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千金为婢四年,为全府准备了火葬场》 第一百一十七章 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不是怀疑。"温辰屿的目光沉沉地落在她脸上,"我只是心疼,为什么你要把自己准备得这样周全?为什么你连受伤的可能都算计在内?" 楚垂容心头一颤,想要抽回手,却被他握得更紧。 "放手。"她低声道,"毒性发作前,必须先给你服下解药。" 温辰屿却不为所动:"告诉我,你是不是早就料到今天会发生这一切?你是不是一直在等这一天?" 楚垂容沉默了片刻,突然笑了:"是又如何?四年前他们逼我背锅,四年后我就该还他们这份情。我不过是在做和他们一样的事。" "你骗人。"温辰屿的声音低沉,"若真如此,你为何要准备这么多解药?" 楚垂容一愣。 "我查过,你这些日子买了不少药材,几乎每一种都准备了双份。"温辰屿紧盯着她的眼睛,"你是在担心,会有人替他们受伤,对吗?" 楚垂容别过脸去:"你管得太多了。" "我就是要管。"温辰屿忽然松开她的手腕,转而扣住她的后颈,强迫她看向自己,"楚垂容,你明明还是心软的,为什么要把自己伪装得这样冷血?" "我没有!"楚垂容几乎是下意识地反驳,"我恨不得他们..." 话未说完,她的唇就被温辰屿堵住了。他的吻来得又急又狠,带着几分惩罚的意味。楚垂容瞪大眼睛,一时忘了挣扎。 直到温辰屿的手臂因为毒性发作而微微颤抖,她才猛地回过神来,一把推开他:"你疯了!快把解药..." "你也会害怕。"温辰屿看着她慌乱的样子,突然笑了,"你看,你也会害怕我受伤。" 楚垂容一怔,随即恼羞成怒:"你..." "好了。"温辰屿终于松开她,"给我解药吧。" 楚垂容咬着唇,飞快地给他服下解药,又仔细地替他包扎伤口。她的动作很轻,生怕弄疼了他,却在系绷带时被他抓住了手。 "楚垂容。"他低声道,"你不必把自己武装得那么严密。至少在我面前,你可以做回你自己。" 楚垂容的手微微一颤。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梁时木带着一队侍卫冲了进来。看到满地狼藉和被制服的梁流徽,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楚垂容!"他厉声喝道,"你好大的胆子,竟敢..." "住口!"温辰屿冷声打断了梁时木的话,"你妹妹方才意图谋害楚小姐,若非我及时赶到,只怕楚小姐现在已经..." "胡说八道!"梁流徽突然尖叫起来,眼泪顺着脸颊滚落,"明明是她...是她想要害我,大哥你要为我做主啊!" 楚垂容冷眼看着梁流徽的表演,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这一幕她在辛者库时没少见过,那些犯了错的奴婢,也是这般楚楚可怜地求饶。 "大哥,你看看我的手...都是她..."梁流徽抽泣着伸出手,却在看到自己掌心的伤痕时猛地收了回去。 "让我看看。"梁时木一把抓住梁流徽的手腕,当看清那些细小的针孔时,他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 "这是..."他死死盯着妹妹的手掌。 "是暗器上的毒针留下的痕迹。"楚垂容淡淡开口,"梁小姐想要用毒杀我,却不料被自己的暗器所伤。" "不...不是这样的..."梁流徽慌乱地想要抽回手,却被梁时木攥得更紧。 "大哥,你弄疼我了..."她带着哭腔道。 梁时木却像是没听见一般,他死死地盯着那些针孔,手上的力道越来越重。突然,他一把将梁流徽推开:"你当真如此糊涂?!" 这一推力道不小,梁流徽踉跄着后退几步,一屁股跌坐在地上。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梁时木,眼泪流得更凶了:"大哥...你连我的话都不信了吗?" "你以为我还会信你吗?"梁时木冷笑一声,"这些年来,我一直以为是楚垂容心思歹毒,处处与你作对。可现在我才明白,原来真正歹毒的人是你!" "大哥!"梁流徽尖叫起来,"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我是你妹妹啊!" "够了!"梁时木厉声喝道,"若不是亲眼所见,我也不敢相信你会用这种下作手段。你可知道,若是楚垂容今日有个三长两短,我们梁家..." "梁大哥。"楚垂容突然开口,打断了梁时木的话,"事已至此,不如就此作罢。" 梁时木一愣,随即苦笑:"楚垂容,你还是这般心软。" "不是心软。"楚垂容淡淡道,"只是不想再看你们兄妹相争罢了。" 这话说得极轻,却让梁时木的心狠狠抽痛了一下。他想起这些年来自己是如何偏袒梁流徽,又是如何处处针对楚垂容,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来人。"温辰屿忽然开口,"把梁小姐带下去。" 几个侍卫上前,架起地上的梁流徽。她挣扎着想要说什么,却被温辰屿冷冷地瞥了一眼:"梁小姐,你可知道用毒谋害是什么罪名?" 梁流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过..."温辰屿看了眼楚垂容,"既然楚小姐愿意网开一面,那就暂且饶你一命。只是从今往后,你最好离楚小姐远些。" 梁流徽被带走时,那凄厉的哭声还在院子里回荡。楚垂容面无表情地看着这一切,仿佛在看一场与己无关的戏。 "楚垂容..."梁时木欲言又止,脸上写满了愧疚。他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梁大哥若是没什么事,我便先告退了。"楚垂容微微欠身,转身就要离开。 "等等!"梁时木一把抓住她的手腕,却在触及的瞬间如触电般缩回。那一刻,他分明看到妹妹眼中闪过一丝惊惧。 是了,她怎么会不怕?这些年来,每次他抓住她的手腕,不是为了惩戒,就是为了责骂。 "对不起..."梁时木的声音有些哽咽,"这些年来,是大哥对不住你。" 楚垂容轻笑一声:"梁大哥言重了。我早已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楚垂容了。" 这句话说得平静,却让梁时木心如刀绞。是啊,她早已不是那个会为了一句责骂就红了眼眶的小姑娘了。那个温柔善良的妹妹,是被他们一点一点推向深渊的。 第一百一十八章 做你的平妻 "我知道现在说什么都晚了..."梁时木声音沙哑,"但是..." "确实晚了。"楚垂容打断他的话,"梁大哥,有些伤口,是无法愈合的。就像辛者库的鞭痕,即便结了疤,也永远留在那里,提醒着我曾经的天真。" 温辰屿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对兄妹。他何尝不心疼楚垂容?但他知道,有些话必须让她说出来。 "那时候,我以为只要忍耐,只要退让,终有一天你们会明白我的苦心。"楚垂容的声音依旧平静,"可笑的是,我越是退让,你们就越觉得理所应当。" "我..." "梁大哥,你知道吗?在辛者库的每一个夜晚,我都在想,为什么我的亲人会这样对我?"楚垂容抬起头,眼中没有泪水,只有刺骨的冷意,"直到后来我明白了,因为你们从来就不曾把我当做亲人。" 梁时木踉跄后退一步,脸色惨白。 "所以,请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楚垂容勾起一抹讽刺的笑,"我不需要。" 说完,她转身离去,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像是要甩开所有的过往。温辰屿看了眼失魂落魄的梁时木,快步跟上楚垂容。 "等等我。"他轻声道。 楚垂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温将军,我现在只想一个人静静。" "不行。"温辰屿坚定地说,"你受了惊吓,我得看着你。" "我没有..." "你在发抖。"温辰屿打断她的话,大手轻轻覆上她冰凉的手指,"让我陪着你,好吗?" 楚垂容咬着唇,倔强地不肯回头。温辰屿也不勉强,就这样握着她的手,静静地站在她身后。 良久,楚垂容才缓缓转过身来。她抬眼看向温辰屿,眸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脆弱。 “温将军,你说,我是不是太过无情了?”她轻声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温辰屿握着她的手紧了紧:“若是无情,又怎会问出这样的话?” 楚垂容低下头,看着两人相握的手。温辰屿的手掌宽厚温暖,将她的手完全包裹其中。这份温度,让她不由自主地想要依靠。 “我只是…太累了。”她喃喃道,“每次见到他们,那些记忆就会涌上来。鞭子抽在身上的感觉,寒冬腊月跪在地上的冰凉,还有…”她顿了顿,“还有他们冷漠的眼神。” 温辰屿心疼地看着她,另一只手轻轻抚上她的发顶:“不必强迫自己原谅。有些伤害,需要时间。” “可是…”楚垂容抿了抿唇,“我看到梁时木眼中的愧疚,又觉得自己是不是太过执着于过去。” “执着?”