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 第1207章 对孙晓文很不满意 作秀做到这个程度，也真是没那个谁了。 而且作为一个县委书记，政治敏锐性明显的有些不足。 这样的事情发生后，不是出面道歉灭火，反而要抓发帖子的互联网大v。 在徐雨萌看来，这不但是一个毫无意义的举动，而且是蠢，蠢到家了！ 果然，被舆情反噬了。 就因为安然县神一般的操作。 如今，已经不仅仅是朝歌市了，就连中南省都被弄得极为被动。 网信办主任孙晓文因为是和省委在一起办公，离得近，先到了。 一看书记的脸色不对，心里就知道不太好了，大气都不敢出。 “书记，您找我？”孙晓文小心翼翼。 “安南县的事，知道吗？”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徐雨萌直接问。 “这个舆情一开始，我们省委网信办就知道了，然后我们把这与情转给了朝歌市委网信办，由属地网信办去处置........” “为什么没上报？”徐雨萌打断了孙晓文的回答，语气变得有些严厉。 他已经想象得出事情是怎么回事了。 省委网信办把这件事交给了朝歌市委网信办，然后朝歌市委网信办又把这件事交给安然县委网信办，李成林是安然县委书记，然后便没有然后了。 与情愈演愈烈。 孙晓文被徐雨萌严厉的质问惊得心头一颤，喉结不自觉地上下滚动，他强作镇定地开口辩解： “徐书记，当时我们研判这属于地方层面的舆情，想着朝歌市委网信办和安然县委网信办有丰富的属地管理经验，肯定会第一时间采取有效措施妥善处置。我们省委网信办的职责是统筹协调，所以就按照流程将舆情信息转办，想着基层能把问题化解在萌芽状态。” 说到这里，他偷偷瞥了眼徐雨萌阴沉的脸色，声音不自觉低了几分： “而且朝歌市一直是全省网络治理的先进典型，这两年在舆情应对上从未出过岔子，我们完全没想到这次会失控......现在看来，确实是我们对基层执行力度预估不足，没有及时跟进督办，恳请书记批评！” 孙晓文说完，头垂得更低，躲避徐雨萌那阴沉沉的眸光。 这件事自己确实大意了。 但错误已经犯了。 徐雨萌猛地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泛起涟漪。 “网络舆情无小事！孙晓文同志，你这轻飘飘一句‘地方层面’就把问题推得一干二净？” 徐雨萌的声音不自觉的高了8度。 “三百米红地毯作秀、跨省违规抓人，这些事在外网被恶意剪辑传播，已经上升到抹黑国家形象的高度！你还在用老一套的思维处理新时代的网络舆论？” 孙晓文刚要辩解，徐雨萌抬手制止，语气里满是失望：“朝歌市过去的成绩能当护身符？你作为省委网信办主任，肩负的是全省网络意识形态安全的重任！舆情研判不是简单的‘属地管理’甩锅，你连最基本的政治敏锐性都丧失了！” 她目光如刀般剜向对方，“知道现在外网怎么造谣吗？说我们基层官员目无法纪，说国家法治形同虚设！这些舆论漩涡里，你轻飘飘一句‘预估不足’就能交代过去？” 办公室陷入死寂，只有徐雨萌压抑的喘息声。她抓起保温杯猛灌一口，语气冷得像结了冰： “网络舆情是政治生态的晴雨表，你这个把关人却在关键时候掉链子。” 她的目光扫过孙晓文煞白的脸，“省委用人向来是能者上、庸者下，你回去好好反思，看来网信办要好好整顿整顿了！” 徐雨萌一番声色俱厉的话一说出来，孙晓文感觉自己身上的冷汗全冒出来了，脸色也不由自主的更白了几分。 书记话里的意思很明显，要追究他这个网信办主任的责任。 孙晓文不禁有些懊恼。 当初接到这个舆情的时候，自己确实敏感性不足。 孙晓文本来还有几个月就到站了，再过几个月就退居二线。 本来他还寻思着，在退下去之前能不能在运动一下，争取享受副省级待遇。 可现在书记这么一说，不要说享受副省级待遇了，能不被处理就不错了。 要是临退休了还背个处分，那自己真的是辛辛苦苦工作一辈子，最后关头还把自己的老脸给丢尽了。 孙晓文本来想着反正自己也快要退休了，不求有功，但求无过，书记说的要整顿网信办，他当然知道是什么意思，闹不好是要拿自己开刀的！ 他有些吓傻了。 60多岁的人了，一把鼻涕一把眼泪的向徐雨萌解释说，自己在宣传口和网信部门工作了一辈子，没有功劳还有苦劳，没有苦劳还有辛劳，自己回去后一定深刻反省，坚决改正，请求书记放自己一马。 确实，孙晓文也算是网信和宣传口的老人了，这样的老干部一辈子谨小慎微，守成有余，开拓不足，人家也没有违法乱纪什么的，做人也清廉，徐雨萌不禁有些恻隐，但这个网信办主任是真不能让他干了，让他早点退休算了。 于是他十分委婉的对孙晓文说： “孙主任，这些年你在网信熬白了头发，省委心里都有数。但现在网络舆论场瞬息万变，年轻干部有新思维、新办法，咱们得给年轻人搭台子啊。” 见孙晓文仍埋着头，他轻叹一声，目光望向窗外灰蒙蒙的天际：“网信工作要与时俱进。现在中南省的网络治理正处在关键期，需要新鲜血液注入活力........” 说完，她轻轻拍了拍孙晓文的肩膀，“你看，主动让贤，既能给年轻人机会，也能安心享受退休生活，多好的事。” 徐雨萌端起保温杯抿了口茶，声音缓和了许多：“组织不会亏待老同志，该有的待遇一分不会少。你培养的那些年轻干部，哪个都能独当一面了，你应该感到欣慰。” 她顿了顿，又意味深长地说了句：“这也算是你为中南省网络安全事业站好最后一班岗了。” 书记都这么说了，孙晓文还能不明白？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8章 特殊意义的常委会 “书记，我确实年纪有些大，跟不上形势了........这个位置是应该让给年轻的干部，回去后马上就写辞呈，辞职前只有最后一个请求，保留我的厅级待遇。.......” 孙晓文这点还是拎得清的，这样子至少可以全身而退。 徐雨萌点了点头。 “好。” 孙晓文只是跟不上形势，并没有涉及贪腐，所以根本没有必要赶尽杀绝。 “你的这个要求，省委肯定会考虑。” “那我先谢谢书记，我这就去省委组织部。” 孙晓文离开办公室的时候一下子仿佛老了许多，步履蹒跚，整个人都无精打采的。 徐雨萌望着他的背影，心里也有点唏嘘。 但慈不掌兵。 能者上，庸者下，这是没办法的事。 优胜劣汰。 苏文斌在走廊正好碰到孙晓文，看他的神情有些不对，冲他点头的时候，孙晓文就跟没看见一般，有些木然的擦肩而过。 和孙晓文同一时段被叫来书记办公室，再看孙晓文的表情，苏文斌也准备了挨尅的心理准备。 “安南县公安局到沪都去拘人的事，你们省公安厅应该知道了吧？”徐雨萌长话短说直奔主题。 听了书记的诘问，苏文斌有些暗自庆幸。 省公安厅党委和督察总队刚刚开过会，就是关于安然县公安局的。 “书记，省公安厅党委高度重视安南县公安局赴沪都拘人事件，来之前召开专题会议研究部署。 会上，我们首先成立了由督察总队牵头，法制、刑侦等部门业务骨干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已于今日上午赶赴安南县公安局。调查组将全面核查事件的来龙去脉，包括案件的立案依据、审批流程、执法记录仪全程记录等关键环节，重点彻查是否存在程序违法、滥用职权等问题。同时，调查组还会与沪都警方对接，详细了解事件发生时的具体情况，确保调查客观公正。 在舆情应对方面，我们已协调省公安厅新闻中心密切关注网络舆情动态，安排专人24小时值守，及时掌握社会舆论走向。一旦出现不实信息或恶意炒作，将联合网信部门迅速进行辟谣和处置。此外，我们也制定了信息发布预案，待调查结果初步明确后，将第一时间向社会公布，回应公众关切，消除负面影响。 对于涉事民警，我们采取了先停职后调查的措施。目前，带队前往沪都拘人的安南县公安局副局长王某某和两名主要参与民警已被停职接受调查，其工作暂由县公安局政委代管。后续，我们将根据调查结果，依法依规严肃处理相关责任人，绝不姑息迁就。 在整改方面，省公安厅党委决定在全省公安机关开展为期一个月的执法规范化专项整顿行动。通过组织执法培训、案例剖析、交叉检查等方式，进一步强化民警的法治意识和程序意识，严格规范执法行为，坚决杜绝类似事件再次发生。同时，我们还将完善执法监督机制，加强对基层执法活动的日常监督和指导，建立健全执法责任追究制度，确保权力在法治轨道上运行。” 说完，苏文斌静待徐雨萌的指示。 看来公安厅的速度还是很快的，应对也很得力。 再说了，苏文斌当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也不过才几个月的时间，想改变整个中南省公安系统的作风养成，也不是一蹴而就的事。 “文斌同志，这次公安厅的反应速度值得肯定，部署也很全面，看来你们确实下了功夫。”她顿了顿，面色依然严肃，“但这件事暴露出的问题绝不能止步于个案处理。安南县的民警敢跨省贸然行动，暴露的是部分基层执法者对程序正义的漠视，对法律边界的模糊认知。”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林立的办公楼：“警察是维护社会公平正义的最后一道防线，自己若是触犯法律红线，公信力就会崩塌。这次专项整顿不能浮于表面，要深挖问题根源——是培训流于形式，还是监督形同虚设？是个别害群之马作祟，还是系统性的管理漏洞？” 徐雨萌转身：“不仅要查安然县的案子，全省范围内类似的执法乱象都要彻查。我要看到实实在在的整改成果，不能雷声大雨点小。另外，舆情处理要把握好度，既要及时回应公众关切，也要避免舆论被别有用心的人带偏节奏。”她微微颔首，语气缓和了些，“你上任时间不长，我理解积弊难除，但越是如此，越要以霹雳手段打开局面。中南省公安系统的风气，就看你们这一役了。” 苏文斌悬着的心放下了。 “放心，书记，省公安厅一定会举一反三，从这件事上吸取教训，具体调查结果一出，我就立即上报给省委！” 省委网信办和省公安厅只是“果”，“因”还是出在安然县。 徐雨萌觉得很有必要召开一次常委会议，之所以上升到省委常委会的高度，是觉得整个中南省从县委县政府这一级到市委、市政府，乃至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对网络的力量认识不足，还在用传统的办法处理网络舆情，尤其是绝大部分领导没有“网感”，就更不要说“网言网语”了，他们不懂得同网民交流，不懂得现在网络上面的一些热词，和网络仿佛生活在两个世界。 通过安然县的这件事，让所有的人意识到网络的重要性。 参加今天这个常委会的，除了中南省所有的常委之外，还有一位：安然县委书记李成林。 他今天有“资格”列席今天的常委会，情况显然不太妙。 敬陪末座的他，坐下之后，额头明显的有汗。 不是因为他的级别太低，而是心里太虚！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09章 解决方式独辟蹊径 融媒体中心的那篇报道在网络上发酵后，他在办公室里大发雷霆，把融媒体中心主任骂了个狗血淋头。 并且还给县公安局下了指令，要把那几个带头说安然县坏话的互联网大v给拘起来，给全国的网民们一点颜色看看。 现在看来，自己确实是在火上浇油。 没起到任何作用不说，事情还越闹越大了。 安然县“出名”都出到国外去了。 等一下常委会上自己该怎么解释？ 他也知道解释已经没有用了，因为错误已经犯了，但不解释也得解释啊。 关国华和徐雨萌几乎是同时进来。 她看了看，该来的全都来了。 “人都到齐了，现在我们开始开会。” 徐雨萌的声音还是像往常一样的平和，但这些熟悉徐雨萌的常委们，还是听出了话里比往日带着一丝严厉。 “今天会议的议题。大家面前的资料上都有，我就不多说了。” 她把目光转向李成林。 “成林同志，你把这次安然县发生的事情经过详细的向常委们做个汇报。” 李成林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有些局促的站起身，拿出早已准备好的稿子准备念。 稿子还挺厚。 足有六七张纸。 徐雨萌不禁蹙眉，有些不悦的说：“你就不要照本宣科了，就这样子说！” “是，徐书记。” 李成林有些尴尬的把稿子放到一边。 这个稿子是他接到省委办公厅的通知后，让县委办赶紧赶出来的。 幸好他在来中原的路上看了两遍，有印象。 看到李成林在常委会上的样子，徐雨萌越发的不爽！ 看的出来，平时在县里肯定是霸道惯了的，要不然也不会对县公安局下那样的指令。 要是稍微过一下常委会，或者和几个县里的领导商量着来，或许就不会闹出这么大的舆情来。 正因为霸道惯了，有什么事就喜欢自作主张。 李成林把事情发生的经过详细的向常委们说了一遍。 “........各位领导，情况大致就是这样........” 李成林说完，望了望徐雨萌，看书记没有发声，拘谨的站着没敢坐下。 当着这么多的常委，他知道如果自己说的和事实有一点点出入，对自己意味着什么，所以他的报告很实事求是。 对自己的错误也都老老实实的承认了。 见李成林的态度还好，徐雨萌这才淡淡的说了句：“你坐下吧。” 转头问宣传部部长薛炳林：“现在网上的舆情怎么样？” 中南省委网信办归省委和省委宣传部双重领导，网络舆情这块他最了解。 召开这个常委会前，他也做足了功课。 “书记，同志们，现在网络上的舆情对我们中南很不利。” 薛炳林直言不讳的说：“先抛开国外的不说，反正他们也是添油加醋的，极尽抹黑之能事，国内的网友们对安然县的做法很不满，认为网民的正常言论受到打压，尤其是派警察到沪都抓乔子明，是侵犯人权。”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说道：“现在网络上要求安然县立即释放乔子明，在网上公开致歉，同时，追究安然县主要领导的责任，保证此类事件不再次发生.......... ” 徐雨萌眉头紧锁，没有说话。 等薛炳林介绍完网络舆情情况，省长关国华按捺不住气愤的说道：“根子就出在安然县委、县政府身上，出在李成林同志身上！到农村视察，下田间地头还要铺地毯，把工作当成作秀，还不能虚心接受网友的批评！舆情发生后处理适当，才造成今天这样的严重后果，必须追究相关人员的责任，顺便查查还有没有其他问题！” 关国华的一番话，更是让李成林心惊肉跳。 省长虽然说的是“相关人员”，这个相关人员可以是融媒体中心的，也可以是公安局的，县委，县政府肯定也是“相关人员”之一，尤其是自己这个一把手。 还有更恐怖的。 “顺便查查还有没有其他问题”，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我同意省长的意见。”省纪委书记孙东红说。 有没有其他问题归纪委管。 查一查就什么都清楚了。 沙溢面无表情的看了看坐在最后的李成林，一脸严肃的说道：“我也同意。确实有必要追究安然县相关人员的责任，给网民们一个交代，以平息网络上面的舆情。” 李成林的心拔凉拔凉的。 省长、省委副书记、省纪委书记都表态要追究安然县的责任，自己这个县委书记今天肯定是在劫难逃了。 关国华、沙溢、孙东红的话虽然没有错，但今天召开这个常委会，首要的是如何平息相关舆情，然后才是追究安然县相关领导的责任。 于是，徐雨萌轻咳了一声说：“相关人员的责任，我们留待后议，现在讨论的重点是如何平息这波舆情，我想听一下炳林同志的意见。” 薛炳林听到书记点名，就十分平静的说道：“其实我们现在面对网络舆情，有些矫枉过正了，往往把一些网友正常的建议牢骚吐槽，情绪宣泄也当做舆情处理，网络上有表扬，有批评，有牢骚甚至有些时候有谩骂，这些都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政府要做的就是勇于承认错误。对的就是对的，错的就是错的，不要想着去遮掩，去打压，这样只会适得其反。” “具体到安然县这件事，当务之急是立刻释放乔子明，同时向他赔礼道歉，取得谅解，赔偿他的精神损失和时间损失，他也是安然县人，我看过他发的帖子，并没有任何恶意，他也是为了家乡好。” “在释放乔子明的同时，可以聘请他成为我们中南省的网评员和舆情顾问，让乔子明发声，舆情自然就平息下去了。” 薛炳林的这一招可谓四两拨千斤！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0章 明白为什么不爽了 这个建议好！ 徐雨萌也眼前一亮。 解铃还需系铃人。 让乔子明现身说法、同时宣传中南，确实可以取得意想不到的效果。 就连心里在那里慽慽然得的李成林，都觉得自己身上的责任一下子轻了许多，要是自己当初也这么干，何至于闹得如此？ 徐雨萌开口说：“我觉得炳林同志的意见很好！不仅能彰显出我能我们中南省委省政府处理网络热点事件上的能力，可以看到我们中南省委、省政府的大度包容，更可以看到我们敢直面批评，一举多得。 另外，我还要补充一点，对这件安然县的调查也要同步进行，要由省纪委组成调查组。现在网络上对所发事件当地的上级调查组的调查公信力如何是存疑的，由省纪委调查，可以打消网友们的顾虑。” 不得不说，徐雨萌还是很懂网民的。 因为当地的上一级和下一级交集太多，往往会办成人情案，现在的网友眼里都容不得一点沙子，这里面有一点点猫腻，都看得清清楚楚。 其他的常委也都表示认同，纷纷发表自己的意见。 李成林坐在那里，脸色煞白，如坐针毡，脑子里在进行剧烈的思想斗争：要不要去向纪委自首？ 他知道这一下自己绝无侥幸的可能———肯定死定了。 ....... 体育z局Y运考察团第二天是分组考察，各单项委员会考察各自的场地。 省体育局局长肖战争和中原市副市长高原陪同杜玉文考察规划中的中南省奥林匹克中心。 这也是未来Y运会的主会场，按照规划，这个奥林匹克中心总投资为15亿元，届时将可以容纳10万观众。 早上吃早餐的时候，虽然有肖战争和高原陪同，杜玉文心里就有些不爽。 他觉得自己一个副省部级领导，再怎么着省里面也要来个副省长陪同吧？结果陪同自己的。竟然只有一个正厅和一个副厅。 有点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 还有一个原因：昨晚上就因为酒太差没有喝酒，今天早上怎么也不来一瓶茅台？ 中南省的人有些不会来事啊。 自己的烟也快抽完了，2000元一包的利群富春山居，难不成还要自己去买？ 郁闷。 就这都舍不得，还办Y运会！ 杜玉文虽然人还没有去，但心里已经把要去看的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判了死刑了。 上车的时候，杜玉文发现，陪同自己去奥林匹克中心的，还是只有省体育局局长肖战争和中原市副市长高原。 杜宇文心里的不快又增加了几分。 第一天到中南省树立起来的那一丢丢良好形象，他心里彻底崩塌了。 你不重视我，我就不重视你。 中原省想办Y运会，我有1000种方法折腾你！ 去奥林匹克中心的路上，肖战争和高原也发现了，这位体育z局副局长、考察团团长杜玉文脸色不太好。 按照省体育局和中原市政府的安排，规划中的奥林匹克体育中心所在地的高新区管委会负责接待体育z局考察团一行。 由中原市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柯五洲亲自向国家体育z局考察团汇报奥林匹克中心的各项规划情况。 上午9:30，领导们乘坐的考斯特来到了规划中的中南省奥林匹克体育中心现场。 在高新区管委会的热烈欢迎中，以杜玉文为首的国家体育z局考察团成员和陪同的体育局局长肖战争和中原市副市长高原的陪同下下了车。 杜玉文下车后，高原向他介绍了高新区管委会班子的主要成员，杜玉文脸上一点笑容都没有的同管委会的领导们握手，然后一言不发。 这让准备讲解的高新区管委会主任柯五洲都有些莫名其妙。 中原市国家级高新技术开发区那也是在中南山省响当当的，接待过不少上级的领导，更不要说是部委办局的了。 一般的领导至少见了面，大家表面上都是笑呵呵的，像今天这种国家体育z局杜局长这样阴沉着脸的，确实是少之又少。 9月底，虽然秋高气爽，但还稍稍有些热。 整个考察团就像走过场，杜玉文对现场似乎一点兴趣也没有，只在现场待了不到10分钟，柯五洲。开始还打算在现场向体育总局的领导详细汇报一下奥林匹克中心的规划建设等详细情况，但杜局长好像有些不耐烦的样子，敦促去高新区会议室听汇报。 肖战争似乎意识到了什么。 他一直在体育系统工作，对于这位局长大人的工作作风多多少少知道一些，也听到过关于他的各种各样传闻。 趁大家上车的时候，他偷偷把杜玉文的秘书小金拉到一边，悄悄问：“杜局长有些不高兴啊，能不能向我透露一下？” 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小金跟着自己的老板久了，也不觉得老板的所作所为有什么不妥。 大河有水小河满，老板吃肉我喝汤。 见到肖战争问起，明目张胆的点拨说：“你们中南省对于我们体育z局太不重视了！” 肖战争吃了一惊。 “金秘书，这话怎么说？我们中南省还不够重视吗？” 在肖战争看来，昨天的迎接场面够隆重的了，省委徐书记和关省长那么忙，还亲自抽空出来会见体育z局考察团一行并共进晚宴，今天自己和高副市长亲自陪同，高新区管委会的主要领导也全部都来迎接，主任柯五洲还亲自介绍，这对考察团还不够重视吗？ “重视个毛线！肖局，不是我说啊，你们昨天晚上招待的那叫什么酒？仰烧酒———这玩意能上得了台面吗？我们老板可是只喝茅台的，而且是一天三餐。还有，我们老板好歹是个副省部级吧？我不是看不起您肖局，再怎么说也要安排一个副省长来陪同考察吧？这不是看不起我们总局的考察团吗？” 咝........肖战争倒吸了口凉气！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1章 翻手为云覆手为雨 原来是这么回事！ 难怪杜玉文不高兴。 可........餐餐茅台，如果仅仅是杜玉文一个人喝的话，那当然没问题，一瓶2000，一天喝三瓶的话，也就是6000。 但如果上茅台酒的话，总不能只让杜玉文一个人喝吧？这100多个肯定不能厚此薄彼，每个人就算是半斤的量，一顿就是60瓶，光酒一项就是12万！ 省委还指示办Y运会要勤俭办赛事，能省则省........这可怎么办？ 肖战争忍不住面露难色。 这还没完，小金又悄悄的告诉他说：“还有肖局，我们老板抽烟，可是只抽利群富春山居的，他身上的烟已经不多了.........”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 利群富春山居这个烟，肖战争虽然自己没有抽过，但他听过知道这个烟价格不菲，要2000块钱一包，一包烟都顶得到普通老百姓一辆电瓶车了。 这连抽带喝的，一天得花多少钱？ 真是崽花爷钱不心疼啊。 但不满足吧，这才刚刚开始申办，到时候各个项目还要验收，到时候随便鸡蛋里面挑骨头，找点毛病返工什么的，那随随便便的就是上千万！ “好，谢谢金秘书啊。” 肖战争打落了牙往肚子里咽，还没法说。 体育局当然不会出这个钱，他只好把刚刚金秘书告诉自己的悄悄地和高原说了。 校高原当然也清楚得罪不起体育z局考察团，咬咬牙说：“行，既然已经到了这一步了，总不能前功尽弃吧........烟我马上让人去买，中午就安排上茅台。” 到了高新区管委会会议室，柯五洲硬着头皮向杜玉文及体育z局考察团成员汇报 规划中的中南省奥林匹克中心。 椭圆形会议桌尽头，杜玉文半倚在真皮座椅上，指间新点燃的利群富春山居腾起袅袅青烟，烟灰缸里已堆着三个同款烟蒂。 “各位领导，中南省奥林匹克中心选址于中原市高新技术开发区西南新城核心区，毗邻占地两千亩的生态湿地公园。” 柯五洲点击遥控器，巨幅投影亮起区位沙盘。 “项目总用地面积380亩，以‘龙凤腾飞’为设计理念，主场馆流线型外观犹如振翅欲飞的巨龙和凤凰，两侧副馆形似羽翼，既呼应中原文化图腾，又象征体育精神的蓬勃向上。” 他特意加重语气，余光瞥见杜玉文漫不经心地转动着鎏金钢笔。 “场馆主体采用全钢结构，外立面覆盖双层Low-E玻璃幕墙，既能实现自然采光，又能降低能耗30%以上。主体育场规划6.8万个观众席位，配备国际田联认证的标准跑道与天然草坪足球场，可承接包括亚运会田径、足球赛事在内的国际A级赛事。” 接下来是汇报预算环节。 “项目总投资15.2亿元，其中政府专项拨款6亿元，社会资本合作9.2亿元。施工周期计划30个月，我们已组建由铁建八局牵头的特级资质施工团队，采用BIM技术全程管控，确保在Y运会开幕前半年完成竣工验收，并预留两个月压力测试期........总局的领导对中南奥林匹克中心的项目规划和建造还有什么意见？” 杜玉文弹了弹手里的烟灰，开始对规划横挑鼻子竖挑眼了。 “全生命周期成本？说得倒轻巧！中州的旦旦用同样技术，造价才13亿，你们凭空多出2个亿。” 他扯松领带，继续说道： “再说这‘龙凤腾飞’的设计，龙凤本是皇家象征，用在体育场馆不伦不类，既不符合全民健身的宗旨，又涉嫌封建残余，传出去让老百姓怎么看？” “你看这个施工周期，要30个月，时间也太长了，到时候测试设备都来不及，必须缩短到21个月。” 还有这双层玻璃幕墙？知道这要增加多少后期维护成本吗？你们到底是办赛事，还是搞形象工程？" 肖战争、高原和柯五洲都没有想到，杜局长会把中南邀请国际国内顶尖建筑专家精心设计的奥林匹克体育中心，给贬的一文不值！ 这不是鸡蛋里面挑骨头么？ 杜玉文摁灭了手里的烟蒂，继续说道： “最可笑的是这个社会资本合作，9.2亿！哪个冤大头愿意投？该不会是打算用财政拨款填窟窿，打着PPP旗号搞变相融资吧？” 他冷笑，说出来的话毫不客气。 这让中原这边陪同考察的领导都有些尴尬。 关键是这种考核基本上是体育z局说了算的，他说行就行，他说不行，行也不行。 “好，杜局长，我们按照总局的要求改。” 副市长高原只好表态。 中午就在高新区机关食堂用餐。 说是机关食堂，实际上高新区机关食堂的2楼还是有几个装修的很不错的包厢的，专门用来招待领导用的。 杜玉文一开始听说在高新区机关食堂用餐，脸色愈发的难看，一声不吭的在肖战争和高原以及柯五州的陪同下走进包厢，当看到餐桌上摆放的茅台酒，眼睛这才一亮，秘书小金悄悄告诉他，中原市的领导还拿了一条利群富春山居，他已经放到车上包里了。 杜玉文的心这才开始愉悦起来了。 柯五洲亲自为他倒酒。 这顿午餐，杜玉文吃的很开心。 几杯酒下肚，他带着酒意，好像很体谅中南省这边难处似的对肖战争、高原柯五州说： “肖局长、高市长、科主任，关于中南省奥林匹克中心，我看中原市申办一次Y运会也不容易，那个设计嘛........凑乎凑乎也行，就按你们的那个设计规划建造吧，就不要改来改去了........大家都不容易，啊........” 典型的得了便宜又卖乖。 反反复复。 说不行是他，说行也是他，这脸变的比小孩子还快。 肖战争、高原和柯五洲都有些无语。 心里对杜玉文10分鄙夷，却又有些无可奈何。 不管怎么说，中南省奥林匹克体育中心在规划建设方案总算通过了。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2章 徐雨萌亲自去安然 跌破所有人的眼镜！ 省委书记徐雨萌要亲自去安然县。 除了徐雨萌外，还有省委宣传部部长薛炳林、省委秘书长丁良忠，以及省委网信办副主任吴亚馨。 孙晓文辞去网信办主任的消息，省委、省政府这边上上下下都知道了。 中南省出了这么大的舆情，孙晓文作为网信办主任辞职，大家很容易就把这两件事联系在一起。 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在沙滩上。 出问题了，总要有人担责。 官场上，大家更关心的当然是孙晓文辞职后，谁来当这个网信办主任？ 吴亚馨陪同省委徐书记到安然县，难道已经预示省委网信办主任是吴亚馨？ 省委书记一行去安然县是公开的，其实还有一行人已经比徐雨萌更早到了安南县，他们是省纪委赴安然县调查组，只是他们的行程不对外报道而已。 徐雨萌去安然县当然不是为了督办省纪委。 而是去见乔子明。 当常委会上，薛炳林提出让乔子明当网络舆情监督员以及网评员，徐雨萌就觉得自己有必要亲自去一趟安然。 自己去的话， 自然更能体现得出省委对网络舆情的重视，也更能体现出中南省委、省政府的包容大度，同时也是对国外抹黑华夏的有力回击。 接到省委办公厅的通知后，安然县委、县政府、县政法委、县公安局高度重视。 上次书记出糗，网上舆情汹涌，安南县的各级领导，各个弄得灰头土脸。 县委书记李成林开完常委会回来后，虽然知道自己完了，犹豫半天终究还是没有去自首。 谁不痴迷权利？ 哪怕多当一天县委书记也是好的！ 知道省委书记徐雨萌要亲自来安然，李成林心里那扑灭的小火焰又燃起了点火亮。 李成林和各级相关部门制定了周密的接待方案。 方案细化到了徐雨萌到安然县以后的菜单，到柳林镇乔子明的老家路线怎么都都想到了，只为了在省委书记面前留下个好印象。 或许到时候咸鱼翻身也未可知........ 第一次陪同徐书记外出，吴亚馨也有些忐忑。 还好，车上面有方晓晓。 书记、部长、秘书长那边不敢说话，幸好和方晓晓这边两人也没有代沟。 方晓晓虽然是书记的秘书，但从来不以书记的秘书自居，为人很随和，没有那种高高在上的感觉，虽然自己的级别比方晓晓还高那么一丢丢———但宰相门前七品官，省里的领导见了他都客客气气的。 一路上，方晓晓称呼吴亚馨为姐，这也更加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有个人说话，一路上也就不会那么无聊了。 考斯特从安南县下高速后，没有去县城，而是直接去了柳林镇乔家村，也就是乔子明的老家。 除了县委书记李成林外，安然县县长、政法委书记、公安局长、四套班子领导，柳叶镇的镇党委书记、镇长我已经等候多时了。 柳叶镇的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也很惶恐。 当时县委书记李成林去小叶村视察，铺地毯的主意就是他们想出来的。 这下好了，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 红地毯的事成了笑柄。 镇党委书记和镇长两个人也羞愧得无地自容。 柳林镇历史上还从来没有过省委书记、省委宣传部部长、省委秘书长三个常委同时莅临的情况。 昨天全镇上上下下所有的党员干部全部上街搞卫生。 家里来个客人还要搞搞卫生呢，何况是省委领导这样的贵宾！ 徐雨萌他们下车后同大家一一握手，然后直接去乔子明家。 乔子明昨天就已经放回来了，准备在家陪两天父母，然后再去沪都。 昨天拘留所释放自己之前，县委书记李成林和县长，县政法委、县公安局的领导亲自去了拘留所，向他赔礼道歉，并承诺赔偿他的精神损失和拘留期间的一切损失。 毕竟都是自己的父母官，乔子明开始的时候确实是很生气的，看到这个架势气也消的差不多了。 乔子明的父母也别提多高兴。 乔子明一直是他们的骄傲！ 虽然说现在大学生泛滥，但农村里能考到985的本来就不多，乔子明是整个乔家村的第一个。 而且毕业后又留在了沪都，在互联网大厂上班，工资一个月够乡下人干一年的了。 然后又是互联网大v，意见领袖。 都说农村里民风淳朴，那是以前。 现在的攀比心理比城里还要严重。 你家买个5万的汽车，我家就要买个10万的，你家买个10万的，我家就要买个15万的。 所以你看农村里面过年的时候，你开奥迪，我开宝马，我们都有奥迪宝马，我就开保时捷。 虽然这里头有不少是打肿脸充胖子，贷款甚至租的，至少说明攀比之风和虚荣心都是很强的。 农村里除了比房子，比车子之外，还有一项攀比，就是比自己的儿子女儿的出息。 自己可以没有出息，一辈子在农村里刨地。 孩子就成了自己脸上贴金的工具。 小到考上重点高中，大到考上大学，考公或者拿什么高薪的职业，都成了父母炫耀的资本。 乔子明的父母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民，生活在这样的环境里，当然也不能避俗。 也确实，乔家村的村民们也是因为乔子明而高看他们几眼。 而这一切，就在前天突然被打破了。 乔子明突然被安然县公安局从沪都被抓回来了。 农村的生活本来就枯燥，大家没有事的时候聚在一起，还在那聊张家长，李家短这些鸡毛蒜皮的事。在农村里，谁谁谁被公安抓了，那可是件大事。 好事不出门，坏事传千里，整个乔家村一下就全知道了。 而且农村里的老人还有一种很根深蒂固的偏见：被公安抓的准没好人！ 在他们的印象里，被公安抓的人很容易就和那些杀人犯、抢劫犯、强j犯、小偷........这些无恶不作的坏人挂起钩来。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3章 冰释前嫌助力中南 你没做坏事，公安为什么要抓你？ 他们的思维就这么简单。 何况因为乔子明，乔子明的父母在村里也是高调的，更让有些村民羡慕嫉妒恨。 有些村民是最看不得别人家好的，自己没本事，也希望别人和自己一样没本事，甚至比自己混的更差。 所以乔子明被县公安局抓，他们关心的不是乔子明因为什么被抓，关注的仅仅是“被抓”这个点上。 不管怎么样，乔子明“被抓”总是事实。 就这，就可以展开他们丰富的想象力了。 “啧啧，我说老乔家那小子看着就不安生，现在好了，公安局的铐子一戴，准是干了什么见不得人的坏事！” “可不是嘛，平常穿得人模狗样，还以为在沪都工作就能飞黄腾达？龙生龙凤生凤，穷窝子里能蹦出金疙瘩？” “早该抓！看他爹显摆的，那架势跟暴发户似的，活该遭报应！” “听说他在城里搞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八成是诈骗！这种人就该关进去，省得回来带坏村里风气。” “老乔两口子还天天昂着头走路，这下好了，儿子成罪犯，看他们以后怎么在村里抬得起头！” “老乔那两口子天天吹儿子在沪都怎么样........鬼晓得在沪都做些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是.........” 乔子明父母也感觉在村里抬不起头来，知道大家对自己指指点点，这两天除了下地干活，回家后就闭门不出了，在家里唉声叹气。 不过打昨天开始，乔子明父母又支棱起来了。 县委宣传部部长亲自送乔子明回来的。 而且说了，是误会，向乔子明道歉。 镇党委书记、镇长也亲自到乔家村看望乔子明，还不是空手来的，送了慰问品。 县委的领导，还有镇里的书记、镇长，对农村的人来说，那都是大官。 谁有那个待遇？ 乔子明的父母走在村里，又雄赳赳气昂昂了。 今天乔家更是祖坟上冒青烟了：乔家已经接到县里的通知：省委徐书记、宣传部薛部长、省委丁秘书长要来乔家村亲自看望乔子明，市里、县里的领导也要陪同。 镇党委书记、镇长还特意来交代乔子明和他的父母，等一下省里的领导来了的时候该怎么说话，该说些什么，平常高高在上的镇党委书记和镇长，在乔子明父母面前，恭敬的就像对待自己的父母。 不要说省委书记来乔家村了，就是市委书记都没有来过乔家村！ 对乔家村，对柳林镇来说，都是开天辟地第一回。 乔子明的家是一栋二层小洋楼，还有个院子种了些花花草草，在乔家村多少有点鹤立鸡群。 天气不错，来了的省里、市里、县里、镇里的领导又多，再加上省，市，县三级的媒体记者，乔子明的父母干脆把桌子搬到了院子里。 有资格在桌子边坐下的，除了乔子明和他父母外，就只有省里的三位领导：徐雨萌、薛炳林和丁良忠，其他市县领导都恭恭敬敬的站在院子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乖乖的聆听书记和乔子明之间的对话。 不知道大家注意到了没有，现在的领导和以前的领导双手站立的时候，姿势已经完全不同了。 现在的主要领导双手放在身后的，而陪同的领导则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 双手背在背后，给人一种庄重、威严的感觉，据说更加有助于维护领导者的形象，从心理学角度来说，双手背在身后，可以减少手势的使用，让领导显得更加稳重、自信，这样的姿态，还有一个好处就是可以减少与他人的直接接触，保持一定的距离感。尤其是在人多的时候，双手背在身后，可以避免无意间的肢体接触，保持个人空间的完整性，在需要保持一定权威性和距离感的情况下，这种姿势有助于体现领导者的地位和形象。 而双手交叉放在小肚子上，给人的感觉更为放松和自然，这种姿势通常更接近于日常交流中的姿态，还有这种姿势可能被看作为更容易接近、平易近人一些，减少领导者或群众间的距离感，增强领导的亲和力。 从心理学的角度上，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表明愿意倾听和接受意见，也显得更加开放和包容。 随着时代的发展，现代的领导越来越倾向于展现平易近人的形象，而双手交叉放在小腹处，是最符合的。 当然，所有的领导都统一这种姿势之后，总觉得有点怪怪的感觉。 但官场就是这样，中庸之道。 当大家都这么做的时候，你不这么做，反倒显得另类了。 徐雨萌同乔子明的对话一开始就很轻松。 “哈哈，小乔，没想到‘湖希退’就是你，我经常在网上刷到你的评论，还是你的粉丝呢，今天算不算‘奔现’？” 乔子明刚看到省里这些领导的时候，还是有些紧张和拘束，听书记这么说，顿时放松了许多，也一下子拉近了两个人的距离。 “徐书记，我也是您的粉丝，读大学的时候，就在网上看到不少您的事，很感动，也很钦佩。” “哈哈哈，那我们是互粉啊。” 徐雨萌微笑，然后十分诚恳的对乔子明说：“小乔，安然县以这么一种形式把你从沪都给‘请’到安然来，作为中南省委书记，我代表中南省委、省政府，我本人，诚恳的向你道歉！嗯，中南省各级政府也会从这件事上吸取经验教训，举一反三，坚决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自己一个平头百姓，省委书记亲自跑到家里来道歉，还这么诚恳，乔子明心头之前的那些怨气，早跑到爪哇国去了，现在只有感动。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4章 农民增产不增收 乔子明连连摆手。 “徐书记，您这话言重了，这件事放在偌大的中南，就是一件小事，您日理万机的，那么多工作，还要为这种小事操心，我.......我都感觉过意不去。” 乔子明说的是心里话，有这么好的省委书记，自己有什么好说的？ “小乔，错了就是错了，我们中南省必须承认。我们省委、省政府还有一个请求，想诚挚的邀请你作为我们中南省的网络舆情监督员和网络评论员，为我们中南省的网络舆情方面出谋划策，为家乡的网络舆情方面贡献一份自己的力量。” 省委书记亲自向自己发出邀请，乔子明当然求之不得，今天徐书记到自己家里来，让自己担任中南省的网络舆情监督员和评论员，至少可以涨几百万粉！ “徐书记，我愿意！这件事情发生后，我自己也在反省，我以后也要多宣传宣传中南省的正能量，为中南省的经济发展贡献一份绵薄之力。” 相逢一笑泯恩仇。 和乔子明的会见结束后，徐雨萌提出顺便到乔家村田间地头走走，看看乔家村村民的秋收秋种。 书记要看，当然答应。 谁都想陪书记一起去走走。 看着后面一大群人，徐雨萌有些不高兴了。 她用调侃的语气对朝歌市委书记李强说：“我就是到田间地头随便走走，市里面是不是也要准备铺个红地毯？然后再上一次新闻，继续让中南省在互联网上出一次名？” 额......... 李强脸一红，瞬间明白徐书记的意思了。 书记说的这是反话，当然不是真的要铺红地毯。 自己的考虑确实欠妥。 到时候又是把徐书记架到火上去烤了。 最后陪同徐雨萌到地里的，除了薛炳林和丁良忠外，又点了乔家村村支部书记、乔子明和他父亲，总共不到十个人。 现在的农村正是玉米收割的大忙时节。 各个田间地头都在忙着收割玉米和黄豆。 而且现在用的都是收割机。 省时省力。 一派丰收和欣欣向荣的景象，让人赏心悦目。 徐雨萌没有问村支部书记，反过来问乔子明父亲： “我看这边的玉米个个都果实饱满，看来是下了真功夫，今年家里的收成怎么样？” 村干部现在也和上面的干部一样，弄虚作假惯了，听不到真话，恐怕自己到村里来，连怎么回答自己的提问都早就备好了，所以他干脆跳过村干部，直接问乔子明父母。 “徐书记，今年的收成确实不错，风调雨顺的，是个丰收年！不过.........”说到这里的时候，乔子明的父亲犹豫了一下，习惯性的看了一下村支部书记。 “不过”的过面总有故事。 徐雨萌看出来了，乔子明的父亲肯定在犹豫该不该说，便笑笑，鼓励说：“乔叔，我下来就是想听真话的，有什么就说什么，有问题才能解决问题不是？” 乔子明父亲粗糙的手掌搓了搓衣角，喉结滚动两下才开了口说： “徐书记，您这么问，我就斗胆说实话。今年玉米是长得好，可这地里的账算下来，还是让人高兴不起来啊。 就说开春买的化肥，一袋比去年涨了二十多块，种子钱也跟着水涨船高。雇人收玉米，一天工钱涨到二百八，年轻人都进城打工了，剩下的劳力少，价钱就下不来。” 他蹲下身扒开脚边的秸秆，指尖捏起一把黑土，“您看这地，翻三遍才能下种，光机械费就去了小两千。忙活大半年，刨去这些开支，一亩地满打满算也就落个三五百块。说是丰收，可这钱还是没挣着。” 说着说着，他眼眶有些发红，转头瞥了眼站在远处的村支书，“不瞒您说，要不是孩子们在外头挣钱帮衬，光靠地里这点收成，日子肯定过不下去，我一年的收成，还抵不上孩子在外面工作一个月的收入.........” 听了乔子明父亲的话，徐雨萌的心里多少有些沉重。 农民增产不增收的问题是多重结构性矛盾叠加的结果，本质上反映了农业生产体系与市场经济发展的适配性矛盾，不要说中南省了，放着整个华夏都是这样。 从生产成本端来看，农资价格的刚性上涨与人工成本攀升形成双重挤压，化肥、种子等基础生产资料价格受国际能源波动、原材料涨价影响，而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外流导致季节性用工短缺，进一步推高人力成本。机械化虽提升了生产效率，但设备租赁、燃油费用等新增开支同样压缩利润空间。 在市场端，农产品市场呈现"小生产与大市场"的天然矛盾。农民缺乏议价权和市场信息获取能力，难以预判供需变化，常陷入"价高扩产—供过于求—价格暴跌"的周期性困境。同时，农产品附加值低、产业链条短，多数农民仅参与初级生产环节，无法分享加工、流通、销售等环节的增值收益。 政策与制度层面，农业补贴政策虽起到一定保障作用，但存在精准度不足、补贴链条过长等问题，难以完全覆盖成本上涨缺口。此外，土地流转机制不完善、农业保险覆盖范围有限等因素，也制约了农业规模化、现代化发展进程。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如何破解这一难题？ 徐雨萌觉得还是需要系统性改革。 包括完善农资价格调控机制、推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培育新型农业经营主体、健全农产品价格形成机制和风险保障体系，从而实现农业增效与农民增收的协同发展。 但说起来容易做起来难啊。 想破解农民增产不增收难题的难点与痛点，就像是个盘根错节的复杂网络，涉及经济、社会、制度等多重维度。 首先是利益协调与成本传导困境。 就说农资价格调控，就需平衡上下游产业利益。 化肥、农药等生产企业受能源、原材料成本制约，难以大幅让利；若强制限价，可能导致企业减产、供应短缺，反而加剧市场波动。而农业机械、燃油等价格受国际市场影响大，地方政府调控手段有限，成本压力最终仍由农民承担。 其次是产业升级与人才短缺。 想要推动农业供给侧结构性改革，发展高附加值农业，需要先进技术、管理经验和创新理念，但农村青壮年劳动力外流严重，留守农民普遍年龄偏大、文化程度较低，难以适应现代农业发展需求。同时，农业生产周期长、风险高、收益不稳定，对外部人才吸引力不足，产业升级缺乏人力支撑。 还有新型经营主体培育的现实阻碍。 要大力培育家庭农场、农民合作社等新型农业经营主体，面临资金、土地、技术等多重瓶颈。农业贷款门槛高、额度低、手续繁琐，土地流转过程中存在产权不清、流转价格难统一、农民权益保障不足等问题，制约了经营主体的规模化发展。此外，部分新型经营主体管理不规范，缺乏市场竞争力，难以发挥示范带动作用。 市场机制与信息也不对称。 健全农产品价格形成机制和风险保障体系，需依赖完善的市场信息服务和高效的流通体系。然而，当前农产品市场信息分散、滞后，农民获取信息的渠道有限，难以根据市场需求调整生产。同时，农产品流通环节多、损耗大、成本高，冷链物流、仓储设施等基础设施不足，削弱了农民在市场中的议价能力。 最后是政策落地与执行偏差。 农业补贴等政策在执行过程中，存在信息不透明、分配不公、监管缺位等问题，导致补贴资金难以精准到达真正需要的农民手中。部分地方政府在推动农业改革时，存在“一刀切”“重形式轻实效”等现象，政策与实际需求脱节，难以有效解决农民面临的实际问题。 哪一个想要解决都是十分棘手的。 带着这些问题，徐雨萌离开乔家村，继续前往下一站，就是李成林出糗的小叶村。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5章 看重网信办的作用 选择去小叶村，徐雨萌当然是有考量的。 李成林从那里跌倒， 徐雨萌就是想让中南省的形象从那里又站起来。 她要以自己的行动告诉大家：中南省确实有李成林那样的干部，但毕竟是少数，绝大部分干部还是脚踏实地的。 上了考斯特，前往小叶村的路上，突然下起了一阵雨，等徐雨萌他们到小叶村的时候，雨已经停了。 秋天下雨，在中南省是很难得碰到的。 中南省的下半年往往比较缺水干旱，这一场雨来的很及时，看来明年又是个丰收年。 地里面的情况就不太美好了。 雨没有下透，刚好打湿地表层的泥土。 安然县这边早已准备好了套鞋。 徐雨萌没换，她穿的是平跟的皮鞋。 她觉得这场雨来的正是时候。 虽然换套鞋别人也不会说什么，就是一般的人，地里面有些泥泞，也怕弄脏自己的鞋子和裤子。 何况是领导。 但不换套鞋的话，岂不是更能说明问题？ 鞋子、裤子脏了可以换，民心失去了想再挽回就难！ 书记就是榜样。 书记都不换，其他人更不好意思换了。 徐雨萌仍然和村民们攀谈，了解他们的收成。 村民们说的和乔子明的父母说的大同小异。 增产不增收的问题一样突出。 徐雨萌又考察了安然县的其他几个乡镇，所有的问题都如出一辙：丰收也好，欠收也罢，种地不赚钱，赚钱不种地。 如何才能增加农民的收入？ 徐雨萌是带着这个问题回到省城的。 徐雨萌的安然之行还是起到了很大的作用，在这套组合拳的作用下，网上的风向慢慢的变了。 有问题不可怕，可怕的是不敢直面问题，遮遮掩掩。 回到中原后，徐雨萌首先来到网信办调研，并在省委网信办召开座谈会。 果然，大家的猜测变成了事实。 省委组织部部长李华文宣布：经省委研究决定，由省委网信办副主任吴亚馨同志担任省委网信办主任。 38岁的吴亚馨成为了中南省历史上第一位女网信办主任，也是国内最年轻的省一级网信办主任。 在座谈会上，省委书记徐雨萌再次强调网信部门的重要性，指出： “当今时代，互联网早已不是简单的信息载体，而是重塑社会治理、经济格局的核心战场！谁掌握互联网，谁就握住了时代的话语权；谁抢占数字高地，谁就能在发展浪潮中稳掌主动权！中南省要实现高质量发展，必须牢牢抓住互联网这一‘最大变量’，将其转化为推动改革的‘最大增量’。” “网络安全是发展的基石，每一条漏洞都可能成为危害群众利益的缺口。 网信部门要像守护城市生命线一样筑牢数字防线，既要防范外部恶意攻击，更要清理内部信息隐患。舆情处置不是被动灭火，而是主动引导，要建立‘监测-研判-响应-反馈’的全链条机制，用及时准确的声音占领舆论高地。” 徐雨萌还谈到了互联网如何为经济发展赋能。 “我们要把互联网的‘流量红利’转化为‘发展红利’。 一方面，通过数字技术赋能传统农业，像小叶村的农产品滞销问题，完全可以借助电商平台打开销路；另一方面，培育数字经济新业态，让直播带货、智慧物流等新模式成为农民增收的新引擎。记住，互联网不仅是舆论场，更是经济转型的试验田！“ 最后，她语重心长的说： “各级网信部门要以‘时时放心不下’的责任感，主动融入发展大局。在互联网这片战场上，没有旁观者，只有冲锋队。让我们用清朗网络空间凝聚民心，用数字技术动能激活发展，真正让中南省在网络时代站稳脚跟、走在前列。” 开完座谈会，徐雨萌来到吴亚馨的办公室，和吴亚馨单独会谈。 徐雨萌的谈话简单直接。 “亚馨同志，让你来担任网信办主任主要是看重你年轻，能够跟得上现在互联网的形势，希望你担任网信办主任后，不要墨守成规，要勇于创新和实践，不要辜负省委的期望，让中南省的网信工作再上一个新的台阶。” 吴亚馨整个人都是懵的，有种腾云驾雾的感觉。 正常情况下她要熬到孙晓文退休，然后再熬一届网信办主任，才有可能轮到自己的。 徐书记是直接就把自己提拔成了省委网信办主任，所以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年轻，反应还是很快的。 听了徐雨萌的话后，马上表态说： “感谢省委和书记的信任。我一定牢记使命、只争朝夕，不负韶华，全面贯彻书记和省委的指示精神，抓好全省的网信工作。” “嗯，我想听听你的想法。” 吴亚馨的想法很多，只是之前孙晓文担任网信办主任的时候，一点都不想‘折腾’，所以吴亚馨的很多想法只能是胎死腹中。 现在自己是网信办主任，这些想法终于可以一股脑的全向书记说出来了！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216章 杜玉文想去夜总会 “书记，我省现在像乔子明这样活跃在互联网上的互联网大v以及从业人员不下几万人，他们单打独斗，也不清楚省里的一些政策，我有一个想法：组成我们中南省新媒体协会，这里面又可以成立几个相关分会，比如说直播行业分会、自媒体分会、网评员分会等，另外，省委网信办还可以专门成立网络名人管理办公室，把现在活跃在互联网上的正能量大v纳入进来进行统一管理，统一培训，拧成一股绳，宣传我们中南省，扩大我们中南省在网络上的声音。” 徐雨萌点了点头。 “嗯.........你继续说。” “组织和邀请全国的互联网大v来中南省采风参观，宣传我们的产业政策和大美中南，吸引更多的人来我们中南和了解我们中南。” “这个我支持！”徐雨萌点头。 有想法就是好同志。 这个时代不进就退。 ......... 肖战争、高原最近脑壳疼。 被杜玉文弄得脑壳疼。 这位真是大爷，不好伺候。 一个省体育局局长、一个副市长天天陪前陪后，可杜玉文一点都不满足。 每一餐都有了茅台和利群富春山居后，总在肖战争和高原面前吐槽，说中原省对他这个体育z局副局长不重视。 让自己很没有面子。 “我说你们中南呐，真是不会办事。我好歹也是个体育总局的副局长，副省部级领导，你们就派你们俩来陪我，这规格也太低了吧？说明你们中南省对体育一点都不重视。” 肖战争和高原对视一眼，颇有些尴尬，脸上却陪着笑容。 “你们知道去年全运会的时候，我去河东省考察，人家省长全程陪同，那招待，那规格，那才叫一个周到！还有去山北一个省，也是常务副省长亲自作陪，那场面，再看看你们，唉，真是没法比........” 两个人越发的尴尬。 杜玉文越说越激动，“每次我带体育代表团到国外去比赛，人家外国那些官员，哪个不是派出和我级别相当，甚至更高的官员来迎接、陪同？人家那才叫重视，你们倒好，就派个正厅和副厅来，这不是让我难堪吗？我在外面都抬不起头来，说出去都丢人！”他一边说着，一边挥舞着手中的香烟，烟灰散落一地 肖战争赶紧上前，递上一杯茶，赔笑着说：“杜局长，您别生气，省里面的工作太忙了，领导确实抽不出时间。” 高原也在一旁附和：“对对对，杜局长，现在领导们确实也是太忙了，都不容易，省里面对您还是很重视的，昨天，叶书记还特意向我了解，关心你们代表团生活起居是否适应。” 杜玉文接过茶，轻抿一口，满是揶揄的说道：“我算是领教了，你们省里的领导是光打雷不下雨，说的比唱的还好听。” 肖战争和高原心里皆一惊。 杜局长也太大大咧咧了。 这话要是传到省里面领导那里去......... 看时间还早，也可能是酒精的刺激，杜玉文再次说出了一句让肖战争和高原脑壳疼的话：“最近每天不是听汇报就是看规划，也没有体验一下中原的乡土人情，中原的夜生活应该也是丰富多彩的吧？要不晚上肖局长和高市长陪我出去走走？” 高原只好硬着头皮向杜玉文介绍说：“中原的夜生活还算丰富多彩吧，有夜市一条街，美食一条街，可以品尝到各种各样有中南风味特色的美食，还有美轮美奂的灯光秀，非遗演出等........” 杜玉文听了，头摇的跟拨浪鼓一样。 “肖局长，高市长，那有什么看头？再说了，我们刚刚吃了饭，也不饿，每个城市，每个国家最好玩的就是夜总会、会所......那才是最体现当地的风土人情的，我们这些做领导的也不能天天高高在上，要接地气，与民同乐嘛。” 呃....... 肖战争和高原面面相觑。 “八项规定”可是三令五申，严禁领导干部去娱乐场所的，这位........看样子不但经常去，还乐此不疲。 今天还竟然要自己带他去。 “杜局长，”高原颇为难的对杜玉文说：“我们中南省对干部去娱乐场所抓的很严，我们要是去的话，被省委和省纪委知道了，通报批评事小，弄不好.......” “是啊，杜局长。”肖战争也惊出一身冷汗，帮着解释说：“中南省对干部违纪抓得严在整个国内都出了名的.......这事要是让徐书记知道了，确实非同小可！” “哎呀，肖区长，高市长，你们胆子也太小了！” 杜玉文有些不高兴，不以为然地说：“我们就是去玩玩这有什么？不要说你们这个中原了，就是在中州，在领导的眼皮底下，还不是一样夜夜笙歌，也没什么事嘛！再说了，我又不归你们中南省管，我是代表体育z局来检查亚运会的各项申报工作的，就是你们徐书记和关省长来，也要给我几分面子吧？他们怎么会为难你们呢？放心吧，没事！” “这.......” 肖战争和高原再一次面面相觑。 第1217章 全盘否定申报工作 肖战争和高原又不是官场小白，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这种事可不是你杜玉文说有事就有事，说没事就没事的，得徐书记和省纪委说了算！ 杜玉文这样的人，拍拍屁股想也想的出来，真要有什么事，估计第一个甩锅的就是他。 喝茅台抽利群富春山居也就算了，还要去会所，这可是明显违反八个规定的。 两个人当然都不会拿自己的政治生命来开玩笑！ “杜局长，这个可真不行，如果您想去街上走走，我一定陪同，去夜总会或者会所的话，恕我真不能去了。” 在这点上，肖战争一点都不含糊。 “是啊，杜局长，希望您能够体谅一下我们.......”高原也说。 杜玉文已经恼羞成怒了，但又不好太发作，不等高原说完，他挥了挥手说：“扫兴！算了，不去了！时候不早了，你们早点回去休息吧。” 对肖战争和高原下逐客令。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怏怏的离开了1号楼。 “这个杜局长.......” 走到迎宾馆外面，高原欲言又止。 “这样下去迟早会出问题的。”肖战争说。 肖战争和高原之前并没有多少交集，是通过这一次接待体育z局亚运会考察团才相互间比较了解，可能都是中南省的干部，两个人的立场和观点都颇为一致。 “估计接下来的考察不好弄啊！”高原叹了口气，摇头苦笑说。 通过这几天对杜玉文的接触，高原已经知道杜玉文是个锱铢必较的人，今天晚上不陪他去夜总会或会所，他肯定会斤斤计较。 “是啊，肯定不好弄！”肖战争十分笃定的说。 “那怎么办？”高原忧心忡忡的问。 “还能怎么办........”肖战争也是一脸的无奈。 果然，接下来的考察杜玉文横挑鼻子竖挑眼。 运动员村太偏了。 射击馆的设计太落伍了。 水上运动项目中心规划的不够完善........ 体育z局亚运考察团考察结束，给中原市留下了一大堆的整改意见，就连之前肯定了的中南省奥林匹克体育中心，也推翻不行了........ 省纪委调查组对安然县的调查结果很快就出来了，纪委书记孙东红亲自向徐雨萌汇报。 “书记，省纪委调查组经过深入细致的调查，掌握了安然县委书记李成林一系列确凿的违法违纪证据。调查结果显示，李成林在任职期间严重违反党纪国法，其行为令人触目惊心。” “李成林对待本职工作极不负责。在多个关乎民生和地方发展的重大项目决策过程中，他既未充分调研，也未广泛征求专家及群众意见，仅凭个人主观臆断便拍板决定，导致项目推进困难重重，不仅浪费了大量的人力、物力和财力，还使许多项目未能达到预期目标，给安然县的经济发展和群众生活造成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例如，在安然外商投资工业园区的建设项目中，由于他决策失误，选址不当，周边配套设施无法跟上，导致园区建成后企业入驻率极低，大量土地闲置，资源被严重浪费。” “李成林完全丧失了作为一名党员干部的底线和原则。他利用手中的权力，大肆收受他人贿赂。无论是工程承包商、企业老板还是希望在仕途上得到提拔的下属，只要向他输送利益，他便会为其大开方便之门。据统计，他收受的贿赂包括现金、房产、名贵字画、高档奢侈品等，总价值高达数1.4亿元。他甚至主动向一些有求于他的人索贿，形成了极其恶劣的风气。” “插手工程更是李成林谋取私利的重要手段。在安然县的众多工程项目招投标过程中，他通过各种不正当手段干预正常的招投标程序。他事先将标底透露给特定的关系户，帮助他们顺利中标；或者设置一些不合理的条件，将其他有实力的竞标者排除在外。 这些被他关照的企业在中标后，往往会偷工减料，导致工程质量严重不达标。像安然县的安江桥，在建成后短短几年内就出现了严重的质量问题，给过往行人的生命安全带来了巨大威胁，而这座安江桥，正是李成林插手干预的结果。” “省纪委调查组认定，李成林的行为已构成严重违纪违法，其情节恶劣，性质严重，必须依法依规严肃处理。” “同意对李成林采取措施。对李成林的处理要在网上公开，我会让网信部门配合宣传。” 徐雨萌对这个调查结果一点都不奇怪。 近段时期全国各地都是一样，在网络上引起网民群嘲的官员，最后一调查，都会涉及到各种各样的问题。 作死作死。 不作反倒一会“死”。 孙东红走后没多久，中原市委书记叶鹏伟一脸阴郁的走进来了，他是来汇报体育z局y运考察团一行对中原市的考察结果的。 “鹏伟同志，你这是怎么了？ 徐雨萌请叶鹏伟在沙发上坐下后，微笑着问。 叶鹏伟神情凝重地在沙发上坐下后说：“徐书记，这次体育总局考察团对中原市的考评结果......情况不容乐观。” “哦？” 徐雨萌有些意外。 因为在迎检之前，中原市可是信心满满的。 “硬件设施方面，考察组对运动员村选址、射击馆设计、水上运动中心规划等项目提出了整致意见。认为现有布局与国际赛事标准存在差距，尤其在交通接驳、场馆智能化水平等细节上，需要大幅度调整优化。” “不至于吧？这些都是请的知名专家设计的，而且细则上我们申报里不是已经做了最佳优化吗？” 徐雨萌一脸狐疑。 “是啊.........软件配套层面，考察组着重指出赛事组织管理体系尚不完善，应急响应机制存在漏洞，志愿者服务培训体系也需重新规划。这些问题，都直接影响到中原市申办工作的整体竞争力。” 这几乎是把中原市申办前期的努力全部否定了。 几乎是推倒重来！ 第1218章 引发体育系统反腐 “是啊，对这个考察结果我也很意外！” 叶鹏伟直言不讳的说。 “在体育总局对我们中原市的y运申办进行考评之前，我们也组织了专家进行模拟考核，参与考评的专家认为，我们中原市从软硬件各方面是完全符合y运会各项要求的，从体育场馆的设置到全市人民对喜迎y运的热情，大力支持申办y运会等.......没有想到竟然没有一项符合体育z局考察团的要求。” 叶鹏伟当时听了体育z局考察团的反馈后也是懵的。 “那根子出在哪里？” 全盘否定一个城市的申办工作，这种情况太罕见了。 而且徐雨萌自己对中原市的申办工作也是满意的。 如果说中原市的申办工作细节上体育z局考察团认为有些不足，这很正常，但不可能一无是处啊。 而且徐雨萌当初向zong央汇报的时候，领导的指示也是勤俭办y运，整个中原市的申办也是和这个指示精神相符的。 到了体育z局考察团这里反倒都不行了。 叶鹏伟踌躇了一下说：“据陪同考察的体育局肖局长和我们中原市副市长高原同志反映，体育总局亚运考察团团长杜玉文同志在考察过程中提出了不少的要求.........我看了一下招待的费用，这十几天的考察，光是茅台酒就喝了135万元，元一条的利群富春山居，用了3条，光是烟和酒就达到了140万元。” “怎么上这么好的酒和烟？”徐雨萌皱眉：“省里和市里的招待不是明文规定了，最多只能上仰烧酒吗？还有原则上不准上烟。” “是啊。但是据肖战争和高原市长说，杜玉文明确提出要喝茅台和抽利群富春山居，他们也是没办法........据肖战争和高原同志反映，之前还好，但后来有一次杜宇文向他们提出要去夜总会或会所娱乐，被他们拒绝之后，杜玉文就存在着明显的刁难，对我们中原市的申办工作横调鼻子竖调眼了。” 叶鹏伟把肖战争和高原的汇报，也原原本本地告诉了徐雨萌。 从第一次见到杜玉文，徐雨萌对杜玉文的印象就不好，听了叶鹏伟的汇报，徐雨萌真的火了！ “这个杜玉文简直是太不像话了！就因为我们中南省没有满足他的一己私欲，全盘否定我们中原上上下下数万人辛苦了几个月的结果，如果全部按照体育z局考察团的要求，我们中原是前期投入的数亿元，将全部打水漂，还天天茅台、富春山居，还真是崽花爷钱不心疼啊，这个杜玉文的屁股肯定不干净！我马上向zong纪委的蔡副书记蔡超反映这个情况。” “书记，这会不会不太好？” “没什么不好的，我倒觉得好得很！我就不信了，这杜玉文会没有问题，这样的人坐在这么重要的岗位上，只会耽误体育事业的发展，就是要让zong纪委好好查查他！” 徐雨萌断然说道。 叶鹏伟心一惊，充分感受到了书记的雷厉风行。 其实叶鹏伟心里也明白，像杜玉文这样的人，如果说他没有问题的话，这种可能性几乎等于零。 但毕竟是一个副省部级的体育z局副局长，根本就不是中南省的干部，徐书记就直接让zong纪委调查，你说吓不吓人？ 蔡超接到徐雨萌的电话有些奇怪。 “徐书记，你这个大忙人今天怎么有时间给我来电话，有什么指示？”蔡超笑呵呵的说。 “蔡书记，无事不登三宝殿啊，我是向你反映情况的........” 徐雨萌把杜玉文率体育z局y运考察团在中原市的所作所为，详细的向蔡超汇报了一遍，末了，加了一句：“蔡书记，我建议zong纪委好好查查！” 蔡超当然明白徐雨萌后面这句话的分量。 徐公举说是建议，那是给自己面子，必须查！ “雨萌同志，你的建议很好！你提供的线索也特别重要。就凭你刚刚说的这些，这杜玉文就已经违反八项规定了，当然得查！近期，我们zong纪委也接到不少对体育z局的检举，从检举来看，体育z局存在着不少的问题，我马上向谭书记汇报！我们z纪委会尽快成立调查组，对体育z局展开调查。” 体育z局的反腐大幕，就此拉开！ 中原市也太不懂事了。 完成对中原市的审办考察，返回中州的包机上， 杜玉文还有些耿耿于怀。 既然你不懂事，就让你多花几个亿。 教教你们中原市怎么做人。 多花的这几个亿嘛，就是学费。 第二天，杜玉文像往常一样上班。 刚到办公室，参加足球超级联赛之一的鸿运足球俱乐部总经理刘翔拖着一个硕大的拉杆箱就进来了，拉杆箱太沉，刘翔累得满头大汗！ “杜局长，我们鸿运足球俱乐部今年的成绩很不理想，我们俱乐部还想留在超级联赛，保级方面，还要杜局长多多关照，带了点小礼物，还请杜局长收下。” 刘翔和杜玉文很熟。 送“小礼物”也是驾轻就熟。 去年鸿运足球俱乐部在超级联赛中也是成绩不好，最后几轮就差要降级了，去踢A级联赛，在杜玉文的运作下，鸿运足球俱乐部如愿保级，留在了超级联赛。 今年的情况和去年又是差不多。 到现在，离超级联赛结束还有三轮，鸿运足球俱乐部仅得了25分，根据以往的经验，要得，30分保级才算稳妥，也就是说，在接下来的三轮比赛中，鸿运足球俱乐部要想保级的话，最少要胜两场。 但接下来的三支球队：太山、京门、果安全是强队，鸿运不要说胜两场了，恐怕想胜一场都难。 不过，去年的情况也是如此。 后来鸿运足球俱乐部不但成功保级，还连胜了三场。 连球迷们都觉得太神奇了，简直是奇迹！ 想要复制去年的“奇迹”，密码当然在杜玉文这里。 第1219章 杜玉文办公室有货 踢假球已经是超级联赛里公开的秘密了。 只是球迷还被蒙在鼓里而已。 杜玉文望着刘翔提了个大箱子进来，会心一笑。 杜玉文和其他的人不同，收“小礼物”的时候喜欢在办公室里，他觉得越是危险的地方越安全，毕竟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什么都有底，如果在外面或者不熟悉的地方，万一被偷拍了怎么办？ “刘总，挺重啊，里面装的什么？” 反正都是熟人，两个人之间少了不必要的客套。 “杜局长，不多，就200万美刀。” 难怪刘翔会提的气喘吁吁。 一张100美刀的纸币重量约为1:05克。 200万美刀，也就是21千克。 21公斤。 按照彼时的汇率，200万美刀的话，将近1400万。 “小礼物”可不小。 “行，那我收下了。”杜玉文也不客气。 “是不是和去年一样，让我和太山、京门、果安三家俱乐部的老板打个招呼，最少让你们赢个两场？哦，对了，去年的金哨奖得主罗俊也要打个招呼........” 去年鸿运队能够保级就是这么操作的。 其他几个队放水，然后主裁判帮下忙。 九个打十一个。 想不赢都难。 “对对对........杜局长爽快人！就是这意思。” “行，那我有数了。”杜玉文笑的春意盎然。 两人正说着，门开了，秘书小金惶恐的跟在那几个人后头。 “你们是.........”杜玉文看那几个进来的人架势很熟悉！ 一色的行政夹克，左胸前戴着徽章，除了为首的人之外，其他的人都很年轻。 杀气腾腾。 来的人是z纪委第六监督检查室主任方向东和他的手下，他一眼就看到了竖立在边上的行李箱。 “杜局长，我是zong纪委第六监督检查室主任方向东，你因为违法违纪，有些事需要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一听是zong纪委的，不只是杜玉文，连刘翔的脸色也吓得煞白。 今天是什么日子哟，跟前没有看看黄历呀，怎么这么倒霉？ 给杜局长送礼，被zong纪委的人正好堵在办公室里，你说倒霉不倒霉？简直是倒霉透顶！ “这里面是什么？打开看看！”方向东命令手下的工作人员。 行李箱没上锁，拉链一拉就开了。 摞放的整整齐齐的200万美刀。 “这怎么回事？”方向东指着那200万美刀，冷冷的问道。 到这个时候了，杜玉文第一个想到的是甩锅。 他指着刘翔说：“这是刘总用来贿赂我的，我没收！各位领导，你们可得明察啊！我参加工作那天起，就在入职仪式上庄严宣誓，这么多年始终把责任二字刻在心里！每一条规定都记在骨子里！刘翔这点小伎俩，怎么可能动摇我的原则？” 说着他转身瞪向刘翔，眼中满是鄙夷，大言不惭的说： “我刚才故意拖延时间，就是想等相关部门同志来主持公道！现在行业内确实有个别不良现象，但我杜玉文绝不是这种人！这些年我牵头处理过多少违规事件？上次还在全体会议上强调‘严要求’，大家都可以作证！” 他又指了指钱说： “这些东西在我办公室多待一秒都是污染！我建议立即封存证据，绝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整个行业的风气！” 他抬手擦了擦额头上的汗。 “相关部门可以随便查我，我经得起任何检验！” 刘翔目瞪口呆。 这也太他妈的厚颜无耻了。 这翻脸比翻书还快！ 贪官落马前的各种“精彩表演”，方向东见的多了，不过他还是感叹，这杜玉文的演技真不赖！ “恐怕是还没有来得及收吧？”方向东冷哼。 敢在办公室里收受上千万的现金，方向东还真是第一次看到，他觉得杜玉文的这个办公室里肯定还有乾坤。 他朝手下的工作人员使了个眼色。 几个工作人员看到主任的眼色，心领神会。 杜玉文的办公室很豪华，外面是办公的地方，里面还有卫生间休息室和一间小的健身房，100平左右，按照规定，也是超标了的。 几分钟后就有工作人员从里面跑出来对方向东说：“主任，快过来看，里面有发现！” 听到那名纪委的工作人员的话，杜玉文的腿已经开始筛糠了，抖个不停。 休息间里，放着三个行李箱和一个足有1米六左右高的保险柜，行李箱已经打开了，和外边的一样，里边全是一摞摞的美刀，每个箱子里至少都有100多万美刀。 “密码是多少？”方向东问。 语气冰冷冰冷的，像冬天刮过来的风。 杜玉文早就站立不住了，是被两个纪委工作人员给架到里头的休息室来的。 “1........1969.........0325........也就是我的生日。” 杜玉文不敢隐瞒，乖乖的说出来了。 果然，密码没错。 纪检的工作人员输入密码后，一扭，保险箱就打开了。 一道金光闪过，差点亮瞎了所有人的眼。 保险柜里，满满登登的全是黄金！ 经验丰富的方向只是粗略的瞄了一眼，估计不下200斤，按当下的价格，就将近5000万，加上这里边的三个行李箱以及外面的一个行李箱，这些美元折算起来也有将近4000万，办公室里就这么一查，就发现了将近一个亿。 杜玉文的财产不可能全部放在办公室里，在办公室里来不及转移的，应该只是冰山一角。 完了完了，杜玉文知道这回彻底完了。 他一直有些没有搞明白：自己怎么把zong纪委的人给惹来了？ 真的是人在办公室里坐，祸从天上来，自己到底得罪了谁？ 第1220章 足球产业黑色链条 杜玉文是想哭，眼睛里却流不出眼泪来。 最倒霉的还是鸿运足球俱乐部老板刘翔。 虽然不是副省部级干部，也被“光荣”的请到zong纪委调查组的办案点，和杜玉文一起接受调查。 杜玉文的脸上早已经下的1点血色都没有了。 昨天还在中南省耀武扬威，今天自己就变成了腐败分子，被带到zong纪委这里来了。 中纪委办案点，这是正常人待的地方吗？ 杜玉文和刘翔被分开调查。 不愧是副省部级干部，中管领导，审问他的领导级别也高，副书记蔡超亲自出马。 级别的高低还体现在了杜玉文被留置审查的房间。 副省部级领导就是副省部级领导，就算到了办案点上，仍然是副省部级的待遇，副省部级的规格，副省部级的架势，这还真不是一般的厅局级、县处级干部所能比拟的。 杜玉文住的房间是这个点上比较大的，面各种设施齐全，房间里一天24小时都有纪检工作人员陪同，防止出现任何意外。 在门口站岗的也不是警察，而是wu警。 如果以一个班八小时计算的话，为了防止杜玉文出现意外，光是武警和工作人员一天就要12人。 这还是表面看到的。 杜玉文的房间里装满了监控，监控室也要有人盯着，所以每一个落马的副省部级干部住进来，一天的开销是非常大的。 副书记蔡超亲自出马，也足见zong纪委对这个案子的重视。 要知道，光是在杜玉文的办公室里，就搜出了近亿，他到底贪了多少，恐怕又要破全国纪录了。 鸿运足球俱乐部所在的鸿运集团虽然是一家上市公司，在国内声名显赫，老板，刘翔也是富豪榜上的常青树，但不管怎么说，他就享受不到杜玉文的“待遇”了，负责审问他的是方向东。 有一点是刘翔很清楚的，行贿和受贿的性质完全不同，自己只要乖乖交代，就没什么大事，而且自己又不是体制内的工作人员，基本上关一阵就出去了，没必要硬扛。 “嘿，实在是太黑了！足球外面看是圆的，可里面全是黑的！我就从球员打假球开始说吧。” “那得从大前年联赛保级战说起。” 刘翔突然苦笑，“我们队和春城队那场生死战，开赛前三天，我在香港的私人会所接待了三个澳门来的中间人。他们给我们俱乐部的现金足足有800万，说只要我们输两个球，后续还有翻倍奖金，当时我们鸿运队已经脱离了保级区，夺冠无望，赢球和输球已经无所谓了。” 他咽了咽唾沫，“当晚我就联系了球队的队长和两名主力后卫，他们的银行卡在凌晨三点收到了首笔转账。” 比赛当天，春城队前锋在禁区内明显假摔，主裁判毫不犹豫地判给对方点球。看台上的球迷疯狂嘘声，而替补席上的球员却都沉默不语。“那场球我们输了，赛后更衣室里，收钱的球员连球衣都没换就走了。” “这种事后来成了常态，我们甚至建立了一套‘分级收费’制度——普通球员五十万起步，核心球员按场次算，关键比赛能拿到两百万。” “还有裁判。吹黑哨的裁判都有代号。‘老刀’是我们长期合作的国际级裁判，每次大赛前，我都会让财务总监带着现金去他常住的酒店。有次他酒后说漏嘴，说杜玉文分管体育后，整个裁判委员会的名单都要经过他点头。2020年y冠资格赛，我们和滨海队的次回合比赛，‘老刀’一个人就判给我们三个莫须有的任意球。” “表面上是俱乐部之间谈判，背地里全是暗箱操作。” 刘翔掰着手指说，“年轻球员转会有‘培养费’，成名球星转会有‘签字费回扣’。前年，我们从欧洲引进的那个中场外援，转会费八千万欧元，其中三千万进了杜玉文和几个足协官员的海外账户。” 他突然凑近，压低声音道，“您知道吗？连球员的伤病报告都是假的，有个前锋明明十字韧带断裂，体检报告却显示完全健康，就为了把他高价卖给北方俱乐部。” 在青训体系的腐败问题上，刘翔的描述更显残酷：“梯队选拔就是明码标价的生意。三队进二队，十万；二队进一队，三十万。有个叫小林的孩子，十三岁就在全国青少年比赛中拿了金靴，就因为家里拿不出钱，被刷下来了。而体育局有位领导的侄子，连颠球都不稳，却直接进了国青队。” 他的眼神中闪过一丝愧疚，“这些孩子的足球梦，在他们眼里就是赚钱的工具。” 最核心的利益链条，始终绕不开杜玉文。 “主教练和杜玉文之间有个‘项目分红’机制。每次guo家队集训，杜玉文指定的训练基地、装备供应商，都能让他们赚得盆满钵满。那年世界杯预选赛期间，光运动饮料的采购，就虚报了两千万。主教练会把其中的三成分给杜玉文，剩下的再和教练组、队医瓜分。” 方向东在笔记本上快速记录，突然抬头：“这些钱都怎么洗白？” “我们在海外设立了几十家空壳公司。”刘翔指了指自己的太阳穴，“比如以赞助青少年足球的名义把钱汇出去，再通过地下钱庄转回国内。杜玉文在瑞士有个私人账户，光是去年就收到了七笔总计三亿的汇款。”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我们还会用球员肖像权、赛事转播权做文章，把非法收入包装成正常商业合作。” 他还讲到如何通过假球控制联赛排名，从而操纵博彩盘口。 也就是我们通常所说的赌球。 刘翔的交代彻底颠覆了方向东对足球的认知。 方向东也是一名资深球迷。 以前各种匪夷所思的比赛，通过刘翔这么一说，他瞬间什么都明白了。 在球迷里有“足球流氓”一说。 现在看来，这些管踢球的和参与踢球球员，才是真正的足球流氓。 才是真正的披着羊皮的狼。 作为华夏的球迷，何其悲催！ 第1221章 有心开花无心插柳 蔡超走进杜玉文房间的时候，杜玉文正在闭目养神。 他现在最担心的倒不是办公室里被搜出来的那些金条和外币，那些对他来说九牛一毛。 这些年收了多少，他自己也搞不清楚。 如果自己的所有老底都被纪委翻出来的话，恐怕自己都会被处以极刑，就连踩缝纫机的机会都不会有。 对蔡超，杜玉文是认识的，所以倒也省了介绍。 “杜玉文，我今天来是想了解一下你这几年来所有违法乱纪的一些情况，希望你好好交代。你也是一名老党员了，多余的话我也不想多说。” 杜玉文微微抬了抬眼，没有说话。 “杜玉文，请你支持配合。”蔡超耐着性子补充了一句。 一旁负责记录的小孙拍了下桌子，“今天我们蔡书记亲自来问你话，你要把握这个机会！” 杜玉文还是一副死猪不怕开水烫的架势。 自己收的钱实在是太多了，说的越快死的越快，好死不如赖活着，多扛一天还可以多活一天。 “杜玉文，光是从你的办公室，我们就找到了将近一亿元的赃款赃物，说明这些年你肯定收受了不少的贿赂，你不要以为不说我们就找不到你那些钱在哪里，人在做，天在看———只要你收了，总会留下蛛丝马迹，不要心存侥幸！从你进到这里来，说明你的运气已经用完了，我还可以告诉你，我刚刚得到的消息，刘翔已经交代了给你送钱送物的事实。可以说，我们的案子已经办得很深入了，证据也已经掌握的相当齐全，就等着你自己开口了，这是你的一个机会。” 杜玉文脸上肌肉不由自主的抽搐了一下，但旋即还是闭目不语。 “杜玉文，我再提醒你一下：你不要以为你自己不交代。我们就没有办法，只要我们掌握了充分的证据，同样可以定你的罪，不但要定罪，而且还要从严、从重、从快处理。因为你在抵抗组织调查，态度恶劣，这样做对你不会有任何好处的！我今天之所以坐在这里和你谈，不是担心找不到证据，是看在你是一个副省部级领导，又受党教育多年的份上，还想好好的再挽救你一回，希望你能够主动交代自己的问题，给自己一个宽大处理的机会，你毕竟是个副省部级领导，只要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态度好、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这些我们都会向zong央反映的，希望你珍惜每一次的机会————你的机会是问一次少一次的。” 杜玉文突然睁开眼，冷不丁的来了一句：“蔡书记，我想知道你们纪委是为什么要把我请到这里来的？ 既然人都到了纪委的办案点上了，蔡超觉得也没有必要隐瞒他，让他知道也无妨。 “你这次率领体育z局y运考察团到中南省表现‘太突出’了呗，都已经是副省部级领导了，连自己的嘴都管不住！你也未免太能吃能喝了，一个考察团十来天吃了人家100多万，这还不算，还处处刁难人家，你这不是作死么？” 蔡超不无揶揄的说道。 得罪谁不好？ 跑到徐雨萌太岁头上动土！ 真是官越当越糊涂了。 “蔡书记，我不就是吃点喝点嘛，再说了，也不是我一个人吃掉的，是整个考察团吃掉的，为什么要我一个人挨板子？办公室里的那些钱........我不是刚回来么，忙........来不及交到廉洁账户里，那些黄金也是.......我在体育系统工作了半辈子，熟人多，有些时候面子抹不开，我就寻思着等什么时候不忙的时候一起交到纪委的廉政账户里——————我是冤枉的，我是清廉的，纪委冤枉我了———这些年，我勤政廉政，为体育事业鞠躬尽瘁，我的一腔热忱天地可鉴啊！到头来还把我带到这里，当成腐败分子，我不服！” 还真是大言不惭呐。 还清正廉洁？ 蔡超差点没被杜玉文给气笑了。 见到不要脸的，没见到这么不要脸的，到这个时候还往自己脸上贴金！ 杜玉文还在那里喋喋不休： “可以说在国内我不能保证自己是最清廉的，但是在副省部级干部里，我可以保证我是最清廉的，你们不应该查我，应该去查其他人，去抓那些真正的老虎！” “好，杜玉文，你说还有谁？我们肯定去查！我们纪委绝不冤枉一个好人，但也绝不会放过一个坏人，只要说出是谁来有证据的话，我们立即派人调查———而且算你的立功表现，对你进行从轻处罚。” 没想到杜玉文还真的眼睛一亮。 自己多交代一点人出来，立功不立功的先不说，纪委肯定要去查吧，这样就可以减轻自己这边的压力，可以多苟活一点时间。 “你们可以去查查苟仲林，他受贿的金额肯定不会少，去年罗铁为了当上足管中心主任，我听说一次性就送了8000万，不信你们可以去问问罗铁.......” 杜宇文口里的苟仲林，是体育z局的局长，罗铁现在还真的是主管中心的主任。 一个省部级，一个正厅。 如果杜玉文所说属实，那又牵出了两只老虎。 听杜玉文所说，绝对不像是开玩笑。 蔡超决定暂时终止对杜玉文的问话。 离开杜玉文所住的房间，下楼的时候正好碰到了方向东。 方向东的脸上有喜色。 “向东，刘翔那边怎么说？” “刘翔那边什么都说了，体育z局这边问题实在是太多了，三言两语根本就说不清楚，到办公室我向您详细汇报！”方向东说。 到了蔡超的办公室，方向东把那叠厚厚的问话笔录递给了蔡超。 第1222章 体育反腐拉开帷幕 天呐，贵圈这么乱！ 蔡超彻底震惊到了： 球员踢假球。 俱乐部花钱买保级。 进一队、二队、三队明码标价。 裁判吹黑哨。 足管中心睁只眼闭只眼，趁机中饱私囊。 难怪一队的队员天天吃海参也进不了决赛。 现在国际足联比我们还急。 华夏可是十几亿人口的。 从24支球队扩大到了32支。 进不了。 据说现在准备把决赛的球队从32次扩大到48支，不行的话，扩大到60支，还不行，再扩........ 唉。 太不争气了。 “书记，杜玉文那边招了没有？” 毕竟刘翔和杜玉文比，杜玉文才是老虎。 “他自己的问题倒是推的一干二净，不过，咬出了苟仲林和罗铁！我正考虑向谭书记汇报呢。”蔡超说。 “看来体育总局这里超过我们的预想啊，光靠我们第六监督检查室人手不够了。”方向东说的是真心话。 现在光是刘翔这边交代的，就涉及到了一队、二队、三队、超级联赛各俱乐部、是管中心、，还有不少裁判教练，现在又牵涉到足协一把手，总局局长苟仲林，还有已经在押的杜玉文。 牵涉面实在是太广了。 “向各个省纪委借人，你想要多少人我和谭书记说。” 每遇到这种大案要案，zong纪委一般都会向各省借调精兵强将，集中办案，集中攻坚。 徐远舟接到谭书记的汇报后，只有短短两个字的批示：彻查！ 很快，zong纪委组成了一支120人组成的调查组，由方向东任调查组组长，进驻体育总局。 同日，zong纪委网站正式公布：体育z局局长苟仲林、足管中心主任罗铁，涉嫌严重违法违纪，正接受组织调查........ 经过一段时间深入细致的调研，10月15日上午9:30分，中南省委再一次召开常委会，会议由省委书记徐雨萌亲自主持。 按照议程，先是由省委副书记沙溢组织常委们学习。 学习使人进步，学习使人快乐。 每次常委会前的学习，几乎是成了雷打不动的惯例。 你喜不喜欢他都在那里。 今天到会的共有12名常委。 原统战部部长王世明落马后，zong组部就一直没有为中南省再配新的统战部部长。 徐雨萌也理解。 毕竟再过两个月，马上就是大规模的换选了，或许zong组部的意思是想干脆等到换选的时候一并解决？ 所以现在统战部部长的职务暂时由沙溢兼任，具体工作由统战部常务副部长负责。 一个小时的学习后，省长关国华首先，向常委们汇报了中南省前三个季度的经济运行情况。 “各位常委同志，根据最新统计数据，今年前三个季度，我省 gdp 总量达到了亿元，较去年同期实现了稳健增长。从增速来看，整体保持在6.5%的良好态势，高于全国平均增速0.92个百分点，这充分彰显了我省经济发展的强劲韧性与活力。 在财政收入方面，前三个季度全省一般公共预算收入累计完成4625亿元，同比增长5.9%。税收收入作为财政收入的主要支撑，占比达到了62% ，其中，增值税、企业所得税、个人所得税等主要税种均实现了不同程度的增长，反映出企业经营状况的逐步改善以及居民收入的稳步提升。非税收入则通过规范收费管理、优化营商环境等措施，实现了合理增长。 规上工业方面，规模以上工业企业营业收入达到亿元，同比增长6.3%。这主要得益于我省持续推进的产业转型升级战略，新能源、高端装备制造、电子信息等新兴产业表现亮眼，营业收入增速远超传统产业，成为拉动规工收入增长的重要引擎。与此同时，传统产业通过技术改造、智能化升级，生产效率和产品质量得到显着提升，在稳定规工收入基本盘上发挥了重要作用 。不过，我们也应清醒地认识到，部分行业受市场需求波动、原材料价格上涨等因素影响，经营压力依然存在，后续还需进一步加大政策支持和帮扶力度。” 这个数据，徐雨萌还是满意的。 她对上半年的经济发展做了充分的肯定，然后说：“近期我对中南省的农业农村情况展开了密集的调研，主要是想解决农民增产不增收和减轻农民的负担等问题，通过调研发现，想要解决问题，仅凭我们中南省的话，根本于事无补。 比如稻谷和小麦最低收购价格政策。我的想法是，根据市场和生产成本等因素合理调整价格。当市场价格过低时，及时启动托市政策，加大农村农业的补贴力度。比如增加农资补贴等，包括促进产业融合、提升农业规模化与专业化水平等，以及一些涉农收费，这些都需要国家层面去解决，所以我想去一下农业农村bu和zong央，谈谈自己的看法，因为这不仅仅是我们中南省的问题，也是其他省、市、自治区共同面临的问题。” 从国家层面寻求去解决农业农村存在的问题，如果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定有些“天方夜谭”的味道，但是从徐雨萌嘴里说出来，大家可一点都没有这样的想法。 说不定完全有可能的。 关国华有些激动的说：“书记，如果能从国家层面上解决农村存在的这些问题，不但我们中南省以及所有的省，市，自治区要感谢你，还有数亿农民更要感谢你，这是一项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的大事！” 这未免说的太高大上了一些，但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农民作为最大的群体，却往往最容易被忽视。 有多少领导愿意为他们发言？ 第1223章 准备要下一盘大棋 徐雨萌微微点了点头，继续说道：“我向zong央和农业农村部门反映如何增加农民收入和减少农民负担这件事暂时要严格保密，我不希望这件事在八字还没一撇的情况下就弄得全国上上下下全知道，到时候各种小道消息乱飞，到时候问题没有解决，很容易对农村工作造成被动，希望大家切记！” 虽然说常委会上跑风漏气现象严重，但是书记今天特意把保密作为一个要求提出来，那还是完全不一样的。 世界上最怕认真二字。 真查起来的话，从哪里泄的密，还是会查的到的。 徐雨萌之所以强调保密，当然是有道理的。 毕竟不是一个中南省的决策，自己可以左右。 现在的农业农村政策是全国一盘棋，这个消息传出去的话，说不定都可以左右第二天和农业相关的所有的股票。 到时候都有可能借这个话题大肆炒作。 就更不要说对农民那些实实在在的影响了。 常委会结束后，哪怕常委们都回到了自己的办公室，还在回味徐雨萌刚刚说的话。 先不说书记的构想能不能成功，书记愿意这么去做，就已经是心里面装着农民了。 省长关国华就在想，自己虽然是省长，主管政府这一块，但在这点上自己和书记确实有差距。 首先自己就做不到。 和关国华有同样想法的岂止是他自己？ 沙溢，孙东红，李华文，薛炳林这些常委也是这么想的。 10月18日。 徐雨蒙带着主管农业的常务副省长孙朝阳、省委秘书长丁良忠前往中州。 跑部进京。 如果是一个人的话，徐雨萌是不愿意惊动驻中州办事处的，但这次毕竟带了孙朝阳和丁良忠。 飞机降落到中州国际机场后，驻中州办事处主任杨东南早已在机场外等候了。 除了每年召开的最高会议，一下子来三位省领导可不多见。 看到徐雨萌、孙朝阳和丁良忠，杨东南马上跑上前来，恭恭敬敬的说道：“徐书记，各位领导，我是驻中州办事处主任杨东南。” 徐雨萌微笑着说：“东南同志，这几天要辛苦你了。我们的行程比较满，晚上我回家住，孙省长和丁秘书长的饮食起居就交给你们驻中州办事处了。” 到中州了，正好回家看看父母和孩子，所以徐雨萌肯定是不会住在中州办事处的，驻中州办事处只要安排好孙朝阳和丁良忠就行。 杨东南忙说：“书记放心，能为领导们服务，是我们做办中州办事处的光荣，驻中州办事处一定竭尽所能安排领导们在在中州的一切事宜。” “好，现在就送我去徐办，我先要去徐总那汇报工作，上飞机前我已经联系好了。” 在杨东南面前，虽然是去见自己的父亲，徐雨萌还是很公事公办的说。 杨东南又不是不知道徐雨萌和徐总的关系，听罢连连点头说：“好，好，现在就送书记过去。” 机场的出口处已经停着两辆奥迪a6。 能把车子直接停在机场的出口处，没有交警和其他人员过来干涉，也足以可以看出，杨东南在中州还是蛮“玩得转”的。 驻中州的办事处主任要的就是这种“玩得转”，要不然怎么搭起省里和同zong央以及各部委办局的桥梁？ 徐办。 徐远舟的秘书刘瑞祥已经在大门外等候了。 能让徐总的秘书亲自在大门外等候，整个徐办的工作人员不免有些惊讶。 奥迪a6到了，刘瑞祥直接让警卫的战士放行，然后跟着奥迪a6一路小跑着赶到停车的地方。 徐雨萌下车后，有些歉意的对刘瑞祥说：“刘秘书，辛苦了。” 刘瑞祥连连摆手说：“不辛苦，不辛苦，徐姐，都快有一个月没见了吧？我都想你了。” 徐雨萌想想，确实。 是差不多有一个月没有来中州了。 “是啊，时间过得真快，是有一个月了。父亲在吧？” 时间就像是流水，总是在不知不觉中流淌。 徐雨萌有些感慨的说道。 “在在在。听说您要来汇报工作，上午的一些会议和安排都推掉了。” 虽然知道书记同徐总的关系，但真看到书记同徐总的秘书聊家常一样的，心里还是无比的震撼。 今天要不是和书记一起来，想跨入这里都不是件容易的事，就更不要说见到徐总了。 人家都倒说是宰相门前七品官。 其实真的到了宰相门前的时候，你才会真正的体会到，宰相的门前七品官都不止。 就是以前的二品三品大员，到了宰相的门前，都得是乖乖的....... 孙朝阳和丁良忠确实是怀着无比激动的心情跟着徐雨萌进了徐总的办公室的。 徐远舟正在奋笔疾书。 看见女儿她们进来，放下手里的笔，特意站起来说：“坐，都请坐。” 刘瑞祥快速的帮他们仨个泡好茶，然后退了出去。 “雨萌啊，听说你们要来汇报一些农业方面的想法和建议，这个我也很感兴趣。” “农业是立国之本，粮食安全是治国安邦的头等大事。几千年来，社会的稳定都建立在农耕文明的基石之上，这个道理到任何时候都不会过时。现在有些地方出现耕地‘非农化’‘非粮化’倾向，看似短期能增加经济效益，实则是在透支国家的未来。” 他将茶杯轻轻放在桌上，语气里带着深切忧虑：“咱们国家有六亿农民，这个庞大群体的生存状况直接关系到社会的根基。现在农村空心化越来越严重，年轻人都往城里跑，留下的多是老人和孩子。有些地方甚至出现‘无人村’，这不仅是经济问题，更是个政治问题。” 说到这里，徐远舟的神情有些凝重：“农民增收难、负担重的问题由来已久。农产品价格波动大，生产成本却不断攀升，辛辛苦苦种一年地，收益可能还不如进城打几个月工。这种局面不改变，谁还愿意种地？农业现代化就成了无源之水。” “你们提出的这个议题很有现实意义。但解决问题不能头痛医头脚痛医脚，要系统谋划、统筹推进。既要保障农民的眼前利益，更要着眼长远，通过政策引导、技术创新、产业升级，让农业成为有奔头的产业，让农民成为有吸引力的职业。” “我今天就是抱着学习的态度。有什么困难和建议尽管提，zong央一定会大力支持。农业稳则天下安，农民富则国家强，这是任何时候都不能动摇的基本盘。” 听了徐总的一席话，孙朝阳和丁良忠都有些暗暗吃惊。 第1224章 没想到有意外之喜 没想到徐书记这样高居庙堂的人，对农业农村还如此关心并且了解。 “所以我这次来就是希望zong央能够从国家层面上确实减轻农民的负担，增加农民的收入。 粮食作为农民的主要收入来源，一方面又是国家的战略物资，需要平抑物价，价格十几年来几乎没有什么变动，粮食价格的稳定，经济的高速发展，农民是做出了很大牺牲的，适当的提高农产品的收购价格，降低农业生产成本，增加农业补贴，已经到了迫在眉睫的时候，这是我前一段时间在农村调研时的报告，今年风调雨顺，农业丰收，但在不少地方，农民的收入不增反减，这将严重的打消农民对农业生产的积极性。” 徐雨萌说完，递给父亲一沓调研报告。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父亲一直是这么教育自己的。 徐远舟拿起桌上的老花眼镜，认真的一页一页翻看起来。 看着父亲认真的看自己的调研报告，他发现父亲头上的白发明显的增多了。 从鬓角到头发，全部成了白色。 他知道这大半年来，父亲实在是太不容易了。 1月20号。 远在大洋彼岸的特没谱上台。 仅仅数月后。 就宣布对华夏发动关税战。 幻想以此摧毁华夏经济。 华夏的经济发展遇到了空前的挑战。 父亲的压力可想而知。 他明显的衰老了。 她的眼里禁不住有些湿了........ 许久，徐远舟看完了，把调研报告放在了边上的桌子上，沉吟了一下说：“这份报告就留在我这吧.......报告很好，很全面，看来你确实真正的沉到了基层。你反映的这些情况很重要，来确实很有必要召开一次全国农业农村工作会议，解决你提到的问题，等一下，我给农业农村bu那边打个电话，你去一下农业农村部，双方坐下来好好想一下解决方法，我到时候要看你们的会谈结果。” 徐雨萌当然求之不得，有父亲的推动，想要解决这些问题，就容易多了。 离开徐办，直接去农业农村bu。 部长常乐已经在大楼前等候了。 这又让孙朝阳和丁良忠大开眼界了。 想想自己上次来部里，想见部长还要预约，人比人没有可比性啊。 这次多沾徐书记的光了。 到了部长办公室，秘书泡好茶退出去，会谈就算正式开始了。 徐雨萌和常乐就如何增加农民收入、减轻农民负担从各自的角度和担任的职务进行深入的交流。 这些都是公事。 公事公办。 徐公举亲自来一趟部里，这样的机会可不多，当然要增进一下私人的感情。 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常乐非常清楚中南省现在渴望得到什么。 “徐书记，我在这里不妨向你透露一个重要信息：我们农业农村部和教育部将设立一所新的农业类大学，华夏农业科技大学，作为教育部和我们农业农村部共建的直属高校，华夏农业科技大学的起点很高，目标是双一流高校，即将开始选址。” 华夏农业科技大学？ 不要说孙朝阳和丁良忠了，徐雨萌的眼睛一下都亮了！ 中南省苦985、211高校久矣！ 说起来，作为人口大省和教育大省的中南省多有些惭愧，到目前为止，中南省只有一所“211”的中原大学，在优质大学上，和周边的省份不是差一两个档次，这已经史历来中南省的主要领导的一块心病了。 徐雨萌担任中南省委书记后，这当然也是她的一块心病。 之前徐雨萌也听到过一些小道消息，说要创立华夏农业科技大学，但没太往心里去，以为真的就是个小道消息，今天从常乐的嘴里说出来，很显然就不是小道消息了。 是实打实的存在。 而且已经开始选址了。 面对如此良机，中南省岂能错过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 中南省就是举全省之力，也要争取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地中南！ “常部长，你这个信息真是及时雨！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户中南，绝对是最好的选择。你看我们中南本身就是农业大省，有着得天独厚的条件，现在又在申办y运会，完全可以把亚运会运动员村和华夏农业科技大学校区完整的结合起来，现在的运动员春可以当做以后的学生宿舍，运动员村里本来就规划有一个游泳馆和体育馆，全部可以无偿给华夏农业科技大学。” 徐雨萌的脑子转的很快，办大学肯定需要校区，要建设，要资金，中南正好借助y运会的申办，把这些问题都给解决了。 先种好梧桐树，再引得凤凰来。 常乐开始告诉徐雨萌这个消息只是为了拉近和攀上徐总的关系，徐雨萌刚刚这么一说，常乐一下子打心里佩服起徐雨萌来了。 把办y运会和华夏农业科技大学有机结合，不但解决了y运会后场馆的使用问题，而且可以极大的减少华夏农业科技大学的建设资金和周期，不得不说是个1+1大于二的选项。 高。 实在是高啊！ 常乐本来就意有所属，听徐雨萌这么一说，更加心动了。 “徐书记，这个方案甚好！不过这件事最终决定的还得看教育部门那边，我最多也就是敲敲边鼓。” 既然是教育bu和农业农村bu合作设立的这个华夏农业科技大学，徐雨萌当然知道常乐说话的分量。 徐雨萌笑了，说：“常部长，我还不清楚你这个边鼓的威力？常部长可得要帮我们中南省啊，别人都调侃我们中南省是高校教育的荒漠了————没有一所985大学，这么好的机会，你能忍心让我们中南省一亿多人民再次失望？无论如何要想方设法让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到我们中南！” “好，徐书记，这个忙我一定帮！晚上我们一起吃个饭，我争取把教育部的李小龙部长也给约过来，如果李部长也答应，那就八九不离十了。” 常乐心里非常清楚，帮徐公举不就是帮自己吗？ 第1225章 提前预告她会调走 中午时间太短，徐雨萌没有回家，和孙朝阳、丁良忠一起，还是回到住中州办事处，在办事处吃完午餐后休息了一会，然后让办事处派车送自己去zong组部，她要见陈家明部长。 作为中南省的省委书记，对河东省那是一个羡慕嫉妒恨啊。 第1126章 中南省的人事安排 “我走后，省委书记就由关国华同志担任。关国华同志虽然担任省长的时间不是很长，但他之前担任过常务副省长，现在是省长，对中南的情况比较熟悉，由他担任省委书记，有助于政策的连贯性。” 虽然还是副省级到副省级，但省委副书记的排名比组织部部长高，下一次调整的话，可以担任省委书记或省长，再不济临退休前也可以担任zong协的一把手，比现在的组织部部长前进余地大很多。 第1127章 想知道孩子的梦想 这点，陈家明当然清楚。 徐雨萌带着孙朝阳和丁良忠赶到农展宾馆的时候，常乐和李小龙亲自到农展宾馆门口迎接徐雨萌。 第1128章 支持孩子们的理想 这点当外婆的林若溪比当妈妈的徐雨萌还更清楚。 这是多么令人值得骄傲的事情，以后吹起牛来都多了些资本......... 第1129章 发现杜玉文藏金窟 从杜玉文突然被纪委带走协助调查，高就知道自己的天塌了。 苟仲林确实没有杜玉文那么顽固，他收了的贿赂，金额和杜玉文比，多少有些小巫见大巫，总共加起来也就是一个多亿。 第1130章 一五六号堪称金库 不愧是中州的第一豪宅。 “这哪是藏钱，分明是金库！” 第1131章 触目惊心的贪腐案 当银行的运钞车连续三日进出滨江1号，整个中州市都为之震动。 最终清点结果显示，杜玉文藏匿于此的资产共计110.37亿元，其构成之庞杂、藏匿之精巧，堪称贪腐界的“艺术奇观”。 现金部分以惊人的体量占据主导。1687个定制行李箱里，捆扎整齐的人民币如同码放的砖块，红色百元钞垛高达2米，经专业人员估算，总重逾80吨。 其中，37个特制真空压缩袋内，密匝匝塞满美元、欧元与英镑，在紫外线灯下泛着金属般的冷光。点钞机连续运转72小时，打印出的计数单堆叠起来足有半人高，那些沾着点钞机油墨的纸币，带着令人作呕的铜臭味......... 贵金属的陈列更显奢靡。 地下金库中，金条以“井”字形码放成1.5米高的方柱，总重3.2吨。 翡翠摆件被随意堆在防弹玻璃柜中，冰种帝王绿的观音像与廉价塑料泡沫混在一起，价值千万的翡翠镯子被串成“手链”挂在通风口。钻石首饰铺满整个旋转楼梯，3克拉以上的钻戒如同廉价玻璃珠般散落，某颗梨形粉钻经鉴定价值超1.2亿元，却因长期暴露在潮湿环境中，表面蒙着层薄薄的水雾。 古董字画的处置更令人咋舌。 明代仇英的《汉宫春晓图》被卷成筒状塞进保险箱缝隙，画轴边缘已磨损出毛边；清代郎世宁的珐琅彩瓷瓶裹着报纸，与过期的泡面盒挤在储物架底层。最讽刺的是，某件宋代官窑青瓷，底部竟粘着超市的价格标签——显然是杜玉文用赃款购买赝品时随手贴上去的。 不动产与金融资产则藏得更为隐秘。地下室暗格里，276本房产证整齐排列，涵盖全球12个国家的顶级物业；瑞士银行的加密u盾与澳门赌场的筹码混杂在雪茄盒里。更令人震惊的是，书房书架后的保险柜中，竟存放着不少的黄色书刊。 这场清点持续了整整10天，参与人员达137人。 当最后一箱现金被运走时，别墅的地板因长期承重出现细微裂缝，空气中残留的钞票油墨与檀香混着腐烂食物的气味，成为杜玉文疯狂敛财的最后注脚。 难怪杜玉文会被吓晕啊。 他创造了一个第一：成了华夏收受贿赂最多的官员！ 虽然他也有一些立功表现，但终究没能救回自己的性命。 六个月后。 山北省中级人民法院的法庭内，气氛庄严肃穆，空气中弥漫着紧张与凝重。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审判席上，杜玉文低垂着头，面色苍白如纸，身体微微颤抖，往日的嚣张与跋扈早已消失得无影无踪。 审判长神情冷峻，手中的法槌重重落下，“咚”的一声，在空旷的法庭内回响。 他清了清嗓子，开始宣读判决：“被告人杜玉文，经依法查明，在任职期间，利用职务上的便利，为他人谋取利益，非法收受他人巨额财物，其行为已构成受贿罪，依据《刑法》第三百八十五条、第三百八十六条、第三百八十三条之规定，受贿数额特别巨大，并使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特别重大损失 ，情节特别严重；此外，被告人杜玉文还滥用职权，致使公共财产、国家和人民利益遭受重大损失，其行为已构成滥用职权罪，根据《刑法》第三百九十七条之规定，应依法惩处 。 审判长顿了顿，目光如炬地扫向杜玉文，继续说道： “被告人杜玉文身为国家工作人员，本应廉洁奉公、恪尽职守，却背离初心，肆意践踏法律红线，其犯罪行为性质极其恶劣，社会影响极坏。综合考虑被告人杜玉文的犯罪事实、性质、情节和对社会的危害程度，数罪并罚，依照《刑法》相关规定，判决如下：被告人杜玉文犯受贿罪、滥用职权罪，判处死刑，剥夺政治权利终身，并处没收个人全部财产。 听到判决结果，杜玉文双腿一软，瘫倒在地，眼神中满是绝望与恐惧，口中喃喃自语：“不可能，这不是真的……” 他的律师站在一旁，无奈地叹了口气，微微摇头。 法警迅速上前，将杜玉文搀扶起来，押解着他缓缓走出法庭。 等待杜玉文的，将是法律公正而严厉的制裁，他的贪婪与堕落，终于在这一刻画上了沉重的句号 .......... 回到半年前。 回到中南后，徐雨萌第一时间召开省委常委会。 由常务副省长孙朝阳向所有的常委们通报此次“跑部进京”的重大收获。 当所有的常委听说书记此次进京竟然额外争取到了几百亿元的资金支持以及相关政策时，一个个就已经惊讶不已了。 最重要的还不在于此。 接下来，徐雨萌说：“此次去中州还有一个重要收获，教育bu和农业农村bu将组建一所双一流的华夏农业科技大学，李小龙部长、常乐部长都有意将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户我们中原市，zong组部李部长也表示支持。” 哇塞！ 要不是碍于自己的身份是省委常委，估计所有的常委们都会在会议室里大叫起来了。 双一流的华夏农业科技大学........ 也就是说中南省从此也有了一所双一流大学！ 这对中南省来说有多重要，怎么说都不为过。 从此再也不“环”了。 从此打破了985高校“环”中南省的说法。 欧耶！ “国华同志，虽然此次和教育bu、农业农村bu达成了意向，但这只是万里长征的第一步，还没有到值得庆祝的时候，接下来我建议立即成立‘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户中原专班’，有你具体负责抓落实，我已经向李小龙部长和长乐部长做过承诺， 将我们的亚运会运动员村和运动员村附近的体育设施同这一次的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地结合起来，亚运会后，正好把这些设施和场地无偿的划拨给华夏农业科技大学使用，这也是我们此次申办的一大优势，在申办y运会的同时，把华夏农业科技大学争取过来，一举两得！” 第1132章 离开中南已倒计时 关国华早已经乐得嘴都合不上了。 中南什么时候这么阔气过？400多亿的资金，一大堆的zong央投资项目，外加一所双一流的华夏农业科技大学。 这省长当的特么的扬眉吐气！ 当即笑容满面的回答说：“好！散会后我回省政府，马上就成立‘农业科技大学专班’，我和朝阳同志、鹏伟同志主抓！把这项工作和申办y运会结合起来！zong央的投资项目，省政府一定按照书记的指示，科学布局，合理分配，兼顾到各地市把项目实施好，这400多亿的专项资金，将列入到省政府，书记同意后方能使用。” 关国华仿佛已经看到了下一年中南省的经济发展趋势，有资金，有项目，明年的赶超进位有戏了。 没办法，当省长的谁不看重这些呢？ 最后，常委们还是继续讨论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户中南的一些细节。 在校址的选择上，当然是y运会的运动员村，这里规划中本身就可以容纳多名运动员，外加篮球馆、游泳馆、健身中心、羽毛球馆、乒乓球馆等，在规划实际上稍作改动，就是一所天然的大学校园。 “华夏科技大学的成立，估计在这一个多月内就要正式立项，到时候各省肯定会闻风而动，现在，zong组部陈部长、教育bu李部长，农业农村bu常部长都有意放在中南，我们的把握是最大的，中南的高等教育将从此放开新的一页！” 徐雨萌的话说完，会议室里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在自己这些人的任期内，把华夏农业科技大学给落到中南，人过留名，雁过留声，那这一届的常委绝对会在中南的历史上留下浓墨重彩的一笔！ 到时候老了，跟孙女孙女们吹牛可以说：“嘿，你知道华夏农业科技大学是怎么来的吗？是我那个当常委会的时候弄下来的.......” 常委们都有一种感觉，这跟着徐书记干，好消息总是不断，每个人都卯足了劲，有奔头，有干头。 看着常委们在热烈讨论，兴高采烈，徐雨萌心里突然有一种淡淡的感伤。 要不了多久，自己就又要离开这些熟悉的战友们，到河东担任省委书记了，那里的一切又是陌生和未知的，如果一直留在中南，该有多好......... 回到办公室，徐雨萌告诉方晓晓，暂时谁也不见，然后关上办公室的门，给王利琴打电话。 “王阿姨，是我！雨萌啊，最近身体怎么样？” 王阿姨的电话一下子就打通了。 王利琴退休后，选择留在了羊州。 她喜欢这里的气候，喜欢自己主政过的这片土地。 一听是徐雨萌，王利琴很高兴，也有些意外。 “我身体很好！今天怎么想起给王阿姨来电话了？”她笑呵呵的问。 “王阿姨。”徐雨萌略微踌躇了一下，然后继续说道：“前两天我去了趟中州，组织部的陈部长和我谈话，还有一个多月不是换选了吗，他向我透露说zong央有意让我担任河东省委书记，我是两眼一抹黑呀。您是河东省的老书记了，退休后又一直呆在河东，了解河东，更了解河东的干部，所以我这不向您请教来了吗？” “是吗？你来担任河东省委书记？那真的太好了，祝贺你！”王利琴高兴的说道。 “王阿姨，说真的，我现在是诚惶诚恐、如履薄冰。河东是华夏的第一经济大省，zong央把我放到这么一个重要的位置，我深感责任重大，寝食难安啊，担心辜负了领导的重托。” 在王阿姨面前，徐雨萌没什么好隐瞒的。 电话那一头，王利琴笑了。 “雨萌，我理解你现在的心情，当初我被任命为河东省委书记的时候也这样。只要我们牢记初心，不忘使命，我相信以你的能力，一定可以干的比我更好！你有什么想要知道的，想要了解的，尽管问王阿姨，我肯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 常委会上无秘密，省委常委会也不例外。 对书记从中央各部委办局要来了400多亿的专项资金以及各种项目，更关心这些的是干部。 老百姓最为关心的，当然是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户中南。 中南第一次有了一所双一流大学，这可是和自己以后的生活息息相关的：谁家没有个孩子？是孩子就要考大学吧！ 华夏农业科技大学一史成了中南人民热议的话题。 徐书记伟大！ 很快，各省都知道了教育bu和农业农村bu要成立华夏农业科技大学的消息。 李小龙、常乐的办公室里迎来一波又一波的省委书记、省长们，谁都想把这个新成立的双一流大学收入到自己的囊中。 谁都知道双一流大学的重要性，谁都知道这所双一流大学落入自己的省份意味着什么？ 没有双一流大学的省份，可不仅仅只有中南。 这样的省份多着呢。 八仙过海，各显神通的时候到了。 但从李小龙的办公室出来后，这些志在必得的省委书记和省长们，一个个都像被打败了的公鸡———蔫不拉几的。 不少省份也都成立了专班的，但书记，省长们回去后，这个专班就撤销了。 明知不可为而为之，在大部分时候是不存在的！ 大家都是在官场上混的，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谁为自己找不痛快？ 因为他们到了李部长那里以后，李部长明确的告诉他们，中南省的徐书记已经来找过自己了，这个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要落在中原市。 “你们不要让我难做！”李小龙对这些省委书记，省长们说。 书记和省长们沉默了。 中南省志在必得，那确实是麻烦了。 没自己什么事了。 算了........洗洗睡吧。 各回各家，各找各妈......... 基层的换选已经开始了。 由下至上。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召开华夏最高会议。 各个省的领导班子在这之前也要进行大规模调整。 这个时候也往往是小道消息最多的时候。 地下组织部的消息总是格外灵通。 某某某要到某地担任省委书记。 某某某又要到某地担任省长。 徐雨萌要担任河东省委书记的消息也不可避免地传出来了。 第1133章 方晓哓是走还是留 这个消息当然也传到了秘书方晓晓的耳朵里，这下方晓晓的心里就像十五个桶打水———七上八下的。 她感到十分的意外。 毕竟徐雨萌担任省委书记才一年不到的时间，按正常情况下来说，肯定继续留在中南省当省委书记，所以方晓晓是一点心理准备都没有的。 方晓晓担任徐雨萌的秘书之后，她在省委办公厅的地位直线上升，现在除了是徐雨萌的秘书之外，还兼了秘书一处的副处长。 近水楼台先得月。 仅仅一年不到的时间，以前想都不敢想的副处级，这么唾手得到了。 甚至你提都不用提，组织部的领导们就自然而然的想到你了，这在以前连想都不敢想。 还有。 现在省里的那些副省级干部、各部委办局的一把手们、这一别了，见了自己都是点头哈腰的，一口一个“方处长好”。 这点方晓晓还是很拎得清的。 人家一个堂堂的副省级、厅级干部，不少人论年纪都可以当自己的父亲了，凭什么对自己这么恭敬？还不是因为自己是徐书记的秘书。 如果自己不是徐书记的秘书，还不是和以前一样在秘书处写材料，做牛马，不要说见了那些副省级干部了，就是见了那些厅级干部，自己走到走廊上碰到他们，都不会正儿八经的瞧自己一眼，更不要说对你笑容可掬，记得你姓甚名谁了。 现在，徐书记突然要调走了，会不会带上自己？ 如果不带上自己的话，按照徐书记的为人处事风格，对自己的秘书还是会做个妥善的安置的。 这点方晓晓还是了解的。 作为徐书记的秘书嘛，自然而然会关心徐书记前几任秘书现在的情况。 徐书记的第一任秘书叶文静，现在是副省级的西江省西江市委组织部部长，也就是正厅了；后来的秘书黄小雪，一度官至省政府副秘书长，现在是溪口市委常委、玉兰县委书记；跟随徐书记时间最短的张小兵，现在也已经是正处级了。 如果自己现在就此离开徐书记的话，起码会安排自己到 方晓晓来自于沪都，她考公进入到中南省委办公厅的时候，并没有泛起多少水花。 虽然省委办公厅的名头很大，体制内的人都清楚，进入到省委办公厅并不表示你有权，多少人一辈子还不是一个办公厅的普普通通干部？ 但方晓晓成为徐书记的秘书就不同了。 在方晓晓就读的那个中学，都成为一条爆炸性的消息。 能成为省委书记大秘的，哪个不是前程似锦？ 虽然普通人并不知道徐雨萌的背景，包括基层的一些干部，但省委书记是经常调动的，徐书记又那么年轻，说不定某天成为沪都的书记也未可知， 所以，不要说方晓晓所在的街道办事处了，就连区里面的区长和书记，都开始关注方晓晓了。 沪都的级别高。 街道办事处的党工委书记就是正处级。 区委书记和区长，妥妥的正厅级领导了。 上一次方晓晓的父亲因病住院，她曾经回沪都了一趟，看望自己的父亲。 当时区长都亲自赶到医院，陪同探望他的父母亲，并指示当地的医院，要派最好的专家为方晓晓父亲看病，争取让方晓晓的父亲早日康复。 区长还向方晓晓解释，本来书记也要赶来探望方晓晓的父亲的，但因为有一个外事接待，所以赶不回来，希望方晓晓理解....... 现在下派的话，虽然可以当一个副县长或者副区长，在以前也是可望不可即的，但这并不是自己的理想！ 想要更大的发展，还是要跟着徐书记。 反正自己还没有结婚。 跟着徐书记，海阔凭鱼跃，天高任鸟飞。 所以这几天方晓晓翻来覆去的都在想这个问题。 担心徐书记会不会带自己去河东？ 别说方晓晓自己了，就是之前方晓晓所在的办公厅秘书二科的那些之前的同事，对方晓晓究竟是走是留也异乎寻常的关心。 之前自己的上司，二科科长王成飞就悄悄的和方晓晓私下聊过。 “方处长，书记要去河东的事，你肯定已经知道了吧？是不是你也要去河东？说真的，我建议你跟着书记去河东，跟着书记更有前途，书记，现在的上升势头多猛啊，肯定还会往上走，到时候你随随便便就是个正厅级。” 说到这里，王成飞有些自嘲的说：“你看我，原来是你的上级，现在你都是秘书一处的副处长了，成了我的领导，我还是个科长！还是那句话，你以后发达了，别忘了我这个科长啊。” 方晓晓有些郁闷的说：“科长，你说的这些道理，我当然明白，你是我的科长，我怎么会忘了你呢？我在科里的时候，你也没少关照我。关键是现在书记还没和我谈，我也没法找书记谈啊，我现在也不清楚书记的想法，不清楚她会不会带我去河东。” “方处长，我建议你和书记谈谈，要把握住自己的机会！书论如果走了，虽然现在省里面的这些领导和书记的关系都不错，但人走茶凉啊，到时候他们也有自己的秘书，也有要照顾的人，你以后想再升迁就难了，你看我，因为不是领导的秘书，到现在还不是个正科，下去的话，也就是一个镇党委书记和镇长........还有什么前途？跟对了人很重要啊。” 方晓晓在想自己的去留，实际上徐雨萌那天同王利琴通完话后，也在考虑自己的秘书问题了。 毕竟自己同方晓晓在一起工作了将近一年了，徐雨萌还是很看重每一个和自己一起共事的秘书的，她这个人一直就比较讲感情。 方晓晓作为自己的秘书，这近一年来的工作表现，徐雨萌还是很满意的。 胆大、心细、谦虚。 上上下下对她的反映都不错。 第1134章 关国华知道了消息 自己前往河东省，目前只确定了乔巧这个省委秘书长，到河东省后，如果再重新选定一个秘书的话，又要一个熟悉和了解的过程，肯定是方晓晓用起来更顺手一些。 但方晓晓是愿意随同自己前往河东，还是继续留在中南？徐雨萌也觉得很有必要找方晓晓谈谈。 正好方晓晓送一摞文件进来，徐雨萌便特意让她坐下。 方晓晓心里一怔，知道书记肯定和自己谈去留的问题了，不由得有些小紧张。 “晓晓，你到我身边来已经快一年了吧，感觉怎么样？”徐雨萌试探着问。 方晓晓双手交叠放在膝上，很认真的回答说：“书记，这一年多承蒙您栽培，要不是您给我机会，我哪能学到这么多东西。以前在秘书处写材料，总觉得离真正的工作隔着层纱，直到跟在您身边，才明白怎么统筹协调、怎么抓落实。您处理问题的思路和待人接物的格局，我每天耳濡目染，真是受益匪浅。” 她稍稍停顿，手指无意识摩挲着衣角，字斟句酌的说道：“要是您不嫌弃，我特别想继续跟着您学习。我年轻，还有太多要学的，换个新环境又得从头摸索，肯定没有跟着您顺手。只要您愿意带，我愿意一直跟着您！” 今天的这些话，方晓晓已经在心里不知道想了多少次了。 既然书记问起了，她就把自己的想法毫无保留的全说了出来。 想继续跟着书记，肯定是自己要主动的。 总不能让徐书记这么大的领导主动。 那自己就太不懂事了。 既然方晓晓表达了愿意继续跟着自己的意愿，徐雨萌也就不藏着掖着了，知道方晓晓想必也已经听到了自己要调走的传闻。 “晓晓，再过一个多月我可能就要离开中南了，调到河东省去，如果你愿意，我想把你也带到河东，继续当我的秘书。” “我愿意！我愿意一直跟着您！” 方晓晓心里悬着的那块石头放下。 “那好，就这么说定了！我要调到河东去的消息，先不要和别人说。” “我知道。” 当秘书很重要的一点就是口要紧。 知道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 哪个领导身边喜欢跟着个大喇叭？ “好，那你去忙吧。”徐雨萌点了点头道。 方晓晓前脚刚走，省长关国华就来了。 刚刚zong组部陈家明部长代表zong央和他谈话，告诉他，徐雨萌将调到河东担任省委书记，由他接任省委书记。 欣喜之余，他才反应过来， 上一次徐雨萌去中州的时候，就已经知道了自己要卸任中南省委书记，改任河东省委书记了。 而且很显然，自己这么快就能够担任省委书记，肯定是徐雨萌向zong央大力推荐了。 最让关国华感动的，倒不是徐雨萌向中央推荐自己，而是她在知道已经要调离中南了，仍然不遗余力的在中央各个部委办局之间奔跑，为中南争取到了400多亿的财政专项资金，以及200多个项目。 而且在最后关头，还为中南省争取到了华夏农业科技大学，改变了中南省没有双一流大学的历史。 说真的，关国华是最既激动又感动。 得知调令后仍为中南奔波争取四百多亿资金、两百多个项目，甚至力促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户———这哪里是临调前的常规交接，分明是拼尽全力为中南埋下未来十年的发展火种。多少干部在升迁之际忙着划清界限、撇清责任，可徐雨萌却像个守着自家田地的老农，临走前还要深翻几垄土，多施几把肥。 华夏农种大的落户，堪称神来之笔。这所双一流高校带来的，不只是中南教育资源的跃升，更是产业升级的引擎、人才汇聚的磁场。她比谁都清楚，中南的短板在科教，而补足这块短板，不是一届任期能见到成效的事。可她偏要当这个“前人”，甘冒“政绩不显”的风险，也要为后来者架好登高的梯子。 关国华眼眶发热。 真正心怀百姓的领导，大抵就是这般模样————把个人进退抛诸脑后，心里装的永远是万家灯火。这份不计得失的胸襟，这份甘当铺路石的担当，在功利盛行的当下，实在太过难得。徐雨萌留给中南的，何止是真金白银的项目，更是一种为官为民的精神风骨，一座让自己值得一辈子仰望并追随的丰碑！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所以挂完电话后，就从省政府那边赶过来了。 “国华同志，快请坐。” 徐雨萌并不知道陈家明部长和关国华通话的事。 “书记.........”关国华说出这两个字后，突然有些说不出话来。 太感动了，想哭。 但。 男儿有泪不轻弹。 “怎么了国华同志？” 徐雨萌察觉关国华今天的神情有些异样，关切的问。 “刚刚........刚刚陈部长和我谈话了........说你要调到河东去.........” 关国华再度有些哽咽。 “既然陈部长已经和你说了，我也不瞒你，是啊，上次去zong组部的时候，陈部长就已经和我谈过话了，我那个时候就知道自己要离开中南了，要离开中南省的同志们，很不舍........” 一说起这，徐雨萌也有些伤感。 “书记，你多知道自己要离开中南了还........” 关哥华想说些感谢的话，却说不出来。 觉得这时候说感谢的话，反倒见外了。 徐雨萌知道关国华后面没有说出来的话里的意思，平复了一下自己的心情后说：“正因为知道自己要离开中南了，所以我觉得更应该在临走前为中南做点什么，那些项目和资金，包括华夏农科大，是我最后能为中南人民所做的事了，说真的，我喜欢中南，不想离开中南，更不想离开同志们.......”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雨蒙的眼眶禁不住也有些红了。 第1135章 终究还是放心不下 “书记，我们也舍不得你离开啊，原先我还想着你可以继续再领导我们五年，有你在，我们就有了主心骨，还真是计划不如变化，确实没有想到。” 关国华说的是真心话。 “国华同志，天下没有不散的宴席，有你主政中南，我放心！”徐雨萌鼓励道。 “书记，你以后到了河东，还是要经常指导我们中南的工作呀，河东是我们华夏第一经济大省，我们中南又是第一人口大省，我们两个省完全可以优势互补，携手发展！” 关国华也已经开始谋划中南省未来的发展了。 “国华同志，你能够这么想我很高兴，优势互补、合作共赢永远是我们未来的发展方向，我期待着以后河东和中南共同发展。”徐雨萌说。 “书记，对于中南的干部方面，还有什么要交代的？” 关国华试探着问。 徐书记虽然离开中南了，但不能人走茶凉啊，一般的领导在调离之前都会突击提拔一批干部，徐书记虽然不会，但总有一些需要关照的。 徐雨萌马上知道关国华的意思了。 省级领导层面，从推荐关国华担任省委书记开始，整个省委班子的组成他已经向陈家明部长推荐过了，这点，关国华嘴上不说，心里肯定是心知肚明的，他有这么一说，肯定是市县一级需要他特别关照的人。 关国华这么一说，徐雨萌第一个想到的是黄小雪。 黄小雪离开自己担任溪口市委常委、玉兰县委书记后，大刀阔斧，至今年的12月底，玉兰县已经彻底甩掉了贫困县的帽子，她本人也荣获了华夏优秀县委书记的荣誉，而且她又是自己从西江带过来的。 年轻又有能力。 “国华同志，黄小雪同志以前是我的秘书，担任溪口市委常委、玉兰县委书记后，她的成绩大家也有目共睹，她的进步，希望国华同志重点关注一下。” 徐雨萌虽然没有明确说什么，但话里的意思，关国华懂。 “书记放心，小雪同志有担当，工作能力又强，中南的发展正需要这样的干部，下一次干部调整，小雪同志我肯定会重点关注！”关国华毫不犹豫的回答。 “还有一个就是李达康同志，这个同志有些孤傲，不太好处，但工作能力强，是个好同志。” 李达康虽然是赵立春的秘书，也没有正儿八经的跟过自己，但他既然当初已经义无反顾的投奔自己了，关键是李达康同志还是有些真本事，这样的同志，该关照的时候还是要关照。 “书记，你放心吧，我记下了。” 书记这不是要求自己关照这两位同志，这是在向自己推荐两位人才啊。 至少关国华是这么认为的。 徐雨萌即将离开中南的消息，已经成了公开的秘密。 但和其他的书记调离不同，徐雨萌这里没有人走茶凉，更没有门前冷落车马稀的感觉。 反而越来越热闹了。 每天来办公室里要求见书记的人一拨接着一拨，方晓晓的秘书室里天天坐满了等着要徐书记接见的人，都以徐书记走之前能够见上一面，话个别为荣。 最舍不得徐雨萌的，还是中南的百姓。 唉，徐书记如果在中南再干上一届书记多好！ 网上不少网民试图发起签名挽留，但被制止了。 zong央的决定，怎么可能朝令夕改？ 一个多月的时间很快。 先是陈家明部长亲临中原，宣布中南省委领导班子调整： “........免去徐雨萌同志的中南省委委员、常委、书记职务，另有任用。免去关国华同志的中南省委副书记、省政府党组书记，省政府省长职务，任命关国华同志为中南省委委员、常委、书记，任命沙溢同志为中南省委副书记，省政府党组书记，省政府省长，免李华文同志的省委组织部部长职务，任中南省委副书记.......” 中南的这次省委班子调整，宣布的时候大家都没有觉得意外，毕竟消息已经传了一个多月了，这次的宣布只是靴子落地而已。 对徐书记的“另有任用”，虽然犹抱琵琶半遮面，大家也多早已经是心知肚明了。 今天陈部长亲临中原，除了宣布中南省委新的领导班子成员外，还有一项就是新老书记的交接。 陈家明部长首先肯定了徐雨萌在中南担任省长、省委书记期间的成绩和贡献。 陈家明部长指出，徐雨萌同志在担任中南省长、省委书记期间，团结带领省委班子和全省广大干部群众，深入贯彻zong央决策部署，统筹推进总体布局，在脱贫攻坚、产业升级、民生保障等重点领域成效显着。特别是推动教育、医疗改革，反腐倡廉、扫黑除恶，培育壮大特色优势产业，深化区域协同发展机制，为中南省高质量发展奠定了坚实基础。 徐雨萌同志政治立场坚定、工作作风务实、领导能力突出，以强烈的责任感和使命感推动中南各项事业取得新突破，展现出卓越的战略眼光和担当精神，zong央对其工作给予充分肯定。 这些虽然是程式化的，但从陈家明嘴里说出来，分量还是不一样的。 而且一般的这种发言都是很泛泛的，唯独对徐雨萌的评价里，有不少对她现实的评价，诸如医疗改革、教育改革、扫黑除恶、反腐倡廉等。 第1136章 新的征途新的起点 接下来的程序是原省委书记徐雨萌发言。 徐雨萌站起身，目光缓缓扫过主席台下，她没有用稿子，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 “同志们，刚到中南，我就想着要让这片土地上的百姓过上更好的日子。这些年，我们一起在中南省实施了医疗改革，为的是让所有的群众能够看得上病，也一起实行了教育改革，让所有的孩子都能读得到书，和同志们一起大力整治营商环境，也是为了中原的明天更美好……这些画面，每一幕都刻在我心里。” “要走了，最放心不下的还是中南的发展。关国华同志有担当、有思路，这些年我们搭班子，他牵头的产业升级项目成效显着，我打心底里相信他能带着大家往前走。” “中南是人口大省，底子厚、潜力足，但也意味着担子重。教育医疗改革刚开了头，乡村振兴正拔节生长，希望大家别松劲——政策要沉到基层，别让老百姓跑断腿；产业要盯着创新，别守着老路子打转；干部要敢啃硬骨头，别总想着‘差不多就行’。中南的发展就像接力赛，我这一棒交到你们手里，只盼着下一程能跑得更快、更稳。” 她深深鞠了一躬，再抬头时眼眶微红：“最后想跟大家说，不管走到哪儿，中南的区号我永远存着，中南的老百姓，永远是我牵肠挂肚的人，谢谢大家！” 徐雨萌的话声情并茂，主席台下的一些女干部泪腺本来就发达，忍不住抽泣了。 接着是新任省委书记关国华发言。 他首先感谢原省委书记徐雨萌担任省委书记期间对中南的发展所做的努力，表示将继续执行省委原先制定的各项发展方针政策，带领广大中南的干部群众，把中南省发展的更加繁荣富强........ 会议结束后，大家陪同陈家明和徐雨萌走出大礼堂，关国华邀请陈家明部长和徐雨萌用完午餐后再去羊州，没想到被陈家明拒绝了。 “国华同志，我和雨萌还要赶往羊州，我这一天就要跑两个地方，先到中南，再去河东，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我现在恨不得有三头六臂！” 虽然陈部长只是无意的说了这么一句话，关国华还是听出了自己和徐书记之间的不同。 一个是国华同志，一个是雨萌，没有加上同志，个中意味，不言自明！ 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再忙总得还要吃饭吧？ “部长，雨萌同志，这好不容易来趟中南，再怎么着也得吃个饭再走吧？” 关国华试图挽留。 但陈家明很坚决：“真不啦，下次吧！” 徐雨萌见状也说：“国华同志，来日方长！下次来羊州，我舍命陪君子，一定陪你喝两杯！” 陈家明和徐雨萌同所有的省委领导们握手告别，目送两个人上了考斯特。 考斯特打着双闪缓缓离开。 “徐书记慢走！” “徐书记有空再来中南！” 考斯特离开熟悉的省委大院，徐雨萌的心里突然有些空落落的....... 中午，陈家明和徐雨萌一行就在飞机上随便吃了一点，填了下肚子。 徐雨萌很惊讶陈家明部长的精力旺盛。 60多岁的人了，中午一点睡意都没有，一路上和徐雨蒙聊的，都是河东的事。 和中南省一样，河东省也基本保留了原先的领导班子，只是进行了一些微调，调整幅度还没有中南省的大。 说起河东省的领导班子，陈家明部长如数家珍：省长郭华，省委副书记陈浩东、常务副省长齐全、省纪委书记曾国伟、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省zeng协一把手楚雄、省委常委、沿海市委书记张长江、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顾涌、省政法委书记夏拥军、省军区司令员朱怀冰，当然，还有一位不用介绍，那就是徐雨萌推荐的省委秘书长乔巧，她已经早徐雨萌两天前到达。 通过陈部长的介绍，徐雨萌对省委领导班子有了更加细致的了解。 虽然徐雨萌也通过王阿姨以及网上的一些公开信息对河东省委领导有了一个大致的了解，但和陈部长的介绍比起来，他毕竟是管干部的，角度各方面有些完全不同。 下午2:30，飞机准时降落在羊州蓝天机场。 不知是出于对陈家明部长还是对徐雨蒙这位新来的省委书记的重视，省长郭华，省委副书记陈浩东，亲自到蓝天机场迎接。 见面后，看到足足比自己年纪小了一轮还要多的女省委书记，才真正理解了什么叫年轻干部！ 知道新来的省委书记年轻，但真正见了面以后，发现比自己想象的还要年轻。 站在那里，简直不要太分明！ 但这里的人谁也不敢轻视。 这么年轻就能当上省委书记，你以为还真的是省油灯？ 光是一个中南，副省部级的就落马了多少位？厅级以下的就更不用说了。 一个一亿多人口的中南省，被她治理的井井有条，gdp今年还超了一位！ 要知道，进入到全华夏前几个省份，想超过哪一个省份都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而她仅仅只用了一年！ 人的名，树的影。 zong央让她从人口第一的省份来主政经济第一的省份，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 年轻，但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徐雨萌主动同郭华打招呼： “郭华同志，以后我们就是一个班子里的成员了，团结就是力量，希望我们同心协力，共同做好河东的各项工作。” 说完，主动同郭华握手。 第1137章 发展理念矛盾初显 “徐书记，久闻大名，今日得见，能在你的领导下工作，万分荣幸！” 郭华的姿态放的很低，根本就不像一个在河东工作了十几年的“老杆子”。 形势比人强。 59了，从副书记到省长，几不容易，而眼前的这位，才40多，成了自己的班长，省里的一把手。 这就是仕途。 这就是人生。 由不得你服气不服气，她就在那里。 彼此笑笑，徐雨萌又同省委副书记陈浩东握手，接着是省委秘书长乔巧。 乔巧虽能比徐雨萌才早到两天，但已经提前上手了省委办公厅的各项工作。 乔巧第一时间得知自己从梅山市长突然调到河东任省委秘书长的时候，感觉自己云山雾罩，跟做梦似的。 从秀江镇团委副书记，误入歧途，到勇于向徐书记承认错误，那时候她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有朝一日能成为一名副省部级干部，而且在这么短的时间之内！ 有什么说的呢，只有努力工作！ “书记！”乔巧紧紧握住徐雨萌的手，千言万语尽在一握之中。 接下来和来迎接的其他省委领导说了些不痛不痒的场面上的话，然后上了早已停在那里的考斯特，直奔省委大院。 省委礼堂早已经坐满了河东的干部，一个个好奇的望着主席台上，想早些一睹年轻的女省委书记风采。 新人新气象，不知这位年轻的省委书记会为河东带来什么样的变化？ 当徐雨萌和陈家明在众人的簇拥下走上主席台的时候，刚刚还在窃窃私语的干部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第一个感觉就是年轻啊，果然年轻，比在视频里见到的还要年轻。 以前姐只是传说，现在活生生的就坐在主席台上，河东省的干部们都有种恨自己不争气的感觉。 人比人气死人。 但没有人质疑徐书记的能力。 华夏有太多她的传奇了，每件事拿出来都够说半天的，坚信河东的明天更美好！ 领导们按照台上的名牌在各自的位置上坐定，省长郭华主持今天的会议。 “现在开会！首先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zong组部的陈部长讲话！” 陈家明站起身，威严的扫视了一遍主席台下，神情严肃的宣布说：“经zong央研究决定，徐雨萌同志任河东省委委员、常委、书记，河东省军区第一书记！ 徐雨萌同志政治主场坚定，堪称清正廉洁的典范！她在中南工作期间，锐意改革，勇于担当，深得中南干部群众的拥护和爱戴，由徐雨萌同志担任河东省委书记是合适的。 由徐雨萌同志担任河东省委书记，是从全国一盘棋的大局下出发，结合河东省的实际情况，经慎重研究后作出的决定。河东省的广大干部要把思想集中到以徐雨萌同志为首的省委上来，讲政治，讲大局，恪尽职守，努力工作，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陈部长说完，接下来自然是省委书记表态。 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的盯向主席台，他们发现书记没有用讲话稿，是即兴发言。 “感谢组织的信任与重托，也感谢河东省各位同志的支持。我深知这副担子的重量，河东省有着独特的优势和潜力，也面临着诸多挑战。我将以务实的作风，深入基层，了解大家的需求和困难。在接下来的工作中，我会和大家一起，以创新的思维推动经济发展，以坚定的决心改善民生，以铁的纪律加强党风廉政建设。我相信，只要我们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就没有克服不了的困难。我愿与大家携手共进，为河东省的繁荣发展，为河东人民的幸福生活，贡献自己的全部力量！” 她的话语掷地有声，台下响起了热烈而持久的掌声。 省长郭华表示，这一次zong央对河东的干部队伍调整，充分体现了zong央对河东领导队伍的重视，是对河东人民的关怀。我完全拥护，坚决支持，我们省政府将在以徐雨萌同志为核心的省委领导下，齐心协力，把河东的工作迈上彰的台阶。 官场上有一句话叫做听其言，观其行。 话说的再漂亮没用，得看行动。 不看价格，看疗效！ 会议结束，陈家明部长还是要返回中州，他明天还要送两名省委书记赴任。 这段时间，zong组部实在是太忙了，省委书记陈家明尽量自己送，省长就有两名副部长，副省部级的就让干部局，没办法，每到这个时候人手就不够用了。 来日方长，徐雨萌也不强留。 大家都有自己的工作！ 送完陈家明部长，乔巧领着郭华、陈浩东、方晓晓来到省委书记办公室。 办公室和在中南省的别无二致，低调而又奢华。 实际上，越到省部级领导办公室的配置，越按标准，都已经到了这个级别了，没有必要为这点小事，授人家以口舌，反倒是乡镇一级，肆无忌惮越来越豪华，严重超标。 办公室里，乔巧早已经安排好配置齐全了。 方晓晓已经开始行使自己的秘书职责，为各位领导泡好茶，然后退出办公室。 “书记，你一来我们工作就有主心骨了，下面的工作怎么干，你说。你指哪，我们打哪！” 郭华说这话的时候，态度还是很诚恳的。 既然大家开诚布公，徐雨萌也就不客气的说了。 “郭华同志、浩东同志，河东省前一阶段的发展理念，我觉得是值得商榷的。把发展重点放在高科技和金融，轻实体经济的发展，我觉得没有实体经济的支撑，只发高端产业和金融业，就像是空中楼阁，会很危险。” 徐雨萌一上来就对河东省现行的发展路子提出批评，让郭华心里一震。 大力发展金融业，正是郭华提出来的。 在郭华看来，经济发展的一定程度，势必同美丽国一样，走科技创新和金融创新的路子。 大力发展金融产业，正是在这种背景下应运而生。 第1138章 网络舆情袭向河东 郭华心里隐隐的有些不悦，但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久居官场，从这些人的脸上，已经看不出波澜壮阔了，早就练就了处乱不惊的修为，相反，他反而很诚恳的点了点头： “书记批评的是........政府这边会适当注意的。” 点到为止，毕竟是两个人第一次谈工作，这个问题徐雨萌也没有往深里说。 她谈到了第二个问题。 “还有就是均衡发展的问题。沿海市、羊州市、莞东市经济发展迅猛，已经达到了发达国家的经济发展水平，但越往北，经济发展越落后，河东北部五个地级市gdp全部加起来，只有沿海市一个市的1/5，如何均衡发展，让落后的河东北部地区如何驶入经济发展的快车道，是我们河东省委省政府面临的迫切需要解决的问题。” 郭华知道，河东经济发展南强北弱这个问题，历届省委、省政府不可谓不重视，但一直没有得到有效的解决，甚至有拉大的趋势。 书记想要在这一阶任期内解决，一个字：难！ 但书记说了，总不能泼冷水。 “是啊，北部地区经济发展滞后的问题一直困扰着我们河东的经济发展，然后也一直没有一个行之有效的方法解决这个问题，如果我们这一届能解决，那我们河东的经济发展势必跨上一个全新的台阶。” 郭华的话说的有些模棱两可。 然后郭华开始向徐雨萌汇报河东省近期的一些工作重点，徐雨萌则时不时的对郭华的汇报提出问题和询问进展，书记的问题总能问到点子上，郭华已经明显的感觉到了：书记不好糊弄！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汇报的主要是各级组织建设和省里面的干部人事问题，因为这次是五年一次的换选，一些到龄的干部都退休了，一下子空出了不少的位置，不少还是单位的一把手，弄的一些单位工作都不好开展。 按照陈浩东的意思，省里面是不是尽快召开常委会，把这些干部配齐，以免影响后续工作。 没想到徐雨萌十分委婉的否决了！ “郭华同志，浩东同志，我现在刚到河东，两眼一抹黑，对干部一点也不熟悉，这时候调整干部的人事任命，很难做到人尽其才，这是对工作不负责任————我看如这样，对这些干部的任命，省委、省委组织部暂时冻结，等我稍稍熟悉了之后，再召开常委会讨论，你们觉得如何？” 书记都这么说了，还能如何？ 陈浩东一脸无奈。 老大就是老大。 老大说了，自己只能是服从。 “书记既然这么说了，就按书记的意思办！” 老大刚来，两个人汇报到这，已经该说的基本都说了，正准备起身告辞，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匆匆的进来了。 “书记，郭省长，陈书记，有个网络舆情向你们汇报一下。” 王泰山脸色凝重的说。 一听有网络舆情，徐雨萌，郭华，陈浩东的头不由自主的都麻了一下。 网络舆情猛于虎。 徐雨萌深受其利，也深受其害。 值得省委宣传部部长亲自来汇报的网络舆情，想必不是什么好事。 而且是在自己上任的第一天，自己对河东省的情况都还没有熟悉。 但舆情就是命令。 “泰山同志，你说。” “是这样的，书记，有两件事。第一件事是美力电器的老总王珍珠在企业的内部讲话中说，‘......美丽电器有自己的高科技机床和核心技术，海龟很优秀，但是我们还是想培养自主研发的人才，我们在人才培养中绝不用一个海归派。我讲的原因是因为海龟派里面有间谍，我不知道谁是谁，不是在无法辨别是否是间谍的能力下。我只能保守的选择在国内的高校里面培养我们自己的人才........’，美丽电器内部确实有问题，这段话竟然流出去了，在网上引起轩然大波，引得华夏不少知名的专家、学者批评王珍珠。 尤其以宇宙时报原总编贺西尼的批评最有代表性。” 王泰山说起的王珍珠，徐雨萌虽然没有见过其人，但却早闻其声。 王珍珠在华夏商界堪称传奇人物！ 70年出生的王珍珠，毕业后在金城一家化工研究所从事行政管理工作。后来丈夫因病去世，36岁的她毅然辞去金城的稳定工作，南下河东，加入美丽电器，从基层业务员做起。入职首年，她接到追讨50多万债务的艰巨任务，面对欠款方，她连续几十天守在对方老总的办公室，最终成功追回债款。 几年后，王珍珠在春江的销售额占整个公司的1/8，突破1800万元，随后被调往其原先工作的在城开辟新市场，当年个人销售额飙升至3650万元，成为美丽电器的销售明星。 再后来美丽电器内部危机，部分骨干业务员集体辞职，王明珠坚守并被全票推选为经营部部长。上任后，她推出“先款后货”的销售模式和“淡季返利”政策，成效显着，连续两年美丽电器收入增速分别高达72%和130%。两年血电器行业萧条，多数企业降价促销，王碎珠坚持美丽电器不降价，拿出1亿元利润的2%补贴经销商，当年美丽电器不降反升，销售增长17%，首次超越春南，成为华夏电器行业销量和销售额双料冠军。 再后来美丽电器创立区域销售公司模式，王珍珠被任命为珠城美丽电器股份有限公司副总经理。 次年出任总经理，她大力推动自主技术研发，带领格力探索国际化道路。20年，美丽电器产销量跃居全球第一。美丽电器被授予电器行业唯一的“世界名牌”称号。13年前，王珍珠出任珠城美丽电器股份有限公司董事长兼总裁，全面掌舵美丽电器。 10年前，美丽电器就成为华夏首家突破千亿营收的家电上市企业。此后她带领美丽电器发展智能装备等领域，推动美丽电器向多元化高端技术产业转型。 面对互联网时代的冲击，王珍珠积极拥抱变化，几年前，又投身直播带货领域，在夸手和津东的直播带货分别实现3.1亿和7.03亿元的销售额。 也是从几年前开始，她担任国际标准化组织制冷和空气调节技术委员会制冷压缩机的实验和评定分委会主席，带领美丽电器参与国际标准制定。 前年，王珍珠连任美丽电器董事长。去年她宣布，美丽电器已实现芯片全产业链自主研发、设计和制造。 徐雨萌也觉得王珍珠的这段讲话没有什么不妥。 企业有自己的用人标准，他贺西尼一个做媒体的，有什么资格对一个企业家指手画脚，大加指责？ 第1139章 附属医院引发风波 徐雨萌对网络还是很熟络的，这个贺西尼她也是只闻其名，未见过其人。 知道这个贺西尼之前是宇宙时报总编，退休后一刻也没闲着，在网络上很活跃。 这个贺西尼还有个特点，大家支持的，他就反对，大家反对的，他就支持。 墙头草，风吹两边倒。 今天可以反对，明天又可能支持。 人送外号：和稀泥！ 对这个贺西尼，徐雨萌是有些鄙夷的。 “这个贺西尼怎么说？”徐雨萌很平静的问。 “他认为王珍珠公开宣扬“海归派里有间谍”越线，连续三次发文要求王珍珠向全体海归道歉，指出该言论有违劳动法中劳动者平等就业的原则，与开放的国家政策背道而驰，会破坏海归群体的声誉和国家人才回流政策。 还说王珍珠“绝不用海归派”的言论是说话不过脑子，作为知名企业家说这种没有常识的话，会对企业形象造成严重损害，还指出其挑起对立情绪，以不用海归为荣的思维是错误的。” 徐雨萌点了点头。“还有呢？” 王泰山既然说是与情，不可能就这点事。 “此外，《新津报》《第五财经》《观察报》等媒体也对王珍珠的言论进行了批评，认为其言论背离常识、忽视人才政策、反映出用人观念落后。还有山北的一家“山北海归商会”也跳出来，批评王珍珠和美丽电器。” 山北海归商会？ 徐雨萌还是第一次听说， 这是个什么东东？ “全称叫山北省海外回国年轻一代企业家商会”。王泰山解释说，“主要是一些富二代组成的。” 没吃过猪肉总见过猪跑，徐雨萌秒懂。 这些所谓的海归和艺术生有异曲同工之妙。 大都是些纨绔子弟，热衷于玩，泡妞，成绩差得一塌糊涂，考不上一个好点的大学，父母就把他们送到国外，上一个特别水的大学，然后........然后就成了“海龟”。 不少有钱人就是这么玩的。 这些人也好意思说王珍珠？ 徐雨萌听了，觉得这不算什么大事，网上的键盘侠多着呢，根本没有必要让一个宣传部部长亲自来向自己汇报 “泰山同志，王总经历过那么多的大风大浪，心理抗压能力足够强大，这点非议应该没有什么，对她来说不是事，完全可以承受，省委有介入的必要吗？” 王泰山苦笑了一下说：“书记，如果仅仅是因为王珍珠这个事，确实没有必要向书记汇报。说来也巧，就在美力电器这件事刚出来没多久，我们河东医学院附属医院又出了一件大事，恰巧又和海归有关。” “今天网上流出了一封检举信，指控河东医学院附属第一人民医院脑外科副主任刘飞，在婚姻存续期间出轨多人，如果仅仅是这样也就罢了，刘飞还出轨了同样在附属医院规培住院部的医师张莹莹，而这个张莹莹又被网友扒出是附属医院n+n模式下的博士，而且这封检举信的人正是刘飞的妻子。” 开始是河东省最知名的女企业家，现在说的又是河东省最出名的医院。 河东医科大学附属医院那可是大名鼎鼎，徐雨萌也听说过。 其综合榜排名可以进入华夏前十，是羊州呼吸健康研究院、华夏呼吸系统疾病临床医学研究中心、呼吸疾病是华夏重点实验室所在医院，其呼吸科连续14年位居华夏榜首，在慢性阻塞性肺疾病、哮喘、肺癌等诊治方面国内领先。 但那个n+n模式是什么鬼？ 俗话说得好，隔行如隔山，徐雨萌还真不知道。 其实王泰山为了弄清楚这些模式，他也了解了很久。 有人的地方就有江湖啊。 这个n+n模式的水太深了。 n+n模式创立之初是效仿美丽国的，即完成了四年的大学教育后再进入医学院学习四年。然后授予医学博士学位，也就是说将医学院视为研究生教育。 n+n模式是19世纪初在美丽国开始渐渐普及的，目前绝大多数医学院采用的就是这个模式。 几年前，河东大学医学院也推出了这项启动试点，面向全球高水平大学招收包括理科，工科，文科等多学科背景的优秀本科毕业生接受医学教育，经四年学习后，合格的毕业生均授予医学博士学位。 这一模式让本科没有选择医学专业的学生在毕业后拥有了做医生的机会。 好经都能够让人被念歪了，何况这么一个饱受争议的教学模式。 在华夏，只有高考才是唯二的最公平、最公开的选拔方式，其他的选拔方式那都是尼玛。 n+n模式自然也是如此。 首先，一般人家的孩子根本就不知道这么一种模式的存在，其次就是你知道了，也没有资源让业内有名望的大佬推荐你！ 这可不是没有先例的。 网上就有人扒出，毕业于中州大学观华管理学院的陈同学数年前考入中州大学观华管理学院金融学专业。 大学期间，她立志从事临床医学，选修了许多生物学相关课程，准备通过申请医学院附属医院的“n+n”项目拿到临床博士。 她也知道“n+n”项目堪称医学领域的“皇冠项目”，有Qs前100的院校门槛、3位特殊推荐人、高强度学业考核等严苛条件，每年仅30-45个录取名额。然而，陈同学在申请该项目时竞争激烈，最终未被录取。 两次申请失败后，她没有气馁，转身进入中州大学生命科学学院实验室积累经验，后来辞去工作，回高中母校复读，和应届生一起参加高考，最终以高分考上沪都医学院的8年制本博连读项目。 也就是说，堂堂的中州大学优秀毕业生，学霸，最后还是乖乖的读了八年制的本博连读项目，算起来，他为了拿到这个医学博士，再加上实践最少要花12年的时间。 第1140章 屠刀已经高高举起 不过，网友怀疑陈同学未被录取可能是被“关系户”挤下去了。 因为与她形成对比的是，毕业院校普通的张莹莹却轻松通过“n+n”项目被录取。据万能的网友们深扒，张莹莹的父母分别是中州某国企的总经理和中州科大医学院副院长，张莹莹的导师更牛，是医学界的大咖，声名赫赫。 越扒下去，问题越多。 网友又查出了张莹莹本科就读于美丽国的某大学的下级学院，相当于华夏某些大学的民办院校，是一所根本就不需要成绩，只要花钱就能上的“野鸡大学”，但这并不妨碍张莹莹通过n+n这一模式，成为国内顶尖医院的医学博士。 “现在网友们越扒越深，网上爆出。通过4+4模式成为医学博士的足足有几十人，不少干部、医学界的大拿都牵涉其中，大部分都是通过海外留学取得‘野鸡大学’的毕业证后，堂而皇之的进入到‘n+n’模式，拿医学博士的，舆情汹涌，影响很坏、很恶劣，正好又碰上了美丽电器的王珍珠这件事，两件事都和我们河东省有关。 现在网友们要求彻查从国外回来的海归以及医学院‘n+n’模式的背后利益链条。” 原来如此！ 这就已经上升到省级层面的反腐倡廉了————不对，甚至有可能是zong纪委层面的，还要和教育bu、卫生健康委一起出手，难怪王泰山要亲自向自己汇报........ 徐雨萌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何况又是影响这么大的一件事。 虽然今天是自己上任的第一天，此时、此刻，就进入工作模式！ “郭华同志、浩东同志，正好你们两位也在，那就马上请纪委书记曾国伟同志过来一趟，研究一下对刘飞和张莹莹这件事该如何处置。 我的意思，重点不是对刘飞和张莹莹两个人进行党纪或者公职处理，处理的重点要放在张莹莹以及其他几十个‘n+n模式下如们进入医学院成为医学博士的，这后面又牵涉到多少人和利益，还有我们河东省又有多少大学或者医院，进了这些国外‘野鸡大学’的毕业生？如有必要，可以向教育bu和卫健委做一个专题汇报，在全华夏范围内开展一次调查和整顿，不能顶着个海归的帽子，就以为自己不得了————不要用现在的海归同五六十年代的海归比，那时候他们为了华夏，可以放弃在国外的优渥生活，回到又穷又白的华夏，义无反顾的为了华夏的建设，贡献自己的青春和知识，现在呢？ 先不说这些海归里面有没有间谍，但在国外生活那么多年，受国外的思想及生活方式影响肯定是有的，而且出国和回来的目的本身就不纯————是为了一份更好的工作，挤占普通人的生存空间，这样的海归，谈何远大的理想和抱负？” 听到徐雨萌这么说，郭华身体情不自禁的一激灵。 他马上想到了在徐雨萌手上落马的干部。 很明显，书记这是要挥舞“屠刀”了。 知道这一次河东省又有多少人要落马？ 范围又有多大？ 级别又有多高？ 枪打出头鸟，又有一批人要倒霉了。 看来传说徐书记是个冷血动物，还真不是传说。 屠刀已经高高举起，肯定是会落下来的。 他到哪里执政都免不了有大批的干部落马。 看来自己该好好考虑考虑如何同这位书记相处了。 硬刚还是服软？ 走一步看一步吧。 想到这他不由自主的缩了缩脖子......... 河东省委和河东省纪委都在一个大院内，纪委书记曾国伟接到秘书长乔巧的电话后，很快就赶过来了。 书记上任的第一天就找自己，曾国伟感觉要有大事发生！ 肯定是磨刀霍霍向猪羊了。 “书记，你找我？” 曾国伟一看郭华、陈浩东、王泰山都在，更知道有大事发生了。 “泰山同志，你先向国伟同志介绍一下情况。” 徐雨萌点了点头后冲王泰山说。 王泰山就把刚刚向书记汇报的情况详细的向曾国伟又说了一遍。 不愧是省纪委书记。 通过王泰山的报告，曾国伟马上就想到这件事牵扯面太大了，恐怕不是一个河东省纪委就能搞定的。 “书记，河东省这边牵涉到的，我们省纪委查肯定没有问题，这里面很可能牵涉到中州的相关部委以及医学界的大佬，这些我们就有些鞭长莫及、爱莫能助了。” 曾国伟实话实说。 徐雨萌点头说：“我们河东的问题我们河东解决，牵涉到相关部委的我来打电话，z纪委这边对反腐倡廉肯定是大力支持的。” 她说完，马上拨通了zong纪委副书记蔡超的电话。 “蔡书记，我徐雨萌啊。” “哈哈，雨萌同志，恭喜你啊，担任河东省委书记了，又进了居委会。” “我也听说您马上也要前进一步了！现在有这么个情况，可能需要zong纪委帮忙啊。” 徐雨萌把网络上发生的事和蔡超简单的说了一下。 “和一切腐败分子作斗争是我们zong纪委的职责，需要我们协助的没有问题！” “好，那就这么说。有空欢迎蔡书记到河东来指导工作。” “必须的！” 两个人挂了电话。 看到徐雨萌和蔡书记这么随便，郭华、陈浩东、王泰山和曾国伟都越发感到心惊！ 第1141章 白振邦成了第一人 不好惹，真的不好惹！ 随后徐雨萌又同教育部部长李小龙、卫健委主任陈朝方打了电话，“汇报”河东医学院附属医院发生的事，两位领导均表示，全力配合河东省委、省政府的工作。 这让这几位河东省的主要领导更加感受到了徐雨萌的丰满。 在这样的领导下工作，不知道是悲还是喜？ 其他几位想的郭华不知道，反正郭华自己已经觉得，无形中已经比这位新来的书记矮了人家几分。 你在河东的资历长又怎么样？ 人家的实力彻底碾压你！ 他是这么想的，其他几位也在想如何摆正自己的姿态，坐正自己的屁股。 一上来就磨刀霍霍，彻查河东医学院附属医院，人的名，树的影，再看看徐雨萌以往的执政历史，河东省委的常委们、省政府的副省长们、省直机关、各部委办局、东省21个地市的市委书记、市长，排队来向书记徐雨萌汇报工作。 好让书记尽快的了解自己所在的部门或地市的情况。 全国性的换选也在紧锣密鼓的召开。 这其中有一些徐雨萌非常熟悉的名字。 首先是白苏凡开始担任汉东省委副书记，省长； 夏梦云担任西江省副省长； 西江省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赵三红任西江省政法委书记........ 曾国伟的工作还是很给力的。 谈话的第二天，省纪委就组成了调查组，开始进驻河东省医学院和河东省医学院附属医院，首先是开除了刘飞的党籍和公职，然后对“n+n”模式下的40多名已获医学博士的博士们展开调查。 几乎就在同日，教育部卫健委发布联合通知，将加强对海归人员的毕业证书的认定，对通过留学等手段后进入医疗系统的，重新进行资格审查........ 现在最恨刘飞的，肯定是附属医院院长白振邦了。 看到省纪委调查组的人进驻附属医院，他的头都大了。 你特么的玩女人也就算了，但连自己的老婆都搞不定，这下好了，弄得满城风雨，自己的党籍和公职被开除，还把省纪委工作组的人给招惹进来了，这下不知道有多少人要受到牵连！ 附属医院的天要塌了。 早上刚到院长办公室，省纪委调查组组长、第一监督检查室主任陈明敏就带着一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来到了他的办公室，找他了解情况。 大上午的，把白振邦惊得一哆嗦！ “白院长，我是来了解附属医院这些年“n+n”模式下的博士生的具体情况的，据我们掌握的材料，这些年，通过这种模式取得医学博士的，不下40人，但不少人是去的国外‘野鸡大学’的毕业证后，来到附属医院的，其中有不少还已经上了岗，成为了正式的医生，请问白院长，录取这些人的依据到底是什么？这里边有没有利益关系、人情关系？”陈明敏直言不讳的说。 白振邦是第一次面对省纪委的工作人员，不免有些紧张。 “这模式是班子定的……我、我只是照章执行……”他扯了扯领带，继续辩解，“但新模式确实提升了人才引进效率啊！您看这些博士大多有留学背景，医院科研指标年年超额……..” “至、至于野鸡大学……可能是国际认证体系有差异？我们都是看教育bu留学服务中心认证的…..…” “您看这流程文件都在，利益输送绝无可能！都是为了河东医疗事业发展….…” 陈明敏指尖敲了敲桌上的文件，抽出一份标注着白振邦签名的录用审批表： “这些博士的引进审批流程里，有17份是你亲自签批的——”他目光突然冷下来，“其中3人毕业的院校去年就被教育部列入‘野鸡大学’黑名单，你没看过留学服务中心的风险提示？” 见白振邦瞬间惨白的脸，陈明敏又翻出一张泛黄的合影：“赵琳，你导师的女儿，去年刚从那所‘国际健康科学大学’毕业，现在已经是附属医院心内科主治医师了——这所学校官网连授课地址都查不到，你确定和你‘毫无利益关联’？” 仿佛被捅破了窗户纸。 白振邦的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 “这、这个……...我当时真没注意…...…” 他扯了扯自己的领带，“赵琳那孩子是导师托付……....我想着有认证文件……...” 想了想又补充说： “可能、可能是行政部门审核疏漏……..我、我作为院长确实监管不力…..…\" 说到最后几个字，他的声音已经低得几乎听不清了，喉咙里像是塞了团浸透冰水的棉花。双腿在桌下不受控地颤了颤，连转椅都跟着发出轻微的吱呀声，整个人仿佛被抽走了精气神，瘫在椅背上只剩机械的喘息声。 “白院长，我感觉在这里你是说不清楚自己的问题的，有必要到我们纪委那里去好好说说，到那里你就想的明白了。”陈明敏淡淡的说道。 白正邦虽然有些迂，但不傻！当然听得出陈明敏话里的意思：这是让自己去纪委！ 他瞬间绝望了。 那里是好去的地方吗？ 肉包子打狗有去无回我！ 但纪委请你又不是请客吃饭。 哪里由得到你想去就去，想不去就不去？ 很快，一个爆炸性消息就传出来了：河东大学医学院附医院院长白振邦被纪委带走！ 不少人感觉瞬间天塌了。 当省委书记的好处就是：不少事自己只要吩咐下去了，就有人干，自己只要等结果听汇报就可以了。 附属医院的事已经拉开帷幕，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在徐雨萌这里，可没有什么高举轻放。 颤抖吧，河东官场！ 第1142章 又一个倒霉蛋出现 听下属的工作汇报，也是累活和技术活，你得从这些千篇一律、大同小异的汇报当中，知道他的亮点和存在的问题，同时高屋建瓴的指出发展方向。 沿海市委书记张长江来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的时候，看到办公室外已经排了小小的长队。 那些人看到张长江纷纷和他打招呼。 不要看到都是市委书记，市委书记和市委书记之间，那也是有不同的。 沿海市是副省级城市，别本来就比普通城市高，况且张长江又是省委常委，进了省委常委，那就是省领导！ 其次就是沿海市的经济实力。 光是沿海市gdp，北部山区所有的市gdp总量加起来还不到沿海市的1\/5。 所以张长江就不用排队，直接就进了省委书记徐雨萌的办公室。 大家愣是没有意见。 大家的时间都很宝贵。 进门了，直接汇报工作。 “徐书记，我向您汇报沿海市去年的工作情况，还请书记多多指正。” 徐雨萌微微点头，示意他开始。 张长江清了清嗓子，便有条不紊地开始了汇报。 “去年在省委省政府的坚强领导下，沿海市紧扣高质量发展主题，交出了一份较为亮眼的答卷。全年gdp达到了3.6万亿元，同比增长8.2%，增速在全省乃至全国同类城市中都位居前列。”他一边说着，一边翻开材料中的数据图表，手指轻轻点在关键数据上，“这一增长主要得益于我们对新兴产业的大力培育，数字经济、高端制造业等领域的产值增幅显着，成为拉动经济增长的新引擎。” “财政收入方面，全年完成一般公共预算收入4650亿元，同比增长7.5%。” 张长江继续说道，“这不仅保障了城市建设、民生改善等各项工作的资金需求，也为未来的发展积累了坚实的财力基础。在税收结构上，我们欣喜地看到，高新技术企业和现代服务业的贡献占比持续提升，这说明我们的产业转型升级取得了实实在在的成效。” 汇报过程中，张长江还特别提到了几个重点项目。 “华伟人工智能研发中心、新能源汽车全球总部等重大项目相继落地投产，带动了上下游产业链的协同发展，创造了数万个就业岗位。同时，我们大力推进的‘智慧港口’建设，使港口货物吞吐量同比增长12%，进一步巩固了沿海市作为国际航运枢纽的地位。” 徐雨萌认真倾听，不时在笔记本上记录着要点，偶尔也会打断提问： “长江，在推动产业升级的过程中，遇到过哪些困难？是如何解决的？” 张长江早有准备，立即回应：“最大的挑战还是人才短缺和创新能力不足。为此，我们出台了一系列人才引进政策，设立了专项人才基金，与多所高校和科研机构建立了合作关系。在创新方面，鼓励企业加大研发投入，对研发费用给予税收优惠，目前已经取得了一批具有自主知识产权的核心技术成果。” 张长江汇报完毕，徐雨萌放下笔，思索片刻后说道：“沿海市的成绩值得肯定，但也要清醒地看到问题。虽然经济总量领先，但在生态环境保护、区域协调发展等方面还有很大提升空间。比如，沿海市与北部山区的合作还不够紧密，没有充分发挥辐射带动作用。” “下一步，要围绕省委的整体部署，在推动绿色发展、加强区域协同等方面多下功夫，争取在新的一年里取得更大突破，另外，作为你自己也要筑牢防线，反腐倡廉。”张长江认真点头，“徐书记说得对，我们一定认真落实省委要求，补齐短板，争取为全省发展作出更大贡献！作为我自己，大话我就不说了，我一定夙夜在公，守住自己的底线，控制住自己的欲望，做一个清清白白的人。” 没有对沿海市进行实地考察和调研，徐雨萌也不好说太多。 张长江作为第一次来向省委书记汇报工作，更多的是表明自己的态度和对她工作上的支持，他能有这样的表态就已经很不错了。 “好，长江同志，我相信你。沿海市不但要做大力发展经济的典范，在打造经济发展的同时，也要打造一支风清气正、海晏河清的干部队伍，大力提拔一批年轻有为，清正廉洁的领导干部。” “书记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张长江郑重其事的说。 有满意的自然就有不满意的。 下一个进来汇报的，是光远市委书记郑少军。 郑少军进来后，规规矩矩的坐在了徐雨萌的对面，就光远市的工作重点进行汇报。 光远位于河东省的北部山区，紧邻西江南部，gdp总量在河东省位于末位，经济发展尤其缓慢。 等郑少军汇报完毕后，徐雨萌突然提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少军同志，沿海市和羊州市产业升级，大批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到了西江、春江等中部省份，其实，这对于光远的经济发展来说，也是十分有利的。都说近水楼台先得月，为什么同一省份的光远市没能承接住这一次的产业转移？而让这些企业舍近求远，去了更远的西江和春江？” 这个问题不可谓不尖锐。 郑少军有些没有想到，今天第一次汇报工作，书记会提出如此尖锐的问题！ 郑少军的后背瞬间绷直，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下意识地伸手扶了扶眼镜： “徐书记，这事其实有客观难处。光远市地处山区，交通路网远不如沿海和中部城市便利，即便企业有心转移，光是原材料和成品运输成本就比西江、春江高出一大截。” “通往光远的高速仅有一条双向两车道，货运车辆通行效率极低，铁路运输更是常年运力饱和。” 不从自身找原因，反而说这说那是徐雨萌最反感的！ 她正想说话，哪知道郑少军不等徐雨萌开口，又加快语速补充：“再者，咱们北部山区的配套产业基础太薄弱。沿海转移的企业多是电子组装、纺织加工这类产业，需要上下游供应链紧密配合。可光远连最基础的零部件生产企业都屈指可数，企业来了根本‘转’不起来。” 说到这，他轻叹一声，“那些企业只看重短期效益，根本不愿意花时间和资金来培育地方配套，宁可多花运费跑去西江。” 郑少军挺了挺腰板，脸上浮现无奈神色：“还有人才流失问题也十分严重。年轻劳动力都往沿海跑，本地留下的大多是中老年人，就算企业入驻，也很难招到熟练工人。我们也尝试出台了土地优惠、税收减免政策，但企业更在意产业生态和市场前景，这些政策对他们吸引力有限。” 他双手摊开，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说到底，光远底子太薄，想要承接产业转移，仅凭我们自身力量，实在是有心无力。” 末了，他微微低头，声音放轻：“徐书记，我们也知道产业转移是难得的机遇，可巧妇难为无米之炊，光远的先天条件确实不占优势。希望省委能多给北部山区一些政策倾斜，帮我们把基础设施和产业配套做起来，不然下次再有机会，恐怕还是留不住企业。” 额.......徐雨萌有些无语了。 有当场想要撤掉他这个市委书记的冲动！ 第1143章 敲打光远市委书记 当领导久了，徐雨萌也早就练就了识人的本事。 他刚刚的汇报给徐雨萌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是很不好的印象。 先不说郑少军这个人贪腐不贪腐，一个地方的经济发展不起来，郑少军没有从自己自身寻找问题，反而怪那些企业，怪自身环境，张口就想要省里面给政策！ 毕竟是第一次见面汇报工作，徐雨萌还是多少给留了些面子，但语气里已经带了明显的批评的意味。 她将手中的笔重重搁在桌面，金属与木质碰撞的声响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 让郑少军情不自禁的哆嗦了一下。 “少军同志，听你的汇报，满篇都是‘做不了’‘做不到’，却没听到半点主动作为的决心。产业转移不是天上掉馅饼，企业凭什么舍近求远？难道西江、春江的土地不要钱，交通没成本，劳动力不稀缺？” 她抽出一份文件推到郑少军面前，纸张上红色批注密密麻麻，徐雨萌最近也一直在考虑如何发展东部山区的经济，她也是做足了功课的，没有那么好糊弄。 “你说基础设施差，可看看这份全省规划，去年就给北部山区批了30亿专项修路资金；你说配套不足，隔壁南山市从零起步，用三年时间建起产业园，靠的是主动对接沿海企业需求！机会从来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而不是等在原地怨天尤人的。” “营商环境不是天生的，是靠干部一点点拼出来的！” 徐雨萌的不满之情溢于言表。 “你总想着‘要政策’，却没想过先从自身刀刃向内。企业要效率，我们能不能把审批流程压缩到三天？要配套，能不能组织专班去沿海‘点对点’招商？要人才，能不能用乡情纽带吸引外出务工者返乡创业？” “我看光远经济落后，不是地理问题，是思想问题！坐等企业上门的‘官老爷’做派早该丢进垃圾桶了。省委给政策是助力，但如果干部自己不解放思想、主动出击，给再多政策都是废纸！” 说到最后，徐雨萌放缓语速，却字字千钧：“少军同志，回去好好想想，到底是环境困住了你，还是你困住了光远的发展？” 这话就差明说，光远经济发展的不好，是你这个市委书记不行了！ 郑少军的腿肚子情不自禁的打摆，心一下子像跌进了冰窖。 他已经感觉到悬在头上的那把剑要砍向自己了。 自从zong央宣布徐雨萌到河东省当省委书记，河东省可以说没有一个正处级以上干部不在研究徐雨萌。 “女阎罗”的外号不是白给的。这位女书记每到一个地方，首先总是先拿干部开刀！上任第一天就把省纪委工作组给派到河东医学院附属医院去了，今天来汇报工作的时候就听说河东医学院附属医院院长白振邦被纪委给带走了。 不会下一个就是自己吧？ 满满的求生欲！ 郑少君急忙说 郑少军“唰”地站起身，“徐书记，您的批评一针见血，字字诛心！是我糊涂，是我思想上懈怠了！”他声音发颤，额头上沁出了细密的汗珠，也顾不上擦了。 “我完全没有意识到，自己在工作中竟犯了如此严重的官僚主义错误，辜负了省委的信任！” “我现在就深刻检讨！回去后立刻召开市委常委会，组织全市干部开展思想大讨论，逐字逐句学习您的指示精神！”我要带着班子成员，挨家挨户走访企业，把咱们光远的问题列成清单，一条一条整改！” “审批流程三天办结，我亲自牵头督办！”郑少军猛地抬起头，眼中还带着近乎惶恐： “招商专班今晚就组建，明天我就带队去沿海，哪怕磨破嘴皮子、跑断腿，也要把企业请回来！还有人才政策，我保证一周内拿出方案，用最高规格待遇吸引人才返乡！” 他几乎在用哀求的声音说： “徐书记，您给我三个月时间！要是光远还没起色，我主动引咎辞职！” 说罢，他深深地朝着徐雨萌鞠了一躬，像是生怕慢一秒就会被宣判“死刑”。 “您放心，我一定痛定思痛，彻底摒弃‘等靠要’思想！”郑少军直起腰时，脸上满是决绝，“光远的干部不是扶不起的阿斗，我们要用实际行动证明，山区也能闯出一条发展新路！” 徐雨萌的本意也就是要敲打敲打郑少军，既然目的已经达到了，就说： “能认识到问题就好，光远不是没有潜力，关键看干部敢不敢闯、愿不愿干。”她指了指郑少军手中的笔记本，“你刚刚说的审批提速、专班招商、人才政策，都是抓到了点子上，但这些不是用来写进汇报材料的漂亮话。” “三个月时间，我不要听你开了多少会、见了多少企业，我要看实实在在的签约项目落地，要看审批大厅的办结时限公示牌，要看返乡人才的就业台账。”说到这，她突然加重语气，一字一顿道：“郑少军同志，省委给干部机会，但绝不会给‘语言上的巨人、行动上的矮子’留位子。” 短暂的沉默后，徐雨萌挥了挥手。 “去吧，把今天的表态变成明天的行动，光远的老百姓等不起，省委也等不起！” 敲打完成后，徐雨萌便让郑少军出去。 如果今天的这番警告，光远的工作还没有起色的话，那就休怪我不客气了！ 第1144章 开始不打招呼考察 能做到市委书记的，哪个不是人中龙凤？ 郑少军非常清楚省委徐书记最后这些话里的警告意味。 这可不能当做儿戏！ 离开书记的办公室后，郑少军的心还是凌乱的，本来他还打算向书记汇报完工作后，再去省长郭华那里坐坐的，现在他已经觉得没有必要了。 自救才是最重要的。 现在他已经有了那种命悬一线的感觉。 不要看徐书记给了自己三个月的时间，三个月一晃就过去了。 得和时间赛跑！ 还真的认为我命由我不由他？ 自己的前途就在徐书记的手里拽着呢。 一刻不停的回到光远，市长周志卫闻讯马上赶过来了，作为官场上的惯例，市委书记先去汇报工作，然后他这个市长也得去向书记汇报一下。 不打无准备之战，先问问情况！ 郑少军也不藏着掖着，心情沉重的把自己到徐雨萌那里汇报的经过，一五一十的都告诉了周志卫，然后说： “志卫同志，我奉劝你不要去了，还是不要整那些虚头巴脑了的，徐书记的话可不是开玩笑的，打起12分的精神来赶紧把光远的经济抓上去，这件事马虎不得，我可是在徐书记那里立的军令状的———三个月要见成效，否则你、我都不会有好果子吃。” 周志卫当然弄得清楚孰轻孰重！ “书记说了就是！是不是赶紧召开常委会把徐书记的指示落实下去，让全市的干部多知道形势的严峻，真的是时不我待啊！” “那当然，越快越好！我这就让通知下去。” 郑少军到现在想想徐书记对自己说的那番话都还有些后怕........ 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 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被底下的人卖了都不知道。 想不被底下的人卖了很简单，那就是去调研，去暗访，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接下来徐雨萌准备到河东省各地走走，进行实地考察。 发现问题才能，解决问题。 这一下，河东省上上下下各个地市一下都紧张起来，如果被书记发现了问题，轻则挨批，重了那是直接要丢乌纱帽的，甚至有可能拔出萝卜带出泥，进去踩缝纫机！ 坐上考斯特，徐雨萌没有带很多的人：省委秘书长乔巧，秘书方晓晓，警卫局派了两名便衣警卫，轻车简从，离开了羊州。 上了车才对司机说：“去珠城！” 乔巧和方晓晓这才知道，徐书记就任省委书记后暗访的第一站选择了珠城！ 在前往珠城的路上，乔巧和方晓晓还接到各个地市的书记、市长的电话，话里话外，希望她们能透露一些书记的消息，好让他们提前有些准备。 这也是官场上的常态了。为什么领导身边的人吃香？ 信息就是生产力。 而且越是厉害的领导，他身边的人的利用价值就越高。 因为他能左右形势。 所以领导身边的人会不会跑风漏气就很重要。 徐雨萌选定的自己身边的人肯定不会这样。 乔巧和方晓晓政治素质过硬，她们的眼睛里只有徐书记一个人。 才不会因小失大呢。 谁不知道徐书记对自己严格，对自己身边的人一样严格？ 一旦发现身边的人跑风漏气、和外面的人串通一气吃里扒外，那就甭想待在徐书记身边了。 仅仅换个岗位算是轻的，严肃的进去踩缝纫机！ 多少人想留在徐书记身边都没有机会，机不可失，失不再来，谁愿意为了这点小恩小惠，丢了自己的大好前程！ 这点谁还拎不清？ 所以乔巧和方晓晓的口风都很紧，想从他们这里套徐书记的行程，那是门都没有！ 珠城是座海滨城市。 风景秀丽。 整座城市看上去就颇具现代化，又有南国特色。 老惯例，先去市民服务中心。 珠城市民服务中心明显的就比徐雨萌工作过的几个城市或省份的大得多，整个建筑面积足足有20多万平方，里面共有从一到十10个服务大厅。 徐雨萌他们一行一走进去，就有肩披绶带的美女志愿者笑容可掬的迎了上来，非常礼貌的问：“您好，欢迎光临！请问你们想办什么业务？我有什么可以帮忙的？” 看着温馨而又礼貌的服务人员，徐雨萌的感觉特别好。 他自己都有感觉：中南和河东的差距不仅仅体现在gdp上，而是从上到下这种已经印到了骨子里的无微不至的服务意识！ 在中南，你必须无时无刻的把优化营商环境挂到嘴巴上，一次一次的去抓，就这样不少县区还依旧无动于衷，官老爷思想作祟，体制内的就有些看不起体制外的和经商的，当了干部以后就骨子里透着优越感。 所以服务意识淡薄。 徐雨萌微微笑了笑说：“就是想在珠城这边做点生意，具体做什么还没有想好，所以先来看看。” 志愿小姐姐依旧笑容灿烂：“大姐，不管您想做什么生意，我们这里都推行‘首问负责制’，所有的窗口都要求‘办一次事，进一个门，取一个号，跑一个窗’，还可以有线上预约服务功能，如果您有需要，您想到哪个窗口，我可以带您过去。” 徐雨萌对这里的好感油然又上升了几分。 这位美女志愿者并不知道，她刚刚的这一番话，已经让珠城市经过了第一场考验。 第1145章 悄然到访美丽电器 徐雨萌是带着满意离开珠城市市民服务中心的。 珠域市区的街道很宽，普遍都是六车道的，看着遍地的高楼大厦，整洁的街道，这个城市有一种生机勃发的感觉。 就连徐雨萌自己都觉得心中升腾起一股豪迈。 这才是一个城市给人应有的感觉！ 但徐雨萌还是发现了一个问题：路宽了，道路整洁了，街上没有了摆摊设点的，那那些小摊小贩们又如何生存？ 可别小看了这些小摊小贩，每一个小摊小贩的背后都连着一个家庭。 这些人吃苦耐劳，用最卑微的方式撑起一个家。一个小小的摊子是家庭收入的主要来源，许多家庭依靠小摊小贩的经营维持生计，支付日常生活开销、子女教育费用、医疗费用等，维持家庭的正常运转。 底层人民是很不容易的！ 而且对于一个城市来说，小摊小贩的存在能让城市更具生活气息和独特魅力，为城市增添别样的烟火氛围，使人们感受到浓郁的生活味道。 既方便了市民们的生活，也解决了部分人的就业。 想到小摊小贩的生存问题，徐雨萌就想看看珠城市是如何解决的。 考斯特停在了珠城市一个繁华的商业中心停车场，然后故意问保安：“这边有没有那种摆摊设点的啊？想去那种摊贩的摊子上吃当地的特色小吃。” 保安一听笑了，说：“你们是外地来的吧？我老婆就是摆摊的。我老婆和这些小摊贩们都统一按照市政府的要求进市场了，市里面在每个片区都规划了很多的便民市场，租全很便宜，一个月就几百块钱，还有政府财政补贴———几乎不要钱，你出了这个停车场，左拐100米就有一个，我老婆就在那里卖艾饼和虾米糍！” “是吗？那我真得去看看！” 徐雨萌一行出了停车场，果然，左拐后就看到一个便民市场，上面写着“嵩明街办为民服务市场”。 里边还人声鼎沸。 有那种乡下人进城卖菜的，还有保安所说的那种卖当地特色小吃的。 耳听为虚，眼见为实。 确实看到有一个卖艾饼和虾米糍的中年妇女，也不知道是不是那保安的老婆。 徐雨蒙给乔巧、方晓晓和两个警卫每人每个各买了一个，一个是尝尝珠城当地的特色小吃，一个趁机和大姐搭讪。 “大姐，生意怎么样？” “还行。” “你们这的租金贵不贵呀？” “结伴收我们500块钱一个月，然后政府又要补贴我们400块钱，相当每个月100块钱，就当交卫生费了。” 看来保安所言不假。 这种模式倒不失为解决小摊小饭贩的生存和城市发展之间的矛盾的一种方式。 城市总是要发展，小摊贩们占道经营弊端确实很多，易造成交通阻塞和环境污染，缺乏有效的管理、卫生状况堪忧等。 看来事在人为。 这样子就挺好。 小摊贩们的生计有了保障，城市也有一个好市容市貌，市民的生活也便利，不是搞那种所谓的一刀切。 离开嵩明街为民服务市场，下一站徐雨萌决定去拜会美丽电器的王珍珠王总。 拜会王总，倒不是临时起意。 实际上还是上一次宣传部部长王泰山向徐雨蒙汇报网络舆情的时候，徐雨萌就萌生了想要拜访王珍珠的念头，会一会这位电器行业的传奇大佬。 而且他还通过自己的渠道了解到，王珍珠这几天就在珠城，就在美丽电器世界总部。 来到美丽电器世界总部。 果然。 这么大的老总不是谁想见就见的，前台小姐姐公事公办：得预约。 乔巧只好向前台小姐姐表明身份。 “这是省里新来的省委徐书记，我是省委秘书长乔巧，这位是徐书记的秘书。” 省委徐书记和省委乔秘书长？ 会是世界500强企业的前台，这位美女的反应很快。 “徐书记、乔秘书长、方秘书，你们稍等，请随我来到接待室稍坐一会，我马上联系董事长办公室！ 处理得当，进退有据，训练有素。 看得出来，美丽电器总部的员工素质很高。 本来就是贸然来访，徐雨萌自然不会说什么，在接待室安心等候，另外已经有美女小姐姐为徐雨萌她们泡好了茶。 王珍珠听到汇报后有些难以置信。 “确定是徐书记吗？” “确定，肯定没错！” 董秘相信前台小姐姐的判断。 省委书记突然造访，这还是远远超出了她的预料。 在商界摸爬滚打几十余年，她见过太多官员按部就班的考察流程———提前发函、随行带满车记者、讲话永远滴水不漏。可这位新来的徐书记，竟像寻常访客般直接出现在公司前台，连寒暄的铺垫都省了。 网上都在说徐书记这个人务实，看来还真不是空穴来风。 “通知在总部的所有高管，立即随我下去迎接徐书记，还有徐书记来公司这件事，不要太张扬！” 王珍珠不愧是王珍珠，强人风格，但心思缜密。 既然徐书记轻车简从，就几个人来到美丽电器的总部，显然徐书记是不想把这件事太张扬了。 知道领导们心里想什么，这也是一个优秀的企业家必须具备的素质。 能把美丽电器做到业内第一，王珍珠自然有过人之处！ 