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单推女的代餐男友竟是正主景光这件事》
3. 第 3 章
第三章【以身相许】
“我不是说了,我可以自己去收集情报吗?”诸伏景光看着好友递到面前的挂件,难得没好气地说。
降谷零咧嘴一笑,无视了好友不友好的态度,露出与波本状态时别无二致的笑容,“我可没答应。”
他又在诸伏景光面前晃了晃手中的挂件,作势向前递了递,就差没伸到诸伏景光的鼻子底下。
“呐,给你。有了这个,就能正大光明地和人家搭话了。”
“也不必……”穿着蓝色卫衣的青年没有把话说完,轻轻叹息。随即露出笑容,感谢好友的助力,将挂件收了下来。
不织布做的娃娃有着漂亮的蓝色眼睛,眼角特意加粗加长的睫毛与拿着娃娃的人有着完全相同的面貌特征。只是对方面庞上扎手的小胡子与娃娃寥寥几根的“胡茬”相去甚远,可要说两者之间有多少不同?又似乎能展示出两者共同的特点。
最让诸伏景光烦恼的一点是,这个娃娃穿着的衣服是一套规制精准的警校生服装,同时也是警服。如果不是能够确认自己在警校时期的照片全部都销毁了、删除了,诸伏景光甚至都觉得做这个娃娃的人必定看过自己穿警服时的样子。
警校不过区区六个月,可他进入组织却已经三年了。连诸伏景光自己都已经忘记,三年前那些在樱花飘舞的日子里,他穿着警校生的制服,抓捕了杀死自己父母的犯人。那时候的画面,竟已经有些许模糊了。
然而娃娃的制作者在给娃娃穿了警服的同时,还给它添加了卧底之后才有的胡茬。
要说不在意是不可能的,应该说,不仅仅是诸伏景光,连带着降谷零都对此事异常警惕。这也是降谷零能在随意翻看的新闻报道中注意到一个挂件的原因,这种能暴露卧底身份的制品,实在太触动警方卧底敏感的神经了。
诸伏景光戳了戳娃娃身上的警服,嘴角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弧度,眼睛的轮廓也柔和了不少。从警校毕业时,他也是怀着这样的期待的。拍了穿着警服的照片给哥哥,宣称自己成为警察的光荣时刻。那时候,是真的想要穿上警服,成为能让兄长自豪的警察的。
尽管现在他依然为着同样的目标而努力,可这身警服却是……
他还有再穿上警服的一天吗?这是所有卧底都怀有的担忧,每日纠缠着让人夜不能寐的不安与疑惑。
诸伏景光将娃娃捏在手中,从外侧看,所有的特征都无法看到,这才对降谷零使了个眼色,离开了两人隐匿着的小空间。
头发染成了某个角色的靓丽发色,身穿的服务员服装也带着该角色的特征,看上去还非常年轻的女孩在阴暗的巷子里左顾右盼。如果这时有不安好心的人出现,恐怕连逃跑都困难,是带着天真与不谙世事的年轻人模样。
诸伏景光下定了决心就不再被其他无关因素影响,他压低了声音,在离女孩数米远的距离问道:“你在找的是这个吗?”
随着将挂件展示出来的动作,娃娃头顶的金属链与亚克力的小配件相撞,发出清脆而悦耳的碰撞声。
女孩猛地回头,她的脸上画着与角色一致的妆容。对于日常来说显得有些夸张,可与全身的装束搭配起来却相得益彰。反而只属于女孩自己的愁苦表情,才与活泼的角色人设不符。
而此时,随着娃娃在女孩面前出现,她脸上的表情也由悲转喜,上演了一波瞬间变脸的绝技。
她的视线直直盯着挂件,哪怕只是轻微的晃动,她粉色的眼瞳也跟着缓缓晃动。
和盯着逗猫棒的猫咪毫无二致。
连挂件向她递了一下之后,立刻伸手,将之以抢夺的姿态拿到手中的样子,都和猫咪无异。
忠诚于自己的欲望,有着攻击性的猎食者。
幸好,女孩还记着人类社会的行事准则。她双手捧着娃娃,将心爱之物捂在心口,微微弯腰,感激地向着面前的人连声道谢:“谢谢你谢谢你!这是我的!”
诸伏景光本就比女孩高一些,微微弯腰的姿势让他看到女孩眼中氤氲的湿意,他能感受到对方真诚的谢意和对于挂件的喜爱。
可这依然没有解开他的疑惑,也没能消除这个女孩的疑点。
他张了张口,思考着怎样加深两人的联系,以此为突破口获得娃娃来源的情报。
这时候,女孩站直身体,感受到面前的衣服和散发着人体热量的胸膛,这才意识到对面的人比自己高许多,而她尚且未能看到“恩人”的相貌。想要感谢对方,总得记得别人的脸才行。
她抬起头来,甚至向后退了半步,这才没让自己的脖子承受太多压力。
【好高!】
作为女生来说,我妻纱由里在日本这个国家中不算矮,168厘米的身高,站直了甚至能让不少该国男性都望尘莫及。开始在这个陌生的国度生活之后,她又一直在奶茶店的临街店面工作。站在一个需要走数级台阶才能够到的窗口之后,她面对的往往是比她矮或者与她相差不多的顾客,而且双方之间存在比较有界限感的距离,高低差从没给她带来这么大的压迫感。
我妻纱由里吞咽了一口唾沫,视线颤颤巍巍地向上,划过宽松的卫衣,顺着脖颈的曲线,移到对方的脸上。
那人正将自己的兜帽掀开,微阖的眼眸睁开,与她对视。漂亮的蓝色眸子与天空无异,浩瀚的空寂几乎能将她的灵魂都吸走。眼尾微微上扬的曲线,竟让人分不清是本就长得如此勾人还是对方表示疑惑的面部表情。
暗巷中,男人其他的特征看不清楚,只是这双眼眸就已经让我妻纱由里心动不已。
这是她梦寐以求的样子,过去,无论哪个coser老师都无法完全复刻这个人的模样。或许他们模仿出相似的容貌,却没有那个人的灵魂。毕竟那是二次元人物在她心中的形状,是加诸一切美好,双重想象之下的产物。本就与现实存在巨大的偏差,自然难以重现。
她感觉到自己的脸颊微微发烫,血液顺着四肢百骸疯狂奔涌,叫嚣着某种渴求:想要让他做模特!如果这个人cos诸伏景光的话,那将是绝杀!就是他,除了他没有别人!
“我、我……”越是激动,女孩就越是慌张,一时之间竟然磕磕巴巴,连话都说不清。
不远处,奶茶店的后门打开,店里的员工向着巷子里喊道:“纱由里——你还在找吗?赶紧回来了,晚点儿我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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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起帮你找。”
女孩受到惊吓,见到诸伏景光回头看向奶茶店的动作,以为对方想要离开。情急之下,她一把抓住了男人的手,脱口而出:“请让我以身相许吧!”
“啊……不是不是,我不是说不以身相许,我的意思是……”女孩鼓起的勇气似乎就在那一瞬间就消耗得精光,再想说清楚,声音就越来越轻,越来越无力。
开门的员工同样被我妻纱由里突如其来的告白现场吓了一跳,随后门后就冒出一个头、两个头、三个头。今天所有出勤的员工都凑到了门边,笑得一脸荡漾,看着女孩抓着男人的场面。
“哦~~”几人意味深长的笑意,明显误会了什么。
诸伏景光用空着的手又将帽子戴了起来,他低头看着女孩抓着自己手的动作,脑中的想法却是:【指尖有薄茧,手掌柔嫩,不像是练枪留下的痕迹,应该是经常需要用手指捏着的动作。】
【中指侧面也有茧子,常年握笔导致的。】
总结来说,这个女孩就像她表现出来的那样,毫无攻击力。
我妻纱由里紧张得手心直冒汗,鼻尖也出了细细密密的一层汗,低下头来,声如蚊呐:“我、我……想感谢,对!想表达感谢。我用以身相许表示感谢。”
这像是什么看小说话本看多了的台词,诸伏景光轻笑,“你就不怕我有女朋友吗?”
“哎?”女孩再度仰起头,惊讶的样子让她扮演的角色看起来有点儿天然呆的傻样。
她愣神半晌,然后缩了缩脖子,小心翼翼地问:“那你有女朋友吗?我还可以做你的女朋友吗?”
我妻纱由里第一次提出交往申请的时候,诸伏景光本是打算拒绝的。他确实想要和女孩打好关系,深入交流一番,但谈话目标仅限于那个挂件。为了那种目的而欺骗一个纯真少女的感情,他可没本事和莱伊那种人做一样的事情。
可女孩紧握住他手的动作,期待又希冀的眼神,恳求他同样的表情……他难以拒绝。
他是卧底,不应如此妇人之仁。可……
我妻纱由里戴着美瞳的眼中蕴含着如燃烧般的生命力,是自从卧底之后,他逐渐失去的东西。
本就是要与她接触,也许相处一段时间,他也能被这火焰点燃,再度感受到身处光芒之下的幸福呢?
鬼使神差的,他张开双唇,在女孩目不转睛地注视下,终究还是说不出拒绝的话。他婉转地采取介于同意与不同意之间的话术:“很荣幸能得你青睐,但我们之间还不熟……不如,从朋友开始,如何?”
她未来的道路明亮了起来,女孩笑得明媚而灿烂:“你没有女朋友,对吗?没关系,现在你有了。至、至少,也是未来的女朋友,现在的准女友。”
她挺了挺胸,精心设计过的蝴蝶结弹跳了一下,角色又恢复了原本的活力。女孩一手叉着腰,一手拍拍胸口,蓬蓬裙在她的动作下上下舞动:“放心,我必然会成为一个合格的女朋友。”
如此豪言壮语,不知为何,似乎带着什么微妙的意味。诸伏景光按下疑惑,被身后的欢呼声哄抬着,对面前的女孩露出一个轻浅的笑。
“我期待着。”
4. 第 4 章
第四章【将她带到了危险里】
有了追求的目标,我妻纱由里的生活突然变得充实了起来。倒不是说她以前不充实,或许应该用“在现实中充实了起来”来形容更合适一些。
在某些意义上,她成了自己以前无法理解的那种人。
“子安先生,明天晚上有空吗?”将做好的料理送到“未来男友”的打工地点,我妻纱由里面带羞涩地问道:“我明天能够早点下班……”
因为拯救了这位少女的挂件而成为其追求目标的男性,化名为子安亮的诸伏景光,轻轻叹了一口气,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笑容:“抱歉,明天的话……”
“没空的话也没关系!是我强求了。那明天中午我再送便当过来。”女孩说完,转身就跑。
“等一下!”诸伏景光伸手欲拦,却只见到女孩儿一溜烟跑远的身影,像是知道他会拒绝自己再度前来那样,跑出了五十米冲刺考试的速度。
他再度叹了一口气,不明白自己那时候究竟是怎么想的,居然试图使用降谷零更擅长的情报收集方法。
欺骗别人感情什么的……也太难了。
如果对方是组织里那些穷凶极恶的歹徒也就罢了,这样一个眼睛里都透着清纯天真的女孩子,实在看不出有什么问题。
只要稍微和我妻纱由里接触,就会发现对方在生活常识上的匮乏和能够透出灵魂的清澈。不是说她蠢,只是这位女士真的不观察周围。好像只生活在自己的世界,无人能够进入其中。
至于现在嘛,她似乎在努力想要把子安亮纳入这个世界里,可惜作为子安亮本人的诸伏景光并不是很想迈步。
对方越是努力,就越是显得那时候怀疑对方的自己过分警惕而多疑。
尽管“警惕”在卧底身上是基本的必要素养,可既然我妻纱由里只是一个普通人,那么就不应该有无端被怀疑的经历。
如此纯粹的感情也不应该被谎言和欺骗所伤害。
从打工地点的后门离开,背上早就准备好的吉他包,诸伏景光戴起兜帽,敛去了腼腆而温柔的表情。
他冷冷看了一眼女孩离开的方向,向着任务地点前进。
看来必须得尽快完成今晚的工作,不然明天中午的时候,女孩就要白跑一趟了。
他可不想用沾满血腥味的手去接触对方送来的美食。
“苏格兰,你最近有情况?”早早就到任务地点的波本带着玩味的笑容,对缓慢步入集合地点的苏格兰威士忌说道。
男人没有摘掉兜帽,只是从室外的阴影走进了室内的阴影。
兜帽投下的阴影遮住了眼睛,面无表情的狙击手淡淡扫了一眼情报收集专家,轻哼一声:“你在收集我的情报?”
“既然这么不走心地暴露出来,不就是送给我的情报吗?”若有所指地看了一眼姗姗来迟的最后一人,波本嘴角勾起的最后一抹真心的弧度也落了下去,只剩下虚伪的假笑与冷笑。
“不要对我的女人下手。”最后到来的某人点起烟,声音低沉。他戴着他口中的“女人”送的针织帽,却将那个女人放在随时可能被人攻击的危险位置上。
显然,组织并不阻止代号成员与普通人产生羁绊。这其实是变相地给组织送把柄,是组织求之不得的好事。哪怕是非法组织,也懂得稳定又有所求的人,才是最好控制的。
反而是利用组织外围成员进入的黑麦威士忌,在组织内的名声一直不太妙。要不是他的狙击能力确实有一套,恐怕早就被雪藏了。
这种人通常都是要被好好“调//教”一番,才能得到普通程度的信任的。
黑麦虽然刚刚才到,没听到前因后果,但光是看波本的表情,就知道最后那句话正是对着他说的。
也不知道究竟什么原因,波本对他各种看不惯。虽然组织里其他人也看不惯一个大男人借着女人上位这种事,不过真的拿到明面上来说的却是少数。
组织,终究还是一个看实力说话的地方。
越是混乱、越是崇尚力量的地方,就越是容易放纵强者的肆意妄为。
何况有时候,男性在感情之事上的混乱,反而会成为部分人津津乐道的炫耀资本。
黑麦虽然没特意炫耀过,不过任务结束之后时不时地就说要去找女朋友,也挺招人恨的,和刻意秀恩爱没什么区别。
此时,第一个被提到“有情况”的苏格兰,反而如同隐身了一般,默默站在阴影中,一声不吭。
少言寡语,符合苏格兰这位狙击手在组织中的形象。阴沉又冷漠,像是潜伏中的毒蛇,随时盯着自己的猎物。这种形象恐怕就是组织想要的“人才”吧。
只有对苏格兰说出那种仿佛带着威胁意味话语的波本才知道,这是好友正在担心那个平民女孩是否被组织盯上。现在的诸伏景光恐怕心情很差,此时苏格兰身周的低气压,并不全是伪装。
而这,也是降谷零想要传达给对方的消息。
那个女孩儿恐怕已经被组织注意到了。
当他们无法轻易见面,那么情报的传递就会出现一定的延后,而冒险传递情报则可能导致情报泄露以及身份的暴露。降谷零只能借“波本”之口,以威胁之名传递信息。
显然,诸伏景光确实收到了他想要传达的信息,并且已经放在了心上。
组织注意到我妻纱由里,显然有诸伏景光主动与对方接触的原因在。不管怎么说,一个平素在组织中杀人不眨眼的狙击手,居然主动跑去奶茶店这种地方,都显得别有用心。就差没对所有人宣告“我图谋不轨”了。
组织可能对无关的平民下手,诸伏景光感到震惊和不可思议。
不,不应该感到不可思议。实际上,他应该有所预料的。轻易地决定与平民接触的时候,他就应该想到,这个女孩可能会被牵扯进危险的事情。
即便这样,他还是做出了冒险的行为……
他不知道自己当时是怎么想的,明明身为情报专家的波本去处理这样的事情更合适。
可紧接着,他又对自己否认道:【不是的,就算是zero去接触那个女孩,她也会被牵扯进来。】
无论是苏格兰,还是波本,只要他们做出接近/平民的行为,必然会被组织看在眼里。
如今的他们,哪怕获得了代号,组织依然没有给予完全的信任。或者说,无论什么人,只要进入了组织,都是如此。尔虞我诈、互相提防,是在组织中生存者永远的主旋律。
但这样一来,我妻纱由里就等于苏格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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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面上的弱点,随时都有可能被组织利用,成为伤害他、捆绑他的利刃。不仅仅是在组织高层授意的情况下,只要是知道这个情报的人,无论谁,都可以也可能借由控制一个普通的平民女孩来控制苏格兰。
这不是诸伏景光所想看到的后果。他最初只是想排除可能暴露自己身份的风险,但保护住那个(平民)女孩也是他的义务。可现在……他甚至没弄明白那个挂件的形象来源,还将女孩暴露在了危险里。
【糟透了。】
如果组织针对苏格兰,找到了我妻纱由里,那么也有可能看到穿着警校制服的苏格兰,再反推到苏格兰的真实身份的话……
他现在所做的岂不是等于自掘坟墓?此地无银三百两?
【没办法了,只能先……】
狙击手紧紧捏住手中的武器,眼神坚定。
不远处,还在和波本扯皮的黑麦敏锐地感觉到身后某人的气势发生改变,隐晦地向阴影处瞥去一眼。
不仅是苏格兰本人,他的眉眼也隐藏在兜帽的阴影之下。即便没有靠近,只是这么看一眼,都觉得此人不好惹。
“任务还没开始,就已经产生了如此的杀意吗?”黑麦如此想着,在心中给苏格兰的危险程度连续加了数个等级,几乎到了与基安蒂那般愉悦犯同级的程度。
琴酒的出现打破了三人间冷凝的氛围,不如说把周边的空气都完全冻结。
“波本,按照计划带目标出来,那家伙敢反抗就干掉他。黑麦,11点钟方向,商务楼楼顶,协助波本。苏格兰跟我来。”
原本就处于对峙状态的三人一声不吭,两个接了命令的人转身就走,留下苏格兰和琴酒、伏特加待在同一空间。
琴酒似乎很满意队员的驯服,更满意苏格兰此时的状态。在此之前,苏格兰表现出的沉默寡言的形象似乎并不在琴酒的欣赏范围内。就像比起科恩,他更欣赏基安蒂那样。
莫非这个工作狂更喜欢积极主动的人?
倒也可以理解,组织就像公司一样,有积极的“员工”代劳,琴酒就能有时间做更多的事情。哪个上层不喜欢内卷的员工呢?
“跟我来,”这位伏特加口中的大哥,组织的第一杀手,终于开了金口,冷冷地说道。
苏格兰自然没有异议,如同幽灵一般无声无息地走在琴酒的前面。
尽管命令是“跟我来”,但一个谨小慎微的杀手不允许不能完全信任的人走在自己身后,因而伏特加能站在琴酒身边,而苏格兰只能在他前面。
诸伏景光边下意识地跟着指令行走,便抽空疏离刚刚得到的灵感。他最初倒是没想过,自己加入一个非法组织还要与罪犯内卷。通常情况下,由于卧底总是急于提升职位,以获取更多内部情报,很容易因此而暴露。
他还几次三番提醒过降谷零,不要在想要立功这件事上表现得过于明显来着……
没想到琴酒居然喜欢这种类型?
这么说来,如果“波本”的人设不是一开始就设定为“神秘的情报贩子”,也许按照降谷零这么拼命的工作状态,他早就成为琴酒的心腹了。
届时,摇身一变成为心腹大患也不是问题。
这般胡思乱想之下,诸伏景光来到了一个狙击点。
5.第 5 章
第五章【诸伏景光表示无法理解】
离目标点位太远了,虽然肉眼还能模糊可见任务点的窗户,但要命中其中的目标就太强人所难了。
诸伏景光举起倍镜,将倍率调到最高,发现角度只够看到两个窗框。除非他有透视能力,不然这个角度根本射不中目标。
他刚想到另一边的窗口去观察一下情况,就被琴酒拦住,歪了歪头,向着他们来时方向的窗户示意。
“你今天的任务是黑麦。”
琴酒的口中叼着燃了半截的烟,每个音调都像是加了高斯模糊一样听不清晰。苦涩的烟草味道刺激诸伏景光的喉咙,让他不由咳嗽了两声。
罪魁祸首并没有感觉自己抽烟有什么问题,丝毫没有掐灭烟的意思,只让有些愣神的苏格兰赶紧就位。
苏格兰倒是不在意目标是与违法组织勾结的黑心商人,还是黑吃黑干掉一个组织成员,他在意的是:“我是在黑麦完成任务前干掉他,还是完成任务之后再干掉他?”
这可是“沉默寡言”的苏格兰难得在人前说的长句了。
伏特加冷嗤一声:“大哥是让你盯着点儿黑麦,他完不成任务就干掉他。”
横向宽度有诸伏景光1.5个这么宽的壮硕男人推了狙击手一把,语气凶狠:“机灵点儿,赶紧干活。”
得了明确的指令,苏格兰也不多废话,将狙击枪组装起来,摆好了狙击的架势。
既然是非法武装组织,目无法纪的同时对新加入组织的成员抱有警惕也是正常。
别说现在让苏格兰将枪口对准黑麦,谁又知道在其他地方是不是有另一把枪对着苏格兰呢?
甚至是琴酒这样忠于组织的狗,脖子上也必然有一根狗绳,捏在BOSS手中。
从狙击枪对准黑麦的那一瞬间,诸伏景光就感受到对方的身体变得僵硬了。身为狙击手,自然知道哪里能够作为狙击点,无论是对目标的还是自己成为目标时候的。
黑麦会不知道他所在的狙击点位存在漏洞吗?
苏格兰知道他知道,琴酒也知道他知道,黑麦也知道苏格兰和琴酒知道他知道。这不过是琴酒同时测试黑麦与苏格兰的忠诚度和挑拨新“入职”代号成员的阳谋罢了。
就算黑麦明白,苏格兰是受命于组织,不得不将枪口对准自己,难道他心中就没有什么咯嗒吗?
一旦人的心中存在成见,后续的表面功夫做得再好,配合再默契,也必然存在破绽。他们将无法因为“同期”的身份形成天然同盟,他人也可以利用此事为契机,引动一个人的杀机。
非法武装组织的杀手之间,总不可能还使用什么“不要带着情绪工作”这样的职场话术来沟通。
今天的任务,苏格兰没有捞到开枪的机会。作为一个为了开枪而从射击俱乐部被组织招揽的愉悦犯,他的心情不好是可以理解的。作为一个架枪等了整整一晚上,却做了无用功的牛马,他生气也是正常的。
任务结束,苏格兰收拾好狙击枪,杀气十足地瞪了一眼琴酒与伏特加。在琴酒带着兴味的目光反击中,离开了任务地点。
他浑身带着低气压,头微微低着,双手插兜。这样自带压迫力的出场方式,哪怕背着贝斯包,走在路上也不像是搞音乐的。连街头通宵了一个晚上的混混都对他绕道走,省得惹上无妄之灾。
诸伏景光不知在街上晃荡了多久。正想着要不要离开人群,到偏僻的地方缓解一下心情,让杀意散一散,再往回赶的时候,突然感到口袋里的手机似乎有震动。
这绝对是错觉,狙击是需要高度集中力的行为,组织的任务对保密要求又非常高,他每次参与任务都会把手机调成静音模式。没有震动,完全静默的静音状态。
平时任务结束,他还会想起来把手机模式改回来。今天一边在调整心情,一边又在思考琴酒、黑麦以及组织的事情,竟然忘记了这一茬。
所以,“觉得手机震动”绝对是错觉。哪怕有信息或者别的什么提示,手机也不可能震动才对。
明明知道这一点,诸伏景光依然将手机掏了出来。仿佛是冥冥之中的默契一般,手机拿到眼前的一瞬间,屏幕亮了起来,一封署名为“我妻纱由里”的信息发了过来。
他们交换联系方式时加了LINE,我妻纱由里发一些日常对话的时候,就会选择发LINE信息。不像发邮件那样更加需要回复,也更加随意一些。
这条信息就是这样:【from我妻纱由里:我今天到得早了一点儿哦,子安君大概要什么时候能忙完?】
她似乎还以为自己在打工,似乎没有进店里询问他的行踪。
为了不影响子安亮的工作,我妻纱由里在工作时间不会进入未来男友的工作地点。尽管诸伏景光在前一天说了“不要来”,这个女孩依然没有放弃。
看来不给我妻纱由里一个具体的原因,她就会一厢情愿地认为是子安亮在拒绝她的追求。
诸伏景光真的不太理解,只是因为自己捡到了她的挂件,然后把那种毛绒玩具还了回去,对方就一见钟情了吗?
虽然目标人物主动靠近自己是有利于调查没错,但弊端也同样多。现在不就被组织盯上了吗?
从小就克制自己喜好的年轻人不太明白,有些人为了明星、玩具、癖好或者其他什么,付出巨大代价的行为。
【难道是因为小时候没有经历这些,所以才无法和现在的年轻人沟通吗?】诸伏景光不自觉地将思考方向放在了自己小时候与普通孩子不太相同的经历上。
家中的惨案已经发生了19年,真凶在3年前被逮捕,是近些年来,日本少数被判死刑的犯人。可有些时候,一件事情所导致的后果会延续极为漫长的时光,长到让后来者无法理解为什么会某地会有奇怪的规定、某人会有怪异的习惯。
诸伏景光就是这种现象的受害者。他与同父同母的兄长诸伏高明感情深厚,可两人一直聚少离多,相互之间甚至疏于问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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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追究其原因,或许从那件事发生之后,诸伏景光被多个家庭短暂地收养,又离开兄长在东京治疗有关。也或许是害怕自己最爱的亲人会像父母那样突然离开。
幼年时期的经历如此刻骨铭心,哪怕现在已经成年,诸伏景光心中依然还留着蚀骨的伤口。只有表面上看似一切都已经过去,他用疏离与温柔遮掩真实的情绪,欺骗他人也欺骗自己。实际上一旦揭开伤疤,就会发现伤口早已溃烂化脓。他疼得痛彻心扉,却一句话都不肯对任何人表露。
怎么表露呢?