温辰屿轻笑一声,“垂容,你可知道,正是因为你不够执着,才会受那么多苦。” 楚垂容一怔。 “当初若是你执着一些,也不会任由他们欺压至此。”温辰屿的声音低沉而温柔,“现在的你,只是在学着保护自己而已。” 楚垂容眼眶微微发热,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下那份酸涩:“温将军总是能说到我心坎里。” “那是因为…”温辰屿的声音突然变得有些低哑,“我一直在看着你。” 楚垂容猛地抬头,对上温辰屿深邃的眸子。那里面藏着太多她看不懂的情绪,炽热得让她有些慌乱。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垂容下意识地要抽回手,却被温辰屿握得更紧。 “别怕。”他轻声说,“有我在。” 楚垂容心跳漏了一拍。这样的温辰屿,让她感到既陌生又心动。她想要逃开,却又舍不得挣脱这份温暖。 脚步声越来越近,楚垂容终于认出那是言玉的声音。她心中一紧,想起那日言玉说要娶她为平妻的荒唐提议。 温辰屿似乎察觉到她的紧张,轻轻将她往自己身后拉了拉:“不想见他,我们就走。” 楚垂容咬了咬唇,正要点头,却听见言玉急切的声音传来:“垂容,等等!” 楚垂容浑身一僵,下意识地往温辰屿身后躲了躲。温辰屿察觉到她的抗拒,不动声色地挡在她身前。 言玉快步走来,看到两人如此亲密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阴鸷。他强压下心中的妒意,露出往日温和的笑容:“垂容,我找你许久了。” “侯爷还是称我楚姑娘吧。”楚垂容淡淡道,“我们早已没有那般亲近的关系了。” 言玉脸色一僵,随即苦笑道:“是我的不是。只是…我这些日子想得很清楚了,当初确实是我糊涂。你可知道,自从你回来,我每日都在后悔…” “够了。”温辰屿冷声打断,“言侯爷,你已经成婚,这般纠缠楚姑娘,是何道理?” “温将军,这是我与垂容之间的事。”言玉皱眉,“还请你不要插手。” “你与楚姑娘之间,早已没有任何关系。”温辰屿眸色渐冷,“倒是你与梁小姐,才是名正言顺的夫妻。” 言玉面色一沉:“温将军这是在教我做事?” “不敢。”温辰屿冷笑,“只是提醒侯爷一句,休要再打楚姑娘的主意。否则…” “否则如何?”言玉寸步不让,“温将军莫非对楚姑娘也有意?” 楚垂容心头一跳,不由自主地抬头看向温辰屿的背影。只见他肩膀微微一僵,却没有否认。 言玉见状,眼中怒意更甚:“温将军,你可知道垂容与我自小便定有婚约?若非…” “若非什么?”楚垂容突然开口,声音冰冷,“若非你背信弃义,与梁流徽勾结成婚?” “垂容,我知道错了。”言玉上前一步,“只要你愿意,我定会给你一个交代。” “交代?”楚垂容冷笑,“你要如何交代?休了梁流徽,让我做你的平妻?” 言玉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答。 “言侯爷,你可真是好算计。”楚垂容一字一句道,“既想保住梁流徽在太医院的地位,又想占有我的医术。你当真以为,我会像从前那般任你摆布?” “不是这样的…”言玉急道,“我是真心悔过…” “够了!”温辰屿突然转身,将楚垂容护在怀中,“言玉,你若再纠缠,就休怪我不客气。” 楚垂容猝不及防被他搂住,整个人都僵在原地。温辰屿的胸膛很暖,她甚至能听到他有力的心跳声。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么。 第一百一十九章 风凉话 言玉看着两人亲密的姿态,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温辰屿,你…” “我喜欢楚姑娘。”温辰屿突然开口,声音坚定,“所以,你最好离她远点。” 这句话像一记惊雷,炸得楚垂容耳朵嗡嗡作响。她能感觉到温辰屿的手臂收得更紧了些,仿佛是在无声地诉说着什么。 言玉面色铁青,正要说什么,却见梁流徽匆匆赶来。她看到这一幕,脸色瞬间惨白。 梁流徽站在原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言郎君,你怎么能这样?” 言玉看到梁流徽,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他下意识地后退了一步,支支吾吾道:“流徽,你听我解释…” “解释什么?”梁流徽冷笑一声,眼泪却止不住地往下掉,“解释你想纳楚垂容为平妻?解释你从未将我放在心上?” 楚垂容感受到温辰屿收紧的手臂,心中一暖。她轻轻推开温辰屿,冷眼看着这出闹剧。 “言玉,你可真是好本事。”梁流徽擦了擦眼泪,声音带着几分嘲讽,“当初你说什么来着?说我是你此生挚爱,说你会护我一生周全。现在呢?你就这样把我的心捧在手里摔碎?” 言玉面色发白,讪讪道:“流徽,我不是那个意思…” “那你是什么意思?”梁流徽突然尖声道,“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是看上了楚垂容的医术,想要借她的名声在太医院谋个好位置!” 这话一出,言玉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楚垂容冷笑一声:“原来如此。言玉,你倒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温辰屿眸色渐冷,正要说话,却见梁流徽突然捂着肚子跪倒在地。 “啊!”梁流徽痛呼一声,“我的孩子…我的孩子!” 言玉脸色大变:“流徽!” 他连忙上前扶住梁流徽,却被她狠狠推开:“别碰我!都是因为你,我的孩子…” 楚垂容眯起眼睛,看着梁流徽的动作,总觉得有些不对劲。她仔细观察着梁流徽的面色和动作,突然明白了什么。 “孩子?”楚垂容冷笑一声,“梁流徽,你演得还真是像模像样。” 梁流徽身子一僵,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你胡说什么?” “你根本就没有身孕。”楚垂容一步步走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若是真的有孩子,你方才那一跤摔下去,不可能只是这点反应。更何况…”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梁流徽的腰间,“你腰间别着的香囊里,分明装的是避子药。” 这话一出,在场所有人都愣住了。 梁流徽脸色瞬间惨白,她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一场戏,竟然被楚垂容一眼看穿。 “你…你胡说!”梁流徽慌乱地想要站起来,却被楚垂容一把抓住了香囊。 “我胡说?”楚垂容冷笑着打开香囊,将里面的药粉倒出来,“这避子药的味道,我再熟悉不过。梁流徽,你想用这种下作手段困住言玉,未免也太看得起他了。” 梁流徽脸色煞白,一时间说不出话来。她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一出戏,竟然被楚垂容如此轻易地戳破。 言玉站在一旁,脸色阴晴不定。他看着地上的药粉,又看看梁流徽,眼中闪过一丝厌恶:“流徽,你…” “我什么我!”梁流徽突然尖叫起来,“言玉,你有什么资格用这种眼神看我?若不是你三心二意,我又何必用这种手段?” 她猛地站起身来,眼泪夺眶而出:“你以为我愿意这样吗?我只是太害怕失去你了!” 楚垂容冷眼旁观这一切,突然笑出了声:“梁流徽,你还真是一如既往的可怜。” “你!”梁流徽转过头,恨恨地瞪着楚垂容,“楚垂容,你少在这里说风凉话。若不是你勾引言玉…” “够了!”温辰屿突然开口,声音冷得像冰,“梁小姐,你未免太不知廉耻。” 梁流徽被这话刺得浑身一颤,她看着温辰屿护在楚垂容身前的姿态,心中妒火中烧:“温将军,你又何必假惺惺地维护她?楚垂容这个贱人,不过是想…” “啪!” 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梁流徽的话。所有人都愣住了,谁也没想到,动手的竟然是一向谦谦君子的言玉。 “言郎君…”梁流徽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言玉。 言玉面无表情地看着她:“梁流徽,你太令我失望了。” “哈哈哈…”梁流徽突然笑了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失望?言玉,你有什么资格说这种话?当初在辛者库,楚垂容受苦的时候,你在哪里?现在见她医术大成,就想来巴结讨好?你不过是个见风使舵的小人罢了!” 这话像一把利剑,直直刺入言玉心口。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反驳的话来。 楚垂容看着这一幕,忽然觉得有些可笑。这些人演的这出戏,每个人都想把自己摘得干干净净,却不知道早已经沾满了污泥。 “行了。”她淡淡开口,“这出戏也该结束了。梁流徽,你若是真的想要个孩子,我倒是可以给你开个方子。” 