当然，整个美的电器总部大楼的工作人员还是感觉到了异常： 董事长王珍珠带着所有的总部高管们突然出现在了集团总部的1楼，高管们个个神情紧张，脸上又带着激动。 美丽电器总部的工作人员可都是见过大场面的，这种情况的出现，预示着有大人物要到美丽集团总部！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这位大人物已经到了美丽集团总部，只不过此刻正和普通访客一样，待在1楼的接待室里，悠哉悠哉的喝茶......... 第1146章 两位女强人初见面 接待室的门推开了。王珍珠带着一众高管大踏步的走了进来。 这是徐雨萌第一次面对面的见到这位商界“铁娘子”。 方正的国字脸线条利落，搭配微微上扬的剑眉，自带不怒自威的领导者气场，根本就看不出一个已经上了70岁的人的样子。 徐雨萌也是个气场很足的人，但她还是明显的感觉到王珍珠的气场绝不在自己之1下！ 两个都是女强人。 只不过一个是在商界，一个是在政界。 因此不用介绍，她们都一眼认出了对方是谁。 可以说两个人都是明星一般的人物。 两个人都家喻户晓。 又是在这样特定的场合。 当然了，在华夏，不少人都以为美丽电器是民营企业，实际上，它是国企！ 国企能经营到美丽电器这样子，尤其难能可贵。 一年为华夏创造了多少税收，又为华夏创造了多少就业岗位？！ 王珍珠快步走到徐雨萌面前，伸出手道：“徐书记突然莅临，打了我一个措手不及啊！幸好我今天正好在总部，书记下一次来一定要提前打个招呼，也好让我们美的电器有个准备呀！” 抛开年纪不谈，或许是惺惺相惜？徐雨萌对于王珍珠这样的企业家心中有着天然的敬重。 她伸手握住王珍珠的手，莞尔一笑说：“王姐，今天也是正好到了珠城，就想着来拜访一下，没有打扰到王姐的工作吧？” 一声“王姐”如同一块巨石，在商界铁娘子心中掀起惊涛骇浪。 在商场厮杀数十年，王珍珠早已习惯被尊称为“王总”、“董事长”，连政商场合最亲昵的称呼也不过是“王董”，这声带着温度的“王姐”却瞬间打破了体制与商界间泾渭分明的距离感。 徐雨萌用一个称谓，巧妙消解了省委书记与企业掌门人间的权力落差。这不仅是年轻官员对前辈的示好，更是将政企关系从冰冷的“考察与被考察”，转化为平等的对话姿态。 王珍珠敏锐捕捉到其中深意————对方既不把她当需要层层汇报的国企负责人，也无意摆出居高临下的领导架子，而是试图以“人”对“人”的方式建立对话。 或许是有意，或许是无意。 这种称呼策略暗合了王珍珠骨子里的倔强。 她半生最厌弃官场的繁文缛节，徐雨萌此举恰好避开了她的雷区，反而以江湖儿女般的直爽拉近心理距离。 但同时，这也让她心生警惕：这位年轻书记看似随意的措辞，实则暗藏精妙的政治智慧，能精准拿捏分寸，既释放善意又不失威严，这份洞察力远比表面的热情更值得忌惮......... 别看省委书记年轻，厉害着呢。！ “王姐”二字，既是橄榄枝，也是试金石。它将决定这场会面是流于形式的寒暄，还是能撬动政企新可能的起点。 王珍珠唇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看来，这位省委书记远比想象中更有意思。 “徐书记百忙之中能抽空到我们美丽电器来指导工作，我们全体美的电器总部的工作人员都求之不得！书记楼上请，到会议室我再向您汇报工作！” 徐雨萌笑笑，有些揶揄的说：“指导工作就谈不上了，论企业经营我肯定比王姐差十万八千里，这点自知之明我还是有的，我今天来就是想听听美丽电器在经营中有什么困难，需要我们省委省政府解决的，是来为企业解决问题的，指手画脚的事，政府还是少做，外行不能指挥内行不是？” 不知道怎么的，王珍珠听到省委书记这几句话，竟然有些莫名的感动。 美丽电器一路走过来，这外行指挥内行的事，她碰到实在是太多了。 这看似轻松的几句话，却如重锤般砸中她蛰伏多年的痛点。 在国企体制内摸爬滚打四十年，她见过太多外行领导拿着红头文件指手画脚，把市场规律当儿戏，将行政指令凌驾于企业发展之上。那些拍脑袋决策带来的内耗，那些“按规矩办事”造成的商机流失，都化作深夜办公室里摞成小山的文件和熬红的双眼。 徐雨萌这番表态，撕开了政企关系中最敏感的伤疤。 “外行不能指挥内行”不仅是对专业的尊重，更是对企业自主权的认可。 这种理解对王珍珠而言，远比千万政策扶持更珍贵——它意味着终于有人愿意放下权力的傲慢，以平等视角看待企业经营的复杂性。 更令她震动的是徐雨萌话语里透出的务实态度。没有空泛的鼓励，没有政绩工程的暗示，而是直击企业生存的核心需求。 这种不流于表面的关怀，让这位纵横商界的铁娘子第一次感受到，体制内也有人真正懂得企业家的困境与坚持。 眼眶微微发烫的瞬间，王珍珠意识到这场会面或许将成为转折点。面前的年轻书记不仅读懂了她的倔强，更看懂了美丽电器背后的艰辛。这份理解，弥足珍贵。 要不然怎么会说理解万岁呢。 王美丽重重的点了点头，这个书记对路！比之前的王书记还要有过之而不及！ 王珍珠领着徐雨萌一行快到会议室的时候，徐雨萌突然提了个小小的要求：“王姐，可不可以参观一下你的办公室？” 参观自己的办公室？ 王珍珠稍稍一愣。 但旋即点了点头：“好啊，欢迎徐书记！” 亲自领着徐雨萌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 国企不像政府内部，对办公室的要求那么严格，王珍珠的办公室明显比徐雨萌这个省委书记的还要大些，低调而又不失奢华。 从十几岁起，徐雨萌记得家里就用美的电器，当时她就曾经想过，这个美丽电器的老总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的办公室又会是什么样的？ 今天也算是圆了那个时候的一个猜想。 不过王珍珠的办公室有一点还是明显的与众不同。 他后头挂的是教员的头像！ 第1147章 同王珍珠面对面谈 这点明显和一般的企业家的办公室的不同。 徐雨萌去过不少的企业家的办公室，见得最多的就是那些挂着“厚德载物”、“天道酬勤”、“海纳百川”、“宁静致远”.........等。 王珍珠的这张教员的画像，和他们的格局、情怀高低立判！ 徐雨萌在教员的画像前久久驻足。 其他人也没敢做声。 办公室里静谧的出奇。 许久，徐雨萌才说了句：“王姐，去会议室吧。” 众人这才回到会议室坐定。 不管年纪大小，徐雨萌毕竟是省委书记，王珍珠还是一五一十的向徐雨萌汇报了美丽电器去年一年的业绩。 美丽电器其实像大多数国企一样，都是一把手说了算，一把手能力的如何直接决定着一家国有企业的兴衰。 美丽电器在这点上面可能比其他的国企尤甚。 因为王珍珠一直是“女强人”的面目示人，说话、决策可能比一些国企的老总更强势一些，这也为他引致了不少的非议，批评他“霸道”、“一言堂”、“听不进反对意见”等等。 尤其是这一次在公司内部的讲话，说了不用海归流露出去后，不少人掐头去尾，片面理解王珍珠的讲话，上窜下跳，对其进行人身攻击。 网络上的这些对自己进行的人身攻击，王珍珠当然知道，但她没有反击。 清者自清。 她相信时间会证明自己所说话的正确。 但心里面总有些膈应。 徐雨萌听了王珍珠的汇报后，点头肯定了美丽电器去年所取得的成绩。 徐雨萌的心里非常清楚，美丽电器去年能够取得如此骄人的业绩，当然和王珍珠这个舵手是分不开的。 在肯定了美丽电器去年所取得的成绩后，徐雨萌突然话锋一转说： “王姐，你对网络上那些批评美丽电器不用海归 的言论，你怎么看？” 此话一出，所有美丽电器的高管们都有些紧张的望向王珍珠。 这在当下是个敏感的话题。 既然书记问到了这个问题，天不怕地不怕的王珍珠觉得干脆就敞开了说。 她端起面前的茶杯，想喝，想想又放下了。 然后不疾不徐的汇报说： “徐书记，我之所以在内部会议上提出不用海归，也是迫于无奈。美丽电器曾发生多起与海归人员有关的泄密事件，给公司造成了较大损失。以下是相关事件的介绍。 还在十年前，负责中东大型空调项目的海归高管向竞争对手泄露核心报价与技术方案，致使美力电器痛失了12亿美元订单； 4年美力电器又发生了数控机床技术窃取案：美丽电器全资子公司智能装备公司的海归高管汪某，涉嫌窃取自主研发的“高精度数控机床”技术，通过非法拷贝和云端传输试图向境外出售，后被警方查处，差点造成巨额经济损失； 就在去年，美丽电器又发生了压缩机技术外泄事件：美丽电器研究院一名具有海外知名院校硕士背景的工程师，在参与新型高效直流变频压缩机研发期间，将核心技术泄露给某海外企业，导致美丽电器又损失东南亚市场约12亿美元订单； 还是在去年，又发生了热管理技术参数泄露事件：有海归工程师将新型热管理技术参数泄露给外资企业，导致超2亿美元订单流失，美丽电器自主知识产权的热管理系统的核心文档，又曾流出外网，数十项专利短期内出现在境外企业官网，这些是比较重大的经济损失，还有部分海归人员小的泄密事件造成的经济损失我在这里就不一一汇报了。 临时股东大会上我表示海归虽然很优秀，但绝不用海归派，因为海归派里有间谍，在无法辨别是否是间谍的情况下，只能保守地选择在国内高校里培养自己的人才，也是被逼无奈之举。” 难怪。 逼得一个企业家说出这样的话，必然是痛定思痛的决定。 徐雨萌点了点头说：“企业用什么样的人才，企业有自己的考量，外人无权说三道四，网络上王姐的讲话舆情发酵后，省委宣传部和网信部门高度重视，经过调查发现，大部分在网络上攻击王姐的，他们的子女都有在国外留学的经历，王姐的讲话肯定会对他们未来的就业产生深远的影响，何况不少的海归本来学的就是国外的野鸡大学，是为了到国外踱金后回来好找工作，下一步，省委网信办将同上级网信办联手，打击网络上那些掐头去尾、断章取义的人身攻击的文章，以及关停部分山东互联网上网民对立的大v。” “徐书记，我代表美丽电器的所有员工，感谢省委、省政府。”王珍珠十分真诚的说。 她越来越喜欢徐雨萌这位省委书记了。 做起事来干净利落，杀伐果断，一点不拖泥带水。 这点和自己很投缘。 “王姐，还有件事我也想了解一下。”既然到了美丽电器，徐雨萌也就不想藏着掖着了，把所有的疑问都说出来。 “徐书记想知道什么，尽管说！”爽快的人和爽快的人讲话，就不需要那么烧脑。 “我知道去年美丽集团曾经在西江投资了150亿元，建设第二个电器生产基地，项目建成后，将为当地解决近人的就业问题，我想知道一下，当初美丽电器为什么会舍近其远，不是选择我们河东的北部山区，反而去了西江省的南部？————有一点我首先声明一下，我提这个问题，没有任何责难美丽电子的意思，纯粹就是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让你们放弃了更近的北部山区几个地市，而最终选择了西江？” 说到这个问题，王珍珠也有些恨铁不成钢。 对于美丽电子来说，产业转移是大势所趋。 低端的劳动密集型产业自然必须放到劳动力低廉的地区，至于放到哪里，在条件基本同等的前提下，肯定看哪里给出的条件更优渥，还有当地政府是不是更主动。 但说起来难以置信，美丽电器将要建设第二生产基地的消息放出去之后，其实颇有竞争优势的河东省北部山区的那些地市，竟然没有一家主动来找美利电器。 倒是西江省主动出击。 分管副省长、省发改委、省商务厅、以及西江所属的最靠近河东的贡州市委书记、市长亲自前往我们美丽集团总部，也就是我们今天坐的这个会议室，举行了三轮会谈，土地税收政策给的都非常优厚，几经考虑，我们才选择了西江省的贡州。” 第1148章 的士在县城转圈圈 徐雨萌听了有些无语。 看来还是自家的孩子不争气。 自己当初批评光远市委书记郑少军一点都没有错！ 看来还是人的问题。 哀其不幸，怒其不争！ “王姐，美丽电器把第二生产基地放在贡州，企业有自己的考量这个我就不多说了，我尊重企业的选择。河东北部这些地市经济不发达是有原因的，特别是光远市委书记郑少军我已经严肃的批评他了，离开珠城后，我也会去北部的其他几个地市暗访考察，我相信北部几个地市的书记和市长也会知耻而后勇的，营商环境肯定会有大幅度的提升————要不然我也不会放过他们！ 以后如果美丽电器还有类似的机会，在同等条件下，王姐还是要多多支持北部几个地市，带动整个河东省各地市间均衡发展。” 徐雨萌说的很委婉。 王珍珠岂能不明白书记话里的意思？ 她当即点头说：“书记，会的！” 两个人又聊了一下当前的国际国内经济形势，分别交换了各自的看法和意见，竟然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看看时候不早了，徐雨萌说： “那好，王姐，我知道你也很忙，我就告辞了，下面准备去北部的几个地市转转。” “徐书记，你这好不容易来一趟，是不是等用完餐再走？”王珍珠试图挽留。 “不了，王姐，以后有的是机会！”徐雨萌站起身。 把徐雨萌一行送上了外面的考斯特， 回到办公室，王珍珠感觉自己的心情都瞬间开朗了许多。 徐雨萌来河东，美丽电器之幸，河东之幸！ 强人自有强人的风格。 “通知所有董事，马上召开董事会！”王珍珠吩咐董秘。 董秘听了有些奇怪：董事长的工作安排里没有这项计划！ 董事长是个说一不二的人，董秘心里虽然有疑惑，但还是毫不犹豫的点头说：“好！我马上通知！” 董事们虽然不是每天都待在总部，但一样手眼通天，省委书记悄悄来总部的事，虽然没有对外大肆宣扬，但一个个都是心知肚明。 而且还听说了，新来的省委书记对这次美的电器之行似乎很满意。 这是个好兆头！ 听到突然通知召开董事会议，心里都已经明白了几分：肯定和徐书记这次来有关系！ 董事们很快到齐。 王珍珠大概的向董事们介绍了一下徐书记来总部调研的事，然后突然话锋一转说：“我们今年不是还准备投资建一个压缩机生产基地和一个外机生产基地吗？市场部和战略规划部今天下午就启程前往光远、河滨、梅岭、雄关、清池五个地市进行实地考察，把这两个生产基地就建在这五个地级市里，具体建在哪两个地市，等市场部和战略规划部考察完毕后再做决定。” 突然启动这两个生产基地的建设，这也太突然了吧？ 而且为什么非得建在这五个地市里？ 当时可是说了要在全国选址的。 有个董事尝试着提了一句：“董事长，这个计划本来是放在今年下半年的，而且北部这五个地市的营商环境也不是特别的好，全国各地有不少地方都有意向，现在怎么突然启动，而且就决定放在我们河东北部的五个地市呢？是不是再考虑考虑？” 王珍珠面色冷冽，眼睛也是冷冷的，嗤笑了一声说：“我不是和大家商量，我这是通知大家！大家知晓后，下一步马上召开股东大会，这件事就这么定了，没有商量的余地！” 沉稳老练、杀伐果断，这一刻，王珍珠的锋芒暴露无遗！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 刚刚质疑王珍珠的那名董事吓得一惊。 废话真多。 他恨不得抽自己一个嘴巴子！ ....... 考斯特离开美丽电器总部后，直接从珠城东上了高速，前往北部山区的梅岭市。 午饭徐雨萌他们就在高速服务区那解决了。 进入梅岭市地界，经过的第一个县就是云岭县。 县城里有一家维也纳酒店，不好也不坏。 就住这了。 把车停在停车场，然后到酒店里稍微休息一会。 休息前，徐雨萌特意叮嘱大家，等一下出来的时候，不要穿的那么正式，一看就像个领导，尽量穿的普通一些，休闲一些。 两点钟准时在大堂集合。 两点钟还差几分钟的时候，大家就陆陆续续的来到大堂了，果然一个个全换了休闲便装。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不仔细认的话，确实看不出干部的样子。 考斯特太扎眼，又挂了省里的车牌，徐雨蒙决定打的。 自己和方晓晓以及警卫局的一名警卫，一台车。 乔巧和另一名警卫上另一台车。 上车后司机问：“听你们口音像是外地的，准备去哪？” “对，我们确实是外地的，准备到这边的巨龙洞去玩，第一次来，不知道怎么去。”徐雨萌说。 “巨龙洞啊，我熟！”出租车司机大咧咧的说，一踩油门就离开了酒店。 后面那台车上的乔巧急忙让司机跟上。 徐雨萌发现的士司机连表都没打，揶揄说：“师傅，这不打表怎么计费啊？” 说话的同时，他朝方晓晓使了个眼色。 方晓哓秒懂！ 的士司机打嘴一咧，笑呵呵的说：“去巨龙洞我熟的很，打什么表啊？我们这种小县城，都是不打表的，不像你们那些大城市！小地方人实在，不会宰你的。” “哦，是这样子的，师傅辛苦了。”徐雨萌只好说。 刚刚离开维也纳酒店，他就发现的士司机打了个电话，从当地的土话叽里呱啦的讲了一大通。 徐雨萌也听不懂，任由他。 出租车在县城里跟个无头苍蝇似的乱转，不晕车的徐雨萌都快被他绕晕了。 她知道的士司机在带自己绕圈子，调侃说：“师傅，你们云岭县城挺大呀，这么久了还没有出城，快赶上中州了！” 没想到司机并没有听出徐雨萌话里的意思，或许是明明已经听出来了，在那装憨，十分“憨厚”的笑笑说：“我们云岭县城确实挺大的，号称华夏最大的县城，据说快赶上中州了！” 呃........徐雨萌差点被他逗晕倒。 第1149章 决定见见县长书记 终于。 两辆车驶离县城，然后十分钟不到就到了双龙洞。 其实现在想忽悠人是并不容易的。 方晓晓早就用过某度地图了，从维也纳大酒店到双龙洞，上面显示4.5千米，也就是10里路不到，一脚油门的功夫。 而且云岭县城总共10万人不到。 能大到哪去？ 和省城羊州比起来，一个大点的小区的人口都抵得上整个云岭县城了。 “多少钱？”徐雨萌下车后问。 “150。”的士司机说。 150？ 徐雨萌一愣。 4.5千米，150元，这也太贵了。 “师傅，你是开玩笑的吧？到底多少？” “开什么玩笑！一口价！”司机的态度一下蛮横起来。 “师傅，我看了导航，从维也纳大酒店到双龙洞五公里都不到........”徐雨萌试图解释。 “哟嚯，你们几个外地人还想坐霸王车？一百五一分不能少！否则你们不要想离开云岭县！” 的士司机气势汹汹的说。 看到司机出言不逊，那名警卫就想出手，被徐雨萌用眼神制止了， 150就150，两台车300。 双龙洞的门票还好，120元。 进入景区后被告知，从景区大门口到双龙洞洞口还有5公里，游客可以步行前往，或者坐景区景交车。 徐雨萌就听到不少游客在吐槽。 “5公里，离洞口也太远了！” “不就是为了让你坐景交车。” “走过去的话，腿都要走断.......” 景交车另外买票。 50元一位。 徐雨萌他们和其他游客一样，无可奈何买了票。 双龙洞景色还是不错的。 回酒店的时候，徐雨萌她们选择坐公交车。 晚饭，徐雨萌他们准备去看看当地的夜市，品尝当地好美食，问前台的服务员，告诉他们最近正在创文明城市和卫生城市，所有的夜市摊点都被取缔了。 前台的美女小姐姐善意的提醒他们说，到饭店里吃饭，不要乱问价格。 “为什么？”方晓晓不解的问。 “你一问价格他们就默认你要了。”前台的小姐姐说。 进了离酒店不远处的一家海鲜馆，海鲜池里的海鲜都很新鲜。 落座后，徐雨萌带着方晓晓去点菜。 徐雨萌习惯性的指着海鲜池里的虹鳟鱼问：“师傅，这个虹鳟鱼怎么卖？” 话音刚落，刚刚点菜的那名小伙已经非常神速的把那条虹蹲鱼捞起来了，“啪”的往地上一甩，刚刚在海鲜池里活蹦乱跳的虹鳟鱼，在地上蹦了两下就死了。 徐雨萌想制止已经来不及了。 看来酒店前台的美女小姐姐说的一点没错。 “280一斤！” 鱼都摔死了，只能吃了。 “刚好3.5斤！”小伙子说。 这条鱼，1000多！ 一顿普普通通的晚饭，吃了2000多........ 连续被宰，任谁心情也好不起来了。 徐雨萌闷声不响的回到房间。 第二天她又去了便民服务中心，便民服务中心的工作人员态度一样恶劣，一问三不知，爱搭不理的。 去工业园区，一片萧条。 中午徐雨萌他们就选择了一家路边店，准备简简单单吃一点，依旧花了800多！ 徐雨萌本来是不想现身的，想想必须让云岭县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回酒店后，她黑着脸对乔巧说：“你通知一下云岭县委、县政府相关领导，下午两点开会！” 云岭县委书记李志成接到乔巧的电话后大吃一惊！ 省委秘书长通知县里开会！ 傻子都知道，肯定是书记到云岭县了。 因为整个河东省都知道书记出来暗访，只不过不知道去了哪个地市而已。 李起成的心拔凉拔凉的。 书记什么时候来的云岭县？ 在云岭县，又发现了什么问题？ 这些自己都一无所知........ 接下来的这一个多小时，是云岭县上上下下最忙的。 县委办、政府办准备各类汇报材料。 李志成和县长丁重庆还开了个简短的碰头会。 “我左眼皮老跳。”李志成说。 “我也是！”丁重庆也道。 “我感觉今天下午开会，徐书记肯定来者不善啊。”李志成忧心忡忡的说。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我们现在已经是顾头不固腚了。”丁重庆和李志成一样慌的一批。 “要不要让县公安局查一下徐书记他们住在哪？我们两个先去当面汇报一下。”李志成问。 “我看已经来不及了，当面汇报又能怎么样？还不如多准备准备。”丁重庆说。 李志成想想也是。 徐雨萌他们来到县委大院的时候，还发生了一点小插曲。 因为他们住的维也纳大酒店离县委大院很近，也就300多米的距离，徐雨萌、乔巧她们就选择步行来的。 到了县委大院门口，保安竟然拦着我让进，还是乔巧亮明了身份，保安才通知了县委办。 李志成和丁重庆飞一般的从楼上下来了。 “书记，乔秘书长。”李志成有些尴尬，心里面已经把门口的保安祖宗18代都骂了个遍。 书记一走，马上把他们开掉！ 也太没有眼力见了。 “志成书记，重庆县长，你们云岭县的门槛挺高啊，想见你们还真不容易！”徐雨萌调侃说。 “哪里.......是我们工作没做到位！”李志成和丁重庆满脸通红。 “县委、县政府是云岭县人民的县委、县政府，这么戒备森严的防止人民进来，到底在怕什么？ 徐雨萌语气犀利的继续批评说：“你们已经用行动把自己和人民隔离开了，把县委、县政府当成自己的领地，连进个县委、县政府都这么难，就更不要说见你们了！” 第1150章 亲自督查落实会议 书记的话，让李志成和丁重庆越发感到惶恐了。 实际上，徐雨萌的话一点没错！ 现在有很大一部分的县委书记和县长，确实是把县委、县政府当成自己的领地的。 一般的群众不要说见到县委书记和县长了，就是乡镇里面的乡镇党委书记和乡镇长，想见上一面都难。 各级政府的围墙，已经把群众同干部隔离开了，一般的人确实想进县委、县政府都不容易，更遑论见书记县长了。 李志成和丁重庆都无言以对。 书记的话一针见血的指出了这个问题。 参加会议的所有人看见书记走进会议室的时候，脸上挂着阴霾。 “先让同志们听一段录音。”徐雨萌对方晓晓说。 录音里是昨天徐雨萌他们打的士被宰、景区里面游客的吐槽、吃饭被坑，便民服务中心问话被拒以及工业园区的视频。 所有的人都明白，原来昨天徐书记他们就已经到了云岭了。 县委，县政府及四套班子的领导脸色全变了。 宰谁不好，宰到省委书记头上去了！ 没有一个人敢发声，整个会议室里，静的针掉下来都能听得见。 徐雨萌继续虎着脸，一言不发的看着大家。 这些人被徐雨萌盯的抬头的勇气都没有。 “昨天被宰被坑的人是我，如果是其他人呢，会怎么看待我们河东？估计以后都不会再来了吧？ 你们云岭县提出了旅游兴县，恕我直言，就现在的这种服务，不要说旅游兴县了，旅游败县还差不多！” 说到这里的时候，徐雨萌忍不住拍了一下桌子，愤怒之情溢于言表。 这一拍桌子，把会议室里的所有人都吓得一哆嗦。 “旅游旅游拉垮，工业工业不行！对投资者爱搭不理，就想着在县委县政府守门上花功夫，为了创文明城市和卫生城市，做表面文章，取缔小摊小贩，你们知不知道每个小摊小贩的后面都连着一个家庭，他们是靠这个讨生活的，有你们这么管理和经营城市的吗？！” 云岭县委4套班子领导一个个噤若寒蝉。 “今天召开这个会，不是为了追究谁的责任，但有一点，必须拿出切实可行的办法来解决云岭县存在的问题！不要想着糊弄，不要想着搪塞。” “我这人做事特别认真，我是要回头看的，不定时的会来暗访，如果发现还是如此，那么对不起，你们今天坐在这个会议室的所有人，我会把你们一撸到底！” 如果这话从其他人嘴里说出来，可以不当回事，但从徐书记嘴里说出来，谁敢不当回事？ 到时候不要说一撸到底了，那肯定还算是好的，就怕送进去踩缝纫机！ 这个时候谁敢试试？ “问题已经给你们摆出来了，今天我和乔秘书长参加这个会就是看你们如何解决问题，我今天就当个旁听生，我在这里问大家一句：能不能解决问题？！能解决问题的就继续待在这个会议室里，不能解决问题的，就不要坐在这个会议室里浪费大家的功夫了！”会议室里，云岭县四套班子领导们低着头，额头上沁出细密的汗珠，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会议桌上的笔记本，纸张被捏得发皱。 县委书记李志成率先打破死寂，声音带着颤抖： “徐书记，是我们工作失职，没有做好监督管理，以后一定加强对基层服务的整改..........放心，徐书记，我们今天一定会解决好这些问题。” 满满的求生欲！徐书记今天说的话已经是放自己一马了，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 县长丁重庆也赶紧表态说：“徐书记，关于景区乱象和出租车宰客问题，我们会立刻成立专项整治小组，加大巡查力度，绝不姑息！” 这板子打下来，第一个是书记，第二个就是自己！ 县委副书记：“卫生城市创建工作，我们确实存在形式主义问题，一定调整思路，在保障民生的前提下推进工作。” 话音落下，现场又是一阵压抑的沉寂。 常务副县长擦了擦额角的汗，嗫嚅道：“徐书记，我们会深入群众，倾听意见，重新规划便民服务流程，打通干群沟通渠道。” 他的声音小得像蚊子哼哼，在空旷的会议室里显得格外微弱。 众人发言断断续续，语气中满是惶恐与懊悔，眼神躲闪着不敢与徐雨萌对视，只盼能用这些表态稍稍缓解书记的怒火，也为自己争取整改的机会。 徐雨萌依旧是一言不发，只是听县里的这些领导如何解决问题。 但对云岭县的领导们来说，她越是不说话，这些人越是压力山大。 谁都知道今天这个会来不得半点虚的，一言不合的话，机会都不会再有了。 今天的这场会比任何时候都要有高效、也更有针对性。 一直从下午2点开到晚上6点半，没一个人感觉饿，也没一个人敢叫饿。 到了7点钟的时候，总算拿出了整改意见。 向徐雨萌汇报的一遍，徐雨萌觉得满意了，这才宣布散会。 “既然大家研究了应对的方法，下一步就是看落实了，我不希望到时候大家辛苦半天研究出来的停留在纸上，而是必须落实在行动上！天天坐在办公室里是发现不了问题的，发现不了问题就解决不了问题，不要官不大，官僚主义倒十分严重，群众需要的是全心全意为他们干事的人，不是官老爷！” 徐雨萌说完，起身离开。 这.......不知道也就算了，知道了省委书记来云岭，饭总要吃一餐吧？ “不了，你们云岭县委的饭我吃不下去，太难吃了！”徐雨萌一语双关。 我是差一顿饭的人吗？ 看到徐雨萌和乔巧她们离开了会议室，李志成才反应过来，赶紧对丁重庆说：“看看徐书记他们等一下到哪个饭店吃饭，还有住在哪个酒店！” 李志成是真怕了。 如果徐书记他们今天吃饭再被宰........ 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第1151章 北部市县问题多多 徐雨萌他们吃晚饭的时候，李志成和丁重庆没敢现身，等乔巧去结账的时候，老板告诉他们，已经有人把账结掉了。 不用猜，肯定是云岭县委县政府结的。 回到维也纳大酒店不一会，徐雨萌就听到传来了敲门声。 打开门，正是李志成和丁重庆。 “坐吧。”徐雨萌依旧没给他们好脸色。 李志成和丁重庆有些尴尬的拖过椅子坐下。 云岭县出现这么多的问题，县委书记和县长首当其冲。 今天的会议上，书记后面虽然没再怎么说话，但越不说话，证明她心里越愤怒，对自己和丁重庆两个人的工作越不满意。 “书记，今天我和丁重庆同志是来向您检讨的........我们云岭县出现这么多的问题，是我们两个人的工作没有做到位，您今天批评的很对！”李起成诚惶诚恐的说。 “是，徐书记，是我们工作没有做到位，我和志成书记诚挚的向您道歉........其他话我们也不多说了，看我们的行动！”丁重庆道。 徐雨萌的脸色这才稍稍缓和了些。 “作为云岭县委书记和县长，我确实要批评你们两个！河东北部的这些县市为什么发展缓慢？就是你们没有转变思想，官本位现象太严重，没有摆正自己的位置————我们是为人民服务的，不是为了骑在人民头上作威作福！” “书记批评的很对，我们一定吸取这次的教训，多下去走走，经常深入到第一线。”李志成连连点头。 “我建议你带队去珠城市看看，他们的为民服务这点上就做得很好！要多学习一下他们的先进经验，不要天天坐在办公室里听汇报、想当然了。” “好的好的........”李志成和丁重庆连连点头。 徐雨萌和他们足足聊了一个多小时，临走的时候，李志成打量了一下徐雨萌住的房间，这是一个普通的大床房，维也纳大酒店的档次本来就是偏中低端的，里边的设施很一般般。 “书记，要不..........”他犹豫了一下，试探着说：“您来我们云岭县，住在这个酒店几不合适，是不是搬到我们迎宾馆那去住？那里的条件比这里好多了。” “不了，就住这吧，挺好。”徐雨萌答道。 “书记，那早点休息........” 两个人起身告辞。 离开酒店的时候，李志成苦笑着心情复杂的对丁重庆说：“通知县里所有的领导、各部委办局、乡镇场站的负责的到县委大会议室开会，落实今天下午的会议决议！” “书记，没必要这么晚了还开吧？是不是等明天上午？这么晚了，大家都休息了。” 李志成有些火了：“重庆同志，你用不用脑子？！我们出来了，你以为徐书记就休息了吗？肯定没有！今天你我要是休息了，说不定就真的休息了—————永远的休息了！徐书记可不是吃素的，你别想着糊弄！” 丁重庆还有些疑惑：“书记，不至于吧？” “不至于？今天发现的这些问题，撸你我一遍都已经绰绰有余了！我们云岭的经济在河东省本来就倒数，徐书记到河东以后还没有拿人开过刀，你是不是想成为徐书记第一个开刀对象？你不想好死我不拦着，别扯上我！” 李志成这么一说，丁重庆才真的意识到情况确实很严重，连连点头。 “好，让县委办和政府办马上去通知。” 于是。 云岭县委大院灯火通明，这场会足足开到了凌晨1点。 县委书记和县长的口气都很严厉。 徐书记到云岭了。 徐书记对云岭的工作很不满意。哪个部门出问题，不等徐书记撸掉我，我先撸掉你们！ 所有的头头脑脑们第一次感觉到了山雨欲来风满楼的气氛。 早上7点。李志成和丁重庆又双双来到了维也纳大酒店，等到8点，徐书记他们还没有出来吃早饭。 这才想起来问前台906、905、904的客人。 那是徐书记她们住的房间。 前台的告诉李志成和丁重庆，那几个房间的客人6点钟就退房走了。 李志成和丁重庆内心一阵凌乱。 书记去哪了？ 不知道。 下一个暗访点在哪？ 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既然退了房，应该就没留在云岭了。 李志成突然有了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徐雨萌又去了北部的其他几个县市，发现的情况比云岭县好不到哪里去。 在得知自己已经悄悄到了北部的这些地区之后，做的尽是表面工作。 各个便民服务中心人浮于事，一些县市在招商引资上玩“钓鱼”：企业来之前说的天花乱坠，等真正的落地后，把落地的企业当唐僧，谁都想吃上一口，招商引资引进来的企业普遍待不了几年又跑了。 无巧不成书。 徐雨萌他们在河滨美居酒店入住的时候，恰巧碰到了美丽电器的市场部和战略规划部的人也在办入驻手续，他们并没有认出徐雨萌。 只是徐雨萌有些奇怪，美丽电器市场部和战略规划部的人怎么会突然出现在河滨市？ 闲聊后得知，董事长王珍珠召开会议，要把压缩机生产基地和外机生产基地落户到北部山区，他们是提前来考察的。 女强人就是女强人，说到做到！ 当时自己请求美丽电器把以后的投资机会留给山北，没有想到王珍珠这么快就决定下来了。 这是不是对自己一种潜在的支持？ 如果我们的政府官员都跟王珍珠一样雷厉风行，该有多好！ 回到羊州后，徐雨萌没有急着召开会议，而是先去拜会王阿姨。 王利琴退休后没有去中州，而是选择留在了羊州。 本来像王利琴这样已经进了居委会的，可以在中州和羊州任意选择，之所以留在羊州，一个是气候，第二个是感情。 毕竟在河东当了五年的省委书记，对河东、对羊州更有感情。 “王阿姨！” 见到王利琴，徐雨萌总有种天然的亲切。 “你今天怎么有时间来看阿姨了？”王利琴也很高兴，她一直没有结婚，潜意识里一直把徐雨萌当成自己的女儿一样。 “本来刚到河东就要来看望您的，先到 第1152章 确定新的发展战略 “理解！怎么样？河东这个省委书记不好当吧？”王利琴笑着说。 “是啊，下去一看问题还是很多的。今天除了来看您，也想听听您的看法。” 在王阿姨面前，徐雨萌也直言不讳。 王利琴端起青瓷茶杯轻抿一口，雾气氤氲间，她目光变得深邃：“ “雨萌，河东省就像条两头翘的扁担——北边现在还在靠山吃山，靠水吃水，经济各方面始终难有起色，历届省委省政府想了不少的办法，但收效甚微。南边的实体企业却像被抽了筋骨。你去南部工业园区转转就知道，现在基本上都已经转向中部和其他省份了。” 她放下茶杯：“现在省里押宝金融和互联网，这步棋没错，但就怕步子太急。你还记得08年金融危机吗？虚拟经济吹起来的泡沫，破的时候能把实体经济拽进深渊。咱们河东现在的金融杠杆率已经超过警戒线，有些企业拿贷款不是搞创新，全去炒地皮、玩资本游戏了。” 说到这，她眉头微蹙：“更要命的是房地产，全省财政收入快一半绑在钢筋水泥上。房价一涨再涨，普通老百姓掏空六个钱包都买不起房，可开发商还在疯狂拿地。你仔细算算账，一旦资金链断裂，这就是颗定时炸弹。记住，金融和房地产这两根弦，绷得太紧，迟早要断。” 徐雨萌点头，“王阿姨，您这番话简直说到我心坎里了。北部转型困局就像卡在喉咙的刺，越用力咳越扎得生疼；南部产业外迁更像是失血的伤口，新的‘造血功能’却迟迟跟不上。” “现在全省都盯着金融和互联网的风口，可没有实体经济做支撑，光靠金融和互联网的话，我心里面也总感觉不踏实。” 在这点上，徐雨萌和王利琴的想法是接近的。 “雨萌，那你准备怎么干？”王利琴是了解徐雨萌的，她知道徐雨萌可能已经有了答案。 确实，该如何发展河东经济，徐雨蒙脑子里已经有了一个初步的构想。 “利用河东南部靠近港九的有利条件，推动港九市场一体化建设，提升创新能力和辐射带动作用。” “大力推进制造业发展。省财政安排专项资金支持制造业发展。巩固提升万亿级产业集群，深入实施品牌强省工程，推动新能源汽车、新型储能、人工智能等产业发展，开展技术改造行动和产业集群数字化转型工程。” “推进创新驱动发展战略，加快建设港九湾区国际科技创新中心、大湾区综合性国家科学中心，全面深化院省合作。完善投入机制，将大部分省科技创新战略专项资金投向基础研究。推进各大科学城联动发展，发挥国家实验室引领作用，深化省部院科技合作，聚焦关键技术布局省重点领域研发计划。” “实施“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完善“百千万工程”统筹协调机制，推进扩权强县、强县扩权改革。推动产业有序转移，加快新型城镇化，印发都市圈发展规划，建设国家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深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 “推进海洋强省建设，出台海洋强省建设三年行动方案，编制省海岸带及海洋空间规划，加强岸线资源整合优化，做大做强现代海洋产业，加快推进海洋经济发展示范区、国家海洋综合试验场等建设。” 王利型琴发现，徐雨萌提出的发展战略里，一句都没有提金融产业的发展。看来她已经决定彻底摒弃掉这一届省委、省政府的大力发展金融产业发展战略了，重点放在了制造业、农业农村建设和创新驱动以及海洋战略上。 可这样子做的话，势必会得罪原先提出发展这一战略的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 尤其是以省长郭华为首的这一帮子人。 他一直提出金融创新，把沿海市，羊州市打造成金融强市，在这一方面，要做华夏的排头兵。 王利琴放下手里的杯子，赞许的说：“好个‘破而后立’，我就知道你有这魄力。港九联动、制造业突围、乡村振兴……这盘棋下得大气，也下得险，不过...........” 她提醒徐雨萌说：“只是郭华那帮人，怕是要跟你拼个鱼死网破。你动的可不只是他们的‘政绩工程’，更是背后盘根错节的利益链。” 见徐雨萌抿唇不语，她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带着过来人独有的恳切： “不知道你知不知道三年前羊州金融峰会？郭华拉来多少国际投行站台，把‘打造东方华尔街’的口号喊得震天响。现在你要推翻这摊子，他能眼睁睁看着自己苦心经营的‘金融帝国’轰然倒塌？更别说那些拿了银行低息贷款、在楼市里翻云覆雨的企业主，他们的钱袋子要是瘪了，只怕会不择手段反扑。” 窗外的风吹的小院里的花木哗哗的响，王利琴望着灰蒙蒙的天际说： “我担心的不止是明面上的阻力。郭华在省委深耕多年，常委会里半数人都是他提拔的。你推行这些战略，需要财政、土地、政策多方配合，但凡有人暗中掣肘，项目推进就会寸步难行。” 她转过身，目光灼灼，“雨萌，你这是要以一人之力撬动整个利益格局，准备好了吗？” 徐雨萌冷冷的哼了一声说： “郭华他们经营的‘金融帝国’，说到底是在透支河东的未来。我查过数据，去年全省新增贷款七成流向了房地产和金融衍生领域，真正投向制造业技改的连零头都不到！” 她突然转身，目光里燃烧着破釜沉舟的决然，“阻力再大又如何？常委里半数是他的人又怎样？难道要等危机爆发，让河东老百姓跟着遭殃才动手？” 沉默片刻，她的语气稍稍缓和，却更显坚定： “我知道这是场硬仗，所以才把港九联动、制造业升级这些战略组合拳一起打出去。只要能让南部的产业重新活过来，北部的资源找到新出路，就算被郭华他们群起攻之，我也认了。” 她轻轻握住王利琴的手，颇为动容的说：“王阿姨，您当年在任上顶着压力搞企业改革的时候，不也是这样吗？有些路，总得有人走！” 第1153章 郭华齐全在那猜测 王利琴笑了，说：“雨萌，你呀.......像极了你老爸，自己认准了的事，就是上刀山下火海也拦不住你........在河东，我还有些老部下，我和他们打个招呼，让他们尽可能的支持你！” “那这样就更好了，我现在在河东，有点孤掌难鸣的感觉！”徐雨萌一点也不避讳。 在王阿姨面前，确实没必要藏着掖着的。 1月18号上午。 省委，省政府这边都突然开始紧张的忙碌起来了，最忙的还是这些秘书们，因为各个领导都要自己分管的这方面的汇报材料。 原因无他。 因为河东省委、省政府都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通知，下午2:30，将召开常委会。 这是新任省委书记徐雨萌到河东之后的第一次常委会议，所以各位常委们说不重视，那绝对是骗人的。 到时候自己的汇报如果不过关，轻则在常委会上挨一顿省委书记的批评，往重了说，直接就汇报给zong纪委给拿下也未可知！ 就说河东医学院附属医院那件事吧，除了院长白振邦被拿下，现在已经越来越扩大化了，中州那边有好几个在‘n+n’上面和白振邦有关系的已经被拿下了，这里边甚至牵扯到了华夏卫生健康委的一名副主任，也包括了范莹莹的父亲————某国企的董事长。 漩涡之中的河东医学院就更不要说了，院长、副院长现在正在纪委喝咖啡，估计是出不来了。 在机关食堂吃完了中饭后本来还可以小憩一下的，但今天郭华睡意全无，干脆让常务副省长齐全来自己的办公室里，聊会天。 虽然是漫无目的的聊，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聊来聊去的还是避不开今天的这个常委会，以及前一段时间书记下去考察调研的事。 “有点意外啊，书记到北部五个地市发现了那么多的问题，愣是一个都没有撤，这真是太有点反常了。”郭华说。 “是不是比以前成熟了一些？天天就知道打打杀杀的，搞得人心惶惶。”齐全哼了哼鼻子说。 “你真是小瞧徐书记了！抓人是为了自己立威，又可以空出些位置来安排自己的人，一举两得！我怎么总感觉她在憋着大招呢，新官上任三把火，她一把火还没有烧。” “烧吧烧吧，我看也没什么可烧的，管人口第一和管经济第一是两码事，管的好人不一定就能发展经济。” “今天下午的常委会肯定很紧张，到时候我们一定要站在一条船上，互相支持，互相配合，不能让她占了便宜，得让她知道，河东不是中南！不然的话，我们以后说话就没有分量了。”郭华特意向齐全打招呼。 “省长，这是肯定的！我肯定同省长是同进退的。”齐全十分笃定的说。这个常务副省长全靠了郭华的推荐，做人得懂得感恩不是？ 何况两个人的仕途理念又相同。 “听说他在中南当省长的时候，第一个提出的就是医疗改革，随后又推行了教育改革，今天的常委会上，她会不会重抄作业，和在中南一样？”齐全猜测说。 “有可能！”郭华点了点头：“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为她赚足了人气，那时候她刚刚调到河东来的时候，网上不就有网友曾经提出，河东省何时实行医疗改革和教育改革，也享受一下改革开放的红利......她很有可能和在中南一样，如法炮制！” 这一点，郭华倒是十分笃定。 “那.........我们支持吗？”齐全第一个想的不是这件事对群众都有益，而是政治站位正确。 郭华支持的他就支持，郭华反对的他就反对。 “支持吧，在这件事上，没必要和他唱反调........他如果执意要推行，我们如果执意反对，传出去的话，我们的祖宗18代都会被河东人骂死的，走到路上都会被人戳脊梁骨。你想想看，经济比我们差很多的西江和中南都已经实行了教育和医疗改革，作为华夏经济排第一的河东，如果反对的话，怎么都说不过去了，大势所趋，在这点上完全没有必要！” 公说公有理，婆说婆有理，上嘴唇一碰下嘴唇，反正咋说都有理。 “省长您看得太透彻了！现在网上天天有人拿咱们和中南、西江比，要是咱们在民生改革上还硬顶着，那可真是把舆论阵地拱手让人了。” “再说，表面上支持改革，实际操作时有的是办法让进度慢下来。到时候出了岔子，责任不还是她这个书记担着？”齐全谄媚的说道。 齐全的话，让郭全很受用。 他点了点头，然后若有所思的说：“从她这一次去北部五个地级市来看，个常委会上她可能也会提出这个问题。” 齐全嗤笑一声，翘起二郎腿，脸上满是轻蔑： “解决南北差距？说得轻巧！历届省委书记哪个不是把这当政绩口号喊？最后还不是雷声大雨点小？北边靠山吃山的老毛病几十年都改不了，南边企业外迁是市场规律，她一个刚调来的书记，能有什么回天之力？” 他撇了撇嘴，眼中闪过一丝阴鸷，“我看她就是想搞大动作立威，也不掂量掂量自己的分量，以为凭几个文件、开几次会，就能让河东改天换地？” “再说了，真要解决南北差距，势必要动北边那些靠资源吃饭的人。您想想，那些矿山、林场背后站着多少人？还有南边的房地产和金融大佬，他们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蛋糕被分走？她要是敢动这些人的奶酪，不用我们出手，底下的人就能把她的改革方案撕得粉碎！” 说完，齐全靠回椅背，脸上挂着嘲讽的笑，“这常委会啊，没那么好开！” 第1154章 河东第一次常委会 “对，走一步看一步吧。”郭华说。 他看了看表，时间差不多了。 “走，开会去。”说完，站起身。 2:30，徐雨萌在乔巧的陪同下准时进入常委会议室，在主位落座。 一股威压马上就传导到了会场的每一位常委，大家都不约而同的坐直了身子，集中精力起来。 常委会的标配，先学习。 所以这是必须，非常重要。 第二项议题。 常务副省长齐全汇报过去一年的各项经济指标以及下一年度的省级重点项目规划。 其实这已经是个老数据了，数据一出来的，已经向常委们做过汇报，只不过是那个时候徐雨萌在中南，但因为是新书记来了，在常委会上再汇报一遍，于情于理。 各项经济指标已经是过去式了，徐雨萌的眼睛重点盯在了下一年度的省级重点项目规划上。 “齐省长，这份规划里北部五市的基建投入占比不足全省的20%？” 她的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锐利，会议室里原本窸窸窣窣的翻页声瞬间消失。 不等齐全回答，她抽出一份文件摊在桌上：“上个月我去北部调研，从光远到梅岭的省道有三段路基塌陷，货运卡车绕道多花三个小时；雄关煤矿的运煤专线十年未扩建，导致煤炭积压损耗率高达15%。” 她指尖划过数据，语气愈发沉重，“这些问题不解决，北部永远是‘捧着金碗讨饭吃’。” 会议室陷入短暂的寂静。徐雨萌挺直脊背，环视众人： “我提议，下一年度省级重点项目向北部倾斜，至少60%的基建资金要砸在能源交通上。没有畅通的物流通道，再优质的矿产资源也变不成真金白银。”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郭华紧绷的脸，“当然，教育医疗等民生领域也不能落下，每个北部县城至少新建一所标准化医院、三所寄宿制中学，经济发展的同时，也要让老百姓看到实实在在的改变。” 说罢，她端起水杯轻抿一口，看似漫不经心的动作，却让整个会场的气氛愈发凝重。 齐全没有想到，辛辛苦苦做的规划，一下子就被徐雨萌给推翻。 “群众在我们心里的分量有多重，我们在群众心里的分量就有多重，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能停在口头上，而是要落在实际上，对于这样的改动，大家有什么意见？” 会议室里鸦雀无声。 大家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没有吱声，猛然间改变全省下一年度的省级重点投资项目，打了所有的常委们一个措手不及！ 下意识的，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省长郭华。 除了徐雨萌，他就是老大。 老大不说话，其他人当然不敢说话。 郭华端坐在会议椅上，脸上迅速堆起笑容，率先鼓起掌来，掌声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格外清晰： “徐书记的提议高瞻远瞩，直击要害！确实如书记所言，北部的发展瓶颈不打破，河东的经济就难以实现真正的均衡。”他微微欠身，目光扫过在场常委，“我们人干工作，就是要把群众放在心坎上。北部百姓盼发展、盼改善的心情，咱们感同身受。” 他拿起面前的笔记本，语气恳切的说道： “过去的规划确实存在不足，没有充分考虑北部的实际需求。现在有了书记的精准指导，我们必须迅速调整思路。” 说到这里，他合上笔记本，笔记本发出“啪”的一声，“我完全支持书记的决定！资金倾斜、民生保障，这些都是河东发展的关键所在。我们省政府一定会全力配合省委工作，把每一分钱都花在刀刃上，绝不辜负群众的期待！” 说罢，他再次望向徐雨萌，脸上挂着恰到好处的谦逊与热忱，仿佛方才齐全所作的报告从未存在过。 他的回答让徐雨萌都有些意外。 原先还以为郭华肯定会跳出来反对，没想到却支持了。 一看老大都支持了，漂亮的话谁不会说？ 齐全赶紧说道： “徐书记的决策英明睿智！北部的交通和民生问题，早就该大刀阔斧解决了！郭省长说得对，咱们当干部的，就是要把百姓急难愁盼的事儿放在第一位！” “我完全拥护省委决定！过去的规划确实有失偏颇，没把北部群众的需求吃透。现在好了，有书记掌舵，我们省政府一定雷厉风行落实，把每一笔资金都用在改善北部交通、医疗和教育上！绝不让一个项目打折扣，绝不让北部群众多等一天！” 他满脸激昂，仿佛这原本就是他心底最迫切的夙愿，全然忘了这份被推翻的规划正是出自他之手。 有几个常委心里还是有点看不起齐全的。 比如说省委副书记陈浩东、省纪委书记曾国伟、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 没原则，没立场，阿谀奉承。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直接表态：“我也赞成省重点投资项目向北部五个地市倾斜，尤其在能源、交通、民生上，正因为北部地区不发达，才更需要这些重点项目。” 郭华、齐全他们本地派，陈浩东一直和他们刻意保持距离，对他们伸出的橄榄枝视而不见。 本地派想的更多的是利益。 陈浩东作为外来户，想的更多的是提升。 如何往上面去。 道不同不相为谋。 表面上你好我好大家好，但若即若离，完全站到一起是不可能的。 而徐书记不同。 她和自己一样，也是外来户，又进了居委会。 她要的是政绩。 这点两个人是完全一样的。 何况她的后面，还站着一座大山————徐总。 第1155章 斗争总是无处不在 所以于公于私，肯定是支持徐雨萌的。 其实这个问题从郭华表态支持徐雨萌起，就没有什么悬念了。 无非就是重新编制一下下一年度的省级重点规划，这点是省政府和发改委的事。 省政府都不嫌麻烦，其他人还有什么说的？ 其他常委也纷纷表示支持。 见大家都同意了，徐雨萌不慌不忙的继续说道： “财政安排专项资金支持制造业发展。巩固提升万亿级产业集群，深入实施品牌强省工程，推动新能源汽车、新型储能、人工智能等产业发展，开展技术改造行动和产业集群数字化转型。” 听到徐雨萌说大力推进制造业的时候，郭华已经隐隐的觉出有些不对劲了。 上一届的河东省委、省政府已经明确提出放弃制造业，转而大力发展金融产业，推动金融创新。 近一年来，河东的金融产业有了长足的发展，各种p2p公司如雨后春笋，已经有了一批在全国有影响力的企业，现在新来的书记又明确提出要大力发展制造业，这不是明显的和原来省委、省政府制定的战略相违背吗？ 这怎么能行？ 而且还要省政府拨出专项资金。 要钱没有！ 谈钱伤感情。 郭华一下子警觉起来。 他的脸色瞬间变得阴沉下来。 “徐书记，”他的语气带着明显的不满，“上一届省委、省政府已经明确将金融产业作为河东经济发展的核心方向，这是经过充分调研和论证的决策。现在突然转向大力发展制造业，不仅会打乱原有的发展节奏，更会让外界质疑我们政策的稳定性和连续性。” 他目光扫过在场的常委，刻意提高了音量： “过去一年，在金融创新的推动下，河东的金融产业已经取得了显着成效，培育出了一批具有全国影响力的企业，这是大家有目共睹的。现在放弃这来之不易的成果，转而投入到周期长、见效慢的制造业，我认为是极不理智的。” 说到这里，郭华的语气变得强硬起来： “更何况，省政府目前的财政状况十分紧张，各项建设都需要资金支持，实在拿不出多余的专项资金用于制造业发展。希望徐书记能慎重考虑，不要轻易否定上一届省委、省政府的战略部署。” 有了郭华的讲话，怎么能少了齐全这个跟屁虫？ 齐全清了清嗓子，语调不疾不徐却暗藏锋芒： “郭省长所言极是。我补充几点——发展制造业看似前景广阔，实则暗藏风险。首先，制造业对土地、能耗、环保的要求极高，河东现有的产业园区承载能力有限，贸然扩张必然引发用地矛盾和环保压力，这与国家双碳战略背道而驰。其次，技术迭代日新月异，智能制造需要巨额研发投入，我们的高校科研资源投入产出比难以保证。” 他刻意停顿了一下，翻开面前的文件：“反观金融产业，去年河东金融业增加值占gdp比重已达12.7%，贡献税收突破千亿大关。特别是p2p等互联网金融企业，不仅创造了大量就业岗位，更带动了大数据、区块链等新兴技术落地。这些企业通过金融创新，盘活了民间资本，为中小微企业提供了灵活的融资渠道，这是制造业短期内无法替代的优势。”“徐书记，政策的稳定性是营商环境的基石。如果频繁调整发展方向，不仅会让投资者无所适从，更可能引发已入驻金融企业的集体恐慌。如今金融产业正处于上升期，此时转向，就像在高速行驶中急刹车，很可能引发系统性风险。恳请省委综合考虑全省经济大局，继续支持金融产业做大做强。” 徐雨萌这才刚说，还没有谈到财政专项资金的事，这省长和常务副省长就跳出来反对了。 而且不约而同的提到了上届省委、省政府提出来的方针政策。 意思很明显。 如果大力发展制造业的话，就是在违背上级省委、省政府的方针政策。 坐在这里的大部分常委，都还是上一届省委班子里就已经是常委的了，今天如果推翻，那也是在打他们的脸。 徐雨萌抬眼扫过郭华紧绷的下颌与齐全刻意摆出的严谨，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 “郭华和齐全两位同志似乎对政策延续性存在误解。上届省委提出金融优先，是基于当时河东经济结构单一的现实考量；但如今p2p野蛮生长带来的金融风险、实体经济空心化导致的就业流失，难道不是在座诸位眼皮子底下客观存在的事实？” “我这有一组数据：今年一季度，全省制造业贷款不良率0.8%，而互联网金融平台逾期率攀升至15.6%。” 会议室里的气氛再度冷冽起来。 徐雨蒙的语气也开始变得尖锐： “zong央三令五申要求防范系统性金融风险，而某些同志却把p2p当成了救命法宝！” “财政紧张更应该把钱花在刀刃上！智能制造是国家‘十四五’规划的核心赛道，放弃这个机遇，就是对河东千万百姓子孙后代的犯罪！” 停顿片刻，她声调放缓却字字千钧： “我理解部分同志对原有政绩的感情，但组织把我调到河东，不是来当守摊子的‘太平官’。谁要是觉得新战略推行困难，可以向省委提交书面意见——不过在此之前，先请各位掂量清楚，自己肩膀上扛的，究竟是个人得失，还是全省发展的千钧重担！” 徐雨萌的口气很重。 也咄咄逼人。 而且直接祭出了zong央的路线方针政策，以此来压制所谓的上一届省委省政府制定下来的战略路线。 徐雨萌的这一招意味深长。 把自己同zong央决策深度捆绑。 反对我可以。 但同时也意味着反对zong央的路线方针政策。 看郭华和齐全有没有这个胆量了！ （假期最后一天了，走过路过的书记们支持一下作者，有钱的捧个钱场，没钱的捧个人场，用爱发电、催更、点评都可，谢谢书记们的大力支持！） 第1156章 权力游戏靠的实力 徐雨萌的这一招果然起了作用。 郭华和齐全没言语了。 违反zong央的路线方针政策，这个帽子肯定不好戴。 也不敢戴。 其他几个想帮郭华和齐全的常委也不吱声了。 书记到时候向上面告上一状，吃不了兜着走的。 不少常委甚至在想：不就是省级财政资金支持吗？想要多少给就是，别闹出事来就好！ 反正是财政专项资金，给哪里不是给？ 其实郭华和齐全也已经有这种想法了。 不要说徐雨萌拿着zong央的路线方针政策打压自己了，就是她不拿着那顶大帽子吓人，她如果铁了心了要发展制造业，省长加上常务副省长也抵挡不住！ 他可以换人。 向zong央建议，把不支持她工作的人给换掉，就说你支持不支持？ 郭华先服软了。 “书记，如果省委下了决心要大力发展制造业，省政府这边一定竭尽全力支持！200亿专项资金够不够？如果够的话，省政府想方设法解决。”郭华咬咬牙说。 看郭华服软，徐雨萌倒做起老好人来了。 “郭华同志，也不要你太过为难，如果省政府这边财政专项资金确实有困难的话，我再想想其他办法，省里的工作还是不能受影响的。” 徐雨萌说的“道貌岸然”。 哈哈，典型的又当又立。 郭华听了，却有些头皮发麻。 这话怎么听都感觉有些不对劲！ 嗯呐，赶紧再说几句服软的话。 “徐书记，这200多亿省政府挤挤还是有的，回去后我和齐全同志再开会研究一下，保证资金落实。” 郭华的这番表态，让齐全差点跳脚。 这........之前的办公室里还讲的好好的，一起对付徐雨萌，主将就先叛变，这还怎么玩？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趁机开始支持徐雨萌！ “同志们，刚刚郭省长和齐副省长的担忧，看似是从河东发展大局出发，实则是一叶障目，是短视的！” “zong央反复强调‘把发展经济的着力点放在实体经济上’，徐书记提出的制造业转型战略，正是对这一战略最精准的贯彻！” “现在某些同志把前任班子的决策奉为金科玉律，却选择性忽视zong央最新精神，这是典型的教条主义！金融产业野蛮生长带来的风险隐患，难道要等出现问题才想起亡羊补牢？” 陈浩东既然这么说了，也不怕帽子扣的再大。“谁要是质疑制造业战略，就是同zong中央政策背道而驰！” 会议室空气仿佛凝固，这帽子无形中又加大了几分。 郭华在这一刻总算明白了，自己为什么一直向陈浩东抛橄榄枝，但陈浩东就是不接，原来他一直在等机会————或许他的潜意识里自己根本就不配当老大，徐雨萌才是他真正认为的老大！ 现在老大出现了。 所以他投靠的毅然决然。 郭华突然感觉自己有些悲哀。 在这点上，自己确实没法和徐雨萌比。 天然的劣势！ 动物的生存法则是弱肉强食。 实际上官场更是。 所以弱者往往选择强者。 也就是站队、抱大腿。 但有些时候这种站队也是无可奈何的。 有些明明知道比自己抱的腿更粗、更有实力，但你没有抱的机会，你所能抱的大腿只是你的权利和地位所处的位置所能够抱上的认为是最粗的大腿了。 其实有的选择的话，郭华也想站在徐雨萌这边，但已经是身不由己啊。 自己的身后背负着太多的东西。 已经不是自己所能左右的了。 现在，退一步海阔天空。 郭华喉结动了动。 他强笑着打破凝滞的空气： “徐书记、浩东书记的话一针见血。其实我和齐全同志之前的顾虑，本质上是担心专项资金拨付会影响现有项目进度，绝不是反对制造业转型战略。” 他特意将“现有项目”咬得极重，目光扫过齐全紧绷的侧脸，“刚才我也想通了，只要做好统筹规划，200亿专项资金完全可以撬动更多社会资本，形成政府搭台、市场唱戏的良性循环。” “回去后我们立即启动资金调配预案，优先保障制造业转型项目的‘开前门’需求。同时建议成立跨部门协调小组，对金融产业的‘腾笼换鸟’方案进行专项评估，确保新旧动能转换平稳过渡。” 说到这，他语气放缓，“当然，这些都需要省委的统筹指导，省政府一定当好执行者。” 郭华的余光瞥见几位常委微微点头，他继续说道：“zong央提出‘以高质量发展全面推进华夏现代化’，我们河东作为工业大省，更要主动扛起这份责任。只要能把制造业这块‘压舱石’夯实，资金调配的暂时困难，省政府就算勒紧裤腰带也一定克服！” 齐全心里暗暗的骂了声娘！ 还真是只要自己不尴尬，尴尬的就是别人。 这个弯转的太快。 真的要把航母上的战斗机都甩海里了！ 第1157章 常委会是第一板斧 算了，老大能转180，我就能转540！ 自己打自己的脸，总比别人打自己的脸好。 脸丢了，还可以捡起来........ 齐全强扯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若无其事的说道： “郭省长把我心里话说透了！先前我和郭省长反复核算财政缺口，确实是怕制造业项目和民生工程撞车———毕竟教育、医疗这些‘基本盘‘’容不得半点闪失。” 他刻意加重“民生工程“的尾音，目光扫过几位一众常委，“但现在看来，只要统筹得当，完全可以‘两手抓、两手硬’！” “这200亿专项资金完全能作为‘杠杆支点’，我们可以通过ppp模式引入社会资本，用市场化手段盘活存量资产。” 说话间，他朝郭华投去个意味深长的眼神，“刚才郭省长提到的跨部门协调小组，我建议由我牵头，联合财政、发改、工信等部门成立专班，一周内拿出资金分配细则。” 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翻页声中，齐全继续说道：\"制造业是立国之本、强国之基，咱们河东作为新兴工业基地，更该争当转型排头兵！” 他故意停顿两秒，“资金调配过程中，如有部门存在困难，欢迎随时向我反映——我一定和郭省长一起，当好大家的‘’后勤部长’！” 话音落下时，他瞥见徐雨萌嘴角若有若无的笑意，长长的舒了口气。 他觉着自己刚刚的这番表态，应该是书记满意，省长满意。 现在大力发展制造业已经获得了省委书记支持、省长支持、省委副书记支持、常务副省长支持，对其他的常委们来说，连站队都不用站了。 支持！ 曾经以为在这个问题上会发生激烈争执的徐雨萌，没想到却戏剧性的迎来了一致支持。 看来大帽子还真不是吓人的，有些时候确实很管用。 接下来是第四项议题。 “实施“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完善“百千万工程”统筹协调机制，推进扩权强县、强县扩权改革。推动产业有序转移，加快新型城镇化，印发都市圈发展规划，建设国家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深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徐雨萌平静的说出了河东省下一阶段的农村发展计划。 见常委们一脸的懵逼，徐雨萌开始有条不紊的向常委们解释“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将给河东带来的各项好处： “百千万工程”统筹协调机制、扩权强县与强县扩权改革等举措，有助于打破行政壁垒，优化资源配置，促进县域、镇域和村域之间的协同发展，缩小区域差距，实现城乡共同繁荣。 其次是推动产业有序转移能促进产业在不同区域间的合理布局，实现产业结构优化升级。加快新型城镇化和建设都市圈发展规划，可为产业发展提供更广阔的空间和更好的基础设施配套，进一步推动产业集聚和创新发展。 还有就是助力乡村振兴。深入实施乡村振兴战略是解决“三农”问题的关键举措，而完善“百千万工程”统筹协调机制、推进相关改革以及推动产业转移等，能为乡村发展注入新动力，促进乡村产业兴旺、生态宜居、乡风文明、治理有效、生活富裕，实现农业农村现代化。最后一点是促进城乡融合。推行城乡融合发展试验区，有利于打破城乡二元结构，促进城乡要素自由流动、平等交换和公共资源合理配置，实现城乡在经济、社会、文化等方面的深度融合，提升整体社会发展水平。 常委们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看上去很美好，但要实施起来难度不小。 郭华比其他的常委们又多了一个感觉：弄不好又要省政府出钱！ 钱钱钱，怎么到处都要钱？ 每次一想到钱，郭华就有些头疼。 河东省虽然是宇宙第一大省，财政收入高，是少数几个不要zong央转移支付、而且要向zong央上交财政的省份。 但当家了才知道柴米贵。 钱少有钱少的玩法。 钱多有钱多的用处。 家大业大的，一样捉襟见肘！ 谁的家都不好当。 今天这个常委会上，省政府得掏出多少钱？ 他有些战战兢兢的问：“书记，这个‘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准备怎么操作？” 阿弥陀佛，出血是肯定的，现在就指望书记不要血口大开。 “‘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的第一点就是推进扩权强县、强县扩权改革，简单来说就是省、市两级简政放权，让县拥有更多的自主权。”徐雨萌道。 郭华松了口气。 简政放权还好。 只要不出钱就行。 “那接下来呢？”郭华忍不住问。 徐雨萌不疾不徐的说道：“‘百县千镇万村高质量发展工程’的实质是实现共同富裕，共同发展。我查过资料，我们河东省共有125个县区，其中，经济欠发达地区35个，而人均收入、gdp各方面达到发达国家水平的恰巧也是35个县区。我的设想是把35个最发达的县区和35个经济欠发达的县区进行排名，第一名的帮助倒数第一名的，以此类推，结对子，一对一帮扶。” 徐雨萌说完，把目光投向沿海市委书记张长江、羊州市委书记顾涌。 第1158章 轻松拿捏两位书记 河东省经济最发达的县区普遍位于省城羊州以及副省级城市的沿海市。 羊州市有11个区，沿海市有9个，这两个市加起来共20个，已经要超过帮扶县区的一半了，剩下的15个最发达的县区分别位于虎山、莞东、会州。 张长江和顾涌马上知道书记的意思了。 自己是常委，肯定要表态！ 郭华那边没压力，压力给了张长江和顾涌。 富亲戚帮穷亲戚。 这也不是没有先例。 现在省与省之间就是这样。 几个富的省都在帮经济不太发达的省。 张长江和顾涌情不自禁的对望了一眼。 都希望对方先表态。 见对方都没有表示，又把目光转向了郭华。 郭华气的想呼他们一巴掌！ 大是大非，看我干嘛？ 别扯上我！ 一次常委会，阅尽人生。 徐雨萌看出来了，常委会上，大部分人是偏向郭华的。 目前为止，只有省委副书记陈浩东明着站出来支持自己。 如果任由这样子发展下去的话，自己这个省委书记那就成了空架子。 未免把自己想的太简单了。 该亮剑的时候还是要亮剑！ 徐雨萌的目光在张长江和顾涌之间来回扫视了一遍，目光里明显带着不善。 会议室里的空气骤然凝固。 “张书记、顾书记，”她的声音冷得像腊月的寒冰。 “是我没把政策讲清楚，还是二位觉得这结对帮扶的工作，落实起来有天大的难处？” 他微微前倾的身体带着压迫感，目光死死锁住两人，“全省125个县区，35对帮扶对子，羊州和沿海就占了大头，这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安排。怎么，现在要我一个省委书记，去给其他地市的同志做表率？” 张长江和顾涌菊花一紧，脸上的肌肉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你们二位都是在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应该比谁都清楚，县域发展不平衡的短板再不补齐，南部和北部的经济发展距离只会越拉越大！不要以为我们看到的只是个数字，那是2000多万群众的盼头！” 顾涌下意识要开口解释，被徐雨萌打断了，她现在根本就不想听人家的解释。 解释有毛用！ 她要的是执行。 不折不扣的执行。 其他的一切都是尼玛！ 徐雨萌的话越说越重。 “有难处可以提，但别拿‘需要研究’当挡箭牌！我倒要问问，是帮扶工作会拖垮发达县区，还是你们根本没把推动共同富裕的决心当回事？我的态度很明确，也很简单—————这个政策能不能执行下去？不能，那换人，换可以执行的人上来！” 这句话里的含义傻子都能听得出来。 威胁意味浓厚。 不行就撤！ 在场的人都惊出了一身冷汗。 书记这么说，那就是要对羊州和沿海市动刀子了！ 理论上来说，羊州和沿海市都是副省级城市，而且这两个市的市委书记又是省委常委，副省部级的，属于中管干部，省里动不了。 但如果这么想的话，就太天真了。 徐雨萌是谁？ 他除了是省委书记外，还有更厉害的一个身份：居委会成员。 徐公举！ 拿下两个副省部级干部，那绝对是轻飘飘的。 郭华就想着自己要不要帮他们说两句？刚动了这个念头，立刻又压下去了。 这时候帮他们两个说话的话，绝对不是个好的选择。 这两个人够聪明的话，就马上表态！ 张长江有些懊恼。 有徐书记这个小汽车了，还要郭华这个自行车干嘛？ 河东不是以前，大势不可逆！ 张长江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他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强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解释说： “徐书记，您言重了！我绝没有抵触帮扶工作的意思！羊州作为省会，理应为全省发展大局挑大梁、扛重责！您提出的结对帮扶政策，是推动共同富裕的高瞻远瞩之举，我们举双手拥护！” “羊州十一个区，每个区都有对口帮扶的任务，我们一定第一时间成立专项工作组，制定详细帮扶方案，从产业合作、人才交流到资金支持，全方位、实打实推进！今晚我就召开市委常委会，把任务细化到每个区、每个街道！” “我向省委保证，羊州不仅要完成任务，还要做出标杆！要是哪个区拖了后腿，不用徐书记发话，我第一个不会放过他们。” 满满的求生欲。 看到张长江已经表态了，自己还犹豫什么？ 顾涌也急忙说道：“徐书记，沿海市绝不是拖后腿的角色！张书记刚说的，我们沿海市同样做到！” “九个区的帮扶名单，我们今天下班前就提交省委！” 他甚至都已经想好了如何帮扶。 “我们要搞就搞创新帮扶！把沿海的港口资源、产业优势全给欠发达地区嫁接过去，搞飞地经济、共建产业园，保证三个月内出成果！” 最后还说了狠话： “要是哪个区敢敷衍了事，我亲自带队督办！完不成任务的，区委书记、区长一律挪位子！徐书记，您就看我们沿海的实际行动！” 徐雨萌端坐在主位，目光早已将两人的惶恐尽收眼底。 直到顾涌说完，她才慢条斯理地端起青瓷茶杯，轻抿一口，氤氲的热气让她的脸色显得有些模糊。 “很好。” 她轻轻的吐出这两个字，然后继续说道： “希望二位书记言行一致，别让省委和全省人民失望。今天这番表态，不是轻飘飘的场面话。我要的是白纸黑字的方案，是实打实的进度，是年底经得起核查的成果。” 热气散去，看的出来，她的表情很严肃，很冷峻.........甚至带着些许的杀气！ “我丑话说在前头，哪个市搞阳奉阴违、做表面文章，就别怪我这个省委书记不讲情面。” 她顿了顿，余光瞥了瞥郭华 有意也好，无意也罢，郭华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寒颤！ ————这一刻，他突然就明白了，以往的一切都是烟云，现在谁才是河东真正的掌舵人！ 徐雨萌表面上仍维持着不怒自威的气场，心底也在暗自腹诽：这只是万里长zeng的第一步。！ 张长江和顾涌的迅速服软，既在预料之中，也暴露出郭华阵营外强中干的本质。等“百千万工程”真正铺开，必须敲打敲打那些心存侥幸的人。此刻，自己需要的是趁热打铁，将常委会的风向彻底扭转。 “这个问题..........”徐雨萌顿了顿说： “散会后，张书记、顾书记再留下单独汇报。我希望同志们记住，河东省不需要只会说漂亮话的干部，只需要能啃硬骨头、打硬仗的实干家！关于帮扶政策，其他同志也可以说说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想法—————有！ 意见—————不敢提！ 第1159章 继续敲打两位书记 张长江和顾涌听到徐书记说留下来单独汇报的时候，心里不由自主的又抽紧了一下。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今天的常委会不轻松啊！ 书记锋芒毕露。 一些常委已经在考虑以后如何站位了........ 这可是新书记来之后的第一次常委会，多多少少还是给大家1点点面子的。 郭华已经感觉到了，未来更大的风雨，恐怕还在后头！ 这个问题上，自己这个省长也是要表态的。 省政府同省委必须保持一致。 “徐书记高瞻远瞩，‘百千万工程’是河东省破局发展的关键一招。省政府坚决拥护省委决策，全力配合政策落地。” 说到这里，他停顿片刻，视线扫过在场常委，“政策倾斜，该支持的一样不少；涉及跨部门协调的，我亲自牵头督办。书记放心，省政府一定当好政策执行的‘压舱石’，绝不让落实过程出现任何梗阻........” 不管心里面此时再不情不愿，表面上必须服从。 他不知道是，就在开始的张长江和顾涌的犹豫之间，徐雨萌就已经觉出这两位书记不可靠了。 不是和自己一心的人。 河东省大力发展的所谓金融创新，急先锋就是羊州市和沿海市，这两个人难道没有责任？ 徐雨萌今天也算是亮了刀子，基本把常委们都给镇住了。 不得不说在敌众我寡的情况下，这份手腕还是让人慑服。 后续肯定还有动作。 但大家心里一点底都没有。 接下来，书记谈到的推进海洋强省建设，出台海洋强省建设三年行动方案，编制省海岸带及海洋空间规划，加强岸线资源整合优化，做大做强现代海洋产业，加快推进海洋经济发展示范区、国家海洋综合试验场建设........等等这些，常委们倒是一点都不感冒。 没有利益冲突就没有矛盾，就你好我好大家都好。 在这些问题上，更没必要阳奉阴违。 这个霉头触不得。 各项议题基本完成，徐雨萌宣布散会。 “张书记、顾书记，你们两位留下来，其他的人先撤吧。” 除了张长江和顾涌，所有的常委们都如释重负，纷纷离席。 大家都知道留下来未必是好事，虽然心里面也想知道一下书记和张长江、顾涌谈些什么，剩下的等后面再慢慢打听吧。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省纪委书记曾国伟、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省军区司令员朱怀冰离开会议室后就没有停留，各回各“家”。 其他的这些常委都围着郭华，想到他的办公室坐坐。 郭华今天的心情很不好，要是平时这么多的常委说要到省政府那去坐坐，他肯定是欢迎的，但今天不行，自己还要去一个地方。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就是，他感觉今天的常委们心态都变了，谁知道有没有跑风漏气的？ 到时候人多嘴杂，在自己那里的议论一字不落的全传到书记那里去，先不说搞小山头，小集体，就是议论可能就够自己喝一壶的。 不能按以前的路子走了。 “算了，大家都回去吧，等下次！” 非常时期，还是小心谨慎的好。 会议室里只剩下了张长江、顾涌以及乔巧四个人。 乔巧发现，张长江和顾涌表情复杂，神情还颇为紧张，都在等着书记的训示。 留下来就是等着敲打的。 “两位书记，今天我们就打开窗户说亮话！刚才会上的表态我也听见了，可这些表态的背后，有没有弯弯绕绕？” “省委的决策不是儿戏！全省35对帮扶对子，羊州和沿海占了大半，这是组织深思熟虑的安排，是沉甸甸的政治责任！” 顾涌刚要开口辩解，徐雨萌抬手打断了： “你们摸着良心问问，羊州作为省会、沿海作为经济强市，这些年zong央给了你们多少政策倾斜、资源投入少过吗？现在到了反哺全省、推动共同富裕的时候，就想开始算小账？县域发展不平衡的短板要补齐，这是全省发展大局！这不是你们两个人的仕途问题，是2000多万群众的生路！” 张长江和顾漏听得一颤一颤的。 “羊州是华夏的羊州，沿海是华夏的沿海！不是你们的‘独立王国’！搞金融创新搞出花来，连政治站位都不要了？省委决策不是选择题，不是你们权衡利弊后可以讨价还价的买卖！今天不把话讲透，你们怕是还揣着‘上有政策、下有对策’的心思！” 被书记窥破了心思，两个人心里更无地自容。 “我再强调一遍，结对帮扶不是面子工程。哪个区敢敷衍了事，区委书记、区长就地免职！哪个市敢阳奉阴违，我亲自带队督察！别以为你们是副省部级就动不得，组织能把你们推上来，也能让你们下去！” 两个人的心再次哆嗦了一下。 书记这话当然信！ “你们现在回去，连夜拿出具体方案。我要看到每个帮扶项目的资金明细、责任人清单、时间节点。要是再有半点含糊......” 徐雨萌的话音戛然而止，她意味深长地盯着两人煞白的脸，“后果，你们自己掂量.........” 不是威胁，胜似威胁。 张长江的双腿止不住地微微打颤：“徐书记，是我们糊涂！我们..........羊州一定把帮扶当成头等大事！今晚的市委常委会，我就把各区一把手叫到现场，逐个敲定帮扶项目！绝对不打半点折扣！” 顾涌的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了，他摸出纸巾擦了擦额头，“徐书记，我回去后马上就行动！今晚我郭和班子成员制定方案！港口资源、产业链条，能给的全部给！要是哪个干部敢在帮扶上打马虎眼，我亲自带人让他去纪委交代问题！” 两个人都低着头，面露愧色。 只是不知道这里面到底有几分真心？ 第1160章 郭华连夜面见叶老 暮色彻底笼罩会议室，乔巧悄悄打开顶灯，惨白的光线里，张长江和顾涌佝偻的身影在墙上投下扭曲的阴影。 徐雨萌整理好文件：“回去吧，我也不留你们吃饭了，记住，我不要听喊口号，要行动！” 看到书记和乔巧离开了会议室，张长江和顾涌才大口的喘了口气。 张长江马上给秘书发消息：“通知各区委书记，区长，立刻来市委开会，今晚必须出帮扶方案，现在、立刻、马上！” 是啊，太吓人了，得赶紧开会！ 夜色渐深，河东省的权力棋盘上，第一枚棋子已经落定......... 羊州郊区白龙山风景区山下，有一个戒备森严的独门院落，这是在河东官场上人人皆知的叶老的别墅。 叶老深居简出，有时候住中州，但大部分时间都住在羊州白龙山下的这栋别墅里。 叶氏家族不要说在河东了，就是在中州也是名门望族。 能在这里拥有别墅，非一个钱字可以拿下的。 没有富，只有贵。 小院有个挺好听的名字，养心别苑。 郭华开完常委会后，连晚饭都没有顾得上吃，直接让司机送自己来养心别苑。 车子来到养心别院前，郭华下车。 虽然贵为省长，虽然来之前已经打电话说过了，郭华还是乖乖的站在门口，得等管家通报了以后才能进去。 养心别院说是别院，实际上就是北方的四合院的结构。 坐北朝南。 稍顷，老管家出来了。 “郭省长，请进。” 他做了个请的姿势，然后在前头带路，把郭华带过天井，进了堂屋。 雕花木门推开的瞬间，蒸腾的茶香裹着沉木气息扑面而来。 叶老半倚在紫檀木太师椅上，骨节嶙峋的手指正沿着汝窑茶盏的月白釉面轻叩，鎏金茶托在暖黄壁灯下折射出细碎光晕，将他银白的鬓角映得发亮。 深褐色唐装领口别着枚翡翠盘扣，暗纹在衣褶间若隐若现，恍若蛰伏的蛟龙。 “站着做什么？” 叶老头也未抬，声线像是浸过陈酿，带着历经岁月沉淀的醇厚威压，青瓷茶匙却精准无误地将普洱茶叶拨入紫砂壶中。沸水冲下的刹那，郭华看着茶汤在壶中翻涌，竟无端生出几分被审视的错觉。 管家悄然退下，叶老修长的指甲轻轻摩挲着壶柄，慢条斯理地烫杯分盏： “这是九0年的老班章，当年茶厂特供的紧压茶。” 他将茶盏推向郭华，金丝眼镜后的目光扫过对方紧绷的脊背，“知道为什么要用粗陶壶泡吗？” 不等回答，叶老端起自己的茶盏轻啜，喉间发出一声似有似无的喟叹： “粗陶吸火，方能压得住这茶的野性。” 茶汤在他口中流转片刻，才缓缓咽下，“就像这河东的局面，太躁，得沉得住气。”他忽然将茶盏重重搁在梨木茶案上，震得杯托上的鎏金纹泛起细碎涟漪，“坐吧，郭省长，咱们慢慢聊。” 在叶老面前，郭华恭敬的就像是个小学生，说话也只有点头哈腰和恭维的份。 “叶老一语中的，这茶里的门道，晚辈钻研十辈子也不及您分毫！您这番话，既是茶道精髓，更是理政的大智慧，字字珠玑，让我豁然开朗！” 他盯着青瓷茶盏中翻涌的琥珀色茶汤，借题发挥。 “叶老看这茶汤，浓而不浊、艳而不俗，恰似您运筹帷幄的气度，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藏乾坤！” 郭华偷瞄叶老金丝眼镜下的神色，见对方依旧慢条斯理地摩挲着茶托，才压低声音道： “今日常委会上，徐书记突然要求连夜拿出帮扶方案，张长江和顾涌当场就乱了阵脚。更令人忧心的是，徐书记力主大力发展实体经济制造业，还要为此倾斜大量资源............” 他顿了顿，语气里带上几分忧虑： “叶老领导您也知道，河东省这些年金融产业蓬勃发展，在全国都颇具影响力。可实体经济见效慢、投入大，现在突然大力转向，恐怕会动摇金融产业根基。更担心的是，一旦金融资本大量撤出，会不会引发连锁反应？这其中的风险，实在令人不安。不过只要有叶老掌舵，再复杂的局面也能拨云见日！” 郭华说罢，干脆起身，双手将茶盏举过头顶，神色虔诚： “还请叶老不吝赐教，晚辈定当谨记教诲，为河东省的大局全力以赴！” 叶老指尖轻叩茶盏边沿，鎏金茶托上泛起的涟漪在暖光中碎成星芒。 他慢条斯理将茶盏搁回原位，金丝眼镜后的目光似穿透茶汤，落在郭华紧绷的眉梢： “小郭，你看这茶沫。” 他枯瘦的手指突然指向壶口翻涌的浮沫，“沸水初冲时浮沫最盛，看着热闹，实则虚浮。” 他端起茶盏轻抿，喉间发出意味深长的叹息： “九十年的老班章，压了三十年的野性，非得用粗陶去敛它的躁气。” 忽然将茶盏重重顿在案上，震得梨木桌面微微发颤，“实体经济是叶，金融是根，根扎不深，叶子再繁茂也是无根浮萍。徐雨萌这步棋..........” 叶老忽然起身，踱步至落地窗前，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他肩头切割出明暗交错的纹路： “制造业就像这茶汤里的茶毫，看着光鲜，可稍有动荡便会浑浊不堪。” 他转身时，翡翠盘扣在月光下幽幽泛着冷光，“当年中州那场风波，就是叶子长得太盛，忘了根本。” 回到茶案前，叶老将凉透的茶汤缓缓浇在茶宠上，看金红的液体顺着貔貅的嘴缓缓淌落： “记住，越是看似危险的路，越要看清脚下的石头。” 苍老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令人心悸的威压，“那些喊着要搞制造业的人..........” 他轻笑一声，尾音消散在袅袅茶香里，“就让他们做那杯底的残渣罢。” “可是.........” 第1161章 得到了满意的答案 郭华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叶老，徐雨萌此番来势汹汹..........” 他声音有些发颤，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青瓷茶盏边缘。 “当年她不论在中南还是西江，上不足百日，牵连的至少上百位官员，你看她这刚来河东，就对中南医学院和附属医院大动干戈，连中州那边都受到牵连，如今她手握帮扶方案的主导权，若是以发展制造业为名.........” 话未说完，郭华已不敢再直视叶老，转而盯着茶宠上蜿蜒的茶汤： “今天的常委会上她就咄咄逼人，威胁不能干就下，如果借机大做文章的话，晚辈只怕..........“ 他突然噤声，抬头望向叶老时眼中满是惶恐。 堂屋陷入死寂，唯有挂钟的滴答声格外清晰。郭华感觉后颈的冷汗顺着脊梁往下淌，正要开口说话，却见叶老缓缓转动翡翠盘扣，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淬了冰： “你可知普洱为何要醒茶？” 不等郭华回答，叶老抓起茶针挑开茶饼，动作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 “醒茶要去其杂气，就像做事要先断牵绊。” 茶针重重戳进茶饼，木屑纷飞。 “河东不是中南和西江！” 他将碎茶倒入紫砂壶，注水时壶嘴发出尖锐的嘶鸣： “你慌什么？” 蒸腾的水汽模糊了叶老的面容，却让他的声音愈发森冷。 叶老将紫砂壶重重磕在茶海边缘，飞溅的茶沫在梨木案上晕开深色痕迹： “新茶讲究鲜嫩，陈茶贵在沉淀。徐雨萌那些雷霆手段，不过是对付毛躁新茶的急火快炒。” 他忽然俯身凑近，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如同银针般扎进郭华眼底，“可河东这锅老茶，是三十年的陈化功夫，岂是急火能煨出滋味的？” 青瓷茶匙在茶荷里搅动，将碎茶拨出太极图案：“中南医学院那摊子事，不过是浮在水面的茶梗。” 叶老突然嗤笑一声，尾音带着铁锈般的冷意，“真正的老茶客都知道，茶梗越浮，越说明茶汤未透。” 他抓起公道杯猛力斟茶，琥珀色的茶汤在杯壁撞出惊雷般的脆响，“慌着自乱阵脚的人，才会被浮沫迷了眼。” 蒸腾的热气裹着茶香漫过郭华的脸，叶老却突然放缓动作，用茶巾慢条斯理擦拭杯沿： “九十年的老班章，非得用粗陶压着性子慢慢熬。” 他忽然将茶盏推向郭华，杯底沉淀的茶毫在光影中缓缓舒展，\"记住，沉得住气的，才配尝这杯底的真味。” 郭华听的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叶老也并非文化水平多高的人，怎么说起茶来头头是道？ 不管怎么着叶氏家族根深叶茂，就是徐总来了，也得卖叶家几分面子。 叶氏家族现在虽然不从政，但经商。 几乎垄断了整个河东80%以上的加油站，就连华夏石化、华夏石油想在河东开加油站，那都得叶家点头。 还有几个码头、收费大桥......... 大树底下好乘凉！ “叶老一番话，让晚辈如醍醐灌顶！只是......” 他抬眼偷瞄叶老慢条斯理擦拭杯沿的动作，声音放得愈发低微，“徐雨萌既然是急火快炒，咱们.........咱们这陈茶该怎么个‘熬’法？是静观其变，还是.........” 他突然顿住，生怕说错话，引得叶老不高兴：“还请叶老明示！不管是要调配‘火候’，还是把控‘茶色’，只要您一句话，晚辈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 郭华盯着叶老手中缓缓转动的茶盏，继续小心翼翼的说道：“叶家深耕河东数十载，根基稳如磐石，可晚辈实在担心徐雨萌的剑锋会...........还请叶老指点迷津！” 叶老的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梨木茶案，发出笃笃声响，像是在丈量时间。他慢条斯理地将茶巾叠成四方，忽然抓起茶海，将最后半盏冷茶泼向青砖地面，褐色的液体蜿蜒如蛇，在月光下泛着冷光。 “急什么？” 叶老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枚银质茶则，动作优雅地拨弄着茶盒里的碎茶，“她要发展制造业，你就给她发展好了———但记住，金融产业该发展还是要发展。” 茶则重重磕在茶荷边缘，碎茶应声而散，“就像这老班章，看似散碎，实则每一片都浸着三十年的陈香，得有个轻重。” 他起身走到窗边，推开雕花木窗，山间夜风裹挟着松涛涌入堂屋。叶老望着远处若隐若现的江面，金丝眼镜在月光下闪过冷芒： “海洋强省？你反过来想想，对我们的港口来说不是个好消息吗？” 苍老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令人不寒而栗的威压，“帮扶政策操作好了，也是好事，那么多的钱和项目砸过去，基建这一块就是很好的项目。” 回到茶案前，叶老重新注水烹茶，壶嘴喷出的蒸汽模糊了他的面容。 “徐雨萌要政绩，就给她表面功夫。”他将煮沸的茶汤缓缓浇在茶宠上，看着貔貅双目在热气中忽明忽暗，“记住，真正的好茶，得等水沸三滚，方能出味！” “好的，我明白了，叶老，那就不打搅您休息了。”郭华起身告辞。 叶老也没相送。 郭华走到门口上车，缓缓离开的时候，突然，一辆奥迪a6驶过来，一看车牌，是1号车！ 第1162章 不见硝烟火药味足 来的确实是徐雨萌。 徐雨萌在车上也瞥见了郭华的车子。 郭华奇怪，徐雨萌怎么会来这里？ 一样的，徐雨萌也有同样的疑问。 两个人都没有同对方打招呼，一进一出，擦肩而过。 开出去好远，郭华还在回头。 难道徐书记也要投靠他？ 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 徐雨萌才不屑。 还是上次在拜会王阿姨的时候，王阿姨就曾经向她提起过。 当时王阿姨就10分隐晦的说，在河东如果得不到王家的支持，绝对会举步维艰。 今天常委会结束，回到办公室后，陈浩东来到自己的办公室汇报工作的时候，也提起了王家 建议徐雨萌一定要去见见 陈浩东的意思是，哪怕得不到王家的支持，也不能让王家反对。 否则后果很严重。 因为接下来的各项方针政策诸如大力发展制造业、海洋强省战略、百城千镇万村计划等，如果王家反对的话，执行起来肯定会阻力非常大。 既然如此，那就见见！ 王老头发梳得一丝不苟，双手交叠拄着乌木拐杖立在雕花铜门前。月亮给门廊镀上一层琥珀色光晕，镜片后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仿佛一眼可以看见人心。 车门轻启，徐雨萌踩着黑色高跟鞋下车，米白色西装套装配珍珠胸针，简洁干练中透着温婉。她快步上前，在三步开外停住，笑容明亮：“王老好，冒昧来访，还请海涵。” “徐书记客气了。” 王老抬手指引，拐杖点在青石板上发出笃笃声响，“河东有魄力的干部不多，你算一个。” 话音未落，管家已推开雕花铜门，红木长廊尽头，水晶吊灯将两人身影拉得修长。 穿过庭院，徐雨萌注意到他步伐稳健，完全不像传闻中体弱多病的模样。会客厅飘着龙井茶香，老人示意她在檀木沙发落座，自己却站在落地窗前凝视院中一池锦鲤。 徐雨萌简单的向他“汇报”省委接下来将要施行的举措。 “徐书记最近要推行海洋强省战略？” “正是。河东海岸线占全省七成，发展海洋经济是大势所趋。不过.........” 她顿了顿，目光与老人在玻璃窗的倒影交汇，“还需各方支持。” 老人突然转身：“徐书记，见过太多人想改天换地，最后都被浪潮吞没。” 茶香氤氲中，徐雨萌起身走到窗边，看着暮色沉沉的庭院：“王老，百年前王家就投身洪流，当初是为什么？是为了人民！风云激荡，经过各种变迁，但不变的，是顺应民心的方向。” 老人沉默良久，突然放声大笑：“好个顺应民心！” 徐雨萌端茶的手微顿，茶汤在杯口荡出细小涟漪。暮色沉沉，两人的身影在茶雾中渐渐交融，廊下铜铃被晚风轻摇，发出细碎清响。 老人笑声戛然而止，指尖摩挲着龙井杯沿，杯壁凝着的水珠顺着纹路蜿蜒滑落。 “顺应民心？徐书记可知，这池子里的锦鲤，看似优哉游哉，实则困在方寸之间？”他突然将茶杯重重搁在檀木几上，瓷器碰撞声惊得窗外竹影乱颤。 徐雨萌垂眸望着茶汤中沉浮的茶叶，睫毛在眼下投出细密阴影： “王老，您的意思是说现行政策推行如同困兽？” 她冷笑了一声，“但池子再大，终有干涸之日。海洋强省战略，正是要为河东凿开新的活水源头。” “活水？” 老人拄着拐杖逼近，拐杖尖几乎点到徐雨萌脚边的波斯地毯，“前任书记也说要搞临港新城，结果呢？填海造地的烂尾楼现在还戳在海湾，成了海鸥的窝！” 他语气骤然森冷，镜片后的目光扫过徐雨萌胸前的珍珠胸针，“徐书记的计划，和那些拍脑袋的政绩工程，又有何不同？还有大力推行制造业，恐怕也是脑子一热决定的吧！” 徐雨萌指尖轻叩茶盏，清脆声响与廊下铜铃遥相呼应，她抬眸时眼底映着窗外摇曳的竹影： “政绩工程的病根，从来不在规划本身，而在是否把蓝图扎根在民生土壤里，海洋强省战略这不是拍脑袋的决定，是几千万沿海居民的心声，至于制造业升级，我承认，任何改革都有阵痛。但我算过这笔经济账。” 她转身直面老人，珍珠胸针在月光下泛着温润光泽，“真正的长远利益，从来不是守着一亩三分地，而是和这座城市、这片土地上的人民，同呼吸共命运。” 茶香在凝滞的空气中翻涌，老人扶着窗框的指节发白，镜片后的目光却渐渐褪去锋芒。茶盏里的茶汤已凉，却仍泛着沉静的碧色。 “王老，池中的锦鲤困于方寸，可只要打开闸门————” 她抬手推开雕花窗，海风裹挟着潮声涌入，她话里有话：“整片海洋都在等着它们。” 老者一时词穷，竟无言以对。 沉默了许久道：“徐书记，我年老体衰，今天的见面就到这里吧，恕不奉陪了，抱歉。” 顺手做了个请的姿势。 “好，保重身体。”徐雨萌顺势起身告辞。 徐雨萌的车子刚刚驶离养心别院，王家大公子王云就大步进来了。 （改了，没办法审核不过） 第1163章 老奸巨猾暂避锋芒 “老爷子，听说新来的书记来了？”王云问。 王老重重叹了口气，枯瘦的手指摩挲着乌木拐杖上的纹路，镜片后的目光浑浊而忧虑： “来了，是个厉害角色。” 他缓缓走到窗前，望着徐雨萌离去的方向，声音里满是担忧，“这个徐书记，和以往那些只会阿谀奉承的干部不同，太有想法，也太有魄力，不是好事啊。” “怎么？难道她提出的那些计划有门道？” 王云凑近一步问道。 王老眉头紧锁，苍老的脸上满是愁容： “她的海洋强省战略、制造业升级，看似异想天开，可细听下来，又句句在理，直指要害。她口中的‘顺应民心’，并非空谈。” 他转过身，神色凝重，“我拿以往的烂尾工程敲打她，她却丝毫不惧，反而说得头头是道。这让我想起了年轻时见过的那些人，浑身是胆，眼里有光。” “那岂不是麻烦了？”王云神色一紧。 “可不是麻烦！” 王老的声音里带着明显的焦虑，“她要是真按这些计划推行下去，河东怕是要天翻地覆。若成了，王家在河东多年的根基可能会动摇；若不成，这政策一旦失败，河东的百姓日子也不好过。” 他疲惫地摆摆手，“我本想敲打敲打她，让她知难而退，或是寻求我们王家的支持，没想到她软硬不吃，根本不按常理出牌。” “那我们接下来怎么办？”王云急切地追问。 王老缓缓坐下，闭上眼揉了揉眉心，语气沉重：“容我再想想，这个徐雨萌，实在让人头疼。河东怕是要迎来一场大风浪了……” 见见过大风大浪的父亲都在这里有些纠结，王云也意识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父亲，她连您的敲打都能接招……..” 话音戛然而止，大堂里只有座钟滴答作响。他忽然抓起茶几上的青瓷杯，滚烫的茶水泼在茶宠上，“当年临港新城的烂尾工程，我们动用了多少关系才压下去！她现在提出的计划规模是十倍不止，这是要掀翻棋盘重新布局啊！” “要是她真把海洋强省战略做成了，那些港口、产业园……王家垄断多年的生意怎么办？更别说制造业升级，大批民营企业起来，我们的传统产业……..” “现在华夏都在盯着河东的改革试点，万一她成功了，王家在政商界苦心经营的根基，恐怕真要…...…” 王云有些不敢往下想象。 “您坐镇河东三十年，见过多少人想动王家根基？这次……这次我们真的要认真了，不能再让她这么下去了！” 王老枯瘦的手指悬在紫砂壶上方，壶嘴腾起的热气在他镜片上凝成薄雾。 他缓缓倾倒壶身，琥珀色茶汤在白瓷杯中打着旋，泛起细密茶沫：“云儿，你看这茶沫。” 他苍老的声音像是从雕花檀木深处传来，“浮沫再旺，终会沉底——当年临港新城的烂尾，不过是杯底的茶渣罢了。” 他突然用茶夹夹起茶宠上的茶针，精准刺入杯壁气泡，“可这徐雨萌，像极了武夷岩茶里的老枞水仙，茶汤看似清透，却暗藏岩骨花香。”说着将茶针在茶洗里荡了荡，水面漾开的涟漪与窗外的锦鲤池遥相呼应，“她抛出的海洋战略，就像沸水冲茶时激起的浪花——浪越大，茶香越容易散，可若拿捏不好火候，茶就毁了。” 茶夹叩击茶洗发出清响，王老将杯中的茶汤缓缓浇在茶宠上，深褐色水流顺着貔貅的脊背蜿蜒而下： “王家这杯茶，喝了三代人。如今她要换个新茶碗.........”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可谁知道新碗里，泡的是醒神的苦丁，还是要命的鹤顶红？” 紫砂壶盖被重重扣上，震得茶盘上的水痕簌簌滚落： “你应该知道徐雨萌的底牌...........不好惹.........”老人的目光透过氤氲茶雾，落在墙上褪色的祖训上，“记住，茶要慢慢品，棋局要步步算，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王云斜倚在雕花红木椅上，嗤笑着弹了弹袖口的烟灰，银质打火机在指间转得飞快： “父亲总把人想得太厉害。当年临港新城的窟窿，不过是几个小喽啰办事不力，哪值得这么如临大敌？” 他抓起茶海往杯中倒茶，琥珀色液体溅在杯沿，“这徐雨萌再能折腾，不过是个外来的女干部，强龙还压不过地头蛇呢！当初王利琴怎么样？我们还不是安然无恙？她怎么和我们斗？” 突然将半杯冷茶泼向锦鲤池，惊起满池涟漪，“您看这茶，再浓的茶香也抵不过时间。等她的政策一落地，财政窟窿、征地矛盾，有的是办法让她焦头烂额。”他解开衬衫最上两颗纽扣，露出锁骨处的纹身，“不如我们主动出击，她以为几句漂亮话就能成事？天真！” 金属打火机重重拍在茶案上，震得茶宠貔貅的眼珠微微晃动： “王家在河东扎根三代，盘根错节的关系网就是最好的茶炉。任她是老枞水仙还是苦丁茶，只要火候在我们手里，迟早得煮成一锅废汤。” 他起身时带翻了青瓷茶盏，茶水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暗褐色的河流，“您就瞧好吧，不出三个月，他绝对就笑不出声了。” 王老颤巍巍将紫砂壶重新搁回泥炉，火苗舔舐壶底发出细微的爆裂声。他枯枝般的手指抚过茶盘上蜿蜒的水渍，在月光下勾勒出河东海岸线的轮廓： “云儿，你看这茶海........” 沙哑的嗓音混着沸水蒸腾的白雾，“浪头再猛，也要等礁石把棱角磨平才能入港————当年王利琴奈何不了我们，不就是撞在王家这道防波堤上？” 茶夹夹起茶针，却并未刺破杯壁的浮沫，而是悬在茶汤上方轻轻画圈： “可徐雨萌这杯茶，是用三江汇流的活水烹煮的。” 老人突然剧烈咳嗽，浑浊的痰液溅在茶宠的貔貅嘴上，“你看这茶沫，越是搅动越难消散。若贸然泼出去，反倒会溅一身茶香。” 紫砂壶盖被缓缓旋开，蒸汽裹着陈茶的苦涩扑面而来。 王老将半冷的茶汤尽数浇在盘养多年的菖蒲上，暗绿的叶片瞬间泛起水光： “王家的茶炉烧了三代，最忌急火攻心。”他的目光穿透氤氲雾气，落在儿子锁骨处狰狞的纹身，“就像这武夷岩茶，非得文火慢煨才能出韵。当年临港新城的残局，我们用了七年时间才收拾干净.........\" 茶夹突然重重叩击茶洗，惊得窗外夜枭发出一声长鸣： “记住，真正的茶道讲究‘和敬清寂’。” 老人的指节敲了敲墙上斑驳的祖训，“若为了眼前浮沫，毁了三代人积攒的茶韵，值当么？” 紫砂壶盖最终轻轻合上，发出一声悠长的嗡鸣，“且让她先把这壶茶煮沸，我们.........候着第二道回甘。” 第1264章 吃饭碰到辉哥手下 离开养心别院，方晓晓就发现徐雨萌一脸的阴沉，一言不发。 和王老的第一轮交锋，只能说棋逢对手————要知道自己可是携新任省委书记之威，竟然在他那没占到任何便宜。 但在徐雨萌的意识里，根本就没有打平手一说————没赢就是输！ 经过白云大道，看到街旁的夜宵摊子，徐雨萌这才想起，还没有吃晚饭。 “走，找个地方停车，我们下去随便吃点。”徐雨萌对方晓晓和司机刘航说。 刘航现在是一号车的专职司机，司机和秘书一样，都是领导身边的人，所以刘航这个司机是徐雨萌自己选的。 刘航是今年刚刚转业进入省委小车班的，和省里的其他领导没有瓜葛。 徐雨萌看中刘航的第二个原因是他在部队曾经获得过战区自由搏击的第三名。 有个会功夫的专职司机，心里踏实。 正好路旁有个车位，一号车稳稳的停在了车位上。 白云大道的两旁，弥漫着浓浓的烟火气。 徐雨萌随意的在一个摊子旁坐下，点了三份炒河粉，又要了一例大的乌鸡白凤汤，吃着河粉，喝着乌鸡汤，饥饿顿时一扫而除。 一排连着几个摊子，隔壁是家烧烤的，看来大家的生意都不错。 突然一群人骂骂咧咧的走了过来。 “操，以为是香江的就了不起，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地盘。” “听说被揍的那小子是香江那边很出名的电影大佬的公子————我还看过他出品的电影诶！” “那又怎么样？到了羊州来，是龙也得蜷着，是虎也得趴着！敢跟辉哥争女人，活的不耐烦了！” 足足有八、九个人，一个个虎背熊腰，五大三粗，胳膊上刺的青，也不知道是龙还是蛇，张牙舞爪、狰狞恐怖，一看就是那些社会上的混混，不像是好人的样子，直奔隔壁的烧烤摊子而去。 隔壁摊子上根本就没有空位。 这伙人一见，他大爷的！两眼一瞪，个个像凶神恶煞，开始对烧烤摊上正在大快朵颐的美食男女发飙了！ “还吃吃吃吃吃！吃个死啊，赶紧滚！” “吃完了还在这里聊个毛线，到床上去聊不好吗！” “我看你们前面吃的都堆成山了，再吃要撑死了，麻溜的，赶紧走！” “还没上？正好滚一边去！别在这里碍眼！” 这些人骂骂咧咧的开始赶人了。 大部分那些吃完了的、没吃完的、包括点了还没上的，一看情形不对，惹不起还躲不起吗？赶紧麻溜的提上自己的东西闪人，谁也不想引来无妄之灾。 当然，也有不服气。 有一对青年男女，一看就像是对热恋中情侣，正吃了一半，可能男的觉得这样子被赶走在女孩面前很没有面子，就站起身来说：“还有没有一点规矩？先来后到不知道吗？要吃就乖乖等着！” 小伙子一点不怕。 “哟呵，你是不是活得不耐烦了？！不想挨揍的话，有多远滚多远！”这伙人中的有一个小弟出言不逊。他叫胡蛟，是邓晓辉手下的一名打手，这些人平常都是在羊州横行霸道惯了的，看到这个小伙子有些不知道天高地厚，就出言警告。 小伙子显然不是道上的，无知者无畏。 “你们凭什么骂人？现在是法制社会，还想和以前一样当古惑仔呢！” 光天化日之下，朗朗乾坤之中，怕你个毛线！ 小伙子一点没把这些人放在眼里。 坐他边上的女孩看到这些人不像是个善茬，多一事不如少一事，她轻轻扯了扯他的衣角，小声说：“阿冰，要不我们换一个地方吃吧，别跟他们计较了..........” 妻贤夫祸少。 这个女孩以后绝对是个好老婆。 可是小伙子的倔脾气已经上来了，也不想在自己喜欢的女孩面前丢份，他没有理会女孩子的提醒。 那边胡蛟已经彻底被激怒了，牛眼一瞪，骂道：“妈的，敬酒不吃吃罚酒！还敢教训起老子来了！你他妈真的活腻歪了！” 胡蛟骂完，抡起拳头就砸向小伙子的面门 小伙子躲闪不及，他根本没有想到这家伙会这么蛮不讲理，腮帮子结结实实的挨了一拳，脸一下肿了，嘴巴里一嘴的血水，往地上一吐才发现，牙也掉了一颗！ 小伙子被这一拳打得眼前直冒金星，血水混着碎牙顺着嘴角往下淌。 他抹了把脸，眼神瞬间猩红如兽，喉间发出一声含混不清的叫骂：“我操你妈的！” 踉跄着就往前扑。 平日里文质彬彬的衬衫被扯得歪斜，领带歪挂在脖子上，全然没了方才的斯文模样。 他右手攥成拳头，直直朝着胡蛟鼻梁砸去，左手死死揪住对方衣领，借着冲劲把人往烧烤架上撞。滚烫的铁架“哗啦”翻倒，炭火迸溅，惊得周围尖叫着四散逃开。 “敢打老子？老子今天弄死你！” 含着血沫的嘶吼漏出齿缝，小伙子被怒火冲昏了头，全然不顾胡蛟同伙已经围了上来，膝盖狠狠顶向对方腹部，又对着侧脸补了两拳，打得自己指节生疼。 胡蛟被撞得踉跄后退，后脑勺磕在烧烤架上顿时鼓起了个大包。 他的同伙见状，像嗅到血腥味的恶犬般蜂拥而上！ 为首的光头抄起啤酒瓶狠狠砸在小伙子背上，“砰”地炸开的玻璃碴子溅得到处都是： “敢动我们？今天废了你！” 戴金链子的壮汉一脚踹中小伙子膝盖，将人踹得跪倒在地。另一个染着黄毛的混混揪着他头发往桌角撞，嘴里骂骂咧咧：“装什么正义使者？在羊州还轮不到你撒野！” 人群中不断飞出拳脚，皮鞋尖狠狠碾着他的后背，膝盖猛顶他的侧腰。 “让你逞能！”“敢还手？老子打断你的狗腿！” 污言秽语混着拳头砸在小伙子身上，他很快被按在满地狼藉中，只能抱着头蜷缩成一团。 烧烤摊的桌椅被掀翻，翻滚的烤串和汤汁泼洒在众人身上，场面彻底失控。 那个女孩哭泣着哀求：“别打了.......你们别打了..........会出人命的！” 第1265章 刘航出手身手不凡 “让我们不打也可以.........”有个人一脸猥琐的说道：“陪咱们哥们玩一玩.........” 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打人是一种乐趣。 尤其是还有个长的还过得去的女孩子哭着求自己————乐趣中的乐趣！ 徐雨萌忽地站起来了！ 其实嫉恶如仇刘航早已经看不下去了，但书记不发话，他也只是狠狠的瞪着，就在书记站起来的同时，刘航也跟着站了起来。 方晓哓的反应虽然稍慢些，紧跟其后也站了起来。 三个人几手同时站起来，一下子引起了那些小混混们的注意，一看还有两个女的，尤其是那个年轻的—————年轻漂亮！ “哟吼，看什么看？是不是想来陪陪你大哥？”又冲着刘航恶狠狠的叫：“你瞪什么瞪！还想英雄救美？再瞪信不信把你眼珠子给薅出来？” 说完还淫荡的哈哈大笑！ “给他们点教训！”徐雨萌冷冷的吩咐道。 刘航曾经跟徐雨萌说过，他一个人对付一般的十个人没有问题。 他相信他不是吹牛。 能拿到一个战区的搏击第二名，必然有两下子。 当然了，是骡子是马拿出来遛遛。 刘航早就在等书记的这句话了！ 脚尖轻轻一点，腾的一声蹿了出去，就听啪啪两声脆响，徐雨萌还没有看明白是怎么回事，那个带头大哥左右就各挨了两掌！ 带头大哥被两记巴掌扇得原地转了半圈，两颗带血的臼齿“噗”地吐在地上。 他踉跄着扶住歪斜的烧烤桌，鼻腔里涌出的血糊住了上唇，却仍梗着脖子嘶吼：“妈的！敢动老子？知道我是谁罩的吗！” 话音未落，一口血水混着碎牙喷向刘航，“辉哥的手下也敢打，你他妈等死————” 话没说完，刘航一记鞭腿横扫而来，重重砸在他侧腰，听得见骨头发出“咔嚓”脆响，壮汉如同破麻袋般飞出去两米，撞翻整排桌椅。 然后在那一动不动，跟死了似的。 刘航已经很久没有施展拳脚了，手脚都痒痒着呢。 今天书记下令了，正好练练手。 也让书记检验一下，自己是不是货真价实！ 其实对付刚刚的这个痞子，刘航还是稍微留了一手的。 要是在战场上，这一脚能直接要了对方的命！ 但是哪怕是留了一手，刚才的那一脚，那个壮汉也基本上是残了。 寻衅滋事罪有应得。 整个现场顿时安静下来。 两边的人都不约而同的望向这里。 一男二女就敢惹这群痞子？ 而且看这两个女的端庄大气，不像是会武功的样子。 不过那小伙子确实太厉害了！ 就那么一下，就把那个壮汉给揍飞出去了。 看来是会功夫的啊。 不过这些小混混虽然打倒掉了一个，但还有七八个呀，一个个膀大腰圆的，刚刚出手的那个小伙子，行不行啊？大家还是替徐雨萌他们担心。 果然，其他几个混混一下子围了过来。 行家一伸手，便知有没有。 就刚刚那么一下，他们也已经看出来了：刘航是个练家子，有两下子，看来不好对付！ 你越不好对付才越好玩。 反正自己这边人多势众稳操胜券。 像开始那个弱鸡一咩的男孩子反而不好玩，和这样会两下的人过招才有意思！ 正好活动活动筋骨。 “血债血偿”！刚刚他们怎么对付胡蛟的，就怎么样对付他，一定要把这小子满嘴的牙都给敲掉，把他打残废了，让他知道辉哥的手下是不好惹的，是惹不起的。 辉哥的背后可是有副省长罩着，黑白两道通吃！ 惹上了辉哥，这小子自认倒霉吧！ “哟呵，看不出来，难怪想当护花使者，有两下！怎么着？想对付我们兄弟几个？”带头的大哥冷冷的笑着说道。 他身后的几个人听到这话，已经掏出了家伙。 有双节棍，垒球球棒，还有弹簧刀，虎视眈眈的盯着刘航。 “就你们几个？”刘航一脸的鄙夷，毫不畏惧：“我看你们才是皮痒痒，想尝尝刚刚那家伙的滋味？！” “哈哈哈！” 带头大哥仰天长笑！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哽！ 今天有好戏看了。 爽！ “你小子！看在你还有两下功夫的份上，跪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然后叫我一声大爷，我就饶过你！如若不然.........嘿嘿，我今天叫你死无葬身之地！怎么样？赶紧的！” 带头大哥不怀好意的说道，眼角的余光还不怀好意的瞟着徐雨萌和方晓晓。 正点！ 比辉哥酒店里的那些有气质！ 带头大哥后面的那些小弟们，一个个也都跃跃欲试，都想在大哥面前表现一下自己。 江湖里想做老大，那可都是打打杀杀干出来的！ 华夏的人喜欢看热闹，免费的武打片不看白不看！ 有人就认出认出了这帮人。 “完了完了.........这帮人可是辉哥手下的飞仔，带头的外学叫东北虎，据说在号子里几进几出了。” “东北虎就是他呀？只听过这个名，今天第一次见到这个人，这下有这个小伙子瘦的了！” “辉哥是谁？” “切，连辉哥都不知道？原来是在莞东的，开那个旺仔大酒店的，现在开连锁了，把手伸到羊州来了，无论是警队还是省里都有人！” “哈哈哈！”刘航大笑。 “这话应该我对你说才对！当然了，今天你就是在我面前磕三个响头，叫我三声爷爷也救不了你了！你的好日子到头了！识相点的就乖乖的跪下来，互相把对方给捆绑了，然后我打电话等警察来，乖乖的到派出所去，这样免得皮肉受苦！” 自从转业到省委机关小车队，刘航感觉自己再不练练手脚都要荒废掉了，今天这个千载难逢的机会，岂能放过？ 他活动一下自己的手腕，关节发出啪啪的声响，让人听了不寒而栗！ 第1266章 教训东北虎及手下 都是狠人！ 东北虎听到刘航的话，脸上早已经气的结了冰，肺都要被气炸了。 他什么时候受到人家如此轻视和侮辱？ 他手下的那帮小弟们更是炸街了。 从来都是他们教训别人，什么时候轮到别人来吓唬自己了？ 这个人真是他娘的活的不耐烦了。 找死！ 徐雨萌站在那里一言不发。 她相信刘航。 那刘航满脸自信的样子，对付这些小混混应该绰绰有余！ “给我上，教训教训这个臭小子！”东北虎发出一声怒吼，小弟们一拥而上！ 东北虎话音未落，三道黑影已裹挟着风声扑向刘航！ 左侧持双节棍的混混率先发难，链条破空声尖锐刺耳，棍影如毒蛇般直取太阳穴。刘航冷笑一声，身体突然矮身侧滑，在对方招式老限时猛地旋身，膝盖精准撞向混混手肘，“咔嚓”脆响中双节棍脱手飞出，混混惨叫着捂肘翻滚。 右侧棒球棍横扫而来，刘航不退反进，屈指如钩扣住棍身，顺势借力欺近，右拳如重锤轰出。混混瞳孔骤缩，根本来不及格挡，鼻梁在爆裂声中塌陷，整个人被打得倒飞出去，鲜血在空中划出猩红弧线。 持刀的混混最是凶狠，弹簧刀泛着寒光直捅心窝。刘航足尖点地跃起，借着下落之势用肘部狠狠砸向对方持刀手腕，“啪”的脆响里刀刃落地，紧接着一记膝撞顶在混混面门，那人仰面栽倒时，几颗牙齿混着血水喷溅在烧烤架上。 东北虎看得目眦欲裂，抄起铁凳就砸。刘航侧身让过，铁凳重重砸在地上迸出火星。不等对方撤回，刘航欺身而上，左手扣住他手腕反向一拧，右手成掌劈在其脖颈。东北虎踉跄着跪倒，还没来得及抬头，下颚已被狠狠踢中，整个人腾空翻了半圈，牙齿和血水喷溅而出，在地上抽搐着再也爬不起来。 短短半分钟，七八个混混横七竖八躺了一地，有的捂着断骨哀嚎，有的昏迷不醒。刘航活动着略微发红的手腕，看着瘫在地上的东北虎嗤笑道： “就这点本事，还想让我叫爷？” 人群中爆发出阵阵惊呼，有人偷偷掏出手机录像，而徐雨萌嘴角勾起一抹不易察觉的笑意，刘航果然没有吹牛！ 东北虎这才知道自己看走眼了。 男子汉大豆腐，能屈能伸，君子报仇还十年不晚呢。 这小子有这么好的能耐，恐怕也是同道中人。 一条道上的。 不打不相识，今日先交个朋友先！ “嘿嘿，大哥.........大水冲了龙王庙，一家人不认得一家人，我们也算是不打不相识了，以后在羊州或者莞东有用得上兄弟的，一句话！今天是小弟的，不是给你赔礼了！我们是旺仔大酒店的辉哥手下的人，我的绰号叫东北虎，以后到碰到麻烦了，就报我的名头！” 别看这些人在社会上蛮不讲理，其实就是欺软怕硬，碰到比他们强的，一个个就开始说江湖义气和讲道理了。 东北虎把刘航也当成了和他们一样的是黑社会的，是一条道上的了。 “呸！谁是你的大哥？！还辉哥.........”刘航嗤之以鼻。 “都别在那装死了，全起来抱头乖乖蹲着！” 当听到刘航让自己的手下人都起来抱头乖乖蹲着的时候，东北虎突然有些意识到不对劲了。 道上的人好像没有这么干的。 只有警察才会！ 可是警察不是........都搞定了么？ 这哪里又蹦出来一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瘪三？ “兄弟，你是哪个警局的？我和你们局长认识！” 东北虎又换个口吻套近乎。 反正黑道白道，辉哥通吃！ 有时候碰到白道的还更好办，他们讲道理，只图财，不会想着要你的命。 刘航气的狠狠的踹了他一脚。 刘航是军人出身，最看不得这些人了。 平时骑在百姓头上作威作福。 自己保家卫国，保的还有这些渣渣！ “我可不是公安局的，乖乖蹲好！” 刘航命令道。 东北虎也乖乖的蹲到他的那些小弟一起去了。 他悄悄的朝小弟使了个眼色。 小弟秒懂。 报警！ 没几分钟，几辆警车呼啸而至，从车上下来十几个警察，奔着朝这里跑过来了。 徐雨萌和刘航以及方晓晓都有些奇怪，自己正准备让方晓晓报警呢，警察就来了。 想必有人报了警。 警察这么快就赶到现场，徐雨萌还觉得羊州的警方真不错，出警迅速！ 只是，徐雨萌想多了————接下来的一幕，差点没让她惊掉下巴！ 一看警察来了，原来抱头蹲在地上的东北虎和他手下的小弟们眼里有光，活灵活现起来，头也不抱了，人也不蹲了，纷纷站了起来，向着那些警察迎了过去。 第1267章 上来不问青红皂白 刘航有些莫名其妙：这么乖，自动向警察投案？ “刘所长，您可来了！这几个人打人！您看我们全身都是伤！” 竟然知道来的警察叫刘所长，而且听东北虎恶人先告状的口气，两个人应该很熟。 来的人是羊州市公安局蓝天区公安分局白云路派出所所长刘利民。 能不熟吗？两个人私下里都称兄道弟的，好的穿一条裤子似的。 兄弟被打，接到报警后马上就带着警员赶过来了。 都说警察和这帮黑社会是猫和老鼠，猫可是专抓老鼠的，可因为有辉哥，猫和老鼠成了一窝。 还有困难找警察。 边上围观的人直摇头。 “就是那个人先动的手，说了是辉哥的手下，他一点面子也不给，还说辉哥是什么东西，一点都不把辉哥放在眼里！”东北虎不但恶人先告状，还倒打一耙，说是刘航先动的手，话语里还不忘添油加醋，巴不得把这事闹得越大越好。 刘利民点了点头，也不多说话，带着警察把刘航围了起来。 “是你动手把他们打伤了吗？”刘利民不问青红皂白，上来就问。 刘航通过刘利民同东北虎的对话，已经知道他也姓刘了。 “刘所长，首先是他们寻衅滋事！动手打了那个吃饭的帅哥，然后又对我动手，我是正当防卫！不信你可以问那个帅哥！” 刘航见书记没有亮明身份的意思，所以他也没有表明身份。 让子弹再飞一会儿......... “好，你已经承认动手打人了不是？那就随我们回所里调查！” 刘利民对刘航提供的证据一点不感兴趣，只关心他动了手，仿佛其他的话，那都是空气。 “你就不想知道我是哪个单位的吗？” 装老大谁不会？我也会！刘航冷冷的问道。 或许是刘航的冷静，让刘利民觉出有些不太对劲，他还真问了句：“对呀，你哪个单位的？” 公务员如果打人的话，罪加一等，闹不好，要开除dang籍和公职的。 刘航掏出了自己的工作证。 刘利民接过，半信半疑的打开了。 工作证上赫然写着：河东省委机关事务管理局小车班。 难怪那么屌！ 原来是省委机关的司机。 是省委机关的司机又怎么样？刘利民冷冷的说道：“省委机关事务管理局的司机又怎么样？那也不能动手打人！打人就是违法乱纪————你还是要跟我们走一趟，到时候让省委打电话过来接人！” 刘利民心里已经在想了，辉哥后面的人可是副省长和局长他们，你一个小小的司机，那又能怎么样？ 如果在平时肯定大家还会敬你两分，但今天不行啊，你得罪的是辉哥的人。 谁让你不走运呢？ 兄弟，对不住咯！ “那我如果不跟你走呢？” 刘航今天有省委书记撑腰，口气异常的强横。 “既然你敬酒不吃吃罚酒————那就对不起了！”刘利民朝身后挥了挥手，十几个警察一下子围了过来。 “等一下！”徐雨萌开口说话了。 “是我让他动的手！” “好嘛，原来你才是主谋！正好一起带走！” 刘利民虽然感觉这位女的有点面熟，似乎在哪见过，自己见过的人实在是太多了，他根本就没往深里想，只想一门心思的把刘航他们带走，好向辉哥他们交差。 “哈哈，想带走我还真没那么容易！”徐雨萌冷冷的说道。 “哟呵，口气不小！我是蓝天公安分局白云路派出所的所长，这里归我们派出所管辖，敢在这里闹事，还有我带不走的人？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刘利民冷笑。 这女的感情是家庭妇女吧？ 不知道外面的利害关系！ 别看一个小小的派出所所长，正科级干部，权力大着呢。 “你这口气，未免也太大了。”徐雨萌语气依旧十分平稳。 她算是见识了。 一个派出所所长竟然还和这些黑恶势力沆瀣一气，颠倒黑白，助纣为虐！ “少废话，带走！”刘利民可不管这些。 不就是仗着自己有个人在省委机关小车班？你以为自己就不得了了？ 人外有人，天外有天！ 懂不懂？ 不要以为省委小车班有个司机就不得了—————那是省委小车班，不是省委书记！ 想到这一句话的时候，刘利民的心里突然“咯噔”一下！ 第1268章 出动了省委警卫局 省委小车班的司机———不就是为省委领导开车的吗？ 而面前的这个女的———怎么有点像电视里面新来的省委书记？ 不过他很快否定了自己的想法。 和电视上面相像的人多了，自己也没有亲自见过，再说了，省委书记怎么可能到这里来吃饭？ 这么低档的地方，自己一个派出所所长都不会来吃，来吃了掉价！ “你敢！”徐雨萌呵斥。 虽然只有短短两个字，却带着与生俱来的威压。 刘利民和他的手下皆一愣。 “你们作为派出所的警察，是保一方平安的，金色盾牌，热血铸就，危难之处显身手，你们倒好，关键时候不问青红皂白，倒要把我们给带走，我问你，你们到底是人民的警察，还是那个所谓的辉哥的看家护院！” 字字诛心，灵魂拷问。 但对刘利民来说，这是大不敬，是羞辱！ 他冷冷的笑道：“我这警察做的好不好？轮不到你来质问！” “你不回答是吧？那我就去问罗成！问问他是怎么带公安队伍的？！” 罗成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 这口气、这话一出，不但连跟随刘利民来的那些派出所的警察，就连东北虎和他的手下也都惊呆了！ 派出所警察想的是：罗成可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是他们的老大。 东北虎和他的手下想的是：这可是辉哥的座上宾，和辉哥称兄道弟的！ 这女的口气也忒大了。 “哼！罗省长岂是你想问就问的？不怕风大闪了舌头！看来你们今天是想暴力抗法了，真以为我们派出所是吃素的了？！” 看来对这些人还是要来硬的。 真以为有个省委小车班的小司机就能罩着了？ 有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怕什么？ 虽然有边上的老百姓看见了，那又怎么样？ 何况这件事又涉及到辉哥和他的手下。 辉哥可是和罗省长称兄道弟的。 今天这件事要是办砸了，那就不配当这个派出所所长了！ 他朝手下的警察挥了挥手，警察正要上去———突然传来一阵紧急刹车声，来了足足有8辆挂wu警牌照的141卡车和小车，从车上跳下来全副武装的wu警，哗啦啦的把派出所的警察以及东北虎和他的手下全给包围起来了，黑洞洞的枪口直直的对着他们———不是手枪，全是微冲！ 刘利民和东北虎两个人的手下全部吓傻掉了。 这........这.......这是怎么回事？ 要知道，现在派出所出警都是不带枪的，这些人连枪都使出来了。 刘利民结结巴巴的说：“同.........同、同志，误.......误会了，我们是这里派出所的警察........正在执........执、执行公务！” 他看的清清楚楚，为首的那个人挂着一颗将星！ 能挂将星的是什么级别？最少是副军以上！ 这个级别，不比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低！ 而自己这个派出所所长，不过是一级警督，按照部队的级别来算的话，最多就是个营长。 可这个将军连眼都没有正眼瞧他一眼，径直走到徐雨萌面前，“啪”的立正敬了个军礼，声音洪亮的说道：“书记，我们来晚了，让您受惊了！警卫局局长赵传军奉命赶到，请指示！” 来人正是河东省警卫局局长赵传军！ 在改革前，省委警卫局列入wu警序列，属于wu现役部队，其局长通常为正师职，一般都是大校军衔，但河东省警卫局是高配的，副军，所以赵传军的军衔就挂了一颗将星。 书记？ 刘利民的大脑一下子宕机了！ 能被省委警卫局局长尊称为书记的，还能有谁？ 刘利民感到后背一阵阵发凉。 怪自己太笨了，开始可是想到了一下这个问题的！ 难怪敢直呼罗成的大名！ “派出所的这些人涉嫌包庇这些歹徒，另外肯定还有其他的问题，把他们通通带走！” 徐雨萌十分淡定的说道，就像是喝茶那么自然。 “是，书记！” 赵传军又敬了个礼，转身命令道：“把这些人全部抓起来！” “冤枉........我们是警察！徐书记，误会啊！”刘利民不甘心的叫道。 他这时候才意识到闯了大祸了。 堂堂的省委书记啊。 不要说拿下自己这个派出所所长了，恐怕就是老大在他眼里都不是啥！ 自己真是有眼无珠啊，今天踢到铁板上了。 他有些哀怨的看向东北虎。 惹谁不好，怎么惹到省委书记头上去了？ 比刘利民更害怕的是东北虎。 没有想到他们今天要动手的人是省委书记！惹到了不该惹的人。 他只有在心里哀叹：完了完了完了完了，今天死翘翘了......... 边上围观的群众早就议论开了。 “什么！是省委徐书记？” “我们刚刚和她一起吃饭，都没有认出来！” “比电视上看到还要年轻啊！” “那当然，全国最年轻的！而且还是居委会成员！” “这个所长和东北虎完了！” “算他们倒霉，碰上了徐书记！为虎作伥欠收拾！” 今天的这顿夜宵，虽然没有好好的吃完，但太值了！ 物超所值！ 徐雨萌这时候对围观的群众说： “父老乡亲们受惊了！”她转向被押解的警察，眼底腾起冷冽的光，“警察队伍里混进了蛀虫，把执法权当成敛财工具，今天我就在这里表个态——害群之马，一个都不放过！省纪委将介入调查，从所长到警员，谁收了黑钱、做了保护伞，包括他们背后还有谁，都要连根拔起！” 人群中爆发出零星的掌声，徐雨萌摆了摆手，继续说道：“黑恶势力以为傍上官员就能横行乡里？全省将开展专项清查，不管他们背后是谁？他背后还有多少保护伞？不管牵扯到谁，都将一查到底！” “大家别怕，公安队伍的牌子被他们抹黑了，但省委绝不会坐视不理！朗朗乾坤下，没有欺压百姓的法外之地！” 话音未落，四周已响起雷鸣般的掌声，混着此起彼伏的叫好声，惊飞了街边树上的夜鸟！ 第1269章 罗成想着如何灭火 徐雨萌又对那个被打的后生说：“你们赶紧去医院检查一下吧，放心，他们该赔偿的1分都不会少！” 开始那个被打的后生他的女友连忙对徐雨萌鞠躬：“谢谢徐书记，谢谢徐书记！” 确实，今天如果没有徐书记的话，后果不堪设想。 人群再次响起欢呼声。 亲眼目睹神警卫局的人把作威作福的派出所和东北虎一伙全部抓起来，实在是太他妈解气了！ 看来还是要经常出来吃夜宵！ ......... 有人欢喜有人忧。 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的电话直接打到了赵传军这里。 “赵局长，刘利民是公安系统的人，充当黑恶势力保护伞这件事应该由我们省公安厅来管，希望赵局长以大局为重，把刘利民交给我们省公安厅督察总队，还有那些痞子........你们省委警卫局只要负责好省委领导的安全就好了，这种地方事务就不要插手了吧，交给羊州市公安局处理。” 省委警卫局虽然也归省公安厅双重领导，但确定自己升迁的是wu警这边，和省公安厅一毛钱关系都没有。 “罗省长.......”赵传军故作为难：“问题是今天这件事已经威胁到了省委徐书记的安全，这又是省委徐书记亲自交代的，如果罗省长想要要人，你可以直接和徐书记说........你们都是省里的领导，交流起来方便，只要罗省长交流好了，警卫局立马放人！还有徐书记的意思是要把刘利民他们交到检察院去。” 不卑不亢的就回了过去。 “你.........” 罗成暗自腹诽：这要是敢和徐书记“交流”，还和你打个屁电话！ 揣着明白装糊涂！ 可恶！ 罗成无奈的挂了电话。 它的边上赫然坐着邓晓辉！ 鼎鼎大名的辉哥。 他有些无奈的对邓晓辉说：“这赵传军一点面子都不给啊，你看这可怎么弄？” “唉..........”邓晓辉叹了口气，一筹莫展。 罗成抓起桌上的香烟，点了两根，一根递给邓晓辉手里，自己点着宜猛吸一口，吐出的烟雾在台灯下凝成灰团。 “阿辉，你的手下这回真是捅破天了。” 他忧心忡忡的说道：“以前徐雨萌没来，河东是咱们的地盘，可现在风向变了！” 烟灰簌簌落在西装裤上，他浑然不觉：“你看看赵传军那态度，警卫局向来和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次却铁了心站队！人家副军级的将官，能怕你我这点威压？” 罗成突然站起，在落地窗前来回踱步，影子在月光下忽长忽短。 “树大招风啊！你的那些手下太招摇了，现在好了，直接撞到徐雨萌枪口上，她正愁找不到典型开刀！” 邓晓辉刚要开口辩解，罗成猛然转身，断然决然的说道：“弃车保帅！只能让刘利民和东北虎推出去顶罪！他们知道的太多，留着早晚是炸弹！到时候引火烧身，咱俩都得陪葬！" 他突然压低声音，凑到邓晓辉耳边：“我会让刘利民咬定今晚是个人行为，和你我没关系。至于东北虎.........” 他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该封口的，你比我清楚。” 重新坐回沙发，罗成盯着天花板苦笑：“以后收敛点，徐雨萌不好惹！现在我们是龙就得蜷着，是虎也得趴着！” 邓晓辉还有些不服气：“河东不是中南！” 罗成提醒：“可徐雨萌还是徐雨萌！” 邓晓辉颇有些郁闷。 他现在旺仔大酒店的“服务业”已经做成了华夏的“标杆”，不要说自己的发迹地莞东了，就是华夏，所有做“服务业”的老板都在模仿旺仔大酒店的模式，现在每天都在日进斗金，怎么停得下来？ “停？可怎么停？” 邓晓辉猛地扯了扯领带，脖颈青筋暴起，“旺仔大酒店每天流水上百万，背后养活多少兄弟还有那些官员？” “罗哥，你别忘了，当初是谁让我拿下那片黄金地段建起了旺仔大酒店，又是谁默许我搞特殊经营？” 他眼底泛起血丝，声音有些嘶哑，“现在出了事想让我蜷起来，你以为我们还能蜷缩得起来吗？” 罗成在就任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之前，就是莞东市的市委书记，邓晓辉能够起来，当然少不了罗成的帮忙，所以邓晓辉才会这么说。 罗成脸色骤变，正要反驳，却被邓晓辉一把按住肩膀。 “你是副省长，办法肯定比我多！” 邓晓辉凑得极近，呼吸间散发着酒气，“徐雨萌刚上任根基不稳，如果这时候不想办法的话，那以后就真没机会了。” 邓晓辉跌坐在沙发上，发出癫狂的笑声：“这些年孝敬你的钱，够买十辆防弹车了吧？罗哥，再想想办法，求你了..........” 罗成的头都大了。 刘利民那边的事还没解决呢，这里又来了一个逼宫的。 他当然清楚，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道理。 自己和邓小辉就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 其实罗成也觉得自己有些自欺欺人。 他有种感觉，徐雨萌肯定会借这件事穷追猛打。 如果刘利民被移送检察院，肯定要追究蓝天公安分局的责任，然后是羊州市公安局、省公安厅———这把火肯定会烧到自己身上。 思来想去，他觉得还是应该去找一下省政法委书记夏拥军商量一下对策。 省公安厅归省政法委管，而且夏拥军又是常委，这件事越闹越大，对省政法委书记也是个不利的影响。 第1270章 天上掉馅饼的好事 “那好吧，我去找下夏书记。” 罗成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打电话过去，还好，夏拥军没睡。 罗成马上赶过去。 他把情况向夏拥军说了一遍。 末了煽风点火说：“夏书记，派出所的警察确实有做的不对的地方，但也不应该让省委警卫局出动啊，出动wu警这影响太坏了，徐书记完全可以亮明身份嘛，或者直接打电话给我，让我们省公安厅来处置。我们省公安厅不是有督察总队吗？就是专门管公安纪律的，这是把小事给闹大了，现在你看怎么办？” 听了罗成的汇报，夏拥军心里贼清。 他了解罗成，知道和邓晓辉走的很近。 这罗成虽然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更多的时候听省长郭华的，自己这个省政法委书记只是名义上的领导。 今天晚上连夜来找自己，不行的话，肯定还会去找省长郭华。 一个是省委书记，一个是省长。 神仙打架。 自己想要保持中立是不可能的。 自己必须押宝。 他的脑子里迅速闪现着徐雨萌来河东以后的所作所为，以及在中南和以前的种种传闻，以及书记和省长之间的背后势力。 显然，书记这边占了上风。 而且书记初来乍到。 在常委会里力量薄弱，锦上添花的事谁都会做，雪中送炭的事可不一定！ 他毫不犹豫的选择了书记这边！ 想到这他批评说： “这个刘利民也太胆大妄为了，竟然要抓徐书记，徐书记这么做有错吗？省委警卫局本来就是保证省委领导安全的，徐书记调动保护自己的安全不是很正常？倒是你，真要好好约束约束一下公安队伍了，这件事你好自为之吧。” 罗成是指望来帮救兵的，没想到却被这个所谓的上级批评了一顿。 他有些出言不逊的说：“夏书记，公检法归你管，这公安系统出了问题，你这个政法委书记是也有责任的，大家都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帮我们公安说话，也是在帮你自己说话！” 夏拥军猛地一拍桌子：“罗成！别把自己的烂摊子往我身上推！公安厅的队伍管不好，是你这个厅长的失职，少拿‘一条绳子’来道德绑架！公检法工作各有分工，出了事自有省委调查！” 他火不打一处来。 “真当省委是摆设？该谁担责，组织心里清楚！别在这混淆视听，你要是继续护短，就等着组织问责！如果自己有问题，我奉劝你一句：趁早向组织说清楚！” 罗成嘴硬，矢口否认：“我能有什么经济问题？我问心无愧！” 夏拥军只说如果有问题，并没有说经济问题。 大家都是在官场里滚过的滚刀肉，千年的狐狸万年的妖，罗成这话一出，就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了！ “我又没有说你有经济问题！”夏拥军用话杵他 罗成也感觉自己失言，话不投机，觉得没有留下去的必要了，赶紧起身告辞，离开了夏拥军这里。 罗成前脚刚走，夏拥军就给徐雨萌拨电话了........ 罗成离开夏拥军这里后，本来还想着去郭华那里，看看时间实在是太晚了，只好作罢，等明天再说吧。 刘利民开始还硬扛，但随后就老老实实的交代了，承认是接到了东北虎的电话特意赶到夜宵摊店去处置的，帮东北虎他们摆平这件事，但其他的他就什么都不多说了。 显然，他还是对幕后老板抱有期望。 东北虎、胡蛟他们也只是承认他们打人闹事不对，表示一定接受改造，痛改前非，对辉哥的事也是闭口不谈........ 反正有这些口供也足够关着的了，徐雨萌指示：慢慢审，不急！ 自己不急，自然有人会急！ .......... 春节前夕，正是菜市场最忙的时候。 菜场里人来人往，人声鼎沸，各种吆喝声讨价还价的声音此起彼伏。 上午8点，在菜市场卖调味品的张老金整忙的不可开交。 “这个酸菜鱼的调料好，回去酸菜直接用水泡一下，丢到鱼里面就抵得到饭店的大厨了！” “这个蒸鱼豉油是无盐的，最适合大叔，您这样上了年纪的人！” 正忙活着，张老金的二姐来了。 二姐拽着张老金的围裙往墙角躲，肥厚的手掌死死攥着他胳膊，指甲几乎掐进肉里： “你还在这卖调料？脑子进水了吧！”她警惕地扫了眼周围，压低声音神神秘秘道，“我跟你说，姐给你找了个躺着赚钱的门道！” 不等张老金开口，二姐已经从褪色的帆布包里掏出一沓油光水滑的彩页，哗啦抖开铺满菜摊：“瞧见没？‘聚宝盆财富计划’，年化收益率保底280%！投10万进去，一年白赚28万，比你累死累活卖一年调料都多！” 他看见二姐递过来的彩页上印着金灿灿的美元符号和西装革履的精英，背景是摩天大楼与直升机，刺眼的红体字“财富自由不是梦”几乎要戳破纸面。 她唾沫星子横飞，手指戳着彩页上的“项目介绍”： “这可是国家扶持的新能源农业项目，在云北承包了几万亩地种光伏蔬菜！白天发电晚上种菜，一份地赚两份钱！姐上个月投了30万，现在每天利息都能提2000多！” 说着掏出手机，翻出银行流水截图在张老金眼前晃，“看见没？实打实到账！比你卖这个调味品强。” “操作简单得很！” 二姐把手机塞到他手里，“下个App注册会员，绑定银行卡就能投。最低10万起投，存期越久利息越高，存三年能翻番！还有推荐奖励，你拉一个人投，直接拿他投资额的5%当提成，10万就是5000！” 她突然凑近，呼出的热气带着浓重的蒜味，“你想想，你卖调料累死累活一个月才赚几千？拉上老邻居、老客户都投点，躺着就能收钱！” 见张老金皱眉犹豫，二姐急得直跺脚：“你怕啥？公司有政府批文，合同上盖着红章呢！人家总部就在市中心最高的写字楼，每天都有人去考察！”她掏出皱巴巴的合同复印件，指着末尾的公章，“再说了，姐能害你？” 她握住张老金的手，眼睛里闪着兴奋的光：“听姐的，把这摊子盘出去，投个50万进去！明年这时候，你就赚了140万，你就是菜市场第一个开宝马的！” 第1271章 张老金的美妙憧憬 张老金真的被二姐说心动了。 骗谁二姐也不能骗自己。 她盯着彩页上的数字，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粗糙的手掌无意识摩挲着塑料封皮： “姐，真有这么好的事儿？光伏蔬菜能赚这么多？该不会是骗人的传销吧？” 传销他可是听说过的。 他的目光扫过二姐手机里跳动的进账短信，又忍不住追问，“你说拉10万给5000提成，这钱哪来的？天上真能掉馅饼？” 他掰着手指头算起来，额头上的皱纹拧成疙瘩：“你是说我把摊子盘出去凑50万，一年就有140万？再拉上几个老主顾，一年岂不是轻轻松松就赚100多万？” 想到这里，他呼吸都急促起来，菜摊上飘来的花椒味突然变得刺鼻，“可这么高的收益，公司拿什么给？该不会是拆东墙补西墙吧？” “什么呀？那是公司赚的钱拿出来的分红！不存在着拆东墙补西墙的事！再说了，人家那么大的公司，会看上你这个三瓜两枣？这是为了让我们共同富裕，给我们的机会！过了这个村，可就没有那个店了！我是看着你是自己的亲弟弟，不想你赚钱那么辛苦，给你指一条发财的道路！” 二姐哼了哼鼻子说。 怎么那么笨呢？ 赚钱的机会都不知道把握。 真是烂泥扶不上墙！ 张老金的心开始发烫。他咬着后槽牙，声音里带着颤意：“姐，你说公司有批文？那带我去总部看看？要是真靠谱.........我、我...........咬咬牙投个50万试试，这是我春节准备带回老家建新房子用的。” 张老金的老家在西江农村，那里的人特别喜欢赚了钱就建房子，家家都是三层楼的小洋房了，张老金家还是老房子，在西江农村，没有栋洋房是让人看不起的。 人要脸、树要皮。 不蒸馒头争口气。 张老金辛苦这些年，终于省吃俭用的存下了50万，今年准备回去就把老房子拆了，盖楼房！ 二姐眼睛猛地一亮，像只发现猎物的野猫，一把抓住张老金的胳膊使劲摇晃：“早说啊！姐就知道你灵光！” 她从帆布包里翻出张皱巴巴的行程单，手指戳在“参观预约”栏上，“我现在就带你去总部考察团，一个电话有专车接送！你赶紧把摊子托付给别人，错过这次机会，下一批名额得等三个月！” 她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往张老金耳朵凑： “现在正是公司扩张期，要不是看你是亲弟弟，这种内部名额根本轮不到咱们！上个月有个老板投了300万，现在每天利息都够买辆小轿车！” 说着掏出手机，翻出微信群里其他会员晒的收益截图，“你看看，大家都在抢着投，晚了连汤都喝不上！” 二姐突然松开手，叉着腰板起脸： “不过丑话说前头，你要是犹豫，这名额我可就给别人了。老家王婶的儿子前天还求我带他去呢！”她瞟了眼张老金攥紧的围裙，语气软下来，拍着他手背哄道： “你想想，盖栋楼房才多少钱？投50万进去，明年这时候直接别墅加宝马！到时候整个村是，谁不得高看你一眼？” 张老金喉结剧烈滚动，盯着二姐手机屏幕上不断跳动的收益数字，像是被勾了魂儿。他猛地把围裙一扯，油污斑斑的布料随手甩在堆满调料的货架上，震得玻璃瓶“哐当”作响。 “还开什么店！” 他一把抓起放在腌菜缸旁的铁皮盒，倒出皱巴巴的记账本和零钱，又慌慌张张把电子秤电源线一拔，金属秤盘磕在台面上发出刺耳的声响。 菜市场嘈杂的叫卖声在耳边炸开，张老金却只听见自己擂鼓般的心跳。 他三步并作两步冲到铺子后间，掀开床板摸出藏在被褥下的铁皮盒————那里面压着他攒了十年的50万存折，边角都被汗水浸得发皱。 指腹抚过烫金的银行Logo，他深吸一口气，仿佛已经看见老家那栋气派的三层别墅在向他招手！ “快走！” 二姐在摊位外催促，帆布包带子勒得肩膀生疼。张老金把铁皮盒紧紧抱在怀里，小跑着撞开布帘，塑料帘子“哗啦”扫过他后背。 正午的阳光透过阳棚射进菜场里，刺得他眯起眼，却挡不住嘴角疯狂上扬的弧度。 他甚至忘了锁上摊位的木门，任由风把堆在角落的调料袋吹得簌簌作响。 一路上，张老金像只兴奋的麻雀紧跟在二姐身后。 经过水产区时，腥气扑鼻的污水溅上他的裤脚，他浑然不觉；电动车的喇叭在耳边炸响，他也只是下意识地挥挥手。 果然，这家公司的实力就是强啊。 张老金走到门口的时候，已经有一辆宝马x5在菜场门口等候了。 这是他第一次坐宝马车。 张老金刚拉开车门，一股混合着皮革与檀木香气的暖风扑面而来，让他忍不住深吸一口气。座椅触感细腻得像婴儿肌肤，他小心翼翼地坐下，屁股刚一沾到柔软的真皮，整个人就陷了进去，仿佛被云朵托住。指尖无意识摩挲着座椅上细密的针脚，抬头望见头顶那片能看见蓝天的全景天窗，喉咙发紧——这比他老家房子的屋顶还要敞亮。 中控台上的水晶档把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像极了他在电视里见过的珠宝。张老金不敢碰，只敢盯着仪表盘上跳动的电子屏，那些精致的图标和绚丽的光影，让他想起过年时城里商场的霓虹灯。后排扶手处隐藏的小桌板缓缓升起，他惊讶地“哟”了一声，伸手摸了摸冰凉的金属边框，又慌忙缩回来，生怕弄脏了这精巧的玩意儿。 当二姐按下座椅加热按钮，后腰传来的温热让他浑身一颤。他扭头看向窗外那些骑着电动车、在菜市场里挤来挤去的人，突然觉得自己和他们隔了好远好远。 车缓缓启动时，他听见轮胎碾过路面都格外轻柔，完全不像自己那辆破三轮车发出的“咯吱”声。掌心紧紧攥着铁皮盒，他在心里盘算：等投了钱，明年就能开这样的车回家，村里人该有多眼红！ 第1272章 张老金成功入坑了 宝马车碾过铺着黑金石的车道，在总部大楼前稳稳停下。 张老金透过车窗仰头望去，60多层的玻璃幕墙直插云霄，阳光在菱形切割的外立面折射出万千道金光，晃得他睁不开眼。楼体底部镶嵌着发光的鎏金大字"聚宝盆集团"，每个字都有一人多高，在阳光下泛着冷硬的金属光泽。 旋转门吞吐着西装革履的男女，自动感应门打开时带出的冷气裹着香氛扑面而来。 张老金刚跨进大堂，脚下的大理石地面映出他局促的身影——与锃亮如镜的地面相比，他沾着菜渍的运动鞋显得格外寒酸。挑高20米的空间里悬浮着巨型水晶吊灯，碎钻般的灯珠将整个大堂照得亮如白昼，墙壁上挂着抽象派的油画，画框边缘都镶着金边。 “张姐您好！又带人考察来了！"两个穿职业套裙的姑娘踩着细高跟快步迎上来，胸前的工牌闪着蓝光。 左边的姑娘笑容甜得像抹了蜜，伸手要接张老金怀里的铁皮盒，“我帮您拿东西吧？” 他条件反射地往后缩了缩，姑娘立刻会意收回手，改而比出引路的姿势，“这边请，电梯已经为您预留好了vip通道。” 电梯门打开的瞬间，张老金差点惊呼出声。轿厢四壁是整块的玫瑰金镜面，脚下的地毯厚得能陷住脚，头顶的星空顶随着电梯上升变换着颜色。“叮”地一声，38楼到了，门开处是铺着波斯地毯的长廊，尽头的会议室门自动滑开，投影幕布上正播放着集团宣传片，无人机航拍的“光伏蔬菜基地”在屏幕上铺开成金色的海洋。 二姐对刘姥姥第一次进大观园一样的张老金说：“老金啊，我先带你去听一下课，让你对聚宝盆集团的商业模式有一个大概的了解，这样你就更放心了。” 商业模式？ 张老金第一次听到这个词。 “好，一切听二姐的。” 推开会议室雕花木门的刹那，热浪裹挟着激昂的音乐扑面而来。环形阶梯式会场里坐满了人，数百盏聚光灯将中央讲台照得亮如白昼，张老金被晃得眯起眼，恍惚间竟觉得自己走进了演唱会现场。 “欢迎各位贵宾！”磁性的男声从头顶的环绕音响炸开，穿银灰色西装的讲师双手撑住镶着金边的讲台，镜片后的眼睛扫过全场，“今天在座的每一位，都将是改写财富命运的见证者！”他身后的巨幅Led屏突然切换画面，3d建模的光伏蔬菜基地破土而出，成千上万片太阳能板如金色波浪翻涌，“看！这不是普通的农业，是国家‘碳中和’战略下的未来！” 激光笔红光在屏幕上划出炫目的弧线，讲师开始拆解数据： “我们的智能温控大棚，白天光伏发电并网卖电，夜间Led补光种菜，双重收益叠加！去年单亩产值突破50万元，利润率高达47%！”台下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张老金攥着铁皮盒的手心沁出冷汗，耳边传来邻座老太太的喃喃： “乖乖，比放银行强十倍不止。” ppt翻到融资计划页，血红的数字刺得人眼晕。“现在加入，享受创始股东级待遇！” 讲师突然提高声调，指尖重重戳向屏幕，“投资50万，首年保底收益140万，第二年叠加分红至少250万！” 会场顶灯突然转为金色，大屏幕开始播放所谓“早期投资者”的采访视频——穿貂皮大衣的贵妇抚摸着新车钥匙，退休大爷展示着每月到账的短信，“感谢聚宝盆，让我实现了财富自由！” 二姐在旁边轻轻推他，小声说：“看到没？都是实实在在的收益。” 张老金盯着屏幕上滚动的收益计算器，喉结上下滚动。当讲师喊出“今天现场签约额外赠送三年保险”时，前排突然有人站起来：“我投80万！”瞬间，举手的人如春笋般冒起，会场爆发出热烈的掌声，仿佛金钱的洪流已经在脚下奔涌。 “老金，名额不多了！” 二姐的声音混着亢奋的音乐钻进耳朵，张老金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铁皮盒里的存折仿佛变成了烫手山芋——那些在菜市场被油烟熏黑的岁月，老家漏雨的屋顶，此刻都在眼前模糊成一片，取而代之的是宣传片里金碧辉煌的别墅，还有银行账户里疯长的数字。 张老金的太阳穴突突跳动，铁皮盒在怀里硌得生疼，却抵不过胸腔里翻涌的狂热。他突然一把扯松皱巴巴的衣领，像是要撕开束缚呼吸的枷锁，猛地从座椅上弹起来。这一站太过急促，膝盖重重磕在前面的椅背上，引得周围人纷纷侧目。 “我投50万！” 他的声音嘶哑而颤抖，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在沸腾的会场里却显得格外清晰。举着的手因激动而剧烈摇晃，仿佛那不是在争取投资名额，而是在抓住悬崖边最后一根救命稻草。 铁皮盒“哐当”一声滑落在地，存折散落出来，他却浑然不觉，只是死死盯着台上讲师，生怕错过任何一个肯定的眼神。 “弟弟果然爽快！”二姐兴奋得满脸通红，一把搂住他的肩膀。 工作人员踩着细高跟快步上前，黑色文件夹里的合同哗啦翻开，笔尖递到他颤抖的指尖下。张老金的目光扫过密密麻麻的条款，那些晦涩的法律术语在他眼里化作金灿灿的别墅和锃亮的宝马，喉咙里发出一声含混的应允，便毫不犹豫地签下自己的名字。 此刻的他完全听不见周围此起彼伏的投资声浪，只觉得自己的心跳震耳欲聋。当合同被郑重收回，工作人员送上印着烫金Logo的收据时，他终于弯腰去捡散落的存折，却发现手心里全是黏腻的汗水，把存折边角都浸得发皱——那是他十年如一日在菜市场摸爬滚打攒下的全部身家，如今变成了一张薄薄的纸片！ 他现在只有一个念头：赶紧把钱取出来，打到这个账号里！ 美好的生活在向自己招手。！ 第1273章 击鼓传花最后疯狂 在所谓的金融创新的幌子之下，类似于张老金这样的普通群众参与投资的比比皆是，这年里，无数的小额信贷公司、金融公司、财务公司打着金融创新的名头，在各个写字楼里如雨后春笋般的成立了，一些分管金融的领导也纷纷出席站台。 百分之几十、百分之几百的收益，哪个人见了不心动？ 躺在家里就把钱赚了。 其实也有些人知道这是击鼓传花的游戏，如此高额的收益，总有一天，资金链是会断的。 华夏的人讲究闷声发大财。 真的这么赚钱的话，怎么可能大张旗鼓呢？ 但人又都有侥幸心理的。 都认为自己不可能是那最后一个。 一时之间，河东省人人都是张口闭口“理财”、“投资”，从公司白领到普通市民，找做生意的小商小贩，甚至于不少大学生、领导干部，都开始“理财”、“投资”了。 由于回报率实在太高了，那些手头上没活钱的人怎么办？ 找银行贷款。 毕竟贷款利率才几个点，转手投资，那就是几十个点、几百个点的收益？ 货到就是赚到！ 还有的人贷不到款，那就刷信用卡，用信用卡套现，然后再投入那些投资公司，赚取收益。 可以说春节前这段时间，整个河东人的心都是癫狂的、躁动的。 上班的没有心思上班。 做生意的没有心思做生意。 读书的没有心思读书。 心里面只有一个字：钱！ 后来，经济学家还总结出了一个经验：就是给的收益越高的所谓的投资公司，实际上越危险，因为为了维持前面的“投资回报”，必须吸引更多的人“投资”，用后面的“投资”补前面的窟窿。 聚宝盆集团就是如此。 目前他们的非法集资金额已经达到500多亿了，雪球越滚越大，一天的利息就要将近80万元。 也就是说一天吸收的“投资金额”必须超过100万元，才能勉强维持公司的运转，而且随着“投资金额”越多，每天吸引的“投资金额”也必须越高。 280%的投资收益和5%的投资提成就是在这种情况下做出的，目的只有一个：让更多的人入股。 所以这种击鼓传花的游戏，越是先搞越占据优势。 当然，他们也会装模作样的做一些投资，妆点门面，就像聚宝盆集团的太阳能蔬菜生产基地。 这样好说故事。 张老金这样的普通市民，早已经被金钱冲昏了头脑，根本意识不到这些。 先不说投入的那280%的高收益了，就是那5%的高提成，那也是是一笔诱人的回报。 确实比自己卖调味品来的快多了。 一天能赚辆摩托车，还要去赚自行车干嘛？ 说干就干。 第一天长老金就说动了卖蔬菜的李老板和卖猪肉的王老板，两人各投资聚宝盆集团20万。 就这一天，张老金的提成就赚了元！ 天呐，这钱来的太快了！比自己卖调味品强10倍..........不对.........100倍.........还是不对，至少1000倍！ 张老金在南海路菜场卖了十几年的调味品，为人老实，口碑还是很好的。 华夏人投资，先不是看你的这个公司有多少实力，而是往往先看介绍的这个人靠不靠谱，这点和投资先投人有点差不多。 有着张老金的良好口碑，没几天，南海路菜场的菜贩子多多少少的都投资了聚宝盆集团，少则10万，多则40万、50万的比比皆是，光是提成，张老金差不多又赚了40万。 心不煞不发！ 张老金又把自己提成赚来的40万，又投入到了聚宝盆集团，这样他总共就投了90万！ 张老金现在每天都是笑呵呵的，眼一睁就有7000元的利息到账！ 二姐说的一点没错，比卖调味品强多了。 还有20天不到就过年了，他已经美滋滋的在筹划着，今年回去好好的过个年了......... 发展经济一直是省政府的重头戏。 金融创新让郭华认为找到了一条河东省的发展捷径。 由省政府的大力支持，羊州、沿海、莞东几个经济发达市被河东省列为金融创新工作试点城市，引得华夏各地的地市和县市区过来学习这几个城市的“金融创新先进经验”。 每个过来学习的市县都被河东省的做法震惊到了。 原来金融创新还可以这么搞？ 还是河东人敢想敢干！ 不过金融这么一创新，当地的gdp数字确实是“嗖嗖”的往上涨。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 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虽然一些来考察的干部也意识到这样子可能会存在着风险，按一般的来说风险爆发，自己说不定早就提拔走了。 到时候擦屁股的是别人！ 搏一搏，单车变摩托。 河东的“金融创新”作为经验，真的是走出河东，在外地也开始落地开花了。 分管金融的副省长钱明贵来到省长郭华的办公室，向郭华汇报“金融创新”的“伟大成果”。 钱明贵将一沓烫金封面的报告轻轻放在郭华办公桌上，镜片后的眼睛闪烁着兴奋的光： “省长，咱们的金融创新成果堪称惊艳！前三季度全省gdp增速跃居全国第二，羊州、沿海、莞东三个试点城市的金融业增加值同比暴涨380%，光是聚宝盆集团一家，就带动上下游产业新增就业超十万人！” 他抽出几张彩色报表，用红笔圈出关键数据，“您看，民间资本活跃度空前高涨，现在连大学生都在组建投资社团，干部群众都自发为金融创新站台，咱们这模式已经被七省二十三市来取经了！” 说到激动处，钱明贵摘下眼镜擦拭： “最难得的是风险把控到位，那些质疑声音都被现实数据打脸了。现在各地市都在争抢下一批试点名额，建议尽快扩大政策覆盖范围，让河东经验成为全国金融改革的标杆！” 他特意加重语气，“咱们这是摸着石头过河，蹚出了一条前所未有的发展快车道啊！” 第1274章 全省金融创新大会 郭华猛地从真皮座椅上起身，快步走到办公桌前重重拍了拍钱明贵的肩膀，眼中迸发出炽热的光芒： “好！好！这才是咱们河东人该有的魄力！” 他嘴角的笑意几乎要弥漫出来：“380%的增速，聚宝盆带动十万人就业，这些数据就是最好的政绩！” 他转身望向窗外林立的写字楼，语调铿锵： “马上就要召开全省金融创新推进会，让各地市带着项目来学！把羊州、沿海、莞东的模式细化成操作手册，推广到全省！” 突然又猛地回头，镜片后的目光灼灼：“告诉宣传部，把咱们的经验写成专题报道，争取上央媒头版！这不是摸着石头过河，这是为全国金融改革杀出一条血路！” “不过........”钱明贵踌躇了一下说：“我听说省委徐书记对金融创新不太支持，这样大张旗鼓会不会和徐书记的意思背道而驰？” 郭华冷哼了一声说：“书记和我们的着力点不同，他不需要发展经济，他坚持要搞的那些所谓的制造业、百城千镇万村计划还有发展沿海战略，哪一样不是费时费心费力又投资大见效慢的项目？时候经济发展不上去，上头的板子打下来，反正又不会打到她的屁股上！你放心大胆的去做！” 在发展经济上，郭华对徐雨萌的做法很是不屑，但也不好正面冲突，你做你的，我做我的。 河东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选择在小年后的第二天召开，也就是阴历的12月25日。 这将是河东省年前的最后一个重要会议。 参加会议的是河东省各地级市的市长、分管金融副市长以及各县区的县区长、负责金融的副县区长，以及各大行的行长、各商业银行行长、各大投资机构代表，近500余人，聚宝盆集团作为金融创新的代表，将会向所有的与会领导作聚宝盆集团金融创新方面的发言。 省长郭华亲自参加，副省长钱明贵主持会议。 河东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召开之前，钱明贵曾经去请过省委书记徐雨萌，希望她也能参加这次会议，但徐雨萌以工作忙为由婉拒了。 钱明贵在大谈了一番金融创新的重大意义后，心情激动的宣布说：“现在有请省委副书记、省长郭华同志讲话！” 整个会议室里掌声空前热烈。 郭华慷慨激昂的发言说： “同志们！今天，我们齐聚于此召开河东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意义重大！这不仅是对过去金融创新成果的一次全面检阅，更是吹响未来发展的奋进号角！ 近年来，我们在金融创新领域取得的成绩，可谓是硕果累累、举世瞩目！就拿聚宝盆集团来说，380%的增速、带动十万人就业，这些亮眼的数据就是最有力的证明！这充分彰显了金融创新强大的生命力和巨大的发展潜力，它就像一台强劲的引擎，为河东省的经济发展注入源源不断的动力，推动我们的经济巨轮破浪前行、高速发展！ 金融创新是时代发展的必然要求，更是我们实现经济跨越式发展的关键路径。它打破了传统金融的桎梏，拓宽了融资渠道，让资金能够更高效地流向最需要的地方，为企业发展提供强大助力，为产业升级注入新鲜血液。它催生出一系列新兴金融业态，激发了市场活力，创造出无数的就业机会和经济增长点，让我们的经济发展呈现出百花齐放、欣欣向荣的繁荣景象。 在如今竞争激烈的区域经济格局中，金融创新更是我们河东省脱颖而出、抢占发展制高点的制胜法宝。通过金融创新，我们成功探索出了羊州、沿海、莞东等独具特色的发展模式。这些模式是我们智慧的结晶，是我们在金融创新道路上的宝贵财富。我们要将其细化成操作手册，在全省大力推广，让这些成功经验在河东省的每一寸土地上生根发芽、开花结果，让全省各地都能搭乘金融创新的快车，实现经济的腾飞！ 这次金融创新，我们不是在小打小闹，而是要为全国金融改革闯出一条新路子！我们要以敢为人先的勇气、开拓创新的精神，大胆尝试、积极探索，为全国金融改革提供河东方案、贡献河东智慧！ 事实胜于雄辩，我们河东省金融创新所取得的辉煌成就，就是对其重要性和正确性最有力的诠释！在未来的发展中，我们要坚定不移地推进金融创新，持续加大支持力度，为金融创新营造更加良好的环境。我坚信，只要我们上下一心、齐心协力，就一定能在金融创新的道路上创造更多奇迹，让河东省的经济发展再上新台阶、再创新辉煌！让我们携手并肩，向着更高的目标奋勇前进！” 郭华的发言鼓动性很强，只谈金融创新的好处，对大力发展金融创新可能带来的金融风险闭口不谈。 参加会议的各地级市领导，县区领导听了都有些热血沸腾，激情澎湃。 能有捷径走，何必亦步亦趋？ 还是发展金融来的快啊。 短、平、快。 gdp在短时内就可以上一个新的台阶！ 然后是聚宝盆集团董事长齐金宝分享聚宝盆集团在金融创新上面的经验。 齐金宝身姿挺拔地走上台，一身剪裁得体的高定西装衬出他不凡的气质。他面庞线条硬朗，眼神深邃而自信，举手投足间散发着精英的气场。 “各位领导、同仁，大家好！” 齐金宝一开口，醇厚且富有磁性的声音便在会议室里回荡 。 “我毕业于夕阳国兵昔法尼亚大学渥吨商学院，在花儿街顶级投行高升历练多年。在那里，我见证并参与了诸多改变金融格局的创新项目，也积累了深厚的行业资源与人脉。” “回国后，我创立了聚宝盆集团。从最初的几人团队，凭借对市场趋势的精准把握和不断创新的理念，发展到如今总资产超500亿的规模，拥有员工数千人。” 齐金宝微微扬起下巴，言语间满是自豪。 “我们以科技赋能金融，自主研发的智能风控系统，能在毫秒间对海量数据进行分析，精准识别风险，为每一笔投资保驾护航；我们推出的多元化金融产品，满足了不同客户群体的需求，从初创企业的天使轮融资，到大型企业的战略并购资金支持，都有我们的身影，目前投资建设的太阳能蔬菜基地项目，取得了280%的回报.........” 齐金宝正在侃侃而谈，省政府秘书长游科勤满脸严肃的匆匆走到郭华身边，耳语了几句。 郭华脸色大变！ 第1275章 投资回报没有到账 所有参加今天金融创新大会的领导都有些愕然！ 参会的干部们都有经验了，一般这种重要的会议上，省政府的秘书长突然走到省长边上小声嘀咕，肯定有紧急情况发生。 因为省长参加这种重要会议，工作日程都是提前早就安排好了的，如果不是有重大情况发生，秘书长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匆匆的上主席台上来汇报。 而且大家都已经发现了，刚刚还满面春风、容光焕发的郭省长，脸已经变色了。 可以肯定的说没有好事发生！ 大家心里已经开始纷纷猜测：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张老金这些聚宝盆集团的“股东们”在腊月一十九的时候就已经发现不正常。 因为从腊月一十九那天开始，每天雷打不动的7000元收益没有到账了！ 实际上由于聚宝盆集团的收益太高，南海路菜市场的这些商户们在每年最赚钱的这个季节，反而都关门歇息了。 这点连南海路附近的居民都有些搞不懂。 因为商户们不开张，往常热闹非凡的南海路菜市场临近小年了，反而冷冷清清。 只有不到1/3的商户在做生意。 因为大部分商户不做生意，种类不全，不少居民只好舍近求远了，不到南海路菜场买东西。 开张了的商户们的生意也越发的萧条。 有居民就问：“这都快过年了怎么反倒不做生意了？往年多热闹啊！” 有商户苦笑着说：“他们这些人现在都成了投资人了，躺赚！哪里还有心思在赚这个辛苦钱？” “天上不会掉馅饼的！” “可他们就吃到天上掉下来的馅饼了！” 现在不少商户都有些后悔没有成为聚宝盆集团的“股东”了。 商户们都有个商户群。 群里面那些已经成为聚宝盆集团的“股东”的商户们天天都在晒收益，今天几千，明天几千的，晒的那些没有成为“股东”的商户心里痒痒的，后悔没有听张老金的话，据说现在投资通道已经关闭了。 唉........后悔莫及啊！ 明年就是砸锅卖铁也要去投！ ........ 一直等到晚上12点，收益都没有打到账户上。 张老金找出合同，上面有400服务电话。 那个时候哪家企业有400电话就表示哪家企业牛。 据说这种电话自己不要付钱，全是你打电话过去的对方企业付钱的。 只有财大气粗的企业才会这么做。 你想啊，全国一天那么多电话，全是企业负责买单，凭这一点就表示这家企业有实力呀！ 不差钱！ 不得不说，大公司的服务就是好，到12点了还有人在接听。 张老金把情况说了，接线的服务小姐姐向她解释说“ 电话那头传来甜美的女声，语气轻柔而充满安抚：“张老师您好！非常感谢您选择聚宝盆集团，让您有不好的体验真的特别抱歉！是这样的，最近咱们项目实在太火爆了，这两天新加入的伙伴一下子增加了好几万人，财务部门从早到晚都在处理打款流程，后台系统都快‘忙冒烟’啦！” 她顿了顿，语气更加温柔：“您放心，咱们聚宝盆可是全国知名的大集团，资金实力您完全不用担心！我们董事长昨天还在开会强调，一定要保障每一位家人的收益准时到账。现在所有财务同事都在加班加点核对数据，连晚饭都顾不上吃呢！” 接着传来键盘敲击声，似乎在认真查询：“我刚刚帮您查到，您这笔收益确实在打款队列里，排在比较靠前的位置。这会儿已经过了银行夜间清算时间，不过系统设置了自动打款程序，明天早上八点银行一上班，您的7000元收益就会准时到账！要是明天上午十点还没收到，您直接打这个电话找我，我叫小芸，工号0823，一定给您处理得妥妥当当！” 最后，她还贴心地叮嘱：“这么晚了，您别太操心，赶紧休息养足精神！咱们聚宝盆集团一直把用户当家人，肯定不会让您失望的！晚安啦～” 张老金握着发烫的手机，紧绷的肩膀渐渐放松下来。 听筒里温柔的解释像一剂定心丸，把他深夜的焦虑揉成了轻飘飘的云。 “果然是大公司！” 他对着黑屏的手机喃喃自语。 想到财务人员加班到深夜的场景，他甚至生出几分愧疚，暗怪自己不该这么沉不住气。 “不过是晚一天罢了，这么多人等着打款，确实不容易。” 他安慰着自己，把手机塞回枕头底下，翻身时带起一阵窸窸窣窣的响动——那是压在床垫下的投资合同发出的摩擦声。带着对明早到账的期待，他很快沉入梦乡，全然没注意到窗外的月光，正冷清清地洒在空荡荡的南海路菜市场上......... 今天所有投资聚宝盆的“股东”们都和张老金一样，没有收到今天的收益。 打电话到聚宝盆集团总部，回答也和张老金听到的一样： 公司业务太忙了.......... 财务忙得不可开交.......... 正在加班加点......... 公司有的是实力！ 安心休息，明天钱就会到账了......... 第1276章 开始觉出不对劲了 第二天是个艳阳天。 张老金睡到9点后才起床，然后悠哉悠哉的到外面吃早茶。 河东人吃早饭不叫吃早餐，叫吃早茶。 张老金以前因为开店顾不上，早上都是随便在菜场附近将就的。 收入一高，有闲又有时间，最近几天，张老金对早茶也开始讲究起来了，专门去离菜场有些远的光绿茶居。 那里的牛肉球、鸡扎、猪润烧麦、莎翁是他的最爱。 晨光透过光绿茶居雕花窗棂，在红木八仙桌上洒下细碎的金斑。张老金慢条斯理地解开藏青色唐装的盘扣，露出里头崭新的真丝汗衫。 “老规矩，头啖水仙茶，再加份现做的猪润烧麦。” 他往太师椅上一靠，声调拖得悠长，像是要把每个字都浸进茶香里。 有钱的感觉真好！ 头屉蒸笼掀开时，氤氲热气裹着鲜虾与陈皮的香气扑面而来。 张老金眯起眼，用银匙轻轻戳破鸡扎表面的腐皮，看着里头嫩黄的鸡肉与香菇缓缓溢出，喉头才微微一动。 他夹起半枚牛肉球，咬开弹牙的外皮，任由肉汁在舌尖炸开，目光却望着窗外梧桐树影，像是要把这一刻的惬意都刻进骨子里。 “这日子……” 他突然喃喃自语，端起茶盏轻抿，看着杯底缓缓舒展的茶叶，嘴角不自觉勾起笑意。阳光落在他鬓角新添的白发上，倒衬得整个人多了几分温润。 隔壁桌飘来《雨打芭蕉》的粤曲小调，他跟着节奏用筷子轻点桌面，恍惚间觉得，从前守着菜场摊档的日子，都化作了此刻茶水里的浮沫，一抿而尽，只余回甘。 电话突然响了，是二姐打来的。 电话刚接通，二姐带着哭腔的声音就炸了出来： “老金！你那钱到账没啊？我一早就守着手机，到现在连个动静都没有！” 听筒里夹杂着急促的呼吸声，隐约还能听见远处嘈杂的人声，“群里都炸锅了，好多人打电话去公司，说来说去都是那几句车轱辘话！” 张老金夹着牛肉球的筷子顿在半空，汤汁顺着筷尖滴在桌布上。他强装镇定地咂咂嘴： “姐你别急，我昨天打了电话给聚宝盆总部，人家公司说了，业务太火打款忙不过来，今天肯定到。” 可话音刚落，二姐突然拔高声调：“还信呢？楼下王婶的儿子在聚宝盆总部工作，他说聚宝盆总部财务那根本没打款！” 电话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二姐像是在翻找什么：“合同上的400电话我也打了，还是说那套说辞！老金，咱们家大半辈子的积蓄都砸进去了，要是……”她的声音突然哽咽，“要不咱现在就去公司问问？” 张老金握着手机的手沁出冷汗，眼前刚尝出滋味的早茶突然变得寡淡。他望着窗外依旧明媚的阳光，喉咙发紧地应道：“姐你先稳住，我、我吃完就过来，姐，不是你当初说聚宝盆公司实力如何强劲的吗？” 电话那头陷入短暂的沉默，只有粗重的喘息声断断续续传来。良久，二姐带着哭腔的声音再次响起，带着几分颤抖和懊恼： “老金......当初是对门的李嫂拉着我去听的宣讲会，说投一万一牟就能返280%，还说拉人进来能拿提成........”她的声音渐渐低下去，“姐就是想着，要是真能赚大钱，以后咱们家和你家日子也能好过些，就跟着投了.........” “我哪知道这公司到底靠不靠谱啊！”二姐突然拔高声调，声音带着绝望，“人家宣讲会上说得天花乱坠，又是400电话，又是豪华办公楼，现在想想谁知道是不是？骗人的啊！现在李嫂电话都打不通了，群里好多人都在骂她..........” 背景音里隐约传来桌椅翻倒的声响，夹杂着旁人的叫骂声，“老金，再不想办法，咱们真要倾麻烦了！我听说有一家和聚宝盆一样的公司已经跑路了.........” 张老金的脑袋嗡的大了！ 茶盏里的水仙在涟漪中晃得凌乱，他盯着手机银行界面迟迟不刷新的余额，后知后觉地发现，后背的真丝汗衫不知何时已被冷汗浸透。 张老金死死攥着手机，他喉结上下滚动两下，声音却莫名高了几分，像是要压过电话那头的嘈杂： “姐！别自己吓自己！咱们都是本本分分的生意人，哪能这么倒霉碰上骗子？” 茶盏里的水仙随着他颤抖的手剧烈摇晃，泼出的茶水在桌面上蜿蜒成细小的溪流。 “那公司多气派啊，400电话随便打，还有那么多人投钱..........” 他越说越急，像是在说服电话那头的二姐，更像是在说服自己，“再说咱们投的钱，也是一分一厘攒起来的辛苦钱，老天爷看着呢，他们怎么能.........怎么能..........” 话音戛然而止，他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突然觉得那光芒白得瘆人，“肯定是打款系统出问题了，等我吃完就去公司，当面问清楚！” 手机屏幕映出他煞白的脸，他机械地把冷掉的牛肉球塞进嘴里，却尝不出半点滋味，只听见二姐带着哭腔的抽噎声，混着远处此起彼伏的叫骂，在耳边炸成轰鸣。 “姐，你那边怎么了？”他问。 二姐的声音里混着此起彼伏的吵嚷，像是被风裹挟着撞进听筒： “老金！我们这里至少两三百个投了钱的都来了！” 她急促的喘息声中，隐约传来扩音器的杂音，“有人举着横幅要去公司总部，还有几个阿婆瘫在地上哭，说把养老钱全搭进去了，大事不好！大家正商量着怎么去讨钱，怕再晚就来不及了！” 怎么会这样？ 形势变得这么快！ 张老金还是有点没反应过来，一脸的懵逼！ 第1277章 退钱退钱退钱退钱 刚刚挂完二姐的电话，同在南海路菜市场卖菜的李老板的电话打过来了。 电话刚接通，老李沙哑的声音就带着破音冲了出来： “老张！你还在喝茶？出大事了！” 背景里此起彼伏的嘈杂声中，隐约传来金属碰撞的哐当响，“整个菜市场商户群都炸锅了！卖猪肉的老王刚才接到他表弟电话，说隔壁市聚宝盆的分公司卷钱跑了，员工工资都没发！” 张老金的脑子一片空白！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老李似乎边跑边说：“我们菜场的这些人可都是相信你老张才投的。你知不知道内情？” 他突然压低声音，语气里满是担心，“老张，咱们投的钱.........是不是真打水漂了？” 张老金心乱如麻，踌躇了半天回答说： “老李，别听那些风言风语，闹得自己吓自己！聚宝盆这么大的公司，怎么会说倒就倒？” 他提高了音量，“隔壁市分公司是隔壁的市分公司，员工工资迟发几天也正常！我们做的是总部。” “你想想，咱们投钱这些天，哪天收益没准时到账？” 他故作轻松地笑了两声，“昨天没到账，客服说了是系统忙——这么多投资人，打款流程复杂很正常！” 电话那头老李还想说什么，张老金抢着打断：“你先稳住，让大伙儿别慌！我等会儿就去公司问清楚，有消息第一时间通知你！” 挂了电话，他盯着手机屏幕上聚宝盆集团的官网页面，跳动的金色Logo刺得眼睛生疼。 茶水早已凉透，蒸腾的热气里仿佛浮现出菜市场里一张张熟悉的面孔，那些跟着他投钱时信任的眼神，此刻却像无数根细针，密密麻麻扎在心头！ 他打了辆车，心急火燎的赶到了二姐那边。 二姐那边确实聚了有几百号人，正准备动身前往聚宝盆集团总部。 张老金的心拔凉拔凉的！ 他现在想的已经不是收益了，是如何赶紧把自己的那九十万本金给拿回来。 人多力量大！他又给南海路菜场的老李和老王他们打了电话，让南浦路菜场投资了的那些人也赶紧过来！ 很快，南浦路菜场的那批人也赶过来了。 足足有500多人，浩浩荡荡的前往聚宝盆集团总部。 到了聚宝盆集团总部这才发现，聚宝盆集团总部的外面已经聚集了两、三百人，大厦的保安在门口站成一圈，防止这些人进入大楼里。 大楼门口。 据说是聚宝盆集团的投资部经理拿着高音喇叭，正对着聚集在大楼前的聚宝盆集团的股东们大声解释。 “各位股东家人们！请大家保持冷静！我们聚宝盆集团是经过国家正规备案的大企业，怎么可能辜负大家的信任！”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汗，声音依旧洪亮，“最近项目扩张速度太快，全国新增投资人超过五十万，财务部门连续三天三夜没合眼，系统都升级了三次！” 喇叭里传来刺啦的电流声，他顿了顿，突然提高声调： “我以个人名义保证，最迟明天中午十二点，所有收益一分不少打到各位账上！大家看看这栋写字楼，看看公司门口停的十几辆豪车，这就是咱们集团的实力！” 人群中响起零星的骚动，他立刻扯开嗓子：“现在大家散了回家休息，留在这里也解决不了问题！等财务处理完，我们还会额外发放补偿红包！相信公司，就是相信大家自己的钱！” 张老金突然从人群中冲出来，挤到前排说： “别说这些空话！我们不要分红！现在就把九十万本金还给我！我全家的积蓄都在里面！” 话音未落，二姐已经扑到保安组成的人墙前声嘶力竭的吼道：“退钱！我儿子的学费、我老伴的救命钱全投进去了，你们不能杀人不见血啊！我们不要分红了，我们只要退回本金！” 人群瞬间骚动起来。卖菜的老李举着转账记录冲到最前面，粗糙的手指几乎戳到经理脸上： “你说新增五十万人？我们这些老客户的钱凭什么往后排？今天不把本金退回来，我们就睡在这儿！” 几个头发花白的老人瘫坐在地，拍着地面捶头顿足： “我把拆迁款全投了，现在房子没了、钱也没了，你们要逼死我们这些老头子啊！” 有人突然举起手机大声播放录音：“听听！这是隔壁市投资人录的音，你们分公司的人亲口说卷款跑路了！还在这儿骗人！” 愤怒的声浪中，有人开始推搡保安，不知谁喊了句“冲进去找老板”，人群顿时像潮水般向前涌动，张老金被挤得踉跄几步，加大声音吼道：“退本金！今天必须给个说法！” 投资部经理的脸色微微变了变，他扯了扯领带继续劝道： “大家听我说！隔壁市分公司那是个别负责人违规操作，和总部没有任何关系！”他抹了把额头的冷汗，声音里带着刻意拔高的镇定，“咱们总部账上资金充裕，只是需要时间梳理账目！” 人群的叫骂声中，他提高音量： “只要再给我们24小时！财务正在连夜核算，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 喇叭突然发出刺耳的啸叫，他下意识往后退了半步，撞到身后的保安，“这栋写字楼就市值几十个亿，我们怎么可能跑路？请相信我们的实力！现在聚众闹事只会影响处理进度，大家先回家，明天一定...........” 他的声音被此起彼伏的“退钱”声彻底淹没，攥着喇叭的手微微发抖，脸色苍白！ 第1278章 警察也向着聚宝盆 投资部经理攥着喇叭的指节都在发抖，豆大的汗珠顺着脖颈滑进衬衫领口。 人群中突然飞出半瓶矿泉水，“砰”地砸在他脚边溅起一片水花。 张老金被身后的人推搡着往前踉跄两步，“24小时？你们昨天就说24小时！现在马上都要超过24小时了，当我们是傻子？” 张老金的二姐突然跪倒在保安人墙前，双手死死抓住其中一人的裤腿：“求求你们让我见老板！那是我们这辈子的血汗钱....……” 她的哭嚎像根钢针扎进人群，几个老人跟着瘫坐在地，浑浊的泪水在布满皱纹的脸上蜿蜒。 “让开！”老李突然从斜刺里冲出来，沾满泥点的胶鞋踩在经理脚边，布满老茧的手狠狠揪住对方的领带，“我不管你说的那么多，把我的本金退给我！” 保安们立刻上前拉扯，混乱中不知谁扯掉了经理的眼镜。他踉跄着后退，镜片在地上摔得粉碎：“这是系统故障！是技术问题！钱会给你们的.......” 他的声音里带着破音的颤抖，但很快就被人群的怒吼彻底吞没了。 “骗子！”一个穿碎花裙的中年妇女突然扯开喉咙，“我把女儿的嫁妆钱都投进去了！你们今天不还钱，我就从这楼上跳下去！” 她的话让人群瞬间安静了半秒，紧接着爆发出更汹涌的声浪。有人开始搬起花坛边的石墩，有人用雨伞猛戳自动玻璃门，“哐哐”的撞击声混着叫骂震得耳膜生疼。 张老金突然注意到写字楼侧面的消防通道，他转头对老李大喊： “走！从后面进去！” 两人刚迈开步子，就被眼尖的保安拦住。推搡间，张老金的后脑勺重重撞在金属门框上，头皮给撞破了，鲜血顺着额头流进眼睛。他抹了把脸，通红的眼睛里布满血丝：“老子今天就算死在这儿，也要把钱要回来！” 人群彻底失控了。 几个年轻人踩着花坛想翻进去，有人把横幅甩过玻璃幕墙，鲜红的“还我血汗钱”几个大字在阳光下刺目得吓人。 投资部经理被保安护着退到旋转门后，隔着玻璃还在声嘶力竭地喊： “各位冷静！你们这是违法行为…...…” 回应他的是突然砸在玻璃上的保温杯，滚烫的茶水在透明幕墙上蜿蜒成扭曲的纹路，像极了众人破碎的希望。 一阵刺耳的警笛声由远而近，前面是几台普通的警车，闪烁着警灯，后面是十几辆防暴车，迅速的停在了聚宝盆集团前面的马路上。 训练有素的防暴警察有条不紊的下了警车，迅速在聚宝盆集团大门前筑起几道人墙。 一看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和指向自己的黑洞洞枪口，张老金和那些来聚宝盆集团讨要本金的股东们哪里见过这种架势？ 都吓坏了！ 看这架势，警察是来对付自己这些人的？ 头戴防暴头盔的警察队长手持高音喇叭，金属扩音器的蓝光在金色的阳光下扩散。 他踏过满地矿泉水瓶和撕碎的传单，身后整齐列队的防暴盾牌映出人群惊恐的面容： “各位群众！你们的行为已涉嫌扰乱企业正常经营秩序！根据《治安管理处罚法》，聚众闹事将面临拘留处罚！” 张老金用染血的手帕捂住伤口，喉结剧烈滚动。二姐瘫坐在地，浑浊的泪水和着灰尘在脸上划出沟壑，死死攥着印有“聚宝盆”字样的帆布包。人群中传来压抑的抽气声，几个年纪大的人扶着花坛边缘，手在情不自禁的颤抖 “聚宝盆集团是经工商部门正规注册的合法企业！” 队长的声音穿透空气，防暴警察同步向前半步，盾牌碰撞声让人群本能后退，“企业不是已经承诺24小时内完成资金核算了吗？现在请立即解散，通过合法途径维权！” 穿碎花裙的妇女突然冲出人群，干枯的手指直指警察：“什么合法途径？我们报案都没人管！” 她的尖叫刺破凝滞的空气，人群骚动再起。防暴警察迅速调整队形，金属警棍撞击盾牌的脆响令人头皮发麻。 队长举起喇叭的手臂青筋暴起：“对带头煽动闹事、破坏公私财物的首要分子，公安机关将依法从严处理！” 他目光扫过举着横幅的年轻人，扫过攥着石墩的壮汉，最后定格在满脸是血的张老金身上，“现在！请所有人有序离开！否则———” 话未说完，人群中突然爆发出哭喊。 有几个老人互相搀扶着跪下，额头重重磕在滚烫的沥青路面：“政府要给我们做主啊！我们把棺材本都搭进去了！” 此起彼伏的啜泣声中，不知谁喊了句“官商勾结”，愤怒的声浪瞬间吞噬了警察的喊话。 防暴警察的防暴枪保险被齐刷刷打开，黑洞洞的枪口在暮色中泛着冷光。队长猛地摘下头盔，露出因愤怒涨红的脸：“最后警告！五分钟内不解散，将强制驱散！对暴力抗法者，依法追究刑事责任！” 他的声音在大厦玻璃幕墙上回荡，与人群的怒吼交织成令人窒息的旋涡。 防暴警察们不愧训练有素。 队长的声音一落，又齐刷刷的往前面走了一步。 所有的聚集在聚宝盆集团门前的这些所谓的“股东们”心都陡然往下一沉！ 民不与官斗。 谁敢和警察试试？ 警察抓你是天经地义，和警察动手，那就是袭警，绝对是要在里面踩缝纫机的！ 张老金绝望了。 所有聚集在聚宝盆集团总部前面想要拿回本金的这些人都绝望了！ 哑巴吃黄连，有苦说不出。 明明是他们投了钱给聚宝盆集团，现在想要拿回自己的本金，反倒是自己违法了！ 想不通。 怎么也想不通！ 第1279章 围了省政府大礼堂 好汉不吃眼前亏。 想得通要想，想不通也要想。 带着不甘，这些人只能先撤了。 菜场那里，张老金是不敢也没脸回去了。 菜场一大半的人都是自己上嘴唇一碰下嘴唇，鼓动他们投了聚宝盆集团，现在回去唾沫都能把自己给淹死！ 冤有头，债有主。 张老金这时候只有找二姐了。 如果不是当初二姐告诉自己有这么一条“发财”的门道，自己也不会投聚宝盆集团啊，他现在就在菜市场乖乖的卖自己的调味品。 虽然赚的不多，但心里踏实。 现在倒好！ 这就是不少华夏底层人的思维。 赚钱的时候不会说你好。 不赚钱的时候绝对赖你一头的包。 他们从来不会从自身寻找问题，不会怪自己也是为了赚钱才入坑的，只会怪对方。 哪怕是自己的亲姐姐。 “好啊你！”张老金恨恨的说道：“当初拍着胸脯说聚宝盆稳赚不赔，现在倒好！菜市场那些人现在全部都投了，我都没脸回去了都！” 二姐现在也是没辙了，有苦说不出。 “老金你听我说，我也是.........” “听你说？听你说把棺材本都赔进去？！”张老金抓起案板上的菜刀，刀刃贴着二姐鼻尖划过，“你摸着良心问问！要不是你拍胸脯保证，我会把街坊四邻都拉下水？现在人家孩子的学费打水漂，老头老太太的养老钱全没了，你担得起吗？” 二姐吓得脸色煞白，嘴唇抖得说不出话。 张老金猛地把菜刀拍到桌面上，发出哐啷巨响：“我在菜市场混了将近二十年，从没被人指着鼻子骂！现在倒好，全拜你所赐！你说怎么办？啊........还我的钱！” “我.......我哪里还有钱........." 二姐嗫嚅着后退，眼泪都急出来了。 张老金已经有些失去理智了，扯住二姐的头发往墙上撞： “你还我钱！还我钱！不然今天就撞死在这，让街坊四邻看看你怎么坑害亲弟弟的！” 二姐绝望地哭泣着，“呜呜........是我不对........我也没想到聚宝盆集团会这么坑人.........呜呜呜.........我没脸见人了！” “没脸见人了就去死！”张老金恶狠狠的说道。 他全然没有意识到已经到了崩溃边缘的二姐对他这句话的敏感性和伤害性。 良言一句暖三冬，恶语伤人六月寒。 连亲弟弟都这么说，二姐彻底的绝望了。 她突然疯狂的冲进了卧室，然后迅速的把卧室门反锁了。 卧室的外头是个阳台！ 她跑到阳台边，阳台的边沿不高，只有一米二不到，恰好边上又有张椅子，她踩到椅子上，纵身一跃，能像个石块一样的落了下去，从6楼直接坠到1楼！ “轰”的一声巨响，接着楼下传来惊慌失措的叫喊：“有人跳楼了！” 其实就在她二姐冲进卧室的时候，张老金也觉出不对劲了，但门被反锁了，等他撞开门冲进卧室的时候，阳台上哪里还有二姐的身影？ 站在阳台上往下一看，看见二姐直挺挺的躺在楼下，周边围满了人。 他后悔莫及。 但后悔又有什么用？ 处理好二姐的后事后，正好到了小年。 这个小年对张老金来说已经没有了一点的喜气，只有丧气。 