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八零:退婚后痞帅霍少日夜宠》 第29章 各凭本事 第二十九章 各凭本事 回村后的莫天哲吭哧吭哧的搬东西,学校的老师和大点的学生都给他帮忙,一路从学校搬回盛苒苒家,闹得人尽皆知。 吴香芝站在门口一看,心说坏了,赶紧回屋跟自家男人商量:“莫老师又搬回来了,看来苒苒跟他又和好了,张老四那边可怎么办?” 总不能一女二嫁吧! 盛建军沉思片刻,笑了:“一家有女百家求,正常,这么多人稀罕苒苒,咱得帮她挑个好夫婿。谁的彩礼给的高,就让她嫁谁去。” 吴香芝脸都绿了,按这个条件,肯定是张老四价高者得,她和盛建军想的不同,张老四家有钱有势,张老四又是个不认人的混账,要是盛苒苒嫁过去,就更不好控制了。 不行,她得找时间和莫天哲好好说道说道,让他先稳住盛苒苒。 可不等她找上莫天哲,张老四先找上门了。 莫天哲搬回盛苒苒小院一事村头村尾都传遍了,张老四兴冲冲的从外面回来,车上还放着给盛苒苒买的礼物,听说了这事,气得半死。 好哇!盛建军这个老东西竟敢耍他! 说好要把盛苒苒嫁给他当媳妇的,现在却叫莫天哲搬回去,这不是明晃晃的给自己戴绿帽嘛! 张老四风风火火的杀到盛家,冲进去就给了盛建军一拳:“盛建军你大爷的敢耍我!” 吴香芝尖叫一声扑上去,盛建军也下意识还手,三人扭打了半天,盛建军后腰不慎撞在桌角,咔嚓一声,扭了。 他大叫道:“住手、住手!不打了不打了!” 吴香芝刚抄起菜刀,张老四拎着板凳,闻言同时停下来。 盛建军扶着腰坐下,恼火的说:“你做什么下死手,有话不能好好说么!” 张老四恨声道:“说什么说,你都把我媳妇的野男人领进家门了,老子没剁了你算轻的!” 盛建军一听,果然是盛苒的事,忙说:“这事有误会,我当然一心想让苒苒嫁去你家的,但你也看到了,苒苒她自个儿喜欢莫老师,前两天还说跟他一刀两断,今天就叫人搬回来了,这我有什么办法。” 张老四\不依,他可喜欢盛苒苒了,长得漂亮性子也辣,她对莫天哲的温柔体贴他全看在眼里,一直就在想,要是盛苒苒是他媳妇就好了。 原本他被老头子揍了一顿已经打消了这个念头,昨天盛建军主动说亲,又让他心思活络了起来。 到手的媳妇就要飞了,他怎能不气? 可他也知道盛苒苒对莫天哲那叫一个死心踏地,他又不能把人强抢回去,郁闷的要死。 盛建军瞥着他的脸色,心里也后悔,要不是怕盛苒苒跟霍端搞在一起,他何至于昨天着急忙慌的给她找婆家? 谁知道她一天一个主意,昨天还跟霍端勾勾搭搭,今天就莫天哲搬回来了,弄得他现在两头不是人。 看他为难的样子,张老四这会儿气也消了,意识到自己太冲动,赶紧出去从车里拎出几瓶好酒塞进盛建军怀里,“叔,我是真想娶苒苒当媳妇儿,您帮帮忙啊,昨天您可是跟我打了包票的,不能言而无信嘛。” 盛建军假装推拒了几下才收下,点了根烟,一副掏心窝子的语气对张老四说:“不是我不愿意,你要是能让苒苒答应,我跟你香芝婶肯定没意见。” 张老四得了这句话,也就心定了,顿时眉开眼笑,哥俩好的揽住盛建军的肩:“行,有叔这句话我就放心了,我和莫天哲各凭本事呗。” 只要长辈答应,那他就不怕老头子抽他了。 盛苒苒傍晚下班时,就从小七口中得知了莫天哲搬回自己小院的事。 两人一道回家,小七开的车,路上,小七说起这事时频频观察她的反应,语气可谓是相当气愤。 盛苒苒却没什么太大的反应,她中午的时候故意没有明确拒绝莫天哲的话,本就是有意为之。 她问小七:“确定霍端跑外地这几天回不来吗?” 小七不情不愿地嗯了声。 干嘛,她跟莫天哲藕断丝连,还得自己帮她打掩护是吗? 小七又气又急,“苒姐,虽然你跟端哥没结婚,但你不能趁他不在家就、就……” 就勾搭别的男人! 可这话他怎么说得出口? 盛苒苒哪里不知道他在想些什么,白了他一眼,凑过去对小七耳语了几句,小七听得方向盘都差点没抓稳,又兴奋又忐忑的问:“能行吗?” 盛苒苒:“你就说你想不想给你端哥报仇吧。你是没看见,那天莫天哲一砖头差点儿把你端哥砸死了,还好在医院,医生来的及时。” 小七咬牙:“行,我听你的!” 小七把盛苒苒送到家门口就开车走了,回去路上碰见张大贵,他想了想,把人叫上了车。 “大贵哥,我有件事跟你说……” 盛苒苒刚走进家门,就见院子里已经焕然一新,还有人在她家里搬进搬出。 她心里纳闷,什么情况? 莫天哲抠的跟什么似的,碗都没主动买一个,总不会是他换的吧? 她看见一个工人正搬着自己的化妆桌出来,当即上前按住:“谁让你们来的?” 工人还没说话,油头粉面的张老四从里屋跑出来,邀功般:“苒苒,我打算把你院子里里外外重新给你装修一下,这些柜子都旧了,我让人去城里给你买时下最兴的家具,那些款式都是照着国外打的……哎呦你打我干嘛!” 盛苒苒对着他脑袋梆梆就是几下,“我看你欠打!谁叫你进来的?你哪里搞的钥匙?张老四,你不会把家的锁也换了吧?” 张老四心虚不已,盛苒苒小脸一沉,“把我的东西全部物归原位,少一样我就拧下你的脑袋!” “你你你、你这个女人怎么这么凶!” 盛苒苒眼睛四处寻找合适的‘凶器’,口中威胁:“我数到三,一、二……” “行行行,我给你物归原位不行吗?”张老四缩了缩脖子,不知道为什么,她觉得现在的盛苒苒比以前野蛮多了。 张老四叫了很多人手,三下五除二就把院子恢复了原状。 张老四理了理头发,他今天故意打扮了一番,正想显摆显摆,被盛苒苒一脚踢到腿上:“赶紧出去,我家不欢迎你。” 张老四憋屈不已,口不择言道:“盛苒苒,我发现你这个人真的很不知好歹啊你,要不是你二叔要把你嫁给我……” “你说什么?”盛苒苒瞬间变脸。 张老四被她吓了一跳,心虚不已,磕磕绊绊道:“就是,我想跟你结亲,你二叔已经同意了……” “我不同意!” 原本一直在房间偷听的莫天哲听到这儿也按捺不住了,刚才张老四\不由分说地带人进来改造院子,为此两人还大吵一架。 但他吵不过张老四,索性便把自己关在房间里了。 结果现在,他一出声,两人又吵起来了。 盛苒苒面无表情地拿起扫把,将两人全轰出院子,然后转身回了自己的屋子。 第30章 报应 第三十章 报应 院外全是看戏的。 张老四狠狠瞪了莫天哲一眼,转头就骂:“看什么看?都他妈散了!” 站在路边的六婶磕着瓜子看笑话:“张老四,你这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你瞅瞅你那德性,哪家好女子会嫁给你,苒苒看不上你呦。” 周围的人哄然大笑,张老四一张嘴扛不住,直接落荒而逃。 莫天哲自信地推了推眼镜,一脸从容地往回走,却发现盛苒苒已经拴上了院门。 “……” 看戏的人还没散,有人开起玩笑:“莫老师也回不去了?” 莫天哲笑着给自己找补:“她还在生我的气呢。” 邻居们见此情形也不戳破,谁也不想得罪他,但谁都看出来了,盛苒苒不待见他,估计是他自己死皮赖脸搬进去的。 有心善的邻居已经开始琢磨着给盛苒苒出招儿了,毕竟孤男寡女的,她要是没那个意思,还是不能这么住在一个院子里。 这天晚上,整个安平村的人都在聊盛苒苒的八卦,有些在自家说,有些关系好的三三俩俩凑在一块儿说。 另一边,莫天哲敲响了盛苒苒的门。 “苒苒?你睡了吗?我有话想跟你说。” 屋里没动静。 莫天哲又敲了敲,没想到门没拴,被他敲开了一条缝,有水声从里间传来。 莫天哲怔了怔,心里控制不住的开始乱想。 大晚上的,盛苒苒洗澡不关门,故意装听不见他敲门,这是什么意思? 他还怔愣着,水声停了,随即有窸窸窣窣的穿衣服的动静传来。 不多时,盛苒苒便擦着头发从里面出来了。 一看到莫天哲,她明显愣住,随即沉下脸:“你怎么又来了?” 她身上只穿了件半袖的上衣和长裤,宽大的领口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被热水蒸出一片绯色,白里透着粉,叫人移不开眼。 莫天哲眸子几乎粘在那片皮肤上,喉结滚了滚,下意识道:“我来给你还钱。” 他声音发哑,视线几乎粘在盛苒苒身上。 两人同住一个院子,盛苒苒虽喜欢他,但她在男女事方面比较保守,平时浑身上下裹得紧紧的,从来不会主动勾引他。 莫天哲只当她是自己妻子的替身,加上她听话,理所当然地使唤她,从未想过要和她发生点什么。 可眼下,他第一次发现,原来盛苒苒皮肤这么白,眼睛那么水润,嘴巴那么红……和他妻子更像了,却更美艳动人。 盛苒苒一边穿上外套一边说:“还钱?那进来吧。” 这句话就像是某种讯号,莫天哲走进去后就关了门,转身却见盛苒苒背对着自己在床上整理着什么,雪白的脖颈修长如玉,似乎在引着人犯罪。 莫天哲呼吸急促起来,咽了咽口水,哑声道:“苒苒,我们……和好吧。” 闻言,盛苒苒回头,冲他笑了一下:“嗯?” 莫天哲瞬间被她笑得晃了神,只当她是害羞默许了,一个箭步上前,便将人扑倒在床。 “莫天哲你做什么?放开我!”盛苒苒惊呼着挣扎起来,但莫天哲认定了她在勾引自己,毫不怜惜地将她双手按住。 急切地说:“苒苒你别怕,我会对你负责的……” …… 一道道尖叫着喊救命的声音划破夜里的宁静,还没睡觉的村民纷纷跑出家门察看,离得近的听出来是盛苒苒的声音,一家喊一家,全部冲向她的院子。 六婶跑得最快,她和几个相好的老姐妹一块冲进房间,正好看到盛苒苒把莫天哲踹下床。 她衣发凌乱,眼眶湿红,满脸慌乱惊恐。 看到这一幕,众人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见到六婶几人,她哭着扑过去:“六婶呜呜呜……他,他欺负我!” 六婶下意识把人抱住,还把外套脱下来给她罩上,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狼狈的倒在地上的莫天哲,喊了句:“造孽呦,莫老师你……你一个当老师的怎么能干出这种事!” 莫天哲捂着下身疼得说不出话,嘶嘶地吸着冷气,整个人慌乱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挤\进来,你一句我一句,很快就把莫天哲打成了流氓! 莫天哲几度想解释,但他身体的反应下不去,脸色一阵白一阵红,焦急愤怒地去拽盛苒苒:“你快跟他们解释,我不是流氓,是你让我进屋的……” 盛苒苒连连往后躲,哭着道:“是你说要给我还钱我才让你进屋,你进来就脱我衣服,你……你不要脸!” 莫天哲低吼道:“不是那样的,我没有!是她勾引我!盛苒苒,你快告诉大家,是你的错!” 盛苒苒抹着泪道:“莫天哲,我早就和你一刀两断了,你为什么还要纠缠我?你没有经过我的同意就强行搬进来,害得大家都误会我,现在你又这样污蔑我,我……” 她捂着脸埋在六婶肩头,呜呜呜地哭:“六婶,我、我不活了!” 众人你一句我一句的指责起来,莫天哲根本没机会为自己辩解,也无从辩解,难道要说盛苒苒洗澡不关门就是在故意勾引他吗? 想到这里,他冷汗瞬间沁湿后背! 盛苒苒看着他百口莫辩的样子,心中冷笑。 这不是他最擅长的事情吗?颠倒黑白,操控人心,她不过是以彼之道还施彼身罢了。 小七站在人群后,义愤填膺地叫道:“什么老师,我看就是个畜生,打死这个流氓!” 张大贵也带着人在旁边起哄,他那一拨人对盛苒苒的印象极好,不像小七知道内情,愤怒多半是演出来的。 这几个人是真真切切地觉得生气! 什么老师嘛,他们这群二流子都不欺负女人! 本来还没有人敢对莫天哲动手,结果张老四一来,听说了前因后果,气得拧起拳头便挥过去。 紧接着就有第二个人,第三个人……都是年轻气盛的小伙子,打起人来劲劲儿的,很快莫天哲便被揍得蜷缩在地动不了了。 众人又安慰了盛苒苒许久,老村长得知消息,被人扶着赶来,当即就让人把莫天哲给绑了,扭送到警察局。 莫天哲被绑的时候奋力地挣扎起来,他死死地盯着盛苒苒,眼里满是血丝:“不!我不是流氓,你们凭什么抓 我……我不能被抓……” 他要是被抓走被打上流氓的罪名他就完了! 他会失去现在的一切,他的人生也会打上污点! “苒苒你快告诉他们都是误会……我没有对你耍流氓,我只是……” 只是自以为是,见色起意罢了。 盛苒苒不去看他,低垂的眼底只有冷漠。 莫天哲被人塞住嘴巴捆住手脚送上车时,盛柳儿刚从外面回来,她刚叫了声‘天哲哥哥’,想冲上去,就被她妈吴香芝拖回自家院子。 院子里还有个吓得脸色苍白的莫书文,正一脸惊恐地望着二人。 盛柳儿已经那些七嘴八舌的议论中猜出大概,急道:“妈?这是怎么回事?天哲哥哥怎么会是流氓?肯定是盛苒苒那个不要脸贱货勾引他的!” 第31章 端哥很生气 第三十一章 端哥很生气 不管盛柳儿怎么说,吴香芝都没让她出去。 本来之前莫天哲和盛柳儿传出不好听的话,她就把盛柳儿打发到姨娘家去避避风头了,现在莫天哲这事一闹,她生怕盛柳儿被牵扯进去。 反正她家的脸算是丢尽了。 盛柳儿出不去,便回身把莫书文抱在腿上,叮嘱道:“书文,你要记清楚了,今天是盛苒苒叫人把你爹抓走的,她是坏女人!” 莫书文呐呐地点头,重复着她的话:“坏女人。” 盛柳儿满意地摸着他的头,“真乖、” 安平村的喧嚣,一直到半夜才消停。 六婶刚才被盛苒苒抱着哭了一场,现在对她生出了怜悯之心,想着这个孩子没爹没妈,爷爷也不在了,孤身一人,长得漂亮的叫人惦记,生怕走了一个莫天哲,又来一个别的什么人。 便热心地表示自己留下来陪盛苒苒一块儿睡。 盛苒苒摇头:“六婶,不用了,你家里还有孩子,他们在家没有大人陪着叫人不放心,你还是回去陪着他们吧。” 六婶犹豫了下,还是更担心自己的孩子一点:“那你有事就叫我。”“ “好的,谢谢六婶。” 送走六婶后,盛苒苒的院子便彻底清净下来。 盛苒苒收拾了下院子,没多久,小七便鬼鬼祟祟地出现在墙头,小声小声地叫着苒姐。 盛苒苒诧异地走过去:“你怎么还不回去休息?” 小七咧嘴一笑:“给你来送好消息,莫天哲被抓进去之后就被打了一顿,叫得可惨可惨了,他流氓罪这下是跑不掉了,以后不会再来纠缠你啦!” 盛苒苒扯了扯嘴角,她倒不担心这个。 她叮嘱道:“小七,千万不能告诉霍端这件事的真相。” 小七比了个了敬礼的手势:“包不说的!” 他又不傻,这种事有风险,要是让端哥知道他还参与进去了,不得扒了他的皮? 四天后,霍端回村。 他开着那辆吉普车,进村时下意识摸了摸怀里的东西,薄唇不自觉地勾起。 “霍端回来啦。” “嗯。” 有邻居同霍端打了个招呼,看他时的眼神又羡慕又嫉妒。 等霍端一走,就有人酸溜溜道:“那一把火真是邪乎得很,虽然把他房子烧没了,但他好像一夜之间浪子回头了。 其他人心有戚戚地点头。 霍端直奔盛苒苒的院子,但盛苒苒没回来,不知道干什么去了。 六婶手里抓着一把南瓜子磕着,见霍端在盛苒苒院门口徘徊,便凑上来问:“找苒丫头呢?她去镇上录那什么口供去了。” 霍端神情一顿:“录什么口供?” 六婶一拍大腿:“嗨,这么大的事你不知道么,几天前……” —— 张大贵正被他爹妈扣在地上混合双打,就因为他跑去舅舅家打秋风了,正扯着嗓子惨叫,忽然门口出现一人,挡住了门外的天光。 张大贵眯起眼看清是霍端,激动地高喊:“端哥救命!” 霍端上前,叫了声叔叔婶婶,而后一把拎起张大贵,“我找大贵有点事。” 说完但把人拎了出去。 张大贵被像只被掐住脖子的鸭\子,一路拖到屋后小路上,霍端才松开他。 “端哥,你什么时候回来的?第一次跑长途的感觉怎么样?累不……”张大贵瞥见他的脸色,干巴巴地吐出最后一个字:“……累。” 霍端面如冷霜,眼神如刀子般落在张大贵脸上:“让你们保护盛苒苒,你们是怎么保护的?” 张大贵心里一惊,赶紧举起双手以示自己的清白,“这不能怪我啊端哥,是嫂子非要那样干的,我知道的时候已经晚了,只能配合她……” 他越说,霍端的脸色越难看。 末了,霍端嘴角微勾,露出一后瘆人的笑:“好好好,好得很,你们都学会联手了。小七呢?把他给我叫过来!” 张大贵心里恨不得把诸方天神佛祖全求一遍保佑自己,但最后还是毫不犹豫地选择了死道友不死贫道,把家里睡午觉的小七给拽了过来。 