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婚前嫌人年纪小,婚后霍少超爱哒》 第646章 不如欢愉至死? 当庄园主路易斯令人绝望的声音传来,江幼渔仿佛已嗅到了死亡的气息。 路易斯继续说下去:“阿寒,你们最多还有半小时,如果我是你,与其痛苦挣扎拖延时间,不如在死前亲吻我的爱人,与我的爱人做爱到死。” 他中文讲得很好,在这天接待他们两人的过程中,路易斯一直使用中文,只有个别词汇想不出来的时候,会穿插一些法语。 总之是,放轻呼吸,还是屏息,都是垂死挣扎,并不能改变最终的结果。 不如及时行乐。 江幼渔学过两年法语,尽管后来不再使用,忘记了不少,但与路易斯的交流是没什么障碍的。 她也听懂了路易斯半中半洋的口语。 一时间又绝望又脸红,默默转头看向司徒寒。 他对她摇了摇头,轻声说道:“先照我说的做,不要大口呼吸。” 他话音一顿,说到:“我更想出去后好好跟你庆祝下。” 江幼渔的脸更热,捂着口鼻,放轻呼吸,声音从手帕里闷闷地传来:“还能出的去吗?” 司徒寒的额头上有汗水渗出,不知道是什么不舒服,还是紧张。 他对江幼渔点了下头,神态笃定。 然而江幼渔却不敢乐观。 毒气越来越浓,她已经开始头晕。 也不知道是毒气辣眼睛,还是情绪的失控,她的眼眶里渐渐蓄满了泪水,目不转睛地看着身边的他。 前一晚做的梦不好,梦见了一只大黑狗,一直追着她咬。 醒来后回忆梦里情形,觉得很不吉利,还以为是今天离开庄园的时候,路上会遭遇什么意外,没想到是要命丧于此…… 想来自己无牵无挂的,死了倒也不怕亲人伤心,能与他死在一起,对江幼渔来说,甚至还有种莫名的安慰。 也是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司徒寒的情感是那么的特殊。 以至于想要与他死后同穴。 那庄园主的声音又传来了。 这一次,他用娓娓道来的语气,说了很多话,关于他为什么要杀司徒寒。 他就在一墙之隔的外面,很显然,他那边是没有毒气的。 而在他说这些话的时候,江幼渔也听的出来, 他很享受他们的痛苦与死亡,也很得意这次的成功猎杀。 他甚至开了一瓶香槟,瓶塞发出砰的一声,然后有酒液倒进酒杯的声音,他是边喝边聊的。 有一瞬间,江幼渔觉得,她和司徒寒的死,好像成了路易斯的下酒菜。 也还好他边喝边聊,就没有太关注他们两人的情况,他们因此才有了逃脱的机会…… 路易斯告诉司徒寒,其实他很多年前就想杀死司徒寒了。 如果没有司徒寒,周婉如不会与司徒盛年结婚,他就还有希望。 司徒寒的出生,彻底改变了路易斯和周婉如的命运。 他本来有很多机会杀死司徒寒,但他太爱周婉如,以至于不愿意伤害她的儿子。 后来他发现,只要对司徒寒够好,像亲叔叔一样疼爱他,就能获得周婉如的尊重和好感,于是路易斯加倍对司徒寒好。 所以司徒寒才会产生一种他爱屋及乌的错觉。 第647章 全方位塌房 路易斯本来想着,自己比司徒盛年年轻,只要他身体够健康,就能熬死对方,他和周婉如还是有机会在一起的。 但这么多年了,他也没等到司徒盛年的健康危机,甚至还得知周婉如身体亮了红灯。 他忽然意识到,生命无常,司徒盛年未必先死,他深爱的女人却可能先行一步,到时候自己保持的健康体魄还有什么用呢? 他这份偏执的等待,有太多不可靠的因素组成。 他忽然不想等下去了,他等累了,也厌倦了。 他想主动结束这段折磨了他大半生的感情。 就算司徒寒这次没有主动踏进他的酒庄,他也打算主动出击。 他要先杀司徒寒,再杀司徒盛年。 当周婉如孤苦伶仃,老无所依,他会来到她身边,告诉她,这就是当年她拒绝他的代价。 路易斯说完了自己的计划,但他表示,自己并不愿意在这座酒庄里杀人。 因为这座酒庄是他和司徒寒的母亲周婉如的定情之地。 这些年,他很少邀请外人来酒庄,因为不想让任何人破坏他们的回忆。 这酿造室和酒窖没有翻新的原因,也是周婉如曾经在这里与他约会过,他想保持原貌。 总之,这也是为什么司徒寒来之前,都不知道这酒庄是路易斯的。 承办婚宴也是最近两年的想法,因为有时候也想看看幸福的婚姻是怎样的。 但现在他也看开了,既然已经打算放下那段感情,那么有着两人共同回忆的庄园,也没什么好珍藏的了。 用来当她儿子的坟场,倒也是个不错的结局。 说到这,路易斯对江幼渔说:“幼渔小姐,坦白讲,我针对的人是阿寒,并不是你。你温柔而美丽,我一看见你,就好像找到了年轻时候那种怦然心动的感觉,你让我看到了新的幸福的可能,如果你愿意做我的情人,我可以立即放你出来。” 他说完后,司徒寒淡淡的目光落在江幼渔的脸上。 江幼渔原本还在听他讲如何深情,如何对这份爱偏执,哪里想到,他一个急转弯,竟然提出要她当情人! 江幼渔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难怪刚才就觉得这老男人看她的眼神不对劲! 这番突如其来的求爱,让她感到讽刺极了,还有点想笑。 追的明星油腻而龌龊也就算了,随便多看了一眼的帅哥转过头来也给她下了药,也就罢了。 就连这个庄园主,她不就称赞一下对方是个优雅性感的绅士大叔,顺便夸赞了一下对方的深情,怎么转脸就要杀了她和司徒寒,还想让她当情人! 这是什么玄学定律,怎么她喜欢的,欣赏的,哪怕是随便花痴一下的男人,最后都会全方位的塌房,啪啪来打她的脸! “你们最多还有十分钟,如果幼渔小姐考虑好了记得按墙上的火警按钮,我就放你出来。” 江幼渔有些虚弱地回答道:“不用考虑,我宁愿去死!” 司徒寒却皱了下眉头。 江幼渔便问他:“你真希望我答应?” 他迟疑了一瞬,目光晦暗至极,但还是点了点头:“先活下去。” 第648章 你也要抛弃我了吗 “对了,我想还是需要提醒一句,十分钟后再呼救的话,医生能不能把幼渔小姐抢救过来,可就只能靠上帝保佑了。” 他说着,剧烈咳嗽了几声,咕哝了一句脏话,抱怨说他的老管家也是越来越不中用了,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利索,毒气都泄露出来了。 江幼渔猜测,前期他酝酿这个毒杀他们的方案时,就让管家做过测试,看看里面的毒气会不会泄露到外面。 先前在走廊里闻到的烧炭的臭味,大概也是测试时扩散出来的,吸附在家具墙壁等物品上的气味分子。 路易斯的声音随着他的脚步声,渐渐的远了。 江幼渔胸闷的厉害,只想大口呼吸,喉咙里也又干又痒,想咳嗽只能强压着,结果越压抑越想咳。 终于没忍住闷闷地咳了两声,却又一发不可收拾。 咳嗽需要更多氧气,被迫地进行大口呼吸,她能感觉到自己的情况在恶化。 司徒寒已经走向火警报警器。 他脚步也有些不稳,看得出是在强撑着。 江幼渔快步跑过去,一把打开了要按报警器的司徒寒的手。 他看着她,深沉的目光里情绪复杂。 他不想让幼渔被那老男人糟蹋,但更希望她能活。 幼渔索性也不用那手帕捂着口鼻了,对司徒寒说:“当初我爸为了求个解脱,把我一个人丢在这世界上,他一了百了了,我却要独自忍受孤苦无依的生活。后来我被你爸妈收养,又重新给了我一个温暖的家,你也对我特别好。结果,你也要抛弃我了是吗?” 幼渔神态悲苦,眼里满是泪水,司徒寒看了何尝不心疼,何尝不痛苦。 