他为父母的死亡而感到痛苦,为自己无法第一时间提供抓捕凶手的线索而内疚,为扰乱无数亲戚或者无关家庭的生活而感到抱歉……这些话语和感受,要告诉什么人才能不显得苍白无力,也不会“麻烦他人”呢?
所以诸伏景光学会了克制、隐忍和牺牲。
只要将自己缩成一团,躲在阴暗的角落里,就不会太过引人注意。他不应该有喜好,那只会花费额外的金钱。
比诸伏景光大6岁的诸伏高明,在事情发生的时候也不过是一个孩子,要负担起两人的生活费太过困难。即便再怎么补贴弟弟的生活,两人依然只能勉强维持着最基本的能够活下去的生活水平。
所以,我妻纱由里对“子安亮”的“爱”,是对于那些毛绒玩具的移情作用吗?
诸伏景光百思不得其解。
只是这个疑惑的男人并不知道,他在看手机的这么一会儿时间里,周身的杀意就那样慢慢消融。如同春日来临,冬天积的雪就会悄悄化成水,他的低气压也在看到信息的一瞬间从连续阴云密布变成了春暖花开。
甚至,无意识勾起了嘴角。
看了一眼时间,发现在他走神的时间里,时间竟然从凌晨眨眼变成十点半。难怪说今天来得早了一点儿,平日里都是十一点四十或者五十才到,只需要等待一点点时间就能到诸伏景光中午休息的十二点。
他抽出另一只手,在LINE上回复道:【to我妻纱由里:我不是让你不要来吗?】
发完,觉得自己语气太凶了的男人赶紧打了下一条信息:【to我妻纱由里:我上午不在店里。你待在那里,我马上过来。】
以“子安亮”为化名的假身份是一名在超市的临时工,与诸伏景光真实性格不同,子安亮更像是一个不善与人交流的家伙,内向、敏感、防御心超强。如果在学校里,这样的学生恐怕会被嫌弃太过阴暗、不合群,连老师都会因此而与学生家长谈话。
但是,这样形象的人才与组织中的苏格兰更为相符。也才能解释,为什么一个从小在东京长大的日本人,居然没有一个朋友。只有完全合理的人设,方方面面都细节做到位,才能避免组织的怀疑,这是完全为了潜入任务而准备的完美罪犯人设。
诸伏景光放下手机,快跑了几步,赶上了前方靠站的公交车。他所在的位置离自己工作的超市可还有点儿距离,我妻纱由里已经到了那里,他得抓紧时间了。
6.第 6 章
第六章【不就是第二次告白失败吗,问题不大】
见到等在公司门口的女孩,已经是四十分钟之后的事了。诸伏景光小跑了几步,停在了我妻纱由里的面前。
“不是让你不要来吗?”这句话诸伏景光酝酿了很久,几乎在公交车上的所有时间都在琢磨。这句话用什么语气说出口,既显得不太凶,又能体现出他的人设。他实在不是一个能够心无芥蒂地伤害他人的人。
杀人、欺骗、言语伤害,若是针对一个死有余辜的罪犯也就罢了,现在他面对的却是一个完全无辜的平民,会牵扯到如今的事情里,全是他的错。
指责的话说出口后,诸伏景光就低垂着眉眼,视线都不敢与我妻纱由里对上。
看上去犯错的人好像是诸伏景光而不是那个被他指责的女孩儿一样。
“噗嗤。”
诸伏景光听到了面前的人因为没能忍耐住而发出的笑声,有点儿僵硬地抬头。他还尽力保持着冷酷的表情,眼神中却隐藏了些许迷茫。
如果没有记错的话,他刚刚还用严厉的语气责怪了这个娇弱的女性。
可当他抬头,看到的却是一个笑得小脸儿红扑扑的年轻女人,只是眉眼这么一弯,笑容中就洋溢出青春的气息。
我妻纱由里越笑越忍不住,最后捂着肚子弯着腰,笑得仿佛诸伏景光在说的是什么脱口秀节目。
明明自己这么凶,说出了斥责的话语,对方却笑了起来。诸伏景光面对这种情况也不知应该如何面对。
是他的演技太糟糕了吗?
不,诸伏景光不明白的是,无论怎样精湛的演技,总得遵循基本法。得他的表演搭档足够赏脸,接他的“戏”,他才能演得下去。
因而,哪怕刚开始还能保持着“凶恶”的形象,没多久,诸伏景光也变得无奈起来。最后自己也轻轻勾唇,笑了起来。
很快,他又敛了笑意,二分扮演八分真心地问道:“到底有什么好笑的?”
我妻纱由里这才拍着胸口,把笑意压了下去。她擦了擦笑得太多而流出的生理性泪水,一边道歉:“抱歉抱歉。因为子安先生真的很傲娇……”
“傲娇?”
察觉到自己失语,我妻纱由里赶紧摆摆手,“我、我没有别的意思,就是真实感受。”
不知道这女孩儿到底有没有意识到自己在说什么,简直是在越描越黑的路上一去不复返。
“毕竟傲娇已经退环境了,子安先生这么帅气冷峻的酷哥,居然是傲娇属性的。我也是会有点儿惊讶的嘛。”
我妻纱由里的习惯用语有明显的二次元特征,这一点诸伏景光在这段时间短暂的相处中已经感受到了。只是很多时候,他还是会被突然冒出来的理解领域之外的词语给吓到。
面对这种很难从字面意义上了解其背后梗概的词,单纯的疑惑已经不足以形容诸伏景光的感受了。应该说,他很困扰。
他必须小心应对这些突然冒出来的“刺客”,以防自己在不经意间造成误会。无论是自己误会还是我妻纱由里本身误会了什么,都不是什么好事。
他的身份特殊,很难说这种小误会累积起来之后,会不会最终导致不可挽回的后果。身为卧底,他必须对身边发生的一切有着较强的控制力,最好能完全掌握在自己的意料之中。
无法立刻理解陌生单词的含义,哪怕解释,也可能存在表达和理解的偏差。诸伏景光决定试图跳过这个话题:“所以,到底为什么这么早来找我?”
这下,踟蹰的人换成了我妻纱由里。她用绑着漂亮蝴蝶结的小皮鞋在地上碾了碾,有些扭捏地说:“子安先生突然不让我来,我就害怕有其他人在追求子安先生……”所以故意将她支开。
诸伏景光闻言深吸了一口气,在心中默念十遍“保持形象”,这才打算开口好好说明一番。哪知道,只是一个错眼,视线的余光中就掠过了一道金色。
他猛地转头看过去,就见到一个熟悉的背影进入了附近的小巷中。
是降谷零。
【在zero前面的那个人……黑麦威士忌?】
抓住了诸伏景光视线的人正是他的好友,阴差阳错进入了同一个组织卧底的从小一直玩到大的幼驯染。但那一眼所接收到的信息中,真正需要注意的却是穿了一身黑还留着黑色长发的冷酷男人。
组织中,不少人认为黑麦与琴酒很像,外形、性格,甚至左利手都是相似点。可同样还有另一组被认为相似的组合,苏格兰与黑麦。
同样是狙击手,同样沉默寡言,也同样善于隐藏。
而从今天开始还要加上一条新的情报:同样有出人意料的感情史。
降谷零也好、波本也罢,都没有明面上对诸伏景光/苏格兰说,今天会到他打工点附近来。降谷零又与黑麦同行,看来此行与组织的任务有关。
诸伏景光与降谷零卧底在同一个组织中,为了减少暴露的风险,一直以互相防备、存有戒心的状态相处。除非绝对安全的地方,其他时候保持人前人后一个样,就不用担心被组织窃听、监视或者“不小心”被人撞见。
在这样的前提下,波本不告诉苏格兰自己的任务,实属正常。
那么苏格兰就必须自己调查,波本究竟和黑麦在暗地里做些什么小动作。
“子安先生?”
我妻纱由里的声音越来越远,诸伏景光已经将面前等待回应的女孩忘在了脑后。
女孩儿长长叹了一口气,大声地承认自己的错误:“其实我知道子安先生今天早上请假。说实话,我很担心子安先生被抢走。所以才找借口和您见面,希望能在您做出关于未来与谁共度余生的决定之前,把我列入您的考虑名单中。”
说罢,她还不忘将准备好的午餐举到面前,期待子安亮能够收下。
尽管说得很大声,也几乎将午餐几乎递到了面前人的鼻子底下,可她竟连头都不敢抬。
说是道歉,其实更像是告白现场。
他们身后的店门不知什么时候叮铃一声打开,并且违反店内规定地保持了开启状态,任由空调冷风吹拂。在店内,无数“掩体”之后时不时探出几张带着揶揄笑意的脸,隔了一段距离偷偷看着门前这对小年轻。
见到男方心不在焉,女方忍着羞涩告白的模样,竟使得观察着此地的人更加心急一些。
我妻纱由里气势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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足地说完,半晌没有等到子安亮的回应。她以为自己这一次也告白失败,抿了抿唇。
又不是第一次失败了,一定是子安先生还没有看到自己的优点,她还需要更加努力才行。
她给自己打气,因为告白而泛红的脸蛋慢慢恢复了正常,此时她也敢抬起头来了。
“午餐……就算不把我列入考虑名单也可以吃哦,是专门为了子安先生做的。”
话音落下,看到的是男生的侧颜。小胡茬在上午的阳光中桀骜不驯地展露着自己的存在,却掩饰不住眼尾上翘的眼线有着乖巧与挑逗双重意味上的诱惑。
蓝色的眸子将视线聚焦在了不远处,虽然不知道具体位置,但可以确定不是在自己身上。
我妻纱由里的尾音轻了下去,她也顺着子安亮的视线,向着那处小巷子看去。
“子安先生,是看到了什么在意的东西吗?”
这句话挑动了诸伏景光敏锐的神经,他心中一个激灵,赶紧回过神来:“抱歉,刚才好像看到了一只猫咪,注意力被吸引过去了。”
“子安先生这么喜欢福瑞(毛茸茸)吗?”我妻纱由里顺势揭过了刚才无数句尴尬的对话,询问对方的爱好。
诸伏景光还是很在意降谷零的去处,一边忍不住向那个小巷子看去,一边又尽力想将自己的注意力掰回我妻纱由里身上。
他的心神被分走了大半,终究只能敷衍地回复“嗯嗯”。
我妻纱由里试着找了几个话题,得到的都是一样的回应。就算是再不通人情世故的女孩,她也明白了此时无法达成自己的目的了,不如放子安亮“自由”。
“子安先生,如果有什么特别在意的事情就去做吧。”她宽宏大量地说道。
“啊,抱歉……确实有非常想去做的事情。”接收到准许的命令,子安亮想要离开的脚都迈出了小半步。他强行按捺下立刻离开的心情,还是规规矩矩地向我妻纱由里道歉、道别。
【这就是我无法轻易放弃你的原因啊,子安先生。】我妻纱由里轻轻在心中叹息,第二次告白失败,她都已经在问自己,是不是应该放弃了?死缠烂打可不受人喜欢。
如果子安亮无论如何也无法接受她,她希望未来还能与他维持“好友”的关系。哪怕永远也无法走到一起,只是看也可以啊!
本来她所喜欢的“诸伏景光”就只是二次元的角色,一辈子都无法走到一起。现在能有一个与自己喜欢的真命天子如此相似的真·人类,简直是上辈子烧了高香才能求来的福气。
无法与他在一起又如何?
他能幸福才是她毕生的追求啊!
如果能看到诸伏景光幸福地与喜欢的人走入婚姻殿堂,王子与公主幸福美满地白头偕老,又有何不可?
在我妻纱由里心中,代入了诸伏景光光环的子安亮,也应该得到这样美好的结局才对。
她看着子安亮的背景,心中的小人握紧拳头,向天发誓:【没关系的,子安先生。您尽情飞,我一定会为您保驾护航的!】
第二次告白失败的我妻纱由里,已经做好了准备,要为心中的二次元男神·三次元版,筛选掉不靠谱的结婚对象了!
7.第 7 章
第七章【你宁可和敌人多说几句,也不愿意和我说话吗?】
“啊……还是忘记把午餐给子安先生了!”我妻纱由里在未来·可能只是单恋·男朋友打工店铺的门口思绪万千,头脑风暴了半天。回过神来才发现,做的午餐居然还在自己手里拿着。
如同压垮骆驼的最后一根稻草,女孩儿戴着美瞳的眼睛猛地黯淡下来。她眼中积蓄着雾气,湿意氤氲。涂抹着娇嫩颜色的红唇紧紧抿着,露出了哪怕下一秒就哭出来也不奇怪的表情。
店里的人被店长赶去工作,但出于人类围观八卦的本性,再怎么集中注意力工作的店员多多少少还是留了一份心神在门外的人身上。
看到子安亮离开的时候,店员们已经在心中叹息过一波了,也不知道这个新来的临时工到底是怎么回事,明明其他都很好,只是对女朋友的态度这么……难以让人评价。
此时,发现女孩儿沮丧的模样,旁观者的惋惜之情更是满溢而出。若不是为了仨瓜俩枣的工资,早就有人冲出门外,好好安慰一番那个孩子了。
或许是店里太多人关注着我妻纱由里和子安亮的感情发展,店长也被带入了这种氛围中,用鼻子狠狠喷出一股阴郁之气。他丢下手中的文件,从办公椅上站起,冲出了店里少有的办公室。
店员们大都将注意力放在工作和我妻纱由里身上——好吧,他们必须承认,注意力更多地放在了我妻纱由里的身上,工作只是顺带的。
总之,导致的后果非常明显。他们居然没能第一时间发现店长气势汹汹地离开店铺,直到在店员面前坏脾气的店长笑脸盈盈地对我妻纱由里说了什么,让泫然欲泣的小猫咪重新露出笑颜,才后怕地担忧起自己的工作来。
希望店长出门之前没有注意到他们走神了。
中年的店长在店员面前通常是严肃的,只要开口,似乎就只会说出催促员工工作的话来。不过店里的人都知道,店长是个内冷外热、典型意义上的好人。
在店员们或多或少的关注中,总是能侃侃而谈的店长面对年轻的女子竟然表现出些许窘迫。只见他挠了挠后脑勺,手都不知道往哪里放。又见他似乎向店里的方向示意了一下。
在妆造下显得容貌艳丽的女孩顺着他的动作向店内看了一眼,露出尴尬而不失礼貌的微笑,向着店长道歉感谢道别一条龙,眨眼就不见了踪影。
店员发出遗憾的叹息,却听见整个店内同时响起了相似的气音。乍一听,还以为自己叹息的声音太大声了呢,赶紧捂住嘴,与动作相同的同事面面相觑。
“别遗憾了,人家小姑娘就是来找子安君的,压根没想进来。”店长进门,将员工的小动作尽收眼底,三言两语打消了无关人员的妄想。
那一头,我妻纱由里往家的方向跑了一段路,看着手中的餐盒,终究有点儿不甘心。
【要不,还是再试试给子安先生送去……?】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子安亮住在什么地方,通常情况下都是她到子安亮工作的店等待或是子安亮主动去奶茶店找她。
不过这一次的话……
有可能会在那里吧。
我妻纱由里脑中闪过子安亮看向小巷子的一幕,对方离开时也是朝着那个方向。虽然没有第一时间走进那个巷子,但我妻纱由里直觉认为,子安亮是为了避开包括她在内的其他人的耳目而特意绕路的。
理论上说,对方都已经特意绕路,不让她看到他进入小巷子了,我妻纱由里应该“识相”一点,当作什么都不知道,继续过自己的日子就好了。
可我妻纱由里不甘心!
怎么能甘心呢?她不知道自己有没有魅力,也不知道子安亮究竟喜欢怎样的女子,可就因为不知道,才无法找到改进的方向!
退一万步讲,就算子安亮无论如何也不喜欢自己这款,她自己无法上位,也能帮忙筛选“候选人”,多了解一些也能筛选得准确一些嘛。
这般胡思乱想一番,我妻纱由里就不知从哪里生出了无穷的动力,转身又向着来时路走去。
这次,她径直路过子安亮工作的店铺,停在了昏暗小巷的入口处,探着脑袋努力观察。
大路上光线明亮,仅仅是一个转弯,小巷子里就暗得伸手不见五指。两条相交的道路,似乎在不同的维度中延伸。
她咽了一口唾沫,摸了摸挂在腰间的诸伏景光挂件。娃娃柔软的触感似乎给了她一些勇气,年轻的女子向着小巷走了一步,又一步。
当黑暗笼罩到身上时,她以为自己会害怕到不敢再迈步,会被黑暗打败而退出小巷。可那个人在黑暗中行走了四年,最终也在黑暗中离开。如此喜欢那个人的她,又怎么可以随意放弃呢?
她在追求的,就是那个人在现实时间中的影子啊。
第三步,眼前的黑暗褪去。小巷中,垃圾袋伴随着隐隐的臭味沿墙凌乱地堆放,尚且有落脚之地的道路向着更远的深处弯弯曲曲蔓延,消失在更无光的尽头。
目之所及,似乎没有可以转弯的岔路。
精致的小皮鞋搭配着闪着珠光的蝴蝶结,每一步都让缎带颤颤巍巍,如同被风雨摧残的蝴蝶翅膀,柔弱却又坚强的矛盾。
都已经到了这一步,她已不想回头。如果这时候离开,她就再也没有站在子安亮面前的勇气了。
虽然是毫无关系的两件事,我妻纱由里硬是将它们扯到了一起,在脑中将进入小巷和追求“爱情”画上了等号。
鼻子好像麻木了,萦绕在鼻尖的糟糕气味都无法影响她的决心。她努力无视垃圾堆中流淌出来的不明液体,尽量不让自己的鞋子踩进水坑里,一脚深一脚浅地走向深处。
糟糕的状态只持续了最初的一段时间,再深入一段之后,或许是因为丢垃圾不太方便,又或许垃圾收集点就是那一块区域,过去之后就没有看上去比较肮脏的道路了。
再往里走几步,有人说话的声音隐隐传来。我妻纱由里都没分辨究竟是不是她认识的人,仅仅是听到人声就心中一喜,加快了脚步向前走去。
她的脚步越来越快,最后竟然在视野不好的小巷子中小跑了起来。
不知多少距离,转瞬即逝。无视深处的几条岔路,直直前往声音传来的那条路,转过最后一个转角,最先见到的是老式钨丝灯光照耀下有着一头金色发丝的男人。在金发男人不远处还有一个浑身漆黑的人,连发丝都黑亮黑亮的,比我妻纱由里假发下的真发都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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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更亮更顺直。
没有见到预想中的人,我妻纱由里脚步一顿,被黑暗“逼迫”产生的勇气在看到灯光的一瞬间消失无踪。她迟疑、瑟缩,在两个男人的目光下紧紧抓着诸伏景光的挂件,仿佛只要接触到象征那个人的物件,她也会勇敢起来。
“那个……”在对方说出什么之前,我妻纱由里先鼓起了全部的勇气,她不敢拖延,生怕时间过去一秒钟,她好不容易积蓄起来的力量又会从不知道什么地方偷偷溜走。
“我,可能迷路了,能不能……”
黑发的男人本在黑暗与光明的分界线上,或许是听到我妻纱由里出声,又或许单纯看到一个不应该出现的人,他向着我妻纱由里所在的位置迈步走来。远高出当地成年男性平均身高的海拔高度,使他居高临下地端详着闯入危险之地的兔子。尚且不知道自己处于多么危险中的女性睁着懵懂的眼睛,直直看过来,无辜可怜又柔弱。
“你不应该在这里。”
男人的身影挡住了昏黄的灯光,阴影笼罩在女人的身上,将颜色明丽的小裙子都变成了灰暗的样子。周围的空气好像因为这个男人的到来被赋予了新的属性,沉重到凝固,从气体变成了固体一般,难以将氧气送入鼻腔。
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被猎食者盯上,全身一动都不敢动。哪怕脑中叫嚣着“动起来”,肌肉却像是有自己的想法,紧张得发硬,僵直在原地,动弹不得。
“莱伊。”
我妻纱由里已经在宣告自己的死亡,心中默念“吾命休矣”的时候,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喊出了对我妻纱由里来说熟悉又不那么熟悉的名字。
【莱伊,黑麦威士忌。应该是代号之类的吧,总不能是真名?这个世界上没有《名侦探柯南》却还是有人用“莱伊”作代号,形象还这么符合,真是讽刺的巧合。】
被称为莱伊的男人停住了脚步,另一个脚步声却响了起来,像是刻意加重了脚步,故意引起什么人的注意似的。
我妻纱由里只有眼睛敢动,从莱伊笼罩的阴影中寻找缝隙,将视线投到了声音传来的方向。
果然,是熟悉的人,是她寻找的目标,她心目中和自己所爱的二次元男神形象完美符合的那个男人,正慢慢从黑暗中显现出来。
因为之前隐匿在更深的黑暗里,没能被女孩第一眼看见。此时却因为女孩的到来,主动走到光与暗冲突最激烈的地方。
我妻纱由里没有一刻像现在这样,觉得卧底中的诸伏景光就应该像现在的子安亮那样,冷酷、阴暗且无情。
子安亮阻止了莱伊的动作,却第一时间回头“怒瞪”向金发的男人,声音都中带着不必严明的明显愤怒:“你不会是觉得,说‘不要对我的女人动手’的人是莱伊,就能对我的女人动手吧,波本?”
我妻纱由里听着子安亮以往日绝对不会使用的态度,说出平日里相处一整天才能有的字数量,心中只剩凄凉。
【什么啊,子安先生宁可和这种可怕的家伙说话,都不愿意在平时多对我说一点话吗?】
如果此时诸伏景光听到女孩的心声,恐怕也要大呼冤枉:“在这种危险的时候,你的关注点只有我和别人说的话比较多这一点吗?”
8.第 8 章
第八章【不以结婚为前提的谈恋爱都是耍流氓①,所以我要耍流氓了】
【原来子安先生是真的不喜欢我,他宁可和他讨厌的人说这么多话,也不肯和我多说一句……】
胡思乱想的时候,我妻纱由里自然没能仔细听子安亮和波本、莱伊究竟说了一些什么。只知道,等她再回过神来的时候,子安亮正拉着她的手,两人已经脱离了那个几近无光的小巷,走在明亮的大道上,接近正午的太阳从头顶照射下来,晒得她的假发都发烫了。
子安亮又牵着她多走了一段路。在午餐时间让附近的饭店都繁忙起来之前,两人到达了附近的小公园中。
这时候,公园里晨练的老头老太们早就回家去了,晒太阳的人也离开得七七八八,忙着赶回家吃午饭。
一片郁郁葱葱的灌木丛包围着角落的一张长椅,两人就在此地停住了脚步。
子安亮松开我妻纱由里的手,回过身来,表情复杂。他开口的第一句话就是:“你为什么会出现在那里?我妻女士。”
加上“女士”的称呼也未免太过生疏,早就要求子安亮喊自己“纱由里”的我妻女士感到了对方刻意的疏离。尽管第一句问话平淡而没有起伏,但女性的第六感告诉我妻纱由里,子安亮正在生气。
她低下头,看着自己的手上的午餐盒,第三次将它举到了子安亮的面前,“午餐,忘记留给你了。”
刚刚还在生气的男人如同被戳破了的气球,怒气瞬间散进了空气中,只留下些许颓丧的躯壳。
他用手压着自己的额头,苦恼又无奈的样子,但张了张口,最后还是什么责怪的话都没有说出口。
诸伏景光已经缓了好一会儿,最危险的时候已经过去了。还借着“威胁波本”的行为警告了同样在场的莱伊,倒也不能说完全没有收获。
只是,苏格兰的弱点终究是被确认了下来。在这个女人面前暴露了两名组织成员的代号,如果我妻纱由里不成为组织成员的弱点,很难让组织彻底放过她,势必会安排任务抹杀会泄漏组织秘密的一切可能性。
“我妻女士……不,我妻纱由里,我有话想对你说。”
有着猫儿一般眼睛的男人微微低头,将视线与我妻纱由里的相交,目光缱绻。那眼神像是有吸力一般,将我妻纱由里的魂都快勾走了。
在这种时候,我妻纱由里只觉见过如如今这般场景,此生无憾。却没想到她今天面临的“此生无憾”竟是如此之多,多到她未来的半生,都没齿难忘。
“可能有点突然,就是……我突然觉得我、我们,可以。”
诸伏景光的话语打了个磕巴,赶紧又弥补了一下:“我的意思是:我喜欢你,我妻女士。我可以成为你的男朋友吗?我们,可以交往吗?”