小七原本还一头雾水,但在看到霍端阴沉的脸,和张大贵心虚的表情时,瞬间一激灵! 完蛋! 他忘记叮嘱大贵哥保密了! 他赔着笑脸刚凑上去,就被霍端一脚踹翻在地! 小七也不敢反抗,更不敢生气,捂着肚子赶紧爬起来,憋了半天,憋出一句:“……我本来也不同意,可苒姐说她咽不下莫天哲打伤你的那口气,我、我也咽不下……端哥,这、这不是没出什么事嘛!” 张大贵赶紧捂住他的嘴,后怕地警告道:“你还想出什么事!快闭嘴别说了!” 霍端冷冷的视线从两人身上扫过,最后没说什么,转身大步离去。 张大贵和小七没想到他是这个反应,对视一眼,同时心道,坏了! 小七望着霍端高大冷肃的背影,愁得抓头发,“大贵哥,端哥好像真生气了,这可怎么办?” 霍端平时对他们虽然打打踹踹的,但都是小打小闹,从没真的动过什么肝火。 但他却是冷淡,就证明他气得越狠。 张大贵沉吟片刻,说:“去找嫂子!” 他们可不敢往端哥枪口上撞,唯有盛苒苒出马了。 盛苒苒从警察局走出来时,阳光落在身上,她却莫名地打了个寒战。 送她出来的警察以为她是在后怕,安慰道:“不要怕,我们会好好教育他的,保证他以后不敢再犯!” 盛苒苒连连道谢,离开警察局后,她正在路边拦车。 小七开着车在面前停下,瘸着腿的张大贵则风风火火地拉她上车。 活像两个人贩子在抢人。 盛苒苒只觉得莫名其妙:“你们怎么了这是?” 小七从后视镜里看了眼张大贵,张大贵如坐针毡道:“嫂子,端哥回来了。” 盛苒苒眼睛一亮,“他回来了不是好事么?你们俩怎么一个个丧着脸?” 张大贵心说,丧着脸已经是好的了,他们怕端哥半夜把他们俩剁了。 “端哥……知道莫天哲的事了。”张大贵干巴巴地开口。 盛苒苒一愣,随即不当回事道:“哦,知道了就知道,反正他迟早会知道,别的人不知道就行。” 那天晚上的事,虽说是莫天哲起了色心,可她也的确有心算计,与小七里应外合,煽动人心。 不过,盛苒苒也就是表面装作若无其事,其实心里也有些忐忑。 主要还是被张大贵和小七给影响的。 都怪他俩太紧张,弄得她也跟着紧张起来。 第32章 一起回家 第三十二章 一起回家 盛苒苒回村后,去了霍端家。 但霍端像没看见她一样,自顾自地劈柴。 “霍端?” 不理。 “端哥?” 还是不理。 盛苒苒踮起脚扒着院子,只露出半张脸:“不理我我走啦?” 霍端咄的一斧头劈下去,仍旧头也不回。 院边没了声音,他转头一看,只见到盛苒苒远去的背影。 “……” 霍端冷着脸又劈了一会儿,心情越来越躁,最后索性把斧头一扔,出门了。 一连几天盛苒苒都没再去找霍端。 一是知道霍端那脾气找了也没用,她得另想法子;二是郑经理催她催得紧,生怕她放他鸽子。 盛苒苒白天在百货大楼里忙得脚不沾地,一有时间就去郑经理办公室蹭杂志报纸看。好不容易才有点闲暇时间,她便买了点水果上裴有良家了。 正是傍晚,家家户户都在做饭,空气中弥漫着浓香的烟火气。 盛苒苒嗅着空气中的饭菜香味,脚步轻快地来到裴有良家,一进去就被坐在院子里啃红薯的裴有良给惊到了。 “裴师傅?你晚饭就吃这个?怎么不请个小工?” 老头孤孤单单一个人吃着粗粮稀粥,看着惯可怜的。 裴有良不是没请过小工,但他脾气怪,嘴又叼,一般人都受不了他,干不了几天就跑了,他索性就不折腾了。 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他横了盛苒苒一眼,端起一旁的粥喝了口,将哽在喉间又烫又粘的红薯咽下去,“你怎么又来了?” 盛苒苒见他没有要把自己赶出去的意思,嘻嘻一笑,径直走进去把水果放在桌上。 走进了一看,桌上还有一盘青菜,炒得实在没有水准。 她啧啧两声,把裴有良手里的红薯抢走放回碗里,裴有良叫道:“你干嘛?” 盛苒苒拍了拍手,“等着,我给你露两手。家里还有什么菜吗?” 她说着,人已经钻进厨房,结果厨房里不仅没备菜,还乱糟糟的。 她回头看了眼跟进来的裴有良,后者双手负在身后,一脸傲娇道:“君子远庖厨。” 好好好,君子能做裁缝,做不了厨师是吧? 这时候供销社也已经关门了,盛苒苒便去左邻右舍匀了点米和肉,回来就开始动手。 起锅,烧水,洗米,切肉…… 炊烟升起。 不多时,浓郁的饭香便溢了出来。 裴有良装作不经意地经过,在窗边往里嗅了嗅,被盛苒苒抓个正着。 小老头那副探头探脑的样子,真是又可怜又搞笑。 “尝尝这五花肉。”盛苒苒从锅里夹了一片色泽金黄的五花肉过去,小老头摆出一副不情不愿的脸,飞快接过放进嘴里,眼睛顿时一亮。 表面却还是一副不过如此的反应:“水平一般,勉强入口。” 盛苒苒呵笑一声,正要说话,这时外面进来一人。 “裴叔。” 是霍端。 霍端也看到了盛苒苒,两人隔着窗户对上视线,下一秒霍端率先移开眼,仿佛没看到她一般,将手里拎着的收拾好的野鸡找绳子捆住,挂在屋檐下。 盛苒苒主动搭话:“这是刚打的野鸡啊?打了几只?我有份没?” 霍端不接茬,自顾自走进屋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些工具,一声不吭地帮裴有良修院子的大门。 裴有良的眼神来回在两人身上转了一圈:“呦,小两口吵架啦?” “没呢,我哪敢跟他吵架,是人家铁了心不理我了。”盛苒苒撇了撇嘴,回厨房继续忙活,不一会儿就端了两菜一汤出来。 青椒炒五花,香煎豆腐,外加一个蛋花汤,色香味俱全,勾得裴有良食指大动。 他毫不客气地坐下,接过盛苒苒盛过来的饭,招呼霍端,“霍端,别弄那破门了,过来吃饭。” 霍端头也没抬:“吃过了。” 盛苒苒挑了挑眉,呦,气性还挺大。 她对裴有良说:“您老先吃,吃完我有事儿跟你说。” 裴有良:“吃饭的时候别提糟心事。” “……行。” 盛苒苒也还没吃饭,和裴有良把两菜一汤解决得干干净净。 吃完之后她又把厨房收拾得干干净净,裴有良嘴上不说,心里却是欢喜的。 故意拿乔道:“你给我干活,我可以开工资给你,但别的事恕我无能为力。” “有力有力,这是我画的稿子,您老过目一下。”盛苒苒不是什么脸皮薄的人,趁着他心情好,赶紧把自己画的设计稿拿出来给老头过目。 裴有良无语了一下,矜持地拿起来看了看,眼睛顿时一亮。 “你学过裁缝?” 盛苒苒下意识朝霍端看了眼,含糊不清道:“……自学的。” “不错,不错。”裴有良翻到一件旗袍图时,顿了顿,“把笔拿来。” 盛苒苒赶紧掏出笔,一边看他改,一边听他说。 “一看你就没有了解过旗袍的缝制,肩部这个位置不能这样裁剪,否则穿起来会堆出很多褶皱……” 盛苒苒蹲在裴有良面前,掏出本子开始做笔记。 她对旗袍是没什么研究,但郑经理说,有两位太太不喜欢时装喜欢旗袍,而裴有良起初就是专给人做旗袍发家的,自然一眼就能看出她的问题。 她听得太认真,甚至都没有意识有人给她挪了把凳子过来。 裴有良也讲得高兴,他已经很久没有遇到悟性这么高的年轻人了,而且盛苒苒一点也不像自学的初学者。 她比自己以前店里的老师傅懂得还多。 霍端若有所思地看着眼睛亮晶晶认真听讲的盛苒苒,不只一次觉得盛苒苒变了。 她以前聪明是聪明,但因为被保护得太好,性子很是天真固执又心软。 也正是因为如此,莫天哲才能哄骗住她。 他确信她还是她,只是不明白,她为什么突然之间变化这么大。 一老一少凑在一起聊到月上中天,霍端的门也修好了。 裴有良自顾自去洗漱了,盛苒苒坐在原地整理稿子和笔记,突然感觉灯光亮了许多。 一抬眼,便见霍端正拿着手电筒给她照明。 她顿时笑得眼睛弯成月牙:“一起回家吗?” 霍端心说,什么家,他俩又不住一块儿,他不能被她的糖衣炮弹迷惑,就忘了还没跟她算账。 他板着脸:“嗯。” 第33章 要娶的就是她 第三十三章 要娶的就是她 回去的路上,月光把两人的身影拉得又细又长。 霍端推着自行车走在前面,盛苒苒抱着笔记本走在后面,拿着手电筒一边走一边看。 到了大路上,霍端骑上自行车:“上来。” 盛苒苒哦了声,跳上后座,将笔记本一收,自然而然地圈住他的腰。 霍端浑身僵住,“手往哪儿放呢?” 盛苒苒不紧不放,还放肆地摸了几把:“怎么了,摸摸\我男人的腹肌犯法啊?” “……”霍端被她摸得冒火,反手把人捞到前杠上坐好:“老实点!” 盛苒苒被男人圈入怀中,整个人暖烘烘的,心情也好得很。 “霍端,你对未来有什么规划吗?” 霍端:“过一天是一天,说不定哪天就死了。” “……你可真行。” 像是故意怼她似的,说完那句话,无论盛苒苒说什么,霍端都不接茬了。 男人一路上都冷着一张脸,把盛苒苒送到家后,转头就走。 盛苒苒:“……” 走得真快啊。 冷战是吧,幼稚! 另一边,霍端回家洗了个冷水澡,便开着吉普车去了镇上的派出所,对门口值班人员说:“我找你们所长,麻烦帮我通传一声。” 说着顺手送过去两包烟,“就说我是霍端,你一说他就知道。” 值班员赶紧把烟推回去,“问是可以帮你问,可不敢收这东西,同\志你这是贿赂。” 他让霍端在门口等着,自己跑进还亮着灯的办公室,不一会儿就出来了,客气地把霍端请进去:“我们所长在开会,你得等几分钟。” “多谢。”霍端跟着他往里走,经过一条走廊时,看到一个屋子里挤满了人。 他一眼便看到了莫天哲,对方眼镜早不知道哪里去了,正被几个人压在角落里挨打。 拳拳到肉。 值班警卫也看见了,掏出腰间的铁棍在门上敲了敲:“干嘛呢,被关起来了还打架,小心罪加一等啊!” 几个刀疤脸赶紧凑上来赔着笑脸道:“民警同\志,我们闹着玩呢。” 其他人也跟着附和,把后面被打得鼻青脸肿的莫天哲挡得严严实实的。 霍端站在门口看去,正好莫天哲看过来,四目在空中交汇,莫天哲隐约认出霍端的轮廓,下意识挺直背脊,却被人一拳砸在太阳穴上,身体无力地往后倒去。 霍端盯着他看了几秒,这时走廊另一头的一间办公室门打开,值班警卫提醒他道:“所长出来了!” 一个三十来岁的男人大步走来,见到霍端还一脸不敢置信:“警卫说有个叫霍端的家伙找我,我还不信,没想到真是你啊!” 霍端点了点头:“英哥。” “不容易啊,你这大姑娘终于肯出来见人了。”贺英大力揽过他的肩,用力的拍了拍! 霍端轻笑:“我一个二流子哪敢来见官。” 话音未落就又挨了贺英一拳:“去你的!” 他把霍端带到办公室,又是给他挪椅子,又是端茶倒水的,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阵,“不错,没缺胳膊没少腿的,看来离开部队,你好歹是把自己当个人了。” “听贺祥说你在村里娶媳妇儿了?你现在在安平村吧?是哪家姑娘,我认不认识?人品如何?脾气好吗?”贺英长得一脸正气,表面看着挺唬人,其实贺家人都一个样。 全是碎嘴子。 一见到熟人,老妈子的特性就开始发挥。 霍端翘着二郎腿,眼前划过盛苒苒的脸,冷哼了声:“长得还行,就是喜欢胡闹。” 趁自己跑外地,伙同小七张大贵几人搞出那么大的事,不是胡闹是什么? 霍端这两天心里一直压着这股火,躁得想宰了莫天哲。 贺英身体前倾,一脸八卦:“哦?” 霍端扔了包烟过去,“你们这儿刚抓了个犯流氓罪的,叫莫天哲,打算怎么判?” 贺英在脑子里过了一圈,把莫天哲的名字和脸对上了号,“你说那个小学老师?能怎么判?按章程来呗。他在那几个村里的人缘不错,抓进来没两天,从早到晚全是帮忙求情的。怎么,他得罪你了?你想让他重判?” 霍端玩着打火机,漫不经心道:“这是我想不想的事儿么。” 贺英起身走到门口,探身往外看了看,随后关上门,把椅子拖到霍端身边坐下,语重心长道:“你是为了盛苒苒才来的吧?我跟你说句实话,盛苒苒她外婆家现在省城一脑门官司,你要是还想回去,就离她远一点。” 霍端眼底笑意冷下去,打火机被他打得啪啪响。 贺英接着说:“霍家那几个子孙斗得几败俱伤,差点把你家老爷子都给搭进去了,老爷子现在是看透了那几个儿子,现在一门心思想把你捞回去。” “你将来前途无量,她一个孤女,你们不适合走得太近。你想想,她外祖家一倒,那更不必说了,这辈子她都别想回再回省城。” “而且我听说盛苒苒和莫天哲本来就是未婚夫妻,你一个外人掺和进来做什么?回头人家小两口和好了,她非但不会领你的情,还会恨上你,你说你图什么呢?” 啪! 霍端将打火机重重地拍在桌面上,脸上还带着笑容,但那笑意却未达眼底:“贺祥没跟你说,我要娶的媳妇儿就是盛苒苒?” 贺英一怔,随即脸色一变,尴尬的在心里直骂贺祥。 这么重要的消息怎么不说清楚! 霍端叫了声:“英哥。” “哎~” 霍端敲了敲桌子,“莫天哲的事……” “那肯定该怎么判就怎么判!”贺英立马接道。 一直到把霍端送走,贺英才发现自己后背都被冷汗浸湿了。 警卫见他们所长亲自把人送出门,好奇地问:“所长,这是哪儿来的大少爷啊?” “呵,这哪是大少爷啊,这是我祖宗。”贺英点了根烟,一脸发愁。 他当年被调到这鸟不拉屎的镇上,就是为了保护这位霍家的小少爷,本来以为是桩好差事,结果人小少爷在乡下一待就是五年。 害他也跟着在这儿小小的所长位置上待了五年。 对方不来找他,他也不敢找上门,好不容易这少爷来了,他还把人给得罪了。 都怪贺祥说话老是留一半,他很怀疑那小王八恙子是不是故意想整他。 第34章 大惊喜 第三十四章 大惊喜 莫天哲自从那天在派出所看到霍端后,就一直很不安。 很快他的判决结果就下来了,以流氓罪论处,服刑十年。 他被拉到车上游街,脖子上挂着写着流氓的牌子,一路被围观,被砸臭鸡蛋,尊严丧尽,脸面全无。 他不知道自己被拉着游街了几天,到后来已经麻木了。 直到那天早上,他站在刑车上,在拥挤的人群里,看到了盛苒苒。 已是仲春时节,她穿着橙色格子长裙,一头长发弄成了波浪卷,头上戴着米白色发箍,脚下踩着高跟鞋,从人群里穿过时,像一朵春日里盛开的正当好的花,明艳夺目,叫人移不开眼。 她与四周人群格格不入,却像一只艳丽的蝴蝶,撞入莫天哲麻木的心间。 莫天哲戴着一只镜片已经破损的眼镜,眼看着她就要消失在视线里,好像要彻底从他的世界里消失一样。 他急忙握住车上围栏,大声呼喊:“盛苒苒!盛苒苒!” 然而四周太过吵闹,他用尽全力喊出来的声音刹那间被淹没,那道人影也渐渐远去,消失在长长的巷子里。 强烈的不甘促使莫天哲不顾一切地想要追上去,但他刚有所动作,就被看押犯人的警察拖回来按在地上拳打脚踢。 —— 盛苒苒走进裴有良院子,就听见裴有良抱怨:“天天早上游一趟,晚上游一趟,郊外刑场上天天有人被拉去枪毙,也不知道哪儿那么多犯罪分子。” 盛苒苒把自己的笔记本塞进他怀里,“现在社会太乱,治安抓得严,我们村三天两头都有小偷光顾呢。治安变好了受益的咱们老百姓,您老先别操心罪犯的事了,帮我看看手稿。” 裴有良没好气道:“郑志成给你开多少薪水,让你这么为他卖命?” 盛苒苒卷起袖子走进厨房,一边系围裙一边说:“不管薪水多少,这都是我的工作。您老受累,要是那群富太太瞧得上我设计的衣服,您也脸上有光是不是?” 裴有良:“哦哟,敢情我还是沾你的光。” “话不是这么说,我受您指导那好歹也算半个学生是不是?我争气您不高兴呀?” “你要真想让我高兴,就请我喝杯喜酒。” 盛苒苒装傻:“什么喜酒?” “你和霍端的喜酒,还能是我的喜酒不成?” 盛苒苒乐不可支:“您要想老树开花,我不嫌麻烦,马上托人给您介绍介绍。” 裴有良老脸一红,“去去去,做你的饭去,再啰嗦下次不让你进门了!” “好咧!” 听着她在厨房里鼓捣作响,裴有良收起脸上的笑容,垂眸看向她的手稿。 盛苒苒看起来显然不是一个初学者,小半本设计稿已经能看出来她有了自己的风格,这显然不是一个从未接触过这行的小白能有的功底。 不过她不说,裴有良也不多问,每个人都有秘密,他也是。 而他也只能帮盛苒苒到这里了。 她是一个好苗子,但自己无法成为一个好师父。 蓝松玉在外是如何污蔑自己的,不过他无心争斗,只想安度晚年。要是蓝松玉知道他在这边带学生,以他那多疑且狠毒的性子,势必会认为他想和他争些什么。 蓝松玉在海市有自己的人脉势力,地位非同一般,弄死盛苒苒就像捏死一只蚂蚁那般容易。 他现在无法给盛苒苒提供庇护,便不能与她有任何牵扯。 