短短的几天，通过微x联系的方式，聚宝盆集团的受害者们组成了几十个群，这里面也不乏消息灵通人士，知道将在阴历的12月25日省里举行金融创新工作会议，到时候省长、主管金融的副省长，而且还听说了聚宝盆集团的董事长齐金宝还要在金融创新大会上做经验分享！ 于是，像张老金这样的受害者，在几个投资额度最大的受害者们的组织下，决定等第二天全省金融创新大会召开的时候，齐聚省政府大礼堂外，当着省长的面讨要说法！ 一切都在悄悄的进行当中........ 其实不联系还好，一联系了以后才发现，大伙上当的不仅仅只有这个聚宝盆集团，还有那个“金元宝”、“1050财富基金”、“去步”........等等，足足不下十几个，全是那种投资赚钱，最后被坑的。 参加的人数一下子从最初的聚宝盆集团这边的上万人，迅速扩充到了5万多人。 为了达到出其不意的效果，组织者们采取的是“悄悄的进村，打枪的不要”的方式，先不要聚集，个人或者三五成群的等到了省政府大礼堂外，然后突然集合，打出横幅，提出自己的诉求，同时，为了防止出现上次和聚宝盆集团一样的情况，采用现场直播的方式在现场进行直播，让华夏各地的人都看到这场“盛会”。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不得不说这些受害者们也开始学精了！ 所以郭华以及省领导和与会代表们进入会场的时候，大会堂的外面并没有任何异常，一切如斯。 直到会议正式开始进行到一半的时候，蓦然间大会堂的外面已经悄然的聚集了5万多人！ 第1280章 郭华同志左右为难 几乎就在游科勤向郭华汇报会堂外面的情形的同时，外面的口号声已经一阵一阵的传进会堂里头来了！ “欠债还钱，天经地义！” “聚宝盆集团还我们血汗钱来！” “严惩齐金宝这些金融骗子！” “金融创新就是个骗局！” “金融创新就是为了割我们的韭菜！” “.........” 里边的人听得清清楚楚。 正在在做“经验分享”的齐金宝有些尴尬，不知所措的望向省长郭华，拿捏不准要不要继续“分享”下去？ 这个会暂时显然是无法继续再开下去了。 郭华有些无奈的齐金宝挥了挥手，示意他别说了，然后对着麦克风说道：“会议暂停，大家都坐在原地不要动！” 然后起身离开主席台，在游科勤的引领下，前往边上的贵宾会客室，副省长钱明贵也连忙跟了上去。 郭华一脸阴郁的进了会客室，满脸不悦的问游科勤：“到底怎么回事？！” 全省的金融创新大会出现这样的幺蛾子，让他这个省长的脸上很不好看。 这不是啪啪打脸么？ 游科勤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他显然也是第一次碰到这种大的场面。 “省长，这些闹事的都是聚宝盆集团以及其他十几个理财产品的投资者。据初步了解，目前在省政府大礼堂外面聚集的群众至少超过5万人。" 他们手里拿着打印的合同、转账记录，还有人举着各种各样的横幅，要求还钱。我已经安排了警力维持秩序，但这些人情绪非常激动，一直高喊要见省长，要求省政府出面解决问题。刚才有几个带头的还试图冲击警戒线，被民警及时制止了。” “警察来了怎么还这么软弱？为什么不把那些带头闹事的给抓起来？”郭华十分不悦的说道。 心想来的这些警察都是吃干饭的吗？手里拿的是烧火棍不成！ 对于这些刁民，就是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敬酒不吃吃罚酒！ 游科勤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继续说道： “省长，不行啊！现场有不少人带着手机直播，网上已经出现了相关视频，现在点击量和转发量都在快速上升..........现在人人都是自媒体的时代，我们如果这么做的话，我担心事态继续扩大，引发更大规模的聚集........而且全华夏的人都在看着呢！” 说到这里，他偷偷瞥了眼郭华阴沉的脸色，声音愈发低沉：“省长，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郭华烦闷的挠了挠头。 半秃的头顶上又少了几根毛发。 他首先想到的是怪公安。 这公安是干什么吃的？每年省政府拨了那么多的财政拨款，这5万人突然聚集起来，要串联吧、要做横幅吧.........竟然一点预警都没有！ 但公安厅长不在。 让自己出面对话是不可能的。 万一这里面有个狂热分子，到时候挨打了怎么办？ 传出去的话，好说不好听！ 堂堂一个省长被揍了，那不成了笑话！ 他把目光转向钱明贵：“钱省长，你不是说金融创新成果如何如何吗？怎么会突然蹦出这么多要钱的？” 钱明贵的心里门清。 前几天聚宝盆集团总部大楼前就已经发生了群众向聚宝盆集团要回投资款，当时齐金宝向羊州市委书记顾涌求救，顾涌向自己汇报的时候，就是他下的指示，让羊州市公安局出动，平息掉那场风波的。 他当时就是担心那些群众把事情闹大了，砸了河东省金融创新的这块牌子。 没想到这些“刁民”憋着大招，在全省的金融创新大会上来这么一手，把自己的脸面丢到地面上摩擦！ 钱明贵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却强作镇定地推了推眼镜，清了清嗓子说道： “省长，这完全是这些刁民蓄意闹事！咱们省推行金融创新政策，出发点是好的，聚宝盆集团等企业前期业绩也都很亮眼，根本不存在什么问题。” 他顿了顿，眼神闪烁，“这些人纯粹是被一些别有用心的人煽动了！肯定是有竞争对手或者jing外势力故意造谣，说什么资金链断裂，就是想破坏咱们省的金融创新成果，抹黑咱们的政绩！” 他越说越激动，挥舞着手臂： “之前他们在聚宝盆集团总部闹事，我们及时处理下去了，没想到这些人不死心，居然挑在全省金融创新大会这天来搞事！这就是有预谋的！他们就是想借着自媒体的风，把事情闹大，给咱们政府施压！咱们绝对不能让他们得逞！” 钱明贵偷偷看了眼郭华阴沉的脸色，继续说道：“我们不能被这些刁民牵着鼻子走，一定要强硬起来，坚决打击这种恶意闹事的行为！” 钱明贵的这些话倒是说到了郭华的心里，可现在动手的话，他一个人也不敢下这个决定。 5万多人呐，这要是万一造成流血冲突的话，他这个省长也驮不住。 愁死个人了！ 第1281章 群众已经不好忽悠 游科勤突然问了一句：“省长，这么大规模的群众聚集，要不要向徐书记汇报一下？” 其实这个问题郭华也不是没有想过，但一想到徐雨萌对金融创新的态度，他马上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今天这件事情自己如果不处理好的话，徐雨萌肯定会对金融创新横加干涉的。 她一直在提倡搞实体经济，大力发展制造业，今天这件事，岂不是瞌睡碰到枕头？ 郭华思来想去后，觉得让省政府妥协肯定是不可能的，金融创新是省政府发展的路线方针政策，总不能半途夭折。 还是擒贼先擒王！ 他突然想到了这招。 自己不出去，让这些群众选一些代表出来，然后把这些代表扣押起来，再对外面的群众。动之以情，晓之以理，群众都是欺软怕硬的，到时候吓唬吓唬说不定这件事就给化解了。 前提当然是要多派警力，对群众形成威慑。 想到这，他对游科勤说：“你马上通知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让公安厅抽调警力，羊州市的不够，就从周边抽，人数越多越好，让他们在两小时之内赶到省政府大礼堂！然后你出去和群众说，让他们选几个代表到大礼堂来，我和他们对话！” 郭华的如意算盘打的贼好！ 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好的，省长！” 游科勒正想离开传达省长的指示去，又被郭华叫住了。 “等一下—————”他又想起来什么似的对游科勤说：“另外，马上通知省通信管理局，让三大电信运营商关闭掉省政府大会堂附近的一切信号，让省委宣传部，省委网信办注意网络上面的舆情！” 你们不是要来一场现场直播吗？ 我就对你们来一个釜底抽薪！ 让你们手里的手机都成睁眼瞎。 关闭掉你们的信号，看你们还怎么直播！ 不得不说，郭华的这一招确实够狠的.......... 罗城接游科勤的命令后不敢怠慢，迅速赶到公安厅指挥中心向全省各地市调配警力，要求各地市防暴支队紧急出动，务必在两小时以内赶到省政府大会堂，然后接受自己统一指挥。 于是前往省城的高速公路上，出现了诡异的一幕，大批的防暴车满载荷枪实弹的防暴警察，警灯闪烁，警笛嘶鸣，风驰电掣的往省城方向赶。 正在省政府大礼堂外面向外界进行现场直播的这批讨债人突然发现，手机突然没有信号了，是一格信号都没有！ 这时候省政府秘书长游科从大会堂里面走出来了，在几名警察用盾牌的保护下拿着高音喇叭对聚集的群众喊话。 他深吸一口气，尽量让声音显得沉稳有力： “各位乡亲朋友们！我是省政府秘书长游科勤，我完全理解大家焦急的心情！投资受损、血汗钱打了水漂，换做是谁都难以接受！” 他的声音在广场上空回荡，原本此起彼伏的口号声渐渐弱了下去。 “但请大家冷静想一想，咱们都是守法公民，这么大规模聚集在省政府门口，已经违反了《治安管理处罚法》。现在各地警力都在往这里赶，继续僵持下去对谁都没有好处！” 说到这里，他刻意停顿，让远处闪烁的警灯和刺耳的警笛声填满短暂的沉默。 “郭省长得知情况后，第一时间叫停了会议！” 游科勤抬高喇叭，语气突然变得恳切，“省长说了，群众利益无小事！现在请大家推举五到七名代表，由我亲自带你们进会客室，和省长面对面谈！有什么诉求、证据，都可以当面说！” 他抹了把额头的汗，继续道：“咱们解决问题要讲究方式方法，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既听不清又说不明，反而耽误解决问题的时间！” 见人群开始骚动，他赶紧补充： “大家放心！省长已经承诺，一定会给各位一个满意的答复！但如果继续聚众闹事，我们只能依法采取措施了！现在，请大家安静选出代表，这是解决问题的唯一办法！” 最后几个字几乎是声嘶力竭地吼出来，在空旷的广场上撞出嗡嗡的回响。 游科勒的话，不但没有起到任何作用，反而火上浇油！ 人群像被点燃的火药桶瞬间炸开，此起彼伏的怒骂声如潮水般涌来。 “解决问题？你们早干嘛去了！现在派这么多防暴车，是要把我们当暴徒镇压吗？” “信号全断了！这不就是心虚怕我们曝光吗？省政府敢做不敢当，算什么父母官！” “让郭华出来！” 不知谁带头喊了一嗓子，瞬间点燃全场情绪。上百个声音交织成震天的怒吼：“对！让省长出来！别躲在乌龟壳里当缩头王八！” “不出来我们就不走！今天必须给个说法！”人群中有人举起横幅用力摇晃，布料撕裂的声响混着叫骂声格外刺耳。 “关信号算什么本事？是不是做贼心虚？有本事就把我们全抓进去！” 更多人开始推搡警戒线，此起彼伏的质问声震得空气发烫： “凭什么派代表进去？是不是想扣人？” “不见省长，我们谁都不进去！” “你们就是想分化我们！我们不会上当！” 这话引发潮水般的响应，人群中响起整齐的跺脚声，震得地面微微发颤。 有人对着会堂方向嘶吼：“郭华！有种就出来！躲着算什么东西！” 阳光下，愤怒的声浪裹挟着压抑已久的怨气，在警灯红蓝交错的光影中翻涌不息！ 没想到这些人不上当，还是想要让省长出来！ 游科勤有些尴尬。 这个问题他可做不了主。 还得进去听省长的意思！ 第1282章 徐雨萌赶到大礼堂 外面群众的吼声，会场里面那些参加金融创新大会的各地代表们听的都真真切切。 一个个面面相觑。 他们作为市长或者县区长也碰到过群众围堵政府相关部门这种事，但像今天这种规模和气势的，真没碰到过。 一些人悄悄跑到大礼堂的门边往外面看，然后又过来“汇报”情况。 “妈呀，黑压压一大片！” “估计得好几万！” “还分享经验呢，原来差老百姓这么多钱！” 主席台上的齐金宝早就如坐金毡了......... “省长，罗省长他们已经通知到了，正安排警力赶往这里，移动通信信号已经关闭，但........他们就是要您出去和他们对话，不肯选代表进来.........” 游科勤犹犹豫豫的对郭华说。 “妈的，刁民！”郭华听完汇报后，忍不住骂了一句。 不来就不来。 那就让警方强力清场！ 他对游科勤说：“告诉罗省长，等警力到达后，一定要迅速平息事态，恢复正常秩序，对于那些带头闹事的，一定要严惩不贷，狠狠打击！行动过程中可以使用催泪弹，橡皮子弹，要封锁现场！严格控制新闻媒体、不得走漏任何消息，更不能让外媒知道，这一点，宣传部门和网信部门尤其重要！” 转头他又对钱明贵说：“你马上去会场宣布纪律，领导干部要带头，不信谣，不传谣！现在马上就去！” 郭华断然命令说。 “好，我这就去。” 游科勤与钱明贵不约而同的回答说。 钱明贵匆匆的复又来到会场，他快步走上主席台，双手撑住桌沿，目光如鹰隼般扫过全场。会场里此起彼伏的私语声戛然而止，只余他指节叩击桌面的声响在寂静中回荡。 “同志们！”他突然提高声调，震得麦克风发出刺耳的蜂鸣，“现在我宣布会场纪律！第一，从即刻起，任何人不得使用手机、相机等一切通讯设备，已经关闭的移动通信信号未经允许不得私自恢复！第二，关于会场外发生的情况，严禁以任何形式向外界透露，包括但不限于电话、短信、社交媒体，甚至是与家人朋友的私下交谈！” 参加会议的县市长们更加意识到了外面所发事情的严重性。 他扯松领带，继续一脸严肃的说道：“谁要是敢当长舌妇，把今天的事情说出去半个字，组织上绝不会手软！纪检部门将启动专项调查，一经查实，先停职再双开！涉及泄密造成恶劣影响的，直接移交司法机关！别以为隔着电话、换个马甲就能蒙混过关，网安部门24小时监控，大数据筛查比你们的肠子都清楚！” 大家心里情不自禁的咯噔一下。 第一次参加会议把泄露情况说的这么严重！ 台下有人不安地挪动座椅，钱明贵猛地拍了一下桌子： “不要心存侥幸！记住，你们代表的是地方政府形象，此刻必须与组织保持绝对一致！散会后统一乘坐大巴离开，严禁单独行动，严禁接受任何媒体采访！现在我重申——不信谣、不传谣、不添乱，谁要是敢踩红线，就是与省政府作对！” 话音刚落，他抓起水杯一饮而尽，杯底重重砸在台面，溅起的水花在聚光灯下四散飞溅。 似乎把肚子里面所有的怨气都在这一刻给迸发出来了。 贵宾室里的郭华不停的看着表，盼着罗成和各地增援的警力赶紧过来。 外面的喊声还在一阵高过一阵，让他的心里越发的揪紧！ 突然，外面的吼声似乎停了，接着响起一阵欢呼声，郭华有些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这是怎么了？ “你去看看怎么回事！”郭华对游科勤说。 游科勤刚刚走出贵宾室，就见省委书记徐雨萌、省委副书记陈浩东、省纪委书记曾国伟、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省委秘书长乔巧大步流星的从外面走进来，她后面跟着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耷拉着脸一脸郁闷的样。 “徐书记.......”游科勤急忙打招呼。 “郭华同志在里边吗？”徐雨萌脸色铁青、一脸严肃的问道。 游科勤急忙回答：“在..........在的。” 正在贵宾室里边犹豫的郭华听到外面的脚步声，已经急忙站起身来了，一看是徐雨萌她们，心里条然一沉！ 他的感觉很不好。 终究还是把她给惹来了！ （走过路过的书记们帮忙用发财的手点个用爱发电或者催更、评论，谢谢书记们！） 第1283章 防暴警车飞驰而过 徐雨萌今天在位于蓝天区的羊州市民营科技园视察，陪同她一同视察的，还有主管经贸的副省长周威龙、羊州市委副书记毛重复。 河东省是整个华夏民营经济最发达的省份，没有之一。民营经济对河东经济发展具有极其重要的作用。 河东民营贡献了全省五成以上的地区生产总值、六成以上的进出口额和税收、七成以上的技术创新成果、八成以上的新增就业、九成以上的经营主体。 过去的一年，河东民营企业进出口额5.7万亿元，占全省进出口总额比重为64.1%，是河东经济稳定增长的重要拉动力。 河东省目前共有近8万家高新技术企业、7.7万家科技型中小企业，近2万家专精特新企业里面，民营企业占比均超九成。战略性新兴产业的链主企业，瞪羚、独角兽等“新物种”企业里面，九成以上是民企。 全省65%以上的发明专利、75%以上的技术创新和80%以上的新产品都来自民营企业，在推动河东产业升级和创新发展方面发挥着关键作用。 而且民营经济为河东提供了八成以上的新增就业岗位，是吸纳劳动力的主要力量，包括大量农村转移劳动力、高校毕业生和下岗失业人员等，对维护社会稳定、促进就业公平具有重要意义。 河东民营企业数量众多，有6家民营企业进入世界500强，50家民营企业入围2024华夏民营企业500强。众多民营企业的存在和竞争，促进了市场机制的完善，激发了市场活力，推动了资源的优化配置，提高了经济运行效率。 河东民营企业同时又是是河东企业“走出去”的主力军，2024年民营企业境外投资项目数量、总投资额分别占全省的89.9%、82%。在国际经济合作与竞争中，民营企业积极拓展海外市场，开展跨境投资、并购等活动，提升了河东经济的国际影响力和竞争力。 所以河东要大力发展制造业，首先还是要大力发展民营企业。 这也是徐雨萌选择到民营科技园考察的主要原因。 羊州市民营科技园管委会党工委书记王辉边走边向省委书记介绍羊州民营科技园： “羊州民营科技园成立于30年前，是羊州市高新技术开发区“一区五园”之一，也是华夏首个国家级民营科技园。 地理位置优越，距羊州市中心城区15公里，距蓝天机场6公里，距羊州港23公里，周边高速公路、省道等纵横交错。 民营科技园江重点发展总部经济和第三代半导体、智能汽车、激光及等离子体、轨道交通、汽车零部件产业，同时聚焦高端化妆品、生物医药等美丽健康产业。 目前集聚了企业超6700家，其中“四上”企业625家、高新技术企业367家、亿元以上企业192家、省级以上专精特新企业197家、上市企业9家。 去年，园区营业总收入1918亿元，同比增长10.5%。 园区先后获得“华夏知识产权试点园区”、“华夏级创新型园区”、“华夏国际科技合作基地”、“华夏自主创新示范区”、“华夏小型微型企业创业创新示范基地”“华夏工商联民营企业科技创新示范基地”等称号..........”徐雨萌频频点头，直截了当的问： “王书记，园区这些年的成绩有目共睹，但越是发展关键期越要敢于直面问题。现在企业入驻率、产值增速都保持高位，可越是这样，我越担心会不会有看不见的‘成长烦恼’————比如产业链协同是否存在断点？高端人才引育有没有卡脖子环节？像第三代半导体这类新兴产业，企业在技术攻关、资金周转上是否遇到瓶颈？” 她微微停顿，抬眼望向众人，“大家不用顾虑，今天就是来听真话的，需要省委、省政府在政策倾斜、资源调配、要素保障上做什么，尽管提。” 书记的直来直往，倒叫王辉有些不适应，他稍微愣怔了一下，抬手扶了扶眼镜，眉头微蹙，语气带着几分凝重的说： “徐书记一针见血！最突出的就是政策滞后问题————咱们现行的企业扶持、税收优惠、用地审批政策，大多还是园区成立初期的框架，不少条款甚至停留在20多年前的标准。现在企业研发投入强度普遍提升，但研发费用加计扣除比例仍按传统制造业标准执行；新引进的半导体企业需要特殊厂房和能耗指标，现有供地政策却卡着工业用地容积率红线，审批流程至少拖慢三个月。” 他翻开随身携带的文件夹，指着密密麻麻的数据图表说： “更棘手的是人才政策断层。园区里七成企业反映，高端技术人才年薪超百万已成常态，但个税返还、子女教育配套政策还停留在10年前水平。去年园区有家智能汽车企业想引进德国专家团队，光是工作许可和签证办理就折腾了半年，最终项目被迫转向杭城。” 说到这里，王辉壮着胆子说： “恳请省委能支持我们开展政策创新试点，允许园区在人才引进、跨境资金流动、土地弹性出让等领域先行先试，真正让政策跑在发展前面。” 徐雨萌把目光转向周威龙：“王主任所说的问题，省政府要提上议事日程，三天内必须要有结果然后上报给我。” 扬州民营科技园紧邻羊莞高速，一队队从羊莞高速上面闪着警灯、鸣着警笛飞驰而过的防暴警车，载着全副武装的警察引起了徐雨萌的注意。 车身上面的“防暴警察”四个字在阳光的照射下尤其刺眼。 他发现。飞驰而过的警车，一次至少是十几辆，过一会儿又有十几辆防暴警车从民营科技园上面的高速公路上飞驰而过。 为什么要调动这么多的防暴警察？ 而且还是从异地调来的。 她马上意识到，肯定是省城羊州某个地方出状况的。 而且是很大、很严重的状况。 要不然也不会从外地调这么多的防暴警察过来！ 第1284章 徐雨萌的处理意见 徐雨萌正狐疑的时候，秘书长乔巧的电话打过来了。 “书记，刚刚省委宣传部和网信办那边汇报，郭省长要求省委宣传部和网信办严厉封锁省政府大礼堂发生的舆情，我又从省政府那边的关系了解到，今天省政府在大礼堂召开全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但遭到了数万名因为参与各个项目投资被骗的群众的围堵，现在省政府大会堂那边的情况很乱，郭省长已经命令省公安厅从全省各地调配几千名警力，现在那边的网络信号已经关闭，看样子是要对群众采取强制手段.........” 乔巧的警惕性还是很高的。 在听到省委宣传部和省委网信办的汇报后，马上就从侧面了解情况，很快就把省政府大礼堂那边的情况给摸清了，然后马上向徐雨萌汇报。 今天的全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徐雨萌是知道的，郭华曾经邀请自己参加，被自己婉拒了。 徐雨萌在关心制造业和实体经济的同时，其实也在研究河东省所谓的“金融创新”。 他发现，河东省的所谓“金融创新”，已经把这个经给念歪了。 非法集资、高利贷盛行，各种小贷公司打着金融创新的名头，实则做着放高利贷的行当，一些小贷公司的利息算下来的话，年利率达到了1000%多，一些人从小贷公司贷款，10万元经过各种砍头后，到手的不足元，利息仍然按照10万元计算，只要还款的时候稍有延误，就爆通讯录，各种催收。 甚至羊州市就有几家专门的催收公司，有一家催收公司据说还准备上市了........ “乔巧，你马上通知浩东书记、国伟书记、泰山部长赶往省政府大礼堂，我现在就从民营科技园赶过去，我们在外面汇合—————还有你马上给罗成同志打电话，让他打电话给我，立刻、现在、马上！” 和乔巧通完电话，她有些歉意的对周威龙、毛重庆和王辉说：“威龙省长、重庆书记、王辉主任，省政府那边有个紧急情况需要我回去处置一下，威龙省长和重庆书记留下来继续考察，我先行一步！” “好，书记慢走！”几个人纷纷说。 刚刚徐雨萌接电话的时候，虽然离他们远远的，但从书记凝重的表情中，他们都敏锐的意识到，省里面那边出事了！ 徐雨葫说完，匆匆的返回考斯特，随后考斯特离开羊州民营科技园，前往省政府大礼堂。 刚刚离开羊州民营科技园不久，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书记，您找我？” 罗成是接到乔巧的电话后，才给徐雨萌打电话的，一听说书记让自己回电话，马上就联想到肯定是省公安厅调动警力的事。 心里顿时感觉不妙。 “省公安厅是不是下了命令，从全省调集警力支援省政府大礼堂那边，准备对手无寸铁的群众采取强制措施？” 罗成隔着电话线都能够听出电话那头的声音很严肃，严重中还带着诘问。 很显然，书记已经知道了省公安厅调配警力的事，而且对自己调配警力增援省政府大礼堂很不满！ 罗成知道瞒不住，也不敢瞒。 “书记，是........是的！”罗成只好老老实实的回答。 “我现在命令你，立即让所有增援的警力返回原来的市县，省政府大礼堂那边只保留少量维持秩序的警力！”徐雨萌以不容置疑的口吻说道。“这........”罗成有些犹豫，感到左右为难了。 省长命令自己增派警力，并且对省政府大礼堂那边的群众采取强制措施，书记又让自己把警力撤回————神仙打架！ 自己倒真成了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 当然了，他心里比谁都清楚，谁才是河东的老大，但自己一直是站在省长这边的，这可怎么办？ 见罗成还有些犹豫，徐雨萌更加加重了语气！ “罗成同志，我现在以省委的名义命令你，立即将增派到省政府大礼堂内的警力全部撤回，否则一切后果自负！如果你拒不执行命令，特事特办，我将以省委书记的名义暂停你的省公安厅厅长职务！” 杀伐果断，一点商量的余地都没有。 罗成相信，书记真不是嘴巴上随便说说的，她绝对做的出来！ “好........我马上下通知，让他们撤回去。” 这个时候他已经顾不上郭华的意思了。 先保自己的省公安厅厅长要紧！ 半个小时后，徐雨萌的考斯特赶到了省政府大礼堂的外围。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常务副省长齐全、省纪委书记曾国伟、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以及神委秘书长乔巧已经先徐雨萌到达了。 再看省政府大礼堂的周边，人山人海，“还我血汗钱”的呼声此起彼伏！ 徐雨萌想想都有些后怕，这要是放任郭华让防暴警察对省政府大礼堂外面的群众采取强制措施的话，不造成流血冲突才怪！ 郭华的胆子也太大了....... 徐雨萌同陈浩东、曾国伟、王泰山和乔巧几个常委就在考斯特上简单的碰了个头。 徐雨萌说： “我刚刚已经以省委的名义命令罗成，将增派到省政府大礼堂的警力全部撤回，只留下少量维持秩序的人员。目前，绝对不能让事态进一步恶化。” 她顿了顿，微微皱眉，继续说道： “接下来，我们先和郭华同志汇合，了解现场的具体情况，统一思想，避免出现决策上的分歧。不管怎样，我们都是为了河东省的稳定和发展，不能因为意见不合而乱了分寸。” 其他常委纷纷表示同意。 “之后，我会亲自出面，和在场的群众沟通。这些群众都是因为投资被骗，才会情绪激动，我们要理解他们的难处，耐心倾听他们的诉求。我相信，只要我们拿出诚意，好好解释，一定能安抚住大家的情绪，妥善解决这次危机。大家务必保持高度配合，做好各自的工作，确保后续的每一步都能顺利推进。” “我看这样处置行！”陈浩东、曾国伟、王泰山、乔巧纷纷点头表示支持。 第1285章 我是来解决问题的 徐雨萌同几个常委刚商量完，罗成赶到了。 看见徐雨萌，赶紧汇报。 “徐书记！各地增援警力已全部撤离，目前仅保留三百名警员分散在礼堂周边维持秩序，重点区域设置了警戒线，但群众情绪仍十分激动。” “据现场反馈，受骗群众是自发组成的，上当受骗的一共有十几家公司，现场来了，大概有5万多人。部分人携带横幅和集资合同复印件，还有群众架起手机进行直播。现在虽然关闭了大礼堂的网络信号，但外围群众仍能通过4g网络传播现场情况。” 他抹了把汗，压低声音补充道： “郭省长目前在大礼堂内，参会的代表和媒体人员尚未疏散，部分记者尝试突破封锁线，现场安保压力持续增大。” 徐雨萌只是象征性的点了点头。 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那在省里面也算是一个实权人物了。 整个河东省共有将近15万名公安干警，全部都归省公安厅管。 但是，官大一级压死人。 不管你平时有多么的雄壮，在书记面前一样还是乖乖的。 “把这附近的网络都恢复起来！” 徐雨萌的话很简短，不是商量，直接就是命令。 罗成神色一紧，眉头情不自禁的皱了皱，下意识向前半步压低声音： “徐书记，现在贸然恢复网络，只怕现场群众的直播和发帖会让舆情呈几何式扩散。有些群众情绪激动，万一发布一些过激的言论，再被别有用心的人带节奏，网上舆论一旦失控，后续局面更难收拾。”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而且郭省长之前要求封锁舆情，现在恢复网络.........” 后面的话，他没有再说了。 你品..........你细品。 徐雨萌猛地转头，锐利的目光如鹰隼般直刺罗成，声调陡然提高，他觉得有必要教育教育这位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 “罗成同志，你以为关闭网络就能让群众闭口不说话？掩耳盗铃！全省各地上当受骗的人，会因为断网就忘了血本无归的痛？！” “现在是省委、省政府必须表明立场和态度的时候！五万人围在这里，背后是多少个破碎的家庭？你摸着良心问问，不该给他们一个明确答复？！” 不等罗成开口，她语气愈发凌厉： “封锁舆情就能解决问题？越是遮遮掩掩，群众越是怀疑！把网络恢复！我们光明正大面对群众、面对舆论，若是连直面问题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为人民服务？！” “.........” 罗成被书记问得无言以对。 这些问题他当然不是不知道，无奈自己的屁股已经坐歪了........... “你现在给我个高音喇叭，我们要过去！”徐雨萌断然说道。 “好的..........” 罗成不敢再多废话了。赶紧让警察拿了一个喇叭过来。 省警卫局这边有两个wu，但护送这么多常委过去，显然人手不够。 罗成赶紧让治安总队总队长选派一些得力的干警，保护省委领导们的安全。 徐雨萌握紧高音喇叭，沉稳的声线穿透嘈杂的人群： “乡亲们！我是河东省委书记徐雨萌！我来，就是为了解决大家的问题！” 她向前半步，目光扫过一张张愤怒又期盼的面孔，“我知道大家心里苦，被骗的每一分钱都是血汗钱！请相信省委省政府，我们绝不姑息这些违法犯罪行为！” 人的名，树的影！现场的群众一听是省委书记徐雨萌来了，瞬间安静了下来。 省长躲着不见。 书记反倒主动出面了。 这就是区别。 而且徐雨萌的官声大家都知道的，大家更相信她！ 徐雨萌抬高喇叭，声音沉稳而又真诚： “现在，请大家让出一条路！我马上进去和郭省长沟通，现场办公！今天，我们必须给所有人一个交代！” 她顿了顿，语气更为恳切： “大家的心情我完全理解，但聚集在这里解决不了问题。请相信我们的决心，只要给我们时间，一定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我以省委书记的名义承诺，绝不辜负大家的信任！而且我还可以告诉大家，刚刚关闭的网络已经恢复了！” 不知道谁带头说了一句： “徐书记，我们相信你！” “对，我们相信你！” 不少人附和。 并且很自然地为徐雨萌他们让开了一条将近两米宽的路。 “谢谢乡亲们，谢谢大家！” 徐雨萌边走边说，同时示意陈浩东、曾国伟、李泰山、乔巧他们赶紧跟上！ 徐雨萌一行几乎没有费什么气力的就来到了省政府的大礼堂.......... “徐书记，这些刁民太可恶了！”甫一见面，郭华就十分恼火的说。 他手指向礼堂外的人群：“徐书记，您看看这成什么体统！这些人未经审批私自集会，公然违反治安管理条例，还故意趁着全省金融创新会议的档口围堵省政府，分明是想扰乱社会秩序！” “必须立刻抓捕带头闹事的人，以儆效尤！否则以后全省各地都来效仿，政府还有什么威严？！” 郭华一点都没有从自身寻找问题，反倒恶人先告状，倒打一耙，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这些聚集的群众身上。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出这样的话，徐雨萌不由得微微蹙眉。 心里暗自腹诽：造成今天这种局面，你心里难道没点逼数吗？只知道一味的怪罪群众，那些被骗的可都是大部分人的血汗钱、养老钱！ 第1286章 针锋相对锱铢必较 想到这，徐雨萌冷冷的说了一句：“郭省长，立刻抓捕带头闹事的，是不是还嫌今天的事情闹得不够大？” 郭华一愣。 察觉出书记的口气和话语都不对劲。 “郭省长，现在五万人围在这里，难道他们是吃饱饭撑着，没事干吗？看看群众的控诉！他们是受害者，不是暴徒！” 徐雨萌一字一顿，字字如重锤，说出来的话一点也没有给郭华面子。 “真正该严惩的，是那些打着‘金融创新’旗号非法集资的蛀虫！是纵容高利贷横行的监管漏洞！现在不解决根本问题，反而把枪口对准受害群众，你这是想让全省人民都寒心？！” 她突然提高声调，震得会议室里的空气都在发颤：“我看该反思的不是群众‘闹事’，而是某些领导干部的官老爷做派！河东省的天，到底是人民的天，还是那些打着金融创新非法集资、放高利贷的老板们的天？！————对了，郭华同志，我已经让派来增援的警察撤掉了，而且也已经恢复了外面的网络！” 不知道怎么回事，站在郭华身后的钱明贵听到徐雨萌的这话，腿不自觉的哆嗦了一下。 郭华听出来了，徐雨萌这也是在变相的影射自己。 金融创新这件事上牵涉的人太多了，不能任由形势向着徐雨萌主导的方向继续发展下去了。 自己必须挺身而出！ 他铁青着脸说道： “徐书记，金融创新是推动河东省经济转型的关键！个别害群之马的违规行为，怎能抹杀整个产业的积极意义？！这些人打着受害者的旗号聚众闹事，背后难保没有别有用心之人煽动！放任他们围堵省政府，就是对法治尊严的践踏！” “今天撤警力、恢复网络，明天全省各地都会有人效仿！到时候我们河东省委省政府颜面尽失，谁来担责？！” 郭华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徐书记若是怕担责，我来！现在立刻调集警察封锁现场，抓捕首要分子！” 省长和书记直接杠上了！ 说真的，郭华也不想成为徐雨萌的对手，因为自己后头虽然有王老撑腰，但过去式和现在式还是有很大区别的，他自己也看不出自己的赢面在哪里。 人性的本质就是趋利避害，成为徐雨萌一条战壕里的战友至少有口肉吃，这一点是显而易见的。 自己的年纪本来就不大，又贵为华夏第一经济大省的省长，以后随随便便不管调到哪个省，至少是个省委书记，而且很有可能更进一步。说未来可期一点都不过分。 但。 船小才好掉头。 现在自己驾驶的就是一艘航空母舰，承载了太多太多太多的东西，这时候想掉头改弦易张，根本就没有办法再更改了，只能一直硬着头皮往前开。 当自己拿齐金宝当白手套的时候，自己何尝又不是某些人的白手套？ 徐雨萌目光如炬，直直地盯着郭华，唇角勾起一抹嘲讽的弧度，语气同样不善： “郭省长，少拿‘经济转型’当幌子！河东省的‘金融创新’，早成了某些人圈钱的遮羞布！集资诈骗、高利贷横行，这些乱象你当真一无所知？还是说，你所谓的‘创新’，本就是纵容违法的代名词？这么多受害者聚集到这里讨要说法，难道抵不过你口中虚无缥缈的‘产业意义’？” 她向前一步，周身气场冷冽如霜： “今天你敢动用警力，就是把五万受害者推向对立面！你承担得起血本无归的百姓绝望反击？承担得起舆情爆发后全省的信任崩塌？省委绝不会让你拿着河东省的威信去堵你背后利益集团的窟窿！” 徐雨萌一字一顿，字字如刀，“若你执意一意孤行，我现在就向zong央如实汇报，以省委的名义，请求zong央立即暂停你的省长职务！” 这就是一把手的厉害之处！ 会议室里剑拔弩张的气氛几乎凝成实质，徐雨萌这番话犹如一记重锤，将郭华精心编织的冠冕堂皇之词砸得粉碎。 她没有被对方“经济转型”的漂亮说辞迷惑，而是直击要害，把所谓的“金融创新”本质毫不留情地撕开————这哪里是什么推动发展的改革，分明是某些人疯狂敛财的遮羞布！一句“圈钱的遮羞布”，直接戳中郭华的痛处，让他所有冠冕堂皇的辩解都成了可笑的掩饰。 紧接着，她以极具画面感的语言，将动用警力可能引发的严重后果一一铺陈开来。五万受害者的绝望反击、全省信任的瞬间崩塌、汹涌舆情的猛烈冲击，这些后果被她具象化地抛在郭华面前，让他不得不直面自己决策背后隐藏的巨大风险。这番话不仅是在警告郭华，更是在向在场所有人表明：任何漠视群众利益、企图用暴力掩盖问题的行为，都将付出惨痛代价！ 最致命的一击，是她直接搬出中央和省委的权威。“向中央如实汇报”“请求暂停职务”，短短两句话，字字千钧，如同一把高悬的利剑，直指郭华的命脉。 这一招才是最厉害的！ 这不仅展现出她作为省委书记的雷霆手段，更让郭华明白，在绝对的组织权威面前，他的任何侥幸心理都不过是徒劳。徐雨萌用这种方式，彻底堵死了郭华的退路，也向所有人宣告：在维护群众利益这件事上，她绝不容许任何妥协与退让。 所有的人都不敢怀疑徐雨萌这话的真实性。 她绝对是说到做到的！ 第1287章 道高一尺魔高一丈 郭华僵在原地。 他太知道这句话的分量了！ 方才还涨红的脸此刻已褪去血色，他有些呆呆的望着徐雨萌身后那摇曳的窗帘，那里透进的一缕阳光刺得他眼眶发酸。 他咬住后槽牙————他终于明白，那艘承载着太多太多的“航空母舰”，此刻正朝着冰山全速撞去，而自己，连跳船的机会都没有了........ 他踌躇了半天，最后还是从嘴里蹦出了他自己都难以相信的话：“.........那.........现在怎么办？” 此话一出，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在绝对的实力面前，自己只有被碾压的份！ 徐雨萌双手撑住会议桌，目光如炬地扫视着会议室里紧绷的众人： “立刻安排我与群众代表面对面！见面的过程要全程网络直播，不准有任何删减！” 她转向一旁的秘书长乔巧，“通知省纪委、审计厅、金融监管局，抽调骨干力量，立即成立联合调查组，重点彻查近三年所有金融创新项目审批文件、资金流向！” 郭华张了张嘴，还未出声，便被徐雨萌凌厉的眼神截断： “对涉案的非法集资公司、高利贷团伙、催收机构，公安经侦总队即刻立案侦查，查封全部资产！所有保护伞，无论职位多高、背景多硬，一查到底！” “省公安厅经侦总队牵头成立专项小组，逐笔核对受害者登记信息，能追回多少资金就追回多少，哪怕追到天涯海角！” “宣传部门现在就拟公告，把我们的处置方案、调查进度实时公开！” 徐雨萌猛地抬头，“我要让每一位群众都看到，省委省政府不是在走过场！从今天起，全省开展为期三个月的金融市场大整顿，违规小贷公司一律关停，审批监管漏洞必须补上！” 她的目光扫过郭华灰败的脸，字字千钧， “所有调查过程全程公开，接受群众监督！我们要用实际行动证明，省委省政府是站在人民这一边的！” 徐雨萌的话音刚落，就听郭华的身后传来轰隆一声响，一直大汗淋漓、脸色惨白的钱明贵再也坚持不住了，就这么直挺挺的倒在了地上！ 他的秘书急忙掏出口袋里的降压药，试图给钱明贵喂下去，但钱明贵抽搐了几下，就一动不动了！ 现场一阵慌乱。 还好会场这边有医生。 医生进来探了探钱明贵的鼻息，摇了摇头。 徐雨萌挥了挥手，让医生把钱明贵拉走。 郭华面如死灰。 他有些明白钱明贵为什么听到书记的这些话后会血压升高猝死。或许钱明贵以这么一种形式走掉，也是一种幸运。 唉！ 徐雨萌果真借今天群众聚集这件事大做文章，彻底否定河东省的金融创新，而且还要追究这追究那的责任。 河东要不太平了！ 乔巧进来告诉徐雨萌，外面一切已经安排好了，可以请书记出去和受害群众对话。 “那我们出去吧！”徐雨萌对贵宾室的一众领导们说。 然后大步走出了大礼堂........ 养心别院。 王老和大公子王云都在，正在边品茶边看徐雨萌同受害群众的对话直播， 当听到徐雨萌承诺立即成立调查组，彻查金融创新背后的种种问题时，王云不无忧虑的说： “父亲，这火势不对啊。”他猛地将茶杯重重搁在檀木桌上，溅出的茶汤在桌布上晕开深色痕迹，“她要彻查金融创新项目，聚宝盆那些的操作，还有齐金宝牵出来的利益链..........这把火烧下去，迟早烧到咱们头上！” 王老慢条斯理地转动着手中的茶盏，茶汤在杯中划出一圈圈涟漪，氤氲的热气模糊了他半张脸。 良久，他轻抿一口茶，喉间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喟叹：“云儿，你看这茶——沸水冲下时翻腾如浪，可静置片刻，沉渣自会落底。” 他指尖摩挲着杯壁的暗纹，目光透过袅袅水汽投向屏幕里徐雨萌的身影，“急流之下必有深潭，她越是雷厉风行，反倒证明根基不稳。” 茶盏与茶托相碰发出清响，王老忽然轻笑出声，褶皱里藏着经年的世故：“调查组要查，就由他查去好了。” 他抬眼瞥向儿子紧绷的肩膀，枯瘦的手指点了点桌面，“当年咱们布的局，就像这紫砂壶——看着密不透风，实则每道缝隙都能泄出七分真三分假。” 茶香在屋内弥漫，老人忽然将茶盏重重一放，震得几颗水珠迸溅而出：“与其担心火烧连营，不如学学这茶道——以静制动，方见真章。” “这话怎么说？”王云终究是沉不住气些。 王老伸手拨弄茶盘上滚动的水珠，苍老的指节在氤氲水汽中若隐若现。他将茶海倾斜，琥珀色的茶汤如细流注入公道杯，却不急于回答，直到杯满将溢时才堪堪停手： “齐金宝这枚棋子，本就是放在风口的茶漏。”话音未落，茶汤已顺着杯沿漫出，在乌木茶盘上蜿蜒成溪，“你看这水流，看似肆意奔涌，实则早被茶漏分出浊清。” 他忽然将茶海重重倒扣，飞溅的水珠在阳光下碎成星芒： “刚开始我们就备好了替罪羊，就像这紫砂壶，看着严丝合缝，壶盖底下早留了透气的暗孔。” 枯瘦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太极图，“调查组查到的账本、审批文件，不过是浮在茶面的浮沫。等他们顺着线索追去，就像饮尽半盏茶才发现——真正的茶香，还藏在壶底。” 王云盯着父亲指尖渐渐干涸的水痕正要追问，却见王老已将新茶投入壶中。沸水注入的瞬间，茶香裹挟着白雾升腾而起，老人眯起眼望向屏幕上徐雨萌的身影，浑浊的瞳孔里泛起笑意：“别急，等这壶茶三起三落，自然能见分晓。越是沸反盈天，越要守得住茶心！” 第1288章 河东的水确实很深 王云猛地挺直腰板，眼中惊涛骇浪翻涌，喉间溢出的赞叹裹着压抑不住的兴奋：“父亲，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原来父亲这步棋竟早在开始前就落定了！” 他探身抓住老人布满老年斑的手，“我竟还在为齐金宝的事提心吊胆，原来您早把替罪羊、账本都藏在这茶道里了！” 滚烫的茶汤在杯口轻晃，王云端起茶盏的手都在发颤，仰头一饮而尽：“您说的‘茶漏分浊清’‘壶底藏茶香’，看似说茶，实则把调查组的路都算绝了！我真是被徐雨萌的雷霆手段吓昏了头，竟忘了父亲才是掌控全局的执棋人！” 他抚掌大笑，溅起的茶渍在桌布上绽开墨色花朵，“等徐雨萌他们追着浮沫忙得焦头烂额，咱们再看这河东省的水，到底有多深！” 王老任由儿子攥着自己的手，枯瘦的手指轻轻叩击茶桌，发出笃笃声响。他慢条斯理地重新注水，看着茶叶在壶中沉浮，浑浊的眼底泛起一丝狡黠的光： “云儿，茶道讲究‘闷香、淋壶、分茶’，少一步都品不出真味。徐雨萌如今雷厉风行，不过是急着揭盖闻香——殊不知这壶盖揭得太早，反倒散了七分底蕴。” 茶汤缓缓注入茶杯，他忽然将茶海重重一顿，溅起的水花在灯光下碎成金箔： “当年布局时，我特意留了三道‘虚火’——账本是第一道，替罪羊是第二道，就连齐金宝背后的关系网，都是故意透出的破绽。” 苍老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就像这紫砂壶，气孔看似疏漏，实则暗藏玄机，任她徐雨萌顺着气孔探入，摸到的也不过是壶壁上的浮尘。” 说罢，王老端起茶杯轻抿一口，喉间发出满足的叹息： “这茶啊，头道太涩，二道太淡，非得三起三落，才能品出回甘。等徐雨萌折腾够了，就该明白，这河东省的棋盘上，真正的胜负手，还藏在未启封的茶饼里。” 他望向屏幕上徐雨萌慷慨陈词的画面，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茶雾氤氲间，仿佛看见那黄毛丫头正一步步踏入精心编织的局中.......... “父亲，我还是有那种感觉，徐雨萌下一步肯定要对全省的加油站、收费公路，包括我们控制的码头下手，这又该如何是好？” 这些才是大头。 王云端茶盏的手微微有些发颤，滚烫的茶汤在杯口晃出细小的涟漪。 他仰头一饮而尽，茶渍顺着嘴角滑落。“父亲，”他放下茶杯，杯底与茶托相撞发出清脆声响，“徐雨萌整顿金融市场肯定只是第一步，那些油水丰厚的项目，她迟早会.........” 王老不慌不忙地转动着手中的紫砂壶，壶身因经年摩挲泛着温润的光泽。 “云儿，”他忽然将壶嘴对准茶海，滚烫的茶水倾泻而下，腾起的水雾瞬间模糊了镜片，“你看这冲茶的力道——太急，茶香未出便散；太缓，又失了韵味。徐雨萌如今看似来势汹汹，实则不过是莽莽撞撞的沸水，看似能冲开一切，却不知真正的好茶，得用文火慢煨。” 他慢条斯理地用茶巾擦拭壶身，苍老的手指抚过壶身上镌刻的《清明上河图》： “加油站、收费公路、码头......这些不过是摆在明面上的茶点。” 忽然将茶针重重插入壶盖，“真正的关键，在于掌管茶炉的人。只要火候在我们手中，她就是把整个茶席掀翻，又能如何？” 说罢，王老将新泡的茶缓缓倒入闻香杯，茶汤在杯中流转出琥珀色的光晕： “记住，茶道最忌心急。等她查完金融市场这道‘头茶’，累得焦头烂额时，咱们再慢慢品这河东省的‘二泡茶’.........” 他的目光穿透氤氲的茶香，落在屏幕上徐雨萌坚毅的面容上，浑浊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鸷的笑意。 王老忽然将茶针在掌心转了个圈，针尖凝着的水珠“啪嗒”坠入茶海，惊碎满盏波光： “云儿，你看这茶针——看似纤细易折，实则能探入壶底搅动乾坤。徐雨萌再厉害，不过是悬在半空的茶壶，看似高高在上，却不知茶炉的火早已攥在咱们手里。”他枯瘦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布上画出扭曲的纹路，“她想动加油站，咱们就放出成品油涨价的风声；她要查收费公路，便让沿途商户联名请愿。这些手段，不过是往她的茶里撒把盐——喝下去硌牙，吐出来可惜。” 茶雾缭绕中，老人忽然发出一声低沉的笑，震得紫砂壶壁嗡嗡作响：“茶道里讲究‘茶禅一味’，最妙的便是‘拖’字诀。” 他缓缓将滚烫的茶汤浇淋壶身，白雾蒸腾间，壶上的《清明上河图》忽隐忽现，“你看这淋壶的水，浇得越急，壶身越凉。徐雨萌查得越紧，咱们就把线索埋得更深。等她查完金融市场这道‘头汤’，再想动码头、公路这些‘主菜’，只怕牙都要累得咬不动咯。” 说罢，王老将最后半盏茶缓缓举至唇边，苍老的喉结在暮色中上下滚动： “茶凉了尚可再煮，人倦了可就没了心气。”他望向屏幕上徐雨萌挥斥方遒的身影，浑浊的眼底翻涌着毒蛇吐信般的阴翳，“且让她蹦跶，等这壶茶三起三落，熬到她精疲力竭，便是咱们揭开茶饼、品真正回甘的时候......”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哈哈大笑！ 第1289章 金融创新开始纠偏 王云父子高兴的还是太早了。 他们显然低估了徐雨萌，也低估了徐雨萌打击金融领域腐败的决心！ 经过徐雨萌一个多小时的对话，聚集在省政府大礼堂前面的受害群众终于散掉了。 受害群众想要的就是一个回应。 既然已经上当受骗了，他们想的就是省委省政府尽快处理这些骗他们钱的人，绳之以法，同时尽量挽回自己的经济损失。 而这些徐书记都已经全部承诺了。 毕竟绝大部分人还是明事理的，聚集在省政府大礼堂前面当然不是目的，目的是要解决问题！ 外面发生的一切，大礼堂内部知道的一清二楚！ 因为信号已经恢复了，大礼堂的市长、县区长们，还有那些专门做金融的特邀参会代表，都在看现场直播，早已经把开始的警告丢到九霄云外去了。 当听到徐书记说要成立联合调查组，彻查“金融创新”后面的腐败的时候，前一段时间所谓的“金融创新”做的越好的县区长，越在那里瑟瑟发抖。 一样在这里瑟瑟发抖的，还有特邀参会的那些金融公司、小贷公司、催收公司的代表们。 当然，负责金融创新工作的副省长钱明贵被吓死的消息，也已经传遍了大礼堂。 对钱副省长的意外去世，会议室里的不少人不但没有感到悲慽，甚至感到有些欣喜。 毕竟有些东西死无对证，好多东西可以往他身上推。 何况他本身就是因为听到要对金融创新展开调查被吓得血压升高死掉的，心里没有鬼，怎么会被吓死？ 外面的群众聚集完美解决。 就在大家庆幸终于可以回去了的时候，徐雨萌以及其他一众领导们回到了大礼堂。 让大家感到惊惧的是，随同省领导们进来的，还有不少的警察以及一色的穿黑色行政夹克的人，就站在会议室的后头，虎视眈眈的望着。 大家猜测：应该是省纪委的工作人员！ 不少人的心再次揪起来了。 他们想到了不少徐雨萌的传说.......... 主席台上的位置已经悄悄的发生了变化，居中的是徐雨萌，原先还在主席台上落座的齐金宝他们全部被安排在了楼下。 省长郭华硬着头皮说：“全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继续召开！现在有请省委书记徐雨萌同志讲话！” 徐雨萌稍稍点了点头，把面前的麦克风往自己身边挪了一下，脸上严肃得让人不寒而栗！ 更加让与会者胆战心惊的，是徐书记所说的话。 “同志们，今天的这个全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在之前省政府曾经邀请我出席，但我没有答应，因为我觉得我们河东省的所谓的金融创新，已经走偏了，走歪了，如果我出席的话，是对这种所谓的金融创新的肯定！” “今天外面几万的群众聚集正好说明了这一点。5万多群众的血汗钱、养老金，被所谓的以金融创新的幌子为掩护的各种小贷公司、高利贷公司、催收公司所骗取，这难道就是我们所谓的金融创新所要的结果吗？” “所以今天的这个金融创新工作会议我又来了，是巧合也不是巧合，今天来就是为了纠偏的！” 徐雨萌目光如炬，扫视着台下众人，字字千钧： “同志们，真正的金融创新，绝不是某些人敛财的工具，更不是侵害群众利益的帮凶！它应该是服务实体经济的助推器，是为人民群众谋福祉的坚实桥梁！” 她微微顿了顿，右手有力地在空中一挥，继续说道：“金融创新，要以服务实体经济为根本出发点。我们的企业，尤其是中小微企业，它们是经济发展的毛细血管，是吸纳就业的主力军。真正的金融创新，应该围绕如何降低企业融资成本、拓宽融资渠道、优化金融服务来展开。比如开发更贴合企业需求的金融产品，简化贷款审批流程，让资金能够快速、精准地流向那些有潜力、有创新能力的企业，帮助它们发展壮大，创造更多的就业机会，推动经济高质量发展。” “同时，金融创新必须以保障人民群众利益为核心。” 徐雨萌语气坚定，“老百姓把辛苦攒下的血汗钱、养老金投入金融市场，是出于对我们的信任。我们要做的，是通过创新构建更加安全、透明、普惠的金融体系。比如利用科技手段，开发风险可控、收益合理的理财产品，让老百姓的钱能够保值增值；利用大数据和人工智能，建立更完善的信用评估体系，让普通百姓在需要资金支持的时候，能够更容易获得低息、便捷的贷款，而不是陷入高利贷的深渊！” “再者，金融创新离不开严格的监管。” 她神色冷峻，“我们要建立起动态、全面的监管机制，运用先进的技术手段，实时监测金融市场的风险。对那些打着创新旗号，行违法违规之事的行为，要零容忍！监管要与创新同步，甚至要适度超前，绝不能让不法分子钻了空子！” 徐雨萌最后提高声调，铿锵有力的说道：“同志们，金融创新是一把双刃剑，用好了，能推动经济发展，增进人民福祉；用不好，就会成为祸国殃民的毒瘤！从今天起，我们要正本清源，重塑河东省金融创新的良好生态，让金融创新回归服务实体经济、保障人民利益的初心！对在这次借金融创新的名义，扰乱金融市场的企业和借这次金融创新的名义大肆收取贿赂的官员严惩不贷！” 徐雨萌的这番话掷地有声，就连坐在他边上的郭华，双腿都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徐雨萌果真亮剑了！ 直接推翻了省政府寄予厚望的金融创新，而且趁机借整顿金融产业的机会，大力展开反腐倡廉。 “聚宝盆集团董事长齐金宝，你给我站起来！” 徐雨萌突然点名，而且连个“请”字都没有，完全是命令的口吻，而且那口气————咳咳......... 第1290章 雷霆万钧毫不手软 礼堂内瞬间陷入死寂，连呼吸声都清晰可闻。 那些曾与那些小贷公司、高利贷公司和非法集资公司暗中有勾连的干部，此刻如坠冰窟————那个传说中的省委书记在任上的所作所为不再是传说，是真的！ 今天绝对是金融创新工作的“现场会”。 难怪前省长会被“吓死”啊。 会议室的有人低头猛擦冷汗，更有甚者，双腿不受控制地在桌下颤抖，连椅子都跟着发出细微的吱呀声......... 恐怕是进来容易出去难咯。 最惊惧的当然是齐金宝了。 听到书记直呼其名让自己站起来，他不但没能站起来，反而僵坐在座位上，双腿不听使唤，根本就站不起来了！ 他什么时候见过这样的场面？ 最后齐金宝是被两个警察架起来的。 徐雨萌翻开面前的文件，指节重重叩击纸面，声音在死寂的礼堂里炸开： “齐金宝，据我们初步掌握的线索你所谓的‘聚宝盆集团’，披着金融创新的外衣，行的却是吸血噬骨的勾当！” 她猛地抬头，目光如淬了毒的箭，直刺被架在那里浑身筛糠的齐金宝，“经初步核查，一万两千七百三十二名群众血本无归，五百一十四亿资金打了水漂！这些钱里，有老人积攒半生的养老钱，有下岗工人再创业的救命钱，还有山区孩子的学费！” 514亿！ 这个数字让今天参加全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落后”地区的县区长们彻底惊呆了。 他们没有想到仅仅一家聚宝盆集团非法吸收的资金，竟然已经达到甚至超过了他们一个县或者一个区的gdp收入！ 这要是放任下去的话.........他们甚至都不敢想象下去了，后背发凉。 会议室里不少市长、县区长们纷纷低下头。 “看看你们干的好事！打着‘金融创新’的幌子，纵容这些金融企业搞‘套路贷’‘暴力催收’，甚至默许资金空转、利益输送！这500多亿到底去了哪里？我想齐金宝不过是台前的木偶，背后牵线的人——————”她扫视全场，语气冰冷，“我奉劝你们趁早投案自首！” “押下去！” 两个警察架起瘫成烂泥的齐金宝往外走，他的皮鞋在地面拖出刺耳的声响。 带走齐金宝只是开胃菜。 接着徐雨萌照单点名： 去步科技罗小村。 勇芎集团胡勇。 金付通集团赵兵........ 参加今天金融创新工作会议的15名金融科技创新公司的老总无一幸免，他们可都是今天河东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分享经验的代表，这一下，全部“分享”到省公安厅经侦总队去了。 等这些人全部被压下去之后，徐雨萌继续说道。 “同志们，这15家公司涉案金额近3000亿！这个数字，超过了河东省全年财政收入的三分之一！” 她抽出最上面的文件，纸张在空中划出凌厉的弧线，“尤其是勇芎集团————这个所谓的‘金融科技标杆’，打着‘大数据风控’的旗号，他们组建了3000多人的暴力催收团队。凌晨三点往老人手机里群发死亡威胁，雇佣社会闲散人员围堵受害者家门，甚至有人因不堪骚扰跳楼身亡！更可笑的是，这样一家沾满鲜血的公司，居然被列为‘金融创新示范企业’，还堂而皇之地准备上市融资！” “看看这些数据————他们通过‘阴阳合同’制造虚假债务，用‘软暴力’逼迫借款人卖房偿债，半年内竟有17起自杀案件与他们有关！而某些部门，却对这些恶行视而不见，甚至帮着粉饰太平！" 他突然点名永芎公司所在的羊州市白水区区长李得水：“李得水区长，现在请你站起来。” 李得水听到省委书记点名让自己站起来，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如纸，额头上豆大的汗珠滚落，整个人像被抽去了脊梁骨瘫坐在椅子上，双手不自觉地颤抖起来 。 完了，这下子在劫难逃了！ “勇芎公司去年获得的荣誉可真不少啊！先是被评为咱们市的‘金融创新示范企业’，据说是创新典范，引领金融发展新潮流，可实际呢？是引领着违法犯罪的歪风邪气！接着又拿了‘年度最具潜力企业’奖，潜力？潜力都用在怎么坑害老百姓，怎么把非法得来的财富揣进自己兜里了！还有‘行业杰出贡献奖’，贡献？贡献就是逼得无数家庭支离破碎，让受害者走投无路！” “你们给这些违法乱纪的行为披上荣誉的外衣，让他们堂而皇之地在阳光下作恶，你们的责任在哪里？公信力又在哪里？这一桩桩、一件件，都是你们失职渎职————现在去纪委老老实实的交代自己的问题！” 省委书记的话音刚落，站在会议室后排的省纪委的工作人员熟练的走上前来，一左一右架起李德水就往外面走。 不要说在场的干部了，就连郭华、陈浩东、曾国伟都有些傻了！ 开始带走齐金宝他们那些人的时候，他们倒觉得没有什么（郭华除外），毕竟书记已经说了，他们涉嫌经济犯罪，由省公安厅经侦总队带走调查再正常不过了。 但现在省纪委带走的可是李德水。 羊州市是副省级城市，李德水这个白水区区长可是副厅！ 书记就这么在会场上直接宣布让省纪委把他带走。 多少有些“不拘小节”。 不过想想书记以前在其他省市的所作所为，又觉得一点都不奇怪了。 看着李德水就这么的被省纪委带走，郭华的心里瞬间涌起一股兔死狐悲的感觉。 他情不自禁的把目光望向了羊州市的另一个区长：蓝天区区长何文清，感觉他也要凶多吉少了！ 第1291章 封锁消息杀鸡儆猴 蓝天区是今天“大出风头”的聚宝盆集团的总部所在地，如果说刚刚徐书记说勇芎公司获得的荣誉不少，聚宝盆获得的荣誉比勇芎公司只多不少，而且这里头当然少不了区长何文清的“功劳”。 看着省长那“哀怨”的眼光，再看看刚刚李德水被带走的情形，其实何文清已经预感到情形不妙了。 树大招风。 书记下一个针对的肯定是自己！ 果然，书记那毛骨悚然的声音传来了： “同志们，下面我再请大家看看聚宝盆集团的‘光荣榜’！去年，它不仅蝉联了‘全省金融创新十佳企业’，还被授予‘普惠金融示范基地’称号，更为可笑的是，还被省金融办评为‘区块链金融应用标杆’‘大数据风控创新领航者’以及‘年度金融科技先锋企业’奖章！其创始人齐金宝还是河东省十佳青年、青年奖章获得者、华夏Lm！”甚至还获得了‘社会责任卓越企业’奖！社会责任？可笑不可笑？他们害得多少人在寒风中举着欠条讨公道，逼得多少创业者跳楼轻生！这些沾满血泪的荣誉，就是某些人纵容犯罪的铁证！" 还没有点到自己的名，何文清就知道大祸临头了。 书记虽然没有点自己的名，但每一句话都和自己有关。 “何文清区长，你有什么要解释的吗？” “.........” 听到书记说这一句话的时候，何文清再也忍不住了，身体剧烈的一抖，热辣滚烫！下面就开始生产37度的温热的啤酒了。 徐雨萌当然不需要何文清解释。 马上有两个省纪委的工作人员把她给拖出去了，啤酒洒了一地。 那味道太酸爽了，不禁让人掩鼻。 接连两个副厅级领导直接从会场带走，参会的所有领导个个都瞠目结舌。 郭华的脸彻底绿了。 下一秒会发生什么，会带走谁，连他这个省长都不知道！ 台下有些干部悄悄拿出自己的手机，想给自己所在的县区发个消息。 编辑完点击发送—————发现在不停的转圈圈，仔细一看，没信号！ 原来等聚集的群众走了之后，徐雨萌又下令把这边的信号给屏蔽了。 想对外传递消息，门都没有！ 而且徐雨萌在进到大礼堂之前，曾经悄悄的一个人在一旁打了个电话，和谁打的？连乔巧和方哓晓都不知道，书记打电话，谁也不敢站在边上听啊。 实际上，现在整个会场的人，包括几位省委常委郭华、陈浩东、曾国伟、王泰山都不知道，此时此刻，在紧邻河东省的西江省、湖东省、河西省，每个省共选派了2000多名防暴警察，正全副武装的赶往河东省的羊州市，沿海市，莞东三市，每个省各对应一个城市，再要一个小时左右，这些警察就可以赶到他们任务所在的市了。 这些警察全部由部里统一调配指挥，对外严格保密，就在前往执行任务的路上，他们还不知道自己此行的目的地在哪、任务是什么，这些都要等到了目的地以后才会告知他们........ 徐雨萌的那个电话就是打给部里的！ 会场里的恐怖气氛还在继续。 徐雨萌的目光冷冷地落在吴天祥身上，声音如同寒夜的冷风，穿透了整个会场的寂静：“接下来，我要谈谈沿海市金融办主任吴天祥同志。” 呃......... 吴天祥的脸刷的白了！ “在沿海市，打着金融改革的旗号，各种乱象丛生。吴天祥身为金融办主任，却在其位不谋其职，公然收受贿赂，为小贷公司、高利贷公司等非法金融机构大开方便之门。这些公司肆意妄为，打着各种诱人的幌子，实则进行非法集资、高回报揽储等活动。” “他收受贿赂，使得监管形同虚设。这些非法金融公司以高息回报为诱饵，欺骗广大群众，许多普通百姓辛苦积攒的积蓄被他们骗走。无数家庭因此陷入困境，有的老人养老钱没了，有的家庭为了偿还债务四处奔波。还有一些创业者，满怀梦想，本想通过正当的金融渠道获取资金发展事业，却被这些非法金融机构坑害，不仅资金链断裂，还背负上巨额债务，最终被逼得走投无路，甚至有人绝望地选择轻生，今天在大礼堂外面聚集的受害群众，有1/3就来自沿海市！” “吴天祥的监管失职，导致沿海市的金融市场乌烟瘴气。本该严格审核监管的金融牌照随意发放，那些没有资质、毫无信用的公司也能在市场上兴风作浪。在他的纵容下，非法金融活动如同野草般疯长，严重扰乱了正常的金融秩序，给沿海市的经济发展带来了极大的负面影响，使得许多正规金融机构的业务也受到冲击，投资环境恶化，企业不敢投资，经济发展陷入停滞。他的所作所为，严重损害了人民群众的利益，辜负了组织的信任和人民的期望！” 也不等吴天祥辩解，书记的话音刚落，两名纪委工作人员迅速走到吴天祥身边，在众人的注视下，被带出了会场 。 “徐氏恐怖”————不少干部突然想到了这个词。 这才哪到哪。 好戏只是开了个头！ 第1292章 敲山震虎乖乖自首 接二连三的被纪委的人给带走，现场的不少县区长、金融办主任心态已经崩了！ 杀鸡儆猴。 徐雨萌要的就是这个效果！ 她感觉火候已经到了。 徐雨萌猛地拍了一下主席台，震得麦克风都嗡嗡作响，惊得全场噤若寒蝉。 她扫视着台下神色各异的干部，目光如淬了冰，字字句句裹挟着雷霆万钧的气势和压力。 “还在心存侥幸的人听好了！你们以为这一堆的烂事永远捂盖得下去？错！我在这里就告诉你们，每一笔见不得光的交易，每一张沾满民脂民膏的银行卡，我们都查得清清楚楚！” 她忽然放缓语速，声音里却渗出令人战栗的寒意：“别拿‘法不责众’当侥幸，别把组织的仁慈当软弱。现在站出来，是你们最后的机会！主动交代问题、退缴非法所得，情节轻微的，组织给你改过自新的路；哪怕问题严重，只要真心悔悟、积极配合，我们也会依纪依法从轻发落。但要是执迷不悟，等调查组找上门—————” 她话锋又陡然凌厉起来，“看看李德水、何文清、吴天祥的下场！你们敢赌自己比他们藏得更深？敢赌组织的决心？告诉你们，省委的专班马上就要进驻全省21个地市，大数据、银行流水都会查，就是躲到天涯海角，也逃不过党纪国法的天罗地网！” 说到这里，她口气稍稍放的松缓了些，语气中透出几分恨铁不成钢的痛惜：“同志们，我们都是人民选出来的干部！那些被高利贷逼得家破人亡的老人，那些跳楼前攥着欠条的创业者，他们的血泪，你们午夜梦回时就不会良心不安吗？现在回头，组织依然敞开怀抱；再执迷不悟，就别怪党纪无情！” 会场死寂如坟，只有徐雨萌掷地有声的余韵在空气中震颤。她抓起话筒重重一放，金属碰撞声如同最后的通牒： “现在，给你们三分钟时间！想清楚————是自己走向光明，还是让省纪委一个个的把你们给揪出来！” 徐雨萌的这番话语如同一记重锤，在会场掀起了强烈的震撼，对台下干部们产生的震慑力将是多维度且极具冲击力的！ 不得不说，徐雨萌把这些人的心理摸的很透很透。 开篇的雷霆之怒与威慑性宣告，瞬间就击碎了干部们的侥幸心理，让那些涉事干部心跳加速、如坐针毡，在心理上形成巨大压迫感。 后面的那句“从轻发落”的宣示，又如同在黑暗中透入一丝曙光，在恐惧中给予希望，让那些干部内心产生动摇，在自首与否之间激烈挣扎，极大地冲击了他们的心理防线。 明确的时间限制营造出紧迫感，部分内心脆弱或问题较轻的干部，很可能因难以承受压力，在三分钟内选择站出来坦白，形成“破窗效应”，带动更多人主动交代问题；而仍抱有侥幸的干部，也会因意识到形势严峻，不敢再轻举妄动，行为上更加谨慎，甚至会开始销毁部分证据，但在调查组全面核查下，这种行为终将徒劳。 再说从思想层面上“人民选出来的干部”的质问直击初心，唤起部分干部的良知与责任感，使其深刻反思自身行为的错误；同时，这番话也给未涉事干部敲响警钟，强化他们对党纪国法的敬畏，在未来工作中严守底线，避免重蹈覆辙，重塑干部群体的思想认知与价值导向。 一举多得！ 嘿嘿，有些时候还是要“巧舌如簧”。 真的让纪委下去查费时费力。 哪有让他们自己坦白交代来的利索？ 会场的空气仿佛凝固成冰，秒针滴答声在死寂中格外刺耳。 当第二分钟的倒计时即将结束时，前排突然传来座椅挪动的声响！ 羊州市经济开发区管委会主任周明远扶着桌沿缓缓起身，他西装下的衬衫早已被冷汗浸透，喉结上下滚动了数次才艰难开口：“徐书记.........我交代........” 这句话像投入深潭的巨石，激起满场压抑的抽气声。 “去年起，我收受聚宝盆集团齐金宝的贿赂共计876万元，分32次通过境外账户转账。他要求我默许聚宝盆集团在开发区建设分公司........" 他的语速越来越快，仿佛要将积压心底的秘密一口气倾倒干净：“去年下半年，吴天祥让我帮忙疏通省银保监局关系，我通过中间人送去翡翠摆件和金条，价值230万。作为交换，我们对辖区内17家非法集资公司的举报材料压案不办，甚至伪造现场检查报告.......” “很好！”徐雨萌朝他点了点头。 “你去纪委说清楚你的问题，对你今天的表现，省委在研究你的处理决定的时候，一定会酌情考虑。” 一般这种会场上，最难的首先是第一个坦白交代的人。 也就是“破窗效应”里第一个砸碎窗户玻璃的人，有了第一个，马上就会有第二个！ 果然，后排一位戴着金丝眼镜的中年男人踉跄着站起来说：“我........我是莞东市金融办副主任陈立文，我参与了吴天祥组织的利益输送网络，收受企业干股价值超千万，还有..........” 莞东市金融办副主任陈立文是第二个开始交代自己的问题。 对于徐雨萌来说，开局良好，取得了预期的效果！ 第1293章 猎狐行动已经开始 第三个颤巍巍起身的是盐海市金融办主任。 “我主管辖区内金融机构备案，众鑫普惠打着普惠金融旗号搞高利贷，实际年利率超过120%。他们给我每月二十万‘顾问费’，让我对群众检举视而不见。我还伪造了‘鼎丰财富’的合规批文，这家非法集资公司用‘区块链理财’噱头骗了上千老人的养老钱，涉案金额超3.5亿........." 第四个主动起身交代自己问题的是沿海市复兴区区长。 “我分管招商引资，默许‘银海创投’在区内开设非法p2p平台。他们承诺每吸纳一亿存款就给我3%回扣，二年间我收受现金和房产共计2000多万。去年有个创业者因还不上‘银’的砍头息跳楼，我让人把事故定性为‘意外’.........” 接着是第五个、第六个、第七个、第八个.......... 有心怀坦荡的数了数：现场投案自首的一共有29个人。 够三大桌的了。 这么一折腾，早就已经过了吃饭的时间。 大家一个个饥肠辘辘。 但书记根本就没有要走的意思。 饿。 忍着！ 郭华有些疑惑的望着徐雨萌。 该抓的也抓了，该自首的也自首了。 还要咋的？ 为什么还不散会？ 还有，大家的信号还是没有恢复！ 过了一小时左右，一个佩戴副总警监警衔的警官匆匆走近了大礼堂。 在场的大部分人对这个副总警监衔不太懂，但现场的公安，尤其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对这是再清楚不过的。 能佩戴这个警衔的，至少是副部长！ 而且作为省公安厅的厅长，跟部里的关系还是挺密切的，他一眼就认出来了，来人是党委副书记、分管日常工作的副部长高桥！ 高桥虽然是分管日常工作的副部长，但他的名字在部里面领导一栏里，后面有个括弧：享受部长级待遇。 罗成莫名其妙：高部长来这里干嘛？ 罗成冲他点了点头，但高桥就好像没有看见一般，径直来到坐在主席台上的徐雨萌面前，向她警了个警礼，然后声音洪亮的说：“徐书记，‘猎狐行动’取得圆满成功，共抓获犯罪嫌疑人7145人！” 徐雨萌赶紧站起身，微笑着对高桥说：“高部长，辛苦了，感谢部里对河东的大力支持！” 郭华、陈浩东、曾国伟、王泰山都一头雾水。 什么“猎狐行动”？ 还抓了7000多人。 而且看这情形还是部里统一组织的，连他们这些常委都不知道！ 郭华突然感觉恐惧。 罗成的感觉就更不好了。 部里在河东采取这么大的行动，直接绕过了他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摆明了书记和部里对他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不信任！ 罗成马上意识到了这是一场严重的政治信任危机啊。 公安部行动直接绕过他，说明书记和部里对其在履行职责、打击犯罪、维护地方治安等方面的能力和忠诚度存在严重质疑，政治信任度急剧下降， 接下来很有可能面临职务调整风险。 这种事徐书记肯定是会做的出来的，省委会不会对自己进行职务调整？甚至可能被调离现岗位，失去对省公安系统的领导权.......... 不相信自己肯定就会查自己。 罗成越想越感到后怕！ 几乎就在高桥进来的同时。大家也发现，手机信号恢复了........ 就在一个多小时前。 西江、湖东、河西三省的警力已经分别到达了羊州、沿海、莞东三市。 到羊州市执行任务的是春江省公安厅从全省各地抽调的2000多名警察，他们马不停蹄的赶到了羊州市后，根据部里的统一部署，分别包围了聚宝盆集团总部、去步公司总部、快易贷集团总部等100多家所谓的金融服务公司和他们分布在羊州市的各分公司、经营点等。 便衣早就已经混进去侦查了。 发现这些分布在高档写字楼里的所谓金融公司还在正常办公。 总公司最忙的就是打电话。 也就是电销。 至于客户的信息是怎么来的，这个太容易了。 各个通信公司都有内鬼，卖个人的客户信息，只要10几块钱。 说句不夸张的话，从你一刚出生，你的信息就已经被卖掉了。 从你出生时的奶粉，尿不湿，到大些时候的校外辅导班、兴趣班，再到中考、高考补习班，甚至你刚刚高考结束，各种推销电话就会对你展开轰炸了。 实际上，我们每个人就是个透明人，没有隐私、没有秘密可言。 “一切正常，可以行动。” 进去的便衣通过藏在衣领处的小型对讲机告诉外面的警察。 “行动！” 高桥一声令下，从春江、湖东、河西三地调过来的6000多名警察，早就跃跃欲试了，立即冲进了大楼。 “举起手来！原地蹲下，一个都不许动！” 警察黑洞洞的枪口无情的指这些正在上班的“青年才俊”。 聚宝盆集团总部，一名副总正好从外面办了点事回来，看到警察冲进了办公区，让大家全部举手抱头蹲下，他哆哆嗦嗦的打通了当地派出所的电话，“有一伙公安跑到我们总部抓人来了，不知道是真公安还是假公安..........” 派出所一查，我们没人出警啊。 闹不好是假冒警察的。 “好，我们过来看看！” 派出所的人刚刚赶到聚宝盆集团总部，就看见外面停了一大排的客车，聚宝盆集团的员工。正一批批的从里面押出来，押到客车上去！ 第1294章 分化瓦解各个击破 一看那么多的制式警用装备，派出所的人就知道，这不可能是假冒的。 但在自己的辖区执行任务，自己是这个辖区派出所的都不知道，所长问站在边上执勤的一名警官：“同志，我是这个片区的派出所所长，请问你们是哪个单位的？” 所长一开始还以为是羊州市其他分局的同行来这里执行任务，毕竟是省会嘛，有些时候也会交叉在其他区里执行公务。 那名执勤的警官虽然警衔没有所长高，但很拽，不屑的对所长说道：“我们正在按照部里的命令在执行公务，其他的无可奉告！” 一听是部里的，所长吓一大跳，不敢言语了。 由于事先保密工作做的好，“猎狐行动”取得圆满成功。 而且这次“猎狐行动”还有一个创举，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全部没有留在河东，直接带回到派出警力的省份进行审问。 也就是这7000多人分别被带回到了春江、湖东、河西三个省，没有案发所在地的河东警方什么事！ 郭华感到了深深的恐惧。 这徐雨萌根本就不按常理出牌，甚至根本就不把自己放在眼里！ 按说在大会堂里，带走了那么多的干部，怎么着都应该召开一个常委会讨论一下吧？听听常委们的意见，然后再做决定。要知道带走的都是副厅级以上干部，是省管干部！怎么能这样子呢？ 还有这个所谓的“猎狐行动”，瞒着省里面的所有人，公安部突然从附近省份调了6000多名警力驰援河东，河东警方根本都不知道怎么回事，行动就结束了，从河东带走了7000多人，河东警方连手都插不上，这也未免太霸道了！ 郭华还有一个疑问。 曾国伟什么时候倒向徐玉萌了？ 从今天省纪委的人在现场带人的节奏来看，曾国伟应该是早就知道情况的，可自己竟然还蒙在鼓里————他奶奶个熊！ 徐雨萌当然不会打无准备之仗。 她采取的是各个击破的方式。 纪委书记这个人肯定必须掌握在自己手里！ 还在去民营科技园考察之前，徐雨萌特意让乔巧打电话给曾国伟，让他来自己办公室汇报工作。 让自己去向书记汇报工作？ 是不是书记对纪委的工作不满？ 这可不是个好苗头！ 省纪委虽然是相对独立的，归上级纪委和省委双重领导，话虽这么说，但还是要靠一把手的脸色行事，这是官场上约定俗成的规矩。 虽然自己是中管干部，理论上自己的职务升迁由zong组部说了算，但徐书记也是进了居委会的，更不要说还有徐总了————如果想对自己动手，那也是分分钟的。 再说了，郭华那边也靠不住啊。 自己当纪委书记这些年，郭华那边的所作所为多多少少还是有些了解的，虽然他的后边有王老的支持，但王老一家把钱看的太重了！ 把钱看的太重的不是好事！ 而且王老家的影响力也在日渐式微，反观徐雨萌徐家，那才是颜值和实力担当！ 曾国伟想到这里不禁有些懊恼，自己早就应该好好向徐书记汇报工作了。 还好，徐书记还没有顾得上自己。 现在应该还不晚......... 接到乔巧的电话，他马上带读秘书，赶往书记的办公室。 方晓晓看见曾国伟很客气。 “曾书记，书记正在等您，我这就带您进去。” 说完，她轻轻的敲了敲徐雨萌办公室的门，得到允许后推门进去说：“徐书记，曾书记已经来了。” “好，让他进来。” 方晓晓有些诧异：曾书记来了，书记似乎有些爱搭不理的样子。 转而一想，又有些明白了。 “曾书记，请进。”方晓晓把曾国伟领到徐雨萌办公桌对面的椅子上，帮他泡了杯水后就退出去了，顺手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曾国伟也感觉到自己有些受到了冷落。 书记的办公室里有一圈沙发，那是书记和比较重要的客人坐在那边谈工作或者会客用的，因为坐在那里是和书记并排，算平起平坐，凸显出书记对所会见人的重视以及平等。 这种隔着办公室面对面坐，那就是真的“汇报”工作，明显的当成上下级，还有公事公办的味道。 曾国伟倒吸了口凉气。 不知不觉的有些紧张。 而且书记的脸上看上去很平淡。 这倒反而更让人摸不着头脑。 是喜还是怒？ “书记，我来向您汇报工作来了。” 曾国伟没敢说“你”，话到嘴边改成了“您”，这“你”和“您”更道出了两个人关系的疏离。 没办法，书记虽然年纪比自己小，但职务比自己高，用“你”不敢，用“您”的话，疏离就疏离吧。 “好吧，说一下近期省纪委的工作重点。” 徐雨萌的态度还是阴霾不明。 曾国伟更加不敢懈怠了。 第1295章 敲打敲打纪委书记 曾国伟清了清嗓子，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有条不紊地开始汇报： “书记，近期省纪委的工作重点主要围绕几个方面展开。在案件查办上，我们始终保持高压态势，对于群众检举以及巡视巡察中发现的线索，进行全面梳理和深入调查。上个月，我们成功办结了一起涉及民生领域的腐败案件，涉案人员利用职务之便，在保障性住房分配环节违规操作，收受好处费，严重损害了群众利益。我们迅速成立专案组，经过缜密侦查和取证，最终将涉案的5名公职人员全部依法处理，其中3人移送司法机关，有效维护了社会公平正义和群众的切身利益。 在作风建设方面，我们针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问题开展了专项整治行动。通过明察暗访、随机抽查等方式，对各级政府部门的工作作风进行监督检查。重点检查了政务服务窗口的工作效率、对待群众的态度，以及会议文件精简落实情况等。在过去的一个月里，共查处形式主义、官僚主义问题15起，处理相关责任人20人，对典型案例进行了公开通报，起到了良好的警示作用，有效推动了机关作风的转变，提高了政府部门的办事效率和服务质量。 此外，为了从源头上预防腐败，我们加大了廉政教育的力度。组织了多场廉政专题讲座，邀请专家学者和纪检系统的业务骨干为党员干部授课，剖析典型案例，解读党纪国法。同时，利用新媒体平台，制作并发布了一系列廉政宣传短视频，以生动形象的方式传播廉洁文化，扩大廉政教育的覆盖面和影响力。截至目前，这些短视频的累计播放量已经超过了100万次，受到了广大党员干部和群众的关注与好评。 在内部监督方面，我们也没有放松。近期对委机关各部门的办案流程、纪律执行情况进行了一次全面自查，确保纪检监察工作的规范性和公正性。通过自查，发现并整改了一些细节问题，进一步完善了内部监督机制，提升了纪检监察干部的纪律意识和业务水平 ，为更好地履行监督执纪问责职责奠定了坚实基础。” 曾国伟汇报完，抬头看了看书记，汇报到底满不满意？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一些端倪来。 但曾国伟失望了。 徐雨萌的脸上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只是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她的指尖轻轻叩击着桌面，声线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纪委是党的纪律部队，每一个案件的查办、每一次作风整治，都关乎着党在群众心中的形象。现在全省上下都在推进高质量发展，若是腐败问题滋生、作风顽疾不除，再好的政策也会沦为一纸空文。” 她微微抬起眼，目光像探照灯般扫过曾国伟紧绷的肩膀，“民生领域的案子看似涉案金额不大，但啃食的是群众对党的信任；形式主义问题看似是‘小毛病’，实则是阻碍政令畅通的‘大毒瘤’。” “当前反腐败斗争形势依然严峻复杂，新的腐败手段层出不穷，隐形变异的四风问题更具迷惑性。”她抽出案头一份文件轻轻甩在桌上，纸张撞击桌面的声响惊得曾国伟心头一颤，“就拿这份巡视报告来说，基层微腐败、执法不公等问题仍有抬头趋势，这些都在提醒我们——纪检监察工作不是阶段性任务，而是一场输不起的持久战。” 她突然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下川流不息的街道，声音里透出一丝冷峻：“省纪委必须拿出刀刃向内的勇气，既要严查违纪违法问题，更要健全预防机制。廉政教育不能停留在办几场讲座、发几个视频，要真正让纪律意识入脑入心；内部监督不能流于形式，必须把权力关进制度的笼子。曾国伟同志，你要清楚，纪检监察干部肩负着特殊使命，稍有懈怠，就会辜负党和人民的重托。” “现在金融领域系统性风险一触即发，涉案资金以千亿计，而你们还在查保障性住房那点蝇头小利！” “河东的反腐不是在打苍蝇，而是要掏老虎窝！如果省纪委还当缩头乌龟，就别怪我向zong纪委申请专项督导！” 曾国伟额头上的冷汗不由自主的冒出来了，尤其是书记后面的那一句，他知道对自己意味着什么。 如果让zong纪委专项督导的话，几乎可以肯定的说自己这个纪委书记不用干了。 如果这个时候自己还不表明态度和立场的话，以后再也不需要表明了————徐雨萌肯定不会再给自己任何机会！ 曾国伟毫不犹豫的表态说： “书记批评得一针见血！是我政治站位不够高，对金融领域的腐败隐患缺乏敏锐判断，辜负了省委的信任！省纪委工作确实存在避重就轻的问题，我作为第一责任人，愿意承担全部责任！” 观其言，听其行。徐雨萌还是没有表态。 曾国伟继续说道： “请书记放心，从现在起，省纪委全体干部将以刀刃向内的决心开展专项整治！金融领域立刻成立由我牵头的专案组，深挖细查每一条线索，不管涉及到谁，都一查到底！ 恳请书记给省纪委一个将功补过的机会！我保证，接下来的工作一定做到事事有回音、件件有着落，绝不辜负省委重托！若再有半点懈怠，我主动向组织请辞！” 徐雨萌满意的点了点头。 孺子可教也！ 第1296章 官场如茶茶如官场 但必要的敲打还是免不了的！ 徐雨萌缓缓坐回真皮座椅，目光里泛起几分难得的暖意： “国伟同志能直面问题，说明还有担当。不过光说不练假把式，现在金融领域腐败盛行。背后牵扯的资金流向、利益链条，省纪委要是再查不出个所以然.........” 她刻意停顿了一下，才慢悠悠的继续道： “省委用人向来看重政治觉悟。有些干部总觉得站错队不过是换个位置，却忘了纪检监察系统的特殊性——你们举的是纪律的尺子，量的是人心向背。” 徐雨萌看了曾国伟一眼，意味深长的说道： “最近常委会上的风向，曾书记应该比我更清楚，某些同志的影响力再大，那一切都是烟云........” “好好干，河东的反腐需要把锋利的刀。但这把刀要是握错了方向.........” 徐雨萌突然笑了，笑声里还是带着震慑：“会握刀的人有的是！” “书记的教诲字字千钧！我定当牢记纪检监察干部的政治使命，把准刀刃方向！在河东这片土地上，省委的决策就是唯一方向，您指到哪里，省纪委的刀刃就砍向哪里！” 曾国伟赶紧表态。 “那好吧，国伟同志，我们今天的谈话就谈到这。” “好的，谢谢书记。” 离开书记的办公室，曾国伟禁不住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官场上就是走钢丝。 一招不慎，满盘皆输！ 郭华是饭都没有来得及吃，就赶往养心别院。 不饿，一点都不饿。 被气灌饱了！ 车子到了养心别院，还是在外面等了两三分钟，然后由管家领着，到客厅见到了王老。 一见面，郭华就气急败坏的说：“这徐雨萌今天算是彻底的露出吃人的獠牙了！活活把钱明贵给气死了，而且把做金融创新做得好的金融企业和县区的领导几乎来了个一锅端！全部被省公安厅经侦总队和省纪委给带走了，还直接通过部里搞了个‘猎狐计划’，把聚宝盆集团的这些企业连员工都全部被带走了————异地审查，简直是独裁、一言堂，把所有的长尾放在眼里，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实在是太无法无天了，目无组织、目无纪律！” 青瓷茶盘上，王老的茶针悬于紫砂壶口三寸，银质针尖泛着幽光，恍若定海神针般凝滞半空。忽而，手腕轻转，茶针如灵蛇游走，在壶盖上方划出一个虚实相生的太极圆，阴阳鱼的轨迹若隐若现，空气中似有看不见的波纹在震颤。沸水倾注而下，武夷岩茶在壶中苏醒，墨色叶片如蛰伏的蛟龙，随着水流舒展腾跃，蒸腾的水雾氤氲成云气缭绕的幻境。 “徐雨萌这团野火，恰似武夷岩茶的焙火之劫。” 王老望着水雾凝成的朦胧画卷，苍老的面容在氤氲中忽明忽暗，“看似烈焰焚天，能淬出岩韵风骨，实则不过是我三道泥封茶窖外的虚张声势。那泥封取自终南山千年古泥，掺和着《周易参同契》的残页灰烬，早将这场风波的卦象锁入坤卦腹地。” 茶漏中滴落的水珠，在公道杯中激起细小的涟漪，宛如投石于幽潭。王老枯瘦的指尖轻点杯沿，涟漪竟诡异地停止扩散，化作层层叠叠的同心圆： “你看这水痕，恰似洛书九宫的纹路。任其初始如何漫漶无序，终究逃不出先天八卦的方圆之道。我于惊蛰那日设下的防火墙，暗合《太玄经》‘天圆地方’之理，取‘亢龙有悔’的天象，以虚制实，让他的翻江倒海，不过是貔貅吞月，到头来反成我貔貅口中的饵食。” 当他将茶汤注入品茗杯时，整个茶海突然倾斜，壶嘴与杯口之间拉出一道琥珀色的光弧，在空中划出北斗七星的神秘轨迹。"常委会的那杯茶，需得深谙二十四节气的火候之道。”王老眼中闪过一丝幽光，仿佛洞穿了时空，“待春分阳气升腾，议题自会如春笋破土。届时，把徐雨蒙的所作所为比作江南梅雨，看似连绵不绝，实则无根无源，不过是天地间的过眼云烟。” 说罢，他将茶盏轻轻推向对方，杯中茶汤如镜面般澄澈，倒映着窗外即将坠落的夕阳，余晖与茶汤交融，化作一幅流动的《千里江山图》。“至于向上陈情，更要参透松烟墨的晕染之妙。” 他的声音低沉而悠远，仿佛从古老的时空深处传来，“三分事实为骨，七分玄理为肉，再以天机为魂，将这尘世纷争拓印成星图谶语，方能让九重天外的慧眼，看清这棋局的真正脉络。” 茶雾袅袅间，王老忽而执起茶夹，夹起壶中一片半卷的茶叶，在烛火下细细端详： “郭华，你看这茶芽历经三起三落，方才沉入杯底。徐雨萌此番雷霆手段，恰似炒青时的猛火，看似要将枝叶揉碎，实则是天道在借她之手剔除杂质。"他松开茶夹，叶片落入茶汤，泛起细微涟漪，"当年陆羽着《茶经》，曾言茶性俭，这官场之道又何尝不是？舍去浮叶，方见真髓。” 王老轻晃茶海，琥珀色的茶汤在壶中旋转，渐渐凝成太极阴阳的纹路：“古有田忌赛马之智，失马首而得全局。聚宝盆集团那些人，不过是棋盘上的过河卒，弃之反倒能盘活整盘棋。” 他忽然将茶海重重顿在案上，茶汤溅起的水珠竟在空中凝成北斗七星的形状，“你且记住，真正的棋手，从来不在乎棋子的死活，而在棋盘的走势。徐雨萌再怎么折腾，也跳不出紫微垣的星轨。” 说罢，王老从袖中取出一枚龟甲，其上刻满晦涩卦象，边缘还沾着些许茶渍： “这是我用武夷茶油浸了七七四十九日的占卜龟甲，昨夜子时占得一卦——损卦。《易经》有云损下益上，其道上行，当下看似损兵折将，实则是在积蓄上升之势。"他将龟甲投入茶汤，水面顿时浮现出云雾缭绕的山川虚影，"就像这武夷岩茶，不经历炭火焙烤，哪来岩骨花香？且耐住性子，待惊蛰雷动，自有转机。” 郭华似懂非懂，却又不好发作，只有耐着性子听王老在那里哔哔。 第1297章 王老揭开惊天大幕 不过有一点倒是肯定的，听着王老在这里用茶评头论足，他的心里会有一种莫名的安定，人也没有那么心浮气躁。 或许这就是每一次自己每有大事的时候，就喜欢来向王老诉说，以取得内心的慰藉？ 当然还有一个重要的原因，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当然，现在作为王家权力版图上面的一枚棋子，自己为王家创造条件赚钱，王家助自己在仕途上更上一层楼，双方已经达成了一种无声的默契。 茶雾在烛火中翻涌如云海，王老忽然以茶筅搅动茶汤，细密泡沫间竟浮现出若隐若现的龙形虚影。他凝视着杯中的异象，苍老的声音带着金石之韵：“郭华，你可知武夷岩茶的做青之法？摇青时轻重缓急皆有法度，这徐雨萌能走到今日，恰似我们当年在云雾间种下的茶种——看似她在翻云覆雨，实则根系早被太极罗盘定住方位。” 说罢，他将茶筅浸入茶汤，再抽出时竟带出一缕莹白的光丝，在空中凝成篆体"王"字：“当年惊蛰夜，我取北斗七宿之炁浇灌其根基，如今这雷霆手段，不过是卦象中潜龙在渊的应劫之相。待时机成熟，只需在关键处落下一枚阳爻——就像点茶时的鹧鸪斑，看似偶然，实则暗合天地气机。” 王老忽然揭开茶釜，沸水蒸腾间，整间茶室的烛火竟同时明灭三次。他从檀木匣中取出一枚刻着二十八星宿的青铜茶则，舀起茶汤缓缓倾倒：“你看这水流轨迹，不过是局中用来引动天机的惊蝉。待她这把火烧尽枯枝败叶，自然会记起当年是谁在她的命盘上点了贪狼星的灵火。” 茶汤在青铜茶则中凝成八卦图案，王老指尖轻弹，茶滴飞溅之处，墙上竟映出徐雨萌在会议上拍案的幻影：“莫急，且看这茶汤中的倒影。她这枚棋子的每一步腾挪，都暗合我们借势而为的棋谱。待春分时北斗斗柄指东，只需托人送去一饼陈年岩茶——茶饼中自有我们当年埋下的龙涎香篆，届时她自会知晓，这方圆百里的云雾，终究是我们王家的茶田。” 郭华还是听得有些云山雾罩，似懂非懂。 “王老，能否明示？” 王老有些生气，说话也变得直白了。 “徐总能有今天，我们王家当年也是出了力的，包括当年吴睿、林卫新能当新江省委书记，也少不了我们王家帮衬，徐家或多或少总会卖我们王家几分面子！” 啊？ 王老的话确实让他惊到了！ 这话他还是第一次从王老嘴里得知。 茶室里茶香混着烛油味愈发浓重，王老忽然将茶筅重重叩在青金石茶盘上，溅起的茶沫竟在空中聚成半透明的官印虚影。他枯瘦的手指蘸着茶汤，在案几上画出蜿蜒的山脉纹路，每道水痕都泛着幽蓝荧光："你当徐家的根基真是平白无故扎进新江？当年开山种茶时，可是有王家引了半道给他们————就像武夷山人嫁接母树茶，没这先天灵根，徐雨萌哪能这么快长出枝干？" 说罢，他掀开茶釜，水气沸腾。 “吴睿、林卫新能登顶省委，不过是我们用茶饼里藏的星图，在龙脉穴位上种出的官运灵芝。” 青铜茶则盛满茶汤，王老故意倾斜让茶液沿着边缘滴落，每一滴都在地面晕染出模糊的人脸轮廓。“这些年她雷厉风行的做派，何尝不是我们当年种下的霸道茶性？” 他突然放声大笑，震得墙上的《清明上河图》都微微发颤，"等那饼龙涎香茶送到，她自会想起——就像老茶客忘不了头茬春茶的滋味，徐家的命数，终究是泡在王家的茶盏里！” 懂了，郭华彻底的懂了。 多少危急时刻，王家不是力挽狂澜？ 原来如此！ 告辞离开养心别院，可能茶水一喝的缘故，也可能是心安，心情大好，坐在车上，郭华感觉自己的肚子在咕噜咕噜的叫。 从养心别苑到省政府，足足还有20多公里。 可能是临近过年的缘故，路上的行人不是很多。 羊州市有个特点，因为外来打工人口较多，越靠近春节的时候，街上反而越没有之前那么热闹。 郭华蓦然看见有家不大的餐饮店还开着，就让司机停车，然后对秘书邱泽和司机小张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这肚子啊，都开始抗议了！你们两个今天也应该也没有吃饭，正好下去一起随便吃点。” 秘书邱泽和司机小张年青，年轻人更容易饿。 实际上他们两个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了，但省长都没有吃，两个人再饿也不敢做声，听省长说吃饭，说了声谢谢后，坐在副驾驶位的郭华赶紧下车替省长打开车门。 总不能让省长去点菜吧————郭华下车后，邱泽又赶紧先跑到小店里去点菜。 先省长一步下车开车门，然后比省长先一步进饭店点菜————这是每个秘书的日常动作，邱泽也一样，按说这样子一点都没有错。 但邱泽今天错了。 他下车的时候把公文包随手就放在了副驾驶的前挡风玻璃那！ 第1298章 不敢声张秘密破案 他还疏忽了一个细节：今天省长的车子就停在马路边的停车位上！ 之前邱泽每一次陪同省长出去，那都是前呼后拥的：现场有公安交警、安保人员，包括陪同的各级领导，就是平常那也是停在省政府的专用停车位上———那个车位虽然没有标上省长专用车位字样，但大家都是官场上的，心里门清，那个车位一直就是省长的车停在那，久而久之，大家心里早就默认了那个车位就是省长专用车位。 所以，2号车不管是出去考察调研还是停在省政府那————都绝对安全。 也正因为如此，久而久之，邱泽也同这个社会脱节了，不知道这个社会上还有人专门敲汽车玻璃拎包的。 不少司机都有过车窗玻璃被敲掉，然后把放在前挡风玻璃或者后挡风玻璃的包被人偷走的经历。 久而久之，现在的汽车司机也都学精了————不在车里目光可及的地方放任何的包或值钱的物品，防止被人盯上敲汽车玻璃。 毕竟被偷走东西还事小，被敲掉挡风玻璃换玻璃事大————要不然保险公司也不会审时度势，推出玻璃险了。 或许是吃惯了山珍海味，也或许今天确实是饿坏了，偶尔吃一下路边的苍蝇小馆，郭华竟觉得比平常吃的那些又高档又精致的美食强多了。 单是邱泽买的，反正回去可以报销。 大快朵颐。 三个人离开小饭馆走向停在路边的车子。 到了车旁邱泽一看，头嗡的大了————副驾驶位的前挡风玻璃被砸了个窟窿，他放在挡风玻璃那的黑色公文包，已经不翼而飞！ 丢失的黑色的公文包里虽然没有钱，但有一些机密等级的文件，其重要程度肯定要甚于财物，哪怕是丢了一公文包的钱，邱泽都不会害怕到如此程度。 郭华立马发作了，刚刚吃饭时的美好心情荡然无存。 “你这是怎么搞的？”他发火道。 邱泽也没想到会这样。 大白天的，这一会吃饭的功夫。 “我........马上报警！”邱泽的第一个念头。 有困难找警察！ “你！.........猪脑子啊，报什么警？”郭华气呼呼的说道。 省长下去吃个饭，然后座驾被砸，还丢失了机密文件————传出去好说不好听！ 然后搞得人人都知道，脸往哪搁？ 而且机密文件保管不善————万一盗走文件的是间谍呢？ “那..........”邱泽有些手足无措。 “马上打电话给罗省长，让他过来一趟！”郭华说。 很快罗成就着急忙慌的赶来了。 “你这个公安厅厅长怎么当的？羊州市的治安什么时候差到了这个程度？我就下去吃了个饭，车被砸了，文件也被人拿走了！” 见到了罗成，郭华更是气不打一处来，把公文包失去了怒火，一下子转到了他的身上。 自己的包没管好被人家拿走了，现在赖自己一头包，罗成的心里也很不服气。 他感觉这一段时间特别倒霉。 部里的统一行动跳过了他这个公安厅长，他从大礼堂回去的时候就大为光火。 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据他所知，羊州的治安应该是很不错的，但偏偏又发生这样狗屁倒灶的事。 你还没法跟省长辩驳————车窗确实被砸了，文件被人拿走了，砸谁的车不好，偏偏砸了省长的车！ “省长，我马上让刑侦总队调查，用最短的时间内破案，把文件找回来。”罗成说。 省长打电话让自己过来，肯定是不想搞得太张扬，所以自己也只能让刑侦总队悄悄调查。 “一天！一天能不能破案？” 这种事时间越久越膈应。 “我尽量想办法，省长放心，争取在一天内破案！” 郭华回答。 这个案子应该不难。 现在到处都是摄像头，砸车窗拿东西应该也是惯犯————以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能力，一天内破案罗成还是有把握的。 郭华沉吟了一下说：“有新情况了立即汇报！那我先回省政府了。” “省长，那您坐我的车回去。”罗成赶忙说。 他想的还是很周到的。 2号车虽然没有坏，但前挡风玻璃被砸了个窟窿，漏风不说，这样子开到省政府，大家肯定会议论。 “好吧。”郭华有些无奈。 邱泽赶紧拉开后座的门，省长坐好后关上门，然后迅速坐上了副驾驶位，开车的还是自己的司机。 车上的人都一言不发。 看见郭华走了，罗成松了口气，打电话叫刑侦总队总队长，让他一天之内限期破案。 “一切保密！”罗成特意叮嘱说。 他站在2号车的边上，等刑侦总队总队长过来。 十几分钟后，一辆接一辆的警车接踵而至，在路边停了一长溜，路过的司机和市民都有些好奇：好端端的来这么多警察干嘛？ 刑侦技侦人员一起赶到。 警察都是聪明人，一看被砸的车辆和车牌，就知道是省长的车，厅长告诉他们被偷走了一个包，再看到厅长和总队长都亲自在这个“案发现场”，这些刑侦和技侦马上就都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限定24小时，一天的时间！”罗成对刑侦总队总队长和赶过来的刑侦、技侦这些办案人员说，“底线给你们了。” 刑侦总队总队长没有那么乐观，说尽量努力。 “不是尽量努力，是一定！现在必须立下军令状！包里有重要的机密文件，情况非常严重！这件事如果办不好，你这个刑侦总队总队长就不要当了，脱警服回家抱孙子去！” 刑侦总队总队长见厅长说的这么严厉，他知道情况非同一般，表示绝对会全力以赴。 “我不想听全力以赴这些话，我要的是24小时内完成任务，整个过程要严格保密，除了现场的刑侦、技侦这些人知道，消息一律不准外泄，如果这个消息走漏了，我第一个找你！” 话都说到这个份上，刑侦总队总队长当然知道轻重。 第1299章 为钱明贵的死定性 “要不要和王市长说一下？”总队长说。 他口里的王市长是羊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王长贵，因为这里是省城，需要市公安局协助。 “这个你不用考虑，反正你们现在要做到的就是纹丝不露，不要走漏任何消息，市公安局那边我到时候会和王长贵说。”罗成说。 “大家辛苦一天，把案子破得漂漂亮亮的，到时候该奖励的奖励，我请你们吃大餐！” 刑侦总队总队长的第一个感觉是：厅长的这个大餐不好吃！ ........ 都快到省政府了，突然接到省委办公厅的电话，通知说要召开省委常委会议，讨论钱明贵的问题。 那正好！ 郭华去见王老之前还在心里盘算， 提议省委召开常委会议，在常委会上好好说说徐雨萌的问题，打击一下她的嚣张气焰。 然后第二天去中州，向zong组部反映徐雨萌的问题。 郭华赶到省委小会议室的时候，常委们悉数到齐。 或许是有什么预感，所有的人都一脸凝重，如临大敌。 常委们也是神态各异。 省委口的几个倒还一脸淡定。 反倒是政府口的，个个眉头紧皱，满面愁容。 钱明贵在省政府大礼堂那边突然“猝死”的消息，常委们都知道了，现在大家关心的是如何给钱明贵定性。 如果说是正常死亡的话，一个副省长在任上去世，省委和省政府通常会采取一系列庄重且规范的举措来表达对逝者的尊重与缅怀，肯定其工作贡献： 首先就是省委、省政府会牵头成立高规格的治丧委员会，成员一般涵盖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及相关部门负责人。该委员会负责统筹协调整个治丧活动，包括制定治丧流程、安排悼念仪式、协调媒体报道等各项事宜，确保治丧工作有条不紊地推进 。 然后通过官方渠道，如政府新闻发布会、政府网站、权威媒体等，及时、准确地发布副省长去世的讣告。讣告内容通常包含逝者的生平简介、工作履历、主要成就以及治丧安排等信息，以便让公众了解情况，同时也彰显政府对这一事件的重视和公开透明； 最后省委、省政府会组织规模较大的悼念仪式，如遗体告别仪式、追悼会等。仪式现场会布置得庄严肃穆，摆放逝者遗像、花圈、挽联等。省委、省政府领导及各界代表会出席悼念活动，向逝者遗体告别，慰问家属，表达对逝者的深切哀悼之情。在此期间，政府机关、公共建筑等场所可能会降半旗志哀 。 省委、省政府还会通过官方文件、新闻报道等形式，全面总结和高度评价其在任职期间的工作成绩和贡献。回顾其在推动地方经济发展、社会民生改善、重大项目建设、政策制定与实施等方面所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显着成效，充分肯定其为地方发展所做出的积极贡献，让公众认识到其工作价值和意义。 在治丧期间及后续，省委、省政府领导会慰问逝者家属，关心他们的生活状况和实际困难，为其提供必要的帮助和支持，体现组织的关怀和温暖。同时，相关部门也会按照规定，妥善处理逝者的抚恤、丧葬等事宜，保障家属的合法权益 。 利用媒体资源，开展对逝者的宣传缅怀活动。通过报道其生平事迹、工作中的感人故事、对地方发展的重要影响等内容，弘扬其敬业精神和优秀品质，激励广大干部群众以其为榜样，在各自岗位上努力工作。这种宣传不仅是对逝者的尊重，也有助于营造积极向上的社会氛围和价值导向。 这些举措既体现了对逝者的尊重和缅怀，也有助于凝聚人心、稳定社会情绪，同时彰显了政府对干部队伍的关怀和对公共事务的妥善处理能力。 甚至一些表现突出的，还会上报给zong组部，号召全华夏的党员干部向其学习。 而且会授予荣誉称号等。 但到常委会召开为止，河东省委、省政府关于钱明贵的死亡是秘而不宣，虽然河东上上下下已经有不少人知道了，官方并没有正式发布任何消息。 这本身就透着极不寻常。 为钱明贵定性，确定钱明贵死后是“荣”还是“辱”就显得尤为重要。 徐雨萌首先说话。 “同志们，想必大家都已经听说了。副省长钱明贵同志在全省金融创新工作会议期间突然死亡，钱明贵同志生前一直负责金融、财经等部门，今天召开这个常委会请同志们来，就是给钱明贵同志定个性，毕竟钱明贵同志是在担任副省长期间突然死亡的，尽快确定钱明贵同志的死亡性质，逝者为大，对钱明贵同志本人和家属也有个交代。” 徐雨萌说完，不少常委都把目光投向了省长郭华。 作为副省长，生前钱明贵和省长郭华的关系是很好的，钱明贵一直唯省长郭华马首是瞻。 不用说，郭华肯定会为钱明贵说话........ 第1300章 死无对证疯狂甩锅 甚至包括徐雨萌也是这么想的。 然并卵！ 郭华“不负众望”的发言了，但说出来的话，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意想不到。 “同志们！钱明贵虽然不在了，今天还是要谈谈钱明贵的问题，‘金融创新’的本意当然是好的。但在钱明贵的主导下，‘金融创新’彻底被他带偏了，今天的5万多群众聚集，包括他引以为傲的聚宝盆集团暴雷，高利贷、非法集资横行，他作为负责金融的副省长，有不可推卸的责任！” 此话一出，举座皆惊。 这唱的是哪一出？ 会议室陷入死寂，郭华的态度让大家都有点转变不过来。 郭华的目光扫过每个常委： “我提议，立即成立专项调查组彻查钱明贵经济问题，冻结其所有关联账户！————不把钱明贵的烂摊子查个水落石出，绝不罢休！” 铿锵有力，义正辞严。 但........ 怎么把金融创新出现的所有问题，一股脑的推到钱明贵身上去了？ 徐雨萌一下知道郭华的用意了。 欲盖弥彰，指鹿为马。 玩了一招金蝉脱壳的把戏！ 反正钱明贵已经死了，将金融创新引发的所有问题推到钱明贵的身上，死无对证。 这一招玩的贼溜啊。 不知道钱明贵如果有在天之灵的话，会不会从停尸房里坐起来跑过来和他对质？ 要知道，当初大力推行金融创新的可是郭华，钱明贵只是个不折不扣的执行者而已！ 钱明贵没有死的时候，郭华在大会小会上都是表扬钱明贵的，说他为河东省的经济发展开辟了一条新路，金融创新功在当代、利在千秋等等。 这尸骨未寒，郭华就开始倒打一耙了！ 常务副省长齐全马上“领会”了郭华的意思，紧跟着郭华发言说： “郭省长说得字字千钧！钱明贵主导的金融创新，给河东省的金融产业带来不可估量的损失！” “所有的非法集资、小额贷款、高利贷等等，这都是钱明贵这个分管副省长漠视金融监管，纵容违法违规操作的恶果！” “我当时就有提出风险预警，可钱明贵怎么说的？创新就要敢闯禁区！现在好了，他倒是一死了之，留下河东省金融系统千疮百孔！” 齐全不但继续踩钱名贵，还不忘往自己头上套光环。 “同志们，虽然钱明贵已经死了，但只有彻查钱明贵的经济问题，才能给这些受骗上当的群众一个交代，才能够平息民愤，你们说呢？” 说完这番话，齐全刻意与郭华对视，目光中闪过不易察觉的默契。 徐雨萌心里暗暗的冷笑！ 齐全的这番发言，堪称官场推诿卸责的“教科书式表演”，将人性的虚伪与权力的丑恶展现得淋漓尽致。他表面上义愤填膺、痛心疾首，字字句句都在批判钱明贵，实则每句话都暗藏玄机，是精心设计的甩锅话术。 首先，他将所有金融乱象的责任一股脑扣在钱明贵头上，完全抹杀了自己和郭华在其中的决策角色。 “漠视金融监管，纵容违法违规操作”————这样的指控，看似严厉公正，实则是颠倒黑白。要知道，在金融创新项目推进过程中，作为常务副省长和主导者的郭华，必然参与了每一个关键决策，对项目风险不可能毫不知情。 齐全却选择性遗忘自己曾在决策会议上的支持表态，以及对风险隐患的默许态度，将自己包装成“先知先觉”的正义之士，这种睁眼说瞎话的行径，暴露了其毫无底线的利己主义本质。 其次，他强调“自己曾提出风险预警”，纯粹是往自己脸上贴金的拙劣表演。若真的有过预警，为何没有留下任何书面记录？为何在项目推进的关键节点没有采取有效措施制止？这不过是他为了撇清关系编造的谎言，试图营造出“我早已预见风险，奈何他人不听劝”的无辜形象，把自己从利益共同体中剥离出来，其厚颜无耻的程度令人咋舌。 再者，他呼吁彻查钱明贵，看似是为了给群众一个交代、平息民愤，实则是为了彻底堵死真相揭露的可能。钱明贵已死，死无对证，所有的责任都可以随意栽赃在他身上。通过将钱明贵塑造成“罪魁祸首”，齐全和郭华不仅能逃脱问责，还能以“清查腐败”的正义姿态示人，继续巩固自己的权力地位。这种借刀杀人、踩着死人上位的手段，充满了冷血与算计。 他与郭华对视时那不易察觉的默契，更是将这场权力游戏的本质暴露无遗。在他们眼中，所谓的责任、正义、群众利益，都不过是可以随意摆弄的工具。 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帽，他们不惜歪曲事实、构陷死者，将官场变成了充满阴谋与背叛的角斗场。 这种毫无道德底线的行为，越发让徐雨萌感到不耻，也让徐雨萌为死去的钱明贵感到不值。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啊！ 直到死了还要背锅。 徐雨萌看出来了，省委副书记陈浩东当然也看出来了。 第1301章 常委会上并不平静 陈浩东将手中的保温杯搁在会议桌上，杯盖与杯身相撞发出闷响，打破了会议室里诡异的寂静。 他摘下老花镜，镜片在指间缓缓转动，目光如刀般扫过郭华与齐全： “郭省长和齐省长说得慷慨激昂，倒让我想起一年前的全省经济工作会议。当时是谁在台上拍着胸脯说‘金融创新是河东经济发展又一次新的革命的’？ 这话说的郭华和齐全脸上不由得稍稍有些泛红。 "第二季度经济分析会上，我当时就提出过要警惕脱离监管的金融创新风险，可某些同志当场就说让我别做绊脚石————现在倒成了钱明贵一人独断专行了？” 陈浩东越说越生气，声音也不自觉的大了许多：“齐全同志说提过预警？好啊，我想知道会议记录上有没有？” 会议室里气氛凝重。 陈浩东不依不饶的穷追猛打：“人死了就该背所有黑锅？钱明贵是执行者不假，但拍板决策、站台背书的又是谁？” “不去反思决策失误，却忙着往死人身上推卸责任，这就是省委常委该有的担当？” “我提议，除了彻查钱明贵，更要成立双调查组，把金融创新项目的决策过程、执行情况查个底朝天！谁该负责，谁该担责，党纪国法自有公论！别以为死人不会说话，把所有责任推到钱明贵的身上就完事大吉！” 齐全的脸上挂不住了。 感觉以前还挺好说话的陈浩东，现在越来越处处针对自己了。 齐全一气，太阳穴就突突直跳。 “陈书记这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说我推卸责任？在座哪位没在金融创新的决议上签过字？当初省委常委会全票通过战略规划时，陈书记不也举了手？现在出了事就把矛头对准我和郭省长，这不是人身攻击是什么？” “会议记录里白纸黑字写着集体决策，现在倒成了我们两个人的错？陈书记口口声声说要彻查，是不是想借题发挥，打压异己？” “说我睁眼说瞎话？”齐全脖子涨得通红，“陈书记别忘了，您当时也在会上表态支持创新突破！现在翻旧账算什么？钱明贵作为分管领导，金融创新变成了搞非法集资，变成了高利贷，难道不该追责？我提出预警的时候，某些人还嗤之以鼻，现在倒成了我的不是？” 齐全倒打一耙： “我看钱明贵的死完全可以定性，如果说金融创新有责任的话，我们在座的所有的人都有责任！但主要责任就是钱明贵，因为他是分管领导，他不承担主要责任，谁承担主要责任？省长和我也和大家一样！” 齐全说完，有些恼羞成怒的看着陈浩东。 他的这番辩驳还是很厉害的。 他刻意将所有常委在战略规划上的签字行为，曲解为对后续所有乱象的“共同担责”，试图用集体决策的外壳掩盖个人与郭华的主导责任。 这种偷换概念的方式，将本该聚焦于关键决策者的追责，扩散成“法不责众”的混沌局面，本质上是利用其他常委的政治安全心理，构建起保护自己的“人肉盾牌”。 通过强调陈浩东也曾支持创新，将问题扭曲为“你也不干净”的互撕陷阱，同时将矛头指向“分管领导负责制”，把钱明贵强行钉死在“主责”十字架上————这一招既转移了对自身决策失误的审视，又在常委内部制造“陈浩东揪着不放是别有用心”的对立氛围，试图激发其他常委对陈浩东“破坏团结”的抵触情绪。 刻意混淆“战略决策”与“执行失控”的本质区别，将金融创新演变为非法集资的系统性风险，简单归结为钱明贵个人操守问题。 这种避重就轻的诡辩，不仅掩盖了自身对监管缺失的纵容，更试图将彻查行动污蔑为陈浩东的“政治清算”，以道德绑架和舆论施压的双重手段，迫使他人不敢深入追究真相。 一箭几雕。 陈浩东一时竟无法反驳！ 一直在冷眼旁观的纪委书记曾国伟这时候说话了。 “我先说句掏心窝子的话————把金融产业立为支柱产业，这个决策，错了，如果当初省委常委会不是把金融产业列为支柱产业，就不会出现后面所谓的金融创新，也就不会造成今日的这个局面！” “我不回避责任。去年的这份会议纪要，我签了字；六月那份放宽监管权限的决议，我也举了手。现在出了事，若只让钱明贵一个死人担责，我们这些活人，晚上能睡得着觉？” 他的这番话说的不少人心里一抽， 仿佛看到了钱明贵死不瞑目的样子。 “齐省长说集体决策？”曾国伟冷哼，目光投向涨红了脸的齐全，“可常委会上拍板特事特办的是谁？越过金融监管部门直接批复项目的又是谁？"他转向郭华，对方别开的脸更让他语气加重，“郭省长在动员大会上那句创新就要打破坛坛罐罐，现在还挂在省金融办的墙上吧？” “钱明贵有责任。”曾国伟放缓语速，却字字千钧，“但主导战略的、把控方向的、放任风险的主要执行者，难道不该站出来直面问题？” 他忽然苦笑一声，看向其他常委：“同志们，我们都是党员干部，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为人民负责？” 最后，他的目光定格在郭华身上： “省长，钱明贵的问题要查，但金融产业何以发展至此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要查！” 曾国伟挺直脊背，声音里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我提议，针对这次金融产业发生的问题，成立相关调查组进行调查—————所有常委都要配合说明情况——包括我自己。党纪国法面前，没有法不责众，只有责无旁贷。” 嗤......... 郭华倒吸了口凉气。 他没有想到曾国伟会说出这种伤敌1000，自损800的做法。 这人狠起来，连自己都不放过！ 第1302章 都有各自的小九九 不是东风压倒西风，就是西风压倒东风。 先是陈浩东靠不住了，现在是曾国伟。 一个是省委副书记，一个是省纪委书记，全部都是实权派。 常委里自然也是会察言观色的，这两个人倒向徐雨萌，接下来只会有更多的人。 郭华已经预感到自己这边马上要分崩离析了。 自己对常委会的掌控力越来越弱。 果然。 郭华的预感马上就变成了现实。 组织部部长曹武昌说话了。 “曾书记这番话让我如芒在背。去年常委会通过金融强省规划时，我作为组织部长没能从干部任用角度提出风险预警，这份失职我必须检讨。” 不过他马上话锋一转。 “齐省长总拿集体决策当挡箭牌，可谁不知道郭省长主抓的创新十二条直接绕过了正常审批流程？那些打着金融创新旗号的p2p平台，哪个不是在特事特办的绿灯下野蛮生长？现在出了事就想让钱明贵当替罪羊，难道我们就不该反省一下自己的失职吗？” 他接下来的话和曾国伟如出一辙： “我完全支持成立双调查组！不仅要查钱明贵的违纪问题，更要倒查常委会议事规则是否被践踏，干部任用机制为何会给问题项目开绿灯。” “把金融产业列为支柱产业，从一开始就是违背经济规律的拍脑袋决策！现在不壮士断腕彻底整改，难道要让全省老百姓的血汗钱都打水漂？”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响起此起彼伏的抽气声。 这次群众聚集，省城羊州市和沿海市是参与人数最多的，部里的统一突击行动，主要针对的也是羊州、沿海和莞东。 作为羊州市委书记的顾涌，他已经预感到，如果再任由事情发展下去的话，这个金融创新引发的祸端，肯定会砸在自己身上。 对陈浩东、曾国伟、包括曹武昌的话，他颇不以为然。 省长那么做多好！ 反正钱明贵已经死了，把所有的责任推到他的身上，在座的常委你好、我好、大家好，无缘无故的来一个自我检讨，还要双查责任，这不是吃饱饭撑的吗？ 要说责任，当初常委会大家都是同意了的，都有责任，何必惹一身的骚？ 何况于公于私，自己都是支持省长的，眼看省长那边要招架不住了，顾涌轻咳了一声说： “我看各位同志是不是有些反应过度了？金融创新战略方向本身没错，钱明贵作为直接负责人，把好好的政策念成了歪经，这才酿成大祸。” 他扯了扯领带，“就像一台精密仪器，零件出了问题难道要怪设计师？钱明贵利用职务之便中饱私囊，监管缺失也是他分管领域的失职，这板子实实在在该打在他身上！” “在座各位在常委会上举手通过规划，是基于对政策的合理预期，难道还要为执行者的贪腐行为担责？” 顾涌冷笑一声，刻意瞥向曾国伟，“曾书记刚才说要‘刀刃向内’，可我们查来查去，不还是要回归到钱明贵这个罪魁祸首身上？现在群众聚集不就是因为被非法集资骗了钱？只要把他的问题查透、给老百姓一个交代，风波自然平息。” “非要把整个决策层卷进来，不仅解决不了问题，还会动摇干部队伍信心，这种自乱阵脚的做法，恕我不敢苟同！” 郭华听了不禁暗暗为他点头。 这番话说的好！ 和顾涌有同样想法的，还有沿海市委书记张长江。 沿海市的情况和羊州市差不多，张长江想的也是尽快平息，何必把责任往自己身上揽？ 所以刚刚孤涌的话，说到他的心坎里去了。 张长江端起面前的茶杯，杯沿抵着嘴唇却未饮下，目光在会议室里逡巡一圈后缓缓开口说： “顾书记这番话说到了点子上。金融创新是顺应时代的大方向，就像一艘航行的巨轮，掌舵的人偏离航线，难道要全体船员跟着受罚？” 他放下茶杯，杯底与桌面碰撞发出轻响，“钱明贵作为分管领导，手握审批大权却监守自盗，把好好的惠民工程搞成了敛财工具。我们现在该做的，是尽快查明他的违纪事实，给群众一个交代。”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 “常委们当初支持金融强省战略，是出于推动经济发展的公心。如今出了问题，若因为执行者的个人贪腐，就否定整个决策团队的努力，甚至要掀起一场人人自危的清查，恐怕会寒了干部们的心。” 说到最后，张长江特意看向曹武昌，嘴角勾起一抹似有若无的笑意，"曹部长刚才提到干部任用机制，我倒觉得————更应该反思如何加强对关键岗位人员的监督，而不是把板子打到集体决策上。”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郭华紧绷的肩膀微微放松，向张长江投去意味深长的一瞥。 还是顾涌和张长江给力，关键时刻站出来顶自己。 徐雨萌一直没有说话，端着茶杯在慢慢的品茶，细品每个人的发言。 是敌是友，今天的这个常委会上一目了然！ 第1303章 一槌定音权威出现 乔巧这时候发言了。 乔巧是省委的秘书长，又是徐雨萌特意要求调到河东省来的，河东的上上下下都知道他同书记的关系，不用说，她肯定是向着徐雨萌的。 乔巧担任河东省委秘书长期间，大家虽然知道她是书记的人，给人的感觉就是人畜无害，没有什么锋芒。 前几次的常委会上，基本上是随书记的大流，一些常委心里甚至对她有些轻视。 不过今天的发言后，那些轻视她的常委们，知道看走眼了！ “顾书记、张书记这番话，倒让我想起古人说的指鹿为马来了————恕我直言，钱明贵不过是台面上的提线木偶，真正攥着线的人，现在倒学起鸵鸟把脑袋埋进沙子里了！” 这话一出，顾涌和张长江的脸色就变得非常难看了。 乔巧的话一点都没有藏着掖着，刀刀捅向要害： “金融创新不是违法乱纪的遮羞布！打着‘金融创新’旗号的p2p平台，非法集资公司、小贷公司哪个背后没有点靠山？现在出了事就想让死人背锅，这不是集体决策，是集体甩锅！是不负责任！” “今天前往省政府大会堂前面聚集的群众只是冰山一角，背后至少还有上百万人，这是执行者的问题？分明是决策层的时候就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错误。” 她望向顾涌： “顾书记说零件坏了不怪设计师？好！那我倒要问问，当设计师明知零件有缺陷，却强行组装成次品推向市场，这算是什么行为？现在我们不是要个替罪羊，而是要从根本上纠正当初的错误！” 会议室鸦雀无声。 “我赞成成立双调查组，查！查他个水落石出，查他个海晏河清！” 直接遭到别人的反驳，而且一点情面也没给，顾涌和张长江都有些尴尬，但却没再敢反驳了。 书记还没有发话呢。 以秘书长和书记的关系，你能说这不就是书记的意思？ 这才是最让人忌惮的。 随后宣传部部长王泰山、政法委书记夏拥军、省军区司令员朱怀冰也发了言，支持双查。 省zeng协一把手楚雄和郭华渊源颇深，但一看郭华处于下风了，而且自己如果支持的话，也改变不了什么，干脆转而也支持双查了。 把金融产业列为河东省的支柱产业，支持金融创新，楚雄实际上‘功不可没’，要知道他当时可是省委副书记！ 最后发言的总是最有决定权的，这就是一把手权威。 徐雨萌之所以一直没有发言，是想通过此次常委会，判断出自己和郭华在常委会上，有多少支持和反对者？至少做到了心中有数。 她已经发现了，此消彼长。 支持自己这边的常委在逐渐增多，虽然还不能对郭华形成碾压，伴随着我强敌弱，势必对那些观望和摇摆的中间派常委造成影响，逐步在常委会上形成自己的优势。 徐雨萌轻咳了一声，开始发言说。 “钱明贵的死，不是一个可以用来转移视线、推卸责任的幌子。” 徐雨萌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他的违法违纪行为，必须得到彻查和清算，这是对法律的尊重，也是对河东省三千万百姓的交代。但他的死，同样需要以实事求是的态度公之于众，任何遮掩和隐瞒，只会让谣言滋生，让群众对我们的信任进一步崩塌。”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我建议，如实公布钱明贵的死因，不夸大，不隐瞒，用事实说话。同时，出于人道考虑，允许钱明贵家属以家庭形式召开追悼会，但必须明确要求，丧事不得大张旗鼓。省委、省政府领导不参加、不支持，这不仅是为了避免引发不必要的误解，更是向全省人民表明我们严肃处理此事的决心。” 说到这里，徐雨荷语气愈发坚定：“我们不能让一场丧事变成某些人表演的舞台，更不能让钱明贵的死成为掩盖真相的遮羞布。在这件事上，容不得半点含糊！” 会议室里一片寂静，只有徐雨萌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她的每一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敲在众人的心上。 那些曾经企图利用钱明贵之死浑水摸鱼的人，此刻都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压力。而支持徐雨萌的常委们，则在心中暗暗点头，对这位女书记的果断和魄力又多了几分敬佩。 “关于双调查组，我不仅支持，更要强调————这不是例行公事，而是刮骨疗毒！” “双查不仅要查钱明贵这样的马前卒，更要查审批文件上的签字、监管报告里的漏洞、政绩汇报中的水分！我要纪委牵头的调查组三个月内拿出铁证，审计组同步进驻省金融办、银监局，谁给违规平台开绿灯，就摘谁的乌纱帽！” “有人担心双查会动摇河东经济根基？错！让骗子横行才是自毁长城！从今天起，金融办所有创新项目一律暂停，先把风险敞口堵上。” 她突然提高了声调，“省委常委会必须给受骗的百万群众一个交代，这个交代不是空话，是把涉案人员送上法庭，是让每一分被骗的钱都有迹可循！” 最后，她一槌定音：“散会后，双查方案立即报我。谁在执行中打折扣、搞变通，就别怪我徐雨萌翻脸不认人！” 郭华一声叹息，双查是不可避免了。 本来按照郭华的构想，还想着在今天的这个常委会上来个批评与自我批评，当然了，所谓的批评与自我批评，并不是自己做检讨，而是针对徐雨萌的。 批评她搞一言堂，听不进其他常委的意见，违背民主后集中制等等，但看看今天常委会的情形，郭华想想没有敢说————敌众我寡，说了也是白说，还不如直接去中州，去zong组部告状。 但遗憾的是，那些汇报材料随着公文包里的机密文件一起被窃了。 还真是人倒霉了，喝凉水都塞牙！ 第1304章 砸车的人是张老金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接下了为省长找包包的任务。 24小时。 时间非常紧迫。 郭华是河东省省长，其公文包里的文件很可能涉及重要机密，一旦泄露，后果不堪设想。 刑侦总队总队长陈亮平首先向侦查员们明确这一点。 他随即开始指挥现场勘查工作。技术人员仔细地在周围寻找线索。 车前挡风玻璃砸的很没有规则，陈亮平估计应该是石块之类的，很显然是临时起意。 如果能找到这块石块的话，说不定上面就有指纹或者其他有价值的物证。 然而，事情并不顺利，周边并没有。 停车路段有摄像头，但摄像头都坏了，无法提供任何监控画面。 是否有目击证人？ 因为临近春节了，人本来就少，问了周边的人，也都没有说看见有人砸汽车玻璃。 如果看见了，肯定会报警啊。 只好扩大范围。 调周边区域的摄像头。 一帧一帧的仔细查看画面，生怕漏过任何细节。 这一看就是几个小时，直到暮色深沉。 泡了点方便面，继续。 终于有个侦查员欣喜的叫了起来：“快看！这个人应该就是.......” 定格的视频里，发现一名40岁左右的男子，手上拿着个黑色的公文包，他的穿着和公文包完全格格不入，低着头行色匆匆。 放大了仔细观察，陈亮平一眼就看出：这绝对就是省长丢失的那个公文包！ 继续追踪，发现这名男子上了一辆899路公交车，然后在沿海路菜市场附近一家顺丰快递下了车，约15分钟后离开了顺丰快递，徒步往沿海路菜市场走去，随后进了菜市场便再没有出来了。 陈亮平十分笃定的断定：该男子肯定就居住在沿海路菜市场内————而且很有可能就是菜市场的商户！ 说的过程很短，查这名男子的轨迹时间很长————等查到这名男子进了沿海路菜市场已经是凌晨的4点多钟了。 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 只要查到了这个人的窝，他就插翅难逃。 看着几乎一夜没睡的侦查员们，陈亮平让队员们先眯一会，等天亮了，马上行动......... 7点。 陈亮平亲自带队，来到沿海路菜市场。 先找到菜市场的物业。 物业一眼就认出了视频里的人。 “是我们菜场卖调味品的，叫张老金————不过有十几天没有出摊了，听说他二姐因为深陷非法集资跳楼自杀了，他这一段时间的情绪很不好，对人爱答不理的，最近他很少来菜市场，菜市场里面的不少人因为相信他，也都投资了那家名叫什么盆的..........哦，对，我想起来了—————哦叫聚宝盆集团的公司，听说昨天他们还去了省政府大礼堂那，其实张老金这人挺好的，吃苦耐劳，是被这个聚宝盆集团坑惨了！” 物业向陈亮平详细的介绍了张老金的情况。 末了，小声问：“你们来找张老金，该不会是为了昨天去省政府大礼堂聚集的事吧？” 物业心里还在那想着：该不会是秋后算账吧？ 昨天张老金他们在省政府大礼堂聚集的视频他也看了，省委徐书记在和代表们对话的时候，明确承诺不秋后算账的。 难道一天不到就反悔了？ “不是。”何亮平对物业说：“你带我去他的铺面看看，他是不是住在这里？” “是的，就住在这！为了省钱，他就住在铺面的阁楼上！”物业赶紧回答。 “我这就带你们过去！” 陈亮平和刑警们离开物业办公室，在物业的带领下前往张老金的铺面。 店铺的卷闸门关着。 陈亮平示意物业去敲门。 足足敲了将近一分钟，店里面传来张老金睡眼惺忪的声音：“谁呀？！” 声音里有些不耐烦。 “我是物业的老李，这边该要交明年的物业费了。”老李随便扯了个谎。 “能不能缓缓？最近手头没钱啊，都被那个狗屁的聚宝盆集团给骗光了！” 陈亮平听到里边张老金边说边有开门的声音，便示意手下的侦查员做好准备。 “咣当”！ 转闸门开了，张老金毫无防备的从里面走了出来，早就躲在店面两旁的侦查员们一拥而上，一下就把张老金给拷上了。 “你是不是叫张老金？” “是.........”张老金吓坏了。 “好，跟我们走！”刑侦总队的侦查员们也不等张老金说话，直接押上外面的车子，菜场里的人瞠目结舌的望着这一切，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 事不宜迟。 马上提审。 “这个包是不是你拿了？”陈亮平指着视频里面的那个包包。 “是.........”张老金倒也坦荡，直接就承认了。 “那现在那个公文包在哪里？”陈亮平有些紧张的问。 他现在对其他什么都不关心，只关心那个公文包。 车子砸了算什么，买辆新的对省长来说都是分分钟的事，省长在意的是那个黑色的公文包。 急领导所急，想领导所想！ “不在我这，我已经把那个公文包用顺丰快递寄给省委徐书记了..........” 张老金的回答，让陈亮平差点惊掉了下巴。 第1305章 省长公文包的去向 “你.........”陈亮平不知道说什么好了。 把省长的公文包寄给了书记————这案子算不算破？ 要说起来的话，到现在为止，这个案子已经破了————省长的包包找到了。 但—————包包自己又没有拿回来给省长。 借自己十个胆，也不敢跑到徐书记那里要包包！ 郁闷！ 这兜兜转转，省长的公文包，竟然跑到书记那里去了！ “到底怎么搞的？老实交代！”陈亮平又气又急。 原来昨天张老金也去了省政府大礼堂。 徐书记同受害代表们的面对面会谈，让张老金看到了挽回自己损失的曙光。 他现在已经不想那九十万了，只想着尽快拿回自己的那50万。 不得不说，书记的承诺，真的说到了这些受害者的心里，联想到省长连面都不敢露，书记反倒更坦诚，更直面问题，也拿出了解决问题的诚意。 人的名树的影，他们现在不信任书记，又还能指望谁？ 对话结束后，张老金漫无目的的在街头闲逛。 自从聚宝盆集团这件事发生后，他白天就有点不敢回沿海路菜市场了。 无脸见江东父老啊。 走到港九大道附近，恰好看见路边停了一辆奥迪a6，而且还是辆公务车，车的副驾驶位挡风玻璃那，有个黑色的公文包！ 他心里就产生了报复心理。 妈的，当官的除了徐书记外，没一个好人！ 恰好街上没有行人，只有一闪而过的车辆。 人行道上正好有半截地砖。 他捡起那半截地砖，猛地砸向副驾驶室的挡风玻璃，几下就砸了个窟窿，然后拽出了那个黑色的公文包，赶紧溜之大吉了。 毕竟第一次做这种事，张老金还是很紧张的。 走了两站路，然后才上了公交车。 在公交车上，他悄悄的打开了那个公文包。 他还是很希望里面有些钱的。 里面有几份文件，这个她不关心。 随后，他又翻到了一些手写的材料，竟然全是关于省委徐书记的，上面写满了徐书记的种种“罪状”：什么独断专行、一言堂..........等等，总之，把徐书记说得一无是处，看到最后发现还有签名————郭华！ 郭华不就是那个躲着不肯见受害群众的省长吗？ 张老金不傻。 不行，郭华这是在整徐书记的材料！ 其实像张老金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政治敏感性的，他只是出于一种最朴素的感情————通过今天上午的这些事，认定郭华不是好人，而徐书记是好人，觉得不能让坏人得逞，有必要帮一下好人。 到沿海路附近下车后，他直接就去了顺丰快递，把这个黑色公文包用快递的形式寄给了省委办公厅转徐书记。 省长的这个黑色公文包就这么早的去了省委！ 陈亮平还尝试着做最后的努力，赶到顺丰快递查找，看看这个黑色的公文包是否已经到了省委？ 现在各家快递公司的快递都是可以查找得到行踪的，只要还在路上，陈亮平就可以把它截下来，省公安厅刑侦总队有这个能力。 但很不幸。 顺丰快递在查找了那个黑色公文包的去向后，一脸遗憾的告诉陈亮平：那个快递已经被省委办公厅签收了。 陈亮平马上想到，此时此刻那个黑色的？！公文包。弄不好已经出现在省委徐书记的办公桌上了....... 必须赶紧向罗厅长汇报！ “厅长，那个偷省长公文包的人被抓住了！”陈亮平说。 “那么快？同志们辛苦了！” 罗成听了有些欣慰。 现在离限定的24小时还有5个小时，刑侦总队就把案子给破了————罗成对刑侦总队的破案速度很满意！ “但是.........”陈亮平的话接下来有些犹豫，这让罗成的心里也咯噔一下。 “不要但是！有话就说，有屁就放！磨磨唧唧的干什么？！” 罗成没好气的说道：“那个公文包呢？既然已经找到了偷包的人，马上把那包给送过来！” 罗成也知道，省长现在最关心的是那个包包。 把包送过来，这件事就算结束了。 陈亮平也是头大。 如果拿到了包，还用打这个电话吗！ 他嗫嚅了一下说：“厅长，告诉您个不幸的消息。那个拿省长公文包的人，把公文包用顺丰快递寄给省委徐书记了，我还特意赶到顺丰查了一下，那个公文包已经被省委办公厅签收了，我估计........我估计那个公文包现在已经到徐书记那里去了..........” “什么？怎么会这样？那人吃饱饭撑着，把公文包寄给徐书记干嘛？！这里面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罗成有些急了，一连串的问。 那个公文包到了徐书记那里，根本就不可能拿回来了，自己接了个不能完成的任务！ 这个案子虽然说已经破了，但破了和没破一个样，怎么向省长交差？ “那个人因为被聚宝盆集团非法集资给骗了，昨天上午还参加了省政府大礼堂外面的聚集，所以对省长有些不满，昨天砸省长的车完全是巧合，是想报复和发泄心中的不满，他坦言，就是不满省长的所作所为，所以才把这个包包寄给了省委徐书记，厅长您看........现在该怎么办？” 罗成也没辙了。 他也没那个胆量去找徐雨萌。 只好把这个情况先汇报给省长先，让省长自己拿主意—————对省长而言，反正这个案子是破了！ 包虽然没有拿到手，但已经知道去处了。 接下来把这个问题交给省长，让省长自己想办法！ 第1306章 公文包拿不回来了 “行，那就这样，注意保密！”罗成不忘叮嘱。 “那嫌疑人怎么办？”陈亮平想到一个敏感的问题。 因为按照惯例，如果砸车行为情节较轻，未造成严重经济损失，且盗窃财物价值未达到刑事立案标准，可能只是给予治安处罚，如行政拘留，罚款等，然后直接放人。 偏偏张老金盗窃的不是钱，是省长的公文包，里面有机密文件————但他并没有谋利或者外泄，而是把这个公文包寄给了省委书记，这处理起来就非常棘手了。 你要说严重吧，怎么严重都不为过。 你要说不严重吧，完全又可以轻描淡写。 当然了，如果张老金不把这个包寄给书记的话，处理起来很简单————肯定是‘三从’的原则：从严、从重、从快！ 但万一书记过问呢？ 书记和省长的关系，陈亮平也不是没有听说过。 这件事对省长来说当然是影响极坏的，但对书记来说，何尝不是一件好事？ 到时候刑侦总队夹在中间————里外不是人，谁也得罪不起，谁也不敢得罪。 所以，陈亮平把这个烫手的山芋交给罗成。 “这个.........”罗成竟然一时语塞。 他只考虑到如何尽快向郭华汇报，对于这个嫌疑人，他还真没想到该怎么处理。 犹豫了一下，他十分审慎的说：“这个........你们先关着，具体的等我的通知。” 在没向省长汇报之前，他也拿不准。 妈的，都是些什么狗屁倒灶的事！他不禁暗自腹诽。 郭华的电话一拨就通了。 电话通了的时候，郭华刚刚降落在中州国际机场，这一趟中州之行他没有通知任何人。更没有通知河东驻中州办事处，所以飞机降落后，他和普通乘客一样正往外走。 昨天夜里他也忙活了很久，公文包被盗，原先写好的材料没有了，重新写，又加了当天徐雨萌处置现场的种种不是....... 罗成的汇报先报喜后报忧。 “省长，案子已经破了，那个偷包的嫌疑人已经被刑侦总队抓获！” 唉，先让省长高兴高兴先。 “哦？”郭华听了，心里果然愉悦了一下。 “那个公文包呢？拿回来没有？” 郭华的关注点果然还是在公文包上。 “这个.........公文包已经拿不回来了.........” 郭华听了心一凛！ “为什么？！” “抓到嫌疑人之前，嫌疑人在昨天下午就把那个公文包寄给了省委徐书记，刑侦总队已经调查过了，那个包已经到了省委办公厅..........”罗成如实说。 “什么？！他一个平头小老百姓，把这个公文包寄到徐雨萌那去干什么？这个人是不是受到徐雨萌的指使，故意和我过不去的？” 郭华首先想到的就是阴谋论。 一个平头老百姓懂什么？怎么会把自己的包寄给省委书记去？ 他忘了失道者寡助、得道者多助！ 得民心者得天下。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张老金砸他的车、拿他的包和徐雨萌一点关系都没有，完全是为了泄愤和发泄不满，但这之间确实又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也正是因为徐雨萌的所作所为赢得了民心，所以这个包才会很自然的出现在了徐雨萌的那里！ “这个........还真不是........” 罗成把张老金盗窃这个包包的原委，详细的向郭华说了一遍。 郭华气急。 无论是从从权力博弈与政治风险的角度来看，这个公文包落入徐雨萌手中，对自己而言都堪称一场足以动摇自己根基的“政治地震”！ 在官场生态中，信息即权力，徐雨萌掌握这些文件，就相当于掌握了郭华的“命门”。一方面，徐雨萌可通过文件内容直接向上级部门检举，将郭华置于纪律审查与法律追责的危机之中；另一方面，即便不采取极端手段，也能在未来的政策制定、人事布局等重要事务中，以这些机密信息为筹码，迫使郭华在权力博弈中让步，让郭华在工作中处处受限，丧失话语权与主动权。 同时，该事件一旦发酵，郭华的政治形象也将遭受毁灭性打击。 会使他陷入舆论漩涡，进而影响其在官场的威望与影响力。即便是徐雨萌不做任何动作，那也是手握自己的把柄！自己也会在后续晋升、权力巩固等关键环节处处受到她的掣肘。 自己的政治生涯将更加布满荆棘，甚至面临提前终结的危险 。 那个包自己也不可能舔着脸去找徐雨萌拿，现在只能装憨，装作不知道那么回事。 他越来越感到今天早上毫不犹豫的来到中州，是绝对正确的选择。 恶人先告状。 趁现在徐雨萌还没有反应过来，先到陈家明部长那里告状！ “那个嫌疑人怎么处理？”罗成不忘问了一句。 “性质恶劣、情节严重，必须严惩！”郭华气急败坏的说。 “是！”罗成回答。 既然省长说了，那就好办。 天塌下来有高个子顶着！ 和所有人想的一样，那个被偷掉的包，现在确实已经到了河东省委书记徐雨萌的办公桌上！ 第1307章 跑中州去告状来了 不得不说，顺风快递的速度还是很快的。 也就是张老金把那个包包交到顺风快递后不到三个小时，那只黑色的公文包就被送到了河东省委办公厅。 今天早上9点，河东省委办公厅在确认这个包没有安全隐患后，交到了河东省委秘书长乔巧的办公室，十几分钟后，乔巧拿着这个包来到了徐雨萌的办公室。 “书记，这是一位普通市民寄过来的包，但包里的东西好像是郭省长的.........” 乔巧刚刚看到这个包里东西的时候也吃了一惊。 没想到人前道貌岸然的郭省长，竟然一直在偷偷的收集书记的所谓“罪证”————如果不是看到这个公文包里他亲笔写的东西，还真是看不出来。 真应了那句话：知人知面不知心！ “是吗？”徐雨萌也有些好奇。 省长的公文包怎么被市民寄到这里来了？ 她接过包看了看里面的内容，不禁有些哑然失笑。 “我们郭省长有点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啊，度量实在太小了。” “可不是嘛。”乔巧也笑了：“没想到他会背着书记做这些名堂。” “由他去吧。”徐雨萌云淡风轻的说。 “那这个包怎么处理？”乔巧问。 徐雨萌略微忖度了一下说：“如果郭省长提起这个包的话，那就直接给他好了，如果他不提，这个包就留着————权当做个纪念罢。” 乔巧莞尔一笑：“我估计郭省长是不会来要了。” “应该是。”徐雨萌说，说完问乔巧：“这个包倒确定是郭省长的，他的这个包我熟悉，而且笔迹也确实是他的。可是这个郭省长的公文包怎么会到了一位市民的手里？这里面不很蹊跷吗？还有这个市民现在在哪里？” 徐雨萌提了一连串的问题。 “那.........我让人去调查一下！”乔巧回答，但转而又有些郁闷的说：“书记，现在省公安厅和羊州市公安局可都掌握在郭省长手里，让他们去调查的话.........” 她马上想到了这个问题。 确实，公检法把公安排在第一位，不是没有道理的。 公安不掌握在自己的手里，确实会有很多掣肘。 乔巧感觉到了这一点，徐雨萌更加感受到这一点，要不然这一次的“猎狐行动”，她也不会舍近求远，请求部里帮忙，从隔壁的三个省动用警力了，然后又把犯罪嫌疑人全部拉到隔壁的省里去审问。 “这个.........部里的高桥部长还在河东，我和高部长说一声，让部里出面调查。” 手里没兵。 徐雨萌只好再次想到了高桥副部长。 “书记，还有..........”乔巧继续汇报说：“省政府那边的消息，郭省长一大早就乘飞机去了中州，连秘书邱泽都没有带...........” 省政府那边跑气漏风现象很严重，通过这一段时间的布局，对省政府那边的情况，乔巧也基本上都能够掌握了。 徐雨萌十分淡定：“你放心吧，他在中州的所作所为，我很快就会知道的。” “好。”对这一点，乔巧丝毫不怀疑。 书记的能量，她又不是不知道！ ....... 挂完罗成的电话后，郭华直奔zong组部陈家明的办公室。 见了陈家明后，把徐雨萌担任河东省委书记以后的种种不是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好像自己是个受了委屈的小孩。 了解了事情的原委后，陈家明有些恨铁不成钢的说道：“继续让你担任河东省长之前，我就特意交代过你，你是省长，要全力配合徐雨萌同志的工作，要和雨萌书记搞好关系，这个你将来是不会吃亏的，你倒好，把我们zong组部的谈话当成了耳旁风————你不要仗着有王老为你撑腰，就不把徐雨萌同志放在眼里，这样下去的话，你会很危险！如果你执意要和雨萌书记对抗的话，我丑话说到前头————谁也救不了你！” 陈家明的话说的很严肃，也很严重。 郭华委屈不拉的说：“部长，不是我不配合他的工作，是她处处找茬，处处针对我！您是不知道他在河东有多嚣张跋扈，根本就不把常委的其他人放在眼里，当然也包括我这个省委副书记、省长.......她不但全盘否定我们之前省委定下的各项方针政策，还在各方面对我进行打压，要不我怎么一个人悄悄的跑到中州来向您汇报工作！” 第1308章 谋划布局人事安排 “我看做错的是你！你来中州向省委汇报了没有？还有，群众聚集的时候你为什么不出面？要不是雨萌书记出面的话，事情会不会越闹越大？钱明贵为什么突然会死，你心里没点数吗？我看你是真看不清形势啊，能和雨萌书记搭班子，不是你的末日，是你的机会！我还要怎么说你？” 唉，真是个阿斗，烂泥扶不上墙！ 郭华暗暗吃了一惊：这些陈部长怎么知道？莫非.......... 陈部长阅人无数，一下子就看出了郭华的心思。 “你是不是想是雨萌书记告诉我的？我告诉你，你想多了！不要以为河东的情况我不了解。” “那就好，那就好.........”领导窥破了心事，郭华有些难堪。 陈家明语重心长的说：“郭华同志，你是省长，走到这一步也不容易，再说啦，你还年轻，还有进步空间，河东是华夏的经济第一大省，牵一发而动全身，任重而道远，好好配合徐雨萌同志的工作！” “可........徐书记太咄咄逼人了，我跟她八字不合，和她配合太难了........” 郭华叹了口气说。 反正该说的也说了。 陈家明心里岂不知道郭华的小九九？ 知道他也是上船容易下船难！ “郭华同志，你好自为之吧。你回去后好好心平气和的坐下和雨萌书记谈谈。雨萌书记的反腐力度你也不是不知道，倒在他手下的干部，何止成百上千？现在还来得及！再下去，真要晚了！” “部长，我问心无愧。”郭华还煮熟的鸭子嘴硬。 “那就好，我还有其他的工作，你先回去吧。” 陈家明委婉的下逐客令。 “还有件事。”郭华赖着不走。 “钱明贵死了，zong组部是不是尽快安排一位副省长？从工作配合上考虑，我推荐省发改委主任庞水平同志，该同志工作能力强，担任省发改委主任多年，对金融领域也很熟悉，是河东省担任这一职务的最理想人选！” “这个........我们会考虑的！”陈家明含糊其辞。 “部长.........”郭华还有些死乞白赖。 “我真的还有好多工作！”陈家明再一次下逐客令。 “好，部长那我以后再来看您，您工作忙，多保重身体！” 郭华只好起身告辞。 包里的那份徐雨萌的小报告终究没有敢拿出来！ 他前脚刚走，陈家明略微考虑了一下，拿起了桌上的红色电话拨了几个号码。 电话的那头很快就通。 “雨萌同志，我陈家明啊。” “部长好，什么时候来河东指导工作？”电话那头是徐雨萌的声音。 “会的！有个情况和你说一下，刚刚郭华同志来了我的办公室。” “哦？郭省长很急么，跑到中州去向您汇报工作了！”徐雨萌不无揶揄的说道。 大家都是聪明人，有些话不用说的太透。 “哈哈，我已经批评他了，他还提名了一位副省长人选，是你们省的发改委主任！雨萌同志是不是有什么合适的人选？” “有！”部长伸过来的橄榄枝，徐雨萌当然接。 “我想让中南省吕州市委书记李达康同志到河东省来担任这个主管金融、财经的副省长，不过，达康同志担任吕州市委书记的时间也不是很长.........” 徐雨萌特意提到的这一点。 李达康从原省委书记赵立春的秘书，再到汝州市委常委兼县委书记，然后又破格提拔成吕州市委书记，全部都是破格使用的，现在从吕州市委书记又要提拔到河东当副省长，速度确实够快的。 “哈哈，没关系，不拘一格用人才嘛，我们组织部门也不能老是排排坐、分果果，排资论辈，能者上，庸者下！那行，我们会尽快对李达康同志进行考察。” zong组部真要提拔一个副省长，那都不是事。 “那我这里先谢谢部长了，还有一件事情想要麻烦部长。” 徐雨萌得寸进尺。 陈家明倒习以为常了，笑笑问：“雨萌同志是不是还想调整什么人？” 电话那头，徐雨萌忍不住也笑了。 “知我者部长也！我想调整一下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公安这一块的问题很多，罗成作为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责任重大！所以这一次发起猎狐行动，我只好请部里帮忙，所以想安排一个趁手的公安厅厅长！” 徐雨萌实话实说道。 陈家明没有犹豫。 “行，雨萌同志，你有没有合适的人选？” “这个........我想让河东省警察学院的院长王永安同志来担任。” 想换掉罗成，徐雨萌不是心血来潮。 从上一次夜宵摊子自己动用省警卫局，当时就有这个想法了。 来河东这么久，他知道罗成是唯郭华马首是瞻的，对河东警察队伍的乱象，徐雨萌已经有了一个基本的了解。 但把罗成换掉，由谁来担任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呢？ 徐雨萌一直在考虑这个问题。 她有想过从西江或者中南这些曾经工作过的省份，选一个熟悉的同志来担任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但很快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公安工作的特殊性，从外地调一个公安厅厅长来的话，很难马上上手。 最简单直接的方法，当然是从省公安厅的几个副厅长里面选，但这几个副厅长都和罗成走的太近了， 她这才想到了王永安。 警察学院的院长也是正厅级。 当初王永安也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的有力竞争者，而且他的呼声一度比当时是公安厅常务副厅长的罗成还要高，再加上他又是正厅级，大家都认为由他来担任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是水到渠成的，但出人意料的是，最后是罗成当上了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 终究是资历败给了关系！ 第1309章 人比人真要气死人 所以王永安同罗成以及郭华的关系就都有些微妙，也不可能融入到郭华的圈子里。 王永安是警察学院院长，而且时间长达十年之久，在公安系统的基层，各公安局分局以下、包括派出所所长，几乎都是从警察学院毕业出去的，说他在警察系统桃李满天下，那是一点都不为过。 由他来担任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再合适不过！ 陈家明很爽快，稍作思考后说： “行，没问题。那罗成的话，是继续留在河东还是调走呢？” 毕竟不是被查处，作为一位副省部级领导，还是要给他谋个出处的。 “部长，您还是把他调回去检验一下吧。” 徐雨萌的想法很简单，留在河东还是会多事，还会处处掣肘王永安的工作。 “行，上下级交流使用也是常例，这个问题倒是不大————调整罗成的工作急不急？” 徐雨萌笑了。 “急！越快越好！我想动一个人的时候，再看着都碍眼！”徐雨萌说这话的时候，自己都不禁莞尔。 “那行，我明天就汇报一下，正常的走一下程序。” “太感谢部长对我工作的支持了，实在是不好意思，又麻烦部长了。” 陈家明笑了。 “少来！不好意思还提这么多要求，那要是好意思的话，我头不得都大起来！” “嘻嘻..........”徐雨萌笑，“部长还有什么指示？ “河东不比中南啊，你千万小心。”陈家明特意提了一句。 “谢谢部长。我到时候寄一件礼物给部里。”徐雨萌想到了郭华的那个公文包，决定把它交给zong组部。 既然你不仁，也就休怪我不义了。 “礼物？”陈家明有些莫名。 他知道徐雨萌是不可能向自己送礼的。 “部长，您到时候收到了就知道了，哈哈，部长，我是不会让您犯错误的。”徐雨萌故意卖了个关子。 “行，我倒要看看是什么，没其他事我就挂了。” 郭华提出来的人事安排，陈家明没有答应，徐雨萌提出来的，陈家明分分钟就答应了。 还顺带着把郭华十分重要的左膀右臂、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给解决了，换上了徐雨萌认可的人！ ......... 有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的指示，陈亮平办起张老金的案子可就容易多了————从严、从重、从快。 采用这种方式办案，小事都是大事，小案都是大案！ 首先是张老金砸车窗玻璃拎包的定性。 按照之前可以说情节较轻，未造成严重损失，且盗窃的财物价值未达到刑事立案标准，只按照治安管理处罚条例，拘留或者罚款就可以了。 现在马上换了一个说法了。 构成故意毁坏财物罪，盗窃的财物价值数额巨大，构成盗窃罪，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将案件移送检察机关审查起诉！ 只是陈亮平还没有来得及把这个案子移送给检察机关，就有人进来通报，说部里来人。 陈亮平一愣，没接到厅里或部里的通知啊。 赶紧出来迎接。 一看，正是部里的三局局长刘玉宁！ 赶忙敬了个礼。 “刘局长，您怎么来我们河东检查指导工作来了？” 刘玉宁回了个警礼，“陈总，我可是要人来了！” “要人？”陈亮平一愣，“刘局，部里要什么人？” 他自忖最近刑侦总队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有部里看得上的大案要案。 高桥接到徐雨萌的电话后，马上把这件事交给了三局局长刘玉宁，让他去负责查郭华的那个公文包怎么到省委这里来的。 刘玉宁正是这次“猎狐行动”的副总指挥，他还留在河东。 刘玉宁几乎没费吹灰之力就查到了，寄这个包给省委的人叫张老金，人就羁押在刑侦总队。 所以直接上门要人。 “有个砸车窗玻璃拎包的嫌疑人，名字叫张老金，现在正在你们刑侦总队，奉高部长的指示，请陈总立即把这个人移交给我们三局。” “这.........”陈亮平的头瞬间大了。 自己的担心全部变成了现实。 一个这么小的案子，部里能看得上眼？来刑侦总队要人，肯定是受到了更重要的人的影响。 这个案子从头到尾都是陈亮平办的，他太清楚这里边的端倪了。 省长的包被窃，然后这个包又寄给了省委书记，省长这边要指示从严、从快、从重处理，现在三局局长突然亲自来要人，不要说他这个老刑侦了，就是一般的人也都能看出这里边的道道来了。 神仙打架，自己这个小卡拉米怎么办？ 给，得罪省长和厅长。 不给，得罪省委书记。 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说，还里外不是人！ 能够婉拒，还是尽量婉拒的。 陈亮平喉结滚动两下，抬手扶了扶警帽，笑容里掺着几分艰涩： “刘局，这案子情况特殊。张老金涉及故意毁坏财物、盗窃双项刑事指控，现在案卷刚整理完，正要移送检察院。您看，司法程序走到这一步，贸然移交恐怕会影响后续侦办，甚至可能导致证据链断裂..........” 他顿了顿，从文件柜抽出厚厚一摞卷宗： “您瞧，现场勘查记录、物证鉴定报告都在这儿，按规定必须由我们总队全程跟进。要是部里需要调阅资料，我马上安排复印，绝对全力配合！但人一旦转走，后续提审、补充侦查都得重新协调，流程上实在难办啊。” 刘玉宁皱眉欲言。 陈亮平急忙抢话：“而且张老金涉案金额刚够刑事立案标准，案件定性还在关键阶段。现在移交相当于中断侦查，到时候案子出现程序瑕疵，咱们都不好交代不是？要不这样，等检察机关批捕后，我亲自把人送到部里，保证不耽误您那边工作！” 陈亮平的话已经说的很委婉了，选择尽量不得罪刘玉宁。 大家都是“打工”的，何苦为难“打工”的呢？ 第1310章 感到意外又如何？ 到公安厅还吃了个软钉子，刘玉宁脸色瞬间冷了下来，“陈总，部里的指示你听不懂？程序瑕疵？证据链断裂？这些理由留着应付你们地方领导吧！”他双手抱胸，微微前倾的身体带着压迫感，“高部长亲自点名要人，你觉得是你手里那堆卷宗重要，还是部里的指示重要？” 不等陈亮平开口辩解，刘玉宁咄咄逼人的说道：“现在，要么你立刻把张老金带出来，把这个案子交给我们，要么我当场给高部长打电话，让他和你们厅长直接沟通沟通？” 陈亮平当然知道刘玉宁这句话的分量！ 部里要人，不要说自己这个刑侦总队的总队长了，就是厅长也要乖乖的给。 虽然厅长会不高兴，但自己尽力了啊。 “那........” 识时务者为俊杰。 陈亮平选择妥协。 陈亮平的腰不自觉弯低了些，脸上堆起比哭还难看的笑，额角的汗珠顺着警帽边缘往下滚： “刘局您看您这话说的，我哪敢跟部里较劲啊！实在是流程卡得紧，生怕耽误了您的大事！” 他手忙脚乱地把桌上的卷宗往包里塞，声音带着几分讨好，“您看，这不是担心案子移交得太仓促，到时候给您添麻烦嘛！既然是高部长的指示，我们肯定全力配合！” 他抹了把脸上的汗：“我马上安排交接！案卷材料已经整理好了，我再派两个骨干全程配合您工作！刚才说那些话，纯粹是想把案子办得更周全，绝没有违抗部里的意思！您大人有大量，千万别往心里去！” 说完又是一个标准的敬礼。 既然陈亮平答应把人交给自己了，刘玉宁没有再说什么。 办完移交，带着人和卷宗离开的刑侦总队。 陈亮平一地鸡毛，必须赶紧向厅长汇报。 罗成一听，气急败坏。 这公文包要不回来，现在人还被带走了。 自己怎么向省长交代？ 他不知道的事，他根本不用向省长交代了！ 河东省突然召开全省领导干部会议，当副部长王家辉宣布，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调任上级部门，任一级巡视员，享受副部级待遇、省警察学院院长王永安任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中南省吕州市委书记李达康任负责金融、财经的副省长时，整个会场的人都瞠目结舌！ 震惊程度不亚于一场地震！ 可以说，参加今天的领导干部会议之前，河东的官场上一点风声都没有听到，根本都不知道罗成的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会被突然调整，还有就是钱明贵还没有火化，这个主管金融和财经的副省长就任命下来了。 而且还是直接从中南省调过来的，掰着脚趾头也知道这是书记的意思————这保密工作做得也太到位了！ 最恐怖的还是悄无声息之间，竟然把一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就这么的给调走了，去了部里当所谓的一级巡视员，那可是正厅级岗位，虽然后面加了个括弧，享受副部级待遇，但和副省长和省公安厅厅长比起来，没权！完全不可同日而语。 换上了和省长郭华一直就不对付的警察学院院长王永安！直接把省长的“刀把子”给卸掉了！ 郭华一脸的疑惑。 自己还特意去的zong组部找陈家明，拒绝了自己提出来的让发改委主任庞水平担任副省长的请求，看陈家明的意思，短时间内是不会安排这个财经和金融副省长的，没想到，突然从中南调了个吕州市委书记李达康来担任这个副省长！ 而且还相当于把罗成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给撤了，想都不用想，肯定和徐雨萌有关系。 这下好了，他掌握了省纪委书记和省公安厅厅长，以徐雨萌的做法，肯定要刀刃向内，要进行大范围的整顿了。 河东省的政坛肯定是无法平静了！ 自己以前对罗成的栽培和花的功夫，通通白搭了。 自己亲自去的一趟中州都搞不定，人家人都没去中州，直接给自己来了个釜底抽薪。 人比人气死人。 郭华的心拔凉拔凉的。 虽然自己是省长，但在徐雨萌面前什么都不是！ 人家和自己的斗争根本就不在一个层面上。 更别说人家还是居委会成员了。 实力和能量碾压自己。 最目瞪口呆的还是参加今天会议的罗成！ 没人找自己谈话，自己一直还蒙在鼓里，突然间自己这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就成了部里的一级巡视员。 突然。 太突然了！ 第1311章 和李达康推心置腹 不舍又能怎样？ 还是得乖乖的离开河东。 失去了对河东公安系统的掌控，罗成感觉一股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那是对末日即将到来的恐惧........ 李达康会议一结束后，并没有去省长郭华那，而是转头来了省委，聆听书记的指示。 突然从吕州来到河东，李达康除了意外还有惊喜，他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这么快就进入了省部级的行列。 自己虽然当初是赵立春的秘书，但徐书记才是自己的领路人，也是自己命运转折的关键人物。 如果没有得到徐书记的赏识，自己根本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为吕州市委书记，更不可能这么快就成为河东省主管金融、财经的副省长。 “书记，感谢您把我调到河东来，在中南，我跟您学了很多东西，也让自己不断得到了成长，现在又到了您的手下工作，对我是一种幸运，恩同再造，我一定殚精竭虑做好自己的工作！”李达康十分动情的说。 “达康同志，感谢的话就不要说了，我们都是在为人民服务。说真的，你的优秀品质我也很欣赏———做事雷厉风行、敢想敢干，为官清廉，你在吕州的工作我都看得到，这才是我要把你从中南省调到河东来的原因，河东的经济虽然发展的不错，但在经济发展的同时，也藏污纳垢，尤其是金融领域的乱象，需要一个强有力的人来拨乱反正。” 越是自己人说话就越直接，不需要拐弯抹角、藏着掖着。 “书记，您放心！金融领域的沉疴积弊，我心里早有盘算。在吕州搞开发区建设时，我就研究过河东的金融监管模式，这次正好能派上用场。” “我计划一个月的时间摸透全省金融机构底数，近陕推出专项整治方案，尽快让违规操作的‘影子银行’彻底销声匿迹！” 徐雨萌微笑着点了点头，他就是喜欢李达康这种雷厉风行的办事风格！ 响鼓不用重锤。 “达康同志，金融整治绝非一纸方案就能药到病除。河东的问题盘根错节二十年，从地方融资平台到民间信贷网络，每一根藤蔓都缠绕着复杂利益。” 每次一说到河东的金融，徐雨萌的脸色就不轻松。 “前一段时间数万名受害群众聚集，背后牵扯着几十家关联企业，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弄得不好还会造成更大的舆情，我现在天天感觉在如履薄冰。” 到这里，徐雨萌特意提醒说。 “到时候你会面对不少的糖衣炮弹。我听说吕州开发区建设时，有人给你送过价值千万的别墅？河东比吕州更凶险，要做好面对围猎的准备。” “还有一点，这次的金融改革不能只做减法。金融必须反哺实体经济，尤其是咱们河东的制造业和高新技术产业。上个月我去考察新能源汽车产业园，企业负责人说融资周期长达半年，这怎么能行？用金融杠杆撬动科创企业的模式，你要好好研究，得在严控风险的前提下，蹚出一条金融活水灌溉实体的新路子。” “达康同志，千万要记住，金融战场没有硝烟，但步步惊心。我给你政策支持，给你人事调配权，要的就是你这份魄力。”他指了指窗外远处正在施工的CBd大楼，“你来了之后，我希望看到这些玻璃幕墙里，跳动的不再是投机的泡沫，而是真正的发展脉搏。” 李达康的性格有点和徐雨萌差不多，越是碰到困难，越能激发斗志！ 书记调自己来河东，是来干活的，不是来享受的，这点李达康比谁心里都清楚。 “书记，您的每句话都像一记重锤敲在我心上！二十年的沉疴又如何？这次我照样能把金融领域的顽疾连根拔起！什么利益网络、糖衣炮弹，我李达康自从当上官那天起，就没怕过这些！” “至于金融反哺实体，我已经有了初步思路。在吕州时，我就尝试过‘政府+银行+企业’的三方融资模式，效果显着。这次我打算在河东推行升级版————设立产业引导基金，把分散的社会资本集中起来，重点扶持新能源、芯片制造这些战略产业。” 说到激动处，他有些手舞足蹈，口若悬河。 “用财政资金撬动十倍甚至百倍的社会资本，既能解决企业融资难题，又能形成监管闭环！请书记放心！我会带着工作组进驻那些单位，白天查账，晚上开会，用最笨的办法啃下最硬的骨头！三个月内要是拿不出实质性成果，我主动向组织检讨！” 李达康主动立下军令状。 徐雨萌满意的点点头。 她用力握住李达康的手，眼中满是赞许： “达康同志，听到你这番话，我这心里的石头算是落下了一半！我把这么重的担子交给你，就是因为信任你，你在吕州已经证明了你的能力和担当。” 他转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的城市天际线，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慨： “说实话，把你从吕州调过来，我是下了很大决心的。河东的情况太复杂，没有个敢打硬仗的人不行。今天听你这么一说，我知道自己没看错人！你放心大胆去干，遇到任何阻力，不管牵涉到谁，都可以直接来找我！” 说着，徐雨萌的声音突然柔和下来："说句掏心窝子的话，这次到河东，工作强度会很大，但我还是得把你拉到这个战场上..........” 她顿了顿，真诚地说，“谢谢你，达康同志！河东的老百姓，也都会感谢你的！” 士为知己者死，女为悦己者容！ 有徐书记的这番话，一个字：干就得了！ 第1312章 新厅长盯上邓晓辉 李达康离开书记办公室的时候，正好碰到了王永安，两个人会心一笑。 很显然，王永安也没有去郭华那里。 有徐书记这个摩托了，还要郭华这个自行车干嘛？ 自己又不是人民币，哪能让人人都喜欢自己？ 反正之前郭华也不待见！ 所以开完会后，王永安就直接来省委了。 至于省长那边———天要下雨，娘要嫁人，由他去吧！ 当然了，从警察学院单枪匹马的杀到省公安厅，手里无人可用，向书记汇报的同时，也耳提面命的取下真经。 “公安厅那边情况很复杂，想要尽快掌控住局面，你就要拿出一把手的魄力来，打一批、拉一批、交流一批、调整一批、该撤的撤，该换的换！不能有妇人之仁，公安厅可不是警校，该怎么做，你自己想办法———想好方案后上报给我，警校、各地市公安局你想调谁，你想挖谁一句话！该给的帽子要给，该许诺的要许诺，这些省委无条件支持你！” 徐雨萌也说的很直白。 总不能光要马儿跑，又不给马儿吃草吧。 “好的，书记，回去后我好好琢磨琢磨！我就不信了，一个公安厅我拿不下来！” 徐雨萌不忘敲打他： “王永安同志，如果连个省公安厅都无法掌握，我看你的路也走到头了，还不如去警察学院当院长去！让你当这个厅长，应该还是很有优势的，你在警察学院这么多年，河东也算是桃李满天了，这些都是你可以倚仗的力量。 公安厅的工作千头万绪，你要及时发现问题，解决问题，公安厅比警察学院更能锻炼一个人的能力，回去后好好琢磨琢磨该怎么干！” 话糙理不糙啊，该怎么干？书记实际上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王永安马上表态说：“书记说的对！我回去后就大刀阔斧的整顿公安系统，到时候要撤换谁我拿个方案出来，请书记过目。” “公安系统的事，你尽量自己做主，有什么需要帮助的，你可以请教一下夏拥军书记，他是政法委书记，是你的分管领导。” “好嘞！” 王永安一点就透，信心满满的离开了书记这里。 新官上任三把火。 露獠牙才能收复人心。 第一把火就是联合省纪委驻公安厅纪检组，查处刑侦总队总队长陈亮平，然后由警察学院刑侦系主任吴志华担任刑侦总队总队长。 这一招收到的奇效。 官场上的人都不傻。 之前大家乖乖的听罗成的话，是因为大家都知道罗厅长是省长郭华的人，抱上了罗厅长的大腿就是抱上了省长的大腿。 今非昔比。 现在的王厅长可是徐书记突然从警察学院调过来的，是徐书记的人。 一把手和二把手，谁的腿更粗？ 何况，徐书记能突然把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罗成给调到部里，当一个有名无权的的一级巡视员，就更不要说听你的这些副厅和正处级干部了。 就连那些平常互相都不服气的副厅长，还有各个地市的公安局局长，也都排队向王永安汇报工作，唯恐到时候王厅长向书记汇报，自己头上的官帽子，不知道什么时候就飞了！ 关系理顺了，王永安觉得要干就干场大的。 作为原来省警察学院的院长，他太清楚河东省治安上的最大软肋是在哪里！ 而且上一次东北虎被抓后，检察院种种移交过来的线索，也全部指向了旺仔大酒店。 也就是邓晓辉。 辉哥。 ......... 莞东。 晚上9:30。 位于王庄镇旺仔大酒店。 几个打扮时髦的年轻男女，走进旺仔大酒店，在穿着暴露性感的迎宾小姐的引领下，径直来到了顶楼的旺仔夜总会。 作为行业标杆，旺仔夜总会的生意一直不错，9点30，又是正式高峰期。 踏入旺仔夜总会的瞬间，一股混杂着香水、烟草与汗味的热浪扑面而来，令人几欲作呕。红蓝绿三色镭射灯疯狂地摇摆、旋转，在烟雾缭绕的空间里切割出一道道刺目的光影，时而将人群笼罩在幽蓝的冷光中，时而又用猩红的光线将一切染上暧昧而危险的色彩，光线交错间，人们的面容扭曲变形，宛如置身于一场荒诞的梦境。 舞池中央，震耳欲聋的电子音乐如汹涌的潮水，鼓点声重重撞击着耳膜，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跟随节奏剧烈跳动。身着性感、布料少得可怜的舞娘，踩着十多厘米的细高跟，在闪烁的灯光下疯狂扭动着身躯。她们的动作极尽魅惑，随着音乐的节奏，一件件衣物如蝴蝶般轻盈飘落，白皙的肌肤在光影中若隐若现，引得台下的看客们发出阵阵刺耳的口哨与欢呼。 男人们双目圆睁，眼神中闪烁着贪婪与欲望，不时将手中的钞票肆意抛洒向舞池，女人们则三三两两地靠在一起，涂着艳丽口红的嘴角勾起意味深长的笑容，眼神中满是对周围一切的不屑与习以为常。 舞池四周，环形的卡座上坐满了形形色色的人。衣着光鲜的男男女女亲密地依偎在一起，手中的酒杯频繁碰撞，各色酒水在杯中荡漾，倒映出他们迷离的眼神。 有人叼着香烟，吞云吐雾间，白色的烟雾袅袅升起，迅速融入到弥漫整个空间的乌烟瘴气中，让本就昏暗的环境愈发模糊不清。角落里，几个染着夸张发色的年轻人凑在一起，鬼鬼祟祟地进行着某种交易，他们警惕地四处张望，眼神中透露出一丝紧张与不安，交易完成后，迅速将物品藏入怀中，又若无其事地加入到喧闹的人群中。 包厢里同样热闹非凡。紧闭的房门后，不时传出放肆的笑声、暧昧的低语以及不堪入耳的调笑。透过虚掩的门缝，可以看到闪烁的灯光下，人影晃动，举止亲昵而放纵。空气中弥漫着更为浓烈的情欲气息，与楼下舞池的喧嚣形成一种诡异的呼应，共同编织出这个纸醉金迷、道德沦丧的夜生活图景........ 第1313章 刑侦总队的侦查员 这些时髦男女在离中间跳脱衣舞相对远些的卡座上坐了下来。 马上就有两个青春靓丽的女孩过来，看他们眼生， 笑盈盈的说：“先生是第一次来我们旺仔吧？” 瘦瘦高高的男生点了点头：“对，外地的，第一次来旺仔，听说你们这里的服务一流，特意过来体验一下。” “那先生就来对了。我们这里的桑拿中心服务绝对一流，包你满意........要不体验一下？请随我来。” 两个男生朝同行的女孩对望了一眼，见对方不露声色的点了点头，就对那两个女服务生打了个响指说：“好！” 两人起身离开卡座，乘电梯去了10楼的桑拿中心。 仿佛两个世界。 这里和娱乐中心完全不同，金碧辉煌，曲径通幽，连空气中都弥漫着淡淡的香水的味道。 刚刚打开桑拿中心的门，两旁排着30多名身着3点式、身上披着薄纱的年轻女孩训练有素的弯腰说道：“先生，晚上好！欢迎光临旺仔大酒店桑拿中心！” 这让第一次见到这种场面的两个男孩都有些拘谨。 领他们进来的女孩还有些歉意的说：“先生，现在临近过年了，不少人都回去了，您现在看到的只是小部分，这里常驻的美女就有400多人，现在也有100多。” 见他俩不置可否的点点头，遂又说：“两位，请随我到服务台办个手续，1800一位，这个是不退的。” 既来之则安之。 这两个人就是刑侦总队的侦查员王军和吴刚。 这么贵？一听要1800一位都有些蛋疼。 两人不露声色的来到服务台，王军随口问前台的服务小姐：“你们这都有什么服务啊？” 前台的服务小姐身着黑色套装，包臀裙，年纪不大，但身材婀娜，很自然的回复说：“你想要什么服务，我们就安排什么服务，不过每个桑拿房的价格不同，最低是1800的，然后还有2600的、2800的、3600的...........1800是最低的，两位先生是不是要升级服务？” 王军和吴刚都有些明白，这么高的价格肯定透着不寻常！ 为了一探究竟，两个人只好继续演下去。 “不了，就1800的吧。” 付完钱，马上就有小姐过来，领他们去房间。 进了房间后，王军觉得这个房间除了比一般的桑拿房大些豪华些之外，并无什么不同。 不过在房间的一角，却有着一面落地的巨大镜子，镜子的外面还挂着帘子。 见王军有些疑惑，小姐笑盈盈的说：“这就是我们的特殊之处。” 她说完，关了房间的灯，把帘子打开。 让王军吃惊的一幕发生了。 原本空空如也的镜子后面，有两个穿着3点式的美女在跳舞，舞姿撩人，极具挑逗性。 “先生放心，只有您看得到她们，她们是看不到您的.........” 见王军还有些不太明白，小姐耐着性子说：“如果先生看中了，可以记下他们的编号，目前正在跳舞的这两位美女就是1800的。” 王军觉得已经侦查的差不多了，想离开。 小姐以为王军不满意，急忙对王军说：“先生，如果您对刚刚的那两位美女不满意，可以先把帘子放下来，过一会你再把它拉开，就会换两位小姐上来，一直到您满意为止！” 见王军有些犹豫，小姐又说：“先生，您只要看中了，做什么都可以.........我们这里从来不缺客人，今天的66间桑拿房已经基本上都定掉。” 王军侦查的目的达到了。 所谓的旺仔大酒店的桑拿中心，就是个提供se情服务的场所！ 就在王军和吴刚前脚刚走，就有一个服务生殷勤的走到刘慧和李莹的身边，“美女，第一次过来玩吗？” “切.........”刘慧和李莹满脸不屑的望了望服务生，从随身的小挎包里拿出一沓现金，当着服务生的面啪的甩在桌子上，“小瞧谁呢？姐是第一次来这种地方的人吗？” 服务生看了看桌上的那沓现金，笑意盎然。 “两位美女请稍等。”服务生嘴角噙着笑，转身离开了。 他走了不到五分钟的时间，一个30多岁、嘴上叼着的烟的女人走到刘慧和李莹的卡座旁，在刚刚李军和吴刚的那个位置坐下，上下不停的打量刘慧和李莹，随后吐了口烟圈，说出的话也短的不能再短：“要货？” 刘慧和李莹感觉这个人应该就是夜总会的妈咪。 “有还是没有？”刘慧的口气很不耐烦，一副没有就走的架势。 这个女人把烟头往烟灰缸里一摁，站起身说：“坐这等我一下。” 她没有对刘慧和李莹两个说有货还是没货，朝他们两个笑笑就离开了，径直走向吧台，问吧台的女郎：“见过那两个女的吗？” 眼睛望向刘慧和李莹坐的卡座。 吧台的女郎是妈咪的得力助手，她望了望刘慧和李莹，摇头说：“没见过！眼生的很。我记得和他们一起来的还有两个男生，去洗浴中心了。” 妈咪顿时警觉起来，对这个女孩说：“你再去试探一下，千万不要是条子！” “姐，放心！” 女孩离开吧台，笑着坐到了刘慧和李莹的对面，自我介绍说：“我叫马玉，大家认识一下，交个朋友。” “马姐，你好。”刘慧也微笑着冲他点了点头，三个人算是认识了。 “以前从来没有见过你们啊，应该是第一次来我们旺仔夜总会吧———你们怎么知道我们这里卖货？” “以前我们一直在羊州的，然后被条子端了，这不没有了吗，所以才舍近求远跑到莞东来，你们这有味，我觉得有。”刘慧极为淡定的说，眼睛里满是“渴望”。 第1314章 雪狼行动正式开始 “羊州来的？”马玉依旧警惕性十足，“在羊州的哪个场子？ “波斯湾娱乐中心。” 波斯湾娱乐中心刚刚前几天被端掉，所以刘慧特意说这个地方。 马玉心跳了一下。 “是黑皮那里？” “对，就是黑皮那里————我姓吴。”刘慧特意说出了一个姓。 马玉冥思苦想，终于想起了什么似的。 “你叫吴丽？” 刘慧装作有些不悦：“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马玉见自己猜中了，有些小得意。 “吴丽啊，我当然知道了，黑皮老到我们这里的桑拿中心，老在我们面前吹牛，听说还送了你一辆保时捷！” 刘慧眉头皱的更深。 “这死东西，连这都说。” 马玉倒还满是羡慕。 “妹子，你命好，落了一辆保时捷，我们都羡慕死了。” 刘慧却满是不满。 “羡慕个毛线！不就是送了台保时捷吗？现在人都进去了————我都早就断顿了。” 马玉已经放松了戒备。 “妹子，你来这就找对了！我们现在也很小心———小心驶得万年船不是？我们这行的，一走水就完了。” “这个我懂。” “你要什么的？要白面还是冰？k粉和叶子也有！” 马玉已经完全把刘慧当成吴丽了，丝毫没有了戒备。 看来这里的货还很全。 “白面吧，白面带劲！”刘慧把桌上的那沓钱推到马玉面前，“全部换成白面！” “你坐这稍等会。”马玉笑着一扭一摆的走了，来到吧台悄声对妈咪说：“试探过了，是黑皮的马子，叫吴丽，以前听黑皮吹过。” 妈咪也放心了。 “这是钱，全部要白面！” 看到马玉走了，刘慧和李莹两个知道她是去拿货去了，她悄悄的用隐蔽着的耳麦问李军和吴刚：“你们那边有发现没有？” 李军回答：“已经找到证据了，可以收网！” “好，我们这边也已经发现证据了，再过两分钟行动！” 又过了几分钟。 那个妈咪笑容可掬的过来了，从随身的挎包里悄悄的拿出一包白色的粉末：“这是你要的货。” 说完还叮嘱说：“最近公安厅那边大换血，没有人罩着我们了，老板叮嘱我们千万要小心，你也少来莞东这边.........” 话没说完，妈咪的脸色突然变了，她发现自己的腰上顶了个硬硬的东西，一看魂飞魄散————一支手枪！ “我们是警察，放老实点！” 那边李莹已经用麦通知了早就在外面整装待命的特警：“可以行动！” “行动！”亲自坐镇莞东指挥的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下达命令。 这次省公安厅共调集了近9000名警力，全部采用异地用警的方式，同时在全省开展重点打击du品、卖ying嫖cang的“雪狼行动”。 数百名全副武装的特警毫无征兆的突然冲进了太子大酒店！ 12楼夜总会。 一般的人一辈子都没见过枪顶着自己，不要说反抗，就是看到这真家伙，估计腿肚子都会打抖！ 但这个妈咪只是稍微的愣怔了一下，突然，歇斯底里的大叫了起来————“大家快跑！有警察！快跑啊，有警察！” 刘慧没有想到他会突然来这么一出，急忙用手去捂她的嘴，但没想到这个妈咪就跟疯了一样，照着刘慧的手猛咬了一口，疼得刘慧呲牙咧嘴，手自然的就松了。 妈咪也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劲，也不管刘慧的枪顶着自己，跳起来不管不顾的就往卡座外面跑，边跑还边大喊：“有警察，快跑！有警察，快跑！” 12楼夜总会瞬间陷入混乱！ 五光十色的镭射灯仍在疯狂旋转，却将满地狼藉照得愈发刺眼。鎏金雕花的水晶吊灯下，浓妆艳抹的陪酒女打翻了盛满冰块的香槟塔，碎裂的玻璃碴混着酒液在黑色大理石地面蜿蜒成河，高跟鞋踩上去发出尖锐的打滑声。 卡座区顿时炸开锅，醉醺醺的富商们被突如其来的尖叫吓得酒意全无，领带歪斜着从真皮沙发上弹起，有人慌乱中碰翻果盘，车厘子与草莓滚落在地，被仓皇逃窜的皮鞋碾成暗红的浆汁。几个戴着金链子的壮汉还没搞清楚状况，就被人群撞得东倒西歪，镶满水钻的手机、钱包从西装口袋滑落，转眼消失在拥挤的人潮中。 通往安全通道的旋转楼梯挤满了人，浓妆艳抹的舞女们提着拖地晚礼服裙摆，踩着十厘米高跟鞋连滚带爬地往下冲，假睫毛歪到了脸颊，艳丽的口红在慌乱中蹭得到处都是。有个穿着渔网袜的女子被人扯掉假发，披头散发地尖叫着推搡前面的人，却被绊倒在楼梯拐角，瞬间被汹涌的人潮淹没。 吧台后的调酒师将威士忌酒瓶往地上狠狠一砸，腾起的蓝色火焰吓得人群更加惊慌失措。几个试图从后门溜走的小混混撞翻了储物柜，成箱的避孕套和摇头丸散落在地，他们顾不上捡拾，慌不择路地钻进通风管道，却被卡在半道上，脚还在外面乱蹬。 整个夜总会仿佛被捅破的马蜂窝，尖叫声、咒骂声、物品碎裂声混作一团。有人撞碎了装饰用的镜面墙，锋利的玻璃碎片划破皮肤也浑然不觉；抱着头蹲在角落的服务生被慌乱的人群踩得嗷嗷直叫；还有人把香槟桶扣在头上，跌跌撞撞地像只没头苍蝇般横冲直撞，在混乱中不断碰撞、跌倒与推搡........ 刘慧当然不可能真的开枪，一看这妈咪跟疯了似的往外跑，只好使出了擒拿术，腿往前一探，猛的把妈咪的手拧到了身后，能跟个狗屎一样的摔了下去———这下轮到妈咪痛的呲牙咧嘴了。 也就是这么一会的功夫，外面的警察已经冲到夜总会里头来了。 有一名特警关掉了音乐。 “不许动！” “乖乖的抱头蹲下！” 刚刚跟个没头苍蝇乱窜似的夜总会里的人瞬间安静了下来，惶恐地望着四周黑洞洞的枪口！ 邓晓辉当晚不在旺仔大酒店，他正在返回旺仔大酒店的路上......... 第1315章 抓邓小辉费尽波折 自从罗成突然被调走，邓晓辉就闻到了危险的气味———感觉危险在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 虽然旗下的几家旺仔大酒店他已经通知了，做事要尽量小心谨慎一些，但船大不好掉头，想马上偃旗息鼓是不可能的。 关键的一点，自己要先跑路。 先去港九那边躲躲。 晚上朱晓辉约了几个地下钱庄的老板，在一家十分隐蔽的茶庄谈如何把钱洗出去的事，聊完后带着保镖返回旺仔大酒店。 上了他的丰田巡洋舰上街不久，邓晓辉就察觉出了异常：街上的警察突然增多了，前方不远处的路口好像还有警察在查车！ 路过王朝夜总会，看见成群结队的警察正从王朝夜总会里押人出来，夜总会里的小姐排成两队，往停在路边的警用客车上面走........ 应该是警察开始动手了！ 让保镖联系酒店的总经理，却怎么也打不通。 “别打了！”邓晓辉烦躁的说。 树大招风。 旺仔大酒店的娱乐项目才是整个莞东的标杆，连王朝夜总会都不能幸免，旺仔大酒店肯定是首当其冲的。 不用说出事了！ 邓晓辉瞬间警觉起来。 他这才发现，有辆帕萨特一直不远不近地跟着。 似乎从茶庄出来后就在了。 旺仔大酒店肯定不能去了，去了就是自投罗网。 “甩掉他！”他命令保镖说。 丰田巡洋舰突然加速！ 帕萨特也连忙加速跟了上去。 