我妻纱由里的魂是从“我喜欢你”开始飞升的,她的脑子尚且没能理清头绪的时候,身体已经先明白了此时正在发生什么。画着妆容的脸泛起红晕——事实上,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的脸已经烫得能煎鸡蛋了,只是遮瑕粉底将大部分的颜色遮住,只留下了少量的痕迹,证明她已经羞得大脑过载,不知道该如何是好了。
过热的温度刺激了脑细胞,脑细胞活跃着又将曾经的记忆片段从压箱底的记忆殿堂中生拉硬拽了出来。只此一瞬间,她的脑中闪过了从古至今各种言“情”体裁的作品,诗歌戏剧小说动漫电视剧电影短视频,甚至纪录片都一同在她的脑回路中翻腾起来。
最后,直接跳过了各种恋爱过程,只停留在庄严的婚礼殿堂上,两人在光芒照耀下的玫瑰窗前,在神父的主持下,宣誓结为伴侣的那一刻。
【结婚——!】
然后她模糊的意识就听到:“……我的工作不太稳定,没有自信给你稳定的生活……”
她抬起头来,看到子安亮蓝色的眸子如同天空般澄澈,如同一眼望到底的清澈溪流,连话语也是那样直接地向她坦白:“所以,即便是恋爱,短时间内也无法给你一个保证。”
卡壳了的脑细胞运转起来了,将羞涩所产生的热量吹走,留下了少量的理智。
我妻纱由里听懂了,子安亮在说,他可能没法与她结婚。那又怎么了?她谈恋爱是为了结婚吗?
她的目的路人皆知,是为了让诸伏景光幸福啊!
诸伏景光幸福,和她我妻纱由里又有什么关系呢?
子安亮作为诸伏景光的投影,和谁结婚,又与我妻纱由里有什么关系呢?
既然在交往之前提出,子安亮应该是对这一点非常在意才是。我妻纱由里毫不迟疑地点了点头,答道:“我明白了,就先不以结婚为目的,仅仅只是交往吧。”
她的声音透露出雀跃,甚至没能忍住,说出了下一句略显奇怪的话:“多谢款待,子安先生。”
诸伏景光说完可以算是暴言的发言,就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我妻纱由里,观察对方的一举一动。如果说最初的他担心我妻纱由里是什么来路不明的恶徒,浑身充满着戒备,那么现在的他担心的就是自己不负责任的话语伤害女孩儿纯真的心灵。
他很高兴,我妻纱由里并没有受伤的样子,反而果断而从容,一副理所应当的模样,毫不介怀地就同意了他的请求。让他感到疑惑的是,对方充满感激之情地说出“多谢款待”这样的话语。
这也太奇怪了。
这段时间,一直是我妻纱由里在付出啊。诸伏景光除了最初见面时,将那个与自己有几分相似的娃挂件送还给我妻纱由里,就什么都没有买、什么都没有送了。
别说男朋友,就是普通朋友,互相之间送送礼物,请客喝喝奶茶,都是很正常的行为。要是警校毕业前,诸伏景光也会亲手做些餐食,邀请朋友们一起品尝。奈何卧底之后,谨慎的狙击手又怎么可能随意与他人交往甚密,更不说还一副哥俩好的样子请别人吃饭了。
组织的其他成员不被他吓死就很好了,估摸着吃饭都要担心饭里是不是下了毒。
再看我妻纱由里,她从那一天之后,请客喝奶茶、每天做午餐,有机会的话还会带上早餐或者晚餐。即便没有亲手制作,也会带着子安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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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同去品尝周边的美食。
往日里,照顾人的那个身份,从诸伏景光的身上转移到了我妻纱由里的身上。让这个女孩更添几分温良贤惠的气质。
跟不说,我妻纱由里本就是一个看着显小的女孩。那巴掌大的脸,如果没有化妆,走在路上被说是初中生都有可能。现在化了妆,尽管是偏幼态的妆容,但脸上有了这些妆容本身,就意味着她可能不是真·初中生的年龄。
诸伏景光确实没能明白我妻纱由里的心情。
在这个男人正在自责,觉得伤害了我妻纱由里的时候,我妻纱由里的内心正在欢呼雀跃。
她当然是希望能和子安亮交往的。作为一个单推人,她梦想过无数次,如果自己碰到诸伏景光的情形,她会怎么样。
与诸伏景光并肩作战、与诸伏景光成为好友、拯救卧底中的诸伏景光,当然,也有和诸伏景光交往以及和诸伏景光结婚并幸福快乐地生活在一起这样如同童话般的想象。
但是,如果有更合适的人选,最后半句话,也可以是诸伏景光和那个人实施的。这就是对于自己所爱的角色最深沉的爱啊。
当这个角色出现之前,如果能达成“与诸伏景光交往”这一部分,对我妻纱由里来说,就如同是天上掉下来的馅饼。还是那种就算有陷阱她都会毫不犹豫跳进去的陷阱。
不能结婚算什么?
“交往”就已经是天大的恩赐了,是款待啊!
她可是小心翼翼到,画梦女同人的时候,都不敢把自己带进去的程度。连约coser都不敢让对方cos诸伏景光和自己假装交往啊——
感谢子安先生,不仅完美复现了那个人在她心目中理想的形态,甚至还牺牲自己,成就了她的梦。
多谢款待,子安先生,您可真是慷慨无私的大好人呐!
确认完男女朋友关系,刚刚成为小情侣的两人面面相觑,站在长椅前,一时之间竟然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
之前,诸伏景光见到了降谷零和组织的代号成员莱伊进入了小巷子,因此一路尾随,到了那个隐蔽的地点,准备和降谷零配合着见招拆招的。没想到我妻纱由里这么一乱入再以打断,莱伊对女孩儿释放出的杀意,让诸伏景光不得不将女孩纳入自己的保护范围内。
这会儿把人救了出来是没错,可诸伏景光也不知道应该说什么了?总不能和我妻纱由里说,“我其实是非法武装组织的代号成员,正在搞违法犯罪的勾当”吧?
那他这个卧底当得也太刺激了。
但如果不说这个话题,他们前一次分别可以算是不欢而散的,我妻纱由里刚刚才被他责怪过呢。
虽然子安亮这个身份,人设中就没有“温柔”两个字,但身为扮演者的诸伏景光可难以过自己心里的那一关。他甚至能够代入我妻纱由里的立场,感受到子安亮所说的话可能造成的伤害。
过于温柔的本我和伪装身份的假象有着如此巨大的反差,最初设定时只考虑卧底的存活率,没有考虑心理因素这一点,实在是太失策了。
9.第 9 章
第九章【多谢款待】
刚刚告白成功和接受了告白的人在僻静无人之处,只有两个人相处的空间中,会做什么呢?
或许有人会说,当然应该是甜甜蜜蜜地你侬我侬。或是小鸟依人,或是互诉衷肠,甚至来一段热吻也不为过。
如果他们中有游刃有余的类型,直接让人坐在一旁的长椅上,聊聊日常也好过无话可说的状态。
可惜在此地的两人在过去的生活中似乎没有可供借鉴的经验。
也不能说完全没有……诸伏景光一边回忆萩原研二在联谊时的状态,一边参考波本使用蜂蜜陷阱时的说辞。
那两位倒是提供了不少例子,可对诸伏景光来说,不是油滑了一点儿就是别有用心,和子安亮的人设不符,也略微超出了一点诸伏景光擅长的范畴。就是公安进行的培训,针对的目标也不是如我妻纱由里这般清澈见底的纯良女孩。
她和大多数的日本女性都不相同,一直在追求却一直清澈得像个孩子。事实上,在日本没有早恋的概念。孩子们在中学甚至小学的时候,还没完全理解两性区别的年岁里,就先明白了“喜欢”。
看得出,我妻纱由里是喜欢子安亮的。
可是这种喜欢不是日本含蓄的告白语言中,代表爱意的“喜欢”,而是某种对于玩具的喜欢,对于美丽事物的喜欢或是对于舒适家具的喜欢。她对于毛茸茸的小动物也有这样的喜欢,甚至,后者的喜欢可能更甚于对子安亮的喜欢。
她像是把他看作一种寄托,对于美好未来的憧憬,却并非是生死相随的爱。
这也正常,他们本就是萍水相逢。按我妻纱由里的说法,她只是为了报救娃之恩。
一个娃娃对她的重要性是多少呢?
诸伏景光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没有发现身边的女孩在沉默尴尬的气氛中手足无措,又是抿唇又是抓衣角,表示焦躁与不安的身体信号已经非常明显。
我妻纱由里同样经历了茫然无措、找案例借鉴的心路历程,可惜她身边没有可靠的高情商人士,只能找找影视作品充数。
一时紧张之下,她刷了那么久的短视频、电视剧、各种综艺都像雪花屏一样,根本回忆不出画面来。在脑内经过了一番高强度检索,竟然只能想得起《名柯》的零星画面。好不容易把还记得的剧情回忆了一遍,终于从破获案件后犯人的震惊下跪痛哭三件套中找到了似乎有那么一点相似的剧情。
主角工藤新一的爱情故事倒是有点儿进展的,和毛利兰告白是怎样的来着?
我妻纱由里回忆了一遍新一视角和小兰视角的告白,然后发现根本没有后续,无从借鉴!
【再想想,一定还有温馨甜蜜lovelove场景的!】
我妻纱由里她绞尽脑汁,她拼尽全力,她使用了穷举法!
毛利兰的父母正在分居,不行不行。工藤的父母是恩爱的典范,但他们的恋爱太费脑,我妻纱由里学不会。
阿笠博士倒是有一个阴差阳错的青□□情,但守候了四十年也没能完全续上的爱情也没有可学习的点啊。
警察组?警察们看中破案更甚爱情啊——
还有很多角色,或许其中真的有合适的相处片段,可我妻纱由里都不太记得了……她的重心一直都放在诸伏景光一人身上……
【景光你怎么不发展一段爱情让我借鉴一下呢……残念①。】
想得脑子都卡壳了,我妻纱由里只觉一阵无力,根本没有找到可以抄的答案。
算了,事到如今,还是先吃饭吧。
她第四次将饭盒举了起来,甚至把心中的摆烂想法都一并说出了口:“事到如今,先吃饭吧。”
话一出口,两人都愣了一下。
诸伏景光低头看了一眼饭盒,终于伸手将它接了过来。
两人在长椅上落座,笔挺挺地一人坐一边。看似坐得很近,实则哪里都没有挨着。
光是旁边人的体温都已经让我妻纱由里感受到强烈的存在感,更不说肌肤相亲什么的……
【不不不不不,我在想什么啊,肌肤相亲也不是这么用的!】
脸上的红晕已经超过了腮红的颜色,即便有遮瑕粉底和其他化妆品的遮盖,都遮不住我妻纱由里的羞涩了。
“咳,我妻……”身旁的人似乎想要发出“女士”的音,但察觉到两人关系已经不比以前,再使用这么生分的称呼不太合适,又将后半段咽了下去,形成了脱口而出的这半句话。
“是!”
我妻纱由里像受惊的兔子,猛地坐直了,不安的小手放在大腿上,仿佛正在练坐姿的军训学生。
可两人又都没了声。
这次是我妻纱由里先动了,她一直板正地坐着,累。
扭了扭腰,让自己稍微舒服一点儿,然后才找到了合适的话题:“那个,子安先生叫我‘纱由里’吧……这一次,应该可以了?”
她小心翼翼地问,自从上一次申请更换称呼方式被拒绝之后,一直没敢再提。如今成为男女朋友,她应该有这个资格了吧?
诸伏景光赶紧应道:“是是,呃……纱由里?”
“是!子安先生。”
“纱由里也叫我‘亮’就好。”第一声代表亲昵的称呼之后,诸伏景光像是找到了两人相处的节奏,赶紧将男女朋友之间正常的称呼给安排上。
“嗯……亮……”女孩儿喊男友名字的声音格外轻,像是清风拂过耳朵,搔得心都痒了起来。
我妻纱由里松了一口气,她一直在想,如果子安先生叫她“纱由里”,却不让她叫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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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的话,是不是有什么额外的意味。好在,一切如同正常流程一般,终于走到了普通情侣的模样。
诸伏景光也松了一口气,总算说上话了。如果刚刚告白就因为不知道和女朋友聊什么而“被分手”的话,他真的不知道应该怎样挽回这个女孩。
两人心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了一句话:【谈恋爱真的太难了!】
【真不知道zero是怎么逢人就用蜂蜜陷阱的,美男计这么得心应手,真不愧是zero。】
【有时候真的不得不佩服,萩原研二的高情商还真不是普通人能学会的,能在联谊上让所有女孩子都倾心什么的……这就是万人迷吧。】
这两人,一人想到了自己的幼驯染,另一人则想到了那位幼驯染模仿的榜样之一,在这一方面倒是颇有默契。
若是互相能听到对方的心声,他们或许还能一起讨论一下,究竟是降谷零的蜂蜜陷阱更诱人,还是萩原研二的万人迷更纯粹。
在心中吐槽过别人,原本还尴尬的两人竟然奇迹般地放松了下来②。我妻纱由里更是突然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神经搭在了另一条脑回路上。说明白一点就是,她悟了。
虽然有点儿不厚道,但她可是一直在拿子安亮当诸伏景光的代餐啊!那现在的场景,是不是意味着,她和诸伏景光一起吃午餐?
哎嘿,这么一想,女孩儿的内心小人可就不困了,她的嘴角都要咧到耳朵根了。这种场景可是能画进同人漫画里,被读者们追着喊“好甜好甜”的恋爱现场啊。
她偷偷瞄一眼子安亮,又瞄一眼。在对方注意到她的视线看过来的时候,又低下头去,将日本女性的“不安”表现得淋漓尽致。
但她不安归不安,话却是没有忘记说的:“那个,亮。你饿不饿?现在似乎已经到饭点了的样子。”
【快吃快吃。你吃着,我看着,然后回头就把这场景画下来~】
这可是现成的模特啊,有子安亮在,我妻纱由里画同人都不用自己思考人体啊、阴影啊、色彩啊这些因素,直接就有现成的参考,简直是……
美滋滋!
天命同人漫画作家开心得忘记了谈恋爱的人还有自己一个,我妻纱由里已经沉浸入自己绘画的同人世界中,无法自拔。
这一边,诸伏景光突然感觉身边的视线变得热烈了起来。这是无形无质的东西,是一种感觉。你能感觉到身边的空气都变得黏稠、窒息又炙热,可目之所及,又什么都没有。
没有实体也无气味,触摸不到,也听不到,但他却已经像是美术课上的人体模特那样,在那个人面前无遮无掩。若是撒上佐料,或许我妻纱由里就要举起刀叉,然后虔诚地感谢款待……
等等?
所以,我妻纱由里所说的是这个意思吗?
10.第 10 章
第十章【她是谁?她从哪里来?她又将做什么?】
先不说诸伏景光是怎样如坐针毡地强迫自己吃完了整份午餐——他想要与我妻纱由里共同分享但被拒绝了,让诸伏景光一度怀疑午餐中是不是下了药——然后表情空白地离开了公园。我妻纱由里也一副魂不守舍的模样,下午在奶茶店里工作了半天。
当被问起为什么像丢了魂时的,不小心脱口而出说出了“和子安先生终于开始交往了”这样的迷惑发言。之后就一直被店里的人用微妙的揶揄眼光看着。
我妻纱由里又不好说和子安亮的相处还有一些小问题,只好提前向老板告假,回去画诸伏景光的同人漫画去了。
是的,她的灵感高涨,从下午一口气画到了深夜。凭借着白天时候的经历,把分镜、草稿都画得七七八八,这才恋恋不舍地停了笔。欣赏一番还是草稿都又帅气又温柔的诸伏景光,要不是害怕把稿子蹭脏了,她都想直接和自己笔下的人物贴贴了。
忙了一天,洗漱一番上床,这才发现新上任的男朋友发来好几条信息,最后一条在半个小时之前。大致内容是道歉、问候以及哪怕我妻纱由里一条都没有回复,还是好好地道了的晚安,这才彻底停了信息。
实在是太标准的样板男友了,和那些少女漫画里完美男友形象一个模子里刻出来似的,乍看之下,完美得不似真人。
明明还没告白之前是那么寡言少语、阴沉灰暗,如果说现在的子安亮是少女漫里的男主角,那么之前的子安亮就是漫画里被同学欺负然后黑化的内向学生。
女孩儿思考着,抱着手机在床上滚了半个圈,从空处滚进了靠墙的毛绒玩具堆里,一群诸伏景光努努、趴趴、娃娃垒起的小山失去勉强维持的平衡,崩塌成娃娃雨,掉到我妻纱由里的身上,掉进她的怀里和刻意摊开的被子里。
她抱起最靠近自己的那只诸伏景光娃娃,看着娃娃蓝色的眸子,捏捏娃娃的小手,因为恋情而沸腾的情绪冷静了下来。
我妻纱由里自言自语道:“那么,子安先生,你到底是什么人呢?”
《名柯》中的其他人也就罢了,与诸伏景光相关的内容,她可是反反复复看了许多遍的。怎么可能不知道诸伏景光有个金发黑皮帅哥的幼驯染,又怎么可能不知道在他殉职前有一个冷白皮的FBI卧底抓着他的手说“放你一个人离开我还是可以做到的”。
如果她能接受世界上有那么一个人长得像诸伏景光,行事作风符合诸伏景光卧底时的状态,还有与诸伏景光的好友相同长相的“朋友”,那么为什么不能接受那个人是诸伏景光?
我妻纱由里来到这个世界就很蹊跷。她没有什么系统啊金手指啊这种东西,身体不是自己的身体,也没有这具身体的记忆。世界局势大致与原来的世界差不多,毕竟她来到这里之前没有到过日本,只能从媒体的信息勉强找些世界大事来判断。
成为我妻纱由里之后,她一直疲于生计,根本没那种美国时间来考虑自己的事情。直到最近才稍微脱离了温饱线,有了一点儿存款,也因此有了那么一点儿空闲,用来思考人生的意义。
她原来的身体怎么样了?她还能回到原来的世界吗?如果不能回去,这个身体又是谁?她占据了这具身体,身体原本的灵魂变成什么样子了呢?
我妻纱由里依靠以前看日本动画、同人漫画和同人小说的经验,勉强能够使用常用的日常用语。若是真的给她一堆片假名,她当场就要歇菜。
当初她来到这个世界,发现书店中没有《名柯》,只以为她穿越到了另一个世界,一个没有《名侦探柯南》的世界。却没有想到还有一种可能,这里就是《名侦探柯南》的世界。
这样的话,寻找《名侦探柯南》就不应该在漫画书架上找,而是要在纪实或者纪录片里找。
要不看看历史书?现代史?如果把时间限定在诸伏景光进入组织卧底到他殉职之前,按照《名柯》的时间线,应该是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前7年到前3年。
既然“子安亮”能阻止“莱伊”的行动,相处中是不卑不亢的平等状态,恐怕已是获得“苏格兰”的代号之后。
按照组织的行事作风,获得代号的人员必然已经经过了一段时间的考察,推断诸伏景光已经进入组织一年以上。加上警视厅不可能让卧底人员带着一身的警校生气质进入非法组织,警校毕业之后应该还会经过一段时间的公安培训……
现在的时间线应是在警校毕业后两年之后,离诸伏景光自戕那一天已不远了。
不如说,那个年轻的生命消逝得太早,无论什么时候相遇都显得时间如此珍贵,不舍离别。
已经躺下的女孩又坐了起来,脸色是从未见过的认真严肃。
她看着窗外的夜色,月亮的光辉被云挡住,窗外只有地面上的万家灯火,空中却只有阴影投下。她的心中也涌动着深沉的晦暗。
“hiromitsu……”轻轻唤出日夜想着的名字,慢慢咀嚼由它带来的余韵。来到这里之前,我妻纱由里曾经以为,自己不会爱上一个真正的“人”,只因她早已将爱与喜欢给了一个纸片人。
最初对子安亮说出“想要做他的女朋友”这样的话,不过是想将幻想多留住一秒,留住眼前这个与自己喜欢之人如此相像的人。这样的感情还不及爱情,在那时候我妻纱由里更多的还是想要留下对方的联系方式,仅此而已。
只是不知道究竟应该如何将“想要你的联系方式”顺理成章地说出口,一时情急之下,竟然做出了如此冒失的行为。
一步步走到如今这样,在子安亮问出“能不能与我交往”的问题后,事情就已不再是简单地应付一句“我其实只是想要拜托子安先生来做我的模特”这种程度的对话就能结束了。
何况我妻纱由里来说,她想要的不正是那个人的幸福吗?
她从没有想过,自己的梦想离现实居然如此之近,仿若摘星揽月。
这可是从童年期到成年后都没有变过的梦想,这个世界上有多少人一辈子都无法实现自己儿时的梦想。我妻纱由里是少数从一开始就完全没有可能实现梦想的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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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她从未感到沮丧,只因她仅仅是全天下无数失败者之一。
可当成功的可能性放在面前时,她的不甘、她的努力,她拼尽全力想要拯救那个人的愿望就如同汹涌的火焰,燃烧遍整个身体。让女孩儿感到躁动不已。
她本就是不明不白来到这里的孤魂野鬼,既然上天让她来到这里,那么……
这一世,她想要拯救自己所爱之人!
再回神时,时间早已过了午夜。
“呜哇——已经这么晚了!赶紧睡赶紧睡,明天还要上早班呢。”
刚刚还野心勃勃的女人将手机充上电,赶紧强迫自己进入梦乡。
第二天,我妻纱由里还是盯着一对黑眼圈去的奶茶店,连颜色艳丽的眼妆都没能遮住一对青黑色的“皮蛋”眼。加上连行动都如行尸走肉一般失了魂,店长和其他店员都非常担心地看着他们的吉祥物。
“小纱由里,你没事吧?昨天下午就很没有精神了……”与我妻纱由里关系很好的女店员找了空闲时间凑到她身边,担忧地关心道。
我妻纱由里打了个呵欠,不好意思地笑笑:“抱歉,川上姐。我就是昨晚没睡好……”
任谁思考了半个晚上怎样才能拯救世界线中必然会死亡的白马王子,剩下的半个晚上又在梦里和组织拼得你活我死(没打错)好几遍,早上都会没有精神的。
“不要太勉强自己啦,就算再怎么喜欢自己笔下的人物,也要量力而为啊。”
“而且,你都已经有男朋友了,不是吗?”
说着“男朋友”,川上美夏就让我妻纱由里抬头,看向路边的阴影。
我妻纱由里依言向那边看去,果然,熟悉的身影在街边站着,也不过来,不知在那边想些什么。
“真是贴心的男朋友啊,是想等你休息的时候再来搭话吧?”店长点点头,对不影响女方工作的“男朋友”表示认可。
“我去给他送饭的时候也是这样等在工作场所外面的啊。”我妻纱由里有点儿不服气地嘟囔了几句,还是和店长说了一声,小跑着去了街对面。
诸伏景光正假装自己在手机上输入着什么,实则正尽量不动口型地与某人对话中。而这个“某人”,正在与他一墙之隔的转弯口,躲在所有可能看向自己方向的角落中,努力用帽子遮掩住自己金发的年轻男人。
他们不是刻意选在这个位置的,只是诸伏景光想要多叮嘱我妻纱由里几句。昨晚他的信息,我妻纱由里直到早晨才简短地回了几句,他担心自己发信息对方又很晚才看见或者根本不仔细看,索性在对方看得见的地方,让她有空闲的时候主动来搭理自己。
降谷零才是后来的那一个。他们昨晚没能在安全屋碰上头,降谷零又想尽快将组织里流传的信息告诉诸伏景光,只好问了诸伏景光的所在地,主动跑过来的。
见我妻纱由里靠过来,诸伏景光停下了与降谷零的对话,抬起头来努力露出不那么过分温柔又不太冷漠的笑容。
要假装一个刚刚坠入爱河的“冷漠寡言”的男人,这也太难了!
11.第 11 章
第十一章【在场三人有着三本不同的剧本】
“纱由里。”诸伏景光在我妻纱由里靠过来之前先出声叫了她的名字,降谷零说话的声音应声而停。
“光——”感觉喊对方的名字顺口了很多,我妻纱由里带着风,从街那边小跑了过来。她小脸儿微红,双手抓着裙摆扭捏了一会儿,开口先是小声道歉:“抱歉,今天没有准备午餐。我比较想和亮一起去米花町的一家家庭餐厅吃饭。”
小情侣之间出去吃饭倒是很常见,可一上来就指名某一家餐厅的倒是比较少见。含蓄的日本人,不安的日本女性,总是会用委婉的说辞,提出自己的想法。
句式通常是,“听说……很不错”,然后接一些夸赞的话语,引诱对话的另一方主动说出:“那我们一起去试试吧。”
不能怪我妻纱由里不像一个典型的日本人,毕竟她的芯子是中国制造,还是三次元的中国制造的,风格和二次元转变成三次元的柯学世界不那么一样也很正常。
她已经超努力地学着使用“委婉”的说法了,不过和本土的同龄人多少还有点儿区别。
毕竟她来到这个世界不过小一年,思考回路依然保持着中国人的风格。甚至因为在职场上太过老实的交流方式,至今说话都还有点儿直来直去。
这恐怕是刻在DNA里的处事方式,很难完全改变了。
诸伏景光被她这么一个突如其来的提议打了个措手不及,他反应倒是很快地接上了话,没让我妻纱由里感觉到愣怔。但熟悉他的人就会知道,诸伏景光这会儿有点慌,正在疯狂想着周旋的方法。
“啊,米花町吗?离这里还有不少距离呢……中午的时间不太够吧?周末去如何?或者晚上?”
