楚晨话锋一转，“孙医生，你能跟我说说，你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吗？” 孙全帅将脸别过一旁，有些不耐烦了，“过去的事情，我不想再提了。” “楚先生，你找我来，不会就为了这些事情吧？” “如果只是因为这些事情，我觉得就是在浪费时间。” 孙全帅已经开始萌生离开的想法了。 过去的事情，对于孙全帅来说，是一块很大的伤疤。 楚晨也不想揭开他的伤疤。 但是对于自己这个恩人，楚晨也不想他就此沉沦下去。 现在的孙全帅有难处，楚晨能感觉得出来。 这一点，从一开始为了保住自己工作，不惜威胁给楚晨伪造精神病诊断证明就可以看得出。 祥瑞疗养院的医生年薪百万，他很在乎这份工作。 这份工作能为他带来什么？ 带来钱！很多的钱。 孙全帅不想揭开自己的伤疤，是因为他不想回忆过去。 但这并不是什么好事，他不敢直面自己的过去，就是在逃避。 逃避，他就永远走不出来。 第334章 假货 现在孙全帅不配合，楚晨只能靠自己。 “孙医生，刚刚我跟你说，要你帮我办理出院。” “我现在决定，不出院了，继续在这里接受治疗，直到痊愈为止。” 如果楚晨强行办理出院或者强行离开，理论上诊疗费是不会退的。 但是疗养院的老板跟孟有财是朋友，那么这笔诊疗费，最终肯定还是会退给孟有财。 孙全帅作为楚晨的主治医生，在楚晨已经办理住院的前提之下，还让楚晨出院了，而且是还没接受治疗就出院了。 虽然这是楚晨的原因，但是老板只会以为，是孙全帅的问题。 是他没留住楚晨。 是他让疗养院遭受了巨大的损失。 损失的不只是钱，还有老板本该还清孟有财的人情。 再加上老板本来就看孙全帅不顺眼。 他有非常大的概率被开除。 一边，是乌鸦的死亡预言，另一边，是自己恩人要拼命保住的高薪工作。 楚晨只能选择后者。 他如果选择前者，就会害孙全帅丢掉这份高薪工作。 自己口口声声说还孙全帅的人情，结果刚见面就让他失业，这不是在帮他，是害他。 选择留下来，就要面对乌鸦的死亡预言。 楚晨虽然也很不情愿，但只能寄希望于，乌鸦的死亡预言是假的。 根本没有那么玄乎的事情，自己是信奉科学的新时代青年。 什么也不会发生。 自己真的不能仅凭乌鸦的一句话，就让自己的恩人失去他赖以生存的高薪工作。 如果孙全帅失业了，年薪百万的工作，楚晨可雇不起他。 他开宠物诊所开了好几年，总共也就存到了五十万。 想要慢慢打开孙全帅的心结，帮他重新振作起来。 需要时间。 孙全帅现在是楚晨的主治医生，他都这么排斥自己。 更不用说他跟孙全帅不再有任何医患关系之后，他会怎么对自己了。 只怕喊他他都不会理会的吧。 孙全帅扭过头来，他松了一口气，“楚先生，很感谢你相信我们祥瑞疗养院，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信任的。” 有些事情，急不来。 楚晨不相信，自己在这里一个月，问不出孙全帅这些年都经历了什么。 他真的想帮孙全帅。 “那孙医生，今晚就先到这吧。” “折腾了一晚上，你也要早点休息。” 孙全帅站起来，一副如释重负的样子。 “行吧，楚先生今晚刚来，明早我再过来做个简单的身体评估。” 楚晨愣了一下，“身体评估？” 孙全帅点头道：“对啊，就是评估你的手脚恢复情况。” “只有先进行身体评估，我们才好制定治疗方案。” 先进行身体评估再制定康复方案，楚晨能理解。 不只是人是这样，动物也是这样。 他理解不了的是，为什么孙全帅这么说？ “我们今晚，不是进行过一次身体评估了吗？” 孙全帅第一次来的时候，就已经做过了身体评估了。 他让楚晨以最快的速度跑起来，还让他拿受伤的手打了他一拳。 孙全帅明显愣了一下，眼神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就恢复了。 “啊，我想起来了，确实做过了，瞧我这记性。” “唉，年纪不大，记性是越来越差了。” 孙全帅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后一边往外走一边道：“楚先生，有什么事可以随时给我打电话。” 楚晨看着孙全帅的背影，疑惑越来越重。 孙全帅说他记性越来越差这件事，今晚已经说了好几次了。 楚晨差点就信了。 但再差，也不可能连今晚刚发生过的事情都记不住。 如果真的差到连今晚刚发生的事情都记不住，那他根本不可能留在规格那么高的祥瑞疗养院。 这已经不是医术高不高的问题了。 这是能不能生活自理的问题。 别说医生，护士都做不了。 万一因为记性问题，用错药了怎么办？ 这绝对会引发很大的医疗事故。 所以，孙全帅绝对是在说谎。 他的记性并没有差到这种程度。 只是孙全帅为什么说谎呢？ “孙医生，等一等。” 就在孙全帅把手搭在门把手的时候，楚晨叫住了他。 孙全帅扭头看向楚晨，“还有什么事情吗楚先生？” 楚晨道：“我今晚听你说，你们在跟病人治疗或者沟通的时候，为了避免纠纷，都会携带录音笔，对吧？” 孙全帅道：“对啊，没错。” 楚晨道：“能给我看看你们的录音笔吗？” 孙全帅看向楚晨的眼神里充满了疑惑，“为什么要看我们的录音笔？” 楚晨道：“不瞒你说，从畜牧兽医医学院毕业之后，我自己开了一家宠物诊所。” “在跟宠物主人沟通接触的过程中，也免不了有一些不愉快。” “我觉得带一支录音笔，有时候确实能够保护自己。” “我想看看你们用的录音笔的牌子是哪个牌子的，回去之后，我也买一支。” “我也不知道买哪个牌子好用。” “但选择跟你们买同款的，绝对错不了。” 孙全帅恍然大悟，“原来是这样啊。” 他从自己的白大褂里掏出了一支录音笔，然后朝楚晨走来。 “这个名字挺长的，你最好用手机记一下。” 楚晨看着递过来的录音笔，没有动。 而是直勾勾地盯着孙全帅。 孙全帅干笑了一声，“楚先生，你看录音笔的牌子啊，你看我干嘛？” 楚晨将手伸进自己的口袋里，他的口袋里，此时也有一支录音笔。 那是乌鸦从孙全帅口袋里偷出来的。 理论上，孙全帅只带一支录音笔，因为一支就足够用了。 他的录音笔被偷之后，他当时并没有发现。 那离开病房之后呢？ 他肯定发现了，不发现，那他现在口袋里的录音笔从哪里来？ 可如果发现了，他为什么不找楚晨要回他的录音笔？ 录音笔对于他们来说，可是很重要的东西！ 难怪楚晨觉得眼前的孙全帅怪怪的，为什么护士一打电话就能联系上他。 楚晨眼神渐冷，“因为你根本不是孙宇，也不是我的学长孙全帅！” 第335章 为什么冒充他 他不是不愿意回忆过去，而是他根本就没有这段过去。 因为他是假的孙全帅。 楚晨好几年没有见孙全帅了，即便孙全帅的脸已经深深烙在了他的脑海里，他能瞬间认得出他的脸。 但还是没法做到通过眼睛以及声音就能认出他。 眼前这个孙全帅，跟刚刚进来的那个孙全帅声音跟眼睛确实不太一样。 但是楚晨并没有多想，只觉得是他因为他的原因，回忆起了那段悲惨的往事，导致他又变得伤心起来。 人在伤心的时候，声音是会变的，假如哭过，眼睛也是会红肿的。 孙全帅身上展现出来的任何异常，楚晨脑海里都下意识为他分析了导致他异常的原因。 但唯独没有想到。 他不是孙全帅。 眼前这个人，很明显是孙全帅的同事。 但是真正的孙全帅在委托自己的同事假扮自己的时候，很明显很多细节没有来得及交代给他。 比如真正的孙全帅其实已经对楚晨做过身体评估了。 又比如，真正的孙全帅直到现在，依旧没有意识到自己的录音笔不见了。 如果不是楚晨一直催孙全帅来，再给他们一点时间。 假的孙全帅把脸遮起来，眼镜、帽子戴起来，搞不好真的可以以假乱真。 而接下来，假的孙全帅就以真的孙全帅的名义给楚晨做康复。 只要他不把口罩摘下来，就不会露馅。 但这依旧有风险的，这个同事得跟孙全帅多铁，才会帮他做这样的事情？ 一旦被发现，百分百开除。 不仅开除，疗养院可能还会因此追究他的责任。 因为这种事情一旦传出去，会大大影响到疗养院的名声。 “你怎么敢这么做的啊？” 见被拆穿身份之后，假孙全帅一声不吭，楚晨继续道：“进祥瑞疗养院工作，多少人挤破头都挤不进。” “你为什么都不爱惜自己的羽毛呢？” “告诉我，为什么孙全帅叫你假冒他，我就不揭发检举你。” 这是楚晨觉得最疑惑的地方，楚晨欠他的人情，是打算还他人情报答他的，又不是他的仇人。 为什么被楚晨认出来了，却绞尽脑汁要玩消失呢？ 假孙全帅朝楚晨伸出了手，“楚先生，还麻烦将录音笔还给我。” “我不知道你问我要录音笔的真正目的是什么，但是很显然，你的目的并不是像你刚才说的那样，想看录音笔的牌子以及生产厂家。” 楚晨看着手里的录音笔，他很想听一听录音笔里面的内容。 因为他肯定，录音笔里录到的内容，肯定没有录到今晚他跟真正孙全帅的对话。 可是看孙全帅坚定的眼神，楚晨觉得，如果他不还给他，他很有可能上手抢。 “把录音笔给我，我才能回答你。” 假孙全帅下了最后通牒。 楚晨将录音笔还了回去。 现在他已经确定了眼前的孙全帅就是假的。 录音笔的最大作用也是这个，所以强留着这支录音笔也没有什么意义，而且也未必留不住。 “还给你了，说吧。” 假孙全帅将录音笔给关了，然后道：“楚先生，你的精神，可能真的出现了问题。” “刚开始吵着要换病房住，然后又说你住在这间病房假如不走的话，三天之内就会死在这里。” “现在又来质疑你主治医生的身份。” “我真的很怀疑，你的精神，是不是真的有问题。” “如果你选择继续留在祥瑞疗养院接受康复治疗，就老老实实的。” “为了其他患者的安全，祥瑞疗养院不会留下一个精神病患者。” “我现在关掉录音笔跟你说话，是看在你是院长朋友介绍来的份上，真的别再挑战我的忍耐度了。” “咱就好好接受康复治疗就行了，对你对我都好。” “还有，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我就是孙宇。” “我只有这一个名字，从小到大没有改过名字。” “我不叫孙全帅，也没听过孙全帅这个人，也不认识他。” “我想着顾及你的情绪，不跟你争吵，不让你陷入自我怀疑中，毕竟认错人也是很正常的一件事。” “我以为，可以含糊其词糊弄过去，但是我低估了你的犟。” “其实你可以动动你的小脑想一想，我怎么可能在动物医学院读过书？” “在动物医学院读过书，可以来疗养院工作吗？” “你自己也说了，祥瑞疗养院是一家规格很高的疗养院，来这里的人非富即贵。” “很多优秀的医生都进不来，我一个兽医能进来？” 楚晨盯着孙全帅的眼睛，开始有些动摇了。 但是仔细想了想，楚晨又开始变得坚定起来。 这家伙，在玩春秋笔法。 楚晨差点就被他绕进去了。 他说的很多话都是真的，但是放在这件事里，他就是不合理的。 比如说，他不是孙全帅，他确实不是孙全帅啊，但是他也不是孙宇。 又比如说，疗养院绝对不会招兽医当医生，这个确实也是。 可事实上，祥瑞疗养院就招了，孙全帅理论上就是一个兽医。 “你说你不是孙宇，那你敢把你的口罩摘下来吗？” 楚晨不跟他争论了，他已经百分百确定，他就是假的。 他再怎么玩春秋笔法，楚晨也不会再动摇了。 他不是嘴硬说自己是孙宇吗？楚晨倒要看看，他敢不敢自证。 在这里解释来解释去，纯属浪费时间。 直接来点实际的。 孙全帅，也就是孙宇大半张脸都烂了。 他的脸也烂了吗？ 楚晨以为假孙全帅会拒绝，但没想到他没有丝毫犹豫，直接将脸上的口罩给扯了下来。 “为什么不敢？” 口罩摘下来之后，果然如楚晨猜想的那般。 口罩之下，是一张陌生的脸。 长得不帅气，也不白皙，也没有长皮肤病，没有烂脸。 那就是一张很普通的脸。 “你冒充孙宇，好歹也做得逼真一点吧。” “这张脸这么干净，你是怎么好意思冒充孙宇的？” 第336章 低劣游戏 楚晨冷笑。 他原本以为，这个假孙宇会在脸上做点伪装，或者打死不敢摘口罩的。 但是没想到，他什么也没有做。 被拆穿之后，他一点也不慌，这家伙的内心确实强大。 但是这不是内心强大就能糊弄过去的。 假孙宇长叹了一口气。 “楚先生，我真不知道我哪里得罪你了，为什么诅咒我呢？” “我长得也不帅啊，不至于你用这种诅咒来咒我的烂脸。” “虽然我不是天生丽质那一款，但是我可以很确定告诉你，我从小到大，脸上的皮肤一直很好，别说烂脸了，连青春痘都没长过。” “你认识的那个人脸上烂了一大半，我的脸上完完整整，这明显不是一个人嘛。” “我就说你认错人了，你还不信。” “我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还嘴硬？ 楚晨倒要看看，他嘴硬到什么时候。 这又不是小孩子过家家，他也不是傻子，这种假冒他人的低劣游戏，实在上不了台面。 他能骗自己，能骗楚晨，但是他能骗过所有人吗？ “你说你就是孙宇，行啊，那你现在敢跟我一起出去让护士站的护士辨认吗？” 假孙宇笑了笑，“我有什么不敢的。” 楚晨瞳孔瞬间放大了。 走廊上的护士站就有两个值班护士，都是同事，她们不可能不认识孙宇。 只要给那两个护士辨认，他这个假冒他人的低劣游戏就玩不下去了。 楚晨都有些佩服这货了。 然而就在楚晨准备起身的时候。 假孙宇忽然话锋一转，“可是我为什么要听你的？” “我是你的主治医生，来给你看病治疗的，不是来陪你胡闹的。” “你说让我给录音笔你，理论上来说，我是不应该给你出示这么贵重的东西的，但是我还是给了。” “你说让我把口罩摘了，我们疗养院有严格的程序规定，为了防止疾病通过飞沫传播，不允许在患者面前摘口罩，你让我摘口罩，我也违规摘了。” “现在你让我陪着你，去我同事面前，问我是不是我，我可以陪你去，但是我不想陪你去。” “因为她们不仅会把你当成神经病，还会把我当成神经病。” “陪你胡闹一两次就够了，不能再多了，再多就过分了。” 假孙宇虽然句句都是道理，但是不管他说得有多么的胡里花哨。 楚晨都以为他不敢跟他一起出去让护士辨认。 不彻底揭穿他，楚晨就永远不会知道，孙宇为什么要让同事假冒他。 楚晨是来报恩的，不是来报仇的，为什么躲着他不见？ 甚至不惜冒着毁掉自己还有同事的前程的风险来骗他。 “你是不敢，你不是不想。” “因为只要踏出这个病房门，所有人都会知道你假冒孙宇的事情。” “你应该知道假冒孙宇败露之后的后果是什么。” 假孙宇看着自己手里的口罩，叹了一口气，“楚先生，你不用激将法，这一招对我没有用。” “我已经说得很清楚了，我只是不想让同事在背后八卦嚼舌根。” “你再这样胡闹下去，对你没有任何好处。” 这算是威胁吗？ 楚晨冷笑了一声，这件事他已经打算管到底了。 今晚他必须见到真正的孙宇。 直觉告诉他，孙宇不会只因为被他认出来，就有那么大的反应的。 这其中一定有很大的隐情。 楚晨不知道是坏事还是好事，但是肯定不正常。 “我知道你跟孙宇的关系很铁，但是你这样是帮不到他的，非但帮不到孙宇，只会连累了他。” “坦诚一点好吗？” “我不是孙宇的仇人，我不会害他，我希望你们能明白这一点。” 假孙宇摇了摇头，“楚先生，要不是我们院长特地交代，我真不想跟你解释那么多。” “解释了那么多，你依旧不相信，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了。” “就这样吧，从现在开始，我只负责你的身体康复问题，其他的，我一律不负责，也拒绝再跟你讨论治疗方面的问题。” “你爱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选择继续治疗，就按我说的做，选择出院，我也尊重你。” 刚刚楚晨执意要出院，孙全帅不惜造假也要留住自己。 现在这家伙说自己想出院也可以？ 听他话里的语气，似乎还有要赶走他的意思啊。 越是这样，说明越有猫腻。 他越坚定要留下的决心。 眼看着假孙宇掏出了口罩，准备戴上起身离开。 楚晨忽然叫道：“孙医生。” 假孙宇动作一滞，随后看向楚晨，“怎么了？” 楚晨拿起手机，什么也没说，相机对着假孙宇的脸快速按了下去。 假孙宇在发现楚晨在拍他，他露出了一个嫌弃的眼神，但最终也是什么也没说。 他将口罩戴上，随后拉开病房门走了出去。 楚晨也跟着起身。 既然假孙宇不配合，那他就自己来。 他拿照片去找护士站的护士问。 刚刚他还以为，假孙宇会过来抢他手机，把他照片删了。 但是让他意外的是，假孙宇什么也没做。 他究竟是没想到楚晨会拿他照片去求证护士，还是说他根本就不怕呢？ 楚晨不想那么多了，也没时间给他想。 因为这个时候，如果他不跟着假孙宇出门的话，万一假孙全帅出去之后跟护士提前打招呼呢？ 所以楚晨几乎是以最快的速度跑出去的。 门外，假孙宇并没有走多远，至少还没有走到护士站。 楚晨快步跟上。 然而再次让楚晨感到惊讶的是，假孙宇走到护士站的时候，竟然没有停留，而是这么直接地走了过去。 甚至看都没看护士站一眼。 难道护士站里的值班护士没在？ 楚晨走到护士站，发现两个护士正在认真做表格。 楚晨轻轻敲了护士站前面的桌子，然后将刚刚拍下的假孙宇的照片给她们看。 “护士，这个医生，你们认识吗？他叫什么名字？” 两个护士面面相觑。 随后其中一个护士道：“你是14号病房的患者吧？他不是你的主治医生吗？” 另一个护士补充，“他叫孙宇，难道他没跟你说他叫什么名字吗？” “当”的一声，楚晨的手机掉在桌子上。 他明明不是孙宇，为什么这两个护士说他就是孙宇呢？ 第337章 都是骗子 楚晨有事！ 很大的事！ “照片里这个人，真的叫孙宇？你们看仔细了。” 两个护士又对视了一眼，再看向楚晨的时候，眼里已经多了一些疑惑。 但是楚晨管不了那么多了，他才不在乎她们怎么看，他现在只想弄懂真相。 “楚先生，他真的叫孙宇，我们疗养院很出名的康复理疗医师。” “我们多年的同事了，怎么可能会认错。” 如果刚刚那个真的叫孙宇。 难道是孙全帅冒充了孙宇的身份？ 似乎也只有这种可能才能解释得通了。 可是孙全帅为什么冒充孙宇？ 楚晨办理入院之后，给他安排的专属主治医生到底是孙全帅还是孙宇？ 难怪孙宇有恃无恐，根本不怕楚晨去求证他的真实身份。 楚晨接着问道：“那你们疗养院有没有一个叫孙全帅的人？” “或者，孙宇有没有兄弟？他也在疗养院工作？” 楚晨不知道孙全帅有没有兄弟。 但是两个人都姓孙，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 孙宇跟孙全帅两人身高体型几乎一模一样，穿上白大褂，戴上帽子跟口罩，根本看不出来。 那么两人互相冒充对方，也不是什么奇怪的事。 反正都看不出来样貌，有一个人想偷懒了，或者想出去玩，就叫另一个人帮忙顶班。 祥瑞疗养院除了楚晨一个年轻人，全都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老人感受力跟年轻人差远了。 只凭借声音，根本察觉不出来换人了。 一个护士道：“我们疗养院没有叫孙全帅的人。” 另一个接着道：“孙医生是独生子，他说过很多次了，因为家里老是催他结婚。” “他没有兄弟，我们疗养院除了他一个姓孙的医生，也没别的姓孙的医生了。” 楚晨的心都凉了半截。 这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他现在大脑已经完全陷入混乱状态。 他已经想不到，为什么孙宇是他的主治医生，孙全帅却以主治医生的身份出现在他的病房了。 他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孙全帅到底在哪里？ 这些谜题，恐怕只能找到孙全帅，当面对质才知道了。 “那你们疗养院有没有一个医生，他脸上长了很大一块皮肤病？大半张脸几乎都烂了。” 两个护士同时摇了摇头，异口同声回道：“没有。” 楚晨声音瞬间提高了，几乎破音了，“没有？这怎么可能？” 面对楚晨的反常反应，其中一个胖一点的护士已经不想搭理楚晨了。 瘦一点的护士耐心解释道：“虽然衡量一个医生的标准，主要靠医术跟人品。” “医术过关，人品合格，那就是一个合格的医生。” “但这是别的地方衡量一个合格医生的标准，不是我们的。” “我们是疗养院，是私立的疗养院，不是公立的。” “我们有一套自己的标准。” “在招聘医生的时候，我们不仅要他们医术还有人品都达标，形象还要好。” “我们老板认为，一副好皮囊，在跟人沟通交流的时候，更能获得对方的好感。” “这在医生跟患者建立信任关系的时候，很重要。” 楚晨皱眉道：“可疗养院不是有严格规定，为了防止飞沫传染疾病，不允许医生在患者面前以原本面目示人吗？” 护士笑了笑，“跟患者家属沟通的时候，是允许的。” “疗养院跟普通医院不同，尤其是我们的疗养院基本上都是老年人患者的情况下，跟患者家属建立信任关系，往往比跟患者建立信任关系更重要。” “更何况，严格规定是严格规定，口罩也不会一直焊在脸上。” “万一口罩线崩掉了呢？” “如果形象好，什么事也没有。” “但如果医生的脸都烂了，口罩掉了不小心被患者或者家属看到了，问题就大了。” “我们是规格很高的疗养院，绝对不会让这种情况发生。” “所以，我们不会招聘脸上长皮肤病的医生。” “哪怕他再厉害，医术再高明。” 楚晨都亲眼看见了，不可能有假。 他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护士，要睁着眼睛说瞎话。 如果孙全帅不是疗养院的医生，那孙全帅怎么可能穿着大白褂两次进楚晨的病房？ 按照护士说的，祥瑞疗养院的规格等级那么高，怎么可能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护士认真严肃的样子，让楚晨产生了错觉。 他差点就以为是自己的问题了。 但此时他忽然意识到，有问题的不是自己，而是这两个护士！ 他想起了口袋里的录音笔，于是从口袋里拿出来，打开录音笔，调到了他跟孙全帅的录音部分。 “你再听听，这是谁的声音。” 护士听了没两句，脸色微微变了变，随后道：“孙宇孙医生的声音。” 护士脸色表情细微的变化，都落进了楚晨的眼底，不过楚晨什么反应也没有。 只是继续问道：“你确定吗？” 瘦一点的护士也开始不耐烦了，“怎么不确定？我跟孙医生好多年的同事了，他的声音我怎么可能不认识？” 这就真的是睁着眼睛说瞎话了。 楚晨这下终于确定了。 这两个护士说谎。 她们为什么说谎？肯定是假孙宇提前给她们打了招呼。 这才是假孙宇有恃无恐的真正原因。 在假孙宇冒充真孙宇去他病房之前，他早就安排好了一切。 其实这件事情想起来也很简单，但是楚晨真不敢往这方面想。 孙全帅其实就是孙宇，他改了名字。 一开始他确实也是楚晨的主治医生，但是因为被楚晨认出来之后，他跑了。 然后找了他的同事来冒充他。 楚晨以为孙全帅只找了一个同事帮他打掩护。 但没想到，连护士站的这两个值班护士也是他的掩护。 这件事情一旦败露，后果肯定很严重。 牵扯到的不只是假孙宇跟护士站的两个护士，甚至还可能波及他们的直系领导。 他们是怎么敢帮孙全帅打掩护的？ 祥瑞疗养院的一个工作岗位那么难以获取，他们真的不知道珍惜吗？ 还是说，孙全帅救过他们的命？ “谢谢，我可以下去走走吗？” 楚晨收起录音笔，指了指楼下。 护士微微松了一口气，笑道：“当然可以，只要不吵到别的病人就行了。” 楚晨往楼下走去。 孙全帅可以让同事还有护士站的两个护士跟他一起编造他不存在的谎言。 他不相信，他可以让整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都配合他。 第338章 死了 他必须换其他人问。 每层楼都有护士站，住院大楼，楚晨坐进电梯之后，直接来到一楼。 一楼的接待处，依旧是那两个小护士。 看到楚晨下来，还亲切地打了招呼。 楚晨也不废话，直接将手机里的假孙宇展示给她们看。 “请问你们认识照片上的人吗？” “认识啊，他是我们疗养院的孙宇医生。” “孙医生擅长康复理疗，在康复理疗领域有着非常高的造诣。” 楚晨再次拿出录音笔，播放了录音笔里孙全帅的声音。 “那你们知道这声音是谁的吗？” “是孙宇医生的啊，一下子就听出来了。” “那祥瑞疗养院有没有一个脸上长了严重皮肤病的医生？” “没有哦，脸上长严重皮肤病的医生我们疗养院不会要。” 楚晨脸色都黑了。 孙全帅的人脉关系这么广的吗？连楼下接待的小护士都被他说服了成了他的掩护。 楚晨就不信了，他能说服全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陪他演戏不成。 随后，楚晨前往了其他楼层。 问了见到的所有护士、医生，甚至是保安，清洁阿姨。 前前后后，楚晨问了不下三十个工作人员。 最终的结果，再次让楚晨恍然了。 所有的工作人员的回答都是，录音笔的声音是孙宇的，楚晨在病房里拍到的照片就是孙宇本人，疗养院根本就没有一个脸上长着大块皮肤病的人。 整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都在跟楚晨阐述一件事。 孙全帅就是一个不存在的人。 楚晨亲眼所见，这不可能有假。 假的，是整个疗养院。 现在他已经分不清了。 究竟是孙全帅动员了所有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替他隐瞒了他存在过疗养院的事实。 还是背后有一只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这一切？ 动员三五个同事，孙全帅或许还有这个本事，但是动员整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孙全帅哪来这么大的能量？ 回到自己的病房之后，楚晨给孟有财打了个电话。 眼下只有一个办法确定，究竟是无形的大手在操控，还是孙全帅的能力通天。 “小楚啊，疗养院的环境怎么样，还行吧？” 孟有财大大咧咧的声音传来，除了上次道德绑架他那次，他对楚晨来说，确实没得挑。 楚晨敷衍应了两句“还行。” 随后问道：“孟老板，疗养院的院长是不是就是老板本人。” 孟有财道：“好像是的，他没开疗养院的时候，本就是医生。” “不过虽说他挂着院长的职位，但现在他已经不看病了，主要精力，还是放到经营上面。” 不管他现在看病也好，负责疗养院的经营也好。 只要他还管疗养院，那么医院里的每一个医生，他肯定了如指掌。 虽然值夜班的工作人员，可能只占整个疗养院的一半，但楚晨觉得，即便他明天问遍所有的工作人员，得到的结果也是一样的。 他不如直接问最大的那一个，也就是疗养院的老板。 “你跟他认识，能把他的联系方式给我吗？我有事情想问他。” 楚晨找过工作人员问他们老板的联系方式，但是都不愿意告诉他。 孟有财很爽快道：“可以啊，我这就把电话发给你。” 挂断电话，收到孟有财发来的号码之后，楚晨立刻拨打了他的电话。 疗养院的老板姓马，叫马公诚。 “马院长，这么晚给你打电话，打扰了。” 话筒那边很吵闹，有歌声还有嬉笑声，马公诚声音也很大，“你是哪一位啊？” 听声音的环境，不难猜出他此时应该在KTV或者酒吧。 通常大家在玩的时候，如果遇到陌生的电话，大多数是不会接的，哪怕是接了，如果发现还是不认识或者是无足轻重的人，肯定也会挂掉。 所以楚晨立马表明了自己的身份。 “我是孟有财孟先生介绍来祥瑞疗养院做康复的朋友，有件事，想问一问你。” “哦，原来是财哥的朋友，我想起来了，你叫楚晨，对吧，财哥特地交代过我的，怎么了？什么事啊？” 孟有财想必在马公诚这里还挺有面子的，楚晨搬出孟有财，马公诚的态度立马就变了。 楚晨刚准备问。 马公诚立马又接着道：“你先等等，我出去说，这里太吵了。” 听筒里传来的嘈杂声正在逐渐减小，很快就安静了下来。 “楚先生，你现在可以说了。” 楚晨直接问道：“马院长，咱们疗养院内，是不是有一个脸上长了大片皮肤病的医生？” “你再具体一点，这个医生的脸上的皮肤病的面积有多大。” 出乎楚晨意料的是，马公诚并没有直接否认。 问了那么多人，终于有了一个不一样的回答。 楚晨回忆道：“眼睛下面，除了鼻子，整张脸几乎都长了。” “眼睛及以上部位都没长。” 马公诚如果否认，说明他就是这幕后的操控手，因为只有他有绝对的能力，能够让疗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一起编造以及维护一个谎言。 如果他承认孙全帅的存在，就说明这一切的背后，就是孙全帅在搞鬼。 但现在马公诚既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让他很是疑惑。 马公诚道：“楚先生，能告诉我，你问这个问题的目的是什么吗？” 虽然很疑惑马公诚这个问题，但楚晨还是如实道：“他是我的学长。” 马公诚叹了一口气，“我们疗养院确实有一个脸上长有大片皮肤病的医生，不过那都是好多年前的事情了。” 这句话的信息含量很大，但是楚晨现在只想弄清楚一件事。 “那他现在人呢？” 马公诚道：“死了。” “死了有好几年了。” 第339章 未雨绸缪 这两句话的信息含量实在太大了。 如果他说的是真的，那么就意味着，祥瑞疗养院确实招聘过孙全帅。 孙全帅死了，那他今晚见到的是谁？ 难道见到的人是鬼吗？ 疗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也没有骗他？是因为只有他才能看到孙全帅吗？ 他们不知道他的存在，是因为孙全帅是多年前的老员工？ 如果马公诚说的是假的，那么意味着，他就是整件事的幕后操手，是他给整个疗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下达了指令，让整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否认孙全帅的存在。 最终目的是什么楚晨不知道，但是肯定包含一点，不让楚晨继续跟孙全帅接触。 不管马公诚说的是真的还是假的，都不是什么好事。 “好多年前，是多少年前？” 楚晨不放弃，一定要弄清楚背后的真相。 他不管他们有什么秘密，但是涉及孙全帅，他不能不管。 至少，也要让他再见一见孙全帅吧？ 他只不过把他认出来而已，又不是什么大事情。 怎么就兴师动众搞成这样？ 马公诚想了想，道：“大概七八年前吧，具体忘记了，好多年前了。” 单凭这一句话，楚晨就能断定马公诚说谎。 更坚定了他找到孙全帅的想法。 楚晨也就毕业不到五年的时间。 他上大一那一年，孙全帅上大四。 他大学毕业之后，孙全帅已经毕业三年了。 他毕业五年，孙全帅最多毕业八年。 马公诚说他八年前就在祥瑞疗养院工作了？这相当于说，孙全帅刚毕业就进了祥瑞疗养院，这根本不可能。 因为孙全帅学的是兽医。 如果祥瑞疗养院是一家动物疗养院，那么倒是有可能。 祥瑞疗养院一个人类疗养院，怎么可能招一个兽医呢？ 这也说明了一个很重要的问题，马公诚根本不知道孙全帅大学学的是兽医。 知道他就不会编这么一个愚蠢的谎言来骗楚晨了。 孙全帅大学读的是什么，这种不是什么私密的事情他都不知道，这也能说明一件事。 孙全帅学历作假了，并且成功骗过了马公诚。 而马公诚居然会为一个对他撒了弥天大谎的员工，动员其他所有员工撒一个更大的谎。 楚晨不知道他们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但是两人的关系绝对很复杂。 “唉，我找了他那么多年，没想到居然是这样的结局，谢谢你了马院长，不打扰你的雅兴了，再见。” 其实说来说去，马公诚也不过是换另一种方式让楚晨不要再找孙全帅了。 直接说他死了，还找什么呢？ 本质上跟他的员工没什么区别，只不过更直截了当罢了。 他没想到的是，孙全帅作假了学历。 他更不知道，楚晨就是学动物医学的。 所以，他的谎言漏洞百出。 楚晨这个电话，也不是没有收获。 “行吧，有什么事情随时联系我，你是我财哥的朋友，也就是我的朋友。” 楚晨挂断电话之后，起身走出了病房。 他现在已经决定了留在疗养院，乌鸦的死亡预言也要重视起来。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如果三天之内，楚晨真的会死在这间病房里，那么他绝对不允许自己是被人杀死的。 护士站里，那两个护士依旧在忙着做表格。 看到楚晨，两人眉宇之间瞬间露出了些许不耐烦。 楚晨才不管他们什么心情，他问道：“我发现我的病房门反锁不了，是不是所有的病房门都反锁不了呢？” 瘦一点的护士看了胖一点的护士一眼，她可能想让她回答楚晨这个问题，但是在发现胖一点的护士瞬间将头低下继续做表格之后。 她只能无奈答道：“所有的病房都不能从里面反锁。” “因为有一些老人，因为太痛苦了，可能他们想不开，如果他们想不开想做什么伤害自己的事情，一旦反锁房门，我们很难介入救援。” “即便破门只需要一分钟，但有时候生死往往在一瞬间，我们不敢冒这个险。” 楚晨点了点头，表示理解。 “我晚上睡觉的时候，有个坏毛病，不能有人打扰，在家也一样，我都要反锁房门睡觉，只有将房门反锁了，才有安全感。” “现在这个问题怎么解决呢？” 护士道：“放心吧楚先生，我们晚上不会有人打扰你睡觉的，没有你的允许，我们晚上不会进你的房间。” “在你的病床上，有监测心电呼吸的装置，只有检测到你的心电呼吸异常的时候，我们才会进去。” 楚晨之所以问这些问题，是为了自己的安全。 如果他因为什么隐性疾病死在了病房，那他无话可说。 但如果是被人杀死在病房，那他就亏大了。 他能做的，也只能是做这一方面的防护。 这里地处森林地带，肯定有很多毒物，他打算去找些毒物来做保镖保护自己的安全。 但是现在天已经很晚了，他连个手电筒也没有，根本没法找。 只能等明天有时间再去找。 有了毒物做保镖，他就不怕有人害他了。 但是今晚，他肯定只能靠自己了。 “你们最好说到做到，晚上不要随意进出我的病房，不然后果自负。” 看着错愕的护士，楚晨阴森森道：“我有很严重的狂躁症，你们胡乱闯入，会让我把你们当成坏人，我的身体会不受控制地攻击人。” “真伤了你们，可别怪我没有提醒你们。” “知道了没有？” 护士惊恐地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放心吧。我会跟其他人说的。” 假如真的有人要置楚晨于死地，其实对于凶手来说。什么规定什么威胁，他压根就不在乎。 但言语威胁，这是楚晨目前唯一能做的防护了。 他跟死乌鸦约定后两天再见，现在也没法找死乌鸦帮忙。 就算死乌鸦在这里，没好处它也不会帮。 唯一安全的办法，就是通宵。 但楚晨真不敢保证自己能一夜不睡。 第340章 马蜂保镖 真有人进来，推动桌椅也能惊到他。 好在一夜过去之后，什么事情也没有发生。 第二天，楚晨像装作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假孙宇给楚晨制定了一套康复方案，楚晨虽然不太懂人医，但是看起来很是专业。 一上午，假孙宇都在给楚晨做针灸，手脚上都渗出了一些奇怪颜色的液体。 针灸过后，楚晨能明显感觉到手跟脚舒服了很多。 中午吃过饭之后，楚晨有三个小时的午休时间。 下午做按摩康复。 晚上散步半小时。 在吃过午饭之后，楚晨并没有回房午休，而是直奔疗养院后边的森林。 昨天晚上楚晨不知道乌鸦叫来的毒虫蛇蚁有没有来，但从它的话里可以肯定森林里绝对是有毒虫蛇蚁的。 虽然楚晨现在更想找到孙全帅，但是现在保住自己的安全更重要。 中午太阳有点大，楚晨在森林里逛了半天，啥玩意也没见着。 他就应该早上来，可早上假孙宇很早就来给楚晨做康复了，他一直空不出时间。 不管什么动物，太阳一大，就很容易躲起来。 晚上倒是可以，只不过晚上也没多少时间，天很快就黑了。 大晚上打个手电筒在森林里乱逛，保安肯定不允许的。 就在楚晨想着怎么样才能找到毒物的时候。 他忽然看见一个身上穿着长袖厚衣服的大叔从森林里走了出来。 他左手提着一个袋子，右手提着一个带纱网的帽子。 中午的天气，非常炎热。 正常人不会这身打扮的，大叔这副打扮，很反常。 他又看了一会儿，发现大叔提的袋子，围着几只蜜蜂。 楚晨当即就明白了大叔是干嘛的了。 他这副装扮，很明显是采蜂人。 来森林里，是找野生蜂蜜的。 野生蜂蜜非常昂贵，特别是在城里，所以城里其实也有采蜂人。 楚晨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能碰到一个采蜂人。 楚晨当即迎了上去。 “大叔，你这刚采摘的蜂蜜怎么卖啊？” 楚晨打算将这些蜂蜜全买下来。 有蜂蜜，就不愁找不到毒物保镖了。 因为喜欢蜂蜜的，不只是蜜蜂，还有马蜂之类的毒蜂。 如果能雇佣几只毒蜂当他的保镖，那他在病房里就不怕有人来害他了。 毒蜂可以悄无声息藏在病房里的每一个角落，甚至是藏在楚晨的衣服里。 一旦有人靠近，或者是尝试伤害楚晨，毒蜂完全可以打他一个出其不意，然后迅速让他丧失战斗力。 反应速度、藏匿方式、反击手段，毒蜂都是一流的。 “这…怎么卖啊？” 大叔提了提手里的蜂蜜，他并不是不愿意卖，他找这个就是为了挣钱。 只是袋子里并不是纯的蜂蜜，而是一大块一大块的蜂巢。 回去之后，需要经过好几道工具处理才能得到真正的蜂蜜。 连蜂巢一同卖，他还没有卖过。 楚晨直接道：“就这么卖呗，一整袋都卖给我啊。” 大叔“啊”了一声，因为没直接卖过蜂巢，再说他手上也没有秤称重量，一时之间，也不知道怎么回答楚晨。 “你估摸着这一袋多少斤，我按照蜂蜜的价格，出双倍价钱买下来。” 假如这一袋有五斤，那么蜂巢至少占一斤。 蜂巢吃不了，其实这么买，是相当于多给了一斤蜂蜜的钱。 而且还是双倍。 楚晨现在需要这一袋蜂蜜，也不计较这些了。 疗养院里倒是有秤，但如果楚晨去找，恐怕要弄得所有人都知道了。 大叔很满意楚晨提的建议，他又往上提了提，道：“我估摸着有个七八斤。” 楚晨爽快道：“行，就按八斤算，双倍就是十六斤，一斤蜂蜜多少钱？” 大叔伸出了两个手指，“市面上的蜂蜜，就要一百块钱一斤，我这是纯野生的，卖五百一斤。” 五百一斤，十六斤，总共就是八千块钱。 楚晨当即拿出手机来转账。 虽然贵了点，但是楚晨很清楚，正宗野生蜂蜜就是这个价。 付了钱，大叔兴高采烈地走了。 楚晨则找了一个阴凉处，坐了下来。 那几只蜜蜂一直嗡嗡嗡叫个不停，围着袋子转。 楚晨从袋子里拿出了一点蜂蜜，放在地上，那几只蜜蜂瞬间趴了上去。 “去把你们的头头叫来，我可以免费送你们蜂蜜。” 那几只蜜蜂愣了一下，好奇地看着楚晨。 “他在说什么？” “是在跟我们说话吗？” “不是吧，人类什么时候能跟动物说话了？” 楚晨道：“就是跟你们说话，我跟别人不一样。” 那几只蜜蜂瞬间呆住了，连最爱的蜂蜜都不吃了。 楚晨拍了拍袋子，“这里面有很多蜂蜜，你们只要把你们的头头叫来，我可以分很多给你们。” 蜜蜂没什么智商，楚晨也只是能简单跟它们沟通而已。 真正智商高的，是蜂王。 楚晨要找蜂王，除了蜂王智商高之外，还有一个原因，那就是它能够号令整个蜜蜂族群。 毒蜂的巢穴相对蜜蜂而言，更加的隐蔽与偏僻，想要靠人力找到，很难。 而且大多数毒蜂的巢穴都是在悬崖峭壁，就算找到了，也很难跟它们沟通。 所以楚晨必须借助整个蜜蜂族群的力量，才能在短时间之内，找到毒蜂。 “你说的是真的吗？” “别骗我们！” 楚晨笑了笑，“保证不骗你们，我找你们头头，是有事求它，作为回报，我可以给你们很多的蜂蜜。” “你们只需要通知它，把我的话带给它就行了。” “它会很乐意跟我做交易的。” 几只蜜蜂当即飞了起来。 “好，你在这等着，我们这就去通知我们头头。” 看着蜜蜂飞走，楚晨松了一口气。 有蜜蜂出手帮忙，不愁找不到毒蜂巢穴。 只要找到毒蜂巢穴，就可以用同样的方法，跟它们做交易。 等了大概半个小时，“嗡嗡嗡”的振翅声响了起来。 楚晨看到一群蜜蜂，在一只硕大且具有鲜艳色彩的蜜蜂的带领下朝楚晨飞来。 它直接悬停在楚晨面前。 那蜜蜂跟在它身后，密密麻麻的不知道有多少。 “人类，听我的小弟说，你想跟我做个交易？” 楚晨笑了笑，拍了拍一旁的袋子，“没错，帮我找一窝狠毒的毒蜂，这袋子里的蜂蜜，我可以分给你们一半。” 第341章 还能怎样啊 楚晨伸了个懒腰，作为一个资深的动物医生，他清楚知道每种动物缺什么，喜欢什么。 没有什么比蜂蜜对蜜蜂的吸引力更大了。 “那你们赶紧行动吧，我很赶时间，你们也想快点拿到这半袋蜂蜜吧。” 蜂王道：“我们确实想快点拿到蜂蜜，现在就拿。” 楚晨笑了笑，“那可不行，你们得先帮我找到毒蜂。” “找到毒蜂，帮我把它们叫到我面前，我才能给你们蜂蜜。” 蜂王又往前飞了飞，此时距离楚晨就只有一个拳头的距离了。 它的声音也跟着变了，“不不不，你理解错了。” “我说这是个好交易，但是我没说，我答应与你做这个交易。” 楚晨懵了，他看着蜂王身后密密麻麻的蜜蜂，有种不祥的预感。 “不跟我做交易，你们来那么多蜜蜂干什么？” 蜂王声音越发冰冷，“你认为呢？” 楚晨硬着头皮道：“我认为，你们倾巢出动，是为了帮我快点找到毒蜂。” 蜂王忽然笑了，它围着楚晨的头快速绕了几圈，最后继续悬停在楚晨眼前。 “你怎么这么天真啊？你是个人哎，还是这么大个人。” “我都那么暗示了，你还看不出来吗？” 楚晨恼道：“你暗示我什么了？” 蜂王道：“我跟你说了，我不是来跟你做交易的，不是来做交易的，那你觉得我来干嘛？我带那么多小弟来跟你聊天培养感情吗？” 楚晨不是没想到，他只是故意装傻而已。 他其实也不愿意往那方面去想，因为在他的印象里，蜜蜂都是很勤劳的小动物。 在人类的认知里，它们是很正面的形象。 没想到蜜蜂里，也有坏蛋啊。 蜂王都直接挑明了，楚晨也不装了。 “你们是来抢我的蜂蜜的？” 蜂王冷冷道：“不是抢，是拿，这本来就是我的东西。” “这袋蜂蜜，是你们的？” 楚晨脸色瞬间就变了，这么巧？那大叔刚刚去采的蜂巢，竟是眼前这窝蜜蜂的？ “可刚刚去通知你们的小蜜蜂没有跟我说，这是你们的蜂巢啊。” 蜂王不耐烦道：“灾难发生的时候，它们并不在家，而是出去采蜜去了，它们根本不知道家里发生了什么。” 楚晨不说话了，抓着袋子的手，松了紧，紧了松，脸上表情不时在变化着。 蜂王阴恻恻道：“如果这蜂蜜不是我们的，我会跟你做这个交易，但现在你拿的是本来就属于我们的东西跟我做交易，你觉得妥当吗？” 对于楚晨来说，肯定妥当，因为这蜂蜜又不是他偷的，这是他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可是对于蜜蜂来说，那就不行了，这差不多相当于拿了它们被偷的东西再去卖给它们。 无论是谁卖，它们都不可能再出钱去买。 “这对于我来说不公平，偷你们蜂蜜的是别人，不是我，你们想要给自己讨回一个公道，找那个偷你们蜂蜜的人去。” 楚晨咬咬牙，这蜂蜜不能就这么还给它们。 野生的蜂蜜，都是无数蜜蜂在一朵朵花蕊上采摘的。 那是真正的精华。 真正的带着花香的蜂蜜，不是市面上那些加了白糖的假蜂蜜能比的。 同样的，也只有野生蜂蜜才能让毒蜂着迷。 什么白糖红糖，它们吃惯了好的，根本不屑吃这种糖。 这也就是为什么，总能在有花的地方看见蜂类，而在炼糖厂糖香那么浓郁的地方，却不见一只蜜蜂。 所以这也是为什么，楚晨手里握着这袋野生蜂蜜，就自信能让毒蜂做他保镖的原因。 蜂王讥笑道：“早就料到你不会轻易还给我们，所以我们才倾巢出动。” “看来我预料得不假啊。” “话我已经说得很明白了，你不给，我们就只有抢。” “这么多蜜蜂的毒针扎进你身体里，你觉得你还能活吗？” 楚晨看着眼前密密麻麻的蜜蜂，根本数不清有多少只。 没有一万，也有八九千。 他什么护具也没有，而且还瘸着一条腿。 为了不让疗养院的保安发现，他特地走了很远的距离，现在就算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听得到。 真跟这群蜜蜂打起来，他没有任何一点胜算。 打也打不过，跑也跑不掉。 蜜蜂的尾针虽然毒素很少，但是架不住数量多啊。 搞不好真的会死人。 他娘的，他以为找来的是救兵，没想到是灾星！ “你们要是蜇我，你们也会死。” 蜂王回头看向自己的族群，“回答我，为了我们族群的未来，你们怕死吗？” “不怕！” 密密麻麻的声音响起，就好像在楚晨耳边扔了个响雷。 蜂王再回过头来看向楚晨，“那你也回答我，你怕死吗？” 楚晨无奈松了抓住袋子的手，实在没必要为了这八千块钱，把自己大半条命丢在这里。 上万只蜜蜂同时把尾针扎进他的身体里，他就算不死，绝对大半条命也没了。 他瞬间又想起了乌鸦的死亡预言，搞不好他最后拖着半条命回到病房，然后死在里面。 那样死亡预言是不是就会成真了？ 蜜蜂寿命也不长，而且繁殖特别快，它们的命，比蚂蚁强不了多少。 楚晨的命才金贵！ “行吧，既然这是你们的东西，那我还给你们。” 楚晨一瘸一拐往森林外走去。 那群蜜蜂“嗡嗡嗡”的瞬间冲进了袋子里。 楚晨虽心有不甘，但也只能就此作罢。 然而就在他走出两三百米之后，他忽然听到有声音在身后叫他。 “人类，等一等。” 楚晨回头一看，发现是十几只蜜蜂追了上来。 他疑惑地看着那十几只蜜蜂，不解道：“干嘛？蜜蜂都还给你们了，你们还想怎么样？” 有几只蜜蜂飞到楚晨面前，道：“你好好看清楚，我们是谁。” 楚晨仔细看了看，似乎想起来了，但是又不敢确定。 “你们是去通风报信的那几只蜜蜂？” 第342章 只有蜜蜂 其实楚晨也不是靠眼睛认出来了，而是凭直觉。 因为蜜蜂长得都差不多。 一开始，就是几只蜜蜂跟在蜂蜜袋子后边，后来，楚晨叫它们去找它们的老大。 楚晨是通过数量猜的。 但是现在他对蜜蜂没什么好感，声音很快就冷了下来。 “你们来干什么？” 为首一只蜜蜂道：“我们是来赎罪的。” “我们，都愿意为了你去死。” “对，没错，我们现在的命，全都属于你。” 楚晨又懵了，这都什么跟什么啊？ 先抛开它们无缘无故就要为自己献出自己的生命不说。 楚晨要它们的命干什么啊？ “你们到底想干什么？直接说，别绕来绕去的。” 为首的蜜蜂道：“其实，你被我们的王骗了，你刚刚手里的蜂蜜，并不是来自我们的蜂巢。” “它就是打着抢你蜂蜜的想法来的。” “但我发誓，我绝对是把你的话原封不动转告它的，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它会做这个决定。” “为了避免两败俱伤，它于是编造了这个谎言。” “好让自己的强盗行为能名正言顺。” 楚晨直接石化了。 被狗骗，被鸟骗，被小松鼠骗，现在又被蜜蜂骗！ 全世界被动物骗最多次的，非他莫属。 究竟是他太单纯了，还是动物也跟人一样，都一样的诡计多端。 他现在已经分不清了。 楚晨叹了一口气，骗也好，强行抢也罢，他都不会丧失理智去跟一万只蜜蜂战斗。 “然后呢？” 蜜蜂继续道：“我们其实是很不认同我们的王这种行为的，这种行为很不好。” “但是它是我们的王，连你都不能把它们怎么样，更别说是我们了。” 楚晨只是现在不能，事后他有一万种方法把它们灭了。 但是对于眼前这十几只蜜蜂来说，它们确实没有任何办法。 “说重点！” 蜜蜂决然道：“你不是一直在找毒蜂吗？” 楚晨眼睛一亮，打断蜜蜂道：“难道你们打算帮我找毒蜂？” 蜜蜂回道：“不是，其实我们也可以帮你去找毒蜂，但是找到了，我们多半也回不来了。” “因为我们平常也是毒蜂的食物之一。” “这也是我们的王不愿意跟你交易的原因之一，与其送给毒蜂当食物，还不如跟你拼了。” “何况，撒撒谎，甚至都不需要跟你拼。” “我不知道你找毒蜂干什么，但是我们跟毒蜂也很像，我们也有毒刺。” “毒蜂能做的，我们也能做。” “哪怕付出我们的生命，就当是给你赔礼道歉了。” “虽然未必能真的赔礼道歉。” “但我们还是希望你能接受。” “让我们跟着你吧，我们不怕死。” 楚晨看着眼前的蜜蜂，被感动到了。 还是有好蜜蜂的啊。 只是蜜蜂的毒刺，跟毒蜂差距实在太远了。 而且外形也不能吓人。 各个方面，全都被毒蜂完爆。 楚晨压根就没考虑过用蜜蜂当保镖。 但如果实在找不到毒蜂，蜜蜂，也能用一用。 楚晨现在没了野生蜂蜜，就算找到了毒蜂，也不一定能让它们为自己办事。 毕竟动物都是直心眼，不会想太多，有好处就帮，没好处就不帮。 画大饼对它们没什么作用。 楚晨想了想，叹了口气，道：“行吧，你们跟我走吧。” “你们进来。” 楚晨打开了自己的口袋，那十几只蜜蜂瞬间钻了进来。 随后把它们带了回去，安顿在病房里。 蜜蜂不大，随便趴在角落里，没有人知道。 楚晨本来打算晚上再去森林碰碰运气的。 但是假孙宇忽然提出要跟着楚晨一起，监督他散步。 楚晨知道，这是监视。 他也就没法再去森林找毒物了。 晚上回到病房，已经很晚了，楚晨只能作罢。 这一整天，大部分都在做康复治疗，楚晨除了找到十几只蜜蜂保镖，他什么也没干。 更别提找孙全帅了。 眼下，他觉得更重要的是怎么应对乌鸦的死亡预言。 现在已经过了一天，还有两天。 晚上睡觉的时候，楚晨依旧用桌椅等东西将房门给堵住。 然后将那十几只蜜蜂保镖喊下来。 “晚上你们不要睡觉，我需要你们保护我的安全。” “如果在我睡觉的时候，晚上有人进来，不管三七二十一，直接飞过去蜇它们的眼睛。” “记住，只攻击眼睛，不要攻击其他任何地方。” “别浪费了自己的致命一击。” “这就是你们跟着我的意义。” 蜇人之后，它们必死无疑，不过它们早已视死如归，楚晨也不再过多强调了。 蜜蜂虽然不能像毒蜂一样，一下子就能让行凶者丧失战斗力。 但是绝对能给楚晨争取很多宝贵的时间。 这突如其来的袭击，哪怕是顶级杀手，也未必能防得住。 被蜇，肯定会叫喊，如果十几只蜜蜂能同时攻击成功，也是有概率让行凶者丧失战斗力的。 