而在这危急时分,幼渔对他表现出来的依恋之情,更是令他难以割舍,甚至也想自私地与她同生共死。 “……我也不想离开你。”他痛苦地说道。 “那就别那么做!你刚才不是说有办法吗?办法是什么?” 司徒寒看了看天花板上的空调检修口。 他对幼渔说,本来是想等路易斯走后,他扛着幼渔,让幼渔从空调检修口爬到吊顶上去,顺着管道,应该能找到下一个房间的出口,到时候从外面打开密室机关,放司徒寒出去。 但那路易斯磨蹭到现在才走,他们两个状态急剧恶化,能不能上到那天花板上,已经是一件很困难的事情。 “那还等什么,趁着我还能动弹,赶紧抱我上去啊!”江幼渔说着,又是一阵剧烈咳嗽。 她想,等会儿那老混蛋肯定要来查看他们这边的情况,留给他们的时间的确不多了,十分钟撑死。 在这十分钟里,不但要完成密室逃脱这一关,还要尽快逃出庄园。 逃出庄园别墅后,还要尽快地赶到大公路上,截一辆车,毕竟他们没开车来,陶嫣然已经把来时的那辆车开走了。 他们是路易斯的朋友,本以为会被路易斯派车送回去,现在可好了,来了个有去无回。 想到这,江幼渔对自己又是一番痛骂。 好好的,追什么星嘛! 司徒寒也顾不得用衣物遮挡口鼻了,扔掉外套,蹲下身子,“像小时候那样叠罗汉,明白吧?” 幼渔点点头,直接来到司徒寒面前,能少说话就少说。 如果可以不喘气,那些臭乎乎的毒气她是一丝都不想吸进去。 她先把双腿扳得直直的,同时弯下上半身,抱住司徒寒的头部:“好了。” 司徒寒双手紧紧抱住她腿部,竖着将她抱起来。 如果他自己能爬上去,是绝对不会让幼渔冒险的。 可惜四周没有踩踏物,幼渔也扛不动他,只能让幼渔来完成这些了。 也就是司徒寒逼近190的身高,加上幼渔也不算矮,司徒寒这么竖抱着她,刚好能够到这间藏酒室天花板的空调检修口。 幼渔用力往上一推,检修口的盖板就打开了。 她扒着边向上起,与此同时,司徒寒在下面把她的腿往上举,然后江幼渔踩着司徒寒的肩膀,半个身子探进了检修口。 司徒寒正往上举她,她却突然停了。 “怎么了?没有空间吗?”司徒寒问道。 却听到幼渔颤抖的声音传来:“小叔,这上面不会有耗子吧?” 司徒寒:“……” “有没有嘛?” “没有,有也不用怕,你怕它们,它们更怕你。” 司徒寒这话丝毫没有安慰到江幼渔。 她声音里已带了哭腔:“要不我还是去按那个报警器吧……” 司徒寒脸一黑。 这丫头,刚还宁死不从,这会儿可好,不怕死,却怕老鼠。 他心一狠,猛地把她往上一送 “喂!司徒寒!” “快点找出口,找到出口就能下来了。” 与此同时,司徒寒也从检修口前走开,好让她死了原路下来的心。 反正刚才给过她机会,她自己说的,宁可死,也不跟那个老东西。 现在她又反悔,那可晚了。 司徒寒也就那一刻能割舍她,之后再想让他放手,就没有可能了。 至于老鼠什么的,司徒寒想,老鼠也怕毒气,再猖獗,也蔫了,应该伤不到幼渔。 大概是知道自己没了退路,幼渔闷闷地喊了一句:“等我下来,看我跟你……咳咳……” 上面灰尘太多,她又一阵猛咳,说不出话了。 司徒寒在外面喊:“憋着点气!快找出口!” 江幼渔在上面匍匐前进,用手机自带的手电筒照着路。 漆黑的天花板上,是两百多年前的灰尘,暗处有吱吱声,手电一晃,几只闪亮亮的小眼睛反着白光。 可不就是她最怕的老鼠吗? 江幼渔想大叫,但张嘴就是灰尘和毒气,另外也怕那路易斯听到声音后回来,只好强忍着。 不过有一点好,就是毒气是通过出风口进入室内的,这天花板上,相对密封,空气里虽然有灰尘和发霉的气息,毒气却淡了许多。 至于角落里那些老鼠,按说闻到毒气,它们是会逃走的。 但它们呆愣在原地,估计是毒气太强来得太突然,让它们没来及跑。 此时老鼠们已被渗透进来的毒气毒得虚弱不堪,连跑都不跑,傻乎乎地待在原地。 江幼渔知道老鼠不会过来咬她,稍稍稳住心神,用手帕蒙住嘴巴,大口呼吸了两口干净的空气,继续向前。 她在心里默默发誓,等逃出生天了,非要好好捶司徒寒那家伙一顿。 都怪他,非要拿什么法式大餐诱惑她,让她去见那个庄园主,要不是为了那顿饭,她还用得着受这份罪? 虽说就算他们不上当,那个庄园主,也必然会用别的方式来害他们。 但江幼渔还是很委屈,很害怕…… 头越来越昏沉了,出口却还没有找到,江幼渔不受控制地趴了下去。 第649章 一点都不喜欢我么? 江幼渔在原地缓了两秒钟,还好有老鼠发出的吱吱声,把她从昏迷中唤醒。 她打起精神,继续奋力向前探索。 隐隐约约的,她看到了一处房梁。 房梁负责承重,不可钻孔,管道只能绕过房梁,从下方延伸过去,那一处的空隙江幼渔完全可以爬过去。 看到希望后,她加快了动作,因为她知道,如果她都快要撑不住了,待在毒气室里的司徒寒希望更渺茫。 终于,她顺着管道,过了房梁,来到了另外一间屋子的天花板上。 摸索了半天,找不到检修口的位置,灵机一动,关掉手机灯光,果然,一下子就捕捉到了从房间里透过来的光线。 光线沿着检修口的缝隙,透进来,帮助江幼渔找到了检修口的位置。 这边的老鼠就活泼多了。 吱吱吱地乱窜,有一只还从江幼渔的腿上爬了过去。 这倒给她提了神,她头皮发麻着,精神几乎处于崩溃的边缘,但求生的本能也更加强烈,她加快了爬的速度,没两下就来到了检修口,并且一下子就打开了盖板。 探头往下看了看,这里是酒窖的另一半空间,没有人。 有一堵顶天立地的酒柜是刚才没见过的,很显然就是隔断司徒寒所在的密室的墙。 那路易斯刚才就是站在这个空间里跟他们说话的。 空中弥漫着淡淡的蓝色烟雾,看来毒气已渗透到这里。 也好,有毒气进来的话,可能就不会有人看守他们了。 江幼渔腿先出,最后是身子慢慢往下,直到手把着一点天花板的边,手一松,人掉在地上。 脚底被蹲得一阵锐疼,脚踝还扭了一下,但顾不得这些小伤痛,她一瘸一拐走到酒柜前找密室开关。 也许是急中生智,密室墙壁的机关不难找,她一眼就看出陈列柜上的一个酒瓶子很假。 走过去,试着拿起来,果然是隐藏的开关扳手。 用力板起开关,墙壁轰隆隆地向两侧打开了。 江幼渔松一口气,那些不适的感觉,以及紧张过后的眩晕,终于使她支撑不住,虚弱地倒在了地上。 后来的后来,江幼渔记得司徒寒把她抱了起来,也不知道他从哪儿弄来的防毒面罩,大概是先前在这里负责测试毒气的人留下的,两人一人一个戴在头上,就那么冲了出去。 不幸中的万幸,路易斯没有派人在酒窖那里看守。 他们走楼梯,顺利来到了一楼。 有人从走廊经过,他们立即躲到楼梯下面,司徒寒把她放在地上,同时丢掉防毒面罩。 等那佣人过去后,司徒寒问她:“可以自己走吗?” 司徒寒的额上是大颗大颗的汗水。 他在中毒的前提下,还强撑着把她抱到了一楼,已经是极限。 江幼渔脑袋清明了一些,点点头:“脚扭了,可能走不快。” “坚持一下,出去就好了,外面有车。” “你让人来接我们了?” 司徒寒低声道:“没有,开他的车。” 江幼渔也反应过来,对啊,那有钱的老混蛋又不缺车子,自家庄园里停着,大概连车钥匙都没有往下拿,正好方便了他们。 这么一想,心中燃起了希望,整个人也更有精神了。 “你说什么时候冲,我就跟着你冲。” 司徒寒表情严肃地向外看了一眼,转头回来,看向幼渔。 “有件事想问你。” “嗯?” 江幼渔想,在这生死关头,他要说的必然是重要且紧急的事情,便全神贯注地等着他说下去。 