帅气的男人问完问题,就紧抿着唇,一副非常困扰的样子。他应该是非常克制自己的表情流露了,只是没想到他想要隐瞒的对象对他的性格过于熟悉,早就知道他的冷漠是假装的,他的阴郁也是假装的,只有为人着想的温柔刻进了骨子里。
我妻纱由里心中暗叹,她不是叹息自己被拒绝,而是在感叹,原来这个世界上真的有米花町存在。因为看不懂日语就不去查地图,她真的做错了太多。如果鼓起勇气拿地图和店里的大家问问各个地点,他们肯定是乐意帮助自己的……
还是应该积极一点,发挥主观能动性啊。
女孩默默反省,因而没能及时回答男朋友的问题。
降谷零在拐角处同样暗暗叹了一口气。他一直没有离开,原因之一就是想知道诸伏景光和这位身份成谜的小姑娘相处得究竟如何。怎么昨天和女孩儿一见面,好友的反应就这么紧张。
他就怕诸伏景光会像现在这样,产生了愧疚心理。
虽然他们能进入组织,成为代号成员,手里多少沾着点儿犯罪记录。可诸伏景光作为狙击手,总是能在千里之外取人首级。哪怕那时产生了愧疚心,子弹只要出膛,就没有反悔的可能性,事后再慢慢调整心态就好。
如今要从这个女人身上套取情报,诸伏景光所采用的方法就不是一朝一夕就能完成的事了。时间拖得越长,心中对于无辜之人的亏欠就越多,一旦产生了是自己将对方带入危险中的愧疚感,心灵就很难任由对方死去而不受触动了。
更不说,一个谎言需要用无数个谎言来圆,诸伏景光要怎样才能从这个莫比乌斯环中解脱出来呢?
降谷零相信,若是碰到完成卧底任务和女子之间二选一的情况,诸伏景光一定会优先选择公安的任务,而非私情。
可其他时候呢?
那些偶尔能够恢复“诸伏景光”身份的,属于真实的他们的时光,会因为一个女友的出现而无限减少,直至诸伏景光完全变成苏格兰/子安亮的样子。
作为一个人来说,就等于戴上了永远脱不掉的面具,无法展示真正的自我。伪装了一辈子的结果就是无论谁都无法看到他的真实。
无论怎么想,这样的生活都实在是太可悲了。
他们两人中,如果非要有一个人身陷囹圄,那么,只他一个人即可。
【必须打断这样的进程了。】
如此想着,他一步迈入阳光之中,金色的发丝扬起一圈光晕折射。如同天使的光环,与昨日在黑暗小巷中,背着昏暗的灯光站立,投下阴影的模样完全不同。
有着混血特征的年轻男人扬起嘴角的笑,吊儿郎当地向着两人问候道:“哦呀,这不是昨天的小姐吗?你的‘男朋友’可真凶啊,我幼小的心灵可是受到了创伤呢。”
他抬高胳膊,将手肘架在诸伏景光的肩膀上,一副哥俩好的样子。
“呐,伤害了我,没有一点儿表示吗?”
正在对话的两人一愣,诸伏景光眼神猛地沉了下去,下意识地保持了苏格兰的状态。
我妻纱由里则睁大了眼睛,像是想起了昨天受到惊吓的经历,立时如同被猎食者盯上的食草动物,一动不动,只差没两脚一蹬,倒在地上装死。
谁又能从她这般无害的表情中猜出,我妻纱由里正在脑内疯狂尖叫呢?
【啊啊啊啊,是波本状态的零零!昨天就觉得很好看,今天在阳光下更加漂亮呢。完全不见长的娃娃脸,好想问问他是怎么保养的?每天只睡3个小时还没有黑眼圈,难道是小麦色皮肤的加成吗?可他看上去根本就是一个高中生啊——】
她就差没有低头看看自己白皙的手臂和对方比较一番,想着是不是先把自己晒黑了,就能遮住长期熬夜导致黑眼圈?
只是她不舍得眼前的景象,不舍那个诸伏景光和好友在一起时,嘴角勾起的弧度都变得更真实的笑容,连小胡茬都变得精神奕奕。让人不由感叹起两人的感情,亲密得仿佛无法掺杂进哪怕半分杂质。
喜欢上诸伏景光的人,多少都会对他的同期有些了解。特别是,在很多情况下,不少诸伏景光的“粉丝”是先喜欢上他的幼驯染降谷零之后,才知道他本人的。
我妻纱由里虽然单推诸伏景光一人,可她对参与了诸伏景光生命大部分时间的降谷零并不讨厌,或者说,挺欣赏的。
你看,他现在就在努力扮演着与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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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实性格完全不同的人。这个充满亲和力的笑容,还有勾肩搭背的动作……
是萩原研二!
虽然不完全一致,或许融入了其他降谷零曾经见过的角色,但萩原研二一定占了大头。
我妻纱由里想到激动处,身体的僵硬似乎也自动解开了。她手指微动,大着胆子抓住了诸伏景光的袖口。
降谷零这边正在想着:【真是年轻啊。这小姑娘该不会又被吓到了吧?这种程度就被吓得无法反应的话,hiro会很难办的。】
还在组织的卧底任务中,还得照顾这么一个普通人……不,连普通人都比不上。脆弱、胆小,仿佛娇弱的菟丝花,遭遇轻微的风雨就会凋谢。不仅仅是不适合与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交往,连公安警察诸伏景光,都不是她适合的交往对象。
想想吧,难道未来要在处理案件到一半的时候,因为妻子的柔弱而回家去陪她吗?不管是警察还是犯罪分子,都不可能容忍如此不负责任的成员。
另一头,诸伏景光感到袖子一沉。他低头,看向拉着他袖子的我妻纱由里。两人一个低头一个抬头,视线就这么对上了。只见七彩色的眼睛闪着皮卡皮卡的珠光色泽,好像要从中透出什么希冀来似的。但他,完全看不懂对方想要表达什么,先被美瞳闪得晃眼。
有着上扬眼尾的猫眼眨了眨,避开我妻纱由里的直视。他努力在“寡言”和对女友的温柔间找了一个合适的度,向着女孩温言问道:“不用理这家伙,他是个花花公子,油嘴滑舌惯了。”
【呃,这么说你的zero真的好吗?感觉他快碎掉了哦……】
我妻纱由里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尚未做过自我介绍的安室透,有点儿不知所措地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亮的朋友,没关系的。”
【啊——这是多么维护男友的女友啊!】我妻纱由里自我感动地在心中唱咏叹调。
哪怕很害怕(装的),哪怕很无措(装的),哪怕对方真的很靓(这没法反驳),她还是一门心思只想着男友。因为是男朋友的朋友,所以对方有一点儿冒犯也完全不在意。
这就是她想象中的“诸伏景光的女友”啊。
这么一想,其实她还挺适合这个角色的。
我妻纱由里对自己20%真心,80%伪装的小鸟依人型女友非常满意,得意洋洋地给自己打下82分,留下666以免太自满。
见我妻纱由里对自己表现出依赖,诸伏景光似乎在脑内搜索过一遍男友应该表现出来的形象,选择了“将损友赶走”的选项。
他与降谷零交换了一个眼神,而后努力学着波本呛声莱伊时候的样子,“不要做多余的事。如果不是你跑过来招惹她,我女朋友又怎么会被吓到。”
绝口不提我妻纱由里昨天闯入了他们三个组织代号成员的私下聚会之事。
降谷零举起双手做投降状,步步后退,“好好好,真是宠溺女友的男人。”
临走,他还似是不甘地留下一句狠话:“希望你能一直这么护着你的女朋友,呵。”
12.第 12 章
第十二章【你是说,让我在侦探面前隐瞒真相?】
“抱歉,纱由里。我朋友他有时候就是会有点儿坏心眼,其实不是坏人……算了,你平时如果碰到他,还是离得远一点儿吧。”
口中说了降谷零不是“坏人”,可一想他与好友的工作,这“坏人”两个字就显得特别烫嘴。加上我妻纱由里昨天才刚有完全不看气氛,径直闯进组织代号成员私下聚会的先例,还不如看到降谷零就远远躲开。哪怕是成为无法接受“安室透的善意”的少数人,也比成为波本的手下亡魂要好得多。
说起来,我妻纱由里她……明明胆子这么小,为什么还敢进那样的小巷子呢?
就算有人主动邀请她去那种地方,也应该喊着“可怕”“不安”然后转头就跑吧?也没有听到周围人说我妻纱由里不懂读空气啊?
【她到底是看到了波本和莱伊进去了,跟着进去,还是先看到我进入了那里,所以才进去?】
可他一路上都非常小心,绕了圈子不说,还特意注意过身后是否有人跟踪。如果我妻纱由里能够在他都无知无觉的情况下,一路跟到集会地点,那我妻纱由里她……
比起相信一个穿着自创的魔法少女公主服、戴着美瞳和叮铃当啷装饰的小女孩的跟踪能力,诸伏景光更相信自己的反追踪能力。这不是歧视,这是基本常识。穿着容易制造出声响的累赘衣服,会比较容易被别人发现,才是正常情况。
事实上,现场的痕迹也证明了没有人跟着苏格兰入场。毕竟我妻纱由里她确实没有跟踪,只是单纯一股脑儿地猛冲,避开了所有迷惑项,一头撞进了中心点而已。
要怪,只能怪没有设置警戒措施的他们不好。
或者说,本来三人都想做预警设施,可为了互相防备,反而一个防御措施都做不了。如果一个人的警铃响了,其他人的陷阱却没有触发,这岌岌可危的信任可就直接崩盘了。
我妻纱由里主动探头看了看降谷零离开的背影,有些歉意,但不多。没办法,对付诸伏景光一个人就很难了,这还是对方不知道为什么对自己怀有愧疚感和不明来源的刻板印象的情况下。如果加上封心锁爱的波本,那可就地狱开局了。
“那个人,真的是亮的好友吗?”
“咳……是工作场上认识的,现在我改行了,我们之间也没什么联系了。昨天就是不小心碰到,随便聊两句。”
这段话听着含含糊糊,我妻纱由里在脑内自动翻译了一下。
“在工作场上认识”,是在说他们的假身份都进入了组织,在组织认识的。
“改行了”,从外围成员成为了行动组成员?
“没什么联系”,这种话听听就算了,他们表面不联系,私下里一个警视厅的一个警察厅的还能没点儿联系?大约就是说俩人在组织挂号的身份是表面无关联的类型,所以没什么联系吧。
“随便聊两句”,如果没有她的突然闯入,或许是苏格兰与波本一同与莱伊“聊”吧。我妻纱由里都能在脑内上演一出我和你对呛,其实是在两个人一同呛声另一个人的真假大戏。
脑补完毕,我妻纱由里仿佛看完了剧场版四分之一集,心满意足地闪着卡姿兰大眼希冀地看向子安亮。
诸伏景光也在观察我妻纱由里,见她听了自己的话,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而后看向自己,心中松了一口气。
【好像,蒙混过去了。】
诸伏景光从接到卧底任务的时候就很努力地练习各种角色各种场景的扮演,可那也是对犯罪分子,公安也没有教怎么对待一个真心对自己的女孩子啊。
每次扮演“男友”角色的时候,都觉得心里没有底。
降谷零倒是很想帮他的忙,可波本的技巧,在苏格兰身上都不能用,更不说他现在是普通市民“子安亮”了。
蓝色的眸子对上女孩仿佛闪着星星眼的眸子,不自觉移开视线,“总、总之,我们想想午餐吃什么?”
两人之后如何在附近找了味道还不错的店姑且不说,我妻纱由里回到店里,又魂不守舍起来。
川上美夏笑意盈盈地看着我妻纱由里,和店长小声地咬着耳朵:“看看小纱由里,男朋友刚离开,魂儿就跟着一块儿离开了。”
店长显然也这么觉得,点头赞同:“从昨天就这样了,看来是有进展。”
在店里忙着的其他员工一个个竖起耳朵,偷偷听两人的八卦。
“店长你说,他们到哪一阶段了?”
“看她这表现,应该是kiss了。”
“小纱由里这么纯真的样子,我猜他们还没牵手。”
八卦归八卦,店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也做不好工作,店长强行让我妻纱由里放假了。本来这姑娘在店里就是吉祥物的作用,现在奶茶店的营业额和她的漫画热度直接成正比,还不如让我妻纱由里好好休息休息,缓和一下过载的脑袋,多画一点儿漫画才是正理。
这,就是我妻纱由里站在公交车站台上,目光呆滞的原因。
她一下子竟然想不到自己应该去哪里才好。
确实,她的脑子里正想着些有的没的,可和漫画没有半点儿关系。这种恋爱的感想,总不能画在漫画里吧!
其实也不是完全不行……
不不不,果然还是不行的。
不知情的时候,我妻纱由里还敢悄摸摸画点儿诸伏景光的同人漫画,展现一些属于漫画家的充分想象力。现在知道这里是柯学世界,诸伏景光是真实存在的人,更有甚者,他正在执行卧底任务,那便不可能暴露太多诸伏景光的事情。
应该说,但凡如她这样对正义有所期待的人,都不可能主动暴露卧底的消息。
想到这里,我妻纱由里在回家把所有的同人产品都藏起来和确认一下今年离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还有多少时间之间犹豫了一下。
无论哪个听起来都很重要。
最后,由于确认时间的方法需要白天进行,后者略胜一筹。
女孩一路上又是搜索又是问路人,终于在学校放学之前来到了米花町。
诸伏景光在组织卧底的年龄,取最大范围是22岁至26岁,与他同龄的降谷零遇到变小的新一时是29岁,而工藤新一变小的时候是17岁,且整部漫画至今只过了半年时间。已知如今诸伏景光已经在卧底中,工藤新一的年龄可能是10岁至14岁之间,也就是小学到初中阶段。
幸好,小学和初中放学时间有明显的时间差,我妻纱由里可以先前往较早放学的帝丹小学,没找到工藤新一的话再前往帝丹国中。
由于路上稍微迷路、走错路等原因,我妻纱由里稍微耽搁了一点儿时间,到帝丹小学门口的时候,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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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赶上第一批小学生从校门出来。
看着一个个还没有自己腰高的小萝卜头,叽叽喳喳一蹦一跳地离开学校,一个个被家长接走,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的心态都变得年轻了。
虽然小朋友是有点儿吵啦,带孩子也又累又辛苦,责任和压力都很大。但如果是别人家的乖巧小孩儿,不需要劳动我妻纱由里拿画笔的手就能和可爱的宝宝贴贴,那她还是非常乐意和他们玩一玩的。
我妻纱由里怀着欣赏的心态和被萌坏了的心情看着小学生从一年级、二年级,直到毕业班的学生都离校,也没有看到具有特征性的面孔。
没关系,她安慰自己,诸伏景光都已经有代号了,在组织里都待了一段时间了,工藤新一到了上初中的年龄才正常。
她一边向着帝丹国中转移,一边想着。其实她还有一个办法可以确定今年是诸伏景光警校毕业后第几年,那就是查一下旧报纸,看看哪一年的11月7日,浅井别墅区发生了爆炸。
诸伏景光的警校同期萩原研二,在警校刚刚毕业后一个月,就在拆弹中殉职。
由于使用这个方法定位时间太过地狱,我妻纱由里也不想在他人面前暴露出太多反常的举动。如这种,别人不知道的时候不会进行联想也就罢了,一旦知道诸伏景光是那一届警校生就很容易反推出我妻纱由里知道公安卧底身份这种事,自然应该避免发生。
而诸伏景光身边,足够敏锐能发现破绽,足够聪明能够推理出矛盾点的人可是有足足四个之多啊。
就算他现在因为卧底任务一直在黑方阵营中,可降谷零也同样在他身边。何况,还有一个虽然没有识破诸伏景光红方身份,但在其身份暴露时愿意舍身放其离开的FBI啊。
赤井秀一对于线索的敏锐程度和推理能力同样强得可怕。
再者,诸伏景光本人也是被其创造者、漫画作者盖棺定论的聪明人——警校组五人的推理能力不相上下。
要让我妻纱由里在这么多聪明人面前隐瞒什么?如果她有这种脑子,那么她在写同人文的时候就敢不写大纲!
咳,扯远了。总之,现在这位写一篇文章要把细纲写到章节一般字数的同人作者,连画漫画都分不清自己剧情的糊涂蛋,完全做不到在这群又是侦探又是警察的聪明人面前说谎!
脑内剧场努力运作的时候,帝丹国中的校门缓缓打开。与帝丹小学相比明显憔悴了许多的初中生缓步离开学校,不少学生讨论着一会儿要去补习班之类的内容,从我妻纱由里面前离开。
这时候,我妻纱由里,这个穿着颜色艳丽的公主裙,头发特意用定型啫喱塑造成高挺的双马尾的女孩。在这群统一着装的初中生中,她那一身cos服,有着蕾丝花边的多层裙摆和膨起的公主袖,点缀其上的亮片与锆石在下午的阳光中反射着刺眼的光芒,是显得多么与众不同、特立独行啊。
她并没有将心思放在别人的窃窃私语上,哪怕周围人的话题从讨论学习、抱怨学校和老师,逐渐转变为“那个奇怪的女人”上,也没有让她产生丁点儿不满。
只是,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所有人都能忍耐他人的无理与冒犯,哪怕他们针对的对象并非自己。
“喂喂喂,我建议,诸位说别人坏话的家伙,最好对这位小姐姐道歉。”
【不然,我身边的这位可就要发火了。】
13.第 13 章
第十三章【在大街上念角色台词是很羞耻的——】
虽然跑出来的人是维护我妻纱由里的,但看小朋友一副你们再说下去就要世界末日的样子,我妻纱由里就挺想笑。
伸手把小男孩头上翘起的反骨毛压下去,感谢对方的好意,同时也给一旁嘴角下压,气得小脸通红的小姑娘顺了顺毛。
“谢谢你们的帮忙,其实……”我妻纱由里蹲下身,将视线与两位初中生放在同一个高度,看看那些先出言排挤自己的人群,又捂着嘴小声对两个孩子说:“心里有着恶意的人,看别人也会充满恶意哦。看,我们只是这样说话,他们就会坐不住了。”
语音刚落,原本只是窃窃私语的人中就跳出几个刺儿头来,仿佛印证了我妻纱由里的话语一般,指着三人大喊起来:“明明你们也在说别人的坏话吧。”
我妻纱由里站起身,施施然地拍了拍拖地的裙摆,对着身旁的两位小朋友半是得意半是炫耀一般露齿而笑。
“看吧,就像我说的那样。”
刚刚还愤愤不平的初中生笑了起来,将对面大喊大叫的人丢在脑后。三人完全没有搭茬的意思,就这么将路边的反派丢在原地,自顾自离开了。
男孩儿双手放在脑后,边走边问道:“第一次见到小姐姐你哦,是来旅游的吗?”
“不是哦。”我妻纱由里嘴角的弧度再也压不住,扬起笑意,“我是来找你的,工藤新一。”
工藤新一的手立时放了下来,惊讶地看向陌生的姐姐,“哎?小姐姐你认识我?是爸爸妈妈的朋友吗?”
毛利兰也很惊讶,如果是周边认识工藤新一的人,她往往也会认识。虽然东京很大,可学生的生活圈却很小。
我妻纱由里摇摇头,“我只认识你,还有你的小……伙伴。”
本想说“小女朋友”,可工藤新一的告白是在他们17岁的时候,如今离这份感情发酵得到结果,还需要经历不少时间和事件呢。
然而,两个小孩儿听到我妻纱由里的说辞,依然表现出了警惕。
“那,小姐姐又是怎么认识我们的呢?”
我妻纱由里挺了挺胸,胸前的蝴蝶结扣因为位置变化将阳光折射出一片炫彩。
“我当然认识了,侦探工藤新一,以及空手道高手毛利兰。”
话一出口,无论刚才两人是怎样防备的态度,这会儿都红着脸低着头。
一个摸着后脑勺说:“我还没有独立破案呢,你怎么知道我是侦探?”
还有一个就更扭捏了,抓着书包提手的手捏得紧紧的,将包提到了胸口,“我只赢了两场比赛而已……”
这个时候的工藤新一,虽然早就开始喜欢侦探小说,家中也有家庭氛围的熏陶,但确实还没有升起成为侦探的心。不,应该说,还处于有心无力的阶段。
毕竟侦探是一个需要累积经验和丰富知识的职业,还在累积知识阶段的孩子想要成为一个侦探,难度终究是太大了一些。
毛利兰倒是学习空手道有些时候了,她所说的刚刚赢了两场比赛,应该指的是14岁级别的比赛。由于小孩子的身体发育快,接近青春期阶段的比赛,将年龄划分得非常细。通常情况,12岁以下是一个级别,13岁到14岁又是一个级别,15岁到16岁是一个级别,17、18和18岁以上还有两个级别。如果划分得更细一些,18岁以上还有一个21岁年龄段的。①
毛利兰是从小学快毕业的时候开始学习空手道的。能够甫一进入14岁年龄段的比赛就获得连胜两局的成绩,除了有天赋之外,也说明她对练习确实刻苦,
工藤新一姑且不说,毛利兰似乎是将我妻纱由里当作是空手道比赛的观众了,心中不免有些小窃喜。小孩子藏不住心事,这样的欣喜在她脸上也显示了出来,似乎对除了亲朋好友之外的粉丝产生了天然的好感。
我妻纱由里也乐呵,与毛利兰说笑道:“未来的空手道冠军小姐,请问我现在是不是除了父母和朋友之外,你的第一个粉丝?”
这话一出,毛利兰的脸就涨红了,她将半张脸藏在书包后面,羞涩地点点头。
“嘿嘿嘿,放心吧,我以后也会是你的事业粉的。”先不管毛利兰会投身怎样的职业,反正光是她的空手道技能就足够勾动我妻纱由里的“芳心”了。
工藤新一“切”了一声,又将双手背在脑后了。他似乎还在怀疑我妻纱由里,可两人相见时间尚短,他的好友毛利兰对这女人又产生了好感,一时半会儿也不好直接把人赶走。
更重要的是,刚刚才被说作是“侦探”,他也想要试着用自己的能力来分辨,一个人到底是好人还是坏人。
“说起来,小姐姐知道我们的名字,我们却还不知道小姐姐你的名字呢。”毛利兰已经开启了社交模式,主动向着陌生人询问起来。
我妻纱由里也没想藏着掖着,直接说出“我妻纱由里”这个名字,还用手指在空中比画,写出名字中汉字的写法。
“哎?‘纱由里’也是汉字吗?”相比起虽然不太常见但确实见过的姓氏“我妻”,“纱由里”倒是以平假名表示居多,使得毛利兰在注意到繁复的汉字写法之后惊讶地说道。
其实不仅仅是使用了汉字,我妻纱由里比画出的“纱”,写法也是错误的。只是因为读音和字形大致对应上了,且书道中也有不少汉字的笔画被简化,这才让毛利兰勉强辨认了出来。
虽然觉得我妻纱由里知道自己名字的写法,但毛利兰还是礼尚往来地比画了自己的名字写法,顺带着帮不配合的工藤新一也写了。
一大一小两名女生聊得起劲,自然地说起自己的年级班级,还互相分享了电话,约定了下次毛利兰比赛的时候,我妻纱由里一定要去观看,给她加油。
工藤新一看着心里着急,但细看之下又觉得毛利兰好像没有透露太多家里的信息,只好一边踢着足球,一边闷头前进。
也难怪工藤新一会感到奇怪,他喜欢侦探小说是没错,毕竟他的爸爸工藤优作是世界知名的侦探小说家。任谁在家耳濡目染,天天看一堆侦探小说,会喜欢、向往侦探这个职业也挺正常。
可工藤新一也就对少数几个人说过自己想要成为侦探,更没有在公众场合谈论此事。甚至现在,比起说他想要成为侦探,不如说他喜欢足球更合理。
他可是一路带着足球出的校门,完全不提“足球”这个典型的特征,上来就叫他“侦探”。听着是挺开心的啦,可这个陌生的女人到底是从哪里知道他的私密信息的呢?
调查过他?难道是爸爸或者妈妈的疯狂粉丝?
看看我妻纱由里夸张的穿着,看着就像是什么漫画里的角色,肯定不是老爸小说里的角色。难道是妈妈以前拍的电视剧或电影里的角色吗?
要真是那样的话,工藤新一还真是没辙了。毕竟工藤有希子也没把儿子压在沙发上,逼迫他看完自己所有的作品。
工藤新一只挑挑拣拣地从中找了一些剧情喜欢的来看,其他剧情毫无逻辑的就懒得多看一眼。
万一让老妈知道自己竟然认不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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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作品中的角色,被逼着看完藤峰有希子的所有作品就成了工藤新一必定的命运了。
【还是先问一下吧……】
工藤新一咽了一口唾沫,小心地从她们对话的空隙中插进话头:“我妻姐姐,你是模仿着什么角色打扮的吗?”
“啊嘞?新一你知道?”
我妻纱由里下意识地就用“新一”来称呼工藤新一,并且没发现有什么不对的地方。
她抓着裙摆,原地转了一个圈,让层层叠叠的裙摆如同花瓣一般盛开。
“这是我的漫画作品《魔法少女公主》中女主角变身之后的样子哦,好看吗?”