帕萨特上坐的正是省刑侦总队的侦查员曹阳和王秦，他们今天晚上就是负责监视邓晓辉。 就在这个时候，一道闪电划过，轰隆一声响，突然下起了暴雨。 邓晓辉的丰田巡洋舰如头困兽撞破雨幕。改装过的引擎发出低沉嘶吼，车胎碾过积水的路面，溅起的水花在路灯下碎成银色的雾。后排的邓晓辉攥着湿透的手帕擦拭额头，看着后视镜里紧咬不放的帕萨特，喉结剧烈滚动——那辆黑色轿车像毒蛇般贴着车尾，红蓝警灯在雨帘中明明灭灭，宛如死神的眼睛。 "轰！"巡洋舰突然急转，驶入一条狭窄的老街。青石路面在暴雨冲刷下泛着冷光，车身擦过巷口的霓虹灯牌，亚克力碎片如冰雹般砸在挡风玻璃上。保镖猛打方向盘，车尾甩出巨大的弧度，却见帕萨特以近乎漂移的姿态跟上，警用喇叭穿透雨幕： “邓晓辉，立刻停车接受检查！” 邓晓辉猛地踹向前排座椅："走滨海大道！"巡洋舰轰鸣着冲上高架桥，暴雨在车顶敲打出密集的鼓点。 曹阳在帕萨特里死死踩住油门，雨刷器疯狂摆动也挡不住如注的雨水，他瞥见仪表盘上的速度表突破180码。副驾上的王秦举的手沁满冷汗，高架桥护栏外就是漆黑的海面，浪涛声混着警笛声，在暴雨中交织成危险的旋律。 巡洋舰突然猛打方向，逆向冲入对向车道。刺耳的刹车声与鸣笛声响成一片，几辆正常行驶的轿车紧急避让，轮胎与地面摩擦出焦糊味。曹阳瞳孔骤缩，猛地转动方向盘，帕萨特擦着迎面而来的货车车头险险避开，车身擦过护栏，火星四溅。 “他们要去码头！”王秦突然大喊。邓晓辉的巡洋舰已冲出高架桥，朝着港口方向狂奔。曹阳扯开领口的警服，雨水顺着脖颈灌入，他狠踩油门，帕萨特如同离弦之箭，在积水的路面上划出长长的水痕。港口的探照灯已在远处若隐若现，而巡洋舰的尾灯正在加速，像是即将熄灭的鬼火。 “邓晓辉的车已经朝码头驶去了，请总队在前方设法拦截！”王秦向总队汇报。 王秦他们不知道的是，在码头那，邓晓辉有一艘个人的游轮。 暴雨中，港口的探照灯在雨幕里划出惨白光柱，邓晓辉的巡洋舰挡风玻璃布满蛛网般的雨痕。 当刺目的红光突然刺破雨帘，他看见前方百米处，警车横成钢铁屏障，警灯在雨水中晕染成血色光斑，路障上“警方临检”的反光牌刺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邓晓辉知道落入公安手里，自己也没有活路，倒不如孤注一掷！ “撞开！” 邓晓辉将湿透的手帕狠狠砸向中控台，指节因过度用力泛着青白。 保镖嘶吼着猛踩油门，改装过的引擎发出濒死般的轰鸣，巡洋舰如同失控的犀牛撞向车阵。 “不能让他跑了！” 曹阳在后方帕萨特里目眦欲裂，狂按喇叭却被暴雨吞噬，他猛地扭转方向盘斜插过去，试图截断巡洋舰的冲刺路线。 金属碰撞声撕裂雨幕。 ————巡洋舰车头撞上左侧警车，侧滑的车身擦着路障扫过，带倒的铁马如同多米诺骨牌轰然倒塌。曹阳的帕萨特险之又险擦过翻滚的路障，雨刷器疯狂摆动下，他看见巡洋舰左前轮已瘪成破胶皮，却仍拖着火花继续狂奔。 改装后的巡洋舰使用的是防爆胎。 “报告！嫌犯冲破第一道防线！” 王秦攥着对讲机的手满是血痕，方才急刹时撞破的伤口不断渗血。 远处码头栈桥的轮廓在雨雾中若隐若现，邓晓辉的游轮正亮着舷灯，螺旋桨搅动的水花在探照灯下泛着诡异的白光。 巡洋舰突然猛地甩尾，在积水路面划出半圆弧线，横在了帕萨特前方。保镖推开车门，黑洞洞的枪口在雨幕中若隐若现。 曹阳瞳孔骤缩，猛打方向盘避让，帕萨特擦着巡洋舰车尾掠过，后视镜被撞得粉碎。子弹穿透车顶的闷响混着雨声炸开，王秦扑倒在曹阳身上，子弹擦着他后颈飞过，在座椅头枕上留下焦黑弹孔。 “快！不能让他上船！”曹阳抹了把脸上的雨水和血水，油门踩到底。此时巡洋舰已冲上栈桥，腐朽的木板在重压下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 游轮甲板上，几个黑影正拼命解缆绳，邓晓辉探出车窗，在暴雨中发出癫狂的大笑。帕萨特紧追不舍，却见巡洋舰突然急刹——栈桥尽头，游轮跳板正在缓缓升起......... 第1316章 徐远舟依然是留任 暴雨如注，栈桥在重压下发出令人牙酸的吱呀声。邓晓辉的巡洋舰车头几乎探入游轮甲板，保镖们如同困兽般跳下车，三人呈扇形散开，手中的Ak-47喷出火舌。潮湿的空气中瞬间弥漫着硝烟与血腥味，子弹如雨点般砸向追来的帕萨特，挡风玻璃瞬间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趴下！"曹阳猛地将座椅放倒，身体紧贴车门内侧。王秦翻身趴到后座，却见一颗子弹擦着车顶飞过，铁皮被掀翻的瞬间，锋利的金属片划破了他脖颈的皮肤。曹阳握着方向盘，猛地向右急转，帕萨特在积水的栈桥上打滑漂移，堪堪避开密集的弹雨。 巡洋舰突然倒车，利用惯性猛地冲撞跳板支架。腐朽的木梁发出断裂的脆响，跳板歪斜着开始下沉。曹阳瞅准时机，猛踩油门直冲过去，帕萨特车头狠狠撞上巡洋舰侧面。巨大的冲击力使两辆车同时发出刺耳的金属扭曲声，安全气囊爆开的白雾中，曹阳感觉肋骨仿佛要被震断，却仍咬牙推开车门。 王秦踹开变形的车门，拿着手枪冲进枪林弹雨。一名戴着墨镜的保镖突然从巡洋舰后翻滚而出，手中的霰弹枪喷出致命的火舌。"砰！"的巨响中，王秦被巨大的冲击力撞向栈桥护栏，车子表面布满密密麻麻的弹孔。曹阳借着汽车残骸的掩护翻滚着靠近，抬手两枪精准打爆巡洋舰后轮。失去平衡的车辆歪斜着滑向栈桥边缘，半个车身悬在海面上方。 "邓晓辉，投降吧！"曹阳的怒吼混着惊雷炸响。邓晓辉却突然狞笑，从怀里掏出一枚手榴弹，扯掉拉环高举过头顶："大不了同归于尽！"游轮甲板上的船员见状，疯狂砍断最后一根缆绳，船体开始缓缓后退。 千钧一发之际，一名身材魁梧的保镖突然从阴影中窜出，手持匕首直刺曹阳咽喉。曹阳侧身躲过，顺势抓住对方手腕，膝盖狠狠顶向其腹部。两人在泥泞的栈桥上扭打起来，曹阳感觉对方的力气大得惊人，指甲深深掐进他的手臂。他猛地低头，用额头撞向保镖鼻梁，在对方吃痛松手的瞬间，反手将其推向栈桥边缘。 与此同时，王秦从侧面扑来，将邓晓辉撞向栈桥内侧。手榴弹脱手飞出，在海面炸开巨大的水花。剩下的保镖们见状纷纷跳海逃生，曹阳趁机带领支援警力冲上栈桥，将邓晓辉死死按在湿漉漉的木板上。远处，游轮的灯光在暴雨中逐渐模糊，而邓晓辉绝望的嘶吼，最终被呼啸的海浪彻底吞没....... “辉哥”终于落网！ 省委书记办公室内，气氛严肃而凝重。 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站得笔直，向坐在办公桌后的省委书记徐雨萌汇报“雪狼行动”的成果： “徐书记，此次‘雪狼行动’成果显着。在对各娱乐场所的清查行动中，我们成功抓获失足妇女4600多名，有效打击了这一违法犯罪行为，净化了社会风气。同时，打掉贩毒团伙23个，抓获团伙成员352人，缴获各类毒品共计2.6千克，切断了多条毒品流通渠道，有力遏制了毒品在我省的蔓延。在枪支弹药查处方面，共收缴各类枪支96支，子弹3000余发，消除了重大社会治安隐患。最为关键的是，我们成功抓获了以邓晓辉为代表的16个具有黑恶势力背景的团伙，这些团伙长期在社会上为非作歹，欺压百姓，严重扰乱社会秩序。经过这次打击，他们的势力被彻底摧毁，百姓的安全感得到了极大提升。” 果然有个得力的公安厅长就是不一样！ 徐雨萌认真听完汇报，微微点头，目光中透露出满意与欣慰：“很好，‘雪狼行动’充分展示了我们公安机关打击违法犯罪的决心和能力。这些成果来之不易，是全体公安干警共同努力的结果。但我们不能有丝毫懈怠，要继续保持高压态势，巩固行动成果，为我省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保驾护航。” 说完，她又特意补充了一句：“河东的这些黑恶势力团伙形成非一朝一夕，要重点查处他们背后的保护伞————不管牵涉到谁，不管级别有多高，坚决一查到底！” 徐雨萌的目的很明确：打击其背后的保护伞才是主要目的。 王永安焉能不懂？ “放心吧，书记，对邓晓辉他们，省公安厅正在抓紧审问当中，相信很快就有结果！” 王永安信心满满。 邓晓辉硬挺了三天，到第四天，感觉自己生不如死的他开始抖了自己的问题了，交代自己幕后的保护伞：原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原莞东市市长、现河东政协二把手曾仕琼、羊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毛强兵、省公安厅治安总队总队长谭杰......... 罗成是在中州直接被zong纪委的工作人员带走的，河东省纪委也没闲着，在省委书记徐雨萌的指示下，迅速对曾仕琼、毛强兵和谭杰采取措施。 张老金被拘留七天、罚款5000，走出拘留所后，得到了一个对他来说不好不坏的消息：他在聚宝盆集团的本金退回了部分，按照比例退回了20万元，后续的资金还在追缴当中。 这点张老金还是有心理准备的。 能够挽回1/3还要多点，已经是阿弥陀佛了。 春节过后召开大会，这也是几年一次的常规操作，在这次大会上，徐远舟的职务没有任何变化。 继续留任。 第1317章 河东石油爆炸起火 徐雨萌同王家的正面对决来的有些猝不及防！ 元宵后不久，大部分人还沉浸在春节的节日喜气气氛之中，羊州通往沿海的国道上的河东石油凤凰岭加油站突然爆炸起火，轰的一声，整个加油站几乎被夷为平地，三名加油站的工作人员和两名正在加油的私家车车主“失踪”。 凤凰岭加油站正好处于凤凰岭镇，爆炸产生的强烈冲击波造成几乎整个凤凰岭镇的窗户玻璃全部破碎，不少村民被震碎的玻璃割伤，被紧急送往羊州市的各大医院。 整条国道暂时封闭。 河东省以及羊州市的消防部门、安监部门迅速赶赴现场，调查事故原因、统计伤亡数字。 事故共造成五人失踪，30多名群众轻伤。 徐雨萌得到消息时，正在会州市考察，她立即中断考察，赶往凤凰岭加油站，路上接到省长郭华的电话，他也已经从省政府那边赶往事故发生地。 郭华是在省城羊州，肯定比自己要先到，他叮嘱郭华，一定要控制好爆炸现场，尽力寻找失踪人员，同时做好应急处置，全力救治受伤的群众。 事故肯定要上报。 河东省应急管理厅第一时间上报上级应急管理部门，上级应急管理部门也是刚刚进行过职务调整，部长是李笑，李笑接到河东省应急管理厅的报告后，马上安排常务副部长廖宇航率领事故调查组赶往河东。 徐雨萌赶到现场时，现场已经拉起了警戒线。 警戒线在焦黑废墟外围蜿蜒如蛇，消防水带在泥泞中扭曲成暗灰色的脉络。 徐雨萌踩着碎石向前，脚下传来玻璃残渣的脆响———整片区域像被巨兽啃噬过的骨骼，加油站顶棚化作扭曲的铁架悬在半空，加油机只剩焦黑的底座，金属外壳在高温下熔成流淌的烛泪。 爆炸中心的深坑边缘凝结着沥青与汽油混合的黑色物质，刺鼻的焦糊味里混杂着消毒水的气息。救援人员正用生命探测仪一寸寸扫过废墟，对讲机里时不时传来"西北方位疑似有金属反应"的沙哑汇报。远处担架队踩着瓦砾匆匆而过，急救车的红蓝警灯穿透灰蒙蒙的烟尘，在焦土上投下颤抖的光影。 不少看热闹的村民站在警戒线外，有的脸上还贴着创可贴，望着曾经熟悉的街道不免心里有些后怕。 断裂的电线杆垂着噼啪作响的电线，尚未清理的碎玻璃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而锋利的光，如同这场灾难在每个人记忆里刻下的伤痕，足以可以想象，当时这场爆炸有多猛烈了。 省长郭华看到徐雨萌来了，马上一路小跑着过来了，他的身后跟着应急管理厅厅长孙江山。 由孙江山向徐雨萌汇报爆炸现场的情况。 “书记，起火爆炸的这个加油站叫河东石油凤凰岭加油站，初步判定是加油站储油的油罐呼吸阀、安全阀等安全附件失灵，导致油罐内压力异常升高引发油罐爆炸引起的，整个加油站基本被炸平了，机波造成不少民房的玻璃破碎，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来看，失踪的加油站工作人员和当时正在加油的私家车车主存活的概率不大。事故的具体原因仍在调查之中。” “河东石油？” 徐雨萌知道有华夏石化、华夏石油、华夏海油，自己在西江和中南的时候，也没有听说过什么西江石油和中南石油，河东竟然有一个河东石油，听名字的话，应该是河东省国资委的，省属国有企业。 见书记对这个河东石油不了解，孙江山进一步汇报说： “河东石油是一家私营企业，河东石油当初和省政府签订协议，包揽了河东省内所有的国道沿线的加油站，总数在个左右，所以河东省的所有国道、省道上沿线，加油站全部都是河东石油的。” 徐雨萌听了暗暗吃惊。 这河东石油也太牛了！ 一家私营企业，能拿下河东省内国道、省道沿线所有加油站的经营权，河东石油背后的能量不容小觑！ 从常规审批流程来看，获取一个加油站的经营权，不仅要满足复杂的资质条件，包括符合行业规划、具备稳定供油渠道、通过多部门的验收等，还需投入高额资金用于土地购置、建设施工与设备采购 ，而拿下全省国、省道沿线超个加油站，难度呈几何倍数增长。这其中涉及的政府审批、资源协调、资金运作等环节，没有强大的政商资源、雄厚的资本实力和卓越的运作能力根本无法实现。 从经济效益角度分析，加油站处于国道、省道这样车流量密集的交通要道，盈利前景相当可观。一辆车加油花费几百元是常态，若是平均每小时有数十辆车进出加油站，以20%-40%的毛利率计算，单个加油站一天的毛利就能轻松达到数万元，一年下来，单个站点毛利润可能在数百万甚至更高。个加油站组成的庞大网络，每年产生的经济效益简直难以估量，这无疑是一棵巨大的“摇钱树”，能为企业带来源源不断的现金流。 难怪徐雨萌听闻后也会深感震惊。 省长郭华看见徐雨萌惊讶之情，悄悄对徐雨萌说：“书记，借一步说话.........” 徐雨萌知道，郭华肯定有一些不想让孙江山听到的话，遂和郭华走到一边。 郭华小声的对徐雨萌说：“雨萌书记，这河东石油是王老的大公子王阳创办的，这河东石油是我们河东的利税大户，这些年对我们河东的贡献不小........” 一听说是王老的大公子王阳创办的，自己刚刚的疑惑，瞬间就全部都说得通了！ 第1318章 收回河东石油之心 也只有王家有这个能力有这么大的手笔，拿下河东全省的国道、省道道路两旁的加油站！ 徐雨萌不知可否的冲郭华点了点头，然后对一旁的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说：“先控制住河东石油的相关负责人，接受进一步调查。” 郭华一愣，连忙提醒说：“这........不太合适吧？王阳可是.........” “有什么不合适的？王子犯法尚且与庶民同罪，何况他根本就不是王子！” 徐雨萌的语气很坚决，带着不容置疑的味道。 “书记，这个.........是不是和王老先通个气？到时候能控制起来容易，要放就难了...........我看是不是只控制河东石油的其他高管，王阳就算了.........” 郭华心里暗戳戳的想，这徐雨萌胆子也太大了，连王老的公子都敢抓！ “我不管王老不王老的！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相关负责人就要接受调查！王永安，执行！”徐雨萌断然说道。 郭华不好再说什么，心里却在盘算，回去后赶紧把这事告诉王老，只是这个话该怎么说？ 当务之急肯定还是爆炸现场。 “应急部的人已经来了吗？”徐雨萌问。 “已经在飞往蓝天机场的路上。”孙江山回答。 羊州市委书记顾涌也小跑着来向徐雨萌和郭华报到，看到书记满脸的焦急。 顾涌的汇报和孙江山汇报的大同小异，徐雨萌指示他全力救援，尽快安置伤者。 发生事故，所有人的心情都不好。 下午四时左右，常务副部长廖宇航率领的调查组赶到现场，徐雨萌和郭华前往迎接。 见面后握手寒暄， “廖部长，辛苦了！” “雨萌书记、郭省长，年后一点都不太平啊，整个华夏光是管道煤气和液化气爆炸就发生了11起，算上今天的已经是第12起了，唉，疲于奔命啊.......” 廖宇航叹了口气说。 现场的搜救仍然在紧张的进行当中，消防官兵正在连续作战，救援机械、工程机械在现场忙忙碌碌。 “雨萌书记，伤亡数字统计出来了没有？”在徐雨萌面前，廖宇航的姿态放的很低。 自己是代表上级应急管理部门的又怎么样？该低调的要低调，该谦虚的要谦虚，这是李部长在自己来河东之前特意吩咐的。 “初步判断死亡人数是五人，受伤人数有36名，都是轻伤，没有危险，死亡的这五个人的遗体还在查找当中。” 廖宇航松了口气。 “那还好，是较大安全生产事故，届时由你们河东省自行处理，事故的原因已经调查清楚了吧？” “已经基本调查清楚了，是 油罐的呼吸阀、安全阀等安全附件失灵，导致油罐内压力异常升高，引发油罐破裂，从而造成油品泄漏爆炸起火，主要还是河东石油疏于管理，设备老化造成的。” “又是时河东石油！”廖宇航有些忧虑地说：“我记得去年河东石油也发生过一次爆炸，当时造成了七人死亡，也是有20多个人受伤，事故原因和这个一模一样——当时还提出了整改意见，要求他们对所有的老化的机器设备、储油罐进行更换，现在看来，全部当成耳旁风了，只管赚钱，不管安全啊！多家加油站，怎么会掌握在私人手里！” 郭华有些尴尬的解释说：“河东的省情特殊，这河东石油也是特大型企业，每年对省里的利税贡献也不小，所以，河东省政府对这家企业也比较宽容。” 廖宇航听了，暗自腹诽：谁不知道这加油站就是个刚需？只要开起来了，几乎就是稳赚不赔！何况这个河东石油还垄断了河东省沿线的国道、省道，这成品油的税收是包含在油里的，还利税大户！ 呸！ 当然了，这些话心里想想就可以，说是不会说出来的，免得陷入不该有的权力斗争漩涡中去，事情该怎么处理是河东省的事，在王佳和徐家面前，自己就是个小卡拉米，多说无益，惹火上身！ 陪廖宇航他们看完爆炸现场，徐雨萌送他们回宾馆后，回到省委自己的办公室，让乔巧去省政府调当年河东省政府同河东石油签署的协议。 她想从那个协议上找到突破口，借这次凤凰岭加油站爆炸的契机，把河东石油的家加油站收归国有！ 和珅跌倒，嘉庆吃饱！ 这个钱本来就应该是河东省赚的，凭什么让王家一家人赚去？! 第1319章 合同到期没有收回 一看河东石油同当初省政府签订的协议，在当初的这份协议里这么一条：为促进河东的经济发展，河东省将国道、省道沿线的加油站建设权利无偿交由河东石油建设，合同期内的八年，除河东石油公司外，不再允许其他石油公司在国道、省道沿线建设加油站，作为回报，八年期满后，河东石油将沿线建设好的加油站无偿转让给河东省国资委经营。 徐雨萌越看越生气。 当初省政府怎么会同河东石油签署这么一份不平等的协议？ 从公平竞争与经济秩序角度来看，该协议赋予河东石油公司国道、省道沿线加油站建设的垄断权，虽在一定程度上或许能集中资源促进企业在当地发展，但却严重限制了市场竞争 ，简直是一条垄断性条款。 这种排他性条款严重阻碍了其他石油企业的合理市场参与，导致河东省整个油品质量、价格变得畸形，难怪司机们普遍反映，河东的油是最贵的，但质量却是最次的。 95号柴油还抵不过外面的92号柴油！ 而且河东石油公司在合同期满后仍拒不移交加油站，属于严重违约行为，破坏了市场交易的基本诚信原则。而政府在协议执行过程中，未能有效监督协议履行，保障国有资产按时回收，不仅造成国有资产收益的损失，也为这次的事故埋下伏笔！ 从协议本身合法性与合理性而言，协议中关于垄断性条款存在与相关法律法规相悖的风险，直接违反反垄断法、反不正当竞争法等法律精神，政府在签订此类协议时，根本就没有法律审核与风险评估。 总体而言，这份协议从制定到执行都暴露出诸多问题。 明显看得出来，当初省政府在这点上是屈服于王家的。 徐雨萌坐不住了，决定请省长郭华过来，商量收回河东石油下面的这家加油站。 听到这个消息后，郭华目瞪口呆，心里像打翻了十五个桶似的七上八下，愣得久久说不出话来。 他还正准备去养心别院，向老王汇报呢！ 书记这是要借凤凰岭加油站爆炸，彻底收回河东石油对这家加油站的经营权。 郭华的心里矛盾重重，没想到凤凰岭加油站爆炸，徐雨萌借机把这份协议给搬出来了，这份协议他当然知道，一年几百个亿的收入，那是他给王家的投名状。 如果不是今天凤凰岭加油站爆炸，这件事根本就不会浮出水面。 说真的，从中州回来后，他也在考虑陈家明部长和自己说的话，他也不想成为徐雨萌的对手，虽然自己的背后也有王家撑腰，虽然上一次他也听王老对自己说过，王家对徐家、包括之前的林卫新、吴睿、王利琴这些人有影响力，但现在显然王家已经不具备抑制住徐家的实力了，由于是这一次徐远舟继续留论，可以说，现在的王家已经是日薄西山了。 所以站在徐雨萌的对立面，他根本就没有看出赢的希望！ 官场上的人，谁不想趋利避害？ 但问题就是，现在即使自己调转船头，徐家哪里又会接纳自己这个老王家的手下？ 自己现在已经被深深的打上了老王家的烙印，而且又是整个河东省老王家的代表。 最起码现在明面上，大家都知道是这么回事。 从今天徐雨萌敢对王阳下手，看的出来，徐雨萌根本就不把王家放在眼里。 傻子也看的出来，徐家的势头如旭日东升，而王家这边已经四分五裂，垂垂老矣，只有疯狂的索取利益。 这个边不用选，但自己又没有得选。 这看上去多少有些悲壮。 “郭华同志，这些加油站本来在两年前就应该收回来了，两年就是上千亿呀，可以解决掉多少民生？过去的就过去了，我建议你和王老谈谈，让他见好就收，否则撕破脸来，大家都不好看！” 毕竟考虑到王家在河东的影响力，徐雨萌也不想马上就撕破脸，如果郭华去劝阻王老，让这件事情得到和平解决，对自己来说，兵不血刃的收回这家加油站，这是最好的选择。 也算是给郭华留了点面子。 “书记，这份协议的背后很复杂，这也是省政府为什么没有收回这些加油站的原因........既然书记这么说了，王老那边我去说说，王老是个明事理的人。我相信他会同意的。” 郭华还是有些犹抱琵琶半遮面，有些遮遮掩掩。 徐雨萌有些鄙夷的说道：“不管当初省政府和王家签署的这个协议有多复杂。现在河东石油已经侵占了社会的财富，把应该属于社会的财富占为己有！还是那句话，识时务者为俊杰！” “行，我现在就去和王老说。”郭华每次到徐雨萌的办公室后，都会感到很压抑，本来开始就准备去向王老汇报了，听到徐雨萌让自己去做王老的思想工作，求之不得！ 离开省委后，郭华马上让司机送自己去养心别院！ 第1320章 这是要掘王家的根 郭华现在新选了个秘书，叫费学平。 原先的秘书邱泽，因为手提包那件事第二天就被郭华下派了，不过毕竟跟了自己几年，郭华还是念了旧情的，去了沿海市的香江区担任副区长，因为沿海市是副省级城市，香江区的副区长是正处级，下放前还把邱泽给提了半级。 但省政府的人都知道，邱泽这次突然下放就是因为那天公文包被盗，所以邱泽走的时候多少有些灰溜溜的。 人有旦夕祸福，月有阴晴圆缺。 其实在几年后看来，邱泽的这次下放，倒也是因祸得福的......... 王云走进书房时，紫檀木茶案上的龙泉青瓷盏正在剧烈震颤，滚烫的普洱泼洒在宣纸上，将“厚德载物”四个金字晕染成墨团。王老爷子青筋暴起的手攥着红木镇纸，瓷片在波斯地毯上碎成星子：“混账！堂堂王家子弟被铐进省公安厅，这是要把我这把老骨头气死！” “父亲！您先消消气！”王云走过去按住父亲发抖的肩膀，羊绒西装蹭过镇纸的棱角，“王阳不过是配合调查，凤凰岭那事毕竟是河东石油的，省厅问完话自然会放人。” 王老爷子扯松真丝领带，喉结上下滚动：“云儿，你当公安厅是过家家？听说凤凰岭加油站爆炸死了几条人命.........” 话音未落，王云已捧起鎏金镶玉的保温杯，滚烫的枸杞水在杯壁凝成水雾：“但这毕竟是操作失误嘛...........” 王云还是没有意识到问题的严重性，觉得还是会和以前一样。 “父亲您忘啦？去年河西石化的爆炸，死了七个人，最后不也就是罚了点款，换几个替罪羊顶缸？这次凤凰岭不过是设备老化的操作失误，王阳最多就是个牵连。” 见父亲眉头仍拧成死结，他压低声音凑近：“这点事郭省长应该能够摆得平吧？要他出面打个招呼.........说不定王阳明天就能好好陪您下棋了。” 王老爷子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杯沿，茶水在鎏金花纹间晃出细碎的涟漪，半晌才喟叹： “雨前龙井泡不出去年的味道了。”他望着窗外被雨水冲刷得模糊的青竹，喉间溢出的声音像是从陈年檀木箱底翻出来的：“徐雨萌上个月在常委会上拍了桌子，说要‘铁腕治贪、刀刃向内’，连郭华的面子他都根本不会给！” 茶杯磕在案几上发出闷响，溅出的水珠将“载物”二字最后一笔晕成墨点：“以前河西石油的事，是前任书记默许的。现在徐雨萌新官上任三把火。处处盯着我们王家，凤凰岭死了人，还是省公安厅直接插手.........”老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指节捏得杯壁发白，“没有徐雨萌的指示，在河东谁敢动王阳？” 外面又下起了雨。 雨声愈发急骤，将窗外的花草都压得透不过气。王老爷子浑浊的眼珠转向王云，布满血丝的眼底翻涌着惊涛：“云儿，这次怕是........”话音戛然而止，他举起茶杯却没喝，只是怔怔望着杯口蒸腾的热气，在雨幕中凝成一片虚无。 王云指尖抚过父亲手背上凸起的青筋，将滑落的羊绒西装重新披好，唇角勾起安抚的弧度： “爸，郭省长再怎么说也是省委副书记，主管全省的二把手，哪能连这点小事都摆不平？” 他抽出真丝手帕替老人擦拭额角，目光扫过案头积灰的紫砂壶——那是郭华去年中秋送来的贡品，“徐雨萌就算想立威，也得掂量掂量影响。河东石油牵扯着全省四分之三的能源供应，真把事情闹大了，省里的gdp他担得起？” 窗外惊雷炸响，王云下意识攥紧父亲的手，却仍强撑着笑道：“等天晴了，王阳回来陪您喝明前茶，保准比去年的更香醇。” 鎏金保温杯在她掌心微微发烫，倒映出她眼底固执的光亮，仿佛能驱散满室阴霾。 父子俩正说话间，管家进来了：“老爷，郭省长来了，正在外面。” “好，请他进来吧，云儿你先回避一下。” 王云很恭敬地走进了里间，但没有走远，在里间侧耳倾听父亲和郭华的谈话。 郭华恭恭敬敬的在老爷子的边上坐定。 “王老，最近身体可好？” 王老爷子枯槁的手指悬在鎏金茶海上方，骨节泛着青白。沸水注入汝窑盏时激起的热气氤氲了他布满老年斑的面庞，声线像是从锈蚀的铜钟里撞出来的： “不好，很不好！” 茶漏里的龙井打着旋儿下沉，他却突然手腕一抖，半盏茶汤泼在案头，在“厚德载物”的残字上洇出深色云纹。 郭华伸手去扶茶海的动作僵在半空，瞥见老人指节死死扣住紫砂壶盖，青筋暴起如盘虬的老树根。 王老爷子重重将茶盏掼在梨木托盘上，瓷与木相撞的闷响惊得窗外雨燕扑棱棱掠过： “郭省长日理万机，怎有空来听老头子抱怨？”蒸腾的水汽裹着陈茶的苦涩漫过两人之间，他拈起茶夹慢条斯理地拨弄杯沿，却将茶夹捏得吱呀作响。 “王老。大事不妙啊！凤凰岭加油站爆炸的事，想必你已经知道了........徐雨萌还下令让省公安厅抓了王阳，她刚刚更是约我去了他的办公室，聊起了十年前河东省政府同河东石油的那份协议！” 王老爷子捏着茶夹的手猛地僵住，半悬在盏口的西湖龙井簌簌落回茶荷，仿佛被惊散的寒鸦。浑浊的眼珠陡然凸起，松弛的眼睑下，干涸的眼眶泛起血丝，宛如暴雨前翻涌的铅云。他凝滞的指尖松开茶夹，金属物件坠落在檀木案几上发出清脆的撞击声，惊得鎏金茶海泛起细密涟漪。 “十年前的协议........”老人喉间发出沙哑的气音，布满老年斑的手背剧烈颤抖，壶嘴悬垂的沸水在半空凝成断续的珠链。他盯着案头晕染的“厚德载物”残字，忽然一把掀翻手边茶盏，碎瓷与茶汤在波斯地毯上蜿蜒成暗红的溪流： “徐雨萌这是要掘王家的根！当年那份协议........那份协议.........” 剧烈的咳嗽打断话语，他抓着紫檀木椅背的指节泛白，仿佛要将雕花纹路都嵌进皮肉里。 徐雨萌竟然开始打加油站的主意了！ 第1321章 王老爷子不肯妥协 “她让我劝您把河东石油的家加油站全部都交出来，还说让您见好就收，大家不要撕破脸........” 徐雨萌的这些话，郭华还是要带到的。 王家控制的加油站、收费公路大桥、码头那是王老的底线。 底线岂容徐雨萌触碰！ 王老爷子猛然踹翻脚边的黄花梨矮凳，震得整面博古架上的青瓷瓶嗡嗡作响。他佝偻的脊背突然绷直，枯瘦如柴的手指死死抠住桌沿，指缝间渗出的血珠滴在"厚德载物"的残墨上："交出加油站？徐雨萌做梦！那是王家的基业，凭什么要拱手让人！" 鎏金茶海被他一掌扫落，滚烫的茶汤在波斯地毯上腾起白烟。老人抓起案头的青铜镇纸狠狠砸向落地窗，钢化玻璃应声龟裂成蛛网：“当年我们也是凭本事拿下的，辛辛苦苦建了多家加油站，现在一句轻飘飘的见好就收，就要把王家连根拔起？” “告诉徐雨萌，除非我这把老骨头埋进王家祖坟，否则休想动河东石油一根汗毛！大不了鱼死网破，我倒要看看，谁先被这滩浑水淹死！我明天就去中州，明天就去！” 郭华想不到王老的反应这么大！一开始有些茫然无措，稍稍镇定过来后劝说：“王老，息怒.........王老，息怒啊！” 其实他心里也有点搞不明白，这个加油站。当初王家也没有用自己的真金白银，全是用项目从银行贷的款，而且说真的一年就回来了，1万多家加油站，一年的利润就是数百亿，这还仅仅是加油站，如果再加上码头和收费公路大桥，一年至少上千亿的利润，这么多钱，王家几辈都用不完了。 而且这个加油站的期限确实已经超过两年了，徐雨萌在这点上倒也是够仁至义尽了，多的两年没有追究，只要现在移交给国资委，以前的一笔勾销。 王家攒那么多钱干嘛？ 见好就收不好嘛。 何必一定要和徐雨萌斗呢？ 徐雨萌那边现在不好惹呀，王家要和徐家斗，已经没那个实力了。 反倒让自己这个省长夹在中间，两头不是人！ 神仙打架，凡人遭殃。 郭华慌忙扶住剧烈摇晃的王老爷子，掌心触到老人嶙峋的肩胛骨，像攥着把风干的枯枝。他扯下领带垫在老人指节下，试图按住那些渗血的伤口： “王老！您听我一句！徐雨萌盯着河东石油，他这个人不达目的是不会罢休的！” 他捡起地上半碎的青瓷盏，往老人手里塞了块冰毛巾，目光焦灼：“您想想，这家已经到期，他仗着理呀.........” 话音未落，王老爷子突然剧烈咳嗽，暗红的血沫溅在他熨烫笔挺的西装上西。 郭华顾不上擦拭污渍，抓起檀木药匣翻出救心丸： “徐雨萌给的条件算宽厚了！只要现在移交，既往不咎啊！现在王阳又在省公安厅那.......” 话到嘴边又咽下，他望着老人暴起青筋的脖颈，压低声音几乎是恳求：“王家几代基业是不容易，可现在风向变了！您就算不为自己，也得为王阳想想？” 窗外炸雷碾过云层，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将沾血的纸巾塞进西装内袋： “徐雨萌现在除了是省委书记，还是居委会成员，省公安厅现在可是听她不听我的了........您让我这省长夹在中间，总不能拿乌纱帽赌.........” 话音被老人的怒吼截断，他却仍死死攥住对方颤抖的手腕，声音发颤：王老，识时务者为俊杰啊！” 但老人很倔强。 “你........不要再说了！我们王家走到今天，不是靠绥靖得来的！ 郭华彻底无语，同时也生出一丝悲哀。 自己虽然贵为省长，但在王家眼里，或许只是个工具！ 省应急管理厅厅长孙江山正在向应急管理部调查组汇报凤凰岭加油站事故调查： “凤凰岭加油站储油罐因为油罐的呼吸阀、安全阀等安全附件失灵，导致油罐内压力异常升高，由此引发油罐破裂造成油品泄漏，爆炸起火，作为涉事单位河东石油，没有履行加油站的安全生产责任，对老化的油罐疏于监督、管理和维护，未对作业人员进行技术交底和安全生产培训，由此造成。油罐破裂，引发大爆炸，此次事故共造成5人死亡、36人轻伤。” 省长郭华补充说：“凤凰岭加油站发生爆炸事故后，东省委，省政府高度重视，立即启动相关议案，开展各种应对处置工作，及管理部门和省委，省政府领导第一时间赶到爆炸事故现场，搜救死者，救助伤者，目前遇难的凤凰岭加油站员工以及私家车车主遗体均已找到，凤凰岭镇受伤的群众也已经多得到了医治，闫前事故调查工作仍在进行当中，各部门的后续工作也已经紧锣密鼓的展开。” 应急管理副部长李笑说： “根据目前掌握的情况，事故的原因已经基本查明，是储油罐老化引起的，主要原因是河东石油疏于管理。 凤凰岭加油站爆炸发生后，河东省委、省政府措施得当、救治得力，省委、省政府领导第一时间就赶到了事故现场，云萌书记和郭华省长在前线一线指挥调度，使得整个事故现场井然有序。 责任主要出在河东石油，该公司去年曾经发生过同类爆炸事故，但没有引以为戒，在此责成河东省委、省政府立即对全省加油站进行安全生产大检查，尤其是河东石油所属的其加油站。 根据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造成的人员死亡和损失情况，应急部调查组认定，此次事故为较大事故，根据事故等级划分和处理原则，较大事故由事故发生所在地的省人民政府进行处理，因此，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由河东省人民政府自行调查处理。调查结果报备应急管理部。” 第1322章 还是想方设法拖着 省委书记徐雨萌指示：省政府尽快拿出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调查结果，提出初步的处理意见，省委将尽快召开常委会讨论研究。同时，要严肃追究事故所在的区领导、相关监管单位的领导责任，加大处罚力度，各地市要从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中吸取经验教训，安全问题无小事！ 同时，省纪委也要迅速介入到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调查中来，调查涉事的河东石油是否和当地政府或个别领导存在着权钱交易等腐败行为。 省纪委一介入，不少干部又要瑟瑟发抖了！ 说是调查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但王阳却发现今天坐在那里审问自己的，除了省公安厅的，还有貌似纪委的人，也坐在那里虎视眈眈，王阳心里不免有些发怵，心里就有种感觉，醉翁之意不在酒！ 王阳是从公务员辞职经商的，王家又是官宦世家，对官场上的人有一种天然的敏感。 王阳猜的一点没错， 今天负责审问他的，两个都是重量级人物，河东省纪委第一监督检查室主任陈明敏、经侦总队总队长肖庆林。 果然，在肖庆林问了姓名职务以及他同凤凰岭加油站的关系、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的责任之后，陈明敏突然问：“根据当初河东石油同河东省政府签订的协议，河东石油所属的多家加油站应该在两年前就无偿转交给省国资委，当时媒体都有报道，称王家的所作所为是划时代的壮举，当时媒体算过账，一座中型加油站的投资金额约在300万元左右，家，相当于480亿。这个数字看上去确实是挺诱人的。” 王阳已经隐隐的猜出来接下来肖庆林要问什么了，抬了抬眼皮说：“计划不如变化，当时我们过于乐观了。当初的投资超过了480亿，而且我们还背负了沉重的利息，按照八年后把这些加油站转交给省国资委的话，河东石油根本就无利可言。” 肖庆林冷哼了一声说：“王阳，据我所知，河东石油的这份协议几乎是垄断性质的，因此，各地车主对河东石油质次价高颇有微词，我们纪委已经折算过，这家加油站，一年的营业额超过2000亿元，除去银行贷款和人员工资，年利润仍然有150亿左右，就是说三年左右的时间，河东石油连本带利的就都回来了，而且要知道，当初省政府为了支持河东石油，所有的土地都是无偿划拨的，所有的加油站建设过程中从立项到各种手续的审批也是一路绿灯，垄断性经营，加上无偿划拨土地，河东石油可以说一本万利。” “可是河东石油并非全是我的，当初为能募集到建加油站所需要的资金，我们引进了一家企业，叫新凯达，他持有河东石油51%的股份，所以我虽然是董事长，但说了不算。”王阳说。 “那你能不能说说这家新凯达公司？”肖庆林追问。 “新凯达公司是一家国际公司，注册地在英属开曼群岛，根据开曼群岛的规定，有权不对外公布公司的股东、董事等成员信息的，所以我们也不知道这个新凯达公司的实际控制人是谁，派驻到我们河东石油履职的是他们的职业经理人。” 对于一些国内公司在开曼群岛注册，然后换个皮成为所谓的国际公司这套把戏，肖庆林并不陌生，这就是为了转移资金和躲避监管而设置的。 肖庆林冷笑。 “你这个公司董事长、法人，在河东石油将近十年了，竟然不知道合作对象是谁，新凯达公司的股权结构和老板是谁，你真当我们省纪委的都是小孩子呢？在我们面前就不要玩这些把戏了，我就问你，现在河东石油的那家加油站能不能移交给省国资委！” 看来这次调查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只是个障眼法，果然醉翁之意不在酒，是这家加油站的控制权，要王家无偿交出这家加油站。 幸好当初早有计划，未雨绸缪，在开曼群岛注册了这家新凯达公司，并控制了河东石油51%的股权，否则今天的话连推脱的理由都没有。 现在只能是尽量的往这家新凯达公司推了。 王阳踌躇了一下哭穷说：“实际上，这些加油站的利润并不像你们所说的那么丰厚，再加上建设成本、管理成本，而且公司的大部分利润又归新凯达公司，说真的，这些年河东石油是表面光，你看这一次的凤凰岭加油站爆炸，就是因为公司没有资金，为这些加油站更换储油罐，储油罐设施老化引起的.........” “可是据我所知，公司每年分红的净利润都在100多亿元，这就是你说的没有钱更换设备吗？股东分红有钱，改造设备就没钱了，我看舍不得投入才是真！”肖庆林反驳说。 王阳当然不想轻轻松松的把这多家加油站交出去，可是玩家的三大“支柱产业”，而且这一块的利润是最丰厚的。 为了家族的利益，王阳硬着头皮说：“要把加油站移交给国资委，我说了不算，需要通过股东大会审议同意，而且我也说了，新凯达公司才是最大的股东，想要说服新凯达公司，需要个时间和过程，至于这个过程是多久，我也说不准，所以这家加油站什么时候移交给国资委，在时间和方式上肯定还有的商榷，而且要收回的消息传出后，也会影响到河东石油的正常经营。” 肖庆林听了，哭笑不得。 这不是耍赖么，明明已经到期都超过两年了，还以这样那样的理由，拖着不肯移交给省国资委，说白了，还不就是因为这些加油站赚钱。 如果不赚钱的话，早就巴不得甩给政府了，还会在这里瞎哔哔！ 第1323章 要收两年前的收益 “按照当初的合同规定，你们河东石油已经超过两年，现在还想着无限期的拖下去，你们这个吃相未免也有点太难看了吧？我今天给你透个底，省委徐书记的指示————河东石油所属的家加油站，必须尽快的移交给国资委，时间是一个月，省纪委也将成立调查组，马上进驻河东石油，把这10年的账目全部都清查一遍，尤其是到期的这两年的盈利情况，你不服气的话可以看着办————这两年的盈利也要1分不少的交出来，敬酒不吃吃罚酒！” 肖庆林的话一点没有添油加醋————这是徐雨萌的最新指示。 徐书记改主意了！ 确实，在昨天郭华去见王老爷子之前，徐雨萌思想着既往不咎的。不管怎么说王家还是有功劳的，不看僧面看佛面————对王家这样的世家还是会留几分面子。 但昨天郭华回来说王老爷子完全拒绝了自己的意见，徐雨萌就觉得没有必要再给玩家面子了。 你不仁，我不义。 现在不但要把这家加油站一个不少的收回到省国资委来，且还要把这两年河东石油的利润1分不少的全给上交给到省级财政，本来这些就是群众的血汗钱。 让省纪委直接接手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开始从王阳查起！ 徐雨萌的这些指令是当着省长郭华的面下的，到省委书记这么斩钉截铁、雷霆万钧，郭华的心里早已经泛起了惊涛骇浪，感觉自己的前途越来越凶险、越来越渺茫了.......... 王阳身上的冷汗都已经出来了，但还是煮熟的鸭子嘴硬。 “你们这是滥用职权！家加油站的交接涉及多少员工安置、资产核算，以及股东们的利益，没有个一年半载的根本不可能完成！” 他又带着些哀怨的口气说道：“省委凭什么突然查十年账目？河东石油这些年给地方财政贡献了多少税收，你们心里没数？” 其实王阴心里还有一种担心。 徐雨萌这是要把王家往绝路上逼！真以为拿下加油站就能万事大吉？下一步恐怕连公路大桥、码头都要........... 肖庆林呵呵一笑：“少和我说这些，大家都心知肚明！” 王阳感觉自己的预感即将成为现实！大概率加油站要完了————那些收费的公路大桥和码头，也应该是朝不保夕了......... 郭华这边刚走，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就推门进来了。 现在王泰山已经看的很清楚，谁才是河东真正的老大！所以多请示、多汇报，往徐雨萌这边走的很勤，一有问题也是第一个向徐雨萌汇报。 “书记，有个舆情需要向你汇报一下，网上流传了一个视频，是一名女大学生成年礼的，他在视频上炫耀自己的生日礼物，是对价值近300万元的首饰，你也知道的，网友们对炫富历来就比较反感，就有网友深扒女生的家长，发现其父母虽然在经商，但之前是公务员，离职后创办的这家公司，而且注册成立这家公司的时候，资金达到1000万元，大家现在都在怀疑，一个普通的公务员，怎么会有1000万元的资金成立公司？所以现在网上各种议论都有！” “他父亲原来在哪个单位上班？” “梅岭市工信委。” “让陈方辉马上过来！” 陈方辉是梅岭市委书记。 这会，梅岭市委书记陈方辉也是在自己的办公室里心急如焚。 网上的那个视频。市委网信办也报到他这里来了，他已经第一时间安排市纪委去调查，现在不比以前，想藏着掖着是不可能的。 面对网友的质疑，你只能以事实说话。 不过有一点，他真的搞不懂现在的小女生。 自己家有钱，闷声发大财就好了。 在网上炫什么富啊？ 难怪人家说有些小棉袄是来报恩的，有些小棉袄，那是来坑爹的。 这个小女生貌似就是上天派来专门坑爹的！ 坑爹也就算了，连整个梅岭市都被她坑惨了。 直接上了风口浪尖。 办公室的电话响了，一看是省委秘书长悄悄打来的，心里已经暗自吃了一惊。 “乔秘书长，有何指示？”他已经预感到秘书长的这个电话，肯定与这个小女生有关。 “陈书记，徐书记让你马上来一趟！她要见你。” “这个.........是不是因为网上的那个视频？”陈方辉小心翼翼的试探。 “嗯，差不多！书记现在比较火，你好好想想怎么回答。” “好的，谢谢乔秘书长。”陈方辉千恩万谢。 陈方辉在离开梅岭前，特意给纪委书记打了个电话，口气很严厉，要他在自己到达省城羊州之前，无论如何也要先查清那个炫富的女孩的父母的来历。 “我如果挨徐书记克了，我回来第一个就克你！” 陈方辉没到，倒是王老爷子先到了。 一直深居简出的王老爷子突然来到省委，让整个省委的人都吃了一惊。 徐雨萌也不例外。 很显然是为了河东石油的事。 接到通报后，徐雨萌特意到常委楼前候着王老爷子。 “王老，您怎么来了？”不管怎么样，对王老这样的老前辈，徐雨萌还是恭恭敬敬的。 “今非昔比，王家现在已经被人不看在眼里了，我不来能行吗？” 王老爷子话里有话，语气里虽然有揶揄和自嘲，但明显的带着兴师问罪的口吻。 “王老说笑了！王家父辈的荣耀，值得我们一辈子敬仰————快楼上请！” 王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跟着徐雨萌上了楼，来到书记办公室，请他在会客区的沙发上坐下。 方晓晓已经为王老爷子泡好了茶，用的特意是最好的云山云雾茶，然后出去关上了办公室的门。 “老夫今天来..........”他端起面前的云山云雾茶抿了一口，赞叹的说道：“嗯，好茶！” 第1324章 王老爷子败下阵来 王老爷子端起青瓷茶盏，茶汤氤氲间，苍老的指节轻叩杯沿发出清响。 “这云山云雾，头茬茶最是鲜嫩，可炒茶师傅总晓得留三分火候，而且这个时节也不甚好。” 他垂眸望着杯中沉浮的茶叶，浑浊的眼珠突然泛起锐利的光，“过火了便焦苦，欠些时日又显青涩，徐书记，老祖宗传下的茶道，倒和这做事的道理异曲同工。” 他忽然将茶盏重重搁在茶几上，茶汤溅出些许：“王家守着这座加油站，就像茶农守着茶园，十年心血浇灌的茶树，如今说砍就砍。未免有些说不过去吧。” 枯瘦的手指摩挲着杯壁，语气忽而转柔，“当年我们王家也是浴血奋斗，谁会想到今日光景？这茶树若连根拔起，往后谁还敢往茶园里下种啊？” 徐雨萌算是听出来了，王老爷子还是在这里倚老卖老，想躺在王家的功劳簿里，不想把这家加油站顺顺利利的交出来！ 他把现实也想的太美好了。 家加油站只是第一步，还有第二步，第三步......... 徐雨萌脸上始终挂着恰到好处的微笑。 严纪轻轻如此沉稳，倒叫王老爷子暗暗吃惊。 她抬手将鬓边碎发别到耳后，动作轻柔却掩不住话语里不容置疑的锋芒： “王老爷子这话折煞晚辈了。当年王家先辈的功绩，政府和百姓都记在心里，但时代浪潮推着人往前走，能不能永远的躺在功劳簿里。” 她端起茶盏浅抿一口，目光穿过袅袅茶雾，落在王老爷子紧绷的脸上： “八年经营期满收回，这是当初省政府同河东石油合同上白纸黑字写得清楚的，到期自动收回。这不仅是契约精神，更是为了保障民生。” 徐雨蒙说话的节奏依然不疾不徐，但语气明显的凌厉了起来。 “至于您说的心血，这八年，难道还不够吗？还要是想拖着不办...........” 她话音再次一沉，“就事论事，河东石油这些年经营的如何大家都心知肚明。还有，去年的海珠加油站是怎么平息的要不要省委省政府再查查？正好和今年的凤凰岭加油站合二为一，加起来的话，也有12个人死亡了———王阳就在里面呆着好了，我说到做到！” 她微微欠身，语气突然柔和了小许，“我们不愿走到那一步，还望老爷子以大局为重。” 说完还站起身，为王老爷子的杯里蓄了点水。 王老爷子枯槁的手指像是被钉在杯沿，喉结如同生锈的齿轮般艰难滚动，想要说出的辩驳卡在喉咙里。 方才还故作威严的锐利目光，此刻像是被寒冬腊月的冷水浇灭的炭火，黯淡得只剩灰扑扑的余烬。青瓷茶盏在他剧烈颤抖的掌心发出细碎的碰撞声，几滴滚烫的茶汤顺着杯壁蜿蜒而下，在深褐色的木纹茶几上晕开深色的水痕，倒像是他此刻逐渐溃散的底气，正随着水渍的蔓延一点点蒸发殆尽。 徐雨萌的那一句“王阳就在里面待着好了”极具分量！他相信徐雨萌说得出、做得到。 王家毕竟今不如昔，已经没有了同徐家斗的筹码。 说的难听点，只剩下几分薄面。 “徐......徐书记这话说得重了。” 他干涩地扯动嘴角，松弛下垂的脸皮上堆起的笑意比哭还难看，褶皱里藏着的不自然的僵硬暴露无遗。枯树皮般的面皮随着喉间的颤动微微抽搐，每一道沟壑里都写满了被戳破伪装后的惊惶。 “当年那些事.........都是下面人办事不力，王家向来奉公守法..........” 话音未落，一阵剧烈的、带着痰音的咳嗽突然从胸腔深处翻涌而出，他佝偻着背用袖口紧紧掩住口鼻，指节因过度用力而泛白得近乎透明，仿佛要将那阵咳声连同秘密一起生生憋回去。 重新抬起头时，浑浊的眼睛里再也不见来时的倨傲，倒像是被霜打过的残叶般蔫软。眼角细密的皱纹里沁出薄汗，在日光灯下泛着冷光，额角青筋随着急促的呼吸微微跳动。 “既然合同有规定，王家自然......自然不会为难政府工作。” 沙哑的嗓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颤抖，尾音几乎消散在空气里。枯瘦的手掌无意识地反复摩挲着杯壁，像是溺水者抓住最后一根稻草，试图从温热的茶汤里汲取些微暖意，却只摸到一片凉意。 “只是这交接事宜琐碎，又牵扯到里边的股东........”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喉结又一次艰难地滑动，“还望徐书记能宽限些时日.........” 话音落下时，整个房间陷入死寂。 徐雨萌才不管，步步紧逼： “如此最好！宽限自然没有问题，但还请王老体会政府的难处，给一个具体的时间？在这里也把丑话说到前头，交接完成之日，便是王阳回去之时！” 王老算是领教到了，这个年纪轻轻的女人不是个省油灯！ 拿着王阳做威胁！ 我们王家已经退让了，她在这里穷追不舍！ 第1325章 无可奈何花落去也 但罔顾四周，王家又有哪个子弟有这样的魄力和实力？ 王老爷子的脊梁像是被抽去了支撑的骨头，整个人深深陷进沙发里，浑浊的眼睛死死盯着茶几上那片被茶汤晕开的水痕，仿佛要从纹路里看出转机。良久，他颤巍巍地抬手扶住额头，指缝间漏出的白发在空调风里轻轻摇晃，像是投降的白旗。 “三个月........”沙哑的声音像是从干涸的深井里捞上来的，带着令人牙酸的嘶哑，“就........就三个月吧。”他艰难地抬起头，眼角松弛的皮肤下青黑的血管突突跳动，曾经威严的面庞此刻布满溃败的灰败，“交接清单、人员安置.........我会让下面人尽快整理.........” 枯瘦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沙发扶手，指甲缝里还沾着方才茶盏留下的茶渍，“徐书记说话可要算话..........” 他忽然急促地喘息起来，枯槁的胸膛剧烈起伏，“王阳他.........他毕竟年轻气盛，在里头吃不得苦........” 话音未落又被一阵咳嗽截断，这次咳得更凶，连带着整个身体都剧烈震颤，仿佛要把最后一点倔强都咳出来。 当咳嗽终于平息，他用布满老年斑的手背擦了擦嘴角，目光呆滞。 三个月和徐雨萌心里想的差不多。 “王老，这点您尽管放心！” 做大事不拘小节。 这种事，徐雨萌回答的很爽快。 王家的面子多少还是要给点。 “那就好........”王老爷子起身告辞，走出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喃喃自语般说道：“王家.......日薄西山了.........” 那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只留下令人窒息的沉默在空气里流淌。 梅岭市委书记陈方辉走出电梯的时候，正好碰到王老爷子，河东省的厅局级以上干部谁不认识王老？但今天陈方辉和他打招呼的时候，明显的感觉不对劲，王老爷子连头都没有点，忧心忡忡的擦肩而过，一副失魂落魄的样子。 连王老爷子在徐书记这里出来都这副样子，那自己........ 陈方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在方晓晓通报后，小心翼翼的推开了书记的办公室。 首先自我批评。 “书记是我工作没做好，让省里和市里陷入被动了........” 果然，书记的口气十分严厉！ “你这个市委书记是干什么吃的？网上说的那女孩的父亲是不是真的？” 看到书记发火，陈方辉反而松了口气。 打是亲，骂是爱。 领导骂你是爱护你，说明你还有救。 如果觉得没救了，还跟你废什么话？ 直接让省纪委找你谈了。 连辩解的机会都不会给你！ “书记，知道这个舆情后，市委已经让市纪委第一时间介入调查，根据刚刚市纪委反馈过来的消息，女孩的父亲是市工信委的，后来下海经商，这么短的时间内，拥有上亿的豪宅和女孩的成人礼上能佩戴几百万的首饰，相信市纪委很快就能够调查出全部真相，我们市委一定会全力做好舆论引导。” 徐雨萌的口气总算稍稍缓和了一些。 “网络舆情这方面你就不用管了，让省委网信办和省委宣传部去处理，你们梅岭市纪委尽快把情况调查清楚，然后反馈给省委宣传部和省委网信办————有问题直面问题，不要藏着掖着，群众的眼睛是雪亮的，陈方辉同志，调查一定要实事求是，千万不要给我整个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书记放心，回去后我一定亲自督导！真有问题肯定解决问题，不会让省委被动！” 这书记都亲自过问了，还能这点眼力见没有？ ........ 王云一直在养心别院等父亲见省委书记的结果，看见父亲从车里下来的神情，其实心里已经明白了几分，他连忙快走几步上前搀着父亲，有些焦急的问：“父亲，徐雨萌怎么说？” 王老爷子扶着儿子的手臂，佝偻的脊背几乎弯成了问号，皮鞋在青石板上拖出拖沓的声响。暮色为他斑白的鬓角镀上一层冷金，松弛的下颌线随着呼吸微微颤动，像是被风吹皱的残叶。 “云儿........”他突然停住脚步，枯瘦的手指死死攥住儿子的袖口，指节泛出青白，“三个月，把加油站都交出去吧。”话音落地，惊起廊下两只燕子，扑棱棱的振翅声刺破死寂。 老人浑浊的眼珠里浮起一层水雾，却倔强地不肯落下，喉结滚动许久才接着说：“徐雨萌拿王阳做要挟，咱们.........拿不出筹码了。” 风掠过满院竹林，沙沙声里裹着他断断续续的叹息。王云感觉父亲的手掌凉得惊人，骨节嶙峋如冬日枯枝。“当年王家的家业........” 老人忽然剧烈咳嗽起来，佝偻的身躯在暮色中剧烈摇晃，“没想到........竟败在我手里.......” 咳到最后，他用布满老年斑的手背擦了擦嘴角，抬起头望向灰蓝色的天空，那里有片孤云正被风扯得支离破碎。 （书记们，支持一下，帮忙用爱发电，感谢！） 第1326章 达康省长也不省油 李达康上任后发现，追缴像聚宝盆集团这样的非法集资的资金，比查处这些公司还要难！ 又是暴雨！ 春节过后，河东的雨就多起来了。 李达康盯着办公桌上那摞沉甸甸的案卷，眉头拧成了疙瘩。那些非法集资案的卷宗里，密密麻麻的账目如同一张错综复杂的大网，让人望而生畏。 聚宝盆集团所谓的“投资项目”，从一开始就是精心设计的骗局。表面上，他们打着“新能源开发”“太阳能套种蔬菜”的旗号，承诺着高额回报，吸引了成千上万的投资者。可实际上，这些资金根本没有进入任何实体项目，而是像流水一样，通过无数个账户，在全国各地的金融系统里疯狂流转。 “李省长，最新的资金流向追踪结果出来了。”秘书小王抱着一沓资料匆匆走进办公室，感慨道：“这些资金就像泥鳅一样，太难抓了。” 李达康接过资料。资金先是流入一个偏远小镇的小公司账户，紧接着又分成几十笔，汇入不同的个人账户，然后又通过各种复杂的交易，流向了海外。每一次流转，都经过精心设计，就像给资金披上了一层又一层的伪装。 “他们在全国各地开设了上百个空壳公司，这些公司就像一个个中转站，资金在里面进进出出，经过多次清洗，就变成了‘合法’收入。” 小王无奈地说，“而且，很多账户都是用假名或者冒用他人身份开设的，根本找不到实际控制人。” 更让人头疼的是那些投资者。他们中有的是省吃俭用一辈子的老人，把养老钱全部投了进去；有的是怀揣梦想的年轻人，希望通过投资改变命运。现在，只能尽力的为他们追回，挽回损失。 然而，现实远比想象的残酷。那些非法所得的资金，一部分已经被犯罪分子挥霍一空。豪华别墅、顶级跑车、奢侈的消费，这些都像流水一样吞噬着巨额资金。还有一部分，被转移到了国外，想要追回来，不仅要跨越重重法律障碍，还要面对不同国家和地区的复杂司法程序。 调查组向李达康汇报说： “李书记，我们追查资金流向就像在黑暗中摸索。这些犯罪分子太狡猾了，他们利用各种金融工具和法律漏洞，把资金藏得严严实实。而且，我们每追查一步，都可能会触动背后的利益链条，遇到各种各样的阻力。” 这些难处，李达康当然知道。 追缴资金不仅仅是一场与犯罪分子的博弈，更是一场与时间的赛跑。每耽误一天，投资者的损失就可能增加一分，社会的不稳定因素就会多一分。 望着外面依然下个不停的雨，李达康愁啊。 除了要应付这些狗屁倒灶的金融公司，李达康还从书记那里受领了一个任务：和河东石油对接，完成那家加油站交接。 在会谈和交接的过程中李达康发现，河石油的大股东是一家名叫新凯达的海外公司，之前的持股竟然高达51%，无独有偶，聚宝盆集团的股东里也有这家新凯达公司，持股比例高达36%，为聚宝盆集团的第一大股东。 聚宝盆集团非法集资的大部分资金，也是流向这家新凯达公司。 因为这家新凯达公司注册地在英属的开曼群岛，让李达康觉得一时无从下手！ 秘书进来通报，说是河东石油的副总靳卫东求见。 因为总经理王阳没有出来，李大康和河东石油对接的一直就是这个靳卫东。 想必还是因为对接的事，李达康就让秘书放他进来。 “李省长，我是来向您汇报我们河东石油移交的最新进展的。” 李达康有些不悦的说：“你们河东石油一共是有多家加油站，这一天几家几家的移交，要移交到猴年马月？徐书记可是明确指示的的三个月内必须移交完成———还有如果不移交完成的话，你们王总就不要想出来，你们这是想在拖延！” 靳卫东不阴不阳的说：“李省长，这移交工作是欲速则不达的，不能违背安全原则和商业规律，一蹴而就的话，出事怎么办？加油站毕竟是个特殊行业，交接不像其他行业那么简单，再说了，我们河东石油一直在付出，晚交接几天，多收些回报也是正常的。” 李达康性子急，一听这话就火了。 “靳总，你就不要在我面前提什么付出和回报了！你们付出了多少回报了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不要老是拿这家新凯达公司说事！我丑话说到前头，三个月之内，河东石油如果不能把这家加油站全部移交给省政府国资委名下，休怪我们强行接收！” “这个........在商言商！” 一说商啊商的李达康更加来气。 手一挥说：“别跟我说什么在商言商！你们做生意除了追求利润，也得要讲究诚实守信！省委、省政府不是睁眼瞎，河东石油涉及到千千万万的车主，涉及到河东省的民生，我还是那句话，三个月没有的商量！” 靳卫东被李达康的强大气场压得喘不过气来。 这可真是个不好打交道的主！ 两眼一瞪，凶相毕露！ 第1327章 南北帮扶共同富裕 靳卫东这才怅然想起，这达康省长可是徐雨萌的人，和徐雨萌一个尿性！ 和他讲这些，那就是鸡同鸭讲。 靳卫东一紧张就有些口不择言了。 “李省长，有钱可以大家赚，三个月内把加油站全部交给省政府，你也没有任何好处，能拖一天是一天，李省长我们有数！” 这不是侮辱自己的人格吗？ 李达康一拍桌子，手往外一指：“靳卫东，你给我滚！” 靳卫东这才意识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灰溜溜的离开了李达康的办公室........... 徐雨萌的手机响了，一看竟然是关国华的，颇有些意外。 “雨萌书记，教育和农业农村部对中原市的考察已经通过了，确定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落户中原，计划下个月就要奠基，您看看有没有空，到时候莅临指导我们工作？” 同样是省委书记，关国华的姿态放的很低。 徐雨萌闻言一晒。 “国华书记，我一个河东省委书记，怎么跑到中南省去指导工作，这让人家说起来不是笑话吗么。” “怎么不可以来中南指导工作？”关国华颇有些不服气的问：“你是我们中南省的老省委书记，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能落户中原，那也是你的功劳！没有你的话，华夏农业科技大学怎么能落到我们中原来？请你来奠基和指导工作，不是合情合理吗？再说同志们也都想你了。” 关国华说起来也是一套一套的。 “再者说了，你还是居委会成员，也是名正言顺的领导，来中南省指导工作，也是天经地义的！” 徐雨葫感觉才离开中南几个月，关国华的嘴上功夫啪啪的见长。 一把手和二把手还真是不同的，一把手更能锻炼人！ “国华书记再说吧，到时候我看看有没有时间.........”徐雨萌模棱两可的说道，如果时间安排的过来的话，去一趟中原也未尝不可，毕竟那是自己生活和战斗过的地方，有感情。 “雨萌书记，那就这么说定了，到时候一定要尽量抽出时间来。” 关国华不依不饶。 “行！”徐雨萌只好回答。 不辱使命，关国华很高兴。 实际上，农业农村部和教育部的考察组确定把华夏农业科技大学建设到中原的时候，就已经有不少人向他建议了，到时候开工的时候一定要借这个机会把“老书记”请回来，关国华也愉快的答应了。 3月底。 河东省委、省政府在光远市召开全省南北帮扶工作会议，这是河东省历史上第一次把南北帮扶放在了全省均衡发展的高度，也是今年春节过后，河东省召开的第一次全省性大会。 而且这次会议的召开地点也颇耐人寻味，没有放在省城羊州，而是经济各方面发展都不尽如人意的光远市。 规格也很高。 省委书记徐雨萌亲自出席，省长郭华主持。 徐雨菏指出：“———当前河东省虽稳坐全国经济头把交椅，但南北经济发展的巨大鸿沟如同一道亟待填补的天堑，不容忽视。北部部分市的gdp仅徘徊在千余亿关口，与南部动辄万亿规模的经济强市形成强烈反差，这不仅制约着全省整体发展的步伐，更关乎着全省人民共同富裕目标的实现！” “我们绝不能坐视这种差距持续扩大！南部发达地市与北部地区是血脉相连的命运共同体，帮扶不是施舍，而是责任，更是使命！开展南北帮扶工作，是推动全省均衡发展的关键之举，唯有携手共进、优势互补，才能真正实现全省经济高质量发展，让发展成果惠及每一位河东百姓！” “此次帮扶，我们要拿出实实在在的举措，以‘一区帮一县’为抓手，精准发力。” 徐雨菏加重语气，着重强调，“南部发达地区要充分发挥产业、资金、技术和人才优势，设立专项产业基金，因地制宜为北部县区量身定制产业发展规划，助力北部县区培育特色产业，增强自身‘造血’功能。同时，在人才交流、技术共享、市场开拓等方面持续发力，构建全方位、多层次的帮扶体系。” 说到这里，他目光灼灼，扫视全场：“各级党委政府要提高政治站位，将南北帮扶工作作为一项重大政治任务来抓，主要领导要亲自挂帅、靠前指挥，建立健全帮扶工作考核机制，定期督查进度、评估成效，杜绝形式主义、官僚主义，确保帮扶工作落地有声、取得实效。我希望看到，通过我们的共同努力，北部县区能够实现经济腾飞，河东省早日迈向共同富裕的康庄大道！” 大会现场，羊州、沿海、莞东、珠城等南部发达地市现场同光远市、河滨、梅岭、雄关、清池五个北部地市签订一市帮一市、区县帮区县一揽子帮扶协议。 徐雨萌的目的就是要让南部的各地市把帮扶承诺写的明明白白的，到时一年后验收达不到，那就等着挨板子！ 这次的全省南北帮扶会议，确实给了南部这些经济发达的县区的一把手们非常大的压力。 人要脸，树要皮，到时候承诺做不到的话，徐书记到时候验收不合格的话，肯定要借题发挥的。 这样的会议也激发了北部干部的工作热情，有南部县区如此大的帮扶力度，这要是再发展不起来的话，那就真的没脸见江东父老了。 北部的市民们也看到了家门口工作的机会。 如此大规模的帮扶，从基建到工厂，这对自己来说都是工作机会。 商人是最灵敏的。 不少商人也从省委、省政府如此大张旗鼓的召开南北帮扶会议看到了商机。 省里要大力发展北部了。 以前并不待见的北部五个地市，极有可能遍地是黄金！ 第1328章 教育医疗一并解决 南北帮扶会议结束，徐雨萌并没有马上就返回羊州，三个月前，对于光远市的暗访很不满意，当初市委书记郑少军可是对自己立了军令状的，正好借这个机会回头看。 首先是市民服务中心确实和原来不一样。 实行了首问负责制。 所有的业务都在一个窗口办结。 各个窗口的工作人员显然经过了严格培训，对市民前来办理的问题，能够对答如流，也没有了以前那种高高在上的态度。 还有一个变化发生在招商引资上。 光远市的招商引资速度在第一季度增速全省第一！ 市委书记郑少军在得知美丽电器将在北部建设外机生产基地和压缩机两个生产基地后，亲自前往珠城美丽电器集团总部，市政府组成专班对接，现在美丽电器的压缩机生产基地将建在光远市经济技术开发区，外机生产基地建在光远市下属的潮山县，光这两个项目投资就达到了将近20亿元。 看来郑少军确实是痛定思痛了........ 一年之计在于春，全省也是如此。 上半年正是各类会议最密集的时候，全省南北帮扶工作会议后不久，河东省马上又召开了全省制造业发展动员大会。 大家也都注意到了，今年省里面没有搞那种什么集中开工仪式。 会上，徐雨蒙萌明确指出，今年没搞集中开工的‘热闹场面’————因为河东要把功夫下在刀刃上，以实实在在的产业升级、结构转型，为全省经济注入更强劲的动能！ “制造业是河东省的‘顶梁柱’，但南北发展失衡、产业结构断层，是横亘在我们面前的挑战。今天，我明确告诉大家：南北帮扶不是简单的‘输血’，而是要以制造业为纽带，实现全省产业体系的‘凤凰涅盘’！” “北部市县劳动力资源丰富、土地成本低，要主动承接低端制造业、劳动密集型产业转移。这不是‘拾人牙慧’，而是要依托现有基础，打造承接产业转移示范区，形成规模化、集群化发展。” “南部地区必须‘腾笼换鸟’，聚焦新能源、芯片等新制造产业，向高附加值、高技术含量领域发起总攻！要抢占智能制造的制高点，让‘河东制造’向‘河东智造’蜕变，在全球产业链中占据主导地位。” 同时她指出： “金融是实体经济的血脉！银行等金融机构必须转变观念，把更多‘活水’引向制造业企业。对重点智造项目、关键核心技术攻关，要开辟‘绿色通道’，以低息贷款、专项基金等方式全力扶持。我们要举全省之力，生产研发一批‘国之重器’，打破技术垄断，让河东智造成为中国智造的标杆！” “芯片是数字时代的‘粮食’，新能源是未来竞争的‘战场’！这两大领域，我们必须实现从‘跟跑’到‘领跑’的跨越！各级党委政府要强化服务意识，简化审批流程，搭建产学研用协同创新平台；企业要加大研发投入，引进顶尖人才，打造具有全球竞争力的产业集群.........” 月底的最后一天，河东省委办公厅再次紧锣密鼓的筹备第二天的常委会议。 这次的常委会事关民生。 而且是老百姓最关注的民生：教育和医疗。 所以常委会虽然还没有召开，但消息早已经满天飞了，按照徐书记在西江担任省长和中南担任。省委书记的所作所为来看，有一次同时把教育和医疗摆到常委会上，大家都嗅到了不一样的味道———河东省的教育和医疗改革很有可能完全和春江以及中南不一样，采用的不是循序渐进的模式，而是一次性搞定！ 对省委，省政府而言，群众利益无小事。 对普通群众而言，群众利益事关自己，自己的利益更不是小事。 不要以为河东经济发达，大家就看不上教育和医疗那三瓜两枣，大家的钱都不是风刮来的，何况，河东省还有一些经济并不是发达的地市。 以前的常委会并没有多少人关心，但这一次的常委会明显的就不同了。 河东省的街头巷尾，大家都在议论即将召开的这次常委会议。 老王说：“听说省里面要召开常委会讨论教育和医疗了，我这一家六口子，光是医疗这下可以省掉两千多！再加上读高中的小儿子，最起码是大几千。” “我看你笑的嘴都合不拢了，还是徐书记力度大，以前河东也搞过，好好的又停了。” “是啊，依我看那些有钱人就不要了，他们也看不上这两个小钱，照顾到低收入的人就行了，财政上多余点钱，徐书记还可以多为老百姓办点实事。”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我看徐书记花财政的钱，每分都用到了刀刃上，老百姓放心！说真的，其他人花钱，崽花爷钱不心疼，听说了么，有个学校采购个路由器，两三百就可以搞定的，足足花了几十万！其他人花100万，能有10万落到我们老百姓头上，就谢天谢地了！” “说的一点没错！你看我们边上的这条路，去年刚刚修的，又开挖了————不开挖，他们怎么赚钱？” “是啊，哪条路不是一两年就开挖一次？解决民生问题的时候就没钱了，挖起路来就有钱！听说现在修路不是目的，目的是为了立项花钱，唉，老百姓的血汗钱就被他们这样给糟蹋了！徐书记这样的干部太少了......” “听说了吗？河东石油的那多家加油站也要被省政府收回来了，听说一年就赚好几百亿呢！还是徐书记有魄力，才当了几个月的省委书记，就抓了那么多的贪官。” “看着吧，好戏还在后头呢！那些人啊，不是不报，时候未到！” ........ 备受河东人民瞩目的省委常委会选择在上午9:30召开。 提前一分钟，徐雨萌在秘书长乔巧的陪同下走进常委会议室，开始还在会议室里小声嘀咕的常委们的议论声戛然而止，大家情不自禁的都挺直腰杆正襟危坐。 雷打不动，先学习。 副书记陈浩东组织。 45分钟左右的学习后，开始进入今天常委会的核心议题。 徐雨萌先说。 “教育、医疗和房子俗称压在群众头上的‘三座大山’，既然是山，我们就一座一座的搬，不能嘴里喊着要群众支持我们，这边又对群众头上的‘三座大山’不管不问，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不能只放在嘴上，急群众所急，想群众所想，才是真正的为人民服务！ 河东是华夏的第一经济大省，财政实力也是整个华夏最雄厚的，房子的问题，暂时确实无法解决，但教育和医疗，中南和河西都已经实行了，是有能力解决这个问题的，所以在今天的这个常委会上，我想一并解决河东的教育和医疗两个群众最关心的问题。” 第1329章 顺风顺水如愿通过 即使心里有些不情愿的常委，现在大家心里也都知道了，书记此话一出，必定驷马难追，反对也没有什么作用，反而自讨没趣，把自己推到书记的对立面去，书记既然要解决河东的教育和医疗问题，就由着她去吧。 之前的摸底都是由常务副省长齐全负责，按照书记的指示，医疗方面，按照报销95%的比例，教育方面，高中三年纳入义务教育。 但是在适用人群方面还是有拿不准的。 教育方面比较好办，只要就读公办高中的，自然是免除学费，民办高中，尤其是那些贵族学校，自然不在免费教育之列。 争议比较大的，是个人医保的适用范围。 徐雨萌建议大家各抒己见。 郭华是省长，大家都把目光望向郭华，看看他怎么说。 遇强则弱，遇弱则强，郭华现在也学乖了，知道和徐雨萌硬扛自己没有好处，所以尽量选择退避，非重大原则问题，绝对不和徐雨萌起冲突。 这次徐雨萌提出要在河东实行，教育和医疗改革，他屁话都没有说一句就同意了。 反正是财政的钱，你徐雨萌想怎么花就怎么花好了！ 大方向没错了，小方向自己肯定还是可以提点建议的。 “书记，河东的南北贫富差距太大了，这一次的教育和医疗改革，重点关注的是中低收入人群，几百块钱的医疗保险，不到1000元的高中学费，有钱人看来根本就无所谓，所以对高收入人群，我们可以不用考虑，我觉得在这点上应该设立一个标准线，家庭年收入达到多少的为一个标准，把钱用在刀刃上，用在真正需要的低收入人群身上！” 不得不说，郭华的这个建议，徐雨萌还是蛮支持的。 真正能当到省长的人水平都不会太差，关键是他的想法，站在哪一个角度考虑问题，屁股坐对位置。 徐雨萌微微点了点头，微微一笑说：“我觉得郭省长的这个建议不错，河东省的情况特殊，高收入人群多，把有限的资金向低收入者倾斜，这个想法很好！那这个高收入该怎么划分呢？” 常务副省长齐全发言说：“根据河东省的实际情况，南部的县区可以按照家庭年收入100万来划定，北部的为20万，烟收入100万以上的也看不上这三瓜两枣，而北部因为生活成本低，家庭年收入20万以上的，就已经可以算是高收入人群了。” 纪委书记曾国伟有些担心：“高收入者又正好是税收的主要贡献者，把这一部分人剔除出去的话，他们心里会不会有想法？他们交了税，却没有享受到这个福利，心里会不会骂娘？当然，有些人可能无所谓，这点钱对他们来说确实看不上。” 曾国林的话也不能说毫无道理，这个政策一出来，想做到人人满意，那想必也是不可能的。 徐雨萌问齐全：“齐省长这段时间一直在调研考察，对于这些情况更加了解，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我还是想听听你是怎么看的？” “其实我倒觉得........”他犹豫了一下，踌躇着说：“既然是全民的，就不要分什么高收入和低收入人群，干脆来个全覆盖！如果真按照刚刚所说的南部100万和北部20万这个标准来划分，那些101万和21万的会怎么看？而且这个认定也是一个复杂繁琐的过程，需要耗费大量的能力和精力，甚至在认定的过程中又会出现不正之风，让所有的人都享受到这一政策的红利，也可以增强全省所有的群众的认同力和向心力。” 后续其他常委的发言大多也赞成齐全的这一说法。 整个常委会的讨论罕见的热烈。 徐雨萌环视会场，目光掠过每位常委的面庞，唇角笑意比会前多了几分暖意： "今天这场讨论，让我看到了班子的凝聚力和务实态度。郭省长立足省情提出精准施策，曾国伟书记从长远角度考量政策影响，大家各抒己见的劲头，正是我们推动改革最需要的氛围。" 她稍作停顿，将视线落在齐全身上，语气加重了几分肯定， "尤其要感谢齐省长，这段时间的调研确实下了苦功夫。你提出的全覆盖思路，不仅解决了政策执行的难点，更体现了我们做改革的初心——政策的温度，不该被冰冷的数字门槛割裂。" 她伸手轻叩会议桌，金属签字笔与桌面碰撞出清亮声响："但政策既要普惠，也要守住公平底线。经过综合考量，我提议：除公职人员外，全省群众都能享受教育医疗改革红利。公职人员本就享有完善保障体系，把资源更多倾斜给普通群众，既是回应民生期待，也是彰显我们刀刃向内的决心。"徐雨萌的目光扫过众人，字字铿锵，"从今天起，各部门要立刻着手细化方案，半月内拿出配套细则。记住，改革不是纸上谈兵，必须让老百姓实实在在摸到政策的温度！" 教育和医疗改革没有遇到任何阻力，顺利通过！ 第1330章 加油站收归国资委 接下来的重头戏，便是向大家通报河东石油收归国有的消息。 “凤凰岭加油站爆炸，暴露出来河东石油对其加油站疏于管理等问题外，还暴露出来了另一个重大问题，那就是河东石油所属的家加油站应该在两年前就应该移交给河东省政府国资委，但因为种种原因，河东石油所属的加油站并没有向省政府国资委做任何的移交，目前，省委、省政府已经启动了移交程序，计划在三个月内，把河东石油所属的家加油站无偿转交给省政府国资委，河东石油所属加油站的移交，将从一定程度上提升河东汽、柴油的品质，同时将适当的降低河东省石油、柴油的零售价格，河东省政府一年也将增加数百亿的利润，这不但对于河东所有的车主包括省政府来说，都是一个好消息！” 徐雨萌有条不紊的说道。 所有的常委都惊得目瞪口呆。 在座的常委们都知道，河东石油是王家的产业，这么短的时间内，敢从王家嘴里虎口拔牙，硬生生的把这多家加油站给要回来，这能力，这魄力，自叹不如！ 别看一个个老僧坐定，眼观鼻，鼻观口，心里面早已经波涛汹涌了。 常委会上无秘密，虽然说教育和医疗这两样举措，整个河东已经传得满天飞了，但河东省内所有的家加油站收归国有、柴油汽油，价高质次的局面将得到改观的消息，还是让全省所有的车主们都欣喜若狂！ 现在谁家没有个车？ 虽然说现在已经推出了新能源车，但油车的比例还是不低的，尤其是那些跑运输做工程的，苦河东石油久矣！ 河东石油旗下的各加油站，有部分已经被省政府国资委接管过来了，换了个名字，一字之差：河东石化。 价格和河东石油也明显不同，92号的汽油，只售6.8元每升，而河东石油的是7.30元每升，加满一箱油，足足要省了10元左右。 河东石化加油的车排起了长队。 车主惊呼：省里果然说话算数，汽油的价格还真降了！ 那些还没移交给国资委的，司机们加油就问：“你们怎么还没有移交给省里呀？油价怎么还那么高！” 加油站的人也有些尴尬。 “我们也想早点移交过去，那样还有五险一金！” ........ 那一天李达康同靳卫东的谈话看来还是起了作用，河东石油交接的速度明显加快，到6月初的时候，家加油站全部交接完成。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仅仅两个小时后，河东石油的老总王朗走出了拘留室。 外面阳光灿烂。 走出拘留所的王阳禁不住深吸了口气。 自由的感觉真好！ 王云亲自来接。 “现在加油站怎么样了” 山中方一日，世上已万年。 王云长叹了口气：“河东石油的加油站已经移交给省国资委了，两小时前全部移交完成———一天不移交，你就一天不能出来！” 王阳的脸一下子绿了。 堂堂的王家少爷，在里边蹲了三个月，河东石油还彻底易手了！ “父亲糊涂啊，怎么能把河东石油给交出去？”王阳的声音很大，在封闭的劳斯莱斯空间里听起来带着颤音。 “父亲也是没辙———他去省委找过徐雨萌，徐雨萌根本就没有给父亲面子，今非昔比啊，王家现在哪有能力跟徐家斗？花钱消灾吧，你出来就好。”王云劝道。 “我担心.........”可能在拘留所这三个月，王阳想的更多，“徐雨萌的胃口太大，现在河东石油又被她收过去了，我担心下一步他会瞄上羊深公路大桥和淡田码头，这个人贪得无厌！” 这是王阳对徐雨萌的感觉和评价。 “那不是赶尽杀绝吗？徐雨萌多少总要给我们王家留一点产业吧，如果那样子的话，老爷子非跑到中州闹不可！”王云有些不敢相信。 河东石油都给你了，你还想咋的？ “没用！”王阳叹了口气，“我想出国，这华夏不是人呆的........” “你多虑了。”王云劝。 怎么在里边待了三个月，就成了惊弓之鸟！ 6月上旬，徐雨萌到中州参加会议，徐雨萌现在到中州开会次数明显的增多，没办法，能者多劳。 开完会后，徐雨萌带着方晓晓特意回趟家，看望家里的老人以及三个孩子。 白清潇、徐清淮、白清雅马上面临中考，作为母亲，徐雨萌也很关心。 今天正好父亲也在家。 进院子的时候， 徐雨萌和方晓晓都发现了院子里有一名少校军官，正在教白清潇、徐清淮、白清雅三个人练习队列。 徐雨萌不禁有些莞尔。 这马上就要中考了，白清潇、徐清淮、白清雅三个人倒练起队列来了！ 林若溪没有对自己的女儿，反倒是对方晓晓介绍说：“晓晓，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来不久的警卫参谋顾剑，你们还都是沪都的老乡呢，认识一下！” 徐雨萌瞬间有点明白母亲的意思了。 她曾经不止一次在和母亲闲聊的时候提到方晓晓，说方晓晓太忙，根本没时间去谈恋爱，让母亲在中州帮方晓晓留意一下，有合适的就介绍。 显然，顾剑就是母亲的认为的那个“合适”的。 应该是林若溪向顾剑“吹过风”，顾剑余光扫过方晓晓的瞬间，呼吸不由得滞了一滞。 方晓晓今天穿了一套烟灰色暗纹套装，不同于寻常职业装的刻板方正，剪裁巧妙地贴合身形，又保留着恰到好处的利落线条。 眼尾微挑的丹凤眼蒙着层清透的薄雾，像是藏着一汪深不见底的寒潭，眼尾处用极细的墨色勾勒出若隐若现的凤尾，为这双清冷的眼眸添了几分灵动。 周身萦绕着一种矛盾又和谐的气质，既有职场精英的雷厉风行，又有不食人间烟火的疏离。 顾剑心中一下子有了种悸动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美好，很浪漫！ 第1331章 相见恨晚一见钟情 方晓晓被顾剑盯的脸莫名的红了。 或许是意识到了自己的失态，顾剑有些不好意思的对方晓晓说：“你好，我叫顾剑，是徐总的警卫。” 军人身上总有种特殊的气质，阳刚、威武。 军装肩章上的少校军衔在阳光下泛着冷冽金属光泽，深绿色常服将宽肩窄腰的轮廓勾勒得棱角分明，臂弯处别着的资历章缀满勋章，每一枚都诉说着铁血岁月。 古铜色的面庞上，两道剑眉如刀削般斜飞入鬓，眼尾因常年日晒生出浅浅的纹路，却更衬得那双深眸锐利如鹰，此刻正带着几分不自在的局促，却仍保持着军人特有的坚毅。 他脖颈处的皮肤被晒得黝黑，喉结滚动时带着股未经修饰的野性。双手虎口处结着厚茧，指节粗大分明，握着军帽的指尖微微发白，显然是刻意克制着紧张。肩背绷得笔直，站在原地仿佛一座沉默的雕像，浑身散发着硝烟淬炼出的阳刚之气，连说话时低沉醇厚的嗓音都裹挟着风沙磨砺出的粗粝质感：“你好，我叫顾剑，是徐总的警卫。” 话音落下，周身蒸腾的荷尔蒙气息与军装布料摩擦的沙沙声，将铁血军人的硬朗与初遇时的青涩碰撞得恰到好处。 作为徐总的警卫，因为保密需要，顾剑的口风其实是很紧的，就是自己的父母，包括同学，朋友，多只知道顾剑当兵，但具体干什么工作都没人知晓。 当然，这是在徐总家里，大家都彼此知道对方的身份，所以顾剑才没有向方晓晓保密。 能做徐总的警卫，各方面肯定是十分优秀的。 方晓晓从小对军人就有着崇敬和向往，就是现在，不少女孩子也对军人有着一种天然的倾慕！ 都是过来人，林若溪一看顾剑和方晓晓的眼神，就感觉有戏，便对徐雨萌和白清潇、徐清淮、白清雅说：“妈妈回来了，你们向妈妈汇报一下学习情况和这次中考的准备情况。顾剑、晓晓，你们聊！晚饭就在这里吃，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你们啊，肯定有很多共同语言。” 徐雨萌也赶紧招呼白清潇、徐清淮和白清雅：“走！进去跟妈妈好好说说，你们三个最近偷懒了没有？” “没有........”白清雅撅嘴说，一家人进了里头。 院子里只留下了顾剑和方晓晓。 刚开始两人还有些拘谨，但都来自沪都，本身就有一种天然的亲近，又都是年轻人，两个人不一会就聊得热火朝天了。 方晓晓最感兴趣的还是听顾剑聊部队的事。 聊部队、聊家乡，不知不觉的，两个人竟然都有种相见恨晚的感觉。 眼睛是最不会出卖人的。 顾剑感觉，自己梦中的那个女孩子出现了，蓦然回首，那人就在灯火阑珊处！ 女孩天生慕强，方晓哓看顾剑的眼神也变了，突然变得有些羞涩。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一见钟情？ 楼上。 林若溪透过玻璃望着院子里的顾剑和方晓晓，笑眯眯的对徐雨萌说：“雨萌，看来他们有戏啊！” 徐雨萌笑着点了点头，对母亲说：“顾剑在中州，晓晓又在羊州跟着我没日没夜，这一南一北的，要不和父亲说说，干脆把顾剑调到我们河东省委警卫局算了，这样两个人也方便些。” 林若溪揶揄：“我这位小小介绍个对象，倒好，把你父亲的警卫也给赔上了，我怎么感觉赔了夫人又折兵啊？” 徐雨萌莞尔：“岂止是赔了夫人又折兵———到时候顾剑和晓晓结婚了，你这个媒婆还要包个大大的红包！” 林若溪笑了。 “媒婆不得收红包吗？” “你想的倒美！”徐雨萌说。 今天的晚饭难得一家子大团圆，再加上顾剑和方晓晓，满满一大桌。 徐远舟的兴致也很高，喝了点酒。 吃完晚饭，徐雨萌让方晓晓和顾剑出去走走，说白了，还是让顾剑和方晓晓加深些了解。 成人之美！ 来到父亲的书房，徐雨萌先是为父亲泡了杯茶，然后在父亲身旁的沙发上坐下。 父女俩开始聊天。 三句话不离本行。 “怎么样？雨萌，在河东不轻松吧？”徐远舟一脸慈祥的问。 “爸，确实。河东比在中南还要复杂。”在父亲面前，徐雨萌没有必要藏着掖着。 徐远舟端起青瓷茶杯轻抿一口，氤氲茶香中，他望向窗外渐暗的天色，声音沉稳： “河东是华夏第一经济大省，gdp总量占全国近十分之一，金融、外贸、科创产业密布，牵一发而动全身。你刚去时我着实担心，如今看来，是我小瞧我女儿了。” 他放下茶杯，眼角笑意里带着欣慰： “南部北部共同富裕的战略布局是对的，用港口经济带动北部产业升级，再通过对口帮扶将南部的技术、资金输送过去，这样可以有效解决南北贫富差距的问题。制造业转型是关键，新能源汽车、高端装备制造这些新兴产业要稳住，这些都是就业基本盘。” 徐远舟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教育医疗改革是真正的民心工程，这些改革既需要魄力，更需要智慧，你能兼顾民生和发展，这点比我当年还要果断，很好！” “父亲放心，既然zong央把我放到河东，我就要造福河东人民！父亲有一件事我不知道当问不当问.........”徐雨萌说到这里的时候，有些犹犹豫豫。 徐远舟轻笑了一下说：“雨萌，你也在我面前字斟句酌了？我们父女之间还有什么该问不该问的，你既然开了这个口，肯定就是打算问了！” 知女莫若父。 和父亲相比，徐雨萌的道行还是不够看。 要不怎么说姜是老的辣呢？ 徐雨萌鼓足了勇气说：“父亲，是关于河东王家的事.........王老爷子直言不讳的告诉我说，王家当年曾经帮助过外公和爷爷，还有........也扶持过您........” 第1332章 徐家和王家的渊源 父亲的回答让徐雨萌多少有些吃惊！ 他放下手里的杯子，十分坦诚的说道： “不错，我也是后来才知道的，当初你吴爷爷，你外公能当上新江省委书记，确实有王家的功劳，包括我当省长、省委书记，王家也曾经推波助澜。雨萌，我问你，你吴爷爷、你外公、包括你父亲之前这个省委书记当的称不称职？” 徐雨萌点了点头，真诚的说：“爸爸，你和白爷爷、和外公都一生清廉，心里装着人民，你们都是最优秀的省委书记！” 徐远舟微笑：“雨萌，感谢你能这么说我和你吴爷爷、外公。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你吴爷爷、你外公、我，当上了省委书记后只是为了有一个更大的为人民服务的舞台，是为了在更高层面上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我们没有为王家做任何事，我们也不是王家的人，我们只属于人民，是人民的公仆！” 父亲的话让徐雨萌很释怀。 “爸爸，你这么说我就放心了，王家在河东有很多名堂，侵占了不少的国家利益........” 徐远舟抬手揉了揉眉心，眼底泛起深沉的忧色： “王家先辈确实为华夏立下过汗马功劳，这些功绩dang和人民不会忘记。但历史的荣光不是贪欲的遮羞布，更不是违法乱纪的护身符。” 他声音凝重：“躺在功劳簿上啃老本，甚至蚕食国家利益，这是对先辈遗志的背叛！当年他的祖辈们提着脑袋，不顾自己的性命，为了啥？为的是让老百姓吃饱饭、过上好日子，可不是为了给后人留个特权通行证。王家的子孙们在河东的所作所为，这种些径和他们先辈们浴血奋战守护的信仰背道而驰！” “权力是人民赋予的，只能用来造福百姓。河东的发展倾注着近亿群众的心血，任何妄图从中谋私的行为，都要坚决查处。你身为省委书记，既要念着旧情，更要守住原则——真正的传承，是把先辈的精神融入血脉，而不是纵容子孙践踏底线！” 父亲的这番话让徐雨萌豁然开朗，之前的担心也烟消云散。 徐远舟又从女儿那详细的了解了一下王家在河东的所作所为，十分果决的说：“雨萌我也给你透个底———把你放在河东，组织上是有考量的，就是要抑制住王家，把加油站收归国有这是对的，之前的河东省委、省政府在这方面上太软弱了，接下来你想怎么做，组织都支持你！” “谢谢父亲。呃........还有件事。” 徐远舟看女儿有些为难，笑着打趣的说道：“你这丫头，什么时候在我面前拿腔作调了？有什么话你就说，只要不违反原则。” “就是我想把您的警卫参谋顾剑给调到我们河东省委警卫局，您没看出来吗？顾剑和我的秘书方晓晓，他们两个人有意思。” 徐远舟不无揶揄的说道：“你还是我的贴身小棉袄吗？漏风的吧———这挖人都挖到我身边来了！” 徐雨萌有些傲娇的撇了撇嘴：“爸，我不管！” “行，不过顾剑现在是副团，到你们河东省委警卫局后，就当警卫局副局长吧，去之前级别我会给他调整一下，调成正团。”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徐远舟连这些都想好了。 徐总发话，顾剑的调令很快就下来了，调到河东省委警卫局担任副局长，级别也从副团调成了正团，肩上的两毛一，变成了两毛二，再过两年就会调成两毛三，然后是副师——正师——副军——正军，成为耀眼的将星，他走的一直是部队的那条路线，这是后话.......... 从中州回来，河东省组成代表团访问港九。 代表团团长是省委书记徐雨萌，随同徐雨萌一同前往港九访问的，除了省委秘书长乔巧外，还有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常务副省长齐全、副省长李达康、省发改委主任、省国资委主任，以及相关厅委办局的领导。 此次前往港九，除了交流考察外，还有一项重要任务：推进连接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落地建设。 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是河东省委、省政府基于当前的经济形势下做出的一项重大战略举措。 其连接港九、珠城和澳城，全长100余里，建好后将是是世界上最长的跨海大桥。 对河中省来说，建设港九、珠城和澳城跨海大桥，具有重大的政治和经济意义。 它将紧密连接港九、澳城与珠城等西岸地区，使河东湾区核心区域的经济联系更紧密，促进资源互补、产业协同，形成更具竞争力的区域经济格局，同时提升贸易物流，对完善区域交通网络，大幅缩短三地间的物流运输时间和成本，推动贸易便利化，利于货物运输与人员往来，提升湾区在全球贸易物流中的地位，有着深远的影响。 而且将使三地出行便捷高效，为三地居民提供了更快捷、舒适的出行方式，缩短通行时间，方便人们在工作、学习、生活和旅游等方面的往来，增进相互了解与交流。 在经济方面，将有助于港九、澳城更好地发挥金融、贸易、旅游等优势，拓展发展空间，同时带动珠城等西岸城市发展，提升城市影响力和竞争力，促进城市功能优化与升级，推动湾区区域经济均衡发展，缩小东西两岸发展差距，使西岸地区更好地承接东岸的产业转移和经济辐射，实现共同繁荣。 港九中联部主任林群山亲自迎接河东省代表团。 港九中联部名字听上去普普通通，但港九中联部的级别可不低，是正部级，要不是徐雨萌是居委会成员，级别和一般的省委书记、省长、部长们可都是一样的。 一同迎接徐雨萌的，有xing华社港九分社社长、招商集团董事长、华任集团董事长，后面两家实际上是国企，级别也不低的，副部！ 第1333章 在港九受隆重接待 而且不要看到这两家是企业，因为港九的特殊身份，另一个就是对港九的政治影响力，也一样不容小觑。 但是今天所有到场迎接的人，都对徐雨萌这个40多岁的女人恭恭敬敬。 徐家的影响力不仅仅在内地，就是在港九和澳城，一样可以感受得到。 以上这些来迎接的人虽然在港九，但严格来说，依然算是内地体制内的。 港九方面前来迎接的，包括政务司司长、财政司司长和律政司司长， 港九的政治架构和内地不同，只有行政长官没有副行政长官的，管理着整个港九的，实际上就是政务司司长、财政司司长和政司司长，也就是说整个港九除了一把手之外，全部都来迎接徐雨萌了，由此也可以看出，港九对此次徐雨萌到访的重视程度。 大家互致寒暄后，上了前来迎接的丰田阿尔法。 虽然河东的沿海市同港九很近，但由于上百年处于不同的体制之下，港九就连开车的规定都和内地不同，内地的驾驶员开车驾驶室是位于左边的，而港九的驾驶员是位于右边，所以内地的驾驶员乍一到港九的话，开车是不习惯的， 正是因为考虑到这一点，徐雨萌和随访人员没有选择开车进入港九。 迎接徐雨萌他们的车队选择的丰田阿尔法这这点也是港九和内地的很大不同。 内地领导出访，现在一般乘坐的都是考斯特，极少用丰田阿尔法的。 或许是受限于港九的道路比较狭窄，丰田阿尔法这类的商务车比考斯特更易于通行， 而且港九这边称丰田阿尔法这一类的车不叫商务车，叫保姆车。 徐雨萌是第一次到访港九。 对她来说，号称华夏之珠的港九，带着些神秘和向往。 读大学的时候，徐雨萌曾经喜欢过港九的电影。 对港九的不少街道和地名耳熟能详。 他读大学的时候，港九的文化影响力还是很大的。 和内地动辄几十米、双向六车道，八车道，甚至十几个车道这么宽的马路不同，香港的街道给徐雨萌的第一个感觉就是窄。 内地不少城市的绿化带都比他的马路宽。 但有一说一，港九虽然路窄车多，车辆的通行速度确实没有内地的快，但在如此繁忙的街道上，却看不到内地那种一眼望不到边的停车场式的堵车。 这要是内地的话，这么窄的道路上如此多的车辆，估计早就堵成了停车场。 徐雨萌还注意到，这边的驾驶员开车没有加塞的，大家只按照自己的车道有序前行，可以看出市民的整体素质上，确实比不少内地城市的市民素质要高。 在道路交通的管理上，内地城市值得向港九学习。 港九高楼林立。 但徐雨萌到实地后，看到的和之前在电影里看到的那种感觉已经截然不同，那时候觉得港九的高楼大厦是真的多，但现在，随着内地经济的迅猛发展。在高楼大厦这一方面，羊州市和沿海市一点都不比港九要逊色， 这点从双方的第一高楼上就可以看得出来。 港九的第一高楼是环球贸易广场，它的高度是490米，共有118层。 而一江对岸的沿海市，最高的楼是平安中心。高度为592米，足足比环球贸易广场还高了100多米。 徐雨萌有这种感觉，到港九旅游的内地游客也有这种感觉。 现在港九市民的心态也发生了变化。 以前每到节假日，内地的游客蜂拥而至，各大口岸人满为患，风水轮流转，现在轮到港九的市民开始往内地跑了，不少港九的市民已经开始在沿海、珠城等相邻的城市买房安家。 这些都在潜移默化的影响着港口的居民。 内地的影响力已经在越来越大。 对港九已经没有了以前的那种仰视。 港九方面安排徐雨蒙入住的是位于尖沙咀的半岛酒店。 说起半岛酒店，喜欢看港九电影的人对这里绝不会陌生。 《甜蜜蜜》、《倾城之恋》、《梦醒时分》、《金手指》.......包括之前内地爆火的电视连续剧《繁花》等，都曾经在这里取过景。 文化的输出也是一种软实力。 不需要打广告，通过一部电影或者电视，人们就记住了这家有着百年历史的老酒店。 这座有着百年历史的老酒店，也见证了太多的历史，接待过世界上各国政要：美丽国和华夏建交的那位、还有女皇，至于那些影星、球星的名人，更是不计其数。 半岛大酒店还有一个让人们津津乐道的，便是他的劳斯莱斯车队。 这是地球上最大的劳斯莱斯车队，共有14辆加长版的劳斯莱斯幻影，还有一辆1934年的古董级幻影劳斯莱斯，光是这辆老爷车就价值连城！ 对入住这里，徐雨萌很满意。 到港九访问和在内地参观调研不同，在内地，徐雨蒙下去调研考察，喜欢越简单越好，但到这里体现的是人家对整个华夏的重视程度。 所以外交上才有那么多的对等礼仪。 接待标准体现了东大的地位。 这和自己下去考察调研是完全不同的。 先到客房放下行李作短暂的休息，然后接下来准备会见港九的一把手。 略事休息后车队出发，前往港九礼宾府。 在港九回归之前，港九礼宾府一直是港九的政治中心———这里是之前的港九总督府所在地，港九历史上的28任总督，除了前面三任总督，因为这里还没有建好没有，在这里居住，其余的25位总督，都是居住在这里。 港九礼宾府的建筑也很有特色，既有欧式建筑的典雅与庄重，后来又融合进了东阳特色，礼宾府内的屋顶，是按照东阳的屋顶设计的。 港九官方的重要接待，基本上都放在礼宾府这。 港九的一把手已经在这里迎接了。 第1334章 单独拜见姬老先生 （今天继续发五章哈，这几天一直在忙南昌国际龙舟邀请赛的事，抱歉！） 港九的一把手级别待遇很高，而且不管是在内地还是港九，对他的评价都很正面，为维护港九的稳定做出了卓越的贡献，这点徐雨萌对他也很尊敬。 港九三司十五局的领导全部参加了今天的迎接活动。 内地对这三司十五局最熟悉的，可能是属于政务司旗下的港九保安局下面的港九警务处，还有一个就是不属于任何司管，直接隶属于港九政府的廉政公署。 因为港九的影视机构最擅长拍摄的就是枪战片以及反贪片。 在这些电影里，廉政公署和警务处出镜的频率最高。 事实上，港九的警务处确实是很牛叉的，他下面有多的警员，尤其是负责反恐突击的飞虎队，在外面更是声名赫赫。 港九的廉政公署类似于内地的纪委。 是一个独立的反贪污执法机构。 廉政公署的成立有着其偶然性和必然性。 1842年至1973年，港九公营机构腐败盛行，20世纪六、七十年代贪污风气更盛。 1973年，时任港九总警司被报道利用职权收受贿赂超430万元后潜逃日不落，引发民怨沸腾。港督接纳相关建议，于1974年2月15日根据《总督特派廉政专员公署条例》成立廉政公署。 随后，专门为廉政公署制定了一系列的法律。 如《廉政公署条例》、《防止贿赂条例》、《换选（舞弊及非法行为）条例》........赋予廉署广泛调查权，包括逮捕、扣留、搜查、捡取证物等权力，执行处可利用“线人”和隐蔽器材等侦查。 而且，廉政公署还有审查建议权：廉政公署防止贪污处的职员有权审查政府部门及公共机构常规工作及程序，向各部门首长提建议，找出贪污漏洞。 廉政公署属于独立运作。 《廉政公署条例》和港九《基本法》赋予廉署独立地位，保障其工作不受干预，直接向行政长官负责。 廉政公署内部有专门的内部调查及监察组调查廉署人员违纪行为和贪污指控。外部有立法机关、专门委员会、司法机关、其他行政机关以及社会监督等多方面监督。 港九廉政公署对港九廉洁至关重要。 廉政公署成立以来，廉署调查众多重大案件，如“26座公屋贪污案”“律政高官受贿案”等，对贪污行为形成强大威慑，使贪污者不敢轻易伸手，有效遏制贪污现象蔓延。 廉政公署的防止贪污处通过审查政府部门和公共机构工作程序，提出建议堵塞漏洞，完善内部管理和监督机制，从源头上减少贪污机会。还为公私营机构提供专业防贪服务，提升其管治水平。 港九廉政公署的宣传这方面也做得很有特色。 通过多种方式向公众进行反贪教育，如制作电视剧集、短片、动画等。提升市民对贪污危害的认识，增强廉洁意识，使廉洁观念深入人心，形成全社会抵制贪污的良好氛围。 在廉署努力下，港九廉洁程度大幅提升，去年在全球100多个国家和司法管辖区中，港九在消除贪污方面位列全球第9名。 廉政公署的设立也有不少值得内地学习和借鉴的地方。 今天前来迎接徐雨萌的港九高级官员，都是俗称的“建制派”，也就是爱华夏人士，是港九稳定的压舱石。 简短的欢迎仪式后，大家步入会议室。 港九的官员没有内地那么多的束缚，会谈的时候气氛明显的轻松幽默。 港九的一把手亲自向徐雨萌一行介绍，港九的风土人情和政治、经济、社会发展情况，尤其强调了在华夏的领导下，将努力维护港九的稳定和发展。 从这点也可以看出，这位港九的一把手政治站位是十分正确的。 其实这些年港九的经济发展也遇到了瓶颈。 这点从港九的电影在内地日渐势微，也可可见一斑。 港九想要走出困境，必然是一路向北。 依靠内地的强大市场作为经济腹地，在内地的大力支持下，实现经济长期有效的发展。 徐雨萌说，“港九与我们同根同源、血脉相连，面对发展中的挑战，我们绝不是旁观者。无论是影视文化产业的转型升级，还是新兴经济领域的开拓，我们愿以最大的诚意，敞开合作的大门。依托内地庞大的市场资源和发展动能，两地完全可以优势互补、协同发力。相信只要携手同行，港九定能续写经济腾飞的传奇，我们也将在合作中实现共同进步，港九一直都是发达地区，有很多值得内也学习的先进经验，在此次的交流访问中，也希望港九方面不吝赐教！” 徐雨萌很谦虚的说。 香港一把手的回答也很谦逊。 “徐书记，现在内地的城市发展不得了啊，去年光是你们沿海市的gdp就超过了我们整个港九，我们现在应该好好向内地学习了！现在整个全球都受到了金融危机的影响，各国多多少少的都遇见了这样或者那样的问题，只有内地一枝独秀、风景这边独好，我们港九也将依托内地背靠大树，这样发展才会越来越好。” 双方的会谈在一片欢快祥和的气氛中结束。 接下来便是双方相应的部门互相对接，走访企业，落实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 只要港九、河东高层达成共识，具体自然有人落实和对接。 徐雨萌则只带了乔巧、方晓晓和顾剑，单独去拜访港九知名实业家姬老先生。 姬老先生曾经担任过几届协商会的副职，德高望重。 第1335章 企业家也截然不同 姬老爷子不但是一名红色的实业家，同时还热衷于体育，华夏举办的亚运会和奥运会，姬老爷子都曾经出钱出力，正因为如此，姬家同体育有不解之缘，姬家的长子长孙，娶的也是华夏的跳水女皇。 现在姬老爷子已经基本退居幕后，姬氏的庞大产业，基本上是他的儿孙们在操持。 所以在门口迎接徐雨萌他们的，是姬家的第二代、第三代们，也是姬家现在的中坚力量。 “徐书记，欢迎欢迎！”姬家大少爷看见徐雨萌远远的伸出了手。 “姬先生，打搅了！”徐雨萌微笑着和他握手说道。 “何来打搅？徐书记来访，蓬荜生辉呀！徐书记屋里请，老爷子已经在等着了。”姬家大少爷十分恭敬的说道。 “好的，那我们赶紧进去。”姬家大少爷在前头带路，走进别墅。 “雨萌书记，没有到门口迎接，还请别见怪啊！”姬老笑呵呵的说道。 别看姬老虽然年纪大了，但精气神很好。 “姬老，冒昧前来打扰，已经是很过意不去了。”徐雨萌和姬老曾经在大会上见过。 寒暄过后开始会谈。 徐雨萌向姬老详细介绍了河东的政治经济发展情况，希望姬老一如既往的支持内地的发展，并且在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上施加影响。 姬老爷子则表示一定会支持内地的发展，加大姬家产业在内地的投资力度。 徐雨萌很佩服姬老爷子的战略眼光！ 现在内地才是投资的热土，是最具活力的地方，投资内地就是投资未来。 姬老爷子又特意向徐雨萌介绍了其部分孙子，这里边就包括了长孙，让长孙同徐雨萌这边敲定了几个投资项目。 不得不说姬老爷子的高瞻远瞩。 让长孙现在就同华夏政坛的高层人物开始交集，从另一个方面可以看出，姬老爷子已经在为姬氏企业的未来开始布局了！ 和姬老爷子这样的大企业家交谈是件十分愉快的事，不知不觉间，一个半小时就过去了，徐雨萌赶紧起身告辞。 离开姬家，徐雨萌下一个拜访对象便是吕记吕家。 抛开政治影响力不说，如果论金钱的话，就连姬老爷子也比不过吕家。 但这些年，吕家已经把在把内地的资产，逐渐剥离华夏，转而投向欧洲等国，把内地赚来的钱投在别处。 这一点让国内的网友一直有些耿耿于怀。 徐雨萌这一次拜访吕家，除了寻求吕家支持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外，还希望吕家在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建设项目上，也进行投资。 吕家近些年在基础建设项目上投资不少，从这点上来说，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是非常适合吕家投资的，而且应该可以取得良好的投资回报。 徐雨萌握语气诚恳道：“吕老，您看姬老作为红色实业家，一直心系家国，早年为亚运会、奥运会出钱出力，如今姬家儿孙接棒产业，还主动加码内地投资。”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项目，既是国家战略要道，也是河东、港澳大湾区的黄金纽带。姬老已敲定多个配套投资，项目建成后物流、经贸红利显着。” “吕家深耕基建投资多年，眼光独到。”她望向对方，“如今内地正处高质量发展关键期，尤其是湾区政策红利叠加，大桥项目不仅能延续吕家在内地的投资布局，更能为企业开拓新增长极。” “当年吕家在内地创业打拼的根基，咱们都看在眼里。”她语气和缓却有力，“如今华夏发展蒸蒸日上，正是反哺故土、共赢未来的好时机，还望吕老能一如往昔支持内地建设。” 但吕老早已经心有所属，他的心显然不在内地，而在国外。 吕老端起青瓷茶盏轻抿一口，指尖摩挲着杯沿，笑意温暾却透着疏离：“徐书记这番话，让我想起年轻时在内地打拼的光景。” 他将茶盏搁回红木几，目光掠过窗外摇曳的棕榈树，“只是如今吕记集团早做了战略调整——前些年在欧洲接了几个项目，团队、资金都在那边扎了根。” “基建这行讲究深耕，摊子铺得太散反而两头空。” 他抬手示意秘书递来文件，摊开泛黄的项目规划图，“您看，集团去年刚签了鹿丹港的港口改造，光是技术对接就占了大半精力。”说罢轻叹一声，“不是不愿支持内地，实是力有不逮。” 徐雨萌正欲开口，吕老已笑着打断：“不过大桥建成后，若是有中欧物流的配套需求，吕记倒是能出份力。”他端起茶杯时，袖口掠过一阵淡雅檀香，“时代变了，企业总要跟着风向走，还请徐书记多体谅。” 吕老爷子的回答让徐雨萌多少有些意外。 她还是有些不死心，试图劝说。 “吕老，当年咱们内地建设，吕记也出过不少力。那时您常说，实业要与国运同频，这句话让我印象深刻。” 她顿了顿，声音放缓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重量，“可如今吕记把内地赚的钱大量投向海外，虽说企业有战略考量，但从长远看，这就像大树断了根，看似枝繁叶茂，实则根基不稳。” “见识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这座桥不仅是钢筋混凝土，更是维系港澳与内地血脉的纽带。姬老愿意加码投资，不仅是看到商机，更是明白企业的根扎在哪里。吕记在内地起家，这些年的发展离不开国家政策扶持，如今内地发展正是用人用钱的关键期，咱们民族企业的担子，总该多扛些家国责任。” “您说要跟着风向走，可这风向，难道不该是十三亿同胞共同托举的华夏民族的复兴大潮？”徐雨萌直视着吕老，语气恳切，“吕老，您当年投资内地的魄力，如今若是用在湾区建设上，既为子孙后代留一份基业，也能为民族大义添一块基石，两全其美，何乐不为？” 第1336章 欢迎晚宴明星云集 当一个人铁了心的不愿意再做这件事的时候，任何的劝说都会显得苍白无力。 听完徐雨萌的话，吕老靠向雕花椅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枯瘦的手指缓缓转动着翡翠扳指： “徐书记，做生意不是搞情怀。” 他的声音像是裹着层薄薄的冰，“当年内地市场空白，吕记敢为人先，是瞅准了红利期；如今全球产业链重组，欧洲基建缺口百亿，哪里有机会，资本自然流向哪里。” 他忽然轻笑一声，伸手抚过桌上泛黄的旧照片——那是九十年代吕记参与内地某港口奠基的合影，“您看这张照片，当年我们确实与‘国运’同频过。可现在…..…”他指尖重重叩在照片边缘，“时代的潮水早就变了方向。” 秘书适时上前添茶，氤氲的热气模糊了老人紧绷的下颌线： “姬家是h色资本家，自然要响应号召；吕记不过是商人，向来只谈利益。” 他将茶盏推向徐雨萌，杯壁的暗纹映出冷光，“大桥建设的事，我心意已决。至于民族大义…..…”他意味深长地瞥了眼窗外飘扬的吕记集团旗，“等以后再说吧。” 既然他这么说了，徐雨萌觉得多说无益，遂起身告辞。 和吕老爷子的见面，多少有些不欢而散。 看来企业家和企业家之间的格局，也是不一样的，有些企业家纯粹为了利，而有些企业家还有着民族情怀。 晚上，姬老爷子邀请港九名流，为徐雨萌一行举行盛大欢迎晚宴。 也不知道姬老爷子从哪弄到的消息，知道小徐书记曾经迷恋过香港的电影，欢迎晚宴上，姬老爷子邀请了不少在内地颇有名的影星：大哥，华仔，曾哥，大哥大，华夏丹.........等。 港九这边的欢迎晚宴不像内地，比较随和和自由，因为是酒会性质的，基大家可以互相走动，同时交流和攀谈。 这些年港九电影日薄西山，演员们大多转战内地市场，想要在内地娱乐圈混，自然需要多结识一些官员。 徐雨萌亲赴港九访问的消息，早已经在港九做开了，大家都知道小徐公举的能量，在小徐公举面前，哪个会端着？ 今天是接近小徐公举的千载难逢的机会！ 港九的娱乐圈更讲究排资论辈。 大哥第一个过来敬徐雨萌的酒。 “徐书记，以后请多多关照！”大哥满面春风。 他是香港娱乐圈公认的一哥，不要说在华夏了，就是在国际上都有一定的影响力，但现在毕竟年纪大了，打不动了，主要是在内地拍片，所以他说请多多关照，倒真的不是一句客套话。 要是在读大学的时候，徐雨萌见到大哥，估计肯定会激动的尖叫起来，但现在，随着岁月的沉淀，见到心目中的偶像的时候，已经能做到波澜不惊了。 “大哥，我曾经是你的粉丝哦！”她笑笑说道。 “惭愧，惭愧！”大哥还是那招牌式的公鸭子嗓音，毕竟岁月不饶人，他现在也沉稳多了。 年轻的时候，大哥的风流韵事还是挺多的。 其他影视歌明星也纷纷来向徐雨萌敬酒，说些请多多关照之类的话。 毕竟在这样大型的场合，也只能是做一个浅浅的了解，说上几句话就行，要想增加私交，那就得在私下！ 因为是参加酒会，顾剑今天没有穿军装，换了一身合体的西装，英气逼人！1.81米的个头，加上常年的锻炼，简直就是行走的荷尔蒙，引得今天参加晚宴的女明星们，芳心乱颤。 这样英俊的男人，可遇不可求。 想到这，不少女星情不自禁的夹紧了双腿........ （因为时间紧迫，第五章可能在9点左右发，抱歉！同时，希望书记们多多支持，用爱发电点评和催更）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7章 灯红酒绿下的欲望 想着和他春风一度。 不试试怎么知道能不能勾到手？ 港九的女星大多生于斯长于斯，受西方影响较大，开放、热烈奔放。有一个名叫阿蓉的影视歌三栖女星跃跃欲试，毫不忌讳的表露出对顾剑的兴趣，频频过来要同顾剑干杯。 这个阿蓉同顾剑的年纪倒是相当，在港九同不少富商、富二代传出过绯闻，也是个绯闻女皇。 早磨出茧子来了。 但姿色还是有的，又会打扮，会演技，知道怎么讨男人欢心。 她觉得凭自己的长相和魅力拿下这个靓仔应该是轻飘飘的。 不少人还想方设法的拜倒在自己的石榴裙下呢，自己这是打倒贴！ 这个靓仔太有男人的阳刚气了，自己演对手戏的那些男星和那些富豪们强多了，那些都是绣花枕头————中看不中用！ 她是打心底喜欢顾剑这样的。 打倒贴都愿意！ 港九，灯红酒绿，纸醉金迷。 阿蓉阅人无数。 这玩意像吸du，越吸引越大。 一般的人根本无法慰藉他的饥渴....... “顾先生，晚宴后有没有空啦，我带你去太平山走走，在太平山顶，夜深人静的时候很刺激的啦。” 她话里有话。 踩着十厘米的细高跟，酒红色丝绒吊带裙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材，深v领口开到肋骨处，随着她举杯的动作，若隐若现的乳沟间晃动着碎钻项链。裙摆短得堪堪遮住臀线，每一次俯身倒酒，后腰大片莹白的肌肤便随着动作露出，后腰处纹着的红玫瑰藤蔓蜿蜒向上，在灯光下泛着暧昧的光泽。她刻意将卷发盘起，露出修长天鹅颈和锁骨处的银质锁骨链，指尖涂着同裙子呼应的暗红甲油，举杯时不经意划过顾剑手背，香气裹挟着甜腻的酒味扑面而来！ 顾剑的任务是保护徐雨萌的安全，虽然参加今天欢迎晚宴的都是有头有脸的人物，不大可能做出什么对徐书记不利的事，但作为警卫，永远不可能放弃警惕。 对于这个女明星，顾剑不禁皱眉。 但必要的礼貌又不能不要。 这女人简直就把我要你写在了脸上。 毫不遮掩。 “谢谢阿蓉小姐，我没有时间。” 顾剑委婉而不失礼貌的回绝 说话间，他不着痕迹地将手臂后撤半寸，腕间军用腕表的金属冷光与阿蓉颈间的钻石交相碰撞，西装袖口下隐约露出的防割护腕，无声宣示着他的职业底色。 哇，真有型！ 阿蓉咬着下唇轻笑出声，涂着暗红甲油的指尖绕着发尾打转，眼神愈发炽热。 她故意凑近，温热的呼吸扫过顾剑耳畔：“顾先生连个‘下次’都舍不得给我呀？” 锁骨链随着她娇嗔的动作轻轻摇晃，酒红色裙摆下修长的腿不经意蹭过对方西裤，“不过我就喜欢看你绷着脸的样子，比我见过的那些软脚虾可带劲多了。” 她指尖勾住顾剑西装领口的暗扣，轻轻扯了扯，眼波流转间满是势在必得，“放心啦，等你哪天想放松了，阿蓉姐随时都有空——太平山顶的夜风，最懂男人的辛苦呢。”说罢又往他杯中添了半杯酒，猩红的唇印在杯沿晕开，像是无声的挑衅。 幸好有人来解围了。 “阿蓉小姐，你越来越漂亮啦，我敬你一杯。”一名50多岁、大腹便便的富商端着高脚杯走到阿龙的身旁。 他姓裘，是专门做卫浴马桶的，有个外号叫马桶小开。 看见阿蓉在勾顾剑，心里的醋坛子早就打翻了。 他以前和阿蓉曾经有过几次，但因为那方面的能力太差，阿蓉就嫌弃他了。 最近他遍寻名医，药吃了不少的补品，感觉自己年轻时的那种感觉又来了，对阿蓉又展开了疯狂的追求。 但阿蓉对他半搭不理。 觉得他是做马桶的，名声不好听。 自己虽然年纪大了，但是还是不愿意下嫁给这种人。 在阿蓉眼里，马桶王子就是个备胎。 偶尔孤单寂寞的时候，也会和他。 反正闲着也是闲着。 不用白不用。 被马桶小开坏了自己的好事，阿蓉眼尾挑起一抹不耐，猩红的唇抿成直线，指尖仍恋恋不舍地搭在顾剑的西装上，半晌才慢腾腾转过脸。她扫了眼马桶小开发福的肚腩，涂着碎钻甲油的手指漫不经心地敲着杯壁： “裘老板这是哪阵风把您吹来了？” 尾音拖得又长又勾人，却掩不住语气里的敷衍，“您不是说最近忙着调理身体？怎么还有闲心喝酒？” 她故意将酒杯往顾剑身侧挪了挪，香肩微耸，挺起傲人的胸脯，“我正和顾先生聊正事呢，您要敬酒，不如改天等我有空？” 说罢不等对方回应，又侧身凑近顾剑，睫毛在眼下投出扇形阴影，“顾先生，我们接着聊刚才的———” 顾剑被整的不厌其烦，那边方晓晓也好不了多少！ 和打扮的花枝招展的女明星比，素颜的方晓晓反倒更鹤立鸡群！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8章 名于利皆过往云烟 简直是梦中女神！ 知道是徐书记的秘书——港九的人对内地的体制不太熟悉，以为秘书就是个普普通通的小角色，是照顾人家生活起居的——和保姆差不多。 这么靓的妹子，做秘书多可惜！ 一些富二代甚至小开就想着，是不是可以把她挖到自己的公司来？然后再用糖衣炮弹猛攻，分分钟就成了自己手里的菜。 “方秘书，你的年薪能有多少啦？”一个富二代端着酒杯走到方晓晓面前问。 其实在港九一般的人不会公开问对方的收入。 港九是很注意个人隐私的，而收入又是隐私的一部分。 就像问女孩子的年龄。 但他们觉得内地人不会。 或许他们觉得自己在这方面是注意隐私的，但对内地人不必要。 从骨子里还是有些优越感。 有些看不起内地的。 当然，对于徐雨萌那样的高级领导，他们不敢，在想巴结，谁都知道现在内地才是机会嘛，港九毕竟弹丸之地，机会已经不多了。 但对像方晓晓这样徐书记身边的人，就没有那么恭敬了，尤其知道方晓晓是徐书记的秘书之后。 所以问得直截了当。 方晓晓也不在意。 到了她这样的地位，收入几乎是透明的。 年龄也不是秘密。 都能够查到。 她微微笑笑，直言不讳的说：“30多万........” “什么，才30多万？那怎么买跑车和大房子？”富少有些夸张的瞪大了眼睛，特意强调了跑车和大房子。 那是身价的象征。 在这里就颇有些炫耀的滋味。 相当于告诉方晓晓：我可是有跑车和大房子的人。 跑车还好，大房子可不多。 港九寸土寸金，房价极高，一般的小k还真买不起大房子。 “方秘书，来我们公司啦，我包你年薪在200万以上！” 富少开始鼓动自己的不烂之舌。 哪个女孩子不喜欢钱？ 钱是泡妞最好的武器！ “哈哈，谢谢。我很喜欢现在的工作。”方晓晓不卑不亢的回答，婉言拒绝了。 “方秘书，当秘书有什么好的？来我们公司，我可以带着你满世界跑啦，看看外面的世界，外面的世界很精彩的啦，趁年轻多走走啦，而且港九的机会更多，我认识不少电影公司的老板，以方小姐这样的长相，随便到哪部剧里当个女主角，就成为大明星啦！” 富少还在想诱惑方晓晓。 他不知道的是，以方晓晓现在的身份和地位，根本就不会看上他所说的这些。 这么年轻成为副处级，已经是万里挑一了。 现在又是徐雨萌的秘书。 前程似锦！ 再说了，还有顾剑呢。 现在两个人已经确定恋爱关系了。 官场得意。 情场也得意。 就这————也想诱惑方晓晓！ “承蒙先生抬爱，我还是觉得现在自己这样子很好！”她的脸上依然挂着职业般的笑，神态却很坚决。 富少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感觉这女孩子不灵光———当秘书有什么好的？ 跟自己在香港不好吗？ 金钱酒色，花红酒绿，在顾剑和方晓晓眼里，一切都是浮云！ 徐雨萌一行在港九停留三天。 最后一天举行了河东——港九经贸合作交流会。 交流会上，徐雨萌从经济发展，产业构建，城市建设，开放优势等方面，推介河东和港九合作的机遇。 徐雨萌表示，河东河港九一江之隔，是内地最早与港九开展贸易交流的省份，经过这些年的合作，糖酒已经成为河东省重要的经济合作伙伴，第一大外资来源地和重要的融资平台。 港九与沿海产业互补性强，合作潜力巨大，希望更多的港酒企业家朋友能够深入了解河东，认识河东，发展河东，把双方的合作推向更高领域，更高水平，更深层次。 徐雨萌讲话结束后，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一时间，菲林的闪光不断。 徐雨萌讲话结束后，港九的一把手讲话。 他在讲话里高度评价了，港九和河东之间的合作，港九的发展，也离不开河东的大力支持，特别提到了河东对港九的生活物资供应，同时指出，港九的未来在内地，只有背靠强大的华夏，港九才会发展的越来越好，双方合作共赢，共同开拓国际市场。 对于欣欣向荣的内地，企业家是最有发言权的。 他们最能够感受内地发展的脉搏。 不少企业家表示，未来将在河东经济、跨境贸易、包括基础投资方面，加大同河东省的实质性合作。 会谈结束后，按例进行了媒体采访。 港九的媒体对徐雨萌非常感兴趣。 要知道，她除了河东省委书记之外，还有一个非常重要的身份：居委会成员之一。 最年轻。 才40多岁。 徐远舟的公举。 哪一点都是新闻爆点。 新闻媒体问的很多。 有人甚至别有用心的特意询问徐远舟的身体状况，希望从中嗅出一些不一样的味道。 （今天7:30就要前往南昌龙舟国际赛现场，争取还是发五章，但中午的会延迟到晚上发，可能会和昨天一样发的比较晚，希望大家见谅）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339章 深入华卫科技座谈 和媒体打交道，徐雨萌还是很擅长的，该打太极的时候还是要打太极，滴水不漏，无懈可击！ 港九的访问取得圆满成功，代表团的下一站便是澳城。 因为在澳城只停留两天，徐雨萌一行的安排更加紧凑，除了继续推动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外，徐雨萌还会见了澳城的社会名流、工商界代表，随后返回沿海，顺道对沿海考察调研。 这是徐雨萌就任省委书记后，第一次正式到沿海市调研，而且，除了省委秘书长乔巧外，还有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常务副省长齐全、副省长李达康、省发改委主任、省国资委主任，以及相关厅委办局的领导，可以说是阵容庞大。 这么庞大的阵容，当然也是因为正好徐书记带队访问港九和澳城。 张长江虽然是省委常委，那也不敢怠慢。 徐雨萌重点考察了沿海市科技生态园、国际产业园、机器人智造产业园、沿海市新河园区，大名鼎鼎的华为就是入驻在新河园区，并对沿海市的城市建设和交通做了重要指示。 张长江向徐书记反映，现在招工难的问题日益凸显，不少企业存在着用工难。 徐雨萌立即和关国华通话，让张长江和光国华对接，中南省最不缺的就是劳力，除此之外，徐雨萌还建议张长江加长和北部五市的联系，利用南北县区互邦的有利条件，解决好沿海市的用工难问题。 翌日，徐雨萌到河东省属企业以及沿海市属企业、部分民营企业展开调研，这里面当然少不了大名鼎鼎的华卫。 华卫老总正总亲自迎接。 座谈会上，正总向徐雨萌汇报说： “过去一年，华卫实现全球销售收入8621亿元人民币，净利润626亿元人民币 ，研发投入达1797亿元人民币，占全年收入的20.8%。在业务板块上，我们的iCt基础设施业务实现收入3390.06亿，同比增长38.30% ；终端业务收入3699.03亿元，同比增长4.86%；云计算业务收入385.23亿，同比增长8.47%；智能汽车解决方案业务首次实现当年盈利，收入686.78亿，同比增长24.36% 。我们坚持长期主义，持续投入研发，在5g、人工智能、云计算等前沿技术领域保持着领先地位，并且在通信网络、智能终端、云服务等多个业务领域不断创新突破，为全球170多个国家和地区的客户提供服务。 然而，我们目前也面临着诸多挑战。从外部环境来看，国际形势复杂多变，部分国家对华为进行技术封锁和制裁，导致我们在芯片、操作系统等核心技术领域面临“卡脖子”困境。芯片方面，由于外部限制，我们在高端芯片的获取和自主研发进程上遇到极大阻碍，影响了终端产品的性能提升和产能规模。操作系统层面，在拓展海外市场时，受到外部因素干扰，鸿蒙系统的海外推广难度增大。 在内部，随着业务多元化发展，跨领域人才短缺问题逐渐凸显。比如在智能汽车领域，既懂汽车制造又熟悉智能技术的复合型人才供不应求，限制了我们在该领域的创新速度和业务拓展规模。研发投入持续增加也给公司带来了较大的资金压力，虽然销售收入有所增长，但利润空间因高昂的研发成本和外部限制导致的供应链成本上升而受到挤压。 华卫始终扎根国内，我们期待能在省委省政府的支持下，与国内高校、科研机构加强产学研合作，突破关键核心技术；也希望在人才引进政策、资金扶持等方面获得更多助力，帮助我们度过难关，继续为华夏科技进步和经济发展贡献力量.........” 对正总，徐雨萌非常尊敬。 他卓越的领导力与人格魅力，成为备受敬仰的华商业领袖。 正是他凭借高瞻远瞩的战略眼光，在创业之初便锚定通信技术赛道，以持续高强度的研发投入突破技术壁垒。面对国际竞争，他提前布局5g、人工智能等前沿领域，带领华为在5g技术实现全球领跑，展现出非凡的前瞻性与魄力。 面对极限施压与技术封锁，正总展现出坚韧不拔的精神。无论是女儿事件的冲击，还是芯片“卡脖子”的困境，他始终保持冷静，带领团队以自主创新积极突围，推动鸿蒙系统、麒令芯片等关键技术突破，为华夏科技企业逆境求生树立标杆。 他秉持开放包容的全球化视野，积极推动华卫与全球产业链合作，同时勇担社会责任。通过技术普及缩小数字鸿沟，以教育公益培育科技人才，助力偏远地区发展，彰显企业的社会价值。 更令人钦佩的是他低调谦逊的品格。功成名就后，他始终远离聚光灯，专注企业发展与行业进步，以纯粹的事业追求诠释企业家精神。任正非以其战略智慧、坚韧意志与家国情怀，不仅塑造了华为的传奇，更为华夏科技产业发展注入强大动力........ 现在的华卫科技已经不仅仅是沿海市、河东省的一张名片，而是代表整个华夏的科技实力和未来 对这样一位令人尊敬的实业家，前辈，徐雨萌自然不吝赞美之词，当然更重要的，还是帮卫为解决问题。 第1340章 外籍学生开始抗议 “正总，您和华卫在全球科技竞争中展现出的战略定力与创新魄力，是民族企业的骄傲，省委省政府向您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华卫的发展不仅关乎企业自身，更是华夏科技自立自强的关键力量，河东省定当全力支持！ 针对制裁带来的“卡脖子”难题，我们将从三个维度协同发力：一是强化技术突围的协同生态，省委省政府将牵头组建“芯片与操作系统攻关联盟”，整合省内河东大学微电子学院、省半导体研究所等科研机构的优势资源，与华卫共建联合实验室，重点攻关芯片制程、基础软件架构等核心技术。同时设立专项研发基金，对突破关键技术的项目给予最高万元奖励，加速国产化替代进程。 二是构建国际市场的多元屏障，我们将依托省政府驻园外经贸办事处，协助华卫搭建“第三方合作网络”。通过设立区域研发中心，利用当地政策优势规避制裁限制；联合省内跨境电商平台，打造鸿蒙系统海外应用推广专区，以“产品+服务”组合模式打开新兴市场。 三是夯实供应链韧性，协调省内电子信息集团等龙头企业，与华卫共建本地化供应链体系。在芯片封装、精密元器件制造等领域建立联合生产基地，通过“订单共享+技术互助”模式，降低对海外供应链的依赖。同时推动海关开辟“华卫专用通关通道”，保障关键物资运输效率。 在人才与资金保障上，我们将实施“双百引才计划”，每年定向引进200名芯片设计、智能汽车领域的高端人才，给予最高200万元安家补贴；设立50亿元产业纾困基金，对华卫符合条件的项目提供低息贷款和贴息支持。省委省政府将与华卫并肩作战，以“全省之力”破解外部封锁，助力民族科技！” 座谈会当场让副省长李达康和财政厅厅长同华卫对接。 正总听了，满脸的欣慰之色。 果然书记是来真的。 有了这些具体支持，华卫的日子自然会好过许多，也更加有信心！ 考察完华卫科技，接下来的行程安排，徐雨萌一行考察沿海大学。 学校党委书记、校长亲自迎接。 但令人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了。 沿海大学的部分外籍留学生知道了徐雨萌要来沿海大学的消息，直接冲破了学校保安阻拦，来到了学校的行政大楼前，也就是学校党委书记和校长迎接徐雨萌的地方。 为首的一名黑不溜秋的外籍留学生，竟然径直冲到了徐雨萌的面前！ 顾剑眼疾手快，轻松一个捕俘动作，就把这名黑不溜秋给制服了，痛得他呲牙咧嘴！ 一看顾剑的身手如此了得，其他学生吓得不敢靠前了。 但嘴里依然喊着半生不熟的汉语，在集体抗议： “不能虐待我们，我们要住套间！” “我们不想早起！” “奖学金发放标准要国籍优先！” “我们是外籍留学生，不能和你们的学生一视同仁！” “........” 抗议的理由还挺多！ 关系到他们的学习、奖学金、住宿等等，好像都和他们自身息息相关。 看看参与抗仪的外籍学生，足足有300多人。 “怎么回事？”徐雨萌问沿海大学的党委书记和校长。 虽然她心里稍稍有些不悦，但脸上表现的还是极为平静。 她知道沿海大学的校长是院士，也是刚刚就任沿海大学校长不久。 校长姓严。 严校长面色凝重，向前半步沉声汇报道： “徐书记，实在是惭愧！这些外籍学生的问题积弊已久。部分外籍生源质量参差不齐，尤以飞洲冬难亚留学生群体问题突出。” “根据教务处统计，这300余人中，累计旷课超过50课时的占比达67%，更有43人考试作弊被当场抓获。他们拿着每月8000元的全额奖学金，却将大部分时间耗费在酒吧、夜店，甚至在校外租住别墅聚众酗酒。” “上个月发生的恶性事件更是令人痛心，”严校长越说声音越高，“来自巴国的留学生阿里联合同乡，以文化冲突为由，在女生宿舍楼下骚扰学生，造成3名女学生心理创伤。保卫处介入时，他们竟煽动其他外籍学生围堵办公楼。”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愈发沉重：“这些人凭借外籍身份屡屡突破校规底线，部分教师因涉外敏感性不敢严格管理，导致问题愈演愈烈。更令人担忧的是，高额奖学金本应奖励优秀人才，现在却成了养闲人、惹是非的工具，校内本土学生对此积怨已久，上周已有2000余名学生联名上书要求整改。” 徐雨萌点了点头问：“那学校整改了没有？” “徐书记，已经整改了！首先在奖学金制度上动真格，我们废除国籍优先政策，把gpA成绩、科研成果、社会实践作为核心评定标准。目前已成立专项审查组，对30%不符合学术要求的外籍学生停发奖学金，限期3个月补考，补考不通过直接取消资助资格。” “住宿管理方面，我们将撤销留学生专属套间，统一安排四人间标准化宿舍，与国内学生同楼管理。同时建立24小时行为监督系统，对深夜离校、出入娱乐场所等行为进行预警，累计违规3次者强制退宿。” “在教学管理上，”严校长继续说道，"我们将外籍学生纳入统一考勤体系，启用面部识别签到，旷课超20课时直接取消考试资格。针对语言障碍学生，开设每周12课时的强化班，学期末汉语水平测试不达标者，不予注册下学期课程。” “最关键的是制度约束，”严校长神色严肃的说：“我们修订了《外藉学生管理条例》，将x骚扰、聚众滋事等行为纳入一票否决条款，情节严重者立即开除学籍，此外还设立学生监督热线，鼓励本土学生实名举报违规行为，查实后双倍扣减涉事外藉学生学分，然后这些人不干了，昨天还冲到了我的办公室来质问，今天就是看到书记您来了，所以又........” 第1341章 清理整顿外籍学生 徐雨萌神色冷峻，目光如炬扫视着喧闹的人群，转而看向严校长说： “严校长，你们的整改方案抓得准、下得狠，是正确的，这才是大学该有的魄力！” 她微微提高声调："教育公平容不得任何特权！凭什么外籍学生到华夏的土地上，还能住套间、拿高薪、凌驾于校规之上？他们要超国民待遇，就让他们回自己国家争取！” 她顿了顿，目光扫过仍在叫嚷的留学生，凛然道：“华夏的奖学金是给真正的人才准备的，不是养闲人、惯恶人的福利！那些拿着纳税人的钱却不务正业、践踏法律的，屡教不改的外国学生，该开除就开除，该遣返就遣返，绝不能让一粒老鼠屎坏了教育的风气，对今天参与闹事的这些学生，48小时内全部遣返！” 说完，徐雨萌又加了一句：“他们是来求学的，不是来搞事情的，不守规矩就请回去！” 徐书记的一句话，直接决定了今天这些外籍学生的命运。 回到羊州，徐雨萌立即让乔巧通知副省长周威龙、省教育厅厅长卜正杰，让他们马上到自己的办公室来一趟。 书记刚刚访问回来就召见自己，两个人都有些小紧张，虽然两个人的办公室都在省政府那边，一刻也不敢耽搁的急忙来到书记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后，很局促的坐在徐雨萌的对面。 徐雨萌开门见山的说：“这次从港九访问回来后，在沿海市我去了趟沿海大学，碰到外籍学生围堵，争取所谓的超国民待遇，被我全部限期遣送回国了。你们两个人一个是主管教育的副省长，一个是教育厅厅长，我想向两位了解一下，我们河东省对外籍学生的优惠政策。” 周威龙是分管副省长，具体的肯定要由卜正杰来回答。 还好，卜正杰对这些政策还是很了解的。 “徐书记，目前我省对外籍学生的优惠政策确实存在诸多问题。奖学金方面，执行的是分级全额资助制，一等生每月8000元、二等生6000元、三等生4000元，且不设淘汰机制，只要注册学籍就能持续领取。这个标准比国内顶尖奖学金高出近三倍，而且评审时将国籍多样性作为重要加分项。” “在住宿政策上，全省12所重点高校都设有留学生专用公寓，单人套间占比达75%，配备独立卫浴、空调和网络，不需要交住宿费。反观国内学生，四人间占比超90%，部分老旧宿舍连空调都未普及。” “在学习补助方面，”卜正杰咽了咽口水，“外籍学生每人每年享有1万元的教材补贴、5000元的交通补贴，还能免费参加各类文化交流活动。而这些费用，加上待遇带来的管理成本，每年要花掉省级财政近12亿元........."他声音越来越小，“更严重的是，这种差异化政策导致部分高校为争取经费，盲目扩招低质量生源，管理上也投鼠忌器，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造成外籍学生更加肆无忌惮，不上课，泡夜店，甚至还有外籍学生把玩弄女生的视频发到外网上，说泡华夏的女生不花钱，玩腻了就抛弃等等，影响很恶劣。” 徐雨萌点了点头，表示了解了，问：“我们河东共有多少外籍学生？” 幸好自己知道！卜正杰暗暗松了口气。 这要是一问三不知的话，估计徐书记一言不合就把自己给拿下了。 想想都有些后怕。 卜正杰清了清嗓子后有条不紊地汇报：“徐书记，目前在河东省这12所重点高校就读的外籍学生总数是人 。其中，河东大学有1800人，他们来自50多个不同国家，以飞洲、东南难亚地区居多；滨海科技大学有1650人，主要集中在工科专业；河海师范大学有580人，大多选择教育、语言类专业进修；另外，工业大学有520人，财经学院有450人，医科大学有1380人，沿海大学1620人，艺术学院260人，交通大学240人，科技学院200人..........这些学生数量在过去三年因优惠政策持续扩招，人数平均每年增长15%，但整体生源质量却参差不齐。” 徐雨萌双手交叠撑在桌前，目光如刀扫过两人： “威龙省长、卜厅长，立即启动全省外籍学生专项整治！卜厅长牵头成立联合工作组，一个月内完成人的全覆盖普查。重点核查旷课记录、学术成果、纪律处分档案，但凡有累计旷课超30课时、考试作弊、违反治安管理条例的，直接取消学籍、限期离境！” “从今天起，全省废除分级全额资助制，外籍学生奖学金标准与国内生统一，评审只看学术能力，彻底砍掉国籍加分！留学生公寓全部开放给国内学生，外籍生统一按市场价租用普通宿舍，财政不再承担一分钱补贴。” 转向周威龙时，她语气更添肃杀："请周省长协调省公安厅，三天内开展清风行动，重点清查外籍人员聚居区、酒吧夜店等场所。对涉嫌违法犯罪的，依法从严处理；对组织闹事、煽动对立的，按《出入境管理办法》顶格处罚！” “各高校必须在一周内提交整改方案，整改不力的校长就地免职！教育厅要每日向省委汇报进展，我倒要看看，是谁在纵容这些洋特权！” 办公室内气压骤降，周威龙和卜正杰额头沁出冷汗，在笔记本上飞速记录的手都有些发颤........ 第1342章 王永安对此不积极 都知道书记的办事风格，这可来不得半点儿戏，把书记的话当儿戏，就是把自己的仕途当儿戏！ 周威龙挺直腰杆回答说： “书记请放心！我立刻协调省公安厅组建专项执法组，三天内启动清风行动。对违法外籍人员坚决依法查处，绝不姑息！同时督促各高校配合整改，全程跟踪督办，确保政策落实到位！” 他抬手抹了把额角的冷汗，将笔记本重重合上，显示出不容置疑的决心。 徐雨萌满意的点了点头。 卜正杰也马上表态： “徐书记，教育厅今晚就成立12个督导组，明日一早进驻各高校！我们将逐校核查学籍档案，建立一人一档动态管理系统，对违规学生发现一个清退一个。一周内完成全省外籍学生管理办法修订，彻底铲除超国民待遇土壤！” 他的声音因紧张而微微发颤，但字字都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 教育厅作为主管单位，当然必须严肃对待！ 看到书记的脸色有些舒缓，两个人都长舒了口气。 两个人都懂事。 一看书记已经把指示都下下来了，赶紧的去落实！还坐在这里等书记请吃饭？ “书记，那您忙！如果碰到什么难点，我们再来向您汇报！” 两个人赶紧起身告辞。 这项工作需要省公安厅的配合，省公安厅厅长又是副省长，和省公安厅的沟通协调，当然由周威龙负责。 现在的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是王永安。 是徐雨萌一手提拔起来的。 上次的雪狼行动大放异彩，得到了省委的表扬。 两个人都是副省长。 要说权力，公安厅长掌管着全省十几万警察，这可是强力部门，比管经贸、科教文卫的周威龙权力大多的。 虽然周威龙才刚刚当上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在自己面前算小字辈，但是是书记面前的红人，又是求公安厅办事，周威龙可不敢倚老卖老。 所以他的姿态放的很低。 “永安省长，有项关于外籍学生的事，向你汇报一下。” 王永安为人也不喜张扬，一听周威龙说汇报外籍学生的事，这又不归自己管！ 就说：“周省长，教育方面是你自己管的，何来向我汇报外籍学生的事一说？” 周威龙笑笑说：“今天来和王省长会面，就是需要省公安厅的配合，所以才冒昧打搅王省长。” 周威龙将座椅往前挪了挪，神色颇为郑重的说道： “是这样，省教育厅近期要开展外籍学生专项整顿，计划一个月内对全省12所高校的名留学生进行全覆盖核查。现在需要公安厅配合三件事：一是三天后联合开展清风行动，重点清查外籍人员聚居区、酒吧夜店等场所，对涉嫌违法犯罪的人员依法从严处理；二是协助调取外籍学生的出入境记录和治安处罚档案，教育厅要建立一人一档动态管理系统；三是在高校清退违规学生时，保障执法秩序，防止群体性事件发生。” 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材料轻轻推过去： “这是初步的行动方案，具体时间、警力部署还需要和您商量着来。咱们省的治安环境一直是全省的金字招牌，这次整顿要是能顺利推进，既能规范留学生管理，也能避免涉外事件给社会稳定带来隐患。” “人？”王永安眼睛瞪得坨大。 “周省长，不是我不配合啊，我真的是爱莫能助———这人，需要多少警力你知道吗，我们全河东的警力，也就是才十几万人，这十几万警察可不仅仅是维持治安的，还要负责侦破案件、打击du品、守护重要机关和部门的安全，全省真正能动用的警力，不会超过3万人，这要是全部去帮你们处理外籍学生，那全省都要唱空城计了！” 王永安一听，头都大了。 心里暗戳戳的想：周威龙这不是勉为其难吗？一开口就要帮助省教育厅处置1万多名外籍留学生，口气未免也太大了！ 周威龙后者老脸恳求说： “永安省长，我何尝不知这任务艰巨？可这事非公安厅出面不可！您想，光是核查人的出入境记录和治安档案，教育厅那帮人能调动多少资源？更别说那些屡教不改的刺头，没有公安的执法权镇场，他们怎么可能乖乖配合清退？” “我们计划分三阶段推进，首轮清风行动只需5000警力突击重点区域，后续排查阶段按每校20人驻点，收尾清退阶段再集中调配。我算过，分散部署、梯次用兵，既不影响日常治安，又能形成足够威慑力。” 见王永安仍紧锁眉头，周威龙压低声音："这些外籍学生仗着特殊待遇胡作非为，聚众闹事、侮辱女性、传播不良视频.......现在舆情已经暗流涌动，再不重拳整治，捅到上面去，咱们都不好交代！您带队的雪狼行动刚立了大功，全省警力士气正旺，这次行动只要公安厅挂帅牵头，震慑效果立竿见影！” 周威龙又是恭维又是请求。 为了把书记交代的事办好，该说好话就说好话。 （提前祝书记们端午安康，为爱发电走起！） 第1343章 调查结果避重就轻 就是这样，王永安还是不太想。 毕竟这是教育厅的事。 而且，周威龙的胃口也太大了。 5000警力，那也不是一个小数目！ “周省长，我们真抽不出那么多人来，这项工作实在是没法支持。正好我要去羊州市公安局，就不在这里奉陪了。” 王永安边说边站起身。 周昆仑长叹了口气，苦着脸自言自语说：“唉........书记那边我怎么交差啊？” “怎么........向书记那边交差？”王永安刚站起的身子马上又坐下了，有些诧异地问：“你是说这是书记交代你的工作？” “可不是么？要不我怎么会刚刚从书记那里出来，就来公安厅找你？书记限期我三天啊，唉，愁死我了........” 周威龙的脸耷拉的老长，愁眉苦脸的样子。 既然是书记安排的，那就得另当别论了....... “周省长，你怎么不早说呢！”王永安说，语气里多多少少有些责怪。 差点自己就犯错误了！ “我这不.........”周威龙想想也是，自己确实没说。 还好自己提了那么一句。 “既然是省长安排的，省公安厅当然无条件执行！说真的，那些黑不溜秋的我也看不惯！学校里是该好好整治整治了！这样吧，这两天我就调集警力。我认真的想了想，我们公安厅再加上辅警的话，抽调5000人还是没有问题的， 两天之内把人员配齐，书记不是给了你三天吗？第三天采取行动！” 周威龙一听乐坏了。 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啊！ 没想到自己费了半天的口舌都没有搞定的事，一听是书记的事，王永安马上就照办了。 人比人气死人，没办法！ 谁让人家是省委书记，居委会成员呢？ 服气。 王永安羊州市公安局也不去了，也不知道他开始说要去羊州市公安局是不是托辞。 坐下来和周威龙商量，该怎么配合教育厅采取行动......... 梅岭市委书记陈方辉向徐雨萌汇报上次与情的调查经过：“…… 经查，……现在，梅岭市纪委正在对其这两个问题继续展开调查.........” 自从那个事后徐雨萌对梅岭市就比较关注了，也知道网友的关注点在哪里，对陈方辉汇报的调查结果，徐雨萌很不满意，她质问说： “方辉同志，恕我直言，你们梅岭市的这份调查只会引发更大的舆情！现在网友关注的，不是他……的问题现在网友关注的，是……———你们梅岭市纪委查来查去，最后查出了一个……。这是不是有些敷衍了事？” 陈方辉的汗一下子出来了。 他拿到梅林市纪委的调查报告后，以为可以向书记交差了，没想到书记的关注点根本就不在这上面，反而指向了更深层的原因————…… 到现在想来还让人心有余悸！ 网友们还有另外一个怀疑就是：……这多少让人有些匪夷所思........ 还有……，做生意这么赚钱？ 这些都是网友的疑问。 梅岭市的调查……… 对人家毛线影响都没有。 （改的面目全非了） 第1344章 省纪委成立调查组 “这个...........” 陈方辉喉结上下滚动了好几下，额角沁出细密的汗珠，他抬手胡乱抹了一把，声音像是被砂纸磨过般沙哑： “书记，关于地质灾害款项.........当时情况太复杂了，涉及部门太多，关键是时间太久了，一时半会儿确实不好理清..........” 他垂着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抠着椅子扶手，“至于她父亲的创业资金，我们也想深挖，可事情已经发生这么多年了.........调查起来难度很大..........” 说到最后几个字时，声音几乎低不可闻。他心里比谁都清楚，梅岭市纪委这份报告就是在打太极，那些敏感问题早被刻意避开。 但他不敢说，更不敢提当年灾害重建期间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只能硬着头皮继续：“我们.........我们后续肯定加大力度，保证把问题查个水落石出。” 这话连他自己都觉得虚，可除了敷衍，他实在想不出更好的应对之策！ 如果倒查，势必拔出萝卜带出泥，梅岭政坛势必天翻地覆。 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根本就hold不住......... 陈方辉越躲闪、越底气不足，徐雨萌越觉得这里面有问题！ 还有就是陈方辉的态度，也让徐雨萌大为光火。 徐雨萌猛地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震得水杯里的茶水泛起层层涟漪。她十分恼火的说道： “陈方辉同志，情况复杂、时间太久不是推诿的借口！几百亿款项去向不明，当初的救命钱成了糊涂账，这一页是梅岭市委能轻易揭过去的？” 陈方辉情不自禁的打了个冷颤。 她继续咄咄逼人的说道： “你们梅岭市纪委的这份报告明显的在避重就轻，分明是想大事化小、小事化了！当年灾害重建涉及多少家庭破碎，多少群众流离失所？现在网友质疑声此起彼伏，梅岭市就拿这样的结果糊弄省委、糊弄群众？” 徐雨葫接下来说出了更让陈方辉胆战心惊的话： “既然梅岭市委、市纪委认为时间过去太久查不动、不敢查，那就由省委牵头，联合省纪委成立专项工作组！我要亲自督办，彻查地质灾害款项去向！” 她逼近半步，语气愈发凌厉：“若有人阻挠调查、包庇隐瞒，不管涉及到谁，省委绝不姑息！” 坏了！ 陈方辉脸色煞白。 没想到这份报告引发这么严重的后果！ 书记一发怒，后果很严重。 自己也没法阻止省委成立调查组啊。 只能是表示支持。 “书记批评得对！我们一定深刻反省工作中的不足！”他抬手胡乱抹了把额头的冷汗，“书记的决策高瞻远瞩，专项工作组入驻是对梅岭工作的有力督导，梅岭市委、市政府坚决拥护省委决定，一定举全市之力配合调查！不管牵扯到什么陈年旧案、盘根错节的关系，我们保证做到不护短、不遮掩，全力当好调查组的后盾！” 看到书记点了点头，他继续说道： “请省委放心，梅岭市委、市政府一定以最坚决的态度，配合彻查到底！” 话虽然这么说，离开书记办公室的时候，他已经知道山雨欲来风满楼了。 梅岭市要地震了！ 这次是官场.......... 省纪委书记曾国伟接到方晓晓的电话后，马上来见徐雨萌。 徐雨萌当书记的省份，纪委就没有不忙的。 河东省纪委现在手头的案子实在是太多了。 罗成案虽然是zong纪委在管，但还是牵涉到了不少河东省的厅级、副厅级、处级干部，这些都移交给了河东省纪委调查。 还有邓小辉案，牵涉到的保护伞也是一大堆。 还有就是上次金融创新引发的案子，也牵涉到了100多位官员。 见了书记后，首先向他汇报这些案子的进展。 当然，这些案子的进展，徐雨萌也关心。 曾国伟推开书记办公室门时，公文包里装着的五份案情报告几乎要将拉链撑破： “书记，罗成案涉及我省的57名干部已全部完成谈话取证，其中省公安厅副厅长周明远、莞东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赵建国涉嫌受贿证据链基本闭合，拟于下周移送检察机关。” 他抽出标注着红圈的文件，指节重重敲在邓小辉案那页： “邓小辉保护伞网络的深挖取得突破，省公安厅治安总队原总队长主动交代为其提供非法枪支渠道的犯罪事实，连带牵出基层派出所28名涉案民警。目前我们已冻结相关人员资产2.2亿元。” 说到金融创新案时，曾国伟的声音明显沉重起来：“涉及400余名干部的金融窝案调查进入胶着期，省农村信用社联合社原主任吴德海拒不配合，专案组正在对其境外账户进行技术追踪。不过万幸在省审计厅协助下，已追回资金32亿元。” “现在最大的难题是人员调配，三个专案组同时推进，现有办案力量已经超负荷运转，所有的监督检查室都在忙，书记要给我增派人手啊.........” “哈哈，国伟书记，我不但不给你增派人手，还要抽调人手，再成立一个调查组。”徐雨萌顺势接过曾国伟的话说道。 第1345章 竟然来迎接调查组 “再成立一个调查组？”曾国伟有些疑惑，也有些头大。 书记交给自己的都是“疑难杂症”啊，不好治。 “对，而且要抽调精兵强将！去梅岭彻查几年前那数百亿的资金去向。”徐雨萌说。 曾国伟瞬间明白了。 那时候他还没有来河东，但数年前的那笔资金是一笔糊涂账他也听说过，没想到书记现在要倒查。 书记要查，纪委这边就是挤得出人要查，挤不出人也要查，在这点上面是没有任何讨价还价余地的。 “好，我回去后马上落实！”曾国伟毫不犹豫的回答。 不带虚的。 回到纪委后，曾国维马上抓落实。 数年前的案子，牵涉众多。 不少人已经退休。 不少人也已经高升了。 当初那笔糊涂账的源头，就在那时梅岭市委市政府。 如果调查组的组长是纪委的监督检查室主任去的话，分量显然不够，至少得去一名副书记，外加一名监督检查室主任。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让省纪委副书记肖庆国任组长、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熊江南任副组长。从省纪委监督检查室抽调30人组成调查组，这次调查组没有采用悄悄摸摸的方式，而是大张旗鼓的进驻到了梅岭市梅岭宾馆，在网络、电视、媒体上公布调查组此行的目的。 肯定有不少当年的知情者，甚至受害者。 敲山震虎，打草惊蛇。 要各方动起来........ 省公安厅那边的5000警力很快就已经配置齐全。 这人员也像是海绵里的水———挤挤还是会有的，关键还是要看领导重视不重视。 有公安的介入，进度明显就不一样了。 对那些外籍学生的调查取证工作很快完成。 这点国内的学生功不可没。 不少学生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积极主动的向公安提供各种线索，这让调查取证工作取得了事半功倍的效果。 省公安厅和省教育厅遵循在调查取证过程中要证据确凿、被处理的外籍学生要有理、有利、有节，尽量不授人以口，实不让人家说三道四。 事后看来，华夏还是太讲究以礼之道了。 这些被遣返回去的外籍学生才不会管你那么多，一样的在网上信口开河、大泼脏水。 想想也是，对这种人根本就没什么理可讲，或许老老实实的教训一顿，比跟他讲理更管用....... 第二天上午。 5000名公安干警根据各大高校外籍学生的数量，分成十几个工作组，在高校的配合下，开始进驻，根据之前掌握的线索，直接带走。 这一批外籍学生有1400多人。 除了违反学校的校规校纪和道德败坏外，绝大部分人又涉嫌违反华夏的法律。 省公安厅、省教育厅把名单上报河东省委，请省委指示如何处置。 省委书记徐雨萌批示：不论是何国籍，在华夏就必须遵守华夏的法律！对任何违反华夏法律法规的，一律开除学籍遣送回国，如果还有人在所在的学校聚众闹事的，一并照此处理！ 外籍学生的好日子一下子到头了........... 梅岭市。 组长肖庆国坐镇大本营，副组长、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熊江南则带人前往梅岭市下属的关山县调查。 熊江南此番前往关山县，当然不是无的放矢。 关山县是数年前那场地质灾害的重灾区，而且这几天熊江南已经掌握了几条有用的线索。 坐在梅岭通往关山县的高速公路上，熊江南坐在帕萨特车上沉思，此次前往关山，深感责任重大。 凭着多年纪检工作的经验，他隐约感到此行将会极不寻常。 千头万绪，或许关山就是打开这万千头绪的那个结！ 帕萨特刚刚下高速公路收费站，熊江南就边看见高速公路出口处的绿岛，停着几辆帕萨特公务车，前头还有一辆警车，闪着警灯。 那几辆帕萨特公务车的旁边，站着两胖一瘦三个穿黑色行政夹克的干部，有位胖的那个，头上早就成了“地中海“，离这三个人不远不近处，毕恭毕敬的站着几个年轻人，每人的手上都提着一个公文包，善于观察人的熊江南，一眼就判断出这两个人应该是那一胖一瘦两个领导模样的人的秘书。 虽然早就规定县长书记是不配秘书的，但上有政策下有对策，改叫联络员，实际上换汤不换药，就是秘书。 那两胖一瘦的两个领导模样的人朝着收费口方向眺望，看样子就在等什么人。 看见熊江南他们乘坐的帕萨特，两个人眼睛一亮！向他们挥挥手。 熊江南从车窗上看到他们，心想一定是关山县委、县政府的领导在等候他们。 自己离开梅岭宾馆的时候，并没有和关山县这边打过任何招呼———看来梅岭宾馆已经成为整个梅岭市各县区的重点关注对象，要不然关山县委、县政府的领导也不会到这高速口来迎接自己了。 熊江南越发的感到自己此行不会那么顺利了。 对这种迎来送往，河东省纪委是已经发过明确通知，严令禁止的，看来在梅岭这边，通知是一回事，做到是另一回事....... 再不喜欢，熊江南还是让司机停下了车。 自己这一次前往关山，是调查几年前的那场地质灾害的，不是为了整顿迎来送往。 有些时候还是需要逢场作戏的。 车刚停下，那个秘书模样的人就赶紧前来拉开车门，弯腰低头、恭恭敬敬的说：“请问是省纪委的熊主任吗？请下车。” 熊江南刚一下车，那一胖一瘦的两个穿行政夹克的领导模样的人就迎上来了。 那个胖胖的身材魁梧的中年人满面笑容的伸出双手，握住熊江南的手，操着很重的本地口音说：“熊主任，一路辛苦，欢迎来到我们光山县检查指导工作啊。” 刚刚打开车门的秘书不失时机的介绍说：“熊主任，这位是我们关山县委李书记。” 原来是关山县委书记李清。 那名瘦瘦的也赶紧伸出手，和熊江南握手：“熊主任，辛苦了，欢迎欢迎！我是关山县长王光明。” 另一位稍胖些的熊江南认识，是关山县纪委书记毛顺生。 第1346章 过分热情的关山县 熊江南只是礼貌的同他们握了握手，脸上的表情根本看不出来喜怒哀乐，只是淡淡的说了一句：“李书记，王县长，顺生书记，下不为例，那我们上车吧。” 李清赶紧说：“熊主任一路辛苦，先回迎宾馆休息一下，然后中午一起吃个便饭。” 熊江南皱了皱眉说：“我们下来有纪律，不接受宴请。” 李清不死心，说：“人是铁饭是钢，一顿不吃饿得慌，到哪不要吃饭啊———我们知道纪委的纪律，不喝酒、不超标准，就是简简单单的吃个饭！” 王光明没有说话。 倒是纪委书记毛顺生在边上帮腔说：“熊主任，我们中午的午饭已经准备好了，不吃也是浪费，再说了，熊主任来了，我们总要尽一下地主之谊吧，也算是帮熊主任接风洗尘。” 熊江南没有想到，关山县的领导这么执着的要请自己吃这顿中饭，他略微的犹豫了一下，终于点了点头说：“那好，李书记、王县长、顺生书记，我们说好了只吃个便饭，绝不可以超标！” “那是当然！这点熊主任放心。”李清笑容可掬的说，心里却暗戳戳的嘀咕：假正经！ 于是，大家上了各自的车。 最前面是开道的警车，警车后面是县委书记李清的1号车，熊江南的车紧跟在县委书记李清的车后，熊江南后面跟的是县长王光明的，最后是纪委书记毛顺生的车。 五台车浩浩荡荡的向县城开去，引得路人纷纷侧目，熊江南隔着车窗都能够感受到车旁的司机和路人对这种持权行为的鄙夷，坐在车上，突然感觉到浑身的不对劲。 车队驶入县城。 进入县城的这条马路叫迎宾大道，双向六车道，中间还有10米多宽的绿化带。街道两旁的楼虽然不高，普遍在七、八层的样子，但楼顶统一都是琉璃瓦，偶尔有些十几、二十多层的高楼，俯瞰众生般的矗立在那里。 因为是重新规划和新建的，县城的建筑都很新。 10:30左右，街上应该是正热闹的时候，街上的行人并不多，不少商铺还关着门。 让熊江南有些诧异的是，街上的车子不多，但豪车不少，偶尔一闪而过的，尽是保时捷、奔驰和宝马！ 更加蔚为壮观的是，街面上几乎每隔几百米的样子，就有一道红色的横幅，上面大部分都是反腐倡廉的警示语： “做人一身正气，为官一尘不染！” “宁以正气清贫谈笑，勿以名利金钱之腰！” “心正则良洁，身正则刚直，行正则威严！” “为政不贪，头顶蓝天；为政不廉，利剑高悬！” 但街上横幅最多的，还是写着“热烈欢迎省纪委调查组来我县检查指导工作！” 坐在帕萨特副驾驶位的第一监督检查室纪检组长洪涛有些话里有话的对熊江南说：“熊主任，关山县看来很热情啊，看这架势对我们很重视，看来关山不容易呀。” 熊江南鼻子轻轻的哼了一声，有些不屑的说道：“从到高速口迎接我们，再看这满街的横幅，看来关山很喜欢做表面工作，你们注意到了没有，这满街的豪车————豪车的比倒比省城羊州还要高，我看着街上的行人和关着的店铺，关山的经济不可能比省城羊州还要发达！不过关山这么大张旗鼓的也好，也在为我们做一波宣传嘛，知道省纪委调查组的人来关山了。” “对呀，肖书记也在指示我们要大张旗鼓，这下子关山的群众想不知道我们来关山多难！” 说话间，车队驶入了一个庭院式的大院里。 这里便是关山县迎宾馆。 迎宾馆主楼的两边，各站着四名身材婀娜的少女，一水的客家服饰，粉面含笑。 大门的前面站着一名身穿职业装的少妇，白衬衣，黑色的小西装，包臀裙，把个身材展现的淋漓尽致，浑身散发出那种只有少妇才有的韵味。 车子刚停下，不等洪涛下去开门，那李书记的联络员就十分敏捷的一路小跑着来到了熊江南的车后排旁，熟练的打开车门，弓着腰请熊主任下车，反叫熊江南有些不好意思。 熊江南刚一跨下车，那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就走了上来，伸出如春日初绽的玉兰般的手，笑容妩媚的说道：“熊主任，欢迎下榻关山迎宾馆！” 唇齿轻启间暗香浮动。 她身上浮动的香气像浸着月光的白檀，又恍若窖藏多年的沉香木，温柔包裹全身，恰似她举手投足间的优雅，令人沉溺。 熊江南并不认识她，但听这女子的口气，应该是这迎宾馆负责的，他轻轻地握了一下女子的手说：“不好意思，打搅了。” 这时候，李清、王光明、毛顺生也都围过来了，李清笑呵呵的为熊江南介绍说：“这位是我们关山迎宾馆的总经理柳霏霏，也是我们关山县委、县政府接待科科长，是我们关山县有名的美女和女强人，能力很强！” 柳霏霏双颊染上一抹胭脂色，垂眸时睫毛轻颤如蝶翼，声音像沾了晨露的黄莺般婉转： “李书记过奖了！不过是做些分内之事，能招待好调查组是我的荣幸。” 她抬眸时眼波盈盈，鬓边碎发随着低头浅笑轻晃，“若有招待不周的地方，还请各位领导多担待指教。” 说完又轻轻福了福身，耳尖的珍珠坠子跟着晃出温柔的弧度，整个人既透着被夸赞后的娇憨，又不失职场女性的得体谦逊。 熊江南的第一个感觉就是：这个女人不简单！ 第1347章 防火防盗防调查组 趁着放行李的空档，熊江南召集调查组的人简单的碰了个头，碰头点没有选择自己的卧室，而是去了卫生间，边打开水龙头边说的。 事出反常必有妖啊。 关山县这么“贴心”，会不会“贴心”到在房间内安装窃听器？ 这种事以前调查组也不是没有碰到过。 今天，熊江南又有了这种感觉。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调查组的人都是人精，一看主任的所作所为，瞬间就全明白了。 “看来关山之行不会轻松，同志们要有这个心理准备，今天的这顿饭，到时候我们调查组离开关山的时候一定要付钱，大家在房间里不要讨论工作，任何人都不要单独行动，外出必须两个人以上。” 熊江南的声音不高，但很严肃。 大家纷纷点头表示知道。 洪涛说：“熊主任，到时候你留在县城和县里的领导们周旋，我带着小周和小齐、小刘他们悄悄的去见习检举人。” “可以，暂时先这样。你们外出的时候也要注意，我担心会有人跟踪，另外，要注意安全————好了，大家回自己房间吧，装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 熊江南叮嘱说。 不一会，柳霏霏就上来了，请大家下去用餐。 他领着熊江南他们，径直来到综合楼，进了2楼的包厢。 包厢里，李清、王光明、毛顺生已经在等候了。 刚坐下。熊江南就看见了桌上摆着茅台和华子！ 看来今天这顿所谓的“便饭”一点都不“”便啊。 他皱眉，指着茅台和华子说：“李书记，王县长，还有顺生书记，不太好吧。我们都是dang员干部，要带头遵守八项规和省纪委颁发的《严禁利用公款招待大吃大喝的决定》———你们这是想让我犯错误啊！” 熊江南这么不留情面的一说，李清、王光明和毛顺生都有些尴尬，愣厂在那左右不是。 柳霏霏不愧是接待科科长，一看气氛不对，马上嫣然一笑，轻启红唇说：“熊主任，您真是我们廉洁自律的楷模啊！周书记想着调查组这么辛苦，又是第一次到我们关山县来，关山人民热情好客，我们怎么也得尽一尽地主之谊呀，给领导们接风洗尘，所以让我们迎宾馆搞得丰盛一些———是我考虑不周，我马上让服务员把烟酒撤下去，下不为例，以后一定注意。” 什么是优秀的接待科长？这才是真正优秀的接待科长！ 既替领导解了围，又把责任给揽到自己身上。 “对对对——下不为例！”李清连忙接口，有些感激的望了望柳霏霏，两个人的眼神明显的有些不同。 熊江南说：“我早就说过吃顿便饭，随便吃点，大家心里都没有负担，越简单越好，李书记，你说呢？” 官场上的人最善于见风使舵。 李清听了，赶紧顺着熊江南的话说：“熊主任批评的对，说的极是，既然熊主任这么客气，那我们大家就随便吃个便饭！等下我们就以茶代酒，敬调查组各位同志。” 李清说这话的时候语气有些酸酸的，一点都不真诚。 熊江南懒得去理会。 自从干了纪委这个工作，本来就是得罪人的。 想要做好人的话，就不用干纪委了。 而且今天自己这次来关山，本来就是来掀桌子的，无所谓了。 精美的菜谱递上来了，李清请熊江南点菜。 熊江南看了看菜单，前面的全是山珍海味，后面有为数不多的十几道家常菜，熊江南看了一下，有八个人，就点了八个菜，外加一个汤。 吃饭应该是够了。 柳霏霏看了看熊江南点的菜单，有些为难的望了望李清。 李清有些无奈的说：“既然熊主任这么自律，就按熊主任点的上吧。” 趁着上菜的空隙，李清说：“省纪委调查组难得来关山，我们一定要保障好！工作方面，顺生同志注意和调查组对接，你调查组提供一切必需———熊主任他们要去哪里、要调查什么，全力配合！生活方面，由柳科长全权负责，这是我们关山县伟大而又光荣的政治任务，一定要完成好，碰到有什么解决不了的，直接向我汇报。” 毛顺生点了点头，“好，我们县纪委一定按照李书记的指示，保障好省纪委调查组，调查组在关山期间，我会全程陪同协调。” 熊江南暗自腹诽：果然和自己想的一样！ 说好听一点是全程陪同，说不好听的，那就是监视！ 你到哪都在他们的掌握之中，还怎么调查？ 柳霏霏粉面含笑：“能为省纪委调查组服务。不胜荣幸，迎宾馆的服务绝对会体贴入微。” 说完，意味深长的看了一眼熊江南。 熊江南不置可否的笑笑，越发感到柳霏霏这个女人不简单了。 漂亮又看似人畜无害的女人，更加不可小觑！ 很快，熊江南点的八菜一汤就上来了，和菜一同上来的，还有一小电饭煲的五常大米饭。 因为没有上酒，大家真的是以茶代酒，互相敬了一下，也就少了酒桌文化，不到20分钟，大家就吃好了。 李清、王光明、毛顺生、柳霏霏把熊江南他们送到住处的电梯下，握手告别。 看到熊江南他们上了楼，李清脸上的笑容一下子就没有了，板着脸对其余三个人说：“去小会议室吧，我们大家坐下来议议！” 和刚才的谦逊、弥勒佛的样子，判若两人。 脸上的横肉凶巴巴的。 第1348章 给柳霏霏布置任务 大家来到了迎宾馆的小会议室，往那一坐，李清身上的那股威压就弥漫出来了，面若寒霜，让王光明，毛顺生大气都不敢出，倒是柳霏霏还好些。 这才是李清平时的姿态。 “现在省纪委调查组已经来到我们关山县了，大家都谈一下自己的看法吧！” 虽然是商量，但语气十分的强硬，脸若寒霜。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从今天中午熊江南在饭桌上的表现上来看，这个人不好打交道！省纪委调查组在梅岭那么大张旗鼓，肯定有些人会蠢蠢欲动的。县政府这边该打招呼的我都已经打过招呼了，特别是那些重点人群，这么多年过去了，一笔糊涂，他们想查也没那么容易！”王光明道。 “这一次带队的肖庆国书记和这个熊主任都不是省油的灯，我们切不可大意啊，关键是他们奉的是省委徐书记的令，这才是最令人担心的，徐书记这个人你们又不是不知道，她想查不要说才过去十年不到了，就是20年前他也一样查个水落石出！最近感到右眼皮老跳.........” 毛顺生市纪委书记，对这次的严重性看的更穿。 “看把你吓的！”李清语气严厉，“跟个惊弓之鸟似的。” 他转头问柳霏霏：“那个........都装好了吧？” 同毛顺生讲话的口气完全不同，对柳霏霏，李清的口气就平和了许多。 在关山县，大家都知道柳霏霏同李清的关系。 是李清把柳霏霏这个普通的老师，给提到了迎宾馆当总经理、接待科科长。 柳霏霏知道他指的是什么，“都安好了，试过，没问题。” 李清点了点头，开始发号施令。 李清目光如刀，直直地剜向王光明： “王县长，省纪委的人可不是吃素的。这几天你亲自盯着，该销毁的材料连夜处理干净，手脚放麻利点！那些嘴不牢的，挨个叫到办公室敲打，敢漏半点口风，我拿你是问！县政府全员戒备，要是让调查组抓到把柄，就别怪我翻脸不认人！" 话音落下，会议室里死寂一片，王光明连连点头。 李清阴冷的目光又转向毛顺生： “老毛，你身为纪委书记，这次可别掉链子！省纪委调查组的人见了谁、问了什么，必须给我盯得死死的！” "从明天起——— 不，从今天下午开始，你安排三组人马24小时轮岗，调查组的行程要比他们自己还清楚！但凡有半点风吹草动，不管多晚，立刻向我汇报！要是让他们绕开我们的眼线接触关键人物.........” 话音戛然而止，李清眯起眼，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你这个纪委书记，怕是也当到头了。" 毛顺生后背紧贴着椅背，额角渗出细密的汗珠，机械般连连应声："明白！保证万无一失！” 他点了点头，再次把目光转向柳霏霏：“调查组在迎宾馆的一举一动，你也要完全掌握，有情况随时向我报告！” 柳霏霏微微颔首，算是回答。 “光明和顺生你们两位同志马上回去落实！”李清下逐客令。 王光明和毛顺生马上起身离开会议室。 看到王光明和毛顺生走了，李清马上换了副脸面，说话一下变得温柔了起来：“霏霏，去你的办公室，我想听一下迎宾馆的工作汇报。” 柳霏霏粉面一红，知道李清想干什么，她有些难为情的说：“这大中午的.........” 李清用手捏了一下柳霏霏的翘臀，一脸的淫笑：“谁说大中午的就不可以了？你今天的包臀裙和黑s......太性感了。” 柳霏霏轻咬下唇，低垂的睫毛在脸颊投下细碎绯影，指尖无意识绞着包臀裙的褶皱。感受到腰间传来的力道，她娇嗔着轻推李清胸膛，声音却软得像浸了蜜：“就你会哄人...要是被人撞见，以后还怎么管温热的呼吸扫过李清脖颈时，她忽然想起今早特意喷的香水，心里没来由地泛起一丝雀跃。 刚才开会的小会议室离柳霏霏的办公室不远，就鸽了两个房间，这一层除了她的总经理办公室外，也没有其他人。 刚进办公室，他已利落地反锁房门，将人抵在雕花木门上。柳霏霏望着男人眼底翻涌的欲念，心跳如鼓，却又充满期待 “不能等........等晚上..........”她气息紊乱地挣扎，但在李清看来，却是欲拒还迎。 李清低笑一声，滚烫的掌心抚过她泛红的脸颊：“霏霏最乖了，等解决完那些麻烦，要什么我都给你。” 边说边掀她的裙........ 泄完了火，李清坐在沙发上抽烟，边抽烟边对柳霏霏说：“霏霏啊，给你一个艰巨的任务，你一定要去完成好！市里边马上就要提拔我当市委副书记了，现在这个节骨眼上，省纪委调查组来我们梅岭，这次如果省纪委调查组这件事摆平了，我这个市委副书记的事才算板上钉钉。” 柳霏霏冰雪聪明，他多少已经猜出了李清同自己说这话的目地，但女人不能在男人面前显得过于聪明，尤其是在领导面前。 她一脸单纯的问：“你要我完成什么任务？” 第1379章 跨海大桥影响王家 “我想让你展现一下自己的魅力，想方设法和那个调查组的熊主任睡一觉———以你的魅力肯定是没有问题的！”李清说。 英雄难过美人关。 只要熊江南和柳霏霏上了床，自己这一劫就过去了。 “这........我可是你的女人，这合适吗？”柳霏霏踌躇。 说真的，李清也不仅仅只有柳霏霏一个女人！ 女人如衣裳，常换常新。 他不以为然的回答说：“这有什么不合适的？我舍不得也没办法，正是我这个县委书记升市委副书记的关键时刻，出不得一点差池，你知道有多少人盯着这个市委副书记这个位置吗？等我当了市委副书记，以后就有可能当市委书记、市长，权力大了，我更可以提拔你，这件事成之后，我送你一辆保时捷，怎么样？喜不喜欢？” 听说送自己一辆保时捷，柳霏霏眼里有光。 和哪个男人睡不是睡？ 和那个熊主任睡一觉有这么大的好处，她当然乐意一试！ “行，那我试试看。” “不是试试，是要一定！” “好，一定！” ........ 由河东省主导的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规划和设计方案出炉。 根据规划，项目总投资1300亿元左右。 由河东、港九、澳城三方出资兴建。 其中，河东这边包括中央配套资金75亿元。 港九的资金里包括了部分企业出资，其中姬家出资最多。 王老爷子得知港九——珠城——澳城大桥规划出台后，坐不住了，急忙把王云和王阳叫到养心别院，商量对策。 养心别院会客室。 王老爷子的紫砂壶盖在掌心发出干涩的摩擦声，茶汤在杯里凝着暗红的光，像结了痂的伤口。他突然将茶盏掼在青石案上，飞溅的茶水晕开墨色涟漪，他哆哆嗦嗦的说道："这哪是建桥？分明是要拆咱们王家的骨头！这1300亿砸下去，咱们的码头、收费桥就像这泼出去的茶，凉透了就只剩残渣！" 王阳刚要开口，老人枯枝般的手指已经戳破图纸上的桥体示意图："当年建龙津大桥时，咱们把航道掐得死死的，来往商船只能乖乖交过路费。可这跨海大桥一通，就像把滚烫的开水浇进凉茶，再浓的茶香也得散！"他抓起茶夹狠狠搅碎壶中茶叶，"徐雨萌这是往咱们心口钉钉子！" 王云想要说话，却被老人嗤笑打断："利？这桥要是建成，咱们守着金山银山也得喝西北风！"他抓起案头的火漆印，重重放在茶案上，"立刻联络协商会的人，就以生态保护为由头，组织专家联名上书叫停审批。就说跨海桥墩会破坏红树林，会惊扰中华白海豚——这些官老爷最吃这一套！" 滚烫的茶汤浇在貔貅茶宠上，氤氲的热气中老人的瞳孔泛起血丝："让海外堂口的人散布消息，说姬家注资的背后有境外势力操控———只要有负面新闻，这项目就得停摆！" 他突然将整壶茶泼向庭院锦鲤池，惊起的水花打散了满池月影。 王云踌躇了半天说："父亲，这项目既已决定，怕是要被上头划为重点工程。徐雨萌背后站着的力量我们也都清楚，上次能借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收回我们的加油站，可见她根本连我们都不放在眼里，协商会那些专家联名信..........." 他话音顿住，看着老人骤然阴沉的脸色，喉结滚动着咽下后半句。 茶宠上蒸腾的热气模糊了王云的镜片，他摘下眼镜擦拭的动作里藏着迟疑： "或许该请郭省长出面？看看他那里能不能想想办法........" 话未说完，王阳已气呼呼的说道："郭华现在就是个缩头乌龟，我上次去见他，他都选择避而不见。" 王云按住堂弟焦躁挥舞的手臂，目光转向老人骤然绷紧的下颌线： "但郭省长刚和徐雨萌有分歧，这或许是突破口———父亲说的话不无道理，环境保护是重中之重，如果能从环境保护上面找出毛病，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项目就得黄！这么大的项目，肯定有个公示期，公示期是干什么用，就是为了听取大家的意见，我们可以在公示期期间大做文章，召开专家座谈会，发动国际、国内各大媒体和自媒体账号，大谈特谈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可能对生态造成的影响。 咱们手里还有郭省长三年前在港九游艇会上的旧照.........” 王老爷子布满老年斑的手缓缓抚过紫砂壶身，壶嘴蒸腾的热气在他脸上勾勒出忽明忽暗的纹路。他突然将壶嘴对准茶海，琥珀色的茶汤倾泻而下，宛如一条断裂的金带："好！就像这倒茶的讲究——找准壶嘴倾斜的角度，才能让水流不断。公示期就是咱们拿捏的壶嘴！" 茶海满溢的茶汤漫过边缘，在乌木茶盘上蜿蜒成河。老人枯瘦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面上画出扭曲的线条："发动媒体就像往沸水里撒胡椒面，呛得人睁不开眼。专家座谈会是文火慢炖，把环保问题熬成一锅糊，糊住所有人的嘴。” 他突然抓起茶宠，貔貅的眼睛在茶汤浸润下泛着诡异的光，"至于郭华........这张旧照就是投进茶碗的秤砣，沉得他不得不低头！" 王阳还欲开口，老人已将茶宠重重按回原位，溅起的水珠在图纸上晕染成墨点："记住，这不是建桥，是在修咱们王家的断头路！" 他的指甲掐着茶盘木纹，"公示期的每分每秒都要当砒霜使，让这桥还没落地，就先烂在舆论的沸水里！" 说罢举起空壶对着阳光，壶身的冰裂纹在光影中如同细密的蛛网。 第1380章 齐全正是梅岭书记 自从上次丢包，去了一趟中州又一无所获之后，郭华选择了低调。 他到现在都搞不清楚自己丢失的那个包包目前到底是在徐雨萌那里，或者去了中州？ 对他来说，这件事如哽在喉。 省纪委如此高调的派出调查组去梅岭，常务副省长齐全显然被惊到了！ 那个时候他正是梅岭市委书记。 他有些着急麻慌的跑到了郭华的办公室，满脸不忿的对郭华说：“省长，他这是要翻旧账啊！他不知道我那个时候就是梅岭市委书记吗？这是在针对我！人心散了，队伍就不好带了，你看那个王永安，现在也只听命于徐雨萌，你就不把你这个省长和我这个常务副省长放在眼里———人心不古世风日下，我们得想想法子呀，不能坐以待毙！” 郭华皱眉，颇为无奈的说道：“他是省委书记，又是居委会议成员，到哪都举着反腐倡廉的大旗，他让曾国伟派人去梅岭，我有什么法子？” 齐全可不这么认为！ 他极不服气的说道：“他是省委书记不假，可河东省委不是他徐雨萌的省委，是受常委会集体领导的，派省纪委调查组去梅岭，怎么着也得经过一下常委会吧？不能他一个人说了算！” 屁话！郭华心里想。 我能有法子的话，还在这里听你逼逼。 “那你说我该怎么做？反对吗？我敢反对反腐倡廉吗？他想查去查好了，只要你我心里没鬼就行！” 郭华想的是，反正梅岭和自己没有毛线关系！ 齐全不干了，呼的站起身说：“省长，吃水不忘挖井人！做人不能忘本，能坐到今天这个位置，除了王家外，也有我们这些人的功劳！” 齐全这么大不敬的一说，郭华也火了。 “我也是脚踏实地，辛辛苦苦一步一个脚印干到今天这个位置的，不是你齐全施舍给我的！你如果心里没鬼的话，怕徐雨萌派人去梅岭干什么？！” 齐全恼极！ “好吧，我们就等着被徐雨萌一个一个收拾，到时候哭都哭不出来！” 说完，气呼呼的离开了郭华的办公室。 “简直是.........”郭华气的无语。 现在一个常务副省长也敢跑到这里来吹毛求疵，反了天罡了！ 看来齐全的屁股不干净啊，梅岭那块肯定会揪出问题来，自己得同他保持点距离！ 正郁闷着，电话响了。 一看号码，心里咯噔一下。 王老爷子的！ 以前听到是王老的电话，心里总是会欣喜，觉得王老以茶比喻事情很有哲理，在那可以学到不少的东西，受益匪浅。 但自从前几天事情发生后，有一点郭华自己也看清了，王家一直在利用自己为他们创造利益。自己只是王家生意版图上的一枚棋子。 是棋子，总有一天会成为弃子的！ 所以一看是王老爷子的电话，竟然莫名的有些心惊肉跳........ “王老，您好！”心有不满，表面上一点不敢表露出来，语气依旧是恭恭敬敬的。 王家动不了徐雨萌，动自己还是有这个能力的。 “小郭省长，有一段时间没来养新别院了，甚是想念啊，今天正好弄到了一些庐山明前茶，过来品茗如何？”王老爷子笑呵呵的说。 郭华马上品味出来了，品茗是假，有事是真！ 他本来是想拒绝的，话到嘴边，却变成了：“好的.......我马上过来！” 离开省政府去往养心别院的路上，郭华满腹心思。 不知道王老爷子找自己又是所为何事？ 车子到了养心别院外，郭华发现，王老爷子今天破例到院门口来等自己了，秘书打开车门后，他下车紧走两步。 “王老，外面湿气重，您怎么出来了？我自己进去就可以了。” 王老爷子爽朗大笑，用手捋了一下自己的胡须，意味深长的说道："小郭省长啊，见外了不是？你现在可是咱们省的省长，我老头子哪敢端架子？" 说着便将郭华往院内带，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在他紧绷的侧脸停留片刻，"再说这庐山云雾茶讲究个‘头汤味淡，二汤正浓’，非得你这懂茶的人来，才不算糟蹋了好茶，我也是想着早点和懂茶的人一起品茗！" 不知道怎么回事，郭华心里的那种不安愈加浓厚了。 穿过爬满紫藤的回廊时，王老爷子突然驻足，指尖摩挲着廊柱上斑驳的木纹："听说全齐找过你？" 不等郭华回应，他已继续前行，鞋跟叩击青石的声响在寂静院落里格外清晰，"年轻人沉不住气，总爱把‘树欲静而风不止’挂在嘴边，却忘了风再大，根基稳的树也不会倒。" 国华大吃一惊！这才过去多久，齐全找自己的事，王老爷子就知道了？ 踏入茶室，蒸腾的热气裹着茶香扑面而来。王老爷子亲自执壶注水，看着嫩绿的茶叶在白瓷碗中舒展，忽然轻笑： "这泡茶的火候啊，多一分则老，少一分则生。就像做人做事——"他将茶碗推到郭华面前，目光透过氤氲水汽，"有些账，该清的时候就得清；有些人，该断的时候也得断。" 说罢端起茶盏轻啜，喉间发出惬意的声响，仿佛方才那些意味深长的话，不过是茶香里的闲话家常！ 第1381章 郭华竭力试图劝阻 郭华垂眸望着碗中翻涌的茶汤，氤氲热气模糊了眼底转瞬即逝的警惕，修长手指虚虚拢住茶盏，轻声道： "王老这茶道里藏的学问，总让晚辈想起《茶经》里说的沫饽，汤之华也———看似浮在表面的浮沫，实则是沸水激荡出的精华。" 他浅抿一口茶汤，舌尖泛开的微苦却被回甘冲淡，"就像眼下这阵清风，看着来势汹汹，说不定也是涤荡尘埃的好时机。" 说话间，他用茶针轻轻拨弄杯底茶叶，动作极缓："晚辈愚钝，总觉得茶要慢慢泡才出味，人也要经得住考验才见真章。齐全同志性子急，倒像是头汤的茶，看着浓烈，滋味却还没沉淀下来。" 说着抬眼望向王老爷子，镜片后的目光如深潭般难测，"不过有王老时时提点，晚辈定能守得住分寸，不让好茶泡成了‘老汤’。" 郭华将茶盏稳稳搁在竹席上，瓷底与竹面轻碰发出清响，"这第二泡茶，倒是比头道更值得细品了。" 话落，他垂首注视着茶汤中缓缓舒展的叶片，像极了在等待某种隐秘的回应，话里有话。 王老爷子闻言抚掌大笑，银白的胡须随着笑声轻颤："小郭省长果然深得茶道精髓，这以茶喻世的功夫，连我这老头子都要甘拜下风了！" 他端起茶盏又啜了一口，喉间发出满足的喟叹，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却愈发锐利，"不过啊，茶道讲究和、敬、清、寂，官场却更像这沸腾的茶釜，看似平静的水面下，暗流从来不曾停歇。" 话音未落，他突然将茶盏重重搁在矮几上，青瓷与木质桌面相撞发出闷响。 "就说这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王老爷子食指叩击着桌面，每一下都似敲在郭华心上，"一旦建成通车，王家在三地经营二十年的码头、五座收费大桥，怕是要被抢去七、八成生意！" 他摘下眼镜擦拭镜片，露出布满血丝的眼睛，语气却愈发冷冽，"徐雨萌最近频繁考察基建项目，规划和设计方案都出来了，这阵仗，怕是很快就要上马！" 郭华的心猛的一沉。 王家........竟然在打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主意！ 郭华沉吟片刻后，抬眼直视王老爷子布满血丝的双眼，语气沉稳却带着几分恳切： "王老，实不相瞒，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项目，确实是省委省政府未来五年的‘一号工程’。" 他将茶盏轻轻推到一旁，"这座桥横跨三地，建成后不仅能把三地车程缩短至一小时，更能让河东省真正融入湾区经济圈，对整个省的税收、就业、招商引资都有不可估量的带动作用。" 他拿起茶壶为两人续茶，琥珀色的茶汤在杯盏中泛起涟漪： "您看这茶，看似各自沉浮，实则彼此交融。大桥建成后，三地的人流、物流、资金流也会像这茶水般互通有无。