他盯着她的眼睛看了一秒,问道:“你对我,真的一点喜欢都没有么,我是指女人对男人的那种喜欢。” 江幼渔愣了下,这算什么啊,危急关头,要命时刻,怎么还聊起这情情爱爱来了! “现在是说这个的时候么?” 司徒寒又瞄了眼外面的情况,然后转过头来,盯着她的眼睛,认真说道:“路易斯很快就会发现我们逃出来了,他会派人来追杀,能不能活着逃出去,我也不确定。如果难逃一死,我只想在死前听听你的真实心意。” 江幼渔一听这,刚刚燃起的希望,瞬间暗淡,整颗心也开始往下沉。 如果这是临终遗言,他们死前最后的一次交谈,她该说点什么呢? 江幼渔想了想,决定放弃长久以来与他的对立,说点温馨的,真诚的话语。 毕竟,人之将死其言也善。 “那事儿之前,我把你当兄长,那事儿之后,我感觉自己就好像乱伦了似的,挺难接受的,再加上你还拿了我喜欢的男生和我闺蜜亲吻的视频给我看,让我又伤心又难堪,自然就更恨你。” 司徒寒的眼睛里闪烁着光辉,问道: “那现在呢?跟我结了婚,昨天还拿我当了回药引子,还感觉像乱伦吗?” 江幼渔脸上热热的,涨涨的。 其实是没那种感觉了,现在回想起来,感觉就只是把他当成了一个异性去看待,一个很有魅力的男人…… 外面传来急促脚步声,两人均是提了下神儿,司徒寒下意识就把幼渔搂在了怀里,两人一起躲在暗处。 一行黑衣人从楼道里走过去了,显然是在搜寻他们。 他们小心躲藏在楼梯后面,没有被发现。 等那些人走远之后,司徒寒对江幼渔说:“我们得马上出去了。幼幼,这可能是咱们两个最后一次好好说话了,我只想死前得个明白,你对我,到底有没有男女之情。” 江幼渔咬了下唇边。 “我也说不清,我对你,不像对祁枫,也不像对我喜欢过的任何男生,但我也没再把你当小叔。” 他似乎很满意,嘴角扬起来:“那就告诉我,和我做的时候,你是快乐的吗?” 她抿了下唇,难为情极了:“我不知道,你感觉不出来么……” 她以为自己前一天表现得已经够明显了! 可他偏要得个明确答复:“那我换个问法,还想和我有下一次么?” 第650章 逃出去 江幼渔羞赧至极,就说:“你都要死了,还管我想不想和你有下次吗?” 司徒寒当即认真回答:“当然了,我得知道,你心里有没有我啊,不然我到了那边也不心安,你不怕我天天托梦问你啊?” 江幼渔打了个寒颤,想想,等司徒寒死了,天天梦里幼幼幼幼的追问她,你爱不爱我嘛,爱不爱我嘛,这人鬼情未了的情形,真是惊悚大于感动了。 但是要让她亲口说出,“是的,上次体验很好,我想和你再做一次”,那还不如让江幼渔现在就去死。 “到底想不想啊?”司徒寒追问。 江幼渔不想被他以后鬼缠身,当即用行动回答了他。 她踮起脚,环住了司徒寒的脖子,主动吻了他的唇。 司徒寒微微愣了一秒,随后就反客为主,回应了她这个主动而热情的吻。 要不是楼梯上传来腾腾腾地脚步声,两人能亲到天黑。 司徒寒不情不愿地松开了江幼渔。 江幼渔对他说:“这样你明白了吧,死了不用再给我托梦了吧?” 司徒寒笑道:“托什么梦,有你这回答,我可舍不得死了,怎么也要给你下一次。” 什么时候了,他还有心情油嘴滑舌。 脸烫得仿佛在发烧的江幼渔,真想收回自己这些话,也收回方才那个吻。 不过她也真心地希望,自己和司徒寒能逃出生天。 “我们冲出去,就现在!” 司徒寒的指令来得突然,江幼渔几乎是被他拉拽着往外跑。 到了一楼玄关,他们放慢脚步。 司徒寒低声提醒道:“尽量正常一点,别让人看出我们在逃命。” 说着,他帮江幼渔拢了拢头发,同时把脸上灰尘帮她擦了擦。 江幼渔快速拍打了一下身上的灰,但她不理解,为什么要选择从正门大大方方走出去! 这边有佣人来来往往,还有园丁及葡萄酒庄的工人进进出出,两人这么走一遭,这不是明摆着让人通知路易斯来抓吗? 司徒寒低声道:“他总不至于蠢到,自己杀人了还要通知庄园里所有佣人和工人。” “他可以不说要杀我们,但是让人留意我们的行踪啊!” 江幼渔说完后,司徒寒点了点头:“这倒是有可能。” “?” 江幼渔顶了一脑门问号,既然知道这样也有暴露风险,干嘛还要走正门呢! 司徒寒告诉她,走正门还是侧门,都有可能遇到人,正门外面至少有车。 江幼渔就说,我们可以跳窗户走。 司徒寒摇头,跳窗户一旦被人发现,一定会引起注意,不管什么原因都会被人拦住。 另外感谢昨天那场婚礼,现在庄园里还有其他宾客在,现在是大白天,正门附近也有宾客进出。 司徒寒赌路易斯还没有通知到所有下人,让下人留意他们的行踪。 另外东方人看西方人容易脸盲,西方人看东方人也都差不多,或许见了他们,也认不出来,也是有可能的。 两人正说着话,前面走来两个男仆人。 江幼渔的样子比司徒寒狼狈,因为在天花板里钻过,整个人像蒙了一层灰。 那两个仆人也都不约而同把疑惑目光落在江幼渔身上,两人交头接耳,仿佛低声交谈着什么,好像在辨认他们。 司徒寒反应倒是快,笑着揉了揉江幼渔头顶,怕那些佣人听不懂中文,还用法语跟江幼渔说,不过就是一个小包,给老鼠叼走就叼走了,至于追着它们满屋子跑,把自己搞成个泥人! 那两个仆人的表情明显松懈了一些,还主动上前来问他们,有什么需要帮忙的。 司徒寒说了谢谢,他们不需要帮忙,不过庄园里有老鼠,叼走了幼渔的一个小包,希望他们尽快处理下那些老鼠。 两位男仆人连忙道歉,说这就去处理。 江幼渔用余光看到,其中一个人走过去了,还在回头看他们,似乎对他们产生了怀疑。 司徒寒低声提醒:“别回头,快走。” 当两人走出大门的时候,刚过去的那两个人已经回头了。 “他们回来了!”江幼渔说道。 “别看了,跑!” 司徒寒拽起江幼渔的手,跑向停车坪。 这里停着的有宾客们的车,也有庄园主的私人车辆,很容易分辨出来,因为车位有明显标识,且有科技感很强的遮阳棚。 两人迅速上了一辆车,司徒寒想的没错,车钥匙就在车里,打火就走。 两人车子驶出停车场一段距离后,沿着小公路往庄园外开去。 本以为可以顺利离开了,但很快,在他们车子后面就出现了两辆疾驰而来的黑色轿车,很显然是追杀他们的人…… 与此同时,司徒寒的状态也越来越糟糕了,车子开不成直线,人也仿佛要倒在方向盘上了…… 第651章 人在囧途 江幼渔后来回想那天逃出葡萄酒庄的情形,始终觉得是她和司徒寒的侥幸。 若不是路易斯没来及在别墅正门留人拦截他们,若不是那天庄园的开合门坏了,一直大开着,若不是开过铁道后,刚好一辆巨长巨慢的火车堵住了后面的“追兵”,若不是在司徒寒昏迷之前,江幼渔就让他靠边停车换她来开…… 她和司徒寒此刻,恐怕已经要么一起赴了黄泉,要么他一个人赴了黄泉,而她成了老庄园主的小囚鸟。 想想,还是挺后怕的。 不过,比起逃脱后的那段经历,江幼渔到觉得前面那些惊险都是开胃菜罢了。 此后的经历,虽不算惊险,但刺激是足够了。 那一天大概是两人的背运日,开了一辆百万级宾利轿车逃出生天后,及时换成了身体状况稍微好些的幼渔来开车,结果还没出去十公里,原本质量超级优秀,不易爆胎的轮胎,爆了。 砰的一声巨响之后,车子在公路上歪歪扭扭地打着滑,没翻车,是不幸中的万幸。 昏睡中的司徒寒倒是被惊醒了。 没办法,两人只能弃车而逃。 站在公路上拦车,没人给他们停,好不容易停了一辆,仔细端详了他们两秒,说了句最恨瘾君子,直接开走了。 江幼渔扛着司徒寒,两人凌乱了一阵。 