十几只蜜蜂异口同声道：“我们都记住了。” 楚晨叹了一口气，虽然这些蜜蜂的命不值钱。 换作以往，楚晨是不会在乎的。 但这十几只蜜蜂如此懂事，他也有些不忍心。 现在能救它们的，也只能是希望楚晨多想了吧。 也许根本不会有人来杀他。 那这样，它们就不用去蜇人了。 关灯之后，楚晨缓缓睡去。 睡了不知道多久，他忽然一声惨叫声惊醒。 楚晨猛地睁开了眼睛，便看到原本紧闭的房门，已经不知道什么时候打开了一条缝。 一个身影挥舞着双手出现在房间里。 走廊外面的光线照进来，看不清来人的样貌。 她正在不停惨叫，手也在眼前挥舞着，像是在驱赶什么。 是蜜蜂，蜜蜂在袭击他！ 蜜蜂视死如归的声音环绕在病房里。 “蜇死你。” “别浪费毒针！对准她眼睛再蜇！” 楚晨冷汗瞬间就冒了出来，竟然真的有人想要弄死他！ 要不是这十几只蜜蜂拼死阻拦，他现在是不是已经死了？ “蜇完之后别跑，往她眼睛里钻，不要让她靠近好人。” 楚晨一阵感动，但是这个时候，不是他感动的时候。 那个身影已经朝他扑了过来。 到底是谁，想杀他？ 第343章 你要死啊你 他心跳心率很正常，也没有触发相关的仪器。 窗外，依旧是黑漆漆一片，天显然还没有亮。 但是房门还是被推开了，那进来的人，不是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他只能把他当成来要他命的。 除此之外，他想不到还有谁会闯进来。 楚晨虽然行动不便，但是因为有蜜蜂提前示警，他已经做好了足够的准备。 在黑影朝他扑过来的时候，楚晨已经闪开了。 就在楚晨即将碰到报警器的时候，他忽然感觉到有一些不对劲。 报警器并不是真正报警的装置，而是直通疗养院救援中心的装置。 如果觉得不舒服需要救命，旁边又没人的时候，就可以按下去。 这个装置安装在床头位置，楚晨醒来的时候，本来都打算按了，但是没想到这人竟直接朝他扑来。 他闪开之后，才又重新靠近床头准备按下开关。 楚晨现在算小半个残疾人，他并不打算跟杀手硬刚。 叫救援才是明智之举。 黑影扑到病床上之后，直接拿被子将自己的头盖了起来，防止蜜蜂再蜇她。 不得不说，她这个做法很明智。 但随后从被子下面传来的一句话，彻底让楚晨僵住了。 “楚晨，快帮我赶走这些蜜蜂，蜇死我了，呜呜呜…” 声音虽然隔着被子，但是楚晨还是能听得很清楚。 这他娘的，是孟雨的声音？ 这婆娘三更半夜不睡觉，跑来疗养院偷偷摸摸进他病房干什么？ 楚晨真的要疯了。 “大哥，这女人钻进被窝了怎么办？” “蜇不到她眼睛了。” “总共才蜇了五针而已。” “守着她，她一起来，继续蜇。” 蜜蜂们还在守着孟雨，准备等她一露头，就继续攻击。 这人是孟雨，那她就不是来杀楚晨的。 楚晨挥舞着手，一边佯装帮孟雨赶走蜜蜂，一边喊道：“快走啊，你们这些蜜蜂。” 同时一边疯狂使眼色做表情，让蜜蜂们离开。 黑夜中，他们看不到，但是蜜蜂是看得到的。 几秒钟之后，蜜蜂们会意，直接飞到了衣柜顶端的空隙里。 “好人，我们先躲起来，有事再喊我们。” 楚晨点了点头，随后绕到门后先把灯给开了。 他无语地看着把自己上半身蒙起来的孟雨，她下半身穿的是一件百褶裙。 要不是楚晨事先交代过蜜蜂，要它们只攻击眼睛。 不然她就很惨了。 她叹了一口气道：“起来吧，蜜蜂已经被我赶走了。” 孟雨这才把盖在自己头上的被子拿开。 “呜呜呜…这什么破地方，怎么会有蜜蜂…” “那些该死的蜜蜂，蜇我干什么，我虽然是个甜妹，但也不至于见人就蜇…呜呜呜…疼死我了…” 孟雨那张好看的脸上，尤其是两只大眼睛，此时已经开始肿了起来。 她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的。 一会儿控诉疗养院的环境稀烂，一会儿控诉蜜蜂不仁义道德。 楚晨又好气又好笑。 他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真要说，只能说其实孟雨算运气好的了。 要不是因为被蜂王带众多小弟抢走了他的蜂蜜，按照原计划。 他身边的保镖就不是蜜蜂保镖，而是毒蜂保镖了。 蜜蜂的毒素并不强，两三天就能消肿。 要是毒蜂，估计得马上叫急救车。 孟雨现在还能在这里控诉？哭都没地方哭。 而且没有个十天半个月，她的眼睛是看不到东西的。 “先别说了，先去让护士给你处理一下伤口。” 虽然楚晨现在很想弄清楚，孟雨到底干嘛来了。 但现在更重要的，是她的眼睛。 虽然处理了也没啥用，该肿起来还是会肿，但是至少能让她舒服一些。 快速处理得当的话，其实也没那么严重。 也亏孟雨反应快，要是被蜇十几针，怎么处理都无济于事了。 孟雨哭哭啼啼地点了点头。 楚晨将堵在门后的桌椅全都拉开，然后搀扶着孟雨往门外走去。 蜜蜂的毒针虽然毒素不强，但是真的快啊。 不过是一眨眼之间，眼睛就开始肿起来了。 孟雨本来眼睛大大的，现在只剩下一条缝了。 “我的眼睛会不会瞎掉啊？呜呜…” “不会！就只是有点肿而已。” “真的吗？可是为什么我觉得我的视线越来越小。” “别多想，蜜蜂蜇而已，过两天就好了，你没被蜜蜂蜇过吗？” “没有啊，你被蜜蜂蜇过吗？” “我也没有。” “那你怎么知道过两天就好了。” “我猜的。” “……” 来到护士站，楚晨简明扼要说明情况之后，于是将孟雨交给了护士。 护士慌忙将孟雨带去处理伤口了。 楚晨待孟雨走之后，厉声质问另一个护士。 “我不是跟你们说的很清楚了吗？晚上在我睡觉的时候，不允许任何人进我病房。” “你们是怎么让她进去的？” “她现在只是被蜜蜂蜇了而已，如果是被毒蛇咬死了呢，你们负责吗？” 眼前的护士，并不是前天晚上的那个护士，但是她肯定也知道这件事的。 她支支吾吾道：“我们一开始也不让她进去。” “但是她是院长好朋友的女儿，而且，她说了，跟你是很好的朋友。” “就算你知道了，你也不会生气的。” “她还说，出了事，跟我们无关，我们也没办法啊。” 楚晨想笑，他倒是不会生气，因为受苦受罪的，不是他。 孟雨如果真的将孟有财与马公诚的关系搬出来，确实能震得住她们。 楚晨的气消了一大半。 他严肃道：“这种事情，我不希望再有下次了。” “下一次，不管谁来，如果没有十万火急的事，不要乱跑进我病房里。” “不然真出了什么事，你们负责不起。” 护士连忙点头，“我会跟我领导说的。” 楚晨回到病房之后，也没有睡意了。 地上，躺着五只小蜜蜂。 一下子折损了五只小蜜蜂，楚晨也是很心疼的。 楚晨将它们用纸巾包起来，然后冲进了马桶里。 第344章 邪门 而距离乌鸦的三天死亡预言，还有两个白天，一个夜晚。 只有安全度过这三天，楚晨才有精力继续去找孙全帅。 蜜蜂的表现，让楚晨很满意。 同时也让楚晨打消了继续找毒蜂的想法。 蜜蜂虽然战斗力没有毒蜂强，但是极其忠诚。 而且，它们是真的会把自己给榨干。 毒针没了之后，也会继续用自己的身体当武器攻击，直至倒下的那一刻。 毒蜂虽然战斗力很强，但可能就未必有那么忠诚了。 楚晨在等孟雨，一会儿她处理完伤口之后，肯定会来的。 楚晨也想知道，她大晚上的不睡觉，跑来疗养院干什么。 想捉弄他一下？ 孟雨虽然有时候不靠谱，但是也不至于那么无聊。 她肯定有事情。 而且楚晨觉得，她就是冲着自己来的。 等了大概十分钟，孟雨在护士的搀扶之下，回到了楚晨的病房。 不过短短十分钟，她的脸已经肿得跟猪头一样了。 “你感觉怎么样？好点了吗？” 楚晨想笑，但还是忍住了。 孟雨带着哭腔道：“你看我的样子，像是好点的样子吗？” 楚晨努力憋笑，“我以为医生给你处理完之后，会好一点呢。” 孟雨气得跺了跺脚，“好个屁，又痛又痒，我都快看不清楚路了。” “不处理还好，处理完之后，更严重了。” 不处理，肯定会更难受！ 但是现在说这些，孟雨也听不进去。 “你算是走运了。” “走运？楚晨，你是不是脑子坏掉了，我都被蜇了，还走运。” “这里背靠山林，有蜜蜂很正常，你应该庆幸只是蜜蜂，要是毒蛇，你就完蛋了。” 孟雨还是很生气，但是瞬间不吭声了。 这事其实也赖她，但是谁知道会这样呢？ 楚晨越过这个话题。问道：“你大晚上在家不睡觉，干嘛来了？” “你的裤子我会寄给你的，你该不会真的为这个来的吧。” 孟雨“哼”了一声，“我只是来看看你，有没有发神经。” 楚晨乐了，“我看你才像发神经，不发神经，你会把自己搞成这样？” “快说了，再废话，也不怕扯到伤口。” 孟雨道：“你以为我跟你开玩笑？我是认真的。” “我妈临时要出差，有很紧急的事情，所以订了早上六点的机票。” “她四点就得到机扬办理登记手续，我送她去的机扬。” “我本来想白天再来看你的。” “但是回来的时候，顺路路过你这里，就拐个弯过来了。” “你到底在疗养院怎么了？院长要把你弄走？” 楚晨听到这句话，瞬间坐不住了。 “什么？院长要把我弄走？怎么回事？” 孟雨道：“院长马公诚给我爸打电话，说你有精神病，一直像疯了一样在找一个已经不存在的人，为了其他患者的安全，他打算把你送去精神病医院做详细的诊断。” “然后被我爸拒绝了，我爸说他可以用他的人格担保，你绝对没有神经病。” “他不允许马公诚送你去任何地方，就在疗养院做康复，只有痊愈了才能出院。” “马公诚也不太乐意，他坚称你精神有问题，如果你精神真的有问题，他无论如何也要把你弄走，一个精神有问题的人，对所有人来说，都是隐患。” “我爸为了还你的人情，一口咬定你没问题。” “然后两人就因为这件事在电话里吵起来了。” “最后，马公诚妥协了，但是也没有完全妥协。” “他说现在可以继续让你在疗养院接受康复治疗，但是如果你再像疯了一样去找一个不存在的人，那他只能让你离开。” “你现在已经影响到了所有的工作人员，再影响到别的患者，他绝对不会再留着你了。” “哪怕跟我爸撕破脸。” “我爸很忙，就想让我来看看你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你在找谁啊？这个人真的不存在吗？” “在我印象里，你不是这么不靠谱的人啊。” “还是说你真的发疯了？” “为了找一个不存在的人，弄得满城风雨？” 楚晨翻了个白眼，“所以，你就半夜三更来吓我？” “你是怕我不疯吧？” 孟雨“哼”了一声，“这不是想逗一逗你吗？” 逗吧，反正受伤的也不是楚晨。 他回归正题，“马公诚什么时候给你爸打的电话？” 孟雨道：“前天晚上，我本来昨天都打算来了，但是抽不开身。” 楚晨是昨天晚上给马公诚打的电话，找整个疗养院的夜班工作人员打听孙全帅的下落，是在前天晚上。 从这三条时间线来看，马公诚并不想要自己找到孙全帅。 他一直在阻止自己找孙全帅。 如果不是楚晨跟孟有财有这么一层关系在，他早就被赶出疗养院了。 到底是什么原因，马公诚要阻止自己见孙全帅呢？ 甚至不惜与孟有财这样的合作大佬撕破脸。 幸亏楚晨这两天疲于应付乌鸦的死亡预言，没有继续找孙全帅。 不然，孟有财也留不住他。 通过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找孙全帅无果之后，楚晨倒是想过找机会问一问疗养院的住院患者。 虽然疗养院规定，患者之间不允许互相沟通，但楚晨并不打算遵守这条规定。 可当孟雨把马公诚跟孟有财的通话内容告诉楚晨之后，楚晨又不得不放弃了这个想法。 看来，想要找出孙全帅，不能打疗养院任何人的主意，无论是工作人员还是住院患者。 但怎么样才能找到孙全帅呢？ 楚晨必须找到孙全帅，直觉告诉他，疗养院肯定有一个很大的秘密。 但疗养院有什么秘密，马公诚又有什么秘密，他不想去探寻。 可如果孙全帅卷进了这个巨大的秘密里，他真的不能坐视不管。 从目前楚晨知道的信息来看，他已经卷进去了。 “楚晨，你真的没事吗？” “你不会真的精神出现问题了吧？” “我听我爸说，祥瑞疗养院挺邪门的。” 楚晨回过神来，眼睛直勾勾盯着孟雨。 “说说看，怎么个邪门法。” 第345章 邪神 “我爸爸给你找的这个疗养院，在海市绝对是断层的存在。” “是因为他们的康复治疗技术，而不是因为邪门。” “其实我也说不上那算不算邪门，就算是邪门，也跟你没有任何关系。” “真的不要误会啊。” 楚晨压根没有往这方面想，祥瑞疗养院他已经了解过了，即便很多奇葩的规定，但是它在业内的名气，不是用言语能形容的。 有多少人想把自己的亲属送进来都因为没有空余的病房而惋惜。 他现在只关心孟雨口中的邪门。 为了找孙全帅做准备，有了解疗养院秘密的机会，他不会放弃。 知道得越多，他找到孙全帅的概率就越大，同时，也能规避很多的错误。 就像马公诚直说的，如果他执意打扰住院的患者，非要问他们一个不存在的人的下落，就把他赶走一样。 如果楚晨不知道这件事，他肯定会踩这个坑了。 孙全帅就在疗养院里，戴着口罩，戴着帽子，穿着白大褂，每日穿梭在病房跟自己的办公室之间。 如果离开了疗养院，楚晨不知道要去哪里才能找到他。 他只是他的学长，他们之间，并没有任何共同的朋友。 “我没有误会，祥瑞疗养院…确实很好。” “你快说说，到底有什么邪门。” 孟雨的眼睛越来越肿，看着真的只剩下一条缝隙了。 她虽然现在也能看到东西，但是肯定也有很大的影响。 走路没问题，但是开车肯定不行了。 楚晨看她这样，叹了一口气道：“在说之前，你先给你家司机打个电话，让他来接你吧。” “你这个样子，肯定没法自己开车回去了。” 被蜇成这样，其实也没什么特效药，最重要的是好好休息。 病房只有一张病床，楚晨也没地方给她休息。 孟雨知道自己的情况，也老实了。 于是摸出手机，给自家的司机打了个电话。 挂断电话之后，孟雨道：“我跟他说了，大概一个多小时到吧。” 疗养院位处偏僻，这个时间到，应该是最快速度了。 楚晨道：“那你现在可以说你从你爸爸那里听来的有关祥瑞疗养院邪门的事了。” 孟雨问道：“你觉得祥瑞疗养院的医生迷信吗？” 楚晨嗤笑了一声，“迷不迷信，这是一个人的信仰问题，是藏在内心里的。” “内心里的想法，这谁能看得出来？” “但是放在明面上，医生肯定是不允许迷信的。” “私下里，说不好，尤其是祥瑞疗养院这种不是纯医院性质的疗养院，而且还是私人的。” “可能对迷信这一块，管得就不是很严了。” 孟雨看了一眼门口，随后往楚晨身旁靠了靠，神秘兮兮地小声道：“我可以告诉你，他们全都迷信。” 楚晨微微皱眉，“都迷信？这怎么可能？” 说都不迷信，楚晨还可能相信。 因为现在的教育都是科学教育为主，剔除封建迷信的教育，科普已久，新时代的年轻人，不迷信很正常。 要说有一些人接受了科学科普教育之后仍然迷信，也正常，因为这可能跟自己的原生家庭有关。 老一辈的人，迷信的人还是很多的。 要说疗养院的大部分人都迷信，楚晨也能找到合理解释。 这种情况，可能就是迷信的人刚好凑在一起而已。 但是说疗养院的医生全都迷信，这就有些扯淡了。 都是受过高等教育的人，再怎么耳濡目染迷信事件，也不可能都迷信啊。 疗养院的医生，可不少呢。 孟雨道：“这是真的，也不知道他们招聘医生的前提，是不是需要迷信的。” “在疗养院的最深处，有一个很古怪的地方。” 楚晨皱了皱眉头，“最深处？在哪儿啊。” 他这两天也逛了不少地方，也没发现有什么古怪的地方。 孟雨摇了摇头，“我也不知道在哪儿，我爸说，在那个古怪的地方，他们供奉着一个邪神。” “邪神？” 迷信就算了，迷信的对象，还是一个邪神？ 正听到起劲处呢，孟雨忽然话锋一转。 “你知道祥瑞疗养院最出名的是什么吗？” 楚晨想了想，孟有财在送他来的路上，有说过这一点。 “是因为他们有能跟阎王爷抢人的手段，使本该三更死的人，能活到五更。” “能让患者获得反常的寿命。” “也就是能让本该死的人能多活一些时日。” 老人生病，即便到了要走的那一刻，家人肯定也想让他们多留一些时日。 多活一些时日，就能多一些陪伴。 也正是因为如此，祥瑞疗养院才那么出名，那么多人想把行将就木的老人送往疗养院。 “你该不会是想说，祥瑞疗养院能让患者获得反常的寿命，是祭拜邪神获得的能量吧。” “这是现实，不是什么电影电视剧情节。” 孟雨撇了撇嘴，“我知道，但是祥瑞疗养院就是这么做，才能让患者都获得反常寿命的。” “每当有新的患者入院，马公诚就会带领疗养院的所有医生去祭拜邪神。” “然后那个本该在数着日子等死的患者在疗养院里，就能多活一些时日。” “虽然我也不相信那是邪神的力量，但是每一次祭拜之后，奇迹就出现了，那也是事实啊。” “你敢说这不是奇迹吗？” “医院都下了死亡期限的人，却往往能突破期限。” “一两个还能说是巧合，但是那么多例，你怎么解释呢？” 楚晨咬了咬牙，让他回答，他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祭拜邪神是事实，突破死亡期限获得反常寿命那也是事实。 但是两者结合起来。 因为祭拜邪神获得反常寿命，就是没法让人信服。 “我刚刚有注意到，你说的是马公诚带领整个疗养院的医生祭拜邪神，没错吧。” 孟雨点头，“没错，这句话有什么问题吗？” 楚晨幽幽道：“看似没有问题，实则问题很大。” 第346章 到底在哪里啊 她听她爸说的时候，也没发现什么问题，而且她爸自己也没觉得有什么问题。 因为他们就这个问题探讨过，他真的觉得有问题，肯定会跟他说的。 “你说一说，到底哪里有问题？” 楚晨道：“为什么只有医生迷信？护士不迷信？” “祥瑞疗养院里，可不只有医生，还有护士，保安，保洁，厨师，打饭阿姨。” “为什么，每一次马公诚只带医生去祭拜邪神呢？” “这意思是说，祥瑞疗养院的所有医生都迷信，除了医生之外，其他的员工都不迷信？” “我就假设，祭拜什么邪神是为了祈福，但为什么把其他人排除在外呢？” “他们明明是一个整体啊。” 孟雨“咦”了一声，“听你这么分析，这还真是一个问题啊。” “对啊，为什么呢？” 楚晨给了孟雨一个白眼神，是他在问她好吗？ 孟雨摆了摆手，“哎呀，不管他们这些了，不重要。” “你是不是无意之间，撞见他们祭拜的邪神了？” “然后…精神开始出现了问题…” 楚晨“呸”了一口，“你觉得我现在像是精神有问题的人吗？” 孟雨对着楚晨一番打量，“确实不太像，跟之前没什么区别。” “但是马公诚为什么说你精神有问题呢？” 楚晨摇摇头，他不想跟孟雨解释那么多。 他也不想把孟雨牵扯到这件事情来。 “没有的事，可能就是误会吧，你回去跟你爸说，我没毛病，一点毛病也没有。” “我会一直在这边做康复，直至能跑能跳才会出院。” “这么好的康复疗养院，我自己可没本事进，我必须得珍惜啊。” 孟雨撇了撇嘴巴，“行，知道珍惜就好。” 楚晨想了想，问道：“那你说，我进来住院，马公诚会带着疗养院的医生去祭拜为我祈福吗？” 孟雨摇头，很果断道：“不会。” 楚晨诧异道：“为什么？” 孟雨道：“又不是每一个来疗养院住院的病人，马公诚都会去祭拜邪神。” “是那种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的老人，家里人又有很强的意愿，想让他们多活一些时日，他才会带着疗养院的所有医生去祭拜邪神。” “反正最后这些人啊，都获得了反常的寿命。” “你信也好，不信也罢，这都是事实。” 楚晨这两天，他又是找工作人员打听孙全帅的下落，又是钻树林里找毒物。 里里外外，他也走了好几遍了。 但是始终没有见到孟雨口中马公诚祭拜邪神的地方。 按理说，马公诚带那么多人祭拜邪神，那么供奉邪神的地方，肯定不小啊。 楚晨怎么就是没看到呢？ 专为被下了死亡通知的人祈福，祈福的对象竟然还是邪神，关键是，居然还起作用了。 但是楚晨绝不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你爸真没说，他们在哪里祭拜的邪神？” 孟雨瞬间变得警惕起来，“你想干嘛？你难道也想去祭拜啊？” “你可千万别去。” 楚晨笑了，他并不是打算去祭拜，但是这么古怪的地方，或许跟孙全帅有关呢？ 虽然他不打算去祭拜，但还是问道：“为什么别去？” “那地方不是挺灵的吗？马公诚祭拜，都能让人获得反常寿命，为什么我不行？” “说不定拜着拜着，手脚恢复速度能更快一些呢？” 孟雨认真道：“那可是邪神，虽然我爸没跟我多说，但是我能猜得出来，肯定是那种很邪门的东西。” “他听到马公诚说你精神有问题，第一时间就是联想到，你是不是冲撞了他们祭拜的邪神？” 楚晨摇摇头，“这怎么可能，我都不知道他们供奉邪神地方在哪里。” “问你，只不过是因为好奇而已。” “因为如果他们供奉的是邪神，供奉邪神的地方，肯定是个很隐秘的地方。” “可祥瑞疗养院就这么大，能在哪里呢？” “会不会在深山野林里？” 楚晨虽然也去过疗养院后面的树林，但是也没有走得很深。 孟雨摇头道：“就在祥瑞疗养院里。” 楚晨诧异地看着孟雨，“你怎么知道？还有，这…怎么可能？” “祥瑞疗养院有几十个医生，能够容纳几十个人祭拜的地方，绝对不是小地方。” “这么一个不小的地方，而且是在病人与家属的眼皮底下，他们怎么敢在疗养院设置这么一个地方的啊？” “疗养院可不只住着被下了死亡通知的老人，也还有很多做康复治疗的老人啊。” “被发现了，他们怎么跟别人解释？” 孟雨道：“据我爸说，马公诚之所以看上这块地，把疗养院建在这里，是因为这是一块风水宝地。” “既然是风水宝地，那么他们供奉的东西，肯定就在这块土地上啊。” 楚晨没话说了，孟雨的逻辑，确实也没错，是这个理。 想了想，他猛地拍脑门。 哎呀，跟你在这讨论半天，完全没这个必要。 “想知道他们供奉邪神的具体位置，直接问你爸爸不就行了？” “他告诉你这件事，肯定知道。” 虽然现在是三更半夜，但是楚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他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 虽然孟雨很肯定供奉邪神的地方就设在疗养院，但是他还是不相信。 孟有财道德绑架过他，他现在打扰他的美梦，他不会有什么不好意思。 “喂，孟老板，我想问你一件事。” 孟有财睡得正香，此时被吵醒，一肚子火。 一听到楚晨的声音，他瞬间哑火了。 “小楚啊，什么事啊。” 楚晨看了一眼孟雨，道：“我听孟雨说，马公诚经常祭拜邪神。” “他平常都去哪里祭拜邪神啊？” 孟有财迷迷糊糊道：“哦，你说这件事啊，其实我也不知道。” 楚晨很惊讶，“你不知道？马公诚祭拜邪神的地方，不是你告诉孟雨的吗？” 孟有财道：“是我告诉孟雨的没错，但是这其实也是我听来的啊。” “我并没有亲眼见过马公诚祭拜邪神的画面。” 第347章 在食堂 楚晨不死心，“你听谁说的？” 孟有财道：“听我一个朋友说的啊。” “那你朋友知道马公诚供奉邪神的地方设在哪里吗？” “不知道啊。” “是你没问他，还是你问他了，他说不知道？” “我问他了，他说不知道。” “那他是怎么知道的？” “他也是听别人说的。” “……” 听到听筒里不再有声音，孟有财道：“小楚，你不要多想啊，祥瑞疗养院的…” 楚晨知道孟有财肯定是想跟孟雨一样解释他送楚晨来祥瑞疗养院的原因。 所以他话还没说完，瞬间被楚晨给打断了。 “孟老板，能不能麻烦你一件事情？” 孟有财立马道：“那必须没问题啊，别说麻烦我一件事了，十件事都不是问题。” 楚晨道：“帮我好好问问你的朋友，他是从谁嘴里听到的。” “马公诚供奉邪神的地方，究竟在哪里。” “我想知道确定位置。” 估计孟有财内心里，肯定也会疑惑楚晨为什么非要问这件事吧。 但是他是一个极其成熟的男人，即便内心有疑问，但是也不会一直追问。 “行，我帮你问，有消息了，我给你打电话。” 挂掉电话之后，楚晨看向孟雨，摇了摇头。 “你爸爸居然也是道听途说的。” “我真的怀疑，马公诚领着疗养院全体医生一起祭拜邪神这件事，究竟是不是真的存在。” 孟雨很肯定，“存在，很多人都知道这件事情。” “我爸爸也只是其中之一而已。” 楚晨微微摇了摇头。 他其实也不是真的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孟有财这个人，比孟雨他们这些小年轻更有自己的分辨力。 就算是道听途说来的，孟有财都没有怀疑这件事的真实性。 说明这件事多半是存在的。 现在也只能等孟有财的电话了。 楚晨从病床下来，将位置让给了孟雨。 “你还是躺着会儿吧，我看你抖得厉害。” 被蜜蜂蜇其实不是什么严重的事，除了患处有些痛跟痒之外，并没有什么不适。 但是少部分人会过敏，会发冷。 不巧的是，孟雨就是这少部分人中的一个。 孟雨知道自己的身体状况，很听话地躺了下来。 楚晨帮她把被子盖上，“你睡吧，你家司机要好一会儿才来。” 孟雨“嗯”了一声，捂着被子缓缓睡了过去。 楚晨拉了张椅子坐在窗边，外面仍是漆黑一片。 他看着浓郁的夜色，大脑被各种各样的信息冲乱。 要怎么样才能找到孙全帅？ 疗养院里，真的设有一个供奉邪神的地方吗？ 马公诚带领整个疗养院的医生祭拜邪神的真正目的是什么？ 为什么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的患者，到了祥瑞疗养院，都能获得反常的寿命？ 马公诚为什么要隐瞒孙全帅的存在？又为什么不让楚晨见到孙全帅呢？ 天色渐亮，楚晨不知道在窗前坐了多久，门外忽然响起了敲门声。 楚晨觉得应该是孟雨家司机来了，于是起身去开门。 开门之后，果然是司机。 虽说孟雨此时睡得正香，但楚晨还是将她喊了起来。 她家里的房间，可比病房舒服多了。 在这睡真不如回家睡。 短短一个多小时，孟雨的脸又更肿了一些，此时估计走路都成问题了。 不过好在司机在。 楚晨交代了她几句，就让司机带她回去了。 司机走没多久，孟有财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喂，小楚，我打电话问了一圈，你要听实话吗？” 楚晨想笑，不听实话，他要孟有财三更半夜去打扰人家干什么。 “肯定要听实话啊。” 孟有财道：“实话就是，没有人知道马公诚供奉邪神的地方设在哪里。” “我问了一圈，就说都是听别人说的，但找到最后，也不知道是从谁嘴里传出来的。” “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件事是真的。” “我朋友曾亲耳听过。” 楚晨诧异道：“亲耳听过？ ” 孟有财道：“是的，三更半夜听到他们祭拜的声音。” “但具体不知道在哪里，只知道大概位置，就在疗养院。” “他当时刚从疗养院出来。” “因为有急事，他也没有过多停留。” 真的是在疗养院里面啊。 楚晨继续问道：“还能再缩小范围吗？” 孟有财做事考虑到的东西肯定很多，楚晨相信这一点，他肯定也问过了。 顿了顿，孟有财道：“不太确定是不是对的，但以我的判断来看，具体的祭拜声音，是从疗养院的食堂传来的。” 食堂？楚晨去过。 食堂确实够大，从面积来看，别说容纳几十个人了，同时容纳几百人都没问题。 食堂当然就是负责整个疗养院所有人的饮食的地方了。 楚晨每天都去三次，也没发现有什么邪神像啊。 但是从使用角度来看，食堂其实也具备祭拜邪神的条件。 晚上七点之后，食堂就收摊关门了。 直到早上第二天七点才开门。 一整个晚上，食堂里面都不会有人。 想在里面搞什么，就搞什么，也不会有人看到。 如果食堂真是他们祭拜邪神的地方，那么邪神肯定不会摆出来。 说明有暗格或者是地下室什么的。 因为食堂就在一楼。 孟有财说不太确定，其实基本上已经确定了。 但楚晨了解孟有财这种人。 只有十足的把握，这类人才会真的确定。 楚晨打算一会去吃早餐的时候，好好找一找。 食堂里究竟有没有什么暗格。 其实这件事，想知道真正答案，让孟有财直接问马公诚就行了。 但是这种事情，楚晨觉得，就算问了，他也是不会如实回答的。 这毕竟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 就在楚晨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 孟有财语重心长道：“小楚啊，祥瑞疗养院是个很好做康复的地方，你老老实实做康复就行了，别的事情，不用去管。” “就像是天才一样，也有不完美的地方。” “摆正你自己的身份，祥瑞疗养院绝对能让你满意。” 楚晨叹了一口气，他倒想什么都不管。 可事关孙全帅，他真的没法不管。 第348章 救命 说孙全帅是他的恩人，这一点也不为过。 可现在别说报答他了，连见一面都不行。 如果只是不给见面，也不是不行。 但是按现在的趋势，孙全帅很可能已经处在危险中了。 敷衍回了孟有财之后，楚晨就挂断了电话。 躺了一会儿，天色慢慢亮了，楚晨直奔食堂。 来疗养院今天是第二天了，干饭他还没那么积极过。 楚晨是掐着时间第一个去的。 他买了几个包子跟一条油条，还有一杯豆浆。 拿在手上，一边吃，一边一瘸一拐走在食堂里。 食堂里陆陆续续有人来吃东西，不过大部分都是疗养院的员工，很少有患者。 偶尔有患者来，也都是由护工推着来的。 如果遇到有疑问的人，楚晨就说是在做恢复锻炼。 做恢复锻炼是假，真正的目的，是想查一查，食堂的地板有没有空的。 底下如果有地下室，地板踩起来感觉是不太一样的。 然而楚晨吃完了三份早餐，也没有发现食堂地板有什么异常。 墙壁他也摸了，也没有发现什么暗格。 整个食堂，虽说楚晨没有百分百查完。 但是也查了个七七八八。 根本没有任何发现。 邪神的神像，究竟藏在哪里呢？ 查了半天都无果之后，楚晨为了避免怀疑，便回了病房。 回来之前，他将食堂里的一点白糖顺了回来，给蜜蜂们吃。 随后，假孙宇过来开始给楚晨做针灸。 不得不说，这个假孙宇的技术确实很好。 只做了一天康复，楚晨就觉得好了很多。 原本计划，他可能预计一个月才能出院。 但是看这个进度，估计十天，他就能正常走路了。 做完针灸，已经准备中午了。 楚晨正在想着怎么样才能混进食堂的厨房，除了后厨，他基本上都确定过了，没有问题。 唯一有问题的，只可能在厨房。 假孙宇正在收拾针灸用的工具，看到楚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问道：“楚先生，在想什么呢？” “在疗养院期间，不管遇到什么难题，都能找我。” 楚晨倒是想到了一个法子，就是以自己吃不惯食堂的饭菜为由，自己进后厨做菜。 这样就有机会检查一下后厨有没有问题了。 然而还没等他开口。 病房门忽然被撞开。 一个老头冲到病房里，直接扑到了楚晨身上。 他嘴里咿咿呀呀的，不知道说些什么，楚晨一句话也没听懂。 楚晨被老头压在身下，根本不敢动弹。 这老头他有点印象，早上吃早餐的时候，他看到过他。 当时护工给他打了一碗粥，但是喂了他半天，也没有喂进去多少。 楚晨早上在食堂走来走去，吸引了不少人异样的目光，但是基本上也就只是开始感到好奇而已。 后面就没有关注楚晨了。 似乎只有这个老头，一直盯着他看。 楚晨也没多想，只当他是没事做无聊吧。 这种上了年纪的老人，很多做法让人摸不着头脑的。 打死楚晨也没想到，他竟然会冲进楚晨的病房里来。 等等，他怎么知道楚晨的病房在哪里呢？ 楚晨从食堂离开的时候，那老头还在食堂里吃粥。 他并没有跟在楚晨的身后回来。 那他知道楚晨在哪个病房，说明早上在食堂，并不是他第一次关注楚晨。 而是楚晨第一次注意到他。 他关注楚晨干什么呢？ 又为什么冲进病房里？将楚晨扑倒在病床上？ 楚晨并不认识他，跟他无冤无仇，甚至都没有说过话。 唯一的交集，就是眼神对视过几次而已。 那老头形如枯槁，感觉已经油尽灯枯了，随时可能会死去。 所以楚晨一点儿也不敢动。 “孙医生，我…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忽然就跑出来了…” 门外响起了一个护士焦急的声音。 假孙宇此时也终于回过神来，他训斥了护士两句。 随后两人连忙小心翼翼将老头从楚晨身上扶起来。 楚晨吓得脸都绿了。 老头被扶起来之后，他看得很清楚，老头的脸已经变得煞白，就像是脸上的血液一下子全都消失了一般。 并且扭曲很严重，非常痛苦。 他的呼吸也不正常，起伏非常快。 楚晨虽然不会人医，但是也能看得出来，此时他看起来真的有点不太行了。 “孙医生，他…情况好像不太对啊。” 不用楚晨提醒，假孙宇也知道。 他催促一旁的护士，“快去叫急救团队。” 他不敢再有什么大动作，轻轻将老头放在了病床上，让他平躺着。 楚晨哪里还敢躺着，连忙连滚带爬从床上翻下来。 老头躺下之后就开始抽搐。 嘴里依旧咿咿呀呀的，发出来的声音很嘶哑，楚晨依旧没听懂。 很快，急救团队就开始来了，然后开始对老头进行。 楚晨生怕耽误他们救人，起来之后躲得远远的。 过了大概三分钟，本还在忙碌的急救团队忽然全都停了下来。 楚晨知道，这老头肯定没了。 他一颗小心脏扑通扑通跳个不停。 混乱的大脑想起了乌鸦的死亡预言。 三天之内，病房里会有一个人死在这里。 距离乌鸦的死亡预言，才过去了一天半。 乌鸦的死亡预言，竟然是真的。 只是直到此时，楚晨才明白。 乌鸦的死亡预言并不一定是针对他。 因为病房只住一个人，楚晨先入为主代入了自己。 但其实，其他人死在病房里，也算是在预言的范畴之内。 打死楚晨也不会想到，预言竟然以这种方式出现。 急救团队随后在老头身上盖上了被子，将他给抬了出去。 假孙宇回头看了楚晨一眼，道：“楚先生，你先待着，我一会儿再回来，今天争取给你腾出一间病房来。” 楚晨僵硬地点了点头。 这老头死在了这里，还被楚晨亲眼看到。 不换真的说不过去了。 只不过，死亡预言已经成为现实，现在他对换病房，已经没有很强的意愿了。 在假孙宇离开病房之后，楚晨摊开了自己的手心。 他的手心里，有一张字条。 那张纸条，是老头将他扑倒的时候塞给他的。 只见上面写了两个字。 “救命！” 第349章 奇怪老人 纸条是用一张废弃的药单写的，字迹有些潦草。 但确实是救命两个字无疑。 这老头是在向他求救吗？但是他本就是一个将死之人。 他在求什么救啊？ 在求楚晨救他的命吗？ 可并没有人威胁他啊。 今早他还看到护工用轮椅推他去食堂喝粥。 可以肯定的是，他的生命没有受到威胁。 既然没有受到威胁，为什么要求救呢？ 他形如枯槁的模样，一看就没多少日子可活了。 楚晨真想不明白，他拼死给自己递这么一张纸条有什么用。 他捏着那张纸条，不知所措。 老头活着还好，现在死了，他也不用做什么补救措施了。 没一会儿，假孙宇就去而复返了。 他搬了一张椅子过来，坐在楚晨面前，开始给楚晨做心理工作。 “楚先生，没吓到你吧？” “这是意外，谁也想不到，那位老先生，会冲进你的病房。” “他年纪很大了，老年痴呆很严重了。” “希望你不要怪他。” 怪？楚晨还能说什么呢，人都死了。 他家属不来讹他都算好了。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啊？怎么人就没了呢？” “他家人会不会来找我麻烦？” 现在那种抽象新闻看多了，楚晨也害怕这种被讹的事情发生在他身上。 假孙宇苦笑了几声，“你放心吧，老人的家属不会找你麻烦的。” “就算这老人不死在这里，也会死在他的病房，或者在出去遛弯的路上，吃饭的时候，都有可能。” “他的生命，本该到两个月前就已经停止了。” “是祥瑞疗养院，延长了他的生命。” “现在过的每一天，对他来说都是赚的。” “他多活了两个月，他家人也没有遗憾了，也早就有了心理准备。” “所以，你可以把心放到肚子里去。” “我就怕他把你给吓到了。” 这位老人，获得了两个多月的反常寿命。 他自己肯定也知道。 既然现在多活一天就是多赚一天。 他为什么还要跟楚晨求救呢？ 想获得更多的寿命，应该找自己的主治医生啊。 他向楚晨递求救纸条，真正的目的，究竟是什么？ 这老人病糊涂了吗？ 不，楚晨觉得他一点也不糊涂。 他虽然已经没什么时日可活了，但是他很清醒。 从他找楚晨这一点就可以看得出来。 整个疗养院，就只有楚晨一个年轻的患者。 其他的患者，全是上了年纪的老人。 这跟以前疗养院发生过的几起年轻人假冒患者住院的事件有关。 后来疗养院就不接收年轻人了。 是因为楚晨跟孟有财这层关系在，他才得以入住疗养院。 抛开纸条的内容。 假如老人真的想找疗养院的人帮忙，他只能找楚晨。 工作人员找不了，因为所有的工作人员，上到疗养院管理，下到护工保洁阿姨。 他们全都是穿一条裤子的。 其他患者，都是跟他差不多的老人。 尚且自顾不暇，又怎么可能帮他呢？ 所以在楚晨看来，他并不糊涂。 现在人死了，他想问也问不了了。 “吓，肯定会吓到的，不过没关系，我自己可以调节。” 楚晨并不打算将纸条的事情告诉眼前的假孙宇。 因为他不信任他，也不信任疗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 除了真正的孙宇。 假孙宇长舒了一口气，“那就好，有什么难处，随时可以找我。” 这个假孙宇毕竟不是真正的心理医生。 安慰人起来，也不是很擅长。 他估计也只是尝试一下而已，实在不行，可能还是得叫专业的心理医生来。 “至于病房，今天就可以给你换，但是恐怕得委屈你一下住会议室。” “后天才有新的病房腾出来。” 楚晨想了想，道：“不用那么麻烦了，我就住这间吧，你们帮我把床单换一换就行了。” “我不是很介意。” 说不介意，那是假的。 但是楚晨刚刚收到了短信，他买的坚果一会儿就要送到了。 那是他承诺给乌鸦的。 他们约定的交货时间，就是今天。 换病房，而且还是换去一个会议室暂住，楚晨担心乌鸦找不到。 到时候又要以为他是个骗子。 乌鸦怎么想楚晨，楚晨倒无所谓。 只是现在，他迫切需要乌鸦的帮忙。 马公诚不让自己找孙全帅，只要自己再表现出找孙全帅的势头，就把自己赶出疗养院。 在看到坚果物流短信的时候，他忽然想起来了。 找孙全帅，未必需要他亲自出马。 完全可以请乌鸦帮忙找。 这乌鸦平常就在这附近晃悠，肯定对疗养院了如指掌。 有它帮忙，楚晨觉得自己一定能找到孙全帅。 所以他要在这间病房等乌鸦来取坚果。 顺便，双方再做个交易。 这将死的老人将一张救命的纸条拼死塞到楚晨手心里，也许，只有孙全帅能够给他答案。 这个老人为什么会这么做。 为了等乌鸦，找到孙全帅，楚晨只能忍了。 病房里有逝者也不是什么罕见的事，其他病房一样有。 只不过是撞没撞见的区别罢了。 “行，我马上叫人来换床单。” 假孙宇离开之后，不到两分钟，就有人进来把楚晨的床单给搬走。 然后又换了一幅新的上来。 楚晨早上吃多了，再加上亲眼看到了一个人的死亡，中午一点胃口也没有。 到了饭点，他也没有去食堂。 原先计划的，想进后厨看一眼的想法，瞬间也只能搁置了。 现在的重点，就是找孙全帅。 在病房待了一会儿，楚晨接到了送货员的电话。 楚晨下单了很多的坚果，但是疗养院不让快递送上来。 所有的快递，也都得开箱检查，没什么违禁品才能带上来。 但是快递员又没法私自拆快递。 所以坚果只能楚晨自己下去取。 楚晨在出门之后，看到好几个护工推着老人在走廊上闲逛。 因为刚刚那个老人的缘故。 楚晨不由得多看了他们几眼。 但让楚晨没想到的是，楚晨在看他们的同时。 他们同时也在看楚晨。 楚晨看他们的时候，完全是下意识的。 但是对上他们的眼神，楚晨觉得，他们看他看得很刻意。 他们在看着楚晨的时候。 眼里无一例外都闪烁着异样的兴奋的光。 第350章 乌鸦来帮忙 这种眼神，跟死去的老头看楚晨的眼神是完全不一样的。 可依旧让楚晨感到很奇怪。 他们之间明明没有任何交流，为什么在看楚晨的时候，眼里那异样的光都一样呢？ 吓得楚晨最后都不敢再看他们了。 眼神里那种异样的光，他只在一种情况下看到过。 饿狼扑食的时候。 饿到急眼的狼，盯着一块香喷喷的大肥肉。 那些老人不是狼，楚晨也不是什么大肥肉。 但是他们给他的感觉，就是这样。 来到楼下，楚晨签收了快递。 那一大袋坚果，足足有几十斤。 楚晨当场给检查的护士打开了包装袋，还送了一些给她们吃。 至于他们好奇，楚晨为什么会一下子买那么多坚果，楚晨的解释是因为自己平常就喜欢吃，地址填错了。 两个护士吃了楚晨一些坚果，也并没有白吃。 她们帮楚晨把那一大袋坚果扛了上去。 楚晨上楼下楼，其实总共也不过十几分钟的时间而已。 在返回病房的时候，刚刚在走廊溜达的老人患者还在走廊上，并没有回病房。 楚晨不可避免地与他们进行了短暂的眼神接触。 只是让他感到奇怪的是，他们看楚晨的眼神，不再有刚刚那种异样的光了。 而是一种很正常的目光。 这让楚晨有一种错觉，就好像是刚刚他们那种异样的兴奋的光，根本没出现过一样。 但楚晨很清楚，那不是错觉。 那是因为这一次他们见到楚晨，有两个护士的原因。 这家疗养院，真的越来越古怪了。 他们明明没有被囚禁，也没被虐待，甚至在这里还能延长寿命。 他们为什么还要求救呢？ 走廊这些老人虽然没有跟楚晨求救， 但是楚晨觉得，他们或许已经有这个想法了。 真要求救，完全可以求救自己的家人啊。 或者报警也行啊。 为什么是他？ 就因为他年轻？ 回到病房，楚晨将窗户全都打开，然后将坚果拿出来，在窗户的外沿上铺上厚厚一层坚果。 乌鸦哪怕只是路过，远远就能看到了。 做完这些，楚晨就是等。 他现在手上虽然还有十几只蜜蜂，但是蜜蜂的智商还有记性，跟乌鸦完全是没法比的。 要找人，而且还是找一个很难找的人，乌鸦做起来更得心应手。 楚晨一直等到傍晚，下午的康复按摩做完之后，乌鸦才出现。 “哟呵，真没想到，你这个死骗子，居然也会说话算数了。” 乌鸦一来，只是看了一眼窗沿上的坚果，便开始挖苦起楚晨来。 楚晨将袋子里的坚果放在椅子上，将袋子口对准乌鸦。 “这一大袋坚果，都是你的。” 随后他将原先就被他掰开的不锈钢空心管窗条又掰得大了一些。 “我现在有一件事想请你帮忙。酬劳是两袋这样的坚果，进来说啊。” 乌鸦没有进来，只是冷眼看着楚晨，“这一袋坚果够我吃很长时间了，我不想再帮你的忙。” “我现在只想要回你欠我的酬劳。” 楚晨没想到竟然是这样的回答，乌鸦这么聪明的动物，而且又在这附近生活了那么长时间，这绝对是它的主场。 楚晨真的很需要它的帮助。 “这一袋坚果或许够你吃很长时间了，但是你的家人呢？亲戚朋友呢？它们都能吃饱肚子了吗？” “与人类交易的机会，你这辈子可能再也不会遇见了。” “你不为你自己着想，也为你的亲朋好友家人着想啊。” 不管说什么，乌鸦都是摇头。 “它们是它们，我是我，我挨饿的时候，也没见它们给我吃的喝的。” “它们吃香的喝辣的时候，也没见它们想过我。” “我凭什么要为它们着想。” “作为一只聪明的鸟儿，我只为自己着想。” “而且，我不想再跟你做交易，因为作为一个人，你一点诚信也没有。” “你找别的鸟吧，我不会考虑跟你做交易的。” “快把我的酬劳还给我。” 乌鸦态度如此坚决，楚晨也没法了。 总不能把它绑了，把它绑了他也没这个本事。 他叹了一口气，开始拿袋子装坚果，装好小半袋之后，他就将袋子挂在乌鸦的爪子上。 “你一只乌鸦来，恐怕得运很多很多次，这里很多坚果。” “你不如多叫点乌鸦来，一起搬，我准备了很多的小袋子。” 乌鸦冷声道：“我就要自己搬，怎样？” “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安的什么心，你想让我把我的同类叫来，好跟它们做交易对不对？” “我告诉你，想都不要想。” “我不会给它们好处，但也不会害它们，把它们往坑里带。” “你死了这条心吧，死骗子。” 楚晨无语到了极点，这只乌鸦的聪明，简直超出了他的想象。 他确实是这么想的。 找孙全帅，也不是非这只乌鸦不可。 但没想到它竟然会联想到那么多东西。 而它的小心眼，也是超出了楚晨的想象。 实在不行，楚晨只能再另想办法了。 乌鸦拿了半袋坚果就飞走了，然后没一会儿，又飞了回来。 “你家离这里那么近？” 乌鸦很不耐烦。“你管我？快点装。” 虽然乌鸦已经不愿意再跟楚晨做交易，但楚晨还是选择继续履行自己的诺言。 他又给乌鸦装了一袋。 乌鸦飞走之后，很快又回来了。 如此搬了十几袋之后，乌鸦再回来的时候，直接飞进了病房里。 楚晨以为它累了，想休息。 没想到乌鸦开口道：“恭喜你，通过考验了。” 楚晨很诧异，“什么考验？” 乌鸦一本正经道：“当然是本鸦的考验。” “在被本鸦拒绝以及羞辱之后，你依旧按照约定履行自己的诺言。” “说明你还有救。” “我们可以继续做交易。” 楚晨哭笑不得，“所以你刚刚说的那些，有关你的亲朋好友亲人的…” 乌鸦“咯咯”道：“都是骗你的。” “我亲朋好友兄弟姐妹可多了。” “我们一家和和谐谐，互帮互助，关系可好了。” “快说，你需要我做什么。” 第351章 聪明且讨厌 楚晨真的是服了。 他还是第一次被动物考验。 刚刚他确实已经不抱希望了，一直在想着，怎么样才能联系上乌鸦，然后再寻求合作。 没想到这家伙，其实内心比楚晨更希望合作。 就像楚晨说的那样，能跟人类合作，它这辈子可能就只遇到这么一回。 但楚晨不一样，楚晨能听懂动物说话，能跟动物交流。 他能跟动物合作交流的机会，简直不要太多。 所以该急的应该是乌鸦，而不是楚晨。 只是现在反过来了。 “你帮我找一个人。” 乌鸦诧异地盯着楚晨，“什么？就这么简单？” “能不能难一点？这么简单一点意思也没有。” 楚晨苦笑，“怎么？简单还不好吗？” 乌鸦道：“你说帮你一个忙，就给我两大袋坚果，我怕太容易了，你会吃亏。” 楚晨点了点乌鸦的头，“行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心里想什么？你就是觉得这个太简单了，怕我觉得你做得太容易，太轻松了，最后又反悔，不想给你那么多的坚果。” “我说过给就会给。” “而且找一个人简单吗？未必简单。” 乌鸦开心道：“行吧，我相信你。” “说吧，找谁。” 楚晨道：“找一个在疗养院工作的医生。” 乌鸦直接原地起跳，“这对我来说，更简单了，我在这里生活了很久很久，不说认识所有人，但是大部分人都认识。” “快，快告诉我你要找谁，是男是女。” “咦，不对啊，你不就在疗养院吗？” “找人为什么来找我？” 这乌鸦确实聪明，但是有时候，聪明也不是什么太好的事情。 这不是它想的事情。 但它有这个疑问，楚晨也不得不回答。 “你没注意到吗？疗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都戴着口罩，他们的脸根本不会轻易展示在我们面前。” 乌鸦若有所思，“这好像倒是。” “那你让我帮你找什么人？” 楚晨松了一口气，终于到主题了。 “找一个脸上长了很多皮肤病的人。” “他的脸，从眼袋这个位置一直往下，全都是坑坑洼洼的。” “你认识他吗？见过他吗？” 乌鸦想了想，摇摇头，“没见过。” 楚晨无语地看着乌鸦，“你这牛吹得也太大了吧？” “刚刚不是还说认识绝大多数的人吗？” 乌鸦翻了个白眼，“你自己也听清楚了，我说的是认识绝大多数的人，又没说认识所有的人。” “我虽然不认识他，但是我可以肯定，这个人，他来疗养院的时间绝对不长。” 楚晨皱眉，“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如果乌鸦说的是真的，孙全帅来疗养院工作的时间不长，这也是一个很重要的信息。 一个刚来疗养院工作没多长时间的人，是怎么让马公诚给全部工作人员下指令，让他编造一个他不存在的谎言的？ 乌鸦道：“很简单啊，因为在疗养院工作很长时间的人，我都认识。” “不认识的，是那种新面孔。” “所以，他肯定是新来的，或者刚来不久的。” 楚晨严肃道：“我不管他是老员工，还是新来的，帮我找到他。” “有没有问题？” 乌鸦扇了扇翅膀，表示道：“完全没问题。” 楚晨道：“行吧，那你是现在开始行动，还是先把坚果拿走再行动？” “我的建议是，你最好叫你的亲朋好友一起来，这样找得更快一点。” 乌鸦道：“先把这些坚果装给我，然后，准备两大袋坚果，其他的你就不用管了，等我的好消息。” 楚晨在买坚果的时候，特意叫商家准备了很多小袋子。 就是为了方便乌鸦搬运。 “行，我现在就给你装。” 乌鸦拿了一袋之后，对楚晨道：“你最好装快一点。” 楚晨笑了，“我装得快，你拿得快吗？” 但是很快，他就笑不出来了。 没过一会儿，至少有二十只乌鸦朝这边飞来。 原来，这死乌鸦早就召集同伙在附近了。 楚晨不得不加快速度。 十分钟之后，几十斤的坚果一扫而空。 乌鸦走之后，楚晨打开手机购物软件，继续买坚果。 楚晨不知道乌鸦多久才能找到孙全帅。 但乌鸦通常都是晚上才会出动，所以如果能找到，也只会在晚上。 所以楚晨一直在窗户旁坐着，困了也不去床上睡。 等到半夜，乌鸦飞回来了。 楚晨看到乌鸦那一刻，睡意瞬间消失了，整个人变得清醒无比。 “怎么样？找到脸上有皮肤病的医生了吗？” 乌鸦落在楚晨椅子上，“渴死本鸦了，先给本鸦倒点水喝。” 楚晨连忙起身，用最快的速度去饮水机，拿一次性杯子倒了一杯水。 然后放在乌鸦面前。 乌鸦将嘴巴伸进杯子里，只不过喝了一小口，便吐了出来。 “凉的？这三更半夜，你给本鸦喝凉水？” 楚晨哭笑不得，“你不喝凉水，你喝什么水？喝热的？” “你平常在野外，有条件喝热水吗？” 乌鸦叫道：“正是因为在外面没有热水喝，才要喝热水。” “野外到处都是凉水，还怕喝不够吗？” “我要喝热水，听你们人类说多喝热水，热水一定更好喝！” 楚晨觉得头疼完，“行行行，别叫了，我给你倒热水。” 打死他也没想到，多喝热水的梗都已经传到了动物界。 楚晨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乌鸦面前。 “热水，来了。” 乌鸦将嘴巴伸进去，喝了一口，随后露出一副很陶醉的表情。 “热水，果然好喝！” 楚晨一个趔趄，脚步不稳差点摔倒。 热水有什么好喝的？