工藤新一在毛利兰惊叹的背景声中,脑内默默吐槽:【居然是漫画作品中的人物啊,吓了我一跳,还好不是老妈的作品。】
比起露出三角眼,在内心疯狂吐槽的工藤新一,毛利兰就给足了情绪价值。
“我妻姐姐是漫画家?好厉害!主角的打扮也很好看!可爱,皮卡皮卡的好漂亮。”
我妻纱由里在小朋友一声声的夸赞中迷失了自我,笑得乐不可支。她双手捧着脸,感到自己脸上的热度和子安亮对她告白时有过之而无不及。
“也没有那么厉害啦……”
既然毛利兰这么喜欢,我妻纱由里就从小巧的手提包里摸出一个毛绒娃娃来。
如今日本还不流行电子支付,连信用卡都用得很少,大都店铺需要使用现金,她的手提包中除了放钱、化妆品、手机、纸巾、钥匙,剩下为数不多的位置都让给了这些挂件、玩具的周边产品。
介于以上原因,占地体积其实还挺大的娃娃是以一种被挤压的状态待在包包的空间中的。
此时将娃娃取出手提包,来自外界的压力减小,材质为了恢复原状产生了弹力,就这么顺势将包中另一个娃娃一块带了出来。
“啊!”我妻纱由里一手提包,一手拿着娃娃,虽然下意识地去接掉下去的那个,结果显然未能成功。
毛利兰也帮着去接,她在手提包一侧,娃娃从另一边掉落,小手差了一点儿距离,没能够到。
落地的娃娃在地上弹跳,还滚了几圈,最终落在了工藤新一的足球边。
男孩顺势弯腰,将娃娃拿了起来,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它的状态。这是一只海星体娃娃,日语说布娃娃的时候,前两个发音是“努一”,所以很多女性会用“努努”作为它们的昵称。
蓝色的眼睛,眼尾有上翘的弧度,笑得温柔又腼腆,穿着一身普普通通的蓝色卫衣。除了努努的脸上有一圈奇怪的竖线,和其他同类型的娃娃没有半点儿区别。
工藤新一分不清这娃娃是什么角色或者是厂家原创的形象,本也只是想确认娃娃的情况——事实上,他确认过之后,就算发现脏了也不会清理,发现破了更不可能去缝补。只是人类生活中下意识的动作罢了。
我妻纱由里向工藤新一道谢,将娃娃珍之重之地接了过来,小心地拍去其上的灰尘。可惜,布艺产品本就容易沾上脏污,娃娃脸上还是留下了些许深色的痕迹。
她将最初想要拿出来的目标交给毛利兰,“这个娃娃送给你吧,就是我打扮的这个角色哦。魔法少女公主,变身——”
她小小声地喊出角色的台词,将手上那个干净漂亮的娃娃交给了毛利兰。自己却将脏了的那个抱进了怀里。
工藤新一自然不会放过这个了解我妻纱由里的机会,他凑上前来,学着毛利兰的称呼问道:“我妻姐姐,这个娃娃又是什么角色?也是你作品里的吗?”
14.第 14 章
第十四章【他绝对没有其他意思】
我妻纱由里珍惜地抱着娃娃,眉眼温柔地看着在工藤新一眼里和其他娃娃没什么区别的娃娃,嘴角勾起掩不住的笑意,满是爱意地回答:“这是我的男朋友。”
“哎?我妻姐姐的男朋友吗?”毛利兰凑上来,想要看看我妻纱由里手中娃娃的样子。
“你还真信啊?不是的啦。”哪怕说出实话,也难以解释“男友”的身份。我妻纱由里仅透露出实情一瞬间,又用玩笑的语气将之收回。
她摊开手,让毛利兰看那个睁大了眼睛,笑得格外可爱的黑发娃娃。
“也是我妻姐姐漫画里的人物吧?”工藤新一本就上手看过娃娃,他这一侧也比较方便观察。便看着我妻纱由里的表情,试图从其微表情中看出点儿什么来。
他感觉得到,这个女人对手中的娃娃是真的有感情的,如果说她对给毛利兰的那个娃娃像是看亲女儿似的疼爱,那么对现在这个娃娃就是一种珍视和怜爱。
真的是男朋友?又不像热恋中的情侣那样既有炫耀的意图,又有着独占的欲//望。
说到底,这种女人真的会有男朋友吗?一看就是沉迷在二次元世界中的“小女生”……不对,或许因为是二次元,所以把漫画中的人物当作了男朋友,这样就可以解释了。
说不定是什么游戏或者小说里的人物也有可能。
工藤新一撇撇嘴,越想越觉得自己推测的可能性很高。可惜猜想终究只是猜想,缺少证据,不能作为“推理”说出口。他想要成为侦探,就不能带着预设的想法去寻找证据,反而应该以证据来推理出真相。
我妻纱由里没有纠缠两个小朋友许久,得知他们刚刚上初中一年级,今年刚刚13岁的时候,也到了一行三人分别的时候。
“能够认识你们两人,我今天超级幸运。”我妻纱由里使用了夸张的表情来表达自己的情绪,她的心中也是同样的感受。
或许是成年人简单的情感打动了毛利兰,初中女生的脸上染上了笑意,哪怕分别也没有让她感到遗憾。她知道,此时她们只是初遇,而未来,会有更多相见的机会。
工藤新一哪怕一路上都带着怀疑,此时也被真诚所打动,半是不甘不愿半是傲娇地和我妻纱由里道了别。
至于路上他又叮嘱了毛利兰一些类似“不要随便和陌生人搭话”“也不要把联系方式和自己的行程告诉陌生人”之类的安全知识,就是另外的事了。
米花町这个在真实世界不存在的区域,此时真真切切地出现在了东京23区中,离我妻纱由里所在的港区算近又不那么近。单程一个小时,处于平日生活范围圈外围,但若是偶尔出门去那边“玩”又在能接受的程度。
我妻纱由里对这里的情感是有少许复杂的,毕竟有工藤新一这个作品主角在。他在成为侦探时,米花町就开始出现需要侦探才能比较快解决的事件,这些事件助他快速成为“名侦探”。而当他被迫成为江户川柯南,为了给他提供线索更是案件频出,甚至追着江户川柯南的行动轨迹,一路出现各种案件。
不能否认,作为一个侦探主角,工藤新一自然能发现更多普通人发现不了的内容。若是在案件现场的都是普通人,或许也就发现不了案件。这也就更加加剧了,工藤新一或者说江户川柯南走到哪里就哪里发生案件这样的印象。
包括江户川柯南寄宿在毛利家的时候,毛利小五郎前期作为侦探,后期身为名侦探,找上门来的客户自然是愈发带着复杂的案件而来。
可撇去这层关系,我妻纱由里难免也会带着点儿玄学思想地认为,这何尝不是“死神小学生”发威的证明呢?
与两个初中生分开,年轻的女性没有选择轨道交通,在附近的站台坐上了回程的公交。她靠着车窗,感受着车辆晃晃悠悠,脑子里胡思乱想着。
她最初是在心中遗憾:【可惜了,如果再早一点来,岂不是就能看到真·小学生工藤新一了吗?】
该说不说,工藤新一小时候还是很可爱的。反而长大之后,越是对自己的推理能力自信,就越是喜欢耍帅。
如果不是17岁那年遭受了琴酒的“当头棒喝”,他还没有学会后续的小心谨慎呢。
尽管这或许算是一种成长,但我妻纱由里并不赞同以这么大的代价让一个孩子成长起来。
而今天的另一个收获是可爱的毛利兰,这位小姑娘也受到不少读者的喜爱。前期表现可圈可点,只是越到后期,增加了更多新人物之后,为了让观众感受到新角色的“强大”,逐渐减少了毛利兰的表现。
就和抽卡游戏一样,要吸引玩家抽新角色,势必要给新角色增加老角色无法比拟的优点。
无论怎么说,一个人的本质是不会改变的。毛利兰现在就已经是一个温柔而体贴的角色了,或许她还没有足够坚强,或许她的空手道尚未大成。就和工藤新一还需要成长一样,毛利兰也还在成长中呢。
将真人和漫画中的形象进行一番比较,我妻纱由里的思绪很快就回到了正轨上——她特意来到米花町的理由——确定此时世界线的具体时间。
如果这个世界是以“工藤新一”为中心的《名侦探柯南》的世界,那么……
【啊啊啊啊,hiro已经25岁了,离那一天岂不是只有一年……不,现在是5月份,那就是还有18个月——】
我妻纱由里面上不动声色,心里早就嚎开了。她本就无权无势毫无背景,普普通通的“三无”平民,想要救下诸伏景光就很难了。时间还如此紧张,更是不知道应该如何下手了。
年轻女人仰头靠在椅背上,心中一片苍凉:【我要怎么才能救下你呀?景光。】
到出租屋的时候,天已经有些黑了。手机上有两条子安亮发来的信息,一条是问我妻纱由里什么时候下班,一条是建议晚上到他家去吃饭的。
我妻纱由里无视了第一条,第二天则开心地答应了下来。
不管过去真相,也不管未来将会如何。她现在与子安亮相处的每一分每一秒都是她曾经求都求不来的梦幻时刻,又怎好错过?
赶到约定的地点,昏暗的路灯下一个人都没有。我妻纱由里放慢了脚步,从月光下走进了路灯照耀的范围。
在阳光下闪亮的视频,在灯光下一样能折射出璀璨的光芒。
我妻纱由里就像放在丝绒盒子中的宝石,在射灯下发出独属于她的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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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天与夜晚的交界时刻,天空最后一点余晖也暗下去了。万家灯火亮起,倒显得站在路灯下的女孩寂寞又无助。
诸伏景光在暗中观察了我妻纱由里好一会儿,他不是故意晾着自己名义上的女朋友,只是他更加在意自己身边是否有组织的成员盯梢。
为了把可能的危险提前排除,不得不稍微花一些时间。
而这些时间,也刚好可以观察我妻纱由里,这个上一次突然闯进三瓶威士忌聚会的“普通”女孩。
苏格兰在组织中冷漠又寡言,若是长期对他进行观察,就会发现他还拥有与琴酒风格不同的小心谨慎。
他一路反追踪的同时也观察周围可能的危险,并没有发现问题,停留在这里也没发现我妻纱由里的问题。
【真的只是普通的女孩吗?】
如果她挂件娃娃的形象只是刚好与自己有那么几分相似,诸伏景光猜测,自己只需要认真拜托我妻纱由里将娃娃藏好,再也不要拿出来就能解除危机。
以男朋友的身份请求或者假装吃醋,应该都能达成目的吧。
为了预防我妻纱由里家里还有类似的娃娃,诸伏景光先提出到他家中吃饭,以后就能顺理成章地提出到对方家中。届时要求对方清理相关,还可以闹一下脾气——这还是降谷零给他提供的建议,说是争吵能够更快增进感情。
当然,若是吵架之后反而感情破裂,那也刚好可以脱身。
特意踩出脚步声,子安亮缓缓从黑暗中走入灯光下。那个在灯光下等了一会儿的女孩展露笑颜,小跑两步到了男人身边。
然而女人的第一句话却是抱怨:“好慢!”
她抬起胳膊,没有被布料遮挡的部分赫然有着几个新鲜的蚊子包。
这一下,打乱了诸伏景光的所有心理建设,连他预想好的打招呼用的台词都打断了。只好临时想一些正常情况下会说的内容。
“啊……抱歉,稍微耽搁了一会儿。是我没有考虑到位。”
气势处于下风,略显局促且眼中有着真心的歉意,这个留着小胡茬的男人倒没有表面上看起来那般不易近人的样子了。
“先到我家去吧,给你抹点儿药膏。”
本来两人的目的就是去男方家里吃饭,我妻纱由里自然不会拒绝。但是她还是吊着眼睛,略带揶揄地问道:“呐,亮,你知道吗?在表达过爱意之后还将人请到自己家里,可是有那种意味的。”
这也是诸伏景光在制定该计划的时候很在意的事。
如果是诸伏景光的真实性格,面对女朋友绝对不会做出如此冒失的行为,至少也会在两人感情更进一步,互相了解对方之后再做出邀请。
而不像现在这样,两人刚刚认识没多久,确认关系更是不足两天,突然就让女方孤身前往对其“心怀不轨”的男性家里。如果我妻纱由里是诸伏景光的朋友或者其他什么关系,有人这么对女孩儿,诸伏景光都有冲上去揍对方一拳的冲动,哪怕那个人是对方的男朋友。
可现在,这么做的人是诸伏景光自己,他总不好自己揍自己一顿。只能在心里解释自己是正人君子,并没有其他意思……好吧,也有一点儿其他意思,但绝非恶意!
15.第 15 章
第十五章【留不下美味,那就留下你的人】
诸伏景光在心中做了许多建设,最后还是没有忍住,对我妻纱由里说道:“纱由里,不熟悉的人邀请你到家里去,你最好还是不要孤身一人前往……”
闻言,我妻纱由里一愣,“哎?可是和男朋友相处,再多一个人很奇怪吧?”
我妻纱由里没有第一时间理解对方的意图,她的大部分记忆还停留在前世那个相对安全的国家。虽然也有一些恶性案件,可满街的摄像头和发达的刑侦技术,让犯罪者一览无遗、无处可逃。
当支付方式改为必须实名制才能进行的电子支付之后,被通缉的犯人在逃亡途中的生存环境岌岌可危,侦破率节节攀升。
因而尽管已经明白这里是一个每时每刻都会有案件发生的世界,我妻纱由里依然下意识地展露出无防备的状态。
事实上,你说她一点防备意识都没有,那倒也并非。至少她手提包里还是放了辣椒水和电击器的。只是这些对付色狼的业余防身工具,恐怕很难对组织代号成员,行动组的苏格兰威士忌起作用。
别说体术上的差距,就是力气和敏捷属性都差了一大堆。
若是诸伏景光想要暴起伤人,我妻纱由里哪怕第一时间发现,恐怕也来不及掏出防身工具来。即便真的掏出来了,未必来得及使用,使用了也不一定起效。
而诸伏景光只需要在这些环节中的任意一个环节,将其控制住即可。这还是想要活捉她。若是那种穷凶极恶的罪犯,直接要了我妻纱由里的性命比起控制住对方更为容易。
诸伏景光点到即止,他现在的行为已经有些破坏自己的人设了,不好再苦口婆心地劝下去。
倒是我妻纱由里反应了过来,哧哧笑了两声:“明白啦!除了亮以外,其他男人的邀请,我才不会去呢。”
似乎是误以为男朋友正在为未来可能发生的事情打预防针。
“我也没有亮所以为的那么受欢迎啦,到这里来小一年了,也没有任何艳遇呢。”
男友的话等同于在说“我妻纱由里很有魅力,所以会有其他男性邀请你去他的家中。”
这种变相夸耀女朋友美貌的话语,让我妻纱由里非常受用。
诸伏景光苦笑,自己也算尽了提醒义务,还是赶紧带人去安全屋,完成计划吧。不要让他的良心继续痛下去了。
如果日本足够安全的话,或许真的会有一天,独身女性不用担心碰到不怀好意的坏人,能够拥有深夜在外散步的自由吧。
这就是他们这些做警察的人所期待实现的太平盛世啊。
诸伏景光给“子安亮”准备的家在一家一户建改建的出租屋中。每一层都不大,但整间屋子有三层楼。带顶楼天台和二楼的阳台,一楼还有半层下沉式花园,可以放自行车或种花。如果不怕被偷的话,也可以放一些其他杂物。
我妻纱由里随着子安亮的脚步,将鞋脱在一楼玄关,换了一次性室内拖鞋进门,直接就上了二楼。
厨房和客厅都在二楼,子安亮在出门前就准备了一些需要时间的菜,只是略微耽搁了一阵,现在有些凉了。
“纱由里先坐一会儿,四处看看,晚饭马上就准备好了。”
我妻纱由里没有强行要求一起准备晚餐,但凡知道诸伏景光擅长厨艺的,都不会放弃尝试一次的。她可以准备无数次早、中、午餐,但不能一次都没吃过男朋友做的饭。
何况,第一次来到诸伏景光的“家”,她也颇为好奇。这里应该是诸伏景光特意为了子安亮这个身份而准备的住所,换句话说,是为了她而准备的。
虽然不知道她有什么值得一位组织代号成员或是一位正在执行卧底任务的公安如此流连,不惜在危险重重中也同意了自己的交往请求。但我妻纱由里对其仅为了自己而准备的这份心意感到熨帖。
二楼小到只能放下一个由电磁炉、抽油烟机和洗碗机组成的厨房,以及仅供两人吃饭的餐桌餐椅套装。靠楼梯的地方还安置了一个矮柜,似乎是为了减少上下楼梯时摔下去的概率。
我妻纱由里缓步向着三楼走去。一上楼就是一览无遗的卧室,干净整洁的样子让人怀疑诸伏景光究竟有没有睡在这里过。考虑到子安亮身份的充实性,或许偶尔也会睡一下吧。
房间内,只有一个简单的木质衣柜,墙的两面有着不算小的窗,但最透光的还是直达天台的玻璃移门。
据说日本一户建有高度要求,如果造得太高,就会需要支付额外的昂贵费用。因而大多住所都卡着高度建造,虽然每一户的样式都不同,可一眼望去,高度却是相差不多的。
但诸伏景光住的这一户却不同,很微妙地比其他房屋高出半截来。站在天台上,刚好可以看清周围一圈的屋顶。另外,天台的边沿一处与同屋的其他住户天台相连,另一边则与邻居家只有一臂之隔。
按照警校组几人的体能,怕不是提前半米起跳都能落到对面的房顶上。
此时再回想房间内的另外两扇窗户,下端外开的小窗,虽然人无法通过,可伸出一根枪管却不太难。
当然,朝下不过三层楼的距离,应该用不上狙击枪。但诸伏景光的话,步枪或是手枪用得应该也挺顺手。
这就是卧底公安的谨慎吗?
我妻纱由里欣赏了一会儿风景,就听子安亮在楼下喊道:“纱由里,吃饭了。”
闻言,她第一反应不是应声,而是先想道:【和景光结婚的话,就能过上这样的生活吧。】
不用太大的两人小屋,工作回来之后一个人做家务,一个人做晚餐,一起享受两人的生活。
偶尔也可以加上二三……好吧,四个好友,在家中聚餐小酌。
两个人有两个人的温馨,一群人有一群人的热闹。
我妻纱由里稍微耽搁了一下,子安亮就从二楼走了上来,歪了歪脑袋,疑惑地问道:“纱由里?可以吃饭了哦。”
女孩这才从对未来的想象中醒来,将那个非常适合作为同人图的作品放在心中,去品尝传说中的“诸伏景光做的饭”。
两人的晚餐,开着电视,新闻频道正在播政治风向、近期的案件和部分生活琐事的新闻。
按理说,小情侣第一次到对方家吃饭,应该是你侬我侬、甜言蜜语的。
不过我妻纱由里想要多了解一些这个世界,便提议说想要看新闻。
而她的男朋友不想在这种小事上违背她的意愿,并且私心里,诸伏景光自己也想多了解一些时事新闻。
他虽然在非法组织中,可做组织的任务也好,与公安接头也好,总要知道一些当前的政策变化。了解一些刑警正在调查的案件,近期是否有交通管制或者道路养护计划。就算没有什么相关信息,看看天气预报也好。
算是典型的身在曹营心在汉的表现吧。
我妻纱由里自己也沉浸在新闻中,她需要知道的信息和诸伏景光想要知道的一样。现在江户川柯南还没有诞生,但案件已经蓄势待发,特别是铃木集团投资的项目,或是与铃木集团相关的集团公司投资的项目,都值得关注。
必须小心,不能在公共项目开展活动的时候到附近或活动现场去,若是发生了什么,被卷入其中,我妻纱由里可没有自信像主角那样安然离场。至于诸伏景光,组织的任务见不得人,而公安的卧底也不宜见太多人。
等诸伏景光察觉到自己一直看着新闻关心着时事,却没有与一同吃饭的女友互动的时候,我妻纱由里则自顾自看着电视,品尝着美味了。
她的内心已经被巨大的幸福充满,因为对“与诸伏景光白头偕老”这种事没有奢求,反而更容易因为生活中点点滴滴的小事而感到快乐。
她过去从未期待过能够亲口品尝到诸伏景光做的饭,只能在IP联名店铺或主题餐厅用只有外表好看的预制菜欺骗自己。而此时,能够品尝到货真价实的餐点,还有着“男友为女友所做的食物”这样的意味,因此产生的满足与欣快感难以言喻。
哪怕打开电视之后,两人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两人的视线从未交集,两人的相处就像两个陌生人同处一桌吃饭——正经来说,他们互相之间确实还很陌生,至少诸伏景光对我妻纱由里是这样的——我妻纱由里依然在小小的二楼中感到了温馨与愉悦。
【原来与喜欢的人一起吃饭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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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样的。】
母胎单身的女孩这么想道。
我妻纱由里上学时期还有能和自己聊得上话的好友,她们趣味相投,同样喜欢二次元,也能在午餐时坐在一起吃饭。她们谈天说地,聊起对纸片人的喜爱。
我妻纱由里早早地就喜欢上了诸伏景光,那时候他还只是个出场不过五分钟的“组织中的老鼠”,而降谷零的真名甚至都没有透露。
随着年龄渐长,有着同样喜好的人不再沉溺幻想,而同龄人们也都成熟了起来。只有我妻纱由里一人,外表褪去了娃娃脸的稚气,长成了被化妆品覆盖了真实面貌的娇美女孩。
仿佛只有她一人还沉浸在那个世界里,也只为了这一个人。
“纱由里……”子安亮的声音从一旁传来。
“嗯?”我妻纱由里的视线从广告上移开,带着些许疑惑看向诸伏景光。
子安亮似乎有点儿担忧,轻声问道:“我做的菜,不好吃吗?”
女孩低头看了看碗,里面的食物失去了原来的样子,被她下意识地搅拌在了一起。
因为日本习惯使用分餐制,诸伏景光虽然做了一桌子菜,但两人还是在动筷之前先预先分出来了每个人的份。如果吃完自己的份还想吃,自然也可以再加。只是这样的习惯,助长了我妻纱由里的一个下意识地习惯。
一旦各种菜都盖在米饭上之后,就会很容易把自己的这份饭当作拌饭,然后将汤汁和菜与米饭混合起来,让菜的美味浸染米饭。
这么做的话,立刻吃完倒也没什么。若是像现在这样将精力集中在别处,就难免会在碗里捣来捣去,看起来好像没有胃口似的。
“啊……”我妻纱由里赶紧放下碗,摇手表示不是的,解释道:“抱歉抱歉,是我的吃饭习惯不太一样。亮的料理超棒的!我超喜欢!”
“只是一些家常菜,纱由里能喜欢真是太好了。”
这么解释着的子安亮褪去了伪装的外表,低着头的动作掩藏了他下巴上的小胡子,看起来和大学刚毕业的男孩似的,青涩又腼腆。能从他的眸子中看出真心为了别人对他所做料理的喜爱而开心。
我妻纱由里不由脱口而出:“我也很喜欢做饭,结婚以后,我们俩可以一天隔一天轮流做饭呢。”
话音落下,不管是诸伏景光还是我妻纱由里都红了脸。
“哎?结婚以后吗……说、说的是呢,其实也可以一起做菜。”
“不是不是,现在也可以结婚……啊啊啊啊,不是不是,我的意思是,现在也可以这么做,不用等到结婚以后!”
两人一顿鸡同鸭讲、手忙脚乱。
跑岔的话题终结在诸伏景光起身,说着“我去那点儿饮料”,跑到开放式厨房里。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诸伏景光的脸有没有红,反正她自己不仅已经脸红,连手掌到手指都已经红成煮熟的虾米了。
她食不知味地将碗里的食物扒拉光,事后又有些可惜地看着连米粒都没剩下的小碗。
除了最开始还有品尝一点食物的味道,之后她就开始沉浸在这是有着特殊意义的食物这样的思绪里,再往后就更不说了,总之后续都没有享受到食物的美味!
真是太可惜了,明明是具有冲击性的幸福事件,在恋爱游戏中都能出CG动画的那种!
【不行,哪怕无法留下食物的美味,也一定要把现在的样子和感受记录下来!】
同人漫画作家含恨在脑内疯狂构图,分分钟一话①的分镜都已经在脑内自动形成,就差落笔将它们画出来了。
玻璃与木质桌面接触的声音之后,是冰块沉入杯底撞击玻璃和冰块之间互相碰撞发出的声响。我妻纱由里抬头,看到诸伏景光将袖子挽到手肘,放下给她的饮料之后尚未完全直起身的样子。
男人在外时穿着的卫衣已经脱了下来,换上的白色衬衫隐隐透着肉色,因为弯腰与她离得极近,似乎还能从领口中看到些什么。
【糟了!】脑海中每个细胞都唱起了“征服”。
我妻纱由里睁大眼睛,感觉热意再度涌上头脑,最后一个念头是:【漫画里可没有说诸伏景光还擅长美人计啊……!】
16.第 16 章
第十六章【你与我相似】
【太羞耻了——】
因为看美男胸肌而走神什么的……最主要的是,我妻纱由里也什么都没看到,全靠脑补就把自己给脑补晕了。
诸伏景光用沾了凉水的毛巾敷在她的额头,给她降温。语气中有些许自责:“抱歉,是我做的菜里有什么会让你过敏的东西吗?怎么突然就晕了?”