互相看看对方,可不么,精神萎靡,是有点像纵欲过度又磕了药的样子。 江幼渔想笑,司徒寒严肃道:“不许笑。” 然后两人一起大笑了一阵。 不管怎样,逃出来了不是吗? 虽然这一路都在上演人在囧途。 一直搭不到便车,两人不敢久留,毕竟后有追兵,下一辆停在他们两人面前的车子,就有可能是路易斯派来抓他们的了。 怎么办,只好离开公路,沿着一望无际的原野走。 不知走了多久,他们来到了一处农场,躲进无人的谷仓,时间已是傍晚。 然后眨眼间,太阳落下去,星星跑出来,夜幕降临了。 司徒寒离开公路时,就已呼叫了救援,两人躲在谷仓里耐心等待。 因为都中了毒,很快就睡了过去。 半夜江幼渔被冻醒,往司徒寒怀里钻,司徒寒也醒过来,然后他们两个发现自己还在那处农场的谷仓里。 “你呼叫的救援呢?”江幼渔问。 司徒寒把她紧紧地抱着,腾出一只手拿出手机看了看,手机没电了。 想了想,就明白了,当时是开着定位的。 后来手机没电自动关机,定位断了,所以救援没来。 江幼渔的肚子咕噜叫了一声,司徒寒让她等等,他去找点吃的,说完起身离开了谷仓。 谷仓里又冷又黑。 司徒寒走后,时间更是被无限拉长。 江幼渔在此期间联系了好朋友小柒。 又是不幸中的万幸,小柒就在巴黎市区,一听说她出事,说这就让霍聿森派直升机过来接。 江幼渔当时眼泪就下来了,发了个定位给小柒,安心等救援。 早知如此,就早点联系小姐妹了! 末了她问小柒怎么这么晚了还没睡,因为听出来小柒声音是很清醒的。 小柒却有点支吾,江幼渔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你们继续,你们继续!别忘了派飞机来就行!” 小柒这才难为情地说:“刚洗完澡,不继续了,这就去救你们!” 第652章 是你说的还想有下次 在小柒和霍聿森赶来营救之前,司徒寒觅食归来。 一个吸了毒气,头晕耳鸣,四肢无力,恨不得随时昏迷的人,竟然能给江幼渔拎回来一篮子食物,江幼渔是震惊的。 篮子里有面包、奶酪、果酱、鱼罐头、牛奶、可乐,还有两个西红柿,最离谱的是,还有一袋生的法式鲜面条! 江幼渔拎出那袋鲜面条,哭笑不得,问司徒寒:“小叔,这个咱俩怎么吃?” 以前喊小叔,是一句敬语。 现在她喊小叔,纯粹就是揶揄他。 是觉得他把事情办得好笑,忍不住要问他,拿这袋面条的时候,是在想些什么。 司徒寒看到那面条,表情也有些尴尬,沉着脸色,清了清嗓子说道:“冰箱里有什么,我就都拿来了,没仔细看。回头到了安全地点,我去给你煮完海鲜面。” 江幼渔肚子饿极了,一边笑他,一边抓起了篮子里的面包,就着果酱鱼罐头,吃了起来。 大冷天吃冷藏食品,江幼渔本以为自己会胃痛,没想到竟然没有任何不舒服,司徒寒因为中毒的原因,之前吐过,这会儿有了胃口,也吃了不少东西。 两人边吃边小声说着话,江幼渔好奇他怎么神不知鬼不觉地偷了人家的冰箱。 司徒寒便说,这家人呼噜震天响,此起彼伏的,睡得那叫一个沉,偷这些食物,没什么难度。 江幼渔看着一篮子食物,被他们造了个七七八八,觉得两人就像两只谷仓里的老鼠,对农场主还有些过意不去。 结果司徒寒说,他在冰箱里放了一叠现金,不必有心理负担。 江幼渔赞叹他办事周到。 司徒寒则说:“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 是,从江幼渔出生起,就与司徒寒相识。 有了这两年,以及那些事情的隔阂,两人好像距离远了,但如今往起一凑,多年感情所铺就的基础就显现了出来。 他们彼此了解,默契得就像自己左手与右手。 长达两年的猫鼠游戏,以及这场怄气,就像小孩子的意气用事,总有一天会和解的。 两人这么有说有笑,气氛一下子轻松了不少。 本来也是,路易斯的人到这个点钟没找到他们,差不多就算是躲过这一劫了。 稍后又有小柒和霍聿森前来营救,他们什么都不必担心。 抹黑吃饱了东西,两人精神都好了一些,也放松了不少。 江幼渔整理餐篮,司徒寒则躺回干草上,借着谷仓外泄露出来的月光,看着身边的姑娘。 江幼渔不经意地回头,正撞进司徒寒的眸子。 两人无声地对视了两秒,昏暗的光线,只能看到对方漆黑眸子的反光,那其中蕴含着的情绪确实朦胧的,但也因此更加暧昧,让人疯狂。 因为看不透,所以更紧张。 江幼渔最先绷不住,问他:“你想干什么。” 司徒寒也不跟她弯弯绕绕兜圈子,率直说道:“你。” 江幼渔反应了两秒,抓起一把干草丢向他。 司徒寒被干草弄得很痒,皮肤痒,心里更痒,拉了江幼渔的胳膊,直接将她按在了柔软的草垛上。 “不行!”江幼渔厉声警告。 他笑道:“中了毒的确不太行,聿森他们也快来了,所以就亲亲吧。” “不要!”江幼渔属于例行拒绝。 但司徒寒的吻已落下来,亲吻她的间歇,低声道:“你说的,还想和我有下次。” 第653章 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 两人出庄园之前,司徒寒说自己有可能逃不出去,死前想得个明白,幼渔到底对他有没有爱情,幼渔答不出。 他就换了个更通俗的说法,还想不想跟他有下次。 幼渔没直说,但用一个热吻,给了他一个肯定的答复。 然而此时两人危机已解除,江幼渔还如何肯认。 她说,那是善意的谎言,还不是为了安慰他嘛。 司徒寒才不听她狡辩。 他不管,反正患难见真情,当时她的反应,就是她最真实的想法,此后她说什么都没用了。 等林小柒和霍聿森赶来的时候,司徒寒已占够了便宜。 虽然只是亲亲抱抱这类小便宜,但对司徒寒来说,已经非常知足。 他有一种预感,这一晚,将成为两人婚姻路上的重大转折点。 因为幼渔欲拒还迎的姿态,因为她因为情动而水光潋滟的双眸,都给了司徒寒莫大的信心。 另外,幼渔先前也跟他解释了,对他不讨厌,只是还没完全转换过来角色。 也就是说,慢慢适应了作为丈夫的他之后,一切不成问题了。 江幼渔的心情很难形容。 她感觉自己浑身发烫,脸肯定是爆红的,甚至连看自己小姐妹的时候,眼神都躲躲闪闪。 上了直升机后,小姐妹林小柒悄悄问她,不是煤气中毒了么,怎么一副被非礼了的样子,脖子上都是草莓印。 江幼渔叹了口气,说就是因为煤气中毒了,才给了司徒寒那家伙机会,又让他乘虚而入嘛。 小柒眯着眼睛,打量她,意味深长地“哦”了一声:“我都信了。” 江幼渔脸红的不成样子,忙转移了话题,说大晚上打扰了小柒和霍聿森休息,挺过意不去。 小柒笑道:“这么过意不去,不如多在这边陪我玩两天。我住的地方,不到两公里的地方就有个美术馆,正办画展呢,你来了,我就不让霍聿森陪我去了。” 江幼渔便问,画展要办多久,她明天肯定起不来床。 小柒便说不急,等她休息好了再去就行,要是这边画展结束了,去别的美术馆也可以。 江幼渔见小柒精神不错,只是人瘦了一些,又看看不远处的霍聿森,还是一如既往的沉静淡定的样子,也正与司徒寒低声交谈着什么。 “你俩最近怎么样,你见到偷你妈妈画的那个家伙了吗?” 说起那个欺世盗名的浮梦,林小柒的脸上流露出些许忧郁,点了点头:“见是见到了,就是跟我想的不太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莫非是个大帅哥?” 林小柒想着那些事情,怔怔说道:“帅,倒是很帅的。” 她一说这个,江幼渔来精神了。 “有照片没?多大年纪的?” 这姑娘一点不像中了毒的,倒像个几年没开过荤的。 林小柒无语,对幼渔说,“是嫌你身边这位不够帅,还是嫌他占有欲不够强啊?还敢妄想别人!” 幼渔一听这,连忙点头说,是是,可不能随便花痴了,她花痴过的男人都不是什么好东西,一个比一个道貌岸然。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林小柒心想,幼渔这次关心的这位,到也不能说他道貌岸然,但说他心机深重,绝对不是冤枉。 不然,林小柒也不至于和他认识这么多年才发觉,真正的他,与她认识的那位就像不同的两个人。 第654章 服气 “回头再说吧,看你这俩大黑眼圈,先休息会儿吧。”林小柒说道。 江幼渔也是累极困极了,盖上毯子,往座位上一躺:“行,我睡会儿,快到了叫我。” 两天之后,江幼渔和司徒寒已经完全恢复。 他们住在小柒和霍聿森的家中。 那是霍聿森先前买下的一套跃层公寓,上次来时,还没装饰好,这次已经可以入住。 司徒寒身体一恢复就开始处理堆积的公事,父亲大包大揽接下了他的公司,但太久没有接触过公司业务,好些都不熟了,只好发邮件给司徒寒,让他代为处理。 司徒寒只好开启远程办公模式。 另外,那个路易斯,司徒寒和幼渔逃出去后,第一时间就通知了自己的父亲,让父亲在国内注意安全,路易斯也想对父亲下手了。 司徒盛年也曾是杀伐果断的厉害角色,一听自己儿子差点在外丧命,谋害儿子的人,竟然还是曾经的情敌。 又听儿子说,那老混蛋还惦记了自己儿媳妇,司徒盛年可不打算这么放过那老混蛋,当即联系了法国这边的朋友。 别看司徒爸爸在教育司徒寒的时候,黑白分明三观正,遵纪守法。 但他曾经的做事风格,可没有那么恪守法规,尤其是在国外创业的那几年,也算得上是黑白通吃。 路易斯胆敢动他司徒盛年的儿子,还惦记着他老婆和儿媳,司徒盛年差点就亲自过来修理那老小子。 不过,他在法国这边的朋友办事效率很高,甚至不需要他亲自前来。 当江幼渔中了煤气的脑袋不再疼了,路易斯那边就有了结果。 他把事情的后续告诉了自己的儿子和儿媳,让他们安心在外玩耍。 同时不忘告诉自己的妻子周婉如,看看你原来相中的人是个什么东西,知人知面不知心,表面越绅士,内心有可能越下流龌龊。 那是在司徒寒与江幼渔逃出庄园后,第三天的早上。 路易斯来到了霍聿森和小柒的住处,见了幼渔和司徒寒一面。 路易斯穿着一身褶皱西装,西裤上带着灰尘,灰白头发像两天没洗过的,打着缕,整个人看起来比之前老了十岁。 幼渔在楼梯上看到路易斯,对身边的司徒寒说,感觉他像刚挨了揍。 司徒寒回答:“他的确挨了揍,当然,不止挨了揍。” 两人一起来到了客厅,路易斯面前。 路易斯垂着眼睛,站在两人面前,如仆从一般,恭敬地向他们鞠躬道歉。 然后他把带来的公文包打开,从里面拿出了一份合同。 葡萄酒庄的转让合同,是带着地契一起转让的合同。 后面还有些手续,需要他们去相关部门,并在律师见证下完成。 总之,以后这葡萄酒庄是司徒寒和江幼渔的了,而路易斯会主动前往太平洋上的一座小岛度过余生,他承诺,自己将永不回陆地。 而这一次,司徒盛年又在无形中帮了儿子一把。 因为葡萄酒庄将是司徒寒和江幼渔的共同财产,有了这份捆绑,司徒寒就算和幼渔将来离婚了,也能藕断丝连。 至于父亲是怎么让那路易斯乖乖答应这些条件的,司徒寒也不知道,反正内心对父亲彻底服气。 江幼渔莫名其妙就成了大庄园主,不管什么羁绊束缚,心里高兴了好阵子。 这期间,她陪着小柒各处看了不少的展。 小柒也把她近一个月来遇到的事情告诉了幼渔,包括与那浮梦有关的一切…… 第655章 为什么偏偏就是你 时间回退到一个月之前。 林小柒与霍聿森一道来到了法国。 他们这次来的目的只有一个,揭穿那个叫浮梦的画家的丑恶嘴脸。 画家浮梦不知用了什么手段抄袭了林小柒母亲的画作,然后发表出来,名利双收。 林小柒一直想为母亲讨回公道,将那欺世盗名的家伙拉下神坛,并让他付出代价。 这段时间,霍聿森帮小柒找到了她母亲的原作,并掌握了相当的资料证据,可以揭穿那浮梦的抄袭行为,只差一个揭露浮梦的时机。 恰好,浮梦宣布,要在法国办一场画展,同时,一直以神秘身份示人的他,会在这次画展上公开亮相。 这是一个千载难逢的好时机。 因此霍聿森和林小柒亲自赶来现场,他们要在浮梦的画展上,将他欺世盗名的嘴脸揭穿。 画展开幕的这天。 林小柒身穿一身黑色大衣,带着黑色女士礼帽,帽子上夹了一朵蓝色鸢尾花,同霍聿森一起去了现场。 蓝色鸢尾花是她母亲生前喜欢的花,一身黑色肃穆也是为了祭奠母亲。 因为这将是她为母亲战斗的一天。 两人一路无话,赶到现场。 进门时,展馆门口是一张巨幅的宣传海报,从展馆入口处,一直延伸到里面的小厅,海报已浮梦的一幅画做背景,然后是画家浮梦的自画像。 一张侧脸,油画风格,没有五官。 但从这个侧脸来看,可以看出浮梦是个年轻的男士。 他穿着一件深灰色高领毛衣,毛衣上别了一个圆形卡通徽章,徽章似曾相识。 林小柒看着那个过于熟悉的侧脸,回忆的海翻涌着。 然后她从那记忆的海洋里,捞起了那个小徽章。 她想起了,那东西本来是她的,那是她小学时,集了很多卡片换来的一枚徽章,然后在某个人生日的时候,送给了他…… 看着那徽章和那人的侧脸,林小柒感觉整个人都不太好了。 霍聿森也在宣传海报前矗立了一会儿,表情逐渐沉重。 他看了看身边的小柒,拉住了她的手:“不管浮梦是谁,我们都需要知道真相。” 林小柒点点头:“是啊,如果是他,为什么呢?” 她尝到了一种被背叛的滋味,一种心寒。 她替母亲心寒。 但同时她也告诉自己,应该是有原因的,而且他高调宣布,要以真面目示人了,说明他已做好坦白这一切的准备。 那么接下来她要做的,就是静静地迎接那个真相了。 画展设有开幕式,主持人讲了一段开幕词,然后邀请浮梦上台。 浮梦穿了一件白色衬衫,一条浅色牛仔裤,就那么随意地走到了台前,他脸上戴着面具,林小柒无法看到他的眼睛。 但她非常确定,他是在看着她的。 林小柒的眼眶发烫,终于流下眼泪来。 其实刚才看见他身穿白色衬衫走到台上的时候,林小柒就忍不住想落泪了。 他有很多白衬衫,因为她说过,好喜欢看他穿白色衬衫,甚至还喜欢把脸埋在他洗干净的白衬衫里,蹭来蹭去。 他故作嫌弃地推开她,说你个小花脸,要把我白衣服蹭脏了。 她便变本加厉,多蹭几下…… 往事不堪回首,因为每每回首,便能从心底感受到隐痛。 她看着台上的男人,轻声地问他,好像也是在问自己:“为什么偏偏就是你呢?” 第656章 如果是他 霍聿森牵住小柒的手,轻轻握了握:“还要我按照计划进行吗?” 他会这么问,说明他也看出来台上男人的身份。 林小柒看着台上那道白色身影,好一会儿没说话,但最后还是点了头。 按照计划,在画展开幕式结束之前,霍聿森将亲自上台拆穿这家伙抄袭一事。 与此同时,已有十几家主流媒体在场边举着摄像机等待事件曝光。 这些媒体有一半是自发而来,其余都是霍聿森请来的。 神秘天才画家即将露出庐山真面目,这新闻本身就很吸引人,霍聿森不需要太费力气,便可邀请来多家媒体。 之后霍聿森请来的专业美术家会上台揭穿浮梦种种抄袭行为。 那位美术家与林小柒的母亲是生前好友,是见过林小柒母亲画作的人。 