这跟凉水有什么区别啊？ 连乌鸦都会被心理作用影响吗？ “好喝你就多喝点。” 乌鸦砸吧砸吧嘴巴，“本鸦当然要多喝点，去，再给本鸦打点热水来。” 楚晨瞬间想给自己打一嘴巴，多嘴什么啊？ 再干下去，他就快成乌鸦服务员了。 他堂堂一个高等的人类，居然为一只乌鸦服务？ 但为了找到孙全帅，楚晨只能忍着。 他老老实实去饮水机打水，为了避免乌鸦嫌少，他一口气打了好几杯热水。 “你打那么多水干什么？我喝得完吗？” 楚晨：“…” 没完了是不是？ 第352章 员工宿舍 “你不喝，我喝！” “你喝你就喝，用一个杯子还不够？你这叫浪费东西知不知道？” “这不是我家的…” “不是你家的怎么了？就可以随意浪费？你这个人，我跟你说你太坏了。” “我知道错了…” 乌鸦肯定查到了什么，不然不敢这么趾高气扬。 这只乌鸦不仅小心眼，还挺记仇的。 也不知道是不是楚晨那句“这是你为数不多跟人类交易”的机会给了它提示。让它联想到，这也是它为数不多吩咐人类做事的机会。 这死乌鸦明显是故意的。 楚晨为了能得到孙全帅的确切消息，也只能任由它把他训得跟孙子一样。 “知道错了就改知道了没？” “知道了。” 乌鸦胡乱喝了一顿，终于开口道：“你请我帮你办的事情，已经有眉目了。” 楚晨激动道：“疗养院是不是有这么一个人？” 乌鸦又给了楚晨一个白眼，“这不显而易见的吗？你叫我找他，他怎么会不存在？” 楚晨懒得跟它解释疗养院工作人员全体欺骗他的事。 “你在哪儿看到他的？” 乌鸦道：“我让我所有的亲朋好友一起帮忙盯着。” “这些家伙，平常都戴着口罩，脸都看不见。” “只有在两个地方，可以看见他们的脸。” “一个地方，就是在食堂，他们吃饭的时候，会把脸上的口罩给摘下来。” “所以，我让一半的亲朋好友守在食堂的各个角落。” 食堂楚晨倒是知道，他去吃饭的时候，工作人员也都把口罩给摘下来。 但是他们吃饭的时候，都会很刻意地背对着患者的目光。 所以即便摘下口罩，不凑近去看，根本看不清他们的长相。 乌鸦确实很聪明，知道守在这个地方。 但是另一个地方，是什么地方？ 他怎么也没想到。 “除了吃饭的时候，他们会把口罩摘下来。” “还有什么情况，他们也会把口罩摘下来呢？” “洗澡的时候？” 乌鸦不屑看了楚晨一眼，“我发现你这个人挺蠢的，这么简单的问题都想不到？” “你洗澡不关门？不拉窗帘？” 楚晨被动物吐槽智商也不是一两次了，他已经免疫了。 “这得看情况啊，在澡堂或者家里，会关，但在这荒郊野外的，关不关都无所谓吧。” 乌鸦道：“你倒是无所谓，谁稀罕看你。” “你不关，但那些女生都会关。” “窗帘一拉，门一关，谁能看到她们的脸？” “你要找的那个人，万一是个女的呢？” “这种方法，行不通。” “我们必须要看清楚每一个人的脸，才能帮你把人给找出来。” 是楚晨的锅，他没有告诉它们，他要找的人，是个男人。 他以为乌鸦分不清男女的。 楚晨道：“好吧，是我蠢了，你继续。” 乌鸦道：“另一个会让他们摘口罩的地方，就是他们住的地方。” 住的地方？ 楚晨心里咯噔了一下。 对啊，他怎么没想到啊？ 他们住哪里？ 祥瑞疗养院远离市区。 这附近，除了祥瑞疗养院，就没有别的建筑了。 疗养院的特殊性质，注定了他们除了休息之外，根本不能离开一点。 所以他们只能住在疗养院里。 但是这两天，楚晨忽视了一个问题。 他并没有关注过他们的住处，因为也没有见过。 祥瑞疗养院工作人员人数，估计有上百人。 上百人的宿舍，规模肯定不小。 楚晨没有在疗养院里看到，那宿舍肯定不在疗养院里面。 他们的宿舍是跟疗养院区分开的。 疗养院有规定，不能在病人面前摘口罩，但是并没有规定，不能在自己同事面前摘口罩啊。 宿舍楼如果是独立的，那么他们回宿舍的时候，肯定不会一直戴着口罩了 戴一整天口罩，其实很难受的。 “你在他们住的地方，看到了那个脸上长了很多皮肤病的人？” 乌鸦点头，“看到了。” 楚晨长舒了一口气，这是这两天以来，他得到的唯一一个好消息。 孙全帅，他一定要见他问清楚，这一切究竟是怎么一回事。 如果孙全帅深陷泥坑里，他一定要把他拉起来。 这是他欠他的。 上天安排他们再次重逢，不是只见一面就算了。 他们两人的因果，并没有结束。 “你看到他的时候，他正在干嘛？” 乌鸦道：“还能干嘛？跟其他医生一样啊，从大楼回去睡觉啊。” 孙全帅依旧在上班。 只不过大家都戴着口罩帽子，他看不到脸，也不知道谁是孙全帅。 他仍在正常上班，这是楚晨没想到的。 不过转念一想。 马公诚已经给整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下达了指令，否认孙全帅的存在。 并且禁止楚晨再找孙全帅。 孙全帅暴露的可能，几乎为零。 如果不是乌鸦帮了大忙，楚晨不可能找得到孙全帅。 楚晨问道：“他们住的地方在哪里？他住在具体哪一间，你知道吗？” 楚晨现在不只是要找到孙全帅，还要问清楚他，他这几年都经历了什么，还有他现在是不是卷进了什么巨大的秘密里抽不开身。 他需要有跟孙全帅独处的时间，问清楚这些事。 食堂不一定能让他找到孙全帅，找到了，也问不到什么，还会引起马公诚的注意。 所以，楚晨只能去孙全帅的宿舍找他。 乌鸦道：“那当然，我做事最靠谱了。” “都给你记着了。” “从窗户这个方向一直走，你会看到一栋小楼。” “最高一层楼，太阳升起的方向，最边上一间房。” 太好了！ 楚晨高兴得差点跳起来。 “你的两大袋坚果，已经在来的路上了。” 他兴奋地在乌鸦面前走来走去。 楚晨要去找孙全帅问清楚事情的全貌。 可是走着走着，他就停了下来。 现在知道了孙全帅的宿舍了，但是要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去找孙全帅呢？ 疗养院不少双眼睛在盯着他。 他还没走到孙全帅的宿舍，就已经被发现了。 他只有这一次机会，一定得想一个万全之策才行。 第353章 伪装同事 光神不知鬼不觉到达孙全帅的宿舍门口还不行，还要让他心甘情愿开门让他进去。 乌鸦见楚晨一副愁眉苦脸的样子，也不由得愁眉苦脸起来。 “喂，你该不会心疼了想反悔吧。” “我承认两大袋坚果很多，但是这对于你们人类来说，应该只是小意思吧。” “至于脸色那么难看吗？” 楚晨道：“我不是心疼坚果，那点坚果才值几个钱啊？” “我只是在想事情。” 乌鸦听到自己的坚果安全，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你在想什么？说给本鸦听听。” “说不定本鸦能给你想要的答案呢。” “念在你已经支付了那么多酬劳的份上，我就不狮子大开口了。” “一斤蝉蛹就可以了。” “不算为难你吧，这是大街上就能买到的东西，我看到疗养院的医生还买来吃过呢。” “放进油里面去炸，香死了。” 楚晨看着乌鸦，这货跟人类做交易上瘾了吧。 “我倒不是心疼这一斤蝉蛹。” “只是说了你也不懂。” 乌鸦不服了，“狗眼看人低是不是？” “你都没有本鸦聪明，你不懂的，本鸦未必不懂。” “懂？” 楚晨坐下来，叹了一口气。 要不是他没有头绪，旁边也没有一个商量的人。 他才不会跟一只乌鸦探讨这些事情。 “行，我说。” “我现在准备去找我要你找的那个人，去他住的地方找他。” “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都认识我，请问你，我要怎么做，才能神不知鬼不觉，避开所有人的视线，到达他住的地方，然后保证敲开他房门的时候，他让我进去。” “这还有一个前提，那个人认识我，他只要看到我的脸，是不会让我进门的。” “其实这个人，你也见过，但可能你没什么印象了，这个人，就是前天晚上，你把他口罩摘下来的那个人。” 那天晚上，孙全帅抓住了乌鸦，想要摔死它。 乌鸦两只脚乱蹬，竟意外把孙全帅的口罩给勾了下来。 乌鸦吓了个半死，直接头也不回飞进厕所了，它并没有看到孙全帅长什么样子。 乌鸦没什么印象了，不过这不重要，它说道：“这多简单啊，我不知道你为什么想得那么复杂。” “疗养院的医生回宿舍的时候，都是穿着白大褂戴着口罩回去的。” “你穿得跟他们一模一样不就行了，这样就不会有人怀疑你了。” “我看他们回宿舍，也没有人检查啊。” “至于你到了那个人的房门前，你假装是他同事不就行了，同事晚上去找他，不是一件很正常的事吗？” 楚晨猛地拍了拍自己的头。 对啊，自己也套上白大褂，戴上口罩还有帽子不就行了吗？ 这样谁能认得出自己是谁？ 肯定也以为，自己是疗养院的医生，下班了回宿舍而已。 楚晨将乌鸦抓起来，激动道：“你真是帮了我的大忙。” “我都不知道该怎么感谢你才好。” 乌鸦叫嚷道：“给我一斤蝉蛹就行了，还有，请把我放下来。” 楚晨将乌鸦放下，脸上难掩开心。 “真的太谢谢你了。” 乌鸦振翅一飞，直接飞到了窗台。 “该跟你说的都如实跟你说了，两天后，我来拿我的酬劳，记得准备好。” 楚晨重重点头。 乌鸦飞走之后，楚晨立马将手机拿了起来。 然后加钱下单了一整套白大褂，帽子口罩还有西裤皮鞋。 他带的衣服里，可没有白大褂。 假孙宇倒是有，但是楚晨总不能去借他的或者偷他的吧。 下单之后，楚晨歇了一会。 随后就以散步的名义下楼了。 楚晨只要不违反疗养院的规定，这些工作人员是不会管自己的。 毕竟他们也知道，楚晨只是手脚有问题而已。 特别是脚，需要多多走动。 病房虽然大，但是也不可能一直在病房里散步。 所以他们慢慢也习惯楚晨外出散步了。 下楼等了大概十分钟左右，跑腿将白大褂送到了。 楚晨找了个隐蔽的角落，套上白大褂，随后戴上医师帽，戴上口罩。 再穿上西裤，换上皮鞋。 虽然眼前没有镜子，但是他知道，自己此时跟疗养院的医生绝对没有区别。 得亏是疗养院的特殊规定，不然楚晨还不好作伪装。 摇身一变成疗养院的医生之后。 楚晨按照乌鸦给的方向，往宿舍楼走去。 走了大概十分钟，他发现了一栋老式长方形大楼。 长方形大楼每一层大概有二十间房间，有不少灯光从房间透出来。 这应该就是疗养院工作人员的宿舍了。 楚晨将目光放到五楼东边那间房间。 孙全帅的宿舍！ 幸运的是，那间房间的灯是亮着的。 这说明孙全帅还没有睡。 楚晨加快步伐朝宿舍楼走去。 宿舍楼外面此时并没有人，这给了楚晨很大的便利。 因为他虽然打扮得跟疗养院的医生一样。 但是他的一条腿仍是瘸的。 问的人多的话，还不太好解释。 楚晨一口气爬上了五楼。 站在孙全帅宿舍门口，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然后轻轻敲了敲门。 门内响起了那个熟悉的声音。 “谁啊？” 楚晨努力放缓气息，轻声回道：“是我，张医生。” 这个张医生，楚晨倒不是瞎编的。 疗养院真的有一个姓张的医生。 他在路过护士站的时候，听到护士聊过这个张医生。 孙全帅没有起疑心，但是门内也没有响起开门的脚步声。 “哦，张医生啊，这么晚了，有什么事情吗？” 楚晨咬了咬牙，灵机一动，道：“我朋友给了我一瓶他自己配的治疗皮肤病的药，我给你送过来，看看有没有效果。” “据他说，他自己配的这个药，很厉害！” “说不定能治得好你脸上的皮肤病。” 楚晨以为自己假装孙全帅的同事，能够立马让孙全帅开门的。 他没想到孙全帅并没有开门。 只能瞎编了个谎言。 孙全帅那张曾经帅气无比的脸现在成了现如今这副丑陋模样，他必定心有不甘的。 他肯定想恢复当初帅气的模样。 所以楚晨敢赌，他肯定会对这个治疗皮肤病的神药感兴趣的。 果不其然，楚晨话音刚落，门内便传来了急促的脚步声。 第354章 谁也拦不了 “吱呀”一声，门开了。 孙全帅穿着一件卡通睡衣出现在楚晨面前。 他那张烂到没眼看的脸，再一次狠狠刺激了楚晨的内心。 那曾经是一张多么完美的脸啊。 现如今却变成了这样。 如果是楚晨，他恐怕连照镜子的勇气也没有。 他依旧没有察觉到什么异常。 将房门拉开，让开了一条道。 “张医生，进来说吧。” 楚晨点了点头，坦然走进了房内。 孙全帅将房门关上，随后径直走进房间内。 这是一套一居室。 一个人住的话，绰绰有余了。 房间不是很大，但是房间的家具设施摆放得很整齐。 从这整洁的房间来看，孙全帅依旧对生活有热情。 他边走边问，“喝点什么啊张医生？茶还是水，还是饮料。” 楚晨没有跟着走进去，而是“咔嗒”的一声，将房门给反锁上。 随后他用自己的身躯压在了房门上。 孙全帅如果想撵他走，不会那么容易了。 见楚晨没有回答，孙全帅停住了脚步，他扭头看了楚晨一眼。 忽然就笑了，“张医生，你杵在那里干什么？” “进来啊，还怕我吃了你不成？” “还有，你那口罩怎么还戴着？” “天天戴，你不嫌累啊。” 楚晨缓缓将口罩摘了下来。 他既然来了，就没打算隐瞒自己的身份。 “学长，你让我找你找得好苦啊。” 孙全帅看着楚晨，脸色瞬间就黑了。 下一秒，他就朝楚晨冲过来。 楚晨当然知道他想干什么。 他想把他赶出去。 他死死抓着门把手。 “你来这里干什么？我说了我不认识你，你认错人了，赶紧走，不走我报警了。” 孙全帅又惊又怒。 他使出了吃奶的力，但是楚晨早有准备，死死抓着门把，并且整个人压在了门上。 孙全帅根本推不动他。 不过楚晨一只手一只脚还有伤痛，他知道，如果孙全帅非要撵自己，自己可能也坚持不了多久。 他出声道：“学长，你就不要自欺欺人了。” “你就是孙全帅，你就认了吧。” “这里没有别人，就你跟我。” 孙全帅推楚晨的力道小了一些，他用一种很复杂的眼神看着楚晨。 “我再说一遍，我不是孙全帅。” “算我求你了，你走好吗？” “就当没来过这里，也没有见过我。” “你没有欠你什么吧？为什么非要揪着我不放？” 楚晨叹了一口气，“你没欠我什么，是我欠你的。” 孙全帅忽然松开了手，他往后退了两步。 伸出一只手颤抖地指着楚晨。 “既然你欠我的，你是不是要还我？” 楚晨很认真道：“这个当然。” 孙全帅手一指门外，“那你现在就从我面前消失，不要跟任何人说见过我。” “我们之间，从此一笔勾销。” “你不欠我，我也不欠你了。” 楚晨摇头，“学长，事情没有你想得那么简单。” “你以为我从你面前消失，一切都会回到像以前一样吗？” “回不去了。” “我不管你来疗养院的目的是什么，但是请相信，我可以帮你。” 整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都不知道孙全帅其实并不是学人医的，而是动物医学毕业的。 这说明孙全帅来疗养院，并不是真的为工作而来的。 因为这种并不太高明的谎言，瞒得住一时，瞒不住一辈子。 孙全帅黑着脸，“我根本不知道你在说什么。” 楚晨知道，孙全帅并不相信自己。 不相信自己，他是不会跟自己坦白所有的秘密的。 要怎么才能让孙全帅相信自己呢？ 楚晨想到了今天死在他病房的那个老头。 他在身上摸索了一番，最后从口袋里将那张纸条掏了出来，然后递给了孙全帅。 “今天在我的病房里发生了一个意外，一个老年患者冲进了我的病房。” “然后，把我扑倒在病床上。” “十秒钟之后，他死在了我面前。” “没人知道他为什么忽然挣开护工的束缚冲进我的病房，然后把我扑倒。” “也没有人知道，他在临死前，将一张纸条塞到我手心里。” “就是这张写着救命的纸条。” “我想了几乎一整天，也想不明白。” “他明明都已经要死了，为什么还要向我求救？” “这还不是最诡异的，更诡异的是。” “我离开病房之后，疗养院的那些老患者，他们看我的眼神，泛着一种奇异的兴奋的光芒。” “然而这种光芒在遇见疗养院的工作人员之后，瞬间就消失了。” “我来找你，不只是为了报答你，也是为了那些老人。” “因为直觉告诉我，今天冲进我病房老人是第一个，但绝对不是最后一个。” “会有越来越多的老人患者死在我面前。” “这不是我想看到的，我想，这也不是你想看到的。” “除了你，整个疗养院的工作人员，都是马公诚的人。” “我只能找你。” 孙全帅往后退了两步，后面就是一个沙发，他撞到沙发，随后瘫坐在沙发里。 孙全帅有气无力问道：“你都知道些什么！” 楚晨觉得有戏，想了想，道：“你是为了疗养院的秘密而来。” 孙全帅不是来工作的，那只能是为了疗养院的秘密而来。 “而这些秘密，就跟那些老年患者有关。” 孙全帅诧异地看着楚晨，随后眼里的诧异之色渐渐褪去。 “小楚啊，你走吧，离开疗养院。” “找个别的疗养院一样能做康复，你的手脚恢复得差不多了，不是什么大问题，不过是多耗点时间而已。” “再继续待下去，你会命都没有的。” “你现在知道得太多了。” 孙全帅叫自己小楚，这说明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就是孙全帅。 既然危险，楚晨更不会离开了。 他知道得太多都会有生命危险。 那么孙全帅知道得更多，岂不是更危险？ “学长，已经晚了。” “既然上天让我在这里遇见你，又恰好让我知道你身处危险中。” “我怎么可能还会离开呢？” “多年前种下的因，现在到时间要结果了。” “谁也拦不了。” 第355章 学长的过去 “因果…” 孙全帅不停念叨着这个让他感到陌生的词语。 什么是因果？种什么样的因，就会结什么果吗？ 孙全帅感到陌生。 楚晨对因果的理解其实也不透彻。 这可以说是几乎照搬孟家当初说服他那一套。 楚晨当年不知道孙全帅是怎么想的，但他确实在冥冥之中沾上了楚晨的因果。 两人再次重逢。 为什么不是在大街上，在饭店里，而是在这么特殊的场合呢？ 这或许就是因果的力量。 “学长，让我帮你吧。” “你别看我行动不方便，但是我并没有你想象中的那么差。” “我能找到你住的地方，站在你面前，就是最好的证明。” 孙全帅沉默，低着头，不知道在想什么。 楚晨等了他好一会儿，也没见他开口。 他有些不耐烦了。 “学长，话都说到这份上了，你究竟还在犹豫什么？” “这是我自愿的，出什么事情，都与你无关，我不会对你有一句怨言，” “我知道疗养院很多秘密，也知道有关你的很多秘密。” “你不让我帮你，你信不信，我转头就去跟马公诚说？” 孙全帅抬头，看向楚晨的眼里，有了些凶狠之意。 “你在威胁我。” 楚晨这么说，他倒是有反应了。 “我也不想这样的。” “我真的不想再看到有人死在我面前，特别是你。” “你以为你进了疗养院你就安全了，但其实你一直在刀尖上跳舞。” “你对所有工作人员隐瞒自己学历的事情，瞒不住多久的。” “而疗养院的秘密，又岂是那么容易弄清楚的？” “不加快进度，你就是在玩火。” 孙全帅登时像一只泄了气的皮球，他捂了捂脸，道：“这是我自己的事情，我真的不想把你拖下水。” 楚晨道：“凡事不能总往坏处想，学长，我不是吹牛。” “我的本事，超乎你的想象。” “你只需要把事情发展的所有经过都告诉我，我就能帮你弄到疗养院的秘密。” 孙全帅抬头看向楚晨，眼里的光闪烁不定。 最后，他重重叹了一口气。 “好吧，我都跟你说。” 孙全帅起身走向冰箱，从冰箱里拿了一瓶水还有一罐啤酒。 他将水拧开递给楚晨，示意楚晨坐他对面。 孙全帅既然已经愿意开口了，楚晨也不用担心他再将自己给撵出去了。 坐到孙全帅对面之后，孙全帅将啤酒的拉环拉开，然后猛地灌了一大口。 楚晨本想提醒他，脸上有皮肤病，必须得严格戒酒。 但可能接下来的事情，如果没有两口酒麻痹一下神经，孙全帅可能说不下去。 他也就忍住了。 孙全帅可能也不胜酒力，一口酒下肚，脸色瞬间就红了。 他看楚晨盯着他手里的啤酒，举了举，“要不要也给你来一罐？” 楚晨连忙摇头，他不喜欢喝酒。 孙全帅自嘲地摇了摇头，“对了，差点忘了。你是病号，病号不能喝酒。” 他又喝了一口，脸上的笑容消失了。 “这一切，还是得从我这张脸说起。” 孙全帅指了指自己的脸，“刚毕业第三年，我的这张脸，就好像是被下了诅咒一样，开始以一种非常快的速度腐烂。” “我去看了很多的医生，但凡有点名声的皮肤病医院，都曾有过我的身影。” “但无论是名医，还是赤脚医生，科学方法，土方子，任何有可能治好我脸的方法，我都试过了。” “都没法治好我的脸。” 孙全帅问楚晨道：“小楚，如果换作是你，你脸上如果长了皮肤病，你会放弃治疗吗？” 楚晨摇头，“不会，这又不是什么绝症，不过是皮肤病而已，为什么会放弃治疗呢？” “只不过是长的位置特殊了一点，但再特殊，它也要不了你的命。” 孙全帅道：“如果花了很多的钱，都没有治好呢？” 楚晨道：“那我也会继续，钱没了可以再挣。” “青春没了，就真的没了。” 孙全帅苦笑，“是的，我也是这么认为的。” “更何况，我曾经还是那么臭美的一个人，一天恨不得照八百次镜子的人。” “怎么会容许自己的脸上有瑕疵呢？” “所以，这几年，我没有工作，一直都在治疗这张烂脸。” “为了治好这张烂脸，我掏空了全家的家底。” “甚至还为此借了很多的钱。” “最后脸没治好，钱也没了，家里的房子也卖了，现在我爸爸妈妈在租着两百块钱一个月的房子住，看不到阳光，阴暗潮湿，狭小陈旧，终日与老鼠蟑螂为伴。” “你说，如果是你，到这个阶段了，你还要继续坚持吗？” 楚晨沉默了，他知道有些皮肤病治疗费用很高，但是没想到，费用居然高到这种程度。 可以直接拖垮一个家庭。 如果是楚晨，真到这个程度了，他会考虑放弃。 因为他本来也不是什么帅绝人寰的大帅哥。 但是孙全帅不一样，他那张脸，完全可以拿来刷卡的。 “我考虑过放弃，但是一旦放弃，前面做了那么多的努力，都会打水漂。” “可继续坚持，我却连饭也吃不起了，用什么去治疗呢？” “那段时间，我过得极为痛苦。” “我很痛恨上天，为什么要这么折磨我。” “如果可以有得选，我宁愿一开始不要这张这么帅气的脸。” “如果我的脸很普通，我早就放弃了。” “自己不会过得那么痛苦，也不会连累家人。” 楚晨道：“所以，你当时选择放弃治疗了？” 孙全帅点了点头，“是的，但是没过多久，一个曾经给我治疗过的医生找到我。” “他的那通电话，让我重新又燃起了希望。” 看着孙全帅那张并没有多大改善的脸。 这说明，他给孙全帅的希望，并不是治好他的脸。 楚晨问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孙全帅道：“他给了我一份高薪工作。” 楚晨下意识道：“这个医生，该不会就是祥瑞疗养院的老板马公诚吧？” 第356章 求救的反义词 但话说出口之后，楚晨就知道了根本不可能。 “不是马公诚，他连你读过动物医学专业都不知道。” 按照孙全帅的说法，那个给他高薪工作的医生，跟他很熟，肯定知道他学的是动物医学。 孙全帅道：“确实不是马公诚。” “他叫什么名字，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平常都叫他崇哥。” “崇哥给我的高薪工作，让我有钱继续治疗，这对我来说，就是希望。” “我跟崇哥只是普通的朋友关系，他这么帮我，让我很感动。” “但是我不傻，他对我这么好，绝对没那么简单。” “在我再三的追问下，他终于说了实情。” “他之所以帮我，是因为他也有一个忙想让我帮。” “我没有拒绝，我也没法拒绝，做人，要懂得知恩图报，礼尚往来。” “我问崇哥，想让我帮他做什么。” “崇哥回答我，让我不要着急，三年之后，他再告诉我，他想让我做的事情是什么。” “在此之前，我只需要安心工作就行了。” “崇哥我安排到他身边，亲传身授，教我职业技能。” “三年之后，我从一个行业小白，摇身一变成了圈内声名显赫的技术大拿。” “也就是这一天，下班之后，崇哥一通电话把我叫到了他家里。” “在他家里，他直截了当地告诉我，我报答他恩情的时候到了。” “于是，我离开了我工作了三年的地方，来到祥瑞疗养院，成为一名护理医师。” 楚晨大张着嘴巴，“崇哥让你帮忙的事情，是让你卧底祥瑞疗养院，窃取疗养院的秘密。” 孙全帅点头，“崇哥是个医生，也是一个生意人，他跟马公诚一样，也是一家很有名的疗养院的老板。” “过去三年，我一直在他的疗养院工作。” “崇哥医术很高明，但是在疗养院的经营上，始终被祥瑞疗养院远远甩在身后。” “因为祥瑞疗养院有一个任何地方都做不到的秘技。” 楚晨声音颤抖道：“是能让濒死的患者获得反常的寿命。” 孙全帅再次点头，“没错，正是因为这个秘技，让祥瑞疗养院声名大噪。” “很多有钱人都把自家患病濒死的老人往祥瑞疗养院送。” “崇哥很想知道，这个能让濒死患者获得反常寿命的秘技到底是什么。” “如果他也掌握这个秘技，那么他的疗养院，一定能让他赚得盆满钵满。” “他把我培养成一名出色的护理医师，就是为了让我成功进入祥瑞疗养院。” 楚晨怎么也没想到，这一切的起因，竟是因为一个商业机密。 他想到了孙全帅一开始给他介绍疗养院规定的时候有提到过几个年轻人。 于是问道：“崇哥为了拿到这个秘技，不止安排你进祥瑞疗养院吧，那几个假装患者的年轻人，其实并不是为了跟这里的有钱人患者搭讪。” “而是为了反常寿命的秘技而来。” “他们其实也是崇哥安排的人。” 孙全帅长叹一口气，“没错，但是他们都失败了，并且还没开始调查，就被赶走了。” “也不知道马公诚是不是察觉到了什么，后来年轻的患者，一律不收。” “你是那件事之后，第一个入住疗养院的年轻患者。” 楚晨好奇地问道：“那其他的规定呢？都是真的吗？还是你编的。” “比如说，禁止跟其他患者交流。” “半夜三更，有可能会听到隔壁病床传来求救的声音？” 孙全帅道：“这些都是真的。” “但我也还没弄清楚，疗养院为什么会有这样的规定。” “我猜，这可能跟反常寿命秘技有关。” “我其实也没来疗养院多久，也没敢太深入调查。” 楚晨继续问道：“那马公诚为什么要让疗养院的全体员工否认你的存在？为什么他阻挠我见你？” 孙全帅又叹了一口气，道：“不是他阻挠我见你，是我不想见你。” “崇哥让人假扮患者入住祥瑞疗养院失败之后，他开始萌生了利用医生打入疗养院内部的想法。” “但我没想到，竟意外碰到了你。” “碰到你就算了，你还一直对我紧追不舍。” “崇哥为了这个计划，筹备了三年，呕心沥血了三年。” “祥瑞疗养院所有员工都不知道我的过去，他们就算去查，也查不到关于我真实的过去，因为我的过去，已经被崇哥改写了。” “但是你不一样，你知道我真实的过去。” “别的不说，单单就说我是动物医学毕业的，就够马公诚把我大卸八块了。” “为了不让你坏我的大事。” “我故意跟马公诚说，我跟你有仇，我不能让你找到我。” “如果你找到我，后果会很严重。” “马公诚还是很爱护他的员工的，于是他想了一个简单粗暴的办法。” “让疗养院所有工作人员同时撒谎，一旦你问起我，一致否认我的存在。” “如果你依旧坚持，他就想办法把你弄去精神病医院，或者把你赶出去。” 幸亏孟有财在马公诚那里还有点面子，不然楚晨早就被赶出疗养院了。 他继续问，“那你怎么看待一个濒死的老人往我手里塞救命纸条这件事？” 孙全帅刚刚还不信任楚晨，什么都不愿意说。 现在不一样了，他们现在是合作伙伴。 孙全帅虽然来疗养院的时间不长，但是肯定比他长。 而且，他的目的是奔着反常寿命的秘密来的。 每一个濒死的老年患者，都与反常寿命的秘密有关。 孙全帅调查了那么长时间，总不至于一点收获也没有。 而且楚晨刚刚注意到，他将纸条展现给孙全帅看的时候。 孙全帅的脸色变化特别大。 孙全帅将手里的啤酒一饮而尽。 “小楚啊，你看待事情的时候，不要只看表面。” 楚晨知道这句话的含义，但是他不知道在这个场景，孙全帅说这句话的意义是什么。 “我没有只看表面啊。” 孙全帅道：“你口口声声说，那个老人是在向你求救。” “你从何得来的结论呢？” 楚晨脸色微变，“那张纸条…” 孙全帅笑了，“纸条上写着救命二字，你就认为他在向你求救。” “你还说不是只看表面？” 楚晨深呼吸，“如果他不是在求救，他想干什么？” 孙全帅声音瞬间冷了下来。 “他在求你杀了他！” 第357章 只想看一眼 楚晨手里的水瓶“砰”的一声掉在了地上。 楚晨捡起来，拧开盖子，咕咚咕咚一连喝了好几口水，他才镇定下来。 “学长，你不要吓我啊。” “他好端端的，干嘛想让我求你杀了他？” “我虽然很不想承认我看事情只看表面，但是纸条上写着的，确实是救命啊。” “救命就是救命，怎么还会有别的含义呢？” “有别的含义就算了，竟然还是反义词。” 孙全帅道：“这两个字放在别人身上，表达的确实是在求救的意思。” “但是放在疗养院那些本就被下了死亡通知的老年患者身上，就是求杀的意思。” “救命，并不是求你救他的命，而是求你让他解脱。” “帮他解脱，就是救了他了。” “在我们看来，延长寿命，获得反常的寿命是一件值得很开心的事情。” “能多活一天，就多赚一天，这是大众公认的常识。” “但对于患者本身而言，他们真的愿意获得反常的寿命吗？” “据我观察，这类患者，与其他的患者相比，他们都活得非常痛苦。” 楚晨瞪大眼睛看着孙全帅，感到非常震惊。 孙全帅这个角度，非常刁钻。 楚晨没往这方面想过，也根本不会往这方面想。 正如他所说，能延长自己的生命，获得反常的寿命，怎么看都是喜事一件。 但患者真的喜欢吗？ 没有人关心。 即便他们跟家属表达了自己的不喜，家属也以为他们在疯言疯语。 年纪大了，像小孩一样，不懂事。 这么好的事情，不是每一个人都能遇到的。 “也许，这才是疗养院不让患者相互之间交流的真正原因吧。” 孙全帅点头，“不敢百分百肯定，但是肯定有很大的关系。” 楚晨想了想，他还有一个疑问。 “据我查到的，马公诚会在每一个被下了死亡通知的患者入院之后，带领疗养院所有的医生去祭拜邪神为他们祈福。” “外面也有传闻，是邪神的力量，让那些濒死之人获得了反常的寿命。” “我是不相信的。” “但他们祭拜邪神的事，我觉得肯定也跟患者获得反常寿命的秘密有关。” “马公诚祭拜邪神的地方就在疗养院的食堂，但是我去找过，除了后厨，并没有发现食堂有什么暗格或者地下室。” “你们供奉的邪神，到底是不是在食堂？是不是藏在我没有找过的后厨？” “你们在祭拜邪神的时候，是不是真的是在为患者祈福？” 孙全帅惊愕地看着楚晨，“小楚啊，你不过才来两天时间，就知道这么多东西。” “很庆幸我现在跟你站在一边。” “外界确实有这么一个传闻，但是其实，谁也没见到过。” “不过传闻也不会空穴来风。” “我能给你确定的是，马公诚确实会在那种特殊患者入院之后，带领疗养院的医生去食堂祭拜邪神。” “至于邪神的力量让那些濒死患者获得反常寿命的传言，其实就是个烟雾弹。” “目的就是为了转移视线，让人把更多的关注重点放在这件事的讨论上，而不是反常寿命真正的秘密。” 难怪孟有财问了一圈，也没有人见过。 都只是听说而已。 孙全帅这个说法确实比较有说服力。 但既然为邪神祈福是假的，为什么还要做得跟真的一样呢？ 而且，孙全帅不也是参与者吗？ 楚晨疑惑道：“为什么你只能确定这件事？” “难道每一次祭拜邪神的时候，你都完美错过了？” 孙全帅摇摇头，“不是完美错过，是我根本没有资格参加。” “你查到的信息并不准确。” “马公诚在祭拜邪神的时候，并不会带上所有的医生。” “他只会带一部分而已。” “这部分医生，全是疗养院的骨干，马公诚的得力干将。” “据我观察，他们也都是负责那些被下了死亡通知的患者的主治医师。” “祭拜邪神的地方确实是在疗养院食堂，但我也没有见过邪神像。” “我也像你一样，试图把邪神的神像找出来，但是我试过了很多次。” “无论是地板砖，还是墙壁，甚至是天花板，我都可以明确告诉你，我都找过，但并没有发现邪神的神像。” “我甚至一度以为，这个邪神像是不存在的。” “但从那些去祭拜过邪神的医师口中，我又得到了很确切的一个消息。” “邪神像确实存在，他们就是在祭拜邪神。” “但具体过程，具体原因，我就问不出来了，他们非常警惕，不管你用什么样的方式岔开这个话题，他们都很警觉地将这个话题给跳开。” 楚晨那些疑惑现在都得以解开了。 现在剩下的疑惑，同时也是孙全帅的疑惑。 “现在呢，你打算怎么做？” 孙全帅道：“我现在想弄清楚的，是他们祭拜的是什么邪神，他们为什么要祭拜邪神？” “我觉得这或许，就是解开祥瑞疗养院濒死患者获得反常寿命的关键。” “但是我卡在这个地方已经很久了。” “虽然我没资格去祭拜邪神，但现在连最起码的邪神像在哪里也没找到。” 楚晨当时除了后厨，他都找了。 但是孙全帅比他找得更全面，他连天花板都找了，而且还找了很多遍。 这样都没有找到。 那么邪神像，到底藏在食堂的哪个地方呢？ 除非，邪神像不在食堂里。 楚晨想到了一种可能，“会不会是，他们每次祭拜邪神的时候，再带邪神像去呢？” 孙全帅摇了摇头，“我虽然没有资格参加祭拜，但是我偷偷观察过。” “他们每一个人去食堂祭拜的时候，都是两手空空的。” “而且从那些祭拜过的人口中，我也能问一些东西来。” “邪神像，非常巨大。” 楚晨直接懵了。 “邪神像真那么巨大，不可能发现不了啊。” 孙全帅叹了一口气，“这就是诡异的地方了。” “如果能在他们祭拜邪神的时候看一眼就好了。” “哪怕只是一眼，或许就能窥知真相了。” 第358章 那就准备看一眼 说着孙全帅叹了一口气，“只不过可惜，他们防得严严实实的，一点机会也没有。” 楚晨情绪却没有孙全帅那么低落，相反，他有些兴奋。 因为这对他来说，并不是什么很难的事情。 马公诚就算把门关得再紧，窗户锁得再严实。 也不可能一只蚊子也飞不进去。 楚晨现在的病房里，还有十几只蜜蜂在待命。 他完全可以在马公诚带人祭拜邪神的时候，安排蜜蜂去偷看。 “学长，这件事，交给我来办。” 孙全帅猛地站了起来，他看了看楚晨受伤的手，又看了看他受伤的脚。 “你怎么办？你现在走路都成问题。” “窥探反常寿命的秘密，不是儿戏，如果被马公诚发现，你会很惨的。” “你知不知道那几个假冒患者的年轻人后来怎么样了？” “他们最后都被送往了精神病医院，最后真的成了神经病，据说现在还没好。” “这件事不可能让你去办，你要有什么好的想法，可以跟我说。” “如果可行，我来办。” 这件事，非楚晨不可。 如果他跟孙全帅实话实说，告诉他，他能跟动物沟通，孙全帅肯定不会再质疑。 但楚晨不可能跟他说实话。 “学长，我说我可以帮你，不是说说而已，我真的有办法。” “但是这个办法，我不能告诉你。” “我可以给你打包票，我绝对不会被发现，也不可能会被马公诚报复。” “你只需要把下一次马公诚去食堂祭拜邪神的确切时间告诉我，我就能弄清楚他们祭拜邪神的整个流程。” “请相信我，我不是在吹牛，我真的行的。” 孙全帅又沉默了。 楚晨知道孙全帅还是不相信自己的实力。 他继续道：“学长，你真的可以相信我。” “最坏的打算，也不过是被马公诚发现。” “我朋友跟他关系很好，他看在我朋友的面子上，也不会拿我怎么样的。” “而且，打死我，我也不会将你给供出来，你可以放心。” 孙全帅急道：“小楚，我不是不相信你，就怕万一。” “如果你真的出什么事，哪怕让我拿到疗养院反常寿命的秘密，我也不会开心的。” 楚晨将手搭在孙全帅肩膀上，“学长，我们两个大男人，加起来五十多岁了，真的不要矫情了。” “就这么决定吧，你给我确切时间，我来打探消息。” “不能再拖了，再拖下去，你的处境越来越危险。” 孙全帅无奈叹了叹气。 “还记得你两天前给我打电话，让我给你换病房的事吗？” 楚晨道：“当然记得，你当时说，三天之后，才会有…” 楚晨话说到一半，眼睛顿时亮了。 “明天，就是第三天了。” “理论上，我后天就能换病房了。” “后天有人出院，意味着，就有一个新患者住院。” 孙全帅道：“后天入院的是一个还有不到一个月寿命的患者，他的家人想让他多活一些时日。” “按照惯例，后天晚上，马公诚会带着他的那些骨干去食堂祭拜邪神了。” 楚晨问道：“一般他们祭拜邪神都是什么时间？” 孙全帅道：“夜深人静的时候，通常是凌晨两点半开始。” 知道确切时间就更好了。 他可以让蜜蜂躲在食堂一整个晚上，但是他也担心中途蜜蜂全都睡着了。 基本上绝大多数动物，晚上都是会睡觉的。 只有少部分晚上不睡觉出来觅食。 蜜蜂跟人也一样，白天工作，晚上休息睡觉。 昨晚他让蜜蜂保护他的时候，有给他们明细的分工。 但到了食堂，没有人监督。 搞不好可能就睡着了。 知道确切时间，楚晨就可以定个闹钟。 比如祭拜仪式从两点半开始。 楚晨就可以在凌晨两点二十八分叫醒它们。 随后再让它们飞往食堂。 蜜蜂个体很小，一点点缝隙都能钻进去，而且根本不会有人注意到蜜蜂。 就算注意到了，也不会怎么样。 监听这件事，还是这种小动物比较靠谱。 乌鸦就不行了。 个体大，说不定他们看到了，会把它当成不祥之物，打死在食堂里。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楚晨站起来，将口罩还有帽子戴上。 “我出来也有一会儿时间了，现在时间又那么晚了，我不能待太久，必须得走了。” “有什么事情，你用短信联系我，你有我电话号码。” 孙全帅也站了起来，“一定要小心，这是马公诚赖以生存的秘密，他把它看得比自己的命还重。” “查不到什么没关系，安全最重要。” “我一会儿把你的号码从黑名单移出来，你有什么事情也可以给我发短信。” “跑来跑去，也不方便。” 楚晨点头，转身离开了房间。 离开宿舍楼之后，楚晨并没有直接回病房。 而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将白大褂黑西裤皮鞋脱下来，装进袋子里，藏在了一堆落叶里。 树林里的落叶堆积很厚，也没有人清理。 不会有人发现的。 他不能带这些白大褂回病房。 跑腿送来的时候，他甚至都没让跑腿进疗养院，直接在外面就拦下了跑腿。 就是为了害怕被查出来。 疗养院里很多东西都不能带进去。 楚晨换好衣服之后，这才往住院大楼走去。 护士跟保安跟楚晨都很熟了，他们都知道楚晨的情况，所以也习惯了楚晨大晚上还出门闲逛的行为。 回到病房之后，楚晨将几只蜜蜂叫了出来。 “小蜜蜂们，后天晚上，需要你们去做一件事。” “但是放心，这件事，是没有生命危险的。” “明天后天没有什么事，也不用你们保护我的安全了。” “这两天你们也累了，给你们放两天假，好好去玩两天。” “但是记得后天天黑之前，一定要回来！” 小蜜蜂们发出激烈“嗡嗡”声。 这两天让它们藏在这满是消毒水味的病房里，它们都无聊死了。 听到可以去玩了，一只只开心得不行。 “那我们去了，后天我们再回来。” 楚晨挥了挥手。 他们只是蜜蜂，不是牛马。 劳逸结合，才能将它们的潜力发挥到最大。 第359章 忏悔与赎罪 这两天，楚晨几乎都待在病房里。 经过四天的康复治疗，他的手跟脚恢复速度感人。 虽说还不能跑跑跳跳，但是走路如果走得不快的话，已经不会出现跛脚的现象了。 约定时间的傍晚，那十几只蜜蜂如约飞了回来。 楚晨将从食堂带回来的白糖给它们吃。 蜜蜂虽然产蜜，但是也吃蜂蜜。 它们最喜欢吃的，还是蜂蜜。 但楚晨现在可没法去弄蜂蜜给它们。 搞点白糖，它们也会吃的。 等它们吃饱喝足之后，楚晨就开始给它们布置任务。 “你们一会儿先睡觉，半夜我会把你们喊起来。” “然后，你们立马飞去食堂。” “食堂里，会有一帮人在搞祭拜邪神的活动，我需要你们监听他们的一举一动，他们祭拜的邪神像在哪里。” “他们祭拜邪神的时候，都说了什么话。” “然后回来告诉我，知道了没有？” 蜜蜂们纷纷道：“都知道了。” 楚晨掀开了自己的衣服，“进来吧，我先带你们去看看食堂在哪里。” 蜜蜂们飞进了楚晨的衣服里，两只小小的眼睛伸出衣服外。 楚晨假意去散步，去食堂逛了一圈。 带它们熟悉食堂的位置之后，楚晨也就回来了。 他让它们去睡觉，然后自己也躺在床上开始休息。 睡觉之前，楚晨定了凌晨两点二十八分钟的闹钟。 后半夜，不光蜜蜂们要行动，楚晨也没法睡觉了。 他要等蜜蜂们回来，第一时间就要问它们听到了什么看到了什么。 蜜蜂的记性可不会太好。 凌晨两点二十八分，闹钟响了。 楚晨立马从床上爬起来。 然后将睡得正香的蜜蜂喊了起来。 蜜蜂们立马出动，飞向食堂。 楚晨虽然还有些困意，但是不敢睡了。 他打游戏打发时间。 参与祭拜的，都是疗养院的骨干医师。 如果有什么突发状况要处理，没有他们是不行的。 所以楚晨觉得，他们祭拜邪神的时间，肯定不会很长。 等了大概一个小时，寂静的空气中，响起了“嗡嗡嗡”的声音。 是蜜蜂们回来了。 楚晨再也等不及了，它们刚进门，他就迫不及待追问。 “怎么样？你们躲在食堂里，是不是看到邪神像了？” 蜜蜂落在床头柜上，领头的蜜蜂道：“看到了，那邪神像很大！” 楚晨百思不得其解，他想破脑袋也想不出来，邪神像究竟在哪里。 “那么大的邪神像，究竟被他们藏在哪里？” 蜜蜂道：“他们根本没藏。” 楚晨狂吞了两下口水，满脸不可思议，“没藏？这怎么可能？我们找了很久都没找着。” 蜜蜂道：“你们找了很久，但是有没有打开电视？” 蜜蜂说着，飞到病房的电视上，“食堂里，有一个像这样的电视，不过食堂的电视比这个大很多。” 楚晨更加不可思议了，“你是说邪神像，就藏在电视机里？” “可是电视机是好的啊，我去食堂吃饭的时候，电视机还在播放着电视。” “邪神像不可能藏在电视里。” 蜜蜂道：“我知道你说的邪神像是什么样子的。” “我们经常外出采蜜，会路过一些破庙，在庙里，能看到很多的神像。” “这些神像都是有实体的。” “食堂里的邪神像，并不是实体的，它是虚幻的。” “就像电视里播放的图片一样。” “虽然是虚幻的，但是你不能说那不是邪神像啊。” 白天闲得无聊，楚晨也会打开病房里的电视机看电视。 蜜蜂们也跟着看。 所以它们知道什么电视啊图片啊之类的东西。 楚晨恍然大悟。 他们都犯了一个很简单且致命的错误。 通常情况下，神像都是实物，看得见，摸得着的。 他们也以为，马公诚祭拜的神像，也是实物。 但没想到，他们祭拜的邪神像，竟然是一张虚幻的图片。 食堂里有一个大的电视机，邪神像就储存在电视机的记忆卡里。 马公诚这个操作，简直刷新了楚晨的认知。 邪神像不是重点，楚晨只是好奇，他们能把邪神像藏在哪里而已。 现在的重点是，他们为什么要祭拜邪神。 “那他们在祭拜邪神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做了什么？” 蜜蜂道：“他们就跪在邪神像面前啊，双手合十。” “至于都说了什么，我都不知道该怎么跟你讲。” 楚晨皱了皱眉，“怎么会不知道呢？他们说什么，你就原话复述给我听就行了啊。” 蜜蜂道：“他们说的太多了，我们记不住那么多…” 楚晨下意识就想发火，怎么会记不住？ 但是他很快反应过来，在他眼前的，毕竟只是蜜蜂，不是人。 那么多人，假如真的说了那么多的话，记不住那也很正常。 楚晨急道：“那你们记得什么，就说什么。” 楚晨不敢不急啊，他怕再说两句，它们连最后急得的几句话也忘记了。 蜜蜂道：“我们虽然没记住他们说的所有话，但我们也不是什么傻子。” “我们虽然是蜜蜂，但是采蜜的时候，我们也见过不少世面，经过不少庙宇。” “那些进寺庙祭拜的人，我们见过也不少了，也听过不少的祈祷。” “虽然很多话我们都没记住，但是我们能分得清楚，在食堂里的那些人，他们祭拜邪神，并不是在祈愿祈福。” 这完全在楚晨的意料之中。 谁会对一尊邪神像祈福祈愿呢？ 不管是迷信的还是不迷信的，都没人会相信邪神能够保佑吧。 “那他们祭拜邪神，究竟是什么目的？” 蜜蜂的话，楚晨暂且信了，因为它们为了采蜜，会经常外出，而寺庙又都建在山上，周边的植株会开很多花。 甚至寺庙里，就有很多花。 它们耳濡目染，完全有可能分得清楚，他们说的那些话，是不是祈愿祈福。 蜜蜂道：“他们在忏悔，在赎罪。” 楚晨傻眼了，“赎罪？他们有什么罪？” 楚晨怎么也没想到，他们竟然是在赎罪。 蜜蜂道：“我们不知道他们有什么罪，这是他们自己说的。” “他们有罪，而且，他们的罪很重。” 第360章 因为坏事 祭拜邪神，是为了忏悔，是为了赎罪。 而去祭拜邪神的这些人，全都是让患者获得反常寿命的主治医师。 在患者家属的视角里，他们是很值得尊重的人，他们是好人，是救死扶伤的好医生。 对他们而言，他们兢兢业业，发挥自己所长，让患者延长寿命，从阎王手里将人抢回来，也是一件很值得骄傲与歌颂的事情。 无论于公还是于私，他们都没有理由去忏悔，去赎罪。 楚晨不是不相信蜜蜂们的判断，他只是想不通，他们明明是像圣人一样的存在，为什么还会觉得自己有罪呢？ 楚晨不甘心，继续问道：“他们真的没说他们做错了什么吗？” 蜜蜂们一致道：“真的没有。” “我们真的见过很多了，这些人在祭拜的时候，不会说自己做过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 “只会一个劲在那求啊，忏悔啊。” “食堂那些人跟其他人也没什么区别。” 楚晨不知道他们到底做错了什么事情，需要去忏悔赎罪。 而且他们祭拜邪神的这个时间点，也很让人感到费解。 每一个想要获得反常寿命的患者入院之后，他们就会去祭拜邪神。 这给人一种错觉，总觉得他们是在为患者祈福。 但实际上，却是忏悔，赎罪。 如果是忏悔赎罪，那么他们接下来，应该会对患者做出伤害患者的事情。 所以他们提前忏悔赎罪。 可事实却相反。 他们非但没有做出伤害患者的事，还让他们获得了反常的寿命。 楚晨想不通，或许孙全帅可以。 这件事，他必须马上告诉孙全帅。 “行了，你们也辛苦了，早点睡觉吧。” 楚晨见问不出什么了，便让那十几只蜜蜂继续睡觉。 其他蜜蜂都飞到了衣柜上面，但有一只蜜蜂飞到了楚晨面前。 “好人，还有一个细节，我不知道该不该跟你说。” 楚晨本来都准备拨通孙全帅的电话了，听到蜜蜂这么说，他瞬间停了下来。 “什么细节？你跟我好好说说。” 蜜蜂道：“那些人在食堂忏悔，说自己有罪，要赎罪的时候，很虔诚，脸上的表情很痛苦。” “好像真的做了什么罪大恶极的事情一样。” “但是在祭拜结束之后，他们脸上瞬间绽开了笑容，仿佛什么也没发生一样。” “一路有说有笑走出了食堂。” 楚晨沉思了几秒钟，这也说不上多细的细节。 他们就算走出来的时候不笑，走到疗养院也得笑。 总不能一直绷着张脸吧。 但要说正常，也不算正常。 前一秒还虔诚忏悔自己犯下的罪，下一秒就嘻嘻哈哈的了。 不过这倒是可以说明一点。 这些祭拜邪神的医师，其实并不怎么乐意祭拜。 他们更像是把它当成任务一样。 蜜蜂不认识马公诚，认识的话，楚晨一定会让他们注意马公诚前后是一个什么样的表情。 “还有其他的细节吗？” 蜜蜂道：“没了，就这些。” 楚晨挥了挥手，“去休息吧。” 随后，楚晨走到窗户，将窗户关紧，同时给孙全帅拨去了电话。 电话刚拨通，孙全帅直接秒接。 “喂，小楚，他们祭拜仪式结束了，你没被发现吧。” 楚晨想笑，可能打死孙全帅也没有想到，楚晨一直都在病房里待着。 “没被发现，我有很大的收获。” “但是我想不通，他们祭拜邪神居然是为了忏悔，赎罪。” 楚晨将蜜蜂看到的听到的，详细跟孙全帅说了一遍。 说完之后，孙全帅很长时间都没有出声。 要不是他那沉重的呼吸声，楚晨都要觉得他挂电话了。 “学长，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你是不是联想到了什么？” 直觉告诉楚晨，他的这个发现，对孙全帅的帮助很大。 他此时，很有可能正在消化这些信息。 信息太重要太复杂了，所以需要很长时间消化。 但是楚晨等不了那么多了。 孙全帅深呼吸了一口气，道：“小楚，其实你完全不用想那么复杂。” “你不知道他们为什么忏悔，为什么向邪神赎罪，那是你钻进了死胡同里。” “其实可以换一个角度去思考。” 楚晨挠了挠头，“换什么样的角度去思考？其实我想了很多种可能了。” “站在患者家属的角度，患者的角度，他们本身的角度，都想不出来，他们为什么要忏悔，要赎罪。” 孙全帅道：“那我问你，换作是你，你会在什么一种情况下，忏悔自己所犯下的罪？” 楚晨想了想，道：“不想让别人知道，不想受惩罚，为了让自己好受一点。” 孙全帅道：“你只说对了一半。” 楚晨左想右想，还是想不出剩下的那一半是什么。 “不都是这样吗？” 孙全帅道：“剩下那一半，是你干了坏事。” “只有干了坏事，你才不会想让人知道，才会忏悔。” “没有这个前提，何来忏悔一说？” 这话说的，有点抬杠了。 但是楚晨知道，如此重要的场合，孙全帅绝对没有在跟他抬杠。 楚晨又仔细想了想，恍然大悟。 “我明白了，你的意思是说，马公诚以及那些祭拜邪神的医师，都干了坏事。” “这才是他们忏悔的真正原因。” 孙全帅笑了笑，“我学弟就是聪明。” “就是这样，马公诚以及他那些骨干，干了很多很多的坏事。” “然后你再联想，就会得一个意想不到的真相。” 楚晨感到自己的小心脏跳动频率开始加快了。 他觉得自己已经快要摸到谜团的中心位置了。 “那些骨干医师，都是负责延长患者寿命的主治医师。” “正是他们，使得祥瑞疗养院名声大噪。” “但他们，又干了很多坏事。” “那么把这两件事结合在一起，这是不是就意味着。” “他们干了很多坏事，才使得被下了死亡通知的患者获得反常的寿命呢？” “反常寿命的秘密，是他们干了那些见不得人的坏事换来的。” 孙全帅重重叹了一口气。 “我也是这么想的，因为只有这样。” “这一切奇怪的事，才能解释得通。” 楚晨声音颤抖，“那他们，究竟都干了什么？” 第361章 神秘病房 孙全帅没有回答楚晨的问题。 他问道：“小楚，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看到他们祭拜邪神的吗？” “我尝试过好多回，别说看到了，靠近都靠近不了。” “马公诚安排了好几个保安在食堂外巡逻。” 楚晨很想如实跟孙全帅说，但是他不能。 “学长，具体过程我就不跟你说了，我只能跟你说，我的能力远超你的想象。” 孙全帅见楚晨这么说，他也没有继续追问。 一件事能不能完美完成，过程并不是很重要，结局才重要。 “小楚，我原先不相信，但现在我相信了。” “我已经大概知道他们干了什么坏事了。” “但这件事事关重大，我现在还不能跟你说。” “而且，这也只是我的一个大概猜测，究竟是不是这样，我也不敢肯定。” “想确定这件事的真相，需要两个证据。” 楚晨知道这是让他找证据的意思，但是这证据，对于孙全帅来说，肯定比窥探马公诚祭拜邪神还要困难。 所以他直接跟楚晨明说。 在这一点上，楚晨觉得孙全帅跟他是有点像的。 都不太喜欢麻烦别人。 楚晨直接道：“学长，要什么证据，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证据的事情，不管有多难，都由我来搞定。” 孙全帅“嗯”了一声，道：“你知道疗养院的病房里，为什么不安装监控吗？” 楚晨想起了他刚刚住院的时候，他带了两个微型摄像机，最后被护士给扣下来了。 “知道，疗养院的规定，害怕医生的技术被盗摄。” “不仅病房里没有监控摄像，就连微型摄像机之类的东西都不允许带进去。” 孙全帅道：“确实是这样，我一开始，也以为他们做那么严格的防护，是为了保护自己的医术。” “祥瑞疗养院这么出名，任谁都会这么想。” “但是换另一个角度去想，就会得到另一个不同的结果。” “比如，病房里没有监控，那无论他们做什么事情，都没人知道了？” 楚晨惊讶道：“他们难道真的在病房里干坏事？可这怎么可能呢？” 孙全帅冷哼了一声，“为什么不可能？” “那些获得反常寿命的患者的主治医师，他们在给患者治疗的时候，病房里只有他们自己跟患者，连护士都不允许存在。” “而且在治疗开始之前，他们会用屏蔽器屏蔽所有电子信号。” “我试过偷偷将微型摄像机带进去，并且藏在了很神秘的角落，但最后都没拍成功。” 这么做，确实很神秘。 但是病房里，并不只有主治医生。 “护士不允许存在，那患者呢？” “患者肯定在病房里，医师总不至于将所有的患者都麻晕吧？” “那些都是一些被下了死亡通知的老年患者，麻药他们肯定扛不住的。” “只要他们是清醒状态，医师干什么坏事，他们必定会知道啊。” “这些老人都是非富即贵的，一旦被他们发现医师对他们干了什么坏事，他们的家人绝对会把祥瑞疗养院给掀了。” 孙全帅道：“你说的这一点，也不是没有道理。” “但你有没有想过，也许，那些患者不知道医师做的是坏事呢？” “又或者，他们知道，但是他们拿不出证据。” “没有证据的事情，让人如何相信呢？” “本来人年纪一大，就很容易胡言乱语，他们没有证据去跟家人诉说，你觉得家人会相信他们吗？” “他们不相信，他们只相信自己看到的，入住祥瑞疗养院之后，他们本该三更死，却活到了五更。” 楚晨沉默了。 他以为自己思考事情已经算很周到了，但是跟孙全帅比，还是没法比。 他又想起了那个死在他眼前的老人。 “这也许就是那个老人冲进我病房往我手心里塞纸条的真正原因。” “他已经没有谁可以信任了，他的家人，疗养院的所有工作人员，疗养院的病友倒是可以信任。” “可是呢，病友全都是跟他一样上了年纪的老人。” “他们的情况跟他相比，也没有好到哪里去。” “但是我不一样，我年轻，有活力，完全可以信任。” “所以他找准机会，冲进了我的病房。” “所有人都觉得他在接受治疗，但其实这对于他来说，这不是治疗，这是折磨。” “死亡，对他来说，才是真正的解脱，才是真正救了他的命！” “他在受折磨，说明医师对他做了不好的事情。” “是这个意思，是吗？” 孙全帅叹了一口气，“是的。” “虽然可能说起来很夸张，但是这些所有的信息串起来，得到的，就是这个推论。” “并且这个推论，很合理。” 楚晨道：“反常寿命的秘密，就藏在其中。” “所以我需要知道，主治医师在给患者治疗的全过程。” 藏微型摄像机的方式经过孙全帅的验证之后已经行不通了。 孙全帅将微型摄像机带进去疗养院过，也安装在了病房神秘的角落。 但最后还是被信号屏蔽干扰器给干扰了。 微型摄像机根本没法拍摄。 楚晨就算叫动物们带微型摄像机进去也没有用。 而需要主治医师给患者治疗的全过程，也只能依靠这类设备。 楚晨也有点犯难了。 但他最后还是咬了咬牙道：“行，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还有第二件事呢？” 孙全帅道：“这件事，更困难。” 楚晨已经有了心理准备，他道：“你先说说看。” 孙全帅道：“疗养院的药房、医疗器械、设备等东西，我都有权限查看。” “这些东西我都查过好几次了，没有什么问题。” “但是我怀疑，疗养院还有一个神秘的药房，一个我根本没有资格接触的地方。” “因为那些常规的药物器械仪器，根本不能让人延长寿命。” “那些让患者获得反常寿命的药物以及仪器设备，很可能就出自这间神秘的药房。” 楚晨道：“你的意思是，想让我把这间神秘的药房找出来？” 孙全帅道：“找出来并不是重点。” “而且我已经大概知道那间神秘的病房在哪里了。” 第362章 两个难题 楚晨问道：“在哪里？” 孙全帅道：“在马公诚的办公室。” 楚晨诧异道：“你怎么知道？既然那是一间神秘的药房，说明很隐蔽，又怎么会轻易让你找得到呢？” “而且，那还是马公诚的办公室。” “还有，你确定吗？” 这个问题很重要。 虽然楚晨还不知道孙全帅要自己干什么。 但是神秘药房、马公诚办公室这两个地方结合起来，说明孙全帅要楚晨办的事情，不仅难，而且还不能失败。 一旦失败，被发现了，就很难再继续下一次了。 孙全帅道：“不敢百分百确定，但是至少有百分之九十八的概率。” “马公诚的办公室在顶楼，那是我第二次去他的办公室。” “在此之前，我找那间神秘的药房，已经找了很久了，疗养院的每一个地方我都找了，但是都没有找到。” “我那时候就已经开始怀疑了。” “神秘药房就在马公诚的办公室。” “可是就像你说的那样，马公诚的办公室，岂是那么容易进去的？” “所以那一次他叫我去他的办公室，我很珍惜那次机会。” 楚晨忍不住好奇道：“然后马公诚不在？或者有事出去了留你在办公室，你最后发现了神秘药房？” 孙全帅笑道：“哪有这么好的事情。” “马公诚叫我去填一些资料，总共不到五分钟的时间。” “当时他就坐在我对面，一刻也没有离开过。” “而我就坐在办公桌前填资料。” 楚晨更好奇了，“那你究竟是怎么发现神秘药房的？” “你一直在填资料，根本没机会啊。” 孙全帅道：“可能你想象不到，其实填资料，就是我的机会。” 楚晨惊得说不出话来。 他想不明白，填资料，怎么就是机会了。 他就坐在那里不动，怎么找出他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的东西？ 孙全帅继续道：“因为在填资料嘛，马公诚也没有打扰我，在默默干着他的事情。” “所以办公室很安静。” “然后，我就听到了一些异响。” “那种异响非常轻。” “如果我们在交谈，我肯定听不到那些异响。” “那些异响声音是连续性的，丝毫没有停下来的意思，我坐在那里五分钟，它就响了五分钟。” “而且声音很平稳。” “最关键的是什么你知道吗？那些异响，我很熟悉。” “可我环顾四周，并没有看到异响发出的地方。” “直到离开办公室，回到宿舍，我拿水喝的时候 ，我才知道，那些异响是什么东西发出来的。” 楚晨恍然大悟，“是冰箱。” 孙全帅道：“没错，就是冰箱，可是在马公诚的办公室里，我并没有看到冰箱。” “但是却有冰箱制冷的声音，说明马公诚的办公室里有密室。” “神秘药房，就在密室里。” “小楚，你现在也是一个宠物医生了，应该很清楚冰箱意味着什么吧？” 楚晨叹了一口气道：“怎么会不知道？冰箱对我们而言，更大的作用是用来储存药物的。” “有些药物以及仪器检测盘，必须低温冷藏。” “马公诚办公室里有暗室，暗室里还有冰箱的存在，这说明神秘药房就在暗室里，” “不然，谁会把冰箱藏在密室里？” “办公室那么大，哪里会放不下一个冰箱？” 楚晨分析完，随后问道：“你是想让我从神秘药房里拿什么东西吗？” 孙全帅道：“不是。” “在弄清楚神秘药房具体位置之后。” “我发现那些负责濒死患者的主治医师，在去治疗之前，都会去马公诚办公室一趟。” “我猜，他是去神秘药房拿药物或者仪器的。” “我想让你做的事情，其实也是录像，将主治医师去拿东西的画面录下来。” 楚晨这下彻底明白了。 将主治医师给患者治疗的全过程录下来，或许就可以弄清楚反常寿命的秘密了。 孙全帅虽然是为了反常寿命的秘密而来，但孙全帅觉得还远远不够。 他要彻底扳倒马公诚。 以及整个祥瑞疗养院。 反常寿命的秘密，很明显是建立在一系列违法事情之上的。 如果再将主治医师去神秘药房拿药物或者仪器的画面录下来，就能形成一整条完整的证据链。 楚晨不知道孙全帅是出于什么目的要这条完整的证据链。 但是他支持他这么做。 因为马公诚以及他的那些骨干医师，大概率已经违法了。 “这件事，也包在我身上。” 孙全帅见楚晨说的那么轻松，有些不敢相信。 “小楚，这件事更难！” “马公诚的办公室在顶楼，病房我还可以随意进出，但是他的办公室，没有他的允许，谁也进不去。” “而且他的办公室一样有信号屏蔽器，录音摄像没法进行。” 楚晨咬了咬牙，坚定道：“没关系，这件事交给我，你就等我的消息就行了。” “不过后续可能有些事情需要你配合。” 孙全帅道：“这些都不是问题，你要我做什么，我就做什么。” “只要能弄到这两份录像，我就能知道反常寿命的秘密到底是什么了。”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走到饮水机旁喝了一口水。 乌鸦的两大袋坚果已经送到了。 但是现在还没有看到乌鸦来拿。 也不知道是太信任楚晨了，还是干什么去了。 病房跟办公室都有信号屏蔽干扰器。 电子设备会失灵。 楚晨也没法叫动物们带微型摄像机进去。 但想要拿到关键录像，肯定也得靠动物们。 乌鸦个体太大了，太明显了，不管用什么方法，它们都没法胜任了。 蜜蜂又太小了。 得找别的动物才行。 可是找什么动物能胜任这个任务呢？ 用什么设备，能绕过强大的信号干扰屏蔽器，能录下关键录像呢？ 楚晨想得头大。 正在他绞尽脑汁的时候。 乌鸦的声音不合时宜响了起来。 “喂，大兄弟，怎么又愁眉苦脸的？” “需要本鸦帮忙吗？” 第363章 蝙蝠来帮忙 楚晨正烦着呢，早不来晚不来，这个时候来。 他不想搭理这乌鸦。 但是转念一想，他现在遇到的两个难题，乌鸦或许真的能帮一个。 录像这事情，它搞不懂，也理解不了。 但是找动物帮忙这件事，它确实可以帮忙。 楚晨拍了拍坚果的袋子，“你的坚果都在这里了，但是蝉蛹，我还没有时间去买。” “你再等等。” 乌鸦大方表示，“不碍事，我信得过你。” “话说你是不是又遇到了什么难事？说出来，我或许可以帮你呢。” “放心，这次不需要你支付任何酬劳。” 楚晨笑了，敢情这乌鸦又以为楚晨是心疼酬劳不跟它说呢。 看不出来，它还挺热心的。 既然他那么热心，楚晨也不客气了。 老是往病房搬东西，也挺好烦的， 楚晨道：“倒是遇上了一件难事。” “你在森林里，有没有什么聪明的个子很小的朋友？” “它还需要满足以下几个特点。” “不容易被发现，能很好地隐藏自己。” “在黑夜里很常见，即便被人类发现了，也不会觉得奇怪。” 乌鸦道：“你是不是又要找动物帮忙？” 楚晨点了点头，乌鸦本身就很聪明，而这只乌鸦的聪明远超同类。 要不是乌鸦代表着不祥，楚晨都想把它带回去了。 不过以它的性格，楚晨多半也带不走它。 “你有什么好推荐的吗？” 乌鸦道：“找我你算是问对了，我有几只蝙蝠兄弟，它们是夜晚伪装高手。” “不仅聪明，而且个子也不大。” “蝙蝠都是晚上行动，这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就算被人类发现了，那也觉得是很寻常的事情。” “完全符合你的要求啊。” “要不要我现在就去把它们找来？” 条件倒是符合了。 但是他现在还没想到怎么才能录到那两段关键的录像。 “一会你可以帮我把它们给找来。” “但是让它们做什么，我还没想好。” 蝙蝠的智商虽然不是很高，但是也有三岁小孩的智商。 在智商排名上，其实跟蜜蜂是不相上下的。 乌鸦一副无所谓的样子，道：“没事，它们欠我人情呢，我救过它们的命，你想让它们做什么，它们就做什么。” 楚晨听出了乌鸦话里另一种意思。 “那我该给蝙蝠酬劳呢？还是给你呢？” 按理说找蝙蝠帮忙，那酬劳肯定会给到蝙蝠。 但这蝙蝠又是看乌鸦的情面来帮忙的。 而这乌鸦又说，不要酬劳。 楚晨实在不知道它到底是啥意思。 动物太聪明了，也跟人一样，会到处绕弯子。 乌鸦道：“我先跟你说清楚啊，我刚刚说的是，帮你想问题的答案是免费的。” “我可没有跟你说，帮你找动物帮忙也是免费的。” “乌鸦来帮你，就是还了它们欠我的人情，那就相当于是我帮了你。” “你肯定得给我支付酬劳啊。” “这么简单的人情世故，你都不懂吗？” 楚晨无语死了，是他不懂吗？ 是他想多了。 以为这死乌鸦是真热心。 没想到到头来，还是一桩生意。 “行吧，你说，这次你想要多少袋坚果？” 乌鸦道：“不要坚果了，这些坚果都够我们吃很久了。” “而且，你每一天都吃同一种东西，你就不会觉得腻吗？” 腻？ 说得好像有得选一样，天天吃了上顿没下顿，也好意思挑。 楚晨真不想跟它斗嘴了，这死乌鸦的嘴巴比老八的还要碎。 他认输了。 “你直接跟我说，你要什么吧。” 乌鸦道：“我要天上的太阳，你摘下来给我吧。” “你…” 楚晨真的很想骂娘。 “你这只颠鸟，是不是有病？” 乌鸦“咕咕”冷笑了几声，“你也知道你摘不了天上的太阳，那你吹什么牛？” “还说什么，想要什么，你直接跟我说，说得好像你真的可以一样。” “一点诚意也没有，就知道吹牛。” 楚晨叹了一口气，无力道：“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乌鸦道：“你问我？你作为一个人，你问一只鸟，怎么样才算有诚意？” “你觉得合适吗？” 楚晨要被折磨疯了，“我闭嘴，我不说了，你说吧。” 乌鸦看着楚晨吃瘪的样子，得意极了。 楚晨看着它那傲娇的眼神，掐死它的心都有了。 但是他不能，他现在还得靠它帮忙叫蝙蝠来帮忙。 “我现在还没想好要什么，想好了，我再去找你要。” 楚晨吃惊地看着这死乌鸦，都聪明到这种程度了吗？还是路过哪户人家，趴在人家窗户看电视学来的？ 这可比直接索要报酬划算太多了。 楚晨没有直接答应，而是道：“你就不怕我不履行诺言吗？” 乌鸦嘲讽道：“你敢吗？你敢不兑现承诺。” “我立马叫几百只乌鸦去你家，然后昼夜不停盘旋在你家楼顶。” “我让我们鸦族的老鸦给你下诅咒，到时候你怎么死的你都不知道。” 楚晨瞪大眼睛，“你们还会下诅咒？” 乌鸦无比认真道：“你可以不信，你可以试一试。” 楚晨连连摆手，他倒不相信乌鸦能给人下诅咒。 但是几百只乌鸦昼夜不停盘旋在他家头顶，这叫什么事啊。 抛开那些诡异的画面。 光鸟屎都够他喝一壶的了。 “就这么愉快地决定了，我把我家地址给你，你想好了，就去找我。” 乌鸦道：“这还差不多。” “现在给我装坚果吧，我叫我的兄弟来拿。” “然后，去将我的蝙蝠兄弟找来给你使唤。” 楚晨只能照做，将坚果装进一个个小袋子里，放在窗户上。 不一会儿，开始有乌鸦来拿坚果。 等楚晨装完，它们基本上也拿完了。 楚晨装得手都累了。 正想休息一会儿。 乌鸦带着五只蝙蝠飞回来了。 那几只蝙蝠个头看起来都不太大，也不知道是什么品种的。 之前在余乐的斗狗场，大蟒蛇就叫蝙蝠帮过忙。 蝙蝠这种生物，楚晨也就那一次接触过一次。 也不知道好不好相处。 第364章 迷你相机 楚晨开始对没有相处过的动物有阴影了。 像这死乌鸦，嘴碎得不行。 还喜欢使唤人。 指手画脚，训话。 所有人类不好的缺点，它都沾了。 “哥几个，你们这段时间，就跟在这个大兄弟身边，他让你们做什么，你们就做什么。” “这件事情了了，你们就不欠我什么了。” 乌鸦做完自我介绍，于是转向楚晨。 “大兄弟，虽然它们本该早就死了，但是希望你还是能善待它们，不要让它们做太危险的事情，尽量让它们活着。” “好。” 楚晨还能说什么呢？好坏赖话都让你说完了。 一只蝙蝠凑上来，“哇，你真的能听懂动物说话啊，太神奇了。” 楚晨点头，“我能听得懂。” 其他几只蝙蝠见状，也凑了上来，一副好奇宝宝的样子。 “那个，像你一样能听得懂动物说话的人，多吗？” “你是怎么听得懂动物说话的？谁教你的？” “是生下来就会吗？” 楚晨头疼无比。 这几只蝙蝠虽然看起来还挺好相处的，远没有乌鸦那么讨厌。 但是也很烦，每一只都有问不完的问题。 动物界还有没有正常的动物了？ 就在他耐着性子给它们解释的时候。 电话忽然响了起来。 是孙全帅的号码。 楚晨连忙让它们安分点，随后接通了孙全帅的电话。 “喂，学长，有什么事吗？” 孙全帅道：“我想到破解病房跟马公诚办公室强干扰信号屏蔽器的方法了。” 楚晨连忙问道：“用什么方式？” 孙全帅道：“用最传统的方式，相机拍照。” “我试过了，用相机拍照，完全不受强干扰信号屏蔽器的影响。” 孙全帅叹了一口气，“但是怎么拍，这也还是一个大难题。” “他们不会让你明目张胆拍的，躲起来拍，更不可能。” “那么大个人，他们不可能看不到。” 楚晨听着孙全帅颓废的话，整个人都精神了。 他正愁没想到办法呢。 既然相机可以不受强干扰信号屏蔽器的影响，那他完全可以让蝙蝠们带着相机去偷拍啊。 “学长，这件事对你来说，可能很难，但是对于我来说，一点儿也不难。” “你去给我准备五个相机，要市面上最小的相机，而且一定要黑色的。” “这点很重要，相机一定要最小的，这是我能不能成功偷拍的关键。” “除了相机之外，还要一捆小扎带。” 以前的相机，很大。 但是现在的相机，楚晨见过最小的，也就鸡蛋那么大而已。 这可能还不是市面上最小的相机。 完全可以将相机固定绑在蝙蝠身上，只需教它们如何按下快门，就可以拍下照片了。 然后再让它们潜伏在病房还有马公诚的办公室里。 绝对可以拍到他们想要的照片。 黑色的相机，黑色的蝙蝠，绑在它们身上，更不易被发现。 照片虽然没有录像看到的那么连贯清晰，但是也足够还原当时的画面了。 孙全帅激动道：“相机这是小问题，小楚，你真的有办法拍到吗？” 楚晨看着那五只好奇盯着自己看的蝙蝠，重重“嗯”了一声。 “我有办法，你尽管放心。” “相机带进来，一定要小心不要让人发现了。” 工作人员进疗养院内部是不需要搜身的。 所以孙全帅带进来才安全。 但也不能马虎。 一旦被发现了，他这招可能就不灵了。 孙全帅道：“现在很晚了，我只能明天再去买了。” “想要找市面上最小的相机，只能去商场。” 网上能找到的，未必是最小的，现场亲眼看是最好的。 携带的相机越小，蝙蝠们的动作就能更流畅。 楚晨“嗯”了一声，就挂了电话。 现在急也急不来。 相机买回来之后，楚晨还要训练它们怎么按下快门。 见楚晨挂断电话，那些蝙蝠又围了上来。 “大兄弟，你跟我们说一说，你们人类对我们蝙蝠的评价是什么样的？” “你喜欢蝙蝠吗？” “有些人还吃我们的肉，你不会也吃过吧？” 打死楚晨也想不到，蝙蝠好奇心那么重。 他不想回答了，无论怎么回答，都回答不完的。 他道：“刚刚乌鸦说，让我尽量保住你们的性命。” “其实你们的性命不是在我手上，而是掌握在你们手上。” “我这两天，会安排你们去做一件很重要的事情。” “所以现在立马去给我睡觉，养好精神，只有养好精神了，你们活下来的概率才更大。” 蝙蝠们委屈巴巴道：“可是我们刚刚睡醒呢。” “我们都是白天睡觉，晚上活动。” “对啊，现在我们根本睡不着。” 楚晨才不管它们睡不睡得着，他都要被它们烦死了。 叽叽喳喳的，耳朵都没清净过。 “刚醒就不能再睡了？睡多了，对身体有什么危害吗？” “随便你们吧，你们不想活，那我也没办法。” “到时候死了，别怪我，要怪就怪你们自己。” 蝙蝠们立马起飞，找了个角落。 “我们睡，我们好好休息。” 楚晨暗笑，还是智商低好忽悠啊。 要是那死乌鸦，他可忽悠不来。 楚晨折腾了一天，也累了。 洗澡之后也睡了。 第二天中午，孙全帅给楚晨发消息，他已经买好了相机。 迷你相机，只有半个鸡蛋那么大。 这已经是他找遍所有卖相机的店铺之后，买到的最小的相机了。 半个鸡蛋，也就两个手指那么大。 安装在蝙蝠身上，不大不小刚好合适。 吃过午饭之后，楚晨假意爬楼梯锻炼身体。 楼梯没有监控设备，孙全帅在楼梯将迷你相机还有扎带递给了楚晨。 下午，继续由假孙宇做康复治疗。 一直到晚上，楚晨才有时间训练蝙蝠。 他将迷你相机绑在蝙蝠的心口位置，蝙蝠翅膀收起来的时候，完全可以将迷你相机遮挡起来。 等到要拍照的时候，直接将翅膀伸展开就行了。 相机绑在心口这个位置，绝对是最完美的。 进可攻退可守。 唯一的缺点，就是不太方便它们按快门。 它们不仅要学会按，还要熟练。 楚晨只能一遍遍不厌其烦的细心耐心地教它们。 毕竟反常寿命的秘密，只能靠它们了。 第365章 拍到了 楚晨一连教了这五只蝙蝠三个晚上。 每天晚上都是从七点钟开始，凌晨三四点才结束。 三天之后，这五只蝙蝠终于能熟练按下相机的快门了。 在此期间，楚晨还带它们去了马公诚办公室附近，以及确定要偷拍的病房号。 因为偷拍的对象，必须是同一个人，只有这样，才能确保拍到的证据链完整。 主治医师去神秘药房取药，取完药之后，他肯定会去病房给患者做治疗。 楚晨要拍的，就是这个主治医师从取药再到治疗的整个过程。 因此，他提前将五只蝙蝠分成了两拨。 两只蝙蝠提前藏进马公诚的办公室，其中一只携带迷你相机，另一只不带。 等主治医师打开暗室，准备进神秘药房的时候，不携带迷你相机的蝙蝠忽然飞出来捣乱，吸引马公诚还有主治医师的注意力。 然后另一只携带迷你相机的蝙蝠以最快速度飞进神秘药房里。 最后将药房里的一切，以及主治医师取药的画面拍下来，拍完之后直接跟在主治医师身后飞出来。 他们不会想到，蝙蝠已经将神秘药房拍了一个遍。 只会觉得，这蝙蝠什么时候飞进去的？ 疗养院背靠山林，有蝙蝠也很正常。 主治医师取了药之后，去哪间病房，也是固定的，因为一个主治医师负责一个患者。 这个信息，可以从孙全帅那里获得，他们挑选的主治医师负责的患者在哪一间病房。 在病房里，楚晨安排三只蝙蝠藏在里面，多个角度拍摄主治医师给患者治疗的过程。 一切都准备妥当之后。 楚晨等来了孙全帅的电话。 “小楚，黄医生现在准备去马公诚办公室了，可以行动了。” 收到消息之后，楚晨立马让蝙蝠们行动。 接下来，就是静静等待蝙蝠的消息了。 这三天，楚晨一直在积极配合做康复治疗。 因为他知道，反常寿命的秘密一旦被揭开，祥瑞疗养院绝对没法继续开下去了。 好在这几天，经过很高效的康复治疗，楚晨的手脚已经好了很多。 脚已经可以完全正常走路了，走快一点也不会跛脚，只有跑的时候还会隐隐作痛。 手也可以做基本的动作了，吃饭。洗澡穿衣什么的，只要不做负重运动，跟正常人也没什么区别。 一个小时之后，前往马公诚办公室的两只蝙蝠回来了。 过程跟楚晨原先设想的差不多。 一只蝙蝠吸引马公诚他们的注意，另一只蝙蝠悄无声息飞进了神秘药房里。 蝙蝠拍了很多的照片，短短一个小时，拍了估计有上千张照片。 迷你相机的屏幕很小，楚晨看了几张，也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有拍得清楚的，也有拍得不清楚的。 楚晨大致挑了几张拍得清楚地看。 神秘药房，其实就是一个很小的隔断间，里面顶多也就五个平方。 一个大冰箱几乎占了隔断间的一半，其他的空间，都堆放着杂物。 人走进去，也只能勉强转个身。 那个大冰箱里，放置了很多的药物。 楚晨看了好几张照片，发现上面全是英文，或者是根本就没有标签的瓶子。 他完全看不懂那是什么药。 这是一间很纯粹的药房。 只是药房而已，并没有什么仪器设备。 那个医生在里面挑了好几瓶药，随后装进了自己的白大褂口袋里，转身就出来了。 也亏隔断间里够乱，再加上那个医生也没想到，会有一只蝙蝠携带相机在偷拍他拿药的画面。 这些药物，为什么不能放在药房里呢？ 而是藏在这个隐蔽的隔断间里。 只有一种可能。 这些药，不是正规途径获得的药，甚至可能是非法禁用的违禁药。 藏起来，是为了避免被监管发现 每隔一段时间，市场监管都会来对药房做检查。 主要是看看有没有违法使用药物。 但具体是不是非法禁用的违禁药，还需要进一步的调查。 照片上药品密密麻麻的字迹，只能用电脑将照片导出来才看得清楚。 楚晨打算交给孙全帅来做。 他这儿也没有电脑。 又等了两个小时，其他三只蝙蝠也回来了。 这三只蝙蝠只是躲在病房里偷拍而已，相对前往马公诚办公室的那两只蝙蝠来说，更加的安全。 只是治疗过程比较漫长。 三个迷你相机，总共拍了上万张照片。 楚晨大致看了看，发现照片虽多，但很多都是无意义的照片。 比如一个动作，可能重复拍了几百张。 不过也可以了，它们毕竟是蝙蝠，能做到这样的事情，已经很不容易了。 楚晨看到几张主治医师将神秘药房带出来的药物注入患者身体里的照片之后，就不再继续看了。 这上万张照片，绝对有孙全帅想要的。 “虽然那死乌鸦说不用支付酬劳给你们，但这件事，你们做得很漂亮。” “我很满意。” “说吧，你们想要什么，不用跟我客气，尽管跟我提，这是你们应得的。” 几只蝙蝠交头接耳了一阵，随后道：“你说的是真的吗？我们真的可以跟你提要求？” 楚晨笑道：“这当然，不用客气。” 动物跟动物之间，差别也太大了。 看起来阴森森的蝙蝠，反而很客气。 几只蝙蝠叽叽喳喳道：“我们想去人类的世界看看，你带我们去看看好不好？” 楚晨就知道！ 这几只蝙蝠太好奇了。 完全是好奇动物。 不过既然已经答应了满足他们一个愿望，楚晨也不好拒绝。 “那行吧，过几天我回家的时候，你们就跟我回去。” “白天就在我家里睡觉，晚上你们想去哪里就去哪里，只要注意安全就行了。” 几只蝙蝠顿时欢呼起来，围着楚晨叫个不停。 楚晨摆了摆手，“行了，这两天学习拍照，你们也累了，早点休息吧。” “可能过两天，我们就回家了。” 楚晨看着手里的四个迷你相机，反常寿命以及疗养院的秘密，都在这里面。 这些照片交到孙全帅手上，不用很长时间，就什么都知道了。 楚晨掏出手机拨打了孙全帅的电话。 “喂，学长，搞定了，来拿照片。” 第366章 疗养院结束了 孙全帅直接惊叫了起来。 “小楚，你没跟我开玩笑吧？我不是在做梦吧？你这么快就拿到照片了？” 楚晨笑道：“你没在做梦，真的，想办法来拿吧。” 孙全帅道：“护士站的那个胖一点的护士抽烟，你去找她要一支烟，去吸烟区，你将迷你相机装在黑色塑料袋里，扔进垃圾桶里。” “我去吸烟区拿。” 因为现在毕竟很晚了，楚晨大晚上也不可能找去锻炼身体的理由。 吸烟不一样，大晚上睡不着，烟瘾上来了，来一支很正常。 孙全帅想的很周到。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将迷你相机装进袋子，随后去护士站，软磨硬泡找胖护士要了一支烟，随后前往吸烟区。 到了之后，他等孙全帅差不多到之后，看四下无人，将装进黑色袋子的迷你相机丢进了垃圾桶里，随后返回病房。 回到病房之后，楚晨见没等到孙全帅的电话，便睡了过去。 第二天，天还没有亮。 迷迷糊糊的，楚晨忽然听到有人在喊他。 他睁开眼睛一看，发现竟然是孙全帅。 楚晨立马坐了起来。 “学长，你怎么来了？有事可以直接给我打电话啊。” “你这样大摇大摆进我病房，不害怕护士告诉马公诚吗？” 孙全帅一副很焦急的样子，“管不了那么多了，你现在马上起床。” “简单收拾一下，马上离开疗养院。” 楚晨心里不由得抽了一下，“学长，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距离他睡下，总共也不过四五个小时。 孙全帅黑眼圈很重，一脸憔悴，很明显一晚上没睡。 他多半是通宵看完了所有的照片。 但是这件事现在也就他们两个人知道而已啊。 难道孙全帅迫不及待去找马公诚对峙了？ 孙全帅道：“反常寿命的秘密我已经弄清楚了，这件事非同小可，一旦暴露，马公诚肯定会发疯的。” “为了你的安全，你现在必须离开疗养院。” “这件事要不了多久，就会有结果了。” “你给我一个地址，等一切都结束了，我再去找你。” “到时候，我会告诉你一切。” 楚晨却并不怕，道：“你放心，马公诚不会知道是我偷拍的照片。” 孙全帅叹了一口气，道：“到那个时候，他哪里还需要什么证据，只要你有一丝疑点，他绝不会放过你。” “疗养院就你一个年轻患者，你早就成了他的怀疑对象了。” 楚晨道：“那你呢？你怎么办？” 孙全帅道：“我还不能走，但你放心，我绝对安全。” “我自保有余，但是可能就顾不上你了。” 楚晨听懂了孙全帅的意思，言外之意，就是楚晨留下来，可能会拖他后腿。 楚晨不再坚持，这一次，他选择相信孙全帅。 “我还需要办理出院手续吗？” 孙全帅笑了，“再过两天，祥瑞疗养院就会没了，没这个必要了。” “天亮之后，你只带最贵重的东西，什么都不要带。” “出了疗养院大门之后，一直往前走，三公里外，有一辆面包车在等着你。” “他会送你回家。” 虽然楚晨现在还想知道反常寿命的秘密是什么，但见孙全帅如此着急，可能还有很重要的事情要做，也可能这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他也只能先压住自己的好奇心。 “行吧，我先回去。” 孙全帅一只手重重拍在楚晨肩膀上，“等我，我会去找你的。” 说完，孙全帅戴上口罩，急匆匆离开了病房。 楚晨没什么重要的东西，行李就是一些换洗的衣服还有玩具。 除了那几只蝙蝠，他什么也没带。 天亮之后，他离开了疗养院，一直往外走。 走了大概三公里，果然看到一辆面包车。 那是孙全帅包的车。 楚晨上车之后，报了自己家的地址。 随后稀里糊涂地结束了自己的疗养院之行。 回到家之后，赵青刚刚喂完家里的动物离开。 家里的动物见到楚晨回来，一窝蜂扑了上来。 有狗有猴子有鸟有老鼠，鱼缸里的八爪鱼恨不得也跳出来给楚晨一个大拥抱。 楚晨一边应付这些小家伙，一边看着站在栏杆上的乌鸦。 “喂，鸦兄，你怎么找到我家来了？” 因为走得太匆忙，楚晨根本没来得及跟乌鸦告别。 他的家庭住址，自然也没来得及告诉乌鸦。 没想到它竟然一路找来了。 乌鸦道：“当然是坐车来的，你这小子，也太不地道了，竟然偷偷跑路。” 楚晨无奈，只得把那几只蝙蝠掏出来，然后跟乌鸦解释。 经过蝙蝠解释之后，乌鸦气才消。 临走之前，乌鸦道：“我现在知道你家在哪里了，休想再跑。” “还有，再过不久，我会再来找你的。” “我想好了，不要你支付什么酬劳了，有一件事需要你帮我去做。” “你这几天，做好准备。” 楚晨想也没想，乌鸦的事情，能有什么难的。 他也想尽快还了乌鸦这个“人情。” 楚晨说实在的也有点怕它。 它的那个死亡预言，现在还深深印在他的脑海里。 还了“人情，”一人一鸦趁早两清。 所以他想也没想便答应了，“可以啊，我等着你。” 接下来几天，楚晨一直待在家里。 除了赵青，好像谁也不知道他回来了。 宁海贝、孟雨多半还以为他在疗养院做康复治疗，所以一直也没联系他。 楚晨难得过了几天清闲日子。 从疗养院回来的第五天。 孙全帅敲开了楚晨家的大门。 看着一脸憔悴的孙全帅，楚晨知道他这几天肯定不好过。 他的出现，也意味着疗养院发生的一切，终于要落下句号了。 “学长，终于等来你了，事情都解决了吗？” 孙全帅打量着楚晨住的地方，一脸羡慕，“真不错啊小楚，我做梦也想像你一样，有这么一个空旷宽广的地方，养养小动物，闲来没事，喝喝茶，听听音乐吹吹风。” 他接着叹了一口气，“一切都结束了，祥瑞疗养院完蛋了。” “他们一直死死藏着掖着的反常寿命的秘密。” “其实就是非法使用多种违禁药以达到延长寿命的目的。” 第367章 疗养院的秘密 楚晨惊得张大了嘴巴，“违禁药？” 孙全帅在天台上逛了逛，最后在楚晨平常泡茶吹风的小凉亭里坐了下来。 楚晨连忙泡茶。 孙全帅自顾自道：“在跟你解释这种能够让人获得反常寿命的违禁药之前，我先给你说一个我自己的经历吧。” “我记得我上初二的时候，有一次发高烧。” “发高烧嘛，很正常。” “一般情况下，多喝点热水，吃粒退烧药，发发汗就好了。” “但是那次发烧，有些特殊。” “吃退烧药之后，高烧是退下来了，但是药效过后，又继续高烧起来。” “我继续吃退烧药，吃完药效过后，依旧又烧起来。” “反反复复几次之后，我无奈只能去医院。” “在医院做了好几个检查之后，医生说我是病毒感染。” “他给我开了一些药回来吃，那些药都是什么药我不记得是什么药了。” “我只记得有一支喷剂，那是喷喉咙的。” “医生说那是抑制病毒的，只有病毒消失了，才不会反复发烧。” “喷喉咙的喷剂，每天喷三到四次。” “医生嘱咐我一定要按时喷药，这是能不能消除病毒的关键。” “回家之后，我按照医嘱，吃完药之后，就往喉咙里喷几下喷剂。” “晚上吃完药之后，我坐在沙发上看电视。” “我妈忙完之后，也坐到我旁边一起看电视。” “没一会儿，她就看到了我放在茶几上的药。” “出于好奇，她将药拿起来看了看。” “想看看医生都给我开了什么药。” “那些口服的药，她没觉得有什么问题，但是看到那支喉咙喷剂的时候，她瞬间发火了。” “那支喉咙喷剂上详细介绍了药品的功能，它的主治功能竟是治疗疱疹、尖锐湿疣等皮肤病。” “那竟是一支皮肤外用喷剂。” 楚晨傻眼了，“是医生拿错药了吗？发烧跟皮肤病，这两种疾病八竿子打不着啊。” 孙全帅笑道：“我当时还小，也不知道，反正医生给我开什么药，我就拿什么药，叫我怎么吃，我就怎么吃了。” “我妈问我怎么回事，我也回答不上来。” “你猜怎么着？” “我妈是个暴脾气，她当即就带着我冲去医院了。” “其实说是医院，也就是镇卫生所。” “镇上的卫生所，跟现在我们理解的医院差远了。” “因为很小，条件也很落后，我妈就断定是医生学艺不精，胡乱开药。” “她领着我风风火火赶到了镇卫生所，你猜最后怎么着？” 楚晨笑道：“阿姨把镇卫生所房顶都掀了？大闹一通？” 孙全帅也笑着摇了摇头，“我妈找到给我开药的医生之后，医生就说，他没有开错药，也没有拿错药。” “这种被拿来治疗疱疹以及尖锐湿疣皮肤病的喷剂，对于抑制我感染的那种病毒，有非常好的效果。” “这是已经被证实的了。” “研制这种皮肤病喷剂的厂家怎么也没有想到，他们明明研制的是治疗皮肤病的药物，怎么会对那种发烧病毒有那么显著的疗效。” “要彻底消除这种发烧病毒，以前至少需要打五天点滴，但是这种喷剂，只需要喷一两天就能消除了。” “我妈这才不敢再说什么。” “那支喷剂效果确实很好，第二天，我烧就完全退了。” “后来再反复发烧，我也会用那支喷剂给喉咙来几下，烧很快就退了。” “再后来，那支喷剂用完了之后，我再也买不到了。” “不知道什么原因，那支喷剂被下架了，据说是因为副作用大。” “我现在每次高烧不退，都会想起那支喷剂。” 孙全帅说到这，楚晨茶也泡好了，他给孙全帅倒了一杯。 “来，学长，喝茶。” 孙全帅轻轻尝了一口，继续道：“其实跟你说这个故事，主要是想告诉你。” “在目前已经生产的药物中，我举个例子，治疗头疼的药物，未必只能治疗头疼。” “秋水仙碱，治疗急性痛风的药物，也不只是能缓解痛风带来的疼痛，把它碾成粉末，敷在肿胀的关节处，也能起到消肿的作用。” “又譬如，有些药物，它里面含的成分，就能够起到延缓衰老的作用。” “可能厂家在研制生产这种药物的时候，都不知道它的其中一种成分，有延缓衰老，延长寿命的作用。” “国外一些机构提取了很多含有延长细胞衰老的药物，违法组合生产了各种各样能够延长寿命的药物。” “马公诚从黑市将这些能够延长寿命的药物大量购买回来，然后用在那些已经被下了死亡通知的将死患者身上。” “即便患者当场死亡，也不会有人找他们麻烦，因为他们本来就活不成了。” “在马公诚一次又一次的实验之下，延长寿命的效果越来越显著。” “但这种延长寿命的药物，副作用也很大。” “很可能会让患者失聪、失去味觉、嗅觉、声带受损、瘫痪、以及难以忍受的疼痛等一系列痛苦的事。” “但这些副作用，注定不会受家属重视的，因为在他们看来，患者能多活一天，就已经大赚特赚了。” “那些副作用，对于活着来说，又算得了什么呢？” “殊不知，这些副作用给那些患者带来的痛苦，比死亡还要可怕。” “所以，疗养院的那些患者看到你，就像是见到了救世主一样。” “至于这些药物的名字，我就不告诉你了，非常的复杂，我其实也记不住几个。” 楚晨知道孙全帅的顾虑，他也怕楚晨借此走上不归路，还有他相信他说的也是真的，很多药物的名字是真的长，特别是英文翻译过来的，牛头不对马嘴，真的很难记住。 楚晨给孙全帅继续续茶。 “没事，我要那玩意也没用。” 孙全帅点了点头，继续道。 “其实当你告诉我，马公诚带着他那帮骨干医师祭拜邪神的目的是忏悔赎罪的时候，我就已经猜到了。” “让你拍那些照片，是为了拿到他们犯罪的证据。” “这种利用患者临死前最后的体面换来的一两个月、甚至只是几天的寿命，有违人伦。” “必须坚决打击这种行为。” 第368章 人情还人情 楚晨大概已经猜到了最终的结果。 但他还是问道：“所以，你…” 孙全帅笑道：“我没有把这个秘密告诉我老板，我最后报警了。” “我把整理出来的所有证据，都交给了警方。” “这几天，一直在配合警方调查祥瑞疗养院的犯罪证据。” “这件事事关重大，很多家属知道以后，情绪很激烈，那些家属，可都是有钱有势的人啊。” “法律会不会放过马公诚我不知道，但那些家属估计不会轻易放过他。” “不过这之后的事情，就跟我没什么关系了。” “我现在自由了。” 楚晨长叹了一口气，“那你怎么跟你老板交代？” “他为了获得反常寿命的秘密，尽心尽力培养了你三年时间。” “他有没有怪你？” 很显然，孙全帅在拿到反常寿命的秘密之后，并没有选择第一时间告诉他老板。 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报警，然后把反常寿命的秘密带回他工作的疗养院。 然后跟祥瑞疗养院一起站在同一起跑线上竞争。 祥瑞疗养院肯定不敢把桌子给掀了。 只能接受两家一起瓜分这个市场。 但孙全帅没有选择将秘密带回去。 而是直接交给了警方。 这相当于把他老板的期望都掐灭了。 孙全帅脸上闪过一抹阴霾之色。 “他表面上虽然没说什么，但不可能没有意见的。” “哪怕告诉了他，他知道这是犯法的，最后他也不会去做。” “但可能也会怪我不提前跟他商量。” “总之，他心里多少是有些怨言的，只是我不知道，他的怨言有多大。” 楚晨叹了一口气，站在他老板的角度，孙全帅这么做，确实有些不地道。 他培养了他三年，在拿到秘密的那一刻，即便孙全帅铁了心了要报警，那也完全可以先跟他商量啊。 孙全帅什么也不跟他说，他肯定心里不舒服。 但是站在孙全帅的角度，楚晨觉得也没什么问题。 孙全帅也有自己的担忧，估计他也怕老板不愿意报警，把他好不容易弄来的证据骗走。 “那你现在，还回原来的疗养院上班吗？” 孙全帅摇头，“不回了，我们都有嫌隙了，回去谁也不舒服。” “他没有跟我撕破脸，可能也是想给我留点最后的体面吧，我再回去，就有点不识抬举了。” “可惜了祥瑞疗养院那么多医师了，被马公诚高薪拉下了水。” “他们曾经都是很优秀的医师啊。” 楚晨也感慨了一声，祥瑞疗养院医师的工资高得吓人。 不过这种事情，一巴掌也拍不响。 明知是犯法的，还要去做。 他们本身也有责任。 最后吞下的苦果，也是应得的。 “那你今后有什么打算？” “还继续做康复医师吗？” 孙全帅摇了摇头，“不做了，虽然我已经考取了专业证。” “但我毕竟是他一手带出来的，虽然他没跟我签竞业协议，但去别的疗养院，也不太好。” “这几年，我攒了一些钱，正好趁这段时间，好好治一治我这张烂脸了。” 楚晨倒想过将他的诊所给他打理。 但这些年，孙全帅为了他的脸，付出了太多了。 他不会轻易放弃的。 既然他打算继续求医，楚晨也不好勉强他留下来。 “学长，你结婚了吗？” 孙全帅被楚晨逗笑了，“你看我这样子，像是能娶到老婆的人吗？” 楚晨一阵唏嘘，当年他脸还没有烂的时候，可是神颜啊，有多少美女围在他身边。 “也没有女朋友？” 孙全帅笑得更厉害了，“女孩子见到我这样不骂我出来吓人都算有素质了，怎么追女孩子啊？” “这些年，我一直一个人。” “我现在什么也不想了，只想治好这张该死的脸，哎。” 楚晨道：“我有办法治好你的脸。” 孙全帅眼里忽然燃起了一丝亮光，但不过一个呼吸之间，瞬间又熄灭了。 “算了吧小楚，这样的话，这么多年，我不知道听过多少次这样的话了。” “大家都觉得，只不过是皮肤病而已，但是这该死的皮肤病，就是治不好。” 楚晨道：“学长，虽然我不知道怎么才能治好你的脸，但我觉得，肯定有人能治好你的脸。” 孙全帅来了点兴趣，“谁？” 楚晨道：“我也不知道。” “但是有一个大家族欠了我一个人情，我可以让那个家族帮助你，直到治好你的脸。” 孙全帅顿时瞪大了眼睛，“小楚，万万使不得啊，大家族的人情，万金都买不到。” “可不能随意用掉啊。” “关键时刻，是可以救命的。” 楚晨摆了摆手，“你忘了，我也还欠你人情呢。” 孙全帅急道：“可是，你已经还了啊，祥瑞疗养院这件事，你帮了我很大的忙。” 楚晨摇头，“那只是你以为我还了，我并不认为我已经还了。” “如果不是当年你帮我，我或许就是另一个人生了。” 孙全帅不好意思道：“其实当年我并没有把这件事放在心上，我其实也以为你是小偷来着，但是从你的眼神里，我看到了真诚。” “我当时就在想，即便你真是小偷，也是迫不得已。” “那就给你一次机会吧。” 楚晨心系多年的谜团终于解开了，这一刻，他感到很轻松。 这些年，他一直在想，孙全帅为什么帮他。 他没想过，竟是这个答案。 “学长，对我而言，你怎么想的不重要，你怎么做的，才重要。” “结果就是你帮了我。” “我还你人情，也是应该的。” “依靠那个大家族的力量，我相信绝对可以帮你治好困扰你多年的皮肤病。” “还你一张神仙颜值。” 不等孙全帅回答，楚晨掏出手机给孟雨拨去了电话。 “孟雨，你脸怎么样？好一些了吗？” “我现在回家了，方便的话，来我家一趟。” “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第369章 因果宿命 孟雨接到电话之后，说自己立马过来。 楚晨道：“学长，相信我，这次一定行的。” “不行你就一直赖在孟家。” “反正他们还欠我一个人情。” 孙全帅一脸感动，一时之间，他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了。 最后，只憋了一句，“谢谢！” 楚晨感慨道：“学长，说谢谢就见外了，这都是你当年的善意换来的。” “要感谢，也该感谢你自己。” 如果那天晚上，孙全帅没有帮楚晨，而是跟那个学姐一起讨伐楚晨，将楚晨送去派出所。 那么绝对不会有得到楚晨帮助的这一天。 甚至楚晨可能都没有去疗养院治疗的机会，他们也不会遇见。 而孙全帅很可能这辈子也治不好这张脸。 楚晨之前一直很抗拒孟家的求助，但现在看来，他不该拒绝的。 如果拒绝了，再遇见孙全帅，他想帮忙都不知道该怎么帮。 这就是因果宿命啊。 不过他们这几人的因果宿命，在孟家答应楚晨帮助孙全帅寻医治脸之后，应该要告一段落了。 孟家已经还清了楚晨的人情。 而楚晨也还清了孙全帅的人情。 孙全帅今天来找楚晨，主要目的是来告诉楚晨祥瑞疗养院的秘密的。 没想到还有个意外收获，他心情不由得好了很多。 “那不跟你客气了，别总是说我啊，说说你吧，这几年你过得怎么样？” 楚晨耸了耸肩膀，“我这个人，没什么志气，开了一家宠物诊所，平常给宠物看看病，闲着没事就逗鸟遛狗。” “收入够糊口，平平淡淡，不过我觉得挺充实的，我挺喜欢且享受这种生活的。” 孙全帅眼里全是光，“你活成了我梦想中的样子，我以前啊，就想像你现在一样，其实简简单单，平平淡淡，也没什么不好。” 楚晨相信孙全帅绝对这么想过，不然以他的条件，完全没必要去读动物医学。 学习动物医学的人，要么是觉得宠物医生这行业有前景，赚钱，方便以后就业。 要么就是真的喜欢动物。 孙全帅绝对是后者。 “等你脸治好了，你也完全可以像我一样。” “大富大贵很难实现，但是过着像我一样没什么追求的日子，还是很容易的。” 孙全帅眼里多了一丝憧憬，他重重点头。 “我很希望这一天能早点到来，因为我等这一天，已经太久了。” 随后，两人又聊了一些学校的趣事，还有很多的八卦。 孙全帅作为动物医学院的风云人物，知道的八卦可多了。 直到孟雨赶到后，楚晨依旧意犹未尽。 她那张被蜜蜂蜇的脸已经消肿了大半，看起来好多了。 楚晨给她大概解释了这几天在祥瑞疗养院发生的事。 随后直奔主题，“你们孟家还欠我一个人情，没错吧。” 孟雨点头，“是啊，你找我来，是想好了怎么兑现这个人情吗？” 楚晨指了指孙全帅的脸，“倾尽你们孟家之力，帮我学长治好他脸上的皮肤病，我跟你们孟家就两清了。” 孟雨仔细打量着孙全帅的脸，“嗯”了一声，“脸型骨相不错，如果没有这丑陋的皮肤病，应该是个大帅哥。” “放心吧，孟家一定会把你脸上的皮肤病治好的。” 孙全帅笑了笑，正如他跟楚晨说的那样，这样有保证的话，他真的听得太多了，都觉得他脸上的皮肤病不严重，但治到最后，一个个都不吭声了。 “谢谢孟小姐。” 孟雨随后转向楚晨，“疗养院这件事，怪我们，你其实还可以再跟我们提一个要求。” 楚晨连忙摆手。 这真不怪孟有财，孟有财给他安排进最好的疗养院，这已经很好了。 是他搞垮的祥瑞疗养院，导致他治疗中断。 怪也该怪他。 “不用了，我现在已经可以跑跑跳跳了，只要不做特别剧烈的运动，跟常人无异。” “这趟疗养院的康复之行其实也没有白去。” 楚晨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行了，既然你已经答应了兑现诺言，我学长就交给你了。” “我一会还要去遛狗，就不留你们了。” “学长，你不用客气，直接跟孟雨走就行了。” 孟雨“哼”了一声，有点不满，“我刚来没两分钟，板凳都没坐热，这么急着要赶我走啊？” 楚晨确实有这个意思。 孙全帅虽然没表现出来，但是楚晨知道，现在他的内心必定是很焦急的。 他恨不得现在就拉着孟雨去找医生。 楚晨顾到了孙全帅的感受，但确实有点没有顾及孟雨的感受了。 “哎呀，等你帮我治好了我学长，我介绍个超级大帅哥给你做补偿，这样总该可以了吧。” 治好了，还用介绍吗？ 孙全帅就是个超级大帅哥啊。 孟雨翻了个白眼，理都不理楚晨。 “学长，走了，我们就不在这招人厌了。” 孙全帅怎么会看不出来这是玩笑，他笑了笑，跟楚晨挥手告别。 “走了啊小楚。” 楚晨朝两人挥了挥手。 待两人消失在他的视线之后，楚晨长松了一口气。 虽然现在无债一身轻，但楚晨休息的时间也太久了。 现在手脚都几乎恢复正常了，他的宠物诊所，也到了该重新营业的时候了。 下午，楚晨去了一趟宠物诊所。 好多天没开门，诊所积了厚厚一层灰。 他一整个下午都在诊所打扫卫生。 晚上等楚晨拖着疲惫的身躯回到家的时候。 大黄还有安宁以及一帮小动物立马朝楚晨冲过来。 “老楚，你可算回来了，出大事了。” 楚晨累个半死，听到大黄的话，疲惫感瞬间一扫而空。 但看到所有动物都整整齐齐的。 他紧绷的神经又放松下来。 “出什么事了？你们不是都好好的吗？” “再说了，要真出什么事了，你不会跑去诊所叫我吗？” “我都跟你说了，我在诊所啊。” 大黄道：“我们当然没事，有事的是它。” 大黄用爪子指了指缩在树底下的老八。 “你看看它，身上的毛都快被拔光了。” 第370章 乌鸦来了 楚晨顺着大黄手指的方向，便看到老八缩在树底下，原本茂盛的羽毛，现在变得稀稀拉拉的。 它带着哭腔道：“当家的，你要为我做主啊。” “呜呜呜…我都快被打死了。” 楚晨心疼地看着老八，老八那模样比斗败的公鸡还要惨。 羽毛被拔掉了，它还小心翼翼将自己被拔掉的羽毛捡回来放在自己面前。 可想而知是有多扎心。 “是谁，谁干的？” “你们怎么不帮忙？都在一个家庭生活，你们都是兄弟姐妹，为什么不帮忙？” 大黄无辜道：“我们帮了啊。” “你没听出来吗？我们骂得喉咙都哑了。” 楚晨怒从心中来，他愤怒道：“你兄弟被打成这样，你们只是骂对方而已？” “骂他，就是帮忙了？” 楚晨指着大黄的鼻子，“告诉我，你的牙齿长了干什么用的？好看吗？” 随后又指着安宁的头，“还有你呢？你不是老是说你是猴子吗？什么时候变成缩头乌龟了？” “今天你的兄弟被打你们不帮忙，明天你被打，指望谁来救你？” “跟我那么多年，白跟了。” 大黄想插话，但是根本说不进去。 直到楚晨发泄完了，它才弱声道：“它在天上，我们够不着啊，只能动嘴啊。” 楚晨看向天空，黑漆漆的，什么也没看到。 “到底是什么东西干的？” 大黄用爪子指了指，“诺，你看，它还在那里呢。” “这鸟东西嘴巴太厉害了，我从来没有见过嘴巴这么臭的鸟东西，比老八臭多了。” “我们这么多兄弟加起来，愣是骂不过它。” “老楚，把它打下来煲汤喝。” “熬一大锅，我们都要尝一尝。” 楚晨顺着大黄指的方向看过去，还是什么也没看到。 “什么玩意？到底在哪里啊，我怎么什么也没看到。” 大黄指着道：“就在那儿啊，你视力退步了啊，它全黑的。” “算了，我叫它过来吧，它本来就是来找你的。” “喂，死鸟儿，有种你就过来，看老楚不扒了你的皮。” “扑哧”的翅膀扇动空气的声音响了起来。 一只全黑色的鸟儿朝楚晨飞来。 楚晨揉了揉眼睛，苦笑了一声。 这不是那死乌鸦吗？ 这死乌鸦的嘴巴，楚晨都骂不过它，大黄它们又怎么会是它的对手。 “癞皮狗，你不要再挑战我，再挑战我，你的狗眼睛就不要要了。” “信不信我把它抓烂？” 大黄连忙缩到了楚晨身后，小声道：“老楚，弄死它，它竟敢威胁你的兄弟。” 楚晨看了大黄一眼，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也不是什么不明事理的人。 在没有弄清楚整件事情的经过之前，他不会不分青红皂白就收拾乌鸦。 “鸦兄，这到底怎么一回事啊？” “好端端的，你打我的鹦鹉干什么？还要啄瞎我家狗的眼睛。” “你看把孩子都打成啥样了？” 乌鸦冷冷道：“你养的这些东西，跟你一个德行。” “我说我来找你，它们说你不在家。” “我不过是问了一句，你什么时候回来，它们就不耐烦了。” “就开始对我进行鸦身攻击。” “我就觉得奇了怪了，你不在家，我等着就是了，它们要是不想告诉我，可以不说话啊，犯不着东骂西骂啊。” “辱骂我就算了，本鸦不跟它们一般见识。” “但你那只鹦鹉非要把我赶走，我不走，它就来抓我赶我。” “它要跟我单挑，我能怎么办？只能应战了。” “谁知道它那么废，不过三两下，就把它打到呼爹喊娘了。” “你养的那些狗啊猴子啊老鼠啊见那鹦鹉打不过我，就帮它一起骂我。” “我想着闲着也是闲着，就跟它们对骂。” “哪知道它们打架不行，连骂娘也不行。” “一只只都跟你一个德行，弱爆了。” “事情就是这样，你敢说这也怪我？” 楚晨回头扫了一眼大黄它们，目光扫过它们，它们纷纷将目光转向别处。 楚晨瞬间就明白了，事实就是像乌鸦说的那样。 楚晨恨铁不成钢，他平常对它们还是太宠溺了。 现在踢到铁板了吧。 这死乌鸦是野生的，不管是体力还是战斗力都很惊人。 能在野外活下来的动物，就没有弱的。 它到底还是看了楚晨的面子，不然老八早就被它一爪子割开喉咙了。 虽然老八的体型比乌鸦的还要大，但是家养的，跟野外的完全没法比。 “今晚你们别吃饭了，丢人现眼。” “还有老八，好好反省，希望你经历了这次事件之后，能知道山外有山，鸟外有鸟的道理。” “别总跟个愣头青一样。” “你以为这个世界上你最厉害啊？” “这次受伤，全当跟你交学费了。” 乌鸦乐了，“不错，它们没救了，但你还有救。” 楚晨没好气瞪了乌鸦一眼，那句话他最终没说出来。 就是遇见你总没好事！ “走吧，进来说吧。” 楚晨想起了他那天刚从祥瑞疗养院回来的时候，这乌鸦一直趴在车顶上跟着楚晨回来。 走的时候，它跟楚晨说，过几天它会再来找楚晨。 有一件事情要楚晨帮忙，还特地说了要楚晨准备一下。 它今天来找自己，应该是为了这件事。 虽然楚晨跟孙全帅以及孟家的因果了结了。 但跟这乌鸦又结了新的因果。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 要不是乌鸦找来几只靠谱的蝙蝠帮忙，楚晨也拿不到那些铁证。 乌鸦跟上楚晨，直接抓着他头发，站在他头上。 楚晨无奈道：“你非要站头上吗？能不能下来？” 乌鸦斩钉截铁道：“不能，你害我被你养的那些家伙骂了大半天了，一句道歉的话也没有。” “站你头顶怎么了？站你头顶算轻的了。” 楚晨想说，貌似那么多动物加起来，也没有骂赢你吧。 但是想了想，还是不说了。 他真的说不过它，还是赶紧说正事。 回到客厅，楚晨很识趣地给它倒了一杯热水。 “等了那么久，口渴了吧，喝点热水。” 乌鸦从楚晨头顶下来，砸吧砸吧喝了几口热水。 “算你有眼力劲。” 楚晨耐着性子问道：“你要我帮你做的事情，是什么事情啊？” 第371章 破烂王 乌鸦没有回答楚晨，它又喝了几口热水。 然后问道：“你的脚跟手怎么样？都好了吗？” 楚晨有些诧异，这乌鸦这是在干嘛？关心自己？ 这太阳打西边出来了啊，他们还远没有熟到这种程度。 一人一鸦之间，没有感情，全是交易。 “怎么突然问这个？” 乌鸦道：“问你什么你就回答什么啊，废话那么多。” “好奇行不行啊？” 楚晨一连说了好几个“行。” “你自己也看到了，除了剧烈跑跳，基本上没什么问题了。” 乌鸦又问道：“能种菜了吗？” 楚晨觉得很奇怪，这乌鸦怎么老问他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 问他手跟脚好了没有，楚晨觉得已经挺奇怪了。 现在还问他能不能种菜。 这跟它要楚晨做的事情有什么关系吗？ 但楚晨知道，自己不能质疑，质疑又要挨它训。 “应该能了吧。” 乌鸦很严肃道：“应该能，到底是能还是不能？” 楚晨服了，问题怪就算了，还追根问到底？ 他有些不耐烦了，“我怎么知道啊，我家有没有菜地，城里也没有菜地。” “我上哪里去种菜啊？” “不种菜，我怎么知道我是不是真的能种菜啊。” “你问我，我当然凭感觉说了。” “难道还去找一块菜地试一试，才回来告诉你准确答案呢？” 乌鸦冷声说道：“行吧，你说可以，那我就当你可以了。” 喝完水的乌鸦跳到电视机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楚晨。 “你知道我们乌鸦有一个很出名的外号叫什么吗？” 楚晨摇了摇头，乌鸦被视为不祥之兆，他从小到大，也没跟乌鸦接触过。 乌鸦也很少进入大众的视野，楚晨还真不知道乌鸦都有什么外号。 但这不知道也被乌鸦嘲讽一番。 “亏你还能听得懂动物说话，居然连乌鸦的外号叫什么都不知道。” 楚晨无奈道：“我又不是百科全书，不知道很正常吧。” “我只是能听得懂动物说话而已。” 乌鸦还是不满意楚晨这个回答。 “那你去查啊，不知道就去查啊，还愣在那干什么。” 楚晨憋了一肚子气，真的想把这乌鸦抓来打一顿。 他还以为它要告诉他外号叫什么呢。 结果居然叫他去查。 楚晨没有动，更不耐烦了。 “我说你，你直接告诉我不就行了吗？还要我去查。” “你等了我半天，不就是为了有急事找我吗？” “急的是你，浪费时间的也是你。” “你这小脑袋瓜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乌鸦“啧”了一声，“那外号，是你们人类给我们取的。” “非常羞耻。” “我说不出口，所以你还是自己查吧。” 你不过就是一只乌鸦，还羞耻上了。 你知道羞耻是什么意思吗？ 楚晨将手机掏出来，他好奇心被勾了起来。 他现在很想知道，到底是什么样的外号，能让乌鸦这么生气。 在搜索栏输入“人类给乌鸦起了什么外号”进行搜索之后。 楚晨看着搜索出来的结果，忍不住笑了。 他甚至都没有点进链接。 因为所有的链接，说的都是同一个外号。 “破烂王！人类管你们叫破烂王啊？” 乌鸦瞪着楚晨，“不准笑，很好笑吗？” 楚晨忍着笑，点击了第一个搜索结果。 他想知道，人类为什么叫乌鸦破烂王。 点进去之后，看着链接里的解释，楚晨再次大笑起来。 乌鸦很喜欢一些亮晶晶的东西，所以，他们经常把亮晶晶的东西捡回家。 但它们视为珍宝的东西，不过是一些碎玻璃渣子，烂镜子等垃圾。 因为他们在户外，能给它们捡的，也就这些东西。 知道乌鸦喜欢亮晶晶东西的还好，不知道乌鸦喜欢亮晶晶东西的，就以为它们喜欢捡破烂。 所以叫它们破烂王。 “鸦兄，你也喜欢捡垃圾吗？哈哈哈…” “快告诉我，你都把什么垃圾捡回家了？” “早点告诉我嘛，我家里有很多亮闪闪的东西，你看上什么，尽管拿就是。” “以后真不要去捡垃圾了。” “破烂王这个外号，确实不好听，哈哈哈…” “笑死我了，破烂王，哪个人才给你们取的外号。” “真的是人才，反正我想不出来。” 乌鸦冷眼看着楚晨，只是冷眼看着，很罕见没有暴怒。 楚晨都做好了它飞过来抓他啄他的准备了。 “你…你怎么没有反应？” 乌鸦道：“因为我不是破烂王。” 楚晨诧异道：“你不是乌鸦？” 乌鸦冷声道：“别拿我跟你养的那些低智商动物比。” “想把我绕进去？” “本鸦是乌鸦，但本鸦不是破烂王。” 楚晨尴尬笑了笑，他刚刚确实想偷换概念耍一耍它来着。 这乌鸦太聪明了。 真的跟大黄不相上下，可能比安宁都还要聪明。 “为什么你说自己不是破烂王？因为你不捡垃圾？” “大家都捡，你为什么不捡？” “难怪你没有女朋友。” 乌鸦都喜欢亮晶晶的东西，公的喜欢，母的也喜欢。 亮晶晶的东西，就跟人类的钱一样。 拥有很多很多的钱，才能更好地吸引异性。 这乌鸦不捡亮晶晶的垃圾，家里就是家徒四壁，它靠什么吸引异性？ 靠它帅气的样貌吗？ 楚晨并不觉得它有什么帅的。 黑乎乎的，不都一个样吗？ 楚晨嘲笑它没有戳到它的痛处，但是说到这个，真的戳到它痛处了。 只见乌鸦全身炸毛，做出了攻击的姿势。 “那是没品位的乌鸦才会喜欢垃圾。” “我作为一只有品位、有追求的乌鸦，是绝对不会喜欢垃圾的。” “同样，我也不会允许我的对象，有这么低劣的追求。” “喜欢垃圾的乌鸦，不配做我女对象。” “我没有女朋友，不是因为本鸦不行，是本鸦要求高。” “明白了吗？” 楚晨捂嘴偷笑。 这乌鸦被戳中痛处了，楚晨真怕它冲过来抓他。 它那么锋利的爪子，勾出血了，楚晨还得去打狂犬疫苗。 “明白了，厉害的鸦兄。” 第372章 金银珠宝 “好了，我现在知道你们乌鸦有一个外号叫破烂王了。” “接下来呢？” 虽然楚晨预感，乌鸦叫他做的事情，可能跟“破烂王”这个外号有关，但是他也猜不出乌鸦到底想让他做什么。 乌鸦全身炸开的毛收了回去。 “我现在家里，确实寒酸了点。” “而我又是一只有追求的鸦，一只有品位的鸦，不屑于把垃圾拿回家装饰的认知处于高层次的鸦。” “你能明白我的意思了吧？” 楚晨似懂非懂，“明白了，就是你不屑于要垃圾呗。” 乌鸦瞪了楚晨一眼，“还有呢？” 楚晨想了想，道：“还有什么？” 乌鸦道：“说你蠢，真的一点也没有冤枉你。” “我不要垃圾，并不代表我不喜欢亮晶晶的东西，不是只有垃圾，才亮闪闪。” “这个世界上，还有很多东西亮闪闪的。” “我的家也需要真正亮闪闪的东西去装饰，吸引跟我一样有高尚品质追求的母鸦。” 楚晨“嗯”了一声，“我懂了，其实就是为了找女朋友呗。” “顺便再弄一些亮闪闪的好东西。” “你随便看随便挑，看中哪样了，直接拿走就是，我家亮闪闪的东西可不少。” 他这算听明白了，这乌鸦是来找他要亮闪闪的东西来了。 乌鸦瞬间不爽了，“怎么，打发要饭的是吗？” 楚晨也不爽了，“怎么就是打饭要饭的了？” “我家里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比不上垃圾场的东西吗？” “我自己都用，会差？” 乌鸦道：“我已经说了很多遍了，我是一只讲品位有追求的鸦，你这些东西我看不上，明白了吗？” “要说多少遍你才能明白。” 楚晨指了指自己，被乌鸦的话给逗笑了，“你是说我没有品位，没有追求了？” “你要是什么大富豪，这么说我我还认。” “可你不过是一只鸟而已。” 楚晨本来不想较劲的，但是今天他必须给这乌鸦好好上一课。 他随手拿起桌子上一个银色的饭碗。 “知道这个碗值多少钱吗？镀银的，三百块钱一只。” “你不知道三百块钱是什么概念，我现在就告诉你。” “我给你那一袋坚果，八块钱一斤，那一袋也就四十斤不到。” “也就是说，那一袋坚果价值三百块左右。” “那一袋坚果，够你吃多久？至少够你吃半年。” “而这个碗，价值就等同你那一袋坚果。” “你再抬头看看头顶上的水晶灯，五千块钱一盏。” “五千块钱，可以买十七袋四十斤的坚果，够你吃大半辈子了。” “而这，还只是我家里现存的东西的冰山一角。” “你还看不上？你凭什么看不上？你有什么资格看不上？” “吃了上顿没下顿的家伙，还好意思嘲讽我来了。” “我家里这些亮闪闪的家具拿去卖钱，换来的钱能够砸死你整个鸦族。” 乌鸦翻了个白眼，“就这？说够了没有？没有继续。” 楚晨笑得更大声了，“不说了，说再多有什么意义？你根本不知道这些亮闪闪的东西有着什么样的价值。” 乌鸦“嘎嘎”乐，“我知道啊，不过是值个仨瓜俩枣而已。” “我想要的亮闪闪的东西。” 乌鸦指了指楚晨的大拇指，“就那么大一点的东西，就能买下你这套房子。” “这些破烂家具算什么？总不可能比你这房子还值钱吧。” 楚晨不可思议地看着乌鸦。 他这里虽然不是什么黄金地段，又是顶楼。 但是这套房，也价值七八十万。 什么东西，只有拇指大小，就能价值七八十万。 “我说你这乌鸦就别吹了行不行？” “我承认 你聪明，但是 人类世界的东西的价值，你根本不知道该怎么衡量。” “你知道七八十万是什么概念吗？” “不要偷听到了人类的词句，就到处乱用。” 乌鸦讥讽道：“有没有人说你很自以为是？” “井底之蛙，没见过世面。” “以为世界就像你脑海里想象的那样子一样。” “你真是连一只乌鸦也不如。” 楚晨摆摆手，“行了行了，我不跟你争。” “你直说吧，什么东西只有拇指大小，却能换一套房？” 乌鸦道：“作为一个人，在人类世界生活那么长时间。” “难道你没有听说过金银珠宝这几种东西吗？” 楚晨脸色瞬间就变黑了。 如果只是单纯的金银珠宝，拇指大小，金子跟银子肯定不能卖那么多钱了，但是天然的珠宝宝石就不好说了，拇指那么大，算是很大了。 别说七八十万了，七八百万都有可能。 加工过的金子银子，做成艺术品，如果贴上名牌，也能值这个价。 楚晨不是不知道这些，他只是没想到，乌鸦竟然知道这些。 但这些统统都不重要。 如果乌鸦是为了金银珠宝而来，楚晨上哪儿给它弄去？ 金银珠宝动不动一件就成千上万。 而且还是最差的。 好一点的，都是几万起步。 成色漂亮的，那不用说了，楚晨那五十万存款不够买两件的。 而这乌鸦又挑剔得很，它会看上普通成色的？ “老兄，你原来是为了金银珠宝来的啊。” “金银珠宝别说你了，我们人类也很喜欢的啊。” “那确实是很贵重的东西，随便一件就可以买一套房。” “问题是，我自己也没有啊，我还想要呢。” “如果你来找我，是为了让我给你金银珠宝，你趁早还是死了这条心吧。” “因为你把我卖了我都买不起。” 乌鸦道：“我来找你确实是为了金银珠宝，但不是找你要，看看你一脸穷酸相，你有金银珠宝吗？” 楚晨立刻道：“让我去偷去抢也不行，这是犯法的。” 乌鸦道：“知道你遵纪守法，是个好人，不让你去偷抢的。” 楚晨狐疑道：“那你的意思是？” 乌鸦猛地从电视机上飞了下来，站在他的肩膀上。 它凑近楚晨的耳旁，生怕被人听到似的，小声道：“我知道有一个地方，埋了很多的金银珠宝。” “我想把它们挖出来带回家，但我自己挖不动。” “你跟我走，去帮我把它们挖出来。” “这就是我要你做的事情。” 第373章 不是坟 楚晨瞬间警惕起来。 “你该不会是想让我去挖坟吧？” 虽然现在基本上都是以火葬为主，但是有一些比较传统的人，还是比较喜欢土葬。 在古代的时候，达官贵人家土葬的时候，会放很多陪葬品。 现代人土葬，虽然不会像以前的达官贵人家一样那么夸张，但是有一些有钱人，多多少少也会放一些。 莫不是人家在土葬的时候，放陪葬品的时候，被乌鸦看到了。 乌鸦也是食腐动物，所以土葬的时候，经常能看到它们的身影。 这也是乌鸦被视为不祥之兆的原因之一。 但其实它们也就只能看看而已，乌鸦在鸟类智商排名里，绝对是最聪明那一层的存在。 可它们再聪明，再会使用工具。 也不可能将厚厚的土层给挖开。 土层之下，还有厚实的棺材。 别说乌鸦了，就是楚晨，给他工具，他挖起来都够呛。 “挖别的人的坟，我不知道犯不犯法，但是肯定会缺德。” “就算法律能放过我，不制裁我，但是人家家属知道之后，肯定要弄死我。” “侮辱性很大的，你知不知道？” “到时候人家肯定找我。” “你这个忙，太缺德了，我不敢帮。” 楚晨态度很坚决。 乌鸦不满道：“我说你这个人怎么老是这样啊？做事婆婆妈妈的。” “你既然答应了帮我做一件事，这也不行，那也不行。” “又把我当猴子耍是吧？” 楚晨叹了一口气道：“我是答应帮你不假，但你不能要我的命啊。” “什么叫等价交换你知不知道？你帮我多大的忙啊？我用命去报答你。” “我跟你说，现在土葬还下那么多金银珠宝做陪葬品的，都是非常有钱有势的人。” “没钱，他就没法放那么多金银珠宝当陪葬。” “如果我掘了人家的坟，人家知道了，绝对会弄死我。” “人家也有这个本事弄死我。” “到时候我怎么跟别人解释？解释说是一只乌鸦让我这么干的？” “你猜人家会信我？” 乌鸦笑了，“想不到啊，你这个家伙不仅蠢蠢的，胆子还那么小。” 楚晨摆手，“你不用拿话来激我，违法缺德的事情，我不会去做。” 乌鸦“嘎嘎”笑，“逗你玩的。” “我看过的土葬，比你十辈子加起来看到的都要多，我怎么会不知道掘坟的后果有多严重。” “你难道都没有注意到吗？我从头到尾，有跟你说过要去掘坟的事情吗？” 楚晨“哼”了一声，“虽然没有直说，但就是那个意思。” 乌鸦继续“嘎嘎”道：“怎么就是这个意思了？” “我只跟你说了去挖金银珠宝，一直是你自己脑补出来，我要你去掘人家坟墓。” 楚晨道：“除了坟墓，荒郊野岭哪里有金银珠宝给你挖？” “你以为金银珠宝是从地上长出来的？” “到处都有给你挖？” 乌鸦道：“还真有。” “说你没见过世面，还真没有冤枉你。” “荒郊野外就是有金银珠宝，我亲眼所见，那还能有假？” 没等楚晨发问，乌鸦开始娓娓道来。 “大概是半年前吧。” “至于我为什么知道是半年前，是因为我前几天，遇见了一个人。” “那个人，我忘了我见过他几次了，但第一次见面我对他印象很深刻。” “他拿石头扔我，差点砸到我。” “再次遇到了我，他很气愤地咒骂了几句。” “说什么晦气，半年前见过我的时候就没什么好事，现在再见到，还是没什么好事，他说他讨厌乌鸦之类的话。” “当时本鸦心情好，没跟他计较。” “现在想起来，我在荒郊野岭看见很多金银珠宝的时候的事，就是他拿石头砸我的那一天。” 楚晨没有打断乌鸦，他很想知道，如果不是为了陪葬。 谁会吃饱了撑的，将金银珠宝埋在地里。 “那天，我出来找吃的。” “天空下着细雨，已经下了很久了，看样子根本不会停的样子。” “天气有些冷，我本来窝在窝里很舒服的，根本不想出去。” “但我已经很长时间没有吃东西了。” “再不出去找吃的，我可能会饿死在窝里。” “然后成为饿死在窝里的第一只乌鸦。” 楚晨听到这想笑，乌鸦其实是很难饿死的。 这倒不是说它们有多勤快。 而是它们的食谱很多。 比如腐肉。 动物死了之后，假如刚死不久，可能很多动物都还会吃。 但是如果死了都腐烂了，除了乌鸦，没有哪一只动物会吃。 人类世界，每一天都有那么多人去世，更加残酷的动物世界，去世的动物只会更多。 而死掉变腐烂的动物，自然也不少。 如果乌鸦真的能把自己饿死。 它绝对可以评得上最懒的乌鸦。 “天气冷，又下雨，虫子都不出来，树上也没什么果子。” “我找了很长时间，也找不到一口吃的。” 楚晨插话道：“吃腐肉啊，你们不是吃腐肉的吗？” “半年前，是冬天，今天的冬天确实比往年更冷，雨水又多。” “这么恶劣的环境，肯定有很多小动物被冻死饿死。” “它们腐烂的肉，有谁会跟你们抢吗？” 乌鸦努力撑大自己的眼睛，眼神很古怪地看着楚晨。 楚晨对上乌鸦的目光，忽然底气有些不足了，“怎么了？我说的难道不对吗？你们本来就吃腐肉啊。” 乌鸦终于开口，“是，我们吃腐肉，但是你觉得腐肉好吃吗？不是迫不得已，谁会去吃这玩意？” “不是饿得就要活不下去了，谁能咽得下去？” “你们人类，居然一直以为我们喜欢吃腐肉。” 竟是这样的吗？ 如果真是这样，那人类对乌鸦的误解太深了。 就像老是说狗喜欢吃屎一样。 他接触过那么多的宠物狗，真没见有几只宠物狗吃屎的。 这也是很多宠物主解释过的最头疼的问题。 我家狗真不吃屎。 在狗喜不喜欢吃屎这个话题上，楚晨不敢说自己有多权威。 但他确实见过不少被人类精心饲养，好吃好喝供养的宠物犬，真的对屎不感兴趣。 第374章 两个坏人 乌鸦很严肃地纠正，“我可以明确告诉你，是食物短缺，我们才会去吃腐肉的。” “腐肉的味道一点也不好，光闻你都想吐了，还吃？” 楚晨重重点了点头，“好吧，我知道了。” 他觉得下一次，有人跟他辩论这个问题的时候。 如果有人说，乌鸦喜欢吃腐肉。 他就可以用这个回答反驳对方了。 乌鸦并不喜欢吃腐肉？ 不喜欢？你怎么知道？难道乌鸦亲口跟你说的？ 对啊，就是乌鸦亲口跟我说的。 对方绝对会嗤之以鼻地扔下一句神经病然后结束辩论。 乌鸦继续说道：“就在我饿得老眼昏花飞不动的时候，准备去吃腐肉填饱肚子的时候。” “我闻到了一些奇怪的香味。” “我从来没有闻到过如此香的味道，世界上最好闻的味道，也不过如此。” “你猜一猜，那是什么味道？” 楚晨很认真想了想，然后说道：“食物的香味。” 乌鸦伸出自己的翅膀当大拇指，朝楚晨竖了起来。 “可以，还不算蠢笨。” 楚晨“哼”了一声，道：“这很难猜吗？你肚子都饿扁了，脑海里想的自然都是吃的。” “也只有食物的香味，才能让你觉得，那是世界上最美味的味道。” 乌鸦道：“就是因为不难猜才让你猜，不然你这脑袋瓜子能想得出来吗？” 又来！ 这家伙时时刻刻在给楚晨挖坑啊。 然后绝不放过诋毁楚晨的机会。 这也太记仇了吧？ “我是人，智商超高的人，这种事情用嘴巴都想得出来，都不屑于动脑子，我会想不出？” 乌鸦道：“那好，既然你这么聪明，那你告诉我，那些香味，从哪里来？” “我居住的地方，是那种树木茂密，无人涉足的昏暗阴森的角落，为什么会有很美味的香味呢？” 楚晨嗤笑，“答案不是呼之欲出了吗？” “你说你看见有人去荒郊野岭埋金银珠宝，那些香味，肯定是他们带去的食物散发出来的香味啊。” 乌鸦摇了摇头，“不对哦。” 楚晨皱眉，“不对？怎么可能？” “你就是那天晚上撞见的。” 乌鸦道：“你的脑袋瓜真的不好。” “他们带金银珠宝去荒郊野岭埋，你以为只带三两颗吗？” “只带三两颗，根本没这个必要去深山野林藏起来。” “所以，他们带的金银珠宝数量肯定很多。” “除了金银珠宝之外，他们还要带挖土的锄头。” “锄头加数量众多的金银珠宝，已经足够压垮他们了，他们哪里还有多余的力气带好吃的东西？” 楚晨想了想，竟觉得乌鸦说的也有点道理！ 他挠了挠头，道：“那你闻到的美味，到底从何而来？” 乌鸦用一种你小子简直没救了的眼神看着楚晨。 “你想啊，为什么都不会动动自己的脑子想一想呢？” “他们不带食物，又刨了那么深的一个坑，将金银珠宝放进去之后，再将坑给埋起来。” “如果是你，做完这一些，你饿不饿？” 楚晨不敢乱说话了，他发现自己已经被这乌鸦带进它的节奏里了。 自己无论说什么，都是错的。 乌鸦见楚晨没有说话，只好继续道：“饿啊，肯定会很饿啊。” “那饿了怎么办？找吃的咯。” “深山野林里有什么吃的？当然有啊，野生动物一大堆。” “于是，他们用锄头敲死了两只野鸡，然后生火烤着吃。”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子，果然是为了贬低他而贬低他。 这跟他们直接带食物去吃有什么区别？ 不管他们是自己携带的食物，还是他们在深山野林里打到的食物。 反正乌鸦是因为他们手里的食物吸引过去的。 楚晨还真的怀疑自己的逻辑出现问题了呢。 “他们胆子也真大啊，深山野林敢生火。” 乌鸦道：“换作你这种人，肯定不敢，但是你知道他们是什么人吗？” 楚晨很聪明地闭嘴不说。 乌鸦等了一会儿，没等到回答，它忍不住了，只能说道：“他们不是好人。” 憋了半天就憋出来这个？ 不是好人的概念就广了。 杀人放火的不是好人，欺负小孩辱骂老人的也不是好人。 乌鸦说的是哪种性质？ “他们总共有两个人，矮矮的，胖胖的，人看起来老老实实的，但是人是真的坏啊。” “那两只野鸡，他们把它啃得一干二净，骨头上面一点肉也没有。” 楚晨哭笑不得，“这就是你认为他们不是好人的原因？” 乌鸦又鄙夷地看了楚晨一眼。 “你因为两个人吃鸡肉的时候把肉都吃光而认定两人是坏人吗？” “回答我！” 楚晨知道躲不过去了，直接摇头。 “不会。” 乌鸦道：“那你凭什么认为，比你还要聪明的我，会认为两个把鸡肉都啃光的人是坏人呢？” 楚晨叹了一口气，他不说话是对的。 得亏这乌鸦不是人。 要是个人，绝对是个毒舌。 没几个人能受得了。 “我说他们坏，并不是把什么都吃光了，而不留一点给我吃。” “他们生火，烟将不少虫子从地底下熏了出来，我也趁机饱餐了一顿。” “肥嘟嘟的虫子，一点也不比烤鸡差。” 楚晨忍不住问道：“那是什么样的行为，让你觉得他们不是好人？” 乌鸦看着楚晨连连摇头。 “你啊，我真的强烈建议你去买点补脑子的东西吃一吃，你真的该补点脑子了。” “一大袋的金银珠宝，他们背在身上，就好像背着一座大山一样。” “这说明金银珠宝很多，那么多的金银珠宝，他们怎么获得的？” “如果是合法的正规途径，有必要埋在深山野林里吗？你们人类世界，不是有银行可以储存吗？” “他们千里迢迢将金银珠宝背到深山野林埋起来，就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说明那些金银珠宝来源不明。” “他们获得这些金银珠宝的方式，是通过非法途径获得的。” “你自己说，他们是好人还是坏人？” 第375章 答应了 “那些金银珠宝，他们到底是通过什么途径获得的？” 楚晨平常也经常看新闻，乌鸦说那些金银珠宝的数量很多。 如果是非法途径获得的，无外乎偷或者抢。 数量这么大，绝对会上新闻。 可是他并没有看到大量金银珠宝被偷抢的新闻。 为此验证自己的记忆是否出错。 楚晨还特意在手机搜索了这类新闻，但是别说半年了，近几年都没有大批金银珠宝被盗抢的新闻。 现在街道上到处都是监控，特别是卖金银珠宝的金店。 密密麻麻全都是摄像头。 时代变了，没人敢盗抢金店了。 所以楚晨特别好奇。 乌鸦道：“我不知道。” 楚晨紧紧皱了皱眉头，“你不知道？你怎么会不知道？你当时不就在现场吗？” “他们在挖土的时候，难道什么都没有说吗？” 乌鸦如实回道：“我当时都快饿昏了，我哪有心情去听它们在聊什么？” “他们大部分时间，都在聊女人。” “后来，他们抓了野鸡拿来做烧烤，很多虫子被烧火的烟熏了出来，我就忙着去抓虫子吃了。” “哎呀，你管这么多干什么？又不是叫你去偷去抢，也不是叫你去挖别人的坟墓。” “你只需要帮我把那些金银珠宝挖出来就行了。” “真是的，要不是我不会挖洞，我才不要来找你呢，真费劲。” 楚晨长叹了一口气，他只是挖，不拿，肯定不会有什么问题的。 如果那里真的埋了很多的金银珠宝，就让乌鸦拿走一些。 乌鸦的巢穴能有多大？拿也拿不了多少。 剩下的就报警，让警方来处理。 虽然最近没有什么金银珠宝被盗抢的新闻，但是连乌鸦都觉得那些金银珠宝来源不明。 那它们肯定来源不明。 乌鸦拿走的那些，就当是给它的奖励了。 毕竟如果不是乌鸦发现那些金银珠宝的埋藏位置，这批金银珠宝不可能找到。 不过楚晨没有跟乌鸦说自己心中的想法。 说出来它肯定要炸毛不乐意的。 它认为这是它自己发现的，就是它的。 乌鸦对亮闪闪的东西的痴迷程度，不比人类痴迷金钱。 “你该不会骗我吧？别到时候我千辛万苦跟你过去了，然后发现那是一个坟墓。” 乌鸦直接跳脚了，“坟墓会没有标志的吗？是不是坟墓，你一看就知道啊。” “他们埋金银珠宝的地方，光秃秃的，什么也没有。” “不是我，你这辈子都不可能找得到。” “再说了，假如那真是一个坟墓，我叫你挖你就挖吗？” “你走我绝对二话不说。” 楚晨想想也是，话都说到这了，乌鸦没必要在这件事上骗自己。 “那个地方在哪里？” 乌鸦道：“不远，就在疗养院那边的山林里。” 海市有山林的地方虽然也不少，但是也没几处能跟疗养院后边的那一大片山林比。 再往里，跟真正的深山野林差不多了。 这或许也是那两个家伙选择将那里选为金银珠宝的埋藏地的原因之一。 越偏僻，越没有人发现。 就意味着越安全。 但是他们无论如何也想不到，那一幕，竟被一只乌鸦看到了。 并且还惦记上了。 也是乌鸦不会打洞。 它要是会打洞的话，半年时间，其实早就够它把里面的金银珠宝搬空了。 难怪它一来就问楚晨现在能不能种菜。 种菜需要挥动锄头挖地。 “可以啊，你想我什么时候出发？” 楚晨现在就算没法挥动锄头，他有帮手啊。 安宁还有大块头。 安宁虽然只是一只猴子，但是干劲十足，可以给它整一把小一点的锄头。 挖累了，就换大块头上，直接用爪子刨土。 大块头在避暑山庄的山里，一次次从猎杀游戏中活下来，不仅体力旺盛，速度敏捷，山林生存经验也是极其丰富的。 野外山林充满着未知危险，带上大块头，也能保证楚晨的安全。 乌鸦想也没想，便道：“今天晚上太晚了，明天早上吧。” 楚晨笑了笑，“没问题，你说明天就明天。” “不过我有点好奇，你好像很急的样子。” “既然这么急，为什么要到现在才跟我说呢？” 楚晨才不相信乌鸦是为他腿脚不便着想。 肯定是因为别的原因。 乌鸦倒也实诚，“本来是想早点跟你说的，但是最近我挺长时间没去那个地方了。” “有点忘了在哪儿了，最后找了几天才找着。” 楚晨下了逐客令，“那成，明天早上你再来。” 楚晨本来想让乌鸦在他家里住一晚上的，因为在这个家，无论是楚晨，还是家里的小动物，没有一只动物能够容得下乌鸦住下来。 它把它们得罪太狠了。 如果非要在这住下，除非它晚上不睡觉，不然准挨黑手。 乌鸦显然也知道这个道理。 “我明早再来叫你。” 说完，它毫不犹豫从窗户飞了出去。 楚晨伸了个懒腰，先去外面安慰一下老八。 老八仍在树底下哭哭啼啼的，看来输得挺惨。 这也不完全怪乌鸦。 老八那张嘴，论谁更臭，那肯定是老八了。 乌鸦其实还是讲道理的，就是嘴贱而已，老是想占楚晨便宜。 “没事的，这羽毛过两天就长出来了。” “你下次啊，还是低调些吧，不是谁都像我一样惯着你的。” “这段时间，在羽毛没长出来之前，你就去我房间睡吧。” “我房间里的零食，任你吃。” 虽然老八有错在先，打架又输了。 但不安慰的话，楚晨也怕它抑郁。 鸟类，都很珍惜爱护自己的羽毛，尤其是鹦鹉这种品种。 虽然老八不是纯种的鹦鹉，但论矫情这一块，还真不输纯种鹦鹉。 听到这话，老八心情这才好一些。 “那羽毛要好久才能长出来。” 天台上的所有动物，每一只都想去楚晨的房间睡觉。 楚晨虽然总是骂它们觊觎自己的零食，但其实，真正原因是宠物都想跟自己的主人待在一起。 动物多了，一碗水就更难端平了。 所以除了特殊情况，楚晨并不会让它们去自己的房间。 越不让它们进去，就容易激起它们的逆反心理，它们就越想进去。 所以让它们进一次，它们能开心好几天。 “我说了啊，长出来之前，你都可以住我房间。” 第376章 挖宝 老八确认之后，那悲伤的情绪瞬间消失了。 欢呼雀跃把自己的羽毛往楚晨房间里搬。 安抚了老八。 楚晨便去找安宁跟大块头。 在得知明天要跟楚晨去山里的消息之后，一猴一狗没什么异议，反而还挺兴奋的。 安宁跟大块头刚跟楚晨不久，还算很听话。 就是不知道跟大黄它们这些老油条混久了之后，最后会不会变得跟它们一样。 晚上吃完晚饭之后，楚晨去买了一把小锄头。 他现在还不能用太大的力，就算挖，也只能用一只手挥动锄头。 而且安宁也只能用小锄头。 所以楚晨只买了一把。 这乌鸦叫他做的这件事，对于楚晨来说并不难。 不过是相当于去山里玩玩而已。 楚晨担心的是，这件事结束之后，他跟乌鸦的因果还没有结束。 理论上楚晨帮了乌鸦这个忙，他们之间的因果就了了。 因为楚晨打算在乌鸦取走一些金银珠宝之后就报警。 不知道乌鸦会不会记恨上楚晨。 但记恨楚晨也得报警，不然真说不清楚。 这些来路不明的金银珠宝，价值太高了。 只能希望这死乌鸦拿了一些金银珠宝之后就知足吧。 第二天一大早，楚晨被站在窗外的乌鸦给喊醒。 他一看时间，才六点钟。 但这乌鸦来了，楚晨也不敢再睡了。 只能安慰自己，早去早回。 起床之后，楚晨带着安宁还有大块头下了楼。 他现在已经可以开车了，所以不需要再打车。 楚晨本来想让乌鸦一起坐车里，但是它看到安宁还有大块头，最终还是怂了。 昨天安宁跟大块头没少挨它骂。 估计心里对它都还有恨呢。 在车里，乌鸦只有被蹂躏的份，想反抗都反抗不了一点。 一鸦一人最终约定在疗养院见面。 楚晨驱车赶到祥瑞疗养院的时候，一阵唏嘘。 不过是短短几天时间，偌大的疗养院，现在已经人去楼空。 大清早，一个人一点声音也没有。 孟有财说，马公诚之所以选这个地方，是看中了这个地方的风水，觉得这里风水好。 但是在楚晨看来，这里风水并不好。 风水好的话，怎么会接连倒闭了两家企业？ 主题公园、疗养院，都倒在了这块地上。 车子最多只能开到疗养院门口。 乌鸦已经提前到了，看到楚晨下车，直接飞下来，站在他的肩膀上。 “我累了，站你肩膀上歇一会，你不介意吧？” 楚晨哪里敢介意？ 让它站在肩膀上，自己只不过有一点不舒服而已。 不让它站，它叽叽歪歪的，楚晨只会更不舒服。 就这样，一只黑色的乌鸦站在楚晨肩膀上，前边一只浑身疤痕的猴子领路，一只凶神恶煞的大块头恶犬紧紧跟随。 幸亏这是在深山野林里。 若是在城里，楚晨可不敢这么招摇过市。 他只要敢这么招摇过市，第二天绝对会出现在本地的头条新闻里。 又是乌鸦，又是狗，又是猴子的，太奇葩了。 “那两人埋金银珠宝的地方，距离疗养院远吗？” 乌鸦道：“要是飞就不远，你就这么走过去的话，很远。” 乌鸦说的远，并不是夸大其辞。 而是真的远。 楚晨总共走了快三个小时，才到最终目的地。 埋藏金银珠宝的地方，就在一个天然水坑旁边。 楚晨一路走来，累了个半死。 别说挖坑了，吃东西都提不上什么劲。 乌鸦带他去确切的埋藏地点，楚晨大概看了两眼，确定那不是别人的坟墓之后，就交给安宁还有大块头了。 这两货在山林里，就像水里的螃蟹一样，各种横冲直撞后，依旧精力充沛。 楚晨交代给安宁跟大块头之后，最后走到了水坑旁边休息。 幸亏他有先见之明，将安宁还有大块头带来了。 不然他要累死在这山里。 这段时间以来，他基本上都是躺着或者坐着，体力变得越来越差了。 水坑旁很凉快，一躺下，他感觉到阵阵困意袭来，很快就睡了过去。 不知道睡了多长时间，楚晨被一阵争吵声吵醒。 他迷迷糊糊睁开眼，赫然发现争吵声竟然来自大块头跟乌鸦。 他挣扎着起身，将爬在身上的蚂蚁虫子拍开，揉了揉眼睛朝它们走去。 大块头跟乌鸦在一旁吵得不可开交，安宁握着锄头坐在一旁，默不作声看着它们吵架。 一猴一狗连挖带刨，挖出了一个不小的洞口。 空气里都是泥土的味道。 安宁眼尖，见到楚晨起来了，连忙叫道：“老大，你快过来吧，再不过来它们要打起来了。” 大块头跟乌鸦听到安宁的声音，也都注意到了楚晨。 但它们依旧没有停下来，还在争吵个不停。 它们越吵越激烈，楚晨根本不知道它们在争吵什么。 也不知道它们因为什么原因争吵。 他走过去，呵斥道：“你们两个在吵什么？” “好端端的，怎么就吵起来了？” 大块头楚晨了解，虽然长相很凶恶，肌肉也大块，但其实它很老实。 天天被大黄它们欺负它都不生气，照样跟它们乐呵呵地玩。 说它是楚晨天台上养的最温顺的动物也不为过。 而此时它却跟乌鸦争得面红耳赤。 属实不正常。 乌鸦虽然嘴巴比较贱，但是也算是比较讲原则讲道理的动物了。 大块头尽心尽力帮它挖坑刨土，它也没必要跟它吵。 反正都不正常。 乌鸦看向楚晨，愤愤道：“大兄弟，我只叫你帮忙，没叫你的傻狗帮忙，没错吧？” 楚晨点了点头，确实没错。 是他欠乌鸦的人情，不是大块头欠它的。 “但是这有什么区别吗？总之帮你把金银珠宝挖出来不就行了？” 乌鸦冷声道：“是啊，我本来觉得没区别的，所以我也没跟你计较这件事，没让你亲自来挖。” “过程怎么样无所谓，挖出来就行了。” “但是你看看你的傻狗，它根本不愿意挖。” 楚晨看向大块头，“大块头，怎么回事啊？” 大块头哈着气，也有些激动。 “当家的，不是我不愿意挖。” “这死鸟说谎，它骗咱们。” 第377章 继续挖 楚晨立马转向乌鸦。 “你说谎骗我们？” 乌鸦跟大块头这两个，楚晨更愿意相信大块头。 大块头就跟人类那种老实巴交的人一样，让它说谎，难于登天！ 乌鸦气呼呼道：“我哪里说谎骗你们了？是你这条傻狗胡说八道，它什么都不懂却装懂。” 难道还有隐情？ 楚晨转向大块头，“大块头，怎么回事？” 大块头道：“当家的，你知道金银珠宝是什么味道吗？” 金银珠宝是什么味道？楚晨愣了一下。 他苦笑一声，“金银珠宝有味道吗？虽然我这辈子总共也没接触过多少金银珠宝，但是我没听说过金银珠宝有什么味道。” 大块头也气呼呼看着乌鸦，“我接触过，金银珠宝就是没味道的，一点味道也没有。” “可这洞里，却飘来一阵阵腐烂的臭味。” “我对这种味道很熟悉，这分明是尸臭味。” “所以这洞里埋的不是什么金银珠宝，而是死去的人，并且没死多久，还有臭味，说明没彻底腐烂完。” “这乌鸦不安好心，骗我们挖死人呢。” 楚晨脸色瞬间就不好了，他沉声问道：“大块头，你确定吗？” 大块头重重点头，“我确定，我们狗的鼻子有多灵敏，当家的你又不是不知道。” 狗的鼻子确实灵敏。 而且大块头在避暑山庄狩猎场又经历了那么多，那些被猎杀的猫狗，直接扔进洞里掩埋。 都是动物，死去之后，腐烂之后发出的臭味并没什么区别。 大块头本来就熟悉这种味道，多半是不会错的。 楚晨又看向乌鸦，“你说这不是坟墓，那怎么会有死去的人在里面？” 乌鸦叫道：“这肯定不是坟墓，你看洞口上方，有什么标志吗？坟墓都是用土堆起来的一个个圆形土堆，这里根本就没有。” “我只看到那两个人将金银珠宝放进去，我敢肯定，里面只有金银珠宝！” “这傻狗说它嗅觉灵敏，难道我就不灵敏吗？” “躯体腐烂的味道，我才是专家。” “这傻狗在我面前，还嫩了点。” “洞口里面，根本没有臭味。” 楚晨看着乌鸦，又看着大块头。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谁说的才有道理了。 狗的嗅觉无疑很灵敏，但是乌鸦这种经常跟死亡打交道的鸟类，也很灵敏，甚至在一些别的方面，远超狗类。 一个一口咬定有，一个一口咬定没有。 楚晨知道，安宁为什么坐在一旁一句话也不说了。 因为他们都不是这方面的专家。 楚晨蹲起来，抓起那些新鲜泥土闻了起来。 但是闻来闻去，闻到的都是一些新鲜泥土的气味。 根本闻不到有什么臭味。 大块头道：“当家的，反正我没有骗你，我骗谁都不敢骗你，也不会骗你。” 乌鸦讥讽，“说得好像我骗了他似的。” “别知道我不知道你这只傻狗安的是什么心，我原本还觉得你挺老实，还有得救，没想到心早就坏透了。” 大块头怒道：“你说清楚，我的心怎么就坏透了？我不就是实话实说吗？实话实说，心就是坏透了？” “那你说假话，不怕天打雷劈。” 乌鸦不甘示弱，也叫道：“要劈也是先劈你。” “你想故意混淆视听，把没有的说成有的，说服你主人停止挖掘。” “事后，你们再偷偷回来，把金银珠宝挖出来。” “然后私吞。” “你那点小心思，也想在我面前摆弄，回家多学两年吧。” “这么急着给你主人表忠诚，是害怕他把你丢了，不要你吗？” 如果乌鸦跟大块头，两个里面，一定有其中一个说谎。 楚晨绝对会无条件相信大块头，因为大块头是他养的。 相信大块头，就是相信他自己。 但乌鸦这一番话，又让楚晨犹豫了。 搞不好，大块头真的会这么想。 作为一个外来户，它尽量放低自己的姿态，但是现在依旧没有能融进天台的动物圈里。 所有动物，都把它当一个傻大个看。 甚至那两只肥老鼠，都经常骑到它身上撒野。 楚晨平常都看在眼里，它真的很想得到天台所有动物的认可。 之所以迫切想得到它们的认可，只有一个可能。 它想留下来，永远跟在楚晨身边。 作为一只被抛弃多次，在避暑山庄狩猎场经过九死一生的狗。 它很没有安全感，即便楚晨说了，要一直养着它。 但依旧没有完全打消它内心那多余的想法。 因为它被抛弃过太多次了。 它完全有可能为了急着给楚晨表忠诚，故意说里面埋着腐烂的躯体。 回去之后，再跟楚晨说实话。 这样里面的金银珠宝，就全成他们的了。 如果真是这样，大块头这个如意算盘，就打得太响了。 大块头记得面红耳赤，“我主人才不会丢了我呢，你才是没人要的死鸟，臭东西。” 说着，可怜巴巴望着楚晨，“是吧，主人。” 楚晨重重点头，伸手摸了摸大块头的狗头。 “没错，我不会不要你的，你永远是天台动物团的一分子，那里永远有你的一席之地。” “你如实告诉我，真的闻到尸臭味？” 大块头热泪盈眶，它也重重点头。 “当家的，我骗你天打雷劈。” 这话一出，楚晨又恍然了。 在他表达了自己的不弃之心之后，大黄依旧坚定自己的答案。 还发了毒誓。 难道它其实没有说谎？ 乌鸦讥笑道：“发毒誓？谁不会？我也会。” “大兄弟，我怕要是骗你，我也被天打雷劈。” 确实，毒誓这东西，信的人就很怕。 但对于不信的人来说，压根不放在心上，多毒的誓言，他们都敢发。 乌鸦跟大块头都发了毒誓，楚晨又陷入茫然中了。 大块头的主张是不继续往下挖了，因为会挖出不好的东西。 乌鸦主张继续往下挖，坚称里面只有金银珠宝，没别的东西。 楚晨看向坐在一旁抱着锄头的安宁。 “安宁，你的意思呢？” “是继续挖，还是不挖？” 安宁看向楚晨，点了点头，道：“我的想法是，继续挖。” 第378章 不好啦大事不好啦 楚晨有些诧异，因为挖坑的主力，其实才是安宁。 外层坚硬的泥块，都是它挖的。 挖到松软的地方，大块头才会上，用它的爪子刨土。 楚晨以为，安宁会站在大块头这一边。 一是它本来就看乌鸦不顺眼，乌鸦的无差别攻击，自然也攻击到了安宁，安宁肯定不喜欢乌鸦。 二是，只要停止挖掘，那它就不用继续挖了，也能省点力。 毕竟挖坑，也是一项很累的工作。 但楚晨没想到，安宁居然会站在乌鸦这一边。 “你的理由呢？是什么？” 乌鸦道：“如果乌鸦没有说谎，那么里面埋的绝对是金银珠宝。” “继续往下挖，那么你欠乌鸦的人情就还清了。” 楚晨道：“那如果大黄说的是真的呢？” 乌鸦道：“如果大黄说的是真的，那么说明，里面可能会埋着一个还没有彻底腐烂的死人。” “继续挖下去，很有可能就会挖到他。” “我觉得吧，挖到他也没什么。” “也许，这是冥冥之中，他在引导着你把他挖出来呢？” 楚晨浑身打了个冷颤，安宁这话，在这寂静的深山里，格外的吓人。 但楚晨知道它不是故意吓楚晨的，可能它心里真的就是这么想的。 “你一直不说话，该不会是一直想着这些吧？” 安宁咧开嘴，像是没听到楚晨的话。 继续分析道：“如果你停止挖掘，那么自然就不会发现里面的死人。” “但你以为，这就安全了吗？” 楚晨听傻了，“你这是说反了吧？” 如果吸入躯体腐烂的臭味，才会危险吧？ 挖不到，那自然不会吸入这种臭味。 安宁摇了摇头，“没有说反。” “如果你真的是他冥冥之中引过来的，那么你觉得，他引你过来，他的目的是什么？” “当然是为了让你发现他，让他重见天日。” “结果你挖到一半，却跑了。” “他会怎样？” 楚晨人都傻了，“他已经嘎了，他还会怎样？” 安宁故作很吓人的语气，道：“他会很生气。” “他生气了，那么在你身上，就会发生不好的事情。” “有可能在回去的路上，被毒蛇咬伤，也有可能失足跌下悬崖。” “轻一点，顶多受点伤，重一点，可能命都没有了。” “为了你的安全着想，你还是继续挖吧。” 楚晨震惊地看着安宁，“你怎么会知道这一些？去哪里学的？” 安宁嘴里说的这一套是有点说法的。 怎么感觉它像是算命先生附身了一样？ 安宁咧开嘴笑了笑，露出那满口的大白牙。 “我是看电视学的。” “你不在家这段时间，无聊死了，我天天看电视。” 楚晨诧异道：“谁给你开的电视？” 楚晨敢肯定，赵青绝对不会给它们开电视看。 她早上跟晚上过来喂动物们，如果给它们开电视看，一开就是十几个小时。 以赵青这么节省的人，不可能开的。 如果是她开的，她肯定会跟楚晨说。 哎，楚医生，你家的动物跟人一样哎，居然会看电视。 安宁挠了挠头，不好意思道：“我开的啊。” 楚晨早该想到，猴子在某种意义上，跟人其实很像。 只是他并没有看过安宁去开过电视。 没想到这货居然连电视都会开了。 不管安宁这些是不是从电视上学来的。 楚晨觉得是有点道理的。 因为这何尝不是另一个因果？ 他什么时候沾上的，他自己都不知道。 “那听你的，继续挖吧。” 楚晨往后退了两步，“安宁，大块头，你们一起上。” 大块头道：“哪怕挖出不好的东西，也还要继续吗？” 楚晨点头，“继续。” 大块头不说了，转头卖力刨坑，安宁也一起过来。 这起争吵暂时告一段落。 乌鸦飞过来，站在楚晨肩膀上。 “你那猴子还不错，还有得救。” 楚晨瞥了乌鸦一眼，“直觉告诉我，你肯定有事情瞒着我。” “但是既然我已经决定开挖了，也不跟你计较了。” “现在可以跟我说实话了吗？” 乌鸦的眼神有点闪躲。 既没有狡辩，也没有承认。 过了一会儿之后，乌鸦道：“反正我亲眼看到他们把一大袋金银珠宝放进去的。” 楚晨不问了，再问估计也是这个答案。 里面究竟有什么，一会儿就知道了。 反正只要确定这不是别人的坟墓就行了。 楚晨找了个位置坐。 等安宁累得不行的时候，他就把它换下来。 他只用一只手挖，挖坑的速度，其实跟安宁差不多的。 大块头就像有使不完的力气，一直在刨。 挖了不知道多久，安宁忽然大喊了一声。 “老大，挖到了，快来看看。” 楚晨当时正在一旁休息，听到安宁的声音，他立马赶过去。 刚走两步，一股恶臭瞬间从洞口的方向飘过来。 楚晨胃里瞬间翻腾起来，“呕”的一声，将昨晚吃的隔夜饭都吐了出来。 大块头的声音带着点兴奋，“我就说了，我鼻子没有失灵，真的有躯体腐烂的味道。” “死乌鸦，还说我嫩不？” 安宁的声音紧跟着响起来，“老大，这真是一个死人，还没完全烂掉。” 楚晨在一旁早就吐得两眼都黑了。 哪里还能说得出话来。 只听得到乌鸦急促的声音响起来。 “快继续挖，里面还有东西。” 大块头怒道：“都挖到死去的人了，还挖什么？” 安宁轻轻拍了拍大块头的头，“好狗儿，继续挖吧，让它死心。” “不然老是去烦老大。” “我们平常虽然帮不到老大什么，但关键时刻，需要用到我们给他排忧解难，我们就要积极上。” “都有死人了，还妄想着有什么金银珠宝，真是单纯。” 大块头于是继续埋头刨土。 又挖了一会儿，那个死去的人的全貌呈现在楚晨面前。 他周围的泥土也被挖空了很大一片区域，但除了一具没完全腐烂的躯体，什么也没有。 安宁停了下来，看着乌鸦。 “这个坑洞，我们已经挖了很长时间，挖得已经够深了。” “你好好回忆，那两个藏金银珠宝的，挖的坑洞有没有我们挖得深。” 乌鸦什么也没说。 但是它那难看的表情，其实已经说明了一切。 第379章 为财而亡 楚晨虽然把胃酸都吐出来了，根本没说话的机会。 但是视线可一直在不停在乌鸦还有安宁身上来回。 他注意到安宁让乌鸦回忆的时候，乌鸦的反应。 看乌鸦的反应，楚晨瞬间就知道了。 那两个埋金银珠宝的坏蛋，根本没有把坑洞挖那么深。 也就是说。 现在大块头跟安宁挖出来的这个坑洞，没有发现金银珠宝，再怎么往下挖，也绝对不可能发现金银珠宝了。 这个坑洞，除了一个还没有完全腐烂的死人，什么都没有。 楚晨用衣袖随意擦了擦嘴角，看向乌鸦，哑声问道：“鸦兄，这一切究竟是怎么回事？” “里面为什么是一个死人？而不是金银珠宝？” “你究竟是搞错地方了？还是骗了我们？” 安宁将锄头放在屁股下面，坐在锄头上休息。 “对啊，你老实说，我老大不会把你怎么样的。” 乌鸦发出阵阵哀嚎声，“我…绝对没有找错地方。” “这个地方，我一直记得。” “你们没有挖错。” “至于里面为什么会埋着一个死人，我真的不知道。” “我承认，一开始我确实闻到了腐烂的味道，之所以不承认，就是怕你们不继续挖了。” “我…我当时脑子里想的是，里面不管有什么，但绝对有金银珠宝。” “因为我很肯定，这个地方，就是他们埋金银珠宝的地方。” “怎么会…这样？” “金银珠宝呢？” “金银珠宝，变成死人了？” 金银珠宝没有变死人，里面这个人，是谁楚晨不知道，但是大概率是两个埋金银珠宝的坏蛋之一。 很显然，有人想独吞这一大袋金银珠宝。 在将金银珠宝取出来的时候，一个坏蛋将另一个坏蛋给打死了。 然后顺便将打死的坏蛋扔进坑洞里掩埋。 这乌鸦虽然知道这个地方是埋金银珠宝的地方，但它也不是一天二十四小时盯着。 况且现在距离它撞见那两人埋金银珠宝的时间，已经过去了半年。 半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是可以发生很多事情了。 乌鸦也许每隔几天会来看一次，但是几天的时间，也足以抹平很多痕迹了。 楚晨问道：“金银珠宝肯定被那两人中的一个取走了啊，你那么聪明，这点都想不到吗？” “你有看到过那两个人的长相吗？他们都长什么样？” 乌鸦之前倒是给楚晨简单描述过两人， 两个都是矮胖矮胖的。 楚晨问乌鸦这个问题，倒不是想看看，这个死人是不是埋金银珠宝的两人之一。 他虽然没有看到坑洞里那人的脸，但是不用看也知道，现在肯定也腐烂得没法辨认了。 这事，楚晨肯定得报警了。 在报警之前。 看看能不能从乌鸦嘴里，得到更多的线索信息。 乌鸦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就像是丢了魂一般，一直在喃喃自语，“我的亮闪闪的金子银子珠宝啊…我的…” 那要死不活的模样，好像它真的丢了很多金银珠宝一样。 事实上，那根本就不是它的。 它甚至都不曾拥有过，真不知道它在伤心什么。 楚晨捡起一块石块朝它身上扔去，“你少在这悲伤了，那又不是你的东西。” “回答我的问题，你到底有没有看到过那两个人长什么样？” 乌鸦被楚晨给砸懵了，它回过神来，但也还是那个鸟样。 “我不知道，我的亮闪闪不见了，你别问我，我什么也不知道，呜呜呜…” 楚晨走过去，一巴掌拍在它小小的脑袋上。 “你恨不恨那个把你金银珠宝拿走的家伙？” 乌鸦眼底瞬间闪过一丝戾色，“恨！我恨不得啄瞎它的眼睛，把它的脸抓烂，我恨不得吸干他的骨髓。” “啊啊啊，我要他死！” 楚晨道：“你告诉我，埋金银珠宝的那两个人都长什么样，我就有可能帮你找到他。” 乌鸦眼睛亮得跟灯泡一样，“真的吗？” 但很快，这灯泡瞬间就没电彻底熄灭了。 “我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 楚晨憋着一股无名火，他最讨厌关键时刻掉链子！ “你怎么会不知道他们长什么样子？” 乌鸦道：“那天下着雨，他们披着雨衣，戴帽子呢。” 楚晨没好气道：“他们最后不是打了两只野鸡在这烧烤吗？” “他们吃东西的时候，难道你也看不到？” 乌鸦道：“我都饿得不行了，谁还会去看他们吃东西啊？那不是找刺激吗？” “哦，人家吃得那么香，我就在那干看着，咽口水？” “咽口水能填饱肚子吗？不能吧？” “所以当时我在找虫子吃，你以为我闲着？” 楚晨烦躁瞪了乌鸦一眼。 问他们长什么样，不知道。 他们都说过什么话，不记得了。 楚晨真是指望不了它一点。 他掏出手机，准备拨打报警电话，但是转念想了想，最终还是改为拨了宁海贝的电话。 其实打报警电话也好，打给宁海贝也好。 都差不多。 唯一的区别就是，熟人就没那么多程序。 “海贝，我现在一处深山里，我…” 打通电话之后，楚晨本来想直奔主题的，但话还没说完，立马被宁海贝强势打断了。 “什么？你现在不是在疗养院做康复治疗吗？” “你不好好待在疗养院，你跑深山野林里去干什么？” “你的手跟脚，就是在深山野林里摔骨折的，你现在都没好，还敢去？你真不要命了是吗？” “那么大个人了，怎么还像个小孩子一样？没有一点安全意识。” “你现在赶紧给我滚回疗养院。” 宁海贝噼里啪啦一阵语言输出，让楚晨根本不知道该从哪里回答。 疗养院发生的事情，不是宁海贝他们处理的，或许她并不知道。 就算知道了，也不清楚楚晨去的是哪家疗养院。 她自然也不知道楚晨已经提前结束了疗养院生活。 “海贝，不是你想的那样啊…” 楚晨再一次被宁海贝粗暴打断，“不是我想的那样？那是哪样啊？你现在深山野林里，总是事实吧？” “你是真是记吃不记打啊？伤疤都还没好，又开始作妖。” 第380章 你也要答应我一件事 楚晨欲哭无泪，他这哪是来作妖啊。 “你先听我说完，听我说完怎么骂我都行，先别打断我行不？” 宁海贝“哼”了一声，“说。” 楚晨已经想好了怎么合理解释自己来这里的原因。 “我入住的那家疗养院，因为他们做了违法的事情，现在疗养院已经关闭了。” “我几天前就已经提前结束了疗养院的治疗生活。” 害怕宁海贝又打断自己，楚晨连忙接着道：“我不是不告诉你啊，我本来打算告诉你的，只是因为一些事情耽搁了。” “在疗养院，我遇到了一个奇怪的老人。” “这个奇怪的老人，他退休前，是个很厉害的心理医生。” “他很擅长催眠，闲来无事，我就让他给我做个催眠，放松放松。” “在催眠的时候，在幻境里，我看到了一个场景。” “在一个深山野林里，有一个地方埋了很多的金银珠宝。” “我本来也没在意，只把它当成一个梦而已。” “然而在第二次做催眠的时候，我再一次看到同样的幻境，” “一样的深山野林，一样的金银珠宝。” “更诡异的是，第三次第四次，也是如此。” “我总共做了六次催眠。” “每一次催眠，我都看到了相同的场景。” “我问那个老人，但是那个老人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他半开玩笑跟我说，也许我看到的是真的呢？” “我也半开玩笑跟他说，如果是真的，那我就发了。” “但都只是开玩笑而已，我也没放在心上。” “我其实虽然不相信那儿真的有什么金银珠宝，但也想再跟老人探讨探讨这方面的问题。” “可没想到，第二天，那老人就去世了。” “从疗养院回来之后，我一直在想着这件事情。” “想知道幻境里的事情是不是真的，其实很简单，去埋金银珠宝的那个场景看看不就得了。” “最后，好奇心战胜了理智。” “我决定亲自去一趟，一探究竟。” “所以我就来了，你猜我挖到了什么？” 宁海贝讥讽道：“你这理由还挺清奇，还真拿我当傻子了。” “虽然我不知道你为什么要编这么一个理由，但你肯定有你的理由，我姑且信了。” “挖到了什么？你该不会真的挖到了金银珠宝吧？” 楚晨道：“我也以为我真的会挖到金银珠宝，但是哪有那么神奇的事情。” “金银珠宝没挖到，挖到了一个还没有完全腐烂的死人。” “不是坟墓，地面什么标志也没有。” “完全就是荒野抛尸。” 宁海贝沉声道：“你现在具体在哪里？” 这荒郊野岭的，楚晨哪里知道啊。 “我跟你位置共享吧，这儿到处都是密林。” “大概位置，就在祥瑞疗养院后边的山林里，我从祥瑞疗养院走到这儿，总共花了三个小时。” 宁海贝道：“你在那儿等我们，别破坏了现场。” 楚晨“嗯”了一声，现在他是第一目击者，肯定要配合宁海贝。 而且，他有预感，这个案子，可能需要他插手了。 不是因为宁海贝。 而是荒郊野外忽然出现一个死人，在躯体已经出现大规模腐烂的前提下，警方也很难展开调查。 楚晨是掌握线索最多的人。 而他掌握的这些线索，还没法跟警方如实说。 在往后的调查里，警方寻找重要线索的方式，还真不一定有他多。 也许就像安宁说的那样。 冥冥之中，或许是眼前这个人指引着他来的。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看向还在恍惚的乌鸦。 “鸦兄，不就是一些金银珠宝吗？其实放在你手里，你也消费不了，也没法发挥它们的价值。” 乌鸦喃喃自语：“我家里家徒四壁，我需要亮闪闪的东西吸引漂亮的乌鸦，我要结婚下蛋，生崽，我不想做光棍啊。” “金银珠宝，是世界上最闪亮的东西，没有哪只漂亮的母鸦能抵挡得住金银珠宝的诱惑力。” “我不要垃圾，垃圾只会让母鸦笑话，它们不会跟我在一起的。” 楚晨叹了一口气，开导乌鸦。 “你说的也没错，但是真的金银珠宝哪那么容易获得？这玩意实在太贵了，我都没有。” “你不能追求绝大部分人类都不曾拥有的东西。” 乌鸦心如死灰，它岂会不知道这个道理。 只是越贵重的东西，失去之后，落差只会越大。 那毕竟是连大部分人类都不曾拥有的东西啊。 楚晨道：“别伤心，世界上亮闪闪的东西，又不止你看到的那些金银珠宝。” “你看，这些东西，你喜欢吗？” 楚晨将手机屏幕转向乌鸦。 乌鸦只看了一眼，便尖叫起来。 “天啊，亮闪闪的金银珠宝，我喜欢。” 看着乌鸦两眼放光，楚晨会心一笑。 “这些也是金银珠宝，跟真的没什么区别。” 乌鸦眼睛的光瞬间黯淡下来，“搞了半天，原来是假的啊。” 楚晨道：“假的怎么了？假的外表跟真的有什么区别吗？都是亮闪闪的。” “真的弄不到，我可以给你弄一些假的啊。” 楚晨刚刚打开的是购物网站，搜索出来的图片，就是仿真的金银珠宝。 这些高仿货，如果不是凑到眼前来看，很难发现它是假的，做工真的很逼真。 在大街上看到很多戴项链的人，你根本不知道他们脖子上戴的项链是真的还是假的。 这东西，都能浅显骗过不少人。 乌鸦哪能分得清楚这是真的还是假的？ 乌鸦耷拉个脑袋，“假的…这怎么行…” 楚晨道：“我刚刚给你看照片的时候，你什么反应？你是不是很开心？” “我不跟你说它是假的，你知道它是假的吗？” “同理，你把这些假的金银珠宝拿回家，你不说，别的乌鸦知道这是假的吗？” “它们肯定不知道，因为它们的样子本来就跟真的一样。” “甚至比真的还要亮闪闪。” 乌鸦的眼里重新亮起了光，灵魂也回来了。 “我要，给我弄多多的。” 楚晨笑意很浓，鱼儿终于咬钩了。 “没问题啊，但是你要答应帮我做一件事。” 第381章 来了 乌鸦愣了一下，倒不是因为楚晨要它做的事。 而是这句话，让它感到很熟悉。 这不正是它跟楚晨说过的话吗？ “大兄弟，虽然我很不愿意再跟你做交易，但是为了亮闪闪的东西。” “我认了。” “真他娘倒霉，遇见你，就没有过什么好事情。” 楚晨还想吐槽这点呢，他还没吐槽，乌鸦反倒先吐槽了。 “你帮我去打听，这里究竟都发生过什么。” “这个人是被谁杀死的，是在什么样的情况下被杀死的。” “临死前，他都说过什么话，杀他的人，又说过什么话。” “找到所有动物目击者，让它们给我完整还原案发经过。” “帮我做这件事，我刚刚给你看的那些图片上的金银珠宝，你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真的楚晨一颗也给不起，但如果是购物网站上买的假货，那它要多少有多少。 这种假货都是按斤卖的。 这深山野林里，那么多动物，肯定有动物目击了这起凶杀案。 要楚晨找也不是不行，但是具体不知道凶杀案发生在哪个时间，排查起来，是一项很大的工程。 有乌鸦帮忙，这件事就好办多了。 只要能还原案发经过，就有很大概率获取到关键线索。 最终找到凶手。 这对楚晨来说，也不过是顺手的事情。 既然碰上了，若是那种芝麻大的小事情，他还可以无视。 但是碰上的是凶杀案，他不能当什么也没有看到。 乌鸦也知道真正的金银珠宝的珍贵，即将到手的真正的金银珠宝没了，它也只能退而求其次。 假的就假吧，大家都看不出来，那它就是真的。 “行啊，没问题。” “我可以帮你做这件事，正好，我也想知道，是谁拿走了我的金银珠宝。” 楚晨对它道：“那现在就开始吧。” “我报警了，等警方的人来之后，我差不多就要走了。” “你尽量快一些，这样也能快点拿到亮闪闪的东西。” 乌鸦心情大抵还是有些低落的，它点了点头，什么也没说，就直接飞走了。 深山野林的动物都很怕人。 楚晨他们在这捣鼓了半天，又是吵架，又是挖坑刨洞，附近的动物早就跑光了。 安宁看着乌鸦飞走的方向，走近楚晨身边，说道：“老大，如果你不想付报酬给这死乌鸦，其实找动物问话这种事，我也可以来的。” 楚晨摇了摇头，“我当然知道你也可以。” “你虽然也来自深山野林，但这儿毕竟不是你的地盘。” “乌鸦在这片深山野林生活了很久，跟很多动物都相识，它来问，会更快。” 但就算再快，乌鸦想找凶案目击者，也要走很远的路，要问很多的动物。 绝对是一个很大的工程。 不是三两个小时就能搞定的。 楚晨可不想在这深山野林过夜，也不想把安宁留在这里。 更不想再来第二次。 安宁不再见楚，只是说了一声，“好吧。”随后躺到一旁休息。 楚晨就算不去看那个死人，但那无孔不入的臭味，还是无法让他忽视它的存在。 他反正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何况他刚刚也睡了一会儿，这会儿也没那么累了。 楚晨拍了拍大块头的脖子，“大块头，刚刚实在不好意思，我不应该不信任你的。” 大块头憨憨道：“当家的，你别这么说，不怪你，都怪那只死乌鸦，太会蛊惑人心了。” 楚晨笑了笑，手在大块头紧厚的狗皮上捏了捏，“还是我家大块头实在。” “行了，你也够累的了，去找个凉快的地方歇息去吧。” 大块头虽然是用狗爪刨的，但它绝对是主力。 大块头摇摇晃晃走到安宁旁边，在它身旁依偎着躺了下来。 楚晨笑着摇了摇头，大块头看似跟大黄它们走得很近。 但其实，跟安宁的关系才是最好的。 也许是因为它们两个都是外来户的原因吧。 楚晨养的动物虽然不太多，但是分了好几个小团体，那复杂的关系，一点也不亚于人类。 楚晨也走远了一点，爬到了一棵大树的树杈上坐着。 离地面高一点，闻到的臭味也会淡一些。 安宁在睡觉，大块头也在睡觉，乌鸦也找目击者去了。 山林里也一下子安静了下来。 楚晨躺靠在树杈上，竟迷迷糊糊地也睡了过去。 楚晨睡得正香呢，还做了好几个美梦。 他忽然觉得有什么东西正在戳自己的大腿。 楚晨睁开眼睛一看，便看到此时树底下已经站了好几个警员。 宁海贝正在拿着一根树枝戳楚晨。 见到楚晨醒了，她将树枝扔掉，愤怒道：“我看你坐轮椅坐上瘾了，手脚还没完全好完，居然敢爬树。” “爬树就算了，竟然还敢在上面睡觉。” “也不怕掉下来摔死你。” 宁海贝怒容满面，声音又大声，惹得她身后的几个警员频频笑着窃窃私语。 楚晨感到一阵尴尬，他只不过是爬树上，让自己能多呼吸一点新鲜空气。 他没想睡。 也不知道自己是怎么睡着的。 “我也是刚上来…” 宁海贝更气了，“刚上来？你那呼噜声，我隔着几公里之外都听到了。” “还不快下来。” 楚晨“哦”了一声，不敢再狡辩，老老实实从树上下来。 怒喝转瞬间变得轻柔。 “慢点。” 楚晨心里升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感觉，他慢慢下来之后，对着宁海贝憨笑道：“下来了。” 但得到宁海贝回应的，却是一个白眼。 宁海贝将楚晨的衣领揪过来。 小声在他耳边道：“我跟我同事说了，你是挖草药挖到的死人。” “别编那种只能骗骗小孩的故事。” “你以为所有人都是傻子吗？” 楚晨更尴尬了，看了一眼身后的几人，轻轻点头。 “我知道了。” 宁海贝松开楚晨，“带路。” 楚晨指了指前面，“就在那儿了。” 宁海贝招了招手，示意身后几人跟上。 很快，几人就走到了那个坑洞前。 几人都发出了阵阵惊呼声。 但楚晨知道，他们并不是因为看到坑洞里的死人发出来的惊呼声。 第382章 丢失的金银珠宝 他们是看到安宁还有大块头才发出的惊呼声。 大块头跟安宁知道楚晨报了警，很快就会有人来。 所以即便它们早早就听到了动静，也没什么反应。 继续相互依偎着。 一只凶神恶煞的肌肉猛狗，一只猴子，两个靠在一起，听到有人来，纷纷抬起头来，睡眼朦胧地看向众人。 这种场景，滑稽中又透着一丝古怪。 大家都是第一次见到这种画面，不惊呼就怪了。 楚晨连忙解释，“这是我养的狗还有猴子。” “猴子是合法的，有合法的养殖证。” “它们跟我来山里采药的。” “有一棵药草种得很深，我们一路往下挖，但没想到，竟然挖到了一个死人。” “我觉得不对劲，就报警了。” 这次出警，虽说是由宁海贝带队，但楚晨还是又解释了一遍。 “去看看有没有能够证明死者身份信息的东西。” “附近周边有没有打斗痕迹、关键线索。” “还有死者死因是什么。” 几个警员纷纷上前，开始工作。 楚晨将大块头还有安宁喊到一边，宁海贝将工作分发下去之后，也将楚晨叫到一旁。 “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楚晨没有回答，而是道：“我觉得还是等你们的初步结论出来再说吧。” “万一这不是他杀呢？” 如果不是他杀，那自然就不会有凶手了。 其实楚晨知道这种可能几乎是不存在的，这绝对是他杀。 但在警方还没有结论之前，他就抛出大量的线索以及结论，他真不知道怎么跟宁海贝解释。 本来宁海贝就已经很好奇他是怎么发现这个死人的了。 她已经不追问了。 但如果楚晨现在把他知道的一口气说出来。 很难不让宁海贝怀疑。 宁海贝想想也是，于是回到了案发现场，跟着同事们一起勘查现场。 楚晨则是坐到了安宁还有大块头它们旁边。 过了大概半个小时，宁海贝朝楚晨走来。 “死者致命伤在后脑勺上，凶器是钝器一类的东西，一击致命，头骨都被拍碎了，根据我们初步勘察判断，死者是死于他杀。” “目前没有找到与死者有关的任何身份证明，死者脸部已经腐烂，无法得知其长相。” “你是不是知道什么线索？” 楚晨还真知道一些线索，但他没有直接说。 而是先问道：“我看那死人卷成一个球，小小个的，他是大人还是小孩啊？” 宁海贝回答道：“成年人，只不过是长得比较矮而已。” 楚晨装作好奇的样子，往里看了一眼，又问道：“他胖吗？” 宁海贝道：“虽然躯体已经几乎腐烂了，但是从衣服的宽松程度来看，死者生前，应该挺胖的。” 那就是矮胖矮胖的。 乌鸦说那两个埋金银珠宝的人，也是矮胖矮胖的。 这说明，这个死者，就是两个埋金银珠宝的其中一个。 楚晨问宁海贝这些问题，也是为了确定这一点。 只有确定了这一点，楚晨知道的那些事情，才能称之为线索。 “海贝，你真的不问我，为什么会挖到这一个死人吗？” 宁海贝并不相信楚晨编造的谎言，虽说她现在没有追问这一点。 但是楚晨也不确定，她后面会不会继续这个话题。 这对楚晨来说，也很重要。 因为他既不能说实话，也找不出更好的谎言了。 现在想骗宁海贝，真没那么好骗了。 宁海贝道：“我知道你身上有一些秘密，你不想说，有你的道理，我也不想逼你。” “于公于私，你都帮了我很多忙，也帮了警方很多忙。” “我们都相信你，你绝对没有做坏事。” “况且，从腐烂程度来看，这人死了差不多都有一个多月了，一个月前，你还在坐轮椅，怎么可能有时间来行凶？” “这就是不问你为什么会挖到一个死人的原因。” 楚晨松了一口气，不管什么原因，只要不追问他怎么挖到的就好。 那楚晨就放心说了。 “我确实知道一些事情，这个死者，很有可能跟一起金银珠宝被盗案有关。” “死者所处的那个坑洞，原来是埋金银珠宝的。” “那些金银珠宝，就是半年前死者跟凶手亲手埋的。” “现在坑洞里，金银珠宝没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死人。” “这明显是两人在取金银珠宝的时候，有一个人想独吞这些金银财宝，于是把他给打死了，顺手埋在了坑洞里。” “死者后脑勺遭受的钝器伤，应该是来自锄头。” “因为要用锄头挖土。” 锄头卡头是一块很厚重的铁，完全可以一下子就把人的后脑勺头骨打碎。 宁海贝道：“将金银珠宝埋在深山野林，说明金银珠宝的来源绝对不合法。你怎么知道这些金银珠宝是偷来的？” 楚晨道：“金店的位置，都是热闹繁华区，现在到处是摄像头，没人敢抢金店了。” “抢了肯定很快就会被抓。” “但是偷就不一样了。” “偷可以在没有人的时候，切断监控进行盗窃，但是抢不行。” 宁海贝不置可否，她问道：“死者跟凶手的身份，你知道吗？” 楚晨摇了摇头，“其实我知道的信息很有限，只知道半年前，有两个人在这里埋了很多的金银珠宝，现在，金银珠宝不见了，其中一个埋金银珠宝的人死在了这里。” “其他的，都是我猜的。” “但我搜了最近的新闻，并没有看到有金银珠宝被盗或者抢的新闻。” 宁海贝想了想，拿出手机，当着楚晨的面拨了一个电话。 “赵队，有一件很紧急的事需要你帮我查一查。” “近一年，有没有大量金银珠宝被盗窃的报案。” 严谨一点，楚晨虽然在网上没搜到这类新闻，但是并不意味着，这件事情没发生过。 有很多事情，都不一定会上新闻的。 但这么多的金银珠宝被偷，失主肯定会报案。 在案发现场，几乎没找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只有找到失主，才能进一步缩小凶手的范围。 至少，也要先弄清楚死者的身份。 赵家国很快就回复了电话。 “海贝，近一年，并没有大量金银珠宝被偷的报案。” 第383章 乌鸦回来了 “少量的呢？有没有？” 虽然楚晨跟自己说，金银珠宝的数量很多，但宁海贝也不知道，他认为的多，跟他们认为的多，是不是一个量级？ 赵家国回道：“少量也没有。” “近一年，有十起金银珠宝被盗的报案，但都是单一的东西。” “比如说，一条项链，一个戒指，一个手镯。” “同时被盗几样或者十几样的就没有。” 宁海贝挂断电话之后，看向楚晨，摇了摇头。 “你说金银珠宝是半年前埋的，但我问了赵队，别说最近半年了，最近一年都没有大量，甚至少量金银珠宝被盗报案。” 只有极少的单个金银珠宝被盗报案。 楚晨“啧”了一声，如果找不到金银珠宝的失主，又无法确定死者的身份，这个案子就很难推进下去。 楚晨想到了另一种可能。 “有没有可能，那些金银珠宝是赃物？被偷了，失主根本不敢报警，也不敢声张？” 宁海贝道：“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 楚晨觉得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后一种可能了，也是最接近真相的可能了。 但宁海贝似乎并不是太认同。 “为什么只是理论上存在这种可能呢？” 宁海贝道：“如果赃物被偷，失主多半是不会声张报案，这点我是认同的。” “但小偷为什么要把它们拿来深山野林埋起来的呢？” “小偷既然敢偷这么多金银珠宝，多半也知道这是赃物。” “只要他们不被失主抓个正着，他们就是安全的。” “因为正如你所说，失主不敢报案。” “小偷有两个，他们为什么不把金银珠宝分了，各回各家？” “却又千里迢迢把它背到深山野林来埋起来。” “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换作是你，你会这么做吗？” 宁海贝的话，犹如当头一棒打在楚晨脑袋上。 这不符合逻辑啊。 他们为什么把金银珠宝带到深山野林埋起来呢？ 从现在的结局来看，这两个小偷之间的友情并不坚固。 为了独吞所有的金银珠宝，其中一个一锄头把另一个给当场砸死了。 这么塑料的友情，理应在拿到金银珠宝之后，就直接分了，然后分道扬镳。 这对他们双方来说，是最稳妥的，也是最安全的。 可他们却一起跑来这种了无人烟的地方把它埋起来，过几个月之后，再相约来把它挖出来。 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呢？ 楚晨问宁海贝，“你有什么想法？” 宁海贝摇了摇头，“首先，我现在无法确定你这条线索是不是真实的。” “从目前初步掌握的信息来看，不管这条线索真不真实，我们都没法按照这条线索查下去。” “因为没有任何大量金银珠宝被盗的信息。” 楚晨刚想说点什么，这条线索绝对真实。 那是乌鸦亲眼看到的，绝对错不了。 但宁海贝说的也没错。 没有任何这方面的新闻，也没有报案。 这件事即便发生过，但跟没发生过一样。 因为注定什么也查不到。 宁海贝继续道：“现在，只能先将死者带回去。” “对照最近失踪人员的报案信息，看看能不能先确定死者的身份。” 这些事情，就不是楚晨能做的了。 他知道的，都告诉宁海贝了。 更多的线索，只能寄托在乌鸦身上。 他们两人来挖金银珠宝的时候，不可能一句话也不说。 两人的对话，肯定多多少少也会存在一些线索。 “那暂时就没我事情了？” “想到其他线索，我再告诉你。” 宁海贝点点头，她虽然内心疑惑，但也没有追问。 楚晨看他们一时半会还走不了，便自己先回去了。 宁海贝本来还有点不放心，但是看到楚晨走路没什么异常，只是嘱咐了几句，就任他去了。 楚晨带着安宁还有大块头，又走了几个小时的山路，最终才回到疗养院。 歇了一会儿之后，楚晨驱车回家。 原先楚晨打算诊所继续恢复营业的，但又意外碰到了这茬子事。 重新营业的计划也只能搁置了。 因为他要在家里等乌鸦。 乌鸦只知道他家在哪里，并不知道他的诊所在哪里。 别又像上次一样，楚晨从诊所回来，发现家里被乌鸦搞得一团糟。 所以回来之后，楚晨基本就只待在家里。 这一天，楚晨正在房间里午休。 正睡得香呢，便被老八大喊大叫的声音吵醒了。 “魔鬼，滚开。” “这里不欢迎你。” “信不信我一爪子割开你的喉管？” “滚啊，没听到吗？” 楚晨睁开揉了揉睡眼惺忪的眼睛，睁开眼睛一看，便看到老八全身的毛都炸开了，正隔着窗户玻璃虎视眈眈盯着窗外的东西。 “老八，别闹。” 楚晨立马翻身下床。 窗外站着的，正是已经三天都没有消息的乌鸦。 乌鸦冷冷地站在外面，一声不吭看着对它张牙舞爪的老八。 楚晨知道，若不是有玻璃隔着，老八现在已经要跪地求饶了。 这老八，它怎么敢的啊？ 都被教训了一顿，还不长记性？ 老八转过头，可怜巴巴看着楚晨，“当家的，你看，它又来了。” “这儿又不是它家，它总来干什么？” “我们不欢迎它，你快去赶它走。” “它不走，就把它打死煲汤喝。” 楚晨来到老八身旁，道：“我跟它有点事要谈，你先去隔壁房间。” 老八还想再说。 楚晨可不惯着它，直接说道：“你走不走？不走我开窗让它进来了。” 乌鸦消失了三天，现在才出现，意味着它已经找遍了附近所有的动物询问案发经过。 它是带着线索来的。 这三天，楚晨既没有乌鸦的消息，也没有宁海贝的消息。 他其实也挺急的。 这老八还想来捣乱，楚晨不收拾它都算好了。 老八被乌鸦打过一次，还是很怕乌鸦的。 听到楚晨要开窗，它骂骂咧咧飞走了。 “当家的，你胳膊往外肘，帮外人对付自己人，我恨你。” 楚晨打开窗户，让乌鸦进来。 “怎么样？都问清楚了吗？” 第384章 线索来了 乌鸦进来之后，看着老八飞走的方向，冷冷道：“大兄弟，真不是我说你，你的品位也太差了，这种鸟不嘎了煲汤喝，留着干什么？” “打也打不过，骂也骂不赢，你不嫌丢脸，我都替你嫌丢脸。” 老八虽然比不过乌鸦，但是也没有那么差劲，也帮过楚晨很多忙。 楚晨不想过多跟乌鸦讨论这个话题。 “哎呀，你就当它不懂事吧。” “怎么样？你到底有没有找森林里的动物问清楚啊？” 乌鸦道：“我大老远飞来，一来你就问个不停，合适吗？” 楚晨拍了拍额头，“哦，我差点忘了。” 楚晨连忙去饮水机倒了一杯热水，最后放到乌鸦面前。 “鸦兄，喝水。” 乌鸦是真渴了，一杯水不一会儿就喝了一半。 喝饱之后，乌鸦抬头，“别总是一个劲问我啊。” “我要的东西呢？你准备得怎么样了？” 楚晨立马将床底下的箱子拉了出来。 那里面，满满的一箱高仿的金银珠宝。 楚晨回来之后，就开始在网上下单了。 这一箱金银珠宝昨天就已经到了。 楚晨将箱子打开，一道道亮闪闪的光芒瞬间从箱子里散发出来。 毫不夸张地说，晃得眼睛都亮了。 “怎么样？这一箱够了没有？不够我再继续买。” 虽说是高仿货，但看起来真的跟真的没什么区别。 乌鸦一个跳跃，直接跳进了箱子里。 它兴奋地看着箱子里的那一颗颗金银珠宝，一会儿叼这颗，一会儿叼那颗，最后觉得还不过瘾，直接躺在上面打滚。 看得出来，它是真的喜欢。 楚晨虽然着急知道线索，但也不好打扰了它的雅兴。 乌鸦在箱子里玩了好久，最后才恋恋不舍从箱子里出来。 “不错，我很喜欢。” “这么多亮闪闪的东西，够我布置我的新家了。” 楚晨早就等得不耐烦了。 “那你有没有…” 乌鸦知道楚晨想问的是什么，它打断楚晨，“当然有收获，不过收获不太多。” “我找遍了案发现场附近所有的动物，其中有不少目击了当时的案发经过。” “但是有一些只看了两眼，有一些只听到了声音，有一些见到了整个过程，但忘了个七七八八，我不太好跟你一一复述。” “所以为了方便你理解，我根据动物们提供的信息，总结还原了当时的案发经过。” 楚晨松了一口气，这样更好。 “先说称呼吧，那两个人，一个叫老哥，一个叫小老弟。” 楚晨有些失望，他还以为，称呼中至少带个姓，或者名字中的一个字，比如楚晨，宁海贝叫他老楚，赵青叫他楚医生。 能知道姓什么，或者具体的名字称呼，这其实也是一个线索。 但老哥、小老弟这种称呼，只能判断谁大谁小而已。 “金银珠宝是这两个人埋的，最后也是他们挖出来的。” “然而在将金银珠宝挖出来的时候，老哥忽然用锄头砸死了小老弟，并把小老弟放进了坑洞里，将他掩埋之后，他就带着那一大袋金银珠宝走了。” 楚晨诧异地看着乌鸦，“就这？” 这些楚晨早就推理出来了，他想知道的，是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乌鸦道：“对啊，就这，这就是案发过程啊，你还想有什么？” “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就一直在挖土。” “也没干什么啊。” 楚晨有点生气，这死乌鸦，在山里林晃荡了三天，就只问到了这些？ 三天啊，楚晨的期望值可是很大的。 “他们就没说什么吗？我不相信他们一句话也没说。” 乌鸦抬爪，抓了抓痒。 “原来你想问的是这个啊，你早说啊。” “他们倒是说了一些话，但不多。” 楚晨急道：“他们都说了什么，一字不落地告诉我。” 楚晨一开始就跟他说了，他要知道案发经过，以及他们的所有对话，这叫没早点说？ 这死乌鸦，还是只双标鸦！ 要是身份对换一下，楚晨早就被它骂死了。 乌鸦抖了抖身上的羽毛，开始道：“他们到达目的地之后，坐在一旁歇了会儿。” “小老弟跑去水坑洗了把脸，跟老哥说了一句话，这里的水真凉快啊，老哥过来洗把脸啊。” “老哥没有过去洗脸，而是催促小老弟快一点。” “小老弟洗了脸之后，就开始过来挖土。” “两人一人一把锄头，挖土的速度很快。” “挖着挖着，小老弟问了老哥一句，将金银珠宝卖掉之后，他要怎么花这笔钱。” “老哥说，当然是买房买车娶媳妇啊。” “小老弟嘲讽老哥，说他才不会把钱花在娶媳妇上，他要用钱生钱，去做投资，赚更多的钱。” “老哥劝小老弟踏实一点，投资有风险，做生意需要有丰厚的人脉资源，天时地利人和，才有可能成功，不然可能会血本无归，会输得一败涂地。” “小老弟则是一点也不在乎，他说，他不怕，如果投资赔光了，大不了再偷一次，反正那些有钱人也不会知道。” “老哥叹了一口气，没有继续说话了。” “一直到挖到那袋金银珠宝，他们也没有再说一句话。” 楚晨脸色微变，事情其实跟他猜想的差不多。 那些金银珠宝果然是偷来的。 只是他的方向错了。 失主并不是不想把事情闹大，也并不是不想报警，当然，这些金银珠宝也有可能是赃物。 只是失主并不曾发现自己的金银珠宝被偷而已。 而且从小老弟跟老哥的对话来看，他们很自信，偷的人根本不会发现。 小老弟甚至还想再来一次。 老哥虽然没有接话，但其实也是默认了这种说法。 如果风险很大，他肯定会说，别冒险了，被抓了就不划算了。 当然，也有可能是老哥懒得说了。 因为在这个时候，其实他已经对小老弟动了杀机。 但是话说回来，价值估计有上千万的金银珠宝，被偷那么长时间，怎么会发现不了呢？ 再有钱的人，也不可能一点也不在意吧。 上千万毕竟不是一笔小数目啊。 那么大一袋金银珠宝，也不是路上随处可见的石头。 为什么这两个小偷那么肯定，失主不会发现呢？ 既然他们肯定失主不会发现，为什么还要将这些金银珠宝埋在深山野林呢？ 这一埋，就是几个月。 第385章 是老板的 楚晨想不通这一点，只能暂时先跳过。 他继续问道：“老哥把小老弟砸死之后，他还有说什么话吗？” 乌鸦想了想，道：“好像还说了一句。” “我把你砸死了之后，也不会有人发现。” “然后就没了。” “他把小老弟埋了之后，在水坑里简单清洗了一下脸，然后就用锄头扛着那袋金银珠宝离开了。” 说完，乌鸦就又跳进了那一箱假的金银珠宝里。 “这就是案发时的全部了。” “我都跟你说完了，现在该你履行承诺了。” “快拿袋子给我装东西，我要带亮闪闪的东西回去了。” 从两人简短的对话里，能知晓的线索并不是很多，但也并不是没有一点收获。 现在可以肯定两件事了。 金银珠宝确实是他们偷的，完全可以继续根据这条线查下去。 还有一件事就是老哥在砸死小老弟之后，说的最后一句话。 他说即便砸死了小老弟，也不会有人发现他。 如果只结合当时的环境，很容易被理解成，因为那个地方非常偏僻，地处深山野林，一个人也没有，所以不会有人发现他。 但是楚晨觉得，这话里还有其中一个意思。 小老弟被砸死之后，首先就会成为失踪人口。 失踪的时长达到一定时间之后，家里人肯定会报警。 报警之后，警方很有可能很快就找到小老弟，当然，也有可能永远找不到。 但是不管是哪种可能，都会存在一种可能。 这种可能，就是小老弟会被找到的可能。 报警，就会有找到小老弟的可能。 那如果没有报警呢？那很显然，他基本上不可能被找到。 所以老哥才会说那么一句话，打死小老弟，也不会有人发现。 那在什么样的情况下，一个消失很长时间的人，不会有人报警呢？ 只有一种情况。 这个失踪的人，没有家人，没有工作，没有朋友。 他是一个孤儿。 所以即便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发现，自然也就不会有人报警。 楚晨正想着这两件事情呢，听到乌鸦的催促声，他回过神来。 在抽屉里翻出了一个袋子。 然后准备将金银珠宝装进袋子里。 只是还没等他装进去一颗，乌鸦又喊了起来。 “换黑色的袋子，不要白色的，用白色的袋子装，岂不是什么都看到了？” 楚晨看着手里的袋子，觉得这乌鸦事真多。 他无语道：“白色袋子怎么了？你抓着袋子飞在半空中，那么高的地方，谁能看得到你？” 乌鸦骂道：“你以为我是怕你们人类看到？” “动动你的脑子想一想你是不是会死呢？” “我是怕我的同类看到。” “别看它们平常跟我挺好的，以兄弟相称，但是如果让它们知道我带回来了很多亮闪闪的东西，它们家都给我偷了你知不知道？” “在利益面前，感情就像个屁。” 楚晨将白袋子收起来，找了个黑色袋子。 乌鸦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但是这家伙太不礼貌了。 楚晨本还想说，要不要他直接把这一箱假金银珠宝直接拉到疗养院附近给它。 这些假的金银珠宝可不轻，乌鸦一次也带不了多少走。 这一箱，它得往返很多次才能拿光。 如果直接用车子运到疗养院附近，它就不用那么麻烦了。 但是它这么不礼貌，楚晨也就懒得提了。 提了搞不好又被骂没脑子。 让它慢慢折腾吧。 楚晨装好之后，挂在它的爪子上。 乌鸦兴奋得哼着不知名的曲调飞走了。 乌鸦走之后，楚晨立马给宁海贝打电话。 三天了，宁海贝也不联系自己，也不知道她那边什么情况。 有没有查到死者的身份信息。 电话打通之后，倒没用多久，宁海贝就接了电话。 知道宁海贝忙，楚晨直奔主题。 “海贝，荒山野岭那个抛尸案，有什么进展吗？” 按理说，这种案件的进展是不会跟楚晨透露的。 但楚晨不一样。 人是他挖出来的，他跟案件多多少少也有些关联，甚至可能还知道一些线索。 再者，楚晨跟警方合作也有不少次了。 他绝对可以信任。 宁海贝的声音里透着疲惫，“没有。” “我们查了最近登记的失踪人口档案，并没有符合死者的档案。” “他身上也找不到任何与身份信息相关的物品。” 楚晨将自己知道的告诉宁海贝。 “他是个没有工作的孤儿，并且很大概率失业很长时间了，独居。” “所以即便失踪了，也不会有人去帮他报案。” 这样的人，死在深山野林，可能真的一辈子也不会有人发现。 宁海贝没有问楚晨怎么知道的，她只是问道：“还有什么别的信息吗？这些信息，范围还是太广了。” 楚晨叹了一口气，“长相应该属于很普通的那一类。” 那些目击者动物，虽然很多都见过死者的脸，但要么是不知道怎么形容，就是忘记了。 那么多动物，竟没有一只能描述出死者长相的。 楚晨一开始觉得，是它们的表达问题。 但后面转念一想，那么多动物，不可能每一只都不知道怎么表达吧？ 像松鼠，这种动物智商就很高啊。 连智商高的动物都表达不出来，楚晨觉得只有一种可能。 死者长得太普通了，长得一点特色也没有。 它们不是不会形容，是根本不知道怎么形容。 因为没有记忆点，记不住。 “还有吗？” 楚晨如实道：“没有了。” 他想起刚刚宁海贝说，楚晨提供的信息，对于找死者身份来说，范围还是太广了。 这意思是，范围广，但是并不意味着单凭这些信息找不到？ “这些信息，有可能找得到死者的身份吗？” 宁海贝给了楚晨肯定地回答。 “可以，只不过比较麻烦而已。” “户籍科里，有专门对孤儿户口档案的管理。” “眼下，也只能从孤儿户口这一块开始展开排查了。” 楚晨道：“除了这个之外，我还有一个很重要的线索。” 第386章 外诊求助 宁海贝立马问道：“那是什么？” 楚晨道：“死者跟凶手去深山野林，确实是去埋金银珠宝的。” “事后将金银珠宝挖出来的时候，也是他们两个人。” “那些金银珠宝是他们偷的，失主没有报案，是因为他们根本不知道金银珠宝被偷了。” 宁海贝诧异道：“不知道？你说的，那可是一大袋金银珠宝，不是小数目啊。” “那么多的金银珠宝被偷了，会有人不知道？” 楚晨刚刚也像宁海贝一样有着同样的疑惑。 他也想不通，那么多金银珠宝不见了，失主竟然会不知道。 但也是在刚刚，他换了个角度去想这件事情，终于跳出了这个思维死胡同。 失主为什么不知道，其实根本不用去纠结这个问题。 他只需确定一件事就够了。 失主没有发现。 既然失主没有发现，那他们就可以提醒告诉失主，他的金银珠宝被偷了。 失主是谁？ 是有钱人！ 更确切地说，是从事金银珠宝行业的老板。 因为根据乌鸦说，它亲眼见过那两个小偷打开过那一大袋金银珠宝，袋子里面的金银珠宝五花八门。 乌鸦用的是五花八门这个形容词。 其实意思就是在说，袋子里的金银珠宝品类很杂。 有金手镯，金戒指。金项链，金耳环，钻石，宝石，玛瑙，祖母绿… 什么品种都有。 那袋子里，完全就是金银珠宝的大杂烩。 楚晨就是根据这点判断，失主是从事金银珠宝行业的老板的。 因为如果是买家，谁会买那么多品类的金银珠宝？ 有的人喜欢金子，有的人喜欢银饰品，有的人喜欢钻石。 但绝对不会有人一下子把市面上售卖的所有金银珠宝都买一个遍。 只有从事金银珠宝行业的人，才会有那么齐全的品类。 楚晨将自己的推理跟宁海贝说了之后，接着又道。 “也许，你们可以试着从海市各大金银珠宝店铺的老板着手展开调查。” “让他们好好仔细检查自己的仓库，或者是家里，任何他们可能存放大量金银珠宝的地方，看看金银珠宝的数量有没有少。” 确定死者身份很重要，但同时，确定失主的身份也很重要。 宁海贝“嗯”了一声，“好，那我就按照你提供的这两条线索试一试。” 海市金银珠宝店铺其实并不少，但是那些小店铺就不计算入内了。 小店铺里的所有金银珠宝，加起来未必有那两个小偷偷的那一袋多。 被偷了，店直接就没了，怎么可能会不发现？ 所以只考虑大型金银珠宝店铺。 而大型金银珠宝店铺，总共也没有几家。 相信宁海贝应该很快就有结果了。 挂断电话之后，楚晨也睡不着了。 他又找了一些黑色的袋子，将所有假金银珠宝装进去，随后挂在窗户上。 乌鸦来，自己拿就行了。 他跟乌鸦所有的交易都已经结束了。 跟乌鸦接触沟通太累了，楚晨不想再有下一次了。 他现在甚至都不想再看到它了。 为了防止赵青误伤乌鸦，楚晨给赵青打了个电话。 让她这两天暂时不用过来了。 不然她看到乌鸦将窗户上挂着的袋子拿走，她肯定会驱赶。 这乌鸦别到时候又算到他头上。 喂完家里所有的小动物之后，楚晨闲着也没事，于是便出门去了趟诊所。 金银珠宝这个案子，楚晨有心帮忙，但也得等宁海贝调查的结果。 这两天，诊所也准备着恢复营业了。 那天他去诊所搞了卫生。 今天去好好检查一下，药物还有商品有没有过期的或者临近过期的。 自从上次卖过一次过期眼药水之后，楚晨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检查诊所里的所有货物的日期。 他到了诊所之后，刚刚开始没多久。 忽然急匆匆跑进来一个阿姨。 阿姨看起来五十岁左右，见到楚晨，连忙问道：“医生呢？医生在吗？” 楚晨平常接诊的时候，都会穿白大褂。 今天他不是来接诊的，是来盘点货物的，所以并没有穿白大褂。 这阿姨估计以为，楚晨只是诊所的员工，医生另有其人。 楚晨疑惑地看着阿姨，“阿姨，你找医生有什么事？” 来找医生，肯定是看病。 但是这阿姨并没有带猫或者狗。 像这种情况，要么是来买药的，要么是来找医生接外诊的。 阿姨看了楚晨一眼，根本不愿意搭理楚晨。 “我找医生，叫你们的医生出来。” 楚晨笑了笑，“阿姨，我就是医生，有什么事情，你直接跟我说就行了。” 阿姨态度来了一个三百六十度大转圈，她急得就好像是火烧了房子一样。 “医生，你能不能帮帮我，我家的狗…它…它跑出来了。”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有些无语。 “狗跑出来了，那赶紧去找啊，你找医生有什么用？” “医生的专业是看病，不是找狗啊。” 楚晨是长了八只脚还是六只眼睛？让这阿姨产生一种他能帮她的错觉？ 阿姨解释道：“不是跑丢了，是…是跑出来了。” 楚晨凌乱了，“跑出来了？不是从家里跑出来，跑丢的意思吗？” 究竟是他理解有问题，还是阿姨的表达有问题？ 阿姨道：“是从房间里跑出来了，从房间跑到客厅，但是没有跑出家门，它还在家里。” 楚晨被逗笑了，“阿姨，狗不是就在你家里吗，也没走丢啊，你来找我帮什么忙啊，真是的。” 阿姨焦急的脸上，露出了惊恐的表情。 “医生，我家的狗，不是一般的狗，他跟你见过的所有的狗都不一样。” “我…我保证你从来没有见过那样子的狗。” “所以…你不能用一般的眼光去看待它。” “它原本一直生活在房间的，但是…但是今天不小心让它给跑了出来。” “它…它必须回到房间里，不然我们一家子都没法生活。” “可是…我…我们尝试了很多种方法，都没法让它回到房间里。” “所以想请你们专业人士帮帮忙，你们一定有办法让它回到房间里的。” 楚晨乐了，作为一个能听得懂动物说话的人，还是一个宠物医生，有他没见过的狗吗？ 不过让楚晨觉得更奇怪并不是这一点。 “你们是它的主人，连让它回房这么简单的事情，都做不到？” 第387章 奇怪要求 阿姨摇摇头，脸上再露出惊恐之色。 “不行，它很凶，一不顺它心意，它就要咬人。” “我们全家都被咬过很多回了，光打狂犬疫苗的费用，加起来都有十几万了。” “都怪我们，太宠它了。” 说着说着，阿姨眼泪开始往下流。 “我们是丁克，没有孩子，一直把它当孩子一样养。” “别人总是劝我们，那么凶，干脆别养了，把它送人吧。” “可是它那么凶，谁敢要啊？” “杀了它，我们更舍不得，那可是我们孩子啊！” 楚晨不赞同这种养狗方式。 不管是人还是动物，太宠了也不是什么好事情。 他遇到过这类的宠主也不少，把宠物当祖宗供起来养，站在他们头上拉屎拉尿，他们也不会吭一声那种。 他不赞同，但是他尊重。 毕竟任何事情都是多面性的，狗是人家的，生活也是人家的，人家想怎么养狗，怎么过生活，那是人家的事情。 楚晨管不到，也不想管。 这很明显就是把狗当祖宗养的那一类，主人都管不住，一点不顺心，连主人都咬。 看阿姨这惊恐的表情，她对她家的爱宠可谓是害怕至极。 “阿姨，你家的狗，是什么品种啊？” 楚晨虽然今天并没有开始营业，但他已经闲了太久了。 有客户寻求帮助，如果在他能力范围之内的，他会帮助的。 他开诊所也不是做慈善的，也是要赚钱的。 像这种上门处理凶狗的请求，他遇到过好几次了。 每一次都能轻松解决。 毕竟楚晨能与动物沟通，处理这类事情的时候，更能得心应手。 通常遇到这种请求，他也都会出手的。 因为他在处理起来的时候，会更安全。 很多狗虽然凶巴巴的，是因为人类不了解它们的需求。 比如它想喝水，你一直拿干巴巴的狗粮喂给它吃。 它想出去拉屎遛弯，你一直把它关在家里。 长久以往，狗都变抑郁了。 一变抑郁，精神就开始出现异常了。 所以解决凶狗咬人的问题，还是得从根源入手。 必须了解它们的需求，是什么。 但在上门之前，楚晨也得先了解大概情况。 阿姨回道：“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总之，它很凶，真的很凶，你绝对没有见过这么凶的狗。” 楚晨道：“你养的狗，是什么品种，你都不知道吗？是纯种的？还是杂交的？” 阿姨一脸茫然，“狗不就是狗吗？还分什么纯种杂交？” 楚晨本想耐心解释，狗确实分很多品种。 大致可以分为两种，纯种狗，杂交狗。 纯种狗又细分很多个品种，杂交狗更复杂。 但是想到阿姨年纪也不小了，像他们这个年纪养的狗，其实并不怎么看品种。 主要还是看眼缘，眼缘对得上，哪怕那只狗是一只非常丑的丑八怪，她也喜欢。 楚晨问了另一个问题，“你家狗，他是大型犬还是小型犬？还是中型犬？” 阿姨急得直跺脚，“医生，你能不能不要问那么多了？我老公还被困在房间里出不来呢。” “你只需要知道它很凶很凶不就行了？它是什么品种，是大是小，很重要吗？” 这当然重要！ 大狗跟小狗的攻击力，完全不是一个等级的。 大型犬，一口能把他的骨头给咬碎，小型犬再怎么用力，顶多只能咬破点皮而已。 虽然楚晨能听得懂动物说话，但是必要的话，他也是需要借助一些外物做防备啊。 “阿姨，如果连这点基本的信息你都不愿意告诉我的话，那你还是找别人吧。” 阿姨见楚晨要拒绝，更急了。 她连忙道：“我不知道它是大型犬还是小型犬，只知道它上次称体重，有三十斤。” 三十斤，算中型犬。 楚晨道：“你只需要我帮你把它弄进房间里去就行了，对吗？” 阿姨重重点头，“对，就这么简单。” 楚晨想了想，道：“我平常出一次外诊，外诊费是两百块，医药费车费另算。” “但你只要我帮你把狗捉进房间，费用这一块，我收你五百块。” “你看行不行？行的话就带路。” 阿姨激动地抓住楚晨的手，“别说五百了，五千我都愿意。” “我住得离这不远，赶紧走吧。” 楚晨道：“等一下，我拿一双防咬手套。” 楚晨说着从抽屉里翻出了那双厚重的防咬手套。 一只三十斤的狗，楚晨其实没把它放在心上的。 但是这阿姨竟然愿意开五千的高价，只是让他把狗抓进房间而已 这让他意识到，这绝对不容易。 大多数人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五千块钱。 只是将一只狗从客厅赶到房间，她就愿意出五千块。 这说明这件事不是那么好办的。 阿姨那表情，并不像是开玩笑。 楚晨觉得，他要是开五千，这阿姨绝对会毫不犹豫同意。 还是拿一双手套比较保险。 楚晨这防咬手套是特制的，老虎都咬不穿。 不过虽然咬不穿，但是绝对可以把他的骨头咬碎。 但那只狗也就三十斤而已，哪有老虎那么大的咬合力。 只要不让它咬出血就行了。 “走吧阿姨。” 阿姨急匆匆往门外走去，但是刚走两步，她忽然停了下来。 “医生，还不知道怎么称呼你呢。” 楚晨看着阿姨那有些古怪的表情，知道她忽然停下来，绝对不是只是问楚晨姓什么那么简单。 “我姓楚。” “阿姨你想说什么，可以直说。” 他总觉得这个阿姨有什么事情瞒着自己。 但是楚晨思来想去，狗非常凶她都如实说了。 他也想不通她能瞒他什么。 阿姨看着楚晨的眼神忽然变得有些躲闪起来。 “楚医生，阿姨跟你商量一件事。” “你…你别生气啊。” 楚晨笑了，“阿姨，没事，你说。” 阿姨道：“当然啊，我并不是不相信楚医生的实力。” “你们是专业的，肯定比我们强多了。” “万一，如果你搞不定这件事。” “你没有办法把它从客厅赶回房间，尽量把我老公从房间里救出来。” 第388章 红色香烛 楚晨先是愣了一下，随后笑了笑，“阿姨，有那么夸张吗？就一只三十斤的狗而已。” “我可是一个成年人，还带了特制的防咬手套。” 最后一句话楚晨没有说出来。 他还能跟动物沟通呢？ 就算不能一点伤也不受将狗从客厅赶进房间里。 最坏的结果，无非就是在抓它的时候，被它咬几口。 如果认真，怎么着都能把它赶回房间啊。 一个装备齐全的专业的成年人，还能斗不过一只三十斤的狗？ 看着楚晨无所谓的表情，阿姨严肃道：“楚医生，我希望你能认真点，我跟你说的这些，一点也不夸张。” “小壮真的很恐怖。” “你可千万不要轻视它。” 楚晨收起笑容，他知道自己无法说服阿姨，同样，阿姨也无法说服自己。 也没必要争论这些。 “行，我听你的。” “如果我没法将小壮从客厅捉进房间，就退而求其次，将你老公从房间救出来。” 阿姨道：“我家总共有四个房间。” “我老公在房门紧闭那一间房。” “其他三间空房子，房门都是打开状态，你想把它关哪一间房，就关哪一间。” 楚晨点头，“还有吗？” 阿姨深呼吸了一口气，脸色一点也没有轻松的迹象。 “如果你无法将小壮赶进房间，也没法将我老公救出来，那就立刻放弃这个任务。” “酬劳我照给。” “不过我要你答应我一件事。” “我家里发生的一切事情，包括我来找你这件事，帮我保密，不要告诉任何人。” “就跟没有发生一样。” 楚晨挠了挠头，这个阿姨还挺会为他着想的。 只是这么奇怪的要求，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见楚晨满脸疑问，也没有回答。 阿姨生怕楚晨会拒绝，又急起来了，“楚医生，阿姨知道这些要求很过分，很奇怪。” “但阿姨真的没办法了。” “你就行行好，答应阿姨好吗？” 话都说到这份上了，楚晨还能怎么说呢？ 况且他也没打算不答应，答应了对他来说也没什么损失。 只是觉得奇怪而已。 现在阿姨的老公还困在房间里呢。 他纵然有很多疑问，此刻也不适合问。 问了阿姨也不会说的。 楚晨点了点头，“我都答应你。” 阿姨如释重负，她急得匆匆往门外赶去。 楚晨关好诊所门之后，阿姨已经将车开了过来。 她车子就停在路边。 楚晨看了一眼车子，心里忍不住惊呼了一下。 没想到这阿姨看起来普普通通的，开的竟是一辆市价五百多万的大劳。 他的客户不少人都是有钱人，但是像开大劳的还真没有一个。 能开得起大劳的都不缺钱，一般都会去高档的宠物店消费。 像楚晨这种街边不起眼的诊所，大富豪根本不屑于来。 阿姨没什么心情，一路上开车开得起飞，他也不问她是怎么找到她的。 阿姨嘴上说自己住的不是很远，但是开车也开了二十分钟才到。 那是一个很豪华的小区。 阿姨将车直接开到了楼下，停好车之后，就急匆匆带着楚晨走进了大楼里。 他家在顶楼，是一个小复式。 不过二楼并没有房间。 小壮一般都在一楼活动，因为它不喜欢爬楼梯。 如果没有人抱它上去，它绝对不会上二楼。 上楼的时候，阿姨趁着等电梯的时间又给楚晨补充了一些信息。 很快，电梯就到了顶楼。 顶楼只有一户。 阿姨掏出钥匙，就在她将钥匙放进锁孔之后，她手里的动作却忽然停了下来。 然后再次嘱咐楚晨，“楚医生，如果实在不行，不要强求。” 楚晨的好奇心已经完全被勾起来了。 这阿姨神神秘秘的，说了一大堆，他此时真的很想冲进去，看看那只三十斤的小壮，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把阿姨吓成这样。 能开得起大劳，住得起豪宅的人，情商智商都是一流的才对啊。 怎么会被一只狗吓成这样？ 楚晨谦虚道：“我知道了阿姨，我会量力而行的。” 但阿姨的手依旧没有动。 她接着道：“里面开了灯，你进去之后，不要开灯。” “这样会吓到小壮。” 都什么时候了，还怕吓到小壮？ 这会儿，不担心你老公了？ 不过楚晨没有将这些心里话说出来，他点了点头。 “好，听你的，不开灯。” 阿姨继续道：“一定要轻轻的，尽量不要弄出太大的声音。” 行吧，楚晨点了点头，这些奇怪的要求，也不止一两个了。 