王家深耕三地多年，若能顺势转型，从单纯的码头运营转向综合物流枢纽，或许能开辟出新天地。" 郭华的声音放轻，话里有话的特意强调说："只是眼下徐书记铁了心要推进，咱们........也得顺应大势啊！" 他是真的不想同徐雨萌为敌了。 有句话说，合则两利，斗则两伤。 自己和她斗的话，根本伤不了她的皮毛，受伤的只有自己！ 王老爷子冷笑一声，枯枝般的手指狠狠戳向桌面： "顺势转型？说得轻巧！" 他猛地起身，金丝眼镜滑到鼻尖，露出眼底猩红的血丝，"小郭，你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难道还不明白？有些蛋糕一旦被分走，就再也回不来了！" 他抓起茶盏重重砸在青石地面，瓷片迸裂的脆响惊飞了檐下栖息的麻雀。 "王家三代人在三地码头扎根，投入的心血、铺的路子，岂是说转就能转的？" 老人喘着粗气，胸前的银须剧烈起伏，"徐雨萌搞这大桥，分明是要断王家的财路！你身为省长，若连这点大局都看不清，王家当年真是白栽培你了！" 郭华猛地站起身，座椅与竹席摩擦发出刺耳声响。他攥紧拳头又缓缓松开，目光灼灼地直视王老爷子："王老！当年王家提携之恩郭华从未敢忘，但如今形势比人强！"他指着墙上挂着的《清明上河图》复制品，"您看这汴河商船往来如织，可漕运再繁华，也抵不过铁路时代的到来！时代的浪潮从来不会等任何人。" 他深吸一口气，语气稍缓："徐雨萌背后是zong央战略部署，这桥不仅是路，更是国策！王家若硬要螳臂当车........." 话音未落，郭华突然俯身，压低声音道："哪个不是自以为根深蒂固？最后呢？" 茶室内陷入死寂，唯有墙上的座钟滴答作响。郭华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轻轻推过去："这是发改委测算的大桥经济效应，十年内三地gdp能翻番。王家若能参与配套建设，建设物流园及其他工程，至少能保住半壁江山。" 他后退半步，拱手道："识时务者为俊杰，还望王老三思啊。" 他觉得再这样下去，王家肯定要吃大亏。 自己是真的不想绑在王家的战车上！ 第1382章 郭华同王家决裂了 如果是徐雨萌对王老爷子这么说的话，或许王老爷子还听得进去，但郭华不行！ 王老爷子一直视郭华为自己的一颗棋子，这棋子反过来劝主人，那就不是棋子了！ 王老爷子青筋暴起的手狠狠拍向雕花木纹矮几，震得鎏金茶托上的紫砂壶剧烈震颤，琥珀色茶汤如惊涛拍岸般飞溅而出，在素白的茶巾上晕开狰狞的暗痕。 "忘恩负义的东西！"他脖颈暴起的血管如同紫砂壶上的绞泥纹路，扯松胸前的真丝领带时，动作粗暴得像在扯开一道结痂的伤口。金丝眼镜歪斜地挂在鼻梁上，浑浊的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暴突而出，恰似被沸水激得上下翻腾却不肯沉底的老茶梗。 "当年你在省厅被人排挤，是谁连夜派人把你调到财政厅？"老人抓起手边的茶则狠狠砸向博古架，竹制茶则撞在汝窑茶罐上发出清越的碎裂声，"就像这精心养过的茶器，王家耗费多少心血才把你打磨成型！你竞选省长时，王家动用多少关系为你铺路？" 他踉跄着抓起破碎的茶盏残片，锋利的瓷边在掌心划出鲜血，暗红血珠滴入残茶中，宛如劣质茶末混进了陈年老普洱，"现在翅膀硬了，就敢拿国策压我？这跟用隔夜水冲泡明前龙井有什么区别！" 老人枯瘦的指节叩击着桌面，节奏越来越急促，恍若茶釜中即将沸腾的暗涌："铁路能取代漕运？简直一派胡言！"他突然抓起案头的茶针，狠狠刺入茶盘上的茶饼，"王家的码头掌控着三地六成的货物吞吐量，背后牵扯着多少达官显贵的利益链，你以为一座桥就能轻易撬动？这就好比用生普的霸道去压制陈年六堡的醇厚，根本是痴人说梦！" 他突然逼近郭华，浓重的呼吸喷在对方脸上，"徐雨萌不过是想借着政绩往上爬，你倒好，为了讨好她，连王家三代人精心焙制的百年老茶都要泼进废水桶！" 枯瘦的手指颤抖着指向郭华的鼻尖，指甲缝里还嵌着破碎的瓷片："你以为抱住上面的大腿就能高枕无忧？" 老人抓起茶海将剩余茶汤狠狠泼向地面，琥珀色液体在青砖上蜿蜒成河，"茶道讲究一泡水，二泡茶，三泡四泡是精华，可你连头道茶的苦涩都耐不住，就急着投进别人的茶碗！" 说罢，他猛然转身，抓起墙上的《清明上河图》复制品用力撕扯，宣纸撕裂的声响混着怒吼在茶室回荡："给我滚！从今往后，王家与你再无瓜葛！就像这碎成齑粉的茶饼，甭想复原！" 郭华后退半步，皮鞋后跟精准地避开泼溅的琥珀色茶汤。空调出风口卷起的风掠过他肩头，将茶室里浓烈的茶香搅成浑浊的漩涡。他望着老人脖颈暴起的青筋，突然轻笑出声，那笑声像是从胸腔最深处挤出来的，裹着十年职场沉浮的霜雪与砂砾："老泰山这茶经，该去博物馆讲。" 金属腕表与雕花木纹矮几碰撞出清响，表盘上的罗马数字映出老人扭曲的面容。"这块表是您当年送的，"他用食指轻轻推了推镜框，"说戴它的人要懂得守时如守诺。可您教会我的第一课，分明是怎么用利益交换时间——在省厅被排挤的那个雨夜，您的人带着调令出现时，窗外的雨正巧打湿了我桌上未写完的辞职信。"喉结滚动间，他扯松领带，丝绸布料滑过指节的触感，像极了摆脱枷锁时的畅快。 "跨海大桥是谁也改变不了的事实。"他拍了拍公文包，皮革表面的纹路硌着他的掌心，"您说漕运是陈年六堡，可时代要的是速溶咖啡。王家码头那些见不得光的账本，"说到此处，他突然凑近，镜片后的目光冷得像寒冬，"和您保险柜里的瑞士存单，或许该换个地方保管了。" 当老人颤抖着抓起茶刀，刀刃在灯光下泛着幽蓝的冷光，郭华已经退到雕花木门边。他抬手精准扣住老人的手腕，力道控制得恰到好处——既不伤人，又不容挣脱："别脏了您的茶席。"低头掸去袖口的茶渍时，他注意到老人掌心的伤口还在渗血，暗红的血珠滴落在汝窑残片上，宛如未干的墨迹。 "您总说茶道讲究和敬清寂，"他转身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廊下的穿堂风卷起满地碎瓷，"可惜王家茶室里只有权钱腥腐。"最后一道阳光斜斜切过他的侧脸，将影子拉得很长，几乎要碰到墙上被撕碎的《清明上河图》。皮鞋踢开脚边瓷片的瞬间，玻璃碴划过青砖的声响，像极了十年前他在省厅收到调令时，窗外雨水坠地的脆响——那时的他以为抓住了救命稻草，却不知自己早已成了棋盘上的棋子。 “再见！”他毫不犹豫的跨出了客厅。 真到了决裂的那一天，他心里反倒释然了。 王家，再也不见！ ........ 迎宾馆的一间会议室里，堆满了各种材料。 关山县政府办和县纪检的人还在从外面的车子上往里头搬东西，县纪委书记毛顺生亲自指挥。 送进来的，都是五年前那一场地质灾害的卷宗。 熊江南和洪涛对望了一眼。 关山县确实“热情”！ “到院子里走走？”洪涛提议。 熊江南点头。 两个人来到了迎宾馆的大院子里。 院子里曲径通幽，楼台亭榭，颇有江南庭院的风格。 两人在亭子里坐下。 “下一步准备怎么办？”熊江南问。 “先看他们送过来的材料吧，盯的太紧了，估计我们一离开这个迎宾馆，他们就全知道了，找个空档趁他们不注意的时候，再和递交材料的人见面。” 洪涛心里一直在琢磨，怎么着才能神不知鬼不觉的和那几个递交材料的人见面？ 自己是来调查的，现在反倒成了“地下党”。 第1383章 开始针对跨海大桥 “县里的领导我拖着，怎么去见那些检举人你自己想办法。”到了院子里，熊江南和洪涛两个才敢聊案子。 “主任放心吧，甩尾巴我有经验！” “为安全起见，你带上小刘，不要一个人行动。”纵然是老杆子了，熊江南还是多少有些不放心。 洪涛笑笑，“我也不是吃素的！” 迎宾馆对门，是一家烟酒店，洪涛烟瘾大，每天至少要抽三包烟，但他买烟有个习惯，从来不一条一条的买，每次只买一包。 没办法，多年养成的习惯。 老婆管的紧。 会抽烟的男人都懂。 第一天，洪涛就和老板混熟了。 上午8点多钟，洪涛和往常一样走进烟酒店，只不过今天他身边多了个小刘，也跟屁虫一样的屁颠屁颠的进了烟酒店。 洪涛和小刘前脚刚进烟酒店，就有两个人在外面跟上了，但为了不让洪涛发现，就在离烟酒店不远的绿化带附近溜达，眼睛盯着烟酒店的门，生怕漏过洪涛出来的机会。 一分钟.......... 两分钟........... 十几分钟过去了，洪主任并没有从烟酒店出来。 负责盯梢的那两个人发现有些不太对劲。 这洪主任经常买烟不假，也喜欢聊天，但再怎么着，买包烟也不需要十几分钟吧。 两个人对视了一眼，互相点了点头。 急急忙忙的进了烟酒店。 一看烟酒店里，哪里还有省纪委调查组的那两个人的身影？ 其中有一个人气急败坏地问烟酒店的老板：“刚刚那个买烟的人呢？” 烟酒店的老板朝后门努了努嘴，“他们从后门走了！说是去吃早点........” 两个人这才发现烟酒店有个后门，打开后门是条老街，两个人跑到街上一看，哪里还有省纪委调查组的身影？ “跟丢了.........”为首的报告说。 “废物！”对方骂了句，“赶紧找！” 脱离了视线，对方又不是犯罪分子，又不能明目张胆，想找哪有那么容易？ 想要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是一件非常繁琐的工作，从大桥的设计、环境的评估、发改委的立项、包括征迁、技术上面的攻关......... 等等等等，都需要一项一项的落实。 在河东省紧锣密鼓的推进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项目进度的时候，网络上、媒体上逐渐传出来各种反对的声音，开始质疑花1300多亿建没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是否有无必要？ 《华夏环境报》报道： 千亿大桥背后的生态隐忧 近日，备受瞩目的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项目正紧锣密鼓推进，然而，其背后潜藏的生态风险却不容忽视。据权威生态数据显示，大桥规划线路途经的海域，现存珍稀红树林湿地面积达365公顷，这片湿地不仅是众多候鸟的重要迁徙停歇地，更是维系近海生态平衡的关键屏障。一旦施工建设，红树林将不可避免遭到破坏，由此引发的连锁反应，诸如海岸侵蚀加剧、海水富营养化等问题，将严重威胁周边海洋生态系统稳定。 更令人忧心的是，这片海域还是国家一级保护动物中华白海豚的核心栖息地。相关研究表明，中华白海豚对生存环境极为敏感，大桥施工产生的噪音、光污染以及水体污染，极有可能干扰它们的回声定位系统，导致觅食、繁殖受阻，甚至造成种群数量锐减。近年来，因人类活动干扰，中华白海豚数量已呈下降趋势，若大桥建设不加干预，这一珍稀物种的生存状况将雪上加霜。 此外，该区域作为东亚 - 澳大利西亚候鸟迁徙路线的重要节点，每年吸引着超过168种、数十万只候鸟在此停歇、觅食。大桥建设及运营产生的光污染、噪音污染，会迫使候鸟改变迁徙路线，打乱它们的生活习性，进而影响整个生物链的平衡。不仅如此，施工过程中产生的大量泥沙、废弃物排入海洋，将导致海水浑浊度增加、溶解氧含量降低，众多海洋生物的生存空间将被严重挤压，生物多样性遭受重创。 在追求经济发展的同时，如何守护好这一方生态净土，实现发展与保护的平衡，已成为摆在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项目面前亟待解决的难题。毕竟，生态环境一旦遭到破坏，其修复难度和代价将难以估量，而这一后果，终将由人类自己买单......... 华夏环境报是华夏环境保护方面唯一的报刊，曾经公开报道过一些大型的环境污染而声名渐起，在环境保护方面，相对比较权威，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这篇批评报道一出，在网络水军的引导下，互联网上立刻迎来了一阵非议。 要知道，《华夏环境报》可是官媒，官媒和那些小报不同，非常严格的审稿程序。 甚至可以理解为，这就是环境保护部门的态度。 其报道可不是空穴来风。 难道高层也反对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 互联网上的大部分网民往往说风就是雨的，并不会从实质上研究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带来的各种实惠，不少网民甚至觉得，这1300亿都是纳税人的钱，直接给何东能发钱，岂不更好？ 第1384章 反对声音甚嚣尘上 如果说《华夏环境报》这篇报道只是开胃菜的话，大菜还在后头。 紧接着，z台播出了一期访谈节目，邀请了部分知名环境保护砖家、经济学家、军事评论员，对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从环境保护、到经济及军事上，从跨海大桥品头论足，从各自的领域和角度，对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提出批评。 节目是现场直播的形式。 又是在在z台黄金时段播出。 《深度观察》特别节目中，围绕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项目的争议达到白热化。主持人话音未落，现场已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氛。 着名生态学家林永年率先发难，这位头发花白却眼神锐利的学者猛地将一叠照片拍在桌上：“看看这些触目惊心的画面！这片红树林湿地是历经百年形成的生态瑰宝，每公顷红树林每年能固碳12吨，是陆地森林的5倍！可如今规划线路要直接砍伐189公顷，这不是建桥，是在给海洋生态系统宣判死刑！”他站起身，手指颤抖地指向大屏幕上的中华白海豚幼崽图片，“中华白海豚的数量已经从十年前的2000头锐减至不足1000头，施工产生的次声波会让它们集体迷失方向，搁浅在海滩上！去年珠城海域的白海豚集体死亡事件，就是工程噪音干扰的铁证！” 经济学家周明远推了推金丝眼镜，嘴角挂着冷笑：“1300亿！这个数字够建30所顶尖大学，能让500万偏远地区儿童接受优质教育！而大桥的所谓‘经济拉动效应’完全是空中楼阁！”他甩出一份厚厚的评估报告，“根据我们团队的测算，按当前区域经济规模，大桥回本周期至少需要60年！更别说后期每年数亿的维护费用，这根本就是某些人政绩工程的遮羞布！”他目光如炬，直指镜头，“纳税人的钱不是用来填这个无底洞的！” 军事战略专家赵剑锋则握紧拳头，语气铿锵：“这座桥是悬在国家海防线上的定时炸弹！长达数十公里的跨海结构，战时连民用无人机都能轻易瘫痪！”他指着军事沙盘模型，“一旦发生冲突，这里就是敌方重点打击目标，到时候物资运输中断，军事调动受阻，后果不堪设想！”他突然提高声调，“某些人只看到眼前gdp，却要让国防安全为此买单，这是对国家和人民的犯罪！” 三位专家的激烈交谈让现场火药味十足，观众席不时爆发出阵阵议论。主持人试图缓和气氛，却被林永年打断：“别用‘平衡发展’这种空话糊弄人！生态一旦破坏，几代人都无法挽回！”而周明远则冷笑道：“某些领导干部的‘政绩冲动’，正在透支子孙后代的未来！”赵剑锋最后重重拍案：“这个项目必须重新评估，否则就是对国家战略的严重不负责任！” 这场持续两小时的辩论，不仅在屏幕前引发热议，更在网络上掀起舆论风暴，将跨海大桥项目的争议推向了新的高潮。 舆论是一把双刃剑。 它有积极的一面，当然也有消极的一面。 而大部分的网友是困在信息茧房里而不自知的。 有《华夏环境报》和《深度调查》的加持，现在开始质疑对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甚至连谣言都算不上。 受信息来源限制，网民们知道的都是道听途说，一听砖家说的还真是这么回事，根本就不会想到任何质疑，马上就正义感爆棚，在网上推波助澜。 一时间网上关于对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各种说法四起，不少人又被网上的舆论裹挟，纷纷加入到指责河东省建设对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中来。 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不该建！ 建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是罔顾民意，是对华夏民族的子子孙孙犯罪！ 于是，不少媒体开始来蹭热度了。 《宇宙时报》发表评论，千亿工程背后：谁在透支民生未来？ 《宇宙时报》直指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项目为“一场脱离现实的狂欢”。文章言辞犀利，将该工程定义为“某些人急功近利的面子工程”，并质问：“当数以百万计的乡村学校仍在为一间多媒体教室苦苦筹款，当偏远山区的孩子还在为一张课桌发愁，耗费1300亿建造一座回本周期长达60年的大桥，究竟是为了发展，还是为了政绩簿上的耀眼数字？” 评论援引经济学家周明远的测算数据，强调“大桥的经济账根本经不起推敲”，并辛辣讽刺：“所谓‘区域经济腾飞’的蓝图，不过是画在沙滩上的海市蜃楼——潮水一来，瞬间消散。”文章进一步指出，在教育、医疗等民生领域仍存在巨大缺口的当下，将巨额资金砸向“华而不实的地标建筑”，是对民众基本需求的漠视，更是对公共财政的肆意挥霍。 针对工程争议中的生态与军事风险，评论直言：“某些决策者似乎选择性失明，既看不见红树林里濒死的白鹭，也听不见白海豚绝望的悲鸣。更令人心惊的是，他们竟将国防安全视为儿戏，让一座‘战略靶标’堂而皇之地出现在海防线上。”文章呼吁立即暂停项目，重新进行公开透明的民意听证与科学评估，“若一意孤行，不仅是对生态与民生的背叛，更是对国家战略的严重渎职。” 这篇评论迅速引发热议，社交媒体上“#跨海大桥 面子工程#”话题阅读量半小时内突破千万。有网友留言：“当专家都在反对，当民众都在质疑，某些领导干部为何还充耳不闻？是真的不懂，还是揣着明白装糊涂？” 舆论风暴仍在持续，而跨海大桥项目的未来，正陷入前所未有的信任危机。 第1385章 越来越离谱的舆情 《新民日报》发表评论员文章，以“名声重要，还是面子重要”为题，直指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争议背后的深层矛盾。文章开篇犀利发问：“当一项工程引发生态专家痛心疾首、经济学家数据打脸、军事学者拍案而起，地方主政者却仍紧攥‘规划蓝图’不愿松手——究竟是在守护发展大局，还是在维护个人政绩的‘颜面’？” 文章指出，地方政府推动重大项目本无可厚非，但“发展绝不能以透支民心为代价”。评论员尖锐剖析：“生态红线失守、民生账本失衡、国防隐患暗藏，如此‘三位一体’的争议，暴露出部分领导干部仍困在‘唯gdp论’的旧思维里。他们误以为，一座拔地而起的跨海大桥能换来‘魄力超群’的赞誉，却忘了群众心中的‘名声’，从来不是靠钢筋水泥堆砌的。” 文中以历史为镜，列举多起因“面子工程”沦为“烂尾工程”的案例，警示道：“那些曾被标榜为‘城市名片’的项目，最终沦为财政包袱、生态伤疤，不仅让地方政府信誉扫地，更让纳税人的血汗钱打了水漂。如今的跨海大桥争议，若不及时刹车，恐将重蹈覆辙。”文章质问：“比起一时的‘亮眼政绩’，难道守住生态底线、护住民生口碑、筑牢国防根基，不是更值得珍视的‘名声’？” 评论员在文末疾呼：“真正的执政智慧，在于直面争议的勇气与纠错的担当。与其固执己见维护‘决策正确’的假象，不如放下身段倾听民意、尊重科学。唯有以‘功成不必在我’的胸怀，重新审视项目的必要性与可行性，才能避免让‘宏伟蓝图’变成‘历史骂名’。”这篇评论引发体制内外广泛共鸣，不少读者留言感慨：“发展需要远见，但更需要敬畏民心的温度。” ......... 河东省委宣传部、河东省委网信办一直在关注网络和媒体上关于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各方面报道，发现无一例外都是负面的。 面对着网络上铺天盖地的批评、炒作，河东省委、省政府上上下下都有些蒙圈。 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对于两岸三地的居民来说不是一件好事吗？怎么会跟网上说的那样？ 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对于环境的影响，河东省环境保护厅早就已经评估过了，什么红树林、中华白海豚栖息地等，建设中也会完全避开，根本就不存在着那些环境保护专家说的那样，还有，这是推动两岸三地居民出行、带动经济发展的大好事，是民生工程，是便民工程，何来的什么面子工程？ 河东省委、省政府、环境保护厅等相关部门也在网络上，媒体上回击质疑，摆事实，讲道理。 但在全国网民的一致声讨中，这些声音就像沧海一粟，没有泛起多大的浪花来，很快就沉没在网民们的口水中了。 甚至有支持河东省委省政府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就被说成是水军、五毛党，是在为河东洗白。 徐雨萌第一次感受到，自己竟然左右不了网络舆论！ 网络的特点，热度不超过三天，最多也就是七天的记忆。 徐雨萌觉得，听之任之好了。 几天过后，这波舆情热点就消退下去了。 既然要推动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就让他们说去骂去，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不能因为有网络上的质疑就停顿下来。 但这次的网络舆情明显的和徐雨萌想的不太一样，一周过后，网络上依然舆情汹涌，还有愈演愈烈之势，热度不减，而且越说越离谱。 有人在社交平台发布所谓“独家揭秘”视频，煞有介事地分析：“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根本不是什么便民工程，而是某些利益集团的洗钱工具！1300亿的投资里，至少80%都会通过层层转包流入私人腰包！” 还附上模糊不清的“内部文件截图”，声称大桥建设方与境外资本存在秘密协议，资金最终会转移到海外账户。 某知名论坛出现一篇万字长文，恶意揣测：“姬氏家族急于推动大桥项目，是因为其名下航运公司即将破产。一旦大桥通车，沿线港口吞吐量必然暴跌，成千上万的码头工人将失去饭碗。这就是资本为了自救，不惜牺牲底层百姓的鲜活例证！” 文章还虚构了“码头工人联名信”，煽动道：“兄弟们，等大桥建好，咱们全家老小都得喝西北风！” 更有甚者，在短视频平台编造耸人听闻的谣言：“有地质专家透露，大桥选址正处于地震断裂带上！这哪是大桥，分明是定时炸弹！” 视频中穿插着特效制作的“大桥坍塌”画面，引发大量网友恐慌转发。 一些极端言论甚至上升到人身攻击，有人在评论区恶意抹黑：“支持建桥的官员都是为了给子孙后代留‘遗产’，表面喊着发展经济，实则盘算着怎么把项目变成家族的提款机！” 还有人将大桥与风水玄学联系，声称：“这座桥的走向破坏了当地龙脉，通车之日就是灾难降临之时！” 这些毫无根据的谣言，在情绪裹挟下疯狂扩散，让原本理性的工程争议彻底演变成一场荒诞的舆论闹剧。 很多关心徐雨萌的人不禁担忧。 因为舆论也是一把杀人不见血的刀！ 白苏凡看到报道后，很是为自己的妻子担心，特意打电话过来安慰徐雨萌。 第1386章 中州传来不好消息 徐雨萌笑笑，让白苏凡不用担心，说这些又伤不了自己一根毫毛，过一阵子就好了。 不过，白苏凡的电话还是让徐雨萌心里一暖。 越是这个时候，越需要亲人的鼓励。 关国华也特意打电话过来，除了安慰外，还邀请徐雨萌来中南走走，就当是散散心。 逃避又哪里是办法？ 省里的工作一大堆，徐雨萌干脆对这些舆情不管不顾了。 天要下雨，娘要嫁人，该干嘛干嘛！ 但徐雨萌心里一直有个疑问：反对建设跨海大桥这股妖风是怎么刮起来的？ 但是中州的一个电话，让徐雨萌瞬间不淡定了。 打电话来的是环境保护bu副部长宋英明。 “徐书记，向您通报一个消息，对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部里正在组织专家进行评审，今天已经是第二天了，从现场评审的情况来看，不容乐观啊，今天下午评审小组还有最后一场评审.......” 徐雨萌马上知道宋英明的意思了。 像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这种重大项目，生态环境部门多会组织专家进行评审，对环评报告的科学性、合理性进行深入分析和论证，以确保对重大建设项目的环境影响进行全面科学的评估和审批。 一般情况下，各省上报的重点项目评估很少不能够通过的，因为各省在上报之前，自己省的环境保护厅也会组织专家进行论证，不会出现大的问题，基本上也就是走个形式。 宋英明的话就差直说了：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在评审小组这里，可能通不过！ 徐雨萌一惊！ 怎么会出现这样的状况？ “宋部长，我想和我们省环境保护厅的刘厅长马上去一趟中州，安排我在评审小组的专家会上发个言，你看行不行？” 徐雨萌有些急促的说道。 如果评审小组通不过，那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真的是要胎死腹中了。 “这个.........”宋英明略微踌躇了一下，马上斩钉截铁的回答：“徐书记，没问题，我来安排！” 换成其他省的省委书记，宋英明肯定一口回绝，但徐书记不同，她是居委会成员，还是徐总的公举———她没有施压，让自己安排，已经是很给面子了。 与人方便，与己方便。 宋英明说完，没来由的松了口气。 “另外，宋部长，我还有一个请求！” “徐书记，尽管说。” “我要现评小组的所有专家名单。” “没问题，我马上传过去！” “谢谢宋部长，我和刘厅长马上出发！” 挂完电话，徐雨萌晚上让方晓晓订四张去中州的机票，同时通知省环境保护厅厅长刘江海，要他带齐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所有环评材料，马上随自己前往中州。 安排完这些事后，宋英明已经把环评专家的名单发过来了。 徐雨萌看了一下，有清北大学的大气环境领域专家吴化平、华夏交通大学的教授李文博、能源领域的教授陈思诚...........等，涉及到方方面面，一共13人。 徐雨萌马上把这13个人的名单发给了省纪委书记曾国伟，说在下午2点钟之前，不管用什么方法，必须查到这13名专家的近期收入证明及其他各方面的情况，越详细越好！ 她明确告诉曾国伟：自己马上动身前往中州，在专家评审会召开之前，必须拿到这些资料。 曾国伟马上理解书记的意图了。 “书记放心，你安心去中州，飞机落地之前，我一定把查到的资料发过去！” 曾国伟十分笃定。 这些人分布在华夏的各个院校，单位，省纪委同各省纪委之间那都是有互相协作关系的，想查到这些人近期的情况，不难！ 很快方晓晓也进来汇报，机票订好了！ 上午11:10的，到中州大新机场的时间1:10左右，2.00分之前赶到环境保护bu，绰绰有余。 吃中午饭是来不及了。 徐雨萌、方晓晓、顾剑、刘江海迅速赶往河东蓝天机场。 现在出行，徐雨萌基本上都会带上方晓晓和顾剑。 顾剑虽然现在已经调到河东省委警卫局了，但方晓晓作为省委书记的秘书，实在是太忙了，方晓晓和顾剑两个人单独相处的机会并不多。 所以一般只要有外出的话，徐雨萌都会尽量带上方晓晓和顾剑，让两个人多一点接触的时间。 方晓晓和顾剑两个人的感情升温也很快。 秘书长乔巧前两天私下向徐雨萌透露，说有传言，方晓晓和顾剑有可能在今年的“十一”期间结婚。 “晓晓自己还没有说，你就不要八卦了。”徐雨萌虽然嘴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 方晓晓和顾剑结婚的话，自己也算是半个红娘。 第1387章 突然出现环评现场 如此匆忙而又急促，大家都预感到此行中州不简单。 尤其是环境保护厅厅长刘江海。 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环评是环境保护厅近期的工作重点，如果说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对环境会造成什么影响，最清楚的莫过于刘江海了。 他公文包里鼓鼓囊囊塞的，就全部都是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环评材料。 网上的那些全是捕风捉影！ 说什么会影响到红树林？大桥完全避开了红树林的生长区域。 说什么影响中华白海豚和航运？ 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虽然说是跨海大桥，但有近13公里是海底部分，由沉管对接而成，对白海豚和航运无任何影响。 网上不少人根本就是人云亦云的。 飞机上，徐雨萌把宋英明电话的事和刘江海说了。 “宋部长会安排我们河东省在环评小组会上发言，关于环境保护部分由你来说，其他的我说———今天的发言不轻松的，你要有鸡蛋里面挑石头的心理准备。”徐雨萌说。 “放心吧，书记。这些材料我都快会倒背如流了，环评小组会问的问题，我基本上都考虑到了，应该难不到我！”刘江海回答。 徐雨萌点了点头。 “利用飞机上的这段时间再多想想、多看看，多想想困难———今天必须做到万无一失。” 13:10分，飞机准时降落在中州大新机场。 急书记所急！曾国伟的办事效率很高。 果然飞机一落地的时候，环评小组13名专家的信息就已经发过来了。 一看这些调查结果，徐雨萌禁不住嘴角上扬，暗戳戳的笑了。 有了这些杀手锏，她更加有了舌战群儒的底气。 河东驻中州办事处主任早就已经在机场迎接了， 时间紧迫。 徐雨萌一行上车后直奔环境保护bu。 13:50分的时候，徐雨萌赶到了环境保护bu，副部长宋英明已经在办公大楼前面迎接。 “徐书记，欢迎来部里检查指导工作。” 宋英明说这话可不是客气。 徐雨萌确实是有资格到这里来检查指导工作的。 “宋部长，感谢你的安排，环评小组会议还没开始吧？”徐雨萌问。 “还没有，两点钟才开始，还有十分钟的时间，正好。”宋英明告诉徐雨萌，“会议在4楼，徐书记请随我来。” 他在前面亲自带路，一行乘电梯来到4楼会议室。 方晓晓和顾剑在会议室外的休息室等候，徐雨萌和刘江海直接进入会议室。 环平小组的13名专家早已经到了，因为离开始还有几分钟的时间，正在那互相喝茶聊天、互相吹捧。 会议室里氤氲着袅袅茶香，数位鬓角染霜的专家围坐在回形会议桌旁，金丝眼镜与翡翠扳指在暖黄灯光下折射出细碎的光。 "吴老这次关于生态廊道的论文，简直是给环评界开宗立派啊！"戴珍珠耳钉的女专家端起青瓷盏，眼波流转间满是倾慕，"上次部里研讨会，我拿着您的论文逐字研读，连我那在美国做环境研究的女儿都惊叹，说这理论框架领先国际五年不止！ 被称作吴老的白发老者抚着山羊胡，眼角笑出层层褶皱："小王过奖了，要说前瞻性，还得是李院士上个月在《自然》子刊发的红树林生态修复模型。"他转向斜对面戴玳瑁眼镜的中年男人，声音放低三分，"听说联合国环境署都派人来取经了？ 这位吴老就是清北大学的吴化平。 李文博端起紫砂壶轻抿，镜片后的眼神藏不住得意："不过是些微末成果，哪比得上陈教授的白海豚保护系统。"他忽然压低声音，神秘兮兮道，"我可听说光是这一项，财政拨款就有好几个亿！” "李院士谬赞！"被点到的陈教授连忙摆手，却把金丝眼镜往上推了推，"若论突破性，还得是周老提出的跨海大桥生态补偿机制。"他转头望向始终含笑不语的老者，"现在哪个重大工程不把这套机制奉为圭臬？说您重新定义了环评标准都不为过！” 话音未落，会议室大门轻响，徐雨萌与刘江海的身影出现在门口，而那些还悬在半空的吹捧声，像突然被掐住脖子的雀鸟般戛然而止........ 因为和宋副部长一起进来的是两个生面孔。 女的很年轻，才40多岁。 大家都觉得在哪见过，但一下又记不起来了。 "各位专家们，下午好。"她开口时声线柔和，尾音却像浸了铅般沉甸甸地坠在空气中。明明只是简单的寒暄，却带着上位者独有的威严，仿佛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被她无形的气场牵引，凝成了一张细密的网，将在场所有人的呼吸都纳入她的节奏之中。 宋副部长跟在她身后半步的位置，这个细微的站位无声地宣告着谁才是此刻真正的主角。 按说今天到场的专家，包括一同进来的宋部长，都是气场很足的人，但在她的威压下，瞬间荡然无存。 有些专家已经反应过来了。 来人是居委会成员之一、河东省委书记徐雨萌！ 她怎么会突然出现在今天的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评小组会议现场？ 她在打击腐败方面可是..........被她送进去踩缝纫机的官员何止成百上千？ 认出徐雨萌的身份来的专家，心里已经开始不安了。 第1388章 宝剑既出锋芒毕露 看见专家们一脸疑惑，宋应明向专家们介绍说：“各位专家，让我们以热烈的掌声，欢迎居委会成员、河东省委书记徐雨萌莅同志临我们今天的环评现场指导工作！” 认识的不认识的专家们，瞬间都吃了一惊！ 通过前两天的会议，与会的这13名专家基本上已经达成了共识，那就是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时机不成熟，在环境保护方面，存在着各种各样的“问题”，今天下午的会，只等一槌定音了，这个节骨眼上，徐雨萌突然出现在会场“指导工作”可不是个好兆头！ 不管情愿不情愿，现场还是响起了稀稀拉拉的掌声。 毕竟人家的级别摆在那里。 宋英明已经把主桌的椅子拉开，徐雨萌也不客气，大辣辣的在主桌位坐下了宋英明坐在她左手边，刘江河坐她右边。 背后的屏幕上，“环境保护部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境评估专家会议”几个字显得十分的耀眼。 一看徐雨萌坐在主位，一直在评估会议中占据主导地位的专家们心中的那份不安，又增强了几分。 专家们都已经感觉到了，来者不善啊。 徐雨萌指尖轻轻叩击桌面，将会议室里零星的议论声瞬间压下。她身着藏青色西装套裙，盘发下珍珠耳钉折射冷光，目光扫过台下紧绷的专家面孔时，嘴角扬起恰到好处的弧度： \"首先，我谨代表河东省委省政府，向各位专家为跨海大桥环评工作倾注的心血致以最诚挚的感谢。\" 话音未落，她突然停顿，在众人屏息间抬手示意。 省环境保护厅厅长刘江河立刻起身，将深褐色文件夹依次分发。\"这些是省厅最新整理的环境监测数据、生态补偿方案，还有东南亚同类跨海工程的成功案例。\" 徐雨萌指尖划过桌前翻开的报告，指甲修剪得圆润却泛着冷白，\"在座都是行业泰斗，但我想强调———科学论证需要数据支撑，更需要全局视野。\"她突然抬眼，目光精准落在几位面露抗拒的专家脸上，\" 大桥建设不仅关乎经济发展，更是践行绿色发展理念的重要契机，这点我是10分赞同的。\" 会议室内翻动纸张的窸窣声中，她端起青瓷茶杯轻抿，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的脸庞：\"接下来，请刘厅长为各位详细解读资料。我期待听到更有建设性的讨论。\" 尾音落下时，茶水与杯盏相碰发出清脆声响，仿佛敲定了某种无形的节奏。 压力。 巨大的压力一下子给到了在座的专家们。 刘江海站起身，向在场的专家们详细的解读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建设中环境保护方面河东省各方面的举措。 方案特别翔实，考虑到了方方面面。 等刘江河讲完了，徐雨萌直言不讳的说：“据我所知，今天是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境评估专家组评估的第二天，在座的专家们从环境保护的角度出发，是反对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正好今天我和刘厅长都在，也代表河东省委、省政府听听专家们反对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原因是什么？有则改之，无则加勉，如果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确实会对生态环境造成恶劣的影响，我们河东省委、省政府诚恳接受专家们的建议。 当然，如果在座的专家们因为私心，为了反对而反对，那么对不起各位，我说的不是秋后算账———这个账我们今天就算算清楚！”徐雨萌最后的那几句话，不啻于严重警告了！ 带着冷冷的寒意。 参加今天这个小组评估会议的13名专家，心里没有一个不颤抖的。 做贼心虚。 他们太清楚这句话的分量！ 但———吃人家的嘴软，拿人家的手短。 何况大家都有侥幸心理。 觉得是吓唬吓唬大家而已。 心里颤抖，但又太没有往心里去。 心存侥幸。 吴化平是评审小组的组长。 自然必须第一个发言。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清了清嗓子，身体微微前倾，脸上带着看似专业且严肃的神情。 \"徐书记，关于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建设，从海洋生态环境的角度来看，存在诸多不可控的风险。\"他刻意拖长尾音，伸手示意工作人员调出一张复杂的海洋生态图： “首先，桥墩的建设会严重破坏海底地形，改变海洋流场，这会直接影响鱼类的洄游通道。您看，这片海域是多种珍稀鱼类的繁殖地，施工产生的悬浮泥沙一旦扩散，会造成大量鱼卵死亡，进而影响整个海洋食物链。\" 他拿起激光笔，在投影上快速移动，\"其次，桥梁建设过程中的噪音污染，会对鲸类、海豚等依靠声呐系统生存的海洋哺乳动物造成永久性伤害。 它们的声呐系统就像人类的眼睛，噪音干扰会导致它们迷失方向，甚至发生集体搁浅的悲剧。而且，后期运营阶段的灯光污染，会打乱浮游生物的正常作息，而浮游生物是整个海洋生态系统的基石，一旦被破坏，后果不堪设想。” 吴华平放下激光笔，双手交叉抱在胸前，语气变得更加凝重： \"这些影响不是短期内能显现的，而是会在未来几十年内逐渐恶化，对整个海洋生态系统造成不可逆转的破坏。所以，基于严谨的科学态度，我认为现在建设跨海大桥的时机并不成熟。\" 他说完后，目光扫过其他专家，眼中闪过一丝得意，似乎在说\"这些专业知识你们能懂吗\"。 他忘了久病成良医。 徐雨萌现在对这些方面也是半个专家了。 她已经看出来了，吴化平明显是为了反对而反对。 第1389章 吴化平先被吓晕了 徐雨萌指尖轻轻叩击着面前的资料，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划过吴化平的脸： \"吴组长刚才提到桥墩施工破坏海底地形，请问您看过河东省环境保护厅提供的《悬浮泥沙扩散动态监测方案》吗？我们采用的是沉井法基础施工，配合超声波实时监测技术，能将悬浮泥沙扩散范围控制在桥墩半径50米内。\"她翻开文件夹抽出一张图表，\"这是东南亚某跨海大桥的实测数据，同样工艺下，施工期浮游生物密度波动不超过7%。\" 会议室投影仪突然切换画面，出现三维建模的施工场景。徐雨萌起身走到幕布前，激光笔点在桥墩位置： \"噪音污染方面，我们采用的是静音振动锤和水下隔音罩，分贝值比国家标准低23%。\"她调出一段视频，深海中设备运行时只有微弱嗡鸣，\"至于声呐干扰，中科院海洋所已研发出仿生声波抵消系统，能在施工区域形成保护屏障。\" \"灯光污染？\"徐雨萌嘴角勾起讽刺的弧度，将文件转向众人，\"我们采用的是定向防眩光Led灯，光污染范围精确控制在桥面两侧20米内，而且配备了智能感光系统，夜间自动调暗至不影响生物作息的亮度。\"她突然将文件重重拍在桌上，震得茶杯里的水泛起涟漪，\"这些技术方案早在三个月前就提交给了评审组，请问吴组长，您反对的依据究竟是科学论证，还是某些人的私人授意？\" 不等对方回答，徐雨萌已经调出另一组数据：\"这是生态补偿方案，我们会在桥墩间设置人工鱼礁，种植20万平米海底森林，预计三年内恢复的生物量将是施工损耗的3倍。\"她逼近吴化平，目光裹挟着压迫感扑面而来，\"现在，我希望您能拿出比这些更详实的科学依据，吴组长———\" 她的尾音骤然变冷，\"我有理由怀疑您这个评审组长反对河东省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目的，到底是为了什么？\" 就像被人家窥破了自己的心思，吴化平的那张老脸一下子涨的通红！ 他没有想到这位女省委书记不但懂得这么多的专业知识，而且———发出了灵魂拷问！ 吴化平扶了扶金丝眼镜，镜片后的目光躲闪了一瞬，随即挺直腰板，刻意用平稳的语调开口： \"徐书记，我的反对意见完全是从环境保护的专业角度出发，绝无任何个人立场。\" 他伸手按住面前的资料，\"学术研究讲究的是客观严谨，数据即便真实，也存在局限性。\" 他抓起桌上的笔，在资料上随意圈画，试图掩盖声音里的一丝颤抖： \"沉井法施工在理想条件下或许可行，但这片海域地质结构复杂，谁能保证不会出现意外？东南亚案例的水文条件与我们截然不同，根本不具备直接参考性。\"说到这里，他突然将笔重重拍在桌上，溅出几滴墨水，\"仿生声波系统目前还处于试验阶段，实际应用中的潜在风险难以预估，这些隐患一旦爆发，谁来为生态灾难负责？\" 吴化平深吸一口气，努力摆出镇定自若的姿态：\"我从事海洋生态研究三十余年，参与过无数重大项目评估。\" 他环视会议室，声音刻意提高，\"我坚持反对，正是出于对这片海域生态系统的敬畏。科学决策需要理性探讨，而不是用行政压力压制专业意见！\" 然而，他不自然的肢体语言和刻意堆砌的措辞，反而让这番辩解显得愈发苍白无力。徐雨萌冷冷的笑笑，她笑的样子，让吴化平有些毛骨悚然，胆战心惊，冷汗直冒。 “吴组长，话既然说到这个份上，我觉得有必要请大家看点东西———事实胜于雄辩，我看这才是你反对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主要原因吧。” 徐雨萌说话的时候虽然还带着笑，但笑却阴恻恻的，说完，他把下飞机的时候收到的省纪委书记曾国伟发来的信息投射到了背后的显示屏上。 屏幕上显示的是吴化平的银行账户，显示一周前家名为新凯达的公司为他的银行账户里汇入了50万元。 “这家新凯达公司注册地虽然在维京半岛，但实际办公地点就是在我们河东，我觉得吴组长是否有必要解释一下，这50万的来历？是辛苦费、劳务费还是封口费？” “.........”吴化平无言以对。 他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本来就没有多少血色的脸，更加惨白如纸。 震惊到的不仅仅是吴化平。 还有另外的12位专家。 和吴化平一样，他们也根据在行业内的影响力，分别收受了20至30万不等的“改口费”，要求在评估小组会议上反对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 既然吴化平的被抖落出来了，想必自己的也被这位省委书记掌握了。 这些人个个都面色凝重，坐立不安。冷汗不由自主的从头上滴落。 晒出吴化平的银行流水只是开始！ “据我们河东省纪委调查，这些年来，你每参加一次环评，都会收到10至50万不等的‘车马费’，收受的总金额超过了1200万元，这是详细记录。” 屏幕上出现了吴化平这些年来收受到的所谓的“车马费”。 吴化平望着屏幕上的账单，突然双眼一黑，咕咚一声从椅子上跌落，晕了过去！ 第1390章 通过方式闻所未闻 让所有的人更诧异的是，进来抬走吴化平的，看打扮似乎是纪委的人。 没错，确实是zong纪委的人。 在来部里的路上，徐雨萌已经把这些信息发给了zong纪委，一次性牵涉到这么多的知名学专家，又是徐雨萌发过来的，zong纪委那边很重视，马上就派人过来了，一同来的还有救护车。 而且救护车就停在环境保护bu的外面。 担心这些专家们受不了刺激，一不小心就嗝屁了。 不得不说，zong纪委的同志确实是见多识广，连这个细节都考虑到了，未雨绸缪啊，还真派上用场了！ 徐雨萌对着剩下来的12位专家冷若寒霜的说道：“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建设环境保护合不合格我相信你们比我都更清楚。你们都是环境保护方面整个华夏知名的专家学者，不能为了一点蝇头小利，昧着良心说瞎话！宋部长也在这，我现在就想问你们一句：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境方面的评估到底合不合格？！” 这些专家都已经吓愣了，确实，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是没有问题的，听到刚刚徐雨萌这么一问，知道这是自己最后的机会了。 “徐书记，其实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按照河东省环境保护厅的评估方案是没有问题的.......我也是一时鬼迷心窍，收了新凯达集团的辛苦费后，根据新凯达集团的要求，不让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评获得通过，我承认我收了30万.........”专家李文博说道。 “我也是这样..........”专家陈思诚失魂落魄的说道。 “我也是.........” “我也是..........” 与会的专家们知道，肯定是捱不过去了，纷纷承认。 “好吧，那最后行使一下你们的权利，写下你们对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境保护方面真正的看法！” 徐雨萌还真不是省油的灯，要把这些专家送进去之前，还要最后让他们在环评上签字，写出自己真正的看法。 这相当于刀架到脖子上了。 这12个专家总算乖乖的写出了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评上合格的字样。 这是他们最后一次写了。 以后———没有以后了！ 宋英明也看呆了。 徐书记果然不按常理出牌，还可以这样子操作？ 真是大开眼界，学到了。 等这些专家全部签完了，徐雨萌朝外面挥了挥手，早就在外面等候的zong纪委的工作人员马上就冲了进来，把剩下的12名环评小组的专家一个不少的全部给带走了。 徐雨萌收起桌子上这些专家写下的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评合格的鉴定，微笑着问宋英明：“宋部长，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环评，这是不是算通过了？”“算，算，当然算！这可是专家们的意见！” 宋英明忙不迭的说。 不过他心里总觉得有些怪怪的———环境保护部组织过各种重大建设项目的环境评估，用这种方式通过的确实是第一次，而且通过后专家所个不剩的被纪委给带走了，真是闻所未闻。 这次13名专家全部涉嫌收受贿赂，确实出乎宋英明的意料。 以后再组成专家评审的时候，看来也要深入了解一下他们了，不能谁名气大就请谁。 有些人盛名之下，其实难副！ 他同时也暗暗庆幸那个电话打的太及时了。 自己算是站对队了。 跟随了一个有能力、有魄力、有格局、有担当而又杀伐果断的领导！ 13名专家全部被带走审查的消息很快就传出去了。 最关注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评消息的王家可以说是第一时间得到这个消息的。 王云赶紧跑去把这个消息告诉父亲。 由于太匆忙，冲进书房时差点撞倒门口的青瓷花瓶。\"父亲！十三名专家全被中纪委带走了！\" 红木座椅上的老人猛地起身，茶盏里的普洱泼洒在檀木桌面。\"不可能！吴化平不是说........\" \"徐雨萌把证据捅到纪委了！\"王云扯开领口的领带，额角青筋暴起，\"那些蠢货收了钱连假报告都写不利索，现在倒好，把咱们全拖下水！\" 王老爷子踉跄着扶住书桌，金丝眼镜滑到鼻尖： \"那环评........\" \"通过了！\"王云垂头丧气的说，\"妈的，用这种卑鄙无耻的方式通过了！钱打了水漂不说，鸡没吃成还惹一身的骚！” 王老爷子手扶着书桌，浑浊的眼珠布满血丝，盯着儿子的目光里尽是绝望与不甘。 他颤巍巍地伸手摘下滑落的金丝眼镜，用袖口反复擦拭镜片，却怎么也擦不净镜片后的模糊。“完了.........全完了.........” 苍老的声音里带着哭腔，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精气神，“王家最后的根基啊。” 他跌坐在红木座椅上，枯枝般的手指颤抖着摸向案头泛黄的族谱，“王家好不容易。才攒下这份家业。如今........如今这环评一通过，新凯达集团的钱打了水漂，咱们和那些专家的勾当一旦被深挖........”话音未落，剧烈的咳嗽突然袭来，震得桌案上的镇纸都跟着轻颤。 “气数已尽啊！”老爷子哀叹，“徐雨萌这招釜底抽薪，断的何止是跨海大桥的阻拦，更是断了王家的财路........咱们王家，怕是要万劫不复了！”他仰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精美的雕花，眼眶通红，一声重重的叹息，在寂静的书房里回荡，说不出的凄凉。 第1391章 查到了些蛛丝马迹 关山县方面根本就没有发现洪涛他们去了哪里，还是到吃晚饭的时候，洪涛和小刘两个人又回来了。 眼皮子底下竟然把人给跟丢了，李清把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蔡斌骂了个狗血淋头。 洪涛回来就扎进了熊江南的房间。 但两个人没有在房间里讨论案情，而是走到了他们住的这栋楼的楼顶。 楼顶上的几盆绿植，倒有几分春意盎然。 这个上面不可能有窃听器。 “现在我们成了地下党。”熊江南有些自嘲的笑笑：“选择到这天台上接头。” “我看这楼顶就挺好，空气清新还居高临下。”洪涛说。 “怎么样？和那几个检举人都见面了吧？”熊江南问。 “都见了，有一个还提供了当年的救助金发放清单，说当年的救助金发放清单上的名字全部是假的———他们根本就没有收到任何的救助金，我看了一下，厚厚的一本账本，上面的金额最少过亿，这还是一个乡镇的，而这个镇的党委书记，正是现在的县委书记李清！” “哦？”熊江南不禁皱了皱眉：“也就是说当年的这批救助金去向不明，李清也是始作俑者之一？” “其他镇的不敢说，这清风镇，李清肯定少不了干系！”洪涛十分笃定的说。 按照洪涛的说法，倒基本上能够对得上号了。 光是关山县就有20多个乡镇，整个梅岭市加起来四区七县，200多个乡镇，加上市直、县直各部门，几百亿确实轻飘飘的就看不见了。 想到这里的时候，熊江南突然打了个冷颤。 他突然想起，那时候的梅岭市委书记，正是现在的常务副省长齐全。 如此大范围、大规模的资金去向成迷，他作为当时的市委书记，会不会也参与其中？ 两个人正聊着，熊江南的电话响了。 一看是柳霏霏的。 接通电话，里边传来柳霏霏那娇娇柔柔的声音，“熊主任，还在忘我工作呀？调查组的同志该下来吃饭了，晚餐在综合楼一楼的自助餐厅。” “好的，我们这就下来。”熊江南挂了电话，对洪涛说：“走，下去吃饭。” 下到1楼，刚出电梯，就看到柳霏霏楚楚动人的站在1楼餐厅门口，笑意盈盈的看着熊江南。 熊江南发现，柳霏霏的穿着和中午的时候不同，换了一袭浅紫色雪纺连衣裙，裙身以细腻的蕾丝勾勒出蜿蜒的藤蔓花纹，领口处精致的荷叶边顺着锁骨自然垂落，恰到好处地露出纤细的脖颈与若隐若现的锁骨。收腰设计将她的身形衬得玲珑有致，裙摆层叠的褶皱如绽放的花朵，随着她的步伐轻盈摆动。腰间一条同色系细丝带随意系成蝴蝶结，为整体造型增添了几分俏皮。 她搭配了一双裸色细跟高跟鞋，拉长腿部线条的同时更显优雅气质。耳际垂落着珍珠流苏耳饰，在灯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与手腕上简约的碎钻手链遥相呼应。一头微卷的长发随意披散在肩头，发梢处别着一枚淡紫色的花朵发卡，既优雅又不失妩媚，整个人宛如从油画中走出的美人。 “熊主任，你们工作起来也太废寝忘食了吧？值得我们学习。”柳霏霏边说边瞟了熊江南一眼，像是挑逗，更像是勾引。 由于中午的时候，熊江南向李清提出，以后调查组只吃自助餐，县领导也不需要陪同，晚上果真是吃自助餐，也没有了县领导。 熊江南、洪涛以及调查组的其他人刚刚打好饭菜坐下，一阵好闻的香味扑鼻而来，柳霏霏也端着餐盘婀娜多姿的款款走来，“熊主任，这里有人坐吗？” 她顾盼巧笑的望着熊江南，等着熊江南点头。 秀色可餐。 有美女相伴，当然是件赏心悦目的事。 “柳总，请坐。”熊江南往边上挪了挪，柳霏霏在熊江南的边上落座。 “熊主任，我感觉您应该经常出差吧？”柳霏霏貌似非常无意的问。 “是啊，我们这工作就是这样。” “那岂不是和嫂子聚少离多？”柳霏霏问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天真无邪。 “都老夫老妻的了。”熊江南夹了口花菜，不以为然的说。 柳霏霏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弧度，用银匙轻轻搅动着餐盘里的蘑菇汤，氤氲热气模糊了她眼底流转的暧昧：\"都说距离产生美，可我听说........\" 她忽然顿住，睫毛如蝶翼般轻颤，舀起一勺汤送至唇边时故意咬了咬汤匙，\"再深厚的感情，也抵不过长夜寂寞.........\" 话音未落，她的脚尖已悄然蹭过熊江南的皮鞋，丝质裙摆顺着桌沿滑落，露出一截莹白的小腿。\"熊主任这双皮鞋该保养了，\" 她突然俯身，指尖掠过他的鞋尖，发梢扫过他的膝盖，\"我认识一家高级皮具护理店，要不要........\" 尾音拖得绵长，在喧闹的餐厅里却像只勾人的藤蔓，悄然缠上他的神经。 第1392章 柳霏霏色诱熊江南 “不需要，谢谢柳总。”熊江南有些局促，婉言拒绝。 “熊主任，以后想吃什么可以和我说。”柳霏霏说这话的时候，神情又变得正经起来，“李书记可是交代我们迎宾馆了，一定要服务好调查组。” 一下脉脉含情，一下正儿八经，让人有些捉摸不透！ 回到自己的住处，熊江南还是在想着案情。 洪涛今天同提供线的那些人的见面，基本上可以确定当年的那些款项绝大部分应该是流入了当初那些干部自己的腰包。 几百亿呀，不是个小数目。 查下去的话，绝不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贪腐案件。 李清都已经从乡镇党委书记提拔成了县委书记，当时的梅岭市委书记齐全也成了常务副省长，揭开这数百亿的层层迷雾，必将在河东省掀起滔天巨浪。 要想查清这些真相，看来不仅仅是关山，其他县区调查组也要想方设法的去跑一跑。 熊江南感受到了一种前所未有的巨大压力。 幸好省纪委有徐书记撑腰，否则想查清这个案子更是难上加难！ “叮叮........”房间的门铃响了。 他看了一下时间，已经是晚上9:45了。 时间过得真快！ 熊江南以为是洪涛或者是调查组的谁谁谁，洪涛这家伙经常睡不着的时候就跑到自己这里聊天，一聊就聊到清晨清晨一、二点，当然，大部分都在聊案子，他烟瘾又大，每次都弄得房间里烟雾弥漫的。 二手烟不知道抽了多少。 熊江南打开房门，愣住了。 是柳霏霏！一阵好闻的香气扑鼻而来。 “怎么是你？”熊江南一脸的诧异。 “怎么.........不受欢迎？”柳霏霏莞尔一笑，她的头发还有些湿漉漉的，显然是刚刚洗过澡没多久。 穿了件吊带的连衣裙。 身材丰腴，一对软玉鼓鼓囊囊的，呼之欲出。 手臂像刚出水的莲藕，又白又嫩。 他正犹豫间，柳霏霏已经跨入房门了，并随手关上了门。 “欢迎欢迎。”熊江南只好顺势说道。 “熊主任对我们迎宾馆还满意吧？”柳霏霏环顾了一下四周后问。 “已经很好了。”熊江南为她倒水。 突然间感觉自己的后背贴上来一具柔软的身体，软玉温香，尤其是前面的那对山峰，火热无比。身上那股魅惑香气，直冲熊江南的鼻孔。 让人想入非非。 让人产生原始的冲动。 熊江南感觉浑身一震。 知道是柳霏霏！ 耳边传来他那妩媚又诱惑的声音：熊主任，今晚我就不走了，留下来陪你........绝对让你快活似神仙.........” 都说男人是最专一的，永远喜欢18岁。 熊江南也不是柳下惠，做得到坐怀不乱。 柳霏霏的身体刚刚触碰到自己的那一刻，熊江南也有过短暂的冲动的那一下，很想抱住这具诱人的胴体，好好享受这个销魂的女人！ 但理智很快就战胜了冲动。 图一时之快，必将悔恨终生。 自己是纪委干部！ 他迅速向前一步，避开了同柳霏霏的身体接触，正色道：“柳总，我们都是党员干部，请你自重。” 勾引熊江南，可是李清给自己的任务，没成功，怎么向李清交代？ 柳霏霏咬着下唇轻笑出声，指尖慢条斯理地绕着湿湿的发梢，媚眼如丝地扫过熊江南紧绷的侧脸：“熊主任，何必把话说得这么生分？”她放软声音，带着几分委屈的娇嗔，缓缓靠近时，连衣裙吊带不经意滑落半寸，“熊主任，来到我们关山，我有义务把您照顾得无微不至…..…您这样拒人于千里之外，是不是嫌我长的不够漂亮？” 她忽然伸手按住熊江南倒水的手腕，温热的掌心贴着冰凉的杯壁，指甲轻轻摩挲过他的皮肤：“再说了，咱们都是在体制里摸爬滚打的人，谁还不明白这些‘潜规则’？您查案子辛苦，我就当是给您解解乏——这算哪门子的越界？” 红唇几乎要贴上他的耳垂，呼吸间尽是玫瑰混着雪松的香气，“您要是怕担责任，就当今晚什么都没发生过……..等案子结了，咱们各走各的阳关道，谁也不碍着谁...........莫辜负了今天这个美好的夜晚。” “够了，柳霏霏！你身为党员干部，竟把党纪国法当儿戏，用这种下作手段勾引人，请你立刻、马上离开这里！别以为我不知道你背后是谁在指使，但凡你敢再用这种肮脏手段，我定要将你连同幕后主使，一并查个水落石出！” 熊江南严厉警告道。 柳霏霏的睫毛微微颤动，面上却强撑着笑意，指尖从熊江南手腕上滑落，漫不经心地抚了抚滑落的吊带：“熊主任还真是不解风情，开个玩笑都这么当真。” 她后退半步，歪着头轻笑，眼神却冷得发沉，“不过是想缓和下紧张气氛，倒显得我不知分寸了。” 转身时故意带起一阵香风，发梢扫过熊江南手背：“既然您这么见外，那我就不打扰了。”指尖勾住门把手，又回头抛了个意味深长的媚眼，“等您什么时候想通了，迎宾馆24小时恭候———毕竟服务好领导也是我们的责任，我总得做到位不是？” 门被轻轻带上，余韵里只剩若有若无的香气，混着走廊里的冷气，在寂静中渐渐消散。 熊江南松了口气。 柳霏霏这个女人果然不简单！ 想想又有些后怕。 今天晚上要是自己没把持住的话，必将掉入万劫不复的境地！ 第1393章 省交通厅厅长方亮 从中州返回，徐雨萌已经意识到，和王家的摊牌已经是早晚的事了。 王家能够出手买通所有的环评专家，阻止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环评通过，这已经触碰了徐雨萌的底线。 你不仁，我不义，爱憎分明！ 很显然，前一段时间网络和媒体上各种反对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其背后推手，肯定也是王家。 徐雨萌刚刚到办公室，李达康就过来了。 李达康推开办公室门时，领带歪斜地挂在脖颈上，衬衫第二颗纽扣开着，他将厚厚的卷宗“啪”地放在徐雨萌办公桌上，金属拉链在碰撞中发出刺耳的声响： “徐书记，新凯达的资金流向查清楚了！聚宝盆集团的百亿非法集资款，还有河东石油每年经营所得的资金，全部像进了黑洞一样，通过二十三家空壳公司层层倒账，最终都流向了维京半岛的新凯达控股！” 他抓起桌上的玻璃杯，仰头灌下半杯凉茶：“最棘手的是，维京半岛实行绝对保密法，别说工商登记信息，连股东名单和资金流水都被锁进了保险柜。我们调查组追到港九分行，对方直接甩出司法豁免条款——除非上级部委协调国际刑警组织，否则根本撬不开这个铁桶！” 又是这个新凯达！ 老虎不发威，把我当病猫！ 徐雨萌手指叩击着桌面，目光如炬，浑身散发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她猛地站起身，将文件重重摔在桌上，震得一旁的水杯都跟着晃动：“达康同志，你放心！这件事一刻都不会耽搁！我马上联系上级相关部门，协调成立联合调查组，务必把新凯达背后的黑幕彻底揭开！” 她走到窗边，轻轻推开窗户，风灌进屋内，吹得她的头发微微凌乱：“我会跟总行和银监委沟通，立刻对王家所有公司账户进行24小时严密监控！从现在起，任何一笔往国外的资金，都会被截住！王家敢在背后搞小动作，妄图把资金转移出境，门儿都没有！” 徐雨萌转身看向李达康，微微一笑：“让银监委通知各银行，一旦发现王家资金有异常动向，立刻冻结！绝不能让一分一毫流出本土！这次，我们就要让他们知道，屁股坐歪了必将付出惨痛代价！” “书记，就该这样子！流出去的，都是老百姓的血汗钱。” “好。达康省长辛苦了！你先回去，我这边马上落实！” 等李达康一离开，徐雨萌马上和银监委、部里相关领导打电话，把李达康反映的情况详细的说了一遍。 徐雨萌亲自来电话。相关领导当然重视，承诺由上级层面成立联合调查组，赴维京半岛调查新凯达。 由上级层面开始调新凯达只是第一步，第二步，徐雨萌要釜底抽薪了。她让方晓晓通知省交通运输厅厅长方亮，马上来自己办公室。 方亮一听是书记召见，哪敢耽搁，到了省委常委楼这里，一路小跑的来到徐雨萌的办公室。 进了办公室后，很规矩的坐在徐雨萌的对面，向他汇报交通运输厅近期的工作，工作的重点当然还是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各项前期准备工作。 他知道这是书记最关心的。 汇报完后，他发现书记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话锋一转问：“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近期有不少企业反映，集装箱的价格全部都已经上调，让企业增加了不少的物流成本，你们交通运输厅知道不知道这个情况？ 方亮摇了摇头，违心的说：“这个情况我们交通运输厅没有掌握，书记所说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都是属于王家的企业，企业有企业的自主权，他们调价，一个愿打一个愿挨，我们省交通运输厅也不好过多的干涉。” 徐雨萌识人无数，看人是她的一大优势。 辩是非，辩忠奸。 方亮的回答让她马上就意识到，这个省交通运输厅厅长肯定和王家是一丘之貉！ 就这么一下就已经给方亮判了死刑。 “方亮同志。你是河东的老交通运输厅厅长了，在交通运输系统工作了将近30年，见证了河东交通运输的迅猛发展，对王家下属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以及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两条收费大桥，说说你的看法。” 方亮一下子心惊肉跳起来。 书记突然问到王家所属的这些码头和桥梁，再联想到跨海大桥的推进，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书记的手腕大家不是不知道，这次去中州直接就拿下了13个专家级评委，还通过那么另类的方式拿到了环评， 方亮的腿不由自主的打起了哆嗦。 王家出手太大方。 王云请的姑娘太妖娆。 屁股早已经坐在王家这边了，必须硬着头皮为王家说话呀！ 第1394章 又拿下个交通厅长 他稳了稳心神，强装镇定的说：“王家旗下所属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是特殊历史条件下的产物，为我们河东的经济发展做出了重大的贡献，这个历史功绩是不可否认的。 我认为河东省委、省政府还是顺其自然的好，这样显得有政策连续性，也是优良营商环境的一种体现———当然，这只是我的个人看法。” 徐雨萌更加心里有数了。 这个交通运输厅厅长屁股已经坐歪了，必须拿下。 但是在拿下之前，她还是想告诉一下他自己的真实看法，不能让他被拿下了，还蒙在鼓里。 徐雨萌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弧度，目光如鹰隼般锐利地落在对方脸上：“方亮同志，这是什么历史功绩？当全国都在推行取消收费大桥、降低物流成本时，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还在日复一日盘剥过往车辆，这是在给河东的营商环境抹黑！你看看隔壁临省，物流成本者比我们低1.8%，靠的就是打破交通垄断！” “珠城的码头被王家垄断了二十年，装卸费比周边港口高出三成！去年有三家新能源企业因为物流成本过高，直接放弃落户珠城！这哪里是在促进发展，分明是经济发展的绊脚石！” 徐雨萌双手撑住桌面，身体前倾，字字如重锤般：“现在国家要建设跨海大桥，打通粤港澳经济带，王家却为了保住自家码头利益，买通专家阻挠环评！这种公然对抗全省战略的行为，你还要用‘政策连续性’来粉饰？” 她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失望，“方亮同志，你作为交通运输厅厅长，脑子是不是糊涂了！这些是特权产业，必须收回！这是大势所趋，更是民心所向！” 方亮一听吓坏了。 这已经不是批评了。 是要拿自己的节奏！ 求生的本能使得他赶忙改口说道：“书记，是我看问题太肤浅了，书记批评的对，我诚恳接受！回去后我一定督促王家整改，降低码头和大桥的费用。” “不用了！”徐雨萌淡淡的说。 她已经决定了的事，无人能够改变！ 方亮她是拿定了！ 方亮失魂落魄般的离开了书记办公室。 他前脚刚一离开，徐雨萌一个电话就打给省纪委书记曾国伟了，让省纪委立即调查交通运输厅厅长方亮！ 方亮刚刚回到省交通运输厅，还正在办公室里想着如何给王老爷子打电话，电话还没有来得及打，省纪委的人就如影相随的来了。 理由很简单：去省纪委配合调查。 厅长被纪委的人给带走了！ 交通运输厅一下子就炸锅了........想要收回王家旗下所属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当然必须做到有理、有利、有节。 徐雨萌马上又召集主管交通运输的副省长谢欢、省交通厅常务副厅长侯卫东来自己办公室，商讨如何才能收回王家旗下的这些码头和大桥。 厅长前脚被省纪委的人带走，后脚书记就通知自己去她办公室开会，侯卫东的心不由得狂跳起来。 不想当厅长的副厅长不是个好副厅长！ 今天出现的这种情况可是难得一见的。 侯卫东早就看不惯方亮的所作所为了。 对自己来说，机会来了。 当然，时间是给有准备的人的。 侯卫东准备好了。 得知方亮被省纪委的人带走，谢欢也吃了一惊。 交通运输厅是归自己主管的，方亮被带走了，对自己来说也不是一件好事，现在书记又召见自己，说不忐忑那是假的。 谢欢和侯卫东，一个忐忑一个兴奋，两个人来到书记办公室的时候，形成鲜明的对比。 不过侯卫东一看谢欢的神情，马上就把自己兴奋的神情给压抑下去了。 领导面前，喜形不表露于色。 要内敛，要内敛........ “今天请二位来，”徐雨萌直言不讳的说：“就是想讨论一下收回王家旗下所属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之事。这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已经收了超30年的费用了，不能无休无止的收下去，必须收归国有，谢省长、侯厅长，我想听听你们是怎么想的？今天只是探讨，完全可以畅所欲言！” 谁这么说，在书记面前谁敢乱说？ 谢欢很自然的望向侯卫东。 他虽然是分管副省长，但一些具体的东西，他并不掌握。 尤其是收回王家旗下所属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这些敏感的事，先让侯卫东淌下雷，然后自己才好考虑如何回答。 侯卫东是省交通运输厅的常务副厅长，具体情况他肯定比自己清楚。 这就是当领导的高明之处。 第1395章 补充协议显露猫腻 第一次在书记面前亮相，肯定要留个好印象！ 幸亏这些年来，侯卫东也是做足了功课的。 既然书记要自己谈，那就敞开来谈。 “书记，省长，关于王家旗下所属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30多年前王家确实同省政府签订过协议。” 侯卫东边说边从公文包里拿出了这份协议的复印件，分别递给了徐雨萌和谢欢。 “重点是这份协议的补充部分，不知道什么原因，我们省交通运输厅保留的这份是没有的，我是通过省档案馆找到了这份协议的补充部分，这份协议的补充部分明明白白的写着，30年到期后，是否续签，由王家同省政府协商解决。” 听到这里，徐雨萌的眼睛一亮！ 不由自主的认真的看起了这份协议的补充部分。 看完补充部分，徐雨萌暗暗的叫了一句：太好了！ 这份补充协议对河东省委省政府而言，堪称扭转局势的关键筹码与战略利器。 从法律层面看，它明确了协议到期后续签需经双方协商，这一规定打破了外界可能存在的“协议到期自动延续”的误解，赋予了省政府在重大基础设施归属问题上的绝对主动权，使政府在与王家的谈判中掌握核心话语权，避免陷入被动接受对方条款的不利局面。 从行政角度，它赋予了河东省委省政府充分的自主决策空间。省政府能够依据区域经济发展规划、民生需求、公共资源合理配置等多维度考量，对王家旗下码头、大桥等重要交通设施的未来运营方向作出科学决策。如若王家的经营模式不利于区域交通优化、存在垄断隐患或未能达到公共服务标准，省政府可凭借此协议不续签，引入更契合地方发展需求的运营主体，保障基础设施的高效运作与公共利益最大化。 从经济层面，它为省政府优化区域经济格局、提升资源利用效率提供了有力抓手。这些码头和大桥作为区域交通枢纽，对区域经济发展至关重要。省政府通过协商决策，能够调整资源分配，促进产业升级，吸引更优质的投资，增强区域经济竞争力。同时，也能避免王家因长期占据这些资源而形成的垄断性经济利益，确保市场的公平竞争环境，推动地方经济健康可持续发展。 在政治层面，这份协议的存在凸显了省政府对公共资源的掌控力与权威性，彰显了政府维护公共利益、保障地方发展的决心与能力，有助于提升政府公信力，赢得民众对政府决策的信任与支持，巩固执政根基，为地方的长期稳定与发展奠定坚实基础。 看来侯卫东这个省交通运输厅的常务副厅长对于省委，省政府如何收回王家旗下所属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考虑不是一两天了。 有心之人。 侯卫东这个交通运输厅常务副厅长是个可用之才！ 徐雨萌冲他微笑着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下去。 书记的表情，给了侯卫东更大的信心。他继续侃侃而谈。 “这份协议的签订日期在35年前，也就是说，最近的这五年，王家是超期运营的，王家早在5年前就应该跟我们河东省委省政府进行协商解决后续经营事宜，然而并没有，因为这份补充协议绝大部分人都没有见过，省交通运输厅为什么没有这份补充协议？我建议省纪委深入调查，还有，王家那肯定是有这份补充协议的，他们在明知道已经到期的情况下，仍然装聋作哑，这本身就涉嫌欺诈！” 胡卫东的话说的徐雨萌和谢欢不住的点头。 他的话确实有道理。 “另外，当初省政府同王家签订的这份协议也有问题。” 侯卫东今天是语不惊人誓不休！ 哦？ 徐雨萌挑眉，兴趣浓厚。 “这话怎么说？” “签订这份协议的时候，也就是现在王老的父亲，是我们河东的省委书记，这份协议最先签订的是港九路达交通运输公司，但就在路路达交通公司同我们河东省委省政府签订建没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收费大桥后不久，王书记退休，王家收购了路路达交通运输公司，然后参与了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收费大桥建设，并一直运营至今，这里头是不是很值得玩味？” 侯卫东言语犀利的说道。 而且直指35年前。 可以说这个想法胆子确实够大！ 但却合情合理。 这个问题，徐雨萌也想过。 但30多年前的事情，已经有些说不清道不明了。 但这份补充协议却是板上钉钉！ 就凭这就可以和玩家好好说道说道了........ 第1396章 账户异常无法操作 要打就必须往死里揍！ 严控新凯达公司、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洗药湖收费大桥只是第一、第二步，徐雨萌手上还有第三步！ 她马上又让方晓晓打电话，通知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省委网信办主任苗大进、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马上来自己的办公室。 “同志们，前一段时间网络和媒体上出现了大量反对和抹黑河东省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言论和报道，现在看来，这是有组织、有目的的想阻止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建没，是有人想背后操控！省委宣传部、省委网信办和省公安厅立即成立联合调查组，彻查这些言论和报道的源头，找出幕后黑手！” 徐雨萌直接开门见山的说道。 王泰山诚恳的展开批评和自我批评。 “徐书记，是我工作失职，没有尽到宣传战线负责人的责任！面对恶意舆情泛滥，我们初期研判不足，总想着以疏导为主，缺乏雷霆手段，导致负面舆论像野草般疯长。” “宣传部内部存在作风疲软的问题，同志们不敢硬碰硬，对异常舆情动态反应迟缓，我作为班长，必须负首要责任！” “请省委批评，请组织处理！接下来我保证亲自带队，把宣传部精锐力量全部压上，联合网信、公安部门成立专班，24小时连轴转！不论牵扯到谁，哪怕背后势力盘根错节，也要把恶意抹黑跨海大桥建设的黑手连根拔起，用铁腕手段净化网络空间！我们要用实际行动弥补过失，绝不再让不实言论干扰省委省政府的战略布局！” 一看部长都在自我批评了，网信办主任苗大进也赶紧承认错误，开始自我批评。 “徐书记，我也必须深刻检讨！网信系统在这次舆情危机中暴露出重大短板，面对铺天盖地的负面信息，我们总抱着‘冷处理’的侥幸心理，没有第一时间采取强硬措施阻断传播链。” “队伍中部分同志存在畏难情绪，对境外账号煽动、水军带节奏等异常情况，没有及时启动应急预案，我作为主管领导，没有把责任压实、把纪律挺在前面，这是严重的失职！” “我请求组织问责！接下来，我将亲自挂帅舆情攻坚小组，联合公安网安部门深挖ip源头，对恶意造谣账号一律封停，对境外渗透渠道全面封堵！就算要和网络黑产正面交锋，哪怕撞得头破血流，也要把舆情阵地牢牢守住！请省委看我们后续行动，绝不让别有用心之人再利用网络兴风作浪！” 能够看到自己的不足，勇于承认自己的错误就是个好同志。 扪心自问，徐雨萌自己也觉得，在前一段时间的网络舆情处置上，自己也是比较软弱的，也想着等一段时间舆情就过去了，没有想到这里头是有人有组织，有预谋的恶意抹黑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 “这也不怪同志们，我也有责任！今天来也不是为了讨论和追究责任的，从现在开始，省委宣传部、省委网信办和省公安厅要三股力量拧成一根绳，严厉打击网络和媒体上的各种抹黑跨海大桥的报导，该封号的封号，该诫勉的诫勉，该拘留的拘留，该罚款的罚款，对那些收了好处费的严厉打击，严惩不贷！ 这三个部门一出手，多少人又要在那里瑟瑟发抖了......... 羊州。 新凯达办公大楼。 这家公司和一般的公司并没有什么区别，甚至还显得更加高大上一些。 公司一楼的前台小姐姐阳光明媚，温婉有礼。公司的办公区域，西装革履和穿着职业套裙的俊男靓女在自己的工位上不时的敲打着键盘，一副忙忙碌碌的景象。 财务室里，财务总监像往常一样，把一笔2.1亿的款项打往新凯达在维京群岛的银行账户。 这是一笔利润。 财务总监和往常的操作并无不同。 但今天异常出现了。 电脑上显示“账户异常”四个字！ 咦？ 财务总监一脸的疑惑。 她又重新操作了一遍，确认密码程序都无错误，点了下ok键。 “账户异常！”四个红色的字体又出现了。 怎么可能？ 财务总监不信邪的又重新操作了一遍，依然如此！ 她这才意识到不对劲了。 赶紧离开财务室，前往董事长王云的办公室。 敲了半天，门开了。 王云的秘书景甜神色有些慌张的同她擦身而过，看景甜那有些凌乱的头发和满脸的潮红，加上办公室里还弥漫着的淫靡的味道，作为过来人的财务总监，马上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什么事？”王云倒是很镇定，若无其事，只是被打搅了自己的好事，心里有些愠怒。 “董事长，刚刚您叫我打往维京半岛我们公司开户账户的那2.1亿元，怎么都打不进去，显示账户异常。” 财务总监有些神色焦急的说。 “怎么会这样？”王云一下子坐直了，难以置信的问。 这十几、二十年来一直都是这么操作的，从来没有出过问题！ 第1397章 祸不单行纷至沓来 两个人心急火燎的来到财务室，财务总监当着王云的面又输入了一次。 “账户异常！” 这......... 王云和财务总监两个人面面相觑。 见鬼了！ 怎么会这样？ 一头的雾水。 再输入依然如此。 很显然，账户出了问题。 王云让财务总监马上联系银行。 银行美女小姐姐的回复，彻底让王云崩溃了：“亲爱的贵宾您好，您的账户已经被限制转账金额，单日最高不能超过10万元。” “为什么当日最高不能超过10万元？以前不是一直没有限额的吗？”王云问。 “这是行里的最新规定，我们只是遵照规定执行。”客服小姐姐说。 “操！”王云骂道，气呼呼的挂了电话。 “你马上去一趟银行，直接找他们行长，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王云余怒未消的对财务总监说。 财务总监赶紧去了河东银行。 毕竟是vip客户，一直存在着良好的业务关系，分行的行长亲自接待了财务总监。 “周行长，怎么回事？贵行怎么突然限制了我们新凯达公司的转账金额？一天10万元的限额，对我们新凯达这么大的公司来说，这不是聊胜于无么？贵行这样子的话，我们要把业务放到其他银行了！” 财务总监的话半是不满，半是威胁。 “王总监息怒啊！不是我们河东银行要这么做的，是银监会！恕我直言，不要说我们河东银行了，你到任何一个银行都这样！只要是银行，银监会的通知，我们敢不执行吗？” 周行长赶紧解释。 这么大的客户如果走掉了，对河东银行来说，肯定是一个大的损失。 “银监会？”王总监一脸的疑惑，“银监会怎么会出一个这么样的规定？是针对所有的公司还是只针对我们新凯达？这个规定要执行多久？” 王总监一连串的问。 “我们也是今天才接到银监会的这个通知的，通知里只要求对新凯达公司实行这一举措，很显然，银监会的这个通知就是针对新凯达的！通知里要求所有的银行都遵照这一规定执行，至于这个规定要执行多久，我们也必须等银监会的通知，只要没有新的通知出来，我们就必须遵照执行。” 周行长小心翼翼的解释。 他是两头都不敢得罪。 一头是银行的大客户，另一头连着银监会。 银监会可是专门管银行和所有的金融机构的，就连河东银行的金融经营许可证，那都是由银监会负责的，你如果违反了，他可以直接吊销你的金融许可证，让你关门大吉！ 王总监瞬间明白了，这是银监会专门针对新凯达公司。 他怏怏的离开了河东银行，把这一结果跟王云说了。 “岂有此理，为什么只针对我们新凯达公司？！”王云怒不可遏的骂道。 钱出不去，必须赶紧想办法！ 想要银监会解除对新凯达公司的转账限制，还必须由父亲出面。 他离开写字楼， 返回养心别院。 王云的座驾是一辆兰博基尼，车牌也是通过特殊渠道弄来的————河A—，光是这个车牌就已经是很牛叉了。 人还没有进客厅，就听到客厅里父亲在大发雷霆。 “他徐雨萌反了天了！要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还有她是怎么知道我们和省政府签订的协议到期了？” 王云刚推开门，浓烈的雪茄烟雾裹挟着暴戾气息扑面而来。只见王老爷子青筋暴起的脖颈涨成猪肝色，稀疏的白发下头皮泛红，像是被怒火烧透了。那双常年戴着翡翠扳指的手正死死攥着红木桌角，指节泛白得近乎透明。 他布满血丝的眼睛瞪得浑圆，眼角几乎要绽裂，额前垂落的几缕头发随着剧烈喘息微微颤动。嘴角扭曲成狰狞的弧度，两撇灰白的八字胡因愤怒而不停抽搐，唾沫星子喷溅在摊开的文件上，将文件封面的那些字晕染得模糊不清。老爷子喉间发出野兽般的低吼，猛地挥臂将整摞文件扫落在地，纸张纷飞间，他脖子上暴起的血管如同蚯蚓般可怖地蠕动着。 王洋噤若寒蝉的站在一旁，一声不吭。 “父亲息怒！怎么回事？”王云忍不住问，他心里其实已经从刚刚父亲的话里知道一些大概了。 王老爷子怒不可遏地把那份文件丢给王云。 这是那份当初王家同河东省政府签订的那份协议的原件，包括了后面的补充协议。 王阳在一旁解释说：“刚刚河东省政府交通运输厅常务副厅长侯卫东打电话给我们，要我们带着这份原件去河东省委，洽谈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的继续使用和收费问题———按照这份协议的话，五年前，我们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使用期限就到了，侯卫东敢打这个电话，肯定是受到的徐雨萌的指使，我还得到消息，原交通运输厅厅长方亮已经被省纪委给带走协助调查了，凶多吉少。” 咝........ 王云倒吸了口凉气。 这人要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 第1398章 多管齐下商量对策 这个徐雨萌是要斩草除根啊———连根都不留！ 借着上次凤凰岭加油站爆炸事故，把王家的多家加油站全部收归河东省政府，现在又磨刀霍霍，开始针王家的另两样主营业务，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彻底让王家颗粒无收！ “既然徐雨萌让侯卫东打电话了，省委那边肯定是要去一趟，先看看情况再说，回来再商量对策。” 王云知道现在抱怨和发火也不是办法，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只能一样一样去应对了。 王阳点了点头，反问：“你这个时候不在新凯达，怎么跑回家来了？” “唉.........”王云叹了口气说：“公司那边也出了点状况，我们的所有账户被银监会管控了，限额，每日最高只能转10万元————这不，我想让父亲给银监会的人打个电话，让银监会解除对新凯达公司的限额，一天10万，还不够吃顿饭的！”王云一脸郁闷的说。 “什么！一天只能转10万？开什么国际玩笑！”王阳气极，又有些哭笑不得。 打击接二连三，王老爷子反而沉静下来了。 王老爷子缓缓坐回太师椅，枯瘦的手指摩挲着紫砂壶，壶嘴腾起的白雾在他眼前氤氲成一片朦胧。\"你们看这茶——头道茶浓酽，烫嘴得很，急着喝要伤了舌头；三道茶淡了，却能品出回甘。\"他忽然将茶汤倾入白瓷盏，琥珀色的涟漪在杯壁荡开，\"徐雨萌这是想把咱们熬成冷茶渣，可她忘了，茶越陈越香，火越急越容易糊底。\" 苍老的声音裹着茶香漫开：\"加油站没了，码头悬了，账户限了，这不过是三沸的滚水。水烧得越凶，茶叶越要沉得住气——浮在表面的浮沫终究要撇去，真正的韵味都在杯底沉着。\"他端起茶盏轻啜，喉结滚动时脖颈的褶皱像老树年轮，\"银监会的手再长，也不过是滤网，拦住的是泥沙，漏下的才是精华。\" 他突然将茶盏顿在几上，溅起的茶渍在檀木桌面洇出暗痕：\"越到这个时候，我们越要沉住气。慌什么？这世上没有泡不开的茶，只有沉不住气的人。你们且记住——水至沸时莫添柴，茶未浓时莫揭盖。\" 王云捏着温热的茶盏，氤氲的水汽模糊了眼底的焦虑：\"爸，道理我们都懂，可银监会这把火来得太蹊跷。您看这账户限额，————咱们的资金链每天都要过亿周转，10万........这和直接掐断命脉有什么区别？\" 他将茶盏搁在茱几上，青瓷与檀木相撞发出脆响：\"我们王家靠的不就是关键时刻的人脉？现在银监会突然发难，背后肯定是徐雨萌在捣鬼。您给老领导打个电话，哪怕探探口风也行。咱们不是要硬闯，只是想知道这茶水里，到底掺了多少别人的料。\" 王阳伸手按住王云微微发颤的手背，指节上的青筋随着话音起伏：\"大哥说得在理，银监会这招就是要锁死咱们的七寸。爸，您人脉广路子野，打个电话探探虚实，说不定能找到转机。\" 他喉结滚动两下，望向窗外阴沉的天色，\"只是省委那边......徐雨萌这次来势汹汹，连加油站那么大的盘子都能一夜收走，我怕她早就布好了局。\" 他抓起茶盏猛灌一口，苦涩的茶汤呛得眼眶发红：\"我去谈判，万一露出破绽，她趁机咬住码头和大桥不松口怎么办？现在账户被限，咱们连周旋的筹码都少了。\" 青瓷表面泛起细密裂纹，王阳一脸的忧愁之色。\"她要是拿政策当幌子，把咱们拖进无休止的调查，王家的根基.........\"话音戛然而止，只剩下粗重的喘息声在客厅回荡。 王老爷子浑浊的眼珠微微转动，枯枝般的手指缓缓叩击着扶手，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忽然冷笑一声，沙哑的嗓音里带着岁月沉淀的狠厉，\"王家没有那么容易屈服的。\" 他颤巍巍地起身，佝偻的脊背却绷得笔直，抓起紫砂壶狠狠往铜盆里倒茶。沸水冲击盆底的声音混着茶香炸开：\"关系我会去探，电话我会去打，但你们给我记清楚——越是火烧眉毛的时候，越要站得稳脚跟！\"苍老的手掌重重拍在茶案上，震得杯盏叮当作响，\"徐雨萌想温水煮青蛙，咱们偏要做烧不烂的老茶梗！\" 他突然剧烈咳嗽起来，\"账户受限钱不也还是在里头吗？码头有危就暗度陈仓。记住，真正的猎手，从来不在猎物面前露爪！\" 他缓缓坐回太师椅，枯枝般的手指摩挲着杯壁的裂痕，\"好好研究一下这份合同，律师呢？请律师过来一趟，一年几百万不能光拿钱不干活，养兵千日，用兵一时，花这么多钱养着他们，到了他们该出力的时候了。\" “父亲，我这就打电话让律师过来！”王云马上说。 王家的律师团队，那也是顶尖的。 说不定能够柳暗花明。 第1399章 张律师为王家支招 新凯达公司首席法律顾问张大律师走进会客室的时候，王氏父子三个人明显的就已经心平气和了许多。 在外人眼里，王家永远是温文尔雅的。 “王老爷子，两位公子，有何吩咐？”张大律师态度十分的谦逊。 王阳把那份文件交给了张大律师。 另外，拿出两张支票。 一张是200万的，还有一张是2000万的。 王阳把两张支票一起交给了张大律师，几乎毫无表情的说：“张大律师，这里有两张支票。这张200万的是给你的辛苦费，这张2000万的，是请你用来请客送礼、搞关系，准备和河东省政府打官司用的。 张大律师接过支票，满脸惊愕的说：“王总，这.......又是哪里出岔子了？” “你先看看这份文件，看完了，你就明白了。”王阳指了指张大律师面前的文件说。 张大律师拿起文件认真的研究起来，越看脸上的表情越凝重，他几乎是一字一句的看完了，放下文件说了句：“老爷子，两位公子，这.........这挺棘手啊。” 因为他也已经注意到了后面的补充协议，整个文件都是偏向于王家的，但有一句很致命的：30年的合同期满后，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接下来该如何经营，主动权在河东省政府。 河东省政府可以选择继续让王家经营，但也可以无条件收回。 而这份协议在五年前就已经到期了。 张大律师摘下金丝眼镜，反复擦拭镜片，镜片后的目光却愈发锐利：\"问题的症结在这份补充协议的自动续期条款缺失。\"他的食指重重叩在文件某处，\"合同期满后，省政府握有绝对主动权————这意味着他们可以依据《行政许可法》随时收回特许经营权，而我们连诉讼的法律依据都站不住脚。\" 他展开随身携带的笔记本，密密麻麻的法条旁标注着鲜红批注：\"更棘手的是，五年的沉默期足以被认定为默认放弃续约权利。即便走司法途径，行政诉讼的胜率不足三成，且极有可能引发税务、环保等连锁审查。\" 指尖划过协议末尾的签名栏，他深吸一口气：\"当务之急是重启协商，用经济补偿换取续约缓冲期。建议立即成立谈判小组，将码头运营数据、就业贡献、税收占比等数据量化成谈判筹码，必要时可以承诺让出部分股权或收益权。\"突然压低声音，镜片闪过冷光，\"但要注意，现在的书记是徐雨萌，常规公关手段恐怕难以奏效，得准备些非常规筹码。\" 张大律师的一席话，让王氏父子仿佛抓住了救命稻草。 王阳忍不住追问，“什么是非常规筹码？” “必须是足以打得动徐雨萌的！现在虽然是法治社会，但更多的还是一把手的意志，只要是一把手决定了的事情，所有的问题都迎刃而解———当然，官司这边我也会做好准备。” 张大律师把那张2000万的支票收入文件袋子里，把那张200万的支票还给了王阳，态度十分真诚的说：“王老爷子，两位公子，我是新凯达公司的首席法律顾问，你们每年给我的250万的法律顾问费1分不少的都给了，这个官司于情于理，我都要为新凯达公司尽力，这个2000万的活动经费我收下，这200万的给我个人的我就不收了，打这场官司，我义不容辞。” 王老爷子笑笑，拍了拍张大律师的肩膀说： \"好！好！都说路遥知马力，你这份心意比金銮殿的金砖还实在！\" 他忽然抓起茶几上的紫砂壶，将残茶泼进青铜香炉，腾起的水雾裹着茶香在屋内弥漫，\"250万顾问费是本分，这200万是情分！你若不收，倒显得我王家刻薄寡恩了！\" 苍老的手指点着支票，指甲缝里还沾着干涸的茶渍：\"这场仗打得凶险，你既要在法庭上舌战群儒，又得在暗地里周旋人脉，哪样不得使银子开路？\" 他突然压低声音，浑浊的眼珠狡黠一转，\"等打赢了这场官司，我再给你摞起十座金山！1000万算彩头，剩下的，就当给你置宅子！\"说罢仰头大笑，震得客厅水晶吊灯微微发颤，\"你只管把刀磨快了，王家的银子，就是给敢拼命的人预备的！\" 张大律师双手微微颤抖着接过支票，小心翼翼地将其平整叠好，收入西装内袋，喉结上下滚动两下才开口：\"承蒙老爷子看重，这份知遇之恩，张某人记下了！\"他挺直脊背，金丝眼镜后的目光坚定如炬，\"有这两张支票托底，我这把骨头就是拼了，也要在法庭上撕开个口子，在谈判桌上凿出条路！\" 忽然单膝微屈，以近乎执礼的姿态躬身：\"王家待我如肱骨，我必以死相报！省里的关系网我连夜疏通，\"他猛地抬头，眼中迸发出狠厉光芒，\"我一定竭尽全力想方设法保住码头和大桥！河东想从王家拿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也不是那么容易的！” “对，就要有这种必胜的信心，河东不行就打到高院去，时间拖得越久，时间越长，对我们王家就最有利！争取打他个三年五载，这个我相信你有办法！给你的钱一定要花出去，不要吝啬，这2000万不够，可以再找我们王家拿！总之一句话，就是没有赢的希望，也要无休止地拖下去！” 王阳说。 张大律师会意的笑笑：“王总，这个我们是专业的！” 第1400章 银监会那也不顺利 张律师走后，王老爷子马上给在中州的银监会二把手赵主任打电话。 电话很快就接通了。 “王老，最近身体可好？”赵主任非常客气的问。 “身体还好，就是心情不好啊。”王老爷子话里有话的说。 赵主任显然知道王老爷子今天打电话过来的意图，没有接他的话，打马虎眼说：“身体好就好，身体是革命的本钱，其他都是过往烟云。” 听赵主任的语气里躲躲闪闪的，不接自己的话题，王老爷子就已经感觉到不妙了，电话已经打了，该说的话还是要说。 "老赵啊，咱们认识二十年，你这打太极的功夫倒是越发精进了。我就直说了——新凯达账户被限，单日十万的限额，这是银监会哪门子的规定？" 不等对方回答，他重重地哼了一声："别拿最新政策来糊弄我！全省这么多企业，怎么偏偏就卡着我们王家？你我都是在圈子里打滚的人，有些话不必说得太透，但你得给我个明白！" 苍老的声音突然压低，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当年你在河东省分行出事，是谁连夜进京找关系？现在我遇上坎了，你就打算装聋作哑？"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赵主任的声音压得极低，像是怕被人听见："王老，您以为我不想帮您吗？这真不是我能说了算的啊！"听筒里隐约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上头下了死命令，连文件编号我都能给您背出来——银保监～～～号文件，专门针对新凯达的！" 他的语气带着几分哭腔："当年要不是您出面，我现在说不定还在吃牢饭，这份恩情我一刻也不敢忘！可这次........."话音戛然而止，紧接着是压抑的咳嗽声，"您就当我赵某人没出息，在这位置上连个屁都不敢放。求您千万别为难我，我要是敢透半点口风，明天就能收到撤职通知书！" 末了又补上一句，近乎哀求，"您老多担待，等风头过了，我给您磕三个响头赔罪！" 王老爷子握着手机的手剧烈颤抖，听筒里传来的电流声混着赵主任的哀求和纸张翻动声，像无数钢针在耳膜上刮擦。他喉结上下滚动，干涸的嘴唇张合几次才挤出声音，浑浊的眼底泛起血丝："这么说........他们是要把王家往死路上逼？" 烟灰缸里的雪茄早已熄灭，灰白的烟灰簌簌落在茶几上，"二十年交情，就换来你一句没办法？" 苍老的声音突然拔高，震得听筒嗡嗡作响，"好！好！好！我王某人今天算是看清了！你记着，若是新凯达倒了，这圈子里谁也别想安生！" 挂掉电话的瞬间，他突然将手机狠狠砸向雕花屏风，紫檀木上裂开狰狞的纹路。屋内陷入死寂，只有他粗重的喘息声在空旷的客厅回荡，像是困兽临终前的低吼："徐雨萌..........你够狠！" 王阳和王云听得明明白白。 两个人面面相觑。 赵主任和王家可是有20多年的交情，车前马后的，不知道为王家办过多少事，连他都怕成这个样子，事情发展的越发严重。 “阳儿，现在就看张大律师和你这边了，你去找下徐雨萌.........好好说，只要能保住码头和桥，什么条件都可以答应她，没有底线！” 王老爷子颤颤巍巍的说，心在滴血.......... 《华夏环境报》总编乔家山这两天心情美美的，愁了他好几个月的儿子的学费问题解决了。 纸媒江河日下，《华夏环境报》更是如此。 作为行业内最有影响的报纸，《华夏环境报》的日子并不好过，这样的行业报纸在社会上是一点销量也没有的，完全是靠各个省、市、县的环境保护部门内部订阅，才苟延残喘的半死不活的生存着。 现在整个报社的人都在领着基本工资。 这点工资在中州，只能说饿不死。 但这又有什么办法呢，怪不得乔家山。 时代潮流滚滚向前，你被时代淘汰的时候，连个招呼都不会和你打。 就像当年的柯达胶卷、摩托罗拉。 你能说他们的产品不好吗？ 但再好又有什么用？ 但就在一周前，新凯达公司公关部的一名经理找到了乔家山，让《华夏环境报》从环境保护的角度出发，发一篇质疑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对环境影响的文章。 “乔总编，资料我们都有，文章也已经写好了，你们《华夏环境报》只要发出去，再配一篇编者按就可以了，这是100万，一点小意思，还望乔总编笑纳！”来人拿了一张100万的支票给乔家山。 看到100万的支票，乔家山的眼睛一下亮了，但瞬间又黯淡了下来。 “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可是河东省委、省政府大力推进的重点项目，我们《华夏环境报》要是提出质疑的话，岂不是同国家重点建设项目背道而驰？这个.........不太好发啊。” 钱是个好东西，但这个山芋有点烫手。 第1401章 反击开始秋后算账 公关经理从容地将支票推到乔家山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乔总编，您在圈子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应该明白——有些风浪，看着吓人，实则背后都是有人掌舵的。" 他压低声音，目光扫过办公室紧闭的房门，"这是王家的意思，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动了我们的蛋糕，总要有人站出来说话。" 见乔家山仍在犹豫，他从公文包里掏出一叠文件轻轻拍在桌上："您放心，《华夏环境报》不是单打独斗。z台财经频道、中州日报都已经备好通稿，自媒体矩阵也安排好了联动。等舆论发酵起来，上头自然会重新评估项目。" 他指尖敲了敲支票，语气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王家在京城的人脉您也清楚，只要风向对了，后续的事自然有人摆平。您就当发篇普通报道，剩下的交给我们。" 公关经理的这些话一下子打消掉了乔家山的疑虑。 唉.........儿子在澳洲留学，现在下半年的学费还没着落，自己和老婆两个人正在为这事头疼。 这算不算是天上掉馅饼？ 乔家山盯着桌面上泛着冷光的支票，喉结剧烈滚动了两下，终于伸手抚过纸面，指尖微微发抖： "既然王家都安排妥当了........." 他突然抬起头，镜片后的眼神闪烁着复杂的光，"那就按规矩办，文章明天就能见报。不过咱们丑话说在前头，要是出了岔子，我可不担这个责任........." "乔总编尽管放心！" 公关经理立刻接过话头，将文件袋推到他面前，"后续所有舆情应对都有预案，您只要按流程发稿就行。" 见乔家山缓缓收起支票，他起身整了整西装，"等项目暂缓，王家亏待不了您。" 目送对方离开后，乔家山瘫坐在转椅里，盯着天花板长出一口气。阳光透过百叶窗在脸上投下斑驳阴影，他摸出手机给妻子发了条"学费解决了"的消息，嘴角不受控地扬起： "妈的，这年头，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办公室里静悄悄的，只有老式挂钟的滴答声，混着他逐渐平稳的呼吸。 这几天上班，他走进有些老气横秋的《华夏环境报》办公室，整个人心情都开始变得愉悦起来。 还是心态决定了一个人的精神啊，人逢喜事精神爽！ 在办公室里泡了杯枸杞茶，然后架着二郎腿，看今天的《参考消息》.......... 这是乔家山上班的正常日常，基本上的时候，除了有一些学习是没有其他什么事的。 一杯茶，一支烟，一张报纸看半天。 钱不多，但轻松惬意啊。 报纸看到一半，门被推开了，进来了四个穿黑色行政夹克的人。 呃？ 乔家山有些疑惑。 “你们是.........”他问。 “我们是纪委调查组的，你因为涉嫌违法违纪，现在请你跟我们回去协助调查！” 对方亮了亮工作证说。 乔家山的脑袋嗡的一下！ “我........我.........” 他一紧张，连说话都不利索了。 心里马上明白是怎么一回事，肯定是那张100万的支票........ 几乎与此同时，z台财经频道总监南方的办公室，也进来了几名穿黑色行政夹克的纪检工作人员，直接把南方从办公室里给带走了。 各地网警也几乎同时出动，对在各平台上大肆抹黑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煽风点火的互联网大v们，被带走协助调查。 网络上各种抹黑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说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影响生态环境的文章一下子猛减，各种支持建设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声音开始逐渐抬头了........ 徐雨萌在省委小会议室里召集谢欢、侯卫东以及王阳，讨论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 徐雨萌子指了指那份已经泛黄了的省政府同王家签订的协议说：“根据河东省政府同王家签订的协议，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使用和收费年限是30年，也就是说于5年前就已经到期了，王家已经比合同期限多经营了五年，合同到期后，本来王家就应该要同省政府协商，是把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交给河东省政府，还是是说继续由王家经营，一年上交省政府多少金额，但王家一直装聋作哑，这多出来的五年，营业额有多少，利润有多少是不是要详细的报给河东省政府，然后交由河东省政府处置？” 第1402章 王阳企图偷换概念 王阳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将手中的钢笔搁在会议桌上，金属笔帽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在安静的会议室里格外刺耳。他扯了扯领口的领带，喉间溢出一声冷笑，眼神里满是质疑，甚至带着些强词夺理和胡搅蛮缠。 "徐书记，这份所谓的协议根本站不住脚，存在太多漏洞。就拿珠城第一、第二码头来说，从最初的奠基到最终竣工，整个建设过程困难重重，光是水下桩基工程就投入了近百亿资金。当年，为了推动这些重大项目，王家联合国际资本组建专项基金，其中的艰辛难以想象。在融资过程中，光是每年的融资成本，就要吃掉利润的三成，这还不包括各种不可预见的风险和额外支出。" 他看了看徐雨萌和谢欢，以及侯卫东，见他们多么有说话，继续有些咄咄逼人的说道： "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因素，省政府一直没有考虑，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以及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股东构成里并非只有王家———霉根大通、白石集团，这些都是国际知名的金融巨头，他们可不是慈善家，每一笔投资都经过了深思熟虑和复杂的利益权衡。协议里只字未提建设成本分摊的问题，现在突然说到期收回，国际资本那边怎么交代？一旦处理不当，不仅会引发法律纠纷，还会影响整个河东省在国际金融市场的信誉。如果河东省委省政府这会儿强行收码头，国际投资者会怎么看河东省的营商环境？以后谁还敢来这里投资？" 王阳抓起泛黄的协议文件，带着些耻笑的口吻，继续说道："更何况，这份文件连最基本的骑缝章都没有，落款处的公章样式与当年省政府备案的完全不符。我建议立刻启动文件鉴定程序，查清楚这是不是别有用心之人伪造的废纸！王家经营码头35年，在这期间，不仅投入了巨额资金进行建设和维护，还解决了三万多群众的就业岗位，为社会稳定做出了贡献，每年上缴的利税更是占全市财政收入的2.6%。现在一句话就要收走，群众和企业会怎么想？这不仅关乎王家的利益，更关系到整个河东省的经济发展和社会稳定！" 王阳毕业于建桥，真要说起嘴皮子功夫，还确实是有两把刷子的。 他的这番言论，展现出犀利的攻防策略，将利益博弈与诡辩话术巧妙结合起来。 他刻意放大建设成本与融资压力，却避而不谈协议到期后王家超期经营的非法获利，将本该归还的公共资产偷换为"需要补偿的私人投资"。用百亿投入和三成融资成本的数字轰炸，制造"政府抢夺民资"的舆论假象，实则掩盖王家拒不履行合同的本质。 其次以"国际资本"作为要挟筹码，将正常的国有资产回收歪曲成"破坏国际营商环境"的政治问题。通过罗列霉根大通、白石集团等巨头名称，利用政府对国际舆论的顾虑，试图将事件上升到影响地方政绩的高度，迫使徐雨萌以及河东省委、省政府投鼠忌器，然后抓住文件形式瑕疵大做文章，将调查重点从实质违约引向真伪鉴定，试图以程序争议拖延问题解决。同时夸大王家的社会贡献数据，用就业人数和利税占比构建"功臣企业"人设，模糊其长期非法占用国有资产的事实，将责任归咎于政府"卸磨杀驴"。 他的这番说辞，表面逻辑严密，实则每一处都暗藏偷换概念、转移焦点的诡辩技巧，精准拿捏住徐雨萌以及河东省委，省政府决策的顾虑点，堪称诡辩的典型范本。 侯卫东一直在研究这份文件，对这份文件几乎可以倒背如流了，对当时的情况也进行过深入的研究，也急于在书记面前表现一下，建功立业，听了王阴的话后，马上反驳说： "王先生，你这话说得也太新鲜了。35年前河东省签订的重大协议，哪份不是走的老流程？那会儿别说骑缝章，连电子存档都没普及！省政府档案室里存着的80年代的各种合作协议，全是铅字打印、红头落款，你要不要挨个儿去验真假？" "再说了，王家要是觉得这文件有问题，早该在合同到期那会跳出来。现在超期经营五年，揣着真金白银闷声发财，临了政府要收回资产，突然质疑文件合法性？" 侯卫东突然起身，目光盯着王阳："王家手里不是也有协议原件吗？你们把那份拿出来！两份文件纸张年份、油墨成份、签署笔迹，随便找个司法鉴定中心，一验便知真假。要是王家不拿出来，或者拿出来的版本对不上————"他故意拖长尾音，嘴角勾起一抹冷笑，"那可就有意思了。" "再说说你强调的社会贡献？这是王家超期经营五年的纳税记录，平均每年利税比合同期锐减40%！三万就业岗位里，正式工不到两千，其余全是劳务派遣。这些数据，要不要我们请审计厅的同志来详细解读解读？" 不得不说机会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 侯卫东这些年来潜心的研究，在这一刻彻底发挥的作用，所以他的每一句反驳都能说到点子上，刀刀戳进王阳的软肋。 徐雨萌脸上难得露出笑意：孺子可教也！下一任省交通厅厅长就是他了！ 第1403章 王阳请求私下会谈 看到书记的表情，侯卫东信心更足了。 明天自己要好好表演，在书记面前留个好印象。 "王阳同志，既然你张口闭口国际资本、股东结构，那请你当着省委领导的面说清楚———王家现在到底占股多少？霉根大通、白石集团这些外资，是通过什么渠道持股？目前的占比是多少？还有收费标准———" 侯卫东步步紧逼，不放过每一个细节。 "三十年前的协议约定过阶梯式调价机制，现在码头过港费翻了五倍，这涨幅是怎么算出来的？维护成本现在每年的支出又有多少？" “这些码头大桥都是关系民生的基础设施，收费明细、成本核算必须公开透明，希望王先生能够如实回答！” 徐雨萌这时候趁机补了一刀。 “王阳先生，珠城第一、第二码头以及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湖大桥的实际控制人和股权结构。你不会不知道吧？难道还没有侯厅长清楚？还有码头和大桥的收费标准，为什么定那么高？成本到底已经收回了多少？这些你不要在这里跟我含糊其辞，如果你弄不清楚，河东省委、省政府可以为你弄清楚———我们可以联合审计厅、纪委成立联合调查组进驻你们公司。” 王阳感觉自己后背被冷汗直冒，喋喋不休的说： “珠城第一、第二码头以及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湖大桥当初建造的时候技术复杂、成本很高，特别是前面十年，一直是按照最低限度收取费用的，再加上维护费用、人工成本、银行贷款利息等，几无盈利，所以后期提高了大桥和码头的收费标准。” 王阳没有直面徐雨萌的问题，又在那里强调珠城第一、第二码头以及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湖大桥初期的收费，以此混淆视听。 见王阳答非所问，徐雨萌提高了调门。 “那我问你，投资成本收回了没有？” 王阳见绕不过去，只好如实回答：“在第二个十年已经收回了.........” “也就是说前20年珠城第一、第二码头以及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湖大桥的建设成本就已经收回了，后面的15年除去维护成本和人工成本，都是在盈利的———还是回到开始的问题，前面30年的情况，我们抛开不谈，河东省委、省政府和你们有协议，那后面这五年呢？每年至少在40亿元左右吧，也就是说五年间共有200多亿，这200亿是不是要交还给我们河东省委省政府？ 还有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河东省委省政府的意思是，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降低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的各项收费费用，降低额度在30%左右，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则取消通行费用，实行免费。” 徐雨萌直接说出了自己的意见。 要王家把吃进去的肉再吐出来。 收回后把王家手里的摇钱树变成免费的民心项目。 王阳彻底震惊了。 虽然是坐着，双腿还是情不自禁的在那打颤。 但王家的利益不能不维护。 既然是免费，还收回去干嘛？ 继续让玩家经营不好吗？ “书记，我们能不能私下谈谈？”他发出请求。 徐雨萌本来是不想的，但还是想看看王家的底牌，看看王家葫芦里究竟藏着什么药！ 遂扭头对谢欢和侯卫东说：“行，谢省长和侯厅长到边上的休息室坐一会，我和王先生私谈一下。” 谢欢和侯卫东多多少少的猜到了王阳想干什么，心里已经在暗自腹诽：收起你的那套吧，那一套对人家有用，用在徐书记身上———绝对是一脚踢到钢板上了。 两个人离开书记办公室，来到休息室。 “这王家的吃相也太难看！30年到期了装憨，现在还想继续收，真不要脸！”侯卫东吐槽说。 谢欢悠悠的说道：“是啊，换成别人这想都不敢想的事，但王家觉得没有什么不妥，顺理成章，王家已经把这些不正常当成正常了。” 候卫东点了点头：“谢省长说的对，他们已经习惯成自然了，这要不是徐书记，其他人肯定还是会默认，不会和王家硬扛的，可能再过10年、20年，还是如此。” “不过这一次.........”谢欢意味深长的笑笑：“看徐书记志在必得，王家玩不下去了，如果王家选择妥协还好，不选择妥协的话，徐书记肯定会痛下杀手，在这点上，徐书记是真不含糊！就看王家了.........” “我看王家还是不甘心.........王家也是有血性的，不会选择妥协。”侯卫东说出自己的感觉。 “那........王家要吃亏！”谢欢无意识的说道。 徐雨萌占据天时地利人和，王家呢？一样都不占。 识时务者为俊杰。 第1404章 徐雨萌在将计就计 可是惯性思维，又有多少人是真正是识时务的呢？ “对河东来说，这是好事！”侯卫东说。 谢欢点了点头，两个人都在那里陷入了沉思，山雨欲来啊....... 看到谢欢和侯卫东走了，王阳擦了擦汗，心情顿时放松了许多。 他深吸一口气，颤抖的从黑色鳄鱼皮公文包里抽出一沓装订整齐的文件，塑料封面上“海外资本架构重组方案”的烫金字样在灯下泛着冷光。他小心翼翼将文件摆在徐雨萌面前，仿佛在借此平复狂跳的心脏： “徐书记，实不相瞒，这些年王家在码头运营上确实积累了些资源.........” 他喉结上下滚动，吞咽了一口唾沫，西装领口的温莎结随着动作绷得更紧，“年前刚完成的股权重组，我们在开曼群岛新设了控股公司，特意预留了15%的期权池———” 说到这里，他突然倾身向前，压低声音时古龙水的气息裹挟着紧张的汗味扑面而来，目光灼灼地盯着徐雨萌的反应，“只要您愿意支持现有运营模式，这些股权完全可以通过离岸信托，归结到您的名下.........” 说完，他又小心翼翼地拉开公文包夹层，抽出一张银行本票。纸张与皮质摩擦发出细微的沙沙声，在寂静的办公室里格外刺耳。王阳的食指和拇指捏着本票边缘，将它轻轻推到文件堆边缘，票面金额处的防伪金线随着动作折射出细碎的光： “这是珠城1号、2号码头以及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和习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未来三年的预期分红，按照去年利润的1.5倍预支，总金额是........45亿元.......” 他的脚在羊毛地毯上不安地蹭动，带起几缕细小的绒毛，看到徐雨萌有些不为所动的样子，又补充了句：“数额还能再谈，只要您点头，后续五年的分成比例.........” 看到徐雨萌的脸上依旧没有多少表情，以为她的胃口太大，就继续打感情牌和加筹码： “徐书记，您看王家几代人都扎根河东，现在王家虽然不从政，但跟政府一直保持着良好合作，只要您高抬贵手，往后所有项目的利润，我们愿意拿出........徐书记，只要您开个价，我们王家就是不赚钱，你这个朋我们也交定了！” 徐雨萌笑笑，不无揶揄的说：“王先生，我看王家确实是诚意满满啊，我大概感觉了一下，我今天如果说100亿的话，想必王家也不会拒绝？” 王阳眼中顿时闪过一道光亮，身体不受控制地往前又探了几分，领带歪斜地垂在胸前也浑然不觉，有些兴奋、激动又感动的说道： "徐书记果然爽快人！100亿绝对没问题！只要您发话，我们今晚就能启动资金调拨程序！" 他手忙脚乱地又从公文包掏出一份空白合同，钢笔尖在纸面划出急促的沙沙声，"您看，股权交割协议、分红承诺书，这些都可以当场签！除了现有的码头桥梁，王家在河东的新能源项目、商业地产，往后利润都能分您........100亿王家还是掏得起的。" 他擦了擦额角不断的汗珠，声音因亢奋而微微颤抖： "徐书记，您不知道我们王家等这天等多久了！只要您点头，别说100亿，往后每年我们都能拿出这个数！"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的失态，忙整理了下领带，却难掩眉梢眼角的得意，"您放心，所有资金往来都会通过内士银行的秘密账户，绝对安全！以后河东的项目，我们王家全听您的！" “是吗？全听我的，这可是你说的！”徐雨萌话里有话。 王阳挺直腰板，他目光炽热得近乎谄媚："千真万确！徐书记的话就是王家的行动纲领！" 他急切地抓起桌上的钢笔，在合同空白处重重画下一道横线，"只要不把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收回去，我们一定唯您马首是瞻；您说要公司账目，我连夜把三十年的流水都送到您案头！" 一激动就发热。 汗珠顺着他泛红的耳际滑进衬衫领口，却浑然不觉。 "以后河东任何项目，王家只要沾到边，利润三七开——您七，我们三！"他压低声音，神神秘秘地往徐雨萌身边凑了凑，"就算以后出什么岔子，我保证把所有责任都揽到王家身上，绝不让您受半点牵连！" 徐雨萌点了点头，似乎十分放心的说道：“看来你们在家想的很周到嘛，我拒绝好像都不行，拒绝的话，岂不是辜负了王家的一番好意？” 王阳如蒙大赦般长舒一口气。 唉，还真的是有钱能使鬼推磨啊。 王家虽然大出血，但有舍才有得！ "徐书记英明！这都是王家的一点心意，哪能让您为难！"他迅速从口袋里摸出手机，解锁屏幕调出一串加密号码，谄媚的笑容几乎要溢出眼角："您看，瑞士那边的账户随时待命，今晚咱们就把100亿的预付款打过去，剩下的分季度到账，保证比财政拨款还准时！" 好人做到底，送佛送上天！ 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 反正已经到了今天这步田地了，不如干脆再多送一些！ 他突然想起什么似的，"对了！公司在摩拉哥还有套海景别墅，明天就过户到您名下！游艇、私人飞机，只要您开口，王家立刻给您安排！" 最后他又补充了一句： "以后河东的天，就是您说了算！王家就是您最坚实的后盾！你们徐家和我们王家联手，试问天下谁人敌！" 第1405章 原来你一直在耍我 别说，王阳的这话还真是一针见血。 徐家要是真和王家同流合污的话，肯定是是天下无敌的存在。 一家有权，一家有钱。 “可是...........”徐雨萌故作犹豫：“那我这个河东的省委书记，岂不辜负了一亿多河东群众？” 王阳的瞳孔收缩，随即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 "徐书记，您看看王家几代人，从掌控河东政坛到现在掌控河东半数基建命脉，靠的是什么？" 他毫不戒备的说道： "不是一腔为民的热血，是抓住机会的魄力！是有权不用过期作废理念！您想想，当年珠城码头招标，要不是先人敢在政策边缘试探，哪有今天百亿帝国？" 王阳觉得徐雨萌还有疑虑，于是鼓动三寸不烂之舌继续说道。 "曹操说宁可我负天下人，不可天下人负我，这话听着狠，可哪个成大事的人不是这么想？" 他抓起桌上的银行本票，在徐雨萌眼前轻轻摇晃，纸张摩擦声像毒蛇吐信，"您现在动动手指，就能让王家半辈子积累的财富改姓徐，这是多大的机缘？" "权是流水的兵，钱才是铁打的营盘！"王阳唾沫横飞的继续往下说，唾沫星子溅在合同封面上，"您看看那些退下来的领导，在位时前呼后拥，退休后连门可罗雀都不如！但有了这笔钱，您就算卸任了，照样能住私人庄园、坐专机环游世界！"他突然凑到徐雨萌耳边，呼出的热气带着浓重的雪茄味，"王家能从三十年的协议里啃下肥肉，靠的就是明白一个道理——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有些人为什么栽？因为他们不敢要、不会要！"王阳抖了抖合同，"您再看看我们王家，每次政策变动都能化险为夷，靠的就是先下手为强！现在机会就摆在眼前，您要是再犹犹豫豫，过了这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徐书记，您想想以后........."王阳压低声音，语气变得蛊惑，"有了这些钱，徐家以后几代都是富翁！再说难听点，就算东窗事发，王家扛着所有罪名，您最多不过是失察之责，用三五年仕途换子孙后代荣华富贵，这笔账怎么算都划算！" “你们王家的算盘打的太精了！只想着巴拉巴拉的为了玩家的利益。” 徐雨蒙蹙了蹙眉，有些讥讽的说道：“你们的心里可曾那么一点点的想过河东一亿多群众？” 徐雨萌突然冷笑一声，猛地站起身来，将手中的文件重重摔在桌上，震得钢笔都弹了起来。她目光如炬，直视着王阳扭曲的脸，字字如刀： "好一个有权不用过期作废！好一个宁可我负天下人！王阳，你摸着良心问问，珠城码头收费翻了五倍，洗药湖大桥成了百姓的拦路虎，这些年王家吸了河东多少血？" 她大步走到窗边，一把扯开百叶窗，刺目的阳光瞬间灌满整个办公室，将王阳涨红的脸照得惨白。 "你说规则是死的人是活的？" 徐雨萌猛地转身，指甲几乎戳到王阳的鼻尖，"可百姓的血汗是活的！一亿多双眼睛看着呢！那些为了过桥费节衣缩食的车主，那些被高昂码头费压得喘不过气的企业和商户，他们的生计在你眼里就比不上瑞士银行的账户？" "王家从掌控基建命脉的那天起，就该知道肩上扛的是民生！"徐雨萌抓起桌上的本票，狠狠甩在王阳脸上，纸张划过他惊愕的脸颊，飘落在地，"你拿子孙富贵当诱饵，拿仕途风险做交易，却忘了一个最简单的道理————" 她指了指背后头上的“为人民服务”几个大字：“我是河东的省委书记，不是见钱眼开的商人，我手中的权力更不是交换金钱的筹码，它是服务于1亿多河东人民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是口号，而是实实在在的！” 她突然抓起内线电话，声音冷得像淬了冰，让王阳整个人都感觉到拔凉拔凉的："晓晓，让纪委的同志进来！"挂掉电话，徐雨萌指着门口，眼中满是鄙夷："王阳，你记住，河东的天不是你王家说了算，更不是有钱就能一手遮天！" 这........ 什么情况？ 王阳一脸的错愕。 开始还说得好好的，怎么突然间就变脸了？ “徐书记........这是........这是........”他还没有回过味来。 “王阳，你在我的办公室里，公然向我行贿，已经犯了行贿罪，还有玩家的那些问题，那么多违法乱纪的事，你不应该去纪委说说清楚吗？”徐雨萌冷笑。 “徐雨萌，原来你一直在耍我！”王阳怒不可遏，知道自己被徐雨萌当猴耍了。 门开了，几名省纪委的工作人员走了进来。 第1406章 今天是个好日子呀 王阳的脸气的都绿了。 原来王阳在和徐雨萌夸夸其谈的时候，徐雨萌早就发消息给省纪委了，让曾国伟派人过来。 人家已经在外面等了有一会了，只等书记的一声号令。 纪委工作人员想架王阳的时候，王阳一抖说：“起开！我自己会走！” 纪委的人望了望徐雨萌，看书记点头了，马上把手放开了。 别说，王家人骨子里还是硬气的。 不像有些人，一听到去纪委，连走路都不会了，必须架着才出的去........ 河东省委办公厅再次忙碌起来。 两项重要的议题。 一个是省交通厅的人事任命。 一个就是讨论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事宜。 对于省交通厅厅长，传闻早就已经出来了，接任的是交通运输厅常务副厅长侯卫东。 他这一段时间一直在配合省委书记徐雨萌在调查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的那些事，可以说深受书记的喜爱，现在是书记面前的红人。 书记安排了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对其展开考察，省委组织部的评价是：该同志工作能力强、魄力大，完全胜任省交通运输厅厅长一职。 省纪委考察后认为，候卫东同志能够做到廉洁自律，对自身要求较严，没有发现严重的违纪违规行为。 当然了，人无完人。 小瑕疵肯定都有，这就需要在以后的工作中继续加以雕琢了。 在上常委会之前，徐雨萌特意让侯卫东来了一趟自己办公室，和他谈话。 “卫东同志，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都已经对你进行了考察，组织部和省纪委对你的评价不错，这段时间你在主持省交通运输厅的工作，交通运输厅的各方面表现也还不错，以后还是要再接再厉。” “书记，我肯定会的。”组织部和省纪委的考察候卫东也知道，书记今天找自己谈话的目的，侯卫东也猜到了几分，所以，侯卫东心里多少有些激动。 千年的媳妇熬成了婆不容易呀。 要不是这一次方亮屁股坐歪了，自己哪里有脱颖而出的机会？ 虽然省政府这边的厅委办局级别都差不多，但还是有实权和无实权之分的。 省交通运输厅很显然是省政府的很重要的几个厅委办局之一。 一年掌管着几千亿的道路建设资金。 而且这一次提拔自己的是书记。 毋庸置疑，已经成为“书记的人”。 这可是很重要的一步。 “书记，您就是我的学习榜样。” 侯卫东挺直腰板，眼神中满是感激，声音铿锵有力地说道：“书记，您对我的信任和栽培，我铭记于心。交通运输厅责任重大，掌管着千亿资金，关系着千家万户的出行便利，更关乎全省经济发展的命脉。我定当以您为榜样，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宗旨刻进骨子里、融入血脉中。往后工作里，我会以最严谨的态度把控每一笔资金流向，确保每一分钱都用在刀刃上，绝不辜负组织和百姓的期望。同时，我也会带领团队大力推进交通项目建设，优化全省交通网络布局，让群众出行更便捷、更舒心。我还会狠抓队伍建设，打造一支廉洁奉公、业务精湛的交通铁军，以实际行动为全省交通事业高质量发展添砖加瓦，向dang和人民交上一份满意的答卷！” “好，我希望你能说到做到！言行不一，可别到时候手下无情！这次考察中，有同志反映你工作作风比较霸道，这方面还是要适当注意一下。” 其实现在单位里一把手强势是好事也是坏事。 有些时候一把手太软弱了，反而工作开展不了。 自己在平时工作中也是比较强势的。 所以在这点上，徐雨萌也是点到为止。 这点候卫东想的也是这样。 心里想，和书记您比起来，真的差远了！ 要说强势，书记您才是no1！ “卫东同志，关于任命你为交通运输厅厅长的事，现在还在讨论阶段———你要注意一下组织纪律。”徐雨萌叮嘱。 “书记，我懂的。” 离开书记办公室，走出常委大楼。 哇！ 外面天气真好。 阳光灿烂，白云朵朵！ 侯卫东知道，既然书记找自己谈话，那基本上就是板上钉钉了。 “今天是个好日子，心想的事儿都能成.........” 他感觉好久都没有哼歌了，莫名奇妙的就想到了这一首。 自从进入了仕途，基本上和唱歌绝缘了。 不唱歌也不听歌。 只会几首老的不能再老的歌曲。 不过也挺应景。 走到自己的车前，歌声戛然而止。 司机和秘书都在车上。 不能让他们看到自己忘乎所以的样子。 得装作是个没事人一样。 但扯起的嘴角还是掩饰不住。 秘书和司机看见侯厅长，知道厅长好事将近了。 100%马上扶正！ 对他们来说也是好事。 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第1407章 引起市民业主关注 6月15日上午9:30，河东省委常委会议准时在省城羊州召开。 每一次的常委会议总是和全省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 常委会的议题提前下发下去了，不可避免的出现跑风漏气。 常委会上无秘密，常委会前也没秘密。 老百姓最关注的不是河东省交通运输厅厅长由谁来当，而是省委，省政府要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的消息。 而且..........绝大部分群众都听说了————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要免费通行了！ 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的费用也要大幅下降。 这可是和河东人民的生活息息相关的。 据河东省统计局的统计，河东的汽车保有量已经达到了3500万辆，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分别又是连接河东南部和北部、东部和西部的重要大桥，小车一次20元的通行费用，不但增加了车主们的支出，也在一定程度上制约了河东东西、南北的交流， 其中有不少的车主要经常往返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的，听到这两座大桥变成免费通行之后，不激动是假的，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飘来的！ 很自然的，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取消收费成了街头巷尾热议的话题。 在河东南部的一家汽车维修店里，机油与橡胶混合的气味弥漫在空气中，几位车主围坐在油腻的折叠椅上，在那里议论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能不能收回和会不会取消收费的事？ 一位开灰色面包车的中年车主老张，狠狠吸了一口烟，烟灰簌簌落在沾满油渍的裤腿上。 “听说没？洗药湖大桥要免费通行了！”他用力拍了下膝盖，金属烟盒在塑料凳上发出清脆的响声，“我每个月要跑八趟河东南部拉货，以前过桥费一次20，一来一回就要40，一年下来就是2000多块。这下好了，能给孩子多报个补习班。” “可不是嘛！” 年轻的网约车司机小李把手机导航界面转向众人，屏幕上密密麻麻的行程记录格外显眼，“我每天至少过两次桥，这笔钱省下来，能换套新的汽车座垫。以后去河东南部旅游的客人肯定更多，说不定还能带动两边的经济发展呢。” 他眼里闪烁着憧憬的光芒。 角落里，穿着褪色工装的老周却默默摇头，布满老茧的手摩挲着保温杯： “王家势力那么大，省里真能把大桥收回来吗？你们忘了前年的事儿？省交通厅想调整收费标准，第二天因为王家不同意又..........我怕这次也.........”他的声音越来越低，店里的气氛瞬间凝重起来。有人开始低头刷手机，试图从零星的小道消息里寻找更多证据；有人若有所思地转动着车钥匙，金属环碰撞声在寂静中格外清晰。 这个担忧不无道理。 与此同时，河东北部的“平安加油站”里，加油枪的滴答声与车主们的议论声交织在一起。穿着碎花裙的女车主林女士正在给粉色轿车加油，她笑着对闺蜜说：“要是王家湾大桥免费通行，以后周末去郊外露营就更划算了！以前光过桥费都要40，现在能省下来买奶茶和零食啦。”她的笑声清脆，却难掩眼中的期待。 一旁开着重型货车的赵师傅摘下满是汗渍的帽子，黝黑的脸上露出久违的笑容：“这对我们搞运输的来说，简直是救命稻草！我跑一趟运输能省100多，一个月下来多赚好几千。希望这次常委会能顺利敲定，王家湾大桥免费通行对我们运输行业的影响可太大了。”他重重地拍了拍车门，铁皮震动声里满是兴奋。 戴着老花镜的退休教师陈叔，语气却透着忧虑：“想法是好的，但王家在河东扎根几十年，这么多年靠着这些资产赚得盆满钵满，要收回哪有那么容易？就怕到时候雷声大雨点小，咱们空欢喜一场啊。” 暮色渐浓，加油站的灯光亮起，车主们的身影被拉得很长。他们的讨论声渐渐被来往车辆的轰鸣声淹没，但关于大桥免费通行的期盼与担忧，却如同初夏的蝉鸣，在河东的大街小巷里久久回荡。 和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关注度这么高不同，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要降30%的费用的消息，更多引起关注的是那些企业。 毕竟企业没有车主那么多，所以关注度也没有那么高。 但相关的企业实际上对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能不能收回和会不会降30%的费用，他们的关心程度比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还要高。 这些年卷啊。 不少企业都在想办法节约开支但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却是他们一道绕不过去的坎！ 降了30%，意味着企业的产品更加有竞争力。 在珠城港口物流园内，集装箱卡车的轰鸣声与叉车作业的提示音交织成一片。港城货运公司的会议室里，烟雾缭绕，七八个企业主围坐在斑驳的会议桌前议论。 "你们听说了吗？码头省里要收回去了，珠城码头要降30%的费用！" 年轻的外贸公司老板小林说："我们公司每月在码头装卸、仓储上就要花二十多万，降30%能省出一套新的erp系统！现在国外订单本来就少，这笔钱省下来，至少能保住三条生产线。" 一旁经营海鲜冷链的老张却把保温杯重重一放："哪有这么容易？王家的码头向来是说一不二，前年我们几家冻品企业联名申请降低冷藏柜租赁费用，结果第二天仓储费直接涨了15%。这次........."他的声音戛然而止，会议室里只剩下空调外机的嗡鸣。 隔壁的沿海市工业园区，电子元件厂的王厂长正对着财务报表愁眉不展。"淡水湾码头的吊装费占了我们运输成本的大头，" 他用红笔重重圈出一串数字，"要是真能降费，每台设备的出厂价至少能下调200块，在东南亚市场就更有竞争力了。" 夜幕降临，沿海市的霓虹次第亮起。在一家主打出口的服装厂车间里，老板娘李姐说： "这些年订单越来越少，码头费用不降，我们根本撑不住。要是真降30%，我就能把裁床部的半自动机器换成全自动的，效率翻倍！"但车间主任老周却摇头："王家在沿海经营了三代人，这肉哪能轻易吐出来？" 在珠城的航运俱乐部，几个船运公司老板聚在吧台前，威士忌杯里的冰块随着他们的讨论轻轻碰撞。"如果降费，我们就能开通新航线，"一位船东转动着酒杯，"但王家可不是吃素的........" 他的话被突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打断，众人的目光齐刷刷投向他亮起的屏幕，仿佛那是解开这场谜底的钥匙......... （祝所有的书记们端午安康！） 第1408章 两座大桥免费通行 徐雨萌和乔巧走进常委会会议室的时候，会议室里交头接耳的声音戛然而止。 对于绝大部分常委们，大家心里都明白，收回王家旗下的码头和大桥，对河东省委省政府来说，现实的政治意义远超经济利益。 甚至超过当初的教育改革和医疗改革。 它有效地树立了河东省委、省政府的公信力。 终于在自己从这一届手上实现了。 徐雨萌端坐中间说：“同志们，现在开会！第一项议题：省委，省政府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收回工作计划在一周内完成，7月1号开始，按照新的收费标准执行，首先有请省纪委书记曾国伟同志向同志们汇报近期，我省的反腐倡廉形势。” 之所以让曾国伟汇报近期的反腐倡廉形势，是因为近期被省纪委留置审查的不少干部都牵涉到了王家旗下的各种产业。 曾国伟翻开面前装订厚实的汇报材料，此刻声线像淬了冰： "同志们，近期的反腐倡廉，省纪委取得重大战果。省纪委监委已累计立案审查调查67人，其中副省级干部2人——原副省长钱明贵，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厅级干部3人，处级干部28人，副处级及以下35人。" "钱明贵、罗成长期收受王家贿赂，金额特别巨大........."他的声音在寂静的会议室里激起回响，与会常委们手中的笔在笔记本上沙沙作响。 "交通运输厅系统是重灾区。"曾国伟不疾不徐的汇报。"原厅长方亮任职八年间，其下属12个处室负责人全部涉案。我们追回赃款赃物共计13.6亿元，查封房产27套、车辆41台，其中98%的违纪违法线索，均与王家在河东省的23项产业存在直接关联。" 会议室后排传来压抑的抽气声。 "这些蛀虫用纳税人的钱为王家筑起独立王国’，肆无忌惮的侵吞国家利益........" 曾国伟汇报完，冲徐雨萌点点头，徐雨萌接着说道：“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腐败干部，他们成为了王家利益的代言人，使得王家的各种产业在毫无监管的前提下野蛮生长。” “聚宝盆集团非法集资有王家的身影，河东石油到期后不按协议继续经营、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两座收费大桥超期经营五年，不管不问，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收费标准连创新高，所以继河东石油被省委、省政府收回后，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收回时机已经成熟！” 接着，省长郭华向大家汇报了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后，对收回王家旗下的珠城第一、第二码头和沿海市淡水湾码头、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的收费方案： 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从7月1号开始废除之前的除军警车辆、执行重大抢险任务的车队免费通行，七座以下私家车单次收费20元的规定改为针对所有的车辆免费通行。 郭华解释说： “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改为免费通行，是河东省委省政府向腐败“亮剑”后的一记重磅民生实招，其多重意义在政治、经济、民生与政府公信力层面形成强烈共振。 免费通行政策是对“破除利益藩篱、重塑政治生态”的具象化表达。长期以来，两座大桥超期收费的背后是腐败官员与王家利益集团的权钱勾结，成为群众诟病的“特权象征”。如今免费通行，彻底斩断利益输送链条，向全省干部群众宣告“权力不可私用、公器不可谋私”的执政铁律，彰显了省委省政府清除腐败积弊、重建政治清明的决心，为后续深化改革扫清障碍。 免费政策将显着降低区域物流与出行成本。作为交通枢纽，两座大桥曾因高额收费增加企业运输负担，阻碍区域要素流动。免费后，物流企业运输成本预计降低15%-20%，能够激发市场活力，促进河东省与周边地区的经济协同，加速产业融合；私家车通行成本的归零，也将释放消费潜力，刺激周边旅游业、餐饮业发展，为经济增长注入新动能。 两座大桥取消收费，这是最直接的惠民举措，切中群众“急难愁盼”。过去，高昂的过桥费让普通民众望桥兴叹，免费通行彻底解决群众“出行贵”问题，尤其对往返城乡的务工人员、货运司机而言，每年可节省数千元开支；同时，免费政策拉近城乡距离，推动公共服务均等化，增强群众获得感与幸福感，让发展成果更多惠及普通百姓。 免费通行是政府重拾民心的关键一步。曾经因腐败导致大桥违规收费，严重透支政府信用；如今政策调整，将“为民服务”从口号变为现实，用真金白银的让利重建群众信任。这不仅是对历史问题的清算，更是向社会传递“有错必纠、执政为民”的强烈信号，让民众看到政府自我革新的勇气，有力提升政府在群众心中的权威性与公信力。 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的免费通行，既是铲除腐败毒瘤的“收尾战”，也是重塑执政根基、推动高质量发展的“开局棋”，其深远影响将持续为河东省的长治久安与繁荣发展赋能。” 徐雨萌看了看所有的常委们说：“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吧。” 第1409章 免费还是收取一半 齐全清了清嗓子，语调沉稳中带着一丝斟酌："徐书记、郭省长，各位同志，我原则上支持收回王家产业的决策，但对两座大桥完全免费通行的方案，我有些不同意见。" 他抽出夹在文件夹里的财政预算报表，用红笔圈出养护支出那栏："洗药湖、王家湾两座桥日均车流量超18万辆次，按原收费标准年收益近60亿元。即便扣除运营成本，每年仍能结余23亿用于基础设施建设。完全免费后，这笔资金缺口将直接转移到省级财政，今年全省教育医疗补短板本就资金紧张，骤然增加的养护负担可能影响其他民生项目推进。" "我关注了几个本地论坛，不少群众反映，只要收费合理，对适度降低费用是理解的。如果将20元降到10元，既能让利于民，又能维持桥梁基本运营。咱们省隔壁的江北市，就是通过收费减半+财政补贴的模式，实现了桥梁养护和群众满意度的双赢。" "当然，我完全认同反腐倡廉成果必须转化为民生福祉。但以桥养桥的模式在全国多地都有成功先例，适当收费不仅能减轻财政压力，更能确保桥梁长期安全运营。与其一步到位全免，不如循序渐进调整，让群众看到诚意的同时，也为后续管理预留缓冲空间。" 齐全的想法更多还是站在财政角度上考虑问题，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省政府管钱，他这个常务副省长又管着钱袋子。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身子微微前倾，发言说："全免费不仅是经济账，更是政治账、民心账！" 他语气激昂的说到："同志们，王家把持大桥收费了35年，这35年里多少司机被迫绕道，群众盼免费盼得脖子都长了！现在好不容易收回大桥，还要收半价？这不是让老百姓觉得我们雷声大雨点小，反腐反了个寂寞吗？" 陈浩东抓起面前的会议材料扬了扬："看看纪委的报告！多少干部倒在王家的过桥费上？这些血泪教训还不够深刻吗？继续收费，哪怕是半价，都可能成为下一个滋生腐败的温床！咱们今天就是要向全省人民证明，政府说到做到，绝不拖泥带水！" 他突然放缓语气，目光转向齐全："齐省长担心财政压力，我理解。但别忘了，这两座桥免费带来的经济效益和社会信任，难道不比那点养护费更珍贵？物流成本降了，企业活力起来了，税源自然就多了。民心聚了，政府的号召力强了，往后推进任何改革都能事半功倍！" 陈浩东最后说道："今天我表个态，哪怕财政紧一点、苦一点，也要把这件民心工程办彻底，这两座收费大桥要免就干脆全免！" 宣传部部长王泰山接着发言说：“徐书记，各位同志，参加今天的常委会之前，我查了省内几个主流论坛和社交平台，关于大桥收费的话题讨论量已经突破200万，97%的留言都在呼吁彻底免费。” 他轻点屏幕，投影上弹出一条点赞超10万的热评：“‘王家吸血桥终于要断供了，就看政府敢不敢一步到位！’这不仅是网友的调侃，更是群众最真实的期待。” 王泰山的声音逐渐提高，会议室里的寂静被他的话语打破：“现在舆论场就像一个放大镜，我们的每一个决策都会被无限放大解读。如果只降半价，舆论必然会质疑我们‘打折扣落实反腐成果’，之前省纪委雷霆万钧的行动，好不容易积攒的民心可能功亏一篑。” “宣传口这几天一直在做舆情监测，”他翻开笔记本，语速加快，“群众对腐败深恶痛绝，对民生福利的期待却与日俱增。免费通行不仅是经济政策，更是最好的宣传素材。我们完全可以借此机会策划系列报道，把‘反腐成果转化为民生红利’的故事讲透，让全省人民看到政府刀刃向内、为民谋福的决心，这对提升政府公信力的价值，远非每年几个亿的收费能比。” 王泰山眼光看了看常委们：“顺应民心就是最好的舆论导向，所以一千道一万，没有一件实事来的实在，群众不是看我们说什么，而是看我们做什么。” 羊州市委书记顾涌摩挲着手中的钢笔，十分审慎的说道："徐书记、郭省长，陈书记和王部长的观点我理解，但从基层实际出发，完全免费的方案可能存在执行难点。" "王家湾大桥处在羊州境内，每年光是日常巡检、桥面修补就要吃掉2000万预算。一旦全免，省财政若不能全额兜底养护费用，这笔支出必然转嫁到地方。现在羊州教育、医疗欠账一大堆，实在腾不出更多资金来养桥。" 顾涌苦着脸继续说道："隔壁江北市收费减半+财政补贴的模式，恰恰解决了责任分担问题。既能保证桥梁正常运营，又能让地方财政喘口气。咱们搞政策不能光算大账，也要给基层留点缓冲空间。" 他略微停顿了一下，目光扫过在座常委，"羊州愿意全力配合省里决策，但恳请在养护资金分配上多向属地倾斜，否则..........." 那意思很明白，如果全部免费的话，那王家湾大桥维护的钱，要省财政来出。 第1410章 一槌定音免费通行 张长江的想法和顾涌如出一辙———因为洗药湖大桥就位于沿海市。 除了担心维护的费用，他还有一个担心就是大桥的质量。 "同志们，洗药湖大桥可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光鲜！桥墩混凝土碳化、钢索结构锈蚀，这些隐性病害都是现在洗药湖大桥面临的问题。" "上个月的专项检测发现，主桥墩承重能力下降了12%，这还是在限制大型货车通行的情况下！" 收费的话，不但可以维持大桥的运营。沿海市政府还多了一笔收入，所以他一再强调大桥存在的问题。 "35年的超期服役，现在的洗药湖大桥就像个久病缠身的老人，每年2000万的养护费不过是勉强续命！" "要是全免通行费，明年连基本的巡检都没钱做！更别说长远考虑——十年后这座桥要是彻底报废，新的过江通道建设至少要30亿，这笔钱从哪来？" 他的目光扫过全场，语气愈发沉重："我完全支持反腐倡廉、还利于民，但政策不能只看眼前的民心，更要为子孙后代负责！" 张长江突然提高声调，"如果省财政能承诺十年内全额保障养护和重建资金，沿海市二话不说举双手赞成免费！可现在.........降一半我觉得挺好的。” 组织部部长曹武昌挺直腰板，将手中的钢笔轻轻搁在笔记本上，深邃的目光缓缓扫过会议室里的每一张面孔。他的声音低沉却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同志们，我认为当前最关键的，是要算好这笔政治账。" 他微微前倾："看看纪委的报告，多少干部因为这两座桥栽了跟头？收费权背后滋生的腐败，早已成为侵蚀政治生态的毒瘤。继续收费，哪怕是半价，都难免让人联想到过去的利益输送，这对刚刚重建的政治清明将是沉重打击。" 曹武昌翻开面前的干部档案材料，语气愈发严肃："这次省纪委的调查结果，因为大桥收费衍生的腐败案件，导致多少干部身陷囹圄，多少家庭支离破碎？我们不能再让这座桥成为新的腐败温床！彻底免费，就是要向全省干部释放强烈信号——公权力绝不能成为谋私的工具！" 他的目光转向齐全和顾涌，语重心长地说："齐省长、顾书记担心的财政压力和养护难题，我理解。但我们更要看到，免费通行带来的政治效益，将极大提升干部队伍的凝聚力和战斗力。当群众看到政府动真格为民谋利，干部们干事创业的底气会更足，执行政策的阻力也会更小。" 曹武昌合上文件夹，字字铿锵："这笔政治账，算的是人心向背，算的是执政根基。一时的财政压力可以想办法克服，但错失这个重塑政治生态的良机，我们对不起河东的百姓，更对不起肩上的责任！" 会议室里响起一阵轻微的骚动，他的发言在不少常委心中激起强烈共鸣。 紧接着乔巧、朱怀兵、夏拥军也纷纷表态，赞成这两座大桥干脆免费。 随后，徐雨葫说道：“今天的会议开得很好———大家都能够从站在自身的角度出发，畅所欲言，说出自己的想法和看法，只要不怀有私心杂念，我觉得这样的发言是件好事！ 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免费，是全省人民翘首以盼的事情，好事办好，我们要算经济账，但更要算政治账。” 徐雨萌双手撑住会议桌缓缓起身，深灰色西装上别着的党徽在顶灯照射下折射出沉稳的光。她的目光依次掠过神情各异的常委们，声音清脆响："同志们，齐省长算的财政账、张书记顾书记讲的基层难处，我都听见了，也都记在心里。但今天这场会议，我们必须站在更高的维度——站在河东千万百姓的立场，站在党的执政根基的高度，来做这个决定！" 她举起曾国伟的那份反腐报告，纸页翻动声在寂静的会议室格外清晰： "看看这份触目惊心的名单！副省级干部2人，厅级干部3人，整整67名干部倒在王家产业的利益输送链上！这些数字背后，是多少被扭曲的政策、被盘剥的民脂民膏？今天若还保留收费，哪怕只是半价，我们怎么向群众交代？怎么斩断利益集团卷土重来的念想？" 徐雨萌的语气稍稍放缓，眼中泛起温热："我走访过部分司机，听取过他们的意见。有位老司机握着我的手说，他跑了二十年运输，光过桥费就交了三十多万。这些钱，原本能供孩子读大学，能给老伴治病..........."她的声音微微发颤，"现在全省人民都盯着这两座桥，这不仅是路桥收费的问题，更是检验我们是否真正践行人民至上的试金石！" 她转身指向墙上悬挂的"为人民服务"标语，字字千钧："财政压力大，我们勒紧裤腰带；养护资金缺，我们开源节流。但失去民心，我们就失去了一切！今天我表个态——省财政全额兜底两座大桥的养护费用，成立专项小组对接重建规划。十年、二十年，哪怕再难，我们也要把这两座桥变成惠民的丰碑！" 会议室里骤然响起此起彼伏的掌声。徐雨萌挥了挥手，语气恢复一贯的果决："现在我宣布，洗药湖大桥、王家湾大桥自7月1日起全面免费通行！任何困难，省委省政府扛；任何责任，我徐雨萌担！散会后，交通厅、财政厅立即制定实施方案！" 书记一槌定音。 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免费通行的事，就这么愉快的决定了。 第1411章 王老爷子突然暴毙 徐雨萌自然是常委会里绝对的核心，定海神针，虽然要听听各位常委的意见，但实际上，她决定的事，几乎就是要不折不扣的执行。 接下来要讨论的自然码头降低收费的问题。 降30%。 获得常委们的一致通过。 接下来讨论的是省交通运输厅厅长的人事安排。 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向常委们汇报说：“按照省委的安排部署，组织部对交通运输厅常务副厅长侯卫东进行了考察，拟正式任命为交通运输厅厅长.......” 虽然事前常委们都知道要任命侯卫东为交通运输厅厅长，但听到曹武昌在常委会上正式提名的时候，省长郭华、常务副省长齐全、羊州市委书记顾涌、沿海市委书记张长江心里还是泛起了酸劲。 因为这一次的交通运输厅厅长人选，徐雨萌并没有征求他们的意见，至于其他常委是否征求他们不知道，也就是说，这一次的交通运输厅厅长任命，和他们一点关系都没有。 谁掌握了人事权，谁就有话语权。 一个人权力的最直接体现是什么？ 用人权！ 而现在，这些权力牢牢的掌握在徐雨萌手里。 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罗成都可以分分钟的去踩缝纫机，如果是自己呢？ 自己虽然是zong管干部，可别忘了，罗成也是中管干部。 哪个干部一路走来，身上没有点瑕疵？ 几个人都有这种感觉，自己进入了省委常委，虽然已经进入了河东省的权力中枢，但....... 在这个权力中枢里，自己有越来越边缘化的危险，这是件很令人可怕的事！ 怎么办呢？既然局座已经提名了，反对不是办法，干脆支持吧。 至少落个温良谦恭。 想到这，郭华首先表态说：“何卫东同志我有一定的了解，工作能力很强，之前因为和方亮在有些问题上看法相左，一直没有得到重用，在对侯卫东的使用问题上，书记提名让侯卫东担任交通运输厅厅长，体现了事业为上、人岗相适、人事相宜的原则，期待侯卫东同志担任交通运输厅厅长后，拨乱反正，迅速带领省交通运输厅走上正轨。” 纪委书记曾国伟则从纪委的角度出发，谈了侯卫东适合担任交通运输厅厅长的理由。 “这次省交通运输厅上至厅长，下至12名各处干部均涉及腐败，唯独侯卫东同志能够独善其身，这是很难能可贵的，这次对侯卫东同志的提拔，由我们省纪委介入，杜绝了带病提拔的可能，由身清气正的侯卫东同志担任交通运输厅厅长，可以在一定程度上扭转省交通运输厅的各种不正之风，这个任命，我同意！”接着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省zeng协一把手楚雄、省政法委书记夏拥军、省军区司令员朱怀冰，省委秘书长乔巧纷纷发言表示支持。 一看绝大多数都表示支持了，反对也不可能有什么效果，其他几个常委，虽然心里有想法，但都表示同意。 常委会的各项议程取得圆满成功！ 王云第一时间得到了常委会的消息。 他匆匆赶到养心别院。 这几日，王老爷子整个人都很萎靡，无精打采。 对王家的打击接踵而至。 王阳又被省纪委带走在调查，换谁心情也好不起来！ 王云匆匆走进养心别院，脚步急促而沉重，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焦急与忧虑。看到王老爷子那萎靡不振的模样，他心里一紧，赶忙快步走到老爷子身边，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急切地汇报起来： “老爷子，不好了！省委常委会刚刚做出了决定，要收回咱们王家旗下的珠城1号、2号码头，还有沿海市淡水湾码头。不仅如此，洗药湖大桥和王家湾大桥也保不住了，从7月1号起，这两座大桥就要免费通行，码头的费用也降低了30%。” 王老爷子原本就毫无生气的眼神里，此刻更是涌起了惊涛骇浪般的愤怒与绝望，整个人像是瞬间被抽去了所有力气，身子晃了晃，差点没稳住。王云见状，赶紧上前扶住老爷子，脸上满是痛心与无奈，接着说道：“这次常委会上，徐雨萌的话语权极大，关于交通运输厅厅长的人事任命，她都没征求郭华、齐全他们的意见，直接就定了下来，现在的河东省官场，她的权力越来越大，我们王家这次恐怕是在劫难逃了。” 听到这话，王老爷子嘴唇颤抖着，却半晌说不出话来，过了好一会儿，才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怎么会这样......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他的声音里满是不甘与懊悔，浑浊的双眼空洞地望向远方，似乎在回忆往昔王家的辉煌，又似乎在思考如今该如何应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 王老爷子枯瘦的手指紧紧攥着茶盏，青瓷表面凝着冷透的茶汤，在午后的光影里泛着暗沉的幽光。 他喉结上下滚动了几下，方才沙哑开口："云儿，这茶凉得比人心还快.........." 骨节嶙峋的手突然剧烈震颤，杯盏重重磕在红木茶案上，碎瓷混着残茶飞溅而出，在素色锦缎上洇开大片深色污渍。 话音未落，老人佝偻的脊背突然僵直，浑浊的眼球向上翻涌，脖颈青筋暴起如扭曲的枯藤。 王云扑过去时，只来得及扶住老人瘫软的身躯，指腹触到的脊背嶙峋如柴，往日威严尽化作抽搐的余温。 王老的私人保健医生匆匆赶到，捏了捏老爷子的脉搏，已经没有了动静。 王云急忙又拨打120。 急救车刺耳的鸣笛声刺破庭院寂静时，王老爷子半阖的眼帘下，干涸的眼角竟沁出一滴浑浊的泪，在惨白的脸颊上蜿蜒成最后的痕迹。心电图的长鸣声中，王家的权杖轰然坠地，震碎了满地残瓷与未尽的叹息......... 第1412章 徐雨萌再次来中南 徐雨萌知道王老爷子去世后已经是第二天上午，王家并没有人通知她，告诉她这个消息的是省长郭华。 他有些拿捏不准，省里面对王老爷子去世的态度。 “省委、省政府的名义送花圈就不必了，以个人的名义送吧。” 徐雨萌略微思忖了一下说。 郭华心里有数了。 郭华前脚刚走，关国华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书记，华夏农业科技大学的批复已经下来了！后天举行开工典，教育部李小龙部长、农业农村部常乐部长也都要来，你上次可是答应了要参加的，中南省这边我可是都已经说出去了，说您一定会参加，今天正式向您发出邀请，怎么样？您不会没空吧？” 徐雨萌有些无语了。 这是赶鸭子上架呀———这关国华都已经把话说出去了，自己不参加，肯定不太好。 再说了，自己对中南还是有感情的。 本来他已经行程定好了，到沿海市那边考察调研，顺便推进港九——珠城——澳城大桥的前期各项准备工作。 “好吧，国华书记，我知道了，一定参加！” 徐雨萌十分爽快的就答应了。 “中！那就这么说定了，同志们，都盼着您来指导工作呢！” 关国华知道大家都很忙，既然目的已经达成，他也就很快的挂了电话。 结束了关国华的电话，徐雨萌想了想，和白苏凡挂了个电话。 两个人一个在汉中，一个在河东，聚少离多。 大部分时间都是通过电话维系感情。 “汉东那边的工作怎么样？累不累？”徐雨萌关切的问了句。 年纪白苏凡比她大，但职务徐雨萌比他高。 其实只是相对徐雨萌而言，让人感觉白苏凡的升迁速度慢了，但其实，以50岁的年龄，能够当上汉东省委副书记、省长，这个速度相比于普通人来说已经是很快了，到目前为止，他是最年轻的省长———由此可见一斑。 在家里面两个人都很平等。 汉东那边正在准备召开半年度的经济工作会议，老公这个省长很忙，她是知道的。 “我这边还好啦，天塌下来还有王书记顶着，”电话那头白苏凡笑笑，“倒是你那边各种阻力不小，你又是一把手，要多注意自己的身体。昨天晚上我打电话回去，三个孩子的中考成绩都出来了，清潇总分619、清淮636、清雅609，都不错，上了第一批是重点。” 中州中考的满分是660分。 白清潇总分619分、徐清淮636分、白清雅609，这个中考成绩确实很亮眼了。 徐雨萌这才想起，最近忙的连三个孩子的中考都没有顾得上。 这个成绩让徐雨萌又惊又喜。 “我以前看他们那么贪玩，还担心，看来孩子们上课的时候还是挺专心的，真不错！全部都上了第一批次重点！” 徐雨萌高兴地说道。 其实，以徐家的地位，白清潇、徐清淮、白清雅想上中州的哪一所高中肯定都没有问题，他们的户籍所在地就有中州最好的高中———中州四中和清北附属中学。 但徐雨萌的原则还是要孩子们自己考。 凭自己的本事进去。 “几个孩子虽然嘴上不说，但还是很用功的，而且你追我赶，昨天我打电话回去的时候，还哭了，清雅说他没考过两个哥哥，倒数第一，说高考的时候一定要超过两个哥哥———有其母必有其女，清雅在这点上特别像你！”白苏凡说道。 “女孩子争强好胜也是好事，总比碌碌无为强，我最大的担心就是他们成为纨绔子弟，看来这点我想多了，他们外婆的功劳大大的。” 对三个孩子的教育，更多的还是他们的外婆。 “是啊。” 这点，白苏凡完全赞同。 ........ 徐雨萌乘坐的飞机降落在中原国际机场的时候，虽然徐雨萌一再叮嘱，不用迎接，但她走出来的时候，书记关国华还是带着四套班子领导，在中原国际机场迎接。 省委书记关国华、省长沙溢看到徐雨萌，都跟老朋友好久没见似的，特别亲切。 关国华和沙溢心里都特别明白，自己能坐上这个位置，徐书记功不可没。 别看现在徐书记不是中南省委书记了，但人家还是居委会成员呢，提携之恩外加领导，怎么能够不敬重？ “书记，欢迎来中南指导工作！”关国华满面春风。 前人栽树，后人乘凉。 有徐书记前面的开天辟地，中南省上半年的经济发展可圈可点，关国华这个省委书记，自然也脸上有光。 一样脸上有光的，还有省长沙溢。 都说跟着组织部年年有进步，跟着徐书记也一样，几年间就跨了两大步，成为一省之长了。 “书记，听说您要来，大家都很激动！”沙溢说。 他说的一点都不夸张。 听说“老书记”要来，河东省委、省政府大院里的人都不淡定了。 人的名、树的影。 机场里进出的旅客也察觉到了今天的异常。 都知道来了重要的人物。 明星或者重要的领导。 纷纷打听。 知道是中南省委书记徐雨萌时，奔走相告：是徐书记回来了！ 心里竟然都莫名的有些激动。 徐雨萌微笑着和四套班子的领导打招呼，彼此都熟悉，曾经是一条战壕里的战友。 大家互相握手寒暄过后，车队前往中原迎宾馆，徐雨萌一行将下榻那里。 让人有些始料不及的事，当徐雨萌他们的车队驶出机场时，机场道路两旁，竟然站了数百名自发欢迎徐雨萌的群众。 隔着车窗都能听到外面在喊。 “徐书记，欢迎来中南！” “中南人民感谢你！” 徐雨萌只好隔着考斯特的车窗，向大家挥手致谢。 心里却很多的感动。 自己只是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工作，没想到中南的群众还记得。 多好的群众！ 这一幕也让关国华生出很多感慨。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民心可用，民心不可违。 自己唯有兢兢业业和徐书记那样，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争取做一个离开中南后，中南人还记得的省委书记！ 第1413章 常务副省长去梅岭 车队来到迎宾馆，来参加奠基仪式的教育部部长李小龙、农业农村部部长常乐，闻知徐雨萌到了，也下来迎接徐雨萌。 熟人相见，分外亲切。 三个人都是作为贵宾出席华夏农业科技大学的奠基仪式的。 “李部长，常部长，感谢对中南省的信任啊，把华夏农业科技大学这么重要的一所学校放在中原市。” 虽然已经不是中南省委书记了，徐雨萌还是对两位部领导表示感谢。 毕竟是自己当中南省委书记的时候争取来的。 李小龙哈哈一笑说：“徐书记，要说起来应该感谢你才对呀，你看中南省把亚运会和办华夏农业科技大学有机的结合起来，这种新的模式很值得我们教育部门借鉴！既节约了经费又办起了一所高质量的大学。” 在徐雨萌面前，李小龙可不敢摆架子。 常乐也说：“是啊，我们农业农村部也要感谢徐书记呢。” 徐雨萌连忙摆了摆手，眼角漾开温和笑意："李部长、常部长言重了！这都是咱们通力协作的成果，中南省不过是做好东道主本分。亚运会场馆改造工程能和新校建设衔接，离不开教育部、农业农村部前期的政策支持和专业指导，这才有了资源整合的契机。要说创新，还得靠部委领导高瞻远瞩，给地方指明方向。我们不过是顺着规划踏实做事，今后学校发展还得仰仗两位部长多把关、多扶持！" 关国华连忙说：“各位领导赶紧里头请，我们到会客室里面聊。” “请..........” “请...........” 大家鱼贯走入迎宾馆。 这里徐雨萌很熟......... 华夏农业科技大学和未来的亚运会运动员村是相结合的，校区位于中原市中原区的西郊。 奠基仪式因为有徐雨萌的参加，外加教育部、农业农村部领导，中南方面，省委书记、省长出席，所以今天的这个奠基仪式级别很高。 今天的这个奠基仪式很隆重。 现场红旗飘扬，彩球高悬。 施工建设队伍、省直单位、华夏农业科技大学筹备方组成的各个方阵，整齐的坐在会场。 主席台上，徐雨萌坐在紧邻关国华的左边，关国华的右边坐的是省长沙溢，徐雨萌的右边坐的是教育部部长李小龙，沙溢的旁边坐的是农业农村部部长常乐。 本来关国华想让徐雨萌坐在自己的位置，毕竟徐雨萌是居委会成员，加上这个华夏农业科技大学，又是徐雨萌担任省委书记的时候争取来的，但是徐雨萌坚决推辞，一定要关国华这个省委书记坐主位。 她给出的理由让人无法拒绝：现在关国华是省委书记，是地主，自己是客，不能喧宾夺主。 对于徐雨萌的谦让，关国华心里还是很感慨的。 要说论级别，徐雨萌比自己高，而且又是老省委书记，今天奠基仪式的这个华夏农业科技大学，也是在她的手上争取来的，她如果坐主位的话，众望所归。 可即便如此，这位徐书记始终知道主次之分，不会抢自己这个省委书记的风头。 当然了，有些风头，徐雨萌想躲都躲不掉。 当主持会议的省长沙溢，介绍到徐雨萌，徐雨萌站起身向大家致意时，现场掌声雷动。 就连介绍到省委书记关国华的时候，现场的掌声都没有徐雨萌的来的热烈。 由此也可以看出来，徐雨萌在中南省的欢迎程度，有多么的得民心。 但关国华一点都不嫉妒。 知道徐雨萌从政经历的人都知道，她从政以来，从春江到西江，再到中南，哪一个省不是如此？ 所以一点都不奇怪......... 省委书记去了中南，齐全在羊州也坐不住了。 从梅岭市反应过来的情况来看，那边的情况越来越紧急。 他决定亲自去一趟梅岭，理由么当然是考察调研！ 常务副省长到 做戏做全套。 既然是常务副省长到 省政府秘书长游科勤，主管教育经贸副省长周威龙，省发改委主任庞水平陪同考察。 加上媒体，秘书等，正好一考斯特。 梅岭市委书记陈方辉、市长李水华带领梅岭市委，市政府四套班子领导在梅岭东路高速出口迎接。 老市委书记亲自来到梅岭，让陈方辉和李水华两个稍微安心了些。 近一段时间，省纪委调查组在梅岭市上蹿下跳的，陈方辉和李水华两个都有些焦头烂额了。 调查组组长、省纪委副书记肖庆国对陈方辉和李水华避而不见，那个副组长熊江南和他的手下又神出鬼没似的，估计手头已经摸到了不少对梅岭市不利的线索。 老书记来了，这就是定海神针。 到了迎宾馆稍事休息后，在迎宾馆会议室听取梅岭市委、市政府的工作报告。 主要是汇报上半年取得的成绩。 负责汇报的是市长李水华。 李水华翻开汇报材料，目光扫过会议桌前的齐全和其他省领导："各位领导，今年上半年，梅岭市紧扣高质量发展主线，经济社会发展交出亮眼答卷。地区生产总值完成1386.5亿元，同比增长8.2%，增速位列全省第二；一般公共预算收入达142.3亿元，同比增长7.8%，税收占比提升至81.5%，财政收入质量持续优化。" 他抬手示意工作人员切换ppt，屏幕上柱状图跳动攀升："工业经济是增长主引擎，规上工业增加值同比增长9.1%，新能源汽车零部件、生物医药两大主导产业产值分别增长15.6%和12.8%。值得一提的是，我们抢抓数字经济机遇，建成5g基站1200座，新增数字经济企业237家，数字经济核心产业增加值占gdp比重达18.3%。" 谈及民生领域时，李水华翻开另一份数据报表："民生支出占财政总支出78%，年初承诺的十件民生实事已完成过半。城镇新增就业2.8万人，失业率控制在3.8%；老旧小区改造惠及1.2万户居民，新建改扩建中小学、幼儿园15所，新增学位8000个。特别是在乡村振兴方面，农村居民人均可支配收入增速连续三年高于城镇居民，特色农产品电商销售额突破15亿元。" 汇报尾声，李水华合上文件夹，语气充满信心："虽然面临经济下行压力，但梅岭市有信心全年gdp突破2800亿元大关，力争在全省高质量发展考核中跻身第一方阵。恳请省委省政府在重大项目布局、产业基金支持等方面给予更多指导！" 齐全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醉翁之意不在酒，但汇报还得要听。 第1414章 大吃大喝毫不收敛 但接下来的流程还是要走，毕竟自己的由头是下来考察调研。 反正发言稿是秘书提前写好了的，照本宣科就行。 要不然怎么说越是大领导越好当呢。 连发个言都不需要自己写稿。 齐全微微前倾身体，目光从李水华身上缓缓扫过在场众人，语气里带着上位者的威严："水华同志的汇报数据详实、亮点突出，梅岭市上半年的成绩单确实可圈可点。gdp增速全省第五、税收质量提升、数字经济破局，这些成绩充分展现了市委市政府的执行力。特别是新能源和生物医药产业的逆势上扬，为全省产业转型提供了鲜活样本。" "但我们也要清醒看到问题。固定资产投资增速较一季度回落1.5个百分点，重大项目开工率不足60%；外贸进出口受国际形势影响，降幅较上月扩大0.8个百分点。更要警惕的是，个别民生项目存在资金拨付滞后、群众满意度不达标等情况。" 会议室气氛骤然收紧。 齐全摘下眼镜擦拭镜片，语气转为郑重："省委省政府对梅岭寄予厚望，越是形势向好，越要保持时时放心不下的责任感。下半年要聚焦三个重点：一是狠抓项目建设，建立重大项目专班攻坚机制，确保三季度开工率突破85%；二是强化民生兜底，对老旧小区改造、学位供给等群众关切问题开展专项督查；三是严守安全底线，尤其要防范化解房地产、金融领域潜在风险。" 他重新戴上眼镜，目光如炬："同志们，完成全年目标任务时间紧、任务重。希望梅岭市继续发扬敢闯敢拼的劲头，既要保增速更要提质量，既要抓当前更要谋长远，以实实在在的业绩为全省发展大局作出更大贡献！" 整体的发言都是程式性的。 主要是肯定成绩。 其次是指出些无伤大雅的不足来。 最后是鼓励。 齐全的整个发言稿，安庆祥和。 话音落下，笔尖在纸面沙沙作响，记录声在会议室此起彼伏。 领导讲话认真记录，这也是官场上的潜规则了。 在领导的眼里，这是认真的表现。 哪怕你在那里画圈圈都行。 领导要的是仪式感。 至于是左耳朵进右耳朵出，是记下些什么都不重要。 听完汇报，中午的宴请就是在迎宾馆。 为省里来的领导接风。 梅岭迎宾馆没有星级，却胜似星级。 在梅岭市，属于无冕之王。 比五星级的格兰云天还要高端大气。 园林式的布局，表面看上去有些其貌不扬，但内部的装修极尽奢华。 陈方辉知道老书记爱热闹，所以总共摆了八桌。 四套班子主要领导陪同省里的领导坐主桌。 其他县区的县区委书记、县区长，市委市政府机关以及部委办局的领导分坐其他七桌。 一道道珍馐佳肴次第上桌，蒸腾的热气裹挟着浓郁鲜香弥漫宴会厅。 首道便是以梅岭南荔枝木精心烤制的脆皮烧鹅，表皮油亮如琥珀，刀叉轻触便发出酥脆声响，鹅肉鲜嫩多汁，蘸上秘制酸梅酱，酸甜交织的滋味瞬间在舌尖绽放。 紧接着是用陈年花雕酒腌制、再以古法隔水蒸制的醉鹅，酒香沁入肌理，肉质酥软却不失嚼劲；一旁的龙虾刺身拼盘尤为吸睛，澳洲龙虾的莹白虾肉薄如蝉翼，搭配鱼子酱与现磨山葵，入口弹牙鲜甜。 汤品呈上的是佛跳墙改良版——越式海皇盅，深海鲍鱼、鱼翅、辽参等珍贵食材与老母鸡、金华火腿文火慢炖六小时，汤色金黄澄澈，醇厚的鲜味在喉间久久不散。广式点心环节更是惊艳，黑金流沙包表皮裹着可食用金箔，掰开瞬间咸蛋黄流沙倾泻而出；蟹粉小笼包顶端缀着整颗蟹黄，咬破薄皮，浓郁汤汁裹挟着蟹肉鲜香四溢。 甜品是用新鲜石硖龙眼与燕窝熬制的岭南甜羹，清甜润喉，为这场奢华的越式盛宴更是增加了几分亮色。 每道菜式不仅食材顶级，摆盘更是讲究，搭配应季鲜花与梅岭特色竹编食器，尽显精致与格调。 有好菜当然要有好酒。 工作时间原则上不喝酒。 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 不上酒，上的是“水”。 “茅台牌”矿泉水。 大家都懂的哈。 就是把茅台酒灌进矿泉水瓶里。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齐全见怪不怪，乐呵呵的同梅岭市的干部推杯换盏。 副省长周威龙、发改委主任庞水平有些如坐针毡。 他们是第一次随齐权出来考察调研。 这么明目张胆的大吃大喝，还真是开了眼界。 他们两个人随徐雨萌出去的时候比较多，书记在这方面可是毫不含糊的，严格按照标准来，久而久之，现在大家都知道了。 所以不管到哪个地市，接待方面在接待标准上，从来不敢打马虎眼。 这一桌饭，随随便便下去就是好几万。 八桌，就是几十万。 这.......崽花爷钱不心疼啊。 两个人随手扒拉了几口，便借口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今天有点晕车，溜回房间休息去了。 齐全也乐得顺其自然， 他们两个人不在，自己和梅岭的干部们喝得更尽兴。 酒桌上的齐全一点没有常务副省长的架子，反而显得热情大方，一个很随和的家长。 来敬酒的人来者不拒，不少人他都还叫得出名字来，偶尔的还同他们开句玩笑。 既亲切又和蔼。 让所有的人都如沐春风。 县委书记和县长这一级里，最活跃的当属关山县委书记李清和县长王光明了。 原因无他。 关山县这一段时间太糟心了。 他发现，省纪委调查组还真不是吃素的。 软硬不吃啊。 提前安装好的窃听器，丝毫没有发挥作用。 窃听器还在。 窃听器的状态也正常。 但就是没有传回来一点有用的信息。 放在那就是个摆设。 很显然，省纪委调查组对此有了防备。 一对一的盯梢失了灵。 柳霏霏的美人计也没有成功........ 第1415章 在办公室商量对策 关山县早晚要出事！ 谁能够救自己？ 只有齐省长了。 齐全当梅岭市市委书记的时候，李清是清风镇党委书记，当年地质灾害发生的时候，清风镇是重灾区。 齐全到清风镇视察，这个镇党委书记给齐全留下了深刻的印象。 李清的提拔速度和齐全的升迁成正比。 李清能够当上关山县委书记，就是齐全向省委推荐的。 这些年李清为齐全办了不少事。 因此两个人非常熟悉。 “省长，我知道您是海量，今天难得来梅岭，这酒一定要喝到位，这杯是我个人敬您的！”李清走到主桌端着酒杯对齐全说。 “喝，李清！”齐全没有拒绝，仰脖把杯里的酒都干了。 李清又添上了一杯，还是敬齐全。 “省长，好事成双！这杯酒是代表几十万关山人民敬省长的！” 想要敬酒，总能找出各种说辞。 李清的酒量也一点不差。 从乡镇成长起来的干部，不仅能喝酒，而且会喝酒，每喝一杯酒都能够有说法。 进去的是酒，喝出来的是感情！ 酒，从来是官场上一个重要的不可或缺的介质。 所以这种白色的液体，承载了太多它本身以外的东西。 无酒不成席。 社交、拉关系，甚至送礼....... 酒如人生，人生如酒。 领导一放开， 推杯换盏，好不热闹.......... 周威龙和庞水平并没有真的回去休息，两个人一道回到了周威龙的房间。 周威龙反手锁上房门，指尖在门把上悬了两秒才松开。 庞水平一屁股陷进沙发，扯松领带不无揶揄的说：“老周，这阵仗........茅台灌矿泉水瓶，一桌饭都抵普通的干部半年多工资了.........” “差不多！” 周威龙拧开保温杯，杯壁映出他紧绷的下颌，“一瓶茅台2000多，这些人都是海量，最少都是1斤的量，加上菜，起码几万一桌！” 庞水平叹了口气说：“咱们跟着徐书记调研，都要按标准付费。今天这桌，我数了数光龙虾刺身就上了3份！”他压低声音，“这要是徐书记的话，谁敢这么大张旗鼓的吃吃喝？除非他不想干了。” 周威龙点了点头。 “齐省长在梅岭根基深，大部分人都是是他一手提拔起来的............zong央三令五申禁酒令，这么顶风作案...........呵呵........” 庞水平斟酌再三，小心翼翼的问周威龙：“要不要报告给徐书记？” “汇报？肯定要啊。”周威龙冷笑，“这顿饭我吃的一点都不踏实，万一以后被兜出什么来的话———汇报了就没我们什么事了，唉！跟着徐书记至少睡得着觉————粗茶淡饭，比这满汉全席踏实。” “可不是么！”庞水平点头表示赞同。 中午的饭局结束。 大部分人都回去了。 齐全点名让陈方辉、李水华、李清送自己回房间。 在场的干部都懂眼，齐省长这是要和他们谈话！ 谁才是齐省长的心腹？这一下就看出来了。 齐全住的是梅岭迎宾馆的7号楼。 是整个迎宾馆里最好的—套，专门用来接待外国友人和上级领导的。 一进房间，齐全马上收敛起了刚才在酒桌上的随和态度，脸上一下子变得阴沉起来，让陈方辉、李水华和李清三个大气都不敢出。 这才是齐全的常态。 “纪委调查组查到什么东西没有？” 齐全开门见山，直接就问。 “这个..........”陈方辉犹豫了一下说：“形势很不好。调查组一来就大张旗鼓，弄得梅岭上上下下，恐怕每个村庄都知道了！有不少当初怀疑我们的人，还有别有用心的那些人，通过邮件等各种形式，向调查组反映五年前的那场地质灾害———估计掌握了不少的线索，还有他们调查组的副组长直接去了关山，关山的具体情况让李清向省长汇报。” 他把这个球巧妙的踢给了李清。 官大一级压死人！ 李清只好硬着头皮回报说：“知道调查组要来关山前，我们就未雨绸缪，提前在他们的房间安装了窃听器———但调查组的人很狡猾，他们好像知道我们安装了窃听器似的，从不在房间里讨论事情，监听效果不佳。” “另外，我们还派人24小时紧盯调查组的每一个人，但是调查组的人经验丰富，做的这些他们好像他都想到了似的，甩掉了我们的侦查员，应该是和那些检举人接头了，我们还曾经想到过色诱，但都没有成功，现在调查组虽然还是住在我们关山，但据我们监视的人员说，最近这几天，调查组还去了关山周边的几个县，和市里一样，情况很不乐观.........他们掌握了多少情况，我们一无所知！” “都是废物！”齐全忍不住骂了句。 狰狞中带着酒气，令人不寒而栗。 “徐雨萌让省纪委派调查组来梅岭，这是嗅着味道过来的，早就跟你们说了，要严防死守，严防死守！怎么连大活人都盯不住？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是.........” “是..........” 几个人唯唯诺诺，连大气都不敢出。 “我这次来名义上是考察，主要就是想找你们商量一下，怎么应对省纪委的这个调查组？