梁流徽一愣,随即咬牙切齿道:“楚垂容,你少在这里假好心!” “假好心?”楚垂容轻笑一声,“我只是觉得,你这样费尽心思想要困住一个男人,着实可怜。不过…”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言玉,“有些人,还真不值得你这样。” 言玉被这话刺得脸色发白,他下意识地想要辩解,却发现自己竟无言以对。 “垂容,我…” “叫我楚小姐。”楚垂容冷冷打断他的话,“言郎君,我们早已经没有那么亲近了。” 温辰屿在一旁看着楚垂容的侧脸,眼中闪过一丝心疼。他知道,这个看似冷静的女子,此刻心里一定不好受。 “你们都走吧。”楚垂容转身,语气淡漠,“这出闹剧,该结束了。” 梁流徽却不依不饶地冲上前来,一把抓住楚垂容的衣袖:“你休想这么轻易就结束!楚垂容,你凭什么用这种高高在上的态度看我?你不过是个…” 话未说完,温辰屿已经一个箭步上前,将梁流徽的手打开:“梁小姐,适可而止。” “温将军!”梁流徽捂着手腕,眼中含泪,“你为什么总是帮着她说话?难道你不知道她在辛者库的时候…” 第一百二十章 一道浅浅的疤痕 “住口!”温辰屿厉声喝止,眼中寒光乍现,“你若再敢提起辛者库,别怪我不念及你是女子的身份。” 这一声厉喝,吓得梁流徽往后退了两步,一时间说不出话来。 言玉看着这一幕,心中五味杂陈。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似乎永远失去了什么。那个曾经对他温柔依赖的楚垂容,再也不会回来了。 “垂容…”他忍不住又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祈求,“当年的事,是我不对。我知道错了,你能不能…” “言郎君。”楚垂容转过身来,目光平静地看着他,“你觉得,这世上的事情,是说一句错了就能当做没发生过的吗?” 言玉愣住了。 “我在辛者库的那四年,每一鞭子打在身上,都记得清清楚楚。”楚垂容轻声说道,语气平淡得仿佛在说别人的事,“你说你知道错了,那你可知道,当时我被打得昏死过去的时候,最绝望的不是疼痛,而是想起你看着我被带走时的冷漠。” 这话像一把刀,狠狠剜在言玉心上。他张了张嘴,却发现自己连辩解的资格都没有。 温辰屿站在一旁,看着楚垂容的背影,只觉得心疼得快要裂开。他多想将这个倔强的姑娘搂在怀里,告诉她不必再强撑着。 “好了,都散了吧。”楚垂容摆了摆手,“梁小姐,你若是真想要个孩子,三日后来我这里取药方。至于能不能留住言郎君的心,就看你自己的本事了。”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字字诛心。梁流徽脸色一阵青一阵白,最后狠狠瞪了楚垂容一眼,转身跑了出去。 言玉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最终也低着头离开了。 庭院里只剩下楚垂容和温辰屿两人。夕阳的余晖洒在地上,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 “你…”温辰屿刚要开口。 “将军。”楚垂容突然转身,嘴角挂着一抹苦涩的笑,“你说,这世上的心意,是不是都经不起时间的考验?” 温辰屿看着楚垂容眼中的黯然,心头一痛。他上前一步,声音低沉而坚定:“不是所有的心意都经不起考验,有些人的心,会越磨越坚。” 楚垂容抬眼看他,月色下那张俊朗的面容带着几分认真。她轻轻摇头:“将军说笑了。人心易变,这是我用血泪换来的教训。” “那你可愿意,让我用时间来证明?”温辰屿直视着她的眼睛,目光灼灼。 楚垂容一怔,随即苦笑:“将军何必说这种话。我这样的人,早就…” 话未说完,温辰屿突然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梢:“你若是觉得自己不干净,那我便陪你一起站在泥潭里。” 这句话让楚垂容心头一颤。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却被温辰屿一把抓住了手腕。他的手掌温热有力,却又不至于让她感到疼痛。 “你放开…”楚垂容挣扎着。 “不放。”温辰屿的声音带着几分执拗,“除非你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事?” “让我护着你。”温辰屿一字一顿地说,“不是因为同情,不是因为愧疚,只因为我想这么做。” 楚垂容愣在原地,月光下她看到温辰屿眼中的真诚。那一刻,她仿佛又回到了四年前,那个被押往辛者库的雨夜,是眼前这个男人给了她一件披风,让她不至于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将军…”她的声音有些发颤。 “叫我辰屿。”温辰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她的手腕,那里有一道浅浅的疤痕,“让我守着你,好不好?” 楚垂容感觉眼眶有些发热,她想要说些什么,却听到院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小姐!不好了!”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老太爷晕倒了!” 楚垂容脸色骤变,一把甩开温辰屿的手就要往外冲。温辰屿眼疾手快地拦住她:“我背你去。” 不等楚垂容回答,他已经蹲下身。楚垂容咬了咬唇,顾不得许多,伏在他背上。温辰屿稳稳地托住她的腿,几个起落便消失在夜色中。 月光下,只余下一地的落花,静静诉说着方才未完的情愫。 楚垂容趴在温辰屿宽阔的背上,心跳如鼓。她能感受到男人有力的步伐,以及那股淡淡的檀香。这一刻,她竟有种想要依靠的冲动,可祖父的事又让她焦急万分。 “快些,辰屿。”她轻声催促。 温辰屿脚下加快,几个纵跃便到了梁老太爷的院子。远远就听见屋内一片嘈杂,梁流徽的哭声尤为刺耳:“都是楚垂容!要不是她气着老太爷,怎会这样!” 楚垂容从温辰屿背上跳下来,冲进屋内。梁老太爷面色发青,躺在床榻上昏迷不醒。梁时木正跪在床边,看见楚垂容进来,立刻红着眼睛站起来:“你还敢来!” “让开。”楚垂容声音冰冷。 “你这个扫把星,害得老太爷…”梁时木话未说完,就被温辰屿一把推开。 楚垂容快步上前,跪在床边为梁老太爷把脉。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却仍能感受到那微弱的脉象。她闭上眼睛,仔细辨别着每一丝跳动。 “祖父这是气血攻心,加上操劳过度。”她睁开眼睛,“快去准备朱砂、人参…” “凭什么让你来医治?”梁流徽尖声打断,“你分明就是想趁机…” “闭嘴!”温辰屿厉声喝道,“若老太爷有什么闪失,你们担待得起吗?” 楚垂容已经顾不得他们的争吵,快速写下药方交给丫鬟:“火速去抓药!” 她转身在药箱里翻找,取出银针。梁时木见状就要上前阻拦:“你敢!” “滚开!”楚垂容眼中寒光一闪,“若是耽误了救治,我让你们全府陪葬!” 这一刻的她,哪还有半分柔弱可欺?满室的人都被她身上的气势震住,竟无人敢上前。温辰屿站在她身后,目光冷冷地扫视四周,替她挡住所有觊觎的眼神。 楚垂容手持银针,一丝不苟地在梁老太爷身上扎下。每一针都精准无比,仿佛早已烂熟于心。她的额头渐渐沁出汗珠,却始终不敢有丝毫分心。 “祖父,您一定要撑住…”她在心中默默祈祷。 突然,梁老太爷的手指动了动。众人屏息凝神,只见老太爷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 第一百二十一章 烟火 “容儿…”他的声音虚弱至极。 楚垂容眼眶一热:“孙女在。” “好孩子…”梁老太爷想要抬手,却无力地垂下,“是我…对不住你…” 这句话一出,楚垂容再也控制不住眼泪。她握住祖父的手,却听见身后传来一声冷笑。 “装得真好啊,楚垂容。”梁流徽阴阳怪气地说,“这下如你所愿了吧?老太爷心疼你,我们都是…” 楚垂容没有理会梁流徽的冷嘲热讽,专心照料祖父。几日过去,梁老太爷的身体渐渐好转,她才稍稍松了口气。 这日,楚垂容带着兰花出府采买药材。春日的阳光暖洋洋地洒在身上,街上行人熙熙攘攘。她刚从药铺里出来,就听见不远处传来熟悉的声音。 “流徽,你看那边的花船如何?” 楚垂容循声望去,只见言玉正与梁流徽并肩而立,两人站在湖边赏景。言玉一袭白衣,风度翩翩,梁流徽则穿着淡粉色的裙裾,笑靥如花。 “言公子好雅兴。”梁流徽掩唇轻笑,“这湖上的花船,倒是让人想起从前。” 言玉的目光却已经落在了楚垂容身上。他眼中闪过一丝异样的光芒,随即大步朝她走来:“垂容妹妹,好巧。” 楚垂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言公子与梁小姐赏景,我就不打扰了。” “等等。”言玉拦住她的去路,“我听说你在给老太爷诊治,不知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不劳言公子费心。”楚垂容冷淡地说。 言玉却不肯放弃,继续道:“其实我一直想与你说说话。当年的事,我…” “言玉!”梁流徽尖锐的声音打断了他,“你答应陪我游湖的。” 