同时美术家也可以从专业角度分析出浮梦抄袭临摹的重重迹象。 再之后,林小柒作为被侵权人的女儿,也会上场,证明美术家所说的一切都是真的。 但不管准备多么充分,不用想也知道,这将是一场艰难的战斗。 浮梦绝对不会承认抄袭,也一定会千方百计为自己辩解。 林小柒和霍聿森若失败,将面临诽谤的起诉。 若成功,浮梦名誉扫地,并且将面临上亿美金的赔偿,因为小柒的母亲已经过世,赔偿金将作为遗产分配给其唯一的女儿小柒。 在来的路上,霍聿森也问过小柒,这官司若打赢,赔偿金不会是小数目,突然得了这笔钱,有没有计划。 林小柒不知道官司能否打赢,也不确定自己在画展上揭穿浮梦,到底会走向什么方向,因此没有说出具体的计划,只大概说了句:“实在想不出用途,就捐了。” 霍聿森点了下头:“那到时候再看。” 也不知是第六感还是什么的,林小柒和霍聿森说这番话的时候,她就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感觉事情不会太顺利。 直到见到了浮梦真人,林小柒那种预感才找到了根源。 如果浮梦真的是他,这场官司会更难打,不管是林小柒心理上的艰难,还是如今的他已拥有强大的资源,都使他成为了一个不可战胜的对手。 其实比起赔钱打官司,她更希望听听他的解释,为什么要这么做…… 林小柒的眼睛,直直盯着台上的人。 她倒要看看,他有何脸面把曾经给了他养育之恩的养母的作品,毫无羞耻地据为己有。 终于,他开口了。 林小柒几乎屏住了呼吸,双手不由自主地紧紧捏住了黑色大衣的布料。 “大家好,欢迎来参加浮梦的画展。” 他用中文向大家打了招呼,又以法语讲了一遍。 他的声音依然温润好听,充满磁性,只是不知是那场空难的缘故,还是今日他情绪激动,他声音有些低沉暗哑。 台下有众多粉丝和来宾鼓掌欢迎。 他点头致意,等待掌声逐渐消失,他继续说道:“其实浮梦这个名字,并不属于我本人。” 第657章 坦诚 台下的林小柒,手指握紧又松开,眼眶里热热烫烫,她努力保持平静,听着台上男人的发言。 他用平稳的语调说道:“浮梦是我的老师,也是我养母的笔名。‘浮生若梦,为欢几何?’这是我老师生前很喜欢的一句词,于是就有了浮梦这个名字,为什么和大家讲这名字的由来呢?” 他停顿下来,停好久。 一个人在台上沉默的时间,超过一秒就会显得漫长,他空白了可能有十几秒。 林小柒仿佛看到他的目光灼灼地落在了她的身上。 胸膛里的那颗心脏,就像被人捏紧了一样。 “还好么?”霍聿森轻声地问她。 林小柒有些喘不过气,她甚至就像没听到霍聿森的话一样,就那么直直望着台上的男子。 她不知道他要说什么,更不知道他想干什么。 但透过那面具,林小柒仿佛看到他的目光,听到他说,是的,他曾经失忆,但已全都想起来了。 “小柒。”霍聿森又低低唤了她一声。 好像,他不是怕她有事,而是怕她就这么一直望着台上的男子,然后忘了身边的他…… “嗯。”小柒终于回应了他一声,挤出一个微笑:“我没事。” 然后她的目光继续看向台上那道年轻挺拔的身影。 霍聿森终于还是不再打扰她。 她和过去,也该有个告别。 只要能真的告别,霍聿森就不担心什么。 台上男人终于继续说了下去。 “之所以讲这个名字,是因为我用这个名字发表的所有作品,都不是我的原创作品,它们都出自我老师之手。” 此言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有一个女孩高声问:“浮梦老师,您的意思是,您抄袭了您老师的作品吗?” 这个还算客气。 不等他回答,马上就有一个男人发声:“你在拍卖会上高价卖出的那些,也都是抄袭?你知道这件事的后果是什么吗?” 他微笑点头:“我当然知道抄袭的后果,但我在最初并不知道那是抄袭,我以为那是我自己的作品。” 之后他向宾客们娓娓道来:“大概三年前,我经历过一场惨烈的空难,机上一百多人,只有我一个人幸存。 “我虽幸存,却也失去了大部分记忆,后来被一艘游轮救下,但没人知道我的身份,我也不知道自己经历了什么。关于过去,我的脑海中只剩下那些画。 “我不停地把脑海中的作品画出来,关于过去的记忆,也因此一点一点地复苏。我想起了我的老师,想起了这些画的真正出处。 “但我仍然不知道自己是谁,甚至忘了我的老师已经过世。于是我采用了更加招摇的方式发表作品,开画展,办拍卖,为的就是让我的老师或者其他认识我老师的人看到。” 他话音一顿,说道:“所以,我其实是在寻找自己。” 他沉默了一阵,望向林小柒这边:“后来我终于吸引到我老师的女儿的注意,我才知道,我老师已经过世,我也终于知道了自己是谁。” 有来宾说道:“尽管你说了这么多不得以的苦衷,可是抄袭是事实。” 第658章 怕我不回来吗? “是的,抄袭是事实。”浮梦点了点头,他用双手握着话筒,显得有些紧张,也格外郑重,停顿了好几秒“所以,我今天要向我老师和她的家人道歉,也向购买了我画作的人道歉。” 说完,他深深向台下鞠了一躬。 当他起身,对众宾客说道:“之后如果想退款,我会全力配合,绝不逃避。另外,我这两年卖画所得全部收益,将以我老师的真实姓名成立一个基金会,帮助社会上的残障儿童及孤儿,也请大家监督我。” 他讲完后,场馆内有片刻的安静,随即出现一些窃窃私语。 再之后,有一位白须白发的老人站起来,正是霍聿森邀请来的那位美术家。 美术家起身后,对浮梦赞叹道:“年轻人,你敢作敢当,这是很难得的勇气,我为你鼓掌。” 说完,他鼓起掌。 场馆内出现一些惊呼声,因为有人认出了这位美术大家。 而随着美术家的带头,场内稀稀拉拉地出现掌声,紧接着更多的人开始鼓掌。 林小柒的胸口热热的,堵堵的,她说不上来是怎么回事,好像有很多的委屈,为她,为母亲,也为台上的他。 命运这东西,谁能奈何? 若没有那些天灾人祸,大家都能平安喜乐,那样的太平生活,谁不想呢? 霍聿森的手再次握住了林小柒的,紧紧地握着,就好像生怕她飞走了似的。 偏就在这个时候,台上的浮梦,看向林小柒这边,说道:“我老师的女儿今天也来到了现场,如果她愿意,我也想请她来到台上。” 林小柒沉默地坐在台下,并没有立即起身。 但他的目光望过来,满怀期盼,她仿佛看到了曾经的他们。 在这一刻,其他人好像都是不存在的,而只剩下她和台上的他。 他失踪将近三年,几个月前,两人第一次重逢。 他没戴面具,脸还是曾经的那张脸,但林小柒却觉得他陌生,好像只是一个长得像慕北卿的男人。 今天,在这个极其特殊的场合下,他们又一次见面。 尽管他脸上戴着面具,尽管他的名字叫浮梦,可林小柒却觉得曾经的那个北卿哥哥终于回来了。 这仿佛是他们真正的重逢。 他请她上台,必是要说些什么的。 相比于第一次的重逢,这一次,林小柒的内心坦然了许多。 很多事情已经发生,他们注定无法回到过去。 但曾经的感情是真的。 林小柒深吸了口气,攥紧的手指微微松开了,泛白的手指关节,恢复了粉红的肤色。 霍聿森却依然紧紧拉着她的一只手,低低地唤了她一声:“小柒。” 她转头看霍聿森,只见他眉头深锁,目光深沉晦暗。 “如果不想上去,我可以替你……” 林小柒对他笑了下,“你怕我不回来吗?” 她猜对了。 霍聿森问:“你会不回来吗?” 林小柒无奈一笑:“我不回来去哪儿呢?” 