久而久之，这样子下去肯定是不行的，会把我们在座的各位的老底都给翻出来！我看尤其是去你们关山的那个调查组，比留在梅岭市区的这个调查组更可怕！” 齐全阴森森的说。 “那怎么办？”一听齐全这么说，李水华更有些六神无主。 那个时候他是县长，知道不少这里边的内幕。 现在好不容易爬到市长这个位置了，他可不想因为五年前的那些事，毁了自己的前程。 第1416章 非常时期非常手段 “那个调查组还是住在关山吗？”齐全问。 “基本上都住在关山迎宾馆，就是出去调查，再晚都会回来！”李清十分肯定的说。 “能不能...........”齐全犹豫了良久，最后下定了决心似的说：“在关上想想办法？” 一屋子的人都陷入了沉默。 所有的人都觉出来了，省长这句“在关山想想办法？”的深刻含义。 毕竟这些人都是在体制内的，想想都让人不寒而栗！ “你们还没有意识到吗？这是一场你死我活的斗争，你们要想不进去的话，就得在现在拿出主意来，否则到时候你们哭都没地方！”齐全发火了。 大家都望向李清。 这里他职务最低，调查组又住在关山，他不想办法，谁想办法？ 这个道理李清也明白。 这要出事的话，第一个进去的就是他。 “好，关山的调查组就交给我。”李清只好硬着头皮说。 真要豁出去的话，自己在关山各方面的人脉还是都有的......... “调查组那边我也会想下办法，省纪委副书记肖庆国我们是行政学院的同学，这次借下来调研考察，我也准备和他好好谈谈，总之两手都要准备！”齐全说。 关山迎宾馆调查组住的4号楼有个小会议室，被调查组当成了临时办公室。 各地要来的材料跟小山似的堆满了整个房间。 现在调查已经进入尾声了。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查，已经趋于明朗。 像吞款项的事，梅岭各个县区、乡镇普遍存在，而且当初参与的人基本上都得到了提拔，这就很让人匪夷所思了。 对从各个县区收集过来的这些材料，熊江南并不抱太大的希望，能说争取从这里查到一点蛛丝马迹，然后循线索骥，寻找真相。 而且大家已经形成了共识，在这间办公室里，也尽量不说话，要说也只说些同案情无关的。 开会也选择去天台。 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 调查组的所有人都在天台，讨论案情。 幸好是在室外。 要是在办公室里的话，又会形成云雾山。 “在关山的工作，马上就要结束了，这一段时间大家都在外面奔波，难得今天坐下来一起讨论案情，大家有什么发现？有什么问题？有什么想法都可以说说。”熊江南先定了个调调。 洪涛先发言说出了自己的疑惑： “有一点我很奇怪，为什么这些干部几乎都能得到提拔？而且当初的县区长们普遍提到了副厅和正厅、乡镇长们也普遍提拔到了副处和正处，现在看来，全部都是带病提拔，如果是一个两个的话，还可以理解，这么多人.......这背后是不是有些必然的联系？” 小刘，小赵他们几个连连点头。 透过现象看本质，对洪涛提出的疑问，他们都很佩服。 熊江南微笑着点了点头，对洪涛提出的问题进行分析说：“这说明他们已经形成了一个很大的利益集团，而这个利益，正是那批灾害的资金，他们“同生死共进退”———很显然，他们之中必然有级别比他们更高的领导，从现在梅岭市涉案的干部级别来看，这个级别更高的领导，至少是在省里的，而且是在省委常委会里说得上话的人物。” 他这一分析，把模糊的彻底的具象化了。 洪涛第一个想到的就是现在的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齐全了。 那个时候他正好是梅岭市委书记。 他当初在梅岭市当市委书记的时候，那个霸气是全省出名的，绝对权力，市长被他压制的连个县长都不如，最后请求省委调走，到地震局当局长。 市委的其他那些常委也几乎是个摆设， 他提名的人选在常委会上必须过。 所以，提拔了那么多带病提拔的干部，肯定和时任梅岭市委书记的齐全脱不了干系，而且这些人后来还能够得到继续提拔，齐全这个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肯定“居功至伟”......... 大家似乎都想到了这一点。 天台上的气氛一下凝重了起来。 毕竟牵涉到省里的领导，这和市里面的领导是完全不同的。 人家是副省部级。 zong管干部。 而且目前还没有真凭实据的。 有的只是猜测。 在省委领导面前，他们就是小卡拉米！ “可不可以这样..........”洪涛试探着说：“主任，现在梅岭市的县处级干部，我们掌握的涉及贪污的就有几十人，包括关山县委书记李清、县长王文明，我们是不是可以请求省委先把这些人给拿下？然后从他们身上打开缺口，挖出厅局这一级的，再继续深挖下去？” 不少高官的落马，就是从一件不甚起眼的小事开始的，拔出萝卜带出泥，最后进去踩缝纫机了。 熊江南也认为这是一个可行的办法。 “那这两天大家就辛苦一下，尽快把这几十个涉案的县处级干部的材料给做扎实了，不能有漏洞，材料做好后，我马上返回梅岭，向肖书记汇报，然后由肖书记向曾书记报告，尽快对这几十名县处级干部采取留置审查措施.........” 熊江南下达命令。 唉，又要加班了。 对调查组的人来说，反正“白加黑”、“5+2”也是正常操作了，习以为常。 倒霉的是香烟。 调查组的人长期的面临着“白加黑”这种熬夜的生活方式，又面临限期破案的巨大的压力，抽烟就变成了缓解压力和解除疲倦的神器。 所以每个人都养成了抽烟的习惯。 只是他们不知道的是，危险正一步步靠近......... 李清回到关山后，马上打电话让枫树岭稀土开发公司老板陈黑子来自己的办公室。 陈黑子一看书记召唤，哪敢耽搁？ 马上就开着他的路虎揽胜赶到县委大院。 大大咧咧的走进李清的办公室。 “哥，这么急叫我来，是不是有什么好事？” 第1417章 陈黑子已欣然受命 李清看陈黑子大大咧咧的样子，就有些不悦。 私底下的交情是另外一回事，这是在县委，在自己的办公室，表面工作还是要做的！“ “你现在有头有脸了啊？生意越做越大把我这个县委书记也不放在眼里，进我的办公室连门都不敲一下！” “哥，我哪敢！我就是粗人一个，习惯了，所以不注意这种小节，下回我一定注意！要不我———敲下办公室的门再进来？” 陈黑子舔着脸说道。 “算了算了，人都进来了，再费那个事干嘛？把门给我关上，我有话跟你说！”李清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 陈黑子赶紧屁颠屁颠的把办公室的门给关上了，坐下之前还不忘讨好的往李清的杯子里续上水。 “哥，什么事？” 看到李清一本正经的样子，陈黑子预感到今天的事不小。 “黑子，我问你。哥这些年对你怎么样？” 陈黑子“嚯”地一下从椅子上站起来，满脸堆笑，眼睛里像是泛着泪花： “哥！您这话可折煞我了！您对我的恩情，那是比山高比海深呐！没有您当年的提携，我陈黑子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犄角旮旯里讨生活！您就是我的再造父母，是我这辈子的大恩人！这些年您不仅在生意上给我指了明路，还处处护着我、帮衬我，我这条命都是您给的！没有您，哪有我陈黑子的今天！您的恩情，我陈黑子就是做牛做马，下辈子、下下辈子都报答不完！” 说着，他还作势要朝李清作揖，满脸的恳切与讨好 。 李清满意的点了点头，然后一脸忧愁、欲擒故纵的说：“哥现在碰到难题了，黑子，需要你帮我摆平，现在只有你能帮我！” 陈黑子有些纳闷。 自己的所有事情都是李书记帮忙摆平的，李书记贵为县委书记，又和市委书记陈方辉的关系很好，还有什么他摆不平的事？反而要自己出面摆平？ 陈黑子马上猜到了，肯定是一些官场上不方便书记出面摆平的事，需要自己这个社会人士出面摆平。 陈黑子“啪”地一拍胸脯，椅子被撞得往后滑出半米远，浓眉一挑瞪圆了眼睛： “哥！您这话说的！就是把刀架我脖子上的事，我陈黑子也得给您把事儿办得板板正正！官场上不方便您出面的，我来！脏活儿累活儿我全包了！别说现在就您一句话的事儿，就算要我豁出这条命，我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当年要不是您拉我一把，我坟头草都三尺高了！您就把心揣回肚子里，天大的事儿我扛着！” 李清有些动容的样子说：“黑子，我当年扶持你没错！我没有看错人。既然你这么仗义，我也就不瞒着了。” “哥，您尽管说，我陈黑子如果说半个不字，出门就被车撞死，打雷被雷劈死，喝水被水咽死！” 对李清的吩咐，陈黑子是从来不打折扣的。 他自己知道自己的定位。 自己就是李清的白手套，是他养的一条狗，该出钱就要出钱，该出力就要出力。 李清重重叹了口气，眉头拧成个死结： “黑子，省纪委的调查组已经在关山住了半个月，天天盯着几年前的那些旧账翻，当年的事你也知道和听说过的，多少人在里头捞油水？现在他们查到的县处级干部名单里，我和王文明的名字都在！”他猛地抬头，眼中布满血丝，声音压得极低却透着颤意，“熊江南那个老狐狸，早晚是要去向省里汇报，然后对我采取措施的，覆巢之下，安有完卵？到时候凤凰岭稀土科技公司肯定也将不保.....……” 他突然抓起桌上的烟盒，抽出一支狠狠点燃，烟灰簌簌落在文件上：“他们的材料一旦做实，留置审查下来，我连辩解的机会都没有！黑子，咱们现在是拴在一根绳上的蚂蚱，咱俩都得完蛋！” “行，我有数了！哥，你说怎么做吧。”陈黑子倒真不含糊。 李清的眼里突然露出了凶光，让人毛骨悚然。 “现在调查组的人就住在迎宾馆，我要你不留痕迹的把他们全部干掉！”他恶狠狠的说。 陈黑子的瞳孔骤然收缩，后颈的汗毛根根倒竖，整个人像是被钉在原地。 他喉结艰难地上下滚动了几下，连吞了好几口唾沫才找回自己的声音： “哥.........你说啥？我没有听错吧？把调查组........全部干掉？” 颤抖的尾音像被掐住脖子的鸭子。 窗外的天阴阴的。 陈黑子感觉太阳穴突突直跳。 冷汗顺着脊梁骨往下淌，浸透了衬衫。 “这.........这可不是小事啊哥！” 他有些惊惧的说： “那可是省纪委的人啊，到时咱们就算有三头六臂.........” 话没说完，他瞥见李清攥着烟的手在微微发抖，烟灰快烧到指尖都没察觉，瞬间意识到自己说错了话。 李清说这话肯定是经过深思熟虑了。 “哥！我不是怕事儿！就是..........就是得从长计议啊..........” 他压低声音，试图劝说，“万一走漏风声，别说凤凰岭稀土，咱们连骨灰都得被扬了！” 但看着李清阴沉得能滴出水的脸，他又慌忙改口：“不过哥你放心！只要你一句话，我就算把命搭进去..........” 看见陈黑子答应了，李清的话也放软了些。 “黑子，没那么严重！我既然让你干，上头也是有人保咱们的，你只要把活办的干净一些，不要留下明显的破绽就行———事成之后，我把南山的那片稀土矿也划给你，你不是跟我说了好几遍想要南山的那片矿吗？你只要为我办事，我什么时候让你吃过亏？” 李清的话确实很有效。 尤其是那句“上头有人保我们”，让陈黑子一下子放心了不少。 加上又承诺把自己心心念念的南山的那片稀土矿划给自己，陈黑子一下子就把开始的那些担心丢到爪哇国里去了！ 第1418章 老同学在梅岭相聚 “那........怎样才能做到不留痕迹？” 打打杀杀陈黑子可以，但李清要他做的不留痕迹，这对陈黑子来说就有点难了。 “失火是最好的，一把火烧了谁也不知道！到时候再说是线路老化之类的。你做好准备，等我的通知！” 他这还要等齐全那边的号令。 齐全下午装模作样的去了梅岭高新技术开发区考察，晚餐酒足饭饱后，回到房间打电话给肖庆国。 “庆国啊，好久不见！我听说你在梅岭？巧不巧？我也正好在梅岭调研！”电话接通后，他热情的对肖庆国说 肖庆国和齐全虽然是行政学院的同学，但论升迁速度论，肖庆国确实比不上这位同学，人家都已经是省委常委、副省部级干部了，肖庆国才是个正厅。 “哈哈，确实巧！齐省长有什么指示？” 肖庆国带着些开玩笑的口气说。 “去你的，我们是同学，哪来的什么指示？就是想和你聚聚，你在哪？我去找你！”齐全说。 确实，他只知道肖庆国带领省委联合调查组来梅岭了，具体住哪？他确实不知道，也不好去问。 省纪委出来办案，神神秘秘的。 肖庆国和他的调查组就住在梅岭宾馆。听到齐全过来找，肖庆国就赶忙说：“哪能让省长屈身到我这里来呢？还是我来找你吧，你应该是住在迎宾馆吧？” 肖庆国猜测。 因为几乎省里的领导下来调研考察，都会安排住在迎宾馆。 “不愧是干纪检的，一下就猜到了，我就住在迎宾馆的7号楼，你到了我来接你。”齐权说。 “接就不必了，我半个小时后到。” 肖庆国说完，挂了电话。 心里却在暗戳戳的想：通过这一段时间的调查，不少线索都指向了当时的梅岭市委书记齐全，齐全这个时候到梅岭来调研考察，是不是有点此地无银三百两？而且今晚上又特意打电话约自己过去，绝非叙叙旧那么简单！ 正好探探口风也好，从齐全的谈话里肯定可以听出一些端倪来！ 临出门的时候，他想了想，让秘书为自己准备了一根录音笔，揣到口袋里。 有备无患！ 半个小时后，小庆国就来到了梅岭迎宾馆，因为常务副省长下榻到迎宾馆，迎宾馆明显加强了警卫，但一看是省纪委副书记，自然放行了。 齐全果然是嘴上说说的，没有下楼迎接，但安排秘书在下面等候。 秘书看到肖庆国，很热情的把肖副书记引到了齐全的卧室。 “庆国啊，欢迎欢迎！稀客。这在羊州的时候各忙各的，反而不容易见面，今天到了梅岭有些子空闲，突然想到你这个老同学也在梅岭，就在梅岭来个邂逅，不容易呀！” 齐全很热情，也带着感慨，一副久别重逢的样子。 “哈哈，可不是嘛！再说了，你是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我要是天天往你那跑的话，人家不得说闲话呀， 说我巴结你，想高升，对你的影响也不好嘛！” 肖庆国笑笑说。 齐全感慨的一句：“唉，人在江湖，身不由己啊，各有各的难处！快请坐，我这已经泡好了茶，正宗的庐山云雾。” 肖庆国，端起品了一口，赞叹的说：“这庐山云雾果然名不虚传啊！刚入口时，就能感觉到茶汤的醇厚顺滑，带着一股淡淡的甘甜，像是山间清泉流淌在舌尖。那股清新的茶香，仿佛把我带到了云雾缭绕的庐山之中，让人心旷神怡。细细品味，又能察觉出茶叶独特的韵味，有一丝草木的清香，还夹杂着些许花的芬芳。咽下之后，口中仍留有茶香，回味无穷。齐省长，你这茶的品质上乘，泡茶的功夫也是一流啊。” 肖庆国放下茶杯，笑着看向齐全，心里却在想着如何从接下来的交谈中套出有用的信息。 齐全也笑着回应：“哈哈，你喜欢就好，这包是刚开的，剩下的就全给你了！难得咱们老同学相聚，好好聊聊。” 肖庆国的手，不经意地摸了摸装着录音笔的口袋，轻轻的摁下了录音笔的按钮。 果然没聊几句，齐全就把话引入正题了。 “听说这次你们省委联合调查组，是来调查五年前的那场事，以及资金的去向，老同学，实不相瞒，你也知道的，那个时候我正是梅岭市委书记，对于这情况，我比谁都清楚，所以我觉得我们同学两个可以敞开心扉好好谈谈，开诚布公的谈谈.......” 对于齐全说出自己此行的目的，肖庆国一点都不奇怪。 他是省委常委，又是常务副省长，再加上又是之前的梅岭市委书记，对这件事肯定关注，知道自己的目的不奇怪，不知道反而奇怪！ 既然齐全话已经说到这个份上了，肖庆国也觉得没有必要藏着掖着，因为调查虽然是大张旗鼓公开的，但调查结果一直是隐秘的，作为当时的市委书记，主要责任人，他确实也很想找机会和齐全谈谈。 肖庆国端起茶杯又轻抿一口，氤氲茶香中，他缓缓放下杯子，目光沉静而坦然：“老同学既然敞亮，我也不绕弯子。这次调查不仅是对过往的交代，更是给梅岭百姓一个说法。五年前那桩事牵扯太广，资金去向不明，多少家庭陷入困境，直到今年才又被翻起。” 他微微向前倾身，语气诚恳却暗含锋芒：“老同学你当时主政梅岭，想必比我更清楚其中症结。我这次来，就是奉徐书记之命，想抽丝剥茧，把真相查个水落石出。不过调查过程中确实遇到不少阻力，有些线索刚露头就断了，倒像是有人故意设障。”说着，他意味深长地看了齐全一眼，似笑非笑道，“你既然主动提起，想必也想帮我们一把？要是能提供些当时的细节，说不定能更快解开不少死结。” 说罢，他随手拿起茶托上的点心轻咬一口，动作闲适，话语却如绵里藏针：“其实我一直好奇，那么大笔资金不翼而飞，经手的部门、签字的领导都不少，怎么就像人间蒸发了？以你的能力和手腕，当年不可能一无所知。如今咱们老同学难得聚在一起，不如就借着这杯茶，好好捋一捋当年的这笔糊涂账？” 第1419章 闹得两人不欢而散 齐全并没有直面肖庆国说的问题，他笑着摆摆手，长叹一声： “庆国啊，你我都是从基层摸爬滚打上来的，走到今天来不容易啊。谁都知道有些事就像梅岭的山雾——看着有形，伸手一抓又全是虚的。” 他端起茶盏轻吹浮沫，水汽氤氲中，目光落在远处窗棂外摇曳的竹影上，“这几年省里大搞改革，梅岭好不容易走上正轨，若是再翻旧账，保不准又要人心惶惶。” 他忽地转头，拍了拍肖庆国的肩膀，语气温和：“咱们是老同学，总不能把我往火堆里坑吧..……” 他特意翻出手机里的照片，那是他和肖庆国在行政学院的合影。 “记得那年在行政学院，咱俩熬夜写论文，说要当清官、办实事。一晃这么多年了，仿佛就在眼前啊..........” 肖庆国的心里已经明白了。 五年前梅岭的事，齐全心里全部知道！ 肖庆国的目光在那张合影上停留片刻，而后缓缓抬起头，眼中泛起一丝复杂的神色。他轻轻叹了口气，伸手将茶杯往齐全那边推了推，语气诚恳的说： “老同学，咱俩当年在学院挑灯夜谈的话，我一直记在心里。谁都有走错路的时候，这不可怕，可怕的是明知道错了，还一条道走到黑。” 他顿了顿，身体微微前倾，直视着齐全的眼睛： “五年前梅岭这摊事，已经不是个人荣辱的问题了，现在回头看，也许当初的每一个决定都有迫不得已的理由，但错了就是错了，逃避解决不了任何问题。” 肖庆国伸手拍了拍齐全的手背，声音放得更轻：“你现在收手，主动交代，还能争取宽大处理。这不仅是给自己一个机会，更是给梅岭的百姓一个交代。咱们当初立志当清官，为百姓做事，现在改正错误，也不算辜负当年的初心。” 他靠回椅背，语气中带着一丝惋惜：“我这次来，不是为了为难你，而是为了还原真相。你要是愿意配合，我一定全力帮你争取从宽。但要是继续遮遮掩掩…..…” 他没有把话说完，只是轻轻摇了摇头，眼中满是遗憾。 齐全忽然嗤笑一声，笑声里带着几分自嘲与癫狂：“回不去了，庆国，真的回不去了。” 他端起面前的茶，猛灌了一口。 “当年那笔些钱，早像泼出去的水渗进了地缝，可背后牵扯的人、事，哪是我一个人能担得起的？” 齐全今天叫肖庆国来，也是做了各种应对的，准备了好几手策略。 “你我相识这么多年，就当是救我一命。只要你把这事压下去，要多少……...你放我一马，咱们还是好同学，你只管开个价！睁只眼闭只眼，权当给咱们的情谊留条活路！” 既打感情牌，又打金钱牌。 看到齐全准备用钱贿赂自己，肖庆国感觉自己受到了侮辱！ 他义正辞严的对齐全说。 “你拿我当什么人？！当年在学院彻夜长谈的志气，都被你吞进了肚子里？！” 他忽地站起身。 “我肖庆国从基层干起，吃过百家饭、睡过工棚地，靠的不是蝇营狗苟！” 他一把夺过齐全的手机，将合影画面怼到对方眼前，“看看这照片！你我当年攥着拳头发誓要‘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现在你却拿钞票往我脸上砸？！” 突然，他后退两步，语调从愤怒转为悲怆：“老同学，我知道你走到今天不容易，可我走到今天，难道是靠收黑钱、当蛀虫？” 他苦口婆心地对齐全说：“你若自首，我肖庆国念及同窗情分，定会在纪律范围内为你奔走；你若继续执迷不悟———” 他挺直脊梁，眼神锐利如刀，“真相总有水落石出的一天，真到了那个时候，谁也救不了你！齐全，收手吧，回头是岸！” 看肖庆国一点不念及同学的情分，自己的贿赂又不为所动，齐全有些恼羞成怒，也翻脸不认人了。 他猛地拍案而起，茶盏里的茶晕开片片褐色水痕。他脖颈暴往日儒雅的面具彻底碎裂：“好一个铁面无私的肖书记！当年在学院我们住一间宿舍，是谁给你补的党课笔记？你老婆生孩子难产，是谁连夜联系的专家？现在倒好，翻脸比翻书还快！” 齐全说完，还有些余恨难消。 “装什么清正廉洁！你以为自己屁股就可以为所欲为了？梅岭的烂摊子，多少人脱不了干系！你非要查下去，信不信会有人拉着你一起陪葬？” 说到后面已经是赤裸裸的威胁了。 底已经摸清了，两个人也已经撕破了脸，肖庆国觉得没有必要再坐下去了，话不投机三句多！ 他站起身来，做最后的努力。 “老同学，我再叫你一句老同学！当年的恩情，我肖庆国这辈子都记得。”他声音平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绝，“但你用这些来换原则，才是真正践踏了我们的情谊。” “梅岭的事，我查定了。不是为了证明谁干净谁肮脏，而是为了让贪墨的人付出代价。” 说着，他伸进口袋里按下录音笔的暂停键，“你威胁也好，求饶也罢，都改变不了结果。” 走到门口时，他忽然回头，目光里再无半分温度：“最后劝你一句，主动交代还能留几分体面。若是等我带着证据找上门———” 他顿了顿，声音像是从冰窖里捞出来的，“到那时，可就不是老同学叙旧这么简单了———” “滚！我再也不想见到你！”齐全恼羞成怒的冲肖庆国吼道，抓起面前的杯子狠狠的砸向门口。 肖庆国躲了一下，要不然杯子就砸到他身上了。 啪的一声，杯子碎了一地！ 肖庆国头也不回的走了。 余怒未消的齐全抓起桌上的电话，拨通了一个号码，怒气冲冲的说道：“动手！” 然后啪的一声挂了。 第1420章 熊江南4号楼遇难 陈黑子很快接到了李清让他动手的电话。 凌晨1点多的时候，几条黑影从关山迎宾馆的后围墙上潜入关山迎宾馆，然后径直来到4号楼，也就是省委联合调查组住的这栋楼。 不一会，一楼就燃起了熊熊大火！ 那几条黑影则不慌不忙的又从后围墙上离开了关山迎宾馆......... 火着起来的时候，调查组的人刚刚睡了不一会。 看材料、研究案情就拖到了将近1点，然后熊江南让调查组的所有人回去休息。 又困又乏。 年轻的洗漱后倒头便睡了。 熊江南年纪最大，睡眠也少了很多。 洗漱后打开窗户，然后站在窗口抽烟。 让房间通一下风，思考案情。 抽完这根烟，再上床睡觉。 这已经成了他几十年来养成的习惯了。 熊江南倚在窗边，指尖夹着的香烟明明灭灭，火星在黑暗中划出细微的光弧。夜风裹挟着初夏的潮气掠过窗台，将烟草的气息吹散在房间里。他微阖双眼，任由思绪在纷杂的案情里穿梭，烟灰不经意间抖落在窗台上.......... 突然，一丝异样的触感拂过鼻腔！ 不同于烟草的辛辣，那是一种带着焦灼感的刺鼻气息，像是纸张燃烧时迸发的焦糊味，又混杂着某种布料灼烧后的酸涩。熊江南猛地睁开眼，瞳孔在夜色里骤然收缩————那股味道愈发浓烈，像是有团无形的火焰正顺着风势朝他扑来。 他下意识地将烟头掐灭在窗沿，探身向外张望。楼下的黑暗中，几缕橙红色的幽光正顺着一楼的窗户蜿蜒攀爬，像毒蛇吐着信子，在夜色里撕开狰狞的裂口。热浪裹着黑烟顺着楼道缝隙升腾，撞击在墙面发出细微的爆裂声，惊得他后退半步，后背撞上窗框发出闷响。 "起火了！"熊江南沙哑的吼声撕破寂静，他转身撞开房门，浓烟瞬间灌入鼻腔，呛得他剧烈咳嗽。走廊里已弥漫着稀薄的黑雾，几盏应急灯在烟雾中明明灭灭，宛如垂危的心脏跳动。 他扯下衣领捂住口鼻，跑到隔壁洪涛的房间，猛撞他的房门。 "洪涛！快起来着火了！" 伴随着熊江南的喊声，一楼传来玻璃炸裂的脆响，火舌裹挟着热浪，朝着楼上贪婪地舔舐而来。 洪涛刚刚睡得迷迷糊糊，听到撞门声，一个鲤鱼打挺就起来了，打开房门，一股浓烟裹挟着进来！ “快叫小刘和小赵他们！” 熊江南与洪涛对视一眼，浓烟中看不清彼此的面容，却能感受到对方眼神里的焦灼与决然。熊熊烈火在一楼肆虐，热浪如汹涌的潮水般顺着楼梯向上翻涌，楼梯间的墙皮被高温烤得噼啪剥落，火星像红色的蝴蝶般四处飞舞。 熊江南弓着身子，逆着火势朝走廊另一头冲去，滚烫的空气灼烧着他的喉咙，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吞吐着滚烫的炭火。他一边奔跑，一边用力捶打着一间间房门，嘶哑的呼喊声在浓烟弥漫的走廊里回荡：“所有人！快出来！着火了！”身后，火舌已经顺着木质的门框疯狂攀爬，将房门吞噬在一片火海之中，“轰”的一声，又一间屋子被烈火攻陷，炽热的气浪差点将他掀翻在地。 洪涛则冲向相反方向，浓烟几乎让他睁不开眼睛，他用袖口死死捂住口鼻，摸索着踹开小刘的房门。“小刘！醒醒！”话音未落，屋内的窗帘瞬间被火舌卷走，化作漫天飞舞的火星，扑向洪涛。他强忍着眼角被烟熏出的泪水，一把拽起床上惊魂未定的小刘，推着他就往门外跑。此时，天花板上的吊灯在高温下摇摇欲坠，“哐当”一声砸在地上，溅起一片火星。 两人在走廊中间会合，身后的火势越发凶猛，如同张牙舞爪的巨兽，将整层楼的通道一点点吞噬。“小赵还在最里面！”熊江南大喊道，声音里满是焦急。他顾不上扑面而来的热浪，又一次冲进浓烟之中，火焰已经封住了部分走廊，赤红的火墙挡住了他们的去路，可他们没有丝毫犹豫，咬紧牙关，冲进那片令人窒息的火海之中。 熊江南的外套已经被火星燎出焦黑的窟窿，浓烟遮蔽了视线，他却凭着记忆摸索到小赵门前。门板滚烫得像烙铁，他用脚狠踹几下，喉咙里泛起血腥味：“小赵！我是老熊！快开门！” 门内传来慌乱的碰撞声，熊江南弓着身子撞开房门，只见小赵被呛得瘫坐在地。他一把扯过床上的湿毛巾裹住年轻人的口鼻，自己却吸入一口滚烫的浓烟，剧烈咳嗽着几乎直不起腰。火势借着风势在天花板上蔓延成一片火海，燃烧的石膏板雨点般坠落，熊江南死死护住小赵，手臂被砸出几道血痕 走廊里的温度高得能点燃头发，洪涛正架着小刘往楼梯口冲，转头看见熊江南，嘶声大喊：“老熊！这边！”火焰突然从四面八方窜出，封住了三人后退的路。熊江南将小赵猛地推向洪涛，自己却被气浪掀翻在地：“别管我！快走！ “不行！一起走！”洪涛想伸手去拉，却被小刘死死拽住——楼梯口的护栏已经被烧得扭曲变形，熊熊烈火像一堵不可逾越的墙。熊江南挣扎着爬起来，抄起墙角的灭火器砸开窗户，浓烟裹挟着火星灌进来，灼得他睁不开眼：“从窗口跳！楼下有灌木丛！ 他转身抵住追来的火舌，后背的皮肤传来灼烧的剧痛。洪涛咬着牙将小刘和小赵推过窗台，自己正要转身，却听见身后传来重物倒地的闷响。回头时，熊江南已经被倒塌的房梁压住双腿，火焰顺着他的裤腿向上蔓延 “快走！”熊江南拼尽最后力气嘶吼，抄起半截木棍砸向洪涛，“再不走都得死在这！”洪涛红着眼眶翻出窗户，落地瞬间听见身后传来震耳欲聋的爆炸声。回头望去，4号楼的窗户里窜出巨大的火球，而那个总爱站在窗边抽烟的身影，永远定格在了那片火海中.......... 第1421章 火灾现场毫无异常 4号楼总共三层，楼下又是密密麻麻的冬青，调查组跳下来的四人中，小王、小刘和小赵因为年轻，跳下来时，被冬青树蹭破的一些皮，没有什么大碍，洪涛年纪大，左腿骨折。 洪涛和他们仨个忍住疼痛朝楼上叫： “熊主任！” “熊主任！” 火越来越大，哪里有熊江南的回答？ 整栋4号楼此刻如同被点燃的巨型火把，橘红色的火舌从每一扇破碎的窗户中疯狂翻涌而出，将夜空染成可怖的暗红色。二楼与三楼的木质窗框在高温中扭曲变形，发出不堪重负的“噼啪”爆裂声，碎玻璃裹挟着火星如雨点般坠落，在地面炸开一片片细碎的晶亮。 浓烟如同黑色的恶魔，从楼体各个缝隙中汹涌而出，在空中交织成厚重的帷幕，遮蔽了星月的微光。火焰沿着外墙的排水管与藤蔓向上攀爬，所到之处的墙皮大片剥落，露出焦黑的砖石。整栋楼在热浪的冲击下仿佛都在颤抖，时而传来沉闷的轰隆声——那是墙体内部的钢筋在高温中扭曲断裂，或是整面天花板轰然坍塌。 火势以惊人的速度吞噬着每一寸空间，一楼早已沦为一片火海，二、三楼的火焰正顺着楼梯井向上蔓延，如同贪婪的巨蟒，将所有可燃物席卷其中。火焰在空气中发出尖锐的呼啸声，仿佛是这座建筑临终前的哀嚎，滚滚浓烟中不时窜出炽热的气浪，将附近的树木烤得蜷曲枯萎，冬青树也在热浪的侵袭下迅速褪去绿色，逐渐被烤成焦黄。此刻的4号楼，已然成了一座人间炼狱，熊熊烈火将一切希望与生机无情地吞噬.......... 直到这个时候，迎宾馆的保安工作人员才赶过来，又是打120，又是打119。 几个保安还试图从其他楼里拿灭火器来灭火。 但简直如杯水车薪，没泛起一点浪花。 不一会，柳霏霏也赶到了。 高跟鞋在碎石路上打滑，她索性踢掉鞋子，丝绸睡裙被夜风吹得猎猎作响，精致的卷发乱作一团，珍珠耳钉不知何时掉落了一只。看到冲天的火光，她的瞳孔猛地收缩，涂着烈焰红唇的嘴张成惊愕的圆形。 “快！所有消防栓全开！”她扯着嗓子指挥保安，声音里带着破音的颤抖。 目光扫过瘫坐在地的洪涛和三个年轻人，她突然踉跄了一下，扶住身旁的树干才勉强站稳——那些人身上的焦痕、染血的衣衫，还有4号楼里再无回应的呼救声，像一记重锤砸在她心上。 柳霏霏摸出手机的手不住发抖，连续按错三次密码才解锁。拨打报警电话时，尾音带着不易察觉的哭腔：“李书记......4号楼起火........调查组的人还在里面........” 话音未落，楼体深处传来一声巨响，4号楼轰然倒塌！气浪掀飞了她鬓边的碎发。她怔怔望着那倒塌的4号楼，睫毛上凝着不知是被烟熏出的泪水，还是心底泛起的恐惧！ 她是迎宾馆的总经理。 失火的是迎宾馆的4号楼。 而且———省委联合调查组的熊主任在楼里再也没有出来。 这下子自己浑身是嘴也说不清了！ 110、119、120的车子几乎同时赶到迎宾馆，迎宾馆外面很快拉起了警戒线....... 县委书记李清、县长王光明也很快赶到了迎宾馆。 李清的黑色轿车在警戒线外急刹，皮鞋刚落地便大步跨过警戒线。火场腾起的热浪扑面而来，他眯起眼盯着废墟中扭曲的钢筋骨架，喉结重重滚动一下，旋即扯开西装领口的暗扣。 "王县长，立刻组织人员排查其他建筑安全隐患，疏散周边所有人员！" 他转头对跟上来的王光明下达指令，声线像绷紧的钢丝，"医疗组优先救治重伤员，调市里最好的烧伤科专家过来。"话音未落，他已掏出手机拨通消防大队电话，"我是李清，务必增派人员，优先搜救，看看是否还有生还人员。" 消防水枪的轰鸣声中，李清弯腰查看洪涛打着石膏的腿，掌心在裤缝蹭去冷汗，"老洪，熊主任怎么没有冲出来？" 听到含混的回应，他猛地直起身，朝围过来的公安干警甩出命令："带搜救犬沿楼梯井搜救，重点排查承重墙附近！每个角落都不能放过！" 警灯在浓烟中明明灭灭，他突然转身问柳霏霏： "消防系统为什么命失灵？这不都是新添置的吗？！" 柳霏霏脸都吓白了。 她哪知道是怎么回事？ 含糊不清的摇了摇头。 "彻查迎宾馆消防安全漏洞，十分钟内给我事故初步报告！"李清对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蔡斌说。 火场外救护车鸣笛渐远，李清盯着4号楼废墟中隐约可见的焦黑轮廓，夜风裹着灰烬扑在脸上，"不惜一切代价，找到熊江南同志........." 他又命令说。 李清的表情看不出任何的异常，感觉是一个县委书记在临危不惧的处置突发情况。 措施得力，沉稳而不慌乱。 其实他的内心很焦急。 这么一场突如其来的大火，4号楼都整个烧塌了，洪涛他们几个怎么能够跑出来？ 真的是匪夷所思。 这样子的话，关山的盖子还是没有捂住。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出了这么大的事，这一夜对河东省纪委来说，肯定是注定无眠的。 肖庆国接到洪涛的电话的时候，还没有睡觉。 他在房间里来回的踱着步。 和齐全的谈话，可以说他已经承认了自己和梅岭的那些去向不明的资金有染。 他现在在犹豫：要不要把自己的这根录音笔交给白书记？ 他心里非常清楚。 把这根录音笔一交的话，就是熊江南那边的调查暂时还没有定任，齐全这位行政学院的同学，他的仕途生涯也已经到头了。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突然响了。 把他吓一大跳！ 第1422章 各路人马赶往关山 官场上有句顺口溜：千不怕万不怕，就怕半夜来电话。 半夜来电话的话，好事的概率几乎为零！ 一看是洪涛的电话，肖庆国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 因为若非紧急情况，洪涛是不可能越级向自己报告的，按照正常程序，洪涛有事肯定是先汇报给熊江南，然后再由熊江南向自己汇报。 电话已接通，洪涛带着哭腔的声音就传过来了。 “书记，出大事了！我们住的关山迎宾馆4号楼发生火灾，是熊主任最先发现的起火，但他为了救我们，自己没有跑出来..........” 肖庆国一听，整个人瞬间呆立住了！ “你、你是说江南同志没有跑出来？那其他同志呢？” “我和小王、小赵和小刘三个都跑出来了，他们仨个皮外伤，我左腿粉碎性骨折，现在在关山人民医院.......肖书记，这火起的太蹊跷了，有名堂！” 洪涛在电话里大声叫道，带着满腔的愤怒。 肖庆国现在也顾不上伤心难过了，他短暂的愣怔了几秒后，马上对洪涛说：“你们在医院里安心看病，我马上赶赴关山，并同时向曾书记汇报！” 现在其他的所有废话都是多的。 他一边让秘书和司机备车，一边马不停蹄的给曾国伟打电话。 他一看时间，现在是凌晨的2:10分，曾书记肯定已经休息了，但出了这么大的事，再休息也得要打！ 但实际上，曾国伟并没有睡着 曾国伟的睡眠质量是很好的，基本上晚上12点半睡觉，然后到早上6:30左右醒，一觉到天亮的那种。 但今天晚上他特别反常，就是睡不着，弄得他夫人也莫名其妙。 老头子好好的，怎么会失眠呢？ 等到肖庆国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曾国林终于知道自己失眠的原因。 或许这就是人的第六感觉？ “什么？！调查组驻地起火，熊江南同志因为救其他同志没有跑出来？”他一下从床上坐了起来。 “好，你那近，你先过去，我现在也从羊州出发！不管怎么样，熊江南同志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另外，一定要保护好火灾现场！” 哪都不着火，偏偏调查组的驻地起火，不用说这火也起的太蹊跷了。 曾国林睡不住了。 马上起床换衣服，同时，通知秘书和司机。 曾国林走出别墅院子的时候，奥迪a6已经在门口等候了，司机一看书记出来了，马上拉开后排的门。 上车后，他吩咐秘书：“你马上给王永安省长打个电话，让省公安厅派出刑侦专家赶往光山，调查起火原因！” 接下来的消息让李清和王文明都面如死灰。 “什么？肖书记亲自来关山？” “啊？省纪委的曾书记也要来关山？” “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专家要下来查起火原因？” 李清这下子开始真慌了。 虽然就在刚刚，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蔡斌已经向他报告起火原因了：线路老化引起火灾！ 省刑侦总队的专家下来调查起火原因，也就是说根本不相信关山县的调查。 而且省纪委的曾书记连夜从羊州赶到关山，这下子事情弄大了！ “怎么曾书记也要过来？省公安厅刑侦总队也要下来调查？”王文明一脸忐忑的问李清。 今天的这场火，他也觉出不正常！ 心里已经猜到了几分。 “和平时期，烧死了个副厅级的监督检查室主任，纪委肯定重视。”李清怏怏的说。 王光明点了点头，忧心忡忡的样子。 “先去高速公路口迎一下肖书记，等一下还要迎一下曾书记。”李清说。 越是这个时候，越是不能自乱阵脚。 几辆车前往关山高速公路出口。 不一会就看着一辆挂着省城牌照的奥迪a6公务车从高速收费口上出来了，一看车牌就知道是省纪委副书记肖庆国的。 肖庆国也看见了关山县迎接自己的车子，但他没让车子停，熟视无睹般的从两辆车前面驶过，直奔县城而去！ 李清和王光明面面相觑，一看肖书记的车没有停，赶紧上车，吩咐司机跟上肖书记的车子。 车子到了关山迎宾馆的外头，虽然已经实行了交通管制，交警一看是省委的车子没敢拦。 肖庆国满脸悲愤的往里头走，李清和王光明两个跟马屁似的跟在后头。 肖庆国突然问：“熊江南同志的遗体找到了没有？” “还没有，消防官兵仍在寻找。”李清战战兢兢的回答。 “怎么这么久了还没有找到？”肖庆国的声音突然提高了八度，悲愤、焦急和不满写在脸上。 李清额头沁出细密的汗珠，喉结上下滚动了两下才艰难道： "肖书记，这场火来得太凶了！整栋4号楼都塌成了废墟。熊主任........熊主任被困在三楼，现在他的位置完全被钢筋混凝土和烧焦的梁柱压住了。" 他抬手抹了把脸，声音带着明显的颤抖，"消防官兵们一直徒手在刨，可不敢动用大型机械啊！那些残骸随时可能二次坍塌，又怕伤到搜救的消防官兵......我们实在不敢冒这个险！" “那起火原因呢？”肖庆国的口音不像普通的在问，倒像是在审问。 “据县公安局初步调查，起火的原因很可能是电线短路。”一旁的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蔡斌赶紧说。 “哼，你信吗？”肖庆国冷笑。 蔡斌有些尴尬：“这个........我们县公安局刑侦大队消防大队的专业技术人员只是进行了一个大概的调查，这是初步断定。到底是什么原因起的火，肯定还要进行详细的调查........” 肖庆国本来想马上去县人民医院看望一下几位受伤的调查组成员，洪斌、小王，小赵和小刘四个人，代表纪委表示慰问。 但又不放心这边。 正好这边通知，省纪委书记曾国伟和省公安厅行侦总队的专家马上下高速了，李清和王文明听说，马上向肖庆国告辞，前往高速路口迎接。 第1423章 曾国伟赶到关山县 曾国伟的专车下高速的时候，看见关山县四套班子领导，熟视无睹，只同副书记肖庆国握了握手，“老肖，上我的车。” 和曾国伟同时到达的，还有省公安厅刑侦总队的专家们。 肖庆国上车后，专车扬长而去。 李清的心拔凉拔凉的，知道自己捅了大娄子了。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县委、县政府领导班子成员面面相觑，反应过来后赶紧上车，一辆接一辆的跟在曾国伟的车后。 曾国伟的车内。 “江南同志的遗体找到了没有？” “没有，还在搜寻中。” “起火原因呢？” “关山县公安局的调查结果说是线路老化。” “你信吗？” “我不信！” 曾国伟点了点头，若有所思。 车子到了关山迎宾馆后，曾国伟径直来到了现场。 火早已经灭了。 现场一片狼藉。 消防官兵还在奋力搜寻熊江南的遗体。 “李书记，你过来一下。”曾国伟铁青着脸，脸色冷得像霜，所有人的脸色都为之一变。 曾书记这么叫李清，肯定没好事！ 李清胆战心惊的走过去。 心慌慌的，腿有些哆嗦。 弄不清楚，书记突然叫自己过来有什么事。 “李书记，这场火你怎么看？” 貌似在问，但实际上就像已经知道了答案似的。 “说是........是.........是线路老化引起的........” 李清结结巴巴的说道。 看的出来明显的底气不足。 “李书记，你看有没有这么一种可能？” “调查组在关山查到了重要线索，有些人狗急跳墙，杀人灭口？” “于是，人为的制造了这场火灾，杀人灭口，目的想让整个调查组的人都葬身火海，让真相永远的消失在火场里？” “恐怕和你这个关山县委书记脱不了干系吧？好歹毒的计划！” “但计划出了点纰漏，熊江南同志奋不顾身，牺牲自己救了调查组的其他同志，这让你们大失所望了吧？李书记，我说的对不对？” 曾国伟当着所有人的面断然说道。 把大火发生的原因和经过准确无误的说了出来。 虽然只是猜测，暂时还没有真凭实据，但从一位省委常委、省纪委书记的口里说出来，至少有十成的把握。 “曾........曾书记，冤.......冤枉啊！没有的事，这场火是起的莫名奇妙，但、但就是意外。” “我是县委书记，一把手，怎么会干出这种丧尽天良的事？” “我清清白白，上天可鉴呐！” 李清的心里已经慌的一批。 没有想到这曾书记一来，第一个就拿自己祭刀，这要是认了，死无葬身之地！ “呵呵，还清清白白？不过你不承认也没有关系，纪委会让你承认的！”曾国伟十分笃定的说。 什么？ 纪委会让自己承认？ 这是......... 这是对自己采取措施的节奏啊。 “从省城羊州到关山，路上一个半小时，你以为我在睡觉吗？别忘了，在梅岭我们也有调查组！” 省纪委书记的这番话，瞬间让李清跌入了冰窖里，冷汗直冒，腿肚子已经在那里哆嗦个不停。 自己以为做的天衣无缝，原来省纪委早已经掌握！ 不只是李清，包括王光明在内的关山县四套班子的其他领导也开始一个个的惊慌失措起来。 虽然他们没有参与策划这场大火，但调查组来关山的目的，他们是知道的。 现在曾书记这么说，证明线索已经掌握的七七八八了。 等待自己的........ “必须要找到熊江南同志！我们这就去县人民医院。”曾国伟命令在现场指挥的副县长兼县公安局局长蔡斌。 转头又对公安厅专家组的专家们说：“你们都是刑侦方面的专家，不要放过火场的任何蛛丝马迹！” 大家鱼贯上车。 不过李清已经去不了了。 被省纪委派驻梅岭市专案组的工作人员一左一右架着，显然不是“尊老爱幼”。 他被带上了另外一辆车！ 从此永远的离开了关山县委书记这个位置。 从此离开了他“热爱”的关山人民。 等到下一次出现在公众面前的时候，已经是在沿海市的中级人民法院法庭上了........ 去人民医院的路上，曾国伟接到了梅岭市委书记陈方辉的电话，一个劲的道歉和承认错误： "曾书记，我对不起组织的信任！江南同志生死未卜，迎宾馆烧成那样.........我这个市委书记严重失职！" 他急促的呼吸声混着电流声传来，话筒里隐约能听见车辆行驶的风噪，"我现在就在去关山县的路上，已经让市纪委成立专班彻查，不论涉及到谁，一律严惩不贷！" 话音突然顿住，传来几声压抑的咳嗽，"这次火灾给省纪委调查组造成的损失，我很难过........只要能找到江南同志，哪怕挖地三尺，我陈方辉也会........." 声音带着哽咽，十分伤心的样子。 曾国伟一点没被打动，只是冷冷的说了一句：“来了再说！”就挂了电话。 话少东西多。 陈方辉心里一阵凌乱。 听曾国伟的口气，觉得自己这一关也不好过。 一群人很快到了县人民医院。 先是看望受伤最轻的小王、小刘和小赵。 几个年轻人看见书记亲自连夜来探望，激动又感动。 曾国伟嘱咐他们好好休息，安心养病，最后去了洪涛的病房。 洪涛躺在病房上，由于左腿粉碎性骨折，被打伤了甲板，受伤的腿吊着，看到书记来了想动，但又动弹不得。 曾国伟赶紧示意洪涛不要动。 “书记，熊主任他..........” 想到熊江南，洪涛禁不住有些哽咽。 多好的领导，说没就没了......... “熊江南同志的遗体还在全力搜寻........你和我详细说说当时是怎么回事？” 曾国伟关切的问。 第1424章 刑侦专家开始调查 曾国伟这么关心熊江南的遇难经过自然是有原因的。 关山县迎宾馆的这场大火，省纪委损失了一位经验丰富的副厅级纪检监察室主任，还有四位同志受伤。 熊江南是为了救其他的同事而遇难的，危难时刻没有想到自己先走，而是奋不顾身的救自己的部下和同事，最后不幸遇难。 这是什么精神？这是大无畏的革命精神。 已经不同于其他的因公殉职了。 是要树立典型的，是要大书特书的！是值得全省、甚至是整个华夏所有的纪检干部学习的榜样！ 虽然说人死不能复生。 但给予熊江南同志最高的荣誉，何尝不是一种对熊江南同志本人和家属的一种慰藉？ 洪涛把当时的情况原原本本的向书记汇报了一遍。 “起火原因查清了没有？”洪涛现在最关心的就是这场火的起因。 失去了一个好领导，自己的腿又摔成了骨折，换谁心里也不甘心。 “关山县方面初步的结论说是线路老化引起的，省公安厅的刑侦专家已经到现场勘察去了。” 曾国伟安慰洪涛说。 “放他娘的狗屎屁！”洪涛忍不住爆了粗口。 “骗三岁小孩子玩呢？线路老化能那么快引起那么大的大火？还有4号楼都烧成那个样子了，他们光山县怎么能够知道是线路老化？此地无银三百两，欲盖弥彰！我一直就说这场火烧的太蹊跷了！” 由于太过气愤，洪涛在领导面前也有些口无遮拦。 好在曾国伟没有计较。 他理解洪涛此刻的心情。 换谁心里都不好受！ 洪涛又向书记汇报了案情的进展。 “这些人就是狗急跳墙，杀人灭口！今天要不是熊主任的话，我们这些人恐怕一个都跑不出来。” 说到这里，洪涛又气愤又难过。 “洪涛同志，你们就安心养病，起火的原因我们一定会查清的！江南同志不可能就这么牺牲的不明不白！” 书记都这么说了，洪涛当然放心。 离开病房的时候，肖庆国突然把曾国伟请到旁边，他从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交给曾国伟。 “曾书记，这是我同齐省长的讲话录音，今天的这场大火，恐怕他也有份！” 关山县迎宾馆4号楼的这场大火，让肖庆国彻底放弃了对齐全的幻想！ 也意识到了反腐倡廉的凶险。 这些人为了保住自己的乌纱，完全没有了人格和底线，用丧心病狂来形容，都已经是轻的了。 简直是毫无人性！ 就在这时，现场打来了电话。 熊江南的遗体找到了！ 曾国伟、肖庆国赶紧又赶往迎宾馆......... 曾国伟和肖庆国赶到迎宾馆时，看见熊江南的遗体用白布盖着，放在一副担架上。 曾国伟的皮鞋碾过满地焦黑的瓦砾，膝盖突然像被钉住般动弹不得。担架上的白布蒙着扭曲的轮廓，边缘垂落的布料被火燎得蜷曲如枯蝶，暗红的水渍正顺着担架木梁蜿蜒而下，在焦土上洇出刺目的花。 他喉结剧烈滚动，颤抖的手指悬在白布上方迟迟不敢落下。肖庆国听见书记粗重的喘息声里夹杂着细碎的哽咽，指节因过度用力泛起青白........ 当白布被掀开的瞬间，热浪裹挟着焦糊味扑面而来，眼前的惨状让肖庆国别过脸去———熊江南的右半边脸庞完全炭化，皮肤皲裂成蛛网般的纹路，露出底下暗红的血肉；左腕仍保持着推搡的姿势，指甲缝里嵌满黑灰，显然是拼尽最后力气将人往外推搡；浸透血水的衬衫黏在身上，依稀可见后背被坠落物砸出的凹陷。 曾国伟突然单膝跪地，沾着灰烬的手指轻轻抚过熊江南蜷曲的指尖，喉间发出压抑的呜咽："江南同志........你看看我........."话音未落，泪水砸在焦黑的皮肤上，瞬间蒸腾成细小的白雾。他颤抖着将外套脱下，小心翼翼盖住遗体，动作轻得像是在触碰一件易碎的珍宝，咬牙切齿地说道："安息吧，江南同志————我一定让他们血债血偿！" 一旁的肖庆国嘴唇剧烈颤抖着，喉结上下滚动却发不出任何声音。 泪水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最终化作两道灼热的痕迹顺着脸颊滚落，在满是烟灰的面庞上犁出两道清晰的沟壑........ 许久，曾国伟站起身，无言的朝抬担架的消防官兵挥了挥手，示意他们抬走。 ....... 刑侦总队的专家们分成几组对现场展开勘察。 一组负责调监控。 根据迎宾馆的工作人员反映，起火的时间应该是在凌晨的1:30左右。 这段时间大堂和前台没有任何人进出。 但让人匪夷所思的是：4号楼边上的3号楼和5号楼正对着4号楼方向的监控，竟然突发“故障”了，没有任何视频。 同时罢工的还有迎宾馆后面的围墙那边的监控，也是突发“故障”罢工了。 关键节点的监控全部坏了。 这也未免太巧了。 此地无银三百两啊。 越是后边的围墙上的监控坏了，说明后边的围墙越有问题！ 马上让侦查员们查看后面的围墙，不放过任何蛛丝马迹。 果然，在有一道围墙的顶部，发现有新鲜的油渍的痕迹。 还有人攀爬过。 油渍闻着还有淡淡的汽油味道。 围墙外面是水泥地。 水泥地上的油渍更加明显。 汽油的味道也更加浓。 化验结果很快就出来了：92号汽油。 在前台值夜班的保安也反映，半夜里的时候，他闻到了浓烈的汽油的味道，没多久，4号楼就起火了。 4号楼起火现场的专家也排除掉了线路老化起火的说法。 第一个是4号楼刚刚改造没多久，里边的线路都是重新铺设的，而且使用的都是国标电线，是防火的。 再说了，4号楼是砖混结构，选用的装修材料也基本上都是防火的，就是局部短路的话。也不可能引起这么大的火灾！ 第1425章 案件逐渐清晰明了 扩大调查范围。 在迎宾馆后围墙对面的一家店铺的监控里，刑侦总队调查组很快发现了端倪：凌晨1点多钟的时候，有一辆蒙着车牌的五菱荣光停在了后围墙外面，从五菱荣光下来了四个人，每个人的手上提着20斤左右的塑料桶，通过人字梯翻过了后围墙........ 刑侦专家还在4号楼的废墟里，找到了几个烧焦变形了的窃听器！ 种种迹象表明，4号楼的失火，根本就不是什么线路老化短路引起的，是人为的。 是纵火。 是对省纪委联合调查组的人员进行的一场谋杀！ 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指示：省公安厅成立专案组，全力侦破关山迎宾馆4号楼纵火案！ 关山迎宾馆总经理柳霏霏、保安部的保安悉数接受调查........... 省纪委书记曾国伟返回省城羊州的时候，徐雨萌已经从中南返回了河东。 曾国伟马上赶到书记办公室，向她汇报省纪委调查组在梅岭的调查结果，以及关山迎宾馆4号楼纵火案的最新进展。 “书记，关山县4号楼迎宾馆纵火，省纪委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熊江南同志不幸遇难，副主任洪涛同志大腿粉碎性骨折，其他三名同志也受到了轻伤，一个月来的调查资料被焚毁，种种迹象表明，就是因为调查组的调查，触犯到了几年前的那笔资金去向，所以某些人坐不住了，狗急跳墙了，采用如此卑鄙无耻的手段，试图阻止调查组的调查。” 徐雨萌猛地一拍桌子，办公桌咚的震了一下。 她拧紧眉头，眼中腾起两团怒火： "胆大包天！竟敢在眼皮子底下谋害纪委干部，焚毁调查证据，这是公然向党纪国法宣战！" 她深吸一口气，语气严肃的： "省纪委要继续加大调查力度——深挖资金去向，彻查纵火案背后的保护伞，所有线索一查到底，不论涉及到谁，都要严惩不贷！" 调查组可是徐雨萌要求成立的，敢对调查组动手，这和在太岁头上动土有什么区别？ "熊江南同志追授全省优秀纪检干部称号，同时上报zong纪委，省政府那边，要尽快为熊江南同志申报烈士。熊江南同志这种一心为公、关键时刻为保护同志、不惜牺牲自己生命的精神，值得我们所有的干部学习。 特批专项抚恤金，家属安置必须落实到位。洪涛同志医院要全力救治，其他受伤同志也要给予最好的医疗保障。" 她话音顿了顿，揉了揉发涩的眼眶："让宣传部门整理熊江南同志的先进事迹，我要亲自去他家里慰问。告诉调查组的同志们，省委永远是他们最坚实的后盾！" 和平时期，一位副厅级领导干部以这样一种悲壮的方式壮烈牺牲，本身就是极为罕见的，河东省委、省政府肯定要大力宣传，作为先进人物典型大书特书。 “好的，回去后我会马上传达书记的指示精神。”曾国伟点头说，他稍稍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的说：“书记，还有一件事........” 连曾国伟都有些犹豫的，想必是大事！ “国伟同志，说吧！不用遮遮掩掩的。” “书记，是这样的..........”他从公文包里拿出录音笔，双手递给徐雨萌。 “这是我们纪委副书记肖庆国同志同常务副省长齐全同志的一段录音，你听听.........” 同样是省委常委，曾国伟决定把这支录音笔交到徐雨萌手上，基本上已经宣告了齐全政治生涯的终结。 他可以选择交或者不交。 但是如果不交的话，以后齐全出事，zong纪委调查起来的话，责任就是他曾国伟的。 上交的话，他就没有任何责任。 徐雨萌接过录音笔，打开。 里面是那天晚上，肖庆国同齐全的对话，两个人激烈的争吵声清晰可闻。 可以说，通过这段录音，完全可以确定齐全已经腐败掉了。 徐雨萌一听吃惊不小。 齐全不但已经腐败掉了，而且还试图拉拢腐蚀肖庆国。 幸亏肖庆国抵抗住了金钱和人情的诱惑！ 刚刚那边关山县迎宾馆出了那么大的事，现在又牵出了一位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 而且，关山迎宾馆4号楼纵火案有恰恰发生在齐全到梅岭市调研考察期间，而且齐全又同五年前的那笔资金去向有染！ 即然曾国林把这支录音笔交到自己手上，曾国林在这件事情的态度上已经不言自明了，但徐雨萌还是想特意征询一下他这个纪委书记的意见。 是征询，更是一种试探，看看他的屁股坐的正不正。 “书记，我的意见是尽快向zong纪委上报。齐全毕竟是副省级干部，归zong纪委管的，他不但涉及到五年前那笔资金的去向，而且我还怀疑同关山县迎宾馆纵火案有关———完全是丧心病狂了！我们上报后，由zong纪委负责查处，我们只要等zong纪委的调查结果就可以了，作为河东省委、省纪委，我们尽到自己的责任了！” 曾国林这么一说，徐雨萌彻底放心了。 看来曾国林行得端，坐得正。 他的想法和自己的一模一样。 “好，就按你的意见办，马上向zong纪委汇报！”徐雨萌断然说道。 省委常委、常务副省长不但涉及到贪腐，还涉嫌到了企图毁灭证据、谋杀纪委的干部，听了河东省纪委的汇报后，zong纪委十分重视，马上召开常委会研究，上报。 一声令下，zong纪委马上成立了一支二十多人的调查组，乘飞机赶往河东，从河东省纪委手里全面接管整个调查。 关山县迎宾馆纵火案发生后，齐全就密切关注纵火案的调查进展，他曾经试图找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但想想又作罢了。 他感觉自己连老同学肖庆国都说服不了，这个王永安是徐雨萌一手提拔起来的，更是徐雨萌的铁杆。 第1426章 真正的主谋是齐全 除掉纪委关山调查组是齐全的想法，但最后办成了现在这种骑虎难下的局面，齐全心里也很不爽。 调查组没有被整个除掉，现在就是引火烧身了。 李清这人做事还是成事不足，败事有余！ 当他听到zong纪委调查组已经抵达省城，他就已经有感觉是冲着自己来的了。 因为zong纪委的人，对应的是中管干部，副省部级以上的。 关山迎宾馆纵火案、以及自己同肖庆国的会谈，弄不好都已经汇报到zong纪委去了。 加上李清又被纪委调查组的人控制了，他已经感觉到危险在一步步的向自己靠近。 但又无可奈何。 zong纪委调查组到达羊州后，并没有停留，直奔梅岭市，对齐全的一些违法违纪问题进行调查，又掌握了更多的线索，这才对齐全采取留置审查措施。 根据zong纪委调查组的统一部署，根据河东省纪委调查组提供的线索，由河东河东省纪委配合，又对涉及五年前资金去向的几十名副处正处级干部、两名正厅级干部、三名副厅级干部进行了留置审查。这里头就包括了梅岭。现任市委书记陈方辉、市长李水华。 整个梅岭市的干部，一时间风声鹤唳。 这个关联的人太多了，不少人考虑是不是去投案自首？ 徐雨萌在省委副书记陈浩东、省纪委书记曾国伟、省委秘书长乔巧的陪同下，代表河东省委省政府，来到熊江南的家里，看望熊江南的夫人吴雪梅。 熊江南的住处是省纪委的集资房， 因为是副厅级干部，面积尚可，有170多个平方，但房间里的装修一般般。 徐雨萌踏入玄关时，房间里檀香气味混着未散尽的白菊香扑面而来，客厅的大堂上面挂着大幅的熊江南的照片。 微笑着，炯炯有神。 一如生前的模样。 徐雨萌、陈浩东、曾国伟、乔巧，共同神情肃穆的向熊国伟的遗照鞠了三个躬。 "嫂子，节哀顺变........." 徐雨萌说话的口气也带着悲伤。 吴雪梅抬起头，凹陷的眼窝里浮着层浑浊的水光，像是蒙着团化不开的雾。她嘴唇颤抖着翕动，却发不出完整音节，脖颈处青筋随着剧烈的吞咽起伏，最终只挤出声破碎的呜咽。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说：“雪梅同志，省委徐书记百忙之中抽空来看望，希望你能够节哀顺变。” 吴雪梅费劲的点了点头："老熊说那边的调查很顺利，过几天就回来........."她像是在喃喃自语，鬓角散落的白发沾着药渍，"没想到他再也回不来了.........." 徐雨萌蹲下身，轻轻握住吴雪梅布满细纹的手，指尖触到她冰凉的温度。“嫂子，老熊同志用生命扞卫了纪律的尊严，他是全省干部的楷模，省委已经决定在全省开展向熊江南同志学习的活动。”她声音哽咽，手握着对方颤抖的手背，“他未竟的事业，我们会替他完成。” 见吴雪梅木然垂首，徐雨萌继续说道：“公安厅专家组调查报告，已经锁定了纵火团伙行踪。曾国伟书记亲自带队督办，公安部、专案组正在收网，那些害他的人，一个都不逃不掉的！” “他拼尽全力守护正义，肯定更希望你能好好活着。你要是有任何需要，随时打我的电话。” “我........不给组织添麻烦........老熊是个不喜欢麻烦组织的人。”吴雪梅喃喃说。 所有的人听了，都有些动容。 离开熊江南家的时候，徐雨萌又特意吩咐曾国林，要他务必照顾好熊江南一家。 “书记放心，我们省纪委已经组成了熊江南同志治商委员会，由我亲自负责，准备三天后举行遗体告别仪式。”曾国林说。 “那天的遗体告别仪式我也参加，送熊江南同志最后一程。” 徐雨萌毫不犹豫的就决定了。 李清那边，面对调查组的审问，很快就招架不住了，老老实实的交代，关山迎宾馆4号楼的纵火案，是自己指使陈黑子干的。 陈黑子及其手下在实施了关山迎宾馆4号楼纵火案后，得知李清被纪委控制起来，就情之不妙了。 纵火案发生后的当天上午，他就跑到了省城羊州，住在朋友家里，准备看看风声再说。 殊不知，关山迎宾馆4号楼纵火案发生后仅仅过了几十个小时，公安部门针对他的天罗地网就已经铺开了。 陈黑子的感觉还是很灵敏的，他已经嗅到了异常的异味。 果断的决定，赶紧离开羊州，去往港九暂避风头。 但，迟了！ 在沿海市共北口岸，被边检人员控制，随后被迅速移交给了调查组，带回到梅岭接受审问。 在确凿的证据面前，陈黑子知道不承认也是狂然，又供出了其他几个当天参与纵火的同伙。 李清开始还抱有幻想，交代出了陈黑子之后，承认关山宾馆4号楼的纵火案是自己指使陈黑子去干的，他觉得只要保住了齐副省长、市委书记陈方辉和市长李水华，他们总还会想方设法的保住自己的，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 先保住自己的性命再说。 如果乱说，到时候自己哪怕就是在监狱里一样会搞死自己。 但当知道齐全、陈方辉和李水华也被留置审查之后，李清感觉自己的天一下塌了！ 自己的靠山全部都倒了。 为了活命，为了减轻自己的罪责，他向调查组的人原原本本的交代了，那天齐全召集自己和陈方辉、李水华三个人在梅岭迎宾馆内密谋除掉省纪委在关山的调查组的经过。 也就是说，关山迎宾馆4号楼纵火案，真正的主谋是齐全！ 第1427章 人事调整势在必行 熊江南的遗体告别仪式在羊州市殡仪馆举行。 江东省委、省政府四大班子主要领导全部参加，以及上级纪委的相关领导。 洪涛和小王，小刘，小赵几个也参加了今天的告别仪式。 只不过是洪涛是坐在轮椅上的。 徐雨萌亲自念悼词： 同志们、朋友们、熊江南烈士的亲属们： 青山垂泪，苍天同悲。今天，我们怀着无比沉痛的心情，深切悼念熊江南烈士。在此，我谨代表江东省委、省人da、省政府、省zeng协，以及全省广大干部群众，向熊江南烈士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向他的家属致以最深切的慰问！ 熊江南烈士是党的忠诚卫士，是纪检监察战线的杰出楷模。作为省纪委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他始终坚守在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的最前沿，以坚定的理想信念、强烈的责任担当和精湛的专业能力，忠诚履行党章赋予的职责。在调查梅岭资金去向这一重大案件中，面对腐败分子的阻挠和威胁，他毫不退缩、迎难而上，以“得罪千百人、不负十四亿”的使命担当，抽丝剥茧、深挖细查，誓要将腐败问题查个水落石出。 在生死考验的关键时刻，熊江南烈士用生命诠释了一名共产党员的初心和使命。当腐败分子狗急跳墙、纵火行凶，熊熊烈火瞬间吞噬现场时，他没有选择独自逃生，而是奋不顾身地冲进火海，拼尽全力叫醒身边的同志。在浓烟与烈焰中，他将生的希望留给了战友，自己却被无情的大火吞噬，永远地离开了我们。他用实际行动践行了“随时准备为党和人民牺牲一切”的铮铮誓言，他的英勇壮举，感天动地、气壮山河！ 熊江南烈士的一生，是对党忠诚、为党奉献的一生，是心系群众、服务人民的一生，是严于律己、清正廉洁的一生。在纪检监察岗位上，他始终秉持公正无私的原则，铁面执纪、敢于碰硬，让腐败分子闻风丧胆；他始终保持对人民群众的深厚感情，把维护群众利益作为工作的出发点和落脚点，用实际行动赢得了人民群众的衷心拥护和爱戴。他的离去，是江东省纪检监察战线的重大损失，我们失去了一位好同志、好战友，但他的崇高精神和光辉形象，将永远铭刻在我们心中。 今天，熊江南烈士被追授为烈士，这是党和人民给予他的最高褒奖。他的名字将永远镌刻在江东省的英雄史册上，他的精神将激励着一代又一代江东儿女为党和人民的事业不懈奋斗。我们要以熊江南烈士为榜样，学习他对党忠诚、信念坚定的政治品格，学习他不畏艰险、敢于斗争的担当精神，学习他心系群众、无私奉献的为民情怀，学习他严于律己、清正廉洁的高尚情操，把对他的深切缅怀转化为推动工作的强大动力，坚定不移推进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为建设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推动江东省高质量发展作出更大贡献！ 熊江南烈士虽然离开了我们，但他的精神永垂不朽！我们坚信，在党中央的坚强领导下，在熊江南烈士精神的感召下，江东省的党风廉政建设和反腐败斗争一定能够取得更加辉煌的成就！ 最后，让我们共同祝愿熊江南烈士安息！同时，也请熊江南烈士的家属节哀顺变。党和政府永远是你们坚强的后盾，一定会妥善安排好你们的生活，尽最大努力帮助你们解决实际困难。你们失去了一位亲人，但党和人民永远是你们的亲人！ 熊江南烈士永垂不朽！” 可以说，江东省委、省政府给予熊江南的评价很高。 追悼词结束之后就是敬献花篮以及瞻仰烈士遗体的环节。 哀乐低鸣，整个告别仪式在悲伤的气氛中进行........ 逝者已去，但接下来的工作还是要进行。 由于齐全的落马，牵涉到的干部众多，不少岗位出现了空缺。 所以人事调整势在必行。 徐雨萌调整干部有个习惯：快和准。 基本上不给别人太多的反应时间。 夜长了，梦就多。 干部调整更是这样。 风声只要一传出去，想让干部们不蠢蠢欲动是不可能的。 机会谁不想把握？ 还有省里的这些领导，哪个没有门生故吏？ 谁都想让自己的人上去。 第一个是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 因为熊江南的意外去世，加上现在省纪委的工作量特别大，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肯定要尽快配齐。 这个人选，徐雨萌第一个想到的就是洪涛。 关山迎宾馆4号楼纵火案中，熊江南牺牲，洪涛腿粉碎性骨折，他本身就是第二监督检查室的副主任，熟悉监督检查室的所有工作，再加上因公负伤的加持。所以洪涛接任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理所当然！ 还有一批比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还要重要的岗位。 首先是梅岭市委书记，市长。 这可是两个正厅级干部。 又是一方大员。 是所有人最看重的。 这两天已经有不少领导旁敲侧击的找过徐雨萌了，尝试着推荐自己人。 谁才是梅岭市委书记？梅岭市长最合适的人选？ 这实际上是没有一个定论的。 现在干部的选择，更多的还是领导的意志。 领导说你行，你就行，不行也行。 领导说你不行，你就不行，行也不行。 人情世故，在这个时候是不可回避的。 而且能和徐雨萌说上话的级别都不低。 虽然明令禁止跑官要官，但有的时候又不得不考虑到一些人情。 因为大家都不是生活在真空里。 所以有时候就是徐雨萌这样正直的干部，在不违反原则的前提下，也还是会适当的考虑一些人情世故的。 否则你就真有可能成为孤家寡人了。 徐雨萌正冥思苦想，王家辉部长的电话就打过来了。 陈家明成了ge老，王家辉接任。 zong组部现在王家辉说了算。 第1428章 郭华表现的很淡定 “王部长，有什么指示？什么时候来河东视察指导工作？”徐雨萌微笑着问。 徐雨萌和几任部长的关系都不错，当然也包括现在的王部长。 “哈哈！雨萌，视察指导工作不敢，我今天是厚着老脸来走后门的。” 一听走后门三个字，徐雨萌马上联想到了梅岭市委书记和市长这两个位置。 能让王家辉部长打电话的，不可能是个县委书记！ “部长你说，我好有个数。” 徐雨萌对王家辉还是了解的，虽然部长说“走后门”，但不会向自己推荐一点都不靠谱的人。 “光远市市长周志卫。据我所知，这个同志还是不错的，当然，我只是建议，具体的还看你们汉中省委的看法。” 王家辉说的也很委婉。 轮到部长亲自给自己打电话，可以说这个找部长的人肯定是部长抹不开的关系。 “好，我马上安排省委组织部对周志卫同志进行考察。” 既然部长开了口，徐雨萌肯定是重视的，但该走的程序还是要走，这个人确实也要能够胜任梅岭市委书记的职务。 还好，部长推荐的光远市长周志卫徐雨萌也还算熟悉。 “部长，有件事需要部里支持。”既然王部长提到了梅岭市委书记的人选，徐雨萌也想借机把常务副省长的人选报上去。 “尽管说。”王家辉也十分爽快。 “部长，原常副省长齐全已经落马，我想由主管教育经贸副省长周威龙担任常务副省长，省发改委主任庞水平担任副省长，你看可行否？”徐雨萌说。 “行，你到时候正式报上来。” 徐雨萌要报，他这个部长肯定支持！ ........ 几天后，徐雨萌召集省长郭华、省委副书记陈浩东、省纪委书记曾国林、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召开五大书记会议，讨论已经酝酿成熟的干部调整，省委秘书长巧，乔巧负责记录。 会上，徐雨萌向其他四大书记谈了此番干部调整的想法。 洪涛担任省纪委第二监察监督室主任。 周志卫担任梅岭市委书记。 张超担任梅岭市市长。 王东升任关山县委书记。 毛利群任关山县县长........ 此次调整共40多人。 省长郭华听着徐雨萌在那里侃侃而谈，一言不发。 因为徐雨萌在那里说的，这些人说是在五大书记会议上面讨论，与其说是讨论，不如说是决定！ 因为她说的这40多人，和自己一毛钱关系也没有........ 省政府这边，常务副省长落了马，他这个省长还有什么好说的？而且关键是之前齐全和自己走的还很近，这在河东省委、省政府也不是什么秘密。 所以这一次，徐雨萌主导整个人事调整，郭华连个屁都没有放。 以徐雨萌现在在五大书记里的影响力，自己如果提出反对意见，不但是自取其辱，而且很明显的又一次站到了徐雨萌的对面。 这显然是极不明智的。 连王家都不是对手，何况自己？ 情况和郭华想的一模一样！自己都没有反对，其他三位更不可能反对。 省委组织部很突然的就被这批干部进行了考察，不少前一段时间还在上窜下跳的干部，突然就发现，省里面什么时候已经确定了干部人选？ 自己上蹦下跳的蹦了个寂寞！ 有人愁，当然就有人欢喜。 欢喜的当然是这批入围的干部。 这批干部基本上都是提拔。 而且最为关键的一点是———成为了徐书记这条线上的人！ 这更是可遇而不可求。 梅岭这一次换上来的县委书记、县区长，大部分都选自南部城市，借这一次的干部调整，他们将为北部的梅岭，带来新的发展理念，这也是弥足珍贵的。 干部更看重的是自己的级别，以及自己手上掌握的权力，至于在南部城市还是北部城市来说无所谓。 对几个重要的岗位，徐雨萌亲自把关，面对面谈话。 谈话现在是干部任用中一道不可避免的程序，算是上级对下级的一个直观性感觉，通过短短几分钟、几十分钟的谈话，可以通过同对方的谈话中了解对方的施政理念、为人处事的风格，包括脾气和性格。 有小部分干部就是在这道程序上给领导留下不好的印象，最终没有获得任命的。 拟担任梅岭市委书记的周志卫，当然是第一个谈话。 而且他也是这一次干部调整里，唯一一个王家辉部长亲自向自己推荐的。 “志卫同志，恕我直言，在干部任用上，我是很反对通过上级领导向自己打招呼的，虽然和我打招呼的是王家辉部长，拟任用你为梅岭市委书记，更多的是相信王部长的眼光，我想知道你为什么要找王部长？” 徐雨萌的第一句话就让周志卫如坐针毡。 还好是一步步从基层干上来的，短暂的慌乱后，周志卫马上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向书记解释为什么会找王部长，以及自己内心的真实想法。 “书记，我现在是光远市市长，看到梅岭的情况后我也很着急，我觉得梅岭的发展不应该是现在这样子的，我知道一把手对一个地区发展的重要性，就像书记您一样！ 我和王部长是在行政学院学习的时候认识的，开学典礼上，他给我们讲话，我正好代表学员发言.......不想当将军的士兵不是好士兵，我太想进步了，所以有些急躁，希望书记见谅。” 话虽然不长，但短短的几句话就把自己为什么要找王部长以及自己同王部长的关系，向书记讲清楚了。 徐雨萌点了点头，对于周志卫的回答还算满意，至少没有向自己藏着掖着，回答的还是很坦诚的。 “那你担任梅岭市委书记后，梅岭的工作该如何做？” 这才是谈话的主要目的。 于是，周起卫从党风廉政建设、到如何尽快稳定干部队伍、提振干部队伍的信心、再到梅岭市的营商环境、经济发展，谈了自己的看法........ 这些问题，从向王家辉部长毛遂自荐开始，他就已经进行过深入的思考了，所以说起来的时候也就不慌不忙、头头是道。 不打无准备之仗。 第1429章 跨海大桥开工建设 徐雨萌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郑重，字字千钧： "志卫同志，你的想法和规划我听进去了，看得出你是有备而来。王部长推荐你，我信他的眼光，更希望你能用实绩证明自己。" 她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 "梅岭刚经历风波，干部队伍需要重整旗鼓，但越是这种时候，越要守住底线。陈方辉就是前车之鉴，权力是把双刃剑，用好了造福一方，用偏了就会像他一样，把自己和整个地区都拖进泥潭。" 说到这里，徐雨萌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处鳞次栉比的楼宇，声音放柔："我从政这些年，见过太多干部起起落落。那些走得长远的，靠的不是投机取巧，而是心里装着百姓，脚下踩着实地。你从基层一步步上来，应该比谁都清楚，梅岭的发展等不起花架子，需要的是真抓实干的领路人。" 她转身走回桌前，目光坚定地与周志卫对视："组织把梅岭交给你，既是信任，更是考验。希望你能以陈方辉事件为戒，把纪律规矩挺在前面，既要大胆干事，也要干净做事。我相信，只要你心里始终装着党纪国法，装着梅岭的老百姓，就一定能干出一番经得起检验的成绩。" “感谢书记的教导，我一定牢记书记的嘱托。”周志卫说。 ......... 这批干部的考察和公示没有出现任何问题。 河东省委再次召开常委会，正式讨论这批干部的任用问题。 在讨论干部任用前，先是各个常委表态，坚决同意、拥护ze央的决定，并且将坚决与其划清界限，坚决和腐败分子作斗争........ 反腐没有完成时，只有进行时！ 随后，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向所有的常委详细汇报了这一次人事调整经过以及拟任用干部情况。 徐雨萌端坐在会议桌首位，她抬眼环视一圈在座常委，目光沉稳而笃定："武昌同志，这次组织部的工作做得扎实，从酝酿人选到考察公示，每个环节都经得起推敲。" 她微微颔首，语气里带着由衷的肯定，"特别是对拟任用干部的政治素养、工作实绩的把关，充分体现了我们选人用人的原则和标准。" 她伸手翻开面前的干部任用方案，纸张摩擦声在寂静的会议室格外清晰："这批同志，是我们反复权衡、优中选优的结果。无论是梅岭的主官调整，还是其他重要岗位的布局，都着眼于河东长远发展。大家都是在各自领域摸爬滚打多年的实干家，既懂业务，更有担当。" 说到这里，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提高了几分，"干部是事业发展的关键，只有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真正激发队伍的活力。" 话音落下，徐雨萌举手表态："我同意此次干部任用方案！希望新任职的同志不负组织信任，以陈方辉案为镜，严守纪律红线，在各自岗位上真抓实干。"她目光扫过每位常委，话语铿锵有力，"这不仅是一次人事调整，更是梅岭乃至河东发展的新起点，相信在大家的共同努力下，我们定能交出一份让组织和群众满意的答卷！" 看见书记说完并举手，省委副书记陈浩东、省纪委书记曾国林、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省委秘书长乔巧、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省军区司令员朱怀冰也相继举手同意。 常委里一下子就有了七票。 郭华稍稍犹豫了一下，也毫不犹豫的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他现在已经想通了。 既然斗不过，那就适应。 自己再也不能站在书记的对立面了。 没有两败，只有自伤。 自己再也不能逆势而为，还是给自己留条活路。 羊州市委书记顾涌紧随郭华之后举起了自己的手。 他的想法和郭华也差不多。 他从心里感到惧怕了。 沿海市委书记张长江也赶紧随了大流。 识时务者为俊杰！ 这次的人事任命获得全票通过。 第二天，省委组织部正式发文，公布了此次的任命结果。 几天过后，zong组部也正式发文，主管教育经贸副省长周威龙，任河东省委常委、河东省政府常务副省长，原省发改委主任庞水平，任负责教育经贸的副省长。 省政府一下子调整了两位副省长，在调整前，zong组部和徐雨萌都没有征询自己这个省长的意见，郭华无奈之余，也感受到了危机。 自己还是没有融入徐雨萌的圈子啊。 想融入到徐家的圈子，怎么就那么难呢？ 坐在办公室里，他重重的叹了口气，每次到这个时候，他都会想起那次丢失的那个公文包。 徐雨萌从来没有再提及。 那个公文包到底是在徐雨萌那里，或者是徐雨萌交到了上级哪位领导？ 郭华一直不得而知。 但那个公文报你想或者不想，他就一直在那里，就像卡在郭华喉咙里的一根刺，每每想起就浑身难受......... 9月。 备受瞩目的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完成了前期的各项准备工作，在珠城市正式开工。 受徐远舟的委托，陈总（陈家明）参加了开工仪式，参加开工仪式的还有港九、澳城行政主官。 开工仪式由河东省委书记徐雨萌主持。 徐雨萌身着深色正装，站在铺着红绸的主席台上，背后是巨型的跨海大桥规划图，海风掠过她的鬓角，沉稳的声音通过扩音器响彻全场：“今天，我们共同见证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破土动工！这不仅是钢筋混凝土的浇筑，更是新时代区域协同发展的里程碑！” 她微微侧身指向远方海天相接处：“这座桥，承载着三地人民的百年夙愿。从立项论证到今天的奠基，凝聚了无数科研人员、建设者的心血，更离不开中央的战略擘画与各方的鼎力支持。它横跨的不仅是壮阔的海峡，更是打破区域壁垒的‘无形之墙’，将为港九、珠城、澳城架起经济共荣、民生互通的黄金通道！” 徐雨萌提高声调，字字掷地有声：“我们要以‘百年大计，质量为本’的信念，打造经得起历史检验的超级工程！每一方混凝土、每一根钢索，都必须严守安全底线、技术标准，让这座桥成为展示华夏基建实力的‘世界名片’！” 她转身面向列队的建设者方阵，目光中满是期许：“同志们，这是一场与时间赛跑、与浪潮较量的攻坚战！希望你们以匠心铸精品，以创新破难题，让天堑变通途的奇迹，在我们手中诞生！” 话音未落，现场礼炮齐鸣，工程车的汽笛与掌声汇成激昂的交响乐。 第1430章 黑色包包物归原主 随后是陈家明的讲话， "受徐总委托，我很荣幸见证这一历史性时刻！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是华夏战略的关键落子，承载着区域一体化的宏伟蓝图。希望建设团队发扬大国工匠精神，保质量、保安全、保进度，让这座桥成为连接三地、通达世界的腾飞之翼！" 说罢微微颔首致意，台下随即响起热烈掌声。 参加完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开工仪式后，陈家明在省委书记徐雨萌、省长郭华，珠城市委书记吴永波，市长乔木的陪同下，对珠城市展开短暂的调研。 到珠城，美丽电器肯定是必须要去的。 前往美丽电器总部，徐雨萌、郭华同陈家明同坐一车。 和领导同坐一车。在车上郭华一下就感觉出自己的差距了。 虽然陈家明比徐雨萌年长许多，又是上级领导，但两个人聊天是随心所欲的那种，没有一本正经的那种上下级的差别，聊天的形式更像是朋友。 而自己呢？一本正经地恭恭敬敬的坐着，根本搭不上话，脸上还必须挂着笑，偶尔的点点头。 这就是差距！ 这一次省里已经提前同美丽电器打了招呼， 陈总、省委书记、省长亲自莅临，董事长王珍珠十分重视，提前率领董事会所有成员及高管在总部大楼面前等候。 这是徐雨萌和王珍珠第二次见面。 惺惺相惜，再次见面，两人已经同老朋友一般。 徐雨萌互相为双方做了介绍。 “陈总，欢迎莅临美丽电器检查指导工作！” 王珍珠也是见多识广的，见了陈家明，在气场上竟然一点不输。 “久闻大名了，我今天是来学习的。”陈家明说话没有摆出那种高高在上的架子。 他也是打心眼里佩服像王珍珠这样的企业家的。 华夏大部分群众的就业，还得依靠美丽电器这样的企业。 央企的福利待遇好，但解决不了那么多人的就业问题。 何况央企本来就有很高的就业门槛。 一般的群众也根本达不到。 听汇报，参观美丽电器珠城工厂，然后又考察了。珠城经济技术开发区、高新技术开发区，晚上陈家明、徐雨萌一行下榻珠城望海楼酒店。 望海楼酒店位于珠城市主城区，面朝大海，背靠珠山。 晚宴过后，让所有的人都有些意想不到的是，陈家明单独让秘书通知郭华，要单独见他。 陈总要见自己？ 郭华既兴奋又忐忑，还有惶恐不安 诚惶诚恐的进了陈家明的套房，陈家明看见郭华进来了点了点头，指指边上的沙发，让他坐下。 陈家明安排的是套间，外头是会客室。 他和郭华的谈话就在会客室里进行。 秘书泡好茶以后就退出去了。 郭华一直摸不透陈总今天叫自己到房间里谈话的目的，秘书出去后，他就试探性的问：“陈总，我向您汇报一下我们河东省政府的工作？” 陈家明摆了摆手说：“我今天不是来听你汇报工作的。” 郭华的心里更懵逼了。 “陈总..........” 他一脸的茫然。 “郭华同志，有一件你的东西在我这里。”陈家明起身，从里头拿出一个黑色的公文包。 这个黑色的公文包，郭华太熟悉了！ 正是上一次自己的车窗被砸，被拿走的那个。 这会出现在了陈总的手上！ 郭华的脑袋嗡的一下，感觉自己的头一下子大了好几倍。 掰着脚趾头都知道，这包到了徐雨萌手上后，是徐雨萌又把包交给了陈总。 包里的文件袋里，文件上的内容全是诋毁和抹黑徐雨萌的，不用说陈总已经看过了。 冷汗瞬间从郭华的后背冒了出来。 强烈的求生欲驱使郭华猛地从沙发上站起来，双腿像灌了铅般发沉，他张了张嘴，喉咙却像被棉絮塞住，半天才挤出一句沙哑的话：“陈总，我……..” 停顿了几秒，郭华颤颤兢兢的继续说道： “我鬼迷心窍，做了糊涂事！那些文件全是我的私心作祟…..…” 看见陈家明依然皱眉，又继续补充说： “我保证！从今天起，绝不再有半点非分之想！请陈总给我改过自新的机会.........” 陈家明几乎是面无表情的说：“把这个包给你，是徐雨萌的意见，我在来参加跨海大桥开工典礼之前，雨萌特意打了电话给我，让我把这个包还给你。” 陈家明缓缓坐下，目光深邃地凝视着郭华，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雨萌说，现在不是清算旧账的时候。常务副省长齐全刚出事，省政府班子正处在关键的过渡期，干部队伍人心惶惶，河东的发展经不起内耗。她特意嘱咐我，把包交给你，不是为了敲打，而是希望你能悬崖勒马。” 他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继续说道：“她还说，你在经济工作上是有能力的，只要把心思都用在正道上，完全能为河东的发展出大力。这份胸怀，这份格局，让我这个老党员都深受触动。” 陈家明的声音里满是赞叹，“换成旁人，面对恶意抹黑，恐怕早就雷霆手段了。可雨萌考虑的始终是大局，是河东千万百姓的福祉。” 陈家明的眼神变得严厉，却又带着几分期许：“你要明白，能有今天的位置，是党和人民给你的机会。现在正是需要干部们团结一心的时候，若还在这些歪门邪道上浪费精力，不仅对不起组织的培养，更对不起雨萌这份不计前嫌的信任。希望你能好好反省，把本事都用在推动河东省的经济建设、助力河东的经济发展这些实事上，她还说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郭华同志，你真得向雨萌好好学习，你和他差的不是一星半点！” 第1431章 有些路电动车限行 郭华的双腿仿佛被抽去了筋骨，在陈家明目光的注视下，重重地跌坐在柔软的沙发里，整个人仿佛被抽干了力气。他颤抖着双手捂住脸庞，指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喉咙里发出压抑的呜咽声。 陈家明的话，让他惭愧的无地自容！ 许久，他缓缓放下双手，抬起头时，眼眶已经泛红，眼神中满是痛苦与羞愧： “陈总，我……我真是鬼迷心窍，被一己私欲蒙蔽了双眼！我辜负了组织多年的培养，更对不起徐书记如此宽广的胸怀！” 他的声音哽咽，带着深深的自责，“当我看到您拿出那个公文包，我才知道自己犯下了多么不可饶恕的错误。我竟然为了一己私利，试图抹黑一位一心为公的好领导，这种行为简直猪狗不如！” 说着，郭华站起身，发自肺腑的说道：“我发誓，从今天起，我一定痛改前非！常务副省长出事，省政府正处在关键的过渡期，干部队伍人心惶惶，在这个节骨眼上，徐书记不仅没有追究我的过错，反而还给我机会……..这份胸怀，确实让我无地自容！” 他深吸一口气，真诚的说道，“我一定会把全部的精力都投入到实际工作中去，全力推进跨海大桥建设，服务好河东人民，为河东省的经济发展添砖加瓦！” 说到这里，郭华向前一步，深深鞠了一躬，久久没有起身：“请组织监督我！请徐书记放心！我郭华在此郑重表态，今后一定紧紧团结在以徐书记为核心的省委班子周围，和全省干部群众拧成一股绳，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若我再阳奉阴违，有任何私心杂念，甘愿接受最严厉的处分！” 带着破釜沉舟的决绝，仿佛要将过去那个满心算计的自己彻底埋葬，以全新的姿态迎接未来的挑战。 敲打郭华，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既然郭华已经这么表态了，今天的目的也已经达到了。 陈家明微微颔首："郭华同志。亡羊补牢，为时未晚，人非圣贤，关键是要敢于直面错误，有刮骨疗毒的勇气。" 陈家明在最后一次敲打郭华。 "希望你记住，权力是人民赋予的，不是谋私的工具。这次的事，是给你一次将功补过的机会。如果要是再让我听到一丝一毫的负面风声........" 他的声音陡然冷冽，目光如鹰隼般锐利，"那就不要怪我不客气了。" 郭华以前只是跟错了人，不傻。 陈家明的话虽然严厉，但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也是徐雨萌向自己伸出了橄榄枝，这样的机会再不把握住的话，那就是非傻即笨了。 能当上省长的，哪个不是人精？ 郭华猛然挺直脊背，腰杆绷得笔直，仿佛要将所有的懊悔都化作坚定的姿态。他迎着陈家明如刀的目光，声音虽仍带着几分沙哑，却字字千钧： "陈总，我明白！权力是沉甸甸的责任，不是轻飘飘的跳板！"他有些懊恼的说，"以前是我猪油蒙了心，把路走窄了。但请您和徐书记放心——" "从今天起，我郭华一定河东人民同呼吸、共命运，为河东的发展殚精竭虑，请陈总和zong央看我的行动！" 离开陈家明住处的时候，郭华的心里从来没有像现在这么轻松，心中的那块石头仿佛一下子落了地，手里的那个黑色的公文包也不再像卡在喉咙里的刺了。 回去后就把公文包里的材料烧了，公文包当然要好好的留着，但不是用来装材料，而是用来鞭策自己！ 陈家明完成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的开工仪式并调研考察珠城市后返回中州，徐雨萌一行则返回省城羊州。 徐雨萌一如既往的低调。 两辆考斯特从羊州市广园高速下高速后，准备从广园中路经过大北路，然后回到河东省委。 这是从高速通往省委最便捷的一条道路，而且一直比较通畅。 这时候是上午的9:10分。 已经过了上班高峰期。 但今天徐雨萌他们乘坐的考斯特拐路大北路后，被前面一眼望不到边的车流给堵住了。 很快，后面的车子又过来了，考斯特困在中间一样动弹不得了。 顾剑和方晓晓赶紧下车了解。 堵车的原因很快就问清楚了。 羊州市委、市政府、市公安局从今天开始，在部分路段对电动车进行限行，大北路正好处于限行路段。 因为大北路以及部分路段限行，原先一些骑电动车的市民便开始选择开车上班。 而且大北路的前方正是羊州市着名的黄洞大桥，也在此次的限行之列，黄洞大桥限行之后，原先骑电动车过桥上班的市民，只好选择乘坐轮渡上班，但轮渡公司根本没有想到一下子会拥来如此大的客流量，造成大规模拥堵，继而造成大北路交通堵塞，整个周边的交通趋于瘫痪......... 徐雨萌微微蹙眉。 这又是属于那种典型的坐在办公室里拍拍脑袋就下的决定。 不知道羊州市又听从了哪位专家的建议。 初衷一看是好的，是为了解决羊州市的交通拥堵问题，但没有进入到实地考察，对现实情况估计不足。 不出措施还不忙，一出措施还帮倒忙。 就像我们的一些体育项目。 上面的专家和领导一看火了就想管，一管就熄火，越管越完蛋。 难怪有些地方敢旗帜鲜明的对上级说不了。 你自己就是扶不起来的阿斗，凭什么来管我们？ 第1432章 水能覆舟亦能载舟 坐着也是坐着，听了方晓晓的报告后，徐雨萌决定下去看看，书记都要下去了，考斯特上随行的人员除了驾驶员外也赶紧跟着书记下了车。 一行人沿着大北路人行道往前面走。 走了足足有3000多米，来到了黄洞大桥轮渡口附近。 大北路与黄洞轮渡码头交汇的区域，此刻像一锅煮沸的粥。 公交车歪斜着卡在路中间，车头怼着出租车的车尾，喇叭声、咒骂声、发动机轰鸣声交织成尖锐的噪音。 虽然限行了，但这里还可以看得到电动车的身影，在车流缝隙里蛇形穿梭，车筐里装满的货物摇摇欲坠，不时剐蹭到私家车的后视镜，车主探出头的怒吼瞬间被淹没在嘈杂里。 准备过江的人群挤在码头入口处，六列队伍歪歪扭扭地蜿蜒出去，如同被揉皱的灰黑色绸带。 队伍里有人踮脚张望，有人拿着扇子猛扇，汗水浸透的衬衫紧贴后背。 几个老人扶着遮阳伞唉声叹气，孩童在人缝里钻来钻去，混着此起彼伏的“前面怎么不动了”、“再不走要误事了”、“什么时候才能过江啊？”这些焦躁的声音。 卖冰棍的小贩扯着嗓子叫卖，推车却被卡在队伍中间进退不得，箱里的冰块正滴滴答答往下淌水。 码头广场上，三轮车、摩托车见缝插针地停放，挤占仅存的空隙。外卖骑手的电动车在货堆旁东倒西歪，餐箱盖子半开着，外卖汤汁洒在地面，引来苍蝇嗡嗡盘旋。岸边的栏杆上挂着“禁止停车”的牌子，却被违停的私家车完全挡住，司机摇下车窗叼着烟，目光漠然地看着混乱的场面。 远处渡轮的汽笛声隐约传来，却迟迟不见船影，人群里的抱怨声愈发激烈，像要把闷热的空气都要点燃....... 难怪大北路也要被堵得水泄不通！ 徐雨萌的辨识度本来就很高，一出现这位省委书记就被不少市民认出来了。 人群像是突然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认出徐雨萌便呼啦围了上来。 一个拎着帆布包的中年男人扯着嗓子喊道： "徐书记，您看看这堵成啥样了！禁了电动车，大家只能挤公交、打车，坐轮渡过江，这路上能不堵吗？我每天上下班本来花半小时，现在全耗路上了，这个月的全勤奖要报销了。" "就是就是！"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挤到前排，额角的汗水顺着发梢往下滴，"孩子幼儿园就在江对岸，以前骑电动车十分钟就到，现在倒好，坐公交要绕半个城，坐轮渡又挤成这样！" 戴草帽的老人拄着拐杖颤巍巍地说： "徐书记，我们老年人不会开车，坐公交又远，电动车限行后，我连江对面的菜市场都去不成了！我最喜欢去对面买皮皮虾了，这下好了，这不是给老百姓添堵吗？" 几个外卖骑手也围了过来，其中一人指着东倒西歪的电动车说："徐书记，我们送外卖全靠电动车，限行后订单超时率直线上升，一天要扣好几百块钱，这日子还怎么过？" 人群中此起彼伏的抱怨声越来越大，有人举着手机录像。 一位穿工装的大叔挤到最前面，涨红着脸说："徐书记，限行电动车根本解决不了拥堵问题，反而让老百姓的日子更难了！您可得管管啊！" 徐雨萌微微抬手示意大家稍安勿躁，她的声音沉稳而有力，在嘈杂的环境中依然清晰可闻： "各位父老乡亲，我理解大家的难处，也感谢你们愿意把心里话讲给我听。" 她目光扫过人群中一张张焦急的面孔，额角细密的汗珠顺着鬓角滑落也顾不上擦拭。 "羊州市电动自行车限行政策是市委经过研究做出的决定，但今天亲眼看到现场的情况，说明政策的落地执行还存在需要完善的地方。" 她顿了顿，语气诚恳，"没有调查就没有发言权，在彻底摸清实际情况之前，我不能轻易下结论。但请大家放心，省委省政府始终把人民群众的利益放在首位，一切政策的出发点和落脚点都是为了让大家生活得更好。" 她看向人群中满脸愁容的外卖骑手、抱着孩子的年轻母亲和拄着拐杖的老人，提高声调说道： "我们一定会组织专班深入调研，广泛听取群众意见，既要考虑城市交通管理的长远规划，也要兼顾大家的实际需求。这个问题省委省政府一定会认真对待，给大家一个满意的答复！" 说完，她郑重地向在场群众深深鞠躬。 都说现在不少群众“仇官”，但像徐雨萌这样的官员，老百姓怎么会去“仇”？ 老百姓“仇”的是那些不作为的干部，是那些贪污腐败的干部，是那些不为群众设身处地的着想、盛气凌人的干部。 书记的回答虽然没有给大家明确的答复，但大家都愿意相信徐书记，一个唾沫，一个钉，徐书记答应大家的事，哪样没有落实？ 人群中爆发出热烈的掌声，刚刚扯着嗓子抱怨的中年男人红着眼眶喊道： "徐书记，我们信您！" 抱着孩子的年轻妈妈连忙用袖口擦去眼角的泪，声音哽咽："谢谢您愿意听我们唠叨，大热天的您受累了！" 几个外卖骑手自发鼓起掌，带头喊起"徐书记辛苦了"，声音迅速蔓延成整齐的呼喊。 穿工装的大叔突然从口袋掏出块纸巾，递到顾剑面前： "同志，麻烦给徐书记擦擦汗！这天闷热得很，别中暑了！" 人群里立刻有人附和：“是啊，别让徐书记中暑了！” “谢谢大家，谢谢大家！”徐雨萌颇为动容。 第1433章 是形式主义走过场 群众现在对干部的要求实在是太低了！ 被堵在这里大半天，你为他们着想，他们就愿意为你掏心掏肺。 郭华感觉自己被上了一课。 书记对待群众的方式确实值得自己好好学习。 难怪书记在群众中有如此高的威望！ 扪心自问，如果换成自己说话，老百姓会不会这么相信自己？ 也不知道是谁通风报的信，徐雨萌他们准备离开黄洞渡口的时候，市委书记顾涌带着几个人“挤”进来了。 满头的汗。 看到徐雨萌、郭华后一脸道歉的说：“书记，省长，是我们羊州市考虑不周，把书记和省长给堵在这里了.........” 徐雨萌一脸严肃的批评说：“不是把我和郭华同志给堵在这里的问题！你们脑袋一热做出的这个决定，给群众造成了多大的不便和影响？当务之急是尽快的疏散交通，另外考虑部分路段限行这个政策是否合理！” “我们已经增派了警力和运力，今天的这个拥堵问题很快就会解决。”顾涌说。 “那明天呢？”徐雨萌问。 “这个.........”顾涌也不敢保证。 “走，去你们市委！”徐雨萌改主意了，决定先不回省委。 既然答应了群众要解决这个问题，她就要管到底！ 书记亲自过问这件事，羊州市自然不敢怠慢。 根据书记的意思，召开情况汇报会，参加会议的除了 分管交通的副市长、市交警支队，还有当初最先提出在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的那名代表。 “你们在对羊州市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正式决定做出之前，征求过广大市民的意见吗？”徐雨萌问。 这种涉及民生的重大决定，原则上肯定要先召开座谈会，征求市民的意见，听听市民是怎么说的。 “书记，有的。”市交警支队支队长汇报说：“当时我们邀请了50多名市民代表，这50多名市民代表一致同意在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认为这样有助于改善羊州市的城市交通。” 徐雨萌纳闷：这就有些奇了怪了。 难道市民们不知道在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会对他们的生活和出行带来不便，反而一致同意在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 这不是————作茧自缚吗？ 这些市民怎么会这么傻？ 明知道会对自己的生活和出行造成不便，还100%的支持！ “你有这50名市民代表的名单吗？” 徐雨萌不禁有些好奇，想看看到底是哪些市民这么支持在羊州市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 “有。”交警支队支队长从自己的公文包里拿出了一份打印好的名单，恭恭敬敬的递给徐雨萌。 交警支队办事还是很细致认真的。 这50名市民的名字、工作单位、电话.......一应俱全，详详细细： 赵宏宇，羊州市商业银行蓝天支行副行长； 孙丽雯，市财政局副局长； 李建峰，羊州国际机场管理部主任； 周雅婷，市重点中学教务处主任； 吴伟强，市政工程设计院高级工程师； 郑晓燕，市人民医院主任医师； 王浩，国有企业办公室主任........ 徐雨萌看了，不禁有些哑然。 这些人单位都有完善的交通保障，上下班和外出办公要么有公车，要么有单位通勒用车，根本就都无需使用电动车、自行车上下班，这些人当然都巴不得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 她不禁有些揶揄的说道：“你们这份市民代表的名单选的好啊，全部都是不用骑电动车和自行车上下班的人——这里面没有一个真正会骑电动车和自行车上班的，让一群从来不会骑电动车和自行车上下班的人来代表几百万骑自行车和电动车上下班的人，你们觉得他们的意见会中肯吗？” 交警支队支队长脸一红，解释说：“书记，我们当初是通过网上报名征集的，而且特意把座谈会的时间定在了周末........” 徐雨萌猛地将名单拍在会议桌上，震得水杯里的水都跟着晃了晃： "同志哥，还网上报名？周末座谈？你们这是在糊弄三岁小孩！骑电动车、自行车上班的主力军是谁？是风里来雨里去的外卖小哥，是每天工作十几个小时的快递员，是凌晨四点就要出摊的小商贩！这些为生计奔波的普通人，有几个能盯着你们轻飘飘挂在网上的通知？有几个能在周末放下饭碗来参加座谈会？" 她起身在会议室踱步，皮鞋敲击地面的声响像鼓点般沉重： "你们口口声声改善交通，却连最基本的调研都不愿下功夫！真正受政策影响的群体被你们排除在外，让一群从不骑车的人替老百姓做决定，这不是走过场是什么？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形式主义！" 说到激动处，徐雨萌猛地转身，目光如炬地扫过局促不安的交警支队支队长："当你们坐在办公室喝茶看报时，知道外卖骑手为了赶时间要闯多少个路口？知道快递员为了多送一单要在限行路段绕多少冤枉路？这些关系到千家万户生计的问题，你们认真想过吗？政策制定不是拍脑袋的游戏，是要实实在在为人民服务！" 交警支队支队长的脸一下子白了。 扪心自问，这些问题他确实没去想，更没有多想。 事实确实如书记所说的那样。 交警支队接到上级要召开座谈会的通知后，他们在交警支队的官网和公众号上挂了一周，为了显示公平，从100多人的名单里随机挑了50多个人来参加座谈会，然后听取所谓的“市民代表”意见。 第1434章 被代表的广大市民 那天的座谈会，交警支队支队长还记忆犹新。 先是由最先提出在羊州市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的那名代表谈了在羊州市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的重要意义。 无独有偶，恰巧今天她也来了。 她是在某政法单位工作，一直以忧国忧民着称。 "诸位请看，这组数据显示，我市机动车日均拥堵时长同比增长12%，而电动车违规占道现象占比高达37%！"他顿了顿，镜片后的目光扫过满座"代表"，"在核心商圈、政务中心等重点路段实施限行，不仅能提升道路通行效率，更能推动城市形象向现代化、规范化迈进！" 会议室里此起彼伏的赞同声中，她的声调愈发激昂："电动车无序穿行造成的交通事故隐患，严重威胁市民生命财产安全！我们必须以壮士断腕的决心，彻底整治这一顽疾！" 说到兴起，她更加兴致勃勃。 "根据我的测算，，限行后交通死亡率下降25%，市民满意度提升至89%........." 全程近30分钟的发言里，她始终保持着教科书式的微笑，却从未提及外卖站点配送效率下降、普通居民送孩子上学会造成影响、菜市场商贩运输成本飙升........这些真正刺痛民生的现实问题。 这些根本就不是他们这些自诩的高素质的人所要考虑的。 她的发言引起了这些参会“代表们”的共鸣。 会议室里掌声未歇，孙丽雯率先举起发言稿，金丝眼镜下泛着职业性的笑意："我完全赞同这个提议！现在路上电动车横冲直撞，好几次差点刮到我家车。限行后道路畅通了，我们这些经常要接待客商的单位，也能给外地朋友展示更规范的城市风貌。" "确实如此！"羊州国际机场管理部主任李建峰重重拍了下桌子，"上次有位重要旅客从机场出来，被电动车抢道堵了二十分钟，多耽误事？限行就是优化营商环境的关键一步！"他翻开文件夹，煞有介事地指着数据："你们看，蓝天机场周边电动车事故率比其他区域高15%，这必须重视！" 市政工程设计院高级工程师吴伟强推了推厚重的眼镜，操着学术腔调补充："从城市规划角度，电动车随意停放占用非机动车道，导致道路资源浪费。限行能倒逼市民选择公共交通，这才是绿色出行的长远之计。"他的发言引来几位代表频频点头。 就连市重点中学教务处主任周雅婷也放下保温杯，语重心长道："现在校门口电动车乱停乱放，接送孩子的家长都没地方站。限行后学生安全有保障，学校周边秩序也能大大改善。"她话音刚落，市人民医院主任医师郑晓燕立刻附和："是啊，医院周边总被电动车堵住，病人抢救都受影响！整治势在必行！" 此起彼伏的赞同声中，整个会议室仿佛成了限行政策的庆功宴。代表们你一言我一语，将限行描绘成解决城市顽疾的万能钥匙。 既然代表们都支持限行，这一“利国利民”的举措何不尽快实行？ 所以，对羊州市部分路段对电动车和自行车实行限行，就在这样一种情况下颁布实施了。 “书记，对电动车和自行车在部分路段实行限行阵痛是难免的，只要熬过去就好了，习惯成自然，再说了，现在谁家里还没有个车，开车去就好了，如果没有汽车的，也可以尽快买车，还可以促进消费！” 那名女代表振振有词的说。 她觉得这是在为民请命，在为广大的市民发声，因为她是代表。 是部分市民的代表。 她忘了，她只是他们政法系统选送出来的代表，真正代表的是政法系统的声音，甚至连这都算不上，是政治的需要。 这些人和普通市民已经完全脱节了。 她刚刚的话，和某些人说的“如果收入低，你完全可以买几套房子拿去出租啊”，是不是有异曲同工之妙？ 徐雨葫实在是听不下去了。 徐雨萌突然重重地拍了下桌子，震得桌上的文件哗啦啦作响。她目光直直地刺向那名女代表说： "说什么熬过去就好？习惯成自然？你轻飘飘一句话，知道要让多少家庭勒紧裤腰带？你说谁家没个车？你知不知道，送外卖的小哥风里来雨里去，拼死拼活一个月挣多少钱？" 她站起身："你让送快递的买车？让菜市场的小商贩买车？他们背后是等着吃饭的孩子，是生病需要医药费的老人！他们每天起早贪黑，连顿热乎饭都舍不得吃，你却让他们买车？这和晋惠帝说何不食肉糜有什么区别？" "你只看到限行后道路变宽了，却看不到成千上万的人要因此丢了饭碗！汽车增加只会带来更严重的拥堵，到时候是不是还要限行汽车？是不是还要让老百姓都去买直升机？" 她有些痛心疾首的说道："你们这些人，坐在办公室里喝茶看报，根本不知道基层的苦！你们制定政策，能不能多听听老百姓的声音？能不能多为他们想一想？老百姓没有你们想象的那么有钱，他们的每一分钱都恨不能掰成两半来花！" 徐雨萌的这些话说的很直白。 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成见很难。 那名女代表心里还是很不服气。 但毕竟书记这么严肃的说了，她没有敢再吱声。 为民请命只是她的人设。 真的为了老百姓连命都不要，怎么可能？ 顾涌已经看出来了，书记对在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很反感。 现在的问题是，限行的决定已经公布并实行了，如果朝令夕改的话，那岂不是会失去政府的公信力？ 第1435章 郭华的态度转变了 顾涌微微欠身，十分审慎的说："书记的批评一针见血，我们确实在政策调研上存大疏漏。" 他抬眼飞快扫过会议室里紧绷的面孔，喉结动了动，"只是限行令已公示实施，此刻若贸然撤回........." 话音未落，他便伸手按住太阳穴，似是被这个难题搅得头痛，"今早已有媒体报道市政府高效治理交通的举措，若突然废止，难免引发群众对政策稳定性的质疑，后续推行任何新措施，公信力都会大打折扣。" 他从文件夹里抽出叠得整整齐齐的舆情简报，纸面沙沙作响： "这是今早收集的市民反馈，虽然存在争议，但也有不少支持的声音。我们可否考虑设置缓冲期，一边重新征集真实民意，一边优化公共交通配套？这样既保留政策弹性，又能向群众表明整改决心........." 说到最后，他的尾音变得极轻，像在试探书记的态度。 说一千道一万，还是顾及到政府的面子。 有一点不少干部始终没有明白，觉得捂住政府的失误，这就是在保政府的公信力。 所以每一次出现问题后，总是千方百计的想到一个字：捂！ 殊不知，一个谎言需要十个谎言来掩盖，最后不但问题没有被捂住，反倒把政府逼到无路可退的境地，失去了更大的公信力。 政府的公信力就是这么着一点一点的被消耗殆尽的！ 徐雨萌冷着脸，语重心长的说："保面子就能保住公信力？错了就是错了，不敢直面问题才是最大的失职！你们总想着捂，可越捂群众心里的疙瘩越大！现在及时纠错，老百姓只会觉得政府知错能改，反倒能挽回信任。" 徐雨萌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同志们，我问你们，政策的根本目的是什么？是为了维护所谓的稳定，还是为人民服务？如果错了还死撑着，那才是真正的自毁长城！" 她望了望在座的，继续说道：“我建议暂停限行政策！同时面向全社会公开征集意见，座谈会时间就定在晚上八点，地点选在社区活动中心，专门邀请外卖员、快递员、外来务工人员这些真正受影响的群体！" 说到这里，徐雨萌语气稍缓，却依旧字字千钧："我们的干部，如果连承认错误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为人民服务？记住，实事求是、有错就改，这才是最大的担当！" 她扫视全场，目光扫过每个局促不安的面孔，"民心不可违，不能让老百姓寒心！" 郭华觉得，这时候自己这个省长也应该说几句话了，给徐雨萌表示下支持。 而且他也确实认为，造成今天这种交通拥堵的局面，羊州市的工作确实是有纰漏的。 郭华轻咳了一声，接着徐雨萌的话说道： "书记这番话字字诛心，我完全赞同！" 他的目光如炬，扫过低头沉默的市委班子成员，"总想着粉饰太平，最后只会让小错酿成大祸。咱们当干部的，连直面问题的勇气都没有，还谈什么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要说起理论水平，郭华也是不低的。 "看看这些核心商圈、老旧社区，电动车承载着多少家庭的生计？现在倒好，政策一拍脑袋就出台，调研成了走过场，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 他的话说得也很重，一点没有给其他参会人员的面子。 "顾书记，公信力从来不是靠捂出来的！当年的江上沉船事故，我们连夜召开新闻发布会承认监管失职，群众反而竖起大拇指———为什么？因为老百姓要的不是完美无缺的政府，而是敢担当、肯认错的父母官！" 郭华抓起水杯喝了一口，继续说道："我建议成立专项工作组，尽早起草暂停限行的公告。座谈会必须开，而且要开到群众家门口去！外卖站点、快递集散中心、菜市场......哪里群众声音大，我们就去哪里听！" "同志们，民心是最大的政治，可别等把民心丢光了，才知道追悔莫及！" 郭华发言的时候，徐雨萌不禁朝他多看了几眼，感觉郭华自从王家辉部长和他谈过话之后，就跟变了个人似的。 省委书记和省长接连说话，所有的人都不敢再说什么了。 肯定必须表示赞同。 还犹豫什么？ 等着省委来摘自己的官帽子吗？ 其实对于羊州市的工作，顾涌知道书记一直是有些不满的。 从上次吃夜宵动用省委警卫局，到后来的聚宝盆非法集资，到今天的部分路段电动车、自行车限行，他心里已经有些嘀咕了。 自己会不会被书记惦记上？ "书记、省长的指示醍醐灌顶！我们立刻成立专项整改小组，今晚就起草公告，连夜送达市委常委会审议！" 要执行就得要雷厉风行！ "明天上午，我亲自带队走访外卖站点和菜市场，当面听取群众意见。" 顾涌的声音带着破釜沉舟的狠劲，扫视一圈噤声的班子成员，"座谈会就定在明晚八点，场地选在流动人口最密集的惠民社区，全程开放直播！所有参会代表由群众自荐和社区推荐产生，坚决杜绝走过场！” 他合上笔记本，起身向徐雨萌和郭华郑重鞠躬："会后我会立即召开全市干部大会，将两位领导的指示精神传达到基层末梢。这次事件给我们敲响警钟，今后制定任何政策，都要把群众答不答应、满不满意作为第一标准，坚决杜绝官僚主义、形式主义！" 重新落座时，顾涌的语气已转为恳切："恳请省委、省政府派督导组全程监督整改，我们一定用实际行动挽回群众信任！" 顾涌的态度已经是非常诚恳了。 满满的求生欲。 既然顾涌都这么表态了，徐雨萌也不好再说什么。 听其言，观其行。 还得要看羊州市接下来怎么做。 顾涌是真上心了。 果真连夜召开了常委会，讨论暂缓实施城区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的决定。 顾涌首先向常委们传达了省委书记徐雨萌、省长郭华的指示精神。 "同志们，省委书记徐雨萌同志、省长郭华同志今天在专题会上对限行政策提出严厉批评！" 他的目光如炬，扫过神色凝重的常委们，"书记直指我们调研走过场、决策拍脑袋，这是典型的官僚主义、形式主义！" 第1436章 百万党员干部下乡 此话一出，会议室空气骤然凝固。 书和市长双双对限行政策提出批评，等于在变相的批评羊州市的所有常委！ 因为这个决议就是在常委会上通过的。 说起来的话，所有的常委都有责任。 顾涌继续一脸严肃的说道： "徐书记质问我们，政策的根本目的是维护面子，还是服务人民？她明确要求立刻暂停限行政策，重新面向外卖员、快递员、小商贩等群体征集民意！省长郭华同志也是一针见血批评我们———公信力不是捂出来的！" 他翻开面前的记录本，那是上午的会议上，他记下来。 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两位省领导强调，必须雷厉风行整改！今晚就要起草暂缓限行公告，明天我带队走访民生一线，明晚八点在惠民社区开直播座谈会！所有代表由群众推选，全程杜绝作秀。" 说罢，他将记录本推向众人，纸页哗啦作响，"现在开始，我们必须以刀刃向内的决心，把群众满不满意作为衡量工作的唯一标尺！关于在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的决议，大家都谈谈自己的看法，再议议，书记和省长的意思大家都明白。" 他最后特意强调了这么一句。 郭华强调“书记和省长的意思大家都明白”，表面是让常委们主动反思限行政策失误，实则暗藏警示。 听话听音。 这既是提醒众人认清形势，省委已对决策失误定性，不容置疑；也是施压，暗示若再不积极配合整改，就是对抗上级指示。话语背后透露出“态度决定出路”的意味，让常委们意识到，唯有主动担责、全力落实纠错举措，才是王道、才是挽回信任的唯一选择，避免因推诿敷衍招致更严厉问责 。 等于告诉所有的常委们：反对就免了！ 常委们也不傻，个个都懂眼。 会议室里先是一阵死寂，分管交通的常委副市长李建国率先打破沉默。 "书记、省长的批评让我如芒在背！作为分管领导，我对这次决策失误负主要责任！暂缓限行政策势在必行，必须立刻落实！" 组织部长陈琳推了推眼镜，神色凝重： "这次事件暴露出我们在民主决策上的重大漏洞，调研不深入、意见征集走过场，这是我们班子集体的失误，我同意决议暂缓执行，而且以后绝不能让类似问题再次发生。" 政法委书记张峰重重叹了口气，将面前的水杯重重一放："我完全赞同暂停限行！书记和省长的批评让我如坐针毡啊。群众路线不是口号，是要实实在在走到群众中去！" 常委们你一言我一语，会议室里此起彼伏都是表态声。宣传部长王建军扯了扯领口，额角沁出细汗："宣传部门一定配合做好政策调整的解释工作，把省委的纠错决心原原本本传递给群众！"统战部长赵红梅也连连点头："必须举一反三，以后制定政策要多听听基层声音，不能再犯这种脱离群众的错误！" 顾涌看着争相表态的常委们，微微眯起眼睛："好！既然大家都认识到问题，那就这么决定了，电动车和自行车限行的规定暂缓执行，明天的常委会，各位常委们也要参加，多听听群众的呼声和意见。” 常委会很快形成决议。 当天晚上，各网络平台就正式对外公布了羊州市委常委会的决定。 各大移动电话运营商也向所有的用户，用短信通知的形式，把市委常委会的这一决定，群发到了每个手机用户上。 ......... 通过这一次羊州市部分路段限行电动车和自行车这件事来看，徐雨葫觉得，现在我们的不少干部已经和群众脱节了，各项工作流于表面，不能够和人民群众共频，也就不能够体会到群众的疾苦。 河东省委再次召开常委会，讨论如何让全省的干部，如何真正的做群众的贴心人，如何真正的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 不能天天坐在办公室里看资料，听汇报，要沉下去，要深入到基层去！ 徐雨萌首先发言说： "看看羊州市的教训！坐在空调房里制定政策，隔着文件看民情，最终换来的是群众的不满。这不是个例！全省干部必须走出办公室，去车间、去田埂、去群众家里，把屁股端端地坐在老百姓这一面！" "为什么有些干部总说群众工作难做？因为他们连群众的面都没见过！从今天起，我建议省委的工作全部下沉，我们省委的领导要下沉到每个地市去。各个地市的干部要下沉到各个县区，县区的干部下沉到乡镇，乡镇干部要下沉到各村。副厅级以上干部每人结对帮扶三户困难家庭，每月至少同吃同住两天！要帮他们算清柴米油盐账，听懂家长里短话，真正把群众当亲人！" "这个心连心不是挂在墙上的标语，是要干部们用脚步丈量出来，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不能天天在那里喊口号。" 说到动情处，徐雨萌放缓语速，语调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当年红旗渠的开凿，靠的是干部和群众同啃窝窝头、共抡开山锤；脱贫攻坚的胜利，源自千万党员扎根大山。现在有些干部忘了，服务群众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 "省委、省纪委要成立督查组，对下基层搞形式、结对子走过场的干部，一律摘帽子、挪位子！我们要的不是打卡式作秀，是真正把群众装在心里的实打实的行动，我们河东省的百万党员干部，全部下到基层去，下到车间码头、田间地头........” 知道群众的疾苦，把群众当成自己人，这样才能够真正的做群众的贴心人，才能够发现群众生活中的问题，才能够帮他们解决问题。 徐雨萌的这一做法，震惊了常委会上的所有常委们。 因为按照书记的说法，他们也要下基层。 不是和以前的调研考察不同，是实实在在的下乡，不是作秀！ 第1437章 这次下基层动真格 和老百姓同呼吸共命运说起来简单，但扪心自问，自己从政几十年来，尤其是担任县处级干部以来，什么时候去吃过农家饭？什么时候和农民一起干过农活？ 即使是下乡考察调研，也是走马观花，前呼后拥，貌似关心群众，实际上蜻蜓点水。 因为考察而考察，因为调研而调研。 听了徐雨萌的话后，省长郭华第一个表态。 他现在是紧跟徐雨萌的步伐。 "书记这番话，说到了问题的点子上！羊州市的问题，何尝不是全省工作的一个缩影？这暴露出的，是我们与群众之间那道可怕的鸿沟！" "我们确实应该深刻反思自己，去基层调研，全程坐在封闭的空调车里听汇报，隔着玻璃走马观花，连老乡家的门槛都没踏进去过。这样的调研，又怎么能听到群众的真心话？" "我们天天喊着以人民为中心，但连群众最基本的生存状况都毫不知情，这又谈何为民服务？" "再看看我们那些漂亮的工作报告，满篇都是光鲜的数字。但这些数字背后，藏着多少群众难以言说的困苦？书记提出的百万干部下基层，这不是简单的工作部署，而是一次对全省干部队伍的灵魂洗礼！这是让我们这些悬浮干部重新找回初心、重塑形象的关键契机！" "百万干部下基层，是夯实执政根基的必然要求。只有干部真正走到群众中间，才能了解群众的所思所想，才能让政策更接地气、更得民心。这也是转变工作作风的迫切需要，通过与群众同吃同住同劳动，彻底摒弃形式主义、官僚主义。更重要的是，这是密切党群关系的重要途径，让群众看到干部的真心实意，重拾对政府的信任！" "我同意书记的部署！我请求就去光远市最偏远的山区！” 不得不说郭华的认知还是有的，思想观念转变过来后，也确确实实的想为老百姓办点事。 这或许就是所谓的近朱者赤，近墨者黑？ 光远市是郭华以前的扶贫点，他对那里的情况比较熟悉，所以主动提出去经济并不发达的光远。 郭华的表态让徐雨萌对他有些刮目相看！ 看来请王家辉部长把那个公文包交给郭华是正确的。 但郭华提出去光远，徐雨萌没同意。 其实谁去哪个市不重要，重要的是要党员干部全部下基层去，加强和群众间的联系。 徐雨萌微笑着点了点头说：“郭省长主动请缨的决心，让我看到了一名领导干部刀刃向内的勇气，但从全省工作一盘棋考量，沿海市更需要郭省长。" "那里民营经济活跃，外来务工人员近千万，更需要一位省领导切实的去了解他们，去接近他们，郭省长，你怎么看？" “行，既然书记认为沿海时更适合我，那我就去沿海！”郭华很爽快的答应了。 这种大规模干部下乡，是全省政治层面的，常委们自然不会反对。 常委会上形成决议： 从即日起实施三级联动下沉工程——省委常委包联地市、厅级干部包联县区、县处级干部包联乡镇，形成横向到边、纵向到底的覆盖网络。" "所有干部实行双报到制度，既要向派出单位党组织报到，更要向驻点村社党组织报到，接受双重考核。" "重点聚焦三大攻坚领域。"在南部城市打造服务新市民样本，在山区建立乡村振兴示范点，在工业城市破解企业服务难题。每个驻点干部要建立三本台账——群众需求清单、问题整改清单、成果转化清单。" "省纪委牵头成立21个督导组，通过四不两直方式督查，利用大数据平台比对干部驻村轨迹与群众反馈。对搞盆景式调研的干部，发现一起、查处一起、通报一起！" 徐雨萌最后强调："这不是一次运动式下派，而是要通过三年持续攻坚，构建干部在一线成长、问题在一线解决、民心在一线凝聚的长效机制。散会后，请两办立即印发实施方案，下周召开全省动员大会！" 会上，还对省委、省政府、四套班子领导下沉的地市做了分工： 徐雨萌下到羊州市； 省长郭华下到沿海市；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下到会州市......... 三天后，省委在羊州召开全省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动员大会。 全省21个地级市设立会场，每个县区设立分会场，通过电话会议的形式，参加全省百万干部下基层动员大会。 规格之高、参加会议的干部人数之广，在河东历史上从来没有过。 大家明显的感觉到，此次的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省委是动了真格的。 绝不是“运动式”的一阵风！ 而且省纪委成立了21个督导组。 自从徐书记担任了省委书记之后，省纪委这个刀把子的作用一下子就凸显出来了。 现在的纪委可不是纸老虎了。 是真的会吃人的。 从羊州到梅岭，送进去踩缝纫机的干部不说几千，那至少也有几百了。 到基层去吃点苦没关系。 总比被省纪委督导组发现的问题，然后拔出萝卜带出泥进去踩缝纫机强！ 动员大会后，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正式实施。 河东省的田间地头、工厂车间，第一次出现了真的和他们一起干活的省、市、县领导，而且这些领导真的和他们一起干活，一起吃厂里的食堂，和以前下来调研考察完全不同！ 第1438章 五保户王有水田家 不少的问题，不深入到基层，还真是发现不了的！ 徐雨萌到羊州市后，特意选择了经济最为落后的东华区的田口镇。 羊州市的经济发展虽然在华夏都数得上，但经济发展也非绝对均衡。 就像富家还有穷兄弟一样。 东华区因为地理位置较为偏远，虽然叫区，但交通便利性同中心城区比还是有不少的距离，且产业结构单一，主要以旅游业为主，工业发展相对滞后，农业还是占据着主导地位，不少农民的收入主要靠农业和少量的农村旅游。 虽然已经脱贫了，但农民的生活水平一般。 当然了，“生活水平一般”的定义是多维度的。 除了经济指标外，还涉及教育，医疗，社会保障等多个方面不同的衡量标准，导致结果也有所不同，羊州市整体经济发展水平较高，即使是经济相对落后的东华区，在华夏范围内也不一定属于贫困的范畴。 东华区经济最差的是田口，田口经济最差的又是乌泥村。 乌泥的农村建设倒也不赖，进村的是柏油马路，村两旁都是小洋房。 村民王有田的房子在整个村里就有点鸡立鹤群的感觉———没错，不是鹤立鸡群！ 因为他的那栋老平房跟村里的建筑比明显的格格不入，就像一个帅气的小伙的脸上贴了块膏药！ 徐雨萌没有让村干部跟，自己带着方晓晓和顾剑直接去找王有田。 村干部说了，王有田的房子特别好找：哪栋房子最破最旧哪栋房子就是他的。 王有田是村里的五保户。 不少人只知道五保户，但至于是那“五保”，可能并不熟悉。 五保户是指在农村地区符合特定条件的居民，由当地政府提供保吃、保穿、保住、保医、保葬等生活保障的群体。 那些无劳动能力，无生活来源，又无法定赡养义务人的人。 对于这个王有田的情况，村干部已经对徐雨萌做过介绍。 这个人年轻的时候曾经娶过老婆，但因为好吃懒做，老婆跟人跑了。 老婆跑了以后，他更是躺平摆烂了。 因为他是独子，父母走后又没有兄弟姐妹，倒符合五保户的标准。 按照东华区的标准，每一个五保户，每月可以领取2100元左右，这对农村的人来说已经是非常高了。 因为羊州市农村的60岁以上的老人基础养老金每个月才是237多元，然后70到80岁之间，一个月又可以加30元。 不少村民调侃说，辛辛苦苦干了一辈子的活，还不如一个好吃懒做的......... 当然，现在生活好了，这种怨气倒也少了不少。 走进王有田的家里，王有田正躺在摇椅上，手里拿着个大蒲扇，边摇边扇风。嘴里还在哼哼唧唧的哼着岭南小曲，摇椅边上的桌子上，放着一个硕大的搪瓷杯，里面泡满了浓茶，走进房间就可以闻得到茶的香味。 看见徐雨萌他们，也没有起身，乜斜着眼睛看了一眼，继续边扇边摇。 “你们是.........区里来的？”那模样、那口气，仿佛他才是领导。 “你怎么知道我们是区里来的？” 徐雨萌微微一笑，饶有意味的问。 “嗨，田口镇的干部，上到书记下到办事的，谁没有来过我这里？都认识了！其实区里的也认识不少，你们就来了三个人？一看官就不大———我猜就是哪个单位的普通办事员，今天又不逢年，又不过节的，就是来看看我，每次大官来了，那个人多的，我房间都挤不下，扛摄像机的也多，怎么样，我说的没错吧？” 王有田有些洋洋得意的说。 徐雨萌不禁莞尔：“大叔，你这都有经验了呀！” “那当然，区里的郭书记来，那都一大帮子，镇里的田书记、朱镇长都要来！今天来是不是又要填表啊？表就在桌子上。” “填表？”这个徐雨萌还真不知道。 “就这表我一年到头都不知道填过多少次了，上面检查一次就要填一次，每回吧还都不一样，我现在对自己的身份证号码从后往前背都会了，每次都要填身份证号码、手机号码———你说这些你们不知道吗？填了一回又一回，这不是浪费纸张吗？现在都在提绿色环保，你们一级一级的就喜欢填表！” 他这么一说，徐雨萌有些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现在检查组进村，为了防止弄虚作假，都要求填表格、拍照片。 看来东华区也是这么要求的。 “今天不填表，我们就唠唠嗑。”徐雨萌说。 “唠嗑好，我这天天无聊的死，正好和你们说说话。” 王有田侧头，看见徐雨萌、方晓晓和顾剑三个人两手空空，皱了皱眉说：“你们是哪个单位的，怎么这么穷？看望我这个五保户，怎么两手空空的，连个米面粮油也没有？” “哦，我懂了！” 他自作聪明的说：“是不是准备了红包，是多少的？还是你们单位聪明，红包比那些米面粮油好多了，那些东西我还得去商店里换，直接来钱，实在！” 徐雨萌有些无语。 竟然有种今天空着手来，对不起王有田的感觉。 “今天来就是看看你........看看你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还有想不想工作？或者搞点什么经营，比如说种养殖啊，总比你天天躺在这里强。”徐雨萌和颜悦色的说。 她以为她这么说，王有田肯定是感兴趣的。 第1439章 书记已经想好了招 王有水“嗤”地笑出了声，蒲扇摇得更起劲了，茶水在搪瓷杯里晃出一圈圈的涟漪： “帮忙？帮我推掉这每月两千一的‘烫手山芋’？你们城里人真有意思！” 他歪着脑袋打量徐雨萌，嘴角撇得快要耷拉到下巴，“工作？种养殖？你们当我傻啊？每天在地里刨食累得跟孙子似的，到年底数钱闹不好还没我躺着拿的多！” 摇椅吱呀作响，他突然坐直身子，脸上挂着油滑的笑：“知道隔壁村老李吧？辛辛苦苦干了大半辈子，去年盖新房还找我借钱周转呢！现在这世道，勤快人给懒人打工，我躺平拿补助，他弯腰挣血汗钱，到底谁是傻子？”说着抓起搪瓷杯猛灌一口，茶叶沫沾在嘴角也懒得擦，“国家养我是福气，说明政策好！你们要是真为我好，下次来多带点好烟好酒，比说这些虚头巴脑的实在！” 徐雨萌无语，心里像塞了一团草。 她以前在秀江也当过镇党委书记，和村民们有过一些接触，农村的情况，虽然鸡毛蒜皮，但复杂的程度一点不比省里。 既然王有田不喜欢聊工作和赚钱的事，徐雨萌就转了一个话题。 她目光扫过墙角摞着的化肥袋改制的坐垫，看到墙上有一张早就已经褪了色的奖状问：“大叔以前念书时成绩不错吧？这‘三好学生’奖状保存得真仔细。” 王有水灌茶的动作顿住，转瞬又恢复吊儿郎当的模样：“早八百年的事了，提它干啥？”蒲扇重重拍在大腿上惊起一片灰尘，“现在奖状能换米换面？还不如我这五保户牌子实在！” 方晓晓瞥见窗台上摆着的一盆绿植，试探着接话：“您把吊兰养得这么精神，要是搞种植，肯定比别人有经验。” 一听说要种东西，王有田马上懒病发作了。 “得得得！”王有水抄起搪瓷杯咚咚咚磕在桌上，“跟你们说，别拿这些没用的忽悠我！这吊兰浇点剩茶水就能活了！” 又是话不投机。 “我看你这个房子不少瓦都已经破了，得翻一翻，刮风下雨恐怕你这屋里多得下小雨了吧？我等会和村里面说说。” “村里面也说过要给我换，但今天拖明天，明天拖后天的，要是拖到明年开春雨季，他们还不给我换的话，我就住到村委会去。”一说到房子，王有田就抱怨。 “你这样天天等、靠、要的，你自己也可以动动手啊，我看你不缺手不缺脚的。”徐雨萌有些揶揄的说道。 “我摔倒怎么办？这一个人可做不成，没有，村里面人，我不换！”王有田反正脸皮厚，他无所谓。 “行，我和村里说说。” 徐雨萌起身离开。 走出王有田家，就看见镇党委书记吴海军也在外头，站在他边上的是驻村书记江松。 看见徐雨萌，吴海军连忙解释说：“徐书记，这次百万干部下基层，我的点就是这乌泥村.......” 吴海军这是变相的告诉书记，今天不是因为书记来才来的。 “吴书记来的正好，我们一起去王有田的菜地看看。” 江松赶紧在前头带路，来到了村外的一片菜地。 九月的日头把乌泥村外的菜地晒得发亮，徐雨萌一行人踩着田埂往深处走。隔壁菜地里，西红柿藤顺着支架攀得老高，深绿色的叶片间挂满了圆鼓鼓的果实，青果泛着微光，熟透的则像小灯笼般缀满枝头，沉甸甸地压弯了枝桠，藤蔓上还零星开着几簇嫩黄的小花，招惹得蜜蜂嗡嗡打转。 豆角架翠绿的藤蔓相互缠绕，顺着竹竿织成密匝匝的绿网。长长的豆角成串垂落，在风里轻轻摇晃，油亮的表皮裹着层薄薄的白霜，看上去鲜嫩得能掐出水。 花菜地里，一颗颗雪白的花球被外层叶片精心包裹着，像裹了棉被的胖娃娃。叶片肥厚墨绿，层层叠叠堆成座小塔，水珠在叶面上滚来滚去，折射出细碎的金光。茄子地紧挨着花菜，深紫色的茄子挂在枝上，泛着油亮的光泽，圆润饱满得几乎要坠到泥土里，叶片边缘微微卷起，倒像是特意为果实撑起的遮阳伞。 江松却指着最中间的荒地苦笑：“那就是王有水的地，开春时帮他翻整好、撒了种，结果.........” 顺着他手指的方向，只见原本该种满菜苗的地块杂草丛生，几株蔫头耷脑的茄子苗东倒西歪，叶片上布满虫洞，零星结着的小茄子皱巴巴的，还不及别家指头粗。倒是田埂边的野草疯长得比人高，把荒芜的菜地衬得愈发刺眼。 “你去找几把锄头的，我们把他的地翻一翻，另外看看现在适合种什么？搞点种子来，我们几个今天帮王有田种上。”徐雨萌吩咐江松说。 “书记，种上了也是白搭..........”江松苦笑了一下：“到时候又是长草的..........” 徐雨萌意味深长的笑笑：“放心吧，这次不会！” 江松将信将疑的走了。 心里面还是有些不敢相信。 他没有马上去拿锄头，而是气急败坏的先来到王友田的家里。 一看，江松气不打一处来。 王有田还是懒洋洋的躺在躺椅上，拿着个大蒲扇在那里一边摇摇晃晃，一边哼曲。 好不惬意的样子！ “你他妈的给我起来！你丢人不要紧，把我们乌泥村给丢到省里头去了！” 他边说边去拧王有田的耳朵。 “痛、痛、痛......你轻点......轻点........轻点.........” 王有田杀猪般的叫，被江松从躺椅上拽了起来。 第1440章 让王有田立军令状 “我哪天不是这样.......今天怎么着就丢人丢到省里了！” 王有田不服气的说道。 “好你个王有田！”江松被王有田气得直翻眼。 “徐书记在菜地里要帮你种菜，你他妈的还好意思躺到这里！”江松气急败坏的说。 “徐书记，哪个徐书记？他要帮我种菜关我什么事？他愿意种就种好了，我又没叫他帮我种菜！”王有田厚颜无耻的说道。 江松再也忍不住了，一脚踹在王有田的屁股上。 “你知道是哪个徐书记吗？省委徐书记———省委书记！”他后面四个字特意加重了音。 王有田冷不防的被他踹了个踉跄，但他顾不上了，莫名惊诧的问： “谁？省委书记？” 饶是他再无知，也知道省委书记这个官有多大！ 而刚刚这个大官就在自己屋里和自己聊天，自己还以为对方是个小官。 而且现在省委书记还要帮自己种菜....... 王有田不敢往下想了，赶紧往外头跑。 “锄头.......锄头！”汪松在后边叫........ 跑到地里一看，果然。 镇里的吴书记也在。 王有田乖乖的从江松手里接过锄头开始挖地。 大气都不敢出。 徐雨萌、方晓晓、顾剑在江松的指导下，有样学样的在那里挖地。 9月的太阳还是有些热的，加上一帮不怎么干农活的人，不一会个个都汗流浃背。 方晓晓是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是“锄禾日当午，汗滴禾下土，谁知盘中餐，粒粒皆辛苦”了。 做农民不易........ 吴海军有些过意不去，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在这里帮人家挖地，就劝徐雨萌说：“书记，您歇会吧，这些地我和江松挖，反正也不多。” 说实在话，徐雨萌从来没有干过农活，说不累那是假的，她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摇摇头说：“省委要求所有的领导干部下到基层，和群众一起干活，我这个书记哪能带头当逃兵啊？” 一个小时左右，地平整好了，江松拿了一些莴笋、萝卜、菜心种子几个人一起给种下，又用提桶浇了点水。 站在田埂上，徐雨萌对王有田说：“有田叔，地已经给你种上了，种地是为了什么？为了有菜吃！乌泥村是我的定点村，你是我的帮扶对象，这里我会经常来的———下次我来的时候，如果这个菜地里还是长草的话，那么对不起，你这个五保户，我要让区里给你取消了。” 徐雨萌当然不会真的撤销王有田的五保户资格，主要是吓唬吓唬他。 要说玩脑筋的话，那王有田绝对只够幼儿园的水平。 其实王有田刚刚在挖地的时候就已经感触到了。 一个堂堂的省委书记，那是个多大的官！跑到自己的菜地里来为自己挖地种菜，自己如果还那么懒的话，自己心里也说不过去！ “徐书记，您放心，这次地里的菜我一定要给它种好，下次来我请您吃这地里的菜！”王有田说这话的时候，既激动又感动。 “好，男子汉大丈夫，一言出口驷马难追！吴书记和汪书记你们负责监督，不过我可有言在先，这个地要让有田叔自己种，你们不能越代庖！”徐雨萌道。 “徐书记放心，他们想插手我还不让呢！”王有田说，别说他还有点幽默细胞。 “地不让你们种，但有件事还要你们落实一下。我看有田叔的屋顶不少瓦都已经破了，这要下雨的话肯定要漏水，吴书记和江书记，你们利用这两天天气好，尽快组织人帮有田叔翻一下，多少钱的话直接和我说，这个钱我来出。”徐雨萌吩咐说。 “那怎么行？这个钱怎么能让徐书记出呢！镇里面这点钱还是拿的出来的。”吴海军连忙说。 徐雨萌当然知道田口镇肯定拿的出来这点钱，既然王有田是自己的帮扶对象，她觉得这个钱还是应该自己出。 “吴书记，这个事就不要争论了，就这么说定了！”徐雨萌以不容辩驳的口气说。 看到书记的口气很坚决，吴海军没敢再坚持。 不知道什么时候，王有田的地的四周围满了村民。 省委书记这么大的领导来村里了，而且听说在村头的菜地里帮王有田挖地种菜，大家都很好奇，感觉那是电影、电视里面才有的事。 乌泥村从来没有来过省委书记这么大的官，甚至连市委书记、区委书记都没有来过，来过最大的官，也就是个副区长，但也只是走马观花的看一下就走了，和村民几乎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接触。 一看省委书记比电视上显得还要年轻，真的抡着锄头在地里干，村里那些上了年纪的老人家感慨万千。 “以前的干部经常也下乡这么干，但那都是五、六十年前咯。” “这几十年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干部真的下地干活的！” “这样的书记，要得..........” 第1441章 参加村里围炉夜话 徐雨萌他们的晚饭是在王有田家吃的，当然不会白吃白喝，她给了王有田500块钱，让他去买菜。 王有田懒惯了，一个人还好对付，一下子增加了三个人，而且又是省委书记，自然不敢随便对付，就到村里买菜，还买了一瓶当地产的岭北大曲，500块钱才花了100。 王有田老老实实的把那400又还给徐雨萌，徐雨萌没要。 “你不是说我们来的时候没有拿米面粮油也没有拉红包吗，剩下的就当红包好了，还有明天我们还要来的，一起算里头。” 王有田虽然脸皮厚，还是有些囧。 自己动手，丰衣足食。 晚饭主厨的是顾剑。 部队还真是个大熔炉。 顾剑除了功夫好之外，原来厨艺也不错， 村支部书记江松和村委会主任王保国也很得转，一个端了一盘红烧肉，一个端了一盘清炖鸡，来到王有田家，和书记一起吃饭。 吃饭的时候顺便邀请徐雨萌参加村里的“围炉夜话”。 围炉夜话？徐雨萌不禁挑了挑眉。 对古代文学颇有研究的徐雨萌对这四个字并不陌生。 知道这是清代文人王永斌所着的一部散文集，与《菜根谭》、《小窗幽记》并称“华夏处世三大奇书”。 但这部《围炉夜话》是王永斌以其视角对当时的文坛进行的评论和分析，他虚拟了一个冬日围着火炉，与至交亲友畅谈人生的情境，书中共有200多则评论，以安身立业为主题，涵盖了道德、修身、读书、安贫乐道、教子、忠孝.........等等。 村里面搞围炉夜话，不可能是探讨以上这些深奥的人生主题，就是谈村民们也不懂啊。 “书记，我们就是每周利用一天晚上村民的休息时间，把全村的村民们聚在一起，通过‘围炉夜话’的形式，来听取村民的意见和建议，像村民的家长里短啊，矛盾纠纷等，都在‘围炉夜话’上提出来，村两委的干部也全部参加，当场解决村民提出的问题。今天正好是周五，是举行‘围炉夜话’的时间.......” 江松向书记解释说。 徐雨萌一听，觉得这个方式不错。 比那种死搬硬套的召开村民大会强多了。 村民们围坐在一起跟唠家常一样，把一些看似不起眼的鸡毛蒜皮的事，当场就解决了，既加深了干群之间的关系，又解决了村民的实际需求。 “行，我参加！”徐雨萌很爽快的就答应了，她也想看看这个乌泥村的“围炉夜话”。 “围炉夜话”的场地，就在村委会前面的小广场那。 省委书记的到来，那就是最好的广告。 江松的小喇叭在村里一响，说省委徐书记也参加今天晚上的“围炉夜话”，连平时那些不太参加的村民，也都早早的搬个小马凳过来了。 围炉夜话搞了这么多次，来的最高的就是镇里的领导，今天来的，可是省委书记！ 省委书记的到来，让村支部书记江松也有些兴奋和措手不及，他有种感觉，这个乌泥村的“围炉夜话要火”！ 一同参加今天这个“围炉夜话”的，还有刚吃完晚饭从江丰镇特意赶来的东华区区委书记陈少杰。 省委书记都下到村里了，他这个区委书记自然不敢回区里。 至于镇党委书记吴海军，今天只有和江松一起忙，前忙后的份了。 不过今天吴海军也很兴奋。 他已经看出来了，省委书记对这个“围炉夜话”很感兴趣。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以前对这个乌泥村的“围炉夜话”怎么就没有大加推广呢？这完全是有可能成为田口镇的一面旗帜的！ 不过好在也不晚。 如果书记认可了再推，事半功倍！ 今天的这次“围炉夜话”注定是不寻常的，因为有了省委书记、区委书记的参加。 “书记，您先说两句？” “围炉夜话”正式开始前，江松问徐雨萌。 “既然是讨论村里的事情，我这个门外汉就不发言了，我今天就是来听、来学习的，你们和往常一样开就可以。” 书记来了不做指示怎么能行？ 江松有些为难的把目光望向区委书记陈少杰。 陈少杰眼神里透露出来的信息很明显：听书记的！ 江松没有再犹豫，他走到村民中间，拿着话筒说：“今天的‘围炉夜话’和以前不同啊，省委徐书记、区委陈书记和镇党委吴书记都参加了！今天用蓬荜生辉来形容我们乌泥村，一点都不为过！我们先用热烈的掌声欢迎省委徐书记，区委陈书记和镇党委吴书记参加我们的‘围炉夜话’好不好？” “好！” 现场响起热烈的掌声！ 掌声过后，江松继续说道：“徐书记和陈书记、吴书记都不肯讲话，我今天就老虎不在山，猴子称大王了！我先向各位领导汇报一下，我们这个乌泥村的围炉夜话进行已经有一年了，每个月开四场，定在每个星期的星期五，主要是消化村民间的大小矛盾，现场办公的形式，解决村民的问题，当然了，也可以互通有无，加强村民们的信息交流，偶尔的也会传递一下上级的指示精神。” 徐雨萌微笑着点了点头，算是对这一做法的肯定。 从现场的气氛可以看的出来，村民们对“围炉夜话”这种形式挺欢迎。 第1442章 高低立判截然不同 “好了，现在大家呢有事说事，有什么矛盾、有什么意见都可以说出来，大家都是一个村子里的，我就比较赞成床头吵架床尾和，大家都不要产生隔夜仇！” 她轻轻捋了捋鬓角被山风吹乱的发丝，声音不自觉提高了几分： 第1443章 曹副县长酒精中毒 “那行........”看到曹立明的样子确实喝到位了，王永好没有再坚持。 他心里已经在默念：阿弥陀佛，千万别出事啊！ 第1444章 想县委办主任出面 但如果这样子报上去的话，谁也吃不了兜着走，肯定要想个办法。 \"志刚啊，这要传出去，我这顶乌纱帽铁定保不住！而且恐怕书记县长都要受牵连！你跟书记关系好，县里人脉广，快帮我想想辙！只要能把事儿压下去，让我干什么都行！\" 第1445章 赌徒心态占了上风 从县委书记卢勇到自己这个办公室主任，再到王永好，话糙理不糙，王勇好的话，确实没错———现在大家确实是一条绳子上的蚂蚱，要完蛋都得完蛋。 卢勇感觉晴天霹雳一样。 第1446章 曹立明成先进典型 既然已经决定瞒报了，那就做戏做全套。 县电视台新闻联播开辟《追忆曹立明》特别专栏，滚动播放精心剪辑的影像： 第1447章 发现南明绍武帝墓 雄关市委书记徐立仁看了这份报告后，也是眼睛一亮。 这才是徐雨萌最最考虑的。 第1448章 先进事迹报到省委 这么一想，徐雨萌的脸上一下子兴奋起来！ 刚刚回到村里，乔巧打电话过来了，告诉书记另外一件事：雄关市所属的三原县副县长曹立明同志在这次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中，因为不辞辛劳，突发心肌梗塞，于前天下午不幸去世，雄关市委和三原县委已经把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整理上报到了省委办公厅，曹立明同志的事迹很感人，确实值得大书特书———我把材料马上转给您，等您看过之后再做决定。” 第1449章 先进事迹疑点颇多 曹立明的“先进事迹”很长，也写得很感人，但徐雨萌看过之后，总有一种感觉：浮夸、不真实，写的跟个不食人间烟火的圣人似的，什么为了工作废寝忘食........雨夜走访群众........几天走访了300多户村民........ 写得根本就不像是一个正常的“人”。 仔细想想这里边疑点不少，甚至漏洞百出。 首先是这一段时间并非河东省的雨季，徐雨萌对天气还是很关心的，河东全境至少有将近十天没有下雨了，说曹立明同志雨夜走访群众未免有点言过其实。 其次，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才进行了三天，这就走访了300多户群众，徐雨萌自己也在村里，这一天走访100多户，基本上不太可能！就是能做到一天100多户，那也是蜻蜓点水，根本不可能深入交流，那这样的走访又有什么意义？和作秀没什么区别。 还有，曹立明作为一名副县级干部，又知道自己有心脏病，硝酸甘油、阿司匹林这一类心脏病药肯定都是随身携带的，突发心肌梗塞的概率有，但不会很高。 还有一点“先进报告”里面一直是含糊其辞的，说曹立明同志“在下乡走访的过程中因为劳累过度突发心肌梗塞因公殉职”，但具体的什么时间没有说，按说像这种报告一般都会精确到几点几分........ 显然，这份报告为了突出曹立明的“先进事迹”，增加了不少“艺术”的成分，这也是宣传部门宣传先进典型的时候的通病了。 徐雨萌觉得，既然曹立明是个先进典型，应该是朴实无华的，接地气的，首先是个普普通通的人，而非是个神。 在自己心里的这些疑点没有排除之前，曹立明这个先进典型是否应该大力宣传？ 想到这，她觉得必须赶紧回省委一趟，和组织部部长曹武昌、纪委书记曾国伟、宣传部部长王泰山开个会商量一下，研究一下如何树立曹立明这个先进典型。 “乔巧，我开始和你说的那些暂缓执行。你马上通知一下曹部长、曾书记和王部长到我的办公室，我一个半小时之后赶过去。”徐雨萌吩咐说。 “好，我马上通知。”乔巧回答说。 一个半小时之后，徐雨萌来到自己办公室的时候，曾国伟、王泰山和曹武昌也是几乎在和徐雨萌同时赶到了。曾国伟、王泰山和曹武昌三个常委也都已经下到市里去了，一个在莞东，一个在珠城，一个在会州，因为都是在市区，赶回来的时间和徐雨萌差不多。 在徐雨萌赶回办公室的路上，乔巧已经把曹立明的先进事迹打印成册了，人手一本。 “这是三原县副县长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曹立明同志是这次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中因公殉职的第一位领导干部，看了曹立明同志的事迹后，同志们有何感想？”徐雨萌问。 王泰山推了推老花眼镜，神色郑重地翻开手中材料： "自接到雄关市委报送的材料后，省委宣传部第一时间启动典型宣传预案。《河东日报》开辟致敬基层楷模专栏，连续头版刊发曹立明同志事迹，配发系列评论员文章；省电视台综合频道《河东新闻》制作五集专题纪录片《青山埋忠骨》，从工作纪实、群众访谈、家人追忆多角度立体呈现；广播电台推出曹立明日记诵读特别节目，邀请知名主播深情演绎他笔记本中的工作记录。 在新媒体矩阵方面，我们联合省内十大主流新闻客户端，发起#寻找身边的曹立明#话题互动，定制h5电子纪念册，首日点击量突破500万。短视频平台上，曹立明工作日常系列微纪录片单条播放量均超千万，其中雨夜走访的模拟还原视频更是引发全网共情。我们还协调省内200余家自媒体组成宣传联盟，开展接力讲述曹立明故事活动，确保宣传覆盖面延伸至基层末梢。 线下层面，全省文化馆、博物馆同步举办初心如炬主题巡回展，展出曹立明同志生前使用的扶贫手册、工作笔记等实物。高校系统组织学习曹立明精神主题演讲比赛，中小学开展给曹叔叔的一封信征文活动。目前，全省范围内已形成传统媒体深度报道、新媒体裂变传播、线下活动联动的立体化宣传格局........." “好了，泰山同志，不要再往下说了。”徐雨萌突然打断了王泰山的话。“这正是我召集同志们今天特意赶回来开会的原因。” 她用略带批评的口气对王泰山说：“雄关市委、雄关市委宣传部报上来的这份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省委宣传部在这么大张旗鼓的宣传之前，认真核实了吗？” 王泰山一愣，红着脸解释说：“书记，这是雄关市委、雄关市委宣传部上报的，雄关市委书记徐立仁同志还专门向我做了汇报，徐立仁书记在电话里言辞恳切，反复强调这是雄关市干部队伍作风建设的重要成果。” “考虑到当前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正处于关键阶段，曹立明同志作为首位因公殉职的领导干部，其事迹确实具有极强的示范效应。而且雄关市委同步提交了卫生院病历、群众联名证词等佐证材料，宣传部舆情监测显示，三原县本地已自发形成悼念热潮，这些都让我们判断此事属实。" 他顿了顿，继续解释说："加之曹立明同志的事迹与省委重点工作高度契合，既能展现干部队伍扎根基层的决心，又能为活动注入精神动力，我们担心若按常规流程层层核实，会错过最佳宣传时机。宣传部历来有先进典型特事特办的工作机制，所以在初步审核材料齐全后，就启动了全媒体宣传方案.........." 说到最后，声音不自觉低了下去，会议室陷入短暂的沉默。 开始徐书记的话里，王泰山已经感觉出来了，书记似乎对曹立明这个先进典型有看法。 第1450章 三部门成立调查组 “我先谈几句，算是抛砖引玉吧。” 徐雨萌指尖轻轻叩击桌面，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的三人："泰山同志，我理解宣传部急于树立典型、推动工作的心情。但我们的dang最讲究实事求是，先进典型的生命力，恰恰在于真实可感。" 她抽出一份气象报告，推到会议桌中央，"最近十天河东全境无降雨记录，可材料里反复强调雨夜走访，这是偶然疏漏，还是刻意渲染？" 她翻开面前的笔记本："我在村里驻点时，一天最多只能走访二十余户村民，既要了解实际困难，又要协调解决问题。三原县报告里说曹立明同志三天走访三百户，就算不眠不休，平均每户交流时间也不足半小时。这样的走访，究竟能收集到多少有效信息？" 说到此处，徐雨萌指着文件继续说道： "更值得深思的是，作为长期患有心脏病的领导干部，随身药物齐全的情况下，突发心肌梗塞的风险本就可控。可报告中对发病时间、地点、急救过程都含糊其辞，这与我们要求的精准报告标准明显不符。" 她合上材料，语气凝重： "同志们，典型宣传不是文艺创作，掺不得半点水分。若连最基本的事实都经不起推敲，树立起来的典型不仅无法服众，反而会损害党和政府的公信力。" 书记的这番话，实际上是在变相的批评啊，批评自己做事不牢靠，不扎实。 王泰山后背的冷汗一下子冒出来了。 书记说的这些，自己怎么就没有考虑到呢？ “这个........书记我确实有些欠考虑.......” 在书记面前，错误就得乖乖的承认，这没有什么可说的。 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微微前倾身体，右手虚按在会议桌上，目光沉稳地看向徐雨萌： "书记这番话一针见血。典型宣传容不得半点马虎，树立曹立明同志为榜样，既是对先进人物的褒奖，更是对群众的郑重承诺。" 他顿了顿，拿起面前的文件然后又放下，"我建议由纪委牵头，组织部、宣传部各派骨干力量参与成立一个调查组。调查组要重点核查材料真实性，从走访记录、医疗档案到群众证言，必须形成完整证据链。只有把因公殉职的每个细节都查深查透，宣传工作才能立得住、传得开，让群众真正信服。" 他转向王泰山，"泰山同志，成立调查组下基层，把这件事给弄清楚弄扎实，总比万一事后出什么问题啪啪打脸要强啊。" “这个.......我同意！”王泰山有些面红耳赤的说。 曾国伟将手中的钢笔旋上笔帽，轻放在文件边缘，不疾不徐的说： "徐书记点出的问题，就像照妖镜，把材料里的虚浮之处照得清清楚楚。" 他顿了顿，指着面前叠放的调查报告，"作为纪委书记，我最看重的就是实字。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里，雨夜走访、高密度调研、病情突发等关键情节都存在明显漏洞，这些疑点不查清楚，就贸然宣传，一旦被群众质疑，损害的是整个干部队伍的形象。" 他端起保温杯轻抿一口，放下杯子后说道："武昌部长的提议我完全赞同，纪委一定牵头组建最精干的调查力量。我们会带着问题清单下沉一线，走访村民、了解曹立明同志的发病经过、核查医疗记录，把每个细节都掰开了揉碎了查。真正的先进典型，经得起任何检验。好酒不怕晚，只要曹立明同志的事迹货真价实，到时候我们大张旗鼓地宣传，才能让群众心服口服，让典型真正成为激励干部的旗帜。" 说完，他看向王泰山，脸上的表情阴霭不明："泰山同志，这次我们必须把工作做在前面。" 王泰山点了点头。 心急吃不了热豆腐，诚不欺我也！ “同志们说的对，我诚恳接受批评！” 错了就是错了，虚心接受批评，不丢人。 徐雨萌微微颔首，目光柔和却透着不容置疑的坚定，看向满脸愧色的王泰山： "泰山同志能直面问题，这就是改进工作的好开端。有错不怕，关键是要把教训转化为求真务实的行动力。" 她将散落的文件整齐收拢，指尖划过文件封皮，声音沉稳有力，一槌定音： "国伟书记牵头纪委，曹武昌同志统筹组织部，王泰山同志统筹宣传部，即刻组建联合调查组。明天一早就进驻三原县，重点核查曹立明同志的工作轨迹、病情记录和群众反馈。" 她顿了顿，一脸严肃的说道："调查过程要全程留痕，走访记录、谈话录音、影像谈话必须完整归档。遇到分歧及时汇报，绝不允许主观臆断。记住，我们要的不是完美无瑕的剧本，而是经得起历史检验的真实。" 说到此处，她环视众人，目光如炬："典型宣传是凝聚人心的大事，宁可慢三分，不可虚一毫。目前，各报纸、电台、电视台、媒体上面的宣传暂停，等核查结果出来，咱们再坐下来讨论宣传方案。" “好！” “没问题！” “回去后马上执行！” 曾国伟、曹武昌、王泰山纷纷表态 领导一声令下， 河东省纪委、河东省委组织部、河东省委宣传部，当天下午，就抽调人员组成了调查组。 调查组组长由省纪委副书记肖庆国同志担任，省委组织部和省委宣传部也抽调了精兵强将共同组成。 当天晚上，有细心的群众就发现了，河东电视台《河东新闻联播》节目头天预告的当天晚上将播出的《人民的好干部——曹立明》第三集，没有如期播出，取而代之的是百万干部下基层系列报道。 同样受到影响的，还有雄关电视台的《雄关新闻联播》，当天晚上也没有在播曹立明的先进事迹，就更不要说三原县电视台的三原新闻了，因为县电视台的影响力太小，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不少人马上就想到了一个问题：该不会是曹立明有问题？ 第1451章 突然叫停各种宣传 可不要小看群众的智慧！ 据说吃瓜群众从领导在电视上露面的频率就知道这个干部出没出事。 如果某位领导几天没有在电视上露面，几乎可以断言，不是生病就是被留置审查了！ 从前两天长篇累牍的大肆宣扬，到突然悄无声息，这里边本身就透着不寻常....... 最敏感的还是三原县。 紧紧盯着这场宣传的县委书记卢勇和县委办主任赵志刚。 因为曹立明是三原县树立的典型，而且两人又特么的清楚曹利民这个“先进典型”是怎么回事。 这两天每天都盯着7:30分《三原新闻》的卢勇突然发现，当天的《三原新闻》里，没有播放曹立明的系列宣传节目！ 他马上直接打电话给宣传部副部长、县电视台台长郭德钢，有些气急败坏的说： “郭德钢！你是不是糊涂了？曹立明同志是咱们三原县精心培育的先进典型，是全县干部的标杆旗帜！现在正是集中宣传的关键时期，为什么今晚《三原新闻》里连他的影子都看不到？播那些家长里短的琐碎新闻有什么用？” 他重重喘了口气，语气也越来越凶，“我明确告诉你，宣传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就是电视台当前压倒一切的头等大事！从明天起，必须在黄金时段滚动播出专题报道，新闻、访谈、纪实片全都安排上！要是再出现这种掉链子的情况，你这个台长就别干了！” 郭德钢隔着空气都能感觉到县委书记的愤怒！ 他这才想起，省委宣传部突然通知三原县电视台暂停播出曹立明先进事迹的系列报道节目这件事，自己还没有来得及通知卢书记！ 郭德钢握着发烫的手机，急忙解释说："卢书记，您先消消气！这事........这事真不是台里擅自安排的！" 虽然说卢勇不在自己的办公室里，他还是拉开抽屉，翻出那份加急传真，纸张摩擦声通过话筒沙沙作响，"省委宣传部半小时前刚下了紧急通知，要求立即暂停曹立明同志所有宣传节目！" 他抹了把额角的冷汗，语速越来越快："本来今天的新闻编排里，曹县长的专题片排在头条，剪辑师那会儿还在做最后的字幕校对！谁能想到省上突然叫停？我刚接到通知就准备向您汇报，结果您的电话先打过来了........" 话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哗啦声，"您看，传真件上盖着省委宣传部的红章，要求我们严格执行，后续安排等进一步指示。" “什么！省委宣传部要求暂停播出曹立明的先进事迹宣传片？”他难以置信地问 卢勇的头嗡的一下，感觉一下子炸了！ 这.......这是怎么回事？ 省委宣传部突然叫停，这也太不寻常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书记，千真万确啊，这我能骗您吗？”听书记的口气还不太相信，郭德钢就差对天诅咒了。卢勇当然相信。 “行了，我知道了，就按省委宣传部的办吧。”他怏怏的说道，总感觉哪里出了问题。 这他妈的透着邪性啊！ 想了想，他又拨通了市委书记徐立仁的电话，但一直忙音，过了一会才通了。 “徐书记，晚上还打搅您，不好意思哈。今天我们三原县电视台突然接到省委宣传部的指示，停止播放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曹立明同志是我们三原县和雄关市树立的先进典型啊，省里面怎么突然叫停了呢？”卢勇小心翼翼的问。 其实徐立仁也在为这事郁闷。 这两天他也在天天关注雄关电视台的《雄关新闻联播》，就在几分钟前他也看到了，今天的《雄关新闻联播》，没有播放曹立明的先进事迹，为此，他还打电话给市委宣传部询问了，得到的消息和卢勇的一模一样，省委宣传部叫停了曹立明的先进事迹宣传。 卢勇刚刚打电话的时候，他正在和宣传部部长讲话，了解事情的经过。 宣传部部长告诉他，他已经了解清楚了，徐书记干预了，根据徐书记的指示，省纪委、省委宣传部和省委组织部已经组成联合调查组，将于明天上午前往三原，对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进行核实，等核实结束后，如何宣传听省委的指示。 这不是小题大做吗？ 徐立仁很不以为然。 他是不知道曹立明的真正死因的，只觉得雄关市出一个先进典型不容易，没必要搞得这么复杂吧？ 虽然他也知道那份曹立明的先进事迹有添油加醋的成分，但以往的宣传不都是这么做的吗？ 伟光正一些。 高大上一些。 总之，曹立明同志是因公殉职死了，把他说的完美一些，也没有什么不妥！ 而且省市县三级的宣传都已经开始了，这时候突然叫停，会不会给人以不好的联想？ 但这是省委徐书记的决定，自己也没法反对。 所以和宣传部部长通话后，他也没再说什么。 他相信曹立明大问题肯定是没有的，只是没有先进事迹汇报的那么完美而已。 听了卢勇的话，他有些不高兴的说：“既然是省委宣传部的通知，你们遵照执行就是！顺便告诉你一个消息，根据省委徐书记的指示，省纪委、省委组织部、省委宣传部已经组成联合调查组，全面核实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调查组调查核实后，省里一样还是会大力宣传的，毕竟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是徐书记倾力倡导的，时代需要曹立明同志这样的先进典型，你们三原县委县政府要做好省委联合调查组的接待工作，同时，要继续发现和挖掘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 徐立仁说完，挂了电话！ 第1452章 未雨绸缪想到应对 徐书记指示省纪委、省委宣传部和省委组织部成立联合调查组的消息不啻于一声晴天霹雳，震得卢勇呆若木鸡！ 做贼心虚啊。 卢勇太清楚曹立明这个“先进典型”是怎么回事了，曹立明的真正死因如果被省委调查组查出来的话，自己弄虚作假还是事小，就怕拔出萝卜带出泥，到时候把自己裤裆里的屎也给挑出来...... 卢勇越想越感到心惊，越想越感到恐怖，越想越感到后怕。 必须赶紧想办法！ 现在自己唯一能做的就是赶紧订立攻守同盟。 他毫不犹豫的抓起电话，打给县委办主任赵志刚，让他立刻通知招贤镇党委书记王永好来自己家里一趟，同时，让赵志刚自己也赶紧过来。 “现在吗？”赵志刚有些疑惑。 现在时间已经不早了，何况王永好在招贤镇，赶过来还要一段时间。 “废话！现在、立刻、马上！”卢勇大声说道，把电话那头的赵志刚吓一大跳。 王永好接到赵志刚的电话后，也是一头的懵，弱弱的问了一句：“志刚，书记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 “书记发火了，我哪知道是什么事？！”无缘无故的挨了书记骂，赵志刚也没好气，“不想挨骂的话就赶紧过来，反正卢书记心情不好！” 王永好不敢耽搁，亲自开车往常委大院家属大院赶，临上车的时候，又拿了一个黑色的小行李箱，里面是50万元的现金，这是他早就提前准备好了的。 一进屋，发现赵志刚已经在了。 两个人的脸色都很阴，王永好的心里更是咯噔一下，他悄悄的把那个黑色的行李箱放在一边，陪着笑脸说道：“卢书记，赵主任.......” “都是你们干的好事！”卢勇就像没看见王永好的那个黑色行李箱似的，脸上阴的能滴出水来。 王永好一脸无辜的望了望赵志刚，对卢勇的话有些不明觉厉。 心里暗自纳闷：我送钱来了，怎么还满脸的不高兴？ 赵志刚一脸阴郁的说：“王永好，出事了！刚刚卢书记得到消息，根据省委徐书记的指示，省纪委和省委宣传部，省委主持部已经组成联合调查组，明天上午就要到三原县来，考察曹立明先进事迹的真伪，首当其冲的就是你们招贤镇，这省委的联合调查组可不好糊弄啊！”王永好一听吓懵了！ “什.......什么？省.......省里要成立调查组下来调查？”他哆哆嗦嗦的问。 心里骤然掠过一个念头：大事不好！ “这.......这可怎么办？”他一下子吓得六神无主 “凉拌！还能怎么办！”卢勇把手里的烟头狠狠的摁在烟灰缸里，怒气冲冲的说道。 他现在特别后悔。 “当初如果把曹立明的死因如实上报的话，我顶多受一个处分，降级，现在好了，引火烧身！” 赵志刚连忙劝说：“书记，当初如果如实上报的话，情况一样会很严重！枪打出头鸟，正在百万干部下基层的风头上不说，省纪委一样会下来调查的，到时候一样拔出萝卜带出泥，现在埋怨不是办法！” “是啊，书记。现在该想办法如何应对才是，调查组现在还不是没有到三原吗？我们还有时间应对！”缓过来的王永好赶紧在边上帮腔说。 卢勇虽然这么发牢骚，他心里何尝不知道，现在大家都是一条船上的人，只有想办法度过这个难关才是。 要不然他也不会连夜叫赵志刚和王永好到自己家里来了。 卢勇有些心不甘情不愿的点了点头，脸色还是阴的像天上的乌云。 “我最担心的就是你们招贤镇，那是联合调查组的重点调查方向，你回去后马上召集胡强还有卫生院的张院长，党办的主任几个人，研究一下如何应对省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说法一定要一致，能露出任何破绽！” “那是当然！”王永好连连点头，“回去后我马上召集他们开会。” 卢勇还不放心，继续带着有些威胁的口气对王永好说：“除了好好应对省委联合调查组的调查，你们自己也要做好最坏的打算！如果万一被省委调查组查出来了曹立明真正的死因，你得承认这是你自己的主意，不能说赵志刚和我知道这件事——你如果把这件事说出来了，就是以后出来了，也没有人帮你，后果我不用说你也知道！” 王永好心一沉，马上明白卢勇说这话的含义了。 有一种说法，被纪委留置审查后，口风越紧的人出来后，大家越愿意帮他，因为他毕竟在里面牺牲自己，保全了别人，让别人继续在原来的位置上，甚至高升，从各方面来说，都愿意补偿他。 毕竟现在的自己，也有他的一半功劳。 但对那些在里面开口咬人的就不一样了，第一个觉得你是叛徒，第二个是这个人彻底的失去了别人的信任！ 第1453章 四个人定攻守同盟 “那我这就赶回招贤，召集他们几个人商量一下。”时间紧迫，王永好不敢多留，赶紧起身告辞。 “行，一定要做扎实，不能让省委调查组的人看出什么端倪。”卢勇再次叮嘱王永好。 “等等.........”王永好走到门口的时候，卢勇突然叫住了他：“那个行李箱你带回去。” 额？ 王永好有些奇怪。 以前张口索要都有过，今天送上门的肉反而不吃了？ “书记，就是一点小意思，你对上头也要打理。”既然已经拎出来了，王永好确实没打算再带回去，何况现在这个节骨眼上，卢勇越把钱收下，他越安心，他越不收王永好的心里越感觉不踏实。 “先带回去吧，缺钱以后再跟你说。”没想到卢勇的口气还很坚决，死活不收的样子。 王永好只好又把那个黑色的旅行箱提起来，心怀忐忑地离开了卢勇的住处。 边走心里边想：是不是他嗅到了什么不寻常的气味？ 越这么想，王永好的心里越没底了。 回招贤的路上，他又给胡强、卫生院的张院长和党办主任分别打了电话，让他们30分钟后到自己的办公室，说有紧急情况商量。 几个人都不笨，知道肯定是曹立明的事。 这么晚了紧急召集大家，不用说肯定不是好事，个个心里都有些慽慽然，惶恐中带着忐忑。 王永好回到镇政府的时候，胡强他们仨个已经在办公室外等候了。 “都进来吧。”王永好打开办公室的门。 “时间不早了，我就长话短说。曹立明的先进事迹引起了省委徐书记的重视，为了慎重起见，省纪委、省委组织部和省委宣传部组成的联合调查组将于明天上午赶赴我们三原，进一步对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进行考察，然后全省将继续大张旗鼓的宣传。曹立明的事大家都知道怎么回事，废话我就不多说了，今天晚上召集大家来，就是再次统一一下口径，上一下细节方面的东西，以免到时候大家说的不一样，露出破绽。” 怕他们仨个人慌张，王永好尽量说的轻描淡写，以免他们慌乱。 但———做贼心虚，一听到省委联合调查组要到三原来，三个人心里都已经是十五只桶打水，七上八下了。 不慌张是不可能的。 要知道，这可是省里的调查组，还有省纪委的人！ “那.........我们该怎么统一口径？”胡强胆战心惊的问。 “第一个就是曹县的死亡时间，我们在之前的事迹报告里是没有的，我看就这样子，统一说是那天的下午5点，大家觉得怎么样？”王永好望了望他们仨个说。 把曹立明的死亡时间定在那天下午的5点，这个时间王永好考虑了好久。 按照王永好的想法，5点是个比较合适的时间。 正好忙了一下午，临近快回家了，这时候人最疲惫，出事比较正常一些。 上午和晚上的话就有点说不过去了。 “行！” “我看行！” “同意！” 胡强、党办主任和张院长都表态。 “好，这是一个关键的节点，大家都记好了，曹县出事的时间是下午5点。”王永好怕大家忘记，特意强调。 “第二个是曹县的死亡地点，报告里只说了是我们招贤镇的前进村，是在地里，我们必须尽快统一一下口径，是在前进村谁家，是在哪块地里？” 王永好一个一个的开始抠细节，以应对省委调查组的调查。 “就说是在赵小二家吧，出事的地点就定在赵小二的菜地里，他家的菜地离村里比较远，调查组可能不会去实地看。””党办主任说。 党办主任家就是前进村的，对村里的情况比较熟悉。 “好，那这个问题就这么确定下来。大家都记一下，曹县出事的地点就在前进村赵小二家的菜地里！” “我记下了。”几个人纷纷说。 “赵小二家你要去打个招呼，包括村里的村民，还有村两委那里，都要和他们说说，不要到时候一问三不知。”王永好对党办主任说。 “老张那里是重点，要一口咬定曹县送到卫生院的时候就已经没有呼吸了，曹县的死亡原因和病例那些的一定要准备好，切记！是突发心肌梗塞。老张这里调查组到时候肯定会问你，千万不要慌张、要镇定，要面不改色心不跳，你要是一慌张，调查组的人都是火眼金睛，肯定看得出来！” 王永好最不放心的就是镇卫生院张院长。 这家伙不像自己这么能说会道，而且看见大干部就心慌。 有一次卫健委的一个副主任到镇卫生院来视察，他一紧张，把“欢迎领导莅临我院视察”说成了“欢迎领导甭来我院视察”，闹了个天大的笑话。 “我........记住了.........” 说真的，张院长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有些慌张。 这骗人的事，他本身就不擅长。 这一次也是“被迫”知道了这件事，这么信口雌黄，说不慌张是假的。 “大家看看还有什么需要补充的？”王永好想征询一下大家的意见。 “没有了。” “没有。” “我也没有。” “那好，今天晚上我们就商量到这，大家一定要记住刚刚说的，调查组调查的时候，大家一定要咬定青山不放松，这件事只有我们几个人知道，你不说我不说的，就没有任何人知道，等曹县这件事过去了，我们再好好庆祝一下！” 大家纷纷起身告辞。 王永好又把党办主任叫住了。 “你明天一大早就去村里，和全村的人特别是赵小二打个招呼，别空着手去找小二那，提点米面粮油之类的，放到镇政府里面报销。” 王永好还是有些不放心，又特意叮嘱了一下。 反正从下午开始，右眼皮就突突的老跳。 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这不是个好兆头啊。 第1454章 三原县上下总动员 这个夜晚，整个三原县都笼罩着一片愁云淡雾当中，对于第二天即将到来的省委调查组充满了恐惧........ 第二天上午9点，卢勇和县里的四套班子领导就准时来到三原高速公路的出口，等候省委调查组的到来。 其实，在省委调查组成立以及来三原县之前，虽然“因公殉职”的一位副县长，但整个三原县的干部反倒是喜气洋洋的。 因为曹立明“因公殉职”了，但为全汉东的干部树立了一个典型，出先进典型也是政绩啊，所以颇有点丧事喜办的味道。 出政绩了，干部才可以提拔。 因为出不了政绩，三原县的干部很难得到提拔。 领导上不去，位置就出不来。 大家就都在原地趴着。 退一步说，曹立明的“因公殉职”，三原县至少空出了一个副县长的位置，少了就要补。 补了一个副县，就要空出一个正科级。 补了一个正科，就会出现一个副科。 提拔了一个副科，又会出现一个股级的，以此类推。 所以表面上看是提了一个副县长，实际上呢，提了一大串。 但今天这个省委调查组一来，不仅仅是卢勇和赵志刚，大家都意识到非比寻常了。 县城的收费口本就不大，绿岛外一排的黑色公务车一停，出口处外面就显得更小了。 收费站的工作人员都已经有经验了，县里的领导全部都来了，不用说，肯定有省里的领导要来。 他们现在好奇的是，到底是省里的哪位领导会过来？ 省里的领导也是很多的。 副省长级别的就将近有20个。 人以类聚，物以群分。 在这里也是一样。 司机们聚在一起，秘书们又另外聚在一团。 县里的领导自然和县里的领导在一起。 “听说今年的第7号台风要来了，会不会影响到我们三原？”卢勇望着晴空万里的天空问县长顾东辉。 “台风的事变化不定，谁说的清，说不来又来，说来又不来的。”顾东辉说。 赵志刚有些焦急的看看自己手腕上的表。 今天来迎接省委联合调查组是卢勇自作主张的，省委、省纪委、省委宣传部、省委组织部都没有通知三原县委办公室。 迎来送往现在本来就敏感，书记还要这么大张旗鼓的迎接，连赵志刚都有些不太明白卢勇的心思。 除了卢勇和顾东辉，县里的其他领导有些悠哉悠哉的在抽烟，有些在喝自己随身带的保温杯里的茶，多多少少有些事不关己高高挂起的意味，在省里的领导没有到来之前，可以放飞一下自我的，当然，省里的领导来了，那是另外一副样子。 “我倒是希望台风不要来，虽然今年雨水少，但每次台风一来又是风又是雨的，破坏力不小！”卢勇貌似无意的说。 “这该来的还是要来的，也不是你我能够说了算的。”顾东辉也话里有话。 “来了来了！”不知道谁说了句。 所有的人一下子都跟打了鸡血似的，迅速的亢奋起来。 肖庆国在考斯特上看到三原县的领导，心里暗生烦躁。 “又来........”他嘟囔了一句，对司机说：“不要搭理他们，直接走！” 卢勇看到了省里的那辆考斯特，笑容满面的朝考斯特挥手。 但考斯特丝毫没有减速，出了收费口后径直往三原县城方向开去了。 “快上车！” “快上车！” 卢勇也顾不得难堪了，赶紧招呼大家。 短暂的忙乱过后，这些公务车们一辆一辆的离开了高速公路的收费口，追前面的考斯特去了。 肖庆国一行乘坐的考斯特直接进了三原县委大院，还好，卢勇他们轻车熟路的，考斯特进县委大院的同时，三原县委四套班子的车子也前前后后的赶到了。 卢勇赶紧跑上前去。 “卢书记，不是说了不搞迎来送往吗，怎么三原县委还来这一套！”肖庆国直接批评。 “是、是，下不为例..........下不为例！诚恳接受肖书记的批评。” 卢勇的想法有些清奇。 他虽然知道去高速路口迎接检查组有些不妥我，但他比任何人都清楚，调查组这次来绝不是普通审查。与其让他们暗中搜集证据，不如用高调的迎接仪式，把所有目光聚焦在他们身上。就像台风来临前的闷热，越是刻意的平静，越能掩盖地底暗涌的风暴。 越是高调公开，省委调查组越是处处受限。 此刻被肖庆国训斥，卢勇却在心底窃喜。这声斥责，不过是他精心设计的剧本里，意料之中的台词罢了。 “多余的人就不需留在这了，我们此番是受省委徐书记指示，省纪委、省委组织部、省委宣传部联合组成的调查组，主要是到三原县查证、落实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你通知和曹立明同志生前最后几天有接触的放单位和同志到县委会议室，我们简短的开一个座谈会，无关人等就回去忙自己的工作吧。”肖庆国简明扼要的就把该要说的说完了。 “那好，肖书记。”卢勇回头对大家说：“那顾县长和组织部丁部长、宣传部王部长留下，其他人都回去吧。” 然后又吩咐赵志刚：“你马上通知招贤镇党委书记王永好、镇长胡强、招贤镇卫生院院长到县委会议室参加省委联合调查组的座谈会。” “好，我马上通知。”赵志刚马上回答，心却莫名其妙的加速跳了起来，反正见了省委调查组之后，他心里也莫名其妙的开始紧张，走开去通知他们开会还更好，不和调查组的面对面，心里反倒踏实了不少。 “肖书记，楼上请！”卢勇赶紧在前面带路，进入县委办公大楼，然后乘电梯来到了7楼的小会议室。 第1455章 在汇报中发现问题 很快，王勇好、胡强、招贤卫生院的张院长就“赶”过来了，其实他们早就在县委大院待命了。 三原县似乎早有准备，完全是一副汇报的架势。 从县委书记卢勇，把所有参加今天这个座谈会的人员，个个都毕恭毕敬的。 县委书记卢勇首先致欢迎词，都是在感谢省委、省纪委、省委组织部、省委宣传部，感谢肖书记不辞辛劳亲自莅临三原县，三原县一定全力配合...... 接下来，轮到组织部丁部长汇报。 因为组织部是管干部的，曹立明虽然是市管干部，但其“先进事迹”是由县委组织部收集整理的，所以他这个部长有发言权。 丁部长的发言字斟句酌。 这次发言对于三原县委组织部来说意义重大，虽然材料是现成的，但他还是有些紧张。 省委联合调查组此次前来，无异于一次严苛考核，是一次千载难逢的机会，也是一次巨大的考验。 对三原县委组织部、对整个三原县来说，影响巨大。 如果汇报的好了，调查组满意了，曹立明成为了全省宣传的典型，那么三原县委组织部也是功劳大大的。 如果汇报出了问题，被省委调查组找出毛病，弄虚作假什么的，那就直接成了反面典型，与它这个县委组织部部长来说，也是万劫不复！ 成与败都是在这次汇报之间。 于是丁部长的汇报中，主要还是大谈特谈曹立明同志的“感人事迹”。 他清了清嗓子，以饱含深情的语调开口：\"各位领导，今天站在这里汇报曹立明同志的事迹，我的心情无比沉重。三原县痛失这样一位鞠躬尽瘁的好干部，群众失去了一位一心为民的好领导。\" 他顿了顿，右手翻开了发言稿：\"曹立明同志倒在前进村田间地头的那一刻，手里还攥着最新的农田改造规划图。连续几十个小时的工作，使得这位铁打的汉子最终因过度劳累引发心肌梗塞。他用生命践行了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初心。\" 说到动情处，丁部长摘下眼镜擦拭眼角：\"翻开曹立明同志的工作日志，满满都是让人心疼的记录。他坚持四不两直调研，下基层必带干粮，哪怕烈日当头汗流浃背，也绝不喝群众一口水。去年冬天，他发着39度高烧，仍坚持冒着寒冷走访独居老人，最终晕倒在帮扶对象家门口。醒来后第一句话竟是：李大爷的棉被送到了吗？\" 这样的报告肖庆国听多了，虽然听上去很感人，但他并没有感动。 他感觉这里面有不少“创作”的成分，人为的把曹立明给拔高了。 丁部长又提高声调：\"这样一位时刻把群众冷暖挂在心头的干部，在任三年走遍全县127个行政村，让3.2万群众上了富裕的道路，他办公室的灯光，永远是县政府大院里熄得最晚的一盏，曹立明同志值得我们所有的干部学习.........” 为了树立一个典型，就拼命的讲故事。 太虚了。 明显的里面漏洞就不少。 把曹立明说成了神。 越这样反倒越不真实。 丁部长汇报的时候，卢勇就在偷偷的观察肖庆国，他注意到，这位肖书记微微皱了皱眉头。 丁部长的汇报终于结束了。 “好吧， 接下来汇报的是县长顾东辉。 他作为县长，而曹立明是县政府的副县长，作为直接领导，肯定要说两句。 顾东辉的发言，首先是对曹立明的因公殉职表示痛心，然后是夸奖曹立明在工作中兢兢业业，一心想着群众等，他的汇报更像是一个上级对下级的褒奖，中规中矩。 这样的发言，反倒让肖庆国听得更舒服些，至少不会浑身起鸡皮疙瘩。 曹立明因公殉职的地方是在招贤镇，镇党委书记王永好汇报了曹县长去世前的一些细节。 \"各位领导，我来汇报一下曹立明同志离世当天的具体情况。那是下午4点30分左右，前进村村民赵小二在自家菜地浇水时，远远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瘫倒在田埂边。\" 他抽搐了一下，语气沉重的说：\"赵小二起初以为是有人中暑，跑近一看，发现竟是曹县长。当时曹县长脸色苍白，手里还紧紧攥着农田改造规划图，已经陷入昏迷。赵小慌乱中立刻拨打了120，并通知了村委会。\" \"招贤镇卫生院接到急救电话后，第一时间派出救护车。医护人员回忆，曹县长被抬上救护车时，仍保持着半跪的姿势，膝盖深深陷进泥土里，仿佛在丈量土地。\"王永好顿了顿，声音有些哽咽，\"卫生院的张院长亲自参与抢救，可惜回天乏术。\" \"赵小后来跟我们说，曹县长平日里经常来他的菜地走访，关心蔬菜收成和灌溉问题。那天下午，他还和曹县长聊过新引进的蔬菜品种。谁能想到，这竟成了他们最后的对话。\" 王永好合上笔记本，语气很悲痛，\"曹县长用生命践行了对这片土地的承诺，他的离去，是我们三原县的损失，更是我们招贤镇的损失，招贤镇2万多人民永远怀念他.........\" 肖庆国边听王永好的发言，边在笔记本上重点记下了前进村———赵小二———下午4:30.......等字样。 很显然，这才是这位省纪委副书记最感兴趣的。 最后一个汇报的是招贤镇卫生院的张院长，一下子在这么多的领导面前汇报，他确实有些紧张，何况本来就心里发虚！ \"各位..........各位领导，我汇报........汇报一下抢救经过。那天下午4点38分，卫生院值班室接到赵小二的急救电话，说有位干部晕倒在前进村三号地块。我们立刻派出救护车，我.........我也跟着上车了。\" \"抵达现场时，曹县长已经没有意识，脉搏微弱。我们在车上紧急进行心肺复苏，给他注射了肾上腺素.........但一路上他的生命体征都在恶化。\"说到这里，张院长突然剧烈咳嗽起来，慌忙用手捂住嘴，\"对.........对不起。\" 平复情绪后，他继续说道：\"5点02分，救护车返回卫生院。我们启用了所有急救设备，持续抢救28分钟，但心电图最终还是变成了直线.........根据我们的诊断，曹县长是因过度劳累诱发心肌梗塞，导致心脏骤停。\" 他的目光躲闪着不敢直视调查组：\"我们已经尽了最大努力........