不只是她,他把前来拜访的人全赶出去,也是不想连累任何人。 吃完饭,裴有良把改好的手稿还给盛苒苒后,直接把人赶了出去:“我是不会收你当学生的,你走吧,以后别来了。” “裴师傅……”盛苒苒还想说什么,被裴有良迎面砸了一脸乱七八糟的东西。 大门哐的一声关上! “……” 什么情况啊,脾气说来不来? 她弯腰把地上的东西捡起来一看,全是自己这段时间送的东西。 她无奈又好笑,这时眼角余光瞥见一个小木章,手指节粗细,看起来粗糙朴实,表面已经被盘包浆了,一看就经常拿起来用。 印章底下刻着一个小篆体的‘裴’字,应该是他的私章。 盛苒苒捡起来看了看,走的时候还是把私章放了回去。 “裴师傅,你这脾气真得改改了,也就是我大人大量不跟您老计较。”她把东西整理好堆放在门口,只拿了自己的手稿本便离开了。 她刚离开,大门便开了一道缝,裴有良站在门边看着地上的整整齐齐码着的东西和那小小的私章,哼了哼,“臭丫头,哪有那样跟长辈说话的……” 离开裴有良家后,盛苒苒又去了趟砖厂。 张大贵老远便看见了她,快步迎上来,两人一行到了他老舅的办公室。 “嫂子,我给你算过了,如果在端哥原有的地基上重建的话,大概需要一万块左右的砖,外面砖价五分,我老舅说给咱优惠价,算咱们三分,再额外送咱们两千块砖。” 盛苒苒掏了五百块钱过去,“行,你找人把砖运回去,剩下的钱再买别的材料,下午我去合作社再取点钱出来,工人你来找,工钱我来付。钱不够跟我说,我来想办法。” 张大贵只拿了三百块钱:“嫂子,砖钱你来掏,我就不跟你争了,其他的材料费用花不了几个钱,还有人工,咱们兄弟多,都是干活的好手,都想为端哥建新房出点力。” 听他这么说,盛苒苒也没再客气,不过又塞了一百过去:“那让阿姨买点肉,把兄弟们的伙食提高一下。行了,这你就别跟我客气了。对了,霍端不知道建房子的事吧?” 张大贵嘿嘿地贼笑起来:“我好酒好烟的供着我老舅,好不容易才让他给咱端哥这两天安排到隔壁市去拉货,肯定不让他知道,到时候等他回来,嚯,给他个大大的惊喜!” 盛苒苒眉开眼笑:“行!” 霍端气性太大了,自打上次莫天哲那件事过后,他态度就一直不咸不淡的,对旁人和对她及小七三人,俨然是两副面孔。 说他冷淡吧,他每天赚的钱又一分不剩地塞给她,天天上下班都雷打不动地来接她。 盛苒苒有心求和,便与张大贵小七三人一合计,先把霍端的房子给他建起来,要不然他还天天睡棚子。 当天下午,张大贵就带着人着手去干了。 盛苒苒则回到百货大楼,直奔郑经理办公室,把手稿交给对方。 郑经理喝着茶,听着录音机里莺莺歌唱,抬眼皮子都没抬,叹气道:“我跟你说了,那几位太太只认裴有良老师傅,我已经尽力跟她们沟通了,人家瞧不上就是瞧水上,你衣服画得再好看都没用。” 顿了顿,他揶揄道:“你不是说能让裴师傅为你担保?这么多天当牛做马还是什么都没得到是吧。那裴有良就是个老顽固,事儿办不成我也不怪你。好好回去上班吧,别折腾了。” 他的确有心培养盛苒苒,奈何她出师不利,第一关就碰上了裴有良。 加上他这几天听到一些风声,裴有良与那位蓝松玉已经断绝关系反目成仇,他想借裴有良这条线搭上蓝松玉的心思是落空了。 盛苒苒没告诉他裴有良把私章给她的事:“您把那几位太太的信息给我,我去找她们谈谈试试。” 郑经理这才正眼看她,好笑道:“我都搞不定的事你能搞定?行,你去吧。” 他在笔记本上面唰唰写下名字和地址,撕下那页纸递给盛苒苒,目露欣赏:“你这不服输的性子我非常欣赏,就当是锻炼了。” “谢谢郑经理。”盛苒苒接过纸就走了,那背影看着干劲十足。 郑经理盯着看了几秒,兀自笑着摇了摇头,随手翻开面前手稿,一张信纸飘飘忽忽飞出来。 那是一封推荐信,内容不详,因为郑经理一眼便看到了信纸末尾处的红色印章,以及龙飞凤舞的‘裴有良’三个字。 第35章 成了 第三十五章 成了 盛苒苒来到郑经理写给她的地址——月亮湾的七号公馆。 月亮湾是片湖,七号公馆这一片过去全是装修精致的洋楼,清一色的白色略带欧式风格的建筑,三层楼高,巍峨气势。 七号公馆在靠里的位置,大门口有个保安亭,里面住的都是非富即贵的人,不给拜帖守门的保安不让进。 盛苒苒正在门口徘徊,一辆白色小轿车从远处开过来,鸣了两声喇叭。 她侧身让开,却见车窗落下,露出了一张熟悉的脸:“小姑娘,好巧。” 盛苒苒一愣,“婶子,是你!” 车里的不是别人,而是先前在百货大楼认识的县长夫人孙月姑。 孙月姑穿着朴素,头发挽得一丝不苟,笑得一脸和善:“你在这儿做什么?” 盛苒苒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我来找余太太,保安说要拜帖才能进。” 孙月姑笑说:“之前有几个不法分子闯进小区,差点闹出人命,后来这里的安保就严格些了。你上车,我带你进去,我正好去找余太太打牌。” “那太感谢了!”盛苒苒没有扭捏,上车后,便向孙月姑说明了自己的来意。 孙月姑鼓励道:“你看你,又会穿搭,还会自己设计衣服,这么有才华,一定能说服余太太的。” 盛苒苒心说那可不一定。 不过她真的很喜欢孙月姑,这个婶子虽然是县长夫人,却没有一点官太太的架子,慈善、平和,连眼神都是温和的,相处起来极为舒服。 “那就借您吉言啦。” 车子在七号公馆停下,孙月姑下车后便直接挽起盛苒苒的手,将她带进客厅。 偌大的客厅里,已经有三位女士了,除了一人三十多岁,其余两位都和孙月如年岁相当,只是更时髦一些。 “呦,孙姐还带了帮手过来呢,这就是您的千金吧?模样真标致。” 说话那人看起来性格颇为直爽,孙月如地盛苒苒介绍道:“这位就是余太太。那边是康太太、钱太太。” 又对几位太太说:“这是我之前同你们说过的在百货大楼帮我的小姑娘,她叫盛苒苒,你们可别看她年纪小,人家可是设计师呢,颇受郑经理重视。” 言语间全是对盛苒苒的看重,所以她话一出口,另外几人看向盛苒苒的表情都郑重了许多。 年轻一些的是康太太,闻言兴致勃勃地起身,“你就是莫小姐?孙姐在我们面前可是把你夸上天了呢。余太太,你家余老板最近不是给你带了几大箱的时装么,你先前还说自己不会搭配,呐,这会搭配的不是找上门了么。” 孙月姑不紧不慢地说:“那咱们今天先别打牌了,让你们瞧瞧小盛的本事。” 盛苒苒哪里不明孙月姑有意推介自己,当然不能掉链子,跟着几位太太来到楼上余太太的衣帽间,只见那衣帽间足足百来平。 一眼望去,各类时装首饰应有尽有。 余太太指着一面柜子里的连吊牌标签都没拆的衣服,头疼道:“我们家老余知道我爱穿漂亮衣裳,去海市一趟恨不得把人家的百货大楼搬空了,你看看,我都还没来得及整理。” 盛苒苒上前:“我来吧。” 几位太太都是平时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在旁边坐下喝咖啡聊天,盛苒苒一套一套地搭配好把衣服挂进衣柜里,时不时还会给几位太太传授一些穿搭知识。 她进门就看出来了,这几位太太除了孙月如,其他人都有点暴发户那意思,身上的衣服并不多么讲究,都是什么贵就往身上套。 这种人盛苒苒见过不少,看着财大气粗说话嚣张不好惹,其实特别好伺候,掏钱也干脆。 她长得漂亮,说话不疾不徐一脸笑容,时不时幽默一下,逗得几位太太眉开眼笑。 一会说余太太皮肤吹弹可破保养得好有口味,一会儿说康太太书香气质一看就是有内涵的人,摸着几人的喜好把人夸了个遍。 最高兴的当属余太太,只见经过盛苒苒的整理,她衣帽间里那些她从前觉得难看的衣服都变得精致上档次了。 “苒苒,要不你别在郑志成手下干了,来我这儿吧,我在海市有个店,让你直接去当店长。一个月给你三百块的薪水!”康太太当即就想挖墙脚。 盛苒苒故作苦恼地说:“康太太您真是太抬举我了,要不是郑经理得我有知遇之恩,您的提议我是真的心动。” 简太太打趣道:“心动你就去,郑志成不放人的话,我来当这个说客。” 盛苒苒道:“多谢简太太的好意,但我答应郑经理的事还没完成呢,不好半途而废。” 余太太欣赏完盛苒苒给自己整齐的衣帽间,她连首饰都帮自己搭好了,简直就像是时装杂志上复刻下来的,又比时装杂志上的穿搭更适合她本人。 她对她正是最喜欢的时候,正好听见盛苒苒那句话,便随口问了句:“郑经理就是个周扒皮,他叫你办的能是什么好事?说来听听,我看看能不能帮得上忙。” 盛苒苒等的就是这句话! “是这样……”她三言两语说清自己的来意,而后将自己按照郑志成提供给她的几位太太的喜好设计的衣服手稿拿出来,让几人过目。 余太太一听她是为了商会举办的宴会礼服来的,笑容僵了下。 盛苒苒一脸真诚道:“我听郑经理说过,您几位想请裴师傅出面,不瞒各位,我去请过裴师傅,但他老人家现在只想安度晚年,他身子骨不太好,我也不好强求。” “不过我这几份礼服手稿是在裴师傅的指导修改下完成的,他不愿意挂名,我就只能厚着脸皮来请几位先过目一下,若是有哪里不满意,我再修改修改。” 几人对视一眼,康太太眯起眼,“你和裴师傅是什么关系?” 盛苒苒谦虚道:“在我心里,裴师傅永远是我最敬重的老师。” 简太太:“原来你是他学生啊,真是后生可畏。” 盛苒苒更谦虚了:“可不敢自称裴师傅的学生,只能说运气好,承蒙他老人家指点过。” 但她越是这么说,几人就越是认为她和裴师傅关系匪浅,不然为什么别人都被裴师傅赶出来,偏偏她能受到裴师傅指点呢? “一日为师终生为师,裴老师肯教你,说明你的灵气。”余太太看了另外两人一眼,有些了为难:“我们倒是相信你的能力,但我们不好为其他几位太太做主……” 她正要拒绝,这时孙月如接过手稿看了看,感兴趣地说:“这套衣服我挺喜欢的,我不懂这些,不过既然是裴师傅指导过的,想必不会差。苒苒,若是我现在定下来,你是自己打板定做吗?” “是的。”盛苒苒道。 孙月如转头对另外三人道:“那你们再考虑考虑,我就先定了?” 另外几人对视一眼,康太太和简太太先后开口: “那我也定吧,怎么说也是裴师傅的学生,我相信盛小姐。” “是啊是啊,盛小姐的眼光可是咱们余太太亲口肯定过的,要是别人不同意,就让她们自己去找裴师傅吧。” 余太太见孙月如这么帮着盛苒苒,在心里琢磨了一大堆,最后拍板道:“既然几位姐妹都没意见,那我改天约个时间把其他姐姐妹妹叫过来,让盛小姐上门来量尺寸吧。盛小姐,没问题吧?” 闻言,盛苒苒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 “当然没问题!” 第36章 成了 第三十六章 成了 “孙婶,今天谢谢您。” 盛苒苒从车里下来,躬身对着车里的孙月如行了一礼,今天要不是对方,别提说服余太太她们了,她恐怕连她们的面都未必能见上。 孙月如还是那副温和的模样,“不用谢我,谢你自己吧。如果不是你自己聪明讨喜,能力过硬,余太太她们也不会给我这个面子。” 盛苒苒露出一丝腼腆的笑,像是被夸得不好意思了似的,随即和孙月如定下后在一早去她家量尺寸,孙月如便离开了。 盛苒苒收起笑容走进百货大楼,刚到三楼就被杜咏梅拉到角落:“你去哪儿了?一天不见你人影!付小青回来了!” 盛苒苒:“那个采购员?回来了就回来了呗,你这么紧张干什么?” “我能不紧张吗!”杜咏梅叹道:“真是皇帝不急急死太监,付小青一回来就来打听你的事,之前被你顶替的王雪和她关系非常好,她肯定要帮王雪出头,给你穿小鞋了,你千万小心!” 付小青是以前供销的采办员,后来被直接调来百货大楼当服装组的采购组长,可以说三楼服装区除了郑经理,她就是老大。 盛苒苒不甚在意地笑了笑:“小心有什么用,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呗。咱不惹事,但也不怕事。好啦不用为我担心,去上班吧,别叫人揪住小辫子,我先去找郑经理,一会儿说。” 话虽如此,她还是把杜咏梅的话放在心上了的。 百货大楼的工作很难得,都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王雪被她挤走,肯定心里不爽,要找人给她出气的。 不过,倘若那付小青到时候真要来找她麻烦,那她也不是吃素的。 盛苒苒来到郑经理办公室,见门没关,敲了两声便推开门:“郑经理……” 她的声音戛然而止,只见两道身影正在办公桌后面纠缠在一起,一个女人背对着门坐在郑经理腿上,郑经理把手搁在对方腰上,两人都有些衣衫不整。 两人也看到了她,女人惊呼一声,仓促地去拢自己的衣服。 盛苒苒意识到不对,赶紧退出去,还顺手带上了门。 房门合上的瞬间,她余光瞥见两人欻的分开,都手忙脚乱的。 过了一会儿,办公室的门再度打开。 走出来的女人三十岁左右,身材匀称,一头齐肩短发烫着时下大城市城正流行的发型,从她时尚的穿着打扮就能看出来她是见过世面的。 盛苒苒非礼勿视地移开视线,对方却在打量她,但没有正眼看她。 微斜着眼,拿余光斜乜着了,“你就是盛苒苒?” 这个语气…… 很不善呐。 盛苒苒联想到杜咏梅说的话,几乎瞬间便猜到了对方是谁,微微一笑:“付组长好。” 付小青不冷不热的嗯了声,眸子深处划过一丝嫉妒,听王雪说起这人的时候,她还以为对方只是个运气不错的乡巴佬。 “你刚才看见什么了?”她冷声问,眼神里满是压迫。 盛苒苒眼观鼻鼻观心,“什么也没看见。” “哼,你最好是。”付小青瞥着她,又意味不明地哼了声:“的确有几分姿色,难怪受到郑经理的器重,不过我劝你安分点,不要动不该有的小心思。” 说完便踩着高跟鞋走了,连背影里都透着对盛苒苒不屑。 盛苒苒低眉垂眼,一副老实巴交的模样。 紧接着郑经理出现,显然是听见刚才付小青的话了,见她一副垂头丧气的姿态,哼笑了声:“付组长就那个脾气,你别往心里去。” 盛苒苒:“可不敢往心里去。” 郑经理:“瞧你那小心眼的样儿,进来吧。出去大半天,见到余太太的面没有啊?” 他一边往里走,一边揶揄道,显然是料定了她不可能游说成功。 加上盛苒苒情绪不见高兴,也不说话,他一猜就是受打击了。 “行了,没成就没成,我又不怪你。老老实实回去上班吧,还想当设计师,呵呵,还是太年轻,需得多锻炼锻炼呐。” 盛苒苒道:“成了。” 郑经理笑骂道:“什么成了?我看你是受刺激,疯了吧?” 盛苒苒不语,抿着唇笑看着郑经理。 郑经理渐渐回过味来,慢慢瞪大眼,就在这时,他办公桌上的电话响了起来。 他顺手就接听起来:“百货大楼,你哪位?噢,余太太……啊?啊!好的好的,这件事必须交给小盛去办,她干活细心,胆大有想法,有她在您放在,包满意的!” 挂断电话,郑经理高兴得脸都红了,看向盛苒苒的眼神比看着自己的女儿还温柔,盛苒苒顿时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她忍不住后退一步,举起手请示:“郑经理,我需要一台缝纫机。” 郑经理惊得嗓子都劈了:“你别告诉我你还会自己打板做礼服!” 外面,杜咏梅正在为一位客人打包衣服,突然听见办公室里传来郑经理爽朗愉悦的大笑声,她下意识朝付小青的方向看去。 果然,正享受着几个员工恭维的付小青脸上笑意瞬间消失,冷冷地盯着办公室方向。 察觉到杜咏梅的眼神,付小青骂道:“看什么看?一天天的就属你最会偷懒,你要不想干就赶紧滚蛋!” 杜咏梅平白无故挨了顿骂,不敢还口,见另外几人凑上去拍付小青的马屁,她扭头悄悄啐了声:“呸!” 几分钟后,盛苒苒和郑经理一同从办公室里出来,郑经理满面春\光,肉眼可见的人逢喜事精神爽。 他招呼杜咏梅:“咏梅你过来,陪小盛去楼下选一台缝纫机,一块儿送回她家去。” 杜咏梅不可思议地瞪大眼看向盛苒苒,后者站在郑经理身后,俏皮地冲她抛了个媚眼儿。 杜咏梅:“……” 如果她是个男的,就这一眼,她就能爱上她! 直到两人来到二楼,杜咏梅才终于忍不住内心的好奇,迫不及待地追问道:“苒苒,怎么回事?郑经理为什么突然免费送你一台缝纫机?你知道一台缝纫机多少钱吗?咱们大楼里最好的缝纫机一百五十块,还得凭票购买。要是去黑市,得两百多才能买到呢!” “嘘,小点声,你是想让整个百货大楼的人都知道么?”