我妻纱由里枕在男人的大腿上,感受着结实的肌肉和人类的体温,觉得自己又要晕了。这次一定是因为鼻血流太多,失血过多晕倒的。
膝枕什么的,其实不算舒服。特别是经过长期锻炼,肌肉紧实的人,枕着甚至能感受得出不同的肌肉群有着不同的走向。因为交错而凹陷的部分,因为用力而紧绷凸起的部分,搁得她脑壳疼。
可架不住这姿势有太多加分的部分。
因为身体接触的部位相较于牵手更私密一些,且接触的范围也更大。更重要的是,能做到膝枕的姿势,证明两人正处于相对安静、隐秘且放松的环境中。因而,膝枕代表了两人关系更为暧昧和能够长久相处的亲密状态。
体温从后脑传递过来,我妻纱由里觉得自己又热起来了。额头上似乎出了汗,顺着脸颊流淌进发丝间,脖子里,湿漉漉的。
不行不行,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她一个鲤鱼打挺,没成功……裙子太碍事了,影响了她的动作。她的男朋友好笑地扶着她的后背,让女孩稳稳地坐起来。
“感觉好点了吗?头晕的话,不要立刻就站起来。”
“我没事了。”我妻纱由里的声音听起来虚弱得没有可信度。何况她还眼神乱瞟,左看右看,就是不肯看子安亮。
也就是诸伏景光听不见我妻纱由里的心声,不然他就得再度加入脸红大军,并且将我妻纱由里丢在地上不予理会了。
毕竟,他的女朋友正在想的可是……
【太可惜了,诸伏景光进入组织之后就穿卫衣这种比较方便行动的宽松衣服,他可太适合衬衫了。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如果现实里有这样的男朋友,我绝对愿意和他结婚!】
由于以降谷零为首的警校组五人的故事一直到《名柯》连载第27年,预热他们剧场版时才逐渐变得热门起来,在那之前早早殉职的诸伏景光在整个主线故事中出场的机会并不多。
这就使得官方对他的周边开发度不高,万年都是警校时的警校生衬衫和进入组织之后穿的蓝色连帽卫衣。难得在剧场版中有穿西装配衬衫的画面,可把我妻纱由里感动坏了——可惜,也只出场了前半段的几个画面,之后就杳无音信了。
果然,诸伏景光超适合衬衫的。
同人漫画家的脑神经一旦搭上了正轨,就很难从高速行驶的列车上下来。我妻纱由里在心中比对了一番卫衣和衬衫的区别,确定一定以及肯定地选择了衬衫。
其实诸伏景光还适合一种衣服①,但我妻纱由里觉得现在的她承受不了那样的画面,默默将那扇大门关了起来。
刚刚成为男女朋友就想着结婚已经很过分了,怎么还能往其他方向思考呢?
诸伏景光观察了片刻,见我妻纱由里的脸色慢慢缓和下来,心率也稳定了下来,这才起身。
他伸出一只手,“来,我拉你起来。”
我妻纱由里好容易用深呼吸和脑内画同人漫的方法缓和了自己激动的心,一个抬头又见到相同的冲击性场面。
这个画面就非要反复出现吗?
在同一个地方跌倒就要在同一个地方站起来?不,我妻纱由里绝对会在同一个地方继续躺下去的。
她定定看了诸伏景光的俯视图半晌,脑海中已经连勾线都快完成了,这才被人掐着腰,一把抱了起来。
诸伏景光苦笑着,完全不见他初见时高冷、孤傲和有点凶的样子,像是被某个粗神经的女人打败了的样子。
我妻纱由里小小地惊呼一声,然后睁大了眼睛,似是崇拜一般看向自己的男友。她伸手戳了戳子安亮的手臂,没有感觉错,是和腿部一样超有力量感的肌肉。
她怎么能忘记呢,身为一名狙击手,稳定性非常重要。诸伏景光的实力毋庸置疑,臂力、核心力量和腿部力量必然都足够强,才能够胜任这项工作。
“头还晕吗?再坐一会儿吧。”子安亮看了一眼客厅里唯二的两张餐椅,又抬头示意了一下三楼,“要不到我床上躺一会儿?”
第一次到男朋友家就睡到对方床上,怎么想这速度都太快了一点儿。我妻纱由里“腾”地一下站直了,连忙摇头。
“不了不了。我还是先回去了,还有很多事情要做呢……”
“是我打扰你的事了……”
“没有没有,是突然想起来的,急事!”我妻纱由里艰难地说出这句话,几乎像是逃跑一般向着一楼走去。
子安亮只来得及在她身后喊着:“慢一点,小心摔跤。”
匆匆忙忙地跟着往下走。
“今天是我招待不周吗?菜做得不合口味?还是……”
我妻纱由里走到了一楼玄关,听到这话猛地回头,伸出一根手指,以差点戳中对方鼻孔的气势点在了子安亮的唇上,“没有招待不周。食物超好吃的,是我得再学十年才能学会的程度!”
她一口气将子安亮的问题回答完,深吸了一口气,用超快的语速接着说道:“我还要再来吃!”
说完,我妻纱由里就在心中疯狂尖叫了:【我在说什么啊——】
是,诸伏景光做的料理是真的很好吃,看帅哥美男也更下饭。可两人第一次在伴侣家中吃饭,好歹也该说上一句“今天我很高兴”之类的话,表示对约会感到满意。
也不是表达下次再想吃不行,只是日本人比较含蓄,樱花妹比较容易不安。极少有直白地说自己想要什么,而是委婉地表达。
至于究竟怎样委婉地表达?我妻纱由里学习了几个月,没能学会其精髓。
因为她的说话习惯,连带着奶茶店里的其他员工和店长说话都变得直白起来了。
或许其他人会说“如果有机会的话,我希望能够再有这样的体验”云云。
刚刚走在她身后的子安亮从胸腔中发出低沉的笑声,向前一步。他一手高举着撑着墙壁,另一手从我妻纱由里腰间穿过,手背贴着墙壁,将女友困在了自己的身体与墙壁之间。
他低头深深地看向女孩,蓝色的眸子直直看来,几乎要透过我妻纱由里的眼睛,看穿她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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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里究竟在想什么。他的眼睛不是警校时期那般圆亮的样子,不知在组织这几年经历了什么,眉眼深邃,不说话的时候带着随时能将人杀死的戾气。
两人的鼻尖越靠越近,我妻纱由里已经感到鼻尖的绒毛碰触到对方的鼻尖,鼻息交织。男人身上带着些许烟火气,是刚刚做饭时残留下来的气味。
这气味顿时冲散了压迫感,两人之间的气氛从我妻纱由里单方面地被压制,变成了互相配合。女孩因为受到惊吓而睁大的眼睛一弯,扬起一抹笑意。
她主动踮起脚尖,想要在男人的唇上落下一吻。
可惜,没有计算好距离,首先接触的是两人的鼻子。
再怎么训练有素的战士,弱点被攻击都会有一瞬间的失神。
诸伏景光捂住鼻子,眼角泛着生理性的泪光。
我妻纱由里也没有好到哪里去,她小巧的鼻子好像快被撞塌了,不,是她垫的肤蜡可能撞歪了。
这可是堪称毁容程度的“脱妆”了!
她惊恐地捂着鼻子和嘴,一时不知道应该先担心子安亮的真鼻子有没有事,还是担心自己像毁容似的假鼻子吓到对方。
诸伏景光受到“攻击”,双手离开了原来的位置,我妻纱由里因而脱离了被困住的状态。她不敢多犹豫,一边用眼角余光观察鞋子的位置来换鞋,一边担忧地关心男友的状态,还不能放开捂住鼻子的手,生怕现在的样子被人看见。
撞到鼻子的酸爽只是一时的,诸伏景光待疼痛缓过来之后,也不忘关心女友的状况。见我妻纱由里一直捂着鼻子,眉头微蹙,“纱由里,伤到哪里了吗?让我看一下。”
被看到不就全完了吗?
我妻纱由里拼命用双手护住最后的阵地,疯狂摇头。
“我没事我没事,就是撞得有点儿酸,马上就好了。”
她抗拒的样子只会让男友更加担心,甚至上前一步,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他伸出手,想要扒开我妻纱由里的手来观察伤势了!
这怎么行?!
我妻纱由里连退数步,直接退到了门外。鞠躬告别转身就跑一气呵成,连让诸伏景光换个鞋子送她一程的机会都没给留下。
【该不会真的把她的鼻子撞伤了吧?】诸伏景光回忆起女孩柔软的身体在手中时的触感,那盈盈一握的细腰,一手就能环住的皓腕。如此柔弱的女孩,自然不比他这样的身体。
刚才他都被撞疼了,何况是她?
他在玄关犹豫半晌,最后还是决定用手机与对方联系。
诸伏景光已经察觉到了,我妻纱由里在网络上的表现要活跃很多。虽然不是每次都第一时间回复他,但一旦开始打理你,就会一直保持第一时间回复信息的状态,给人以足够的重视感。
相比起来,现实中的我妻纱由里似乎总是小心翼翼的。有时候小心过了头,又突然变得冒冒失失起来,颇有点儿像触底反弹的状态。
……就像幼年时的他,因为无法说话,被欺负只能忍耐。直到忍无可忍又有降谷零的帮助,才敢表达出自己的想法。
这个女孩,已经比那时候的他勇敢很多了。
可能,在网上,隔着网络与手机屏幕,她会愿意和他多说一些吧。
17.第 17 章
第十七章【要不还是我来吧】
【form纱由里:嗯,我没有受伤,鼻子很快就不痛了。】
随着我妻纱由里发来几张可爱的表情包,诸伏景光终于松了一口气。
看来他没有把事情搞砸,至少不是彻底搞砸。
【to纱由里:这一次是我太冒进了,下次一定会做得更好。】
如同反思,又像是保证,诸伏景光给女友发去了这样的信息,同时也给自己加了任务。
将小屋打扫干净,诸伏景光将剩余的食材全部消耗干净,做成了几道适合带着走的简餐。
正如我妻纱由里所想的,这里是专属于“子安亮”身份的小屋,除了作为她的男友,将她带来这里之外,诸伏景光并不在这里居住。
所以,子安亮敢于提议让我妻纱由里到三楼小睡,他甚至没有将“床”与其他暧昧的东西杂糅到一起。
那张让女孩光是遐想就脸红心跳的“男友的床”,她的男友一次都没有睡过。
该说不说,这两位总好像在某些地方非常敏锐,又在某些地方过分迟钝。
【to亲爱的:亮做得超棒的!我超开心,超喜欢哦!(猫猫开心表情包)(猫猫贴贴表情包)】
发出一堆表情,我妻纱由里捂着脸,掩住自己娇羞的表情,在床上滚了半圈。但在滚进娃娃堆里之前,她的理智回归,赶紧一个激灵坐了起来。
她还没有卸妆,就这么和布艺品接触的话,娃娃上就会沾到化妆品了啦。不出门的情况下,她自己脱妆倒是没什么事,可洗织物上的娃娃可不是什么容易的事情。
我妻纱由里赶紧冲到洗漱间,将假发摘了,以发网包裹住真发的样子对着镜子。这个样子虽然有点怪怪的,但没有小头发影响,所以卸妆比较方便。
反正一个人的空间没有别人看见,我妻纱由里并不在意不那么“漂亮”的自己展露出来。
垫鼻子的肤蜡并没有如我妻纱由里所担心的那样歪掉,甚至形状都没有太大的变化。她本就只垫了少许鼻梁部分,用刮刀刮掉之后,若是不进行对比,可能都看不出前后区别。
摘掉假睫毛和美瞳,擦去画的眉、腮红和唇红,再将叮铃桄榔的首饰摘掉,我妻纱由里就从人前那个总是闪着七彩光芒的coser形象变回了普通的小姑娘。
不深邃也不浮肿的眼睛,有双眼皮,但不明显。鼻子小巧精致,唇瓣不薄不厚,整体五官都不符合时下流行的审美,只是看着还挺乖巧。
她的唇色似乎有点儿苍白,其实只是因为涂唇彩涂得多了,看惯了亮眼的色彩,乍一卸妆,难以适应罢了。就像她整个人一样,普普通通,就是普通人也会有的唇色。
女孩脱去发网,柔软的发丝落下,堪堪停留在及肩的位置。
她的真发剪了简单的一刀切刘海,将本就不大的脸藏了四分之一到刘海下,显得整个脸更加娇小。其他的发若是不戴假发通常是不扎起来的,可她但凡出门都会化妆、戴上符合自己设定的假发,哪怕不出门的时候,也会尽量保持“完美”的姿态。这便没了展示自己真实发型的机会。
所以,我妻纱由里的真发都是自己剪的。平日里不需要去理发店理发,也没有染发烫发的需求——她连假发都是自己打理的。
除了基础款假发从网络或线下购买,其他包括剪发型、染发、造型全是她一手操办。
如此一来,她竟从来没有以素颜出门的机会。除了刚醒来那会儿,也从来没有人见过她素颜的样子。
如今再去问那些在发现我妻纱由里现场的吃瓜群众,他们只知道在几个月前,曾经有一个失忆了的女孩,发现的时候连话都不会说,由警察送去了医院。可后续呢?他们不知道她后来怎么样了,即便站在他们面前的就是我妻纱由里,也没人能看出面前的人就是他们口中的这个女孩。
我妻纱由里像是这个世界的浮萍,无根①也无依靠。若是不考虑她的身体素质和技能,如她这样的人才是进入非法组织的最佳人选。
当然,如她这样的人也是警方或者上级政府无法完全托付信任的人。
如果有一个在这个国家没有留恋,没有亲朋好友,也无过去羁绊的人。单凭信念,真的能做到不忘初心、始终如一吗?
就算其本人相信自己能做到,别人也不敢相信。
人生在世,总得有一点儿追求。有的人希望生活得更宽裕一些,有的人希望获得他人的赞誉,有的人想要享乐,有的人更爱美人。
我妻纱由里则从最初的摆脱生死存亡,到了如今想要追求精神满足。但即便是在最贫苦的时候,她也一直没有放弃,将自己美丽的一面展示给世人。
看看镜子中普通的自己,我妻纱由里瘪瘪嘴,显然并不满意。她又凑近了镜子,观察脸上的皮肤状态。
长期使用化妆品,她经常需要卸妆,皮肤就很容易干燥起皮。如果卸妆卸得不干净,还有可能堵塞毛孔,长出痘痘来。
为了让自己的“青春期”停留更久,她可是非常小心地呵护着自己的。
最后一次用清水洗净脸,我妻纱由里将水擦干,脱下一层层累赘的cos服。
服装本身也不算太过复杂,不过是公主裙及其配饰。只是裙子加了领饰和胸口的大蝴蝶结,蝴蝶结上还有由金属底盘镶嵌的人造宝石。腰带是由手工刺绣的双重工艺,为了使得背后的蝴蝶结能够挺翘起来,里面还加了支撑骨架。
公主裙层层叠叠的裙摆并非如蛋糕裙一般由同一层布料构造而成,而是有数层打褶的布料本体加支撑层重复重叠,塑造成的形状。
更不说,为了使得整体呈现凹凸有致的曼妙身姿,我妻纱由里还在肩部加了垫肩、胸部加了胸垫、臀部更是直接穿了一条有衬垫的打底裤。
也就是诸伏景光过于绅士,但凡与她有过“亲密接触”,不用到负距离接触这么夸张的程度,只需要一个拥抱,就能感觉到女孩外表与实际身材有着明显的差距。
女孩将裙子脱下,任由层层叠叠的布料落在地上,发出“咚”的沉闷声响。
直直腰,抻抻脖子,这裙子穿一天,可等同于负重了一整天。据不完全统计,整件裙子及配件加起来,可能有十斤重。
这还没算给我妻纱由里增加了十多厘米高度的厚底高跟鞋。
每天这么顶着假发和造型工作,我妻纱由里身为奶茶店吉祥物,可一点儿也没有偷懒。
将使用过的cos服分门别类地整理好,要洗的部分套进保护袋丢洗衣机,饰品部分放进首饰盒,女孩活动着身体,走进了浴室。
这么几个月的时间,我妻纱由里都快熟悉这具身体了。比自己原本的身体矮一点,但身材纤细,省了身材焦虑。
发质柔而顺,与女孩的脸一样,看着就是乖巧的类型。若是二次元人物,可能是和诸伏景光很相似的那类人吧,一看就是会非常听老师和长辈话的乖孩子。
这具身体的记忆力很好,我妻纱由里脑内剧场创造出来的情节都能好好记住,在需要的时候轻易就能调阅,是个同人漫画家、作家的先天圣体。
轻柔的水雾拂去一天的黏腻,也冲散了我妻纱由里和子安亮相处的旖旎情绪。走出浴室,穿上睡衣,她就像穿上工作服②的工作狂,心中充满了创作的热情。
现在正是将今天一整天所思所想的内容用笔记录下来的好时候。
我妻纱由里恨不得自己是一只八爪鱼,两手画画两手写文,两只手创作剪辑视频,还能剩下一双手打扫卫生。
“啊,对了……”刚才忙着卸妆又直接换衣服洗澡,没来得及和子安亮说一声,我妻纱由里这时才察觉已经很久没有看手机,恐怕卸妆前发的信息早就已经有回复了。
按亮手机,果然,几条未读消息明晃晃占据着屏幕的中间位置,等待她的点击。
我妻纱由里不知道的是,其实这种行为在日本年轻女性中已经算很少见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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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通常情况下,作为喜欢与他人保持社交距离的“不安”人群,多数情况下,在一天内回复消息就能称得上高效了。
不过上述情况是普通朋友或者其他相对陌生的关系,在男女朋友这种特殊的关系中,或许不受这种如同社会默认社交惯例的影响。
至于我妻纱由里和子安亮认识的时日尚浅,如果没有男女朋友这层关系,完全可以算在普通朋友范围这种事,早在两人你来我往的信息交流中忘在了脑后。
【to纱由里:原来纱由里是漫画家吗?现在在画什么作品呢?】
在洗漱过后重新恢复的对话,到子安亮问起作品的时候戛然而止。
介于我妻纱由里上一条消息说的是她要开始画画了,可能回复会比较慢,诸伏景光并不觉得自己被冷落了。说实话,就算对方隔很久才给他回复,他也无法判断是否是“很久”。
毕竟母胎单身,他没有参照物。这种由对比产生的概念,更倾向于体感,而非真实含义。
而身为狙击手的基本条件,除了瞄得稳、打得准之外,长久的等待也是其中之一。
在我妻纱由里所不知道的网络另一端,诸伏景光打开安全屋的门,看到金灿灿的头发从厨房的墙角冒出几撮,随后探出蜜色肌肤的脸。
降谷零散了一眼诸伏景光身后,而后露出甜得发腻的笑容,“你回来了。”
诸伏景光关上门,轻轻“嗯”了一声,习惯性地回答:“我回来了。”
他紧接着说:“zero还没吃饭吗?我这里做了一点,可能有点儿冷了,要吃吗?”
“要!”
降谷零把刚刚从冰箱里拿出来的牛奶和面包丢了回去,心情愉悦地将诸伏景光手中的餐点拿走。
虽然他表现得很轻松很开心的样子,但诸伏景光反而能从这种刻意的表现中察觉出一丝不对来。
“今天的工作很累吗?”
降谷零哼着歌将饭团从袋子里拿出来,狠狠啃了一口,将最顶上的尖尖啃了个秃瓢,整个饭团瞬间少了三分之一。夹在饭团中的馅料冒出酱汁来,沾在他的脸颊上。
他有些口齿不清地回答:“不算累。”
就是碰到几个好色的家伙,纠缠不清罢了。
他已经将人交给了公安,所以坏心情早就抛在了脑后,甚至初一见面,还有心情给好友露两手自己又学到的勾人笑容。
只听降谷零只有这么一句话,就知道他肯定碰到不开心的事了。但降谷零不肯说的事,没人能撬开他的嘴。
诸伏景光只能露出个无奈的表情来,见好友吃得急,便跳过工作的话题,直接问:“够吃吗?我再去做一点?”
“不用,够了。”
降谷零的声音与手机来信息的震动声重合在了一起,诸伏景光见好友不需要他帮忙,便优先打开了手机。
女孩发来的信息,是她画的作品。尚未上色的画纸上,是今晚临别时的场景。他与她靠得如此近,好似互相深爱的样子。
诸伏景光第一反应不是担心自己的形象被我妻纱由里画了下来,是否会增加暴露自己的风险,而是下意识地勾唇,感受到了画面中的美好。
看来她确实满意今天的约会,并非被自己吓到才落荒而逃。
“呐,hiro……你和你的‘女朋友’,该不会还没了结吧?”降谷零吃完一个饭团,拿出下一个饭团的间隙,见到好友笑得如此甜蜜的模样,心中不由一凛。
尽管从小到大,他俩之间,他降谷零才是过分认真的那一个。到了今时今日,身为波本的他阅尽情场,反倒是诸伏景光,在感情上至今都很“单纯”。
虽说大家都是受过专业训练的人,可真的在“职场”上逢场作戏惯了,和只接受过理论训练,对象又是普通百姓的情况就完全是两回事了。
他三两口将第二个饭团也吃完,一边嗦着手指,一边问道:“这么久都没有问出情报,要不还是我来吧?”
18.第 18 章
第十八章【谁说同人作者不能是现充】
诸伏景光嗔了降谷零一眼,“我刚在莱伊面前威胁过你‘不要对我的女人下手’,你没两天就去挖我墙脚不太合适吧。”
“那样组织里就会传‘波本和苏格兰不和’,这不是hiro所期望的吗?不让组织发现我们的真实关系。”
“但那样交换情报会变得困难。”他思考了片刻,似乎从类似的想法中挖掘出了一个不错的主意:“比起找我的女友,为什么不去找莱伊的女友呢?”
“莱伊的女友?她不是组织外围成员吗?”
组织外围成员就能够给组织推荐“人才”,还与他们以差不多的速度成为代号成员,如果觉得其有点儿问题,似乎也没有什么错。
诸伏景光的这个提议,应该只是希望降谷零从组织的其他成员口中得到情报,而并非着重在“抢别人的女友”这一点上。
降谷零挑挑眉,疑惑道:“我不认为外围成员能有多少有价值的情报,而且这会导致我与莱伊的关系恶化。”
他想不出这有什么好处。
就算波本和莱伊的关系一直不算好,但组织里和其他成员关系不冷不热,处于互相戒备状态的人可太多了,因此两人这样的相处状态不算特殊。
可波本主动去勾搭莱伊的女朋友就不是一回事了。如果平时波本有意无意试探对方情报、套对方的话属于情报组的职业习惯,那抢别人女友就是明显的挑衅和制造敌对情绪的行为。
即便是神秘主义者波本,也得考虑清楚才能动手。
诸伏景光如此提议,即便是关系再怎么好的幼驯染,也必须给出恰当的理由。
“我认为外围成员有权向组织推荐成员这一点儿很微妙。”诸伏景光说出的这个理由看来是存在他心中很长时间了,与最近的形势并没有直接联系。
或许是波本说要“抢”自己女友这一点提醒到他,让他想起自己还有这么一个疑惑迟迟未能解开吧。
如果最初说要去帮助诸伏景光探听情报的话语还有一些玩闹的意思,那么现在降谷零就是彻底认真起来的表情了。
“hiro有调查过广田雅美吗?”
“嗯,和上线重新恢复联系之后就已经让人去调查了,没查出什么。她的资料很齐全,父母双亡,在福利院里长大,毕业后为偿还福利院给她提供的资金,借了高利贷,这才进了组织。”
“既然资料齐全,为什么还要调查她?”
“就是因为资料太全了,反而更像是人为刻意制造出来的,为了说清楚一个人的来龙去脉而创造出的假象。”
也许信息化时代,所有的个“人”信息从还是受精卵起就已经建成档案,出生、成长、工作、结婚都有明确的记录,个人信息完备实属正常。可往前追溯25年,情况就不太一样了。
日本推行个人信息电子化也才不到十年①,25年前的资料如果有遗失、伪造、变造,转电子化的过程中原件丢失,现在想要追根溯源就成了不可能的难题。
诸伏景光没有说的是,以他个人经历来看,广田雅美的遭遇非常蹊跷。首先儿童福利院是福利机构,由国家财政和私人捐赠作为补贴,在孩子的成长过程中所花费的资金不需要偿还才对。
有迹象表明,广田雅美在校期间虽然生活不算阔绰,但也绝不拮据。正常的社交活动和学校组织的活动都能融入集体,很好地支付额外的开支,不会因为没钱出现出格的行为。
最重要的是,并没有广田雅美常年打工的记录。如果她生活拮据到需要借高利贷维生,又怎么可能不使用最简单的方法自救呢?
除此之外,早年广田雅美的照片看上去挺开朗的,眼神与动作都如清澈的小溪,能一眼看到底,不见一丝阴霾。
虽说以貌取人并不合适,可相由心生的说法同样存在。诸伏景光无来由地相信自己的直觉。
降谷零抓了抓头发,眉头拧成了9字形,“就因为这样的原因……”
见降谷零感到为难,诸伏景光连忙摆摆双手,“我不是强迫zero一定要采取这个方法的意思,只是觉得有点儿奇怪而已。”
他们进入组织有一段时间了,身为代号成员,执行的任务越发“刑”了,可对组织内部的情报获取还极为有限。
在日本如此讲究资历的社会,连非法组织都遵循着严格的上下级关系、前后辈文化,如他们这般后期加入的新人,想要获得信任、获得升职,最难的居然是熬资历。
他们有机会拼命获得功绩,同时利用黑白两道和一些灰色手段,比真正的犯罪分子获得更好的表现。
但进入组织内部?那还早得很。
想要另辟蹊径获取情报,或许采用诸伏景光的提议也不错?