但曹县长身体透支太严重了.......” 张院长有些结结巴巴的汇报完，突然猛的咳嗽了一声，把面前的发言稿哗啦一下全给吹乱了。 第1456章 调查组不好糊弄的 “好，通过三原县的同志们的汇报，我们基本掌握了曹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以及他当初因公殉职的经过，根据省委徐书记的指示，我们将对曹立明同志生前的先进事迹展开进一步的摸排和核实，下一步我们省委调查组将分组下到曹立明同志生前工作和生活过的地方，逐一展开核实，今天的座谈会就到此结束。” 肖庆国对三原县的汇报既没有肯定也没有否定，很显然这一次省委调查组相信的是自己的调查结果，而非三原县的汇报。 所有参加今天座谈会的三原县的干部心里都开始悬起来了。 尤其是知道内情的这些干部。 调查组将分组对曹立明生前生活和工作过的地方展开走访和调查，谁敢保证一点不出问题呢？ “曹立明同志的遗体现在在哪？”肖庆国突然问。 “在县殡仪馆。”卢勇赶紧说。 “那好，我们这就去探望一下曹立明同志的遗体。” 肖庆国的要求合情合理。 毕竟曹立明现在的人设是因公殉职的典型，他作为省委调查组的领导去看望很正常。 肖庆国提出这个要求的时候，招贤镇卫生院的张院长心里面情不自禁的抽搐了一下。 说真的，心肌梗塞去世的人和酒精中毒去世的人还是不一样的，懂点这方面知识的人能够看得出来。 “好，肖书记，我陪您去。” “卢书记还是去忙吧，我出发前徐书记还特意交代了，不能影响三原县的工作，就让县委办的赵主任和卫生院的张院长陪我们去就可以了。” 肖庆国婉拒了卢勇的好意。听到领导这么说了，卢勇不好再坚持，嘱咐赵志刚说： “志刚同志，省委调查组这次来是帮咱们三原县梳理工作、挖掘典型的，一定要照顾周全。该提供的资料、该配合的事项，半点不能含糊，有什么需求立马解决，千万不能耽误了调查组的工作进度。”他顿了顿，目光扫过张院长，意味深长地补充道，“尤其是涉及曹立明同志的细节，咱们三原县的干部向来是讲原则、重事实的，过去的工作成果，别因为疏忽打了折扣。” 他话尾的尾音微微上扬，像是提醒，又像是警告，“咱们县的形象，就看你们的了。” 压力一下子给了赵志刚和张院长。 卢勇已经深深的感觉到，这一次省委调查组下来，不可能走过场，三原县必须打起十二分的精神！虽然昨天晚上已经召集赵志刚和王永好商量过如何应对省委调查组的检查，但调查组真来了之后，他感觉一点底都没有。 这些人不好糊弄！ 前往三原县殡仪馆的路上，肖庆国特意让张院长坐在自己旁边，一路上在同他聊天。 “张院长，在招贤镇卫生院工作多久了？”肖庆国很随意的问。 “从医学院毕业后就分在了招贤镇卫生院，然后就再也没有离开过招贤镇卫生院，从医生到副院长再到院长，这一辈子和招贤镇卫生院结下了不解之缘。”张院长恭恭敬敬地回答说。 “一辈子都呆在基层卫生院，不容易啊。”肖庆国感慨，“我看张院长的事迹，就是一个先进典型。” “先进典型不敢当。我也曾经多次提出过要离开招贤镇卫生院，但县里不批准，说句不好听的，留下来也是不得已而为之。”张院长十分坦白的说。 “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有这样的想法很正常。”肖庆国话锋一转，突然问：“刚刚听了赵院长的汇报，曹立明同志在赵小二家的菜地头突发心肌梗塞被赵小二发现后，赵小二立刻打了120急救电话，你们是什么时候接到120急救中心的指令，派出急救车的？” 肖庆国有一点一直有些疑惑： 按说曹立明是副县长，突发心肌梗塞这种病后，120急救指挥中心通知招贤镇卫生院派出救护车没错，但招贤镇卫生院派出的救护车在接到曹立明后，在明知救护车和招贤镇卫生院急救条件和医疗水平有限的情况下，不应该是直接送往县人民医院，反而直接送到了招贤镇卫生院，就算是送到了招贤镇卫生院，最起码也会从县医院派专家过来参与急救。而曹立明就是在招贤镇卫生院因公殉职的，其死后仅仅由赵院长宣布了曹立明的死因，没有一个专家到场，这未免太有点匪夷所思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 第1457章 肖庆国已经生疑了 张院长没想到肖庆国会突然问这个话，本就忐忑的心更加紧张了，回答的有些结结巴巴。 \"当、当时120指挥中心通知后，我们、我们很快就派车了，具体详细的时间...........我得回去查查记录..........\" 他深深的吸了一口气，试图让自己镇定些，但说出来的话反而更加有些慌乱：\"曹县长当时情况很紧急，我们想着就近抢救，卫生院虽然条件有限，但也能做些基础处理。至于没转院到县医院，是因为当时情况实在太危急，根本来不及.........\" 说到这里，他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话有些多了，肖书记只是问自己是几点接到120指挥中心的电话的？自己逼逼巴巴的说了这么多，有此地无银三百两的嫌疑。 遂又说了句：\"不过我们已经尽力了，第一时间对曹县长进行了抢救，只是.........只是回天乏术........\" 幸好殡仪馆到了。 张院长如释重负。 如果肖书记继续问下去的话，他真怕自己露馅了。 张院长的回答并没有打消肖庆国的疑虑，他那慌慌张张的表情一看就是心虚，肖庆国的疑虑更深了。 现在科技发达，虽然是9月的热天，曹立明的遗体保存的很好，就放在电冰棺里，他的身上还盖着一面鲜艳的红旗———因为调查组今天如果不来的话，三原县将举行隆重的遗体告别仪式，届时汉东省有关领导，雄关市市委书记、市长等，均将出席。 这是三原县历史上从未有过的。 肖庆国缓步走到水晶棺前，手指轻轻拂过冰凉的棺面。 正午的阳光透过殡仪馆的磨砂玻璃斜射进来，在曹立明泛着青白的面庞上投下斑驳光影。 肖庆国在进入纪检之前，就读的是医学院，还曾经干过几年的法医。 作为曾经的医学院高材生，他的目光像手术刀般精准地扫过遗体特征： 本该因心肌梗塞缺氧导致的口唇紫绀并不明显，反而下颌与耳后浮现出异常的潮红，那是血管扩张引发的皮肤反应——这种征象更常见于酒精代谢过程中乙醛堆积的中毒表现。 他不露声色的小心掀开覆盖遗体的红旗。死者颈部皮肤呈现出非对称性的暗红斑块，这与心肌梗塞引发的均匀性缺氧淤痕截然不同，更像是醉酒后呕吐物反流导致的局部压迫性充血。 因为是夏天，衣服穿得不多。 露出的颈脖处，肖庆国的目光突然顿住———本该因心脏骤停出现的静脉血液淤积现象，在右侧颈部却呈现出不自然的消散趋势，这种异常的血流分布，暗示着死者生前可能存在头部低位姿势，而这正是酒精中毒昏迷者常见的侧卧或俯卧姿态。 电冰棺里飘出淡淡福尔马林的气味，若有若无。 \"张院长，\"肖庆国头也不回地问道，\"心肌梗塞患者发病时，通常会因剧痛保持强迫坐位，而曹县长遗体呈现的平卧姿态，这是........\" 张院长感觉胸口一抽，感觉躺在那里的不是曹立明，而是自己，心拨凉拨凉的。 就这一眼都能看出来？ 他有些明白肖书记为什么要来看曹立明的遗体了，不是因为崇敬，而是怀疑！ 他内心更慌了。 \"肖、肖书记，这、这其实是急救过程中的常规操作.........\" 他心里在暗暗的告诫自己：莫慌........莫慌......... \"心肌梗塞患者在出现室颤等并发症时，我们必须立即进行平卧按压抢救，所以体位变化.........\" \"那下颌的充血斑呢？\" 肖庆国突然指了指曹立明遗体的下颚。 张院长感觉那指尖指的不是曹立明。而是戳在自己心脏上。 \"这个.........可能是搬运过程中担架压迫造成的........\" 张院长努力的解释着： \"曹县长体型高大，我们卫生院人手不足，难免........\" \"压迫痕迹应该呈对称分布。\"肖庆国的声音像冰锥刺破空气，他执着曹立明遗体的脖子至胸前露出部分：\"而这些斑痕的走向，更符合呕吐物反流导致的局部血液淤积。张院长在医学院时，没学过《病理学》中关于窒息征象的章节？\" 啊，连这都不懂？ 张院长知道遇到同行里的高人了。 \"学过！当然学过！\" 他的后背已经是冷汗唧唧的了。 \"但、但曹县长送来时已经失去生命体征，我们只能.........只能进行尸体复苏操作，可能在清理呼吸道时造成了二次损伤.........\" 张院长努力的在自圆其说。 肖庆国没有在这个问题上深究，但转头对赵志刚说：“赵主任，曹立明同志的遗体没有省委调查组的同意，不得以任何理由进行火化！” 赵志刚听了，瞬间石化，脑子一下子宕机了！ 肖庆国这句看似平淡的指令，犹如一颗重磅炸弹投入三原县精心编织的平静湖面。表面上，这是对因公殉职干部遗体的\"尊重与保护\"，实则是调查组向三原县发出的明确信号————曹立明的死因存在重大疑点，所有试图以隆重葬礼草草了结此事的计划，就此被无情叫停。 对三原县而言，这道指令直接击碎了他们试图快速\"盖棺定论\"的如意算盘。原本筹备中的高规格遗体告别仪式，不仅承载着县里树立典型、彰显政绩的期望，更是掩盖真相的最后一道屏障。如今，遗体火化的通道被死死堵住，意味着所有精心设计的\"因公殉职\"剧本都成了镜花水月。 更令人脊背发凉的是，只要遗体留存，就如同埋下一颗随时可能引爆的定时炸弹，那些被刻意隐瞒的真相，随时可能随着专业尸检大白于天下。 这句指令背后，预示着一场更大规模的调查风暴即将来临，三原县的政治生态将面临前所未有的震动。 赵志刚一下子意识到，他们苦心经营的\"完美谎言\"，就要被肖庆国用这道看似简单的指令，一点点撕开缺口........ 第1458章 绍武帝墓确认无疑 不过赵志刚很快就反应过来了，有些着急忙慌的说： \"肖书记，您看这9月的天，气温都快38度了，就算有冰棺，遗体长时间存放也........也容易出状况啊！\" 肖庆国刚刚的话把他惊出了一身冷汗。他抹了把额角的汗，解释说：\"而且咱们三原县有老讲究，逝者得在头七入土为安，这是祖祖辈辈传下来的规矩，要是坏了忌讳........\" 见肖庆国面色不改，一点不为所动的样子，他急得直搓手，\"曹县长的家属这几天以泪洗面，还有曹县长的父母........就盼着早点让老曹入土为安，好让他走得安心。要是再拖下去，老人家的身体怎么扛得住啊！\"他偷瞄了眼张院长煞白的脸色，硬着头皮继续道，\"再说县上已经筹备好了告别仪式，这会儿叫停.........恐怕也影响不好.........\" 赵志刚这番说辞，看似情真意切，实则暗藏玄机啊。 他以天气炎热、冰棺难久存为借口，表面上是为遗体保存状况担忧，实则是怕夜长梦多，生怕真相随着时间推移而暴露；搬出“头七入土为安”的祖训，将封建习俗作为挡箭牌，试图用传统伦理道德来裹挟调查组的决定，混淆视听；提及曹立明家属的悲痛与期盼，更是将家属当作“挡箭牌”，以情感绑架的方式企图软化调查组立场，掩盖背后不可告人的秘密。 至于强调告别仪式已筹备、省市领导行程已定，更是赤裸裸地以官场颜面和行政程序为筹码，妄图用所谓的“大局”“影响”来施压，迫使调查组妥协。这些理由层层嵌套，看似处处为逝者、为家属、为大局着想，实则每一句都在为掩盖真相，将“用心良苦”的伪装下的“用心叵测”展现得淋漓尽致 ，暴露出其急于掩盖事实、逃避责任的真实意图。 肖庆国当然不会上他的套，阴着脸说了句：“赵主任，我不是在和你商量，省委调查组的决定必须执行！怎么去做思想工作是你们三原县的事，如果说曹立明的遗体保留有问题的话，要不要我从省里调专家过来？” 自己只是一个县委办的主任，哪里敢和省委调查组抗命？ “不.........不用。我马上把调查组的指示汇报给卢书记。” 在绝对的权力面前，赵志刚只能乖乖的听话....... 田口镇乌泥村。 书记就在乌泥村蹲点，又是书记发现的南明都城，从哪方面来讲都应该好好表现一下！ 所以省文物局的专家们下午就赶到了。 速度不可谓不快。 这等好事，村支部书记江松自然责无旁贷，王有田也自告奋勇，两个人带领省文物局的专家们去了上午徐书记到的南明后主绍武帝朱隶鐭的墓那。 王有田自从徐书记帮他种菜之后，人明显勤快了不少，现在天天都会去莱地里面转上几回，拔草、浇水，不亦乐乎，江松每天也会去王有田的菜地里看一下，看到王有田种地的热情，彻底放心了。 还是徐书记的办法管用！ 省文物局的几个专家们拿着放大镜对着墓碑上上下下仔仔细细的看了不下几十遍。 戴着圆框老花镜的老专家突然摘下眼镜，双手微微颤抖着抚过墓碑上斑驳的刻痕，浑浊的眼睛里泛起激动的泪花： \"错不了！这大明绍武元年的纪年，还有这碑文中的记载，与史料完全吻合！你们看这朱字的写法，是典型的明代皇家避讳笔法，少了最后一横！\"他颤巍巍地指向碑文右下角，声音因兴奋六，\"这青石材质、碑体规制，绝对是皇帝级别的墓葬！南明绍武帝在广州登基仅四十天就殉国，史料记载草草下葬，这极有可能是目前发现的唯一一座南明皇帝陵寝！填补了明清交替史研究的重大空白啊！\" 说完，他掏出卷尺反复丈量墓碑尺寸，嘴里喃喃自语：\"太珍贵了.......这是改写历史的发现........\" “这么说，这个真的是南明皇帝的墓了？”听到这个消息后，最高兴的还是江松。 他担任乌泥村驻村书记后，也一直在冥思苦想如何让乌泥村致富。 有了这个南明末代皇帝的墓，不用说也知道这对乌泥村来说意味着什么。 老专家哈哈一笑，十分笃定的说： \"小江书记，我干了四十年考古，经手过七座明代藩王墓，这规制骗不了人！\" 他的手指重重叩击碑身，发出沉闷回响，\"你听这金石之声，是明代官窑特供的太湖青石，普通官员连边角料都用不上！再看这螭龙纹雕刻，龙须三曲呈帝王相，只有皇族能用五爪！\" 他打开随身帆布包，抖出一摞泛黄的古籍复印件铺在地上，手指在书页间快速翻检： \"你看《永历实录》记载，绍武帝仓促下葬时以亲王礼殓，青石为椁，和这墓完全对应！\" \"这不是可能，是板上钉钉！一旦确认，乌泥村就是改写明史的里程碑！走，你再带我们去看看城墙。\" 当斑驳的古城墙残骸映入眼帘，老专家突然疾走了几步，布满老茧的手掌贴着砖石上深深浅浅的箭孔，喉间发出压抑的兴奋：\"天......这是火铳留下的蜂窝状弹痕！\" 他颤抖着摘下老花镜，镜片后的双眼泛起血丝，\"这是明清战争最直接的物证！你们看这夯土层的结构，至少叠加了三层修复痕迹，说明这座城墙经历过反复争夺！\" 年轻的女研究员突然指着城墙基座惊呼，她的登山靴踩碎了半块青砖，露出底下若隐若现的铭文：\"这里有字！崇祯十七年督造！这是明朝覆灭当年修筑的工事！\" 她激动得声音发颤，就像发现了新大陆！手机录像镜头在城墙上来回晃动，\"这比史料记载的南明历史还有说服力！\" \"快测碳十四！\" 老专家一兴奋，走路都有些踉踉跄跄。 \"这些城砖必须立即封存！\"他的目光扫过城墙顶部的排水口，突然抓住江松的胳膊，指着那些排水口说：\"看到了吗？这莲花状的排水设计，是只有皇都才有的规制！这不是普通卫所，是南明最后的都城遗址！\" 阳光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在城墙上投下摇晃的轮廓，\"小江书记，这是重大发现啊，重大发现！\" 第1459章 环境巡查发现问题 直到太阳落山，天要黑了，几个专家才依依不舍的下了山。 今天的这场发现，够他们吹一辈子牛逼的了！ 皇帝的墓，完美的都城。 “这里开发出来后，完全可以申请世界文化遗产，你们乌泥村的人好福气啊！” 下山的时候，专家对江松说。 “呵呵，照专家这么说，这是完全有可能打造成一个大型的旅游景点？”江松笑着问。 “不是有可能，而是这里完全可以打造成一个大型的旅游景点，历史文化遗产。”专家十分肯定的表示。 专家考察过太多的名胜古迹了，像这种带有皇帝墓又有都城的名胜古迹可不多。 如果再配上几个好的故事，绝对会火。 何况这又是徐书记的点，徐书记肯定会重视。 可以想象，这里肯定会高标准的建设起一座南明皇帝及都城遗址公园————世界文化遗产、5A级景区........ 办公室里，徐雨萌刚刚结束了同副省长谢欢的通话。 谢欢的通话，是关于河东省的环境污染问题的。 因为环境污染问题是副省长谢欢主管。 上一个月，环境保护bu派出了几个巡视组，对各个省的环境保护情况进行明察暗访。 就在不久前，环境保护bu公布了巡视组对各省环境保护情况的通报。 通报中对河东省的环境治理工作进行了点名批评。 省会羊州市更是上了环境治理通报的“黑榜”。 要知道，环境保护一直是现在的重中之重。 这一下，让河东省委、省政府瞬间感到“鸭梨山大”。 负责环境保护的副省长谢欢更是为这事去了一趟中州，当面检讨和批评，同时向zong央做出承诺，限期整改。 这件事当然也引起了徐雨萌的重视。 因为当初徐雨萌正在外地考察的缘故，她没有能够抽出时间来见一见巡视组，而是由省长郭华和羊州市委书记顾涌代替省委、省政府会见巡视组的，在她看来，这应该也够了。 毕竟省长和一个省委常委共同接见。 对于环境保护问题，徐雨萌不管在哪一个任上都是抓得很紧的。 从到秀江镇担任党委书记开始，她首先拿来开刀的就是当初环境污染问题。 所以她在抓经济的同时，一直很重视环境保护。 其实，在督察组离开省城羊州之前，河东省委、省政府就已经意识到情况有些不妙了。 因为环境保护bu巡视组在对河东省经历了一个月的巡视之后，离开河东省之前，巡视组第一时间就巡视组的巡视对河东省政府进行了反馈。 巡视问题反馈会由省环境保护厅厅长刘江海主持，巡视组组长、环境保护部副部长向远通报巡视情况，副省长谢欢作表态发言。 想到这一次的情况通报会，巡视组组长向远给了河东省一个大大的“惊喜”！ 参加今天这个通报会的人很多，除了巡视组组长项远外，还有副组长以及巡视组的其他相关人员，以及河东省环境保护厅的相关领导、11个设区市的分管领导参加。 老套路，向远首先对河东省表示肯定。 巡视组认为，河东省在深入学习贯彻zong央的指示精神、在生态文明建设和生态环境建设工作方面取得了一定的成效，河东省的生态文明和生态环境建设总体是好的。 河东省委，省政府在落实治理方面、生态环境修复方面、水资源节约方面、资源利用方面取得了不错的效果。 另外，河东省委、省政府把生态环境工作和全省的高质量发展综合起来，这也是个不错的举措。 如果你听了这些沾沾自喜的话，那就未免太幼稚了！ 这种的情况通报会历来是先说好听的，后面说的就全是问题了。 向远的通报也是这个套路。 首先，巡视组认为，河东省委，省政府对于此次巡视工作重视不够，没有做到发现问题、整改问题，立行立改，也没能解决一批群众身边关注的生态环境问题。 虽然在生态环境保护工作方面取得一些进展和成效。但对zong央的要求还存在着不少的差距。 省城羊州市作为省会，雨污分流工程进度严重滞后，青水河断面氨氮超标1.8倍，直接导致下游三个县区饮用水源地水质不达标。空气质量方面，p2.5年均浓度超出国家标准23%，重污染天数较去年同期增加17天，扬尘污染、工业废气偷排问题屡禁不止，对旧家用电器、手机等拆解回收监管不到位，极易造成土地污染。 沿海市化工园区存在重大环境安全隐患，27家企业未配套建设危废处理设施；梅岭市违规填埋工业废渣达12万吨，导致地下水位污染；雄关市的电镀集群废水直排河道，致使流域生态系统崩溃。更令人触目惊心的是，会州市为追求gdp，纵容20家高耗能企业违规复产，二氧化硫排放量同比激增41%。 全省21个地级市，19个存在不同程度环境问题。工业污染方面，137家企业未安装在线监测设备；垃圾分类试点城市中，仅有3个达到基本分类要求；部分县区甚至出现表面整改现象，将垃圾简单转移至邻县，造成跨区域污染。这些问题，不仅是对zong央环保政策的阳奉阴违，更是对全省人民健康的严重不负责任。 巡视组要求河东省立即制定整改方案，对失职渎职行为严肃追责，两个月后我们将回头看。 最后向远表示：河东省部分市县领导对中央的深刻内涵领会不够深刻，重发展轻保护的观念还没有扭转，生态优先、绿色发展的理念落实不到位，统筹推进生态环境系统治理存在明显不足。 向远的发言结束之后，包括副省长谢欢在内，所有的河东省的干部脸上都露出了难以置信的神色。 第1460章 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环境保护巡视组在河东的巡察，河东方面基本上是掌握的，在整个巡视过程中，向远也没有提出过什么大的整政意见，总体感觉对于河东在环境治理和环境保护方面，大体上是比较认可的。 可今天的环境保护通报会上，怎么突然间蹦出了这么多的问题？ 而且直接就在通报会上公布的，让人一点都下不了台。 郭华虽然没有参加那天的情况通报会，但通报会议结束后，谢欢马上就向他汇报了。 现在对环保可是抓的很厉害的，一票否决，虽然巡视组的通报里没有什么重大的环境保护事件，但巡视组反映出来的问题，无疑是很严厉的。 在随后的正式新闻报道中，郭华发现，对河东省的措辞是最严厉的，对其他几个省的相对要温和一些。 这在以往的环境督察中是很少见的。 要知道，河东省是华夏经济的老大，省委书记徐雨萌又是居委会成员，所以这一次巡视组这么做，就更加让人觉得意外了。 巡视组的巡视意见已经上了新闻，想改变是不可能的了。 “书记，是我们省政府的工作没有做好，给河东省抹黑了。” 郭华现在的姿态放的很低，主动的把这个责任揽到了自己的身上。 其实对于这一次环境保护bu派出巡视组到河东省来巡视，大家就已经觉出有一些不同寻常。 副部长宋英明这一次没有带队。 是另一个副部长向远。 向远和部长杜林的关系不错。 当初因为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评的事，杜平曾经同宋英明吵过一架，说宋英明吃里扒外！ 因为那一次整个环评小组全军覆没，还受到了zong央的批评，还为这件事做了检讨，这让杜林很没面子。 而且杜林在干完这一届后，肯定要退休了，以后的部长人选，杜林也更加倾向于听命于他向远，所以这一次环境保护bu的巡视组，派出向远到河东，很难不让人引起遐想。 杜林不管出于哪方面考虑， 肯定是要给河东省悄悄的“穿”双小鞋的。 在这样的背景下，派向远到河东省来进行环境保护方面的巡视，无疑具有很强的目的性。 向远和宋英明要争这个部长，杜林的态度很重要。 而向远自然是唯杜林马首是瞻的。 所以这一次对河东省的巡查，向远是做的杀人不见血，站在道义的高度上，对河东省的环境保护问题横加指责。 当然了，巡视组指出的这些问题，河东省确实存在。 所以巡视组的做法让人无话可说。 “郭省长，巡视组反映的问题，省政府还是要高度重视，相关问题要通报到各个市，该整改的必须整改，毕竟，环境保护工作关系到子孙后代，省委、省政府不能有丝毫的懈怠。”徐雨萌很认真地说，“当然了，对巡视组的批评，大家也不要有太大的思想包袱，有则改之，无则加勉。” “这是自然。”郭华满口应承。 通过这一段时间同徐雨萌工作上的接触，他发现不和书记对着干，按照书记的工作方法去走，各项工作干起来还是很格得心应手的。 他已经从心里渐渐的对徐雨萌有些心悦诚服了。 书记虽然处理起人来的时候毫不手软，但她的能力、她的大局观，还真的是巾帼不让须眉，就是自己这个大男人都根本无法企及！ 以书记的能力和地位，这次巡视组搞这么一出，他要是真的是锱铢必较的话，弄不好难堪的还是巡视组。 她要是计较起来，恐怕杜林都hold不住。 但他还是选择了从河东省自身找问题，环境保护方面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很快，河东省政府就下发了《河东省政府关于生态环境保护巡视组反馈问题的整改方案和措施》，逐条的针对巡视组指出的问题，限令各相关部门限期整改........... 中州，环境保护。 副部长向远拿着河东省生态环境保护厅和河东省政府送上来的《河东省政府关于生态环境保护巡视组反馈问题的整改方案和措施》，来到了部长杜林的办公室。 “部长，我看河东那边认怂了嘛！我们这么严厉的公开批评，河东怎么温顺的像只小猫，这不像是他们的做事风格啊！” 向远满面笑容，有些得意的对杜林说。 第1461章 河东开始反击了？ 看着有些得意的向远，杜林告诫他说：“小向啊，说话还是要注意点儿，我们这顶多就是给汉东上了点眼药而已，出了点上次的恶气。别忘了，徐雨萌是居委会成员，严格的说起来也算是我们的领导之一。” 对于杜林的告诫，向远有些不以为然：“嗨........这不是没有外人吗？就我们俩才这么说的，有外人当然不会，这个我有数.......” “背后议论领导不好，还是要注意影响。” 杜林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蛮高兴的。 对于上一次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评组被一锅端，自己被通报批评一直耿耿于怀的杜林，这次感觉出了口气。 “我也没有想到这次河东省会这么怂，我以为这次她会跳脚的，上窜下跳，没想到她倒很平静，坦然接受了。” “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她要真的上窜下跳的话，不要说你了，就是我也受不住，见好就收，这件事就到此为止。”杜林还是知道权衡利弊的，知道自己的实力。 给人家上点眼药可以，真要跟人家斗，自己还不够格！ 杜林也知道，向远一直和宋英明不睦。 两个人都是副部。 在部里的竞争白热化，两个人不时的会被人私底下拿在一起评论比较。 上一次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评组出事，杜林和向远都知道是宋英明向徐雨萌通的气，明白宋英明要抱徐雨萌这个大腿———为了当上这个部长，两个人各行其道。 一个紧紧的抱着现任部长，一个紧紧的抱着居委会成员之一的徐雨萌。 这一次给河东省上眼药，向远更多的当然是为了巴结杜林。 不看疗效看效果，这一次的效果应该还不错。 但这也是一把双刃剑。 这一次河东省方面没有计较，但谁也不知道徐雨萌有没有记在心里？ 杜林本来还想再劝向远几句的，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这件事大家都以为翻篇了。 毕竟，巡视组指出河东的问题是职责所在，河东方面也诚恳的接受了巡视组的批评，并且在积极的整改。 应该是相安无事，皆大欢喜的结局。 但就在第二天的《河东日报》上，突然出现了一篇批评和质疑华夏环境保护bu巡视组的文章，而且刊登在头版第二条。 文章的标题是套了黑的，格外的醒目。 《这样的生态环境巡视组意义何在？》 “近日，华夏环境保护部门巡视组对我省相关工作进行检查指导，本应是一次促进生态环境工作优化提升的契机，然而，此次巡视过程及提出的整改要求却令人深感困惑，不得不让人发问：这样的生态环境巡视组意义究竟何在？ 巡视组在工作中表现出严重的瞎指挥倾向。在实地考察过程中，对我省基于地域特点、产业结构所制定的生态环境保护策略视而不见，强行要求基层单位按照脱离实际情况的“一刀切”标准执行整改。例如，在部分地区，其产业发展模式历经多年探索与实践，已形成一套相对成熟且符合当地实际的生态环境保护与经济发展协同推进体系。但巡视组却简单粗暴地否定这些成果，要求立即进行大幅度调整，全然不顾这种调整将对当地经济民生造成的巨大冲击。 不懂装懂的做派更是暴露无遗。在专业领域问题的评判上，巡视组部分成员缺乏对生态环境治理复杂情况的深入了解，仅凭表面现象和刻板认知就妄下论断。在涉及工业污染治理、生态修复工程等专业性极强的工作环节，提出的整改意见不仅缺乏科学依据，甚至与行业内普遍认可的治理理念和方法背道而驰，让基层专业工作人员无所适从。 同时，巡视组的检查工作呈现出吹毛求疵的态势。在对基层单位的考核评估中，过度关注一些细枝末节的问题，而忽视了工作整体的成效与进步。将大量精力耗费在对文件格式、会议记录等形式层面的挑剔上，却对基层单位在实际生态环境保护工作中付出的努力和取得的显着成果视而不见。这种本末倒置的工作方式，不仅浪费了基层单位宝贵的工作时间和资源，更严重打击了基层工作人员的工作积极性。 更为严重的是，巡视组提出的整改要求严重脱离实际。这些不切实际的要求，不仅无法有效改善生态环境状况，反而在基层引发了一系列混乱。基层单位为了应付整改，不得不将大量人力、物力和财力投入到一些无意义的形式工作中，导致真正需要投入资源的生态环境治理核心工作受到严重影响。这种情况的出现，不仅违背了生态环境巡视工作的初衷，也让基层工作人员对巡视工作的权威性和专业性产生了极大的质疑。 生态环境巡视工作本应是推动生态环境保护事业发展的重要力量，是发现问题、解决问题、促进工作提升的有效途径。但此次环境保护部门派出的巡视组的种种表现，不禁让人对其工作的意义和价值产生深深的怀疑。我们期待相关部门能够重视此次事件所暴露的问题，深刻反思，对巡视工作进行全面审视和改进，让生态环境巡视工作真正发挥其应有的积极作用，而不是成为阻碍基层生态环境保护工作的绊脚石 ........” 《河东日报》是河东省委机关报，这篇新闻一出，所有的人都认为，书记经过前一段时间的忍气吞声后，开始反击了。 但熟悉徐雨萌的人都知道，书记是个有大局观的人，不会锱铢必较、小肚鸡肠，这样的所作所为，明显和书记的做事风格大相径庭！ 第1462章 始作俑者是江本来 省委宣传部部长王泰山看了这篇文章后，大吃一惊的同时也感觉到疑惑不解。 前一段时间环境保护部门巡视组对河东省给出了措辞严厉的反馈这件事王泰山也知道。 河东省的干部对环境部门巡视组对河东的批评也确实颇有怨言，认为这是环境保护部门巡视组对河东的吹毛求疵，是鸡蛋里面挑骨头，是故意找茬，但随着徐书记的一槌定音，虚心接受环境保护巡视组的批评和建议，积极投入整改，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这件事应该已经尘埃落定了。 现在，河东日报突然发了这么一篇稿子，他这个宣传部部长竟然不知道？难道是徐书记直接插手的？ 但想想应该不会。 省一级政府公然质疑环境保护部门已经形成决定了的反馈意见，这是极为罕见的。 如果徐书记当初要这么做的话，就不会坦然的接受环境保护部门巡视组的反馈意见。 可以说书记的处理意见，是很有政治智慧和深谋远虑的。 绿水青山的理念现在已经深得人心，在环境保护问题上没有最好，只有更好。 诚恳接受，坚决整改。 这样的表态大家都是服气的。 可没有想到的是，书记的表态刚刚过去不久，这《河东日报》就整了这么一出。 虽然整篇文章写的很隐晦，并没有指名道姓的说是哪个巡视组，也没有说是河东省，但对环境巡视组稍微有点常识的人都知道，文章所指的就是环境保护部门派驻的河东巡视组，报道里面的事也说的就是河东。 难道是书记想想又觉得忍无可忍，开始反击了？ 这不是书记的性格啊。 可以说之前书记的应对完美无瑕。 而这是公然挑起环境保护部门同河东省的矛盾了。 自己是宣传部部长，《河东日报》是河东省委的机关报，主管部门就是河东省委宣传部，这可不是一件小事！ 要知道省委宣传部部长作为省一级宣传思想文化工作的主要负责人，其职责主要就是从宏观上统筹指导宣传思想文化工作，包括把握舆论导向，制定宣传政策等。 但日报社作为省委和政府的喉舌，其刊发的文章通常由报社的编辑记者按照新闻采编流程和宣传要求进行策划、采写和审核。 现在的boss内部已经有1套完整的机制，包括选题策划、稿件撰写、编辑校对、审核签发等环节，但这些事情一般都是由报社的领导班子社长或者总编辑等具体负责，也就是说一般的稿件，只要社长或者总编辑通过就可以刊发。 当然了，王泰山这个宣传部部长会从全局和政治方向上对日报的宣传工作进行领导和指导，确保日报的宣传报道符合路线方针政策，符合省委的工作部署和要求，如果遇到重大选题、重要政策解读或者敏感事情的报道，他这个宣传部部长才会给出指导意见，以保证舆论导向的正确性，但通常情况下，他这个部长不会直接干预日报每一篇文章的具体刊发工作。 也就是说这一篇指责环境保护部门巡视组的文章，很有可能就是《河东日报》社的社长或者总编辑同意刊发的。 王泰山正在暗暗思忖这件事该如何处理的时候，宣传部副部长、省委网信办主任苗大进来了，手上正拿着当天的《河东日报》 “部长，这篇报道你看到了吧？”苗大进特意用手指了指《这样的环境巡视组存在的意义何在？》这篇批评环境巡视组的那篇文章。 发现问题第一时间向自己汇报，王泰山对苗大进的所作所为很满意。 “已经看到了。刊发这篇文章，你事先知道不知道？”王泰山问。 他现在最关心的是证实这篇文章是不是徐书记越过自己，直接给苗大进或者《河东日报》打招呼刊发的。 见到部长这么问，苗大进赶紧说：“我还觉得奇怪呢，我还以为是徐书记指示你刊发的，所以才特意过来问的，部长，你看过这篇文章之后，不觉得奇怪吗？” “哦？我为什么要觉得奇怪？”王泰山故意反问。 “徐书记的态度转变了，开始反击了，我觉得这才是徐书记的风格！所以我在想，我们省委宣传部和网信部门是不是要主动出击，主动亮剑，让环境保护部门知道他们也不是能为所欲为的，至少在河东行不通！”苗大进有些神情振奋的说。 不管这个建议对错，可以看的出来，苗大进还是站在省委宣传部和省委网信办的角度上想问题的，主动迎合省委。 对于这样比较实诚的老实人，王泰山觉得也没有必要藏着掖着，他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我看这篇文章不像是徐书记的授意，反倒是有些人的溜须拍马，我对徐书记还是有一定了解的，她不是那种当面一套、背后一套的人，行事光明磊落，真的对巡视组有意见，他肯定会当面锣对面鼓的提出来。” 苗大进稍稍愣了一下，瞬间就明白部长的意思了。 “部长，你是说刊发这篇文章不是书记的意思？” “我感觉应该不是！”王泰山回答的十分笃定。 “那就糟糕了！”苗大进马上想到了后面的问题：“环境保护部门肯定也会看到这篇报道，这是公然挑起环境保护部门同我们河东省的对立呀，那这下子我们宣传部有麻烦了，省委徐书记这和环境保护bu两边都给得罪了，环境保护那边还好说，徐书记这边该怎么解释？” 苗大进的头也一下子大了。 “先弄清楚这篇文章是谁同意刊发的，我再去向徐书记解释！”王泰山说。 当下之际，只好先如此了。 只是让王泰山和苗大进都感到意外和有些哭笑不得的是，《河东日报》社社长江本来“投案自首”来了。 第1463章 一篇报导引发问题 他的手里也拿着当天的《河东日报》。 看到苗大进也在，和两位领导打招呼： “部长好！苗部长好！” 王泰山和苗大进朝他点点头。 “两位领导看了今天的报纸了吗？”江本来眉飞色舞的问。 看到江本来喜上眉梢的表情，王泰山和苗大进情不自禁的对视了一眼，难道真应了那句话：说啥来啥想，啥来啥？ 《河东日报》那篇文章的始作俑者，十有八九是江本来炮制的了。 “那篇炮轰巡视组的文章是你让人写的？”王泰山问。 江本来一看部长一点喜色也没有，反倒一脸忧愁的样子，顿觉有些不妙。 “是。巡视组也欺人太甚了，我们河东省的环境保护已经做的够好了，他们凭什么在这里吹毛求疵，指手画脚？我就是看不惯他们的所作所为，为省里和徐书记出口气！现在各地的反应很好，不少地市宣传部的都和我打电话，说我们说出了他们的心里话.........”江本来振振有词的时候。 “简直是乱弹琴！”王泰山突然一拍桌子，把江本来吓一跳！ “《河东日报》是省委的机关报，代表的是省委的意见，是省委、省政府的喉舌，全省的舆论导向！不是用来置气的工具！你这篇文章一出，不是公然挑起河东省和环境保护部门的对立吗？你这个社长有没有一点政治敏感性？还有没有一点政治觉悟？！” 王泰山劈头盖脸的一顿输出。 江本来这才意识到，拍马屁拍到马蹄子上了。 环境保护巡视组的那份反馈报告，江本来也看到了。 《这样的生态环境巡视组意义何在？》文章里面的不少看法，也正是江本来本人的看法。 这不是摆明了给河东省上眼药吗？ 他觉得，省委、省政府的领导心里也是憋屈的，只是从大局考虑，不方便说。 既然领导不方便说，《河东日报》作为河东省委的机关报，自然得义无反顾的发出自己的声音！ 所以和总编一商量，让记者下去采访实际工作的基层工作人员，有理有据、有礼有节的写出了这篇《这样的生态环境巡视组意义何在？》的文章，而且特意安排在了《河东日报》头版第二条的位置。 “可.......可是部长，我们说的都是........实情啊！”江本来战战兢兢的解释说。 王泰山哑然失笑：\"江本来啊江本来。你口口声声说实情，环境保护巡视组是按照上级的指示统一部署派出的！你一篇文章公开质疑巡视组的反馈意见，把徐书记置于何地？外界会怎么解读？是不是要让所有人都觉得徐书记刚愎自用、听不得半点批评？\" 这个大帽子一戴，江本来的脸色就发白了。 \"当初徐书记在全省大会上三令五申要配合巡视组工作，现在你这篇文章一出来，所有人都在看笑话！省委省政府的公信力何在？这不就是明摆着阳奉阴违，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吗？你倒好，为了逞一时口舌之快，把整个省委都架在火上烤！\" 江本来没有想到，王泰山一下把这篇文章放到了政治高度。 一来岂不是自己的政治站位有问题？ 王泰山喟然长叹：\"你知道这篇文章会带来什么后果吗？zong央会怎么看待河东省委？其他省份又会怎么评价我们的政治觉悟？你这是在给徐书记挖坑，给省委添乱！\" 江本来的冷汗开始流下来了。 他本来还想着在这件事情上面出一下风头，竖起一个为省委、省政府出头的人设，没想到后果竟然会这么严重！ 情况会这么复杂。 “那........那怎么办？”他的语气里已经带着点哭音了。 “还能怎么办？帮你擦屁股，去书记那里负荆请罪！”王泰山没好气的说。 知道了谁是“罪魁祸首”，王泰山再也待不住了，必须马上向书记汇报，尽可能的挽回影响....... 省委书记的办公室里，徐雨萌正在和杜林通话。 “哟，领导怎么有空给我打电话？请问领导有什么指示？” 电话那一头，杜林的态度很恭敬。 人家虽然是省委书记，但是也是居委会成员之一，说是领导一点也不为过的。 何况她还是徐总的女儿。 这点必须得拎得清。 “杜部长，指示谈不上，我今天是向你解释的。” 每天的《河东日报》，方晓晓上班的时候都会在徐雨萌的办公桌上放一份，今天也不例外。 但就在刚放到桌上的时候，方晓晓就看到了《河东日报》那一篇非常醒目的《这样的生态环境巡视组意义何在？》这篇文章。 在书记身边工作了这么久，近朱者赤，近墨者黑，方晓晓也有着敏锐的政治敏感性，立刻就觉出这篇文章有些不对劲了。 因为她太了解书记了，上次巡视组的反馈报告下来后，省里的态度已经很明确了，书记不可能又出尔反尔。 书记一来后，她特意提醒徐雨萌看下这篇报道。 看完这篇文章，徐雨萌不禁皱起了眉头。 虽然文章里面的质疑和论据不无道理，但更像是小孩子出气，如果让环境保护部门看到了，心里肯定是不痛快的，反倒会认为河东省两面三刀，一方面虚心接受环境保护巡视组的批评，一方面又在本省的《河东日报》发文质疑，这不是当面一套，背后一套又是什么？ 是谁让发这篇文章的？ 发文章的人或许出发点是好的，但实在是太幼稚！ 这很容易引起环境保护部门同河东省之间的对立和猜忌.......... 所以才有了刚刚两个人之间的对话。 只是徐雨萌不知道的是，他同杜林在通话的时候，环境保护部门巡视组组长、副部长向远也在！ 而且........杜林开的还是免提！ 第1464章 徐雨萌打电话道歉 真正小肚鸡肠的是向远！ 自从那一次同杜林谈话后，他一直在密切关注河东，因为对河东的巡视问题反馈之后，河东省方面如何整改也是他这个巡视组组长关心的。 当然还有一点他是不会公开说的，总想着再抓一下河东省的辫子。 哈哈，河东果然不服气！ 现在的报纸都有电子版的，河东的这篇报道一出，向远就看到了，马上来向杜林汇报。 向远推开门，脸上挂着抑制不住的得意，三步并作两步走到杜林办公桌前：“部长，您快看看这个！” 他把平板电脑往桌上一放，屏幕上赫然是《河东日报》那篇文章，“我就说河东不会这么轻易认账吧？当面点头哈腰说全力配合整改，转头就在报底上捅刀子，这不是阳奉阴违是什么？” 他双手抱胸，嘴角勾起嘲讽的弧度：“还‘生态环境巡视组意义何在’，这分明是公然质疑上面决策！表面上对我们环保部门客客气气，背地里拿省委喉舌当枪使，真当我们看不出来？” 向远满脸的鄙夷。 “哼！两面三刀！今天能对巡视组都指手画脚，明天就会在整改措施上打折扣，必须得给他们点颜色瞧瞧！” 突然，他压低声音说：“我看这背后恐怕不简单啊，是有人想给咱们部里一个下马威，部长，咱们得防着点，保不齐后面还有更过分的动作！” 杜林拿起平板认真的看起这篇报道来，越看脸色越阴沉，越看脸色越难看！ 心是暗戳戳的想：没想到徐雨萌还真是小鸡肚肠啊！自己以为这件事翻篇了，没想到她还揪着不放。 心里的火气“噌噌噌”的就冒起来了，越烧越旺。 但转而一想，自己有和徐雨萌斗的资本吗？ 杜林将平板重重放在桌上，眉头拧成深壑，心里肯定是不爽快的。 “向远，算了，现在我们主要还是盯着各地巡视整改成效，贸然上纲上线，反倒显得我们沉不住气。” 见向远欲开口反驳，他继续说道：“文章确实不妥，但直接扣‘阳奉阴违’的帽子，目前也不太合适，徐雨萌再怎么说也是封疆大吏，在你我之上，真把人逼急了，闹到上面去，对我们更没好处。” 想了想，又宽慰向远说： “这样，先按兵不动。我给徐雨萌打个电话探探口风，对外就说等河东省委书面说明。” 他眯起眼睛，语气放缓却暗藏锋芒，“记住，巡视组要的是整改实效，不是意气之争。这点如果想不明白，以后有的是苦头吃。” “不是———”向远心想，就这都能忍？ 还等河东省委的说明？ 如果河东省委不说明呢？ 就在这个时候，电话响了。 杜林示意向远噤声。 一看是徐雨萌的，特意打开了免提，让向远也能够听得到自己同徐雨萌的对话。 “领导，解释什么？”杜林装憨，明知故问。 “哦，就是我们《河东日报》今天刊登了一篇文章，质疑环境保护部门巡视组的工作，杜部长，我马上把文章传给你，然后我再解释。” 徐雨萌还真以为杜林不知道，特意把文章传给了他，她估摸着杜林已经看完了，这才继续说： “杜部长，发这篇文章我并不知情，更绝非我的授意，是我们工作出现了失误，对工作上对环境保护部门造成的困扰，我代表河东省委、省政府向环境保护部门道歉，对上次巡视组指出的问题，我们河东省委、省政府一定会认真对待，坚决整改，这点请杜部长放心！” 徐雨萌言辞恳切的说。 杜林哈哈一笑：\"领导言重了，这不过是工作中的误会。\" 他故意顿了顿，目光扫过向远骤然紧绷的脸，\"巡视组在基层调研时，确实存在部分同志对地方实际困难了解不够深入的情况，文章里提到的问题也算是给我们敲响了警钟。\" \"zong央反复强调要实事求是，我们环保部门一定虚心接受批评，认真反思改进工作方式方法。\" 说到此处，杜林语气陡然转暖，\"河东省这些年在生态治理上投入巨大，成果有目共睹，这次的小插曲反而能促进双方加深理解。\" \"至于整改工作，\" 杜林拖长尾音，意味深长地笑道，\"还得仰仗领导牵头落实，相信在您的带领下，河东环保工作定能再上新台阶。\" 挂断电话前，他特意强调：\"河东省在整改方面有任何困难随时沟通，我们环保部门一定全力配合！\" 挂完电话后，连徐雨萌都觉得有些疑惑。 中州官场上对杜林的评价可不太好，说他锱铢必较，心眼特别小，但从今天的讲话来看，又似乎特别的大度。 和之前别人的评价完全不同。 事出反常必有妖！ 害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千百年来传下来的古训，当然不会毫无道理！ 第1465章 不知不觉结下梁子 看到书记办公桌上的报纸，王泰山什么都明白了：书记已经知道了河东日报的那篇报道。 赶紧先承认宣传部的错误。 “书记，我向省委检讨，河东日报的那篇报道，是我们宣传部把关不严，政治敏锐性不够，已经对刊发这篇文章的河东日报社社长江本来提出严肃批评，后续如何处理等书记的指示！” 河东日报在这个时候发那一篇报道，徐雨萌确实是挺生气的。 他十分严肃地对王泰山说：“省委宣传部还在不在省委的领导之下？河东日报还是不是省委省政府的喉舌？作为省委机关报和省委公然唱反调，简直是无组织、无纪律！你这个宣传部部长对工作极不负责，平常怎么管理宣传部门的？简直是渎职！” 书记虽然批评的很凶，但王泰山心里反倒踏实了许多。 就怕领导不批评。 真的关起门来批评你，那是把你当自己人！ 王泰山乖乖的站在那里，也不反驳，任凭徐雨萌发火。 他在来之前就已经做好了挨训的准备，不过真的被书记这么训了一通，还是感到老脸发烫。 人要脸，树要皮。 这么一把年纪了，而且当了副省部级高官，这样被比自己年轻的领导教育，好像真的有n多年没有碰到过了。 "马上在全省宣传系统开展专项整改！从报社总编到一线记者，所有人都要深刻反思，从思想根源上查问题、找不足！这不是一篇文章的事，是整个宣传战线政治意识淡薄的严重体现！" “是..........书记批评的对！”王泰山赶紧点头。 "《河东日报》作为省委喉舌，本应是凝聚共识的阵地，现在倒成了制造对立的源头！江本来身为社长，政治站位如此低下，必须撤职！立即启动组织程序，三天内拿出处理意见！" “好..........我们省委宣传部会尽快拿出处理意见！”王泰山承诺。 徐雨萌的怒气还是不可避免的撒到了王泰山的身上。 "还有你这个宣传部长，平时只盯着表面成绩，连最基本的ys形态阵地都守不住！这次整改要形成长效机制，每个月向省委常委会汇报宣传口的政治学习和业务审查情况！要是再出类似问题，你这个部长也别当了！" “诚恳接受书记批评！”王泰山赶紧说，然后试探着问：“接下来我们该怎么做？要不要控制一下？” “尽量冷处理———这篇文章虽然发的不合时宜，但文章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越是道歉越是解释，越是此地无银三百两，到时候真就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了。我让省委办公厅再补发一个通知，要求各市严格按照省委当初的通知精神，严格对照巡视组指出的问题，在整改上面不能含糊，以后宣传部再出现类似问题，要注意方式方法！” “好的，回去后我马上召开宣传部会议，查漏补缺，找出我们宣传部存在的问题，绝不护短，该处理的一定处理！”王泰山一点不敢含糊。 直面问题，糊弄是糊弄不过去的！ 环境保护部门那边。 向远听了徐雨萌的解释后冷笑：“部长，她一句不知情轻飘飘的就把我们打发了，真想道歉的话，《河东日报》上登个道歉声明啊！她说不是她授意的，反正我不信！” “我也不是三岁的小孩，信她个大头鬼！她已经来电话说了，也算是给了我一点面子，算了，得饶人处且饶人，不过对于河东在整改方面，要高标准，严要求，到时候回头看的时候，不能那么轻轻松松的就过关！” 现在环境保护部门的权力很大，真要想让你难受的话，还是有1000种办法的，让你生不如死........ 肖庆国从三原县殡仪馆回到迎宾馆后，马上对调查组的人进行了分工，一组留在三原县城，主要调查三原县120急救指挥中心的接话记录，走访曹立明同志的家属，以及曹立民同志的好友、同事， 他自己带着其余的人亲自前往招贤镇，去招贤镇的成员又被分成了两组，一组呆在招贤镇，主要走访招贤镇卫生院，招贤镇政府和曹立明同志有接触的相关人员，他特意低声强调：除了这两个地方外，要对招贤镇镇上所有的稍微上了些档次的酒店、菜馆进行重点调查，调查曹立明“因公殉职”的前一天，招贤镇党委、政府在这些酒店、菜馆是否有过宴请？ 肖庆国现在已经开始怀疑，曹立明的死根本就不是心肌梗塞，很像是酒精中毒。 而曹立明“因公殉职”的地点是在招贤镇，如果真是如此的话，那么曹立明最后喝酒的地点，很有可能是招贤镇的某家菜馆！ 他自己则亲自率领调查组剩下的几个人，前往招贤镇的前进村。 根据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报告，尊敬的曹副县长，就是在那里“因公殉职”的。 镇党委书记王永好、镇长胡强得知调查组来到之后，就要肖庆国去前进村。 “肖书记，乡下不好找，曹县因公殉职的地方我们熟悉，就让我带你们去。”王永好自告奋勇的说。 肖庆国笑笑，满脸真诚的说：王书记，胡镇长，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太感人了，根据省委徐书记的指示，为了节约时间，也是为了更好的挖掘出曹立明同志的生活上的点点滴滴，我们这边调查组的同志分成了两组，一组就在镇上，继续挖掘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王书记和胡镇长对曹立明同志熟悉，需要你们配合，前进村我自己去就可以了。” 说的冠冕堂皇。 要王永好和胡强配合，实际上是换一种方式接受调查！ 省纪委副书记的话，王永好和胡强哪敢反驳？只得乖乖的留在招贤镇。 但心里面那个忐忑！ 前进村的一切都是子虚乌有，虽然连夜做了周密的部署，但谁敢保证在肖副书记的火眼金睛下，不会露出什么破绽来？ 第1466章 老板娘泄露了天机 王永好和胡强以及党办主任他们只能眼睁睁的看着肖副书记他们上了考斯特，然后考斯特离开镇委大院，一溜烟的往前进村方向开去........ “王书记，胡镇长，我们去会议室座谈吧。”调查组成员老张对王永好说。 王永好现在有种感觉，顾得了头顾不了腚，总之就像一艘漏水的船，哪哪都有可能出问题。 他现在终于明白了，为什么人家总说一个谎言要靠十个谎言来圆，古人诚不欺我也！ 先顾好眼前再说！ 至于前进村，只能是听天由命了......... 镇政府会议室里，王永好、胡强、党办主任详细汇报了曹立明同志的种种感人事迹，说到动情处，声泪俱下。 张院长则详细汇报了接到120急救指挥中心的指令后，对曹立明的抢救经过。 整个汇报，老壶装新酒，基本没什么新意。 “那天参与抢救曹立明县长的应该不是你一个人吧？”老张突然问。 “还有.......还有我们卫生院的苏医生.........”张院长的心再次揪了起来。 老张点了点头，对调查组的小余和小邹说：“你们两个继续在这里座谈，让同志们多汇报一下曹立明同志还有哪些先进事迹，一定要问得细致一些。”说完站起身，对旁边的小邱、小吴说：“我们去卫生院，见见苏医生，从他那里再了解一下曹立明同志有没有其他的先进事迹。” 分而治之。 会议室里的招贤镇的干部心再次跌到了谷底。 那是一种深深的绝望。 调查组名义上是来收集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实际就是来搞事情的。 “苏.......苏医生就是那天参与了急救，和曹县长没有其他什么交集........” 张院长还试图打破老张的想法。 “没关系，多了解了解，你们在这里好好坐谈哈。”老张说完，不管不顾的和小邱、小吴，两个离开了会议室。 这一下，张院长他们更是如坐针毡了。 招贤镇卫生院就在镇政府边上，招贤镇外面就是马路，和不少乡下一样，是马路也是主街。 镇政府斜对面的一家饭店引起了老张的注意。 饭店在这条灰扑扑的乡道主街上格外扎眼。深褐色仿古木框勾勒出飞檐翘角的轮廓，烫金隶书招牌在正午阳光下泛着油润的光泽，"招贤土菜馆"五个大字下缀着行小字"非遗灶台菜"。 两侧朱漆廊柱悬着两盏黄铜宫灯，灯罩上细密的镂空雕花投下菱形光影，与墙面整片落地玻璃折射的霓虹交相辉映。玻璃橱窗里，鎏金描边的菜牌立在红丝绒衬布上，特写的红烧肉、石锅鱼、霸王蟹照片裹着诱人的油光，引得路人频频侧目。 这样高档的酒店，又是开在这么偏僻的乡下，也不是什么旅游胜地，如果没有镇政府在这里公款消费的话，肯定是生存不下去的。 他灵机一动。 想起了肖书记的吩咐。 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非用餐时间。 老张带着小邱和小吴大摇大摆的走进了招贤土菜馆。 菜馆里面只有吧台有人，是位30多岁的少妇，风姿绰约。 看到老张他们笑盈盈的迎了上来。 “老板，是要订餐吗？”老板娘很自然的问。 一看他们像是干部模样，但眼生，肯定不是镇政府的。 “啊.......对，晚上有几个县城的朋友过来，他们指定要到你们这里。”老张也不是生瓜，很会忽悠人的。 “是吗？你那些朋友真有眼光！不少县里的干部都不嫌远，从县城跑到我们这里吃饭的，我们的不少菜可是非遗，传了几百年了。” 老板娘一看就是个能说会道的人，听说是从县城过来的，兴致更高了。 谁不说自己饭店的菜好呢？ “是啊，我县里的那些朋友对你们饭店的评价很高！对了，我和镇里的王书记和胡镇长也认识，好像他们也经常来。” 反正吹牛不上税。 老张有意识的往自己要的方向引。 再说了，和王永好和胡强确实也认识，不算说谎。 老板娘不知道老张话里的乾坤，听老张说和书记、镇长认识，更热情了。 “哎呦........原来您和王书记和胡镇长也认识啊，他们啊，是我这里的常客了。”老板娘毫无防备的说。 老张听了，心莫名其妙的突了一下。 “哈哈，7号晚上7点多钟我打电话给他的时候，他跟我说在你们饭店里吃饭，我今天就看看他是不是吹牛？” 老张也是个好演员， 演技一点也不差！ 老板娘虽然见多识广，一点没有听出他话里的异常来。 7号晚上————7号下午就是所谓的曹立明“因公殉职”的日子，根据王永好和胡强的表述，那天他们应该是忙的不可开交才对，全力应对曹立明“心肌梗塞”、“因公殉职”这件大事上，不可能还有时间在这里吃饭喝酒。 如果在这里吃饭喝酒，那就应了肖书记的怀疑，极有可能是在和下乡的曹立明一起！ 老板娘哪知道这里面的弯弯绕？ 时间才过了几天，又是镇长和书记陪着县里的领导吃饭，何况那天老板娘还去包厢里敬过酒，她当然印象深刻！见对方又和书记、镇长很熟的样子，就毫无防备的说： “领导，您还真说对了，那天晚上王书记和胡镇长确实是在这里喝酒，还有县里的曹副县长，我还去敬过酒呢，就在777包厢———不过可惜了，听说第二天曹副县长就心肌梗塞去世了，这几天王书记和胡镇长都没有来，听说在忙，曹副县长的后事。” 老张心里一阵狂跳。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 曹立明的死因一下子就弄清楚了。 肖书记的怀疑一点没有错。 什么心肌梗塞因公殉职，完全是在那里骗人的，扯淡！ 刚刚的对话，边上的小邱是全程录了音的，这就是证据！ 第1467章 涉及人员受到严处 和老张一样，前往前进村的肖庆国也发现了问题。 赵小二的菜地在村里的最南头，很窄，只够一个人通行，而且那一段田埂前面的村民刚刚铲了草，光秃秃的田埂上，根本就没有什么能走过的痕迹。 如果真像报告里说的那样，当初曹立明在这里发生心肌梗塞，救护人员、村里的人，都会在田埂上留下脚印或者痕迹。 问赵小二的时候，肖庆国说的很严肃，告诉他这样子欺骗组织、说谎是要承担法律责任的。 这下把赵小二吓坏了。 老老实实的向肖庆国承认说，当天，曹县长并没有来他的菜地里，不是在菜地里发的病，要他这么说，是镇党委书记王永好、镇长胡强的主意。 留在县城的那一组也发现了问题。 120急救指挥中心在当日下午5点左右并没有接到招贤镇的电话，县120急救指挥中心承认，接诊和出车记录是后面加上去的。 肖庆国返回招贤镇政府的时候，老张恰巧也返回来了，他把调查到的情况和录音向肖庆国做了汇报，留在县城的调查组也通过电话汇报了在120急救指挥中心的调查结果。 现在，肯定了肖庆国当初的判断：曹立明并非在前进村赵小二的菜地，因突发心肌梗塞去世的，而是在镇政府对面的招贤土菜馆和王永好、胡强等人喝酒过量，酒精中毒造成死亡。 镇政府里边的座谈会还在进行，功夫不负有心人，当然又挖出了不少曹立明的“先进事迹”： 比如曹立明同志下乡的时候，吃饭都是和农家在一起的，村民吃啥他吃啥，然后每餐给20元的伙食费。 还有他到镇政府后，为了不浪费公家的油，到村里面去，都是骑自行车的，说是绿色环保，还锻炼身体.......... 越挖下去，曹立明同志感人的事迹越来越多。 肖庆国推门而入时，会议室里热火朝天的汇报声骤然僵住。他站在门边，眉骨压得极低，眉毛几乎要拧成铁锁，瞳仁里翻涌着寒冰般的冷意，像是淬了霜的利刃，直直刺向坐在主位的王永好和胡强。棱角分明的下颌紧绷着，青筋随着克制的呼吸微微跳动，仿佛下一秒就要迸发而出。 他的鼻梁皱起细密的纹路，薄唇抿成锋利的直线，泛白的唇角向下压出一个令人胆寒的弧度，像是蓄满了雷霆的乌云。古铜色的脸颊失去了血色，泛着铁青，仿佛蒙着一层阴鸷的铁幕，整个人周身萦绕着的低气压，让整个会议室的空气都凝滞起来，就连墙角的空调出风口吹出的风，都像是裹挟着冰刃，刺得在场众人后颈发凉。 “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都整理的差不多了吧？” 谁都听出来了，他的话里带着嘲讽，带着揶揄，带着不善！ “差.......差不多了。”王永好说这话的时候，感觉整个人都是虚的，一点底气都没有。 “那好，我来说几句！”他把话筒往自己面前稍稍的挪了些，铁青着脸加重了语气说道： “同志们，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报告是不是该换个剧本了？” “根据我们的调查，曹立民同志当天下午4:50左右根本就没有因为心肌梗塞倒在前进村赵小二的菜地头，晚上还参加了你们在招贤菜馆的招待！晚上应该喝了不少的酒吧？要不然也不会造成酒精中毒了！王书记、胡镇长，在座的各位，你们是不是该好好坦白交代所谓的曹立明同志的先进事迹，是如何炮制出来的？又是如何欺上瞒下的？！” 王永好正端起茶杯准备喝茶，以压制内心的慌乱，他的手在半空中猛地一抖，青瓷茶杯与杯盖相撞发出刺耳的脆响，“哐当”一声，手上的杯子掉在了桌子上，滚烫的茶水打湿了办公桌上的材料。 调查组这么快就挖出了事情的真相还是让他有些始料不及的。 他怔怔的呆在那，整个人的思维都僵住了。 脑子里跟浆糊糊住了似的。 和他几乎有同样表情的，还有镇长胡强、镇党办主任和卫生院的张院长。 张院长第一个绷不住了。 这里面他是最“无辜”的。 他为了隐瞒曹立明的死亡原因，什么好处没有，现在在想要从轻处罚，只能选择老实交代。 “我说。县长是那天晚上喝多了酒，第二天早上发现酒精中毒死亡的！” “是王书记和胡镇长他们让我配合，说是因为辛劳过度，心肌梗塞死亡，我拗不过这个面子，就答应了他们，他们都是镇里的领导，我不答应不行啊.........” 张院长把他知道的都说出来了。 坦白从宽，抗拒从严。 早点说了算是老实交代，等到后面说了，连立功的机会都没有。 张院长一交代，有趣的一幕出现了。 党办主任说是两位镇领导的意见。 胡强说是王永好的想法。 狗咬狗。 反正自己不是主谋。 主谋是王勇好！ 到这个时候了，减轻自己的罪责，少在里面踩几年缝纫机才是最重要的。 其他的都不重要了。 王永好更绝。 为了争取宽大处理，又把县委书记卢勇给扯出来了，还说出了更为劲爆的。 “我知道卢书记在雄关有套别墅，那里肯定有货！” 卢勇就这么突然毫无征兆的被留置审查了。 卢勇在雄关的别墅里果然干货满满。 查出了总共超过3.6亿元的现金和各种名人字画、高档手表、酒等，总价值近四亿元。 除了卢勇、赵志刚、王永好、胡强等被留置审查外，雄关市委书记徐立仁、市委秘书长涂立波也分别受到了党内警告和严重警告处分，全省通报。 雄关市委书记徐立仁在省委常委会上做深刻检讨。 河东省委在通报中要求全省党员干部务必以案为鉴，深刻汲取教训，坚决杜绝此类事件再次发生。要扎实推进“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一是筑牢思想防线，严守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坚决反对形式主义、官僚主义；二是践行群众路线，深入基层一线，倾听群众呼声，解决实际问题；三是强化责任担当，以务实作风履职尽责，杜绝弄虚作假、欺上瞒下；四是严守廉洁底线，自觉接受监督，做到心有所畏、言有所戒、行有所止。 第1468章 公安厅长去老虎岭 浮在上面永远发现不了问题，百万干部下基层后，基层的各种各样的问题，逐步暴露出来。 曹立明喝酒致死弄虚作假案，只不过是冰山一角。 百万干部下基层，省公安厅也响应省委的号召，从省公安厅到各市、县公安局，干部也通通下沉。 一些亲力亲为的公安局局长，甚至直接下到了基层派出所。 作为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的王永安，去的是莞东市老虎岭镇派出所。 这对他来说没有什么奇怪的。 王永安也是名转业干部，转业之前是陆军某集团军的一名团长，部队有一个传统，集团军、师、团长一级的主官也要到基层连队和战士同吃同住同站岗，尤其是逢年过节的时候，军政主官更是必须顶替战士站岗的，久而久之，他已经习惯了。 莞东市的情况和华夏其他的大部分城市设置有些不同。 莞东市是地级市，但和一般的地级市不同，他的下面没有区和县，直接是市——街道或者镇——村一级的设置。 所以在公安系统的设置上，直接是市局——分局——派出所三级设置。 不像有些地方，县一级公安局下面还有分局。 属于扁平块的设置方式。 莞东市的经济很发达。 在河东省排名第四。 过去的一年，gdp超过了1.4万亿。 王永安下来蹲点的老虎岭镇，去年的gdp达到了1100亿。 1100亿是个什么水平呢？ 华夏每年有一个经济综合实力百强县排名，按照去年的排名，1100亿可以排在第40名左右。 也就是说，仅仅老虎岭镇一个镇，就可以进入全国综合经济实力百强榜的第40名。 老虎岭镇如此亮眼的经济数据，当然离不开镇里面诸多的工厂和企业。 这么多的工厂和企业，当然需要大量的员工。 据老虎岭镇派出所的统计，老虎岭镇常住人口85万人，但户籍人口只有8万人，也就是说，还有77万的外来人口。 这么多的人口，已经是一个大型的县的规模了，甚至已经比得上一些小的地级市。 要知道一些小一些的县，全县人口也就是30万人左右。 整个华夏100万人口不到的小的地级市也不在少数。 就是县级公安局，也有六、七百名左右的警察。 而老虎岭派出所，从所长到辅警，总共才77人。 老虎岭镇庞大的外来流动人口规模，如同双刃剑般给当地派出所带来了前所未有的治安管理挑战————77万外来人口与8万户籍人口的悬殊比例，使得人口结构极为复杂，不同地域文化、生活习惯与经济诉求的碰撞，滋生出一系列治安隐患。 打架斗殴事件频发。 大量外来务工人员集中在工厂企业，高强度的工作压力、生活中的摩擦纠纷，经常因沟通不畅或冲动情绪引发肢体冲突。尤其是在工余时间，当人员聚集在夜市、网吧等场所，酒精、琐事等因素交织，让暴力事件一触即发。 而人员流动性大的特点，又使得矛盾双方在冲突后迅速分散，增加了派出所追踪处理的难度，也让部分不法分子因此逃避法律制裁。 偷盗案件在老虎岭镇同样高发。 一方面，大量外来人口的居住环境往往较为拥挤杂乱，部分人员安全防范意识薄弱，财物随意放置，给小偷以可乘之机；另一方面，外来人员中部分生活窘迫又不愿通过合法途径谋生者，将偷盗视为“快速获利”的手段。且外来人员流动性强，得手后迅速逃离，跨区域作案的可能性增加，这对派出所的破案速度和追赃能力提出了极高要求。 d品犯罪也在这样的环境中暗潮涌动。庞大的外来人口里潜在着不少吸毒群体。部分外来务工人员因生活压力大、精神空虚，易受d品诱惑；同时，毒品交易隐蔽性强，不法分子利用人员混杂、流动性强的特点，将老虎岭镇作为d品中转或分销的据点。派出所不仅要应对吸d人员引发的治安问题，如以盗养吸、暴力抗法等，还要深挖贩d网络，打击d品犯罪链条，任务艰巨且危险重重。 而卖淫嫖娼等违法活动，在人口密集、娱乐场所众多的老虎岭镇更是难以禁绝。一些不法分子为谋取暴利，利用外来务工人员中部分人对性需求的不当处理，组织、容留卖淫活动。此类行为不仅败坏社会风气，还可频频引发敲诈勒索、性病传播等一系列次生问题，严重危害社会公共安全和群众健康。 面对如此复杂的治安形势，老虎岭镇派出所警力有限，却要承担海量的接警、处警、案件侦破、社区管理等工作，超负荷运转已成常态。他们不仅需要在日常巡逻防控、案件处理中投入大量精力，还要花费时间精力去了解外来人员的基本情况、建立动态管理档案，以应对随时可能爆发的治安危机，治安管理压力之大可想而知 。 这就是王永安为什么特意选择到这里蹲点的主要原因。 在这里更能发现基层管理和基层派出所存在的问题。 迎难而上。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 第1469章 反而向派里提条件 王永安刚到老虎岭派出所的时候，就碰到的士司机把派出所给围了。 围堵派出所的原因很简单：的士司机们同网约车司机发生争执，然后几个的士司机把网约车司机给打了，老虎岭镇派出所接到110指令后接警，把那几个打人的的士司机给拘留了。 因为网约车司机的伤不是很重，然后老虎岭派出所就依据相关法律法规，对这些打人的的士司机作出了处罚： 除了拘留5天外，另外再课以500的罚款。 在处理这起案件时，老虎岭派出所严格依照法定程序，全面收集证据，包括现场监控视频、证人证言、伤情鉴定报告等，确保处罚公正合理，切实维护法律的尊严和当事人的合法权益。 但的士司机们不干了。 认为是网约车司机抢了他们的饭碗，他们是为了生存，派出所有意偏袒网约车。 然后集体罢工。 到老虎岭派出所讨要说法。 要求撤销对打人的士司机的处罚。 要派出所对拘留的司机赔礼道歉。 要向市里面反映，限制网约车在老虎岭的发展。 并且十分嚣张的表示，如果不满足他们的这些条件，他们对网约车司机还是要见一次打一次。 呵呵。 派出所一下子成了弱势群体。 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第一次到派出所来，就碰到这种尴尬的场景，让所长秦辉很是没面子。 不住的对王永安道歉和解释： “王厅，真没想到一次正常出警会闹成这样！“这些人根本不讲道理，明明证据链清清楚楚，伤情鉴定报告白纸黑字摆着，他们倒好，仗着人多就胡搅蛮缠！” 他指着的士司机交过来的传单，对王永安说： “您看这要求———撤销处罚、赔礼道歉，简直荒谬！要是开了这个口子，以后法律威严何在？可他们还威胁要见网约车司机一次打一次，完全把派出所的警告当耳旁风！现在还集体罢工堵门，甚至要闹到市里…..…我就算把《治安管理处罚法》掰开揉碎了讲，他们也油盐不进，您说这.........诶.........” 秦辉长叹，口气一筹莫展。 “被他们这样围着也不是办法，到时候正常出警都出不了，你让他们选几个代表来，我来和他们对话。”王永安想了想说。 时代在进步。 随着网约车的崛起，网约车和的士司机之间的矛盾像雨后春笋般的多了起来。 网约车司机和的士司机互殴的消息不时见诸报端。 其实不仅仅在老虎岭，在河东的各个城市里面，这个矛盾都一直存在。 的士司机觉得网约车司机抢了他们的饭碗。网约车司机觉得自己也是正大光明的靠辛苦赚钱。 都有理，都不相让。 这次这些的士司机围堵老虎岭派出所，与其说是要这样和那样的说法，本质上还是想要求政府取缔网约车。 从转业到了地方之后，这种围堵政府或者是机关大门的事，王永安已经经历过了n次。 每一次的围堵都是有组织的。 这一次也不例外。 100多个的士司机堵住了派出所的大门。 100多辆的士车全部停在了派出所前面的道路四周，把整个派出所四周的道路堵了个水泄不通。 王永安还发现，这一次的围堵，组织出人意料的严密。 他发现有几个人骑着三轮车轮番的为这些参与围堵的司机送给养：吃的、喝的，还有人在用对讲机指挥。 不过王永安想想也不奇怪。 整个莞东市的出租汽车是一家名为西湖出租汽车公司经营的，网约车的出现，最受冲击的就是西湖出租汽车公司，司机收入下降不假，但最着急的肯定还是西湖出租汽车公司的股东们。 所以今天的的士司机聚集，表面上看是自发的，但实际上，背后的黑手肯定就是西湖出租汽车公司。 很快，外面的士司机就选出了五名代表，然后被领进了会议室。 当的士司机的代表们知道坐在对面的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时，不约而同的都吓了一大跳！ 没想到今天围派出所，围了个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想想不禁有些后怕。 这要是碰到脾气暴躁的公安厅厅长，说不定直接就把这些人通通给送到公安局去了，去吃那不要钱的饭。 面对大人物，这些人的气焰一下子没有那么嚣张了。 板有后台有来头不假，但再有来头，也大不过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 这点换成谁都还是拎得清的。 何况公安厅是干什么的？ 得罪谁也不能得罪公安啊！ 王永安冷冷的看了看坐在自己对面的五个代表，又看了看他们提出的要求，一言不发。 整个会议室里陷入可怕的沉寂。 这让这五个的士司机代表心里面越发的惶恐起来。 同这位厅长玩心理斗争，他们确实不够看的！ 第1470章 雷霆之音震破妄念 时间一秒一秒的过去了，每一秒都显得那么的漫长。 终于。 王永安开口了。 “你们摸摸自己的良心看看，这个要求合理吗？” 就说了短短的十几个字，然后又不再说话了。 的士司机面面相觑，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因为这些要求根本就不是他们提出来的。 提这些要求的是老板。 他们只不过是棋子。 撤销对打人的士司机的处罚。 要派出所对拘留的司机赔礼道歉。 限制网约车在老虎岭的发展。 还有对网约车司机见一次打一次........ 他们哪有那个胆量提这些要求？ 面对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他们就更没底气了。 “好，既然你们不说，那我说了！” 王永安起身，他一站起，那种居高临下的压迫感就更强烈了！ “先说说对那几个打人司机的处罚吧，我今天就先抛开法律不谈，如果你们是那个网约车司机，被人家那么揍的话，派出所处理了打人的凶手，你还有没有脸提出来让派出所撤销处罚？” 那五个的士司机代表纷纷低下头，不敢看王永安的目光。 扪心自问，会吗？ 肯定不会！ 巴不得派出所处罚的越严厉越好......... “好，我们再说说第二条，让派出所向打人的司机道歉，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们，想都不要想！派出所在按照法律赋予的责任在执法，聚众打人还有理了？顺便回答你们最后的那条，不是说对网约车司机见一次打一次吗？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你们打打试试！你敢打一次，派出所就抓一次，而且每一次的处罚只会比上一次更严，罚款更多！拘留时间更长！影响特别恶劣、情节特别严重的，将从严、从重、从快处罚，想进去踩缝纫机我不反对！” 五个的士司机不约而同的打了个冷战。厅长的话，他们绝对相信。 他们这些的士司机想和公安局斗，那能有什么好果子吃？ 不是自取灭亡是什么？ 看来老板们想以法不执众以及造成声势来威胁派出所，这个算盘肯定打错了！ “还有什么取缔网约车———你们这些的士才有了多少年？在你们之前都是骑人力车的，你们怎么不说抢了人家骑人力车的饭碗啊？时代在发展，网约车的出现也是时代的必然，你们要做的是适应现在这个形势，而不是阻挠！顾客为什么喜欢坐网约车而不喜欢坐你们的的士，是什么原因你们心里没点逼数吗？！” 王永安的每句话都让的士司机们哑口无言，心慌慌的。 这和老板们说的完全不一样！ 王永安变相的回应了的士司机提出的这些不合理要求，这还没完———— 王永安继续说道：“你们聚众围堵派出所，不要以为法不责众！我现在就可以告诉你们，你们回去后告诉你们外面的同行，30分钟之内，你们如果还胆敢围在老虎岭派出所门口的话，我将立即调动周边的警力，把你们一个不漏的全部拘留起来！ 顺便我给你们普及一下法律知识：根据刑法第290条规定，聚众扰乱社会秩序，聚众冲击国家机关，扰乱国家机关工作秩序等相关活动的，都将依法追究刑事责任。对首要分子处三年以上七年以下有期徒刑，对其他积极参加的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我想我已经说的很明白了吧？” “还有你们停在派出所四周的出租车，属于乱停乱放，一小时之内不自行开走的话，我准确无误的告诉你们，你们不用去开走了，我们会处理！” “最后再说一句，如果你们还执迷不悟的话，还敢在这里聚众闹事，我会让省公安厅联合交通运政、交警部门将吊销你们的从业资格证。” 王永安的声音如洪钟般在狭小的空间里炸开，空气仿佛瞬间凝固成冰。 五个的士司机代表佝偻的脊背愈发弯曲，他们垂落的眼睑下，藏着被惊雷劈碎的侥幸。那些老板灌输给他们“法不责众”的迷魂汤，此刻在这位副省长兼公安厅厅长的字字珠玑中，化作了冒着气泡的毒水。 他的讲话针对性太强了： 他先以共情之刃剖开荒诞———“如果你们是那个网约车司机”，短短一句话，便将司机们推上了道德的审判席。他们在心底无数次重复这句话，如同被施了定身咒，冷汗顺着脊梁滑进衣领，将之前排练好的辩驳话语沤成了烂泥。这种直击人心的反问，比任何法律条文都更具穿透力，让他们直面自己诉求的荒谬。 谈及法律惩戒时，王永安的话语如出鞘的利剑，每一个字都闪着寒光。“踩缝纫机”这样接地气的表述，让冰冷的法律条文化作具象的恐怖图景。司机们脑海中已经浮现出铁窗内的昏暗，耳畔似乎响起手铐碰撞的声响，集体打颤的肢体语言，泄露了他们内心被彻底击溃的恐惧。这不仅是对个体的威慑，更是对整个闹事群体心理防线的精准爆破。 关于行业发展的质问，则像一记重锤敲醒了他们的痴梦。人力车的类比如同一面照妖镜，照出了他们被利益蒙蔽的短视。当网约车便捷、透明的优势被赤裸裸摊开，他们往日拒载、绕路的劣迹也随之暴露，羞愧与惶惑交织成网，将他们困在道德与现实的夹缝中。 最后的通牒犹如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从限时撤离到吊销从业资格证的层层递进，王永安用精确的时间节点和严厉的惩戒措施，将“法不责众”的谎言撕得粉碎。司机们终于明白，这场被老板们煽动的闹剧，不过是蚍蜉撼树的笑话！ 他们的心被震碎了一地。 自己的手上哪里有讨价还价的资本？ 民怎么能和官斗？ 王永安给的士司机们的时间是30分钟，但仅仅过去的十几分钟，围在派出所外面的的士司机就作鸟兽散了。 停在老虎岭派出所四周的的士，也很快没了踪影。 第1471章 河滨经侦异地执法 河滨市处于河东省的北部，在河东省也是是属于经济发展的不太好的城市之一，财政收入里面罚款的比重比较高。 像公安局和交管部门，每年都有一定的罚款指标。 但现在市里边要优化营商环境，就明确指出不能在河滨市范围内乱罚款。 但罚款指标并没有减少。 上有政策，下有对策。 不让在河滨市范围内罚，没说不让在河滨市以外罚呀，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河滨市经侦支队的人已经在莞东市待了很久了。 经侦支队的人出来肯定是办经济案子，但他们来莞东，可不是办案子，是为了钱。 没错，是为了钱。 是为了到莞东来“捕捞”，捞有钱的老板。 所以他们在等合适的时机。 “还是莞东有钱啊，你看这泡泡玛特会所，档次是真的高！” “妈的，一个老虎岭镇的繁华程度都超过我们河滨市区了！” 从落后的河滨到经济发达的莞东，河滨市经侦支队的这些人眼睛都看的直了。 这次带队的是河滨市经侦支队副支队长罗云浩。 他们今天重点关照的是莞东的泡泡玛特会所，会所恰好位于老虎岭镇中心。 人口多，经济又发达，老虎岭镇的娱乐场所自然也雨后春笋。 这个泡泡玛特会所便是老虎岭最高端的一家会所，这点从门口的豪车就可以看的出来。 感觉宝马五系的、奥迪A6以下的和奔驰e级的都不好意思停在这里。 几乎一水的保时捷、玛莎拉蒂、迈巴赫、宾利、欧陆.......... 进去的公主质量也很高，都是年轻貌美的。 “嘿嘿，有钱好哇！大河有水小河满，市里面不让我们在河滨搞，我们就只好在莞东搞咯，这里随便哪一个老板身家都是过亿的，今年能不能过个好年，就看这里的了！”满脸横肉的罗云浩不笑的时候，在阴暗的车里，显得有些阴森。 “还是莞东好，他们就没有任务。”也有警员对这里的警察表示羡慕。 “也没什么，要看准了弄个一两个回去也就可以完成任务了。”另一个警员说。 “所以一定要看准了，尽量不要抓莞东本地的，抓了一些在莞东投资办企业的老板，他们在这边没有什么太深的关系———有—点大家要注意的，这里有不少全国知名的企业，那些老板千万不要去碰，到时候鱼没吃着惹一身的腥。”罗云浩特意吩咐。 “可是.......把在莞东玩的老板带到我们河滨去，这种异地执法会不会有麻烦？毕竟我们自己就是经侦，会不会有执法犯法的嫌疑？” 也不是所有的警察都对这种异地执法方式是认同的，有一个警察就有些担心。 实际上，和他一样感觉不太踏实的还有几个。 罗云浩瞪了他一眼说：“怕个屌！到这里玩的哪个不擦边？至于是在莞东还是在河滨，有什么关系？一屁股的屎，他敢质疑吗？到时候划多少还不是我们说了算！前怕狼后怕虎的，今年的年终奖还想不想了？绩效还要不要？” 按照河滨市的一贯做法，每年的绩效和年终奖跟罚款收入是挂钩的。想到自己的钱袋子，河滨经侦支队的警员们都不说话了。 跟谁过不去也不可能跟自己的钱包过不去。 再说了，有副支队长在这里，天塌下来先有高个子顶着！ “我们这次来又不是我们经侦支队自作主张，局是是明确的点头同意了的，大家怕个球！” 罗云浩忘给大家打气。 有人自嘲说：“省委现在不再大力的推行百万干部下基层吗？哪有我们这个基层下得彻底的，直接下到外市来了，我们这些人才是下基层的标兵。” 一说到百万干部下基层，有警员就问：“听说厅里面的领导也全部下到基层来了，来莞东的是哪位厅领导？” “好像是王厅。”有一个消息灵通的就说。 “王厅长来了莞东？”有的心一下子就怵了。 罗元浩忍不住说：“王厅来了也不过是蜻蜓点水———我们是白天睡觉晚上出动，现在.......估计厅长早回羊州了，大家还是给我盯紧目标，早完成早回。” “是！”大家打起精神，纷纷回答。 已经在这里蹲了有几天了，要抓的这些老板背景身份都已经调查清楚了，只要抓了人往河滨一带，这些老板都是贪生怕死的，到时候是坐牢还是给钱？ 他们都会给出正确的选择。 花钱消灾。 钱可以再挣嘛。 这人只要进去了，失人又失钱。 罗云浩把这些人的心里拿捏的死死的。 划拨的资金80%上交财政，20%奖励给执法机关。 1000万的话，经侦支队可以留200万。 别人敲竹杠是敲诈勒索，是重罪。 经侦支队这叫———执法！ 明目张胆，还有奖励。 到时候皆大欢喜，所有的努力都值了。 倒霉的是那些企业家。 这次河滨经侦支队几乎是倾巢而出。 分成了四个小组。 省城羊州一支。 沿海市一支。 珠城市一支。 大家都较着劲呢！ 第1472章 突然发生的绑架案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现在他们都是一群狼。 一群眼里泛着绿光、随时准备扑上去咬人的狼！ 只等目标一出现，迅速一涌而上，把人往车子里一塞，然后迅速回到河边，这就大功告成了。 当然，因为不便张扬，所以河滨经侦支队的人全部着的是便衣。 晚上12:30。 “大家准备，目标人物马上出来！”提前进入泡泡玛特会所侦查的便衣通过耳麦告诉外面。 “收到，准备动手。”罗云浩下达指令。 车上的人顿时摩拳擦掌，跃跃欲试的下了车。 几个老板模样的人从泡泡玛特会所大门走出来，走向门口的停车场，走路有些摇摆，一个个已经喝的微醺了。 为首的是莞东河东云飞电子科技的老板陈飞。 云飞电子科技在国内虽然算不上什么知名企业，但在莞东还是小有名气的，企业有员工1000多人，主要生产手机摄像头，年产值也有几亿元。 他也不是莞东本地人，属于大学毕业后南下打工的春江人。 先是做业务员。 然后自己创办了小作坊，经过十几年的发展，形成了现在的规模。 今天和周边几个有业务往来的厂子的三个老板一起到泡泡玛特会所放松一下，同时也是增进感情。 停车场就在泡泡玛特会所门口。 这些人都有司机。 司机们都已经掌握老板的路数了，知道老板每次玩到这个时候就会出来。 看见老板出了泡泡玛特的大门，马上下车，打开后排车门，恭恭敬敬的站在车旁，只等老板上车了。 把老板送送回家，今天的工作就做完了。 但司机们马上看到了难以置信的一幕： 一群人突然一拥而上，把毫无防备的老板们一下就反绑了，动作非常熟练的把这几个老板给塞进了停在边上的一辆别克商务车里，然后迅速的驶离了停车场，紧随其后的，还有一辆黑色的帕萨特！ 司机们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老板被绑架了！ 这些司机其实还有另外一个身份：那就是保镖。 明面上是司机，实际上是保镖。 一人身兼二职。 因为这些老板也都身价不菲，华夏又这么安全，所以不会公开请保镖，但请司机的时候，选的这些人大部分都是从部队刚刚退伍不久的，会拳脚，关键时刻可以保护一下自己的安全。 工资嘛，当然比普通的司机要高出许多。 “绑架”老板的这些人太专业、太迅速了，以至于他们反应过来的时候，两辆车子已经一前一后的离开了停车场。 现在的治安环境下，光天化日之下，突然绑架了三个老板，谁能想得到？但这几个司机毕竟也非等闲之辈，短暂的懵逼之后马上反应过来了，迅速上车追了出去！ 这些老板都和老虎岭派出所所长秦辉关系不错，因为毕竟都是上千人的厂子，办居住证、员工间有纠纷什么的都需要派出所去处理，再加上又有警民联系卡，一来二去的和所长秦辉就混的很熟了。 有困难找警察！ 为备不时之需，这些保镖兼司机也都存有秦辉的电话。 河东这边和其他省份的人有一个很大的不同，就是喜欢喝早晚茶。 夜生活很丰富。 当地人通常要到凌晨的四五点钟才会睡觉，然后一觉睡到10点钟左右才会起床。 派出所自然也入乡随俗。 这个时候根本就还没有休息。 今天老虎岭派出所值班的，正是所长秦辉。 还有一个大人物：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 既然已经下基层了，王永安选择和派出所的干警同吃同住。 所以今天晚上他坚持和所长秦辉一起值这个班。 一晚上都没有什么大的警情。 都是些小纠纷。 出警、调解很快就处理完了。 王永安没有熬夜的习惯，再加上岁月不饶人，到了12点多的时候，忍不住有些哈气连天了，疲态尽显。 秦辉一看厅长这样子，就劝他先休息。 “再等等，到一点再说。”王永安硬撑着。 就在这个时候，秦辉的电话响了。 电话是陈飞的司机打来的，电话那头十分焦急！ “秦所，不好了！我们老板刚刚被人绑架了，一同绑架的还有其他三个老板！我现在正在虎门路，在追绑匪！” “什么？绑架？！”秦辉大吃一惊！ 在如今这个治安环境极为良好的时代，绑架案堪称是一颗重磅炸弹，其严重性怎么说都不为过！ 这不仅是对公民人身安全与财产安全的粗暴践踏，更是公然挑衅社会秩序与法律威严。尤其是在华夏这片长久以来安宁祥和的土地上，绑架这种恶性犯罪，已经是极为稀少的了。 而且一次性绑架了四个老板！ 对于老虎岭派出所而言，这起突如其来的绑架案，无疑是一场严峻考验！ 身为维护一方治安的关键力量，派出所肩负着保障辖区民众安全、守护社会稳定的神圣使命。每一起案件，都是对他们能力与责任的检验，而绑架案这种性质恶劣的犯罪，更是重中之重。 它考验着派出所的快速反应能力，从接到报警的那一刻起，每一秒都至关重要；考验着他们的侦查破案能力，能否在纷繁复杂的线索中抽丝剥茧，找出绑匪的踪迹；考验着团队协作能力，各部门之间需要紧密配合、协同作战；更考验着他们承受巨大压力的能力，毕竟解救被绑架的老板们，关乎着多条人命以及背后多个家庭的幸福，容不得半点差错。 还有————今天厅长就在所里。 这他娘的早不来晚不来，来的真他妈的是时候！ 第1473章 绑架案件基本清晰 不好的消息接踵而至。 刚刚挂掉陈飞司机的电话，其他三位被绑老板的司机的电话也一个接一个的打进来了。 重大案件！ 性质极为恶劣！ 略感欣慰的是，这几个司机都已经追出去了，而且紧紧咬住了“绑匪”的车子。 根据他们的报告，绑匪的那别克商务车和那辆帕萨特已经马上就要离开莞东了，正在往河滨方向开去....... 无独有偶。 几乎就在同一时间，羊州市、沿海市、珠城市也发生了同样的案件。 警情就是命令。 王永安刚刚涌上来的倦意，一下子就消失的无影无踪了！ 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人抓捕完成后，准备飞也似的离开莞东。 这样子的异地抓捕合不合法他们心里比谁都清楚，但只要返回到河滨的地界上，那到时候合不合法就是由他们界定了。 兵贵神速。 人一旦到了河滨，证据一完善，账户一冻结，然后一划拨，就一切ok了。 可让他们意想不到的是，莞东这边的老板确实和河滨不同，有钱！每个人都有专职司机兼保镖，现在他们的这辆别克和帕萨特后面，紧紧地跟着两辆保时捷，一辆迈巴赫和一辆玛莎拉蒂，跟疯狗似的跟着，甩也甩不掉。 只有加快速度。 只要到了河滨地界，就可以向他们亮明身份，后面跟着的这几台车到时候就无能为力了......... 王永安和秦辉一起赶到了莞东市公安局指挥中心。 莞东市公安局局长靳大勇、政委胡森已经在指挥中心等候了。 “现在是什么情况？” 王永安眉头紧锁。 靳大勇赶忙汇报： “省长，很蹊跷啊！沿海、珠城，羊州和我们莞东一样，同时发生了绑架案，绑架的手法非常老练，而且这几个地方绑架的车辆都是奔向河滨！” 靳大勇边说边指向了指挥中心硕大的显示屏。 指挥中心穹顶下，十二块高清显示屏组成的巨幕墙泛着冷冽蓝光，像一面流动的电子瀑布。地图板块实时跳动着红蓝色光点，莞东城区路网在动态热力图中泛着琥珀色，虎门路、东江大道等主干道骤然亮起刺目的血红色线条——那是追逐车辆的gps轨迹，如同被点燃的导火索在地图上蜿蜒燃烧。 右侧分屏不断切换着车载监控画面，晃动的镜头里，别克商务车后排隐约可见被反绑的身影，玛莎拉蒂的前保险杠几乎贴上帕萨特的车尾，四辆豪华座驾在午夜街道上演现实版速度与激情。数据墙滚动着密密麻麻的代码，车牌识别系统每秒钟刷新三次，在三十公里外的高速收费站，疑似目标车辆的预警信息正以红色弹窗形式疯狂跳动。 最上方的综合态势屏突然发出尖锐警报，羊州、沿海、珠城三地的图标同时转为猩红。 王永安瞳孔骤缩，看见屏幕中央自动生成的关联图谱正以惊人速度编织网络，河滨的标识与各地案件节点之间，赫然浮现出蛛网般的连线。“继续说下去！”王永安朝靳大勇点了点头。 靳大勇分析说：“我们刚刚会商了一下，我觉得有两种可能，一是这帮绑匪真的绑架，然后以人质要挟敲诈勒索，这种情况以前经常发生，只是这两年天网工程普及以后，越来越少了，以前不是还出现过绑架着名的富豪这种事，不排除一些绑匪穷凶极恶丧心病狂，采用这种手段。第二种就是有管辖权的外地公安到莞东办案，比如说一些经济案件。但是一般情况下，外地警方会提前通报给我们本地警方的。不过这些年也有一些经侦案件，因为牵涉到经济利益，就像之前出现的远洋捕捞，一些外地公安为了驱利，异地办案不通报我们，也有可能造成这种情况。” 王永安沉思了一下，如果是公安内部的事那还好说，怕就怕第一种啊，人命关天！ 从现在通报的情况来看，四地13人同时被绑架，同时能采取如此大规模的有组织，有预谋的绑架行动，那很有可能就是境外或者港九那边的黑社会团伙，但谅他们也没有这么大的胆啊，这不是寻死么？ 设法拦截。 尽力保证人质的安全。 迅速查清绑匪的身份！ 王永安迅速下令。 现在条件下要做到这几点一点不难。 很快，指挥中心就传来消息了。 “省长，抓捕这些老板的，是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干警，负责莞东这边抓捕的，是经侦支队副支队长罗元浩！”指挥中心主任汇报说。 一听是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王永安气坏了。 到莞东来抓捕老板，事先不和莞东警方打招呼，很明显的就违反规定，虽违规异地执法、远洋捕捞！ 而且还同时在羊州、珠城、沿海、莞东同时行动抓捕十余名企业家，这种行为简直极其恶劣！ 现在事情已经基本清楚了。 就是勒大勇汇报的第二种情况。 完全就是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搞的鬼。 在这里执法犯法，滥用职权。 “给我立刻接河滨市公安局局长易胜！”王永安怒不可遏的说。 河滨市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易胜也是刚刚睡了没多久，刺耳的铃声就把他吵醒了。 和所有的领导一样，都怕半夜里面来电话，而且这个电话还是公安的内部电话。 他头皮发麻，第一个感觉就是又有什么大案要案发生了。 刚拿起电话，话筒里往永安那愤怒的声音已经劈头盖脸的砸过来了。 “易胜，我是王永安！你这个局长当的好啊！指仗手下经侦支队的干警跑到羊州、沿海、莞东和珠城来抓人，还一下子抓了14个！你们缺钱也不能这么干啊，我们公安系统的脸都让你们丢尽了，我看你是准备脱警服走人了！” 易胜的脑袋嗡的一下。 瞌睡虫一下子跑了。 他瞬间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今天晚上经侦支队的具体行动他不知道，但始作俑者就是他！ 第1474章 被迫停在了服务区 就在几天前，他召集市公安局交警支队、经侦支队、刑侦支队、治安支队四个支队长召开内部会议，讨论如何“搞钱”的问题。 靠山吃山，靠水吃水。 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穿着警服的，还搞不出钱来？ 易胜坐在会议桌首位，神色冷峻，目光从四个支队长脸上一一扫过，开口道：“今天把你们叫来，就讨论一个事儿———搞钱！” 看到有支队长掏出笔准备记录，他狠狠的瞪了一眼。 “今天这个会是关门会，大家心里知道就可以了，出了这个门，我就不认。” 几个支队长瞬间明白了。 有些事公开不能说，只能关起门来说。 他身体前倾，双手撑在桌上，加重了语气：“市里现在缺资金，这是大家都知道的事。我不管你们用什么办法，总之八仙过海，各显神通，必须给我搞到钱。交警支队，路上车来车往，罚款、管制，办法多的是；经侦支队，那些商业纠纷、经济犯罪，动点脑子，机会就在里头，当然了，本地的就不要去搞了；刑侦支队，破获的案子里，有没有能转化为资金的线索？治安支队，辖区的娱乐场所、商业活动，好好梳理梳理。” 易胜顿了顿，眼中透露出不容置疑：“别跟我讲困难，我只要结果。只要能搞到钱，手段上，只要不太出格，我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都给我把本事拿出来，别让我失望！” 不让经侦支队搞本地的企业，是易胜有顾虑。 本地的老板能做起来的和当地的政府官员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有些人的关系，甚至直接通到省里。 还有一个是市委书记有明确要求。 把本地的企业都搞光了，那无异于杀鸡取卵。 以后河滨的经济怎么办？ gdp还要不要了？ 近段时间，河滨市有些鸡飞狗跳。 交警支队、刑侦支队、治安支队都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路上的交警明显增多了，尤其加大了外地经过河滨市的车辆的处罚力度。 一些知道情况的外地司机都绕道河滨。 各个娱乐场所的老板都接到了治安支队的通知，以消防整改为理由，要停业整顿———说白了交钱，交了钱就不用整改。 经侦支队不能在本地搞，那就只能盯着外地，盯着河东经济发展最好的几个城市。 羊州、沿海、珠城、莞东就这样入了经侦支队的“法眼”.......... 看来经侦支队是捅了蚂蜂窝了。 “这个........省长，我真的不知道啊.........”易胜马上矢口否认，反正那一天召集四个支队长开会，是闭门会，没有记录，只是口头传达，这个———打死都不能承认！ “易胜，我不管你知不知道？，你现在就命令你的手下马上停下来，待在原地接受处理，其他的事情以后再说！” 王永安语气十分严厉的说道，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 “是！马上！”易胜赶紧回答。 易胜知道，经侦支队这一次放了个大炮仗，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了......... 罗元浩他们的车已经上了通往河滨的高速。 虽然后面有三辆豪车紧追不舍，但罗元浩不在乎。 只要进了河滨的地界，一样抓你没商量！ 何况还有几辆豪车，这也是大好几百万———到时候好好查查这些车的来路。 还有几十公里就进入河滨市地界上了。 胜利就在前头。 可就在这个时候，罗元浩的电话响了，一看还是局长易胜打来的，心里还在想，这半夜三更的，今天怎么局长还没有睡？ “易局，我向你汇报一下.........” 罗元浩一开始以为易胜想听今天经侦支队的行动报告，就准备向局长汇报今天经侦支队行动的收获，所以语气里还颇有些邀功请赏的味道。 但他的话一下就被医生打断了，局长的口气还特别的生气： “罗元浩，你是在莞东是吧？你们经侦支队怎么搞的？做事的时候拖泥带水，弄得妇孺皆知！办案之前，你们也不了解一下，你不知道厅长就在莞东蹲点吗？现在你们的事连厅长都知道了，要我命令你们，就在前边的服务区停下，接受调查！” 没想到事情起了这么大的变化。 厅长就在莞东蹲点，他是真不知道————他们天天白天睡觉，晚上盯会所，哪有时间管这些东西。 实际上王永安在老虎岭镇派出所处理出租司机闹事，这件事传的挺沸沸扬扬的，只是他们太专注于那些去夜总会和会所潇洒的老板啊，根本就没有去注意而已。 进服务区接受调查？ 不只是罗元浩，他和他的手下都有种要大祸临头的感觉。 心里头已经开始心慌慌了。 该不会厅长也来吧？ 但局长的话又不能不听。 局长半夜三更的突然管这件事，肯定是因为受到了厅长的影响。 罗元浩只好硬着头皮把车开进了前边的白泥湾服务区，停在那待命。 紧跟其后的那几辆豪车也开进了服务区，三个司机下车，准备前去解救老板。 经侦支队有五个人，他们是三个，但———狭路相逢勇者胜，何况这又是服务区，他们面对的是绑匪，他们都是从部队退伍下来的，有血性，一点不害怕，而且自信能够打得过他们。 看到三个司机颇为不善的围过来，罗元浩只好表明自己的身份。 “你们不要乱来，我们是河滨市公安局的！正在执行公务，如果敢妨碍我们执行公务的话，就是违法犯罪！”罗元浩色厉内荏的说。 但几个司机根本不信。 以为他们是冒充的。 “你们是警察？别在这忽悠我们了！警察怎么会偷偷摸摸的绑架我们的老板？你们就是绑匪，就是想敲诈勒索！ 有一个司机说。 “肯定是假公安！” “就是！我们把他们统统抓起来！” 三个人摩拳擦掌，跃跃欲试，准备一显身手！ 第1475章 来的是公安厅厅长 罗元浩也看出来了，这些人不是等闲之辈，能当这些大老板司机的，肯定手上都有些功夫。 经侦支队的这些人，平时花天酒地惯了，很早以前练过的那些三爪猫的功夫，早已经丢到爪哇国里去了，别看人多势众，要是真动起来的话，罗元浩心里还真没有底！ 好在有枪。 罗元浩“嗖”的把枪给拔出来了，黑洞洞的枪口直接对准了那三个司机。 “你们敢再靠近试试！再靠近我就开枪了！”罗元浩恶狠狠的叫道。 那三个司机顿时愣住了。 他们都是从部队出来的，见识过这家伙。 知道这是制式装备，是真枪。 看来这些真的是警察！ 这就奇怪了，警察凭什么突然抓自己的老板？ 他们的老板平时循规蹈矩，精力主要都放在工厂上，今天出来放松一下，就是点个会所里的美女，那也不是什么大的事，根本就犯不着抓了疯狂的往外面跑！ 刚刚他们的所作所为，像极了社会上的绑匪。 “抱头蹲下！”亮出了真家伙，罗元浩又有底气了，声音也不自觉的高了八分。 好汉不吃眼前亏。 那三个司机没辙了，只好乖乖的抱头蹲了下去。 短暂的愉悦让罗元浩忘掉了刚刚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易盛的那通电话。 经侦支队的几个人神气活现的把他们仨个人给拷了，但高兴不过三秒，不远处警灯闪烁，警笛嘶鸣，足足有十几辆警车一辆接一辆的驶进了服务区。 罗元浩的心猛地一沉，易胜的那个电话又在脑子响起来了。 糟糕！ 罗元浩是个老警察，经验还是很丰富的，一下子来了这么多的警车，不用说，肯定是省厅的人来了。 他现在最担心的，是千万不要副省长兼省厅厅长王永安也来了。 因为易胜的电话里已经告诉了他，王省长就在莞东蹲点，如果他来了，自己就更完蛋了！ 警车一辆接一辆的有序的停在了他的别克和帕斯特边上。 他就看见一个一个佩戴着二级警监警衔的人迅速的下了车，跑到另一辆警车前，恭恭敬敬的打开后排的车门。 非常熟悉警察队伍警衔标志的罗元浩一看，心彻底拔凉拔凉的！ 还真的是怕啥来啥！ 他虽然不认识靳大勇，但他知道，能够佩戴二级警监警衔的，最少是地级市的副市长兼公安局局长！因为一般的市公安局局长如果不兼任副市长的话为正处级，标准警衔是三级警监，只有兼任了副市长，行政级别才能为副厅级，然后担任三年左右后，警衔会升为二级警监。 所以下来开门的不用问，都是莞东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靳大勇了，能让一个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二级警监跑下来恭恭敬敬为其开门的，不用想也知道，除了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还会有谁？ 罗元浩瞬间感到自己后背的冷汗就流下来了。 今天出门忘了看日子啊，只怕要完！ 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本来按照他的想法，抓了这些老板之后，马上就跑，莞东这边知道最少也要等到上午上班了以后，但那个时候，经侦支队这边早就已成生米煮成熟饭了，账户也冻结了，资金也划拨了，你又能奈我何？ 但他们还是小看了这些老板，拿河滨市的这些老板来衡量莞东的这些老板，以为这边的这些老板也和河滨市的一样，基本上都是自己开车，然后喝酒了之后顶多请个代驾，没想到他们的司机这么生猛。 罗元浩猜想的一点都没错，从那辆车子上下来的，不是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是谁？ 虽然他穿着便衣，罗元浩还是一眼就认出来了。 在认领导上，他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 看着迎面走来的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他知道隐瞒肯定是隐瞒不下去了，只好硬着头皮朝王永安走过去，然后乖乖的向王永安敬了个礼。 “报告厅长，我是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副支队长罗元浩，正在执行任务，请指示！” 王永安漫不经心地回了个礼，满面怒容地说道：“请问罗支队长，你正在执行什么任务？方便说一下吗？” 虽然是随随便便的几句话，可罗元浩一下子就听出了话里所蕴含的寒意！ “这个.........”罗元浩的反应速度也很快，就在这么短短的几分钟里已经想好了一套说辞。 “我们河滨市经侦支队在侦办一起经济案件中发现，莞东市、羊州市、沿海市、珠城市的部分民营企业家同河滨市的部分企业家互相相勾结，涉嫌违法经营活动，所以我们河滨市经侦支队分兵四路，奔赴羊州市、沿海市、珠城市和莞东市四地，带这些企业家回河滨市接受调查。” “呵呵，执法犯法还在这里狡辩！”看到罗元浩还在为自己的行为狡辩，王永安更生气了。 怒斥说： "执法犯法还在这里狡辩！你既然是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进公安队伍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你知不知道跨区域执法要提前报备？省厅的协查规定是废纸吗？到莞东办案不通报当地警方，鬼鬼祟祟搞突击，当莞东公安都是睁眼瞎？" 罗元浩和他的手下吓得大气都不敢出，乖乖的听着厅长的雷霆之怒。 "这么大规模的跨省行动，连你们局长易胜都被蒙在鼓里？我看你们是揣着明白装糊涂！异地执法搞成土匪绑票，明目张胆的在这里搞海洋捕捞，打着办案旗号中饱私囊！" 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对一个市公安局经侦支队的副支队长，那是绝对形成碾压的。 双方的级别差距就在那里，相差太大。 罗元浩根本不敢反驳，心里一点底气都没有。 更别提刚才拔枪对那三个司机时的骄横跋扈了。 现在怎么解释都是多余的，越描越黑。 而且听厅长的口气，已经明白是怎么回事。 多说无益了。 第1476章 把罗元浩抓起来了 莞东市公安局局长靳大勇也很生气，看到厅长把罗元浩训得没脾气，忍不住在边上揶揄的说道： “我说是哪的呢？原来是河滨市公安局的！你们河滨市公安局厉害啊，直接就跑到我们莞东市来抓人，真的是一点也不把我们莞东省公安局放在眼里！” 毕竟不是自己的顶头上司，是其他市公安局的局长，虽然级别也比自己高，罗元浩还敢说两句。 “我们.........我们也是公事公办，这些老板都有经济问题.........” “这些人是我们莞东的，管辖权应该在我们莞东！”靳大勇说。 “因为牵涉到了我们河滨，我们河滨市有管辖权........” “瞎扯淡！我们莞东的人，你们河滨市公安局凭什么来抓人？哪怕真的到我们莞东市来抓人，也得跟我们莞东市当地警方打个招呼吧！ “这个.........当时事出紧急，这件事我们做的事有不当之处........” “不当个屁！先把人给放了！”靳大勇爆了粗口。 罗元浩有些犹豫的望向王永安，他当然不指望王永安帮他说话，只是人的一种本能。 “怎么？靳市长说的还不明白吗？先把人放了再说，让靳市长把人带回去！” 王永安瞪了他一眼，冷冷的说道。 “是........” 罗元浩朝手下挥了挥手，手下的人赶紧跑向别克商务车，把陈飞他们四个给放出来了，另外有几个赶紧打开了那三个驾驶员的手铐。 靳大勇过去同陈飞他们几个握手，告诉他们没事了，让他们自己回去。 反正司机都在这。 陈飞特意跑到王永安面前，对王厅长千恩万谢，他越想越感到后怕：这要是自己被带到河滨，天知道会有什么结果！ 罗元浩无可奈何地看着陈飞他们一个一个的走了。 这快到嘴的肉没吃着，这煮熟的鸭子都飞了。 罗元浩现在已经顾不上懊恼了，只想赶快离开这个是非之地！ “厅长，靳局长，现在人已经放了，我该回去向局里汇报一下，再见！” 罗元浩向他们敬了个礼，然后准备闪人。 “怎么，想走？今天晚上的事情还没有个交代呢！你们得回去接受调查！”王永安语气威严，带着不容置疑。 想走？没那么容易！ 啊！ 罗元浩和他的手下大惊失色，心里瞬间拔凉拔凉的！ 来时容易去时难。 他们都听出来了，这是要进去...... “厅长，这是..........” 罗元浩的眼睛里带着哀求，似乎在请求王永安放他们一马。 但显然他想多了。 “带走！”王永安挥了挥手，多余的话一句也没有说。 十几名莞东的警察就围上来了。 罗元浩有些绝望的叫道：“厅长，看到我从警几十年的份上.........” “从警几十年了还做出这样的事，我都为你感到羞耻！” 王永安一点面子也不给。 而且要把它当成反面典型！ 杀鸡儆猴，以儆效尤。 看看有谁还敢异地执法、海洋捕捞！ 现在海洋捕捞愈演愈烈，一些外省的警察也在打河东省的主意，河东的企业家可不是唐僧肉，不是谁都想来吃上一口的。！ 下次还有哪些警察敢这么做，罗元浩就是下场！ 这一下罗元浩悲催了！ 省纪委驻公安厅纪检组也介入了。 罗元浩开始还嘴硬，但很快就扛不住了，把上次易胜召集他们几个支队长开会的事说了出来。 难怪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有这么大的胆子，原来有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易胜撑腰！ 牵涉到了河滨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王永安不淡定了，必须尽快向书记汇报。 徐雨萌的态度很明确，支持省公安厅秘密抓捕易胜！ 有了书记的指示，王永安马上赶回省公安厅，着手布置抓捕易胜的工作。 易胜这个人很不简单，以前在雄鹰突击队待过，擒拿、射击都很有一手，而且现在还有锻炼，一般的两三个人根本就不是他的对手。 而且据说他还枪不离身。 这家伙如果万一要是察觉到危险的话，狗急跳墙，那就是个很棘手的事。 所以如何抓捕易胜，王永安一直在冥思苦想。 必须在易胜毫无防备的情况下，突然出手拘捕........ 上午9点钟的时候，易胜准时来到了河边市公安局，他是个时间观念很强的人，极少有迟到的。 昨天晚上的一通电话，让他感到自己的处境有些不妙。 他刚到办公室的时候，经侦支队支队长吴永光就前来汇报，说经侦支队派出去的人昨天夜里都联系不上了，从内部得到的消息，据说被省公安厅扣了。 “易市长，您说现在我们该怎么办？”得知自己的手下全部被省公安厅给扣住了，何永光也着急麻慌了。 虽然说命令是易胜下的，但具体执行的是省市公安局经侦支队。 这出事第一个跑不掉的就是他！ “慌什么？异地执法，海洋捕捞又不只是我们河滨市公安局做过，就连现在外省的一些公安局也在我们河东做，这公安厅还针对自己下面的弟兄下死手啊。” 易胜安慰吴永光。 但说实在话，他心里也没底。 “我怕罗元浩他们扛不住啊，到时候什么都说！” 吴永光说出了自己的担心。 易胜往真皮座椅上一靠，"永光，我们要相信罗元浩！他也是个老经侦，在经侦干了几十年，经过的风浪不比你我少！" 见吴永光仍拧着眉头，易胜继续说道： "公安厅那套审讯手段，对普通嫌犯有用，对我们这些刀尖上舔血的老警察？"他嗤笑一声，"罗元浩比谁都清楚，乱开口不仅保不住自己，整个河滨公安系统都得跟着遭殃。他就算咬舌自尽，也不会吐半个字。" 说到这儿，易胜凑近吴永光说："再说了，海洋捕捞是整个省的潜规则，真要较真，王永安敢把事情闹大，其他省的估计也要恨死他！" 他拍了拍吴永光肩膀，语气放缓继续安慰说，"把心放回肚子里，该查案查案，该喝茶喝茶。" 转身时，警服里面的配枪轮廓若隐若现！ 第1477章 抓捕易胜非常顺利 两个人正聊着，易胜的秘书急急忙忙的进来汇报说：“省公安厅的李主任有急事找您，请您接电话。 易胜和吴永光情不自禁的对望了一眼，这时候公安厅打电话来，肯定没好事！ 肯定和今天凌晨的经侦支队的事有关........ 没好事也得接，谁让人家是上级部门呢？ 易胜硬着头皮拿起了电话。 “李主任，有一段时间没见了，我是易胜啊，请问有什么指示？” 他公事公办似的说着客套话，并没有意识到事态的严重性111烂。 李主任也是公安厅的老办公室主任，虽然算不上有多熟，但每次去公安厅的话都会打个照面，说几句不咸不淡的寒暄的话。 李主任体型较胖，大家背地里都叫他弥勒佛，永远的一副人畜无害的样子。 因为是办公室主任，每次召集各个市的局长们开会都是他亲自通知的，一个是尊重，另一个也是借通知的机会，同各个市的局长们处好关系。 因为公安厅的副厅长基本上都是从各个市局局长身上来的，尤其是两个副省级城市羊州和沿海市的公安局局长本身级别就很高，正厅级。 一不留神，什么时候就成了自己的直接领导。 所以每一次通知开会，李主任都很重视。 电话那头，李主任的声音和往前没有什么不同，听上去依旧带着笑容、带着亲切，易胜仿佛已经看到电话那头的李主任弥勒佛的样子。 “易局长您好！是啊，是好久不见了，这不见面的机会又来了———王省长让我通知您，上午11点有个重要会议，请您务必参加。” “好的，谢谢李主任。”他突然压低了声音问：“李主任，能不能透露一下，王省长召开这个紧急会议是关于什么内容的？” 他虽然已经或多或少的猜到了今天这个会议肯定和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凌晨的行动有关，但还是寄希望于从李主任这里套到更加确切的消息。 李主任似乎早就料到他会这么问，也压低了声音说：“易局，那我就私下向您透露一下，您可千万不能说出去啊，你们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今天凌晨的事，让王省长大为光火，召集你们这些局长们开会，就是为了整顿公安队伍的作风建设........”说到这里，他还不忘好心的提醒：“易局，您得做好挨训的准备呀！” “谢谢主任提醒！哪天请你喝酒！我现在就出发。”易胜说完挂了电话。 李主任这么一说，他倒放心了。 如果李主任告诉他说是因为其他事突然召开紧急会议，他倒反而更加怀疑。 因为发生了今天凌晨这件事，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肯定会震怒的，肯定要召集这些局长们开会———自己在会上做个检讨都正常，然后举一反三，下不为例什么的，然后就是全省公安队伍开展纠察，这才是常规操作。 一旁的吴永光听得明明白白，有些担心的对易胜说：“市长，会不会有诈？” 易胜十分笃定的说：“放心，这个李主任我了解！他越是这样对我说越没事。不过今天在会上挨顿训肯定是免不了的，另外我马上让办公室准备份检讨，诶————一把老脸了，还要跟小学生一样的做检讨！” 既然易胜这么说，吴永光也放心了，嘱咐说注意安全就回去了。 两个人谁也没有想到，此次一别再也不见....... 从河滨到省城羊州将近一个小时四十分钟这样的车程，时间不等人，易胜简单收拾一下就赶紧出发了，只带了秘书小唐。 总算没有迟到！ 10:45左右，易胜乘坐的警车就来到了省公安厅，然后找了个空车位停下，就急匆匆的往办公大楼内走去。 快到办公大楼的时候，他还特意摸了摸别在腰间的手枪。 省公安厅办公大楼前的台阶上站了十几个人，有两个人他是认识的，一个是和他打电话的办公厅李主任，另一个是省公安厅督察总队杜总队长。 另外的那十几个人个个都年轻力壮，易胜凭直觉这些人也都带了枪。 他脑子里突然闪过一个念头：这些人该不会是冲着自己来的吧？ 但旋即否定了。 他相信罗元浩！ 但还是情不自禁的又摸了自己腰里的手枪。 他的这一微小动作都被李主任看在眼里。 李主任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 但还好没有失态。 还是挂着他的标志性的弥勒佛般的笑容，远远的和易胜打招呼：“易局，其他人都到了，就等你了呢，我和杜总队长都在这里等了你好几分钟了！一路辛苦！” 看到李主任的笑容、说话口气和往常没什么区别，易胜更加没有警觉。 督察总队杜总队长也经常去河滨，和易胜也是熟人，看到易胜大步走上前来和他握手：“欢迎易局！” 但奇怪的是他握着易胜的手后就并没有松开，顺势紧紧的抱住了他！旁边的那些人一拥而上。非常熟练的就把易胜腰里的枪给下掉了，另外有几个人迅速围住了他的警车，司机和秘书只好乖乖的下了车，他们被带到另外一个地方接受调查！ 抓捕易胜总算没有出什么幺蛾子！王永安知道后，长长的舒了口气，马上打电话给省委书记徐雨萌，汇报抓捕工作一切顺利。 “立即对易胜展开调查，从河滨市公安局经侦支队这件事上吸取教训，举一反三，加强公安队伍作风建设，杜绝此类事件的再次发生！” 徐雨萌指示说。 “是！”王永安回答。 省纪委，省公安厅，省检察院闻风而动立刻介入！ 第1478章 再一次敲打河东省 河东省开展百万干部下基层期间，zong央再次召开了一次重要会议，此次会议着重强调了环境保护的重要意义，要求各省在大力发展经济的同时，要有绿水青山的理念，加强对环境保护的重视，给子孙后代留下一片蓝天白云。 这一下，环境保护bu一下子支棱起来了！ zong央会议结束的第三天，环境保护bu马上召集各省环境保护厅厅长开会，会上，部长杜林当然要借这个机会大说特说。 “今天把大家召集到这里，就是要第一时间贯彻落实zong央关于环境保护工作的最新指示精神。这次zong央会议释放出的信号极为鲜明——环境保护不是选择题，而是必答题；不是权宜之计，而是国之大者！ 我们必须清醒认识到，生态环境保护一头连着百姓的幸福指数，一头系着民族的永续发展。当雾霾遮蔽蓝天，当污水污染河湖，当土壤失去生机，我们失去的不仅是美丽的自然景观，更是人民群众对美好生活的基本向往。现在老百姓从“盼温饱”转向“盼环保”，从“求生存”转向“求生态”，这就是时代给我们的考卷！ 有些同志总觉得发展经济和保护环境是矛盾的，甚至把环保工作当成经济发展的“绊脚石”。这种思想大错特错！绿水青山良好的生态环境本身就是最普惠的民生福祉，更是最持久的发展优势。今天的生态投入，就是明天的经济产出；今天的环境治理，就是未来的核心竞争力！ 此次zong央会议明确要求，各省在推动高质量发展过程中，必须牢牢树立“绿水青山”理念。这就要求我们在项目审批时守住生态红线，在污染治理上动真碰硬，在生态修复中久久为功，要让每一位干部都成为环保理念的传播者、环境问题的发现者、生态建设的推动者！ 同志们，环境保护容不得半点懈怠，也来不得丝毫侥幸。zong央的要求已经摆在面前，老百姓的期待就在眼前。希望大家回去后迅速行动，以最坚决的态度、最有力的举措、最严格的监管，将z央决策部署落到实处，真正为子孙后代守住蓝天白云、留住绿水青山！” 说到这里的时候，杜林突然话锋一转，开始不点名的批评起河东省来。 “但我们有些省的干部就不这么想，不这么看，公开质疑我们环境保护部门的整改意见，说我们在作秀，工作方法有问题，对环境保护部门给出的整治意见软抵触，整改不积极，这是同zong央的指示精神背道而驰的，希望回去以后引起重视！” 杜林虽然没有点名河东省，但在座的几十个环境保护厅的厅长们都听出来了，说的就是河东！ 上一次《河东日报》上的那篇报道，他们也都看到了，其实他们对那篇报道心里面也是很赞成的，但赞成归赞成，那些话是不能放到桌面上说的。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刘江海。 在这样的全国性大型会议上，被部里面点名批评，刘江海的老脸确实有些挂不住，这又不能辩驳，只能坐在那里如坐针毡。 宋英明也是坐在主席台上，和杜林的兴奋相比，他坐在那脸色阴沉。 河东省的环保工作做的怎么样？他心里有数。 河东省的环保数据在全国来说其实是可圈可点的。在水质方面，省内主要江河湖海水质优良率常年保持在85%以上，像贯穿多个城市的母亲河，其水质优良率更是高达90%，主要支流的水质也都稳定在3类及以上标准 ，几乎不存在劣v类水体。在空气质量上，过去五年，全省空气质量优良率平均达到75%，pm2.5、pm10等主要污染物浓度逐年下降，重污染天气天数明显减少。在土壤污染防治上，全省土壤环境状况总体稳定，受污染耕地安全利用率达到95%以上，重点建设用地安全利用得到有效保障。并且在固废处理方面，全省一般工业固体废物综合利用率达到80%，危险废物安全处置率更是接近100%。 对这样一个华夏环保工作做的最好的省份吹毛求疵，显然是有私心的。 宋英明自从那次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环境保护评估小组的事打电话给徐雨萌后，他在部里的日子就不太好过。 防火防盗防小三，现在杜林是防他宋英明！ 部里的事基本上不和他商量了，大事小事都是交给向远，他彻底的被架空了。 有了这次环境保护会议背书，不用说杜林和向远肯定会利用这次会议精神做文章，再次对河东省的环境保护工作大加指责。 锱铢必较才是他们的本性。 杜林讲完话之后，是向远讲话。 向远站起身时特意整了整笔挺的西装，目光在会场扫过一圈后，右手扶着麦克风，声音抑扬顿挫： "杜部长的讲话真是高屋建瓴、振聋发聩！这不仅是对全国环保工作的战略擘画，更是为我们每个环保人点亮了前行的灯塔！字字句句都饱含着对生态文明建设的深邃思考，每段论述都精准切中当前工作的关键要害，堪称新时代环保工作的定海神针！" 他微微停顿了一下，右手抬手推了推金丝眼镜："特别是对个别地方存在的错误思想和消极态度的批评，更是一针见血、入木三分！这不仅体现了部党组对环保工作的高度重视，更彰显了刀刃向内、刮骨疗毒的勇气担当！某些省份的同志一定要深刻反思、引以为戒，千万不能在思想上犯糊涂，在行动上打折扣！" 说到这里，向远提高声调，神情愈发激昂："我们必须清醒认识到，杜部长的讲话是当前和今后一段时期环保工作的根本遵循！这是对国之大者的深刻诠释，是对两山理论的生动实践！我们要以杜部长的讲话精神为标尺，以最坚决的态度、最迅速的行动、最扎实的作风，把zong央决策部署落到实处！谁要是还心存侥幸、阳奉阴违，就是与zong央对着干，就是和全国人民的福祉过不去！" 最后这句，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似有意无意扫过刘江海的方向。 第1479章 顾涌对整改不上心 这个帽子确实扣的够大的！刘江海都情不自禁的打了个激灵。 zong央的环保工作会议并没有特定的批评或者表扬哪个省，只是宏观上面的提法，但在向远这里，明显的就变了味道，变得有针对性了。 他就像得到了尚方宝剑一般，瞬间有了底气。 其实在月初，河东省环境保护厅就给下面的地市下了文，要求各地加大环境整治的力度，针对巡视组提出的问题，有针对性的进行整改。 不少的整改工程，也并非是一蹴而就的。 就像省城羊州的雨污分流，羊州市已经上报了整改方案，光是市政这一块就要投入1200多亿元，全市的老城区的所有道路都要分期、分批的开挖，这可不是一项小工程。 牵涉到市政、通信、交通，甚至军队。 因为不少地下埋着国防光缆。 按照羊州市政府上报我的整改计划，工期至少要达到三年左右。 如此巨量的资金，如此巨量的改造计划，羊州市委、市政府前期必然要做不少准备工作，筹措资金、协调沟通等。 而向远呢，一下有了底气，频频拿这些说事。 说白了还是小肚鸡肠，对港九——珠城——澳城跨海大桥项目评估被徐雨萌坏了他们的好事以及对河东日报上面的报道不满，然后利用手中掌握的权力，发泄不满。 华夏厅局长环保工作会议结束后，刘江海来到省委书记的办公室，把环境保护部杜林和向远在会议上批评河东省的环保工作的事，向书记做个汇报。 “书记，我就不明白了，来我们河东省的环境保护工作在全国都是走在前列的，我不说环境保护部门表扬我们吧，但至少也不至于大会小会上的批评，我看就是杜部长和向部长诚心给我们小鞋穿！”汇报完了之后，刘江海发牢骚说。 “刘厅长，不管杜部长和向部长怎么批评，我们有则改之，无则加勉。我们河东省保护好绿水青山，不是为了给环境保护部看的，是为了我们广大市民，是为了我们的子孙后代！你们环境保护厅做好自己的工作，我还是那句老话，敦促各个地市该整改的整改，该抓紧的抓紧，做到问心无愧就可以。” 徐雨萌倒是看得很开。 看着书记一脸平静的表情，刘江海心里的沮丧，一点一点的消失了。 杜林和向远在自己眼里或许是天一样的存在，可真要和书记比起来，那差的就太多了，不是一星半点。 不管是上级环境保护部门也好，或者是杜林和向远，说白了，也就是只能在那种会议上说说自己，为他们自己找回点面子，在书记这里，根本就没有把他们放在心上。 不配。 “是，书记，我们环境保护厅严格按照书记的指示精神，督促各地市做好环境保护工作！”刘江海回答。 想明白这些道理，刘江海整个人顿时轻松下来。 “其实环境保护工作和地方经济发展并不冲突，有时候反倒是相辅相成的。”徐雨萌微笑着说。 书记的格局确实大！ “只有做好了环境保护才。才可以实现可持续发展，另外，环境保护工作可以推动绿色产业，像清洁能源，环保技术等等，这些也是一个新的经济增长点，绿色经济也是一种竞争力。” 刘江海直到这时候才真正明白，书记让各个地市加强整改，根本就不是为了应付环境保护巡视组，而是真的觉得环境保护重要，是为了河东的经济可持续性发展。 自己的格局还是小了，还是书记高屋建瓴。 “优良的环境对于我们河东省推动旅游业，服务业，绿色产业等相关产业的发展有着巨大的推动作用，这些都是朝阳产业无烟工厂，是未来经济发展的必不可少的补充，你们环境保护厅也要摒弃应对上级环境保护部门巡视检查的想法，转变思路，在保护河东绿水青山的同时，大力发展环保经济。” “书记说的确实在理，让我有醍醐灌顶的感觉。”刘江海连连点头。 ......... 羊州市被环境保护部门点名提出整改的是雨污分流。 环境保护部巡视组发出通报之后，省环境保护厅也发出了相同的整改通报。 雨污分流说起来很简单的四个字，但要真做起来，却是伤筋动骨的一件大事。 新城区不存在这个问题，主要是老城区。 羊州市的常住人口约2000万人左右，老城区占据了一半左右的人口，有三个区，在雨污分流方面，历史欠账十分严重。 启动雨污分流改造的话，投入的资金大，经历的时间长，对羊州市本就拥堵的交通更是雪上加霜。 对于这次整改，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顾涌是极为抵触的。 但环境保护部和省环境保护厅的整改意见，羔州市委、市政府又不得不重视。 思来想去，他还是决定召开常委扩大会议，讨论羊州市的雨污分流改造工程。 羊州市委常委扩大会就是在这样的特殊情况下召开了。 参加今天常委会的，除了市委常委外，还有分管环境保护的副市长夏东风、市环保局局长苗江、市财政局局长姚清明、市公安局交警支队支队长薛洋、市城市规划局局长赵亮亮。 今天的议题只有一个，就是羊州市的雨污分流问题。 每个与会者的面前都摆了一份厚厚的文件：《羊州市雨污分流整改实施细则》。 第1480章 当惊受怕的夏东风 顾涌端坐在会议桌首位，指尖轻轻叩击着面前那本厚实的《羊州市雨污分流整改实施细则》，目光缓缓扫过在场众人，沉声道： “雨污分流这项工作，于我们羊州而言，是绕不过去的坎。它不仅关乎渚江沿岸水质改善，更能有效减少城市内涝，长远来看，对提升市民生活质量、优化城市生态环境有着不可估量的意义。” 他顿了顿，微微皱起眉头，语气里添了几分凝重：“但大家也都清楚，这绝非易事，堪称一项艰巨的系统工程。资金投入巨大，工期漫长，施工期间必然会给本就拥堵的交通雪上加霜，对市民日常生活也会造成不小的影响，说是吃力不讨好也不为过。” 说到这儿，顾涌挺直了脊背：“可再难，这事儿也势在必行！我们身为城市管理者，不能只看眼前的困难与阻力，要着眼于羊州的未来。渚江是羊州的母亲河，水质改善刻不容缓；频繁的内涝问题，也严重制约着城市发展。雨污分流不仅是环保要求，更是城市可持续发展的必然选择。” 顾涌说的这些都是明面上的话，他旋即话锋一转，说出了自己真实的想法。 “但同志们，但我们也得把账算清楚咯————按这份整改意见，三年砸1200多亿！这可不是小数字！是要这么多真金白银填这个无底洞的！” 他重重的叹了口气。 “三年工期，老城区半数道路得掀了重修，交通瘫痪成什么样？商户关门、市民骂娘，到时候社会矛盾全往咱们头上砸！更别说协调部队、通信部门骂各部门。” “上面动动嘴，下面跑断腿，整个羊州都得伤筋动骨。” “我看，与其搞这种劳民伤财的大动作，不如换个思路——挑几个重点区域试点，做做表面文章应付过去。老城区那些老旧管网，能修就修，实在不行就维持现状。诸江水质现在也是国家二级水质标准，急什么？内涝，一年不也就几场暴雨？有些时候几年还碰不到一次。”他的声音压低，带着几分阴鸷：“咱们得学会‘实事求是’，量力而行。” 花小钱办大事，应付上面。 顾涌也知道，羊州的城建不差的，一线城市难道是白给的？ 老城区的雨污分流问题不仅仅是羊州市，全国哪个城市没有？ 不是有城市的排水系统还是宋代就留下来的，难道你和我说也来个雨污分流，这不是扯淡么？ 书记是这个态度，市长宋天林当然更求之不得。 现在发展经济才是第一位的。 在河东省内有一点比较尴尬的是，同为一线城市，省城羊州的gdp没有沿海市高。 老大比老二厉害。 作为市长。宋天林一直想赶超进位。 gdp超过沿海市一直是他梦寐以求的。 而且前有狼后有虎。 原先一直排在大华夏“第四城”的羊州市，已经在去年被山城市超越，从“第四城”变成了“第五城”！ 宋天林急呀。 顾涌的话，正中宋天林的下怀。 实际上，羊州市被山城市超越，宋天林急，顾涌更急，这也是他不想大规模启动雨污分流的原因。 宋天林微微欠身，率先打破短暂的沉默："顾书记这番话可谓一针见血。我完全赞同！雨污分流工程牵扯的资金、人力、民生成本确实超乎想象，咱们作为父母官，必须得把群众的实际利益摆在首位。" 他拿起面前的水杯轻抿一口，续道： "当下经济形势瞬息万变，兄弟城市都在你追我赶。咱们羊州去年被山城弯道超车，这不仅是gdp数据的波动，更是城市综合竞争力的直观体现。作为市长，我比任何人都清楚肩上的担子有多重———如何稳住基本盘、实现产业转型升级、让羊州重回第四城的宝座，这才是当下最迫切的任务。" 说到此处，宋天林将文件夹轻轻合上，语气放缓："当然，雨污分流也并非完全不做。我的建议是采用重点突破+动态优化的策略：先选取几个基础条件好的小区试点，形成可复制的经验；老城区管网改造以应急修缮为主，优先保障排水功能。咱们羊州的城建基础本就扎实，渚江水质也维持在二级标准，完全可以用更经济高效的方式完成任务。" 他望向顾涌，眼中闪过默契的笑意："我们要在有限的财政盘子里算好账，把钱花在刀刃上。相信只要找准平衡点，既能守住生态红线，又能为经济发展腾出更多资源，这才是真正的实事求是。" 副市长夏东风不是常委，但他分管环境保护，而且关于羊州市的雨污分流改造计划已经上报给了省政府和省环境保护厅，方案已经获得了省政府和省环境保护厅的同意，这样一来，算不算阳奉阴违？ 他有些担心的说："顾书记、宋市长，二位领的思路确实更贴合实际，但..........." 他顿了顿，将省政府批复文件的扉页转向众人，"咱们的雨污分流方案上个月刚获得省厅正式批复，省环保厅张厅长在会议上特别强调，这是一把手工程，要求各地级市必须保质保量推进。" 他的语气里还是忧虑。 "现在突然改为试点应付，省厅那边怕是不好交代。尤其是环境保护部环境保护巡视组，刚对河东环境保护问题进行了问题反馈，省政府、省环境保护厅也在落实整改.........咱们如果改变方案，会不会被定性为选择性落实政策？" 夏东风的目光扫过宋天林紧锁的眉头，继续说道："而且文件抄送了省委、省政府，一旦被省委、省政府认定存在敷衍整改，恐怕会引发更大的风险，我听说上次环境保护部召开华夏环境保护厅局长工作会议，我河东省环境保护厅的刘厅长在会上受到了环境保护部领导的点名批评。" "我分管环保这些年，太清楚生态考核的分量了。现在环保督察组每三年一轮，要是因为这次调整导致渚江水质反弹，下一轮督察组进驻，咱们羊州恐怕会成为典型案例。"他望向顾涌，眼中满是忧虑："能不能先向省厅申请方案调整？就算要改，也得有个正式批复作为依据啊。" 夏东风比谁心里都清楚，这要是上面一板子打下来的话，第一个就是打在他的屁股上！ 第1481章 还是小范围内试点 分管副市长的讲话引起了市环保局局长苗江的共鸣，他的担心和夏东风如出一辙。 不管是环境保护部还是省委、省政府，只要问起责来，他这个环境保护局局长都是难辞其咎的。 借着夏东风的“东风“，他壮着胆子说： "夏市长说得句句在理！上个月省厅批复文件下达时，刘厅长专门打电话叮嘱我，羊州作为省会城市，必须起到示范作用。现在突然缩水成试点应付，这..........到时候我们环保部门不好应付啊。" 他翻开案头的整改台账说： "各位领导看看，光是去年，渚江流域就收到环境保护部巡视组三次督办函，现在好不容易通过系统改造把水质稳定在二级，一旦施工缩水，雨季排污口溢流问题必然反弹。到时候环保部回头看督察组再来，咱们拿什么交差？" 苗江的目光扫过顾涌、宋天林紧绷的下颌线，声音不免有些惶恐： "更要命的是，去年羊州环保考核排名倒数，刘厅长在部里会议上被点名批评，现在整个华夏上上下下都在搞环保攻坚年。咱们要是这时候打折扣，部里、省里到时候会不会把羊州当成反面典型？我这个环保局长无所谓，但真要连累市里被约谈、干部被问责，这责任我们环保局可担当不起........" 他这个小环保局局长在今天的常委会上多少有些憋屈。 人轻言微呀。 他也知道，他的提法和市里面的施政方略完全是背道而驰的。 书记和市长的想法是大干快上，以gdp论英雄，只要能实现经济增长，用什么手段方式都可以。 夏东风和苗江的发言让顾涌的心里很不爽。 感觉他们多少有些在拿着鸡毛当令箭。 天天省厅省厅的。 省厅才不过是一个正厅级职务而已。 我还是省里的领导，副省部级呢！ 顾涌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手会议室里的空气仿佛凝结，他直直地盯着夏东风和苗江，语气冰冷而又严厉： "东风同志！苗江同志！你们到底是在为羊州的发展考虑，还是在为自己的乌纱帽着想？天天把省厅挂在嘴边，省厅能给羊州带来gdp增长吗？能让羊州的老百姓口袋鼓起来吗？" 此话一出，让常委会上的所有人心里都一颤。 书记这话已经说的很严厉了。 "我看你们是被环保巡视组吓破了胆！现在是什么时候？是羊州奋起直追的关键时期！去年被山城超越，我们的脸都丢尽了！如果还把精力放在那些无关紧要的环保细节上，羊州永远只能跟在别人屁股后面！" 顾涌目光灼灼的扫视着全场： "环境保护是锦上添花，经济发展才是雪中送炭！没有经济基础，拿什么搞环保？拿什么改善民生？环保部门不是用来拖后腿的！要是因为你们的畏缩不前，阻碍了羊州的发展大计，我第一个不答应！" 夏东风和苗江的心剧烈的收缩了一下，冷汗都冒出来了。 书记的这个帽子扣的太大了，好像自己再坚持下去，就是整个羊州市经济发展的罪魁祸首，是扬州市的最的，这个帽子自己可hold不住！ "我再说一遍！必须把思想统一到市委的决策上来！谁要是在这个关键时候掉链子，搞小动作，别怪我顾涌不讲情面！今天的会议不是来讨论要不要改方案的，而是要研究如何用最小的代价，实现最大的经济效益！” 夏东风和苗江面面相觑。 感觉现在就像两只在风箱里的老鼠，两头受气不说，还里外不是人！ 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宋天林对书记的提法十分赞同，环保重要，但gdp更重要。 天天盯着环保，经济肯定会出大问题的！现在国际经济局势那么复杂，这个时候天天说环保，绝对不是一个好的时机！ 现在羊州市的当务之急是什么？ 现在全球都在经济衰退，当务之急是一心一意抓经济，这才是趋势，环保是要搞，但不是现在！ 如果把主要精力放在雨污分流上，不要说赶超进位了，弄不好今年的经济数据肯定很难看，gdp呀，到时候又怎么向省里交代？ 宋天林这时候说话了。 "顾书记这番话，字字都是羊州发展的血泪教训！看看现在的国际形势———美丽国连续加息，全球供应链断裂，贸易壁垒越筑越高，周边国家都在搞产业内迁！这时候我们还守着环保文件咬文嚼字？" 他抓起遥控器按下激光笔，投影幕布上瞬间跳出一串刺眼的数字： "各位请看，今年一季度沿海市gdp增速8.7%，山城更是突破9%！再看看我们———6.2%！连全省平均水平都没达到！" 红色折线图像一把利刃，割裂了会议室的寂静。 "夏东风同志，苗江同志，"宋天林的声音突然放缓，"我理解你们怕担责，但守着二级水质标准就高枕无忧了？羊州市的雨污分流工程又不是不搞，只是改变一种形式————从大步快跑变成小步慢跑，更稳健一些而已。" 他端起面前的茶杯喝了一口，语重心长的说： "我们现在不是搞学术讨论的时候！环保巡视组留个报告，拍拍屁股走了，可经济危机可是天天都在眼前———如果因为死守环保教条，让羊州错过这波经济发展浪潮，以后我们拿什么跟子孙后代交代？" 宋天林转向顾涌："我完全支持书记的决策，一切以经济建设为核心，雨污分流必须为发展经济让路！" 书记、市长都是这个态度，夏东风和苗江哪里还再敢发声？ 除非你不想干了。 最终是常委会投票决定。 夏东风和苗江连投票的资格都没有。 最终羊州市通过的雨污分流整改方案和上报给省委、省政府以及环境保护厅的方案大相径庭。 在羊州市部分老旧小区先期开展雨污分流工作试点，形成经验并成熟后逐步在全市推广。 对外美名曰“小步快跑，稳步推进”........... 第1482章 熊天高方学明涉案 沿海市廉政教育基地的软包内，易胜已经同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洪涛“同呼吸，共命运”三天了，洪涛几乎成了“三陪”：陪吃、陪喝、陪住，当然，虽然在一个房间里，住是分床的。 把易胜关在沿海而非省城羊州当然是出于保密需要，也是以防万一。 毕竟他深耕公安系统，手下还是有一些弟兄的，万一有人做出不理智的行为呢。 省纪委要对付易胜当然有1000种办法，到了第三天，自认为可以做到“威武不能屈，富贵不能淫”的易胜终于还是举手投降了。 “洪主任，我说.........我什么都说............”说这话的时候，易胜已经有气无力了。 人能扛凭的是一口气，气泄了，自然斗志全无。 这时候的易胜精气神也没了，人也突然间一下子就苍老了许多，前两天还炯炯有神的眼睛瞬间没了光泽。 洪涛说：“你也是个警察，早就和你说了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现在的选择是对的，识时务者为俊杰———不过我还是挺佩服你的，在我手下能挺过三天的，你是第一个！说明你还是一条汉子。大家都是聪明人，我们想要什么你心里比我们更清楚，既然决定坦白了，就不要再藏着捏着了。” “我收的钱、我送的礼我都用本子记着了，就在二楼客厅沙发后面的地板下.........”易胜一脸颓丧。 “都在那上面了吗？” “都在.........” “那这一次海洋捕捞、异地执法又是谁的主意？” “是我的主意........但市里面明确要求我们公安系统一年完成罚款1.2亿，我们也是没有办法.........” 洪涛还想再问，一听已经传来呼噜声了。 他不禁暗戳戳的笑了。 易胜确实被他折腾的不轻，要不然像他那样铁打的汉子，怎么可能会扛不住？ 算了，就让他好好的休息会吧。 专案组的人马上去了河滨易胜的住处，他果真没有撒谎，在2楼客厅的沙发下面，找到了那本本子。 本子很快送到沿海市廉政教育中心。 洪涛打开本子一看，上面记载的可详细了。 谁给他送过什么礼物，多少钱，还一个派出所所长是多少，提拔一个公安分局的局长收多少——— 甚至他和哪个睡过觉，对方和他睡觉的目的是什么，都写的一清二楚。 真的应了那句话：好记性不如烂笔头！ 这一下，整个河滨公安系统都慌了。 那些给易胜送过礼的，通过送钱送物当上公安局分局长、派出所所长，还有为了达到个人目的和他睡过觉的，都被“请”到了省纪委调查组接受调查。要求他（她）们主动交代易胜的问题。 据河东省纪委调查后来统计，这本本子上受到牵连的河滨市公安系统有。有4名县公安局局长或分局局长、22名基层派出所所长，其中有13人被移送到司法机关接受处理。 本子上的内容当然不仅仅是这些。 除了记录人家向他行贿送礼之外，也包括了他对外面进行行贿。 易胜所收的钱，基本上用在了这个上面。 这上面有几个大人物。 一个是已经落马的原省公安厅厅长，向其行贿的金额超过1800万元，，另外两个就是现任河滨市委书记熊天高、市政法委书记方学明。 根据本本上的记录，向熊天高的行贿金额超过了2500万，向方学明的行贿金额超过了1500万！ 又是新的线索。 因为又牵涉到了一位市委书记，一位市政法委书记，洪涛是然不可能擅自处理，马上赶回省城羊州，向省纪委书记曾国伟汇报。 曾国伟一听，事关重大，马上召开省委常委会议讨论研究，一次同意，立即对河滨市委书记熊天高、政法委书记方学明采取留置审查措施。 在对熊天高、方学明正式采取留置审查措施前，还要经过河东省委常委会的批准。 曾国伟第一时间打电话给书记徐雨萌。 “书记，易胜的案子有了最新进展，需要马上向你进行单独汇报。” 徐雨萌马上就猜出来，肯定牵涉到更高级别的干部。 河滨市公安局敢如此为所欲为，背后肯定有人支持！ 几十分钟后，曾国伟就来到了徐雨萌的办公室。 徐雨萌看见曾国伟来了，马上放下手里的文件，起身和曾国伟握手。 “ 国伟同志，纪委的同志们辛苦了———易胜那边是什么情况？” 曾国伟坐下后汇报说：“是这样的，我们省纪委专案组在对易胜的调查中。从他那查到的一本小本子，上面详细记录了他受贿和行贿的人员名单，当初他为了当上河滨市副市长和市公安局局长，曾经想，市委书记熊天高、政法委书记方学明分别行贿了2500万元和1500万元，证据确凿，刚才我们省纪委已经召开了常委会，决定依法依规对熊天高、方学明采取留置审查措施，希望省委立即召开常委会，批准省纪委常委会的决定。” 徐雨萌听了虽然有些意外，但也不是特别的吃惊。 这些年，腐败案呈现了一个新的特点，就是一个地方只要有一名主要的干部落马，几乎就是塌方式的，拔出萝卜带出泥，一下一大片。 对腐败分子还有什么情面可讲的？ 徐雨萌当即点头，毫不犹豫的说：“我马上召集常委们召开常委会，国伟同志，就由你向常委们介绍一下易胜案的最新进展。” 河东省委再次召开紧急常委会。 常委会上，曾国伟向常委们详细介绍了一生案的最新进展，以及河东省纪委常委会的意见，希望常委们立即同意对熊天高、方学明采取留置审查措施。 能上这个常委会讨论，实际上已经宣布了熊天高方、学明仕途的终结，哪个常委会糊涂到在常委会上公然包庇两个腐败分子呢？ （上午有一个重要的活动，中午的会推迟到晚上一起发，抱歉！另外书记们还是帮忙继续点赞、催更和评论以及用爱发电，感谢书记们的大力支持！” 第1483章 整改敷衍明哲保身 所有的常委无一例外的同意立即对熊天高和方学明采取留置审查措施。 只是郭华的心里多少有些慽慽！ 这熊天高就任河滨市委书记，是他当初向省委推荐的———识人不行还是遇人不淑？ 自己向省委推荐的人怎么那么多的腐败分子？ 易胜被抓，熊天高和方学明已经心惊肉跳了。 易胜虽然被关在沿海，他们还是想方设法的通过各种途径打听他的消息，根据沿海市那边传来的消息，听说易胜十分强硬，心里总算踏实了不少，如果易胜那边能扛住的话，那么他和方学明两个就没什么事了。 心里还是忍不住多念了几声阿弥陀佛，求大慈大悲的菩萨保佑。 但她最担心的事还是发生了。 易胜被带走调查的第四天，省纪委第一监督检查室主任陈明敏来到了他的办公室，宣布省委的决定，对其采取留置审查措施，熊天高知道，易胜终究还是没有扛过去！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不为。 同一天被带走的，还有河滨市政法委书记方学明......... 羊州市环保局雨污分流新的方案上报到河东省环境保护厅的时候，刘江海吃了一惊。 这和当初那份全面整改的方案简直大相径庭。 刘江海看出来了，这摆明就是应付。 他赶紧让羊州市环保局局长苗江来自己办公室。一见面他把羊州市的新的雨污分流方案往苗江面前一推，声音里裹挟着压抑不住的火气，责问说：“苗江，你告诉我，这就是你们羊州的整政方案？和最初那份全面整改计划比起来，简直是换了副皮的敷衍！” 他越说越生气。 “你说你知道这份方案？好，那我倒要听听，这种避重就轻、漏洞百出的东西，是怎么通过你们局里层层审核的？” “你以为环境保护巡视组是吃素的？拿着这种东西去交差，到时候巡视组问责下来，整个河东省环保系统都要跟着背锅！苗江，雨污分流是政治任务，是扎扎实实的整改！不是让你们搞这种自欺欺人的把戏！今天你必须给我一个解释，不然这方案，谁出的，谁负责！” 苗江也是有苦难言。 看刘江海已经把火发完了才说：“刘厅长，这次这个新的雨污分流整改方案，是整个市委常委会上作出的，顾书记亲自拍的板，我和夏市长是反对的，但是没用。” 苗江这么一说，刘江海也有些无语了。 他也知道，苗江夹在中间挺难办的。 不要说苗江了，他自己都觉得挺棘手。 顾涌是省委常委，省里的领导，刘江海自己都发愁：这件事到底该怎么弄？ 照着这个计划整改，环境保护部巡视组“回头看”的时候肯定是通不过去的。 刘江海很明显的就已经感觉到了，现在河东省的整改情况成为了杜部长和安部长的重点关注对象，鸡蛋里面都恨不得挑点石头出来，更不要说这份真的存在很大问题的整改措施了。 肯定要向省里汇报。 汇报也挺麻烦，分管环境保护厅的是副省长谢欢，谢欢还不是常委，在省里面的排名还没有顾涌髙，但程序就是这样，如果因为这件事直接去找书记徐雨萌的话，谢欢和省长郭华肯定心里都不爽。 越级汇报，官场大忌。 “行，这份报告先放这里吧，我先去向谢省长汇报一下，看看谢省长怎么说。 他拿着这份羊州市的雨污分流改造方案，去找副省长谢欢。 “谢省长，这是羊州市新的雨污分流改造方案，请您看看。” 在领导面前先不说自己的判断，让领导自己决断，他相信以谢省长的智慧，不可能看不出里边的问题了。 果然，谢欢越看眉头越皱。 大家都是明白人，说是先行先试，拿几个小区做试点，摆明了是不想花大价钱和花大力气改造雨污分流，拿这几个小区糊弄省里和环境保护部。 看完了，他把这份材料往办公桌上一放，不无揶揄的说："刘厅长，你数数，这方案里带计划、拟议字眼的有多少处？全是模棱两可的空话———最可笑的是这个试点先行，合着全市整改就靠三个小区了？" 刘江海小心翼翼的说：这个———我也问过扬州市环保局局长苗江了，舍弃原先上报的方案，用这个新的方案来代替是顾书记的意思，他和夏市长是明确反对的，那您也知道的，顾书记是常委..........” 谢欢靠在皮椅上，指尖有一下没一下敲着扶手，办公室里只听见时钟滴答作响。良久，他扯出一抹苦笑："顾涌是常委，胳膊肘往里拐，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啊。"说着抓起方案，漫不经心地卷成筒，"试点就试点吧，先让羊州折腾去。" 他把文件随意丢进文件筐，语气突然变得轻描淡写："刘厅长，让苗江把反对意见形成书面材料报上来，咱们按程序走完。至于整改效果........." 话音一顿，谢欢起身拉开窗帘，刺眼的阳光涌进来，映得他的影子有些模糊，"巡视组要真查出问题，板子也打不到咱们头上........." 转过身时，谢欢脸上已挂上职业性的微笑： "你按流程把材料转给郭省长，抄送我一份。咱们做好分内事，剩下的，就看上面怎么定了。" 说罢摆了摆手，又坐回办公桌前，开始处理其他文件，仿佛方才的讨论从未发生过。 世界真奇妙。 刘江海突然有些明白谢省长的用意了。 有些时候以退为进也不失为一种好的策略。 或许谢省长的处置方式才真的是最好的，人家能坐上副省长还真不是白坐的，确实有值得自己学习的地方......... 第1484章 青去城栖党困求变 徐雨萌稍稍有空的时候，还是经常会去乌泥村，经常去王友田的菜地。 王有田的菜地里的菜已经长势喜人了。 碧绿的生机肆意蔓延。 油麦菜叶片舒展如翡翠羽翼，表面凝结的晨露在阳光下折射出细碎光芒，轻轻一碰便滚落泥土；菜心挺直腰杆，顶端抽出的嫩黄花穗在风中轻轻摇曳，招惹来几只蜜蜂嗡嗡盘旋。 一排排整齐的生菜像碧绿的小圆盘，层层叠叠地挤在一起，叶片上细密的纹路清晰可见，泛着新鲜的光泽。 看来王有田真的是改掉了懒惰的毛病，对这片菜地下了功夫。 省文物局、省旅游局租用了村委会的两间办公室，对村后的卧龙山进行细致的考察规划，准备将其打造成世界文化遗产公园、同时，未来申报5a景区。 书记都看好这里当然不能扫了书记的兴，而且这里确实挺有开发价值。 乌泥村的“围炉夜话”也引起了省委宣传部的重视。 虽然是百万干部下基层，书记下基层的点宣传部自然须更加关注。 书记发现南明绍武帝墓以及南明最后的都城都是值得大书特书的。 但这些都不是“典型”。 属于无巧不成书。 无法形成“典型”推广。 书记对乌泥村的“围炉夜话”推崇有加，这让很有政治站位的宣传部部长王泰山眼前一亮！ 省委宣传部完全可以根据乌泥村的“围炉夜话”进行深入发掘，把这一做法向全省推广。 宣传部的秀才们对污泥村的“围炉夜话”进行了精炼和概括，即“五个桥梁”： 一是“围”出了村民们人与人之间的感情桥梁； 二是“围”出了基层的稳定的桥梁； 三是“围”村民们谋求发展的桥梁； 四是“围”出了村民们希望的桥梁” 五是“围”出了村民们和谐的桥梁。 五个“桥梁”的论述也获得了省委书记徐雨萌的高度赞同，经宣传部这么一总结，看上去平常普通的乌泥村“围炉夜话”，瞬间变得高大上。 “书记，月底马上要召开全省宣传部长会议，乌泥村的‘围炉夜话’将作为典型向全省推广。”借着汇报工作的机会，王泰山向书记汇报说。 “为什么非要等到月底的全省宣传部长会议呢？未免太形式主义了———既然乌泥村的‘围炉夜话’有推广价值并已经形成经验，宣传部现在就可以推广吧？” “那下午我就签发。”王泰山马上说。 徐雨萌除了参加乌泥村的围炉夜话外，还参加了乌泥村党支部的民主生活会。 委书记参加村里的支部会议，让村支部江松书记瞬间紧张起来。 他抬头望向端坐在党员中的徐雨萌，深吸一口气才开口说道："徐书记，今天您能亲临我们乌泥村支部民主生活会，这是我们村支部的光荣。您在百忙之中抽出时间，不仅是对我们基层党建工作的重视，更是给我们这些扎根乡土的党员们送来最宝贵的指导。" 他顿了顿，"这段时间，咱们村借着围炉夜话的东风，处处都在发生变化，今天这场民族生活会，既是向您汇报工作，更是恳请您给我们把准方向、敲打不足，让我们往后的步子能迈得更稳、更踏实！" 江松的这些话很官方，没办法，省委书记来了，总要说一些官面上的话。 徐雨萌微微一笑，目光扫过会议室里略显局促的党员们，语气温和又不失恳切： "江书记的讲话我可不太赞成啊，同志们，我今天把省委书记的头衔留在了村口，只带着党徽来报到，我今天和大家一样，就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党员，咱们这场民主生活会，不搞你讲我听的汇报会，也不做我说你记的指示会。" 她将笔记本摊开放在膝头，"我就是想和大家唠唠真心话———比如党员带头遇到过哪些难处？卧龙山开发规划里，大伙觉得哪些地方还得再商量？甚至我们乌泥村未来该如何发展，都能摊开来说。" 她伸手虚按想要起身汇报的老党员："不用紧张，批评与自我批评不是挑刺儿，得把问题晒在明处，才能找到好法子。今天咱们不谈成绩，只谈不足，我先起个头———我发现今天来参加民族生活会的党员，除了江书记是30岁之外，大部分都是上了年纪的老党员、老同志，明显的存在着新鲜血液不足———比如说如何吸引年轻人加入我们的党组织，就是一个很好的话题，所以同志们别把我当客人，把问题、意见都抛出来，咱们一起敞开了聊。" 虽然书记嘴上说是以一个普通党员的身份来参加今天的民主生活会，但实际上，谁的心里都不可能把徐雨萌当成一个普通的党员。 毕竟省委书记的身份就在那里放着。 如果你真把徐书记当成一个普通党员，那就未免太幼稚了。 就像刚刚徐雨萌抛出的这个话题。 当然是有的放矢。 现在农村里的年轻人对入党不感兴趣，已经严重影响了农村基层组织建设。 徐雨萌也希望借同乌泥村基层党员接触的机会，发现农村年轻人不想入党的真正原因，发现问题，从根本上解决问题。 现在这个问题已经引起了河东省委、省委组织部的重视。 知道书记的真实意图后，这个民主生活会反而好开了。 书记提出的这些问题，作为村党支部书记的江松心里当然比谁都清楚。 他稍稍犹豫了一下，然后小心谨慎的说：“书记，不瞒您说，随着现在经济的发展，我们村里的大量年轻人都已经进城去做生意、或者务工了，他们的生活环境其实已经半脱离这我们乌泥村了，虽然户口还在我们乌泥村，其中有不少人已经在城里买了房，甚至孩子都已经接到那边上学去了，只有在重大节日或者重要事情的时候才会回村里一下，你说这些年轻人是我们村里的人，确实是，但你要说不是我们村里的人，也确实不是，他们就像存在于村里和城市之间的真空。” 江松如实说。 第1485章 讨论基层支部问题 徐雨萌点了点头，江松的话确实说的一点都没错。 自己下基层了你就会发现，基层党组织的建设并不像组织部汇报的那么光鲜亮丽———甚至有点百孔千疮的感觉。 得到了书记的肯定，江松说话的胆子也就大了起来。 “现在的农村党员年龄越来越大，必然面临老龄化和空心化的问题，如果新鲜血液不能及时补充进来，上次以往农村基层党支部的战斗堡垒作用将无从谈起。”江松说出了自己最担忧的问题。 “那江书记，你觉得该如何解决这个问题？” 徐雨萌觉得江松肯定是考虑过了的。 “我觉得主要还是要从两个方面考虑，第一个还是得发展农村经济，村集体强了，村里能赚到钱了，谁还愿意背井离乡去外面赚钱？这样就能留住年轻人，而且村支部对年轻人的吸引力就大了。我去过一些经济特别发达的村，他们的村支部就不存在这个问题，人才济济，不少刚刚走向社会的年轻大学生。” “嗯，这是肯定的。” 村集体强了，不但可以留住本村的年轻人，甚至还可以吸引外面的年轻人进来，村一级党支部想吸收新鲜血液，自然就没有问题。 “那以乌泥村目前的情况，又该如何破局？”徐雨萌饶有兴趣的问。 “我觉得尽快建立流动党支部，或者流动党小组。”江松说。 徐雨萌满意的点了点头。 思路决定出路，建立流动党支部的想法，徐雨萌觉得可以一试。 “关于在外出务工人员中建立流动党支部的问题，我看省委组织部和市委组织部可以在乌泥村先行先试。”徐雨萌在觉得可行的方法上从来不含含糊糊。 江松是驻村书记，不是土生土长的乌泥村人。 其实这几天徐雨萌不仅仅只呆在乌泥村，也去了周边的几个村子，她突然向江松提出了一个很尖锐的问题： “小江书记，除了你说的这些问题之外，在发展和吸引年轻党员上，会不会还存在着第三种问题，比如说村支部书记有私心？我看不少村的村支部书记，普遍都已经50多60多了。” 江松马上明白了书记的潜台词。 经过这一段时间的接触，他知道书记是个喜欢听真话的人，虽然只是一个小小的村支部书记，他现在也已经敢在书记面前说真话了。 "徐书记，您提到的这个问题确实存在。有些村支书潜意识里把党支部当成了自留地，认为年轻党员尤其是能力强的人进来，会动摇自己的话语权。他们宁愿选择文化水平低、缺乏主见的村民发展入党，甚至优先吸纳自家亲戚，形成家族式管理。" 他深吸一口气继续说道："据我所知，有位村支书任职二十多年，村里近五年发展的12名党员里，直系亲属就占了8个。更离谱的是，去年镇里下达的发展大学生党员指标，他以年轻人不安心务农为由，硬是拖到指标作废。这种现象看似是个人私心作祟，实则折射出更深层次的问题。" "一方面，这些村支书普遍缺乏现代治理理念，把基层组织当作维持个人权威的工具，担心新力量冲击自己的一亩三分地；另一方面，部分地区考核机制不完善，对村支书的监督流于形式，导致一言堂现象滋生。有些村支书甚至认为，只要按时完成上级任务、不捅娄子，发展党员的事可以灵活处理。" 江松往前倾了倾身子，语气变得激动起来："更严重的是，这种做法形成恶性循环。优秀年轻人看不到上升通道，纷纷选择离开；而近亲繁殖的党员队伍缺乏活力，遇到产业发展、矛盾调解等实际问题时，既拿不出创新思路，也难以服众。长此以往，基层党组织就成了空架子，党在农村的执政根基也会被动摇。" 看来这位年轻的村支部书记还是考虑了很多问题的，觉得是个可塑之才。 这样的人留在村里当支部书记有些可惜了，应该去更大的平台。 等期满后和组织部部长曹武昌说说，让他去干部一处？ 汪松不知道的是，书记的这次蹲点，已经悄然的改变了他的仕途！ “那你觉得该如何改变这种状况？” 同样是村支部书记，徐雨萌觉得汪松这样的基层党支部书记更有解决的方法，解决起来也更接人气。 见书记不停的提出问题，汪松也越回答越有信心了。 "我认为必须三管齐下。首先要打破家长制的权力垄断，建立科学的考核淘汰机制。现在不少村支书把职位当终身制，建议将党员发展质量纳入考核，比如设定年轻党员占比、学历层次等硬指标，对连续两年未完成指标、近亲入党比例过高的干部启动诫勉谈话，甚至调整岗位。" 他伸手比划着："其次得畅通监督渠道。很多问题不是村民没意见，而是反映无门。可以推行阳光党务，在村务公开栏、村级微信群定期公示党员发展流程和名单，设立县乡两级直通举报电话，让群众敢监督、会监督。上次走访时，有村民悄悄跟我说，想反映问题又怕被村支书穿小鞋，这种顾虑不消除，监督就是纸上谈兵。 说到这，江松端起茶杯抿了口凉茶，继续分析："最后还得加强培训赋能。有些村支书并非主观想搞一言堂，而是真的不懂现代治理方法。建议每年组织村支书到先进地区观摩学习，开设基层党建、乡村振兴等专题培训班，让他们亲眼看到开放包容的党组织如何凝聚人才，主动和返乡创业青年结对，把年轻人培养成入党积极分子，这种经验完全可以借鉴。 他顿了顿，语气诚恳："当然，解决问题不能只靠约束，也要给村支书合理激励。对那些主动培养年轻党员、班子建设成效显着的干部，在评优评先、待遇保障上给予倾斜，让他们看到培养接班人不是自断后路，而是为乡村长远发展打基础。” 徐雨萌听了感觉豁然开朗。 看来今天应该带上组织部部长曹武昌，让他也听汪松的这番见解！ 第1486章 贪念作祟仕途蒙尘 羊州市委。 市委书记办公室内。 书记顾涌正在认真的批阅文件。 在整个河东省委常委里，除了书记徐雨萌，就数他最年轻了。 放眼整个华夏，他也是算比较年轻的副省部级干部，虽然羊州市的经济在省内排在第二，那是有一个神一样的沿海市的存在，在华夏，羊州依然是一颗耀眼的明珠，谁都看好他的仕途。 看目前的情形，省长郭华干完这一届后，基本上是要退居二线。 河东省有些特殊，和其他省份有些不同。 其他省份省长如果不是空降的话，基本上会从省委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里面提拔，但河东省除了省委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之外，同样是省委常委的沿海市委书记和羊州市委书记，也是省长的有力竞争者。 提拔沿海市委书记和羊州市委书记担任省长已经有过先例。 如果从市委书记里面选，那么，他的竞争对手就是张长江。 要命的是，沿海市的经济总是压着羊州市一头，这让他总有不好的感觉，到时候zong央在确定河东省长的时候，会不会把这当成一种最重要的考量？ 而自己的优势只是年轻。 但年轻是把双刃剑啊。 比如说你可以再等等.......... 这也是为什么顾涌一直比较焦虑的事。 只要把羊州市的经济发展上去了，然后自己的年轻优势也就体现出来了，同张长江的竞争，自然而然的就处于优势地位。 越想到这，他的心就越着急。 现在是唯gdp论成败啊。 当然还有一个很重要的原因，那就是省委书记徐雨萌。 她爸爸是徐远舟，她自己是居委会成员。 她肯定是还要再进一步的。 她肯定也和自己一样，希望河东省能够拿出一份亮眼的成绩单，为自己争取政治筹码。 所以说来说去都逃不过那几个字：gdp！ 所以一切通通让路。 经济发展了才是王道！ 在他桌上审阅的，就是新的羊州市污水分流改造计划。 按照这份计划，只对三个老旧小区先进行雨污分流改造。 边上是那份最先的。 也就是那份需要耗资1200多亿、对半个羊州市都要进行开膛破肚的雨污分流改造方案，他冷冷地笑了笑，把这份雨污分流改造计划随手扔进了边上的废纸篓里。 去他娘的改造！ 秘书李清 走了进来，轻声轻语的对顾涌说：“晚上7:30，市政公用集团的吴化冰吴董想约您吃个饭，主要是谈污水分流改造的事。” 因为羊州市是副省级城市，市委这里不像一般的城市叫市委办，它和省里面一样也叫办公厅，李青清就是羊州市委办公厅副秘书长，副厅级秘书，他这个秘书妥妥的高配的。 顾涌放下手里的文件，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 秘书是自己的心腹，李清尤其是。 和一般的秘书基本上都出自文科不同，李清毕业于财经大学，严格说起来是理工男，理工男的严谨让他和其他的秘书明显不同，深得顾涌的喜爱，成为了他得力的左膀右臂。 短短几年的功夫，跟着顾涌一路高升，爬到了副厅级的位置。 和一般的理工男木讷、不善于表达不同，李清是理工男里的另类，才思敏捷，口才尤其的好，作为办公厅副秘书长，沟通和协调起来如鱼得水。 而且很重要的一点，非常非常懂得察言观色。 顾涌的一个动作、一个表情，甚至连眼神都不用，李清就能知道书记心里在想什么、做什么，把所有的一切安排的如行云流水，妥妥帖帖，明明白白的。 还有非常非常非常重要的一点：李清家里可不是普普通通的人家，是名闻遐迩的华利集团董事长李中华的亲孙子。 华利集团的背景一直很神秘， 据说和华夏的军界、政界、商界都有关系，在中州说起李中华和华利集团，那也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这些年顾涌在仕途上能够顺风顺水步步高升，和李清的爷爷李中华以及他背后的华利集团不无关系。 可以这么说，顾涌就是李中华扶持并安排在体制内的一枚棋子，只是现在还没有到用的时候。 至少要把他推到省部级以上，才开始真正的有利用价值。 所以他和李清的关系，表面上看是书记和秘书，实际上亦师亦友———甚至有兄弟间的那层关系。 多重因素夹杂在一起。 “你觉得要不要见？”顾涌问李清。 在不少重要的问题上，他一般都会征询李清的意见。 “我看可以去！雨污分流工程虽然只有三个小区先行先试，但那也是一个30多亿的工程———10%的话，也有3个亿。” 李清依旧慢言细语，他说话的声音比较偏细，乍一听有点女声，他慢条斯理说话的时候，声音显得更加的柔和，反正顾涌特别喜欢听他这样的声音。 “那你和吴董说一声，7:30我准时去。”顾涌点了点头说。 可以拿三个亿，确实应该去谈一谈。 “好的。”李清说完，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顾涌。 “这是华利集团这个月的分红，老规矩，帮你存在了瑞士银行，总金额是1000万美元。” 这个金额显然让顾涌有些意外：“1000万美元？这个月这么多！” “父亲说这个月生意好，利好的消息也多，华利集团的股票这个月在猛涨，大家股东多分一点很正常。” “不会有什么问题吧？如果万一有什么问题的话，就得不偿失了。”顾涌还是非常小心谨慎的。 “放心，父亲那边那么多的法务，该规避的法律风险都会规避的，华利集团那么大的公司，绝对不会有问题的！” 一个月光分红就有7000多万人民币，这个分红数目也太他妈的恐怖了！爱了爱了！ 第1487章 宴影浮沉权资勾连 李清看顾涌不言语了，继续说道：“书记，现在正是最好的时机，如果雨污分流工程和吴董谈好的话，您又可以多了几个亿的本金，投入的话，收入肯定还会翻倍，现在正是你和沿海的张书记竞争的关键时期，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李清的每一句话总能说到点子上，总能让顾涌的心里翻起波澜。 确实，舍不得孩子套不住狼，人为财死鸟为食亡，搏一把！ 说实在的，这些钱也不是落到他一个人的口袋里。 是要花出去的。 顾涌和其他人的想法不同，钱花出去的才叫钱，留在家里的那就是废纸。 他挺看不起那些贪官的，家里一查多少个亿，跟苦行僧一样的不花，那样钱的意义在哪里？ 花钱为自己铺路，那才是正道。 这个世道有了权就有了钱。 只要自己能够上去了。 顾家将一辈子受人景仰。 权力越大，出事的风险也越小！ 他突然对晚上市政公用集团董事长吴化冰7:30的那场宴请充满期待了。 三个多亿投入到华利集团，下个月又可以多拿很多分红了。 现在正是自己最要用钱的时候！ 晚上的宴请是在一家私人会所里。 顾涌的车子刚到内部专用停车场，一个肚子像怀了九个月孕的中年男人一路小跑着过来打开了车后排的门，别看这人高高大大的，见了顾勇一脸的谄媚。 “顾老板，您的光临，今晚这里蓬荜生辉了啦.......” 这个中年男人正是市政公用集团董事长吴化冰。 当年只是羊州水业的总经理，因为受到了顾涌的赏识，一下子成了市政公用集团的一把手。 市政公用集团在羊州那也是赫赫有名的，集团总资产超300亿元，年产值规模达500亿元，去年该集团中标70个项目，中标总金额达87.5亿元。 控制着两家上市公司。 市政公用集团账上一直有一大笔资金躺在账户上不动，于是在顾涌的授意下翻转腾挪，不少资金进入了华利集团，变相的成了他们的投资。 一个个赚得盆满钵满。 有钱才好办事。 顾漏通过李清在中州金钱开道，搞定了不少的关系。 吴化冰就是顾涌的白手套！ 只是这种方式很隐蔽，一般的人还真看不出来。 顾涌垂眸理了理西装袖口，腕间铂金腕表折射出冷光。他指尖轻点车门边沿，不紧不慢地迈出锃亮的皮鞋，待整个身形挺拔地立在吴化冰面前时，才抬起眼皮睨了眼对方讨好的笑脸。 "吴董这肚子倒是越来越有福气了。"他扯了扯嘴角，似笑非笑的语气裹着上位者的戏谑，皮鞋碾过地面发出"咯吱"一声。 “书记批评的极是！接待太多，好久没有锻炼了，这不该长肉的地方，嗖嗖的长。” 吴化冰有些自嘲的说。 一旁的李清身着深灰色西装，熨烫笔挺的领带紧贴喉结，棱角分明的下颌绷着冷硬线条。他垂手立在顾涌半步之后，脊背挺得笔直，目光如鹰隼般扫视四周，透着经年累月训练出的职业化冷漠。 "顾书记，包间已经备好。"吴化冰弓着腰，殷勤地引着路。顾涌双手插兜，步伐从容地往前走去，身后李清踩着皮鞋亦步亦趋，西装下摆随着步伐带起冷冽的风，宛如藏着獠牙的忠犬，沉默却暗藏威慑力。 包间不大，且装修得极为精致。 和达官贵人吃饭，吴化冰遵循一个原则，不多请的人一个都不多请，范围越小越好。 这也是一种保护。 为了安全起见。 所以包厢里只有四个人。 除了他们仨个人外，还有一位是吴化冰的秘书——许甜甜。 这也是吴化冰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她曾经参加过几次和市委书记的见面，和顾涌也熟，顾涌也对这位吴化冰的年轻漂亮的秘书青睐有加，赞不绝口。 今天晚上许甜甜显然经过了精心的准备。 酒红色真丝旗袍裹着玲珑身段，领口处盘着细密的银线云纹，将天鹅颈衬得愈发白皙纤长。珍珠耳坠随着她躬身行礼的动作轻晃，在暖黄壁灯下折射出细碎光晕。她垂眸时，卷翘的睫毛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樱唇点着复古绛紫色口红，笑起来梨涡浅浅，竟将旗袍的矜贵都衬出几分娇俏。 那双藏在开衩裙摆下的小腿裹着肉色丝袜，踩着三厘米的尖头高跟鞋，鞋跟镶嵌的碎钻在走动间若隐若现。举手投足间既有职场女性的干练，又带着江南水乡的柔媚，倒像是精心雕琢的琉璃盏，精致得让顾涌都有些挪不开眼。 “我们甜甜越来越漂亮了啊。”顾涌微笑着说。 许甜甜双颊浮起两抹醉人的绯红，眼波流转间似春水荡漾，咬着下唇轻嗔道："顾书记又笑话小女子了～~"她垂首时，乌黑的发丝如绸缎般滑落肩头，手指无意识绞着旗袍下摆的银线，睫毛扑闪如振翅的蝶。忽地又抬眸望向来人，唇角噙着蜜糖般的笑意，朱唇微启吐气如兰："能入得了书记的眼，才是甜甜天大的福气呢。"说罢，便袅袅婷婷上前半步，抬手为顾涌拉开雕花座椅，手腕上翡翠镯子轻晃，香气若有似无萦绕在他身侧。 这让顾涌很受用。 菜很快上来了。 酒还是老规矩。 82年的拉菲。 顾涌对白酒一直就比较感冒，哪怕是茅台也不感兴趣。 许甜甜半弯下身，旗袍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色肌肤随着动作轻颤。她将水晶酒瓶贴在胸前，樱唇微张，睫毛低垂如蝶翼敛翅，手腕轻旋间，暗红酒液划出优雅弧线注入杯中。倒至七分满时，她突然抬眸，眼尾的绯红与酒液相映，指尖故意轻擦过顾涌的手背，柔声道："顾书记请慢用........" 酒液在杯中泛起涟漪，她却没立刻起身，发间茉莉香混着酒香萦绕在顾涌鼻间。涂着丹蔻的指尖无意识摩挲着酒瓶，像是在抚弄某种珍贵物件，嘴角噙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眼波流转间尽是欲说还休的暧昧。 许甜甜倒酒的动作竟然顾涌看的有些痴迷。 吴化冰适时举起了酒杯。 “老板，这次那个雨污分流工程，是不是就直接给我们市政公用集团？” 第1488章 对顾涌用上美人计 “这是自然。”顾涌端起酒杯浅浅的呷了一口，酒杯上仿佛还有刚刚许甜甜倒酒时留下的芬芳。 “不过..........”他拖长了尾音，“这次雨污分流工程的30个亿，我要增加0.5个点。” 按照以前的规矩是一个点，也就是3亿。 顾涌提出增加0.5个点，一下子就变成了4.5亿。 不得不说顾涌现在的贪心很大。 “这是第一期雨污分流工程，后续还有第二期、第三期、第四期.........雨污分流工程肯定会一直搞下去的，市里面总共会投1000多亿。”顾涌十分平静的说。 这点他说的没错。 羊州市不想一次性投入1000多亿搞这个雨污分流工程，但慢慢的终归还是要搞的，跟牛皮糖一样的，一块一块的敲。 吴化冰仰头将杯中的酒一饮而尽，“老板果然有魄力！不就是0.5个点？我吴化冰混到今天，靠的就是顾老板！” 许甜甜马上帮他续上。 琥珀色的酒液在杯中晃出贪婪的光晕，“后续的项目，还得仰仗顾老板多多关照！”他举杯重重撞上顾涌的酒杯，发出清脆的碰撞声。 有一点他是很拎得清的，老板提出多少绝不还价。 市政公用集团做过太多的政府工程了。 这里面的路数，他懂。 一个点有一个点的做法。 增加0.5个点，有增加0.5个点的做法。 反正羊毛出在羊身上。 老板稳赚不赔。 市政公用集团一样稳赚不赔。 不可能因小失大，因为0.5个点得罪老板。 最核心的是要维护好同老板的关系。 还有很重要的一点是，拿下这个雨污分流工程。 老板答应把这个工程给市政公用集团，今天的目的达到了，至于老板提出多要0.5个点不重要。 “干杯！” “干杯！” 四个人都举起了酒杯，一饮而尽。 许甜甜轻抿唇角，暗红色的旗袍裹着曼妙身姿款款起身。盘扣在她胸前微微绷起，勾勒出诱人的曲线，开衩处若隐若现的雪白肌肤随着步伐轻颤。她半倚在顾涌身侧，低垂的眼睫下流转着波光，朱红指尖捏着鎏金酒壶，壶嘴倾斜时，琥珀色酒液顺着顾涌的杯壁缓缓滑落。 "顾书记这杯可要慢慢品........." 她故意将尾音拖得绵长，酥胸几乎要贴上顾涌的肩头。续酒时，发间珍珠流苏轻轻扫过他的脖颈，带着若有若无的温热呼吸。 旗袍勾勒出的丰腴腰臀不经意间擦过顾涌的手臂，她指尖抚过他握杯的手背，腕间玉镯发出清脆的声响： "后面几期的雨污分流工程，我们市政公用集团还要仰仗顾书记呢........." 说完，她直起身子，旗袍包裹的翘臀在转身时轻轻扭动，让人垂涎欲滴。 今天她可是带着特殊使命来的。 吴化冰已经看出来了，前几次接触，顾老板对许甜甜挺在意的。 对眼。 今晚正好投其所好。 吴化冰看时机已经差不多了，端起空杯晃了晃，忽然用胳膊肘碰了碰身边的李清，朝包厢门口扬了扬下巴，挤眼时脸上的褶子堆成了笑纹：“李秘书啊，酒逢知己千杯少，你看我酒还是准备的少了———正好车上还有，你陪我下去拿一趟？” “没问题！” 李清心领神会地起身，“走..........” 他走到包厢门边，回头冲顾涌笑笑，意味深长地说：“顾记，您慢慢喝，我们去去就回.........” 顾涌端着酒杯，目光还停留在许甜甜转身时旗袍开衩处的一抹雪白，闻言只含糊地“嗯”了一声，大家都是人中龙凤，一个动作，一个眼神，都懂！ 吴化冰拽着李清出门前，特意将包厢厚重的门给关上了。 整个会所的包厢都是特别设计的，门和包厢的隔音效果特别好，关上门之后，外面绝对听不到里面的一点声音！ 吴化冰和李清还真去了车上，不过不是拿酒，是拿钱。 有钱大家赚。 当然不能亏待了李清这位小老弟。 李清的背景吴化冰是知道的，不能自己和顾老板吃肉，他连汤都喝不着！ 他想起了一个典故。 公元前607年，郑国攻打宋国，宋国主将华元率军迎战。开战前，华元为鼓舞士气，杀羊煮羹犒劳将士，却唯独忘了给自己的车夫羊斟。 两军对阵时，羊斟突然驾着战车冲向郑军阵地，华元大惊质问，羊斟咬牙说：“畴昔之羊，子为政；今日之事，我为政。”（意思是：之前分羊是你做主，今天驾车就是我做主了。） 华元因此被郑军生擒，宋军失去主帅后溃不成军，最终惨败。 说明小人物在关键时刻也可影响大局。 何况李清还不是小人物。 是省委办公厅的副秘书长，书记的大秘，华利集团创始人李中华的嫡孙。 吴化冰出手也很大方，直接给100万。 “李秘书长，以后还清多多关照！” “吴董客气了，应该的，应该的..........” 李清嘴巴上虽然这么说，钱自然毫不犹豫的收下，把装钱的箱子放到了书记那部奥迪a6的后备箱。 书记在上面“办事”肯定要一阵时间，两个男人在底下聊天。 吴化冰掏出烟盒塞了一支过去，火光亮起时才看见他眼底的精明：“剩下的事就看甜甜的了———看得出来，顾老板很喜欢她。” 李清夹着香烟凑向火苗，眼底映着明灭的火光，忽然嗤笑一声： "吴董这局布得滴水不漏，连美人计都算进去了，难怪说商场如战场，你是有备而来，今天算是开眼了。" 他深吸一口烟，吐出的白雾模糊了神色，"不过书记阅人无数，许甜甜这步棋能走到哪一步，还得看她自己的本事———" 第1489章 干柴烈火相见恨晚 “哈哈，我相信甜甜。”吴化冰胸有成竹的说。 对许甜甜对付男人这方面，吴化冰还是绝对自信的。 英雄难过美人关。 何况顾老板———还真算不上英雄........ 包厢里。 顾涌和许甜甜对吴化冰和李清的借故离开都心知肚明。 彼此都心怀鬼胎。 就剩下了孤男寡女，许甜甜也明显的大胆了起来。 许甜甜指尖绕着珍珠发簪，将鎏金酒壶搁在桌上，整个人倚着顾涌的座椅扶手俯身而下。暗红旗袍的领口随着动作半敞，露出了若隐若现的肉球。凝脂般的肌肤在暖黄灯光下泛着蜜色光晕。 她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顾书记，我敬您一杯.........." 许甜甜指尖捏着酒杯底部，皓腕轻抬间将杯沿抵住红唇，眼尾微微上挑，在暖黄光影里凝成两弯琥珀色的月牙。 她没有急着饮下，而是让酒液在杯口悬成圆润的珠滴，舌尖似有若无地舔过下唇，唇角漾开的笑意带着蛊惑人心的涟漪。 喉结轻颤时，她仰起天鹅般优美的脖颈，酒水顺着下颌线蜿蜒而下，在锁骨处聚成晶莹的水洼。她忽然偏头看向顾涌，睫毛扑闪间溢出朦胧醉意，声音裹着酒香漫过来： "顾书记，这酒.......后劲真大。" 说着用指尖蘸起锁骨间的酒渍，缓缓送入唇间，含住指尖的动作像是在描摹某种暧昧的仪式，耳畔珍珠发簪随着动作轻晃，落下细碎的光影。 人也似乎有些不胜酒力，站立不稳的样子，歪歪斜斜的似乎就要倒下。 顾涌的心剧烈的跳了跳。 成年人的世界，大家都懂。 机不可失，时不再来。 他的手迅速探出去揽住许甜甜纤细的腰肢，将她整个人往自己怀中带了带。他温热的呼吸喷洒在许甜甜的耳畔，声音低沉而沙哑：“许秘书这是不胜酒力了？可别摔着，这要是磕着碰着，我可要心疼了..........” 他的手掌在她腰间轻轻抚摸，指腹隔着旗袍的绸缎布料感受着细腻的触感。 手感真好！ 柔软丝滑，仿佛触摸的是凝脂般的肌肤。 “看来这酒确实醉人，不过..........” 顾涌微微低头，鼻尖几乎要擦过她泛红的脸颊，“醉人的可不只是酒。”说着，他故意收紧手臂，让两人的身躯贴得更近，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许秘书说，是不是？” 许甜甜双颊泛起桃花般的酡红，低垂的眼睫在眼下投出蝶翼般的阴影，指尖无意识揪着顾涌西装的领口，声音轻得像飘在空气中的羽毛： "顾书记.........您再这样，我可要当真了........." 话虽如此，却没有丝毫挣脱的意思，反倒将发烫的脸颊埋进他颈窝，吐气如兰的温热气息扫过他敏感的皮肤。 她纤长的手指顺着他胸前的纽扣缓缓上移，在喉结处若有若无地画着圈，声音带着三分娇嗔七分媚意： "人家只是喝多了酒.........顾书记这么照顾我，要是传出去，我一个女孩子的名声可怎么办呀？" 腰肢却配合着话语轻轻扭动，旗袍丝质的面料摩擦出暧昧的窸窣声，"不过........要是顾书记愿意护着我........." 尾音消散在两人交缠的呼吸间，眼波流转间尽是欲拒还迎的风情。 火候到了。 郎有情妾有意。 顾涌也是老手。 知道时机差不多了。 顾涌喉间溢出一声低笑，骨节分明的手指猛地扣住许甜甜后颈，将她仰起的面庞彻底暴露在暖黄灯光下。 他拇指摩挲过她泛红的唇瓣，声音裹着滚烫的气息压下来："知道你今晚来，就是要我命的。" 许甜甜指尖勾住他衬衫第二颗纽扣，轻轻摇晃着身躯，眼波流转："顾书记这话好冤枉人，我不过是不胜酒力.........." "醉翁之意不在酒........."顾涌突然扯开歪斜的领带，西装外套轰然坠地的声响惊得她睫毛轻颤。他滚烫的掌心顺着旗袍开衩处顺势探入，丝绸布料被撩起时发出细密的沙沙声，"说，想要什么？" 许甜甜咬住下唇，在他颈间呵出热气："我要顾书记.........把我放在心尖尖上......." 她的腰肢主动贴上去，旗袍盘扣在两人挤压间崩开一颗，"我想要离开吴董，只成为你的女人........" 顾涌猛地将她整个人抱起按在酒桌上，碰翻的酒杯在地毯洇出深色痕迹。他鼻尖蹭过她泛红的脸颊，声音沙哑："你和她们不一样。"说着咬住她耳垂，含糊道，"今晚过后你许甜甜是我顾涌的人。" 许甜甜双臂缠上他脖颈，在他唇即将落下时轻喘："那顾书记可要.........好好疼我..........." 话音未落，两人的呼吸已经彻底纠缠在一起。 顾涌的手掌顺着旗袍开衩一路向上，丝绸布料摩擦着肌肤发出细碎声响。他咬住许甜甜耳垂，含糊道： "想离开吴化冰？没问题..........."滚烫的吻落在她锁骨处的酒渍上，舌尖轻舔残留的酒香，"从今晚开始，谁也别想碰你！" 许甜甜仰起脖颈，发出一声娇吟，修长双腿不自觉缠上他腰间。她指尖勾住他衬衫纽扣，一颗颗解开，红唇微张喘息："顾书记........我等这天好久了.........." 话音未落，顾涌突然扯断她发间珍珠簪子，散落的青丝如瀑倾泻，珍珠滚落在酒桌上叮当作响。 "以后别叫我书记。"顾涌将她彻底压在桌沿，扯松的领带随意缠在她纤细腕间，"叫我名字........"话音被急切的吻吞没，他粗暴扯开旗袍盘扣，暗红绸缎下的风光若隐若现。 许甜甜双臂紧紧环住他脖颈，指甲在他后背留下浅浅痕迹，"那........你要怎么疼我？" "用你想不到的方式。" 顾涌突然将她抱起，几步走到包厢真皮沙发前。 落地时带起一阵风，掀翻了茶几上的果盘，果子滚落满地，在暧昧的灯光下泛着诱人光泽。他扯开她旗袍侧边的拉链，声音带着压抑的欲望："记住，从现在起，你只属于我。" 第1490章 为所欲为色胆包天 许甜甜指尖缠绕着顾涌散落的发丝，在他耳畔吐气如兰： "要是吴化冰发现我跟着你........他会气死的..........." 尾音被顾涌咬住她锁骨的动作碾成破碎的呻吟。他扯开她旗袍的拉链，绸缎滑落时带起一串细密的珍珠扣崩落，在地毯上弹跳发出清脆声响。 "你想多了，你只不过是他的一枚棋子........" 顾涌将她按进沙发，随手扯下她腕间缠绕的领带，利落地打了个结，"他只会巴不得........." 滚烫的掌心抚过她腰侧的蝴蝶纹身，"这纹身...倒是衬你。"话音未落，他忽然咬住她耳垂，含糊道："以后这..........只能我亲。" 许甜甜双腿缠上他的腰，主动贴近他发烫的胸膛，指甲顺着他后背蜿蜒而下："那你能给我什么？" 她故意挺起身，旗袍开衩处的雪色肌肤几乎要擦过他西装裤扣，"珠宝？名车？还是........" "我给你整个羊州女人都仰望的身份。" 顾涌猛地扯开衬衫剩下的纽扣，露出紧实的肌理。他抓起她的手按在自己心口，心跳透过掌心震得她指尖发麻，"但你要把自己，彻彻底底交给我。"沙哑的嗓音混着粗重喘息，在她锁骨处落下滚烫的齿痕，"现在就开始。" 沙发皮质表面发出细微的摩擦声，许甜甜仰头笑出声，染着丹蔻的指尖勾住他的皮带扣："顾涌.......