盛苒苒无奈。 杜咏梅:“刚才郑经理的话大家都听到了,不用我嚷嚷,不出一天,这件事整个楼的人都会知道。快说快说,到底是为什么?” 转头看见盛苒苒冲她一笑,她瞬间被笑得恍了神,喃喃道:“我的老天,你、你最好不是跟郑经理有一腿啊。” 盛苒苒:“……” 第37章 求她当媳妇儿 第三十七章 求她当媳妇儿 啪! 盛苒苒一把拍在杜咏梅的脑袋上,“乱说什么呢。” 她把余太太的事简单的说了说,杜咏梅看她的眼神从怀疑变成震惊,最后一脸佩服! 盛苒苒道:“我说我需要一个助手帮我打杂,郑经理就把你派来了。至少好长一段时间不用面对付小青,怎么样,不慌了吧?” “不慌不慌,我高兴死了!”杜咏梅拉着她往仓库里去:“快走,我帮你挑一台最好的蝴蝶牌缝纫机!” 盛苒苒不光把杜咏梅要过来了,还帮她谈了下薪水,郑经理在她原本的薪水上又涨了百分之五十给她,并且她上班可以自由来去,不必像别人那样守着时间上下班。 回安平村的路上,杜咏梅化身夸夸侠,恨不得抱着盛苒苒亲几口。 开车的小七玩笑道:“咏梅姐,嫂子是我端哥的,你可不能碰啊。” 杜咏梅早就跟他熟悉了,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去你的!” 两人帮着盛苒苒把缝纫机抬进西厢房,那房间原来住着莫天哲,他被抓走后,莫书文被吴香芝接去住了,房间便空了下来。 盛苒苒打算暂时当这里当作工作室,让小七找人帮她重新接了电线插座,又找人做了一张宽大的实木工作台。 忙完时,天色已经擦黑,几人肚子也都饿了。 盛苒苒拖着二人往霍端的院子走去。 她懒得起锅做饭了,打算去张大贵那儿跟工人凑合吃一顿。 这个时间村里的人都放工回来了,六婶和吴香芝扛着锄头并肩从田里回来,老远便看见盛苒苒和另一个姑娘手挽着手,有说有笑地往霍端家方向走去。 小七屁颠颠跟在两人身后,姐姐姐的叫着。 三人一行旁若无人地从众人眼前经过 。 六婶压低声音问:“香芝,听说苒丫头跟霍端好上了?你们家老盛不是把她说给张老四家了吗?” 吴香芝心里呸了声,表面一脸发愁:“哎,姑娘大了,管不住,腿长在她身上,她非要往那二流子家凑,我们能有什么办法?说到底,我们也不是她爸妈,管不着她。” 六婶附和了几句,又问:“那、莫老师现在什么情况?真判了?他那儿子是不是真是你家大姑娘生的呀?” 吴香芝怒道:“你个天杀的乱嚼什么舌根!” “害,问问嘛,你说你,还生气了。” 吴香芝还想说什么,这时六婶的小儿子着急忙慌地跑过来,离着老远便开始叫:“妈!妈!大姐回来了,她说她要离婚!” 六婶骂了句粗话,上去就是几耳光,“臭小子叫你乱说叫你乱说……离婚这种丑事是能嚷嚷的吗!” 吴香芝冷笑一声,心说她家大姑娘虽然未婚生子,好歹当时找的是个下乡的知青,这六婶家的大姑娘嫁了个偏脑壳残废,连小孩都生不出来呢。 谁也别笑话谁。 她又想,也不知道莫天哲咋样,听人说流氓要给枪毙的,就算不枪毙也得在牢里坐个十年八年的,那孩子咋办呢? 想来想去,她又恨上了盛苒苒。 死丫头不仅把县里那套房的租金要回去了,以前每月还会孝敬她给她钱,现在她是一根菜叶子都见不着她的了。 不行,不能这么由着她闹! 盛苒苒带着杜咏梅来到霍端家时,里面有十几个年轻小伙子在干活。 因为太热,有的光着膀子,有的穿着背心,杜咏梅看得脸都红耳热,眼睛根本不知道往哪儿放。 她一个城里长大的姑娘,虽然比盛苒苒大两岁,平时姐姐姐的自称,可哪儿见过这种场面,站在门口不好意思进去。 盛苒苒倒没那些顾虑,她脸皮本来就厚,要不然也不会追个莫天哲闹得众人皆知。 再者她重活一世,心理年龄比在场的人都大,根本没把那些男的当异性,像看小孩儿似的。 “嫂子,您怎么来了?这刚拆呢全是灰,你先别进。”张大贵灰头土脸的从后面跑过来,把盛苒苒几人拉到旁边做饭的棚子里。 盛苒苒道:“来蹭饭,你让苏婶儿多添点米和菜。梅姐,这是张大贵,大贵,这是杜咏梅,你叫梅姐就行。” 张大贵愣头青一样叫了人,随即去给他妈传话,盛苒苒便四处转了转。 一群小伙子见有女生过来,这会儿已经把衣服穿好,不知道谁叫了声盛苒苒‘嫂子’,瞬间十几二十号人全部开始嫂子嫂子的叫。 吵吵闹闹的,像夏天里此起彼伏的青蛙。 盛苒苒笑道:“这段时间要辛苦大家了。” “嫂子,我们不辛苦,就是想问一下,房子建好了,你是不是就要和咱端哥结婚了啊?!” “端哥结婚我们应该送什么?” “我又没结过婚我怎么知道。” “嫂子,我们到底什么时候能喝上你和端哥的喜酒?兄弟们都盼着呢!” 盛苒苒找了个椅子坐下来,笑眯眯道:“快了快了,只要你们端哥同意,我随时都行。” 所有人都开始起哄,干活也干得更起劲了。 杜咏梅直愣愣地瞪着盛苒苒,不明白她怎么能毫不害羞地把这种话说出来。 多叫人害臊啊! 她脑子里乱想着,忽然发现不知道什么时候身边多了一个人。 天色已经完全黑透,小七跑来跑去牵着电灯,昏暗的灯光下,杜咏梅只觉得身边的男人高大且英俊,而且气势惊人。 往那一站,就让人喘不过气。 杜咏梅悄悄看了眼,脸有些红。 又看了一眼,咦?好眼熟。 等等? 她小声惊呼道:“你是苒苒对象吧?你来接她下班的时候我见过你。” 霍端听到‘对象’二字的时候,眸光闪了闪。 正在这时,那边干活的人里有个比小七还年纪小点的少年忽然好奇地问道:“嫂子,你为什么喜欢端哥?” 霍端瞬间浑身紧绷起来,漆黑深邃的双眸定定地望着盛苒苒。 她此时侧对着他,神情在昏暗的光线里朦胧不清。 只有那脸上的笑意不减,慢吞吞地开口:“为什么?当然是因为他长得好看嘛。” 此言一出,众人哄笑。 那少年啊了声:“还有吗?” “唔,喜欢他脾气怪?” 众人又是一阵哄笑。 盛苒苒还在逗那少年:“其实是我有一天突然做了一个梦,梦见你们端哥喜欢我喜欢的不得了,我说我不喜欢他,他还哭鼻子,梦醒来的时候我就想,要是我不给他当媳妇儿,他哭得像梦里那样可怜怎么办?哈哈,你们有没有见过他哭鼻子,我跟你们说啊,他以前……” 盛苒苒正说得高兴,忽然发现所有人的表情都变得奇怪起来。 她意识到什么,顿住话头,缓缓转头朝身后看去…… 霍端面无表情,居高临下地俯视着她,“我以前怎么?” 周围全是扑哧扑哧憋不住的笑声,盛苒苒盯着男人近在咫尺的这张年轻而又鲜活俊脸,漫不经心地勾起唇,不怕死地说:“你以前还说这辈子打光棍儿都不会娶我,也不知道谁在梦里倒是一边哭一边求我给你当媳妇儿……唔唔!” 她话音未落,就被恼羞成怒却还故作生气的男人捂住嘴。 盛苒苒装模作样的挣扎了两下挣扎不开,便索性往他怀里一靠,伸出舌尖使坏地舔了一下。 下一秒,霍端触电般松开手,脸色一阵红一阵黑,好不精彩! “盛苒苒!” 第38章 结婚就不能后悔了 第三十八章 结婚就不能后悔了 看着男人那在黑暗中依然藏不住的通红的耳朵,盛苒苒哈哈大笑起来。 旁人不知道她干了什么,只看见霍端把人嘴巴捂住又放开,然后自己就生气了。 莫名其妙,却又很好笑,四周响起此起彼伏的喷笑声。 霍端一脚踹向离自己最近且笑得最大声的人,“笑什么笑!都给我闭嘴!” 然而众人非但不闭嘴,在盛苒苒一句‘别逗他了,他害羞’的话之后,起哄声更大了。 “端哥端哥,嫂子说她喜欢你长得帅,那你喜欢她什么?” “端哥,你啥时候喜欢嫂子的?” “你们结婚以后的第一个孩子,我能当干爸不?” “我也要当干爸!” “我也是!” 霍端起初还能板着一张冷脸,渐渐地越来越绷不住,最后没好气地开始赶人:“去去去,当在这儿耍泼皮,天都黑了还不赶紧去吃饭!” “哎呀端哥真凶,嫂子你得好好治治他!” 盛苒苒:“你们去吃饭,我留在这里给他上上思想课。” 一群人笑笑闹闹去吃饭,霍端不作声地在院子里收拾着,小七和张大贵不知道什么时候凑了上来,老老实实并肩站在墙角。 “端哥。” 霍端不语,脱掉外套扔一旁,只一味地把散在地上的砖垒起来,卷起的袖子下露出肌肉遒劲的胳膊线条,宽肩窄腰,随着他的动作,偶尔露出衬衫下的腹肌,不停地在盛苒苒眼前晃荡。 她眯了起眼,毫不客气地欣赏着。 她的视线太过直白火热,像火舌舔\舐而过,霍端察觉到那抹流连在自己身上的眼神,动作渐渐不自然起来。 他心里躁得慌,便把手里的砖重重往砖堆上一放,那沉闷的声音听得小七和张大贵浑身一颤,总觉得下一刻端哥沙包大的拳头就要落在自己头上。 霍端看得冷笑,“既然敢做,还怕什么?” 做归做,怕还是怕的,而且…… 张大贵和小七同时看向盛苒苒,有嫂子撑腰,他们胆子就更大了。 霍端看着两人的反应就来气,“看她做什么?说话!哑巴了?” 张大贵嘟囔道;“哥你不能怪我们,是嫂子让干的。她说她想嫁人了,嫁给你你又没房子,她怕人笑话,只能自己建了。” 霍端:“……” 小七:“就是啊,端哥你也是,这种事怎么能让嫂子一个姑娘家主动呢?你没钱但有兄弟啊,咱们这么多人,还能让你娶不起媳妇儿嘛!” 霍端的表情顿时变得十分精彩,这时盛苒苒噗嗤笑了声,他臊得浑身发烫,狠狠瞪了罚站的两人一眼,转身过去,一把将盛苒苒拽起来。 盛苒苒挣扎,故作惊慌地叫道:“啊,霍端你干什么?放开我唔唔……” 霍端被她叫得脑袋发昏,直接将人扛在肩膀上,大步朝院后走去! 一旁的杜咏梅早就看得呆住了,眼看着盛苒苒被带走,她想阻止,张大贵赶紧阻止:“哎,走走走,我们去吃饭。” 杜咏梅:“那他们……” “没事儿,你没听见吗,咱嫂子给端哥上思想课呢。” 院后。 盛苒苒快脑袋充血的时候,霍端将她放下。 她一时没站稳,身子往后倒去,随即腰间一紧,被男人捞进怀里。 这一搂,那只手便牢牢地掐住那截纤腰不放了。 霍端将她抵在院墙上,俯首下压,呼吸交缠。 “真要结婚?” 盛苒苒只觉得那扫在脸上的呼吸如同羽毛轻轻地,一下一下扫过。 撩着她的唇齿,拨弄着她的心尖尖。 她没有回答,踮起脚尖吻住男人薄唇。 霍端浑身僵硬,落在她腰间的手无意识地用力将人按向自己。 隔着一层薄薄的布料,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 下一秒,霍端却如同被踩中了尾巴的猫似的弹出去几步,呼吸粗重,双眸直勾勾地盯着她:“你……” 盛苒苒靠着院墙,嘴角噙着淡淡的笑意望着他。 表面看起来她淡定极了,只有她自己知道,她的心跳早已经失控,被对方那双漆黑深暗的眸子盯着,莫名的口干。 可看着霍端一副如临大敌的样子,她心底里那点微妙的紧张反而消失了,勾着唇揶揄道:“端哥这是害羞了?” 她语调带着点慵懒,一声端哥,尾音像带着火星,在霍端心里撒下一片火种。 那火种无声疯长,几乎瞬间冲向他的四肢百骸。 盛苒苒清楚地感觉到男人身上的气息变得危险可怕起来,不敢再撩,“我去看看梅姐吃完了没……” 话没说完,便被霍端重新按回院墙上,呼吸瞬间被夺走。 不远处是吃得热火朝天的年轻小伙们,近处是过山的风,如同细碎的海浪声,一波一波划过耳际。 一丝晶莹从盛苒苒下巴滑落,又很快被人舔去。 不知过了多久,盛苒苒被放开时还本能的红唇微张,随即眼前一暗,被一只潮湿滚汤的,带着茧子的大手捂住。 眼睛看不见之后,其他感官就变得格外清晰。 男人微微躬身,一手捂住她的腰,一手掐着她的腰,将下巴搁在她肩头,粗重急促的呼吸声不住地冲撞着她的耳膜。 她腰间的衣料被揉得发皱,那片皮肤也泛着滚烫。 不知道是谁的心跳声,在夜色中格外清晰,砰砰,砰砰……一下一下,像某种躁动又急切的鼓点,回荡在两人之间。 良久,男人的声音再度响起,带着情动的沙哑: “盛苒苒,你要想好,跟我结婚后就不能反悔了。” 盛苒苒舔了舔发麻的唇,可是舌头更麻,她甚至感觉到了一丝刺痛。 这抹刺痛让她脑海里回想起刚才男人辗转磋磨着她唇舌时那股令人头皮发麻的狠劲。 她抬起手将挡在眼前的大手拿开,借着月光凝视着面前人的脸,正要说话,突然一墙之后有人撞翻了砖堆。 巨大的声响令盛苒苒陡然回神,下意识推开霍端,大步朝声响处走去! “张老四!”盛苒苒望着那道落荒而逃的身影,下意识叫出声! 张大贵等人听到她的声音,回头正好看见张老四鬼鬼祟祟地想跑,还以为他干了什么坏事,想也没想地追上去,七手八脚地把张老四按倒在地! “张老四!你想干嘛?” “快说,是不是想使坏?” 张老四险些被这群人压断气,抻着脖子叫道:“放开……放开老子!” 张大贵道:“让他起来。” 众人松手,张老四站直了身体,众人才发现他今天格外不一样,不仅穿了身西装,还打了领带,甚至还带装模作样地带了一捧玫瑰花。 只是那捧花掉在旁边,刚才在混乱间被他自己压得稀碎。 这显然不是要干坏事的样子。 众人你看我我看你,张大贵咳了声,板着脸质问道:“鬼鬼祟祟干嘛呢四哥,你不会穿成这样做贼吧?” 要是平时张老四见势不对早就嬉皮笑脸开起玩笑来了,但此刻他捡起稀碎的花,只觉得又愤怒又丢人,冲张大贵吼道:“谁他妈当贼!你全家当贼老子都不会当贼!” 他狠狠把花砸地上,头也不回地跑了。 众人:“……” 张大贵:“不是,他有病吧?” 第39章 还是死了 第三十九章 还是死了 张老四的出现让众人感觉到莫名其妙,不过也不当回事,说说笑笑就回去吃饭了。 杜咏梅正要跟上,余光却看到了站在阴影里的盛苒苒。 “苒苒……”她陡然止声,只见盛苒苒望着张老四离开的背影,那张精致明艳的脸上是她从未见过的冷戾。 仿佛黑暗中的蛇,莫名的让人害怕。 然而只是瞬间,盛苒苒听见她的声音看过来时,正好院子里的灯光落在她脸上,她又恢复了杜咏梅所熟悉的样子。 明艳,无害。 “梅姐,吃好了吗?吃好了我送你回去。” 杜咏梅松了口气,心道,兴许刚才只是灯光问题吧,苒苒对谁都一脸笑,怎么会有那么凶悍冰冷的表情呢。 “吃好了,走吧。” “好的!”盛苒苒转头招呼小七,想叫他开车送人,霍端这时出现在她身后:“我去送。” 盛苒苒握住他的手:“你别去,既然回来了,正好我一会儿跟你商量商量房子的户型布局,省得以后咱俩吵架的时候你借题发挥说我不尊重你的意愿。” 霍端扯了扯嘴角:“不会,你喜欢就好。” 盛苒苒本来就是跟他开的一句玩笑话,等小七过来,她叮嘱他一定把杜咏梅送到家云云。 她在说话的时候霍端就在旁边站着,看着。 从她的脸,移到被她握住的手掌上。 杜咏梅和小七走后,张大贵和其他人也陆续离开了,很快整个院子就清静下来了 盛苒苒从口袋里掏出一张纸,上在横平竖直的画着一幢房屋架构图,她一边往灯下后,一边问霍端:“你来看看我给你设计的小洋楼,有不满意的地方跟我说,我记一下。对了,有笔吗?” 她把纸摊开放在院子里惟一的木桌上,霍端走进他平时睡觉的棚子里,出来时手里多了根铅笔。 盛苒苒接过,在纸上写写画画,一边给他介绍:“我打算建个两层,偏四合院的风格,这里给你做个车库,这这做厨房……” “刚才为什么推开我?”霍端冷不丁地开口,盛苒苒一愣,茫然地看去,却见霍端盯着她手里的设计图,俊脸上没什么表情。 仿佛刚才那句话是她的幻听似的。 霍端眼睑微抬,目光专注地落在她脸上,又问了一遍:“为什么推开?” 盛苒苒回想起自己刚才下意识的动作,沉默了一下,反问道:“你以为我怕别人知道我们现在的关系?” 霍端抱臂站起身体,薄唇一掀,那股蛮不讲理的劲儿便显现出来了:“不然是为什么?” 盛苒苒笑了笑,“还记得我跟你提过的那个梦吗?我不仅梦见你孤独终老了,我还梦见我失身于你之后依然嫁给了莫天哲,但他其实并不爱我。婚后嫌我脏不肯碰我,暗地里和盛柳儿搞在了一起。” 她语气淡淡,像是在说别人的事,当笑话一样讲给他听,“大概是我的报应,在那个梦里,你被打上强\奸犯的标签,在监狱里待了五年,之后我们很多年都没有再见面。” 霍端问:“你会做衣服,也是在梦里学的?” 盛苒苒一顿,“嗯呢,神奇吧?突然一觉睡醒,我就什么都会了!” 她在笑,但眼里是快要溢出来悲伤。 如果她不是重生,而是在平行时空的话,那个时空里的霍端,依然背负着愧疚,到死也没有释怀。 就算她重生,改变了他的未来,上辈子发生的那些事她却不能当做没有发生。 那些痛和恨,是切切实实在在存在过的。 霍端抬手抚上她的眼尾,那里有一片湿\润,被他用带着茧子的指腹抹去。 