降谷零摸着下巴,认真思考起来。
诸伏景光则将剩下的少许食物收拾进冰箱,整理起启用了一半的厨房和他们的安全屋。
直到一切都井井有条地整理完毕,他叉了叉腰满意地环视一圈,上下拍了拍自己的手,像是将最后沾染在身上的灰尘也拍掉。
“啪啪”声惊醒了沉思了许久的降谷零,抬头时,他眼中还带着些许未曾回过神来的懵懂。
而后,是以为自己被催促了的匆忙回答:“这么说起来是挺奇怪的,我把这条加入后续的调查计划里吧。”
“广田雅美也许是一个不错的突破口。”
无论是想要收集黑衣组织的情报,还是想要了解莱伊这个异军突起的组织成员。
自从与降谷零说过广田雅美的话题之后,诸伏景光有近一周的时间没有见到降谷零了。也不知道是波本接到了组织的任务,不得不断联“工作”,还是他正在与公安联络,不得不断联。
总之,他与降谷零断联了。
刚巧,这几天组织也没有给苏格兰安排任务。
诸伏景光不得不每天跑去店里做个朝九晚五老实上班的打工仔,空余时间和新女友积极互动,再抽空去组织的训练场练习,保持狙击手最基本的手感。
竟然比为组织的任务奔前奔后的日子还要忙碌几分,显得生活充实又有情调。
这样的充实,让诸伏景光有点儿不习惯。他害怕自己沉溺在日常生活的美好中,更害怕自己真的爱上那个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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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
女孩每天都给他送餐、嘘寒问暖,还分享自己创作的画作。
除了逃避“和我很像的娃娃源自何处”这个诸伏景光最想知道的问题,我妻纱由里作为女友无可挑剔——至少在诸伏景光的判断中是如此的。
有时候诸伏景光都要怀疑自己是不是在哪里露了马脚,让我妻纱由里注意到他的真实目的就是为了这个问题,因此才总是避而不谈的。
这一周里,诸伏景光基本每天都邀请我妻纱由里到家里吃饭,成功三次,失败四次。而我妻纱由里反向邀请的次数,0。
无论直接从对方口中套出消息,还是前往对方家中搜查,都没有进展。
似乎,要达成自己的目的,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
诸伏景光繁忙又烦恼的这一周里,我妻纱由里也没有闲着。
自从和“子安亮”升级为情侣关系,她的脑中就一直有各种灵感和画面,创作欲望如同宇宙初生之时强烈地膨胀,急得她都快爆炸了。
她这一整周只去了奶茶店一次,要不是每天都认真更新着自己的原创作品并且认真通知店长,这位救助过我妻纱由里的店长大叔都要哭着跪在她面前,抱着我妻纱由里的大腿问“你是不是要抛弃我”。
不要怀疑,这位大叔是真做得出。不然我妻纱由里也不会在能够以原创作品维生之后还坚持到奶茶店打工。
店长大叔他男人起来是真有担当,委屈起来,也是真的能哭满一脸盆眼泪。
每天的生活作息变成了:给男友做早、中餐以及偶尔做晚餐,其他时候创作。我妻纱由里的日子也是过得过分充实,连回复子安亮的信息都是有规律的——早中晚各一次,统一时间一起回复,而这个时间必然是准备出门给子安亮送餐或见面前。
我妻纱由里感受到子安亮几次问起“诸伏景光”的娃娃周边挂件的用意,作为一个卧底,无非就是担心自己的真实身份会暴露。
她将有可能暴露苏格兰与诸伏景光联系的“证据”藏了起来,只留下更符合子安亮形象的周边,对外只说“这是我的男朋友”。
但我妻纱由里在做的并不仅这几件充实自己的事,她还有其他正在并行进行的工作。
第一,调查诸伏景光的几位同期好友。
按原作时间线推断,诸伏景光已经25岁的当下,意味着萩原研二已经殉职,松田阵平和伊达航也命不久矣。
作为一个没什么武力值和拆卸技术的普通人来说,想要在一个有炸弹的封闭空间中救人,几乎是不可能的事。倒是伊达航所遭遇的车祸或许还有点儿挽救机会——事实上,要找到一个经常熬夜加班的警察,提前预防某个办案时发生的偶然事件,同样是非常困难的事。
难道指望我妻纱由里长期跟踪一个搜查一课的警察并且不被对方发现
但伊达航的殉职在诸伏景光之后,她还有些许时间。
而另一件事则是,寻找宫野明美。或者能找到她的假身份广田雅美也行。
如果说《名柯》中有什么人的死亡让人无法释怀,那么这个女人的死亡,是我妻纱由里感到最遗憾的事之一。
19.第 19 章
第十九章【他和她的调查】
比起公务员性质的警察,在原作里只交代了“像普通人一样长大”的宫野明美就太难找了。她小学在哪儿毕业的还能在原作中找到,但诸伏景光25岁的当下,她也已经21岁了。理论上来说,应该是大学四年级才对。
可宫野雅美读的哪个大学①哪个专业呢?
原作中似乎有提起过,但我妻纱由里无论怎么回忆都回忆不起具体内容。事实上,原作中出现这条信息在现实中可是至少二十五年前的事了,加上动画和漫画有不同的改变,宫野明美这个短暂出场的角色在她的记忆中已经几乎没有具体的印象了。
能记得她做过十亿日元的抢劫案还是因为动画组曾经魔改过主线剧情,让她变着法地抢了两次银行导致的。
这就不得不提了,宫野明美她甚至能编个假身份就能进银行系统,普通人能做到吗?
这要放在几年之后,日本严重缺少劳动力,还有可能出现企业倒求着年轻人来工作的。现在可还没有出现这样的端倪,企业还硬撑着最后的倔强呢。
就算是企业倒着求年轻人工作,我妻纱由里认为企业也不是随便招人的,如果招的人不符合要求,怎么也得培训到合格再上岗吧。
而银行的培训,据说也挺难的。
以上这些足以证明宫野明美还挺聪明的,但无法从中提取到足够的有用信息。
反而是宫野明美毕业的小学②,还是近些年刚更新的,对我妻纱由里来说还能算得上记忆犹新。
逆向推测不出她所在的大学,我妻纱由里只能从还记得的小学信息入手,跑去帝丹小学查查看了。
也不知道日本的学校会不会保留学生毕业之后的去向,毕竟是9年前的信息,刚好卡在个人信息电子化的时间段里。这是一个尴尬的时间段,很可能因为保存不善,纸质资料丢失,或者未能完整录入进电子系统中。
并且,日本的学校并没有统一地保留毕业生去向的传统,如果不是优秀毕业生或者足够有记忆点的学生,或许连老师都不记得宫野明美这个学生了。
不过,只要对那一话还有印象的话就能知道,哪怕过去了9年时间,帝丹小学的老师依然记得宫野明美。毕竟在工藤新一变成江户川柯南的那一年,有一位曾经教导过宫野明美的老师还保留着她从小学毕业的时候交给他的纸条。那张记录着时间胶囊埋藏地点的纸条,也寄托着孩子们童年的回忆。
那时候还是小学生的宫野明美或许无法预料到自己的未来,但她依然为了保护小伙伴们的记忆提前做好了保险措施。
让还是小学生的孩子就如此谨慎,恐怕组织的威胁对宫野明美来说一直存在,从未远离吧。
“那么,就去帝丹小学找找看那位老师吧!嗯……那位老师叫什么来着?”
“hiro,‘广田雅美’是假名,我查到她名字的出处了。”时隔一周,降谷零再度与诸伏景光在安全的地方见面,第一句话就是惊天信息。
见降谷零累得黑眼圈都出来了,要知道要让肤色天然比普通亚洲人深一些的降谷零都显出黑眼圈来,足够说明他在之前的几天里都没有好好休息了。
知道事情不交代清楚,降谷零是不会去休息的。为了加快信息交接速度,诸伏景光直接问道:“你查到了什么?”
“南洋大学,有一位教授名叫广田正巳,这位教授对学生很关照,人气很高。‘广田雅美’可能是这位教授的学生或者曾经受过他帮助的年轻人。”
这么着说话的工夫,降谷零已经从坐在沙发上变成了躺在沙发上,嘴上还在说情报,身体却很诚实地倒了下来。
年轻的公安最后的倔强是留下了还需要继续调查的内容,“只要去南洋大学查一下和广田正巳有关的学生,呼啊——对比长相,就能找到……”
打了个大大的哈欠,紫灰色的眸子缓缓合拢,终于在感到安心的环境中陷入沉睡。
诸伏景光无奈地叉腰看着霸占了整个沙发的好友,“就算你告诉我这些,我现在也根本离不开啊。”
把无防备的好友一个人丢在沙发上呼呼大睡?如果有紧急任务不得不离开也就罢了,现在这种属于自己的时间,怎么可能这么做。
不仅不能丢下降谷零一个人,他还要这么做……
将袖子撩到手肘之上,提前打开通向房间的门。诸伏景光一手揽着降谷零的脖颈和背部,一手从对方的膝弯下穿过,将人打横抱了起来。
降谷零只在好友的怀里呢喃了几声,将头更贴近了对方的胸膛,就没了更多动作。
“真是的,到底熬夜了多少天啊。”
诸伏景光对好友不爱惜自己的行为非常不满③,但总不能在对方睡觉的时候把人揪起来叮嘱一番,只好把人放到床上,还贴心地盖上被子。
比起需要高度集中力的狙击手,降谷零通宵达旦的工作方式也太过夸张了,就算想要尽快将黑衣组织捣毁,也不能这么急于一时。
这可是横亘在日本黑暗面半个世纪之久的非法组织,势力盘根错节,怎么可能这么容易就被剿灭?
说不定过分急于求成,还会因此放跑更大的鱼。
【等zero起来再和他好好谈谈吧。】
这么想着,诸伏景光先在网上调查起南洋大学来。每个大学都有自己的官方网站,应该会介绍学校的特色专业、教授、优秀学生、学校荣誉和专利作品。
在这个少子化的社会里为自己争取生源嘛,不寒碜。
广田正巳确实是非常受欢迎的教授,他还愿意保存学生与他共同学习、生活、娱乐的痕迹。他的官方主页下方大都是他带领学生参与各种比赛得奖的信息和专利信息,但只要顺着官方主页上留的个人主页点进去,就会发现更多惊喜。
这位小老头爱笑爱玩,主页里满满当当几百页,全是各种与他兴趣相关的照片、和学生一起旅游的照片以及世界各地的风俗美景记录。
如果“广田雅美”是他的学生,可能会在这里留下痕迹。
“这可是一个大工程啊……”诸伏景光幽幽叹息,琢磨着把这份工作上交给公安部去做。
“哎,那不是小纱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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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的男朋友吗?他今天怎么到店里来了?”
我妻纱由里没有上班的日子,没道理在女孩的工作场所见到子安亮,毕竟这位气场沉重又强大的男人似乎对奶茶这种东西没有兴趣。
只见子安亮在街对面站了片刻,等没人买东西了,这才慢吞吞地走到奶茶店柜台前。
“欢迎光临——”
“纱由里她喜欢哪一款奶茶?”他开门见山地问道,不带半点儿提前量。
店员刚摆出的营业性笑容瞬间就变成了真心的笑,她们互相交换了一个眼神,然后心照不宣地点了店里的特色招牌——黄金宝藏茶,其实就是堆了超多小料,一杯就能喝到饱的奶茶。
只是,如果说其他奶茶是出于营业需求而制作出来的,那么这款黄金宝藏茶就是为了我妻纱由里的口味而诞生。
布丁、珍珠、芋圆、血糯米加上点缀了坚果碎的奶盖,一杯奶茶里,最缺的可能就是“奶茶”本身了。
要知道,在我妻纱由里穿越来之前所在的国度,奶茶最初非常简单,疯狂堆料已经是奶茶业发展到旺盛,不得不内卷才出现的产物了。如今这个世界的日本,奶茶还是我妻纱由里开创的新赛道,理论上这种“内卷”茶不应该这么早就出现的。
分分钟,黄金宝藏茶就完成了。
川上美夏将奶茶打包好,递了过去,“您的奶茶好了——”
店里规范性的流程结束,左右也没有其他客人,大家笑嘻嘻地向子安亮搭话:“今天我妻小姐没有来上班哦,子安先生是来给她带奶茶的吗?”
能将奶茶配方背下来,除了奶茶店员恐怕就是喜欢喝奶茶到愿意自己动手制作的人群了。显然,我妻纱由里正是后者。
女孩儿许久没来上班了,附近又没有其他奶茶店,回到家又忙着画画,想不起来点外卖。与我妻纱由里关系比较好的店员和店长认为,小姑娘不点外卖或许与日本昂贵的配送费有着很大的关系。
上班的日子里还能做到想喝就喝,不上班的时候居然连一杯奶茶都喝不上了。光是听到这样的消息,就觉得女孩儿可怜又可爱。
两人闲聊间提到这个话题,诸伏景光便顺路来给她买一杯奶茶。借着给女朋友送奶茶的由头,正大光明地上门。
山不来就我我便来就山。
诸伏景光这会儿正是向着我妻纱由里这座大山前进了。
“嗯。纱由里说她想喝奶茶了……还有什么别的东西推荐吗?”
奶茶店里也有售卖咖啡和烘焙食物,毕竟原身是咖啡厅,现在也保留着店长的传统手艺。
“其他的话,我家的吐司和可颂也不错哦。”
诸伏景光随着店长的引导,顺势粗略扫了一眼店里的摆设,再看到柜台里的几款面包。
诸伏景光不确定我妻纱由里爱不爱吃这两款面包,但之前有听女孩儿说过想吃他亲手做的三明治。虽说不知道这种基础快餐食物有什么特殊之处,不过并不妨碍一个爱着女朋友的男士准备相应的食材。
如果女朋友想吃的话,正好直接在她家做一顿简单的快餐。
20.第 20 章
第二十章【冲着我来的】
我妻纱由里的家中,刚刚从帝丹小学回到家的女孩刚与男朋友恢复了“正常”的联络。毕竟在之前,他们各自有各自的事情,短暂地忙碌了一段时间。这段时间里,他们的联络几乎呈现断联的状态。
我妻纱由里非常能理解男朋友出现突然忙起来无法联系的情况,毕竟她的男朋友可是公安潜伏在酒厂……哦,不,乌鸦组织的卧底,无论是碰到公安有工作还是组织有任务,他都会分身乏术。
她一点儿都不担心男朋友会出轨,一是相信对方的为人,二是相信对方足够忙,三则是因为,“子安亮”这个人本就不存在,当“子安亮”离开我妻纱由里之后,就会恢复诸伏景光或者组织代号成员苏格兰的身份。
既然都已经不是“子安亮”了,又怎么可能出现子安亮出轨的情形呢?
听起来像是诡辩,但事实似乎又确实如此。
我妻纱由里只需要享受子安亮存在时候的快乐即可,不要深究也不能深究。
而男友忙起来的时候,她也不能闲着。刚刚开始“热恋”,她一天按着三顿黏着子安亮,在和对方增进感情的同时,也失去了一定程度的自由。
正好,他忙,她也可以正大光明地跑去调查宫野明美了。
也不知道诸伏景光去忙什么了,居然比她调查宫野明美的速度还快,她只翻到一点儿宫野明美那一届的合照——还没找到宫野明美在什么地方,其他的就只有当届优秀学生这种文字资料和象征意义更大一些的奖杯。
按照原作的说法,宫野明美一直在组织的监视之下,以普通人的身份普通地生活着。
可被组织的人监视着,又怎么可能“普通”地生活呢?
想来,她应该一直有在尽量减少自己的影像暴露在人前的可能性,无论是主动的还是被迫的。既然如此,那她恐怕很少参与竞争,避免与他人发生冲突。
加上那个年代,摄影摄像的技术还不够高,拍出来的照片不甚清晰,会进行记录的人也比现在少很多。想要做到几乎不留下个人影像,还算比较容易。
关于宫野明美的思考停止在这里,我妻纱由里的思考回路峰回路转。
【那么,诸伏景光突然来找“我妻纱由里”的理由是什么呢?】
她用了“诸伏景光”来指代子安亮,便是察觉到,这一次对方匆忙恢复两人的联系,突然要求前来,应该存有别的意思——反正不是情情爱爱方面的。
“啊啊啊啊——不想了不想了,还是赶紧整理一下房间吧!”
诸伏景光终于下定决心前往我妻纱由里的住所一探究竟,原因还在于他调查“广田雅美”的过程中,注意到了她。
他将广田雅美的照片交给警视厅公安部的同事,同时降谷零在警察厅的助手也在从其他方向调查广田雅美。
好不容易从其他人照片的角落中找到被遮得只剩下半张脸的她,再顺藤摸瓜回溯拍照的时间地点人物,最后才辗转从关系人的关系人口中问到了“宫野明美”这个名字。
得知了广田雅美的真名,降谷零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一下子就窜了出去。诸伏景光隐约记得,这个名字似乎和降谷零一直在寻找的宫野一家有关。
应该是他与降谷零才刚刚成为朋友那会儿,降谷零一直因为相貌问题被其他孩子排斥、欺负,而他的好友可不是那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性格,自然冲上去和人据“理”力争了。至于是道理还是物理,只有降谷零满身的伤痕知道了。
宫野明美这个名字,就是在这个阶段后期出现的。
降谷零似乎受到了这一家人的照拂,对待事情的心态上也发生了许多变化。至少,他变得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了。
在某一天,宫野明美与宫野诊所一起,从降谷零的世界里消失了。
诸伏景光便再也没有听到过这一家人的消息了。
如今看来,宫野一家莫非是与组织扯上了关系?
组织确实一直对生物医药领域非常重视,而市面上,很多药物确实是暴利。
说不定组织看中了宫野夫妇在生物医药领域的才华,强行虏了他们,逼迫他们研发药物。
但那样的话,与宫野明美被儿童福利机构收养长大的资料依然不相符。应该还有什么他们不知道的事改变了组织的决定。
宫野明美既然能在南洋大学上学,那么是否也在东京上了中小学呢?抱着这样的想法,公安又对符合时间段的中小学成员名单进行了比对调查。
好在初中之后学生的学籍资料有了电子版,用电脑搜索相对容易了很多,而没有电子资料的小学阶段,则可以从初中的生源资料中反推其来历。
诸伏景光确实得到了宫野明美从帝丹小学毕业的消息,但小学阶段个人信息尚未电子化,多数学校录入电子资料只从强制要求的那一届开始,之前的都能拖就拖,使得想要看到详细资料,还得到现场去看纸质资料。
这么一来,他竟遇到了一个意想不到的人。
正是同样前往帝丹小学,想要了解宫野明美毕业去向的我妻纱由里。
为了专心调查宫野明美一事,子安亮向我妻纱由里提前打了“申请”,说明朋友找自己帮忙,要忙一段时间,等忙完了再恢复联络。
刚巧,我妻纱由里也说自己突然有急事,可能需要几天时间,两人一拍即合,约好了忙完之后再恢复“亲密”的联络频率。
谁承想,怎么能在两人都声称自己忙着的时候,在毫无关联的小学校园里撞上呢?
我妻纱由里是先来的那一个,她已经到帝丹小学好几次了,每次都待一两个小时。她对校长说自己失忆了,正在寻找自己的“身世”,想要借阅以前的合照、学生作品和各种校刊记录。
虽然可以肯定,我妻纱由里不是自己学校的学生,但不能否认,她的家人、朋友或者其他有联系的人可能曾经在帝丹小学读过书。
多番考虑之下,校方同意了女孩的请求。
没想到,才过几天,就又有其他人来调阅过去的资料了。
诸伏景光得知前一个调查的人居然是我妻纱由里,不想在女朋友面前暴露自己的身份。便只让公安同事接着调查,自己则迅速离开小学,在附近找了隐蔽的地点,等待结果。
冥冥之中似乎有一根看不见的线,牵扯着他们两人,时不时就在微妙的地方相遇、重逢。
诸伏景光不相信玄学,他更相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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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必然因素导致他们的“巧遇”。
其他人能继续对宫野明美的调查,而诸伏景光则决定做只有他能做的事情——去我妻纱由里的家里调查一番。
这,便有了前一章的末尾,子安亮去奶茶店给女朋友带奶茶,而后前往对方家中的一幕。
“欢迎光临——”听到门铃声,我妻纱由里确认门口之人的身份,打开了房门。她调皮地跳了出来,学着礼仪小姐迎宾时的姿态语气,而后给子安亮送上室内拖鞋。
“不好意思,房间里有点儿乱……亮你不要介意。”女孩双手合十,真心诚意地道歉。
幸亏我妻纱由里最近搬了家,不然她还真不敢让男朋友到家里来。
房间经过近一个月时间的整理,已经有了独特的秩序,可以一定程度上称之为“乱中有序”。
整间屋子由卧室、书房、客厅、厨房和活动室组成,尽管是一个人居住,但客厅和卧室里各有一间盥洗室,或许是设计之初考虑到有访客前来的情况。
如今,除了关着门的卧室,其他房间都多多少少存在着一些……好吧,是明显的生活痕迹。这已经是我妻纱由里紧急整理过的结果了,有些画到了一般的连载、做到一般的手工,如果整理好塞到什么不知名的角落里,可能就很难再找出来了。
这就导致了,从书房到客厅,到处是各种纸张、工具、手工作品和材料。
热恋期,一个懂事的男朋友不会嫌弃女朋友家乱的。
诸伏景光对房间中的情况视若无睹,只将手中的奶茶交给我妻纱由里,向对方示意了一下另一只手中其他的食材,问道:“厨房在哪里?我把东西放过去吧。”
其实袋子里也有直接就能吃的熟食,不过餐桌上放了几个黏土人,周围还有零散的配件,似乎上了色还没有干。这就不能把熟食放在餐桌上了,不如和食材一起放到厨房去。
我妻纱由里给子安亮指了厨房所在的位置,自己快乐地嘬着奶茶。
她坐回客厅的沙发上,继续给娃娃缝衣服的手工活儿。一会儿喝一口奶茶,一会儿将小衣服拿起来欣赏一番,好不快乐:“呐,亮,我这里没有游戏机之类的东西玩哦,也没有电视机,你最多只有漫画可以看了。”
诸伏景光将食材规整好,施施然走出厨房。他自然不是冲着“玩”来的,反而我妻纱由里提到的漫画,让他露出了意外和惊喜的表情。
“我已经很久没看漫画了,如果是纱由里画的漫画,我会非常感兴趣哦。”
【啊啦,果然是冲着我来的呢。】
我妻纱由里又嘬了一口奶茶,指了指书房方向。
“书房里,书架上成册的都是,你自己去拿吧。”
诸伏景光笑着应声,转身走向书房。背对着女孩儿时,伪装的笑容尽数褪去,反而带上了凝重与认真。
他得在我妻纱由里没有注意到之前,尽快调查完书房。
书房与客厅里如出一辙的乱中有序。满桌子的连载稿纸,也有一些是不确定分镜时画的草稿。
整个书房,除了朝着窗子的一面,三面都是顶天立地的书架,满满当当塞的都是书。
只是细看下来就会发现,书的作者都是同一个。
21.第 21 章
第二十一章【你情我愿】
书房不大,可塞满了三面书架的书,数量也不小。
诸伏景光看着书脊上的书名,终于能略微理解到,我妻纱由里一直对自己说的“很忙”究竟有多忙。
这位作者不仅多开画自己的原创作品,也不忘画自己喜欢的同人作品。
当然,诸伏景光并不知道同人和其他漫画的区别。在他眼中,我妻纱由里画他俩在一起的画是为了纪念他们相恋过程中的点点滴滴,与她的原创作品并没有本质上的区别。
书架上还有一些明显薄很多的小本子,书脊上无法写下书名。抽出来看过就会发现,这些不是漫画,而是小说。
是的,我妻纱由里对他说过,她还是一名小说作者。
虽说书架上大都是漫画书,但考虑到小说能容纳的文字量,恐怕就作品剧情来说,她所创作的小说和漫画,其信息量相差不大——至少,对调查人员来说,信息量一样大。
显然,数量如此可观的作品,不是一天能看完的。
诸伏景光静下心来,先粗略看过一遍全部书架上的作品名称,在脑中将它们列成作品目录,决定优先选择名字可疑度比较高的几本来看。
这一看就没了时间。
诸伏景光不知道我妻纱由里哪儿来的这么多奇思妙想,光是穿越异世界就能画出几十种不同的故事。要不是我妻纱由里典型的亚洲人长相,都要怀疑她就是从她笔下创造的那些西方魔幻世界跑来的呢。
这也不能怪诸伏景光一看就看入了迷,这个世界的日本,穿越异世界题材的轻小说和漫画还没有完全热门起来。应该说,在我妻纱由里出现之前,还没有变成热题材。
而我妻纱由里可是看过近些年日本的各种穿越异世界题材作品的,能成为动画或者榜单前列的作品,都是大浪淘沙之下的幸存者,哪能不好看呢。
她只需要吸取那些热门作品热门元素的经验,结合上各种爱恨情仇,就能创作出让读者们欲罢不能的作品了。
这里可是没有被异世界题材冲击过的纯洁之地啊!
有我妻纱由里横空出世,整个漫画界仿佛打开了新世界的大门,也开始有人学习着她的样子,画那些天马行空的故事了。当然,那些新作品只是刚刚开始,而我妻纱由里因为手速快、产量高、画风好看、故事精彩,已经被她的忠实读者们奉为“女王陛下”,站立在异世界题材不可动摇的高峰上了。
读者们确实看得挺开心,诸伏景光就有点儿难受了,他实在没法从这些异世界作品里找到与他真实身份有关的信息。但又不敢随便跳着看,生怕漏过哪个人物。
如果真有什么角色和他的外貌特征差不多,那他也就认了。至少被组织查到还能有理由解释。
就怕他没找到切实证据,用了这个理由之后,组织认为他撒谎,直接确定了他叛徒的身份,他可就太冤了。虽然他确实是卧底没错,但他还没给公安传递什么有用的情报呢!