言玉回头安抚道:“流徽,你先等等。”转过身来,他的声音又柔和下来,“垂容,我知道你心里有怨,但那时我也是身不由己…” “身不由己?”楚垂容冷笑一声,“是啊,言公子当年站在梁小姐那边时,想必也是身不由己。现在又来这套,莫非是看我最近得了老太爷的疼爱,想来讨好我?” 言玉的脸色微变:“你怎么能这样想我?我对你的心意…” “够了!”楚垂容厉声打断他,“言公子还是好好陪着梁小姐吧。我楚垂容虽然不才,但也不是什么人的备胎。” 她说完转身就走,兰花赶紧跟上。身后传来梁流徽气急败坏的声音:“言玉,你为什么要这样?你明明答应过我的!” 楚垂容加快脚步,心中却涌起一阵恶心。言玉这样的人,果然永远都改不了三心二意的本性。他以为她还是当年那个好骗的傻姑娘吗? “小姐。”兰花担忧地看着她,“您别生气,这种人不值得。” 楚垂容深吸一口气:“我没事。只是觉得好笑,他竟然以为我会像从前一样,任他摆布。” 走出一段路,她忽然停下脚步,望着远处的湖面出神。那里飘着几艘画舫,轻歌曼舞的声音随风飘来。这样的春日,本该是赏心悦目的,可她的心里却泛起一丝苦涩。 不知温辰屿此刻在做什么?想到那个总是默默守护她的身影,楚垂容的心渐渐平静下来。她知道,有些人值得等待,而有些人,不过是过眼云烟罢了。 正当楚垂容准备离开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她下意识回头,只见一匹枣红色的骏马飞驰而来,马上的人一身戎装,正是温辰屿。 “楚姑娘。”温辰屿勒住马缰,翻身下马。他的目光在楚垂容脸上停留片刻,又扫向不远处的言玉和梁流徽,眸色渐冷。 楚垂容有些意外:“将军怎么在这?” “刚从军营回来,恰好路过。”温辰屿走近几步,压低声音道,“方才那些话,我都听见了。” 楚垂容一怔,随即苦笑:“让将军见笑了。” 温辰屿却道:“楚姑娘说得对,有些人,的确不值得留恋。” 他说这话时,目光灼灼地看着楚垂容。那眼神中蕴含的情意,让楚垂容心头一颤。她慌忙移开视线,却见言玉正朝这边张望,脸色阴晴不定。 “楚姑娘若不嫌弃,不如让我送你回府。”温辰屿忽然开口,“这些药材看起来不轻。” 楚垂容刚要推辞,就听见梁流徽尖利的声音传来:“言玉,你看什么呢?那个贱人有什么好看的!” 温辰屿眸色一沉,就要转身。楚垂容却拉住了他的衣袖:“将军,我们走吧。” 温辰屿看着她苍白的指尖,心中一痛。他二话不说,接过药材,将楚垂容扶上马背。 “抓稳了。”他翻身上马,在楚垂容耳边低声提醒。 马儿疾驰而去,楚垂容不得不扶住温辰屿的腰。她能感觉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还有那股淡淡的檀香味。这一刻,她忽然觉得心安。 “楚姑娘。”温辰屿忽然开口,“你知道我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吗?” 楚垂容一愣:“将军不是说,是路过?” “我在城门口就看见你了。”温辰屿的声音低沉,“所以一路跟着,想确保你平安。” 楚垂容心头一震。她没想到,原来他一直在暗中守护。 “将军何必如此?”她轻声问。 温辰屿没有立即回答。良久,才道:“因为我放心不下。” 这简单的四个字,却让楚垂容的心狠狠地颤了一下。她低下头,看着温辰屿握缰的手,骨节分明,有着常年习武留下的薄茧。 忽然,马儿一个颠簸,楚垂容下意识抓紧了温辰屿的衣衫。她听见他轻笑一声:“别怕,有我在。” 这一刻,春风拂面,马蹄声声,楚垂容却觉得整个世界都安静了下来。她看着温辰屿挺拔的背影,忽然明白,有些人值得托付,不是因为他说了多少甜言蜜语,而是因为他总在你需要的时候出现。 马儿渐渐放慢了脚步,楚垂容这才发现他们已经来到了太医院院使府的后门。温辰屿翻身下马,转身伸手要扶她。 楚垂容犹豫了一下,还是将手搭在了他掌心。温暖的触感让她心头一颤,连忙缩回了手。 “多谢将军。”她低声道。 温辰屿看着她微垂的眉眼,忽然道:“今晚城中有烟火,我想邀楚姑娘一同观赏。” 第一百二十二章 辛者库的贱民 楚垂容一愣,抬头看他。温辰屿的目光温和而坚定:“就在城南的望月楼,我在那里订了雅间。” “这…不太合适吧。”楚垂容迟疑道。 “有什么不合适的?”温辰屿轻笑,“难道楚姑娘还在意那些闲言碎语?” 楚垂容咬了咬唇。她当然不在意外人的眼光,只是…只是她怕自己会沉沦在这份温柔里。 “我…”她刚要开口,就听见府内传来一阵喧哗。 “大小姐呢?怎么还不回来?”是梁时木暴躁的声音,“她以为自己是谁?想去哪就去哪?” 楚垂容的身子微微一僵。温辰屿眸色一沉,上前一步将她护在身后:“不必理会。” “大哥,你别生气。”梁流徽甜腻的声音响起,“我刚才在街上看见姐姐了,她和温将军在一起呢。” “什么?”梁时木的声音更加愤怒,“她一个未出阁的姑娘,竟敢和男子单独相处?” 楚垂容苦笑。她转身看向温辰屿:“将军请回吧,我自己进去就好。” “不必怕他。”温辰屿沉声道,“你若不想进去,我现在就带你离开。” 楚垂容心头一震。她看着温辰屿坚毅的面容,一时竟有些恍惚。这个男人,总是能在她最无助的时候给她依靠。 “今晚…”她轻声道,“我去望月楼找你。” 温辰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随即又恢复了平静:“好,我等你。” 楚垂容转身推开后门。才走了几步,就听见梁时木的咆哮:“楚垂容!你给我滚出来!” 她深吸一口气,抬头挺胸走了进去。身后,温辰屿的目光一直追随着她的背影,直到她消失在院墙之后。 他翻身上马,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早晚有一天,他要让这些欺负过她的人付出代价。 楚垂容刚踏进院子,就看见梁时木铁青着脸站在那里,梁流徽躲在他身后,眼中闪过一丝得意。 “你还知道回来?”梁时木冷笑一声,大步上前,“在外面和男人厮混够了?” 楚垂容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大哥这话说得,好像我做了什么见不得人的事一样。” “你!”梁时木抬手就要打她,楚垂容却不躲不闪,直直地盯着他。 那眼神冷得像冰,梁时木的手顿在半空,突然想起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 “怎么?”楚垂容轻声道,“大哥是觉得我身上的伤还不够多吗?” 梁时木的手僵在那里,脸上青一阵白一阵。 “姐姐,你怎么能这样说大哥呢?”梁流徽上前一步,眼中含泪,“大哥也是为你好,你一个姑娘家,怎么能和男人单独相处?若是传出去,你的名声…” “我的名声?”楚垂容冷笑,“我在辛者库四年,早就没有名声可言了。倒是妹妹,听说最近和言玉走得很近?” 梁流徽脸色一白:“我…我和言大哥是清白的!” “是啊,”楚垂容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和温将军也是清白的。只是不知道为什么,到了妹妹口中就变了味。” “你!”梁流徽咬着唇,眼泪扑簌簌地掉下来,“姐姐为什么要这样说我?” 梁时木见状,怒道:“楚垂容!你少在这里挑拨离间!” “我挑拨离间?”楚垂容笑了,“也是,在大哥眼里,我永远都是那个该死的扫把星,做什么都是错的。” 她转身要走,梁时木却拦住她:“站住!今天这事没完!” “大哥还想怎样?”楚垂容转过身,“要打要骂,悉听尊便。反正这些年,我也习惯了。” 梁时木的手又攥紧了。他看着眼前这个陌生的妹妹,突然不知道该说什么。 “姐姐变了。”梁流徽抽泣道,“以前的姐姐多温柔啊,现在…” “以前?”楚垂容冷冷地打断她,“以前是我蠢,任人欺负还觉得是自己的错。现在我总算明白了,有些人,永远都不会把你当亲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走了。身后传来梁流徽的哭声和梁时木的怒吼,她充耳不闻。 回到自己的院子,楚垂容让丫鬟准备热水。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忽然笑了。 是啊,她变了。再也不是那个任人宰割的楚垂容了。 想到晚上要去见温辰屿,她的心微微跳动。那个男人总是能给她温暖,让她在最无助的时候看到希望。 但她真的能相信他吗? 楚垂容摸了摸胸口,那里还留着当年被背叛的伤痕。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 罢了,今晚就当是给自己一个机会。至少…至少温辰屿值得她试着相信一次。 楚垂容刚洗漱完,就听丫鬟来报,说温辰屿在外头等着。 “说是要去给老太爷问诊。”丫鬟低声道。 楚垂容微微蹙眉。祖父的身子一向康健,怎么突然要问诊?她披上外衣,快步走出去。 温辰屿正站在院外的梧桐树下,见她出来,唇角微扬:“楚姑娘。” “温将军这是…”楚垂容话未说完,就见温辰屿朝她使了个眼色。 “老太爷身子不适,让我来请楚姑娘一同去看看。” 楚垂容立刻会意,跟着他往外走。出了院子,温辰屿才压低声音:“我怕你一个人不安全,所以…” 话音未落,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只见几个衙役模样的人正围着一个灰衣老者拳打脚踢,那老者蜷缩在地上,瑟瑟发抖。 “你这老东西,敢跟我们作对!”为首的衙役一脚踹在老者身上,“辛者库的贱民,也配在这儿晃荡?” 楚垂容浑身一僵。辛者库… 她死死盯着那个老者,突然认出来那是当年在辛者库照顾过她的王伯。那时她受罚晕倒,就是王伯偷偷给她喂水… “住手!”楚垂容冷喝一声,大步上前。 几个衙役愣了一下,看清是个姑娘家,顿时不屑地笑了:“小娘子,这里没你的事,赶紧走吧。” “这是我的人。”楚垂容寒声道,“你们凭什么打他?” “你的人?”为首的衙役嗤笑,“一个辛者库的贱民,也配…” “啪!” 清脆的耳光声响起,那衙役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垂容。她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根银针,正抵在那人咽喉处。 第一百二十三章 散播谣言 “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楚垂容的声音冰冷刺骨,眼神凌厉得像刀锋。几个衙役被她的气势震慑,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一步。 “你…你敢动手打官差?”为首的人色厉内荏地喊道。 “打的就是官差。”楚垂容冷笑,“要不要试试我的银针有多快?” 那人对上她的眼神,突然打了个寒颤。他从未见过这样的眼神,仿佛地狱里爬出来的修罗,随时会取他性命。 “走!”衙役们灰溜溜地跑了。 楚垂容这才收起银针,蹲下身扶起王伯:“王伯,您没事吧?” 老人浑浊的眼中泛起泪光:“是…是四小姐?” “是我。”楚垂容鼻子一酸,“您怎么会在这里?” “老奴…老奴被放出来了,想着…想着来看看四小姐…”王伯哽咽道。 温辰屿在一旁看着这一幕,眸中闪过一丝惊讶。方才那个冷厉如刀的女子,此刻却温柔得像春风。 他忽然明白,为什么自己会对她如此着迷。 那个在深渊中依然保持善良的灵魂,才是最耀眼的光芒。 楚垂容扶着王伯站起身,仔细检查他的伤势。老人身上青紫一片,嘴角还渗着血丝,看得她心头一阵刺痛。 “王伯,您先跟我回去。”她轻声说着,目光却暗沉得可怕。 温辰屿上前一步:“我来背王老。” 王伯连忙摆手:“使不得,使不得啊!将军大人怎能…” “王伯,”楚垂容打断道,“让他背您。您若是不让他背,我就自己背。” 王伯一愣,看着面前这个倔强的姑娘,眼泪又涌了出来。当年在辛者库,这位小姐受尽折磨也不肯低头,如今依然是这般性子。 温辰屿已经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背起老人。楚垂容跟在一旁,不时查看王伯的情况。 回到院中,楚垂容立刻让丫鬟准备热水和药材。她亲自为王伯清理伤口,上药包扎,动作轻柔得像对待易碎的瓷器。 “四小姐…”王伯哽咽着,“老奴不值得您这样…” “您救过我的命。”楚垂容头也不抬地继续包扎,“在辛者库那些日子,要不是您偷偷照顾,我早就…” 她的声音突然哽住了。温辰屿站在一旁,看着她微微发抖的手指,心疼得几乎无法呼吸。 “四小姐受苦了。”王伯抹着眼泪,“那些畜生,那些畜生…” “王伯,”楚垂容抬起头,眼中闪着冷光,“告诉我,是谁打的您?” “这…”王伯迟疑了。 “说。” “是…是大少爷身边的何管事。”王伯叹了口气,“他们说老奴是辛者库的贱民,不该出现在这种地方…” 楚垂容的手顿住了。梁时木的人?她冷笑一声,这个好哥哥,还真是处处不忘给她添堵。 “您先好好休息。”她站起身,“我去去就回。” 温辰屿一把拉住她:“你要做什么?” “教教我那个好哥哥,”楚垂容笑得阴冷,“什么叫做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 “我陪你去。” “不必。”楚垂容甩开他的手,“这种事,我自己来。” 她转身要走,却又被温辰屿拽住。男人的力道不容抗拒,将她整个人拉了回来。 “你若是一个人去,我就直接把你锁在房里。”温辰屿盯着她的眼睛,一字一句道。 楚垂容愣住了。她从未见过温辰屿这样的表情,那双总是温和的眼睛此刻竟带着几分狠意。 “你…” “我说到做到。”温辰屿松开她的手腕,“要么带上我,要么哪儿也别想去。” 楚垂容咬着唇,心中莫名涌起一股酸涩。这个男人,凭什么用这种方式让她心软? “好。”她最终还是点了点头,“那就请温将军陪我去会会何管事。” 温辰屿这才露出一丝笑意:“走吧。” 两人刚要出门,突然听见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大少爷他…” “小姐,大少爷在茶楼里和人动起手来了!”丫鬟气喘吁吁地说道,“听说是因为…因为梁小姐在茶楼里散播您的谣言,说您得了癔症,大少爷一时气不过…” 楚垂容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梁流徽,这个养在府上的毒蛇,终于按捺不住要咬人了么? “还有什么?”她冷声问道。 丫鬟支支吾吾:“梁小姐说…说您在辛者库的时候就疯过一回,现在回来了还是个疯子,府上养着您就是养着个祸害…” “够了。”温辰屿厉声打断,目光担忧地看向楚垂容。 楚垂容却笑了,笑得极冷:“她倒是聪明,知道从哪里下手。”她转向丫鬟,“老爷子知道这事了吗?” “知…知道了。”丫鬟的声音带着哭腔,“老爷子听说后大发雷霆,当场就气得吐了血,现在正躺在床上…” “什么?”楚垂容脸色骤变,不等丫鬟说完就往外冲。温辰屿一把拉住她:“我陪你去。” 两人快步赶到老爷子的院子,还未进门就听见里面传来剧烈的咳嗽声。楚垂容推开门,只见老爷子脸色惨白地靠在床头,一边咳嗽一边往外吐血。 “祖父!”她冲到床前,颤抖着手去把脉。 老爷子抓住她的手,艰难地开口:“容儿…你没事吧?” 楚垂容心如刀绞:“孙女没事,您别说话了…”她一边诊脉一边吩咐丫鬟去取药。 “这个孽障…”老爷子又咳出一口血,“我竟然养了这么个白眼狼…” “祖父,您先别动气。”楚垂容给老爷子擦去嘴角的血迹,“您的身子要紧。” 温辰屿站在一旁,看着楚垂容强作镇定的样子,心疼得无以复加。他知道,这个倔强的姑娘此刻一定在自责,怪自己连累了祖父。 “容儿…”老爷子突然抓紧楚垂容的手,“你不是疯子…你是我楚家最出色的孙女…” “祖父…”楚垂容的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梁流徽带着几个丫鬟闯了进来,一脸焦急:“老爷子,您怎么样了?都是奴婢的错,奴婢不该…” “滚出去!”温辰屿厉声喝道。 梁流徽却像没听见似的,继续往前走:“老爷子,您别生气,楚姐姐她确实…” 第一百二十四章 汤药里下毒 “啪!”一记响亮的耳光打断了她的话。楚垂容不知何时已经站在了她面前,手还保持着扇耳光的姿势。 “你敢打我?”梁流徽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垂容。 “这一巴掌,”楚垂容冷冷地说,“是替祖父打的。”说完,她又是一巴掌:“这一巴掌,是我自己打的。” 梁流徽踉跄后退,眼中闪过一丝狠毒:“你…” “我警告你,”楚垂容一字一句道,“若是祖父有什么三长两短,我让你生不如死。” 梁流徽被这两记耳光打得晕头转向,一时间竟忘了伪装,眼中的恨意毫不掩饰地流露出来。她捂着脸,尖声道:“你凭什么打我?我可是老爷子一手带大的,你这个从辛者库回来的疯子,也配——” “住口!”床上的老爷子猛地咳出一口血,指着梁流徽,声音颤抖:“你、你这个白眼狼,枉费我这些年待你如亲生…” “祖父!”楚垂容连忙扶住老爷子,转头厉声对丫鬟道:“还不快把这个祸害拖出去!” 几个丫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竟无人敢上前。梁流徽在府中经营多年,早已收买了不少下人。温辰屿见状,冷哼一声,大步上前就要动手。 “等等!”梁流徽突然跪下,眼泪汪汪地看向床上,“老爷子,您听奴婢解释,奴婢只是担心楚姐姐的身子骨…” “你还敢狡辩?”楚垂容冷笑,“担心我?你怕是巴不得我死在辛者库里才对。” “你、你怎么能这么说…”梁流徽抽泣着,“奴婢是真心为您好…” “好一个真心为我好。”楚垂容讥讽道,“那你倒是说说,当年究竟是谁在贵妃娘娘的汤药里下了毒?又是谁把这罪名推到我头上?” 此话一出,梁流徽脸色骤变。老爷子猛地坐起身:“什么?这事竟然…”话未说完,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祖父!”楚垂容连忙给老爷子顺气,一边低声道,“您先别激动,这些事日后再说。” 温辰屿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拽起梁流徽的胳膊就往外拖。梁流徽挣扎着喊道:“老爷子!您要为奴婢做主啊!楚垂容她…” “闭嘴!”温辰屿厉声打断,“再敢多说一个字,本将军让你永远开不了口。” 梁流徽被他冰冷的眼神吓得一哆嗦,终于不敢再作声。然而就在被拖到门口时,她突然扭头,恶毒地盯着楚垂容:“你别得意,你以为你能在府里待多久?等着瞧吧,你这个…” “砰!”温辰屿直接把她丢出了门外。 