他想起那次在林场她受伤发高烧时的呢喃,难道她就是那时候做的梦吗? “后来呢?”他问。 盛苒苒装傻:“什么后来?后来我就醒了啊。” 反正霍端不会想到重生这种事,她肆无忌惮的用梦境代替过往,将那些苦痛和遗憾都深深地藏了起来。 晚上八点左右,霍端将盛苒苒送回家。 盛苒苒走进院子,朝他挥挥手:“好了,你回去吧,早点休息。” 霍端点头:“把门栓好。” “嗯嗯。”盛苒苒站在门口等着他离开,霍端却没动,似乎在等着她关门。 盛苒苒催促道:“你走啊。” 霍端轻轻一颔首,转身。 走了几步,他停下来转身看去,盛苒苒拿着手电筒还站在那里,这一幕像极了小时候,他在外面打完架不敢回家怕惹盛爷爷生气,她就是这样站在夜色下,悄悄给他留门。 霍端艰涩地开口:“在你梦里,我是不是很早就死了?” 如果他没死,他不会睁睁睁看着莫天哲欺负她。如果他活着却不知道她在受苦,那肯定是有人在欺骗他,让他以为她过得很幸福。 这个人是谁,不言而喻。 他不知道盛苒苒为什么会做那样的梦,但即便只是一个梦,他也不允许有人欺她辱她,把他…… 把他放在心尖上的人肆意磋磨! 盛苒苒脸上的笑容僵了下,没想到他会那么在意一个‘梦’,“没有,你只是去外地了,真的。后来你赚了很多很多钱,全部留给我了。” “所以我还是死了。” “……” “梦里的活着的时候是残废了吗?为什么没去找你?” “……”如果时间能倒回,盛苒苒恨不得扇自己两个嘴巴子,说什么不好说那个梦?还有霍端,干嘛跟一个梦较真! 上一世,霍端找她了,可她觉得没脸见他,两人只匆匆打了个照面,她就借口离开了。 “你和莫天哲结婚在一起多少年?” “……” 霍端哂笑:“没梦见这些么?” 盛苒苒不知道该怎么说,她齿间涩然,像是把沉疴旧伤又撕开,她想找出一点美好的东西骗一骗他,却发现一点也没有。 “都说了是梦啊,哪有梦是有头有尾的,我梦到一半就醒了,谁知道和他结婚多少年。”她开始耍赖:“跟你开个玩笑而已,你怎么还当真了?真无趣,快回去吧,我都困死了!” 一心虚就耍赖,一耍赖就喜欢倒打一耙,倒打一耙还不够,还想回避。 霍端太熟悉她这反应了,喉结轻轻滑动了几下,像是有话要说,最后却什么也没说,哑声道:“没梦见就没梦见吧,也不是什么好事。” 他冲她摆了摆手,转身离去:“走了。” 良久,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道路尽头,盛苒苒才轻轻嗯了声。 的确不是什么值得记住的好事。 这一世,她与莫天哲不会再有任何纠缠。 她吐出胸口浊气,耸了耸肩,还好,她的生活正在往好的方面发展。 既然霍端不愿回去,对未来也没什么想法,等房子建好,她就在这里陪他待着,将来的事将来再说。 等以后有机会,她再去省城看望外婆和舅舅。 上一世,她没有带着莫天哲和盛柳儿回去时,他们的生活平静而幸福,这一世,她就暂时不去打扰他们了吧。 但是盛苒苒不知道,她在想着怎么远离的亲人,此刻正在前往安平村的半途中。 第40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第四十章 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深夜的道路狭窄而危险,一辆吉普车开得很慢,纵然如此,灯光打出去,前方还是视野受阻。 后座里白发苍苍的老妇人怀里抱着一个六岁左右的小姑娘。 小姑娘没坐过这么久的车,晕车晕得厉害,难受地问自己的奶奶:“奶奶,我们还有多久到小姨的家呀?” 老妇人正是盛苒苒的外婆,闻言,怜惜地摸了摸小家伙苍白的脸,问司机:“老李,到安平村还有多久?” 司机老李没回应,老妇人又叫了声,往前探了探,就见他虽然双手握着方向盘,人却在打瞌睡。 这时车子前面出现一道急弯,老夫人脸色一白,叫道:“老李你快醒醒!” 司机骤然睁开眼,但脑子还是木木的,看到急转,下意识猛打方向盘! 下一刻,车身失控地撞上旁边的山体,翻了几翻之后,朝坡下滚去…… “奶奶!” —— 砰! 张老四发疯似的在将热水壶砸出去,顿时热水四溅,内胆的玻璃碴碎了一地。 这动静大得连老村长都惊动了,他赶过来看见张老四把家里的东西砸了个稀巴烂,抄起鞋就往他身上揍! “你个混账东西,一天天正事不干一件,又在发什么邪疯!” 张老四的父母拉的拉劝地劝,但老村长年纪大却底盘稳,根本拉不开,张老四脸上都挨了几鞋底。 “你打!打死我吧你!我就见过你这样当爷爷的!”张老四推开自己父母,对着老村长吼:“我要娶盛苒苒你不让,你说我不如莫天哲当老师的体面配不上她,那现在呢?现在她跟霍端搞在一起了,我总配得上了吧?” 老村长一愣,随即大怒,鞋子啪啪往张老四身上砸去:“说什么胡话说什么胡话!你又作什么妖,什么话都乱说,苒丫头的名声就是让你给臭的!” 张老四直挺挺的挨揍,眼底满是嫉妒的血丝,“我做什么了?她自己不检点,今天跟这个好明天跟那个好,没有男人就活不了,关我屁事!” 房间里一片混乱,打的打劝地劝,最后老村长打累了,一屁股坐在椅子上喘着粗气。 他把张老四的父母赶出去,瞪着张老四:“苒丫头看不上你,她将来是要回省城的,你别费心思了,真想结娶媳妇,我回头托人给你找一个……” “我不要!”张老四犯起轴来比牛还犟,“从盛苒苒回村那天你就老说我配不上她,让我别癞蛤蟆想吃天鹅肉,从那时候起我就老感觉自己在她面前低一等。她不就是省城来的吗?你让大伯把我也弄到省城去,他在城里当大官,这么些年我们家从来没麻烦过他,让他给我找份体面的工作总能办到吧。” “你能干什么呢?自己几斤几两心里没点数?”老村长恨铁不成钢! 张老四眼都红了:“我知道了,你就是看不起我!我不管,你明天就去帮我说亲,我就要娶盛苒苒,别的女人我都不要!” “你要是不去,我就不认你这个爷爷!” 老村长吼道:“那你别认,马上滚出这个家!没用的东西……你去哪里?你给我回来!” 他话还没说完,张老四就跑了,眨眼就跑得没了影。 老村长家这一闹,第二天整个安平村的人都把这件事当笑话一样说,私下提起盛苒苒,更是一口一个小狐狸精,说她把村里年轻后生勾得一个比一个疯。 这些话传到盛苒苒耳里的时候,都已经是几天后的事情了。 她这几天忙得脚不沾地,天没亮就出门,天黑了才回来。 为了给那位太太做礼服,她找了几天的面料,郑经理都在帮忙。她根本无暇关心村里发生了什么事,每天有点空闲,她最多去霍端院子里去一趟,看看建房进度。 房子在建地基的时候,她终于找到了合适的料子,她的工作间也布置好了。 太太们的宴会就在下个月,她满打满算也只有四十天的时间了,总共十二套礼服,每一套都不一样,每一套都需要花费很多时间,还不一定一次性就能打版做好。 中途还得修修改改,等最后成衣做出来,四十天的工期算下来已经非常赶了。 不过还好,她向郑经理要了杜咏梅,一些零碎小事,跑腿,购置配料等杂事,她只要例出要求,杜咏梅总能很好地理解到她的需求,找到她想要的东西。 别说是一点流言蜚语,就是有人骂到她家门口来,她都没时间搭理。 反正村里人就爱凑在一起说闲话,只要她自己不像上辈子那样内耗,别人的言论就中伤不了她。 半个月过去,她的工作间已经变得拥挤起来。 十几个模特模型靠墙摆着,有些身上套着半成品,有些还披着布。 霍端最近也很忙,他每天下班之后,家里的工作都回去休息了,他经常一个人干活干到半夜。 而他那个新房,也已经开始封墙了。 村里原本对霍端十分不看好的人,如今提起他也都改观了。 整个安平村的人现在都知道霍端建新房是为了娶盛苒苒,偶尔见到两人,还会打趣几句。 甚至有些邻居放工以后,还会主动帮霍端去建房子。 对盛苒苒来说,一切都在欣欣向荣,每件事都在向着好的方向发展。 不管是她还是霍端,他们都在为了过上更好的日子而努力。 惟一最不高兴的,大概就只是吴香芝一家了。 盛建军擅自给盛苒苒定下她和张老四的婚事,闹了个大乌龙,最后什么也没得到不说,还被张老四捶断了腿,在镇上医院躺了大半个月。 吴香芝更是听不得每天都有人议论盛苒苒和霍端如何如何好,直接带着莫书文去了自己娘家。 “那盛柳儿呢?”霍端院子里,盛苒苒坐在棚子里吃饭,饶有兴味地听六婶说起她二婶家的八卦。 虽然她跟吴香之家离得不远,但她成天待在工作间里,有时候忙起来吃饭都是小七或者杜咏梅给她送来的,她哪有心思关注二婶一家在做什么。 眼下听六婶说起,她才惊觉是有段时间没见着她二婶了。 她还以为是因为莫天哲去蹲大牢了,她们变安分了呢。 “盛柳儿?”六婶一脸恍然,似乎才想起这么个人,“你不说我都忘了,之前听你二婶说她去省城投奔哪个亲戚去了,到现在一直没回来呢。” 盛苒苒咀嚼的动作一顿,“去省城了?” 六婶说:“是啊,你们老盛家在省城不是有亲戚吗?” 盛苒苒笑了笑,“是的吧,我记不清了。” 盛家早在她爷爷回乡后,省城就不剩什么人了,她爷爷只有她爸一个儿子,二叔其实是堂二叔,是她大爷爷家的叔辈。 她大爷爷一家子都是农民,大伯常年在外地,没结过婚,到现在也不知道是死是活。二叔一家从前也并不富裕。 前几年靠着她爷爷的退休金过日子,爷爷死后,她作为他的遗属,每月能领到一笔钱,基本上都是孝敬了二叔一家。 如果省城还有盛家的亲戚,当年她父母去世后,爷爷就不会带她回乡下。 所以盛柳儿去省城走哪个亲戚呢? 旁边人聊着天,盛苒苒吃完饭后,和张大贵又沟通了一下房子的事便往回走。 经过一家邻居门口时,正好撞见那家的外甥过来走亲戚,半大的小孩像风一样冲进院子,脆生生地喊外婆。 外婆? 盛苒苒猛地停下脚步,突然想起一件几乎被她遗忘了的事。 第41章 信 第四十一章 信 上一世,她和莫天哲结婚后,盛柳儿偷走了她的信物悄悄跑去省城,以她的名义跑去外婆家打秋风。 表面上是跑去报喜的,私下却抹黑她的名声,说她在村里如何如何不检点,婚前跟人乱搞被抓奸在床。 导致她后来带着莫天哲去省城之后,外祖家的亲戚很是嫌弃她。 反观盛柳儿,靠着嘴甜和那副柔弱无辜小白花的形象,得到了很多人的喜欢。 外婆后来看透了盛柳儿的真面目,劝她与之断绝关系,可盛柳儿一哭,加上莫天哲从旁PUA她,她就脑残的相信了他们的鬼话。 和外婆大吵一架后气得外婆脑溢血突发,至此瘫痪在床。 舅舅非但不恨她,还想帮她把盛柳儿和莫天哲赶走,她愚蠢地把这件事透露给了莫天哲,却不想因此害得舅舅被他们伙同外人的诬告,背上莫须有的罪名死在了监狱里。 外婆和舅舅的死,是往后多年里盛苒苒挥之不去的心病。 她以为自己这一世已经改变了人生轨迹,却没想到盛柳儿还是走了这一步,巧合的是,上一世也差不多是这个时间节点。 想到这些,盛苒苒加快脚步回到家,翻出柜子最底下的首饰盒,果然盒子的锁有被撬开过的痕迹,而里面外婆在她周岁时送的长命锁不翼而飞。 盛苒苒的脸色变得极为难看,将盒子放回去之后,掏出纸笔给外婆写了封信,打算寄出去给外婆通个气,免得他们被盛柳儿所蒙骗。 她走出去刚好碰到从县城回来的小七和杜咏梅。 杜咏梅还以为她专门在等自己,忙道:“余太太让你给她家小女儿加定一套礼服,这是定金。这是尺寸,我已经量好了。” “行。你来得正好,回去的时候帮我把这封信寄出去。”盛苒苒接过尺寸表,把信交给了杜咏梅。 杜咏梅多嘴问了句:“寄到省城去的?” 盛苒苒嗯了声,叮嘱道:“你一回去就寄,别忘了,这对我很重要。” 一听这话,杜咏梅郑重了些,仔细把信放进包包里便离开了。 盛苒苒目送她和小七离开,眉头微微皱起,不知道为什么,得知盛柳儿去了省城之后,她心里就一直很不安。 几人谁也没注意到,张老四正好从旁边经过,把他们的对话听了进去。 寄去省城的信? 张老四想,难不成因为盛柳儿去了省城,盛苒苒也动了回去的心思? 他暗暗咬牙,她要是回去了,自己可能就再也见不到她了。 他已经打定主意陪霍端熬下去,反正他已经熬走了一个莫天哲,说不定再熬熬,霍端也会倒大霉,到那时候他就不信他还娶不到盛苒苒! 在此之前,反正不能让她回去就是了。 张老四偷偷摸摸地扒在院墙上盯着在工作间里认真工作的盛苒苒半晌,下定了某个决定。 —— 隔壁村里,吴香芝又在跟弟妹吵架。 她弟妹何翠是个比她还泼的,直接连她人连行李全扔出院子。 “你自己回来就算了,还带着拖油瓶,当我家的粮油水电不要钱啊?大姐,我不是记不住你以前对我的好,但你县城的房子租金说不给就不给了,你知道我们这段时间过得多难吗?” 吴香芝气得破口大骂,两人就这么一个在里一个在外的对骂了起来,莫书文像失了魂似的站在一旁,整个人木讷呆板。 他到现在都不知道为什么大家现在这么嫌弃他,分明以前这些人都对他和颜悦色的啊。 吴香芝被骂不过的何翠泼了一盆水,气得半死,一转头看见呆在旁的莫书文,捡起地上的包,狠狠推搡了他一把:“要不是为了你,我哪里要受这种罪,你就是麻烦精!” 赵老四来的时候战况正酣,等吵完了之后他才扒着墙小声叫唤:“婶子,婶子?这边,是我,老四。” 吴香芝看到张老四,就想到被他打断腿现在还住在医院里每天都需要人伺候的盛建军,拎着包转身就走。 张老四追上去,不远不近地跟着。 等走到没人的地方之后,他赶紧三步并作两步追上去,从口袋里掏出一颗糖给莫书文,而后抓住吴香芝的胳膊。 “婶子,建军叔的事是我一时冲动,我现在也已经深刻地认识到了自己的错误,这是我的一点心思,您消消气。” 吴香芝察觉到手里被塞进一团实沉的东西,正想扔开,一看是钱,下意识握紧,态度也松动了许多。 张老四趁热打铁地把盛苒苒要回省城的事说了,还添油加醋一番挑拨:“我听她那意思,是要去找她哪个亲戚告状,说你们虐待她什么的……” “死丫头心真毒啊!”吴香芝听得心惊胆战。 张老四道:“是啊是啊,你家柳儿不是去省城探亲去了吗,让她给那边的亲戚通个信儿,别让盛苒苒回去不就行了。” 吴香芝心里苦涩,别人不知道她还能不清楚吗?盛家在省城没有亲戚,盛柳儿去的就盛苒苒外祖家。 跑去人家家里告状,还不让人家亲外甥回去,放在哪儿都是说不通的。 张老四看出她的惊慌迟疑,随便哄几句就把话套出来了。 一听盛苒苒外祖家是军方背景,他头皮都炸了,脑子里只剩下一个念头:自己一定要娶到她,更要攀上她家这门亲戚! 以前他觉得莫天哲命好,现在觉得霍端命更好。 怎么就让他捡了这个便宜呢! 张老四眼睛一转就是个主意,“婶子你这样,让柳儿……” 六天后,省城。 某军区大院。 盛柳儿起了个大早,从邮差手里接过发到沈家的信。 果然在里面看到了盛苒苒从安平村寄来的。 几天前,她接到了她妈打来的电话后,就每天守在院门口等邮差,生怕盛苒苒的告状信落入沈家人手里。 她把信藏进口袋,回到沈家小洋楼时,沈家舅妈裴沁刚起床。 见她从外面出来,笑问道:“柳儿,等到家里的来信没有?” 盛柳儿天天去外面等邮差,说是她对象要给她寄信,沈家人不疑有她,让把拿信的差事让她去办了。 盛柳儿下意识捂了下口袋,“啊,是,还没收到呢,兴许是没寄吧。” 她把剩下的两封信交给裴沁:“舅妈,这是今天的信。” 裴沁:“好,辛苦了。” 盛柳儿回到房间,便迫不及待地打开信,越看她越生气。 盛苒苒果然在信中告她的状,不仅让沈老夫人别信她说的任何话,还让沈家把她扫地出门。 盛柳儿简直不敢想,万一她妈没有提前通知她,这封信要是落到沈家人手里她会是会下场! 盛苒苒也太绝情了! 她恶狠狠地把信撕得粉碎,放在垃圾篓里面烧了。 第42章 跟混子头头结婚 第四十二章 跟混子头头结婚 信刚烧完,裴沁过来敲门。 她赶紧开窗通风,嘴里喊着等一下,过了会儿才打开房门:“舅妈,怎么了?” 裴沁动了动鼻子:“你这屋里怎么有烟味,是不是哪里起了? 她说着就要进来,盛柳儿心虚不已,堵在门口一脸无辜道:“没什么味儿啊,舅妈您肯定弄错了。” “是么。”裴沁扫了一圈,没看到哪里着火,加上心里有事,便没有深究。 她眉头轻皱,欲言又止地问道:“柳儿,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盛柳儿脸色一变,瞬间变得泫然欲泣:“舅妈,是我哪里做得不好吗?” “没有没有,你误会了。”