阿姨深呼吸，随后轻轻转动钥匙。 楚晨从阿姨手上接过门把，轻轻推了进去。 进去之后，阿姨就将门给关上了。 首先映入眼帘的，是一片黯淡的红光。 楚晨正纳闷呢，什么灯会发出这种黯淡的红光呢？ 可当他缓缓走进客厅的时候，他整个人都石化了。 眼前的场景，实在太诡异了。 客厅里所有的窗帘都被拉了起来。 整个套间都被黑暗笼罩。 客厅的酒柜上，点着一支红色的香烛。 那阿姨说里面开了灯，开个屁的灯？ 分明是点着的红色香烛。 大白天的，为什么要把所有的窗帘都拉起来呢？ 而且这窗帘，还不是一般的窗帘。 一般的窗帘，即便大白天都拉起来，客厅里也不会像黑昼一样。 借着这黯淡的红光，楚晨注意到，这是一种特制的黑色窗帘。 这种特制的黑色窗帘，一般都不会用作家用。 因为它能隔绝所有的光线。 通常是用在温室培育室里，有些植株刚开始生长的时候，不能受光照。 就会用这种黑色的窗帘围起来。 为什么要在家里装这种特制的黑色窗帘呢？ 点红色香烛的目的，是为了照明吗？ 那为什么不开灯呢？ 开灯不更明亮吗？ 其实也不用开灯，只要把窗帘拉开就行了，现在大白天的，而且在顶楼，根本不用担心光线的问题。 这太诡异了，楚晨知道阿姨有事情在瞒着自己，但他没想到，他家里竟是这样一幅场景。 楚晨开始有点想打退堂鼓了。 就在他纠结要不要继续的时候。 一个很古怪让人毛骨悚然的声音从客厅的沙发下传了出来。 第389章 小壮的要求 “咕咚咚…咕咚咚…” 那沉闷又苍老的声音，像是一个很久没有说话的人在嘀咕着什么。 楚晨支起耳朵辨认，但是怎么都听不懂。 听了半天，他才意识到。 这根本不是有人在嘀咕。 而是吞咽口水的声音。 沙发底下，藏着的，也不可能是人。 那扇紧闭的房门，就在楚晨斜对面。 说明阿姨的老公还在房间里。 毫无疑问，此时沙发底下，发出“咕咚咚”很费劲咽口水的东西，就是阿姨养的爱宠，小壮。 楚晨想了想，既然来都来了，怎么着也得努力把事情解决了。 虽然阿姨家里布置很古怪，狗目前看起来也很古怪。 可能最终结果就是楚晨空手而归。 但努力过跟没努力过，完全是两码事。 楚晨戴上防咬手套之后，慢慢朝沙发挪了过去。 阿姨说的那些话，虽然都没有给出解释。 但楚晨觉得，听她的，绝对没有错。 他尽量不发出声响。 随着楚晨的靠近，沙发底下吞咽口水的“咕咚咚”的声响越来越大。 楚晨虽然步伐很轻，他几乎感觉不出来一点声响。 但他知道，小壮通过嗅觉，肯定知道他的靠近。 那“咕咚咚”的咽口水的声响一直响个不停，并且还越来越大。 已经不是单纯地咽口水了。 而是警告。 它在警告楚晨不要靠近。 它明明已经知道楚晨的到来了，为什么不说话呢？ 而是用咽口水的声音来警告楚晨？ 如果不是楚晨聪明，谁能理解它这是什么意思啊？ 为什么要禁止楚晨靠近呢？ 楚晨的好奇心越发严重。 数次又想打退堂鼓，但是一想到，那沙发底下就是一只三十斤左右的狗，他瞬间又不害怕了。 从玄关到沙发，也就短短三米的距离，楚晨却好像走了几公里。 来到沙发前，随着楚晨停下步伐。 沙发底下的“咕咚咚”声音也随之停止。 楚晨深呼吸了一口气，都到沙发这里了，就算沙发底下是魔鬼，他也要看一眼。 能把阿姨老公吓得不敢出房门，把阿姨吓得半死的狗，到底是什么狗。 楚晨从业那么多年，还真没见过这么凶猛的狗。 楚晨缓缓蹲下来。 沙发底下有空间，就跟床底一样，但空间不是特别大。 楚晨蹲下来还看不到，必须半趴在地板上才能看得到。 楚晨蹲下来之后，一只脚半跪在地上，另一只脚维持不动。 随后用一只手撑在地上。 另一只手则扶在沙发上。 这个姿势，不仅能清楚地看到沙发底下的场景。 还可以进可攻，退可守。 趴下之后，楚晨便看到了沙发下的狗。 它背对着楚晨，蜷缩在沙发底下里，整个躯体正在不住颤抖着。 似乎是受了极大的惊吓。 楚晨觉得越发奇怪，它能受什么惊吓呢？ 现在是它给它主人带来惊吓啊。 红色香烛发出的光并不是很明亮，再加上看不到狗脸。 楚晨只能大概看出来，它是一只黑色短毛犬。 从体型来看，属于正常中型犬体型，没有很胖。 黑色短毛犬，拉布拉多符合，法斗也符合，还有柴犬以及田园犬。 这几种狗，都有黑色的短毛类型。 但拉布拉多可以排除掉，拉布拉多正常体型，可以长到六七十斤，体型什么的，至少比小壮大一倍。 法斗也可以排除掉，虽然法斗长到三十斤也没什么好奇怪的，但是它属于小型犬。 即便长到三十斤，那也是横向生长，完全是胖的。 楚晨看体型跟毛色，也只能排除这两种，至于它是柴犬还是田园犬。 看不到脸很难猜出来了。 为什么一定要知道确切品种呢？ 因为每个品种的狗，性格都不一样。 就比如拉布拉多，性格极其温和，他就没有见过凶人咬人的拉布拉多。 哪怕是对陌生人，对家里进来的贼，它都热情洋溢。 法斗也很亲人，对人类很友善，憨憨的很可爱，它们只会对同类残忍。 柴犬虽然也能算作一个品种，但其实，它就是某个地方的土狗。 田园犬也是土狗。 土狗对主人忠诚，但是对陌生人，就没那么友善了，是会真下死嘴咬人的。 楚晨微微往沙发外挪了挪，以防被小壮咬到。 他现在跟小壮的距离用近在咫尺来形容一点也不为过。 狗的速度又那么快。 而且小壮还是对陌生人有强烈攻击性的土狗。 楚晨还未必保证百分百能躲过。 “小壮，你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 楚晨小小声冲着小壮道。 他看小壮一直在微微颤抖，好像被吓到了一样，也好像是在发冷。 如果它身体没什么问题，绝对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也许是不知道楚晨能听得懂动物说话，小壮并没有回话。 只是听到楚晨的声音之后，抖得更厉害了。 楚晨微微抬头，看了客厅天花板的角落。 天花板几个角落原本应该是装了摄像头的，但是此时角落位置，只剩下几根裸露在外的电线。 摄像头全都被拆走了。 结合阿姨说的，就算楚晨这次行动不成，也要帮她保密，不要将他看到的告诉任何人。 从这句话楚晨就可以判断，客厅里绝对不可能再有摄像头了。 阿姨比谁都怕家里的一切会被传播。 万一有闲得没事干的黑客破解了阿姨家的监控摄像呢？ 她将客厅里的摄像头全拆了，估计也是出于这个担心。 既然没有摄像头，楚晨也没有顾忌了，可以直接表明自己能跟动物对话的技能。 至于现在被困在房间的阿姨的老公，楚晨小声一点，他绝对听不到。 楚晨再次将头低下，小声冲小壮道：“小壮，我是来帮你的。” “我跟其他人都不一样，我能听得懂你说话。” “你从来没有遇到过能听得懂你说话的人吧。” “不信，你说一句话试试看？” 随着楚晨的声音响起，小壮再次剧烈颤抖起来。 它的喉咙再次发出“咕咚咚”的声音。 “咕咚咚”的声音过后，是小壮真正的说话声。 “帮我，挖掉我的双眼。” “还有，割掉我的耳朵。” 第390章 房间惊魂 楚晨怀疑自己听错了。 小壮要楚晨挖掉它的双眼？还要割掉自己的耳朵？ 它这是认真的？ 还是在跟楚晨开玩笑？ 但不管怎么样，楚晨也要继续接下去。 至少要让小壮相信，他是能跟动物说话沟通的。 “为什么要我这么做？你要知道，没了眼睛，你就看不到东西了，你的世界，将会彻底被黑暗笼罩。” “没了耳朵，你就什么也听不见了，连你主人对你的呼喊都听不到了。” 小壮颤抖着，声音里充满了绝望。 “求你，帮帮我。” “我受不了了。” “我要活下去。” “我不想死啊！” 楚晨越发觉得奇怪。 眼睛跟耳朵好端端长在身上，怎么会受不了？怎么会活不下去？ 阿姨说只是让楚晨帮她把小壮送回房间里关起来，所以楚晨并没有带医药箱。 现在把它眼睛和耳朵给废了，才是真的有危险。 甚至都等不到送去诊所，它就一命呜呼了。 难道是它的眼睛跟耳朵有很严重的疾病？这些病痛一直折磨它？ 但这个念头刚出，楚晨就否定了。 阿姨一看就是很有钱的有钱人，他们把狗当成自己的孩子一样，不可能它耳朵跟眼睛有重疾，他们不带它去治疗。 而且，阿姨刚刚根本没跟他说狗的眼睛跟耳朵有问题啊。 不对不对，楚晨觉得还是不对。 小壮让他把它眼睛还有耳朵都给废了，并非是无迹可寻。 阿姨在房间里装了隔绝光线的特制黑色窗帘，是不是为了防止小壮接触光线？ 她多次嘱咐楚晨一定要小声，尽量不要弄出声响，是不是为了防止小壮听到声音？ 再结合小壮古怪的请求。 楚晨瞬间有一种很不好的预感。 他的声音也有些颤抖。 “小壮，把你的头转过来，让我看看你的眼睛还有耳朵。” “相信我，我是来帮你的。” 小壮颤抖着身子缓缓将头转过来。 当看到小壮眼睛的那一刻，楚晨还以为自己产生了错觉。 因为小壮的眼睛，是血红色的。 而房间里的红色香烛，点燃之后发出的也是红色的光。 楚晨以为它的眼睛之所以呈现血红的颜色，是红色香烛照射的原因。 但当他看到小壮惊恐的样子，以及它嘴巴里不停流淌的口水之后。 楚晨立马就反应过来。 小壮的眼睛，就是血红色的。 再结合种种奇怪的现象。 阿姨奇怪地要求，小壮古怪的行为。 以及小壮此时的样子。 楚晨瞬间感到头皮发麻，恐惧瞬间蔓延至他全身。 他终于知道阿姨为什么会那么害怕小壮，为什么她老公躲在房间里不敢出来。 也知道为什么阿姨说那些话，为什么要他保密了。 楚晨再也控制不住，忍不住大骂了一声，“草拟马的！” 除了恐惧之外，还有深深的愤怒。 这对疯批夫妇，竟他娘的在家里养一只身患狂犬病的疯狗。 狂犬病，怕光怕声音，怕人。 除了黑，什么都怕，患病者最喜欢躲床底。 楚晨虽然没有见过狂犬病患者，但是他在学校见过这种病例。 眼前的小壮，百分百是狂犬病。 这丧心病狂的阿姨，家里的狗得了狂犬病，居然不叫防疫站的人来做无害处理。 还妄想把它关在房间里养。 这种人脑子里到底在想什么啊？ 一旦被跑出去，咬到人，被传染的概率非常大。 狂犬病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一百，没救的！ 而她却让楚晨来帮她把一只狂犬病抓进房间。 这是不把楚晨的命当命啊。 要是被咬了怎么办？ 会死人的啊！ 所以楚晨非常愤怒。 只是愤怒归愤怒，在他骂出那句话之后，他瞬间就后悔了。 狂犬病患者听不得刺耳的声音，说话大声一点都不行。 楚晨完全是下意识喊出来的，根本没经过大脑。 这一声直接吓到了小壮。 它身躯猛地一颤之后，开始狂躁起来，对着楚晨露出了森森白牙。 楚晨很清楚，它这是要开始攻击了。 要是被它咬一口，哪怕只是破一点皮，楚晨也要完了。 楚晨立马往身后一滚。 然而楚晨快，小壮更快。 它一个弹射，直接从沙发底下飞了出来。 幸亏楚晨一开始看出来了，它是土狗，有所准备，没有靠沙发太近。 不然这下肯定躲不过去了。 身患狂犬病的狗，爆发力咬合力速度远远超过正常的时候。 发疯的时候，就像是打了肾上腺素一样。 非常疯狂。 小壮扑空，愤怒不已，它流着口水，龇着牙，外凸的眼睛泛着红光，就好像随时会爆开一样。 它低吼着再次朝楚晨扑来。 楚晨手上虽然戴着防咬手套，小壮确确实实也不过三十斤左右。 但是楚晨根本不敢跟它碰一点。 它就算咬不到楚晨，爪子把楚晨的皮肤抓破了，也一样会有生命危险。 爪子、唾液一旦接触到伤口，感染概率其实都是差不多的。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楚晨摸到了一根扫帚。 他使出浑身力气，朝着小壮狠狠抽去。 “啪”的一声响，扫帚直接被打断。 小壮也被扫飞了好几米远，摔在地上发出很沉闷的声响。 一般的狗，这么来一下，肯定摔懵了。 但是这可是狂犬病。 它起来之后，一点事也没有，反而变得更疯狂了。 然而这还不是楚晨觉得绝望的地方。 楚晨更绝望的是，小壮被扫飞的方向，是门口的必经路。 如果小杜被扫飞的方向是门口的相反方向，楚晨现在就可以立马往门口跑。 只要离开客厅，就安全了。 什么把它关房间，救那阿姨的老公，通通都见鬼去吧。 先保住自己的命再说。 然而事与愿违，楚晨在拿扫帚扫它的时候，也没有想那么多。 也根本没有时间给他想。 现在跑出去肯定是跑不了了。 也没有再多一把扫帚给楚晨当武器。 眼看着小壮甩了甩脑袋，准备再冲过来。 楚晨忽然注意到了二楼。 他想起阿姨说的话，小壮不喜欢爬楼梯，它平常自己根本不会上二楼。 楚晨立马连滚带爬从地上爬起来。 以最快的速度冲上了二楼。 只是还没等他喘一口气。 他见到了更加惊恐的一幕。 第391章 两个极品 只见楚晨前脚刚上二楼，后脚小壮就“噌噌噌”地跟着追了上来。 完全没有丝毫的犹豫，就像上过很多次很熟练一样。 不是说小壮不喜欢爬楼梯吗？ 这老太婆难道又骗自己？ 可是她在这件事上骗自己的目的是什么？ 明明她也多次嘱咐过楚晨，如果情况不对就直接撤。 二楼窗户也安装了特制的黑色窗帘，整个二楼也都是黑漆漆的，甚至比一楼还要黑。 眼看着小壮已经追了上来，楚晨直接跑到窗户边上，将二楼的窗帘全都拉开。 随着“哗啦”一声响。 窗外的光线如瀑布一般倾泻下来。 二楼的漆黑瞬间被明晃晃的光线给冲垮。 光线照在追上来的小壮身上，它动作一滞。 随后嘴里发出怒吼声，再次朝楚晨冲来。 狂犬病患者害怕光线，但也只是害怕而已。 光线并不能对他们造成实质性的伤害。 楚晨将窗帘拉开，也没有指望光线照进来能吓跑小壮。 他知道，现在它已经彻底被激怒了，既疯狂又暴怒。 拿刀砍在它身上，它也不会停止。 楚晨现在被逼到了死角，而且面对的还是一只疯狂的有狂犬病的狗，本来已经很劣势了。 如果再看不清。 那真的只能任由小壮将其撕咬了。 所以他拉窗帘，是为了能让自己看清楚。 光线不仅照亮了二楼，也照亮了一部分一楼。 就在这时候，楚晨忽然听到了一声开门声。 房间里的房门忽然被打开，一个五十岁左右的秃头从房间里将头探出来。 楚晨站在那个位置，刚好看到他。 这不是那死老太婆的老公，还能是谁？ 楚晨大吼，“秃头，别看了，快上来帮忙。” 秃头抬头往二楼看来，正好看到小壮扑向楚晨。 楚晨抡起一个蒲团，朝小壮狠狠抡去。 蒲团虽然很大，楚晨也使出了吃奶的力，但是蒲团是用干草编制的。 这一抡，也只是将小壮的攻击暂缓而已。 根本就没伤到它。 二楼发生的一切，秃头看得真切。 他猛地从房间跑出来。 楚晨微微松了一口气。 两个人，对一只发疯的身患狂犬病的狗。 胜算就更大了。 然而，楚晨还没来得及高兴。 下一秒，愤怒再次直冲他的脑门。 这秃头从房间跑出来之后，并没有上二楼来帮楚晨。 甚至连一件趁手的东西也不愿意给楚晨扔上来。 他竟当作什么也没看到一样，直接跑出了客厅。 他竟然跑了！ 楚晨这一刻，瞬间明白那死老太婆为什么骗自己了。 她故意骗楚晨说小壮不喜欢爬楼梯，所以从来不上二楼。 目的就是为了让楚晨被追咬的时候，跑去二楼躲避。 但实际上，小壮经常上二楼。 等楚晨发现的时候，已经晚了。 这个时候，他被困在房间里的老公就可以从房间逃出来了。 这死老太婆，心真狠啊。 楚晨跟她无冤无仇，为了自己的私心，三番五次想置他于死地。 为了继续养那条已经感染狂犬病的狗，隐瞒事实。 为了救出自己的老公，拿自己当诱饵。 楚晨对他来说，就是个工具而已。 面对再次扑上来的小壮，楚晨彻底怒了。 他浑身似乎被怒火点燃。 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力气。 竟扛起了身旁的一个沙发。 那真皮沙发，少说有七八十斤。 在小壮扑到跟前的时候，楚晨将沙发狠狠砸在它身上。 楚晨也是运气不好。 按理说七八十斤的东西，砸在它身上，就算砸不死它，也能把它脊椎给砸断。 但是这一砸，并没有伤到它分毫。 沙发的椅背还有坐垫与地面形成了一个三角空间，好巧不巧，砸下去的时候，它刚好跑到这个三角空间位置。 这一砸，只是把它罩了起来而已。 楚晨骂了一声晦气。 刚准备跳上沙发，利用自身的重量，将沙发给踩塌。 直接将它给压死。 但是就在他准备跳起来的时候，他忽然又改变了主意。 楚晨并不胖，这沙发也不是什么劣质品。 这死老太婆开大劳住豪宅的，家具的质量肯定没得说。 楚晨就算多踩几下，估计也不能将沙发给踩塌。 二楼的空间虽大，但是并没什么家具。 就一个茶几，一套沙发，几个蒲团。 看起来就像是用来招待客人的茶水间。 楚晨一旦不成功，他可没有自信再爆发反常力气，再扛一次七八十斤的沙发。 他的另一只手本来就没完全恢复。 所以楚晨当机立断，立马调整策略。 朝楼下跑去。 这沙发有七八十斤，虽然全部的重量并没有完全压在它身上。 但它想要挣开，也不会那么容易的。 跟一只身患狂犬病的狗对打，楚晨真是一点想法也没有。 破皮即死亡。 所以逃跑，才是上策。 楚晨还是低估了狂犬病的爆发力。 他刚刚跑下楼，小壮就将压在身上的沙发给顶开了。 它嘶吼着，冲下二楼。 楚晨不敢回头，他这辈子，从来没有跑过那么快。 几米的距离，似乎一个眨眼就到了。 楚晨慌忙拉开房门，猛地跑出去，然后将门给关上。 在关上房门的那一瞬间，它看到小壮已经追了上来。 “砰”的两声响。 一声是关门的声音，一声是小壮撞在门上的声音。 楚晨逃出来的那一刹那，腿都软了。 这是他第二次如此近距离地接触死亡。 第一次，是差点被恶霸给咬死。 但是跟恶霸相比，楚晨更害怕小壮。 狂犬病没得治的，世界上现在还没有狂犬病治愈的案例。 一个也没有。 一旦感染，百分百会死。 然而这还不是最痛苦的，更痛苦的是死亡前遭受的折磨。 感染狂犬病极其痛苦。 像人又不是人，像狗又不像狗。 最后落得个人不人狗不狗的结局，毫无尊严体面可言。 楚晨瘫软坐在地上，他这才发现，他身上全都被汗水给浸湿了。 头发就像是被人浇了一桶水一样。 他大喘着粗气，冷冷地盯着眼前这对丧心病狂的秃头夫妇。 眼神里，满是愤怒。 第392章 气死了 六目相对，阿姨跟她的秃头夫妇也错愕地看着楚晨。 似乎没想到，他能这么快逃出来。 一时之间，三人都没有说话。 直到楚晨歇好了，他才开口怒骂道：“你们这两个神经病，变态，竟然在家圈养一只身患狂犬病的狗。” “你们不怕死没关系，别拉着别人一起死。” “这狗要是跑出去了，满大街咬人，你们负责得起吗？” 楚晨还要再骂。 阿姨立马上前道：“楚医生，我知道你很生气。” “但，我们也是有苦衷的。” 楚晨听了这句话之后，更愤怒了。 “苦衷？什么苦衷也不是你们圈养狂犬病的狗的理由。” 阿姨急了，“楚医生，我们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一会保洁上来打扫卫生了，听到了不好。” “我们去楼梯间说，楼梯通常没人走，保洁阿姨一般不会去打扫楼梯间。” 见楚晨没有起身。 阿姨更急了，“楚医生，相信我，我一定能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 秃头也在一旁诚恳道：“楚医生，真的不是你想的那样。” “我们不是什么变态，真的不是！” 楚晨站起身来，冷笑道：“好，我倒要看看，你们能编出什么荒唐的理由来。” 随后，三人往电梯旁的楼梯间走去。 来到楼梯间之后，阿姨便哭了起来。 “楚医生，我对不起你，我真的不是有意的。” “我不敢跟你说实话，是因为我怕你知道真相之后，会直接拒绝我。” “我已经被十几家宠物医院拒绝了。” “他们一听说狗可能患有狂犬病，一个个都吓得要死。” “他们都害怕被咬了，自己也得狂犬病。” 楚晨看着哭哭啼啼的阿姨，非但没有可怜之心，反而更加厌恶了。 楚晨还以为她是熟人介绍来找楚晨的。 没想到是因为找不到人了，所以才会病急乱投医，选择这么一个小诊所。 放在平常，她或许连看都不会看一眼这种小诊所吧。 楚晨还是太年轻了。 “他们害怕被咬了得狂犬病？难道我跟他们不一样？我不害怕？” “我不是人？” “你这是谋杀你知不知道？” 阿姨哭得更大声了。 “呜呜呜，我以为你们是专业的，对付狗，肯定有一套，能保证自己不受伤害。” 楚晨咆哮，“那可是狂犬病，你他吗的，你脑子是不是被狗啃了？” “狗疯了，你也疯了？” 阿姨不敢看楚晨。 “我知道那是狂犬病。” “但是狂犬病又不是看一眼就会死。” “那些医生之所以拒绝，完全是因为心理作用。” “抛开狂犬病这个问题，再凶的狗，也伤不到他们。” “只要稍加小心，一定没问题的。” “所以…我才对你隐瞒事情的真相。” “而且，我也一直跟你说，如果搞不定，就立马放弃，我没想要害你啊。” 如果不是看她上了年纪，楚晨都想一拳轰在她脸上。 “那我是不是要跟你说一声，我特别非常感谢你的体贴啊？” “这就是你们的理由？” “你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我就不该相信你的话，一句也不能信。” 秃头这时候插话道：“楚医生，不用我说，想必你应该也看得出来了。” “我们家条件还可以。” “对于你所遭受的精神损失，或者是什么别的损失，只要是你认为的任何损失，我们都可以给你补偿。” “要多少钱，你说个数。” 楚晨转向秃头，气得发抖。 “怎么？有钱怎么了？你平常是不是用钱解决事情习惯了，就以为钱是万能的？” “我命差点没有了，你知不知道？” 秃头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所以这不是在跟你谈补偿吗？” 楚晨“呵呵”道：“补偿？” “行啊，那我也可以给你补偿。” 秃头愣了，“楚医生，你搞错了吧，我不需要你给我什么补偿。” 楚晨直接将一口唾沫吐在了秃头脚下，“你现在立马回你家，你也体验体验你养的爱犬的关爱。” “我也有钱，我也不差钱，我也可以给你钱补偿你。” “你想要多少？你也说个数呗。” 秃头脸色瞬间变了得很难看，“楚医生，你这不是无理取闹吗？” 楚晨笑得直不起腰。 “我无理取闹？” “秃头大叔，你可真搞笑。” “我能在不知情的情况下进去，你为什么不能？” “合着，你的命金贵，你的命是命。” “我的命就不是命？是吧？” 秃头还想再说，但是被他老婆拦下了。 阿姨也看出来了，两人的沟通并不愉快，并且有愈演愈烈的趋势。 虽然她跟楚晨的沟通也不愉快。 但至少没有往太极端的方向发展。 “楚医生，我家先生没有别的恶意，事情已经发生了，时间也不会倒回。” “他是真心想给你补偿。” “如果你不喜欢钱，有什么想要的，你尽管开口。” “我们一定想办法满足你。” 楚晨看着眼前这张老实淳朴的脸，看得想吐。 “你老公有没有恶意我不知道。” “但是你对我绝对有恶意，因为你差点害死我。” 阿姨解释道：“我真的没想过要害死你。” “真要害死你，我就会把门给把着，你根本就出不来。” “小壮虽然有狂犬病，但是即便被狂犬病的狗咬到了，也不一定百分百感染狂犬病。啊” “小壮生病之后，我们一直也住在里面，也没怎么样啊。” 这反倒给楚晨科普起来了。 嘴里一直说被咬到了也不一定会百分百感染。 一叫她老公进去，就说他这是无理取闹。 楚晨已经懒得再听她废话了。 “这些话，你留着跟疾控检疫中心的人说去吧。” 楚晨掏出手机，准备拨通疾控检疫中心的电话。 可这一举动，却让两人如临大敌。 秃头更是直接抓住了楚晨的手。 阿姨哭得更大声了，那嚎啕大哭的样子，把楚晨都吓了一跳。 “楚医生，请你别拨打疾控检疫中心的电话行不行？” “你不是答应我了，要替我保密的吗？” 秃头一副很生气的样子。 “楚医生，你这般言而无信，配做一个动物医生吗？” 第393章 你们疯我没疯 楚晨被气笑了。 这种人，是怎么有脸说自己言而无信的？ 他们差点害死自己，自己都还没说什么，他反倒先指责起他来了。 楚晨是答应过她帮她保密不假。 但也是有前提的。 那至少也是不犯法不危及他人生命的前提下。 虽然他没有说这个前提，但是这种前提不应该是默认的吗？ 就好像是去坐车一样，只是说坐车，没有说付钱。 难道你去坐车，真的只坐车不付钱？ 楚晨觉得眼前这两人加起来超过一百岁了，不说吃过的盐比自己吃过的饭要多。 经历过的事情，绝对比自己经历得要多。 这么浅显的道理，他们难道真的不懂吗？ “如果我知道那条狗得了狂犬病，你就是给我十个亿，我也不会答应帮你保守秘密。” “不是我言而无信，是你撒谎在先。” “如果单凭这一点就断定我不配做动物医生的话。” “那你们都不配做人，连狗都不配做。” “知道为什么吗？因为你们跟狂犬病共情。” “而狗不会。它们看到狂犬病的狗，它们会冲上去战斗。” “放手，不放手，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楚晨其实也只是威胁而已，他受伤的手跟脚只是看起来恢复正常了而已。 使力也能使。 只是跟巅峰期还是没法比。 真的打起来，楚晨自己未必能打得过这对夫妻。 但他也不是一点优势也没有。 他长得比较高大，比秃头都还要高一个半头。 而且他更加年轻。 秃头狠狠瞪了楚晨一眼，最终在楚晨的威压之下，不情不愿松开了手。 但这个刚松手，另一个又缠了上来。 阿姨直接拦在楚晨面前，“楚医生，真的不能打给疾控防疫检测中心啊。” “他们肯定会带走小壮，进行无害化处理的。” “在你眼里，小壮就是一条狗，一条疯狗。” “但在我们眼里，小壮就是我们的孩子，即便得了狂犬病，那也是我们的孩子。” “哪有父母嫌弃自己孩子的。” “你作为一个宠物医生，平常应该能经常接触到宠主。” “你肯定也听过很多宠物治愈主人的故事，我们也是这类故事的主角之一。” “几年前，我们一度想过了结此生，是小壮治愈了我们，挽救了我们的性命。” “它不仅是我们的孩子，也是我们的救命恩人啊。” “求求你，别打给疾控防疫检测中心好不好？” “别让他们夺走它的生命。” 楚晨叹了一口气，这阿姨虽然满口谎言。 但有一点她说的确实没有错。 他做这一行，确实听过很多宠物治愈人故事。 有些人，药物跟亲朋好友父母兄弟都治愈不了，但是最后都让宠物治愈了。 很多宠物主人跟自己的宠物感情很深厚，甚至超过自己的父母这种，楚晨都遇到过不少。 但这也有一个度啊。 极端的楚晨见过，但是变态的，他还没见过。 “阿姨，我再跟你说最后一遍。” “你家里那只狗，它已经不是小壮了，也不再是你的孩子了。” “它得了狂犬病，甚至不能算一条狗了。” “我知道你们跟它的感情很好，但是现在到了放手的时候了。” “伤心是在所难免的，但是也终将会过去的。” “别为了一条狗，让事情到无法挽回的地步。” 阿姨一把鼻涕一把泪，没有纸巾，她就用手擦。 此时的她，一点形象也没有，跟疯婆娘没什么区别。 很难想象，这样的一个疯婆娘，竟是个开大劳住豪宅的富婆。 “楚医生，你说的这些，我都知道。” “可我们就是没法释怀，我们做不到。” “我也知道，就算你不拨打疾控防疫检测中心的电话，小壮最终不被无害化处理。” “得了狂犬病，它也没多少时日可活了。” “我们现在就算不失去它，再过不久也会失去它。” 这话倒是不假，狂犬病患者无法治愈，这是全世界都知道的事。 而且一旦感染上，短则两三天，长则十几天，就会死去。 她既然明白这个道理，楚晨想不通，为什么还要养着它？ 不等楚晨问。 阿姨继续接着说道：“我知道楚医生你的担忧是什么。” “不就害怕它跑出去咬到别人吗？” “这个你尽管放心，我们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的。” “现在既然无法把它赶回房间里，那就让它住在这套房子里吧。” “我们楼下还有一套小房子，我们去楼下住。” “每天来给它喂食的时候，我们加倍小心就行了。” “把吃食放在门口就走。” “小壮没多少时日可活了，我们想好好陪它走完最后一程。” “等它走之后，我们一定会请专业人士来对整个房间消毒。” “而且，像今天这样的事情，我们也会保证不会再发生。” “我们不会再请人来把它赶进房间。” “楚医生，真的不会出什么意外的，只需等十几天，甚至几天时间，一切都结束了。” “给我们这一点点时间，可以吗？” 楚晨再次叹了一口气，这一回，不是为这对疯批夫妇。 而是为了自己。 他觉得这两人就像是石头一样，主打一个冥顽不灵。 她以为不让小壮出门，就安全了？ 她以为每天小心翼翼来给小壮送吃的，就能万无一失？ 楚晨以前上课的时候，看过狂犬病患者发病的视频，非常疯狂。 即便他们再小心，也有可能会被咬伤。 被咬伤之后，他们也可能感染狂犬病。 若是他们再把别人咬伤呢？别人也可能会感染。 所以这阿姨说的安全，只是看似安全而已，理论上这一关都过不去，没法深究。 而且，她就是个彻头彻尾的骗子。 她的话，还能相信吗？ 她铁了心要继续养着这只感染了狂犬病的小壮，楚晨知道说再多也没有意思了。 就是把唾沫说干，也无法说服她让防疫中心的人来对小壮进行无害化处理。 “该说的不该说的，我都说了。” “你听不进去，我也没辙。” 楚晨继续拉动屏幕，寻找防疫检测中心的电话。 第394章 疯批夫妇 楚晨不仅是一个动物医生，还挂名注册了一家诊所 平常也经常跟防疫那边的人打交道。 所以防疫检测中心的电话他是存有的。 见说了那么多，楚晨依旧执意报警。 阿姨也愤怒了。 “姓楚的，你这是要我们去死！” 楚晨讥笑，“阿姨，恰恰相反，我这是在救你们。” “被感染了狂犬病的狗咬了，你会死的。” 秃头这时候沉声接话，“真的不能给我们一次机会？” 楚晨翻到了防疫检测中心的电话，冷笑：“把我骗进去的时候，你们有没有想到现在这个场景。” “你们不是口口声声问我，要什么作为补偿吗？” “通知防疫检测中心过来对小壮做无害化处理，就是对我最好的补偿。” “我不想看到有人再被骗过来。” “不想有人因此丧命。” “作为一个专业人员，你们完全可以相信我。” “感染狂犬病死亡的死法，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痛苦的死法。” 就在按下防疫检测中心电话的时候，忽然，他的手机被秃头一手抢了过去。 随后狠狠摔在地上，用脚踩了个稀巴烂。 这一切，事发突然，楚晨根本没来得及反应，手机就已经被踩烂了。 他没想到，秃头竟然敢抢他的手机。 “你知不知道我这个手机有多贵？” “我这个手机一万块钱买的。” “故意损坏他人财物，超过五千块钱，是可以入刑的。” “你想坐牢？秃头大叔？” 秃头冷冷道：“你不让我们陪小壮最后一程，我只能这样。” “坐不坐牢，无所谓了。” 楚晨气得脸色都白了，“好好好，你们牛。” “你以为踩坏了我手机，我就打不了电话了吗？” 楚晨转身就要走。 然而让楚晨感到意外的是，这对疯批夫妇竟然直接拦在了楚晨面前，不让他离开。 楚晨目光越发阴冷，“怎么？抢我手机，摔坏我手机还不够？” “还想加刑是吗？” 秃头冷冷道：“与人方便，就是给自己方便。” “既然你要我们死，不给我们活路，我们也不用再顾忌什么了。” 楚晨看了秃头一眼，又看了阿姨。 此时两人就像换了一个模样。 阿姨不再哭哭啼啼，秃头没有再藏着掖着。 两人看楚晨的眼神，就好像是在看仇人一样。 “为了一只感染了狂犬病的狗，值得吗？” 虽然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 但是楚晨有预感，他们接下来做的事，绝对可以让他们都进牢房里去待上一待。 阿姨咆哮道：“小壮是我们的孩子。” 楚晨不禁想起了乌鸦的口头禅，这两人是真的没救了。 “给我滚开。” 但两人就这么站在楚晨面前，并没有挪动分毫。 楚晨往后走，他们立马就跑了过来。 他往左，他们也往左，他往右，他们也往右。 就是要拦着楚晨。 “看来，你们这是想强行把我留下来啊。” “你们留得住吗？” 秃头道：“试试看。” 阿姨也出言威胁道：“为了小壮，我们什么事情都做得出来。” 这句话，其实已经相当于明牌了。 只是楚晨不敢相信，他们居然这么疯狂。 “什么都做得出来，包括杀了我吗？” 秃头笑了，不过是那种嘲讽的笑。 “你不要把我们想得那么残忍，我们不会杀你，也不敢杀你，只是让你帮我们保守秘密就行了。” 这是打算硬来了啊。 楚晨现在终于知道了，为什么这两人要他借一步说话了。 因为他家门外，楼道里有物业安装的监控，但是楼梯间里，是没有监控的。 他们早就计划好了。 能劝得动楚晨帮忙保守秘密，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如果劝不动，就直接硬来。 楚晨真的还是太老实了。 从小内心单纯的他，即便毕业工作之后，接触到的人以及圈子，都实在太少了。 “我倒要知道，你们既然不杀我，又怎么能让我保守秘密呢？” 阿姨跟她的秃头老公只是看着楚晨不说话。 楚晨也不废话了。 他转身往后走去，不出意外，两人再次闪身上来拦住他。 但这一回，楚晨没有停留。 就好像眼前没有人一样，直接朝两人撞去。 既然他们来硬的，楚晨也不是吃素的。 他这副身板，也不是白长的。 这阿姨跟她的秃头老公上了年纪，本身也没有楚晨高大。 两人直接被楚晨给撞倒在地。 楚晨冷笑，看也不看他们一眼，直接扬长而去。 然而他还是嘀咕了秃头。 秃头站起身来之后，直接朝楚晨跑来。 一个飞扑，直接扑到了楚晨的背上。 楚晨咬牙，一个背摔，直接将他给摔翻在地上。 但是秃头就好像是一块狗皮膏药一样，即便被楚晨背摔在地上。 他依旧死死扣住楚晨的脖子。 楚晨看着被摔得一脸痛苦的秃头，怒道：“松手，再不松手，我不客气了。” 秃头也大喊道：“来啊，我倒要看看，你有几斤几两。” 楚晨握紧拳头，直接一拳朝秃头的脸上轰去。 只是在拳头刚刚碰到他鼻子的时候，一块湿润的手帕悄无声息从后面伸了过来，直接捂住了他的鼻子。 楚晨那拳头就再也落不下去了。 手帕上面有一种淡淡的奇怪的气味。楚晨只不过闻了一下，就有一种很眩晕的感觉。 他瞬间意识到，这手帕上面，被淋了一种类似于麻药的东西。 只是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晚了。 那阿姨死死捂住楚晨的鼻子跟嘴巴。 那气味就好像活过来了一样，拼死往楚晨的鼻子里钻。 正常情况下，这阿姨绝对不是楚晨的对手，让她一只手一只脚，她都打不过楚晨。 但是现在，楚晨就像是被扼住了咽喉一样。 他此时想使力，但是身上的力气好像不受他控制一样，怎么也使不上来。 他软绵绵倒了下来。 只有一双手在无力挥舞着。 秃头见状，立马从地上起身。 配合他老婆一起，将手帕死死摁在楚晨的鼻子跟嘴巴上。 楚晨的视线越来越模糊，脑袋越来越沉。 最终在这对疯批夫妇的配合之下，彻底昏了过去。 第395章 自救 楚晨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被五花大绑扔在一个地板了。 他的脸上，头上，身上都是水渍。 水滴时不时还从头发上滴下来。 疯批夫妇拿着一个水瓶蹲在他面前。 水瓶已经空了。 很显然，楚晨身上的水，都是他们淋的。 见到楚晨醒来。 阿姨面无表情道：“老公，他醒了。” 楚晨挣扎着坐起来，尝试了好几次才成功。 但也只能借助墙壁，靠在上面才能勉强坐起来。 他愤怒地盯着两人。 “你们知不知你们在做什么？” “绑架，非法囚禁他人。” “你们这是在犯罪。” 楚晨没想到，他们让他帮忙保守秘密的最终手段，竟然就是囚禁他。 秃头脸色阴沉，一副很不爽的样子。 “为什么不答应我们？答应我们不就好了？” “早就跟你说了，为了小壮，我们什么都做得出来。” “它是我们的孩子，无论变成什么样子，它都是我们的孩子。” “你代入一下你自己，如果你的孩子生病了，你会抛弃他吗？” 楚晨冷笑，“少在这里偷换概念了，这根本就不是一回事。” “你没看过丧尸电影吗？” “丧尸电影里，人类会跟丧尸共存吗？哪怕他是自己的亲人。” “而且，我就算答应了你们，你们会相信我？别搞笑了。” 他们连迷晕人的手帕都提前准备好了。 楚晨只要表现出一丝犹豫。 哪怕之后再答应他们，他们也不会相信。 毕竟只有杀了他，或者是把他囚禁起来，才能让他真正帮他们保守秘密。 楚晨但凡犹豫过，都会被他们视为不稳定因素。 最终也会被他们偷袭。 这种事情，即便楚晨理解他们，相信他们，最后答应帮他们保守秘密。 但是一开始，也不可能没有一丝犹豫。 这毕竟是狂犬病啊。 普通人可能对狂犬病没有那么深的认知。 但是楚晨作为一个专业人士，他太知道狂犬病的恐怖了。 阿姨接过话道：“楚医生，实在抱歉了。” “提前跟你说一声对不起。” “这件事，错确实在我们，我们认。” “我们只想陪小壮度过它生命的最后时光。” “等它走了之后，坐牢也好，判刑也好，我们也认了。” “你放心，不会囚禁你很长时间的。” “小壮可能也没多少时间了。” “短则几天，最长，我估计也不超过十天。” “我已经查过了资料，感染狂犬病之后，到底还能活多久？” “小壮最长，也只能活十天了。” “这是最理想的状态，不理想，可能一天也撑不住。” “所以，我们囚禁你的最长时间，也不会超过十天。” “小壮离开之后，你就自由了，至于你自由之后，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我们什么都认。” “我只求你在这期间，善良一点。” “不要诅咒小壮，让它早点死。” 楚晨都要气疯了。 他被他们两个骗，差点命都没有了。 还把他给弄晕了，囚禁在这里。 现在还来让他善良点。 到底是谁不善良？ “我不会诅咒小壮快点死的。” “我会诅咒你们两个快点死。” “你们两个疯子，虽然现在没有感染狂犬病。” “但是你们比真正的狂犬病患者还要疯狂，还要恐怖。” 阿姨一点也没有生气，她只是淡淡道：“随便吧，只要你不诅咒小壮就行了。” “你好好在这待着吧，一日三餐，我会按时送过来给你。” “想吃什么，你也可以跟我说。” “在吃的方面，我们不会亏待你的。” 楚晨眼看他们要准备起身离开了，赶忙环顾了四周。 要被囚禁最长十天？ 楚晨一天都受不了。 这疯批夫妇可能担心自己挣开绳子逃跑，绳子绑得紧紧的。 勒得他浑身哪儿都痛。 他们绑他才绑多长时间啊，估计半个小时都没有。 他们把楚晨弄晕之后，用水把他给淋醒的。 都不是自然醒。 说明他被绑没多长时间。 就这么一点时间，楚晨都感到浑身难受了。 这一连绑几天，甚至是十天，楚晨受不了。 而且，吃喝问题，这老太婆可以定时给他送来。 楚晨并不愁这个。 他愁的是拉翔跟撒尿的问题。 他五花大绑着，怎么上厕所？ 难道直接拉在裤子里吗？ 还是秃头来伺候他上厕所？ 楚晨也觉得不大可能，他们把自己绑得那么紧，就是为了断掉楚晨逃跑的念想。 怎么可能会给楚晨松绑上厕所呢？ 所以大概率，就是让楚晨忍着不上厕所。 可是他又能忍多少时间？ 真忍不住，最后还是拉裤子里。 楚晨都不敢想象那种场景。 光想想都觉得恶心难受了。 所以，他不能被囚禁在这里。 疯批夫妇不打算放过他，那他就要自救。 “这是哪儿地方呢？” 醒来之后，楚晨还没来得及看自己在哪里。 他一边打量着周围的环境，一边问他们，尽量能够问出更多的信息。 虽然他现在被死死绑着手脚。 但是也不是一点希望也没有。 毕竟，他能听得懂动物说话。 关键时刻，或许能找动物帮忙。 虽然现在这房间里，一只蚊子都看不到。 但楚晨内心还是充满希望的。 秃头“哼”了一声，“这是一个杂物间，难道你没看出来吗？” 楚晨当然看出来了，他的周围，堆了一些杂物。 虽然不多，但是可以看出来，是一个很明显的杂物间。 “我问的是，这具体在哪里？” 秃头不耐烦道：“你问这个干什么？想跑啊？” “都跟你说得很清楚了，老老实实待着。” “最多十天，我们就会放了你。” “别想着逃跑了，你跑不掉的。” 楚晨大笑起来。 “原来不告诉我这具体是什么，是害怕我逃跑啊。” “怎么？你们这么没信心吗？” “都把我绑成这样了，还怕我跑？” “我能跑到哪里去？” 秃头道：“那你问这个干什么？很重要吗？” 对你来说不重要，但是对楚晨来说很重要。 楚晨随口道：“知道在哪里，好让我安心点啊。” “这儿乱七八糟的，看着挺慌的。” “谁知道你们把我掳到什么荒郊野岭了。” “如果是荒郊野岭，那很可怕的好吗？” 第396章 找动物 说真的，只凭借一个杂物间，楚晨还真不好判断这儿是哪里。 有可能是地下室，也有可能是汽车维修库，还有可能是工厂杂物间，甚至有可能是荒郊野岭废弃的房子。 这些都是囚禁人的绝佳场所。 “你们不是让我老老实实待在这儿吗？” “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我没法安心啊。” “都把我绑成这样了，我还能成精了跑了不成？” “我可以配合你们，不大喊大叫。” “我就不要求你们怎么样了，就告诉我这是哪儿，也不行？” “合着我一点人权都没有呗？” “有点诚意好不好？” 楚晨喋喋不休的，吵得阿姨脑子疼。 她伸手直接打断制止了楚晨。 “够了，别说了。” “我们没有担心你逃跑，我可以告诉你这是什么地方。” “但是也请你老老实实地，不要耍花样。” “别逼我们再对你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这儿不是哪儿，这是我家。” 这儿竟然是疯批夫妇的家？ 楚晨想了想之后，觉得也不是没有可能啊。 他们把楚晨从他家房门家叫走，叫到楼梯间谈话。 其实已经做好了弄晕楚晨的准备。 叫到楼梯间谈话，其实也不过是担心被监控拍到。 他们住的这个地方，哪个地方有监控，他们肯定很熟悉。 他们在楼梯间把他弄晕之后，如果拖到很远的地方囚禁，其实风险很大。 而且，这两人加起来一百多岁了。 电梯他们不敢坐，哪有力气扛着楚晨跑那么远啊？ 再结合者阿姨说，他们楼下还有一套小房子。 他们可以不在顶楼住，可以回小房子住。 可以说明这阿姨没有说谎。 楚晨现在真的就在他们楼下的小房子里。 楚晨被这个阿姨骗多了。 以至于现在她说的很多话，他都不怎么敢相信了。 但经过分析之后，可以确定在这件事上。 这个阿姨没有骗自己。 知道自己具体在哪里，楚晨就有更清晰的规划了。 如果他被关在荒郊野外的废弃房子，他重获自由之后，就可以直接跑路了。 但如果是在阿姨家里，他弄开身上的绳子之后，还不能直接跑。 楼上小壮被放出客厅了，他们现在不敢在楼上住。 为了方便喂小壮，还有陪它。 他们肯定也会住在这小房子里。 假如楚晨弄开了绳子，还需要打倒这两人，他才能安全离开。 秃头瞪了自己老婆一眼，埋怨道：“跟他废话那么多干嘛？” “他出去之后，肯定会报警抓我们。” “不用跟他那么客气。” “不打他，已经算是对他仁慈了。” 阿姨叹了一口气，不说话了。 楚晨纠正秃头，“这可不是废话啊。” “我知道在你家里就不怕了，才能安心待在这里。” “你们也不想我吵闹吧。” “毕竟你们也住在这里。” 秃头没说话了，他直接将空水瓶扔到一边，起身之后招呼他老婆就要离开。 “等一等。” 楚晨喊住了他们。 两人回头，秃头的眼神里，充满了厌恶。 “你还想怎么样？” 楚晨看了一眼杂物间的窗户。 “杂物间空气很不好，你们能不能帮我把窗户给打开，通通风呢？” “我被绑着已经很难受了，再呼吸不到一点新鲜的空气，要死人的。” 楚晨刚刚用目光仔细搜寻了杂物间，一只苍蝇蚊子也没有看到。 他需要动物帮忙，没动物可不行。 杂物间现在没有动物，他只能依靠从窗户进来的动物。 如果窗户也关死了，那楚晨就要在这至少待十天了。 这疯批夫妇虽是这么说，但最后会不会放了他谁知道呢？ 万一到时候又把小壮的死怪到他身上呢？ 这两个疯子的脑回路，不能用普通人来衡量。 所以楚晨必须靠自己离开。 秃头冷冷地看着楚晨，“现在知道难受了？这不是你自找的吗？” 他嘲讽完，转身就要走，一点也没有将窗户打开的意思。 楚晨知道这秃头很讨厌自己。 他只能将希望放到阿姨身上。 “阿姨，帮我开一开吧，我有鼻炎。” “空气不流畅，真的会很难受。” “我是你骗来的，被囚禁我也认了，我也没有更多的要求。” “就只是让你帮忙开一开窗户，让我能够呼吸新鲜空气，这点要求你都不能满足我吗？” “这扇窗户那么小，只有一个足球那么大，我又钻不出去，不知道你在担心什么？” 阿姨看了一眼楚晨，又看了一眼秃头。 见秃头没有说话。 她叹了一口气，走过去将那扇小小的窗户给打开。 返回来的时候，阿姨问道：“还有什么要求吗？” “有的话，一起说了。” 秃头呵斥道：“还跟他废话什么？” “我都跟你说了很多遍了，你现在对他好，你以为他会念你的情吗？” “他现在恨你恨得要死，想弄死你的心都有了。” “你还问他有没有别的要求。” “有的话，你是不是都答应他？” “你要搞清楚，再过十天，他可是要把我们送去吃牢饭的人。” “看他本来就来气了，你还老是迁就他，我看了火气更大了。” “赶紧走，小壮都半天没吃东西了。” “它还等我们给它做它最爱吃的皇帝蟹肉煲呢。” 本来这阿姨听秃头训话，她没什么反应。 但是一听秃头说，小壮好久不吃东西了，她瞬间急了。 匆匆忙忙跑出杂物间。 “砰”的一声响，杂物间的房门瞬间关起来了。 到底是有钱人家的房子，隔音效果非常好。 房门关上之后，楚晨在里面一点声音也没听到。 楚晨慢慢从墙壁上滑落，像一条蛆一样在杂物间挪动。 杂物间有点乱，他环顾四周，虽然没有发现有动物。 但是不排除它们躲藏在杂物的后面。 楚晨虽然不能走，但是可以慢慢挪动。 他也不需要翻找那些杂物。 只需要把它们撞倒就行了。 如果杂物里真的藏有什么动物，它们受到惊吓肯定会跑出来。 第397章 热心肠壁虎 杂物间房门隔音效果很好。 关上门之后，楚晨听不到门外的动静。 疯批夫妇在门外，自然也听不到里面的动静。 所以楚晨不用担心他们听到他在撞击杂物发出的声响。 在接连撞翻了几个瓶瓶罐罐之后，楚晨看到了终于看到了杂物间里除了他之外的唯一活物。 一只小壁虎。 难怪楚晨在杂物间里，一只苍蝇一只蚊子也没看到。 原来是里面藏了一只小壁虎。 小壁虎是益虫，是蚊子苍蝇这种害虫的克星。 壁虎在野外比较常见，但是在居民楼里，也会经常见到。 特别是下雨的时候，虫子会进房子里躲雨。 这个时候，居民楼里，就会成为壁虎的猎场。 时间久了，小壁虎也会把居民楼当成自己的家。 因为它们也不傻，在野外，充斥着各种各样的危险。 整日风吹日晒雨淋，吃不好，睡不暖，环境非常恶劣。 但是在居民楼里，它们除了躲避人类之外，几乎没有危险。 而且也不会被风吹日晒雨淋，时不时，还能吃上一顿丰盛的自助餐。 当然，这是聪明壁虎才会做的选择。 现在既没有刮风，也没有下雨，也没有自助餐吃，依旧能在居民楼里发现壁虎。 也能反向说明，眼前的壁虎，很聪明。 楚晨需要的正是聪明的壁虎。 只有足够聪明，才能很好地高效率地沟通。 那只小壁虎藏在一张旧椅子后面，楚晨刚刚用身体撞开椅子，它受到惊吓立马“嗖”的一下就跑走了。 楚晨看到它钻进了一个小垃圾桶里。 楚晨挣扎着坐起来，没有继续去撞那个垃圾桶。 “小壁虎，我看到你了，出来吧，咱们好好聊聊。” “不用害怕，我不会伤害你的，我也伤害不了你。” “我能听得懂动物说话，所以，我是可以跟你无障碍交流的。” 在跟一只动物沟通交流之前，楚晨要做的第一件事，就是表明自己的态度，以及能够跟它们沟通的事实。 楚晨对此早已轻车熟路。 见垃圾桶里依旧没有动静，楚晨又接着道：“你刚刚也看到了，我手脚都被绑了起来，我真的不会伤害你。” 壁虎不像其他动物，虽然它常住在居民楼里，但是也是躲在人类的眼皮底下。 没有跟人类打过交道。 而且光体型而言，双方差距也太悬殊了。 它害怕也是正常的。 楚晨只能耐心让它先放下戒备心理。 “其实我挺能理解你们的，你们明明是益虫，却经常被人类误以为是害虫。” “你们帮了人类那么大的忙，人类却不知道感激你们，这对你们来说，并不公平。” 楚晨是动物医学的高材生，他自然知道壁虎是害虫。 但其实，有很多的人，根本不知道壁虎是益虫。 而且有相当大的一部分人，觉得壁虎很恐怖。 只因为它长得跟蜥蜴很相似。 甚至被误以为，它就是缩小版蜥蜴。 所以平常在居民楼里，壁虎也经常被这些不懂的人驱赶甚至是打死。 站在它们的角度，这对它们确实不公平。 当然，楚晨之所以这么说，完全也是为了能让小壁虎出来。 既然它不相信楚晨，楚晨只能换一种能让它共情的方法。 想必它们对人类对它们的误解，心里早就有怨言了吧。 果不其然，楚晨这一招奏效了。 小壁虎“噌噌噌”地就从垃圾桶里爬了出来。 而且是很生气的那种。 只是爬出来之后，它说了一句很莫名其妙的话。 “你这头笨猪。” 楚晨愣了一下，这好端端的，怎么开始骂人呢？ 但仔细想想，不对。 楚晨跟他无冤无仇，这话肯定不是为了骂他的。 他瞬间笑道：“我不是笨猪，你看，我长得也不胖啊。” 这话，绝对是小壁虎从别人家里听来的骂人的话。 它这是在试探楚晨是不是真的能听得懂动物说话呢。 小壁虎确定之后，立马将身子立了起来。 它站在垃圾桶上，愤愤道：“没错，这对我们太不公平了。” “虽然害虫也是我们的食物，我们吃害虫，也是为我们自己，并不完全是为了你们。” “你们不感激我们，我们也不说你们什么。” “但我们真的不是什么怪物，也不是什么恶心的虫子。” “就算想打死我们，也别用这种理由。” “我们长得也是很可爱的好不好。” 可爱？客观说，楚晨倒是不觉得。 要不然也不会有很多人害怕它们了。 但楚晨现在有求于它，当然不能拆它的台。 只能违心附和，“是啊，我也觉得你们长得很可爱。” “又善良，又不会主动攻击人。” “你们不该承受那么多的恶意的。” 小壁虎两只前爪死死握成拳头状。 “对，就是这样，能听得懂动物说话的人，你可要为我们正名啊。” 楚晨叹了一口气道：“为你们正名一点问题也没有。” “只不过现在，我脱不开身啊。” “我想你能帮我。” “帮我解开身上的绳子。” 壁虎从垃圾桶上下来，爬到楚晨的身上。 它躺在绳子的旁边，道：“这绳子比我都大，我怎么帮你解开啊？” “我倒是想帮你解来着，但实在无能为力。” 楚晨微微松了一口气，以前叫动物们帮忙，都需要付出一点代价。 但是没想到，这只壁虎一点要求也没有提，就愿意帮楚晨。 “有办法的。” “不用你帮我解。” 楚晨当然知道，壁虎解不开这些绳子。 