诸伏景光在书房努力寻找证据,我妻纱由里则给一只娃娃换上了刚缝制好的新衣服。她上上下下左左右右欣赏一番,满意地点点头,自己表扬了一下自己:“嗯,好看!”
诸伏景光刚来的时候没看到,其实我妻纱由里正在做以他的形象为模板的娃娃。它有着与子安亮捡到的娃娃挂件相似的五官,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西裤。
如果用先入为主的眼光来看,会觉得这个娃娃的发型、眼睛颜色、眼形、表情和下巴上的小胡茬,都与我妻纱由里的男朋友“子安亮”特征一致。
可若是把它和其他娃娃放在一起呢?
若是使用同样的发色、眼睛颜色呢?
娃娃有自己的表情是很常见的,同一个角色不同的表情,每个人的主观感受不同。
如今诸伏景光只见到我妻纱由里有这么一款娃娃,却不知道,在海岛的那一边,早就有无数娃娃横空出世。有官方IP的,根据官方角色进行的二创,甚至私人定制的OC。
撞发色、撞眼睛颜色乃至撞小胡茬的,应有尽有。
何况诸伏景光这下巴上的小胡茬,长起来可快了。就是没有胡子的男性角色,不刮胡子过上几天,也能长出一茬来。有时候还会为了表现特定场景,故意让没有胡子的留上那么一小截胡子呢。
这也就是诸伏景光还有这么一个比较小众的特征,如果是警校时期的他,黑发蓝眼睛的角色真是一抓一大把。娃娃不太能细致地体现发型,只要是柔软的短发,都比较容易和他的娃娃“撞衫”。
只是诸伏景光第一个看到的娃娃,穿着警校生制服,这才让他第一时间联系到了自己身上。若是将范围限制在组织内部,光是外围成员里就能找出不少黑头发蓝眼睛留着小胡子的成年男性。
由于人类会脑补看到的画面,当一个角色从二次元形象向三次元转变,进行了大量的细节补充之后,往往会与读者心目中的形象出现差距。
如果这个形象还是简化了细节,仅有明显特征的娃娃出现,那么差距就会更加明显。
我妻纱由里已经提前将危险物品放起来了,实际上,就算突然有一天,跑来有心之人将那些能证明苏格兰是诸伏景光的娃娃拿走,它们也没法作为证据来证明什么。
最多说明我妻纱由里喜欢的刚好就是苏格兰这个类型的,看,她连娃娃都要做这一款。
见子安亮还沉迷在她书中的世界里,我妻纱由里也不催,将穿上新衣服的娃娃摆好之后,自顾自开始连载作品的绘制工作。
绘图板太贵了,我妻纱由里给自己买了一台扫描仪,将纸质的画稿扫进电脑里,然后用电脑贴网点和效果图。虽然麻烦了一点,不过她在穿越来之前也有过这么一段艰难的时间。托了那段时间的福,她画画的速度都被练出来了,线条也画得非常顺畅。
当然,最后还是科技改变生活,电子稿可以撤回操作过于惊艳,是我妻纱由里难以拒绝的工具。
等买了绘图板——她要买好一点儿的绘图板,她画稿子就没有这么费劲,房间里也不会铺天盖地都是稿纸了。
将最新一期的连载线稿扫描进电脑,女孩一边操作鼠标,一边按着键盘,神情专注到连奶茶都忘记喝,还剩下大半杯放在一边。
一边改稿子,我妻纱由里看屏幕的动作逐渐变得不规范起来。脸离屏幕越来越近,恨不得直接上手把画布放大,然后一点一点抠细节。
这不仅仅是她全身心投入到漫画工作中的表现,还有一个原因导致了如此结果,天色。
天空越来越暗,如今已经整个儿都黑了。月亮星星在城市灯光亮起的时候就消失了,而此时,连城市的灯光也突然熄灭了。
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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灭,诸伏景光第一时间蹲身,躲在门后的角落。这里是常见的盲区,入侵者往往会第一时间检查自己的正前方及房间内部,却不一定会回头并低头看一眼。
“哎?怎么停电了……”
我妻纱由里庆幸着自己一分钟前刚刚保存过,摸摸咕咕乱叫的肚子。停下手中的工作,饥饿立刻被唤醒。她才想起来自己还没有吃晚饭,甚至家里还有一位客人,这会儿也饿着呢。再一看身边,本来满满的一杯奶茶,现在还有大半杯。
赶紧把奶茶喝了垫垫肚子,打着手电筒灯跑去厨房看看子安亮给她带来什么零食和食材。
【啊,三明治的食材很全嘛。】似乎上次和男友提到想要吃对方亲手做的三明治,所以这一次带了食材过来的样子。
现在已经不早了,再叫诸伏景光来做饭也不现实。最主要的是,没电的情况下,电磁炉根本用不了,谁知道这电什么时候能回来啊。
我妻纱由里只得拿上一些熟食和零食,呼唤子安亮:“亮,不好意思,我没有注意时间。要不这一顿我们糊弄一下吧,抱歉了——”
她一边说着,一边向着书房走去,刚好迎上从书房出来的子安亮。
“我们就吃现成的对付一下吧,冰箱里还有我之前做的布丁和小蛋糕……如果不够吃的话,可以增加一点餐后甜点。”
她没有问这乌漆嘛黑有一会儿了,还待在书房里能看得见东西吗,连半点儿疑惑的表情都没有,直接领着子安亮就往客厅跑。
之前扫描文件的时候,她已经把桌子上的东西腾出来了,正好用来放食物。各自打开手电筒,一人面前放一盏,倒也能看得清。
“让我尝尝今天的食物味道如何~”
熟食的味道能如何呢?也就是和便利店味道一样。
我妻纱由里尝了一口,快人快语道:“不好吃。”
子安亮也尝了一口,沉默半晌,“确实不好吃。”
两人抬头对视,没看清对方的眼神,倒是双双一愣,而后都笑出了声。
事实证明,无论是怎样的帅哥,被灯光从下往上照的时候,看起来也怪阴森的。我妻纱由里以己度人,想来自己在子安亮的眼中也是这副德行。
本还想着,虽然停电了,但可以假装他们吃的是烛光晚餐啊。可惜了,这灯光代替了烛光,风格就从浪漫变成了恐怖片。
虽然熟食不好吃,不过我妻纱由里做的小蛋糕和布丁还是非常美味的。用美食慰藉了自己的胃,两人也有了聊天的心情。
也不知话题是怎么转的,子安亮从上一个话题接上了这么一句:“我刚才被你的作品迷住了,可惜今天时间不太充足,以后还能来看你的漫画吗?”
我妻纱由里点了点自己的红唇,勾起唇角轻笑:“啊呀,我要不要同意呢?”
当然是开玩笑的,她紧接着就一副“真拿你没办法”的宠溺口吻,同意道:“当然是只能同意了~我很高兴亮能喜欢我的作品。”
担心把人吓跑,我妻纱由里还补充了一句:“亮以后会经常来吗?我很缺一个帮我把关的人呢。”
“当然。”
话音落下,供电恢复,客厅中的灯眨眼间亮起,将面对面而坐的两人照亮。
两人都在笑着,一个俏皮可爱,一个铁汉柔情,却都在心底想着同一件事:“计划通①。”
22.第 22 章
第二十二章【不白看】
我妻纱由里第二天去帝丹小学的时候,校长主动找到她,给了她有关“宫野明美”的信息。
“这是……?”我妻纱由里看了看手中的资料,又疑惑地看向校长,而后迅速转为惊喜,“校长先生帮忙找到了宫野明美的信息吗?非常感谢!”
颇为有质感的厚度,就小学阶段来说,应该是几乎所有的资料了。
校长双手交叉,表情有点儿复杂。
“也不是……算了。我记得你也在找宫野资料,这里应该就是所有了。”
“是的!能够看她的资料我就很满足了。我会尽快看完还回来的。”
“不必,你直接拿去吧。反正也不是原件……你应该不介意这个吧。”
“不介意不介意!”
翻了好几天的档案,进度条几乎只前进了一点点。我妻纱由里早就对这种毫无效率可言的纸质版资料查询工作感到厌倦了。
要不是她实在想不出其他的方法,她早就不来这里了。
原作怎么不把宫野明美的信息再写全一点啊!
——其实也不能怪原作,原作还透露了宫野明美的大学名称。主要还是我妻纱由里忘记了早期漫画提供的信息,或许和那时候诸伏景光还没有出现有关吧。
不管校长是因为什么原因发生了巨大的改变,突然就从连宫野明美的资料放在哪里都不记得,到能拿出所有资料,我妻纱由里都非常感激他。
这样她就可以把调查重点放在两位拆弹警察的事情上了。
不知道假装他们血缘超~远的远房亲戚可行不可行……不对,考入警校的话,好像一开始就会进行背景调查?
名柯世界的日本警校和现实世界的中国警校不同,考入日本警校几乎等同于入职警察,是一种入职前的职业技能培训。
而现实世界,中国警校则属于高等教育范畴,是学历教育型 的大学。虽然绝大部分毕业生入职警察体系,似乎与入职前培训并无二致,但它可是能够提供学位证书的。
既然意向是成为警察,那么接受背景调查就是必然程序,总不能让不知底细的人来保护民众。
而在背景调查中从未出现过的“家属”是什么人,就值得怀疑了。
何况现在这个时间,萩原研二已经殉职了3年之久,远房亲戚这么久才接到信息,也不是什么保持着联系的亲属了。而松田阵平和萩原研二从小生活在一起,恐怕对萩原家的亲戚也有所了解。
不好随便给自己安身份啊。
走出帝丹小学还很开心的我妻纱由里,回到家中的时候就又是一脸沉思的模样了。
在日本社会严重的从众心理和不愿担负(企业转型)责任的心态下,这个1964年就成为高收入经济体的国家依然有着大量的纸媒阅读者。几乎有一半国民依然每天阅读报纸,这使得纸媒相关产业保留得相对完好。
比如我妻纱由里在回家路上光顾的古本屋①,就依然保留着大量的旧报纸。专营旧报纸的店铺自然是以有重要收藏价值、完整度高的报纸为贵,而有缺页或普通日报则相对便宜。
女孩每次经过这里都会想一次“有空要把那几天的报纸买下来研究一下”,结果一直都因为各种原因没能进店购买。这一次,比心理预期提前完成的调查工作,终于让她心情很好地踏入了其中。
可惜,这种好心情没能维持太久。
在三年前11月7日及之后几天的报纸中,关于浅井别墅区的爆炸专题报道竟然大都语焉不详。先不说具体爆炸范围、爆炸程度和损失情况,我妻纱由里最关心的伤亡人员情况都只有一个总数。
不过,既然浅井别墅区发生过爆炸,就说明事情走向正沿着原作剧情发展,萩原研二的殉职已成定局。
尽管明白自己穿越来的时间是事情发生之后的节点,不可能救回在那之前已经去世的人,我妻纱由里的心情依然难以避免地沉了下去。
【这不就和古早名柯同人总是没法救到萩原研二一样了吗……】
“警校五人组”的概念是从安室透这个角色大火起来之后才后补上的,以至于很多角色在早期根本就是昙花一现。像萩原研二的名字和角色形象都是在动画中补全的,那时候只知道他与松田阵平的关系不错。如果没有警校篇特意补充了他们五人之间的关系,谁又能看得出他们其实是关系很不错的同期好友呢?
《名柯》本就是每集都会增加不少新角色的单元剧形式,以主线贯穿全局,出场少的角色不太容易被观众注意到。这也导致了“萩原研二”这个在后期才表明了身份、殉职时间又相对较早的角色只能以死亡的状态保持下去。
“还想看看有没有什么转机的……”我妻纱由里喃喃自语,心中不甘。
毕竟是诸伏景光难得的好友,如果有可能,身为女友也好,身为他的“推”也罢,总是希望他和他的好友都能存活下来。
“什么转机?”
心里在想着诸伏景光的事,子安亮的声音就突然在耳边响起,我妻纱由里沉浸在自己的思想中毫无准备,被吓得手一抖,手中的报纸应声而落。
“抱歉……吓到你了吗?”子安亮边说边将落地的东西捡了起来,自然而然地看到了报纸上的大致信息。
作为普通人乍一看到报纸或许会被大量的信息冲击,一时不知道从哪里开始看起。可作为公安,还是作为执行卧底任务的公安,快速收集情报、总结并分析正是其基本操作。
他只是瞟了一眼,就从中读取到了三年前的11月7日这个信息,而后看到了边角略有些褶皱的《浅井别墅区爆炸案》专栏的跟踪报道。
都已经看见了,如果有疑惑不及时问,就浪费了这么好的机会。
子安亮奇怪地问道:“这么旧的报纸,都泛黄了,还拿回来做什么?你所在的这个小区,明天就是丢弃可燃垃圾的日子了吧?”
说着,将报纸小心地送回我妻纱由里的手中。
在日本,想要扔垃圾可不是容易的事情。需要做好垃圾分类,然后在指定日期指定时间将垃圾扔到指定地点。对于空间相对拮据的年轻人来说,往家里带旧报纸可不是明智的行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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旧报纸通常情况只有往外扔的份。
“啊,这个……我有点儿在意的事情,所以买了一些旧报纸回来调查一下。”
“哎?新闻的话网络上调查就好了吧。”
子安亮的问题紧追不舍,我妻纱由里的心思在心中百转千回,最后只复杂地看了男朋友一眼,佯装生气道:“当然是因为查不到所以才买旧报纸的嘛!”
她将将没掉落在地的报纸和刚收到的堆在一起,一并拍到了子安亮的胸口,在对方下意识接住之后顺理成章地松开了手。
她双手叉腰,继续气哼哼地说:“既然亮说可以到网上查,那就帮我调查一下吧,这个爆炸案。”
“哈?”
“所以说,帮我调查——”
“我听到了……可是要调查什么?”
女孩掰着手指,一一细说:“时间地点人物发生了什么结局如何,起承转合!”
【是想要为新作品取材吗?可为什么这么巧合……她调查宫野明美的理由又是……?】
子安亮表面上“勉强”地答应着女友的蛮横要求,心中暗忖着。
“嗯,限你……一个月吧,把结果给我哦,不详细的话可是要受罚的。”
“是是是,遵命,大小姐。我可是带来了食材,可以进门了吗?冰激凌要化了哦。”
“冰激凌!好耶——”
不知是门先打开,还是两人的快乐先进的屋。
热恋中的情侣似乎就应该这样,时时刻刻都在一起,分开也得想着对方。
哪怕一人已经在琢磨应该将哪些信息透露给自己的女友,而另一人则在判断男友对自己的信任度是否能向其坦白“未来”。
【现在诸伏景光会定期到我家来,这样可以一定程度上了解他是否有其他工作。但如果真的碰到组织的任务或者公安的联系,他肯定会丢下一个无关紧要的女朋友而优先选择工作……要怎么才能正大光明地介入他的“工作”而不引起怀疑呢?】
我妻纱由里开心地舔完了冰激凌,将今天小红帽主题的洛丽塔裙换下,穿上一套正经的女仆套装,笑脸盈盈地跑到了厨房。
“今天我来做饭吧!女仆装和做饭很配哦。”
正换下外套,想要套上围裙的子安亮手下动作一顿,以询问的表情看向女孩,“可以吗?”
“也不能总是让亮做饭呀。亮来我家不是想看我的作品的吗?”
“总不能白看吧?”
我妻纱由里摇摇手指,“我们是什么关系,还说什么白看不白看的……”
她的语气微妙地顿了一下,而后视线游移在别处,小小声地说:“一定要给报酬的话,不如你也给我看?”
她的声音越来越低,最后轻不可闻。子安亮听不清对方想要的究竟是什么,但女孩低着头时,涨红的耳廓似乎说明了什么。
他以他狙击手的视力发誓,对方一定脸红了,连带着耳朵也红了。她到底要了什么,为什么要脸红?
难道说……?
?
脸红的人又悄悄增加了一个。
23.第 23 章
第二十三章【我拒绝波本味的苏格兰】
作为情侣来说,子安亮和我妻纱由里相处的时间并不算很久。不过这并不妨碍女方产生给男方买衣服的欲望。
作为典型的一见钟情而后主动要求更进一步关系的女性,我妻纱由里对于给子安亮打扮这件事上有着极大的热情。
可惜,在今天之前,子安亮并不知道这一点。不然他多少会在打扮上更谨慎一些,省得被女朋友抓着换衣服。
“我想,同款的衬衫我已经试穿过一件了,就那才那件白色的。”
“不不不,那一件只是基础款。这件是黑色立领,还有一件虽然也是立领,但它是竖条纹的。它们的材质也不同,像这件……”我妻纱由里从一堆衣服中精准地扯出了某一件,抖了抖将其展开,“看,看似顺滑实际是带有弹性的贴身款,可以完美勾勒出身体曲线……咳,我是说,好看。”
“……”子安亮没有说话,但身为诸伏景光的内心小人已经在心中捂着脸尖叫。
不要以为改口了他就没有听到后半截话啊,还有,不要无声地说“胸肌”“腹肌”,他看得懂唇语——
至今还在努力控制阴暗、冷漠、寡言人设的某人似乎没有发现,他的人设早已崩塌,而假装若无其事的表情也已经因为发红的耳朵而暴露。
他和他的女友一样,都有一双非常诚实的耳朵。
当然,这可能也和我妻纱由里表现得过于无害有关。如果在组织里,苏格兰可不会给别人让他脸红耳朵红的机会,只会一枪让对方见红。
“真的要换这么多吗?这么多我都穿不过来……”
“太破费了,这样我于心有愧。”
“这种风格,我无法驾驭。”
找了无数理由,最终也没能拒绝得了我妻纱由里的真人换装游戏。
甚至,连觉得太费钱的理由也在我妻纱由里一句“这些都是我自己做的哦,价格什么的只有材料的成本费而已”宣告失败。此刻,他不得不将衣服打包,只有将衣服带回去这一个选择了。
衣服太多,他这次只将试穿过的打包了起来,以不方便携带、以后也可以来拿拒绝了更多的衣服。
“我平时的穿着这么糟糕吗?居然让你费了这么大功夫帮我做衣服?”
“哈哈哈,不是啦。亮把自己打扮得再怎么好,也没法逃过让我换衣这一步哦。”我妻纱由里昂首挺胸,得意满满,“这可是我多年以来给娃娃们打扮所得的经验之结晶。”
【好机会!】
见我妻纱由里主动提起娃娃,子安亮赶紧紧跟话题问道:“这么说起来,纱由里家确实有很多娃娃呢,是买的吗?”
“不是,都是我自己做的哦。”
“哦?看起来很厉害啊。是你作品里的角色吗?还是……”
“不全是。有些是我作品里的,有些是其他老师作品里的,也有以现实中的人为模板创作的形象。”
子安亮的眼神认真起来,尽量放轻语气,假装和刚才的闲聊并无二致:“那么,那天我捡到的……”
他的话还没说完,我妻纱由里就像是想起什么似的,冲到了沙发上。从抱枕的缝隙中挖出一款娃娃,又蹬蹬蹬跑回来,将娃娃几乎贴着他的脸展示出来。
“请看——这就是我给亮做的娃娃哦,像不像?”
【啧,话题被转移了……再扭转回来试试。】
“哎?这个是照着我的形象做的?不过,我捡到那个娃娃的时候,我们还是第一次见面吧。我记得那个也很像我来着。”
【果然很介意这件事啊,景光~】
我妻纱由里一手成拳敲了敲自己的脑袋,吐吐舌头,假装可爱道:“哎嘿,被发现啦。其实,像亮这样的男生一直都是我的理想型哦。”
“仅限外貌?”
“才不是呢,当然内心和外貌都喜欢啦。”
【看来真的是喜欢我的外貌……这样的话,就算把纱由里以前做的娃娃处理掉,她也完全有可能做新的以我的形象为模板的娃娃。】
【怎么才能说服她放弃呢?】
诸伏景光微微皱眉,视线游移间不自觉落在了那堆还没来得及试穿的衣服上。其中一件过于有弹性的衣服,被他藏在了最深处,但试衣期间被我妻纱由里无数次摸出来,试图让他穿一下看看。
【只能这样了。】
趁着我妻纱由里的注意力放在娃娃身上,他三下五除二速度换装,将那件衣服穿在了身上。果然,如同他目测的那样,衬衫尺码明显偏小,但又故意做了弹性面料。因此胸口的纽扣呈现紧绷状态,腹部肌肉的轮廓也清晰可见。
他咽了一口唾沫,低头凑近我妻纱由里的耳边,刻意压低着声音,制造出传说中的气泡音:“呐,纱由里……你究竟是喜欢我,还是喜欢像我的娃娃?”
两人贴得如此之近,近到子安亮能听到我妻纱由里也咽了一口唾沫。
女孩摆弄娃娃的手开始颤抖起来,说话也变得结结巴巴。
“我我我……”
吹在鼻息让我妻纱由里意识到他们两人是如此接近,人体的温度加热了两人之间的空气,她的每一次呼吸都能感受到这股热量。鼻尖萦绕的还有对方身上传来的食物的香味、清冷的皂香和些许铁锈味。
铁锈味?
我妻纱由里突然抬头直视子安亮,仅这一刹那就褪去了所有羞涩和无措,“亮,你受伤了吗?”
对方显然没能意料到她的问题竟然是这个,轻轻“嗯”了一声,是尾音上扬,代表疑惑的下意识反应。
疑惑也是一种回答。
我妻纱由里一把抓住子安亮的衣服,凑到他身上嗅闻。
食物的香气更加明显了,因为子安亮换了好几套衣服,还能有这样的气味代表他应该在灶台边站了有一段时间,是做过饭之后才出门的。
【疑点一:准备了到我家的食材(意味着准备到别处吃饭)却还在家中做了饭才出门。】
【疑点二:皂香说明洗过澡才出门,为什么特意在早上洗澡?】
按照日本人的生活习惯,通常是晚上洗澡的,早晨洗澡通常是有实用性目的的。
【疑点三:仔细嗅闻之后,铁锈味不见了。是别处沾染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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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妻纱由里不认为自己会闻错。
如果是普通人,或许会把闻到铁锈味误认为是肉类食材的味道。但我妻纱由里不一样,她还未来到这里前的幼年时期曾经因为意外受过一次重伤,从此就对人类血液的味道非常敏感。
这种敏感并非特殊能力,或者说,实际上大部分的普通人都能做到分辨人类的血液。只是通常情况下,人类不会去记忆“人类血液”和“其他动物的血液”的区别。
而我妻纱由里的受伤为契机,让她记住了人类血液的气味,开发出了这种普通又不普通的能力。
仔细嗅闻反而闻不到,意味着血液的源头并非出自子安亮本人。
女孩又看了一眼男朋友的眼睛,发现对方正一脸无奈地拥着自己,生怕自己摔下去。而她本人,几乎、不,已经把自己的全部重量都交付在对方身上。
她甚至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跳进了对方怀里。
看到我妻纱由里终于冷静下来了,子安亮这才小心地将女孩放回地面。
“别乱蹦乱跳的。”她的男朋友先这么嘱咐,然后才继续补充说明:“我是很高兴女朋友能够投怀送抱的,不必用奇怪的借口。”
他所指的奇怪的借口,应该是指我妻纱由里所说的“受伤”。
啊,确实,在子安亮的角度来看,女朋友一边怀疑着他是不是受伤,一边跳进了他的怀里。亏得他没有受伤,万一真的受伤了,岂不是增加了伤口崩裂的危险?
我妻纱由里平稳地落地,赶紧道歉:“抱歉,我……”
鞠躬的动作尚未完成,一双温暖的大手就托住了她的双颊,微微施加力量让她不得不抬起头来,脸颊鼓鼓地直视向对方。
“如果想要上手的话,只要对我说就好了。”
上手?
这么说起来,刚才嗅闻对方身上味道的时候,她的手似乎好像大概也许,是真的落在了某些她平时不会碰的地方。
不是说那种地方哦,是胸口啦、腹部啦,甚至肩膀,因为身高差距,必须对方配合才能碰得到。
就算是想要寻找伤口,也没有向着不妙的地方嗅闻哦。
在我妻纱由里回忆自己刚才做出什么失礼举动的短暂失神的片刻时间里,子安亮执子之手,将白皙但不滑嫩的小手放在了自己的胸口。
这双属于女子的双手满是茧子,因为长期执笔、制作手工而磨损的皮肤在劳作过程中产生了自我保护的角质层,是属于一个自力更生之人的、创作者的手。
“想要摸的话,我随时都会同意哦。”
我妻纱由里的眼睛闪亮亮地看过去,可她心中的小人却虚着眼,发出冷漠的嘲笑:“确定了,这绝对是从波本那边学来的。”
波本,不是说你不好,但……
你的风格和诸伏景光也好苏格兰也罢,都不太匹配啊。
她很感动公安卧底能够为她花心思啦,如果不知道她的男友有这么一个擅长蜂蜜陷阱的挚友的话,她真的会沉溺在对方的美男计中哦。
但……好歹也让诸伏景光发挥出他自己特色的美男计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