霍聿森愣了下,随即林小柒把手从他手中抽出来,这次他没有阻拦。 林小柒起身走上台去。 第659章 重逢 林小柒站在台前,与她追踪并痛恨了多日的画家“浮梦”,站在一起。 两人之间的距离,不超过两米。 他用深沉的语气向媒体和来宾,郑重介绍了林小柒的身份。 林小柒倒也听得出他的用意,也能体会到他的真诚。 只是两人以这样的方式重逢,始终让她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所以当他认真地说,对不起,他利用了小柒母亲的作品,为他赢得了金钱和荣誉,林小柒甚至会想笑,会让她觉得,他是在惺惺作态,是在人前表演。 毕竟,他们曾经是那么亲密的关系,他们之间,哪有什么对不起和谢谢这类的客套,若当众这样客套,那自然是在表演。 林小柒觉得自己只是好心地在配合这场表演。 当然,促使她来到台前的,主要是她也想为母亲的作品讨回公道。 浮梦继续说下去:“请你放心,从今往后,我不会再拿画笔,以你母亲名字成立的基金会,将来也请由你来管理。如果你愿意的话。” 林小柒看着“浮梦”,没有马上答应,却问了他一句话:“你现在是都想起来了吗?” 他望着她,双手攥拳,沉默着,像在进行激烈的心理斗争。 这一刻,坐在台下的霍聿森也捏紧了手指,他盯着台上的一对,心情不能说不复杂,万般滋味里,主要还是苦涩无奈。 他最担心的事情,还是发生了。 若小柒知道了慕北卿已经恢复记忆,也就意味着,两人曾经的所有感情,都被激活。 慕北卿是否会放手,小柒是否能放下,自己和小柒还能不能走下去,全都成了未知…… 所以霍聿森希望台上的那位不要承认他的记忆已经恢复。 可惜,沉默了片刻后,“浮梦”对小柒点了点头:“是的,我都想起了。” 小柒的身体微微颤抖着,她抿紧了唇,点了点头。 “可以摘下面具么?” 他叹了口气,手放在面具上,好像就要取下来了,却忽然停住了动作,把手拿开了,他对小柒说:“还不行,至少站在这,我还不能摘这面具。” 林小柒再次点头,可以理解。 毕竟,如今的慕北卿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普通的默默无闻的优秀青年。 如今的他是大老板了,他的名下有大公司,他的身份,他的名声,关乎集团的命运。 他变得厉害了,却也身不由己了。 “那就等一下再摘好了。”林小柒回答道。 即使她和慕北卿已经见过不止一次面,甚至上次还随他一起来了法国,但那个人不是曾经的北卿哥哥。 林小柒一定要和曾经的慕北卿见上一面,她也有很多问题想亲口问他。 “那么基金会的事,你愿意接管吗?”他再次真诚询问。 林小柒深吸了口气,点了下头:“我愿意。” 在角落里的凝固发怔的主持人,仿佛突然被激活了一般,重新回到台上,继续这场发布会,同时热情宣布,基金会的成立。 这场戏剧终于落下帷幕,戴着面具的“浮梦”和林小柒一起走下台。 媒体将他们包围住。 终于也有人敏感嗅到了他们的关系,并开始询问,“冒昧问一下,请问两位曾经是情侣吗?” 话筒和摄像头都举到了他们的面前。 第660章 还能回到过去么 林小柒并不都想否认她和慕北卿的过去。 但她知道,一个人要为自己说的话负责。 她的回答,不止代表她自己,也会影响到霍聿森。 被人拥挤着,几乎与她并肩而站的慕北卿,微微向她这边侧目,似乎在等着她的回答。 “不是。”她对记者们说道。 慕北卿的身体明显僵了一下,但随即他也说道:“当然不是。” 记者们挖不出更多猛料,讪讪散开,去场馆里拍其他人和作品了。 林小柒搜寻霍聿森的身影,想让他稍等一下,她和慕北卿还有些话要说。 但霍聿森不在刚才的位子,不知道是不是去别处参观了。 方才在台上,慕北卿已经解释过,这天的画展,仍然正常进行,但展出的画作,都是小柒母亲的遗作,因此也并不售卖。 林小柒一直苦苦寻找母亲的作品,没想到最后却以这种形式欣赏到,心中不是没有感慨,对慕北卿的诸多不理解,也都因此选择了谅解。 “到我办公室里聊聊?” 林小柒点了下头,随他走过去,同时拿出手机给霍聿森发了条消息:“你去哪儿了?” 霍聿森没有立即回复她。 林小柒又发了一条过去:“我跟他说几句话,稍等我一下。” 霍聿森仍旧没回话,林小柒又把目光向四处寻觅了一圈,仍旧没有看到霍聿森,但总归不会走丢,想着他也许去洗手间了之类,便没有再找寻。 她跟随慕北卿来到办公室内,一进来就闻到了一股油墨与木质混合在一起的味道,很沉闷,但也很熟悉,像母亲的画室。 办公室不大,有不同尺寸的画架,靠墙还堆放着一些画作,似乎是未被展出的作品。 林小柒大概明白了,这家美术馆是他名下的,这间工作室也是他平日的画室。 很难想象,前些天见到的那个精明算计的男人,与这个文艺而沉静的人是同一个。 林小柒有一种很强的割裂感,也十分恍惚。 他打开了窗帘,阳光从窗外透进来,阳光底下,连细小的尘埃都无处遁形。 林小柒仿佛回到了童年的旧时光,小小的她,跟在北卿哥哥的屁股后面,小尾巴一样,他看书她也假模假样看书,他画画,她也拿起笔涂涂抹抹…… 很多事情,很多感受,原来不是忘记了,只是被尘封起来,一旦时机成熟,它们就会争先恐后地跑出来。 沉默了片刻后,还是林小柒先开的口。 “这里没有别人,还要继续戴着面具吗?” 他看了她一眼,取下了那张深灰色的面具。 穿着白衬衫的他,让林小柒忘记了前阵子的那个慕北卿,一切似乎都和记忆中差不多,只是他瘦了一些,神情更忧郁了一些,而她……已为人妻。 “当初那个要十万块卖我一幅画的人,是你的手下吧。”林小柒问道。 他点点头:“那时候只是想把和我有关的人引出来。” “送我洋桔梗的时候,送我大提琴的时候,你就想起我了么。” 他摇头,对她说:“那倒没有,当时只是知道我们曾经的关系,但还没有想起你。送你那些东西,是想动摇你和霍聿森的感情,毕竟,我和他是生意上的竞争对手。” 林小柒为自己当时的想入非非感到可笑。 送她那些东西的人是慕北卿没错,却不是为了让她开心,而是利用她对付竞争对手。 “所以你的记忆,是什么时候恢复的?” 当她问出这句话,慕北卿的脸上流露出无奈与苦闷,自嘲一笑:“什么时候想起来的,想没想起来,现在追问这些还有什么意义,小柒,你觉得我们还能回到过去么?” 他话音一顿,继续说道:“或者,你还能像过去一样,无条件的喜欢我?” 第661章 他有女朋友了 无条件的喜欢,林小柒曾经对慕北卿的确如此。 该怎么形容那种感觉?就像她喜欢爸爸和妈妈一样,有一种天然的亲近感,她对慕北卿也曾经是那样的感情。 其实直到今日,此时此刻,她面对这个人的时候,心中也仍然还有家人般的亲近感,会为他的成就而喜悦,也为他的困境而担忧,这些情感都仍然存在。 但是,女人对男人的那种爱?她对他已经很淡很淡。 那种怦然心动,那种青涩的少女情怀,几乎只存在于回忆中了。林小柒很清楚这一点。 尤其是在嫁给霍聿森之后,在品尝了男人和女人真正的爱意缠绵是什么滋味之后,林小柒方才觉醒,原来,曾经的她对慕北卿,只是一种少女情怀。 那时候,牵一下小手,亲一下额头,就是最高等级的亲密接触。 当然也幻想过与他白头偕老,却不曾想象与他发生更加亲密的关系是什么滋味,也笃定地说过非他不嫁,在他失踪后,也暗自发誓要等他回来,若他不回来,一辈子都不会再嫁人。 