别说这么小的壁虎了，那对疯批夫妇把自己绑得那么紧，五六岁的小孩都不一定能解得开。 “你知道小刀长什么样子吗？” 壁虎点头，“知道啊，不就是你们人类用来削水果吃的东西吗？” 楚晨赞道：“真聪明，就是那种东西。” “你能不能去帮我找一把小刀来？” “大小不论，你能拿得动就行。” 壁虎很爽快道：“行，我这就去帮你找。” 热心壁虎从楚晨身上下来，立马从房门缝隙钻了出去。 楚晨暗暗在心里祈祷，一定要找到，帮他拿过来啊。 只要有小刀，楚晨就能用小刀割断绳子，离开这个鬼地方了。 第398章 壁虎和老鼠和小刀 真是只热心壁虎啊。 虽然它没开口向他要什么，但是假如它真的帮楚晨搞到一把小刀来。 楚晨也不会让它白干活的。 他要是愿意的话，楚晨可以把它带去他的宠物诊所，在宠物诊所安家。 楚晨的宠物诊所是商铺底层，每到下雨天，也是会有很多虫蚁飞进来的。 而且，在楚晨的宠物诊所里，完全不用担心被打死。 等了大概有二三十分钟吧。 壁虎从窗户爬了回来。 楚晨见它两手空空，不由得大失所望。 “小壁虎，没有发现小刀吗？” 小壁虎来到楚晨身边，叹气道：“有，而且不少呢。” “只不过连最小的一把刀我也搬不动。” “那些刀都太重了，而我又太弱小了。” “对不起啊，我没能帮到你。” 楚晨叹了一口气，这也不能怪它。 这小壁虎，实在太小了。 估计还没成年。 虽然小壁虎没能帮到楚晨，但是楚晨对它还是有好感的。 很真诚，很热心肠。 这样的小动物，真的不多见。 “小壁虎，你在这里生活，过得开心吗？” 小壁虎想了想，说道：“还好吧，饿是饿不死，就是有些无聊。” “还有时刻得提防着你们人类。” “不算很好，但也不算很坏吧。” 楚晨道：“你愿意跟我走吗？” “你可以去我工作的地方，你可以生活在那里。” “那里可能跟这里比，也好不到哪里去。” “但是我可以保证，没有人类会伤害你。” “你可以无忧无虑地生活在那里。” 小壁虎高兴得都蹦起来了。 “你说的都是真的吗？你真的可以带我走吗？” 楚晨笑道：“这还有假？你这么一只小不点，带你走，一点压力也没有。” “我没必要骗你。” 小壁虎高兴得挥舞着小小的爪子。 “其他的都不重要，主要是你能跟我说话，这就足够了。” 楚晨回归正题，道：“带你走没问题，有问题的是，我现在还被绑着。” “得把这该死的绳子弄断才行。” 小壁虎“唉”了一声，“要怎么样才能弄断你身上的绳子啊？” 楚晨问道：“这杂物间，就只有你这么一只小动物吗？” 小壁虎点头，“是的，这杂物间虽然很安静，人类也很少进来。” “除了一些虫子蚊子苍蝇会飞进来，别的动物都看不上这个地方。” “因为没有吃的东西啊。” 既然小壁虎拿不动小刀，楚晨就想找其他大一点的动物帮忙。 但这里没什么动物光顾，就有点难搞了。 楚晨想了想，问道：“那你有没有什么动物朋友？” 小壁虎摇头，“没有，我向来独来独往。” 它知道楚晨心里想的是什么，于是接着道：“就算有，我的朋友，也都是跟我一样的小壁虎。” “它们也都拿不动小刀。” 楚晨叹了口气，接着道：“那你能不能帮我去找一些大一点的动物来帮忙？” “能拿到小刀的动物，老鼠，鸟，蝙蝠都行。” 这杂物间在高层，能够上高层居民楼的动物也不是很多。 主要常见的，就是这三种了。 哪知道小壁虎瞬间变得惊恐无比。 “我可以帮你找，但是我不敢帮你找啊。” “它们会吃了我的。” “我平常见到它们，都是得很小心翼翼躲起来不让它们发现。” 楚晨差点忘了。 小壁虎，其实也在这几种动物的食谱上。 它害怕它们也很正常。 楚晨看它瑟瑟发抖的样子，又叹了一口气。 这行不通。 那他真的不知道去哪里找其他动物了。 就在他绝望的时候，他神情忽然僵住了。 他想起了刚刚小壁虎说的话。 平常见到它们，小壁虎都会找角落藏起来。 它说这个杂物间，其他动物看不上。 但是从来没有说过，除了它还有其他虫子蚊子之外，没有别的动物光顾过。 结合它这些话。 楚晨可以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杂物间，也是有动物光顾过的。 只是很少而已。 因为，没有吃的，所以它们懒得将这里当成庇护所。 它们也不像小壁虎一样，可以随便找一个角落藏起来。 躯体太大的话，很容易就被发现了。 “你在杂物间，见过老鼠？” 小壁虎点了点头，“见过啊，它们来找食物，意外闯进来过。” 楚晨暗暗松了一口气。 这说明，附近是有老鼠的。 但是楚晨并没有打算碰运气，等老鼠再次意外闯进来。 它们是来找食物的时候，偶然闯进来的。 这种概率充满了不确定性。 楚晨不知道它们下一次意外闯进来，是什么时候。 很有可能是明天，也有可能三五天之后，还有可能是十天半个月之后。 既然不能坐以待毙，就主动出击。 他已经知道怎么把老鼠给引诱过来了。 但是在将老鼠引诱过来之前，需要先确保小壁虎的安全。 “老鼠来了，一般你都躲哪里？” 小壁虎看了看天花板，“我一般就爬到上面，老鼠上不去。” 楚晨道：“那这两天，你最好还是待在天花板上吧。” “我打算请老鼠来帮忙。” 小壁虎“啊”了一声，倒不是因为让它倒挂在天花板上。 而是楚晨怎么请老鼠帮忙呢？ 老鼠十天半个月不光顾这个杂物间一次。 楚晨凭什么说自己能请得到老鼠呢？ “你怎么请啊？” “老鼠的影子你都看不到。” 楚晨露出了一个神秘莫测的笑容，说道：“你到时候就知道了。” “你保证自己的安全就行了。” 小壁虎“哦”了一声，“那我现在就到天花板上去？” 楚晨摇了摇头，“先别去，虽然你能倒挂天花板。” “但是倒挂在上面，肯定不舒服的。” “你等我吃完饭再上去。” 小壁虎小小的脑袋，满是疑问，“为什么等你吃完饭再上去？” 楚晨道：“因为等我吃完饭之后，老鼠随时可能会来。” “当然是为了你的安全啊。” 只要附近有老鼠，楚晨敢保证，它们肯定会来。 他并不担心它们不来。 他担心的是，到时候一来，就来一大堆。 第399章 剩饭 “你该不会是打算扯破喉咙，直接吼吧？” 小壁虎小小的眼睛里，满是想不通。 楚晨笑着摇了摇头，“当然不是。” 虽然楚晨确定了，在这附近就有老鼠，但也没傻到用吼叫的方式将老鼠给喊来。 他这么扯破喉咙喊，不仅老鼠会听到，那对疯批夫妇也会听到的。 而且老鼠就算听到了，也不一定会相信他。 “我打算用吃的引诱它们过来。” 生活在居民楼的老鼠，其实跟小壁虎一样。 说句不好听的，它们都是居民楼的寄生虫。 它们寄生在居民楼里。 不过区别还是有的，小壁虎不偷不抢，静静等阴雨天吃自助餐。 老鼠就不一样了，为了一口吃的，可以不择手段。 它们会趁人不在家的时候，去翻人家里的东西吃。 哪怕是垃圾桶它们也不会放过。 所以，如果有吃的东西，那气味绝对能吸引它们过来。 楚晨现在担心的是一大堆老鼠过来，到时候叽叽喳喳的，说话都听不清。 而楚晨只需要一只老鼠就够了。 小壁虎在楚晨身上翻找。 “吃的？” “好像倒是可以，只是你有吃的东西吗？藏在哪儿呢？让我看看。” 楚晨道：“我身上没有吃的东西，有我也拿不到。” “到了时间饭点，那个女人会拿饭来给我吃的。” 小壁虎停止了翻找。 “然后你就可以将一部分食物留下来？用来引诱老鼠过来？” 楚晨点头，“没错，我就是这么想的。” 但现在有一个问题就是，那阿姨给他送饭来的时候，会通过什么样的方式让他吃呢？ 她肯定不会给他松绑吃饭的。 更大的可能，就是喂他吃。 如果是直接喂他吃，楚晨就很难将食物藏起来引诱老鼠过来了。 小壁虎道：“那我知道了，等那女人将饭送来给你吃的时候，我就藏起来。” “绝对不会让老鼠看到。” 楚晨“嗯”了一声。 要怎么将食物藏起来引诱老鼠。 只能等那阿姨将饭送过来再做打算了。 楚晨挪动身躯，最后艰难靠在了墙壁上。 现在他这样子，还是靠在墙壁上比较舒服。 靠在墙上，楚晨困了就睡觉，醒了就跟小壁虎聊聊天。 除了身体被绑着不舒服之外，倒也还好。 不知道过了多久，房门被推开了。 阿姨端着一个碗还有拎着一瓶水走了进来。 碗里装着满满的饭菜。 这想必就是楚晨的晚餐了。 阿姨来到楚晨面前，蹲了下来。 拿勺子开始给他喂东西。 “今晚给你做的是牛肉滑蛋，你要是有什么想吃的，可以跟我说，我明天给你买。” 跟楚晨想的一样。 果然是她喂楚晨。 楚晨吃了两口，也不知道是饿了，还是这阿姨的手艺很好。 他感觉味道竟然还不错。 其实吃什么不重要，重要的是，要怎么样才能把食物给留下来。 他毕竟要引诱老鼠过来。 楚晨吃了几口，假装呛到了，“哇”的一声，将嘴里的饭菜全都吐了出来。 阿姨不满道：“你慢点吃啊，又没有人跟你抢。” 她埋怨了两句，将碗筷放下，然后在杂物间里找到了扫把还有垃圾铲。 将楚晨吐在地上的饭菜扫进了垃圾铲里。 秃头不在，这阿姨对楚晨的态度其实还挺好的。 只是楚晨不需要她的好态度。 他现在宁愿是秃头来给他喂饭。 以秃头那嫌弃楚晨的模样，楚晨将饭吐在地上。 他根本不会扫。 特别是这还是杂物间。 这掉在地上的食物，把它扫起来干什么呢？ 楚晨原本想的是，如果她不理会。 那这些掉在地上的饭菜，一样是能吸引老鼠过来的。 他不扫，楚晨假装再呛到一次，再吐一次，那么地上的饭菜数量就比较可观了。 可楚晨真没想到啊，一个杂物间，你又不在这里生活，你管它干嘛呢？ 楚晨很懊恼，但是又不能不让她扫。 但他必须得做点什么。 “你扫它干什么，怎么？担心我住的地方脏乱差臭啊？” “那给我换一个地方住啊，要不然，就把这个杂物间整理干净啊。” “不然别在这假惺惺扫地。” 阿姨叹了一口气道：“我知道你恨我，但是也不要把我想得那么坏。” “这里虽然乱，但至少没有老鼠。” “这饭不扫走，老鼠闻着味就来了。” “难道你想跟老鼠为伴？你难道想晚上睡觉的时候，老鼠爬你身上？” 楚晨真的是听够了。 差点害死了楚晨，这还不坏？ 不过他真的不想跟她争论这些了。 现在他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快点见到老鼠。 老鼠爬他身上怎么了？ 他喜欢！ “我宁愿跟老鼠为伴，也不愿意跟你们相处。” “老鼠比你们好一千倍，好一万倍。” 这话不是气话，而是楚晨的心里话。 只是阿姨把它当气话了。 “唉，你骂就骂吧，骂我也是应该的。” “但我不能让老鼠跟你做伴。” “你要是被老鼠咬了，也是可能会感染狂犬病的。” “你是兽医，这个你应该知道。” 她一边喂楚晨，一边在一旁喋喋不休。 楚晨不能不吃饭，他也不敢不吃饭。 他必须保持体力。 所以她喂他一口，楚晨就吃一口。 很快，一碗饭就见底了，那瓶水也喝了个精光。 阿姨将最后一口饭放进楚晨嘴里之后，知道楚晨不待见她。 也没说什么，直接拿着垃圾铲离开了。 楚晨盯着垃圾铲里的饭菜，眼里满是不舍。 就连嘴里正嚼着的饭菜都不香了。 忽然，他嚼饭菜的动作猛地一停。 此时的他，真的很想狠狠地给自己来一巴掌。 他可怜巴巴地看着垃圾铲里的饭菜，其实完全没这个必要。 他的嘴里，此时不正好还有一口饭菜吗？ 这一口，他不吃进去不就行了？ 一样可以用来引诱老鼠啊。 那阿姨在的时候，楚晨没法吐，吐了她就会扫走。 但是这最后一口，他不在，自己可以随便吐出来啊。 楚晨看着阿姨最后消失在门外，他看了一眼窗户。 嘴里含着那一大口饭，然后朝窗户的方向挪去。 第400章 不帮 挪到窗户底下之后，楚晨直接将嘴里的饭菜吐了出来。 老鼠鼻子也很灵的，它们在出来觅食的时候，闻到饭菜味，肯定会过来的。 虽然只有一口的量，但这也足够吸引它们过来了。 只不过现在天色还没完全黑下来，还得等。 通常老鼠都是夜深人静才会出来觅食。 夜深人静的时候，绝大部分的人都睡觉了。 它们这个时候出来，更加安全。 楚晨不知道自己会不会睡着。 为了安全起见，他将小壁虎叫了出来。 “小壁虎，出来一趟，情况有变，我需要你的帮忙。” 在楚晨的原计划里，他是打算弄至少半碗饭来引诱老鼠的。 但是现在，只有一口饭。 饭越多，老鼠吃的时间就比较长。 一口饭，可能眨眼间老鼠就吃完了 搞不好楚晨打个盹的时间，老鼠都走了。 他必须确保，老鼠来吃这一口饭的时候，他是清醒的。 不然，他只能等明天了。 这一餐饭，很明显就是晚饭。 小壁虎“嗖”的一下，不知道从哪个角落窜了出来，速度非常快。 “哥儿们，怎么了？什么事情。” 楚晨道：“你也别躲在其他地方了，就躲在我身上吧。” “晚上如果我睡着了，老鼠来吃东西的话，你喊我起来。” 小壁虎有些胆怯，“我害怕啊！” “这里只有一点点饭，老鼠吃不饱，它看到我会抓我来吃的。” 楚晨道：“那我离这口饭远一点，老鼠一进来，你就钻进我耳朵里把我弄醒。” “老鼠速度再快，它也不可能一下子来到你面前。” “而且，老鼠怕人，它不敢来爬我身上的。” “它要真敢来，你就跑。” “你跟它距离这么远，它跑不过你的。” “而且，这已经是最坏的打算了。” “你叫醒我之后，我就能立马跟它沟通。” “他绝对不会对你怎么样。” 小壁虎小小的脑袋很认真地想了想，最终觉得可行。 于是点了点头，“可以吧，就听你的。” 真是个热心肠啊。 楚晨再次感慨。 只不过可惜，体型实在太小了，不然绝对是一个很可靠且忠诚的好帮手。 “行，你现在先去睡觉，等我困的时候，我再喊你，你到时候再爬我身上躲起来。” 为了能重获自由，楚晨也管不了那么多了。 只能颠倒一下小壁虎的生物钟。 小壁虎很爽快道：“那我先去休息了，你睡觉之前再喊我。” “如果喊两下我没有醒过来的话，你就多喊几声。” “你也别硬撑，困了就睡。” “有我呢。” 真的太体贴了。 怎么会有这么体贴的小动物啊。 楚晨从小到大，接触过非常多的小动物。 但是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体贴的。 而且，还是刚认识，就这么体贴。 对楚晨，也是有求必应。 “谢谢你，小壁虎。” “你是我遇到过的，最温柔体贴的小动物。” 哪怕是大黄，也不曾这么体贴过。 小壁虎无所谓道：“我常听你们人类说，别人帮了你，你也要帮别人。” “你愿意带我去一个很安全的地方生活。” “我为你做这些，也都是应该的。” “唉，要怪只怪我太弱小了，其实也帮不到你什么。” “所以今晚，你尽管放心，我一定尽心尽力，死死盯着窗户。” “老鼠一旦进来，我一定第一时间叫醒你。” 有小壁虎这话，楚晨就放心了。 夜色慢慢降临。 楚晨靠在墙上，静静等候找食的老鼠的到来。 生活在居民楼的老鼠，其实日子也不好过。 几乎所有人，都讨厌老鼠。 特别是闯进家里的老鼠，更是恨得咬牙切齿。 所以在经常有老鼠出入的地方，都会放有老鼠胶、老鼠夹。 老鼠稍有不慎，就很容易中招。 中招之后，等待它们的，只有死亡。 好不容易躲过这些“陷阱。”还有人类，以及养的猫狗。 这些每一样都能要了它们的命。 所以即便居民楼里，家家户户都有吃不完的东西。 但它们能获取到的食物，其实也很有限。 所以楚晨敢肯定。 就这一口饭菜，绝对能吸引老鼠过来。 等了很久，月亮都高挂半空了，楚晨一直没有等到老鼠的到来。 他困得不行了，于是便将小壁虎喊了起来。 随后，自己昏昏沉沉睡去。 不知道过了多久，迷迷糊糊的，他感到耳朵里，好像有什么东西。 “快起来，老鼠来了。” 楚晨瞬间清醒了。 他睁开眼睛之后，第一时间就是朝窗户看去。 只见一只巴掌大的大老鼠从窗户里翻下来。 然后缓缓走近那一口饭菜。 它闻了闻，叹了口气，嘟囔了几声。 “现在日子越来越难过了，这一点点东西，都不够我填肚皮的。” “唉，不过有总比没有好。” “吃完这些，再去别的地方找找吧。” 楚晨出声道：“你帮我一个忙，我可以请你吃大鱼大肉。” 老鼠吓了一大跳，嘴里的米饭掉了出来。 它环顾四周，“谁？是谁在说话？” 可是看了半天，只看到一个五花大绑的人。 它疑惑地看着躺在地上的人，“是你在说话？” 楚晨“嗯”了一声，“不用怀疑了，就是我在跟你说话。” 老鼠吓得身上的鼠毛都炸开了。 “我的天啊，你居然能听得懂我说话。” “你…你…你想干什么？” 楚晨被绑的浑身难受，他也不废话了，直接道：“你帮我去厨房找一把小刀来，我需要用小刀割断绳子。” “你帮了我，我就去给你买很多好吃的东西。” 老鼠走过来，围着楚晨不停走来走去。 楚晨看着它那有些泛着红光的眼睛，有些发毛了。 “喂，你到底在看什么啊？” “有什么好看的？没见过人类吗？” 老鼠嘴里发出“吱吱”的声音，最终在楚晨面前停了下来。 “真是稀奇啊，居然有能跟我们沟通的人。” 说着，它开始像狗一样，在楚晨身上嗅来嗅去。 楚晨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一时之间，他也搞不清楚这只老鼠到底想干嘛。 “鼠老兄，你有没有听见我说话啊？帮个忙好吗？” 老鼠将身子立了起来，直视楚晨。 “我不帮。” 第401章 参观 “不帮，是什么意思？” 楚晨瞬间急眼了。 以前叫动物帮忙，答应给它们，它们基本上都愿意帮忙。 这还是楚晨第一次被拒绝得那么干脆的。 “给你买很多好吃的，难道你一点也不心动吗？” “比如香喷喷的大肉包子，肥得流油的叉烧肉，色泽鲜艳的大烧鸭。” “这些你平常吃不到，只能看着的美味，现在你都有机会能尝到，你真的不愿意把握这个机会吗？” “你看看你现在吃的是什么？” “你吃扔在地上的剩饭，比垃圾还垃圾的东西啊。” 老鼠本来肚子就饿，听到楚晨说那些美味，脑海里不禁浮现出了它们的样子。 小肚子“咕咕”叫个不停。 它用小爪子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我的意思是，现在不帮。” 楚晨更懵了，“现在不帮，又是什么意思？” “是字面上的意思吗？一会儿再帮？” “一会儿是多久？” “为什么现在不能帮？要等一会儿呢？” 楚晨满脑子都是疑问。 看得出来，老鼠本来想回答他的。 但是它的问题实在太多了，老鼠觉得脑袋疼。 一时之间也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回答什么。 它将爪子放下来，朝窗户走去。 楚晨更急了，“你要去哪里啊？” “别走啊，回来。” “你想要什么，我们都可以商量啊。” 可老鼠就好像听不到一样，爬上窗户，瞬间消失在了窗户外。 楚晨骂了一句，情绪低落到了极点。 这里的人不正常，老鼠是不是也不正常？ 真的有天天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鼠，会拒绝人类的美味吗？ 只是叫他帮忙去拿一把小刀而已，又不是让它去死。 小刀厨房到处都是，又不是藏在保险柜里。 真不知道它在担心什么。 这只老鼠走之后，意味着楚晨的逃跑计划又泡汤了。 他只能等明天晚上，继续利用每餐的最后一口饭菜来引诱老鼠。 同时，这也意味着，他又要多难受一天了。 “啥情况啊？” 小壁虎从楚晨口袋里爬出来。 刚刚它虽然一直躲在楚晨的口袋里，但是发生了什么，它都一清二楚。 “咱们忽然就走了呢？” 楚晨叹气摇头，“我也不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按理来说，我开的条件，很具吸引力啊。” “不知道它为什么不同意。” “现在去拿小刀，可比你白天去拿小刀安全多了，毕竟现在大家都睡觉了。” “也许，这只老鼠脑子不正常吧。” 不然楚晨实在想不通，它为什么拒绝自己。 “去睡觉吧，只能等明晚了。” 虽然不情愿，但楚晨也没别的办法。 小壁虎安慰了楚晨几句，就去睡觉了。 但是楚晨无论如何也睡不着了。 不是不困，而是生闷气。 他一直在想，自己的问题到底出在哪里？ 老鼠临走前那句话又是什么意思呢？ 正在楚晨陷入沉思的时候，他忽然听到了窸窸窣窣的声音。 夜深人静，这窸窸窣窣的声音，越发的刺耳。 楚晨立马清醒了。 他眼睛死死盯着窗户。 因为声音，就是从窗户外边响起来的。 很快，一只老鼠就出现在窗户上。 但是楚晨丝毫开心不起来，因为他认出来了。 窗户上的老鼠，就是刚刚那一只。 窸窸窣窣的声音，绝对不是一只老鼠就能发出来的。 “兄弟们，就是这儿。” 老鼠说了一句之后，从窗户上跳了下来。 随后，楚晨就见到了让他感到头皮发麻的一幕。 密密麻麻的老鼠头，从窗外将头探了出来。 那如绿豆般的猩红眼睛，看得楚晨浑身鸡皮疙瘩。 这老鼠把它的老鼠兄弟都叫来了？ 它想干什么？ “堵堵堵”沉闷的声音不停响起。 那些老鼠全都从窗户跳下来。 楚晨粗略数了数，至少有一百只老鼠。 那些老鼠进来之后，迅速朝楚晨围了过来。 即便楚晨能跟动物沟通，从小也是跟动物玩到大的。 但是这种场面，他还是第一次遇到。 甚至是第一次同时遇见那么多的老鼠。 别的先不说，老鼠身上带着独特的腥臭味，差点就把他给熏吐了。 这老鼠终日躲在昏暗的下水道垃圾场，那味道，真的无法形容的难闻。 但是楚晨不敢吐。 他怕这些老鼠扑上来，把呕吐物给抢了。 老鼠身上的病菌，简直不要太多。 “兄弟们，你们好好看看他。” “这家伙，就是个异类。” “不用怕，他现在动不了。” 将一帮老鼠带来的老鼠指着楚晨说道。 那些老鼠大胆往前走了走，几乎就贴到楚晨身上了。 楚晨连忙屏住呼吸，用嘴巴呼吸。 上百只老鼠那恶臭的味道，他真的要扛不住了。 那老鼠用异类形容他，可不是什么好词语啊。 “鼠兄，你不愿意帮我的忙就算了，把你的兄弟姐妹叫来干什么？” “我不记得我惹过你吧？” “你们想要什么，好好说，别乱来啊。” 那么多老鼠就站在自己面前，楚晨也只能放低姿态。 他真怕它们一只给他来一口。 老鼠“吱吱”笑了，它转过头，对着身后的老鼠们得意说道。 “看吧，是不是没骗你们？” “这家伙真的能听得懂我说话，还能跟我沟通。” “你们没见过这样的人吧。” “快好好瞧瞧，这可能是你们这短暂的一生，遇到过的唯一的稀奇的时期。” 楚晨再次傻眼了。 他不知道这是好消息还是坏消息。 这老鼠召集那么多同伴来，不是来伤害他的。 而是把他当成一个异类，一个稀奇货物。 他奶奶的！ 它们这是组团来参观楚晨来着。 这老鼠的好奇心，居然这么强的吗？ 知道楚晨能听得懂动物的动物也不少，可也没见过他们召集过同类来参观自己。 “还真是哎。” “能听得懂动物说话的人都这样吗？” “怎样啊？” “他脸色好难看啊，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 “能跟动物沟通不好吗？为什么不开心呢？” 楚晨听着老鼠们七嘴八舌地讨论。 有一种想钻进地缝的冲动。 他怎么也不会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会被当成怪物一样参观。 第402章 有点怪 参观就参观吧，只要不伤害楚晨就行了。 不过好就好在，它们虽然都很好奇。 但倒没有像蝙蝠一样，一直追问楚晨问个不停。 “好了，大家都见到能跟动物说话的人类长什么样了。” “可以走了，再不走，这家主人听到动静要进来了。” “散了啊，大家依次离开，不要乱。” 楚晨以为这次参观会持续很长时间，但没想到，这么快就结束了。 他也不由得松了一口气。 这些老鼠来得很快，但是去得也很快。 很快，杂物间里，又只是剩下一只老鼠了。 “好了，现在我们可以说正事了。” “刚刚不是不想帮你，只是太激动了，我必须让我的兄弟姐妹们见一见能跟动物沟通的人长什么样子。” 楚晨松了一口气，虽然过程有些崎岖，但结果也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他用眼神示意老鼠看他身上的绳子。 “你去厨房帮我弄一把小刀来，我要用刀割断身上的绳子。” “没问题，但是记得你的承诺哦，我要吃好多好吃的，吃不完，我就打包带回家。” 楚晨点了点头，这小东西，叫它做什么它不记得，报酬倒是记得挺清楚的。 还是小壁虎好啊。 老鼠很快就溜出了杂物间。 小壁虎从角落跑出来，瑟瑟发抖。 “我刚刚差点就被吓死了，真的太吓壁虎了。” 楚晨苦笑，“我还不是一样，我寻思着，这帮老鼠饿急眼了，想要把我给吃了呢。” 随后，楚晨话锋一转。 “小壁虎，一会儿那老鼠回来之后，你出去一趟。” “看看这家的主人在干嘛？是不是都在睡觉？” “还有，顺便帮我找找看，他们把我手机藏在哪里了。” “手机你知道吧？” 小壁虎点头，“我知道，我经常看到你们人类玩。” 既然知道，楚晨也不详细描述了。 “我的手机是白色的，白色，也就是跟天花板一样的颜色。” “不过那个手机被摔坏了。” “你先去确定它的位置，然后一会儿我割断绳子之后，你再带我去拿。” “拿了手机，我们就可以直接离开了。” 这个时间，那对疯批夫妇大概率是在睡觉。 如果他们在睡觉，楚晨也不用跟他们起正面冲突了。 手机已经被秃头给摔坏了，他不确定手机有没有被秃头扔掉。 扔掉就算了，如果没扔掉，楚晨要拿回来的。 手机里面，有不少重要的照片。 小壁虎再次点头，“我都记住了。” 没过一会儿，老鼠就将一把小刀叼了回来。 小壁虎按照楚晨的吩咐，从门缝里钻了出去。 老鼠将小刀塞到了楚晨的嘴里。 楚晨含糊说了一声“谢谢”之后，开始咬着小刀割手上的绳子。 小刀很锋利，这毕竟是有钱人家的东西，质量什么的肯定不会差。 楚晨虽然动作很笨拙，但还是很快就割掉了手上的绳子。 手恢复自由之后，楚晨速度就更快了。 他迅速割掉了脚上跟身上的绳子。 虽然身上被绳子勒出了一道道勒痕，那些勒痕稍微动一下就会很痛。 但重获自由的他，感觉浑身都充满了力量。 “鼠老兄，你在楼下大门的花坛等我，看到我，再出来。” “我现在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要处理。” “处理完之后，我立马带你去买好吃的。” 老鼠迟疑了几秒钟，道：“那我就去楼下等你。” “虽然你就算不给我买，我也拿你没办法。” “但我还是希望你能遵守承诺。” 楚晨点头，“你放心吧，你救了我，我不会亏待你的。” 老鼠于是头也不回爬出了窗户。 楚晨没有动，他在等小壁虎的消息。 趁此期间，他顺便活动了一下手脚。 过了大概十分钟，小壁虎回来了。 “老哥，我给你打探清楚了。” “这套房子的两个主人现在正在房里睡觉，还有，我发现你摔坏的白色的手机了。” 楚晨将小壁虎拿起来，放在自己的肩膀上。 “走，我们现在就离开这里。” “为了不惊扰到两人，我就不开灯了。” “你告诉我怎么走。” 杂物间有月光照进来，还算明亮。 但客厅里就未必有了。 他轻轻拉开杂物间的房门之后，果然发现外面漆黑一片。 “直走，一直走。” 小壁虎的声音在这时候响了起来。 由小壁虎充当他的眼睛，楚晨没有发出一点声响，顺利拿到了自己摔坏的手机。 他本来不抱有什么期望了，但没想到，这秃头最后还是将他手机捡了回来。 拿到自己的手机之后，楚晨在小壁虎的帮助之下，也很快离开了客厅。 在走出房门的那一刻，楚晨大口呼吸着外面的空气。 虽然只被囚禁了不到一天的时间，但楚晨觉得过了好长时间。 他不敢再做停留，立刻下楼。 在楼下便利店，楚晨找店员借了个手机，把自己的电话卡放进去。 然后拨通了宁海贝的电话。 现在已经很晚了，楚晨虽然也能正常报警。 但是在动物防疫检测中心已经下班的情况下，他们未必能及时联系上工作人员。 楚晨现在的时间很宝贵，一旦被疯批夫妇发现他逃跑了，他们说不定会冒死转移小壮。 所以只能让宁海贝动用一下自己的人脉，立刻联系上动物防疫检测中心的工作人员。 立马让他们来处理。 说完之后，楚晨问宁海贝有没有备用手机，有的话给他带一个来。 他现在还不能走，还得等防疫检测中心的工作人员来，跟他们详细说明小壮的情况。 宁海贝听完之后，表示没问题，让他在原地等他。 “原来你手机坏了，难怪我给你打了很多个电话都没接。” 楚晨说完，才意识到宁海贝都没机会跟他说话。 “你找我有什么事情吗？” 宁海贝很少给他打电话，除非是很急的事情，她才会找他。 打很多个电话的情况更是没有过。 宁海贝道：“你还记得你让我去调查海市大型的金银珠宝专卖店的商铺，有没有丢失过大量金银珠宝的事吗？” “这件事情，有眉目了。” “只不过，有点怪。” 第403章 履行诺言 “怎么个怪法？” 楚晨怎么会不记得？ 但是他没想到，宁海贝这么快就有消息了。 这件事距离他让她去调查总共也没有多长时间。 他也是倒霉，就去检查一下诊所里的临近过期药品，就差点把命也搞没了。 通过乌鸦找的那些动物目击者可以确定，他们埋在深山野林里的金银珠宝就是偷的。 而这些金银珠宝，楚晨推测是来自海市大型金银珠宝经营店铺。 宁海贝去找这些大型金银珠宝店铺的经营者询问他们有没有丢失大量金银珠宝。 结果无外乎就只有两个。 要么有丢失，要么没有丢失。 除了这两个答案，难道还有第三个答案不成？ 宁海贝道：“这件事不是三言两语能说得清楚的。” “你现在方便听吗？” 楚晨看了一眼便利店的老板，那是一个比较和善的中年人，也比较好说话。 虽然楚晨什么也没买，但他依旧愿意借手机给楚晨打电话。 楚晨觉得，只要楚晨一直打下去，只要不是一打就是几个小时，老板应该不会催他还手机的。 但是考虑到宁海贝还要联系动物防疫检测中心的人，楚晨也就只能先克制住自己的好奇心。 “不太方便，我借的别人的手机。” “不能说太多。” “等一会你过来再详聊吧，我就在楼下。” “一个名为好运来的便利店里面，你到了直接进来找我就行。” 挂了电话之后，楚晨将电话卡拔了出来，将手机还给便利店老板。 他现在身无分文，手机也用不了支付功能。 所以只能在便利店躲着。 不然一会他出了大门口，老鼠让它兑现承诺，它也兑现不了啊。 楚晨没有等很久，大概也就等了四十来分钟吧，宁海贝就赶到了。 她将一个手机递给楚晨。 “这是我刚换不久的手机，你将就着用吧。” “密码是我生日。” 手机是一个很有名的牌子，款式应该是两年前的款式，看起来跟新的一样。 楚晨尴尬问道：“你的生日是…” 他本以为宁海贝的下一句是，“连我生日都不知道吗？” 但他想多了。 宁海贝告诉楚晨开机密码，然后嘱咐道：“别乱改我开机密码。” 楚晨愣了一下，倒不是不能改开机密码这件事。 而是以后，楚晨想不记住宁海贝的生日都不行了。 说完，宁海贝又道：“我手机里面的照片，一张都不许删，那都是我精挑细选留下来的。” 听宁海贝这么说，楚晨的好奇心又被勾起来了。 他打开了手机相册，发现相册里，全都是宁海贝的自拍。 各种各样的自拍都有。 看得楚晨脸红心跳。 外貌看起来这么高冷矜持的冰美人，原来也喜欢自拍啊。 这照片至少有几千张，楚晨一时之间根本看不完。 连忙道：“不删不删，我也只是暂时借用而已，我买了手机就还给你。” 宁海贝道：“买什么买，就用我这个就行了，反正我放着也是放着。” 楚晨刚想说，不用了，他自己再买个新的就行。 虽然他对手机的性能没有特别的要求，新不新款也无所谓。 但这手机也是算是很私密的东西，真不好意思。 哪知宁海贝根本就没有给他说话的机会。 “我这手机又不是不能用，给你，你就用啊。” “现在赚钱那么难，能省则省。” “老婆都没娶，不懂得攒点老婆本啊？” 楚晨话都说不出口了。 宁海贝见他不回话，继续道：“怎么？嫌弃我的手机啊？” 楚晨连忙道：“没有没有，怎么会嫌弃呢？” “我就是觉得不好意思，白拿你的东西…” 宁海贝一脸无所谓，“我都没有不好意思，没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一个大男人，怎么婆婆妈妈的。” 楚晨不再纠结了，决定就用这个手机了，免得再说下去，一会儿被扣上婆婆妈妈的帽子。 “海贝，你在这里等我一下，我出去有点事，马上回来。” 装好手机卡之后，楚晨让宁海贝在便利店里等等他。 他要去履行对老鼠的承诺，不方便宁海贝在场。 宁海贝站起来，担忧道：“危不危险？要不要我陪着你？” 楚晨被秃头摔烂手机还有囚禁的事，他都跟宁海贝说了。 要不是等防疫检测中心的工作人员，先处理了感染狂犬病的小壮。 那对疯批夫妇已经被带回去调查了。 差点被感染狂犬病的狗咬，还被囚禁起来。 现在又是大半夜的，宁海贝确实有点不放心。 楚晨连连摆手，“没事，我就是去买点东西，不危险。” 但虽这么说，宁海贝也还想要跟去。 直到楚晨说。 “你在这等防疫检查中心的工作人员，免得他们来了找不到你。” 最后宁海贝才打消了跟去的念头。 “那你自己小心点。” 楚晨走出便利店之后，直奔大门口。 他来到花坛前，一只老鼠瞬间从花坛里窜出来。 若是一般人，肯定会被吓一大跳。 但是楚晨一眼就认出来了，这就是帮助他的老鼠。 老鼠的声音也在这时候响起来了。 “喂，老兄，你怎么这么久啊，我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楚晨有点不好意思，“刚刚有事情耽搁了。” “我现在就去给你买好吃的，你再等等。” 老鼠有些不满，“啊？还要继续等啊？我都饿得两眼发昏了。” “你可别骗我啊，要骗我，我真的要饿死了。” “浪费我那么多时间，不然我早就找到东西填饱肚子了。” 楚晨笑道：“你尽管放心，我不会骗你的。” “要是骗你，我就不会来见你了。” “再等等，很快就给你弄来很多好吃的。” “不过我还是要提醒你，也不要在这闲着了。” “一会儿那么多东西，你吃不完，也拿不走的。” 老鼠摆摆爪子，无所谓道：“这不需要你担心。” “你买来了，放花坛就行了。” “这大晚上的，也没人看到。” “我有办法拿走的。” 现在半夜三更，确实没什么人。 楚晨挥了挥手，示意老鼠继续回到花坛里。 他则是往外走去。 第404章 动物界明星 海市有不少二十四小时营业的饮食店。 楚晨找了一家烧卤店，大手一挥，买了一只烧鹅，一只烧鸭，还有两只烧鸡。 几乎把店里的烧卤都买光了。 包子什么的，楚晨就不买了。 那玩意半夜三更也不好买。 而且哪有这些东西好吃。 楚晨这一回还没来到门口，老鼠闻着味便窜了出来。 看到楚晨手里提着的东西，它高兴得直跳起来。 “哇，没想到你真的给我买好吃的了。” “我从来没有吃过这么好吃的东西。” 楚晨将袋子打开，将里面的美味展示给老鼠看。 “我说过给你买，肯定会买啊。” “我说话很算话的。” “这些好吃的，我直接塞进花坛里面给你？” 虽然老鼠人人喊打，但是它毕竟帮过楚晨大忙。 楚晨肯定要说话算数的。 不然他岂不是连老鼠都不如了。 “对，你就把它们放进花坛就行了。” “其他的，不用你管了。” 楚晨看了一下四周，见四下无人，他于是分别将烧鸭、烧鸡塞进花坛的花丛里。 在准备塞那只烧鹅的时候，他忽然想起了宁海贝。 他刚刚跟宁海贝说，自己出门去买点东西。 一会儿自己两手空空回去，怎么解释呢？ 于是他看了老鼠一眼，道：“鼠老兄，我肚子也饿了，我能撕一只鹅腿下来吃吗？” 老鼠“吱吱吱”笑了笑，“老兄，你也太客气了，这些美味本来就是你买的啊。” “你要拿走一整只，我都没话说的。” 楚晨道：“唉，话不能这么说。” “这些是买给你的，理论上就已经成了你的东西。” “我想要，当然要问过你了。” 老鼠挥了挥自己的爪子，“撕吧，一只不够，就撕两只。” 楚晨将一只烧鹅腿撕了下来，一只够了。 一会宁海贝问起来，就说自己饿了，去买东西吃。 没看到什么好吃的，就买了一条烧鹅腿。 至于宁海贝。 女孩子都很怕胖，对这种又油又腻的肉类，都不太敢吃。 尤其是深更半夜。 喝口水都担心自己会变胖。 撕下烧鹅腿之后，楚晨将那只烧鹅放进了花坛里。 “那没什么事，我就走了，我还有事情要忙。” 楚晨转身刚准备要走，哪知老鼠忽然喊了楚晨一声。 “老兄，还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 楚晨低头看着一副认真模样的老鼠，笑了。 “你问我名字干嘛？” 按照江湖上的话来说，他们顶多也只能算是萍水相逢。 它帮了楚晨大忙，楚晨给了它报酬。 一人一鼠，已经两清了。 说得简单点，他们以后都不可能会再见面了。 要一个名字又有什么意义呢？ 老鼠很诚恳地说道：“我刚刚也说了，其实你不履行诺言，我拿你也没办法。” “但你最后还是履行了诺言，而且还给我买了这么多。” “你是一个诚实的人，一个善良的人。” 楚晨被这老鼠夸得都有些不好意思了。 “所以，这就是你想知道我叫什么的原因吗？” 老鼠道：“算是吧，但并不是全部。” “你这么诚实，这么讲义气，我可以帮你做个宣传。” 楚晨诧异道：“宣传？” 他并不是不知道宣传这个词的意思，只是，这从一只老鼠嘴里说出来。 让他感到很诧异。 动物界，难道也有新闻媒体吗？ “你打算怎么宣传啊？” 老鼠道：“当然是口口相传了。” “从今晚开始，我逢动物就说，海市有一个听得懂动物说话的人，他叫某某某。” “他是一个很好的人，跟他做交易，完全不用担心诚信问题。” “大概就是这样吧。” “万一以后你再遇到什么困难，找动物帮忙的时候，会容易得多。” 楚晨一连“啧”了好几声。 可以啊，这老鼠。 楚晨每一次找新动物帮忙的时候，都要解释好久。 确实很费时间。 如果海市的动物都听说过楚晨的故事，那么只需说自己是楚晨，后面的，就不用再解释了。 “谢谢你啊，鼠老兄。” “认识一下，我叫楚晨。” 老鼠点了点头，“楚晨，我记住了。” “不用客气，这都是你应得的。” “相信我，从现在开始，你的大名要在动物界声名远播了。” 楚晨笑了笑。 好消息，是他要出名了，不过是在动物界。 要是说出去，他估计会被当成神经病。 告别了老鼠，楚晨提着那只烧鹅腿返回便利店。 刚刚进门，宁海贝就注意到了楚晨手里的烧鹅腿。 她咽了咽口水，直接从楚晨手里抢了过来。 “你怎么知道我没吃晚饭，饿死我了。” “原来你是给我去买烧鹅腿去了啊。” “你怎么知道我最喜欢烧鹅腿啊？” 楚晨瞬间石化了。 看着宁海贝抢过去之后，直接啃了起来。 他一时之间，竟不知道该说什么。 他不是专门为宁海贝去买烧鹅腿的啊，也不知道宁海贝没吃晚饭啊，更不知道宁海贝最喜欢的东西就是烧鹅腿。 如果楚晨说，这是给老鼠买的。 估计他活不过今晚。 所以他反应过来之后，楚晨很明智地选择了承认。 “我…我刚刚听到你肚子咕咕叫…” “想着你肯定是饿了。” “然后想起以前在学校，听同学说，你最喜欢吃的就是烧鹅腿。” “所以…” 楚晨支支吾吾地，谎言差点就编不下去了。 不过好在宁海贝不在意。 她只是“哼”了一声，含含糊糊道：“手机没白给你用。” “嗯，好吃。” 楚晨见防疫检测中心的人还没来，不敢再继续这个问题了。 他坐到宁海贝身边，立马转移话题。 “快说说，为什么你觉得那些金银店铺的经营者很怪？” 宁海贝吃得满嘴都是油，像个小女孩一样。 楚晨还是第一次见到她这副吃相。高冷女神的滤镜瞬间碎了一地。 不过他也一点也嫌弃不起来。 他去前台买了一包纸巾，抽出几张给宁海贝。 “慢点吃，不用急。” 宁海贝接过纸巾，胡乱抹了抹，又咬了几大口，这才道：“我问遍了所有大型金银珠宝店铺的老板。” “每一个人都说自己的金银珠宝没有丢失。” “但是有一个姓曹的老板。” “我在问他这件事的时候，他一直坐立不安。” “从他的眼神举止来看，他并不想跟我聊这件事。” 第405章 镜子里的发现 这绝对是有问题。 当一个人不想跟你聊一件事情的时候。 通常会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他内心真的不想跟你聊。 还有一种，他是不能跟你聊，因为这件事情有一些见不得人的秘密，继续聊下去，很可能会导致这个秘密暴露。 这个曹老板，绝对是属于第二种。 “你能细说吗？” 宁海贝道：“曹老板叫曹平凡。” “名字虽然叫平凡，但是他一点也不平凡。” “他名下总共经营有十家金银珠宝店，是妥妥的金银珠宝大亨。” “也是海市最大的金银珠宝店经销商。” 说到这，宁海贝顿了顿，“你要详细，到底多详细呢？” 楚晨道：“从你去找他开始。” 其实说是详细，也不会多详细。 毕竟这种有钱人都忙得很，能跟宁海贝的时间也不会太多。 宁海贝点了点头，她吃了几大口之后，似乎已经有饱意了。 此时正在小口小口吃着。 她一边细嚼慢咽，一边说道：“这个曹平凡，特别难约。” “因为他实在太忙了，我最终是在他家的书房见到他的。” “刚开始，我没有直接问他，而是先跟他聊了一些金银珠宝的话题。” “聊着聊着，就聊到了他的发家史。” “曹平凡，年轻的时候确实很平凡。” “他是个孤儿，父母在他成年的时候，陆续因病去世了。” “本来考上一个好大学的他，只能被迫终止学业。” “出到社会上之后，他做过很多工作，但是都不顺利。” “直到有一天，他遇到了一个女孩子。” “这个女孩子对曹平凡一见钟情，两人谈起了恋爱。” “也就是从这一刻开始，曹平凡的命运，开始变得不平凡了。” “因为这个女孩子，家里有五家金银珠宝店铺。” “是妥妥的富家千金。” “曹平凡最后入赘到了自己的媳妇家。” “然后跟岳父岳母一起经营打理家里的金银店铺生意。” “他岳父岳母去世之后，家里的生意，就全都交到了他手上。” “曹平凡很有经商头脑，经过多年的发展，家里的金银珠宝店铺数量增加了一倍。” “店铺规模也扩大了好几倍。” “曹平凡虽然当了大老板，但是他出身贫苦，对一金一银，都很珍惜，也很敏感。” “甚至一块金子拿在手里，他都能知道分量有没有少。” “所以当我问他，店铺的金银珠宝有没有丢失的时候，他很肯定地说没有。” “他平常每天睡觉之前，都会盘点每一家店铺的金银珠宝数量，别说丢失一大堆了，就算是丢失一两枚小戒指，他都能查得出来。” “本来事情到这就应该要结束了。” “毕竟曹平凡很肯定，没有丢失一件金银珠宝。” “我本来都要走了。” “但是想了想，我又留了下来，多问了几句。” “因为海市各大金银珠宝店铺的老板我都走访过了。” “曹平凡，是名单上的最后一位。” “如果也不是他的金银珠宝，那可能是谁的呢？” “一大袋金银珠宝，可不是什么小数目啊。” “曹平凡的金银珠宝最多，按理来说，是他丢失的可能性也是最大的。” “于是我就让他再好好想一想，是不是金银珠宝藏在哪里，忘记了？ ” “其实我这么问，也不是没有理由。” “虽然曹平凡是十家店铺名义上的老板，但其实家里的财政大权，掌握在他老婆以及娘家人手上。” “因为他毕竟是上门女婿，越优秀，就越容易被提防。” “事实上曹家也是这么做的，他们防他跟防贼一样。” “他岳父岳母的临终遗言，依旧是嘱咐他们的女儿，禁止曹平凡接触家里的财物。” “只有不让曹平凡碰钱，这个家才不会散。” “他们也怕曹平凡翅膀硬了，自立门户，这也是很多上门女婿飞黄腾达之后做的第一件事。” “所以，曹平凡跟个打工的差不多。” “非要说区别，那无非是看起来更体面而已。” “曹家把控着公司的财务，曹平凡像个傀儡一样，甚至连姓都改了，他甘心吗？” “我认为不一定会甘心。” “所以，这么多年，他利用职务之便，偷偷藏起来一些金银珠宝，并不是什么太难的事情。” “时不时拿上一点，积少成多，不会有人发现。” 楚晨觉得宁海贝这个分析很有道理，如果按照宁海贝说的。 曹平凡只是表面风光罢了，其实内心虚得很。 他偷偷给自己留点后路，也不是没有可能。 “你怀疑曹平凡的小金库被偷了？” 宁海贝点头，“是的。” “所以在他明确表明，他们的金银珠宝店没有丢失任何东西的时候，我刻意往小金库这一方面去引导。” “前面聊天的时候，一直好好的。” “到了小金库这些问题的时候。” “他的回答依旧是没有。” “但是可以明显感觉到他的局促不安与不自在。” “脸上也浮现出了担忧之色。” “然后，他就不想再跟我讨论这件事了，前后落差真的很巨大。” 楚晨结合宁海贝前后说的话，觉得没什么问题啊。 曹平凡私藏小金库，被宁海贝窥见了，他不自在很正常啊。 可宁海贝为什么要说他怪呢？ 他怪在哪里？ 怪在私藏小金库？ 他私藏小金库这件事对还是错，楚晨不好做评论。 但绝对不能形容为怪。 曹家防他防得太严了，他战战兢兢那么多年，如果哪天惹曹家不开心了，说不定就会被扫地出门。 他给自己留点后路，一点也不过分。 那点金银珠宝对于整个曹家来说，就是九牛一毛。 “这不很正常吗？我不明白你说的怪，在哪个地方。” 宁海贝道：“我当时也像你一样，觉得没什么问题。” “小金库被偷了，曹平凡确实很郁闷难过。” “但是这与曹家人知道他一直在偷偷私藏小金库这件事比，就显得不是那么严重了。” “所以他宁愿痛失小金库，也不愿意让曹家人知道他这个小秘密。” “但回来之后，我越想越觉得不对劲。” “直到我上卫生间时，无意看了一眼镜子的时候。” “我终于明白，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了。” 第406章 开口 楚晨想了想，还是想不通，不对劲的地方在哪里。 整件事的逻辑，确实没存在什么问题啊。 如果曹平凡承认是他的小金库被偷了，那么势必会被曹家知道。 不能掌控财务，是曹家给他下的禁令。 曹平凡如果踩线，那么他的下场绝对很惨。 孰轻孰重，他肯定拎得清。 他不对劲的地方，究竟在哪里呢？ 宁海贝道：“我家卫生间的镜子坏了，我也不知道是怎么坏的。” “那天下班回到家的时候，就发现它裂成了很多块。” “我一直没时间更换。” “它虽然裂开了，但依旧稳稳粘在镜框里。” “那天我上卫生间出来的时候，下意识朝镜子看了一眼。” “你猜，我看到了什么？” 楚晨笑了，“当然是看到你自己啊，除了你自己，还能是谁啊？” 宁海贝道：“是我没错，但是你说的不够具体。” “我看到的是一个狰狞面目的我。” “可是现实里的我，面目根本不狰狞啊，就是平常的样子。” “但镜子里的自己，却跟我不一样。” “你觉得正常吗？” 楚晨道：“肯定正常啊。” “按理来说，镜子里的你跟外面的你，肯定是一样的。” “但那不是因为镜子破碎了吗，照出来的人确实是这样，面目狰狞。” 宁海贝道：“你说得其实还不够准确。” “这正常，但也不正常。” “正常的说法，就是你这种说法。” “不正常的说法，需要忽略镜子是否破裂这种情况。” “我明明表情正常，但镜子里的我却面目狰狞，这就不正常。” 楚晨被宁海贝绕晕了，他好像听懂了，但好像也没听懂。 “好，就算你说的对，然后呢？这意味什么？” 宁海贝道：“通过这件事，我想到了曹平凡的表情。” “他当时脸上的表情，是担忧。” 楚晨若有所思，忽然茅塞顿开。 “我明白了，他的担忧，是正常的，也是不正常的。” “就跟你照破裂的镜子一样。” 宁海贝唏嘘道：“真是笨啊，现在才想明白。” “他的小金库被偷了，他脸上有担忧的表情很正常。” “但只有担忧的表情，就不正常了。” “因为他的小金库已经被偷了，他表现的不应该只有担忧。” “他的情绪，更多的应该是心痛，难过，难受，甚至是愤怒。” “但是这些情绪，都没有在他脸上表现出来过。” 楚晨想到了乌鸦跟他说的，被害的小偷曾经跟杀死他的小偷说过。 钱花没了，完全可以再去偷一次，反正他们也发现不了。 小金库藏得隐秘，楚晨可以理解。 小偷说他们发现不了，除了说明他们自信之外。 其实还有另一层意思。 楚晨跟宁海贝说了自己的推测，随后道：“难道曹平凡不止一个小金库？” “他被偷了一个，是在担忧其他的小金库？” 宁海贝摇头，“其实这个我也想过了。” “为此，我还特意去走访了他们的员工。” “你知道员工是怎么形容他们老板娘的吗？就是一个字，抠。” “这么抠门的一个人，曹平凡能够偷藏一个小金库都已经是极限了。” “几个小金库，根本不可能。” 楚晨这下终于明白了。 宁海贝为什么会觉得古怪了。 荒郊野岭的金银珠宝，肯定跟曹平凡有千丝万缕的关系。 这还不是最关键的。 更关键的是，曹平凡根本不愿意配合。 如果曹平凡愿意配合，事情就变得很简单了。 “你接下来有什么打算？” 宁海贝叹了一口气，其实她想的跟楚晨差不多。 “现在就是让曹平凡坦白，但我觉得他不会坦白的。” “线索就卡在这里了。” “必须让曹平凡开口，弄清楚其中的隐情是什么。” 宁海贝头疼道：“我是没什么办法了，你呢？有什么招吗？” 楚晨想了想，问道：“你说你是在曹平凡家见到他的，是吗？” 宁海贝道：“准确一点，是在他家的书房。” 书房不书房的，对楚晨来说并不重要。 重要的是，宁海贝去过他家。 “曹平凡家里都有什么人？” 宁海贝道：“我想想啊，还挺多的，一大家子。” “曹平凡夫妇育有一儿一女，除了他们一家四口之外，他老婆的妹妹还有舅舅也在他家住。” “他老婆妹妹离异带一个小男孩，舅舅单身。” 全是曹家人啊，曹平凡在家里，果然没有地位可言。 “曹平凡一般都什么时候在回家？” 宁海贝道：“很晚，通常都是凌晨一两点，最早也早不过晚上十一点。” “他平常很忙的。” 忙当然也忙，但楚晨觉得，他回家那么晚的真正原因，还是因为家里没有他的地位。 “他家里都养有什么宠物呢？” 宁海贝问道：“你怎么知道他家养有宠物？” 楚晨笑道：“因为我是专业的啊。” 这点楚晨倒是没有说谎，养宠人这个群体里，有钱人的占比能达到百分之九十五以上。 物质已经早就得到满足的他们，都会追求精神上的生活。 “我就在他家看到了一只狗而已，一只比熊，跟阿熊长得很像。” “不是，你到底想问些什么啊？” “你到底有没有认真想我问你的问题啊。” 宁海贝有些生气，她在问他怎么样才能让曹平凡开口。 他净问她一些废话。 问这些有什么用呢？ 楚晨“嘿嘿”笑了笑，“当然认真想了。” “不过你比我聪明那么多，你都想不出，我怎么可能那么快想出来呢？” “我需要你带我去曹平凡家一趟。” “也许去了之后，就能想出来了呢？” 楚晨没跟宁海贝说的是，其实曹平凡家养狗就好办了。 这么一大家子，只养了一只狗。 还是颜值爆表的可爱比熊犬。 说明它绝对很受宠。 这么受宠爱的狗，一定不会缺席家庭重要的场合吧。 也一定会听到主人说的很多话吧。 楚晨无法让曹平凡开口。 但他可以让比熊犬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