屋内重归寂静,只剩老爷子急促的喘息声。楚垂容跪在床前,轻声道:“祖父,您别想那么多了,先把身子养好。” 老爷子抓着她的手,眼中满是愧疚:“容儿,都是祖父的错…祖父竟然被那个贱人蒙蔽了这么多年…” “祖父…”楚垂容眼眶发热,“您别这么说。” “容儿,”老爷子突然正色道,“你放心,这次祖父一定会…”话未说完,他突然捂住胸口,脸色变得煞白。 “祖父!”楚垂容惊呼。 温辰屿立刻上前扶住老爷子:“快去请大夫!” 楚垂容却摆摆手:“不用,我来。”她迅速从袖中取出银针,手法娴熟地在老爷子身上几处大穴扎下。 老爷子的呼吸渐渐平稳,但脸色依然苍白如纸。楚垂容看着昏睡过去的祖父,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温辰屿在旁边轻声道:“你打算怎么做?” 楚垂容冷笑:“既然她敢动我祖父,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楚垂容守在床前,看着祖父苍白的面容,心如刀绞。她轻轻抚摸着祖父布满皱纹的手,那双曾经稳健有力的手,如今却瘦得只剩下骨头。 “容儿…”老爷子在昏睡中喃喃自语,手指微微颤动。 楚垂容连忙凑近,却见祖父的手在空中比划着什么。她仔细观察,渐渐认出那是在写药方。即便在病重昏迷之际,祖父仍在思索着医术。 “祖父…”楚垂容眼眶发红,轻声唤道。 温辰屿站在一旁,低声道:“老爷子一生钻研医术,即便在梦中也放心不下。” 楚垂容注视着祖父手指的动作,突然眼前一亮。那些看似杂乱的比划,竟隐约透露出一种独特的针法路数。她连忙取出纸笔,一笔一划地记录下来。 “这是…祖父独创的针法?”她喃喃自语,越看越是心惊。这针法精妙绝伦,竟是专门针对心脉亏虚之症。 温辰屿见她神色凝重,问道:“可是发现了什么?” “祖父他…”楚垂容咬着嘴唇,“即便在昏迷中,也在想着如何治好自己的病。这针法若是用得好,或许能暂缓他的病情。” 她立刻取出银针,按照方才记下的路数,小心翼翼地施针。每一针都要精准无比,稍有偏差就可能适得其反。额头上的汗水滑落,她也全然不顾。 “砰!”突然,外头传来一声响动。楚垂容手一抖,险些刺偏。 “我去看看。”温辰屿转身向外走去。 楚垂容定了定神,继续专注地施针。渐渐地,她发现祖父的脸色开始好转,呼吸也平稳了许多。 “容儿…”老爷子悠悠转醒,声音虚弱地唤道。 “祖父!”楚垂容惊喜地抓住他的手,“您感觉如何?” 老爷子微微一笑:“好多了。”他看着楚垂容手中的银针,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你…你竟然领悟了这针法的精髓。” “是祖父教导得好。”楚垂容红着眼眶说道。 老爷子想要坐起来,却被楚垂容按住:“您别动,针还未尽数取出。”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楚垂容回头望去,只见梁流徽带着几个婆子闯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汤药。 “老爷子,您总算醒了!”梁流徽做出一副关切的样子,“奴婢熬了您最爱喝的安神汤…” 楚垂容眼神一冷,挡在床前:“你未经传唤,擅闯内室,意欲何为?” 梁流徽被楚垂容冰冷的眼神一刺,脚步不由得一顿。她强自镇定,脸上挤出一丝笑容:“姐姐这是何意?我不过是担心祖父的身体,特意熬了安神汤来。” 第一百二十五章 血口喷人 “安神汤?”楚垂容冷笑一声,“你确定这是安神汤,而不是别的什么?” 温辰屿站在门口,目光如刀般扫过梁流徽手中的汤碗。他虽不懂医术,但也能感觉到楚垂容的警惕。 “姐姐,你这是什么意思?”梁流徽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但很快又恢复了镇定,“我一片好心,你却这样怀疑我?” 楚垂容没有理会她的辩解,直接上前一步,从她手中夺过汤碗。她低头闻了闻,眉头紧皱:“这汤里加了什么?” 梁流徽脸色一变:“姐姐,你太过分了!我不过是想让祖父好好休息,你却这样对我?” “过分?”楚垂容冷笑,“你趁祖父昏迷之际,带着这些婆子闯进来,还端着一碗来历不明的汤药,到底是谁过分?” 老爷子在床上有气无力地说道:“容儿,算了…” “祖父,您别说话。”楚垂容打断道,“您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任何闪失。” 温辰屿走到楚垂容身边,低声道:“要不要我派人去请大夫来验一验这汤药?” 楚垂容摇摇头:“不必。”她转向梁流徽,“你既然说这是安神汤,那不如你自己喝一口,证明给我看?” 梁流徽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我…我为什么要喝?这是给祖父的…” “怎么,不敢?”楚垂容步步紧逼,“你不是说这是安神汤吗?既然是好东西,你自己喝一口又何妨?” 梁流徽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你…你欺人太甚!” “欺人太甚?”楚垂容冷笑,“你带着这些婆子闯进来,还端着一碗来历不明的汤药,到底是谁欺人太甚?” 温辰屿在一旁冷眼旁观,突然开口道:“梁姑娘,你若是真心为老爷子好,不如就喝一口这汤药,也好让楚姑娘放心。” 梁流徽咬着嘴唇,眼中闪过一丝怨毒:“你们…你们太过分了!”她突然转身,将汤碗摔在地上,“我不伺候了!” 汤药洒了一地,发出刺鼻的气味。楚垂容蹲下身,用手指蘸了一点地上的液体,放在鼻尖闻了闻,脸色顿时变得铁青。 “果然…”她咬牙切齿地说道,“这里面加了曼陀罗!” 温辰屿脸色一变:“曼陀罗?那不是…” “没错,剧毒之物。”楚垂容站起身,眼中杀意涌动,“她想要害死祖父!” 老爷子听到这里,脸色更加苍白:“流徽她…她竟然…” “祖父,您别激动。”楚垂容连忙安抚道,“您现在的身体经不起任何情绪波动。” 温辰屿沉声道:“我这就派人去抓她!” “不必。”楚垂容拦住他,“她既然敢这么做,就一定有后手。我们贸然行动,反而会打草惊蛇。” 她转向老爷子:“祖父,您安心养病,这件事交给我来处理。” 老爷子叹了口气:“容儿,你…” “祖父,您别说了。”楚垂容打断道,“您现在的任务就是好好养病,其他的事情交给我。” 温辰屿看着楚垂容坚定的眼神,心中一动。他从未见过她如此决绝的一面,仿佛一夜之间,那个柔弱的女子已经变得坚强无比。 “楚姑娘,需要我做什么吗?”他轻声问道。 楚垂容看了他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将军,但这是我的家事,我想自己处理。” 温辰屿点点头:“若有需要,随时可以来找我。” 楚垂容微微一笑:“多谢。” 老爷子看着两人之间的互动,眼中闪过一丝欣慰。他轻轻拍了拍楚垂容的手:“容儿,你要小心…” “祖父放心,我不会有事。”楚垂容安慰道,“您好好休息,我这就去处理。” 她转身离开房间,温辰屿紧随其后。两人走出院子,楚垂容突然停下脚步:“将军,我想请你帮个忙。” “说。” “我想请你派人盯着梁流徽的一举一动,但不要打草惊蛇。”楚垂容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我要看看,她到底想做什么。” 温辰屿点点头:“好,我这就安排。” 楚垂容回到自己的院子,立刻唤来贴身丫鬟:“去,把府里所有的药材清单都拿来,我要查一查,曼陀罗是从哪里来的。” 丫鬟领命而去,楚垂容坐在桌前,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她没想到,梁流徽竟然敢对祖父下手。既然如此,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小姐,药材清单拿来了。”丫鬟很快回来,手中捧着一叠厚厚的账册。 楚垂容接过账册,仔细翻看起来。她很快发现,最近一个月,府里确实进了一批曼陀罗,但数量极少,而且都有明确的用途记录。 “奇怪…”她喃喃自语,“这些曼陀罗都有明确的用途,而且数量也对得上,那梁流徽是从哪里弄来的?” 她继续翻看,突然发现账册中有一页被撕掉了。楚垂容眼神一凝,仔细查看撕痕,发现这是最近才撕的。 “有意思…”她冷笑一声,“看来有人心虚了。” 就在这时,外头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垂容抬头望去,只见梁时木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怒气。 “楚垂容!”他厉声喝道,“你竟敢欺负流徽!” 楚垂容放下账册,冷冷地看着他:“我欺负她?” “没错!”梁时木怒道,“流徽好心给祖父送安神汤,你却百般刁难,还让她喝那汤药!你这是什么意思?” 楚垂容冷笑:“好心?那汤药里加了曼陀罗,她想害死祖父!” “胡说八道!”梁时木怒道,“流徽怎么可能害祖父?她从小在府里长大,对祖父比你这个半路回来的女儿还要孝顺!” “孝顺?”楚垂容冷笑,“她若真孝顺,就不会在祖父昏迷之际,带着婆子闯进来,还端着一碗加了曼陀罗的汤药!” “你…你血口喷人!”