但她低估了时间的力量,时间就像一场持续的风沙,一天两天感觉不出来,一年两年就会发现,很多东西都在不知不觉中被淹没了,消失在黄沙之下。 她也低估了现实的无奈。 她想等慕北卿一辈子,但其实她知道等不来他,所以到最后就成了对婚姻的无所谓。 既然叔叔婶婶养了她十年,希望她嫁人换彩礼,彩礼报恩情,那就嫁人好了,反正嫁给谁都没感觉。 又怎么会想到,死了的心也会萌发出新芽。 她也不知道是曾经的自己太幼稚,还是后来的自己太薄情。 林小柒一时沉默,慕北卿却仿佛听到了她的回答似的,对她宽容地笑了笑。 “你不用太愧疚,也不用去想,我到底是什么时候想起我们的曾经的,反正我们过去的感情是真的。”他话音一顿,说道:“后来发生了那么多事情,现在不爱了,也是真的。” 他语气淡淡的,说最后一句话的时候,没有去看她的眼睛,脸上显出落寞。 “对不起……”林小柒低低地说道。 他笑了:“都说了,不用道歉。好多事情,都不在我们预料之中。” 他话音顿了顿,脸上显出几分暧昧的幸福神色:“说起来,不是只有你有了新欢,我对小柒,也不像曾经那么专一了。” 林小柒一愣:“你有女朋友了?” 他的目光短暂落在她脸上,但很快又飘到了别处:“你见过的,我那个小秘书,夏梨。” 听到他这么说,林小柒的心里确实松了口气。 “感觉她人挺好的,我也很喜欢。” “是吧。”他微笑附和,显得有几分心不在焉,“我也觉得她挺好,有点像以前的你,当然,比你乖多了” 林小柒的心一阵慌乱无措,一时不敢接话,也不知道怎么接。 感觉再聊下去,就不对劲了。 好在慕北卿很快就转换了话题,对林小柒继续说道:“不过,主要还是她够漂亮吧,男人嘛,说到底是视觉动物,我也不例外。” 他这番话里,有多少认真的成分,又有多少是为了安慰她,林小柒也不知道。 她只是觉得,眼前的慕北卿,到底和她印象中的那位不太一样了。 也许,是他变了,也许,是她从未真正认识他。 第662章 命运是个圈 林小柒和慕北卿终于把话说开了,两人间之前那种说一句话都要剑拔弩张的感觉,以及那份陌生感,都消除了。 他们虽然回不到过去,但也至少能心平气和地,像真正的老朋友一样说说话了。 虽然气氛有些尴尬…… 慕北卿说完夏梨的事情,两个人沉默了一会儿,谁也没有打开新的话题。 在这相对无言的半分钟里,时间像过了一年。 直到林小柒开口:“对了,我母亲的画……” 与此同时,慕北卿也开口说道:“对了,你母亲的画……” 两人一起开口,又一起停下,目光错开,没有看向对方。 相认之后,他们好像又回到了曾经的关系。 但两人心里又很清楚,一切都不一样了。 这让林小柒更加伤感难过。 两人同时开口说了同样的话之后,林小柒无奈一笑,说道:“我听我婶婶说,我父母去世后,她把我妈那些作品都卖给收废品的了。怎么会在你手上?” “她是这么跟你说的?”慕北卿皱眉问道,脸色不太好,显出了对林小柒婶婶的不满。 林小柒点头。 慕北卿冷哼了一声:“看来她也知道当时干的事不地道,不敢说真话。” 他话音一顿,说道:“她没卖给收废品的。” 林小柒惊讶看着慕北卿,等着他说下去。 慕北卿便向她解释了这些作品回到他手上的来龙去脉。 当年,小柒父母过世,小柒的婶婶觉得他们两位是意外之死,很不吉利,便把房子里的旧物都拿出来,该卖的卖掉,该丢的丢掉。 小柒母亲那些画,是最让她心里膈应的,总觉得那些画跟有灵魂似的,晦气的很,便让人把画运出小区,丢到了远离小区的一个建筑垃圾堆里。 慕北卿正好看见了,赶紧把画捡了回来,一一清理干净后,放在了他同学家里。 那时候,小柒刚刚稳定了心情,不再每天一睁眼就哭,他便没跟小柒提这回事,怕她看了母亲的画,徒增伤心。 后来慕北卿上了大学,他又把那些画带到了大学,没地方可以存放,宿舍里也没那么多空间,他就跟辅导员老师说了,暂时放到了辅导员的家里。 等他大学毕业后,才把那些画从老师家里拿走,他先是存放在了自己租房的地方。 后来他挣够了钱,买了一套房子,原本是想当做两人的婚房。 总之是把那些画临时存放在了那套新房里,想着等向小柒求婚的时候,再把那些画送给她,或者说是还给她。 但世事无常,慕北卿遭遇空难,幸存下来之后,却又失了忆。 他连自己都忘记了,自然也忘了那套房子,以及那些画。 那些画作就那么一直放着,放到了现在。 终于当慕北卿调查出了自己过去的经历,也查到了那套房子,他终于再次回到了那个原本要成为他和小柒婚房的小窝,看到了那些原本要送小柒当求婚礼物的画。 林小柒母亲的画作,就是这么回到了他的手里。 第663章 对人家夏梨好一点 新房,求婚,礼物,惊喜。 这些词从慕北卿的口中平淡地说出,落入林小柒的心中,却激起了涟漪。 她低下头去,心里闷闷的。 慕北卿反而开了个玩笑,说道:“至少我和小夏结婚的时候,不用再买房了。” 林小柒也跟着笑了笑。 她当然知道,慕北卿不会去住那套房。 她听霍聿森无意间提起过,那是一套两室两厅的平层,小区不算高档,但肯定是当时的慕北卿能支付起的最好的住所。 她接着慕北卿的话说下去:“你要是早点告诉我有那房子,我就算是去缅怀你,也会去那边看看的,也就能发现那些画了。” “当时只想给你惊喜,哪想到意外先来了。” 林小柒也跟着无奈一笑:“是啊。” 慕北卿又说道:“不过,你知道我打开门,看见那一屋子画的时候,当时还是挺震撼的。因为大部分我都按照脑子里的画面,复制出来过。我那时候才完全确定自己构成了抄袭。” “难得你记得我母亲的作品。” 林小柒这个当女儿的都未能记住母亲画过什么,就更别提照着脑子里的画面复制了。 “可能是当时失去了其他方面的记忆,这部分记忆就被激活了。” 两人风轻云淡地聊着这些事情,就像彼此都释然了一样。 但其实聊得越久,林小柒心里那种憋闷的感觉就越强烈。 她想离开这间画室,去外面透透气了。 另外,她也不知道霍聿森这会儿在哪,刚才霍聿森看到她和慕北卿到了这边工作室里,希望他没有吃醋…… 她对慕北卿说,想去外面展厅里看看母亲的画。 慕北卿点点头,带着她往外走,说只是想单独跟她聊聊这些事情,忘了她肯定更想先去看看她母亲的画。 他说着话,帮她打开了门,他还是像以前一样,总是能把所有事情处理得妥帖。 再次看到这样的慕北卿,林小柒既开心又困惑。 临分别时,她对北卿说:“你先前又冷漠又刻薄,还以为再也见不到曾经的你了呢。你能回来,我很开心。” 慕北卿对她笑了笑,脸上流露出几分落寞:“其实那也是我,只不过以前你把我想的太完美,忽略了那些不足。” 林小柒点点头。 也许吧…… 她走出门去,慕北卿也已戴上面具,站在门口向她告别,说就不送她了,这边还有点事情要处理,让她先逛一逛展厅,有事可以给他打电话,反正她知道他号码。 “好。”林小柒转身离开,走出去两步,又回过头来,唤了他一声:“哥。” 他还站在原地,听到她的称呼,怔愣了下,随即微笑问她:“怎么了?” “你对人家夏梨好一点,别像之前那么刻薄。” 他显出几分意外神色,随即温和点头:“记住了。放心吧。” “有好消息了,记得通知我,我要去喝喜酒。” 他点了下头,语带笑意地说道:“好,知道了。” 林小柒转身离开,没再回头。 她知道,她和慕北卿的故事,已经结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