裴沁出身书香世家,身上气质温和恬静,一直以来没受过什么苦,虽然已经四十多岁了,身上却有种不曾见过黑暗的纯善。 知道盛柳儿和自己的亲外甥女亲同姐妹,她一直把盛柳儿当自己的外甥女对待,这几天衣服首饰化妆品,从未对盛柳儿吝啬过。 此时见她要哭不哭的样子,她顿时心疼了,一想到盛苒苒被送到乡下那种地方受了很多苦,也像盛柳儿一样脆弱敏\感,她就更心疼了。 急忙握住盛柳儿的手解释道:“我婆婆半个多月前就去安平村找苒苒了,谁知道这一去就音讯全无,刚才收到司机的信了才知道,她的车在半路翻了,人现在在容城县的县医院里养伤。” 盛柳儿听到前半句时,心已经提到了嗓子眼,听到后半句又落了回去,装出紧张的样子问:“那外婆现在伤得怎么样了?” “我问你什么时候回去就是因为这个事。”裴沁眉头紧皱,满脸愁绪,“她现在昏迷不醒着,司机断了一条腿下不了床,身边还有个孩子,虽然请了人照顾,可我还是不放心。所以想让你回去的时候去看看她老人家,也好给我回个信说说具体情况。” 盛柳儿忙说:“那我今天就回去吧,堂姐的外婆就跟我自己的外婆一样,让别人照顾怎么能行呢,我去医院时顾她!” 要是能攀上沈老夫人,那她这一趟就没白来。 她来沈家的这几天,已经深切地体会了大城市的好,街道比他们县城的宽也比县城的干净,有六七层高的百货大楼,还有很多她见都没见过的西式餐厅。 而且沈家有钱,出手阔绰,她才来十多天,裴沁已经给她花了一百多块钱,这是她从来连想都不敢想的事情。 可沈家人对她越好,她就越嫉妒盛苒苒,都是盛家女,凭什么那贱人这么好命,自己却什么都没有? 她想,她要是能取代她成为真正的沈家外孙女就好了…… 当天下午,盛柳儿便坐上回程的汽车。 两天后来到刀裴沁说的容城县县医院。 她按照纸上的地址找到028号病房,只见那单间的病房床上,躺着一个两鬓斑白的老太太,有个中年妇女正在为老太太擦洗身子。 中年妇女端起盆起身,见到盛柳儿愣了下:“你找谁?” 盛柳儿笑得一脸乖巧:“您是照顾我外婆的护工王阿姨吧?您叫我柳儿就好,李叔呢?” 王阿姨恍然:“你就是老太太的外孙女啊,长得真水灵,老李在隔壁病房,我去帮你叫来。” 老李来得很快,两根拐杖夹在腋下,断了的那条腿绑着厚厚的钢板和纱布拖在地上,“苒小姐?” 他叫了声,盛柳儿转过身,他愣了下,“你不是苒小姐?你是?” 盛柳儿自我介绍了下,依旧是对裴沁的那套说辞。 老李一听她是盛苒苒堂妹,还是太太让她来照顾老太太的,顿时喜上眉梢。 可是很快就红了眼眶,自责地捶胸顿足,说自己不该开车打瞌睡,害得老太太受伤,表小姐下落不明。 盛柳儿一愣:“下落不明?不是说孩子跟你们在一起吗?” 老李羞愧地直抹泪:“老太太中间醒了一次,说家里现在事情多,先生已经够忙的了,不想让他和太太担心,就让我先托人找找。” 盛柳儿表面安慰,心里不由得松了口气。 她可不想既照顾老的又照顾小的。 老李说:“柳小姐,安平村离这里还远不远,你通知一下苒小姐,让她帮忙找几个当地的熟人找找吧。” 盛柳儿一口应下来:“李叔你放心,我堂姐认识很多社会上的二流子,她和那些人天天混在一起,关系好可好了,她帮忙找肯定能找到孩子。” 她话音刚落,这时床上传来一道虚弱的声音:“你说谁……天天跟二流子混在一起?” —— “她啊,天天跟二流子混在一块儿,还要跟二流子头头结婚呢。”周四春点头哈腰地看着面前的几位富太太,羡慕的眼神不住地在对方身上打量。 又说:“她可不是什么好姑娘,我悄悄跟你们说啊,她之前跟我们这儿的一个小学老师定了亲,都快到结婚的日子了,说不干就不干了。这不结也没什么,可她分手了还跟人纠缠不清,大半夜的把人叫到家里去干那事儿,结婚被人撞见了。” 余太太几个下意识看向最喜欢盛苒苒的孙月姑,没想到她们心血来潮想看看盛苒苒口中的工作室,找人问个路还能听到这种八卦。 康太太在她们当中年纪最小,也最藏不住事儿,当即便问:“然后呢?” 周四春道:“然后她为了自己的名声,就一口咬定是莫老师强迫她,那莫老师也是倒霉,人家带着个孩子,被她这样一弄,自己被抓进监狱了,孩子也变成了孤儿。你们说她盛苒苒是不是心狠?” 康太太倒吸了口气,“是挺狠的。” 孙月姑突然对周四春说:“妹子,这样吧,我给你两块钱,你帮我们带带路,盛苒苒一直欠着我们东西,我们得去找她拿回来。” 周四春没想到还有这种天上掉馅饼的好事,当然连声说好。 又能拿钱,又能坐小轿车,她简直是走了大运了! 简太太几人不知道孙月姑葫芦里卖的什么药,但看她脸色不大好,以为她对盛苒苒感到失望生气,她们也不好说什么,跟着上车。 在周四春的指路下,一行四人开着两辆小轿车,很快来到了盛苒苒家。 第43章 他过上好日子了 第四十三章 他过上好日子了 村子里突然出现两个崭新的小轿车和几位富太太,先是小孩子围上看,一会儿的工夫,邻居们就或远或近地出来围观。 周四春下车后就问孙月姑要钱,她在盛苒苒手里吃过亏,知道那丫头的厉害,平时也只敢在她背后嚼嚼舌根。 孙月姑道:“不好意思,我身上没带钱,你帮我们把盛苒苒叫出来,我让她给你两块钱。” 周四春一听,脸色大变,骂了句粗话就想走。 此时在屋里听到动静的盛苒苒已经出来了,正好听到孙月姑这句话,她笑眯眯地把人叫住:“四春婶,什么两块钱?” 周四春还没说话,孙月姑不疾不徐地开口:“你这位婶子是个热心肠,我看她对你的事很了解,便给她两块钱帮忙带带路,顺便在路上听她说了些你的事。” 盛苒苒笑道:“钱不是问题,不过我很好奇,四春婶都说了些什么?” 周四春连连摆手,直想逃开:“没、没什么了,我还得回家做饭,先走了。” “哎,你别走!”简太太是个性子直嗓门大的,听余太太在她耳边悄悄嘀咕了几句,便明白孙月姑特意把人带来的意国了,当即拉住周四春,大声把她刚才说过的话重复了一遍。 周四春冷汗直冒,围观的人有人听不下去了,纷纷指责起她来。 你一言我一语的,很快就还原了事情的真相。 余太太几人尴尬地对视一眼,再看向孙月姑的了眼神已经发生了变化。 平时这位老大姐看着朴素温吞好拿捏,没想到干起事来这么狠,村里人谁不嚼几句舌根,但像她这样把人拖到当事人面前的,怕是头一份。 盛苒苒了解事情经过,冷眼扫了眼周四春,没理会她,径直将几位太太请进院子,用所有人都能听见的声音道:“她嘴巴贱不值钱,几位姐姐别听她乱嚼舌根。不过有件事她倒是没有瞎说,我的确是打算结婚了。” 她说的话外面看热闹的人都听见了,周四春一下子挺直了背,好像终于扳回了一城般得意地叫道:“看看,看看!我没说错吧?她成天跟张大贵那群二流子混在一起,马上就要嫁给霍端了。那霍端是个什么德性你们都知道吧?那可是十里八乡出了门的混子头头!” 嚷嚷完,发现安平村的人用看傻子的眼神看着她。 盛苒苒这时叫了她一声:“四春婶。” 那语气凉凉的,就跟阎罗王喊魂似的,叫得周四春后背一凉。 就见盛苒苒皮笑肉不笑地说:“你不是我们村的人的,不知道你口中的混子头头现在在县城最大的砖厂当职工,每个月比你们一家人加起来的工钱都多。哦对了,他的新房都快建起来了,你这么喜欢打听我的事,都没有偷偷去看看吗?” 周四春被她几句话说得脸上像火一样臊得慌,下意识道:“他怎么可能有钱建房子,肯定是偷的!” 盛苒苒严肃地说:“饭可以乱吃话可不能乱说,既然四春婶说得这么肯定,那一定是亲眼见过霍端偷钱了?不如这样,我帮您把警察叫来,您一定要把您看到一切如实地跟警察同\志说清楚。” “要是霍端真的偷钱了,我亲手把他送去坐牢,如果你拿不出证据证明他偷钱,那您就是诬告!”盛苒苒每句话都掷地有声,“四春婶,诬告的话也是要坐牢的。” 她说着就叫住一个邻居大叔,请对方去叫警察,吓得周四春急忙澄清:“你、你别乱说啊,我可没说过他偷东西!我没见过,我什么都不知道!” 盛苒苒慢悠悠道:“可是您刚才明明说他建房的钱是偷的啊,大家伙儿可都听见了。” 周四春上次因为莫书文的事在派出所被关了两天,受了顿教育,回村后脸都丢光了,她可不想再被关进去,着急地大声叫道:“我那是瞎说的!瞎说的当不了真!” 围观的邻居们听到这话哄然大笑,周四春脸都丢光了,臊红着脸埋头就跑。 盛苒苒冲着她背影喊:“四春婶你跑什么呀,你带路的那两块钱还没给你呢。” 周四春听到这话跑得更快了! 她一走,看戏的人还意犹未尽。 六婶站在自家门口,好奇地问:“苒丫头,你真的要跟霍端结婚了?” 其实整个安平村的人都知道这事,不过当事人双方都没挑明了说,村里人只私下传传,大概就是因为这样,才传到周四春那里去,被她添油加醋的一通乱说。 盛苒苒笑得灿烂甜美,“是啊六婶,等霍端房子建好,我们就打算结婚了,到时候还请各位叔叔伯伯婶婶大娘都来喝喜酒。” “那敢情好,我们一定去。” “恭喜啊恭喜。” “霍端那小子也是过上好日子了,娶了咱们村最漂亮的姑娘!” 盛苒苒又说了几句好听的话,便回了院子。 余太太等人这会儿已经自顾自到处看起来了。 康太太指着院子里的小亭子道:“苒苒,你这个亭子好,旁边还有花有水有鱼,没事的时候在这儿喝喝茶看看书,想想就惬意。又是你自己设计的?” 盛苒苒谦虚道:“谈不上什么设计,之前觉得院子里太空了,我就随便找了几根木头搭了个凉亭,我给布料染色的时候,还能挂在这时晒晒。” 她请几位太太坐下,倒了壶热茶出来,问孙月姑:“月婶,您几位怎么想着今天过来了?” 孙月姑道:“余太太说想看看你的工作室,我们正好经过,就说来看看,也是临时起意,希望没给你添麻烦。” “那怎么能是添麻烦呢,您几位大驾光临,只会让我这寒舍蓬荜生辉。”盛苒苒一句话哄得几人眉开眼笑。 她想起什么,说道:“就算您姐姐不来,我明天也打算上门拜访去的,那几套礼服已经做好了,得叫你们亲自试试,看看尺寸啊款式啊有没有不喜欢的地方,我好再改改。” 余太太放下茶杯:“这么快?那还等什么,姐几个都去试试吧?” “走走走!” 几人朝盛苒苒的工作室走去,进去之后,模特身上的礼服便印入眼帘。 “嘶~”就连孙月姑都抽了声冷气,脸上是毫不掩饰的惊艳。 简太太惊呼道:“这也太好看了吧!” 她上前摸着自己那套礼服的料子,惊奇地问:“苒苒,这是什么料子,又软又滑的,真舒服。” 第44章 介绍有钱男人 第四十四章 介绍有钱男人 盛苒苒为简太太设计的是一款暗调酒红色的抹胸晚礼服,上前身采用的是鱼骨胸衣的设计,下半身用了绸缎与轻纱,纱面下手缝着细碎的亮片,在不同的光线下能折射出更有层次的光感。 考虑到现在这个时代大众的接受程度以及简太太的年纪,她在外面搭配了一条白色披肩,脖子上配的是三圈层次分明的珍珠项链。 整件礼服看上去既显贵气又不失年轻。 简太太当即就试穿了,她皮肤白\皙,能够很好地驾驭这种暗红色。 她从里屋一出来,就得到了其余几位太太的赞美。 简太太拎着裙摆在镜子前转过来转过去,满意的都不愿意脱下来。 盛太太拿着自己的月白色泡泡袖鱼尾裙,已经迫不及待地去试了。 盛苒苒一个一个的帮忙试,记下了需要改的点,四位太太对礼服非常之满意,只有一些尺寸和微小的细节需要再调整调整。 试完礼服,几位太太当场便又当场定下了几身衣服,像是怕盛苒苒后悔似的,直接付了定金给她。 余太太笑得合不拢嘴,直说她们虽然没请到裴师傅,却捡到了盛苒苒这个宝。 “我们的衣服不着急,你先把另外几位太太的礼服做出来,有什么需要的你尽管找康太太,她做服装这一块儿的,比我们懂这方面的知识,像你刚才提的那些服装辅料,我是听都没听过,我们这些门外汉只认穿。” 康太太连连应下,又颇为可惜道:“苒苒,你真不想过来跟着我干吗?我可比郑志成那个周扒皮大方多了!” 盛苒苒笑道:“康姐,我暂时还是想留在家里。” 简太打趣道:“哎呀康太太你就别想着把她拐走了,人家马上要结婚了,新婚小两口不得天天腻在一起啊?” 几个商量着要来喝喜酒,还叮嘱盛苒苒千万不要忘了给她们发请柬。她们每个人都年长于盛苒苒,看她就像看自家懂事能干又讨人喜欢的小妹妹,一直逗她,还商量着一起去见见霍端,说是帮她把把关。 弄得盛苒苒直告饶。 好在她活了两世,脸皮够厚,要不然被这几位太太时不时冒出来虎狼之辞吓死。 最后还是孙月姑说时辰不早,催着她们回去,她们才作罢。 盛苒苒把几人送到门口,上车之前,康太太拉着她的手,暧昧地眨了眨眼,小声叮嘱道:“苒妹子,姐是过来人,经历过的男人没有十个也有八个,姐跟你说,挑男人不能光挑长得好看的。” “有些男人看着好看,其实是绣花枕头。你得挑身体好的力气大的才能‘享福’。” 盛苒苒:“……” 这位康太太真是女中豪杰,现在这个社会,她就能这么想得开,不愧是走在时尚潮流前沿的新朝代女性。 “好了康太太,你再说下去,苒苒要不好意思了。”孙月如比较传统一些,听不得康太太说这些,赶紧把人拉上车,朝盛苒苒挥了挥手:“我们走了,你不用送,衣服做好了让人通知我一声就好,我让人来取。” “好。几位姐姐慢走。” 两辆小轿车徐徐远去,盛苒苒收回视线,发现不少邻居都有明里暗里地往她这边看。 有几个婶子还想过来,盛苒苒装作没看见,径自转身回去,并关上了院子的门,那几人走到一半只好作罢,凑在一起小声议论:“她还真是给城里的富太太做衣服呢,那些衣服我上次看见,露胳膊露腿的,真是有伤风化。” “说是城里人办晚会穿的,咱们也不懂反正,应该挺赚钱的吧。” “要不怎么说霍端那小子好命呢,媳妇长得好看又会赚钱养家。” 几人边往回走边扯着闲话,迎面就看到霍端骑着车从另一头过来,车后座绑着一大包东西。 “呦,霍端又给苒苒买好吃的送来啦?”一个婶子道。 霍端朝几人点了点头,另一个婶子拉住他,小声道:“霍端啊,婶子也是看你在咱们村住了这么久,早就把你当自己家人了才跟你说句实话,你啊,得把苒丫头看紧点,可别让她被外面的男人骗走喽。” 霍端神色淡淡:“婶子今天吃太饱了?” 那婶子一愣,反应过来他是在拐着弯地说自己多管闲事,面子上顿时挂不住。 霍端道:“几位婶子是长辈,我不想把话说得太难听。但有句丑话我必须说在前头,以后再让我听见谁说她闲话,我就割了谁舌头。” 他长得高大,沉下脸时显得很凶,加上他过去在村里横行霸道惯了,凶名在外,连村里的男人都不敢惹他,几人也不敢再说什么,只得讪讪作罢。 然而等他一走,那被他下了脸面的婶子冲他背影呸了一声,小声嘀咕道:“张狂什么,盛苒苒能一脚踹开莫老师,也能踹开你,真以为自己是个什么好东西呢,人家盛苒苒现在搭上了几个有钱的富太太,指不定明儿个就认识有钱的男人飞上枝头去当凤凰了……” 霍端耳力好,猛地刹住自行车,眼神冰冷地看过去,满身煞气跟阎罗王似的,吓得几人赶紧进屋。 屋里,盛苒苒正在熨烫布料,听到敲门声,她朝窗外看了眼,高声道:“门没关,自己进吧。” 下一刻,便见霍端推着自行车进了院子。 她眼睛一亮,关掉熨斗出去,“你怎么来了?” 霍端把后座上的布袋子取下来,面无表情道:“我不能来?” 盛苒苒背着手歪头看他:“又是谁惹咱们端哥哥不高兴了?” 霍端看着近在咫尺的脸,精致漂亮,是一等一的好相貌。 那双含笑的眼睛仿佛能勾人似的,红唇微扬,透着几分揶揄的笑意。 他眼神在那瓣红唇上停留了片刻,把包里头的白糖和几罐蜜饯点心拿出来,往厨房走去,仿佛不经意般开口:“听说刚才你这来了几个富太太,要给你介绍有钱的男人?” 盛苒苒挑眉,一听这话就知道是刚才听热闹的邻居不知道哪个在他面前嚼舌根了,难得见霍端吃醋,她颇感新奇,故意拖长了声调感慨道:“是啊,说是在省城有房有车,长得好看还懂得疼人,我一嫁过去就能当少奶奶呢。” 第45章 好好治治她 第四十五章 好好治治她 霍端正把东西往柜子里放,背对着她,意味不明道:“那真是恭喜。” 盛苒苒抱臂靠在厨房门口,“但我拒绝了。我说我不喜欢长得好看的绣花枕头,我喜欢长得高有力气,能单手把我扛起来的糙汉子。” 霍端手一滑,冰糖罐子险些脱手而出。 盛苒苒的目光从他的背影移到他胳膊上,脑海里不禁回想起康太太的话,又见男人紧绷着身体故作平静的样子,实在没忍住,噗嗤笑出声。 