梁时木气得浑身发抖,“你有什么证据?” 楚垂容站起身,走到他面前:“证据?那碗汤药洒在地上,我亲自闻过,里面确实加了曼陀罗。你若不信,可以自己去查。” “你…”梁时木一时语塞,但很快又怒道,“就算有曼陀罗,那也是流徽不小心放错了!她怎么可能害祖父?” “不小心?”楚垂容冷笑,“曼陀罗是剧毒之物,府里严格控制,她怎么可能不小心放错?” 第一百二十六章 中饱私囊 梁时木被问得哑口无言,但很快又怒道:“你…你就是在找茬!流徽从小在府里长大,怎么可能害祖父?” “从小在府里长大又如何?”楚垂容冷冷地看着他,“她若真把祖父当亲人,就不会做出这种事。” “你…”梁时木气得浑身发抖,“你就是在嫉妒流徽!嫉妒她从小在府里长大,嫉妒她得到父母的疼爱!” 楚垂容冷笑:“嫉妒?我若真嫉妒,就不会让出婚事,让她嫁给言玉。” “你…”梁时木一时语塞,但很快又怒道,“你让出婚事,不过是因为你配不上言玉!” “配不上?”楚垂容冷笑,“我若配不上,那梁流徽就更配不上了。她不过是个养女,有什么资格嫁入侯府?” “你…”梁时木气得浑身发抖,“你太过分了!” “过分?”楚垂容冷笑,“我若过分,就不会容忍她这么多年。她处处与我作对,我都可以忍。但她若敢动祖父一根汗毛,就别怪我心狠手辣!” 梁时木被楚垂容眼中的杀意吓了一跳,不由自主地后退一步:“你…你想做什么?” “我想做什么?”楚垂容冷笑,“我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梁时木看着楚垂容冰冷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恐惧。他从未见过妹妹如此可怕的一面,仿佛一夜之间,那个柔弱的女子已经变得坚强无比。 “你…你别乱来…”他结结巴巴地说道。 楚垂容冷笑:“你放心,我不会乱来。我只是要让她知道,得罪我的下场!” 梁时木看着楚垂容冰冷的眼神,心中突然涌起一股无力感。他知道,自己已经无法阻止妹妹了。 “你…你好自为之…”他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开。 楚垂容看着哥哥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知道,自己与家人的关系已经无法挽回。但她不在乎,只要祖父平安,其他的都不重要。 她重新坐下,继续翻看账册。很快,她发现了一个可疑的地方。最近一个月,府里进了一批药材,但数量与账册上的记录不符。 “有意思…”她冷笑一声,“看来有人中饱私囊了。” 就在这时,外头又传来一阵脚步声。楚垂容抬头望去,只见温辰屿大步走了进来,脸上带着凝重。 “楚姑娘,我查到了。”他沉声道,“梁流徽最近频繁出入一家药铺,而且每次都买了不少药材。” 楚垂容眼神一凝:“什么药材?” “曼陀罗。”温辰屿沉声道,“而且数量不少。” 楚垂容冷笑:“果然如此。”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的院子:“梁流徽,你既然敢对祖父下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温辰屿看着楚垂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心疼。这个女子,从前是那样柔弱,如今却不得不变得如此坚强。 “你打算怎么做?”他轻声问道。 楚垂容转过身来,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既然她喜欢玩药,那我就陪她玩玩。” “你要小心。”温辰屿皱眉,“梁流徽在府中经营多年,羽翼已丰。” “我知道。”楚垂容走到桌前,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瓷瓶,“但她不会想到,我在辛者库这些年,学到的不只是受苦。” 温辰屿目光一凝:“这是……” “无色无味的药粉。”楚垂容轻轻摇晃着瓷瓶,“服下后会让人浑身发痒,却查不出任何痕迹。” “你要给梁流徽下药?” “不。”楚垂容冷笑,“我要让她尝尝自己配的药的滋味。” 正说着,外头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小姐!不好了!老爷子又吐血了!” 楚垂容脸色骤变,一把抓住丫鬟的手腕:“怎么回事?” “是、是梁小姐送去的安神茶……” 楚垂容眼中寒光乍现,不等丫鬟说完,已经提着裙摆冲了出去。温辰屿紧随其后,却见她脚步一个踉跄,连忙伸手扶住。 “我没事。”楚垂容甩开他的手,“你去把府医找来,我先去看祖父。” 她一路疾行,远远就听见梁流徽的哭声:“祖父,都怪我不好,我不该给您送茶的……” 楚垂容冲进屋内,就见梁老爷子躺在床上,面色惨白,嘴角还挂着血丝。梁流徽跪在床前,泪流满面,一副懊悔的模样。 “滚开!”楚垂容一把推开梁流徽,冲到床前给老爷子把脉。 梁流徽踉跄几步,眼中闪过一丝怨毒,却又很快化作悲伤:“姐姐,我真的不是故意的……” “闭嘴!”楚垂容厉声喝道,“你若再说一个字,我就让你永远说不出话来!” 她一边给老爷子把脉,一边从怀中摸出一个药包。梁流徽见状,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姐姐,你要给祖父吃什么?” “怎么?”楚垂容冷笑着回头,“你怕我给祖父下毒?还是说……你心虚了?” 梁流徽脸色一白,下意识后退一步:“我、我没有……” “姑娘们!”门外传来梁时木的声音,“祖父怎么样了?” 楚垂容看着梁流徽惊慌失措的样子,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梁时木大步流星地走进屋内,看到床榻上脸色惨白的祖父,顿时怒火中烧:“这是怎么回事?谁让你们给祖父喝茶的?” “大哥……”梁流徽抽泣着上前,“是我的错,我不该给祖父送茶……” “你!”梁时木抬手就要打人,却被楚垂容一把拦住。 “大哥且慢。”楚垂容冷声道,“现在最要紧的是救治祖父,打人的事情可以等会再说。” 梁时木看着妹妹冷静的面容,不由一愣。记忆中那个柔弱的小女孩,什么时候变得如此沉稳了? “你有办法救祖父?”他皱眉问道。 楚垂容没有回答,而是转身从床头的小案上取来一个白瓷碗,将手中的药包倒入其中。她动作娴熟地研磨着药粉,眼角余光却瞥见梁流徽悄悄往门口挪动的身影。 “大哥。”她头也不抬地说道,“麻烦你看好梁小姐,别让她走了。” 梁流徽脚步一顿,脸色煞白:“姐姐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楚垂容冷笑一声,“我只是想请教梁小姐,这安神茶里,除了曼陀罗,还加了什么?” 第一百二十七章 红木匣子 此话一出,屋内瞬间安静得落针可闻。梁流徽的脸色由白转青,嘴唇颤抖着说不出话来。 “你、你胡说什么……” “我胡说?”楚垂容终于抬起头来,眼神冰冷得像刀子,“那不如我们把这茶拿去验一验?正好,我在辛者库学过辨毒,想必梁小姐不会介意我亲自来验吧?” 梁流徽猛地后退一步,撞在了门框上。她慌乱地看向梁时木:“大哥,你别听她胡说,我怎么可能害祖父……” “闭嘴!”梁时木厉声喝道,“楚垂容,你确定茶里有毒?” “不然你以为祖父为什么会突然吐血?”楚垂容一边说着,一边将研好的药粉倒入温水中,“这毒性温和,初时只会让人觉得困倦,但积累到一定程度就会攻心。若不是我及时发现……” 她话未说完,梁流徽突然尖叫一声,转身就要逃跑。然而还没跑出两步,就被门外进来的温辰屿拦住了去路。 “让开!”梁流徽歇斯底里地喊道,“你们凭什么污蔑我?我可是梁家的小姐!” “是啊,你是梁家的小姐。”楚垂容端着药碗走到床前,轻声说道,“可惜,你不是梁家的女儿。” 这句话像一记惊雷,炸得梁流徽浑身发抖。她不可置信地看着楚垂容,眼中满是惊恐:“你、你怎么知道……” “我不但知道这个。”楚垂容扶起老爷子,小心翼翼地喂他喝下药水,“我还知道,四年前害得贵妃娘娘小产的人,也是你吧?” 梁流徽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身子一软,跌坐在地上。 “你、你胡说!”她声音颤抖,眼中闪过一丝慌乱,“那件事明明是你……” “是我?”楚垂容轻笑一声,继续给老爷子喂药,“当初你不是很得意吗?在辛者库,你派人来看我,说我活该,说我害了贵妃娘娘,就该受这样的惩罚。” 梁时木听到这话,脸色阴沉得可怕。他大步上前,一把揪住梁流徽的衣领:“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大哥,你弄疼我了……”梁流徽眼泪汪汪地看着梁时木,“我真的什么都不知道,都是她在污蔑我……” “够了!”温辰屿冷声打断,“事到如今还要狡辩吗?当年贵妃娘娘的药就是从太医院拿的,而能接触到药材的,除了楚垂容,就只有你了。” “不,不是这样的……”梁流徽疯狂地摇头,“我没有……” “你给贵妃娘娘的补药里加了红花,导致小产。”楚垂容放下药碗,转身看向梁流徽,“你以为我不知道吗?你不过是想嫁祸于我,好让我永远被囚禁在辛者库。” 梁流徽脸色煞白,身子不住地发抖。她没想到楚垂容竟然知道得这么清楚。 “为什么?”梁时木死死掐住梁流徽的脖子,“为什么要这么做?” “因为、因为她是真千金……”梁流徽终于崩溃,“我不过是个捡来的,我害怕她回来会抢走我的一切。我恨她!凭什么她一回来,所有人都说她像老夫人?凭什么她随便露两手医术,祖父就这么喜欢她?” “所以你就想害死祖父?”梁时木眼中布满血丝。 “我、我没想害死祖父……”梁流徽抽泣着,“我只是想让他病倒,这样就没人能护着她了……” “放开她。”楚垂容突然开口。 梁时木一愣,不解地看向妹妹。 “我说,放开她。”楚垂容冷冷道,“让她跪在这里,看着祖父醒来。” 温辰屿眸光一闪,上前拉开了梁时木。梁流徽瘫软在地上,像条死狗一样。 床榻上,老爷子的脸色渐渐红润起来,呼吸也平稳了许多。楚垂容坐在床边,轻轻握住老爷子的手。 “孙女在这里,祖父别怕……” 她的声音很轻,却让梁流徽心中发寒。她知道,等老爷子醒来,等着她的将是什么样的惩罚。 楚垂容守在床前,静静等待着。她的目光时不时扫过跪在地上的梁流徽,眼神中带着几分冷意。 突然,她想起了什么,起身走到书架前。那里摆放着一排医书,其中一本暗红色的封皮格外显眼。她伸手抽出那本书,翻开扉页,上面赫然写着“药王经·上册”几个字。 “原来如此。”楚垂容轻声自语。她记得祖父曾经提过,家传的《药王经》是一套上下两册,可她从小到大只见过这上册。 她又仔细翻看了几页,发现书页边缘有些泛黄的痕迹,显然是经常被翻阅。但最后几页却异常干净,像是很少被人碰过。她的手指轻轻抚过那些字迹,若有所思。 “咳咳——”床上传来一阵轻咳,老爷子终于有了转醒的迹象。 “祖父!”楚垂容连忙放下书本,快步走到床前。 老爷子缓缓睁开眼睛,目光有些涣散。他看到孙女担忧的面容,微微动了动嘴唇:“容儿……” “孙女在。”楚垂容握住老爷子的手,“您感觉如何?” 老爷子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艰难地转头环顾四周。当他看到跪在地上的梁流徽时,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你……你这个孽障!”老爷子声音虽然虚弱,却带着难以抑制的愤怒,“枉我这些年待你如亲生……” “祖父息怒。”楚垂容连忙安抚道,“您的身子要紧。” 老爷子深吸一口气,闭上眼睛靠在床头。过了许久,他才重新睁开眼,看向楚垂容:“容儿,去我书房,把那个红木匣子拿来。” 楚垂容微微一怔。她记得祖父的书房向来森严,就连梁时木都很少进入。此时老爷子突然让她去取物,想必是有深意。 “大哥,你陪着祖父。”楚垂容起身吩咐道,“温将军,麻烦你看着她。” 温辰屿点头应下,目光如炬地盯着梁流徽。梁流徽跪在地上,浑身发抖,不知是因为害怕还是愤恨。 楚垂容快步走向书房,推开那扇雕花木门。傍晚的阳光从窗棂斜射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突然注意到书案旁的一个暗格。 她走近细看,发现暗格的边缘有些磨损的痕迹,显然经常被人开启。当她轻轻按动机关,一个红木匣子出现在眼前。 第一百二十八章 《药王经》 就在她伸手要去拿匣子的时候,忽然瞥见旁边还有一本破旧的书册,隐约可见“药王经”三个字。她心中一动,将书也一并拿起。 当她翻开第一页时,眼神陡然一凝——这竟然是《药王经》的下册!更让她震惊的是,书页上还夹着一封泛黄的信笺,上面写着“梁”字。 楚垂容的手微微颤抖,她小心翼翼地打开那封泛黄的信笺。信纸上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却依然能看出写字之人当时情绪激动,字迹歪歪扭扭。 “老爷,这些年我愧对您的栽培。那日贵妃娘娘找我诊脉,说是想要个解药。我一时鬼迷心窍,收了她的好处,给了她那瓶"续骨生肌"的药方。谁知那药方竟是假的,害得贵妃小产。我实在无颜面对您,今夜便离开京城,永不回来。这《药王经》下册,还请您收好……” 楚垂容的瞳孔猛地收缩。这信上的内容,分明是在说当年贵妃小产一事!而写信之人,竟然是梁流徽的生母! 她攥紧了信纸,脑中飞快闪过一个念头——难怪梁流徽会对她如此憎恨。原来,当年贵妃小产一事,竟与梁流徽的生母有关。而自己被发配辛者库四年,替梁流徽背了这黑锅。 就在这时,身后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找到了吗?”梁时木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祖父等得急……” 话音未落,楚垂容便听到梁时木的脚步声戛然而止。她回头看去,只见自己的兄长正直勾勾地盯着她手中的信笺,脸色瞬间变得煞白。 “你…你看到了什么?”梁时木的声音有些发抖。 楚垂容冷笑一声:“大哥这是做贼心虚?”她缓缓展开信纸,“原来当年害得我被发配辛者库的真凶,竟是梁流徽的亲生母亲。” “你胡说!”梁时木猛地冲上前来,想要抢夺信纸,“把信给我!” 楚垂容灵巧地避开,冷冷道:“大哥这么激动做什么?莫非,你早就知道这件事?” 梁时木的动作僵在半空,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就在这时,门外又传来一个声音:“时木,容儿,你们在做什么?” 是母亲来了。 楚垂容看着门口那张端庄贤淑的面容,忽然笑了:“娘亲,您来得正好。不如,我们一起去见见祖父,说说这当年的旧事如何?” 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母亲颤抖着向前迈了一步,伸手想要拉住楚垂容的衣袖,却被她不着痕迹地避开了。 “容儿,你听娘说……” “听什么?”楚垂容冷笑一声,“听您解释为什么明知真相,却眼睁睁看着我被发配辛者库四年?” 梁时木猛地上前,一把抓住楚垂容的手腕:“你闭嘴!不许你这样和母亲说话!” 楚垂容吃痛,却强忍着没有叫出声。她抬起眼,直直地看着梁时木:“大哥,你说,当年我被发配的时候,你是不是也知道真相?” 梁时木的手微微一颤,却仍死死抓着她不放。 “放开我。”楚垂容一字一顿地说。 “我不放!”梁时木咬牙切齿,“你若敢把这件事告诉祖父,我就……” “就如何?”楚垂容突然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凉薄,“再打我一顿?还是再把我发配到辛者库?” “你!” “时木!”母亲急忙上前拉住儿子,“快放开你妹妹。” 楚垂容趁机挣脱,退后两步,冷冷地看着面前这对母子:“真是讽刺。当年我受罚的时候,怎么没见娘亲这样心疼我?” 母亲的眼泪瞬间涌了出来:“容儿,你要理解娘……当时梁流徽的生母已经逃了,若不是你顶罪,贵妃娘娘的怒火就会烧到整个太医院。你祖父、你父亲,都会受牵连……” “所以就牺牲我?”楚垂容的声音陡然拔高,“我可是您的亲生女儿啊!” “你住口!”梁时木怒吼,“若不是为了保全太医院,你以为我们愿意看着你受苦吗?” 楚垂容冷笑:“是啊,为了太医院,牺牲我这个不起眼的女儿,确实再合适不过。”她转身就要往外走。 “你要去哪里?”梁时木厉声问。 “自然是去见祖父。”楚垂容头也不回,“这么多年的真相,也该让他知道了。” “你敢!”梁时木就要追上去。 就在这时,门外突然传来一声重物倒地的声响,紧接着就是丫鬟的尖叫:“老爷!老爷晕倒了!” 楚垂容猛地回头,只见母亲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完了……你祖父一定是听到我们方才的对话了……” 楚垂容心头一紧,顾不得其他,转身就往外跑。然而还没等她跑出书房,就被梁时木一把拽住:“站住!这件事还没完!” “放开我!”楚垂容急得眼眶发红,“祖父若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你威胁谁?”梁时木眼中闪过一丝狠色,“你以为你现在还是那个人人宠爱的小姐吗?” “时木!”母亲惊呼。 楚垂容却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讥讽:“是啊,我早就不是了。从你们把我推出去顶罪的那一刻起,我就再也不是了。” 楚垂容的话如同一把利剑,直刺梁时木的心脏。他瞬间松开了手,脸上闪过一丝愧疚,但很快又被怒火取代。 “你!”梁时木刚要开口,楚垂容已经转身冲了出去。 院子里一片混乱,丫鬟们惊慌失措地围在昏迷的梁老爷子身边。楚垂容顾不得其他,一把推开挡在前面的人,跪在祖父身边。 “祖父!祖父!”她颤抖着手去探梁老爷子的鼻息,发现还有微弱的呼吸后,稍稍松了口气。 “还愣着做什么?快去请大夫!”楚垂容厉声喝道。 一旁的丫鬟这才如梦初醒,慌忙跑出去找大夫。楚垂容迅速检查了祖父的情况,发现他只是气急攻心,一时昏厥过去。她立即从袖中取出银针,开始为祖父施针。 梁时木和母亲也跑了出来,看到这一幕都愣住了。 “你在做什么?”梁时木厉声问道,“你懂医术吗?快住手!” 楚垂容充耳不闻,专心致志地为祖父施针。她的动作娴熟而精准,每一针都恰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