霍端听见笑声,就知道她又在逗他,无奈地转过身,“盛……” 盛苒苒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身后,踮起脚尖在他薄唇上使坏地亲了一口,随即一脸无辜地歪了歪头,“像端哥哥这样的我就很喜欢。” 霍端的眸子瞬间暗下去,变得危险之极。 盛苒苒调戏完就想走,刚转身,腰间陡然一紧,下一刻便被男人抵在墙上。 “苒姐,苒姐你在家没?” 张大贵的声音由远及近地传来,很快就听见他走进了院子。 盛苒苒被男人抵在墙上动不了,挑眉浅笑:“你想让大贵看见你对我耍流氓?” 霍端垂眸盯着她一张一合的唇,声音沙哑:“是你先对我耍流氓。” “哦,那怎么了,我亲我男人又不犯法。” 霍端喉结动了动,心说我亲我媳妇儿也不犯法。 他掐着那一把腰,仿佛只要稍微用点力,那截腰就会被自己掐断一样。 男人不动,盛苒苒也不动,她好整以暇地瞧着他,眼底满是恶趣味。 就在张大贵已经走过来,霍端想松开她时,她忽然勾住他脖子,一口咬在他因为隐忍而轻颤的喉结上。 “嘶~”霍端手下用力,几乎是本能地把她的身子摁向自己,然而下一秒怀里的小女人又想故计重施撩完就撤。 察觉到她的意图,他单手将她拎起来抵在墙上,迫使她下意识双腿勾住自己的腰,另一只手关上窗。 外面张大贵本来看到了隐约人影,紧接着窗户就在他面前关上了。 他下意识停下脚步,迟疑地问:“苒姐,你现在不方便吗?” 没有回应。 “苒姐?苒姐你没事吧?” 盛苒苒此时说不出话。 晶莹的银丝顺着她的嘴角滑落,她被迫张开唇舌,被男人寸寸紧逼掠夺。 那可怕的侵占几乎令她喘不过气,脑子里更是一片空白,所有的感官都被迫随着男人的动作变得敏\感起来。 偏偏外面的张大贵越来越太着急担心,仿佛生怕她出事一样。 “苒姐,你再不出声我可进来了啊?”张大贵是真担心她,一咬牙就去推门。 嗯? 推不动? “苒姐?” 门后,盛苒苒一把抓住男人在衣裳底下作乱的手,艰难地偏开脸,好不容易喘口气,正想说话,就被对方报复般重重地在颈间咬了一口。 “唔!” 她险些惊叫出声,着急地捂嘴才没有叫出来,却也因为只剩下一只手勾住他脖子,强烈的失重感传来,她只能越用力地攀附在霍端腰上。 下一秒,她脸上陡然浮起一抹绯红。 霍端也是。 他带着薄茧的大手掐着那截细腰,柔滑细腻的触感透过掌心传来,他的呼吸也变得粗重起来,感受着怀里人在瑟瑟发颤,他眼底欲色更浓。 “苒姐你没事吧?”张大贵急了,把门拍得哐哐响。 盛苒苒现在心里无比后悔自己撩过头了,只能自己认下。 她一边推着男人,一边尽量用平静的语气道:“我没事,你……嘶~” 耳垂突然落入一片湿软温热的唇齿当中,那细细碾磨的酥\痒来得陌生而强烈,她几乎瞬间便红了眼,连同眼尾处也泛起一片胭脂色。 上一世和这辈子,她在男女情事方面的经验本就少得可怜,仗着自己活了两世调戏霍端的时候,她根本没想过他会这样大胆,这样将她堵在门口欺负。 她浑身克制不住地发颤,缩着脖子想要逃离这样的困境,但男人结实有力的身体却像是一方囚笼,将她困在房门之间。 逃不掉,只能承受。 她只能在心里祈祷张大贵赶紧走,要不然叫他看见自己和霍端在一门之隔的后面厮混,她脸都要丢光了。 “以后还闹不闹我了,嗯?”霍端终于放过她小巧的耳垂,那耳垂已经充血变红,连带下方修长的脖颈也泛起了绯红的春\色。 好可爱。 他忍不住又轻轻含\住。 盛苒苒呜咽了一声,用气声骂道:“你浑蛋……” 张大贵问:“苒姐,你在跟我说话?你大声点,我没听清楚。” 盛苒苒好不容易把自己的耳朵解救出来,赶紧捂住男人的唇,急急地对张大贵说:“你先回去,我一会儿去找你。” 张大贵:“我在隔壁房间等你吧还是。” “不用!”盛苒苒对上面前男人几乎要将她生吞入腹的可怕眼神,终于开始怕了,恨不得让张大贵赶紧离开,生气道:“你回去!” 张大贵一惊,忙说:“我马上回去,苒姐你别生气哈。” 说完拔腿就跑,还把院门关上了,好像生怕盛苒苒追上去吃了他似的。 张大贵一走,那房门便被里面被撞得晃了几下。 盛苒苒挣扎了两下,察觉到了男人的反应,她瞬间老实了,僵着身子脸烫得厉害:“你快放开我,一身汗味臭死了!” 霍端非但不放,沿着她的脖子一路吻下去,含糊不明地说:“嗯,你香。” 又香又软,像瑟瑟发抖的小白\兔。 盛苒苒翻来覆去就是那几句:“你浑蛋!” “嗯,我浑蛋。你又不是第一天知道。”霍端像是被放出柙的兽,彻底撕开平时里的伪装,露出了本来面目。 他不想要她吗? 他想。 想得快要疯了。 这段时间他一直有意避着她,她却偏偏一而再再而三地来撩拨自己。 他今天非要治治她不可! “盛苒苒,我是个正常的男人,你要是不想挨欺负,结婚之前最好老实点。”他揉按着她的后颈,动作危险又暧昧,“今天就先放过你,再有下次,无论在哪,我会直接办了你。听到了吗?” 盛苒苒老实巴交地点了点头。 霍端笑了一声,那笑声伴随着他胸腔的震动,撞击在盛苒苒的心尖尖上。 她心中一动,问了一个她上一世就一直想问,却没有机会问出来的问题: “霍端,你是不是早就喜欢我了?” 第46章 做个交易 第四十六章 做个交易 砰! 莫天哲被人抓住头发狠狠撞在墙上,顷刻间血溅当场! 犯人们尖叫起来,那施暴者见他委顿在地生死不知也吓到了,狱监很快赶过来,挥着铁棍把围观的人赶走,而后将莫天哲拖去了卫生室。 莫天哲迷迷糊糊间听见有人问:“会死吗?” “不知道,死就死了,这种流氓死了也活该,活在世上还浪费国家的粮食。” “扔那吧,是死是活听天由命。” …… 不知道过了多久,莫天哲又听见嘈杂的声音,随即就感觉到周身滚烫,像是有火在烧一样。 他艰难地睁开眼,只看到一个满身是火的人影躺在地上,明明整个人已经被火焰吞噬,可她却还在狂笑,尖锐的笑声里带着大仇得报的快\感。 莫天哲隐约觉得这个声音是盛苒苒,他看到好多人都面露惊恐地看着他,他看见四周仿佛是一个盛大而漂亮的婚宴现场。 谁在结婚? 脑海里将将冒出这样的念头,突然场景转换,他又坐在了一个高档华丽的餐厅里。 窗外一片朦胧,好像遍地都是高楼和汽车,但始终像是隔着一层雾,让他看不真切。 而他的对面,坐着一个西装革履的男人,男人的座位旁边放了一个拐杖,胸口挂着一个怀表,身形高大笔挺,像是中世纪欧洲贵族作派,特别有精英范儿。 莫天哲一眼便认出这是霍端。 但又好像不是霍端,比霍端年纪大,气势更沉更厉,像锋芒敛藏起来的宝剑一样,气场强大,压迫感十足。 “她还是不愿意见我?”对面的霍端开口,声音沉沉,那眼中的情意像是要溢出来一般。 莫名的,莫天哲就是知道他在说谁。 他听见自己不疾不徐地开口:“她为什么要见你?她这辈子所有的苦难都是因你而起,当年要不是你,她不会在婚前失身,也不会成为整个村里的笑柄。她现在好不容易过几天清净的日子,你为什么又要来打扰她?” 霍端摩挲着拐杖握把处,垂眸轻声道:“就是想在最后……见见她。” 莫天哲感受到一股强烈的恨意和嫉妒,整个胸膛仿佛要炸开一样,他听见自己刻薄地说:“霍端,你早就喜欢她了吧?你喜欢盛苒苒,所以当年故意强\奸她!” 莫天哲像是变成了第三者的角度,身体高高的飘起来,他已经听不见下方的声音了,只能看见那个‘莫天哲和霍端’突然爆发争吵,而后霍端忽然吐了口血。 那口血仿佛吐在了他眼前,他的整个世界一片血红! 等到再睁开眼,就看见了近在咫尺的医生,正拿着听诊器往他心脏上按,旁边坐着个中年女人。 那女人看起来约莫五十来岁的样子,一看就是大城市来的,连头发丝都透着傲慢。 但莫天哲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她。 “莫老师,又见面了。”妇人开口,带着一丝矜持的笑,“看你的样子,好像不记得我是谁了,不过没关系,我也不需要你记得我,我这次来找你,是想和你做个交易。” 莫天哲想起身,刚有所动作便一阵头晕目眩。 医生将他按回病床上,说道:“你被打成了脑震荡,会头晕恶心是正常的,严重的情况还会伴随短暂失忆,这几天最好卧床静养。” 莫天哲怔怔地点头,这才发现自己已经不在监狱的卫生所了。 他蹲大牢的这段时间,几乎隔三岔五的就要挨一顿打,监狱里那些人都是些乱七八糟的地痞流氓,只认拳头不认人。 莫天哲又是个肩不提手不能扛的老师,哪里是他们的对手,经常被打伤。 他看着这豪华清静的单间病房,还有种不真实感。 旁边的妇人给足了他思考的时间,过了会儿,才又说话:“你听见我刚才说的了吗?” 莫天哲闭了闭眼,忍受着那股天旋地转的晕眩感,自嘲地苦笑道:“我一个蹲大牢的,能和你做什么交易?” 妇人道:“我能帮你洗脱罪名,让你重新回去教书,作为条件,你必须要把霍端和盛苒苒分开,不能让他们结婚。” 莫天哲脸色一变,“谁结婚?” 妇人笑说:“你还不知道?也是,听说你这段时间一直在蹲大牢,怎么会知道盛苒苒不仅帮霍端建了房子,等房子建好,马上还得结婚了呢。” 莫天哲激动地险些从床上跌下去,他浑身都在颤抖,又是愤怒又是嫉妒,“胡说!你在胡说!盛苒苒怎么可能嫁给霍端?!他们两个人早就闹翻了!” 话虽如此,他心里却生出强烈的不甘和不安。 盛苒苒是为了他,才和霍端闹翻的,只要他们之间的误会解开,他们就会和好。 妇人道:“怎么不能呢,他们本来就是青梅竹马,如果不是盛家遭逢变故,你莫老师穷尽一生都够不上盛家小姐呢。” 莫天哲感到了深深的羞辱,死死咬紧后槽牙:“为什么他们不能结婚?” 妇人叹息:“因为有更好的人看上了霍端,他的爷爷不允许他娶一个无权无势的孤女。所以,那盛家丫头就便宜你了。” 莫天哲眼底划过一丝戾气,无视对方语气里的嘲讽与轻蔑:“好,我答应你!” 妇人始终没有透露她的身份,只不过在离开前,给了莫天哲一个电话号码,有需要的时候,可以联系上她。 三天后,莫天哲离开县医院时,正好看到那名妇人和派出所的所长贺英从一辆吉普车里下来。 莫天哲下意识藏起来,却见贺英朝他这边看了一眼,却没说什么,领着那位妇人有说有笑地走进国营大饭店。 傍晚的时候,莫天哲回到安平村。 他瘦得脱了相,进村的时候没有人认出他来,但他依然感觉到很多人在看他,背地里对他指指点点。 突然身后传来呼声,他下意识转头看去,只见以张大贵领头的年轻人开着小货车,一路吵吵嚷嚷经过。 莫天哲见到这些以前跟他不对付的人,下意识让到路边,小货车拖着一车木材轰隆隆驶进村,有好些人都走出院子,站在门口张望。 莫天哲整个人被飞起来黄土尘埃扑面,默不作声地低头往盛苒苒院子走。 第47章 只能给他当媳妇 第四十七章 只能给他当媳妇 走到半路中,六婶和另外一个大妈拎着篮子迎面而来,一边走一边说:“霍端那房子快建好了吧?人多就力量大了,这才一个月不到,墙就全砌好了,现在听说要结顶了?” 大妈应和:“可不是么,还得是有钱。苒丫头现在赚大钱了,为了早点把房子建好和霍端结婚,她又请了十几个工人,白天夜晚两班倒,工夫就没停下来过,能建得不快么。” 六婶啧啧:“要说这人呐,有没有福都得靠命,同样都是无父无母的年轻后生,当初那莫老师不也被苒丫头养着么,自从他来到咱们村,吃的穿得哪样不是好的,可是你说说,就因为那天晚上他一时糊涂,跟着盛柳儿去霍端家捉奸不成,还让苒丫头寒了心,当场取消亲事。要不然现在跟着苒丫头享福的就是他莫天哲了。” 六婶说着说着,突然被人堵住去路。 她一看是个瘦得只剩皮包骨的男人,当场就想骂人,结果被身边大妈一嗓子叫回了神:“莫老师?” 六婶再一看,这天杀的挡她路的人不就是莫天哲? 莫天哲整个人失了魂似的望着六婶,“六婶,苒苒当真要和霍端结婚了?” 六婶讪笑:“这种事还能有假么,你要不信的话,你自己去霍端家看看嘛,苒丫头现在就在那边监工呢。哎莫老师,你怎么出来了呀?” 莫天哲喃喃地说了句‘都是误会’,便拖着步子往霍端家走去。 几分钟后,他已经能隐约看到霍端的房子了。 隔着老远都能听见那边热闹的说话声。 莫天哲过去的时候,没有人发现他。 他站在隔壁屋檐下,眼神梭巡了一圈都没看到盛苒苒的身影,心里还存着一丝侥幸。 万一呢,万一是误会呢。 盛苒苒明明喜欢自己喜欢的不得了,她怎么可能短短两个月就要跟霍端结婚了? 就在这时,霍端院里头响起一阵起哄声。 莫天哲微微睁大眼看去,只见盛苒苒和霍端被一伙人簇拥到中间,两人手牵着手,相视一眼,盛苒苒笑得眼睛弯成了月牙,而旁边的霍端一瞬不瞬地凝视着她。 周围人影幢幢,这一刻他的眼里仿佛已经看不见其他人。 莫天哲无端地想起那个奇怪的梦,他想,难怪梦里的自己会那么愤怒,看着与盛苒苒并肩站在一起的霍端,那种原本属于自己的东西被人觊觎着的感觉,实在糟透了! 随即他看见盛苒苒抬手压了压起哄的众人,带着笑说:“好了,我知道你们很着急,但是先别急,等房子建好,我们就马上结婚,来个双喜临门!” 张大贵起哄得最厉害:“双喜临门?哪双喜呀?” 霍端一记眼刀子飞过去,张大贵立马怂了。 盛苒苒道:“一喜是新居落成,二喜嘛,当然是我和你们端哥喜结良缘,不然还能有什么?你们可别想歪啊,小心我让霍端揍你们!” 此话一出,霍端充满威胁的眼神立即扫过众人,大有谁再乱说就捶死谁的架势。 小七大声道:“端哥你怎么这么听苒姐的话?你好像一只听话的狼狗啊……” 话没说完,就被旁边的杜咏梅捶了一拳,“什么狗不狗的,你会不会说话,人家这叫、叫妇唱夫随!对,妇唱夫随!” “噢噢,苒姐威武!那咱以后是不是只要把苒姐哄好,就能使唤端哥了?” 霍端凉凉地看向说话那人:“你试试?” 张大贵也帮腔,抬脚就踹过去:“你什么身份,咱苒姐什么身份?端哥听苒姐的那是疼媳妇,你算个鸟东西!” “哈哈哈……” 一群人哄然大笑起来,没多久就又开始干活了。 盛苒苒趁人不注意,偷偷挠了挠男人的手心,小声问:“那天问你的问题你还没回答呢?” 那天他问霍端是不是早就喜欢自己了,霍端还没回答,就被老村长的到来打断了。 之后霍端放了钱就离开了,之后也没给个准确的回答。 今天她非要问出个结果来。 正要再问,却见霍端望着她身后某个地方,眼神有些奇怪。 她奇怪地想转头看一眼,下一刻就被霍端双手捧住脸。 盛苒苒一愣,见他一脸严肃,她噗嗤笑出声:“你不会是害羞吧?” 霍端却突然俯下来,亲在了她眉心。 然而他的双眸却如锋利的剑般锐利地看向不远处屋檐下站着的莫天哲,浑身透着一股狼一般的野性,森然地盯着那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眼中带着危险的警告。 几秒后,霍端将人放开。 盛苒苒下意识摸了摸眉心,好笑道:“怎么突然亲我?我今天可没闹你啊。” 霍端的指腹擦过她的唇,哑声道:“喜欢。” 盛苒苒一愣。 霍端再也没有掩藏自己那浓得快要化出来的情意,他盯着她黑白分明的双眼,一字一顿道:“我说,我喜欢你。” 所以,别再去找莫天哲了 。 如果她再去找莫天哲,他不敢想自己会有多嫉妒,又会因为嫉妒做出什么事来。 他指尖摩挲着她的唇,生怕自己眼底的偏执吓到她。 盛苒苒心脏砰砰地乱跳起来,她很想按一按,让它别跳得那么快,可是她抬起手,却是按在了霍端心口。 那里的心跳更快,如同擂鼓般,一震一震,震得她掌心几乎都在发麻。 “你再说一次。” 霍端:“我喜欢你。” 盛苒苒只觉得一股酸意涌上鼻眼,她努力压下忽然崩塌的情绪,轻声问:“什么时候的事?” 霍端:“……” 盛苒苒:“那晚之后?” “……更早之前。” 盛苒苒扯了扯嘴角,“好了我知道了。”顿了顿,她自嘲道:“我真蠢,霍端,我真是天下最蠢最蠢的人。” 其实早就有迹可循,只是她却一无所知,转头去喜欢莫天哲那个人渣,还为了他与霍端闹翻,绝交。 她真的是太蠢了。 看着盛苒苒怔然的样子,霍端指尖微微用力,探进她齿间,色厉内荏地威胁道:“盛苒苒,你现在知道老子的心思了,是你自己招惹上来的,你要是敢耍我,我就把你关起来, 让你哪里都去不了,只能给老子当媳妇,听到没有?” 第48章 他又出来了 第四十八章 他又出来了 盛苒苒张嘴用力咬下去,在男人指节上留下了一道齿痕。 “那你可要看紧了。还有,喜欢人别偷偷喜欢,要说出来我才知道。” 霍端看了眼手指上的牙齿印,哼笑了声。 晚点的时候,霍端将盛苒苒送回家。 本来盛苒苒不让送,但他非要亲眼看着她进屋,还要像巡视自己的领地一样将她的院子里里外外转了一圈才作罢。 “就是有小偷,任你这个找法,人也吓跑了。”盛苒苒无语地钻进自己工作间里。 霍端想到莫天哲,心里冷笑。 说不定真有小偷想偷走他的人。 不管盛苒苒怎么说,霍端在她院子里守到了深夜。 一直等她睡下去关了灯,他才离开。 翌日一早,盛苒苒还没睁开眼,就听见墙外有人在议论什么,她抱着枕头听了一会儿,渐渐听出头绪来,瞬间睁开眼! 莫天哲回来了? 他不是判了流氓罪吗?怎么这么快回来了? 她欻地坐起身,外面的人还在说:“听说他又回去教书了是真的吗?现在这个社会是怎么了,流氓也能继续教书,不怕带坏小孩子吗?” “人家都说了是误判,误判懂吗?就是上头的人脑子糊涂判错了,就给打发回来了呗。” “什么误判,当时他耍流氓的时候四周的邻居可是都亲眼看见过的……” “害,你跟我急什么,又不是我给他判的。好了好了,我还赶着回家给我那口子做饭呢了,走了。” 两人离开后,盛苒苒皱着眉起身穿好衣服,稍微洗漱了下就打算出门打听打听这件事。 哪知道刚打开院门,正好一行三人经过她院门口。 有那么一瞬间,盛苒苒几乎没认出来莫天哲。 他整个人已经瘦到脱相,身上穿着之前的衣服,宽宽松松的像是挂在竹杆子上,连带着整个人气质都发生了变化。 往日那种游刃有余的温和斯文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有些阴郁的沉静。 他此时正牵着莫书文的手,另一只手里拎着行李包。 旁边还站着吴香芝。 三人显然没想到盛苒苒会出来,同时看过去。 吴香芝已经好些天没见盛苒苒了,想到盛柳儿的叮嘱,她匆匆收回视线,对莫天哲说:“你住回学校之后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家里虽然没有钱,但吃的菜还是够你吃的。” 莫天哲嗯了声。 吴香芝看他这么冷淡,有些尴尬,不过摸到口袋里的钱后,她就不在意这些了。 真没想到莫天哲坐个牢还坐大发了,回来就给了她两百块钱。 有钱她当然高兴,看莫书文又顺眼了许多,一脸慈爱地弯下腰摸了摸莫书文的脑袋,“书文也要记得回来看看我啊。” 莫书文躲开了她的手,犹犹豫豫地看向盛苒苒,叫了声:“妈妈。” 吴香芝脸色变得古怪起来,到底没忍住,嘲讽道:“哎呦书文,你可别乱叫啊,人家现在攀上了城里的高枝,可看不上你当老师的爹了。” 她本意是想讽刺盛苒苒,却扎了莫天哲的耳,莫天哲冷下脸来,说道:“婶子不用送了,你回吧。” 吴香芝反应过来自己说错了话,讪讪地回了家。 盛苒苒也正要回院子,下一秒被莫天哲叫住:“苒苒,我之前还有些东西放在你院子里……没扔吧?” 盛苒苒面无表情地转身,“扔了。值多少钱你自己算算,从你欠我的钱里面扣。” 莫天哲推了推眼镜,说了声‘好’了,接着从行李包里掏出三百块钱,让莫书文递过去。 莫书文拿着钱送到盛苒苒面前,眼睛不自觉地往院子里看,这个院子比之前装扮的好看多了。 听说她认识很多城里的有钱太太,听说那些太太们经常会把吃不完的点心零食分给别人,那盛苒苒一定也分了不少吧? 莫书文想到之前进城见过的一些零嘴,悄悄地咽了咽口水。 盛苒苒只从中拿出九十五块,对莫天哲说:“你总共欠我三百块,上次还了两百还剩一百,你那些东西算五块给你,我拿这九十五块,以后我和你之间两清。” 莫天哲说:“剩下的算是给你和霍端结婚的份子钱。” 盛苒苒皱了皱眉,直接关上门:“不用。” 莫天哲目不转睛地盯着那扇紧闭的门,刚才门开着时,他看得清清楚楚,里面已经和他当初住在里面的时候大不一样了。 里面还挂着不属于她的男士的背心和衬衫,那衣服是谁的,用脚趾头想都知道。 她已经让霍端住进来了吗? 他们有没有睡在一起? 那个梦就像一种魔咒,始终盘旋在他脑海里。 他还清楚地记得,梦里面的他指责霍端在婚前强\奸了盛苒苒……婚前。 他不免想到盛柳儿带着他抓奸的那晚,盛苒苒对他的态度就是从那一晚开始变的。 那一晚究竟发生了什么? 张老四说那晚什么也没发生,可是真的什么也没有吗? 霍端会不会已经在那晚把盛苒苒的清白夺走了?两人是不是从那晚开始就勾搭上了? 否则怎么解释盛苒苒突然的变化? 莫天哲脑子里一片混乱,几乎要将他折磨得疯掉。 盛苒苒原本就是他的所有物,住在这个院子里的人也该是他,是霍端那个强盗夺走了原本属于他的一切! 如果不是他,现在建新房娶媳妇、被人羡慕的人就是他! 莫天哲暗暗捏紧拳头,察觉到已经有人在偷偷凑过来看热闹,他压下胸口的嫉妒,把莫书文叫回到身边,重新把钱放回行李包里面。 随即牵起莫书文的手,匆匆往学校走去。 盛苒苒走进房间,把那一叠钱扔在桌上,兀自倒了杯水在桌边坐下。 她想不通,莫天哲是怎么回来的。 “苒苒?” 外面传来杜咏梅的声音,盛苒苒放下杯子,把钱塞回包里,起身去开了门。 门外停着一辆三轮车,盛苒苒一打开门,杜咏梅就和小七把车上的东西往里搬。 一个个雕花精致的小木箱子,里面垫了一层棉布,上面裹着一层黑色绸缎,每个箱子上面还非常用心地刻了不同的名字。 第49章 找男人 第四十九章 找男人 杜咏梅一边搬一边说:“我真搞不懂你,装几件礼服而已,为什么要搞这么复杂,还让找木雕师傅专门定制这一套礼盒,这能有什么用呢?” 这装衣服的木盒好看是好看,上面的雕花也全是盛苒苒手绘出来让木雕师傅照着做的,可是好看有什么用?衣服装进去又不会变成金子。 盛苒苒抱了两个箱子跟在她后面,闻言自有一套说辞:“有时候卖东西呢,不只是卖东西,尤其是服务余太太他们那些有钱人的时候,可以适当增加一些仪式感。” “或者为你所卖的商品赋予一些额外的价值,比如情绪价值与个性化服务,以此来让他们感受到自己的与众不同。会让那些爱面子喜欢攀比的有钱人更愿意为你的商品买单。” 杜咏梅听得云里雾里,盛苒苒问:“打个最简单的比方,你愿意你自己穿的衣服烂大街,人人都跟你穿的一样吗?” 杜咏梅:“当然不!” “对啊,大多数人都喜欢自己在人群人显得独一无二,你有的别人没有,别人就会羡慕,别人的羡慕能够很好地满足的人的虚荣心。这是普通人的想法,那么对于有钱人来说,他们更愿意为一些限量、高级定制的、能够彰显身份的东西买单。” “这件礼服,它只是一件参加宴会的衣服而已对不对?但如果它只此一件,而且从包装到开箱都充满仪式感,让收到它的人在人前有面子,那它的价值一定超过了东西本身的价格。” 杜咏梅听得一愣一愣的,若有所思地看着面前漂亮精致的礼盒,“那怎样才能有仪式感,给顾客提供到满满的情绪价值呢?” 盛苒苒打开衣柜,露出几套统一西装制服,对小七说:“加上你,再找三个模样好看身材好的男生过来,唔,最好跟你差不多高的。” 小七不明所以,但还是去了。 不一会儿就找来了三个人,没想到霍端也在里头。 盛苒苒:“……” 小七讪讪地解释:“端哥听说你要找几个男人,就也来了。” 霍端刚才在干活,身上就穿了个背心,外面的外套明显是临时套上的。 他抹了把头发,饱满的额头全露出来,整个人显得凌厉野性,又非常有男人味,是那种熟女喜欢的类型。 盛苒苒:“……” 小七办事还是靠谱的,他找的三个人,其中一个跟他体型差不多,长得斯斯文文的还有点小腼腆,比小七还小两个月,大家都叫他小九。 另一个则跟霍端是一路子,叫大山,身形挺拔高大,虽然皮肤黝黑,但五官硬朗,一看就身体好力气大。 就是她做的西装可能尺寸不合适。 盛苒苒那眼神跟扫描似的从头到脚地盯着大山看,把大山都看得不自在了。 霍端更是脸一黑,直接上前挡住她视线,“找男人干什么?” “……”这话说的。 “陪我去给余太太他们送货。”盛苒苒说着,从衣柜里先拿出两套出来,递给小七和另一个少年,“你们去偏房洗个澡,用香皂洗,洗干净一点,头发也得洗,然后把衣服换上。” 随即拿来软尺给霍端和大山去量肩宽胸围,结果,给霍端量的时候他一动不动,见她要给大山量,他眉头夹\紧,一把夺过软尺:“我给他量。” 盛苒苒好笑道:“你会吗?” 大山也说:“嫂子,让端哥量吧。” 刚才她给霍端量胸围的时候,人都快抱上去了,他可不敢让她给自己量。 盛苒苒一脸的笑:“行,那就有劳端哥了。” 霍端横了她一眼,很快就把量好的尺寸给了她。 几人去洗澡的功夫,盛苒苒拿出另外两套西装出来改了下腰线和胸围,好在她在做这几套衣服的时候就考虑到了这种情绪,尺寸放量足够,改起来也方便。 等四人收拾干净,换上统一西装,杜咏梅看得脸都红了,拉着盛苒苒的衣角小声说:“也、也太好看了,不行了我快遭不住了。” 盛苒苒失笑,什么虎狼之词。 她拿出摩丝,给四人的发型做了下定型,又拿来领结给几戴上,四人往那儿一站,妥妥的跟男模似的,帅的风格各异,各有千秋。 小七和小九长得本就不赖,小七最近给郑经理开车,皮肤养白了不少,和本就细皮嫩\肉的小九双双往那一站,乍一看就像是哪个有钱人家的小少爷。 至于霍端和大山就更不必说了,大山只要不说话,特别能唬人,像电影里的黑\道老大。 四人里最招眼的就是霍端了,他眉眼五官本就英俊,以前穿着打补丁的衣服裤子,也能吸引十里八乡的年轻姑娘。 眼下一收拾,说他是留洋回来的贵族都不为过。 盛苒苒看得一愣。 上一世,她倒是见过霍端这样西装革履的样子,不过那是在律师带来他的遗嘱的时候,夹在其中老照片上。 杜咏梅见她望着霍端出神,用胳膊撞了她一下,打趣道:“呦,看呆了?” 盛苒苒回神,又看了霍端一眼,这才开始分派任务。 “小七你去开车,大山和小九一会儿帮忙把礼盒搬上车,霍端你……”她一晃眼,视线落在霍端身上,又是一顿,“你帮我写几份小卡片。梅姐,你跟我去换衣服,一会儿我给你化个妆。” “好咧!” 杜咏梅先去换了,盛苒苒则把早就准备好的抹了香膏的卡片拿出来给霍端。 霍端坐下,刚写了几个字,忽然他放下笔,一把将盛苒苒拉到腿上坐下,大手轻轻摩挲着她的腰线:“一直盯着我看,就这么喜欢我这样穿?” 盛苒苒眼神飘忽:“唔,有吗?” 霍端捏住她下巴,强行把她的脸转向自己,那双眼一下子就定在他脸上。 刚才就是这个眼神,一直落在他身上,从头到脚地扫看他,那眼神太过热烈,叫人装作不知道都不行。 她还好意思问‘有吗’? 可霍端并不怎么高兴,他敏锐地察觉到她刚才看着他时,像是在透过他看着另一个人。 让人很不爽。 第50章 一定是他的妈妈 第五十章 一定是他的妈妈 霍端直勾勾地盯住盛苒苒的双眼,“看着我的时候,你在想谁?” 盛苒苒还沉浸在男\色中无法自拔,冷不丁地听见这句话,她登时愣住:“什么?” 霍端指尖扫过她的睫毛,感受着那纤长的睫毛在指腹不安地轻颤,下一刻,他用大手盖住那双眼眸,不让她看到自己眼底的嫉妒和偏执,“盛苒苒,我不喜欢你刚才的眼神。我不管你把我当谁,不要再用那样的眼神看我。” 他的语气平静极了,只有他自己知道,他心里嫉妒的火正在肆虐,烧得他的理智悬悬欲坠。 盛苒苒这下真的懵了,不由得反思她刚才到底是什么眼神? 不就是看着他时想起了上一世…… “……” 反应过来之后她顿时无语了一下,这男人这么敏锐吗? 她总不能说自己想起了他的上一世,只好把他的手掌拉下来,直直的看回去。 她非要治治他动不动就捂她眼睛的行为,“我刚才在想,这世上怎么会有这么好看的男人,而这个男人马上还是我的。” 不管听多少次,面对她这么直白的话,霍端都有些受不住。 他耳根微微发热,下意识避开她那双过于热情直白的眸子,下一秒,就被盛苒苒有样学样地捏住了下巴,逼着他与她对视。 “看着我。”盛苒苒挑眉笑了下,“多看你两眼你都有意见,我还没干别的呢。” 霍端嗓子发紧,明知故问:“你还想干什么?” 盛苒苒忽然凑到他耳畔,含着笑意像说着悄悄话般道,“……当然还想扒了你这身衣服,好好欣赏一下我男人的身材了。” 霍端瞳孔缩了缩:“你……” “苒苒……”杜咏梅从外面走进来,霍端立即掐着她的腰,把人从自己腿上抱了下去。 盛苒苒噗嗤笑出声。 她以前怎么不知道道霍端这么有意思,逗起来真好玩。 霍端危险的眯起眸子,盛苒苒哈哈一笑,转身出去换衣服了。 站在门口一脸莫名其妙的杜咏梅:“……” 她懵懵地看了看盛苒苒的背影,转头问霍端:“你们俩刚才说什么呢这什么高兴?” 霍端拿起笔,坐直身体,没什么情绪道:“没什么。” “哦。”杜咏梅有点怵他,也不敢多问,转身去门口等小七他们了。 工作间里只剩下了霍端一个人后,他写字的动作停下来,出神地摸了摸自己的耳朵,心头一阵干渴。 像是在沙漠里行走了许久的人,明明绿洲湖水就在眼前,却无法止渴,反而心里越来越不满足。 胸腔里仿佛住着一只看不见的凶兽,被道德的枷锁阻拦着,总是贪婪地看着想要的那人在眼前晃荡,任由她肆意靠近撩拨,却只是饮鸩止渴。 盛苒苒哼歌的声音从对面房间传来,霍端一向耳力好,只要他凝神去听,甚至能听见她穿脱衣裳时那细微的摩擦声。 好渴。 他豁然起身,拿起桌上不知道什么时候剩下的水一口喝光。 依然很渴。 片刻后,他放下水杯,才反应过来自己用了盛苒苒的水杯。 他的眼神不由自主地落在杯口边隐约的口红印上,她今天化了妆,唇色更红了,看起来也更可口了。 霍端鬼使神差地端起杯子,薄唇贴上那片模糊的唇印。 疯了,他想。 他真是疯了。 —— 盛苒苒换好衣服后,小七便把车开过来了。 因为轿车空间小,放了东西就坐不下几个人,小七便把张大贵他舅舅的车也开了过来。 几个男人将包装好的礼服小心地往车上搬,盛苒苒则和杜咏梅化了个妆。 两人从房间里出来时,小七和小九很给面子的哇了声,大山则红着脸,眼神一直躲闪着不敢直视两人。 杜咏梅忍不住去逗大山,换着角度往他眼前凑。 盛苒苒察觉到一束火热的眼神,下意识看去,却见霍端慢吞吞地移开眼,下颌不知道什么原因紧绷着,像是在努力忍耐着什么。 盛苒苒抬腕看了眼手表,一拍手,说道:“好了,出发!” 一行人,两辆车,从村里出发,迎着阳光朝着县城而去。 安平村小学后面的山坡上,莫天哲站在一棵树下,遥遥地望着远去的两辆小轿车,脸上表情阴沉。 山风吹起他的衣发,衣摆在风里猎猎作响。 他全然不管自己被风沙糊脸,一直盯着那两辆车彻底消失在蜿蜒的村路尽头,才收回视线。 身边玩土的莫书文见他转身,抬起脸眼巴巴地望着他:“爸爸,我肚子好饿。” 莫天哲牵起他的手往学校走回去:“锅里还有馒头……” “我不要吃馒头,我想吃盛苒苒做的排骨和大米饭!”莫书文突然撒起泼来,一屁股坐在地上不走了,“你不是说我们能回去吗?不是说让她给我当妈妈的吗?你骗人!” 莫天哲弯腰强行将他抱起来哄道:“书文,我们会回去的,盛苒苒一定会成为你的妈妈。” “我才不信!”莫书文挥动着拳头往他身上打去,“他们说盛苒苒要和霍端结婚了,他们会有自己的孩子,不会再理我了!” 莫天哲只是不断地重复三个字:“不会的,不会的。” 他抱着莫书文回到学校,正是中午休息的时间,学生们全在操场上玩耍,却在看到父子俩的瞬间,纷纷避开。 莫天哲垂眸掩住眼底的阴霾,加快了脚步。 进了房间后,他关上门,从锅里拿出了两个馒头给莫书文。 莫书文接过咬了两口,突然就爆发了,狠狠将馒头砸过去:“都怪你!你为什么要当强\奸犯,都是因为你太坏她才不管我们!” 强\奸犯三个字狠狠扎进莫天哲心头,他额角的青筋因为过于隐忍疯狂地跳动着,拳头捏紧又松开。 可莫书文却没注意到他的情绪,张大嘴巴嗷嗷哭,“都是你的错,我不要跟着你了,我要找盛苒苒当我妈妈……” “你去!”莫天哲陡然低喝一声,吓得莫天书哭声一顿,他直接把莫书文拎到镜子前,“你看看你这副肮脏的样子,你以为她还会管你吗?她现在连我都不要了,你以为她会要你这个拖油瓶吗?” 莫书文已经吓傻了,哭得一抽一抽的,满脸都是口水鼻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