你比我想象中还要野。"她突然翻身，散落的青丝垂落如帘，"不过...我喜欢！" 顾涌被压制的瞬间眼底闪过暗光，突然反客为主将她的双手扣在头顶，领带缠成的结顺势收紧。 "学会反咬了？"他的语气颇具侵略，"但在我这儿，你永远只能做被驯服的那一个。" 许甜甜却勾着唇角，用涂着丹蔻的脚尖挑起他的下巴，"可我偏偏喜欢看你失控的样子。" 她故意在他耳畔轻笑，吐气时睫毛扫过他泛红的耳垂，"听说顾书记在羊州市很厉害，不知道在.........."话音戛然而止，顾涌突然扯断她最后一颗旗袍盘扣，丝绸布料撕裂的脆响混着暧昧的喘息在包厢里炸开。 "再说一句试试？" 顾涌咬住她肩颈交界处，手掌重重压在她后腰将两人贴得更紧，"我会让你知道，什么叫真正的.........厉害........." 话未说完，许甜甜已经主动吻住他，指尖探进他敞开的衬衫，在腹肌上划出蜿蜒的痕迹。她翻身跨坐在他腰腹间，散落的旗袍露出大片雪白肌肤，"别光说不练，顾书记..." 沙发在剧烈摇晃中发出不堪重负的吱呀声，顾涌猛地将她拽入怀中，滚烫的掌心覆上她后腰的蝴蝶纹身。"记住，你身上每一寸........"他咬着她耳垂碾磨，"从现在起都归我管。" 许甜甜仰起头发出绵长的轻笑，染着酒渍的红唇微微张开："那.........就看你有没有本事了........" 顾涌喉间发出低沉的闷哼，突然翻身，震得她散落的珍珠发饰叮当作响。他扯下自己剩下的袖扣，反手扣住她纤细的手腕，在她颈侧烙下一连串带着齿痕：“想玩火？”滚烫的气息喷在她敏感的耳垂上，“那我就烧得你再也逃不掉。” 许甜甜被禁锢的双手挣扎着攀上他的肩膀，眼尾泛起水光却仍咬着唇角挑衅：“顾书记的手可真狠……”话音被他突然掐住腰肢的力道碾碎，旗袍下摆被彻底掀至腰间，露出衬裙上暗绣的并蒂莲纹，“可我怎么觉得……你比我更急？” 顾涌猛地扯开她衬裙肩带，在雪白肌肤上留下大片绯色印记，指腹用力摩挲着她腰侧的蝴蝶纹身，仿佛要将图案刻进自己掌纹：“记住这触感——”听得许甜甜发出一声颤音，“以后你的每声求饶，都只能叫我的名字。” 许甜甜弓起脊背贴紧他发烫的胸膛，染着酒气的呼吸扫过他汗湿的锁骨：“想要我求饶？”她故意用被束缚的手腕勾住他脖颈，盘上他后腰时故意磨蹭，“除非..……” “现在你眼里只能有我——”他突然咬住她下唇直至渗出血丝，在她惊呼时将舌头探入，含糊不清的话语混着喘息，“从身体到灵魂，都只能是我的。” 随着一声娇喘，包厢里顿时荡气回肠，旖旎的气息散发出来，荷尔蒙弥漫着整个房间......... 事毕。 许甜甜倚在沙发上，指尖慢条斯理地系着衬衫纽扣，幸亏今天他的包包里还准备了一套衣服。 她发丝有些凌乱，却更添了几分风情。 她斜睨着整理西装的顾涌，眼尾还泛着情欲未消的水光，唇角勾起一抹慵懒笑意："顾书记确实挺厉害............"说着轻哼一声，"早知道该多预留点时间，免得待会出去被吴化冰看出端倪。" 顾涌扣袖扣的动作顿了顿，伸手将她散落的发丝别到耳后，指腹擦过她泛红的脸颊时带着不容抗拒的占有欲："看出来就看出来吧。" 他俯身咬住她刚整理好的衣领，含糊道，"明天就把你调到市委办，看谁敢说半个不字。" 许甜甜突然轻笑出声，双腿交叠着晃了晃，露出小腿上未消的红痕："这么着急宣示主权？"她指尖点了点顾涌胸口，"书记可不能提起裤子就不认账。" 顾涌猛地攥住她手腕，将人重新拽入怀中，西装革履的正经模样与眼底情欲交织："你只需记住，"他咬着她耳垂碾磨，"在羊州，我的话就是规矩。"说罢重重吻住她，直到许甜甜娇笑着推搡，两人才分开，空气中还残留着暧昧的气息。 今天太刺激了。 也太销魂了......... 第1491章 高速公路突发事故 等李清和吴化冰再返回包厢的时候，包厢里一切如常。 只是空气里还有若有若无的淫靡的味道......... “吴董，甜甜在你那里太屈才了，让她到市委这边来吧.......李清，你在市委办公厅这边给甜甜安排个位置........”顾涌吩咐说。 吴化冰马上知道书记的意思了。 许甜甜虽然是自己的仙娥子，但被书记看上了，一点不恼，舔着笑脸对许甜甜说：“甜甜，到了市委后要‘好好工作’，你是我们市政公用集团出去的，可不能丢了我们市政公用集团的脸。” “放心吧，董事长。”徐甜甜嫣然一笑，心里却有几分雀跃。 吴化冰虽然在羊州也是一个很大的靠山，但他的仕途已经到头了，只能攀附在顾涌的这棵大树上，不可能再有大的进步。 自己怎么能够甘心情愿的一直做他的情人？ 树底下是长不出草来的。 他所图者大。 要攀上的是顾涌这样真正的大领导。 未来走入仕途。 许甜甜睫毛轻颤间眼底闪过一丝勾人心魄的光芒。她微微倾身，香水混着残存的暧昧气息漫过来，朱唇轻启时尾音婉转如丝："吴董放心，我定当把在集团学到的功夫，都用在市委的新岗位上。往后还得仰仗两位领导多指点，甜甜一定不负所望。" “嗯，很好！”顾涌满意的笑笑。 “书记， 正好机要室缺人———先把许小姐安排在市委办公厅机要室当副主任，享受正科级待遇。”李清说。 许甜甜到市委后肯定是“服务”书记的，机要室副主任不引人注目，方便。 不愧是书记的贴身大秘，李清想的很周到。 就这样一顿饭的功夫，雨污分流工程谈妥了，许甜甜的工作也谈好了，一下子从市政公用集团董事长的秘书成了市委办公厅机要室的正科级副主任。 一个正科级的副主任，顾涌都不用出面，李清就能安排了。 多少人一辈子达不成的目标，就在这觥筹交错间办到了。 回常委大院的路上。 顾涌对李清说：“你这两天去一趟中州，把环境保护的那帮人给搞平了，不要在羊州市的雨污分流改造‘回头看’的时候出幺蛾子，该花的花，该送的送。” 因为李清已经通过中州的关系告诉顾涌，随着华夏环境保护会议的召开，环境保护巡视组新一轮巡查就要展开，毫无疑问，上一次环境保护巡视组提出的整改意见，肯定会是重点巡视对象。 而羊州市的这一次雨污分流整改方案，毕竟是阉割版的，想要不出幺蛾子，就必须要搞定中州的环境保护部门的人........ 河东近期多雨。 根据河东气象台的预报，此次降雨达到了50年一遇的级别。 尤其是北部山区。 各江、河、湖的水位暴涨，不少已经超过了警戒水位。 河东省委省政府召开防汛视频会议，紧急部署防汛工作。 防汛抗旱是省委，省政府每年的重点工作之一。如果抓不好，就容易出大问题。 不过，往年无非也就是继续新修水利工程加固堤坝，在这方面，各级部门也都是轻车熟路了，基本上也没有出现什么大的问题。 不过今天的防汛电话会议上，书记的讲话还是比往常严厉的多。 "同志们！这不是普通汛情，是五十年一遇的生死考验！省委省政府明确要求——所有干部必须下沉到防汛一线，处级干部要包联到村，党员先锋队必须驻守在堤坝最险段！" "我要看到的不是文件上的套话，是每个干部沾满泥浆的胶鞋！是深夜巡查时手电筒的光柱！这次防汛就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谁在后方当电话指挥家，谁对群众生命安全打折扣，省纪委的问责组绝不会手软！" "各级防汛指挥部必须执行三个立即——立即启动最高应急响应，立即转移危险区域群众，立即封堵所有隐患缺口！物资调配要精确到村，救援力量要前置到点，宁可十防九空，不可失防万一！"她扫视着视频画面里密密麻麻的干部面孔，最后声音低沉却字字千钧："河东的百姓养着我们，汛情就是试金石。谁要是敢在这场战役里当逃兵，就等着党纪国法的铡刀！" 河东的干部都已经领教过了，知道书记的话那绝对是军中无戏言的。 全省各县区确实也打起了12分的精神。 但出事的方式总是来的让人猝不及防。 第二天夜里凌晨1:30。 暴雨还在一直下。 雄关至河滨的雄河高速公路k21~k26处，突然传来“轰隆”一声巨响，像巨龙一样的雄河高速 就像突然断了脊梁，瞬间塌了下去，出现了100多米长，30多米深的断层......... 正在高速公路上行驶的司机根本就没有想到，高速公路上竟然会突发这种情况，等发现这个断层时根本就来不及反应了，车子一辆接一辆的冲入断层中，车辆坠落后起火燃烧，现场一片火海，哭喊声，求救声交织在一起，整个断层内，世界末日一般......... 徐雨萌刚刚睡下不久。 开完全省防汛工作视频电话会议后，她在乔巧、方晓晓以及副省长周威龙的陪同下，前往光远市检查和指导防汛工作。 连夜冒雨检查完光远市的七一特大水库，并听取了光远市委、市政府防汛工作汇报后，这才回到光远市迎宾馆，此时已经是凌晨的12:50。 洗了个热水澡，然后上床。 继续看了会全省的汛情通报，刚刚睡过去不久，让人心惊肉跳的电话就响起来了。 徐雨萌的心猛的一沉！ 不用说都知道，这半夜里的电话，绝对不会是什么好消息！ 第1492章 此次事故伤亡惨重 电话是省应急管理厅厅长直接打过来的。 “书记，刚刚接到报告，雄关至河滨高速发生因为连续降雨发生大面积垮塌，初步估计有二、三十辆车子坠入起火燃烧，具体伤亡人数不详，估计伤亡人数不少。” 徐雨萌的头嗡的一下，脑子里突然就闪现出了广南省云州市那一次烟火晚会发生的踩踏事故。 那次事故是他第一次在仕途上碰上滑铁卢。 引咎辞职，蛰伏了将近三年。 “我知道了，立即上报应急管理部，我现在正在光远，马上过来！你也立刻通知郭华省长，请他也赶到事故现场！” 徐雨萌十分沉着的吩咐说。 该来的总是要来的。 现在要做的就是全力应付这场灾难。 穿衣起床，然后通知乔巧周威龙以及方晓晓。 让周威龙继续留在光远。 自己和乔巧，方晓晓、顾剑冒雨离开光远迎宾馆，火速赶往雄河高速事故发生点。 路上，她又联系了省交通运输厅厅长侯卫东，候卫东接到徐雨萌的电话时，也正在赶往事故现场的路上。 候卫东接到省高速公路管理局的汇报的时候，也吓了一大跳。 他也是参加了全省的防汛电话会议的。 而且交通运输一直是防汛的重点。 所以参加完全省的防汛电话会议后他也不敢懈怠，立即召开了全省交通系统的防汛电话工作会议，要求全省交通系统立足于防大汛、打大仗，切实做好此次的防汛工作，确保全省的公路，水路交通运输安全。 千防万防，没想到在最不容易出事的高速公路上出了事！ 这个交通厅厅长可是徐书记亲自提拔的，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怎么向徐书记交差？ 电话接通的瞬间，侯卫东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徐书记，我向您做深刻检讨！" 听筒里传来急促的喘息声，似乎还夹杂着呼啸的风雨声，"我工作做得太不到位了！明明在全省交通系统防汛会议上三令五申，要求加强重点路段巡查，可还是出了这种事…..…" 他顿了顿，声音里充满懊悔："雄河高速一直是我们重点关注的路段，上周刚安排过检查，没想到暴雨来得太急，还是有疏漏……....徐书记，您尽管批评我！现在我正带着技术专家组往现场赶，路上已经联系了临近的三个养护中心，调配了二十台工程车辆，随时准备开展抢险清障工作。" 侯卫东说完，又补充说："请徐书记放心，我一定尽最大努力搜救被困人员、尽快恢复道路通行！后续事故原因调查，不管涉及到哪个部门、哪个人，我们省交通运输厅都绝不姑息！" 现在还不是追究责任的时候。 电话那头的雨声裹着电流杂音愈发密集，徐雨萌虽然心里也急，但现在急是没有用的："老侯，自责的话先放一放。"她深吸一口气，声音压得沉稳，"我正在从光远赶来，还有四十分钟到现场。" "当务之急是四件事。"车轮碾过积水的哗哗声从背景传来，她微微提高声调，"第一，立刻协调卫健部门，调集周边市县最好的医疗资源，确保伤者能得到及时救治；第二，民政部门要在现场设立临时家属接待点，安排心理疏导人员，务必稳住家属情绪；第三，你亲自带队排查周边路段，防止次生灾害；第四，迅速查明事故原因！" 短暂的停顿里，听筒里传来侯卫东急促的应和声。徐雨萌语气稍稍放缓，但却字字千钧："责任的事，等抢险结束再说。但我丑话说在前头———"她的目光穿透雨幕，死死盯着前方蜿蜒的公路，"要是因为救援迟缓、处置不力导致伤亡扩大，还有再发生类似的事情，我第一个拿你侯卫东示问！" 侯卫东毫不犹豫的回答说："书记！我保证严格按照指示落实！医疗资源调配已经联系三家三甲医院，救护车和急救设备半小时内抵达现场；民政部门的临时接待点正在布置，心理疏导团队也在路上！" 这些是她在来的路上，已经安排了的。 "周边路段排查组我亲自带队，二十分钟内完成险情预警；事故原因调查专班马上成立，一定以最快速度查明真相！"顿了顿，他几乎是咬着牙说出后半句："若有半点疏漏，我侯卫东愿意承担一切后果！" 侯卫东的所作所为，徐雨萌还是满意的，他没有在说什么。 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只有坦然面对。 徐雨萌来到现场，看到整个高速公路已经全部封闭了。现场不远处，警察已经设立了警戒线。 所有的车辆和行人都不许进入。 看到是省委书记的车辆，马上敬礼放手通行。 省应急管理厅厅长孙江山、省交通运输厅厅长侯卫东、才刚刚上任不久的河滨市委书记杜远大、雄关市委书记乐志坚看到书记的车到了，连忙迎了上来。 侯卫东带领的省交通运输厅的专家组因为早到半小时，对事故发生的原因，已经有了一个大概的结果。 他向省委书记汇报说：“书记，事故发生的原因是因为这里处于倒三角形沟谷地貌的斜坡路堤，由于河东长时间持续降水，导致高速公路地下水不断累积，水位持续升高，状态性地下水的动静水压力、浮托力和渗透力持续增大，滑动推力不断集聚。长时间泡水使得陆堤底部及基底软化，抗剪强度降低，路堤中下部及护角墙突然滑动变形，进而引发路堤上部填土塌方。” 孙江山则向书记汇报了这次事故的伤亡情况。 “书记，现已大致查明，坠落坑底的车辆在15到25辆之间，经过消防队员的努力，火势已经熄灭，共抢救出了32名伤员，具体死亡人数还在进一步的调查之中，估计数字不会小。” 孙江山汇报完也是一腔的肃穆。 发生这么大的伤亡事故，谁的心情都不会好。 第1493章 市长朴长青失联了 “应急管理部已经通知了吧？” “通知了，因为没有航班和高铁，估计要天亮后才到。” 发生事故的地点虽然是雄关到河滨的高速公路，但这个地界是属于雄关市的，雄关市委书记乐志坚目前正在中州的行政学院学习，现在主持市委市政府工作的是市长朴长青。 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故，主持工作的朴长青不在，只有事故发生地雄关下面的平和县县委书记丁以龙、县长钱辉在这忙前忙后。 徐雨萌有些不悦的问丁以龙：“朴市长呢？他怎么不在？” 丁以龙小心翼翼地回答说：“书记，事故发生后我马上就联系朴市长了，但一直联系不上.........” 说到这里，他踌躇了一下说：“省里刚刚不久前召开防汛工作会议，我猜朴市长会不会是在下面某个县区指导抗洪抢险工作？昨天夜里雄关这边的雨很大..........” 虽然昨天的雨很大，但不可能到现在凌晨3点多了，朴市长还在下面指导防汛吧？再说了，目前省里面也没有接到哪个堤坝或者水库决堤之类的，一个市长怎么可能联系不上？ 徐雨萌转头有些生气的对乔巧说：“你让省委办公厅值班室不停的联系朴长青，联系上了，让他马上赶到这里！” 简直是太不像话了！ 这时候，郭华也赶到了。 看到现场的惨状后，也是一脸的愕然。 大雨倾盆，到处泥泞。 搜救出来的遗体越来越多。 一具、二具......... 三十五具.......... 还在不停的增加........ 已经是特大灾难了！ 所有在现场的人都一脸的凝重。 天亮了，朴常青还是没有联系上。 反倒是应急管理部的人乘坐的航班先到了羊州蓝天机场，又马不停蹄的赶往事故现场。 让徐雨萌颇感意外的是，应急管理李笑部长，常务副部长廖宇航两个人都过来了，足见应急管理对这次事件的重视。 “李部长、廖部长辛苦了！” “天灾的后面总是人祸呀，没想到出了这么大的事！”李笑叹气。 今年事故频发，应急管理部门疲于奔命。 天亮了，雨小了些。 救援现场一片忙碌。 事故现场的吊车发出沉重的轰鸣，钢索缓缓升起时，那些被挤压变形的汽车像扭曲的金属残片般悬在半空。原本棱角分明的车身此刻都化作了扁平的铁盒，车窗玻璃早已粉碎成晶亮的碎渣，镶嵌在褶皱的铁皮里，宛如凝固的血泪。有的车头与车尾几乎贴合，车门被挤压得完全变形，扭曲的金属褶皱间还残留着破碎的安全带，在晨风里微微晃动。 轮胎早已爆裂，轮毂被压成不规则的形状，有的甚至穿透了变形的底盘。车漆在剧烈的撞击与挤压下剥落，露出斑驳的底漆，仿佛一张张伤痕累累的脸。车内原本柔软的座椅被挤压成薄片，仪表盘、方向盘扭曲成诡异的形状，有的车里还能看见散落的个人物品——变形的手机、破碎的眼镜、儿童玩具，这些零碎物件无声诉说着灾难发生时的惨烈瞬间。 空气中弥漫着刺鼻的汽油味、橡胶焦糊味与血腥味，混杂着雨后潮湿的泥土气息，每一辆被吊起的残骸都像是一座移动的坟墓，让在场所有人都忍不住别过脸去，喉头泛起酸涩。 救护车不断的进进出出，实际上后面救出来的人基本上已经没有多少存活的概率了，都是遇难者的遗体。 李笑问：“徐书记，现在的伤亡人数有多少？” “受伤的群众有35人，已经送往医院了。目前发现的遇难者遗体共有37具，这还不是最终数据，实际死亡人数还会增加。” 李笑倒吸了口凉气：“伤亡如此惨重........这已经是特大灾害了———如果是纯粹的天灾还好.........” 李笑的意思也很明白，如果是纯粹的天灾的话，与河东省委、省政府以及当地雄关市委、市政府和高速公路相关部门来说，就没太大责任。 否则，受影响的人就太多了。 李笑又问身旁的郭华：“郭省长，灾害发生的原因调查清楚了吗？” “李部长，已经查清楚了。事故发生的主要原因是因为这里正好处于倒三角形沟谷地貌的斜坡路堤位置，由于近期我们河东省长时间持续降水， 导致这一段高速公路地下水不断累积，造成水位持续升高，状态性地下水的动静水压力、浮托力和渗透力持续增大，滑动推力不断集聚。长时间泡水使得这里的高速公路陆堤底部及基底软化，抗剪强度降低，路堤中下部及护角墙突然滑动变形，进而引发路堤上部填土塌方，因为事发突然，大部分司机来不及反应，一辆接一辆的坠入坑中，所以造成重大人员伤亡。”郭华汇报说。 这个调查结果至少暂时表明和河东没有很大的关系。 高速公路的另一侧已经用帐篷搭起了临时指挥部，徐雨萌让郭华陪同李笑他们到临时指挥部里指挥，自己则悄声地问乔巧：“朴长青那边联系上了吗？” 乔巧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省委办公厅一直在联系，但就是联系不上。” 徐雨萌看了看表，都已经早上7:30了。 灾害发生已经过了六个小时，这位市长大人竟然连联系都联系不上！ 徐雨萌火了。 十分严厉的吩咐乔巧说：“我不管省委办公厅用什么办法，一个小时之内必须要找到朴长青！” 有书记这么一句话，要找到朴长青，那就是轻而易举了。 乔巧马上通知公安厅、省网信办、省工信委，动用一切手段，找到雄关市市长朴长青！ 该着朴长青要倒霉。 雄关市委原书记徐立仁因为受曹立明喝酒致死事件影响，受到党内严重警告处分并在省委常委会上做深刻检讨之后，仅仅过的一周，便被调离雄关市，任省协商会社会和法制委员会主任，被彻底的边缘化。 朴长青一度以为，自己这个市委副书记、市长，肯定可以扶正，担任雄关市委书记、一把手了！ 但计划不如变化........ 第1494章 从踌躇满志到失落 这半个月来，他也一直是以市委书记、一把手自居的。 因为暂时没有任命市委书记，他这个市委副书记、市长自然就代理了这个市委书记，书记、市长一肩挑。 这半个月，朴长青也特别的卖力。 在他看来，这半个月就是省委对自己进行考察，看自己能不能胜任这个书记职务， 当然得好好表现一番，让省委看看自己的成色。 朴长青这么认为，雄关上上下下也是这么认为的。 省里没有马上任命市委书记确实给了他们很大的误解。 觉得朴长青这个代理市委书记代着代着自然就转正了。 上一次曹立明事件出事，雄关市空出了很多位置。 僧多粥少。 盘算着自己有可能能够竞争的，都在使出浑身的解数。 不少人已经开始活动，找朴长青。因为朴长青现在是书记、市长一肩挑，他才是最有话语权的。 朴长清也收下了部分人的，承诺自己只要当上了市委书记，马上就可以兑现。 没想到，省委组织部很快宣布了雄关市市委书记的任命。 由省政府副秘书长乐志坚接任。 这个任命出乎了雄关干部的意外，更出乎了朴长青的意外。 希望越大，失望越大。 朴长青怎么都没有想到，自己辛辛苦苦当了半个月的代理书记，最后代理两个字确实去掉了，还是原来的副书记、市长。 朴长青不知道的是，其实一开始，省委确实考虑是想让朴长青担任雄关市委书记的。 但朴长青太操之过急了。 在省委常委会讨论之前，省纪委就接到不少雄关当地干部的检举，说朴长青现在就在封官许愿了，纪委书记曾国伟派人了解了一下。检举虽然有些夸大其词，没有所说的那么严重，但朴长青确实对部分人做了许诺。 曾国伟把调查情况向徐雨萌做了汇报。 曾国伟将一叠装订整齐的材料轻轻推到徐雨萌面前，目光带着几分凝重： "书记，关于雄关市代理书记朴长青的问题，我们初步核查有了结果。"他抽出几张谈话记录，纸面被折痕分成几栏，"这是三位实名检举人的笔录，内容交叉印证———朴长青同志在市政府第三会议室、迎宾馆贵宾厅等场合，先后对市发改委主任赵永强、城建局副局长孙明等人作出承诺，明确表示只要我转正，你们的位子自然会动。" 曾国伟停顿片刻，翻开另一份材料："还有两封匿名信提到的宴请细节，经核查，朴长青确实在海天酒店设过三次私宴，席间收受烟酒。虽然没有直接证据表明权钱交易，但这些言行已经严重违反组织纪律。" "现在雄关干部队伍人心浮动，不少人拿着朴长青的口头支票四处活动，这种风气如果不及时遏制，恐怕会影响换届工作。" 徐雨萌边看边听曾国伟的汇报。 看完后将钢笔搁在文件上，金属笔帽与桌面碰撞出清脆声响，示意曾国伟继续说下去。 "综合考虑，我们建议对朴长青同志的任用暂缓审议。雄关市正处于关键期，需要一位政治立场坚定、作风过硬的主官。" 他注视着书记微微蹙起的眉头，补充道："这是省纪委的正式意见，恳请常委会慎重研究。" 实际上曾国伟的这份报告已经基本上判处朴长青与市委书记无缘了。 干部任用前的这段时间是最敏感的。 也最容易受到检举。 有人希望你上，当然就有人不希望你上。 因此，不少干部在正式提拔前都谨言慎行、谨小慎微，就是怕出问题。 像朴长青这么高调张扬的极为少见。 实际上，作为省委组织部门，也不太热衷于从出事的当地干部里头提拔一把手。因为书记出事，提拔市长的话很容易在当地形成铁板一块容易出问题。 组织部门更倾向于书记和市长并不是特团结的，两人之间有一些小小的矛盾又不是很对立的那种，这样有助于制衡，平衡关系。 但最好又不能尖锐对立，这样内耗太严重会影响当地的经济发展。 如何平衡就取决于省委组织部的智慧了。 彩钢丝但不能滑下去。 否则就出问题了。 徐雨萌听了曾国林的汇报后也觉得确实不能让朴长青任这个雄关市委书记了。 "国林同志，你这把火点得及时啊。"他忽然轻笑一声，眼底却不见温度，"曹立明那摊子烂事刚收场，雄关可经不起第二个土皇帝折腾了。" 说完，徐雨萌抓起茶杯轻抿，茶盖刮过杯沿的声音在寂静中格外清晰："不过雄关眼下既要稳定干部队伍，又得发展经济，这人选..........." 她沉吟了一下说： "国林同志，你在纪检战线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心里肯定有谱。" 徐雨萌目光灼灼的望着曾国林："你觉得谁能镇住场子？" 曾国伟早有准备，听了书记问话后，不慌不忙的说："我推荐省委副秘书长乐志坚。他在省办公厅深耕八年，协调能力极强，去年主抓的数字政务项目全省推广。更重要的是.........."他压低声音，"乐志坚曾在省纪委借调三年，对纪律红线的把握分寸得当，制衡和发展两手都能抓。" 徐雨萌不置可否的点了点头："从省府空降，既打破当地裙带关系，又能快速对接省级资源........" 话尾拖出的长音里，藏着对这个提议的默许。 所以说朴长青没有当上雄关市委书记，实际上怨不得别人，得怨他自己。 所以，当省委组织部宣布乐志刚为雄关市委书记的时候，朴长青感觉自己一直抬不起头来。 总感觉人家对他指指点点。 尤其是面对当初那些做了承诺的人，朴长青更是感到有些无地自容。 不久前，乐志刚被安排到中州行政学院学习，朴长青第二次代理雄关市委书记。 这一次，朴长清同第一次代理雄关市委书记时的踌躇满志完全不同了。 第1495章 公安纪检这都到了 用朴长青自己的话来说，叫“风声雨声读书声声声入耳，家事国事天下事事事无关”，彻底躺平摆烂。 接到书记的指令，曾国林马上通知正在雄关市巡视的第一监督检查室主任陈明敏带人赶往格兰云天大酒店。 第1496章 事到临头还想狡辩 陈明敏的意思傻子都听出来了，你如果不乖乖的跟我们走的话———纪委的老规矩就要上了。 被省公安厅和省纪委的一下给盯上了！ 第1497章 有意冷落河东方面 一听是徐书记的指示，朴长青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 诶........一声叹息！ 第1498章 一脚踢到了钢板上 临近10:35的时候，在场的人都发现书记抬手看了下腕表。 他突然意识到有些不妙。 第1499章 安远开始主动示弱 对羊州市的表现，安远还是很满意的。 但计划不如变化。 第1500章 迎宾馆有重要接待 细心的人发现，当天晚上，河东卫视的全省新闻联播、河东新闻网、河东其他各大媒体，包括zong央媒体驻河东记者站，没有任何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到河东巡视的消息。 这就很耐人寻味了。 安远回到房间后，想了想觉得要把今天的情况向部长杜林做个汇报。 电话一接通，他恶人先告状，对自己的问题闭口不谈，全是说河东的不是，声音里还委屈扒拉的。 \"部长！我实在忍无可忍了！这次来河东简直就是受尽羞辱！\" 他顿了顿，语气充满委屈，\"原定的见面会居然直接取消，连个像样的解释都没有！他们这分明是不把巡视组放在眼里，完全不把巡视组当回事！\" \"下午的汇报会更过分！\"他提高音量，语气中满是义愤填膺，\"您猜猜怎么着？堂堂省级汇报会，他们居然只派了两个处长应付！整个会议最高级别的就是处长。，连个主要领导的影子都见不到！这哪是汇报工作，分明是在羞辱我们巡视组！\" 安远痛心疾首：\"更让人寒心的是，他们居然安排我们在食堂吃饭！连个最起码的欢迎宴会都没有，这是把巡视组当什么了？普通办事员吗？这根本就是对巡视工作的公然蔑视！\" 他停顿了一下，继续添油加醋：\"到现在为止，河东所有媒体都没有任何报道！这分明是想刻意隐瞒，掩盖问题！我看他们根本就没打算配合工作，完全是在敷衍了事！\" \"部长，这样下去可不行啊！\"安远语气恳切，\"以后巡视工作还怎么开展？\" 巡视组里当然不只有安远！ 还有其他杜林的眼线。 想往上爬的人多着呢。 河东巡视组今天发生的事杜林早就已经知道了。 就连杜林也觉得，安远今天做的确实有些过分了。 你虽然是巡视组组长，名义上是代表zong央下次下去进行环境保护巡视的，但别忘了，你可不是领导，怎么糊涂到在徐雨萌面前摆谱？ 这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么？ 这下好了，没法收场了吧？ 电话那头传来一声沉重的叹息，杜林的声音裹挟着压抑的怒火：\"安远，你是三岁小孩吗？还有没有一点政治智慧？\" 他顿了顿，话筒里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声，\"巡视组出发前部里怎么叮嘱你们的？要低调行事、注重分寸，结果你倒好———见面摆架子，这下尝到苦头了吧？\" \"什么让你亲自带队去河东？河东情况是最特殊的！你难道不知道吗？\" 杜林的语气明显的带着光火。 \"徐雨萌是什么人？她的级别都在你我之上，你拿官威压她？现在好了吧，知道徐雨萌的厉害了？\" 听筒里杜林的声音明显的怒气冲冲。 \"我安排你下去，是让你带队伍发现问题，不是让你摆官老爷谱！省级汇报会派处长，你怎么不想想是不是自己做的不到位？\" 杜林的声音带着恨铁不成钢的懊恼，\"现在全组跟着你丢人，巡视工作还没开始就陷入僵局，还不是你一手造成的，现在哭———晚了，我有预感，好戏才刚开始，这一趟你就留在河东，好好享受吧。\" 好戏才刚刚开始？ 安远菊花一紧。 他当然明白部长所说的“好戏”的意思，难不成让巡视组吃工作餐还只是“开胃菜”？ 还有让他紧张的是，原来部长什么都知道！ 巡视组组里有部长的眼线。 是谁背着自己向部长打报告的？ 安远整个晚上都没有睡好，在那里胡思乱想。 早上在自助餐厅吃早餐，河东不愧是美食之都，又特别喜欢吃早茶，这里的早餐确实不错。 美食总是让人愉快，安远暂时忘却了昨天的烦恼。 回客房的时候，客房部的经理笑盈盈的过来，一脸歉意的对安远说： “安部长，我们迎宾馆今天要迎接一个重要的代表团，接省委、省政府的指示，今天所有的客房都要空出来为代表团服务，所以请安部长和巡视组到其他酒店下榻，给您带来不便，请理解。” 安远一下子联想到了昨天晚上杜林对自己说的话：好戏才刚刚开始！ 这是........对巡视组下逐客令。 而且理由还冠冕堂皇。 因为昨天巡视组到了蓝天机场后，是省政府直接派车接的机，然后安排在迎宾馆的。 按照以往的惯例，巡视组一般都由当地政府接待，因为住星级宾馆太招摇，所以一般都安排在当地的迎宾馆。 虽然没有星级，但里头的设施，绝不会比五星级差。 刚刚有些好起来的心情一下子荡然无存了！ 和安副部长一起的，还有他的秘书及巡视组的其他人，听完后也都愣住了。 大家心里都门清，知道是怎么回事。 以前巡视组下去巡查的时候，也碰到过当地政府冷脸相对，但像河东省这么做的明显的，还真不多见。 安副部长这事做的———心里不免又开始埋怨起他来。 种瓜得瓜，种豆得豆。 他们都停下脚步，看安副部长如何应对。 “这个.........我们巡视组的住宿是省里安排的，你是不是和接待处再沟通一下？” 安远有些着急，虽然到哪住都是住，但以这样一种方式搬出去住的话，总有些那种被扫地出门的感觉————是巡视组组长，对整个巡视组的人也不好交代，明显是不给你这个巡视组组长的面子，责难自己脸望哪搁？ 安远第一个想到的还是面子.......... “对不起，安部长，我们接到的就是省委接待处的通知，今天有个重要的代表团要接待，您如果........安部长可以和省里的领导沟通，我们只是做事的。” 客房部经理脸上依旧挂着职业的笑，说话细言细语的，让人想生气都生气不起来。 安心想想也是。 和客房部经理确实没什么好说的，她只是个小卡拉米，奉命行事而已。 第1501章 没想到住处成问题 不过有一句话确实提醒了他，想要继续留在迎宾馆，肯定要和省里的领导说。 省里的领导..........安远开始盘算该找谁。 找徐雨萌的话，安远没那个胆。 毕竟昨天自己是想给徐雨萌一个下马威的，没想到回旋镖，徐雨萌给自己来了个下马威。 找省长郭华？ 他摇了摇头，觉得也不合适。 看来只有找分管环保的副省长谢欢了。 毕竟环保这一块归他管，之前和他也有过几面之缘，和他说是最合适的。 幸好，自己存了谢欢的电话。 谢副省长的电话一拨就通了。 “谢省长，我是巡视组的安远啊。” “哦，是安部长啊！早上好，早上好！安部长有什么指示？” 安远一听谢欢还挺客气的，觉得可能有戏。 “谢省长，哪有什么指示啊..........是这样子的，刚刚迎宾馆通知我们说有重要接待，要我们巡视组换个地方住，这换来换去的，很不方便呐，你看是不是和迎宾馆打个招呼？这儿环境确实不错。” 谢欢爽朗的笑声从听筒里传来，听上去一如既往的客气：\"安部长啊，你这消息比我还灵通！这次接待规格确实太高，连我昨天夜里都被叫去开协调会，省委办公厅直接下的文件呢。\" \"实在抱歉安部长，省委那边又来电话了.......\"不等安远再开口，听筒里已传来忙音.......... 安远气的想摔电话。 他的心情很不美好。 安远的脸阴的能滴出水来。 总不能让巡视组露宿街头吧？ 虽然巡视组有的是经费，如果自己直接去找酒店的话，传出去多少有些掉价。 活人还能叫尿憋死！ 突然想到了李清。 省里的不行就找市里的。 而且前几天他还求自己帮忙。 “李秘书，我是安远。” 吃一堑长一智，安远现在对李清这个小字辈也客客气气的。 “是安部长啊，有何指示？”李清确实很热情，这安远从电话里都能感受到。 “我们环境保护巡视组已经到羊州了，暂时住在河东迎宾馆，但河东迎宾馆今天有重要接待，李秘书你看........羊州市这边方便安排一下吗？” “这........”李清竟然犹豫了。 环境保护巡视组来到河东的消息，作为省委常委、省会城市市委书记的秘书，他当然已经知道。 知道巡视组到了羊州，顾涌还特意交代李清：“环境保护巡视组已经到河东了，就住在河东迎宾馆，我们什么时候也进一下地主之谊，请巡视组的安组长吃个饭，加深彼此之间的了解和感情。” 因为上一次在中州请安远，顾涌是没有去的，所以他也想趁这一次巡视组到河东巡视的机会，笼络一下安然，加深一下两个人的私交。 李清以为，凭自己和安远那天晚上建立起来的关系，请他吃个饭这件事当然是小菜一碟，他十分自信的对顾漏说：“放心吧，书记，这件事包在我身上。” 但计划不如变化！ 谁也没有想到，当天上午会发生那样的事。 顾涌虽然没有参加会见环境保护巡视组，但当天发生的事早已经是公开的秘密了，到了他这个省委常委这个级别，哪个部门没有点自己的人？ 最后发生的一切都表明，书记这是准备不鸟巡视组了。 双方已经就差公开撕破脸了。 顾涌还是有敏锐的政治站位的，很快就意识到，如果还出面邀请巡视组组长安远吃饭的话，那就是和徐书记公然唱反调了。 在这点上面，河东省的干部必须站在书记这一边啊。 书记从来就不是小心眼的人，她今天这么做，肯定有自己的目的和考量。 自己不说成事，但至少不能坏事！ 到了晚上的时候，他特意告诉李清说：“请环境保护巡视组安组长吃饭的事暂时取消，具体请不请看情况，还有，巡视组如果找你帮忙的话，尽量想办法推脱。” “嗯，我知道了。” 今天的事，李清也听说了，他明白书记的用心，大家都看着巡视组呢，这个时候请巡视组吃饭确实不合适。 开始请安远他们吃饭是为了笼络感情，如果现在这种情况下还继续请巡视组吃饭的话，那就是打徐书记的脸了。 在汉东，谁是老大还是拎得清的。 宁愿得罪巡视组，也不能得罪徐书记啊，这个账大家都会算！ “安部长，现在有点麻烦啊..……” 李清声音突然顿住，他刻意压低了声音对安远说：“安部长，您有所不知，昨天的事闹得整个河东都知道了..……如果这时候我们羊州市出面安排的话，那不是得罪了徐书记吗？您看啊，您是代表巡视组的，徐书记又是省委书记，我们顾书记两边都得罪不起啊，希望安部长千望理解.........”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愈发虚浮，时不时被背景里嘈杂的电话铃声和脚步声打断，“实在对不住啊安部长，我这边临时有点急事要处理，回头…..…回头我再跟您详细汇报！”不等安远回应，听筒里已经传来仓促挂断的忙音，留下一串嗡嗡的电流声在寂静中回荡。 没想到想要安排个住宿都这么难。 不过李清的话也确实在理———安源想生气又生气不起来！ 看来只能是巡视组自己找地方了。 他对秘书小高说：“算了，我们自己找家酒店吧。” 反正环境保护部门还是挺有钱的主，主不差钱！ 住四颗星、五颗星的酒店不合适，三颗星以下的还是可以的，再说了，现在那种不挂星的高端的连锁酒店那么多，找个住宿的地方还是轻飘飘的。 这个时候面子不面子的已经不是最重要的事了。 重要的是要有地方住！ 但小高用App搜寻了一番后，一脸泄气的对安远说：“部长，这羊州稍微好点的酒店全部都订满了！” “怎么会这样？”安远大惑不解。 河东省和自己过不去，这App总不会和自己过不去吧？ 第1502章 巡视组住大众旅馆 安远不知道的是，河东省除了一般的重大活动外，还有两个重大的固定节庆：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它分为华夏春季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和华夏秋季进出口商品交易会。 这是一个华夏国家级别的世界级贸易会。 从上世纪50年代创办至今，已经连续办了数十届，是华夏历史最长、层次最高、规模最大、商品种类最全、到会客商最多、成交效果最好的综合性国际贸易盛会，在推动华夏外贸发展和对外开放中发挥着重要的作用。 这次环境保护巡视组到达河东的时间，正是华夏秋季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召开的日子。 不少外国和华夏的客商为了参加秋季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不少参会客啇甚至提前半年就已经开始预定房间了。 一房难求在华夏秋季进出口商品交易会期间很常见。 只不过安远作为远在中州的体制内人员，又是主管环境保护的，对此不甚了了罢了。 这一下就让安远尴尬了。 自己带着巡视组出来，不说吃香的喝辣的，现在连个住处都搞不定.......... “多找找，我就不信了！”安远满脸不悦地对小高说。 足足过了十几分钟，小高总算发现了一家酒店：大众旅馆！ 离河东迎宾馆足足有30多公里，远离城区。 一看这名字就知道档次不高，住宿费很便宜：标间120！有几间“豪华大床房”，每套160。 还有30多个床位，勉强能让巡视组住下。 小高面露难色的把搜出来的结果给高副部长看。 “算了，就这吧.........” 安远也是无可奈何，一脸的生无可恋。 怎么着也得先把住宿问题给解决了。 “大家回房间先收拾东西，我们今天晚上换一个地方住，体验一下人民群众住的地方。” 安远想努力的缓和一下气氛，故作幽默诙谐的说。 呵呵........ 大家心里都知道是怎么回事，没有人笑的出来！ 安远正准备转身上楼的时候，客房部经理又叫住他了。 有些羞涩的说： “领导，你们昨天晚上的住宿省里面没有说签字，需要你们自己结算..........” 安远再次受到暴击，脸上红一块白一块的。 感情一晚上的住宿河东方面都不愿出，还是由部里自己买单。 “让老张过来买单！”安远脸色阴沉的对小高说......... 一个小时后，巡视组的人都收拾妥当了，大包小包的来到了大厅。 安远已经有了先见之明，不指望河东派车了，让小高打出租车，26个人，打了七辆的士，前往大众旅馆。 车子离开迎宾馆，在大街上穿梭，安远已经没有一点心情欣赏外面的街景。 安远垂着头靠在出租车后座上，车窗玻璃映出他紧绷的下颌线。 河东方面推诿住宿费时的尴尬还在心头灼烧，此刻颠簸的车程又把懊恼揉碎了，混着后悔的酸涩在胸腔里翻涌。 这和被赶出河东迎宾馆没什么区别！ 他盯着计价器跳动的数字，心里涌现起深深的懊恼。 司机突然急刹车，安远的额头重重磕在椅背上。这钝痛反而让他清醒些，他很不满的嘟囔了一句：“怎么开的车？！” 司机倒也不老，嬉皮笑脸的解释说：“老板，别生气啦，前面的车突然刹车了啦———要不是我刹的快就追尾了啦.........” 然后车子又突然起步，安远的身体又猛地往后面一仰。 安这强按住心中的怒气，忍了又忍，总算没有发作。 一分钱一分货。 都沦落到了打出租车了，还想要什么技术和服务！ 要是部里的司机，这种技术的话早就开除了。 出租车七拐八拐的，驶离了主城区，向羊州市区外开去，又开了十几分钟，停在了国道边。 司机指指国道不远处的一栋四层民宅，对安远说：“老板，到了啦———” 顺着司机手指的方向望去，国道边的大众旅馆像块褪色的补丁，四层水泥楼体爬满岁月斑驳的痕迹，墙皮剥落处露出暗灰色的内里。 锈迹斑斑的铁架上歪斜挂着\"大众旅馆\"的招牌，招牌坏了大半，只剩\"大众\"两个字。 廉价的铝合金窗扇蒙着层灰，窗台上摆着几盆蔫头耷脑的绿植，防盗网被晒得发脆，在风中微微颤动。旅馆门口歪歪扭扭停着几辆三轮车，墙角堆着几个褪色的塑料筐，散发着淡淡的霉味。 妥妥的一家路边旅馆。 安远见过差的宾馆酒店，没见过这么差的宾馆酒店。 真的是没有更差，只有最差！ 就这...........巡视组的所有人都站在路边凌乱。 这些人哪个不是养尊处优的？ 一般的宾馆酒店都看不上眼，就更不要说这破破烂烂的大众旅馆了。 确定..........今晚就住这？ 大家面面相觑。 就在大家愣怔的功夫，安远和秘书小高已经昂首挺胸的往大众旅馆走了。 榜样的力量是无穷的。 部长能住，自己还有什么不能住的？ 巡视组的其他人只好拎着行李，走进大众旅馆办入住手续。 算了，就在这里凑合几天吧。 总比露宿街头强！ 就跟安副部长说的那样，体验一下普通人民群众的生活。 人算不如天算。 只是谁也没有想到，小心翼翼的安副部长，会在这个不起眼的大众旅馆翻了车......... 头天中午欢迎组的巡视宴会确实是徐雨萌直接下令取消的。 离开会见厅后她告诉乔巧：“中午的欢迎宴会取消，环境保护巡视组在河东的所有食住行我们河东一律不承担，让他们自行解决。” “好的，书记。”乔巧应道。 “刚刚接到东非合作体驻羊州领事馆给省委统战部的求援电话，他们的政府领导人代表团突然决定参加今年的进出口商品交易会，但目前联系不到住处，省委统战部高部长向省委办公厅求援，书记你看........” 乔巧向徐雨萌汇报说。 第1503章 确实是书记的指示 “就让代表团住迎宾馆。”徐雨萌回答。 话不用多说，乔巧有数了。 马上告诉省委接待处，迎宾馆从第二天开始接待东非共同体领导人代表团，让省委接待处预留好房间。 “秘书长，可是.........环境保护巡视组怎么办？迎宾馆现在没有多余的房间.........”接待处毛处长踌躇着说。 因为召开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迎宾馆已，住满了来参加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的各地代表团。只有环境保护组的房间是预留的，不然早就没有客房了。 作为省委、省政府接待处处长，毛处长对今天发生的事当然是清清楚楚的。 省委乔秘书长让接待处接待东非共同体代表团，那巡视组又往哪挪？ 不得转！ 乔巧加重了语气：“省委办公厅不是已经通知得清清楚楚了吗？环境保护巡视组的一切食、住、行省委、省政府一概不承担，要不要办公厅再下一份通知给你？！” 毛处长惊得心跳都漏了半拍，差点高血压都要犯了———自己怎么这么糊涂？ 省委、省政府的通知已经明明白白的说了，环境保护巡视组的食、住、行由他们自行承担，很显然是书记要治治他们了。自己还在这里逼逼逼逼的，瞎操这个心。 环境保护巡视组明天住哪里，关自己屁事！ “秘书长，是我对省委的指示精神理解的不够深刻.........我明天就让迎宾馆通知环境保护巡视组的人挪地方，省委接待处将尽全力接待好东非共同体领导人代表团！”毛处长赶紧回答。 “好，那就这样！”乔巧说完挂了电话。 毛处长情不自禁的擦了擦自己额头上的细汗......... 今年的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将于第二天上午9:30在羊州市的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总馆举行。 除了来自世界各地的客商外，还有不少政府的商业贸易部负责人参加。 华夏这边出席开幕式的，将是陈家明陈副总。 徐雨萌今天很忙。 会见环境保护巡视组的时间，真的是从百忙之中挤出来的，预留了40分钟的时间。 没想到安远还晾了自己五分钟。 离开迎宾馆后，徐雨萌在乔巧等人的陪同下，直接驱车前往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总馆，检查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的开幕式安保及准备情况。 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组委会副主任、常务副省长周威龙，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顾涌，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羊州市市长赵远方、已经在总馆前等候了。 周威龙代表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组委会边走边向徐雨萌详细的汇报了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开幕式的准备情况。 周威龙步伐稳健地走在徐雨萌身侧，手中的平板电脑不时切换着数据图表：\"徐书记，本届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筹备工作已全面就绪！截至目前，报名参展企业达1.2万家，其中国际展商占比突破45%，覆盖全球182个国家和地区，创下历届规模之最。东非共同体、欧～盟、东～盟等23个国际组织首次以国家展团形式集体亮相，丝绸之路沿线国家就新增了17个特色展馆。\" 他轻点屏幕调出实时人流热力图：\"我们特别增设了智能化展馆导览系统，主会场启用5g全息投影技术，搭建起30个数字化交易平台。安保方面，王永安副省长亲自牵头，投入警力8000余人次，配合Ai人脸识别系统，实现重点区域360度无死角监控。\" 说到关键数据时，周威龙特意放慢语速：\"本届交易会预计参展观众突破80万人次，相较上届增长32%。据前期意向订单统计，仅新能源汽车、高端装备制造两大板块，意向成交额已达2300亿元，整体交易额有望较去年提升40%以上。我们还同步启动了跨境电商直播专区，联动全球2000名网红开展云端带货，打造永不落幕的交易平台。\" 顾涌这时候适时补充：\"羊州市专门成立24小时应急保障专班，协调交通、医疗等12个部门驻场服务。所有展馆均采用光伏发电和雨水回收系统，确保绿色办展标准。\"周威龙点头示意，最后郑重表态：\"请徐书记放心，我们有信心将本届交易会办成规模最大、技术最先进、成果最丰硕的国际经贸盛会！\" “安保情况怎么样？”徐雨萌侧头问身后的王永安。 王永安挺直腰杆往前半步，有条不紊的向徐雨萌汇报说：\"徐书记，本届交易会安保工作采取全域覆盖、分级管控策略。我们在原有8000警力基础上，新增特种警力1500人，其中包括反恐突击分队、网络安全支队和无人机反制小组。针对明天开幕式，核心区域实施三级封控，配置毫米波安检门、车底扫描系统，确保人、车、物100%安检。\" 他抬手示意场馆外的高空了望塔：\"场馆外围设置智能围栏系统，集成振动感应、红外对射和Ai行为分析技术，一旦发现异常闯入自动触发三级警报。开幕式现场部署50套5g执法记录仪，与省公安厅指挥中心实时连线，确保突发情况30秒内响应。我们还联合通信部门启动无人机管控区，部署电子围栏和电磁干扰设备，杜绝低慢小飞行器干扰风险。\" 得不说王永安对这次的安保工作是特别上了心的，说起来有条不紊。 \"特别针对一些政府代表团，我们制定一方案三预案，安排200名精英警力组成贴身安保组，配备便携式爆炸物检测仪和生命体征监测手环。同时，医疗急救体系前置，在主会场周边设置5个急救点，配备移动ct车和eo设备，确保黄金救援时间压缩至5分钟以内。请您放心，安保防线已织密筑牢！\" 徐雨萌点了点头，继续问：“陈总将要参加明天的开幕式，针对陈总有什么安保措施？” 第1504章 鼓励大学生们考公 明天陈家明陈总的安保更是重中之重！ 王永安神色郑重，回答的滴水不漏： \"徐书记，针对陈总安保工作我们启动核心圈层特级防护方案。由省厅警卫局抽调50名实战经验超十年的精锐警力，组成三层立体安保梯队——内层安排8名具备国际安保认证的贴身保镖，全程保持0.5米安全距离，配置隐蔽式防弹盾牌和微型电击器；中层部署20名武装特警，携带高精度狙击步枪和便携式x光检测仪，对行进路线进行动态清场；外层联动交警、消防构建500米半径的交通管制圈，实时监测人流密度。\" \"陈总专属座驾已升级为六级防弹标准，加装电磁干扰屏蔽系统和自动灭火装置。沿途设立12个秘密观察哨，每个哨点配备热成像仪和激光测距仪，对可疑目标实施秒级锁定。 我们还为陈总贴身人员配发加密通讯耳麦，建立独立指挥信道，确保指令传递零延迟。医疗团队方面，安排两辆移动icu救护车随行车队，随车配备心脏除颤仪和紧急输血设备，确保突发状况下1分钟内启动急救响应。\" 汇报完毕，王永安又补充了一句：\"全流程安保细节已推演七轮，陈总的安全防护将做到万无一失！\" 王永安这么说，徐雨萌也放心了。 这么一场大型的国际性的进出口贸易交流会，自然需要大量的志愿者，这次的志愿者募集活动由河东省团省委和河东省教育厅共同负责，共召集了3000名志愿者服务此次进出口贸易交流会，他们都是从河东省的各高校选出来的。 至少精通一门以上的外语。 志愿者们正在各个场馆进行最后的集训。 在总管集训的有1200人。 看望志愿者也是他这次来的目的之一。 当她走入志愿者集训的场地时，志愿者们欢声雷动。 “徐书记好！” “徐书记，您是我们的偶像！” “徐书记，您太有气质了，太漂亮了！” 大学生们热情奔放，不吝赞美之词！ 表达方式也一点都不含蓄，根本不怕边上的女同学吃醋。 现场的气氛比见了天王巨星还要热烈！ 确实，徐雨萌本来也是个网红，这些大学生们都是他的粉丝。 尤其是见到真人。 徐雨萌也很高兴，被同学们的热情和青春气息所吸引，仿佛一下子回到了大学时光！ 她高兴的对同学们说：“同学们好！看到你们，我也仿佛回到了读大学的日子，感觉自己也充满了青春活力！” “徐书记，您会永远年轻漂亮的！ “对！徐书记永远年轻！” 看到自己的偶像，同学们恨不得把自己的祝福全部都给说出来。 徐雨萌满面笑容的对同学们说：“谢谢同学们的美好祝福！我今天已经年轻了许多。” 徐雨萌双手微微下压示意同学们安静，目光温柔扫过一张张年轻朝气的面孔，声音里带着由衷的感慨： \"同学们，一场成功的国际盛会，志愿者就是流动的国家名片。你们用微笑搭建文化桥梁，用专业化解语言隔阂，用热忱传递中国温度。当外国友人提起这次展会，最先记住的或许不是宏大的场馆，而是展会里那一声声温暖的问候、一次次及时的帮助——而这些，都将由你们来书写！\" 她迈步走到集训模拟服务台前，轻抚着志愿者制服上的徽章： \"为了这次盛会，团省委、省教育厅共招募了3000名志愿者，这三千个志愿者服务岗位，是三千份沉甸甸的信任。我知道，你们放弃了假期休息，每天在烈日下反复演练接待流程；为了精准翻译专业术语，熬夜背诵行业词汇表；甚至把服务话术录成音频，在往返宿舍的路上反复听练。这些努力，都将化作展会现场最坚实的保障。\" \"我刚刚听了汇报，听说昨天就有位参展商在社交媒体上说，河东省的志愿者让我感受到了家的安心。这就是你们工作的意义！明天，当全球目光聚焦羊州，希望你们继续以饱满的热情、专业的素养，向世界展现华夏青年的风采！请相信，你们的每一分付出，都在为这场盛会增添光彩！\" 话音未落，现场爆发出雷鸣般的掌声。 徐雨萌的话是即兴讲的，没有任何准备，但她的讲话一样鼓舞人心，催人奋进。 实际上现在的大学生们听领导作报告，最烦那种长篇累牍式的对着发言稿照本宣科了，实际上即兴发言更能体现一个领导的口才，也更受同学们的欢迎！ “徐书记，保证完成任务！” “请徐书记放心！” 不知道哪位同学吼了一句： “为盛会争光，为青春添彩！” 其他同学也振臂高呼：“为盛会争光，为青春添彩！” 虽然是自发的，但整齐划一，响彻云霄！ 现场的同学们就在这一刻有不少人下定决心：我也要考公！我也要向徐书记学习，争取做一个像徐书记这样的官员。 榜样的力量！ 讲话结束后，徐雨萌同同学们进行了短暂的交流，包括毕业后考公等，问这问题的同学很多，徐雨萌又接过话筒，目光扫过台下一双双充满期待的眼睛，声音坚定而温暖的说： \"看到这么多同学向往公务员队伍，我特别欣慰！公务员不是一份简单的工作，它是一份沉甸甸的责任，是把个人理想融入国家发展的崇高事业。在这里，你们能参与到乡村振兴的田野间，能站在服务群众的第一线，能为城市建设出谋划策，每一份付出都在为万家灯火添砖加瓦。\" 她轻轻晃了晃手中的话筒，语气转为郑重： \"但我必须告诉大家，考公不是为了铁饭碗，更不是为了所谓的前途。如果你们是冲着升官发财来的，我劝你们慎重考虑；如果你们怀揣着想为老百姓做点实事的初心，那我举双手欢迎！体制内没有捷径，只有脚踏实地的耕耘。群众的一句谢谢，胜过千万荣誉；解决好一个民生难题，比任何升迁都值得骄傲。\" 说到这里，她眼中闪烁着期许：\"新时代的公务员队伍，需要懂技术、有想法、敢创新的新鲜血液。你们的专业知识、国际视野、创新思维，正是我们最需要的！期待在未来的某一天，能和你们并肩作战，用青春和热血书写属于我们这一代人的答卷！\" 徐雨萌的话总是那么的让人热血澎湃，总是那么的鼓舞人心，现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第1505章 安远准备奋起反击 在同学们依依不舍的目光中，徐雨萌离开了志愿者们训练的场馆，返回省委。 还要落实明天去蓝天机场迎接陈家明陈总的相关细节。 陈家明陈总跟徐雨萌的关系一直不错，所以这一次陈总来参加华夏进出口贸易交流会的开幕式，徐雨萌还是很期待的。 略有遗憾的是，陈总参加完进出口贸易交流会的开幕式后，将会直接前往沿海市，然后借道沿海市访问港九......... 大众旅馆的住宿条件确实有些不敢恭维。 安远这样的副部和几个正厅、副厅级别的，安排住的是“豪华大床房”。 当然，这个“豪华”是针对大众旅馆来说的。 秘书小高推开贴满褪色福字的房门，潮湿的霉味混着陈年樟脑丸气息扑面而来。 所谓\"豪华大床房\"里，一张棕红色的老式木床占据大半空间，弹簧床垫边缘塌陷出深窝，墨绿色床单上零星分布着几处可疑黄斑。墙角立着掉漆的三开门衣柜，柜门开合时发出刺耳的吱呀声，露出挂衣杆上歪斜的铁丝衣架。 墙面斑驳的乳胶漆下，隐约可见八十年代流行的碎花墙纸，空调外机在窗外发出拖拉机般的轰鸣，出风口裹着层灰扑扑的棉絮。泛黄的台灯罩歪向一边，照亮桌上布满划痕的玻璃台面，下压着张皱巴巴的\"旅客须知\"，边缘被蟑螂啃出细密的锯齿。卫生间传来持续的滴水声，推门可见浴缸边缘结着深褐色水垢，淋浴喷头也有些锈迹斑斑，花洒头只剩三个出水孔还在断断续续漏水。最刺眼的是床头那面镶着塑料边框的穿衣镜，镜面被水渍侵蚀出蛛网般的裂痕，映出房间里荒诞的寒酸与所谓\"豪华\"的错位。 小高望了望安部长，露出比哭还难看的笑。 “部长，只能先将就一下了.........”小高说。 “行，你先去整理一下自己的房间吧。”安远也是一种深深的无力感。 本来还想着忍一忍就过去的，这一刻他心里的无名火“蹭”的就冒起来了。 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 太不把巡视组当回事了。 哪里有压迫哪里就有反抗！ 看大家安置得差不多了，安远马上召集巡视组几个主要的负责人开会。 大众旅馆可没有会议室，只能因陋就简的在安远的“豪华大床房”内召开。 巡视组的人就在床头床尾的随便坐着。 头顶的吊扇吱呀搅动着闷热空气，卷着墙角霉味在室内盘旋。 \"同志们，我们是环境保护巡视组，肩负着守护绿水青山的使命！每一份巡视报告都关乎生态安全，每一次实地核查都承载着百姓期盼，巡视工作责任重大，来不得半点的马虎！” 安远先讲一通大道理，房间里的人都纷纷点头，大道理总是不会错的。 “上一次巡视，河东省就发现了不少问题，我们也提出了整改反馈意见，根据目前我们得到的反馈，羊州市的环保整改工作还是可圈可点的，因此，整此巡查的重点，要放在其他20个地级市上。” 安远特意把羊州市挑出去，当然是看在李中华请自己吃饭，以及送了自己那500万的份上。 但对河东省的其他20个地级市，安远准备不客气了！ \"其他二十个市别想蒙混过关！这次检查要带着放大镜去！污水处理厂的数据报表，必须逐行核对；企业排污口哪怕藏在下水道最深处，也要给我挖出来！养殖场气味飘散要算污染，河道里多漂几片落叶也是问题！别给我搞差不多就行那一套，我们这次就是要鸡蛋里挑骨头，找出河东省环境保护方面的问题来。\" 除了安远，巡视组的其他人都暗暗吃惊。 安副部长这是准备和河东省硬刚？ 这可不是个好兆头！ 弄不好到时候城门失火，殃及池鱼啊。 巡视组副组长、生态保护司司长上官云天试图劝阻安副部长不要那么冲动！ 上官云天一直同宋英明走的比较近。 他扶了扶金丝眼镜，避开安远咄咄逼人的目光，眼角盯着墙角发霉的墙纸小心翼翼的开口说： \"安部，河东省这两年在环保上的投入还是可圈可点的———光是去年就关停了1137家违规企业，生态修复专项资金拨了212个亿，这些数据在全国都排得上号..........\" 吊扇的轰鸣声里，他的声音被碾得断断续续： \"咱们要是带着挑刺的态度去查，就算找出些瑕疵，也难免被诟病吹毛求疵，而且容易激化部里同河东方面的矛盾，部里现在同河东方面本身矛盾就比大，这样更加容易激化矛盾，我看我们还是实事求是的........\" 安远突然发出一声冷笑，打断了上官云天的话语，笑声在闷热又充满霉味的房间里显得格外刺耳。 “可圈可点？上官司长，你这是被地方上的漂亮数据迷了眼，关停一千多家企业，拨了两百多亿资金，这些数字又能说明问题？环境保护问题不也还是存在吗？” “上官同志，我看你是怕得罪人！什么实事求是，不主动找问题，问题就会自己冒出来？上次巡视反馈的整改报告，你敢说里面没有水分？” 安远说到这里，还不肯善罢甘休。 “部里和河东省的矛盾？”安远嗤笑一声，“我看是有些人在地方上得了好处，就想息事宁人！这次巡视，谁要是敢打马虎眼，坏了我的事，就别怪我不客气！”他居高临下盯着坐在床边的上官云天，“别拿什么激化矛盾当借口，我倒要看看，到底是我们在履行职责，还是有人在给地方上的问题当保护伞！” 额......... 反手给上官云天扣了顶帽子！ 他知道上官云天是宋英明的人，平时看他就不是很顺眼，正好借机教训教训他。 上官云天彻底的无语。 罢罢罢！ 要想死得快，就买一脚踹。 想死不拦着！ 第1506章 牛大银行取款被抓 其他人也感觉安远太喜怒无常了。 但看到连副组长上官云天都被怼回去了，其他人就更不敢再说什么了。 心里那个忐忑。 心里那个不安。 不找羊州市的麻烦，不表示羊州市这个过场不要走，所以今天的主要任务就是去羊州市走走，听听羊州市的汇报，再实地考察、走访几家企业，计划在羊州市再待上两天，然后赶紧离开这个鬼地方，前往沿海市。 环境保护巡视组自己没车。 河东方面又没有派车。 所以去这些地方只能还是打的。 他们前脚刚刚走了没一会，有一个身影悄悄的从大众旅馆的后面，顺着水管从2楼阳台翻进了大众旅馆.......... 安远以及环境保护巡视组的人打车到大众旅馆前面的时候并没有注意到，几乎同时到达的一溜的出租车，引起了正在附近闲逛的牛大的注意。 一看这些人一个个衣冠楚楚的，手上的箱子也不错，一看就是挺有钱的主，虽然这些人因为什么原因住到这里来牛大不清楚，但心里就猫爪似的在想：这些人一看就是外地的，何不顺手牵羊发笔小财？ 这牛大本身就是个游手好闲的人，就喜欢干些偷鸡摸狗的事，在当地已经出了名了的，三进宫了，但每次进去的时间都不长，因为金额不是很大。 狗改不了吃屎。 环保巡视组就这么被盯上了。 大众旅馆他太熟悉了，知道里头没有监控，而且也知道怎么进去，所以看到环保巡视组一走，马上就开始动手了。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里面有几个是头头，头头们住的肯定是“豪华大床房”，进入大众旅馆后，他就直奔那个“豪华大床房”。 他进的恰巧就是安远的房间。 让他喜出望外的是，安远的行李箱没有锁！ 但他搜遍了整个行李箱，并没有什么现金。 现在还有几个人用现金啊？ 只在行李箱里翻到了一个黑色的小皮包，真皮的，一看就价格不菲，打开小包包，里边是几十张银行卡，中文的英文的都有。 关键是包里有张纸，上面写着每张银行卡的密码。 嘿嘿，竟然每张银行卡的密码都不一样！ 这让牛大的心狂跳了几下———里边钱肯定不少。 这一下发大财了。 其他房间他也顾不得去翻了。 先去看看卡里的金额再说！ 离大众旅馆一里多地就有一家银行———河东发展银行。 骑共享单车，分分钟就到了。 人多有好奇之心。 牛大从来没有见过英文的银行卡，他试着插入，然后对着纸上的密码输入了取款密码。 At机上显示的卡上的余额。 牛大的眼珠子差点瞪出来了。 220,000,000.00！ 他的文化水平不高，他连着算了两遍，也没有搞清楚这220,000,000.00到底是多少？ 他知道银行卡取现的最高金额是2万元。 他输入2万元的取现金额，再输入对应的密码。 At机哗哗作响。 果然吐出了2万元的现金！ 他如法炮制。 又试了一下，其他的那些银行卡和密码。 全部有钱的。 而且每张卡的后面余额显示都是好多个零！ 不管他，反正按着上限取。 每张卡2万，共取了20万。 这个小包包简直是一笔巨大的宝藏。 比阿里巴巴念那芝麻开门还要管用！ 但幸福的烦恼很快来了。 他只顾着幸福的取钱，没有拿个装钱的包包！ 真的是被幸福冲昏了头脑。 牛大顾不得那么多了，把自己的衬衣脱了下来，把钱通通码到衬衣里，然后四个角对折，跟个包裹似的，提着着急忙慌的离开了河东发展银行。 也不知道犹大今天的运气是好还是不好，刚离开河东发展银行，一队巡逻的wu警走了过来。 今天陈家明陈总要来河东参加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加上本身今天又是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的开幕日，河东各地都加强了安保措施。 大众旅馆所处的新安区也不例外， 只有重大节庆活动或者节假日才出动的wu警也参与了巡逻。 巡逻的wu警看见了慌慌张张从河东发展银行那出来的牛大，见他提用衬衣做成的包裹，挺沉的样子，又光着上身慌慌张张的，一看就有问题！ “站住！”带队的wu警少尉喊。 牛大浑身血液瞬间凝固，攥着衬衣包裹的指节泛白。 他下意识转身狂奔，衬衣里的钞票被扯得哗啦作响，几张百元大钞像蝴蝶般从缝隙里飘出。 他已经顾不得捡了。 跑要紧！ \"追！\"wu警少尉一个箭步冲出去，腰间的92式手枪随着奔跑撞在战术腰带上发出闷响。三名战士呈扇形包抄，其中一名新兵甩出伸缩警棍，金属碰撞声刺破街道的喧嚣。 牛大像只惊弓之鸟，拐进狭窄的巷口时，肩头狠狠撞在锈迹斑斑的卷帘门上，疼得他闷哼一声。他突然抓起墙角的蜂窝煤炉向后砸去，燃烧的煤球在地面炸开火星，追兵被迫减速。 \"别做无谓抵抗！\"少尉边追边掏出手铐，对讲机里不断传来支援部队的定位信息。 牛大看见前方有辆正在装货的三轮车，猛地冲过去推翻车上的纸箱，湿漉漉的青菜滚得满地都是。 三轮车师傅的惊叫声中，他趁机窜上马路，一辆疾驰的电动车为了避让他紧急刹车，骑手重重摔在柏油路上。 就在牛大以为能混进前方菜市场的人潮时，一道黑影从侧面扑来。经验丰富的排长一个侧摔将他扑倒在地，膝盖死死抵住他的后颈。 牛大疯狂挣扎，指甲在柏油路上划出刺耳声响，衬衣包裹里的钞票散落一地，被风卷着飘向空中。少尉上前按住他乱挥的手臂，冰凉的手铐扣上手腕的瞬间，牛大听见自己绝望的嘶吼：\"不！我的钱......\" 菜市场的喇叭还在播放促销广告，而牛大的哀嚎声很快被此起彼伏的警笛声淹没。 散落的钞票被群众纷纷捡起，那些沾着煤渣和菜汁的百元大钞，在阳光下折射出刺眼的光。 “幸福”来的太突然。 来的快，去的也快。 20万还没捂热呢，就被抓了！ 第1507章 安远意识到不妙了 安远带着环境保护巡视组的人正在蓝天工业园区。羊州市方面倒没有让巡视组的人太难堪，蓝天工业园区管委会曾主任向巡视组汇报蓝天工业园区在环保方面采取的措施。因为已经答应过羊州市的，安远准备听完曾主任的汇报后，再到蓝天工业园区转转，对蓝天工业园区的巡视就算完成了。而且听开始曾主任的口气，好像还要留巡视组的人吃饭。太难得了。这是这一次环境保护巡视组到河东来，第一次有人请客！这让安远莫名的有些欣慰。沦落到想让别人请顿饭都那么艰难突然，手机传来了密集的短信提示音。“滴滴”“滴滴”“”安远觉得有些奇怪。如此连续的短信提示，还是很罕见的。难道是部里有什么不方便电话里讲的急事？他顾不得人在会场，拿出手机瞟了一眼。脸色突然就变了！手机短信：【xx银行】您尾号为6666的银行卡于x月x日在河东发展银行at机上取款2万元，当前余额为【xx银行】您尾号为9999的银行卡于x月x日在河东发展银行at机上取款2万元，当前余额为几乎都是同样的短信，一条接一条的。这些银行卡都是自己随身携带的，连自己的夫人都不知道。他之所以不把银行卡放在家里，是觉得信天信地不如信自己，还是自己身边最可靠！很显然，这是盗刷。想到这，他额头上的冷汗一下子就冒出来了———估计是银行卡被盗了！手机屏幕的冷光映得他脸色煞白，十条短信像十把利刃，将他精心维持的镇定瞬间戳得千疮百孔。真是人倒霉了，喝口凉水都塞牙。会场的空调冷气突然变得刺骨，后背的冷汗却不受控地渗出来，把衬衫紧紧贴在脊椎上。"各位领导对园区环保工作还有什么指示？"曾主任的声音从遥远的地方飘来，安远喉咙发紧，机械地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半点声音。座椅变得滚烫，他不自然地扭动身体，却怎么也坐不稳。手机还在震动，每一次嗡鸣都像重锤砸在心脏上。他强迫自己镇定下来，余光却不受控地扫向会场出口———要不要报警？还是等会议结束再悄悄处理？混乱的思绪在脑内炸开，他甚至开始幻想这只是银行系统的误报，可屏幕上不断跳动的余额数字，正无情地将他拖进深渊。边上的秘书小高发现了他的异常，小心提醒他：“部长，曾主任汇报完了”“嗯很好！很好注意保持”他心不在焉，回答得极为敷衍。接下来是参观蓝天工业园区，但所有的人都看出来了，安副部长很不在状态，神情有些恍惚，不停的用湿巾纸擦汗。好像身体很不舒服的样子。“部长，要不要回去休息一下？负责找家医院看看？”小高关切地问。“这个去医院就不必了，可能是昨天没休息好。”他转头对上官云天说：“上官，你和同志们继续在这里巡视，我人有些不舒服，和小高先回去，下午的巡视我就不参加了”“行，那安部回去好好休息，巡视组这边有我呢。”毕竟当着蓝天工业园曾主任他们这些人的面，上官云天说话还是恭恭敬敬的，努力在外人面前维持着部里的和谐。“走，打车回旅馆。”安远有些逃也似的离开了蓝天工业园区陈总的专机准时降落在了蓝天机场。徐雨萌早就率领省委、省政府四套班子领导在机场等候陈总的到来。陈总走下飞机，徐雨萌马上走上前去握手。熟人相见，分外亲切。“陈总，欢迎来到河东，我代表河东人民欢迎陈总的到来！”陈家明哈哈一笑说：“雨萌书记，本来徐总要亲自来的，但实在抽不开身，我就越疽代疱了，时间过得真快，我们又有几个月没见面了吧？”“陈总，是的呢。”徐雨萌笑道。“陈总，您好！”郭华也赶紧上来握手。“你好，郭华同志。雨萌书记上次去中州汇报工作，说你最近工作表现不错，兢兢业业，一心扑在工作上，两个人配合的很默契，注意保持！”陈家明夸赞郭华的同时，不忘为徐雨萌抬轿子。不管怎么说能得到领导的夸赞，郭华还是有些受宠若惊的。别忘了，徐雨萌也是自己的领导。这陈总和徐书记的关系，那绝对是杠杠的。他现在已经多多少少的有些从王家的阴影里走出来了，选择和书记站在一边。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关键时刻没有再往下滑下去。车队离开蓝天机场，前往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主馆，参加今天的xx届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开幕式。沿途的安保措施很严密，完全可以用“三步一岗、五步一哨”来形容。群众都有经验了，知道这是大人物来了，只是不知道来的是哪位大领导。不过只要看晚上的新闻就知道了。不管是总台还是河东卫视，肯定会报道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的盛况。今年的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开幕式级别很高。居委会成员、省委书记徐雨萌亲自主持开幕式。尊敬的陈总，各位来宾，女士们、先生们：大家好！在这充满希望与活力的美好时节，我们满怀热忱，相聚在美丽的河东，共同迎来xx届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的盛大开幕。在此，我谨代表河东省委、省政府，向莅临本次盛会的陈总，以及来自全球各地的嘉宾、客商朋友们，表示最热烈的欢迎和最诚挚的感谢！陈总在百忙之中亲临本次交流会，充分体现了对河东发展的高度重视和大力支持，为我们增添了无限动力与信心。同时，也要感谢每一位不辞辛劳、远道而来的全球嘉宾和客商，是你们的积极参与，让这场盛会熠熠生辉，为全球贸易交流搭建起了一座坚实的桥梁。本届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是我们积极响应华夏对外开放战略，加强与世界各国经贸合作的重要平台。在全球经济深度融合的大背景下，我们秉持着开放、合作、共赢的理念，致力于为大家提供更广阔的交流空间和更多元化的合作机遇。近年来，河东在经济发展、科技创新、对外开放等方面取得了显着成就。我们拥有完善的产业体系、优越的地理位置和丰富的资源优势，正逐步成为全球投资兴业的热土。通过举办本次交流会，我们期待与全球各地的朋友们进一步深化合作，实现优势互补，共同推动产业升级和经济发展。我们坚信，本次交流会将成为一次凝聚共识、增进友谊、促进合作的盛会。在这里，来自不同国家和地区的企业可以展示最新的产品和技术，分享先进的经验和理念，开展深入的商务洽谈，达成丰硕的合作成果。我们将全力以赴，为大家提供优质的服务和良好的环境，确保每一位参会者都能在本次交流会上有所收获。最后，预祝xx届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圆满成功！祝愿各位嘉宾和客商朋友们在河东度过一段愉快而难忘的时光！愿我们携手共进，共创更加美好的未来！谢谢大家！徐雨萌依然是全程脱稿。包括陈家明陈总，都佩服徐雨萌的脱稿演讲能力。有其父必有其女，这点和徐总太像了。陈家明都自叹不如。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8章 又是一起惊天大案 接着是陈家明陈副总发言。陈家明为了稳妥起见，还是用了秘书写好的稿子，只是偶尔的看一眼。尊敬的徐雨萌书记、郭华同志，各位来宾，朋友们：大家好！非常荣幸能够来到充满活力的河东，出席xx届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在此，我谨代表主办方，向精心筹备本次盛会的河东省委、省政府领导班子，向为大会顺利召开保驾护航的公安、武警官兵，向无私奉献的志愿者团队，致以最崇高的敬意和最衷心的感谢河东省委、省政府以卓越的统筹能力和务实的工作作风，将本届交流会打造成为展现中国对外开放成果的重要窗口。从场地筹备到资源对接，从政策支持到服务保障，每一个细节都彰显着河东开放包容、追求卓越的发展态度。正是在你们的努力下，全球客商才能在此共享机遇、共话未来特别要向坚守岗位的公安、武警官兵道一声辛苦！你们严密部署，构筑起安全防线，用汗水和担当为大会筑牢了坚实的安全屏障。同时，也要感谢活跃在各个角落的志愿者们，你们用热情与专业，为参会嘉宾提供了贴心服务，成为展示中国形象的亮丽名片当前，全球经济正经历深刻变革，开放合作是大势所趋。本届交流会不仅是商品交易的平台，更是思想碰撞、智慧交融的舞台。期待各位嘉宾以此次盛会为契机，深化交流合作，携手应对挑战，共同书写互利共赢的新篇章。最后，再次感谢河东各界的辛勤付出！预祝本次交流会圆满成功，祝愿各位嘉宾在河东收获丰硕成果。谢谢大家！ ！ ！接下来是大型文艺表演。参加表演的也是主要是河东的各大中专院校的学生，为了这次开幕式已经排练了一个多月。陈副总很忙。参加完开幕式后，就离开羊州，前往沿海，然后正式访问港九、澳城牛大很快移交给了区公安局刑侦大队。他是公安局的常客了，被带到审讯室的时候，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有一点他是很清楚的，自己只是偷了个包包而已，用包里的银行卡取的，又不是抢银行。抢银行那是重罪。偷窃罪判的不重“说！那些钱和银行卡是怎么回事？”刑侦队的人问。牛大知道，玩肯定玩不过刑侦队的，扛下去也没有必要。“嗨我今天闲来无事，看到大众旅馆住了一群人进来，好像还挺有钱的样子，等他们走后我就进去逛了逛，在有个人的箱子里发现了个包包，里面有银行卡，可能是卡太多了，那人怕忘记，包里还写了每张银行卡的密码，我就顺手去边上的河发银行取了一点”刑侦队的人哭笑不得。把偷窃说的这么轻描淡写。“政府，我我要检举！我有重大线索，这算不算立功？”牛大突然说。“你有什么重大线索？”刑警队的人冷笑。这牛大他们不是第一次打交道了，他一个游手好闲、偷鸡摸狗的人，能有什么重大线索？估计又是在这里胡说八道。“真的！”见刑警队的人不信，牛大有些急了。久病成医。他现在对法律也是有些了解的。今天自己这件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是如果有重大立功表现的话，那就不算个什么事！银行卡上的余额有这么多的零，那钱肯定老多了，一般的人哪有那么多的钱？他的第一个念头就是这个钱来路不正！说不定揪出个贪官来！如果是那样，那就是重大立功表现了。“我对天发誓！如果骗你们的话，天打五雷轰！有一张银行卡里最少有十个零，这个人的钱肯定来路不正！”为了让刑警队的人相信，牛大恨不得对天发誓了。10个零？刑警队的人也惊呆了。掰着指头一算，那最少是10个亿啊！盗窃5000以上就可以立盗窃案。这10个亿———那还不得是大案要案了！“你们几个人马上去边上的银行查一下这些卡里的余额！”牛大说没说谎，一查便知！几个刑警带着这些银行卡匆匆的出去了，不一会，满脸兴奋的回来报告说：“刘队，刚刚的工商银行帮我们查了，这些卡上的余额总共是255亿，牛大没有说谎！”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09章 倒霉透顶的安组长 255亿！刘队长的嘴也惊得半天都合不拢。他虽然是管刑侦的，但局里面也是有经侦大队的，整个经侦大队一年办的案子，涉案金额也达不到20个亿。这一个人卡上的余余额就有255个亿，很显然极不寻常！“走！去大众旅馆！”刑警队长说，同时把情况上报给了分局。现在这个普普通通的盗窃案已经变成超级大案了！很快，大众旅馆外面拿拉起了警戒线安远和秘书小高离开蓝天工业园区后，马上打车来到了大众旅馆，一看大众旅馆外面拉起了警戒线，来了不少警察，警戒线外还有不少围观看热闹的群众，心里暗叫了一声：坏了！不明觉厉的小高觉得奇怪，大众旅馆这是怎么了？怎么来了这么多的警察？有小高在，当然轮不到安远这个副部长去问。“警察同志，我们是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的，这位是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组长、环境保护部的安部长，我们就住在大众旅馆，请问发生了什么事？”执勤的警察并不清楚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同省委书记徐雨萌之间的矛盾，也并不清楚具体的案情，他只是觉得有点纳闷：堂堂的中央保护巡视组，外加环境保护部门的副部长，怎么会做到这么破破烂烂的大众旅馆？这种档次的地方来了？难道这就是所谓的微服私访？小警察还是很知道环境保护部门部长的级别的，何况秘书小高还没有说是副部长，说的是部长，那妥妥的是大领导！马上立正，敬了个礼说：“首长好！旅馆发生了盗窃案，我是奉命在这执勤！”安远本来想看看情况再说的，但秘书小高已经报了自己的身份，干脆就端起架子用批评和质问的口气说：“你们羊州警方是怎么回事？羊州的治安也太差了！光天化日之下竟然发生盗窃案！”警察无语。羊州这么一个大几千万人城市，发生一起盗窃案不是很正常吗？当然了，首长讲话自己不能辩驳。只好唯唯诺诺的说：“首长批评的是！是我们的工作没做好，首长稍等，我马上向齐队长汇报！”说完又敬了个礼，马上跑进大众旅馆了。不一会，刑警队的齐队长出来了。他在里头听了执勤的民警的报告后，也大吃一惊，原来牛大盗窃的这卡里有255亿的主，竟然是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的组长、环境保护部门的部长！心里已经大概明白是怎么回事了。他也和那个进来汇报的警察同样的纳闷：堂堂的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环境保护部门的部长，怎么会住到档次这么低的大众旅馆？他刚刚已经做过简短的调查了，知道今天入住的全部都是中州的，想必这就是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了，到河东来进行环境保护巡视的。他的想法也和那个执勤的警察一样，以为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是为了不引人注目、微服私访才特意住到这个档次这么低的大众旅馆的！只是没有想到会发生盗窃案。这真是够倒霉的。在没有调查清楚事情的原委之前，对这么大的领导，还是要给予必要的尊重的。出来后，他向安远敬了个礼。“首长好！”安远等得已经有些不耐烦了，摆出一副居高临下的架势没好气地问：“你就是这里负责的？这到底怎么回事啊？”齐队长当然不会向他透露案子的详细情况，只是大概的说：“首长，今天这里发生了盗窃案，恐怕您也得随我们回队里，要做个笔录。”“不就是一个普通的盗窃案吗？我们也没什么损失，算了算了！”安远不耐烦的说道。在离开蓝天工业园区回大众旅馆的路上，他已经用手机把那些卡的支付密码全部给更正了。现在那个拿走卡的人就是用卡去银行取的话也取不出来了，才取走了20万而已，九牛一毛，根本不值得一提！现在最重要的，是不能把自己给陷进去，至于那点钱丢就丢了吧。所以刑警队千万不能去。但齐队长想的显然和安远的截然不同！现在这已经是大案要案了，而且上报给了分局，估计这会分局已经上报给市里的，甚至很有可能已经上报到了省里，哪怕您是个部长，那也得随我去队里啊。齐队长面色严肃，腰杆挺得笔直，再次抬手敬了个标准的军礼，语气沉稳而坚定的说："首长，非常理解您的心情，但这起案件涉及重大金额，且后续还需核实诸多细节，按办案程序，所有涉案人员都必须配合完成笔录。这不仅是对案件负责，更是对您和公众财产安全负责。还请首长务必随我们回队里走一趟，我们一定高效完成流程，尽量不耽误您太多时间。"齐队长的态度不卑不亢！不愧是刑警队队长，齐队长说想的一点没错。现在这个案子不但已经汇报到了省公安厅，而且已经汇报给了省委书记徐雨萌！原来，齐队长汇报给了分局后，蓝天公安分局一看，乖乖，一张卡上就涉及到了25个多亿，当然必须汇报给市局啊，于是马上又汇报给了羊州市公安局，羊州市公安局又按照流程把案情汇报给了省公安厅，河东省公安厅刑侦总队又汇报给了副省长、厅长王永安。当王永安知道这个卡的主人是中州的，名字叫安远时，王永安真的感觉这个世界实在是太奇妙了，卡的主人竟然是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组长、环境保护部门副部长安远的，作为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安远同徐书记闹得不愉快的事他知道的一清二楚。这个安远的卡里竟然有25亿多，以他一个环境保护部门副部长，怎么可能会有那么多的钱？那么，答案只有一个！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0章 上级纪检开始介入 来路不正。这起偷窃案简直是神助攻啊。他马上指示蓝天区公安分局：安副部长到了刑警队以后，要做到热情、礼貌，尽量拖延时间，等候进一步指示。他自己则立刻打电话给徐雨萌。“徐书记，有个重要情况向您汇报。羊州市公安局蓝天分局今天抓获了一名小偷，小偷盗窃的正是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组长、环境保护部门副部长安远同志的，具体情况，需要立即向您汇报。”“好吧，我现在正好在办公室，你过来吧。”徐雨萌心里一动，作为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的王永安亲自打电话来向自己汇报，不可能是普普通通的盗窃案那么简单。十几分钟后，王永安就坐车赶到了省委常委办公楼下。到了3楼徐雨萌的办公室门口，方晓晓连忙站起来迎接说：“王省长好！”王永安冲她微笑着点了点头，很客气的问：“徐书记在吗？”方晓晓可是跟着书记从中南一起过来的，在她面前，王永安可不敢摆副省长的架子。“在的，徐书记正在等你呢。”方晓晓也不仗着自己是河东的第一大秘就不可一世，对谁都是谦逊有礼。推开书记办公室的门，看见徐雨萌正在看文件。徐雨萌看见王永安进来了，也放下手中的文件，站起来和王永安握了握手，微笑着说：“到底什么情况？坐下说吧。”王永安就汇报说：“徐书记，是这样子的，今天负责巡逻的wu警执勤分队抓获了一名形迹可疑的小偷，从他身上查获了刚刚从河东发展银行at机上提取的20万元现金，执勤分队把嫌疑人移交给了羊州市公安局蓝天分局，据小偷交代，他是从大众旅馆的一位住宿的客人包是窃取的银行卡，包里正好有银行卡的密码，所以就分别从每个卡里取了2万，后来，根据蓝天公安分局刑侦大队的调查，银行卡的主人正是中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组长、环境保护部门副部长安远同志的，他失窃的包里共有几十张银行卡，卡上的总金额达到了惊人的255亿！由于牵涉的金额实在太大，加上失窃的对象又是安远同志的，徐书记您看现在怎么办？”255亿？徐雨萌也惊讶到了。看不出来，我们的安副部长还是个隐形富豪！副部长就是不吃不喝，几辈子也不可能攒得下来255亿，他的卡上有这么多钱，不用猜，也知道这钱是怎么来的。安副部长同志的盗窃案是破了，干部管理权限，安远可是副省部级干部，他的管理权限是zong纪委，如果该案要继续调查下去，已经超出了河东省的管辖范围，要继续上报给zong纪委。当然，这件事情也可以可大可小。河东方面也可以跟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一样，把卡还给安远，盗窃案就此为止。因为在河东发生的只是一起盗窃案，小偷被抓获，卡也已经找回，徐雨萌一个指示下去，蓝天公安分局就可以结案了。但如果这么做，就不是徐雨萌了。抛开徐雨萌同安远之间的不愉快，嫉恶如仇的徐雨萌眼里最容不得沙子，这个情况肯定是要汇报给zong纪委的，她毫不犹豫地拨通了蔡超的电话齐队长对安副部长确实做到了“有理、有利、有节”。做笔录的过程中，全程都是按照标准流程来的，把包里的物品一样一样的核实完毕后，恭恭敬敬的还给了安副部长。绝口没有提卡里面余额的事。就像根本不知道卡里有255亿。不知道怎么回事，他们对自己越是客气，安远的心里越是慌张，他总感觉自己有些不得劲。“既然笔录也做了，我失窃的东西也找回了，我是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的组长，到河东来是受上级的委托，巡视环境保护工作的，组里还有好多的事情需要我回去处理，那我就先告辞了，谢谢同志们！”安远只想尽快的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虽然嘴里说谢谢同志们，但话里还是带着居高临下的口气，说组里有好多事情需要回去处理，实际上还是拿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的名义压刑警队的刑警。齐队长面带歉意地笑了笑，抬手看了眼手表道：“安副部长，实在不好意思，按程序呢，现在还有些收尾工作得麻烦您配合。您看，咱们刚做的笔录还需要您再仔细核对一遍，逐页签字捺印，这是规定流程，也是对您负责。”他边说边将笔录本轻轻推到安远面前，又从桌上拿起一支笔，“您看，光是这份笔录就有十几页，咱们逐条确认下来，怎么也得十来分钟。”见安远面露不耐，齐队长紧接着补充：“而且，您失窃的财物里有这么多张银行卡，系统录入信息时发现部分卡号与近期的金融预警数据有些交叉比对异常，虽然大概率是误判，但为了保证您的资金安全，市局那边要求必须做进一步核查。”他摊开双手，语气无奈，“这核查手续得等上级反馈，估摸着怎么也得半小时。要不您先喝杯茶歇会儿？我们队里的新茶，味道还不错。”说着，他起身给安远续上热茶，眼神却不着痕迹地瞥向门口，暗暗盼着拖延的这段时间里上面赶紧有人来。这么一尊大神在刑警队供着，齐队长也觉得很麻烦。安远也无奈，他越来越感到不妙了。他已经看出来了，刑警队有不想让自己走的意思。看着已经到了饭点了，齐队长又为安远打来了饭菜，为啥让安副部长不至于太“寂寞”，齐队长，陪安副部长一起用餐。七拖八拖的到了下午的4点多钟。齐队长终于等来了他要等的人：zong纪委调查组的！蔡超接到徐雨萌的电话后马上召开了紧急会议，他们很快就做出了决断。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1章 安远落马泛起涟漪 上级责成由zong纪委组成调查组，马上飞赴河东，对安远卡上的255亿元展开调查！很快，zong纪委就组成了调查组，马上乘飞机赶到河东。调查组的人到了羊州后，直奔蓝天分局刑警队，向齐队长他们出示了文件。齐队长这才长舒了口气。“安远同志，我们是zong纪委调查组的， 请你随我们回去接受调查。”调查组组长是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林刚。他的任务就是把安远带到中州接受调查。一听说是zong纪委调查组的，安远感觉自己的天一下子都塌了。一下子心如死灰。他怎么都没有想到，仅仅过了几个小时，自己一下子就成了腐败分子，要接受zong纪委的调查。zong纪委是那么好去的吗？哪个领导听了不闻之色变？一同被带走的，还有他的秘书小高。秘书嘛，领导最信任的人，也是知道的最多的人，甚至有可能不少受贿就是秘书亲自经手的。zong纪委调查组的人来也匆匆去也匆匆，在羊州几乎没做停留，直接又乘飞机返回中州，到了中州后，马上和安远进行谈话。“安远同志，知道纪委为什么叫你来吗？”林刚问安远。安远心里当然清楚，但还是一脸无辜的摇了摇头，讪讪的说：“林主任，我也感到莫名其妙，我可是带着上级的指示精神，奉命去河东省进行环境保护巡视的，然后因为一起小小的失窃案，就被你们从河东带到纪委来了。““小小的失窃案？”林刚冷笑。“你知道你失窃的卡上有多少余额吗？255亿！这还叫小小的失窃案？！说这话的时候，林刚都觉得安远的话实在是太可笑了，255亿还说是小小的失窃案！不过想想又有些哑然。原来安副部长这个隐形富豪是被小偷给偷出来的，真的是法网恢恢，疏而不漏。安远当然不会认这个账，他矢口否认："林主任，您这话可就寒人心了！我安远在环保战线上摸爬滚打二十多年，连公家的一张a4纸都没私自带走过！"他扯松领带，脖颈青筋暴起，"那张卡根本不是我的！指不定是哪个不法分子冒用我的身份信息，故意把赃款往我身上泼脏水！"见林刚面无表情地翻看卷宗，安远锤头顿足的说道："我这次去河东省，顶着多少企业的明枪暗箭？现在突然就出了失窃案，这时间掐得多准呐！"他声音哽咽起来，"肯定是那些被断了财路的人，买通了小偷导演这场戏！255亿？我就是把骨头熬成灰，这辈子也挣不来这个数！"说着说着，他突然瘫坐在椅子上，用手捂住脸，指缝间传出压抑的啜泣声，一副被冤枉委屈不拉的样子。“我要见蔡书记！”“蔡书记很忙，你有什么话就和我说吧，需要转告的我也一定会转告到。”林刚断然拒绝了。安远突然被zong纪委从羊州带回来接受调查的消息很快就在中州传开了。最先传出消息的就是环境保护部门。因为安远毕竟是环境保护部门的副部长，中纪委按惯例向部长杜林通报。纪委副书记丁向党打电话向杜林通报：“杜部长，有这么个情况，安远同志涉嫌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正在我们zong纪委接受调查，特意打电话向部长告知，安远同志的工作就不要再安排了，看样子应该是回不去了。”“啊？”杜林大吃一惊。心想：怎么这么不小心？好好的，怎么就被zong纪委给盯上了呢？“问题这么严重啊？”他问。“是啊，很严重，255亿呢。莫伸手，伸手必被捉！”杜林彻底无语了。妈的。一个副部长，怎么比我还多？太黑了！“好的，我知道了，谢谢丁书记。”杜林故作镇定的说道，心里面早已经慌的一批。安远这个怂包，会不会把自己的那些事给抖出来？赶紧要想办法撇清同安远的关系！杜林马上召开部务会，讨论研究安远的问题。“刚刚接到zong纪委的通知，安远被调查了，巨额财产来源不明，我估计很难回来，肯定没办法参加工作了。首先我个人表个态，对腐败分子零容忍，坚决支持zong纪委对安远进行调查，我们在座的所有同志都要同安远划清界限！”反过来来说不破不立。安远进去了，空出了一个副部长。副部长虽然归zong组部任命，但主导权在环境保护部门。于是大家纷纷表态支持zong纪委的决定，坚决同腐败分子安远划清界限！巡视组不能没有组长，现在只好派宋英明过去了，先把那一摊子管起来。宋英明愉快的接受了。想到在杜林手下当个小透明的副部长，还不如出去当巡视组的组长。更何况去的还是河东，他从心里还是都希望同徐书记增进交流的。“什么时候去？”宋英明问。“巡视组不能群龙无首啊，会议结束了你就过去吧。”杜林说。他也巴不得宋英明不在身边。总感到有双眼睛在盯着似的，做什么都不自在。安远出事了，自己有好多善后工作要做，宋英明不在更方便！“好，那我尽快出发！”道不同不相为谋，两个人都想尽快离开对方另一个关心安远出事的，无疑就是华利集团董事长李中华了！李中华在中州对于官场上的消息历来是最灵通的，几乎就在丁向党向环境保护部门通报的同时，李中华也得到了安远被zong纪委留置审查的消息。不得不说，纪委内部也存在着跑风漏气的现象，他很快就搞清楚了，安远被zong纪委留置审查，是因为卡上有255亿元的巨额财产来源不明。这里面当然也包括了前些时候自己送的那500万！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2章 顾涌已经气急败坏 虽然那500万经过了各种方式的闪转腾挪，要查清楚不是件容易的事，但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zong纪委真的要去调查的话，就没有查不清的。好在毕竟是行贿，行贿和受贿还是存在不同的。但还是要早做打算。还有就是赶紧要把这件事情告诉儿子，让儿子那边早作应对。想到这，他马上拨通了儿子李清的电话。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还在召开，作为东道主的市委书记顾涌也很忙，李中华电话打过来的时候，李清正在羊州市轨道交通集团陪顾涌检查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流会的交通保障工作，和正在地铁站服务此次无商品交流会的志愿者们交谈，看到是父亲的电话，闪身走到无人的地方。“老爸，怎么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父亲打电话过来一般基本都是晚上，很少在上班的这个时间段的。“阿清，出事了！去你们河东负责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的那勺环境保护部门的副部长安远出事了，今天被zong纪委给带到中州来了，正在接受zong纪委的调查，你和顾书记知道这件事吗？”“啊？”李清心里咯噔一下。这事他还真没听说。他没听说顾书记当然也没有听说。“怎么会这样？我和顾书记都不知道啊。”安远在羊州市被中纪委带走，市里面竟然一点都不知！每遇大事不慌张。李中华十分平稳的对儿子说：“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听说是住的地方被盗了，查出卡上有20多亿，zong纪委这才直接介入的，送的那500万倒没有什么关系，现在就看那姓安的口紧不紧了，就怕他为了将功赎罪，把你们羊州市的雨污分流工程让他照顾的事说出来，还有就是扯到你和顾涌，你和顾涌要早做打算。”“那怎么办？”李清听了多少有些心慌慌。和父亲不同，李清可没有父亲的那种大将风度。李中华深吸一口气，沉稳的声音透过电话传来："阿清，先稳住心神。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自乱阵脚。现在任何轻举妄动都可能露出马脚，你照常配合顾书记完成交流会工作，不要露出异样。"他顿了顿，语气更加郑重："我在中州有人脉，会时刻关注纪委那边的动向。安远到底交代了什么，目前还不清楚，咱们必须等确切消息再做打算。记住，在没有摸清底牌之前，宁可按兵不动，也不能主动出击。""你可以把这件事告诉顾涌，但让他不要慌张，我这边一有消息，会第一时间通知你。越是危机时刻，越要保持冷静，明白吗？"李中华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多年的政商两界的历练让他深知，越是在这种关键时刻，稳住阵脚才是上策。先以不变应万变。“好，我知道了，我先把这个情况告诉顾书记。”和父亲通完话后，顾涌和地铁站的志愿者们也交谈完毕了，离开地铁站返回市委。上车后李清才把安远被zong纪委带走审查的消息告诉了顾涌。得知顾涌被带走的原委后，顾涌的脸色很难看，他最气的倒不是安远被zong纪委带走，而是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曹义辉。安远失窃案发生在羊州市，市公安局应该知道远是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的组长、环境保护部门的副部长，案件发生后，上报给了省公安厅、上报给了省委徐书记，而自己这个事发所在地的省委常委、市委书记，竟然一无所知，还是中州那边打电话过来后才知道的，这曹义辉也太不把自己这个市委书记放在眼里了。如果当初市公安局把这件事汇报给自己，这件事是完全可以压制住的，但现在事已至此，再找曹义辉的话也晚了。不行，回去后再找他算账！“你父亲怎么说？”现在只能寄希望于中州那边。“让我们先按兵不动，观望一阵，看安远在里面的情况再说。”“让你父亲那边尽量想办法，该花的花。”能用钱摆平的事就不是事。中州那边让自己按兵不动，但不表示不可以教训教训曹义辉。刚回到办公室，顾涌就怒不可遏的让李清通知曹义辉来自己的办公室。必须得好好敲打敲打！曹义辉接到李清的电话后，心里已经知道是怎么回事了，在向省公安厅汇报之前，他就已经预料到这一顿狂风暴雨肯定是避免不了的。只是该来的终归来了而已。他十分镇定的来到书记办公室，向一脸怒容的顾勇敬了个礼：“顾书记，我来了。”见到曹义辉那份镇定自若的样子，顾涌把今日和往昔对曹一辉的火全发出来了！他猛地将手中的文件夹重重摔在办公桌上，震得水杯里的水都溅了出来。他脸色阴沉如铁，语气十分不善的训斥道：“曹义辉！你还知道自己是羊州市副市长、公安局长？”话音未落，他已经“嚯”地站起身，椅子被撞得后退发出刺耳声响，“安远副部长在辖区失窃，这么大的事！省厅、省委都知道了，我这个市委书记居然最后一个听外人说？你眼里还有组织纪律？还有上下级？”他抓起桌上的笔狠狠戳向桌面：“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领导的案子，你直接跳过市委！这是要架空市委、独揽大权？安远现在被zong纪委带走调查，你知道这会给羊州带来多大被动？要是当初第一时间汇报，我们能这么被动？你这是严重的渎职！”顾涌胸脯剧烈起伏，脖颈青筋暴起，“别直接报给省厅，撇开扬州市委，我看你就是仗着自己上头有人，连市委和我这个市委书记都不放在眼里了！别忘了，你是羊州市副市长，是羊州市的公安局局长！”奶奶个熊！顾涌确实气坏了。简直是孰可忍，孰不可忍！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3章 宋英明要到河东省 曹义辉依旧保持着标准的立正姿势，面对顾涌的怒火，他深吸一口气，从容不迫地开口："顾书记，在安远副部长失窃案的处置上，市公安局完全是按照既定的程序和规范在执行。您看，"他上前一步，动作利落地从公文包中取出一个档案袋，从中抽出一叠文件，将其轻轻展开放在桌上，"这是案件的接警记录、立案审批表以及向省公安厅的呈报文件，每一个环节都严格遵循《公安机关办理刑事案件程序规定》，时间节点、经手人员全都记录在案，经得起任何形式的核查。"他不卑不亢的继续汇报说："从案件性质来讲，这首先是一起普通的盗窃案件。当时我们掌握的信息仅仅是安远同志住所被盗，至于他的真实身份和具体职务，是在后续调查过程中才逐步确认的。根据规定，涉及重大刑事案件，尤其是涉案金额超过50万元的案件，必须在案发后24小时内上报省厅，这是铁律，我们不敢有丝毫懈怠。"曹义辉稍稍停顿，调整了一下语气："另外，顾书记，安远副部长的组织关系在zong央部委，工作性质属于跨区域专项巡视，并不隶属于我市的行政管理体系。按照《重大事项请示报告条例》中关于属地管理与垂直管理的相关规定，此类案件的处置权和汇报路径，本就应该以其上级主管部门为主。而且，当时案件尚处于侦查初期，贸然向市委汇报未经核实的信息，不仅可能干扰正常办案，也不符合信息报送的规范要求。"他顿了顿，脸上露出无奈的神情："说句实在话，顾书记，我们也希望能把工作做到尽善尽美，但在案件侦办过程中，信息的获取和确认需要时间。等到我们完全掌握安远副部长的身份和相关情况时，省厅已经介入，整个案件的办理已经进入更高层级的程序，再回头汇报，意义也不大了。"曹义辉再次敬礼，语气诚恳："当然，如果顾书记认为我们在工作中有考虑不周的地方，我愿意接受批评。但就事论事，在这个案件的处置和汇报流程上，市公安局确实没有违反任何规定。"说完，他保持着敬礼时的姿势，静静地等待顾涌的回应。他的这一番回答滴水不漏，让顾涌无懈可击！顾涌暗自腹诽：按照程序上来说曹义辉做的确实没错，但规定是死的人是活的，官场有官场的规矩，羊州发生了这么大的事情，自己这个市委书记竟然都不知道！对这个曹义辉，顾涌多少有些没辙。当初羊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出事后，徐雨萌提出调珠城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曹义辉任羊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他心里虽然有些不爽，但没有明确提出反对。本来市公安局说是双重领导，但更多的时候，公安局一般还是在市委的领导下工作。省会羊州是副省级城市，曹义辉从珠城市副市长、市公安局局长调任羊州市任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实际上已经升了一级，由副厅变成了正厅。曹义辉担任了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后，顾涌当然知道市公安局的重要性，也在想方设法的笼络一二，这样方便自己接下来的工作。但曹义辉对自己伸出的橄榄枝视而不见。还是和省厅和省里走的更勤些。顾涌对他很无语。但又因为是徐书记提名的，又颇多忌惮。想想该出的气也出了，重点是要让曹义辉知道在羊州市谁才是老大！他盯着曹义辉笔挺的警服，喉间滚动着未出口的斥责，最终化作一声压抑的冷笑：“程序？好一个按程序办事！曹局长这官话套话说得漂亮，倒显得我这个书记不通情理了。羊州是副省级城市，一举一动都关乎全省形象！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领导在辖区出事，你当真觉得按流程报省厅就万事大吉？”“曹局长在官场浸淫多年，该知道有些事，比白纸黑字的规定更重“罢了，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下不为例！下次再有涉及zong央单位的事务，就算市公安局无权处置，也该第一时间向市委‘通气’———别让我再像个傻子似的从外人嘴里听消息！”“好的，我会注意！”曹义辉虽然嘴上这么说，心里还是压根就没有把这当回事！以前羊州市公安局局长倒是听顾涌的话，最后呢———黑恶势力保护伞！所以他担任羊州市副市长兼市公安局局长后，一直刻意和顾涌保持距离。这次不先向顾涌报告，是有意为之！有徐书记和王永安为自己撑腰，不更香吗？宋英明离开中州之前，特意给徐雨萌打了个电话。“徐书记您好！我是环境保护部的宋英明。”毕竟有一段时间没联系了，徐书记又公务繁忙，他怕徐雨萌记不得自己这个“小卡拉米”，先自报家门。“哈哈，是宋部长啊，好久不见！什么时候来河东指导工作？”徐雨萌微笑着热情的说道。“别徐书记，我哪敢来指导工作呀，到河东也是向徐书记学习的！刚刚部里开了部务会，由我来担任环境保护巡视组的组长，马上又可以见到徐书记了，心情有些激动！”宋英明道。“很好啊，我代表河东省委、省政府欢迎宋部长来河东检查指导工作！宋部长什么时候到？”“下午3:10到蓝天机场。”“好，我让周省长去机场迎接！”“那谢谢徐书记！”两个人愉快地结束了谈话。挂完电话后，她让乔巧来到了自己的办公室。“下午3:30，环境保护部副部长宋英明要来河东，接替安远担任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组长，你和威龙省长代表我和郭华同志去机场迎接一下宋部长。”徐雨萌吩咐乔巧说。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4章 巡视组重回迎宾馆 “好的，书记。”“另外问一下迎宾馆，参加进出口物资交流会的东非共同体领导人代表团走了没有？”乔巧马上拨通了省委接待处毛处长的电话，然后告诉徐雨萌说：“书记，省委接待处那边说已经走了。”“你让省委接待处派车子去大众旅馆，把巡视组的同志接回到迎宾馆，宋部长的住处就安排到迎宾馆的贵宾楼，另外通知下郭省长，环境保护厅刘江海厅长，下午五时，在迎宾馆会客厅，河东省委、省政府会见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一行，晚上举行招待晚宴。通知省委宣传部联系驻河东各大媒体、电视台、日报社全程报道。”“下午5点还有一个”“取消！”“是！书记”乔巧连忙回答，没有再说下去了。本来下午5点，徐雨萌还要参华夏进出口商品交易会河东馆的。当河东省委接待处的考斯特出现在大众旅馆的时候，环境保护巡视组的组员们都彻底懵逼了。感觉自己像是在坐过山车。从高到低又从低到高！换了个巡视组的组长，连待遇都完全不同了。真是不作死就不会死。安远这下好了，彻底把自己给作死了。欧耶！总算离开大众旅馆这个破鬼地方了中州郊区的某宾馆里，安远正在接受调查。安远心情沉重。不过有一个决心他是下了的：咬定青山不放松！自己罪不至死。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一定要想方设法保住后面的那些人。林刚对他的想法显然了如指掌。知道想撬开安远的嘴，也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老规矩。最开始先是和他打感情牌。寄希望于摆事实讲道理，从思想上打破安远的防线，让他乖乖的交代自己的问题。到了安远这样的级别，开始一般的尊重还是会给予的。安远的案子能不能取得突破，实际上，这卡上的255亿不重要，重要的反倒是这些钱的来路，包括他背后可能隐藏的人。钱来的容易，去的自然也快。按照林刚的办案经验，像安远这样的贪污腐败分子他见得多了。收的钱几辈子都已经花不完了，他们这时候的愿望就是向上爬，为了达到这个目的，疯狂的送礼。但如果他不肯张口，就没有口供，没有口供，调查起来就如大海捞针，工作量很大很大，一旦他张口了，起来就如同行云流水，不但节省大量的人力、物力和时间，而且顺带又会查出其他的贪污腐败案件。不少窝案的侦破就是这么来的。但显然，调查组的苦口婆心没有起到一丁点作用。现在刑讯逼供了一套早就不能用了。到现在的办案纪律，在留置点接受调查的官员该吃吃，该喝喝，该休息就休息，不得越界，不得疲劳审讯，但这都是明面上的。刑讯逼供不会。但有些时候，调查组为了突破案情，还是会上一些手段和措施的。大家也都心知肚明。继续提问安远。“安远，说话得有逻辑思维。你口口声声说那255亿不是你的，是栽赃陷害。但那些卡上的名字、卡里的密码、包括卡就在你自己的包里，你一直在随身携带，就连到河东省进行环境保护巡视的时候都带着，你还说这是不是你的又会是谁的？你说是栽赃陷害，到底是谁在栽赃陷害你，你一个一个的说，我们一个一个的去调查，我们zong纪委绝对不会冤枉一个好人，但是也绝对不会放过一个腐败分子！如果想自己一个人扛，那就大错特错了！你这样子想，无非就是浪费你我的时间，你扛不住的！”林刚还是耐着性子苦口婆心的劝，希望他迷途知返。安远不语，以沉默代替回答。对他的问话一直就这样。你讲你的道理，他闭目养他的神。有点对牛弹琴的感觉。材刚暗戳戳的想：还真是敬酒不吃吃罚酒！他干脆站起身，吩咐一旁的手下说：“安副部长真需要好好反省了，从现在开始就给他上点手段！看他养尊处优惯了，得让他锻炼锻炼、习惯习惯！”上手段根本不需要他这个监督检查室主任亲自上，林刚只要吩咐一声就够了。嘿嘿，是骡子是马拉出来遛遛就知道了。安远这样的人，早就丧失了理想、信念。没有了理想、信念的人，是扛不住的！晚上11:30。虽然没有对自己刑讯逼供，安远第一次有了生不如死的感觉。今天纪委调查组的人就一直在问，中间不带一点休息的，安远不停的打哈欠。调查组的人不慌不忙，这种情况他们见多了，比家常饭还家常饭。夜里12点，询问告一段落。安远被送回了自己留置审查的那房间。躺在床上，翻来覆去的又睡不着了。压力山大啊。安源感觉自己整个人都要崩溃了。虽然上眼皮合着下眼皮了，但脑子里面却怎么也睡不着，自己的脑袋里面就跟放电影似的，自己这一辈子如何一步步的走来如履薄冰。下面调查组又会问什么问题，自己又该如何回答，就这样胡思乱想的到一点多钟的时候，才有些迷迷糊糊、昏昏沉沉的睡去了。但是刚合上眼没过两分钟，房门被推开了。调查组的几个人进来。为首的对安远说：“安远，刚刚我们回去整理材料的时候发现遗漏了几个重要的问题，需马上向你了解清楚，请你跟我们再出去一趟。”安远几乎带着哭腔对调查组的人说：“我我要睡觉！我又跑不掉，能不能等我休息好了再说？”要的就是这个效果！调查组的人冷笑道：“安远，把你带到这里来可不是为了请客吃饭，你要摆正自己的位置，不要把自己还当做环境保护部门的副部长。你现在是在接受组织审查，是我们的审查对象，必须随时随地的接受调查！”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5章 宋英明提供的情况 也不管安远愿不愿意，另外两个调查组的成员就来拖他。生无可恋的安远又被带到了问讯室。问的还是一样的问题。安远自然还是不回答。“好啦，这次问话就到这，你可以回去休息了。”半个小时后，安远被送回房间。他以为这应该是最后一次问话了，总算可以睡个安稳觉了。不曾想，一小时后正迷迷糊糊的想睡去，调查组的人又来了，说又发现了新的线索，需要调查核实。“你们还让不让人活了？有事不可以等天亮再问吗？”安远忍无可忍，脾气变得暴躁起来。调查组的人冷笑。“你没有得睡，你以为我们就有得睡啊？我们也在加班加点！这里是zong纪委调查组，不是你的环境保护部门，别想着在这里摆你的副部长架子！”软的怕硬的，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安远被怼的无语。白天不知夜的黑。凌晨一点、二点、三点每隔一小时，调查组的人就来叫安远问话。每次都是在问些无关痛痒的问题后，突然问一两个关键性问题，把安远惊得一愣一愣的，稍稍放松的心一下子又警惕起来！生怕说错了什么不该说的话。安远明白了，这是在极限施压！到了早上8点钟，安远又被叫醒了，这次不是问话，是吃早饭，距离问话结束还不到20分钟的时间。安远感觉自己整个人都不好了。精神高度紧张又极度混乱。要崩溃。这比严刑拷打还要难受十倍———不对，是百倍千倍！这简直不是人过的日子这当然是调查组有意为之。调查组这这方面的火候掌握绝对是炉火纯青的，就是要让你难受，让你生不如死，让你崩溃！从今天开始，安远的好日子到头了。调查组将24小时连轴转宋英明到了河东后受到了隆重的接待，省委书记徐雨萌、省长郭华及河东省方面相关领导在迎宾馆会客厅接见了宋英明及巡视组一行，会见过程中，常务副省长周威龙向巡视组组长宋英明介绍了河东省在环境保护方面的举措，得到了巡视组的高度赞扬，随后，河东省在河东迎宾馆举行了欢迎晚宴，欢迎zong央环境保护巡视组一行。当晚的zong央驻河东各媒体、河东电视台，河东日报社融媒体中心均发布了以上消息。送宋英明回贵宾楼，到了贵宾楼门口的时候，宋英明突然说：“徐书记，可否到房间一坐？我有些话想对徐书记说。”“好。”会见时说的都是官话、空话，私下谈的都是不会放到桌面上的，但这些话才更加加深两个人之间的了解。“据巡视组副组长上官云天向我反映，巡视组到达河东后，安远曾经向巡视组提过要求，对羊州市环境保护方面的巡视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而对河东省的其他县区，则要鸡蛋里面挑骨头，没毛病也要找出毛病来，我觉得这是一个很异常的情况，很有可能是安远同羊州市达成了某种默契。”因为没有证据，宋英明说的很隐晦。毕竟扬州市也是副省级单位，市里的领导不比自己的级别低，而且羊州市是河东省的省会，市委书记还是省委常委，也是徐书记班子里的成员。“竟然有这种事？”这倒是个新情况。安远这么做确实极不寻常，很容易就让人想到他卡上的255亿元。看来省纪委也可以从这方面着手，看看这里边有没有存在着利益勾连或者权钱交易。“谢谢宋部长提供的线索。”“我们都对腐败现象深恶痛绝，期待一个海晏河清的政治生态环境。如果我们提供的线索能为河东省的反腐倡廉提供点帮助，很欣慰！”徐雨萌微笑着点点头。“是啊。海晏河清需要我们所有人的呵护。”从上次跨海大桥打电话给自己，徐雨萌就知道宋英明是个嫉恶如仇的人。宋英明突然转移话题说：“徐书记，我在中州得到的消息，杜部长年纪到龄，明年可能就要退下了，我想争取一下，看看能不能再上一层楼，希望得到徐书记的大力支持！”“想进步这是好事啊，肯定要去争取！王家辉部长那里我会帮你说说话，当然决定权还是在zong组部，我只是为你敲敲边鼓———这个位置很重要，肯定要全盘考虑，这个你懂的。”其实环境保护部门这边，徐雨萌也得到一些消息，杜林还是想推安远的，但这次安远出事，彻底退出了竞争，与其选一个自己不熟悉的人上去，当然不如推荐宋英明。“徐书记，这个我理解！有您这个态度，我就已经很满足了，感谢的话我就不多说了！”宋英明知道徐雨萌这是不想把话说的那么死，给自己留点余地。实际上她这么表态，可以说自己这个部长的位置已经基本上板上钉钉了。徐雨萌是个言必行、行必果的人，她向zong组部推荐，肯定是深思熟虑的。何况他的背后还有徐总，陈总。两个人愉快的结束了谈话。虽然时间已经不早了，徐雨萌还是赶回省委，让乔巧马上召集省纪委书记曾国林、副省长谢欢、省环境保护厅厅长刘江海来自己办公室。三个人接到了省委办公厅的电话后，马上放下手头的工作，来到了书记的办公室。徐雨萌直接长话短说：“中央环境保护赴河东巡视组组长安远出事的事，大家想必都已经知道了，根据环境保护巡视组提供的消息，安远在到达河东后，陈召集巡视组的主要成员开会，要求在本轮巡视中对河东省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同时找其他地市的刺，无利不起早啊，安远不可能无的放矢的，他的卡里有255亿，这里边会不会也有我们河东省的钱？”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16章 省纪委也展开调查 曾国林马上心领神会。 徐书记这是想从巡视组提供的信息里挖出有用的线索。 谢欢和刘江海情不自禁的对望了一眼。 两个人不约而同的想起了羊州市送上来的那份雨污分流整改方案，心里忽然的就有些明白了！ 难怪羊州市敢送上来那份阉割版的雨流雨污分流整改方案，原来已经在环境保护部门那边做足了文章。 羊州市环保局局长是夏东风，以一个市环保局局长的能量，肯定摆不平环境保护部门。 而且对那份阉割版的雨污分流方案出台的前前后后，他们多多少少有些了解，知道夏东风是极力反对的，坚持向省里面呈报那份阉割版的雨污分流方案，是羊州市委书记顾涌的意见，这么一想，综合徐书记刚刚说的情况，整个逻辑就通了。 上次两个人争而未决的时机总算来了。 “书记，上次羊州市环保局通过省环保厅向省里递交过一份新的雨污分流改造方案，方案里把原先的雨污分流改造工程从1200亿缩减到了30多亿，说是在三个小区先行先试，积累经验，到时在全市推广，当时江海厅长也觉得很不妥，这份方案还一直压在我那里没批，从安远在环境保护巡视组内部的讲话来看，安远要求环境保护巡视组对羊州市的环境保护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显然羊州市在环境保护部那边已经通过气了。 羊州市最初的1200亿的雨污分流方案是根据上一次巡视中出现的问题有针对性的整改的，本身就是应对中央环境保护巡视组‘回头看’，从1200多亿的雨污分流方案缩减到30多亿，还要求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里边肯定有问题！” 谢欢十分笃定的说。 他是分管环境保护的副省长，对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有一定的了解。 刘江海立刻接过话头，语气恳切又带着一丝凝重：“谢省长说得太对了，我完全赞同这个分析！羊州市那份阉割版的方案递上来时，我就觉得不对劲，特意找羊州市环保局局长夏东风聊过两次。 那夏局长也是一肚子苦水，当着我的面就明确说过，他从一开始就反对这么改，觉得是拿环保当儿戏，既应付不了巡视，更解决不了实际问题。可他也是没办法，那份方案是羊州市委常委会定下来的决议，他一个环保局局长，胳膊拧不过大腿，只能按市里的要求往省厅报。 现在结合徐书记说的情况，这事儿就更清楚了——羊州是铁了心要在雨污分流上打折扣，一边压着市里反对的声音，一边还往上打通关节，这背后的问题，恐怕比我们想的还要严重啊！” 刘江海就差明说了。 羊州市委书记是顾涌，从1200亿缩减到30多亿，肯定要他这个市委书记拍板，这里边的问题出在哪个节点上，不言自明。 “好，时间已经不早了，谢省长和江海同志先回去，国林书记留下来。” 徐雨萌点了点头说。 “好的，书记，那我们就先回了，书记也早点休息，多保重身体！” 谢欢和刘江海识趣的起身告辞，知道书记和曾书记肯定要商量更加重要的事———估计是要对羊州市动手！ “国林书记，刚刚谢省长和刘厅长的话，想必你已经听出来了，纪委这边是不是可以开始收集证据？我的想法是有则改之，无则加勉，顾涌同志没有问题最好，有问题我们河东也不藏着掖着，他的问题不归我们河东省纪委管，如果要调查的话，程序上该如何操作？” 书记把自己留下来的目的，曾国林早就已经猜到了。 怎么样回答？这是自己的政治站位和态度问题。 “书记，按照规定，在没有zong纪委明确要求的情况下，我们省纪委是没有查处副部级领导干部的权限的———但是我们完全可以从其他方面着手——比如说他身边的人，还有就是这30多亿的雨污分流改造工程也不算是个小工程了，这里边有没有猫腻？从侧面找出线索，然后向zong纪委反映，这就是完全合规的。” 徐雨萌点了点头，她也是这个意思........ 走多了夜路总是要碰到鬼的。 回到省纪委后，曾国林也不管半夜三更了，直接打电话给副书记肖庆国、第一监督检查室主任陈明敏，让他们来一下自己的办公室。 这两个人是他最相信的。 “环境保护巡视组原组长安远出事，很可能也牵涉到我们河东的部分干部！书记指示，从羊州市的雨污分流工程入手，调查羊州市的雨污分流工程中是否存在腐败行为。这件事目前只限我们几个人知道，明敏，你选几个得力的人，不能走漏任何风声！” 肖庆国和陈明敏马上意识到今天为什么书记要召集自己开会的重要性了。 越隐秘的事交给自己越信任的人去干。 省委徐书记把这件事交给了曾书记，曾书记又把这件事交给了自己两个。 光荣而艰巨！ 一个精干的调查小组很快就成立了。 这次的羊州市雨污分流工程中标的是市政公用集团，这个是公开的。 市政公用集团是通过竞标拿下的雨污分流工程，从程序上看确实没问题。 但一看参与竞标的六家企业后，陈明敏不禁哑然失笑！ 除了市政公用集团，其他五家全是那种实力不强的民营企业，很明显就是陪练的。 陈明敏又特意查了一下吴化冰过往的工程招投标历史，发现了另外一个很有趣的现象：只要吴化冰参与投票的项目，总有五家相同的企业参与。 为了不打草惊蛇，陈明敏决定从这5家企业开始查起。 第1517章 吴化冰那取得突破 更让人啼笑皆非的情况出现了。 这五家企业的法人代表虽然是不同的五个人，但全是市政公用集团董事长吴化冰的亲戚，每次参与投标，市政公用集团会给20万的好处费。 吴化冰身上的猫腻越来越多。 吴化冰是个重要的突破口。 案子发展到这个地步，如果想继续深入的话，再想藏着掖着已经不可能了。 请示曾国林后，曾国林同意立即对吴化冰采取措施。 吴化冰被从羊州市政公用集团带走，带到省廉政教育中心接受审查。 吴化冰开始还以为调查他的是市纪委的，仗着有市委书记顾涌撑腰，语气很嚣张！ 他被带进审查室时，脖子一梗，三角眼斜睨着旁边的工作人员，声音又尖又冲：“你们知道我是谁吗？就敢把我往这儿带？” 见没人搭话，他有些气急败坏的说：“我告诉你们，顾书记跟前，我说话比你们市纪委书记都管用！把我弄到这鬼地方，顾书记晓得了吗？” 他冷笑一声，手指点着对面的陈明敏：“现在赶紧把我送回去，既往不咎！真等顾书记过问下来，你们一个个都得卷铺盖滚蛋，信不信？到时候可别怪我没提醒你们————我是顾书记的人！以前不知道是你们眼瞎，现在知道了还不赶紧麻溜的？耽误了我的事，有你们好果子吃！” 最后他往椅子上一靠，下巴翘得老高：“给你们十分钟，要么送我回单位，要么等着挨收拾，自己选！” 这家伙。 死到临头了还这么嘴硬！ 竟然以为自己是羊州市纪委的，拿市委书记顾涌来压人。 他有些哭笑不得。 冷哼了一声对吴化冰说： “看来你还没搞清楚状况。” 他将工作证往桌上一放，声音不高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压：“我们不是市纪委的，是省纪委。你以为没有确凿证据，会把你请到这里来？” 吴化冰脸上的嚣张僵了一瞬，陈明敏却没给他缓冲的余地，继续道：“别再抱着你的幻想了。顾书记？就算他现在站在这里，也保不了你。” 他身体微微前倾：“你仗着谁的势，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我们心里清清楚楚。现在唯一的出路，是老老实实交代问题。别等我们把证据一条条摆出来，到时候连后悔的机会都没有！” 最后一句话，她几乎是一字一顿砸出来的：“收起你那套威胁，在这里没用。想清楚了，就开始说吧。” 吴化冰开始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了。 顾涌虽然是省委常委，但他的排名没有省纪委书记曾国林的高，而且曾国林和省委徐书记走的很近，对河东省官场美化冰还是知道的，顾涌这个省委常委并没有挤进徐书记的核心圈子！ 刚这个人说的确实没错，就是顾书记站到面前也不一定管用。 再说了这些人敢把自己带到这里来，说不定醉翁之意不在酒，真正针对的是顾涌........ 调查组也是分兵两路，一路带吴化冰，一路对他的住所和办公室展开搜查。 在吴化冰名下的一处别墅里，发现现金1.9亿元，黄金45公斤，名人字画121多件，飞天茅台30多件，各种进口名表19块。 就这些差不多已经够吴化冰在里面踩一辈子缝纫机的了。 吴化冰还不知道自己名下的别墅已经被查了，依然还在这里煮熟的鸭子———嘴硬！ “你们少在这儿吓唬人！我吴化冰在市政公用集团干了这么多年，每一分钱都来得堂堂正正，每一步都走得问心无愧！” “什么证据？我看你们是拿不出证据，才故意说这些话诈我！我告诉你们，我清正廉洁，集团上下谁不知道？别以为把我弄到省里来就能随便栽赃！” “我被带到这儿，纯粹是冤枉！肯定是有人嫉妒我跟顾书记走得近，故意设局陷害！你们查，尽管查！我身正不怕影子斜，查来查去也只能证明我的清白！” 陈明敏叹了口气。 诶！ 他发现每一个腐败分子都喜欢说自己清正廉洁，都是不见棺材不落泪的，总抱着侥幸心理。 陈明敏懒得说话，把刚刚他别墅里查出的那份清单推到了吴化冰的面前。 吴化冰的目光刚扫到清单上的“现金1.9亿元”几个字，脸上的强硬瞬间像被戳破的气球般垮了下去。他瞳孔骤缩，嘴巴半张着，像是被人扼住了喉咙，喉咙里发出嗬嗬的怪响，脸色从涨红褪成惨白，又从惨白泛出死灰。 “不……不可能……”他抖着手指去够那张纸，指尖刚触到边缘就像被烫到一样猛地缩回。 清单上的每一项都像重锤砸在他心上，黄金、字画、茅台、名表…..…那些他费尽心机藏起来的赃物，此刻白纸黑字列得清清楚楚。他的嘴唇哆嗦着，之前的嚣张跋扈荡然无存，只剩下惊恐和绝望：“你们……你们怎么会……那不是我的……是栽赃！对，是栽赃！” 身体控制不住地发抖，刚才还梗着的脖子彻底耷拉下来，像只被抽走了骨头的败犬。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突然猛地抬头看向陈明敏，眼神里充满乞怜，“我…….陈同志，我….…我交代……..我全都交代…..…” 吴化冰这样的人是没有什么底线和节制的，他一要交代的话，倒的比什么都爽快，恨不能把自己知道的全部都说出来。 目的只有一个：争取宽大处理。 他把这些年如何勾结顾涌，接受各种工程，以及如何贿赂顾涌，甚至包括许甜甜这样的事，全部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调查组。 最后还倒一把鼻涕一把眼泪倒打一耙说： “都是顾涌！全是他指使我干的！我就是个跑腿的，被逼无奈啊！大头都孝敬给他了，我手里这点不过是他赏的零头！我一个集团董事长，哪敢不听市委书记的话？” “他才是主谋！我就是个替罪羊！他在后面发号施令，我顶多算个从犯啊！” “我早就不想干这些事了！可他是市委书记，我要是不听，早就被他整得家破人亡了！我说的全是实话！你们要查就去查他，他才是罪魁祸首啊！” 那么卑鄙无耻。 连陈明敏都觉得替顾涌不值：他的白手套怎么是这么一个怂货？ 第1518章 两手准备假意认错 秘书李清进来，送上当天的《羊州日报》。 “书记，这是您昨天视察的新闻，老规矩，头版头条。” 顾涌打开报纸。 报纸上图片中的他戴着安全帽，一身工作服，脸上热情洋溢的在同建筑工人们交谈。阳光很大，但他丝毫不以为意，展现出了一个爱民如子的好干部。 那神情抓拍的很到位。 他满意的点了点头。 “嗯，拍的不错！表形和形象恰到好处的体现了我对建筑工人的关心———这篇报道有多少字？” “一共是2250个字，我特意叮嘱了宣传部少康部长的，要2000字以上。” “不错，张少康这个人不错，没有辜负我提拔他为宣传部部长！” 顾涌对张少康这个宣传部部长的工作很满意。 张少康原来是宣传部副部长、羊州电视台台长，在他的一再坚持下，出任了羊州市委常委、宣传部部长。 张少康出任宣传部部长后，在在宣传自己的光辉形象上，确实是不遗余力。 羊州新闻联播上，一开始的都是自己的新闻报道，《羊州日报》头版头条，那都是专门为自己量身定做的，真正做到了“电视有影，广播有声，网络有言，报刊有文”。 绝对是一个称职的宣传部部长。 再看市里其他领导的报道，都是豆腐块。 他就是要营造出这么一种气势，在羊州，他才是一把手。 要羊州市所有干部，大家要心里有数，知道谁才是扬州市主事的人。 以后自己要上去，宣传很重要！ 要先营造气氛，造势。 “书记，您往那一站特别有范！真不像是个市委书记。”李清恭维道。 “哦？不像市委书记，那像谁？”顾涌饶有兴致的问。 “简直像省委书记或者省长————就是更大的领导，也不过是这样的气质！您看您的眼神，那是在指点江山，在挥斥方遒，是爱民如子，是河东的未来！那张长江跟您比，提鞋都不配！” 不得不说，李清拍马屁的功夫，那绝对是一流。 知道领导心里想什么，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句句都说到领导的心坎里。 顾涌听了心里也十分的受用，感觉自己精神抖擞、斗志昂扬，整个人的精气神都上来了。 他微微一笑：“你这嘴.......越来越会说了。” “肺腑之言！都是书记教导有方.........对了书记，有个不好的消息...........” “你说！” “市政公用集团的吴化冰被省纪委给带走了！” “吴化冰被省纪委给带走了？消息确切吗？”顾涌的心里咯噔一下，这件事自己怎么不知道？ 吴化冰进去了，很有可能把背后的人给牵出来，这可怎么收场？ 顾涌的额头闪过一道黑线。 “消息绝对确切！吴化冰是正大光明被带走的。” “那现在怎么办？”顾涌多少有些六神无主。 “吴化冰肯定靠不住，必须尽快从中州想办法，您的级别摆在那里，河东省纪委动不了您，到时候决定权在上面，两个办法：我马上动身去中州找我父亲，书记去找一下徐雨萌，向她承认错误，让她不要死缠烂打，不论结果如何，您也马上赶到中州，让父亲带您找该找的人。” 关键时刻，李清觉得，父亲必须出手才能平息这场危机。 “好，就按你说的办，我们分头行动！” 到了今天这步田地，顾涌把主要希望寄于李家。 这个时候，吴化冰刚刚被带走，还没有开始交代问题。 顾涌先打了个电话给徐雨萌：“书记，现在有空吗？我有紧急情况向您汇报！” “行，顾涌同志，你现在过来吧。” 徐雨萌淡淡地说，她感觉顾涌是坐不住了。 很快，顾涌就赶过来了。 一进门刚坐下，就十分懊恼和悔恨的语气说： “书记，我今天是来做深刻检讨的……..在羊州的雨污分流改造这件事上，是我认识太浅了。当初总想着稳一点，没敢大刀阔斧推进，就搞了几个小试点应付差事，根本没把老百姓的需求放在第一位。” 他顿了顿，重重叹了口气：“说起来惭愧，推进的时候总想着市里那几家关联企业，都是多年的老关系，抹不开面子，怕动了他们的利益影响所谓的‘稳定’。结果就把这摊子事交给了吴化冰的市政公用集团，现在想来，这本身就是个错误的决定。” 说到这儿，他垂下眼，声音更低了些：“而且…...…吴化冰那几次请吃，我没好意思推辞，确实去了，还收过他送的几条烟、几瓶酒…...…是我放松了警惕，忘了党员干部的底线。” 最后他抬起头，眼眶微微发红，带着一丝恳求：“徐书记，我知道错了，错得离谱！您批评我、处分我，我都认！只是…...…希望徐书记看在我为党工作几十年了，从基层一步步干上来，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求您看在这点情分上，给我一个改过的机会，放我这一马....……” 徐雨萌马上明白顾涌来找自己的目的了。 现在吴化冰那边的审查还不明朗，作为省委班子里的常委，省城的市委书记，如果顾涌所说的是事实，如果他真认识到自己的错误，愿意吸取经验教训的话，自己当然不会赶尽杀绝。 徐雨萌端起茶杯，目光平静地落在顾涌脸上，语气听不出太多情绪，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 “顾涌同志，你的检讨我听到了。但认错不是光靠嘴说的，得看实际行动，看你是不是真明白错在哪儿。” 她放下茶杯，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陡然严肃起来：“雨污分流是关乎民生的大事，不是让你搞试点做样子、顾忌所谓‘老关系’的地方！你身为市委书记，首要考虑的该是老百姓的利益，是政策落地的实效，而不是把工程当人情送，更不该在吃请和礼品面前失了分寸———这不是小问题，是原则问题！” 顿了顿，她的语气稍缓，却依旧带着敲打：“党培养一个高级干部不容易，从基层一步步走上来，付出的辛苦不该被一时的糊涂葬送。谁都有犯错的时候，但错了就要认，认了就要改，更要举一反三。现在吴化冰的事情还在调查，你与其在这儿求情面，不如好好想想怎么配合组织查清问题，把该交代的都交代清楚，这才是你眼下该做的。” 最后她抬眼看向顾涌，目光锐利却留有余地：“组织上对待干部，历来是惩前毖后、治病救人。只要你确实没有更深层次的问题，能真正吸取教训，组织会根据情况作出处理。但你要记住，底线不能破，原则不能丢，再犯就没人能帮你了。” 徐雨萌多少还给顾涌留了点面子，主要还是以批评教育为主。 第1519章 书记点名提拔江松 看到书记并没有死缠烂打的意思，顾涌紧绷的肩膀明显松了松，脸上露出如释重负的神色，连忙欠了欠身子，语气带着几分急切的表态： “书记，您说得对！您的批评我全听进去了，句句都在理上！是我一时糊涂，把原则抛到了脑后，幸亏您及时敲打，不然我真可能在错路上越走越远。” 他抬手抹了把额头：“请您放心，我回去之后一定好好反思，把您的话刻在心上。吴化冰的事情，我绝不含糊，组织上需要我提供什么情况，我一定毫无保留地交代清楚，全力配合调查————绝不藏着掖着！” 最后他又往前凑了凑，语气恳切：“这次的教训太深刻了，我保证以后绝对不敢再犯，一定把老百姓的事放在首位，绝不再被人情关系绊住脚。谢谢书记，谢谢您给我这个改过的机会…..…” 说的情真意切。 离开徐雨萌的办公室后，顾涌直奔羊州蓝天国际机场，去中州！ 几乎就在顾涌的飞机刚刚降落在中州大新国际机场的时候，曾国伟的电话打到徐雨萌这里来了。 “书记，有重要的情况向您汇报，现在有没有时间？” “行，我正在办公室。” 其实办公室里，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在向徐雨萌汇报河东省后备干部队伍建建情况，省委组织部准备选派一批县处级干部进行轮训。 “书记，目前咱们河东省的干部队伍整体是过硬的，但县处级这一层级确实存在一些亟待解决的问题。一方面，部分干部思想观念跟不上新形势，面对乡村振兴、产业转型这些新任务，思路还比较僵化；另一方面，有些同志在基层摸爬滚打多年，经验是有，但理论素养和全局意识还有欠缺，遇到复杂问题容易犯‘经验主义’的错。” 他抬眼看向徐雨萌，加重了语气：“所以说，对县处级干部开展轮训真是迫在眉睫。我们计划分三期进行，每期三个月，重点抓两方面：一是补理论课，把最新的政策精神和发展理念讲透，让大家明白‘为什么干’；二是练实操能力，结合省内的典型案例搞研讨，教大家‘怎么干’。” “更重要的是，”曹武昌翻开手里的文件继续说道，“这次轮训不只是‘上课’，更是一次考察。我们会全程跟踪干部的表现，既看他们的学习态度，也看他们分析问题、解决问题的能力，尤其是政治站位和责任担当。真正把那些既懂业务、又讲政治，能扛事、敢创新的县处级干部筛出来，纳入后备干部库，为省里下一步的人事调整储备力量——毕竟，培养一支能打硬仗的中青年干部队伍，才是咱们河东长远发展的底气啊。” 曹武昌如此说道。 徐雨萌听完，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目光里透着认可：“武昌同志，你这个思路很对，县处级干部是承上启下的关键环节，抓好他们的能力建设，确实是眼下的要紧事。省委完全支持这个轮训计划，需要协调什么资源、解决什么问题，直接跟我讲，就以省委的名义推动落实。” 她顿了顿，说到干部培训，他想到了乌泥村驻村书记江松，微微笑了笑说： “说到培养年轻干部，我倒想起一个人———乌泥村的党支部书记江松。这小伙子是个能沉下心做事、也有担当的苗子。” “这次轮训，把他也纳入进来。别因为他是村支书就觉得级别不够，基层历练出来的本事最实在。培训结束后，让他到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历练历练，多接触些全局性的工作，好好打磨打磨，将来能挑更重的担子。” 省委书记直接过问一个村支部书记这种情况可不多见的，而且还点名了培训结束后直接到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 在体制内的权力脉络里，省委组织部干部一处堪称“官帽子”的神经中枢，其重要性如同精密钟表里的核心齿轮，悄然牵动着全省干部体系的运转节奏。 对基层干部而言，这里是“龙门”般的存在。寻常县处级干部想走进这扇门，往往需要数年甚至数十年的资历堆砌与亮眼政绩加持，而江松一个村支书能被直接点名调入，无异于跳过了无数层级的筛选————干部一处手握全省厅级以下干部的考察、任免、调配权，小到乡镇主官的轮岗，大到地市常委的提名，每一份任免文件背后都有这里的笔迹。他们像严苛的工匠，翻阅着干部档案里的每一页履历，从年度考核表的评语到民主测评的细节，甚至某次突发事件中的应对表现，都可能成为影响一个人仕途走向的关键砝码。 对省委决策层来说，干部一处是延伸的“耳目”与“手”。 省委想推动某项战略落地，需要什么样的干部去执行？哪个地市的班子出现了结构性短板，该从哪里调配人手补充？这些问题的答案，往往来自干部一处经年累月积累的“干部画像”。他们不仅要熟悉每个干部的业务能力，更要精准把握其政治素养与行事风格——比如谁擅长啃硬骨头，适合派去处理历史遗留问题；谁善于统筹协调，能担起新区建设的重担。这种“知人善任”的能力，直接关系到省委决策能否顺畅落地，堪称全省行政效能的“隐形调节器”。 而对身处其中的干部而言，这里是“熔炉”也是“跳板”。能进入干部一处的人，往往是组织部门精挑细选的“潜力股”，他们在日常工作中接触的是全省最核心的人事动态，参与的是影响全局的干部调配方案，这种历练远非基层岗位可比。 就像江松，从处理村民纠纷的村支书，到直面厅级干部任免的细节，这种跨越不仅是工作内容的转变，更是思维格局的重塑————当他学会从全省发展的维度审视一个岗位的需求时，便已站在了更高的仕途起点上。 可以说，干部一处的分量，从来不在于办公桌上的印章有多厚重，而在于它始终站在全省干部队伍建设的“咽喉要道”上，既守护着选贤任能的底线，也孕育着未来治理者的雏形。 把江松培训结束后直接调到干部一处，这已经不是普通的提拔和重用了。 曹武昌现在考虑的是：江松如果培训结束后，到干部一处安排个什么职务？ 第1520章 纪委反映顾涌问题 江松现在是驻村书记，最多也就是个股级， 而省委组织部干部处常都是调研员，让江松当调研员肯定不合适，难不成书记直接想把江松提成副处？ 书记一直提倡不拘一格用人才，那就提副处好了！ 曹武昌握着文件的手指微微收紧，沉吟片刻后抬眼看向徐雨萌，语气带着审慎的试探：“书记，您既然这么看重江松同志，那关于他到干部一处后的安排，我倒有个想法。” 想到这，他向书记请示说： “按常规来说，从村支书直接进省级机关确实需要考虑层级衔接，但您一直强调要不拘一格用人才。干部一处目前有一位处长、两位副处长，若江松同志培训考核合格，是不是可以考虑直接提为副处级，任干部一处副处长？” “这样安排有两个好处：一来，副处级职务能让他名正言顺地参与处里的核心工作，协助处长分管部分业务————比如干部考察中的实地走访、档案审核这些具体环节，既能接触到任免流程的关键节点，又能在实践中快速熟悉政策规范；二来，有处长和其他老同志带一带，他能更快适应机关工作节奏，不至于因跨度太大而手足无措。” 说到这儿，他补充道：“当然，这需要突破常规，但从江松同志的基层表现看，他有这个潜力接住担子。您看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不愧是省委组织部部长，在揣摩人心方面，确实是没得说的。 曹武昌的安排也正是徐雨萌所想！ 徐雨萌听完，嘴角露出一丝赞许的笑意，轻轻点了点头：“武昌同志，你这个安排很周全，既体现了不拘一格的魄力，也考虑到了实际工作的衔接，我看可行。” “江松是从基层摸爬滚打出来的，有冲劲、有韧劲，但机关工作的规矩和全局视野还需要打磨。组织部要把他作为重点培养对象，多压担子、多给机会————不光是让他跟着学流程，更要让他深度参与到干部考察的全过程，从初步人选的酝酿到实地调研的细节，都让他跟着历练。” “过程中要严格要求，既要看到他的长处，也不能忽视他的短板，该提醒的要及时提醒，该纠正的要坚决纠正。”徐雨萌抬眼看向曹武昌：“培养年轻干部不能怕打破常规，但也不能放任自流。给他副处级的平台，是让他能站得更高、看得更远，最终能不能站稳脚跟、挑起大梁，还要看他自己的努力和组织的持续培养。你这边多盯着点，有什么情况随时跟我沟通。” 得到书记的肯定，曹武昌暗暗松了口气。 “那好书记，我马上去落实这两件事。”曹武昌起身告辞，徐雨萌也不挽留， 估计这会曾国伟马上就要到了。 果然，几分钟后，曾国伟就来到办公室了。 “书记，那个吴化冰全撂了，顾涌同志的问题很多，除了收受巨额贿赂外，又用贿赂得来的钱投入到华利集团，同时把市政公用集团当成自己的提款机，这一次的羊州市雨污分流工程，他一个人就拿走了四个多亿，可以说顾涌完全丧失了廉洁底线、他还大搞权色钱色交易，将党和人民赋予的公权力异化为谋取私利的工具，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企业经营，职务便利等方面谋利。还涉嫌徇私舞弊，滥用职权，致使g家和人民利益遭受特别重大损失等问题，光是吴化冰一个人的交代就触目惊心！” 曾国伟汇报说。 “看来这顾涌同志一点不诚实啊，大搞两面派。” 徐雨萌不无揶揄的说道。 “他这分明是把‘演技’用到了刀刃上。前脚还在我这儿痛哭流涕作检讨，说什么‘接受吃请’‘抹不开面子’，合着在他嘴里，几个亿的贪腐就成了‘小问题’了！” 她拿起桌上顾涌刚才递来的材料，随手往旁边一放，声音一下阴沉了下来： “党和人民给的权力，在他手里成了捞钱的工具，民生工程成了他中饱私囊的肥肉——这已经不是简单的犯错，是彻底的背叛。刚才还说什么‘为党工作几十年’，几十年的党性修养，就修出了这么个利欲熏心的蛀虫？” 顿了顿，她看向曾国伟，语气恢复了惯有的果决： “既然证据确凿，就按程序办。不管他曾经身居何位，不管背后有什么牵扯，只要触犯了党纪国法，一律一查到底，你们省纪委该上报的上报，让zong纪委和他好好算算自己这笔贪腐账、良心账！” 既然书记这么说了，那省纪委操作起来就简单，只需要如实的向zong纪委反映问题就行。 但徐雨萌和曾国伟还真有些小瞧了顾涌背后的能量....... （本书计划在这个月底完结，接替本书的《又发媳妇？我都怒娶72房了！》已经上线，主要描写草根逆袭成史上最强皇帝的历程，为大明再续200年，希望书记们喜欢，也希望书记们一如既往的支持！） 第1521章 没被处理还要提拔 按照以往的惯例，像顾涌这种情况汇报到zong纪委后，zong纪委一般很快就会对其采取留置审查措施，但这次并没有。 蔡超特意打电话给徐雨萌。 “雨萌同志，何东反映的问题不是我们zong纪委不重视，但有时候我也是有心无力！” “蔡书记，您问心无愧就行！” “你能理解就好，不过我还是会努力的........” “反腐的路上从来不是一帆风顺的，必然要经历过曲折，你来我往，各有胜负，很正常！” “雨萌同志，你能这么想，我心里很欣慰！再向你透露个情况，郭华同志肯定会退休，顾涌很有可能当省长，你们两人搭班子，合作不会愉快。” “没关系，一切以人民利益为重，再说了，他能不能当上省长还两说，我相信zong央，大家的眼睛都是雪亮的！” “唉........现在很复杂，有些势力也很强！” “再强我也不怕！” “有些时候还是避避锋芒.........” 蔡超太了解徐雨萌了。 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 这是优点，也是缺点。 太硬了，容易折。 面对所有的势力，猛打猛冲。 但华夏毕竟复杂。 从成立至今，逐渐形成了几股势力。 她现在硬刚的，是最强的这股势力，一个处理不好，就会出大问题。 他是纪委书记，权力够大了吧？ 按说以他的权力，想要办一个副部级的省委常委、市委书记，那本来是轻飘飘的，根本就没有对方反击的余地，但到了顾涌这里，让他都有些束手无策。 徐雨萌已经从蔡超那无奈的话里感觉到了事态的严重性。 蔡超在给自己打电话之前，应该是找过父亲的，蔡超的意思或许就是父亲的意思！ 如果让蔡超和父亲都感到有些无力的话.......徐雨萌想想不禁有些后背发凉。 父亲那边的实力也是不弱的，除了蔡超，还有陈家明.......... 中州那边打了一套漂亮的组合拳。 就在蔡超打电话和徐雨萌谈话的第二天，zong组部考察组来到河东，带队的是中组部干部一局局长卫东。 先是和省长郭华谈话。 说是考虑到年纪问题、健康问题，让其去中州，去协商会议担任副职。 虽然协商会议的副词很多，有十几个，但明面上总算是升了半级。 郭华倒是毫无怨言，表示坚决服从组织安排，退休前能升半级，这也是他梦寐以求的。 最重要的是安全着陆。 当然，他心里门清。 能当到省长，在中州总有几个自己的人。 自己提前到中州，不是徐雨萌的意思。 而是顾涌在中州找了过硬的关系，自己是在为顾涌让路。 和郭华谈完话后，卫东又特意到省委拜见徐雨蒙。 双方落座后，卫东很恭敬的对徐雨萌解释说： “徐书记，来河东之前，部长再三交代我要到您这一趟，这一次河东省的干部调整很突然，部长也是尽了力的，有些事不是我们组织部所能左右的，希望您能够理解！” 大家都是明白人，话一点就透。 “卫东同志，我理解！我们做到问心无愧就行！你回去也告诉王部长，河东的工作请他放心，顾涌同志只要是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的，省委无条件的支持他！” “徐书记，那就好！我马上就回中州，向部长复命。” 卫东走后，徐雨萌第一次有了挫败感。 问题如此大的干部，几乎在证据确凿的情况下，还能够得到提拔！ 她的心情瞬间坏透了。 纪委书记曾国伟匆匆忙忙的进来，脸色有些慌乱。 “省纪委调查组那边出事了！吴化冰突然心肌梗塞死了，还留下了一封信，说他之前所说的都是刑讯逼供，是受到了迫害，以前材料里自己承认的顾涌的所作所为，是自己受不了才这么说的，而且这封信还通过各种渠道寄出去了，zong央各部门都有.........” 让曾国伟有些意外的是，书记听了汇报后倒很冷静，目光沉静得像深不见底的寒潭，声音里听不出丝毫慌乱： “心肌梗塞？死得倒真是‘及时’！” 她抬眼看向曾国伟： “告诉调查组，从三个方向查：第一，吴化冰的真实死因，尸检报告必须详细到每一个脏器的病理变化，尤其是诱发心梗的直接诱因，用药记录、就诊档案、最近接触过的人和物，一点都不能漏；第二，那封信的真实性，笔迹鉴定、成文时间、邮寄渠道，顺着邮路摸到寄信人的线索，我不信一个‘心梗死者’能把信精准送到zong央各部门；第三，把吴化冰之前的供述材料重新梳理，和这封信里的‘翻供’逐字比对，找出矛盾点，顺着他之前咬出的线索往下挖，看看是谁在他死前‘提点’了他翻供。” “至于外面的声音，” 她站起身，走到窗边望着远，斩钉截铁的说，“你们不用管。有人想借这封信混淆视听，想把水搅浑，我来挡。告诉同志们，放开手脚查，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书记的话，让曾国伟一下子吃了定心丸。 顾涌的事情，他很不服气，也很想不通： 怎么就突然要提拔他当省长了？ 第1522章 以省长自居的顾涌 连徐书记都不能制止，这得要多硬的关系......... 顾涌回到河东了。 虽然他的任命还没有正式公布，但他俨然已经以省长自居。 不少在官场上选择投机的人，开始到羊州市委向他“汇报工作”。 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这也正常。 不少人已经从顾涌的这次任命中觉察到了玄机：那就是连省委徐书记都有些奈何不了顾涌，连带着得出来的结论就是———顾省长的关系比徐书记还硬！ 能够绝地反击还当上省长的这种先例可不多。 河东一时各种传言满天飞。 甚至私下有说书记不行了的。 有传言，顾涌已经向上面建议，把周威龙、谢欢、李达康这些人调走，去其他省任职。 河东省政府这边，全部安排顾省长推荐的人。 这样一来，河东省政府这里尽在顾省长的掌握之中。 官场上的人是最懂得把握风向的，一时间河东不少领导干部，争先恐后的去顾涌那里汇报工作，提前表忠心、站队，生怕晚了就抱不上大腿。 顾涌也乐见其成，只要是来汇报工作的，来者不拒。 自己在省里还是有些势单力薄，他要尽可能的收拢人，哪怕是书记那边的、郭华那边的，照单全收。 顾涌这一次能够咸鱼翻身，河东的政坛必将会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最大的变化还是李清。 顾涌深知，自己这一次能够安然无恙，全仗着李家和他后面的势力。 现在名义上，李清是他的秘书，自己是他的领导，但实际上，顾涌对李清更加的言听计从了。 李家是自己的救命恩人，是自己最大的靠山！ 李清也俨然成了组织部部长。 谁想得到什么位置？找他比找顾涌还管用。 该怎么得到自己想要的位置？大家都懂。 李秘书不能交情只认钱，钱到位了，一切好说。 还有一位说话管用的就是许甜甜。 天下没有不透风的墙，许甜甜和顾涌的关系还是让不少人都知道了，不少人想方设法的找到许甜甜，让许甜甜在顾涌面前吹风。 许甜甜现在也高调起来了。 开始吴化冰被省纪委带走的时候。许甜甜也担惊受怕了好几天，生怕吴化冰会交代出自己和顾涌的事（事实上，吴化冰确实也交代了），没想到，一个秘书竟然出面把这件事摆平了。 她突然意识到，顾涌虽然职务高，但李清才是真正的大哥大！ 要怎样才能拿下李清？ 许甜甜当然知道自己的优势在哪里。 “李秘书，晚上有没有空，赏脸一起吃个饭？”看到四下无人，许甜甜笑盈盈的说。 李清最近饭局不断，求他办事的人太多了，但许甜甜的眼神还是让他莫名一动： 那眼睛像被春风拂过的柳叶，带着几分漫不经心的慵懒，却又藏着钩子似的力道。 那双眸子亮得惊人，像浸在酒里的黑曜石，水光漾漾间，三分是毫不掩饰的热望，像扑向火焰的飞蛾，直白得让人心头发烫；七分是缠人的钩子，眼波流转时，那点光顺着睫毛往下淌，慢悠悠地扫过李清的眉眼，又轻轻落回他唇上，带着点勾魂摄魄的暧昧————仿佛在说，只要他点头，这眼里的火就能烧得更旺，把两个人都裹进去。 她没说话，只是这么望着，睫毛忽闪的瞬间，像有细密的电流噼啪炸开，明明是笑着的，眼底却像藏了片深潭，又烫又沉，勾得人不由自主想往那片热意里栽。 李清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暗芒。 许甜甜这双眼睛，他不是第一次见，只是从前总隔着层顾涌的影子，再热的心思也得按捺下去。毕竟是顾涌身边的人，真动了，面上总不好看。可现在….....…她主动递来的橄榄枝，带着灼人的香气，几乎要把那点克制烧得干干净净 他抬眼看向她，嘴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垂涎？何止是垂涎。这女人身上那股子又纯又媚的劲儿，早就让他心里跟长了草似的。 既然送到眼前来，又何必装模作样 李清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许小姐的面子，自然要给。” ————送上门的美人，不吃白不吃！ “那好李秘书，晚上不见不散！”许甜甜回眸一笑，笑容里带着妩媚，带着意味深长........ 顾涌今天的行程安排是带领羊州市党政代表团到沿海市交流考察。 选择这个时候率领羊州市党政代表团到沿海市，不少人都已经有些看出来了，明显的有点示威的意思。 沿海市和羊州市都是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张长江也是省委常委，级别和顾涌相同，张长江也是省长的有力竞争者，现在大家都知道了，顾涌马上要出任河东省省长，张长江从竞争者变成了失败者。 但是当顾涌率领的羊州市党政代表团到达沿海市的时候，还是碰到了一个软钉子。 迎接羊州市党政代表团的，是市委副书记、市长许南平！“ “顾书记，很抱歉哈，张书记身体不舒服，所以不能迎接顾书记，让我代为转告，请顾书记的原谅！” 顾涌的脸色当时就很不好看。 什么有病？是脑子里有病吧！就是对自己马上要当省长了不服气！ 不过心里还是有些暗暗吃惊。 按说成王败寇。 自己已经要当上这个省长了，那就要认清事实，乖乖的站到自己这边。 张长江在官场上也混了大半辈子了，怎么连这么浅显的道理都不懂？ 他才不相信张长江是病了。 真的有病的话，为了表示对自己这个即将当省长的人的尊重，也应该亲自打电话和自己说明才对，而不应该选择避而不见。 这是什么意思？ 明显的就是不把这个省长在放在眼里。 明显得看不起自己！ 顾涌本来还想以胜利者的姿态，在张长江的面前炫一下的，这下弄得很不爽。 看到“顾省长”脸色不对，陪同考察的人心里都在打鼓。 许南平心里更是有些惶恐。 他心里也有些想不通。 既然顾涌已经当上了省长，张书记就应该服软———在人屋檐下不得不低头，这样子沿海市的工作以后还如何开展？ 说是考察交流，但顾涌今天全程没有笑脸，到了下午3点多钟就结束了交流访问行程，怏怏不乐的返回省城羊州了。 第1523章 与众不同的张长江 留下沿海市的一众干部在风中凌乱！ 这样子得罪未来的省长，好么？ 送走了羊州市党政代表团，许南平没有返回市政府，而是直接去了市委。 他是知道的，市委书记张长江就在办公室。 看见许南平进来，张长江很淡定的问：“羊州市的人走了？” “书记，送走了。您这样不搭理顾书记，是不是有些不妥？他可是很快就要成为省长了，到时候要刁难我们沿海市，那就是一句话的事，而且顾书记这个人锱铢必较的，我怕他到时候对您不利..........” 书记今天的所作所为，确实让许南平很不理解。 书记在官场上浸淫了大半辈子，得罪顾勇的后果他不会不清楚，书记平时在为人处事方面很老道，不要说得罪书记省长了，就是说重话，能不得罪人就尽量不得罪人，书记今天的所作所为根本不像他平常的为人处事风格！ 要不是自己和张长江共事了这么多年，自己绝对会以为张长江今天脑子里灌了浆糊。 “哈哈，顾涌如果真的有对我不利的那一天，那我今天的目的就达到了！” 额？ 许南平一头雾水。 书记这不是........给自己找不痛快？ 没苦硬吃，找虐么？ 张长江不露声色的笑笑，意味深长地说：“许市长，我这是故意不给他面子的，我对他避而不见，这件事今天全省肯定都会知道，如果他针对我的话，全省的人都知道我和他不是一条线上的，这就是我今天不见他的目的！” 许南平有些糊涂了。 “书记，你让全省都知道你和顾书记不是一条线上的重要吗？这对您有百害而无一利啊！” “哈哈哈，非常重要！我就是要让徐书记知道，我不会趣附于顾涌，和顾涌不是一条线上的人。” “可现在.........眼下我看徐书记拿顾书记也没辙，现在大家都在想方设法的往顾书记身上靠，您这么做的话，明显的是和顾书记在唱对台戏啊。” “那又怎么样？抛开现象看本质，你们都太不了解徐书记了，我相信徐书记的背景和能力———顾涌这人绝不是徐书记的对手，我们打个赌，得罪了徐书记的人，下场都会很惨！这个时候坚定的站在徐书记这边，投入和产出比绝对是最高的。我这是在向徐书记表忠心———顾涌越恨我，徐书记对我的信任度就越高，这叫富贵险中求，得看重时机，而现在就是最好的时机！” 张长江十分笃定的说。 许良平叹服。 没想到书记还有这么高深的想法，想法实在是太清奇了。 在现在大家都看好顾书记的情况下，他把宝全部押在徐雨萌这边。 张长江似乎看出了许南平的疑惑，兴致盎然的说： “你要知道我现在已经是副省部级了，现在最大的难点是跨入省部级，你看看现在省里竞争省部级资格的，有副书记陈浩东、常务副省长周威龙、还有这位顾书记————哪个不是虎视眈眈？在没有正式宣布省长任命前，谁都还有机会！我要突出，就必须不按常理出牌，顾涌今天说不定会成就我！”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南平一下子感觉到了书记的霸气！ 原来自己看到的只是假象，只是看见书记披在身上的一件外衣，今天才发觉，书记把所有的人都骗了，书记的内心一样是极有城府极具权谋的，能坐上这个位置的哪一个不是人中龙凤？ 每个人都有几把刷子。 顾涌现在锋芒太露，不是好事！ 枪打出头鸟。 他会成为众矢之的。 “哈哈哈哈..........” 张长江突然发出一声长笑。 他也在等机会.......... 回羊州的路上，李清就收到了许甜甜发来的信息。 【晚7点，阿一鲍鱼海鲜酒楼，荣华厅，不见不散！】后面还配了一个鲜艳的红唇。 让李清不禁一顿心簱摇曳，一颗心早已经跑到荣华厅去了。 书记的心情不好，早早的回常委楼休息去了，倒让李清求之不得。 回家后特意洗了个澡，换上干净的衬衣、西裤，又往身上撒了些男士香水，到了6:30，让司机送自己去阿一鲍鱼。 李清是书记的大秘，1号车顾涌不用的时候，几乎都是李清在用。 羊州市的公安交警都知道1号车，1号车在羊州几乎畅通无阻。 在迎宾的引导下，李清来到了荣华厅。 许甜甜已经早李清几分钟在荣华厅等候了。 见到许甜甜，李清还是眼睛一亮。 她今天选了一袭香槟色吊带长裙，裙摆是恰到好处的鱼尾设计，裹着她玲珑有致的身段，走动间裙摆轻轻摇曳，像一尾游弋在光晕里的美人鱼。肩颈线条纤细流畅，露出来的肌肤白得像刚剥壳的荔枝，吊带边缘缀着细碎的水钻，在灯光下闪着若有似无的光，既不张扬，又藏着几分精心的贵气。 她显然是好好打扮过的。脸上化着精致的淡妆，底妆清透得像天然好皮肤，只在颧骨处扫了点蜜桃色腮红，衬得脸颊透着健康的粉晕。眼妆是温柔的大地色系，眼线细细勾到眼尾，微微上挑，添了点说不清的妩媚；睫毛卷翘纤长，眨眼时像两把小扇子，轻轻扫过眼下的肌肤。唇上涂着一支哑光的豆沙红，唇形饱满，笑起来时嘴角弯弯，唇峰处的光泽柔和又诱人，正是信息里那个红唇表情的模样。 头发松松地挽了个低髻，几缕碎发垂在颈侧，随着她转头的动作轻轻晃动，既有成熟女性的优雅，又带着点不经意的慵懒。她站在那里，灯光落在她脸上，连细小的绒毛都看得清晰，整个人像被一层柔和的光晕裹着，让人移不开眼。 看到李清，媚眼弯成一壶浅笑，声音低低哑哑的，带走微醺，格外的撩人：“李秘书，可把您给盼来了！” 李清的目光在她身上绕了半圈，嘴角勾起一抹带点邪气的笑，走近时故意放缓了脚步，声音压得比她更低些： “让许小姐等这么久，是我的不是。不过———” 他顿了顿，视线落在她唇上那抹和信息里一样诱人的红，“能看到这样的风景，多等几分钟也值了。” 说着，他指尖若有似无地擦过她的耳廓，语气里的暧昧几乎要漫出来：“何况，是许小姐的邀约，就算推掉天大的事，也得来。” 第1524章 臭味相投一拍即合 许甜甜被他指尖扫过耳廓的触感弄得颈侧微微发烫，却故意偏过头，用涂着豆沙红的唇瓣轻轻咬了口杯沿，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李秘书这张嘴，怕是抹了蜜吧？早知道你这么会说话，该早点约你出来的。” 李清顺势在她身边坐下，抬手招来服务员先开了瓶红酒，瓶塞弹出时发出轻响，倒像是把空气中的暧昧又推浓了几分。“许小姐的邀约，我哪敢怠慢？只是顾书记那边最近事多，实在抽不开身。”他往两个高脚杯里各倒了小半杯酒，推给她一杯时指尖不经意碰了碰她的手背，“不过今天不一样，哪怕天塌下来，也得赴你这个约。” “哦？”许甜甜端起酒杯轻轻晃着，酒液在杯壁上划出浅红的弧线，“天塌下来都得赴的约？李秘书就不怕我这是鸿门宴？” “鸿门宴也得闯。”李清的目光落在她吊带裙领口露出的锁骨上，语气半真半假，“何况，许小姐这样的美人设的宴，就算是鸿门宴，我也甘愿醉死在这儿。”他凑近了些，声音压得更低，“许小姐，我对您可是一见倾心啊。” 许甜甜被他直白的目光看得心跳快了半拍，却仰头饮了口红酒，用酒液的微凉压下脸上的热意：“李秘书就别取笑我了，女秘书，你是秘，不知道有多少蜜蜂围着你转呢？作为顾书记的大秘，走到哪儿都是焦点，我还怕请不动你呢。” “请不动？”李清笑了，指尖敲了敲桌面，“整个羊州，能让我推掉所有事也要来见的人，目前只有你一个。”他话锋一转，眼神里多了点探究，“说起来，许小姐突然约我，总不会只是想跟我喝杯酒吧？” 许甜甜放下酒杯，指尖在杯口画着圈，慢悠悠地说：“就不能是单纯想跟李秘书聊聊天？毕竟，像你这样既年轻又有能力的人，谁不想多接触接触呢？”她抬眼看向他，睫毛像小扇子一样忽闪了一下，“当然了，今天约你出来，你懂的...........” 李清挑眉，端起酒杯和她轻轻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响声：“是吗？我我这人愚笨。” 许甜甜脸颊微红，嗔了他一眼：“李秘书倒是大智若愚，揣着明白装糊涂.........”她说着，主动举起酒杯，往他杯子上又碰了一下，“来，先干了这杯。” 红酒入喉带着微涩的甜，灯光在两人之间投下交错的影子，桌上的菜肴还没怎么动，可空气里的气氛，已经比任何珍馐都要醉人了。 李清的手突然揽住了许甜甜的腰肢，十分暧昧的说：“酒不醉人人自醉。” 许甜甜的左手顺势勾住了李清的脖子，指尖在李清颈后轻轻划了下，指甲带着微凉的痒意，声音像浸了酒的蜜：“李秘书一表人才。” 她往他怀里靠了靠，裙摆被两人压出褶皱，“早知道你这么直接，我也不用绕这么多圈子了.......” 李清低头时，鼻尖蹭到她耳后的碎发，香水混着红酒的气息钻进鼻腔。他手劲稍紧，将人往怀里带得更近，指尖隔着丝滑的裙料能摸到她腰侧的曲线：“对付明白人，装糊涂多没意思。”他拇指在她腰线处轻轻摩挲，“许小姐约我来，不就等着这一刻？” “谁等了？”许甜甜仰头时，唇瓣擦过他的下颌，带着点刻意的轻颤，“我只是觉得……李秘书这样的人才，是值得托付的人。”她指尖捏住他衬衫领口轻轻拽了拽，“美女爱英雄……” “这话说到我心坎里了。”李清低笑出声，气息喷在她颈窝，惹得她肩头微颤，“我现在就想.........”他突然俯身，唇离她的唇只有半寸，说话时的热气全扑在她唇上，手自然的往下滑。 许甜甜睫毛颤得更厉害，却偏不躲开，反而主动往前凑了凑，鼻尖抵着他的鼻尖：“那你想怎么样？”她舌尖轻轻舔了下唇瓣，豆沙红的唇色被润得更艳，“在这里？” “这里倒也没什么不好。”李清的手顺着她的腰线往下滑，停在她收紧的裙摆处，“不过，总不能让人尽兴” 他捏了捏她的下巴，语气里的戏谑混着势在必得，“我知道附近有家不错的酒店，视野很好。” 许甜甜抬手捂住他的嘴，眼底的狡黠彻底散开，只剩毫不掩饰的纵容：“李秘书倒是比我还急。”她移开手时，指尖在他下唇轻轻按了下，“不过……我喜欢。”她站起身，理了理裙摆，朝他伸出手，“走吧？再晚，夜景可就不好看了。” 李清握住她的手时，指尖被她指甲轻轻掐了下，像小猫挠痒，却勾得人心头发烫。他顺势起身，另一只手很自然地揽住她的腰，替她拉开包厢门时，故意在她耳边低语：“放心，保证比这里的鲍鱼还让人难忘。” 许甜甜回头瞪他一眼，眼底却全是笑意，反手挽住他的胳膊，高跟鞋踩在走廊地毯上，发出轻缓的声响，像在为这场心照不宣的奔赴，敲着拍子。走廊的灯光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交缠在一起，再也分不清谁是谁的影子。 边上就是格兰云天。 一进房门，房门“砰”地撞上墙面，李清反手扣上门锁的瞬间，已经将许甜甜按在门板上。吻落得又狠又急，带着一路压抑的灼意，齿间都泛着红酒的涩甜。 许甜甜的手钻进他衬衫领口，指尖攥着他的锁骨，呼吸被他吞得一干二净，只能从喉咙里溢出细碎的呜咽。 “等不及了？”李清咬着她的唇瓣低笑，手扯开自己的领带扔在地上，另一只手已经摸到她背后的拉链，“哗啦”一声，香槟色的裙摆顺着曲线滑下来，堆在脚边像一滩融化的月光。 许甜甜没说话，只是踮脚咬住他的耳垂，舌尖轻轻碾过，指甲顺着他的脊背往下划，惹得他闷哼一声。 “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成色。”她带着魅惑，带着挑战。 李清一把将她打横抱起，她顺势勾住他的脖子，双腿缠上他的腰，唇瓣在他颈间胡乱啃咬，留下一串深浅不一的红痕。 “等会你就知道了。” 她往他怀里蹭了蹭，声音混着喘息，带着点刻意的勾挑，“你可说……...要让我难忘的..........” 他将她扔在柔软的大床上，俯身压上去时，衬衫纽扣崩开两颗，露出紧实的胸膛。“现在就让你知道。”他扯掉她的肩带，吻顺着颈窝往下，手捏住她的脚踝往自己腰侧带，“记住了，许甜甜，今晚，你是我的人。” 许甜甜笑着弓起脊背，指尖插进他的头发里用力按向自己，声音又媚又哑：“那你呢？”她抬眼望他，眼底水光潋滟，“你也是我的。” 他没回答，只是用更热烈的动作回应——窗外的霓虹透过薄纱窗帘洒进来，在交缠的身影上流淌，像被打翻的调色盘。地毯上散落着衬衫、裙摆和高跟鞋，空气中弥漫着香水与汗水的气息，比任何情话都要直白滚烫。 “李清……...”她在他耳边轻唤，声音碎得像羽毛，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占有欲。 他低笑一声，咬住她的唇不让她再说话，只有床板轻微的晃动和压抑不住的喘息，在寂静的房间里织成一张密不透风的网，将两人彻底裹缠其中，再分不清彼此............ 顾涌当然做梦都没有想到，自己的秘书李清，此时已经让自己的头上绿的跟呼伦贝尔草原一样。 他此刻躺在床上，想的最多的还是谁谁谁担任某个厅厅长，谁又担任某个市的书记、市长。 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徐雨萌的那些嫡系肯定是不能用！ 第1525章 高瞻远瞩高屋建瓴 徐雨萌对这一切一直是密切关注但冷眼旁观。 她也去了一趟中州，去了zong组部、zong纪委，还拜见了姜总、陈家明陈总、文总等人汇报工作......... 汇报完工作后，徐雨萌没有立即返回河东，直接回家。 晚饭后，她特意来到父亲的书房，有些闷闷不乐的为父亲泡好了茶。 父亲的习惯几十年来一直没有改变，还是只喝云山云雾。 “怎么，还为河东的事伤脑筋？”徐远舟微笑着问。 “我是有些想不通，顾涌的问题不少，甚至可以说是证据确凿，但为什么zy还要提拔他？”在父亲面前，徐雨萌也没有什么藏着掖着的了，直言不讳的说。 徐远舟端起茶杯，袅袅茶雾模糊了他眼底的神色。沉默片刻后，他抬眼看向女儿，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笃定： “雨萌，你在地方待得久了，有时候反而容易被眼前的风浪迷了眼。” 他呷了口茶，将杯子放回茶盘，发出轻响，“顾涌的那些问题，你以为我们看不到？恰恰相反，这一次看得比谁都清楚。” “那为什么还要…..…”徐雨萌蹙眉追问。 “因为时机未到。”徐远舟打断她，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一个人的野心就像烧得太旺的炉火，不添柴，它会慢慢熄；可要是添得太猛，烧穿了炉膛，反倒自己先垮了。顾涌总觉得有靠山就无所顾忌，这种心性，本就走不远。” 他看向窗外沉沉的夜色，声音里多了几分通透：“现在给他个更高的位置，看似是提拔，实则是把他架到火上烤。位置越高，盯着他的眼睛就越多，以前能藏住的问题，到了那个位置，只会被无限放大。到时候你就明白，什么叫‘登高必跌重’。” “你啊，还是太急。”徐远舟笑了笑，目光温和却带着提点，“治大国如烹小鲜，对付这种人也一样，得耐住性子等。给他足够的空间去犯错，等他把路走绝了，再出手，才叫一击致命。风物长宜放眼看，现在的提拔，未必就是好事.........” 徐雨萌端着茶杯的手微微一顿，抬眼看向父亲，眼底的困惑渐渐散去，多了几分了然。 徐远舟手指在茶盏边缘转了半圈，目光落回女儿脸上时，多了几分沉厚的沧桑： “你在河东这些年，该知道地方盘根错节的厉害。中州这地界，几十年下来，早像老树盘根似的，比地方有过之而不及，已经形成了固定的势力，牵一发而动全身。”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这些力量不是一天长成的，是几代人攒下的盘口。想一口气连根拔起？不可能。弄不好还会被反噬，搅得一地鸡毛。” “顾涌就是一枚棋子，现在忌惮的是他背后那股子势力，根深蒂固， 现在他们把他往上提，是好事。他们得意了，就会放松警惕，就会露出更多马脚———这就像收网，得先把网撒开，让鱼都游进来，再慢慢收紧。” 他看向窗外墨色的夜空，声音里带着过来人的从容：“去除这些积弊，得有耐心。就像熬药，火候不到，药效就出不来。有时候得先让病灶再显显形，有时候得等合适的风向，急不得。你看着吧，顾涌这个‘提拔’，会像块试金石，把那些藏在暗处的力量都引出来。他们抱团抱得越紧，影响越大，到时候，哼哼.........” 说到这里，徐远舟发出一声冷笑，徐雨萌发现，父亲的眼里有杀气，这是她许久未见的！ 在这一刻，她彻底明白了顾涌为什么能当上这个省长了，父亲和陈总、姜总、文总等人在下一盘大棋，他们也在等待时机.......... “雨萌啊，”徐远舟的目光温和下来，带着几分期许，“你要学的，不只是怎么做事，更是怎么等。等时机，等破绽，等那些看似坚固的东西自己松动。这不是消极，是策略。” “我明白了，父亲。”徐雨萌点了点头。 离开书房，白清雅悄悄的跟了过来。 “妈妈，我有事和您商量。” “好，到房间里来说。” 母女俩进了房间。 看见女儿，徐雨萌不禁有些感慨。 不知不觉女儿已经从小孩子变成大姑娘。 身高比自己还高，亭亭玉立。 “清雅，什么事？”徐雨萌微笑着问。 “还有一年多就要高考了，同学们都在考虑报什么学校。”白清雅说。 徐雨萌笑了。 “看来清雅已经想好了？” “对，想好了，我想报中州电影学院！” 中州电影学院？徐雨萌一愣。 白清雅的成绩上清北大学都没有问题，她从来没有想到过女儿竟然想去学表演，当明星。 第1526章 母女俩彻底谈崩了 对于三个孩子的未来，徐雨萌和白苏凡也不是没有考虑过。 按照徐雨萌和白苏凡的设想，女儿高考当然为以后从政铺路，中州大学、人民大学是最好的选择，就是不从政的话，那也是往教师、医生、律师这方面发展，独独没有想过她去演艺界。 “你爸爸知道吗？”徐雨萌微微皱了皱眉，问白清雅。 “还没......我想等您同意了再和爸爸说.........”看母亲的表情，白清雅有种不好的感觉。 “清雅，这件事我不会同意，你也别想着去跟你爸爸说，他的态度只会和我一样。” 她抬眼看向女儿，目光里没了往日的温和，多了几分不容置喙的严肃：“演艺界是什么地方？鱼龙混杂，多少人在里面迷失了方向？你从小接受的教育，不是让你去凑那些抛头露面的热闹。从政也好，做教师、医生、律师也罢，都是能踏踏实实立足、能为社会做点实事的正途，哪条都比你说的这条路稳当。” “我知道你可能觉得新鲜，觉得屏幕上光鲜亮丽，但那都是表面。”徐雨萌往前倾了倾身，语气加重了几分，“真踏进去，你要面对的不光是镜头和掌声，还有无休止的窥探、算计，甚至是身不由己的规则。你性子单纯，根本应付不来那些。” 她看着女儿紧绷的脸，放缓了些语气，却依旧没松口：“别再想这些不切实际的了。好好准备高考，把心思放在学习上。中州大学、人民大学，哪所不比你说的那些演艺院校强？听妈的话，趁早打消这个念头，别让我和你爸爸操心。” 她想早些让白清雅打消这个念头。 但她显然小看了女儿的决心！ 白清雅猛地抬起头，眼眶泛红却梗着脖子，声音里带着叛逆期特有的尖锐： “妈！您根本就不知道我有多喜欢！在学校里每次文艺汇演，我只要一上台唱歌、表演小品，台下的老师同学都喊我名字，说我天生就是吃这碗饭的料！他们说我一站在台上就像会发光，这些您知道吗？” 不等母亲回答她继续说道： “从小到大，我穿什么衣服、报什么班、跟谁交朋友，您和爸爸都要管。现在连我未来想走什么路，都得按你们画的框框来？从政、当老师、做律师，这些是好，可那是你们想要的，不是我的！” “您说演艺界鱼龙混杂，难道别的地方就干净吗？” 白清雅的声音陡然高了几度，带着积压已久的委屈，“您总说我单纯，可您连让我试试的机会都不给，怎么就认定我会学坏？我喜欢聚光灯打在身上的感觉，喜欢用歌声把情绪唱给别人听，喜欢用表演变成不同的人————这些快乐，您体会过吗？” 她深吸一口气，倔强地迎上母亲的目光：“我知道您觉得抛头露面不好，可对我来说，那是梦想！同学们都说我有天赋，说我不该埋没自己，这些您问过吗？我是您的女儿，可我不是您的影子！我的未来，我想自己选一次。就算将来摔了跤，那也是我自己的事，总好过一辈子活在你们安排的剧本里！” 说完，她别过脸，肩膀微微颤抖着，却再没说一个字，只用沉默表达着绝不退让的决心。 徐雨萌有些发愣，她怎么都没有想到女儿会这么说自己！突然有一种无力的挫败感。 徐雨萌盯着女儿紧绷的侧脸，胸口像是被什么堵住了，好一会儿才缓过劲来，声音里带着压抑：“清雅，你以为我没听说过你在学校表演的事？老师跟我提过，我没拦着，是觉得小孩子玩玩闹闹没关系。” “同学夸你几句，你就当真了？他们知道这行有多难走吗？知道多少有天赋的人熬了一辈子都没出头吗？你现在觉得是梦想，等真进去了，被现实磨得没了棱角，哭都来不及！” “我和你爸管你，是因为我们知道你更适合走哪条路！” 徐雨萌加重了语气： “我们给你规划的路，或许不是你现在喜欢的，但一定是最稳当、最能让你少受委屈的。你说我们把你当影子，可哪个父母不是把最好的经验捧给孩子？” 她压下翻涌的情绪： “别指望你爸爸会同意，他跟我一个想法，演艺界绝不能碰。你要是真敢往那条路上走，不光是我，他第一个就不饶你。” “现在离高考还有一年多的时间，我不想跟你吵。”徐雨萌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女儿，“但我把话放这儿，只要我还是你妈，就绝不会让你踏进去半步。好好收收心，把这些不切实际的念头从脑子里清出去！” 白清雅猛地转过身，眼眶里的泪水终于忍不住滚落，声音带着哭腔却依旧倔强：“您这根本不是为我好，是霸道！是法西斯！” 她用力抹了把眼泪：“什么叫小孩子玩玩闹闹？那是我拼尽全力去做的事！同学夸我是真心的，老师认可我也是真的，这些在您眼里就这么不值钱？” “您说您和爸爸知道我适合走哪条路，可您问过我想走哪条吗？” 白清雅的声音又急又快，像憋了许久的洪水终于决堤，“您说稳当，说少受委屈，可活成你们想要的样子，就算一辈子顺顺当当，我也不会开心！这不是爱，是控制！” “您总说为我好，可连尊重我的想法都做不到，还说什么民主？”她跺了跺脚，泪水模糊了视线，却死死瞪着徐雨萌，“我不是您的附属品，不是您用来实现自己想法的工具！您再这样，我……我就真的不认您这个妈了！” 说完，她捂着嘴转身就跑，重重地摔上房门，留下满室的寂静和徐雨萌僵在原地的身影。 渐行渐远的的呜咽声隐约传来，带着青春期独有的委屈与反抗，像一根刺，狠狠扎在空气里。 反了！反了！徐雨萌气急。 自己当初也是听从了父母的安排，怎么到了自己的孩子这里就不行了呢？ 第1527章 倾听两个儿子想法 女儿的话也突然提醒了徐雨萌。 三个孩子这么大，自己作为母亲，什么时候又真正的听过孩子们的想法？ 看到白清潇、徐清淮两个孩子的房间还亮着灯，她觉得应该也要和这两个孩子好好谈谈，了解一下他们内心的真实想法。 走到老大白清潇的房门口，徐雨萌本来想直接推门进去的，想了想，还是轻轻的敲了敲门。 门很快打开了，白清潇见是母亲，有些意外。 “妈，您怎么来了？快请坐。” 徐雨萌走进房间，目光在儿子书桌上摊开的书本上顿了顿，才缓缓开口：“清潇，妈今晚想跟你说说话。”她拉过床边的椅子坐下，声音比平时柔和了些，“刚才跟你妹妹聊了聊，突然发现，你们都长这么大了，我好像…..…很少好好听你们说过心里话。” 她抬眼看向白清潇，眼底带着点愧疚：“平时总想着让你们好好学习，却没问过你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比如你们的理想啊什么的。” 白清潇握着笔的手顿了顿，抬眼时睫毛颤了颤，语气里带着点出乎意料的轻缓：“妈，您其实不用这样说的。”他把书本往旁边推了推，“我知道您和爸都是为了我们好，每天要忙工作，还要操心我们，已经够累了。” 沉默几秒，他忽然低头笑了笑，声音放得更轻：“要说理想….…其实我挺想考军校的。每次看到军人，我都特别崇拜，很想成为他们的一份子，到时候保家卫国！” 徐雨萌的心像是被什么东西轻轻撞了一下，眼眶微微发热。她伸手揉了揉儿子的头发，动作带着难得的亲昵：“考军校？这想法好啊。” 她的声音里带着真切的暖意，愧疚淡了些，多了几分骄傲：“妈以前总盯着你们的成绩，倒忘了问你们心里装着什么。军人多光荣啊，能有保家卫国的志向，妈替你高兴。” 白清潇的想法让徐雨萌多少宽慰了许多，好男儿志在四方，徐雨萌的潜意识里还是希望儿子从政，考军校不论是在部队还是转业回地方，最终走的还是从政的路子。 “清雅想考中州电影学院，你知不知道？”徐雨萌突然话锋一转，问儿子。 白清潇手里的笔转了半圈，落在桌面上轻轻磕了下，抬眼时眼神倒坦然：“知道，前阵子她跟我提过一嘴，说想去当演员成为明星，想考中州电影学院。” 说完，带着点小心翼翼的试探：“妈……您是不是不太赞成？” 徐雨萌不禁有些哑了，看来连儿子都知道自己的想法。 “说实话，我确实不赞成。那行业太复杂，不是女孩子该趟的浑水。” 她抬眼看向儿子，语气里带着点无奈又有点怅然：“刚才我跟清雅聊过了，这孩子主意坚决得很，跟我说那是她从小就想做的事。我看着她那股子坚决的劲儿，唉.........” 顿了顿，她轻轻叹了口气：“你们一个个的，都有自己的主意了。” 白清潇放下笔，身体微微前倾了些，语气诚恳又带着点少年人的通透：“妈，其实我觉得，让清雅试试也没什么不好。” 他顿了顿，像是在组织语言：“您总说那行业复杂，但哪行哪业没难处呢？她从小就喜欢表演，上次学校文艺汇演，她演的小话剧，台下同学都看呆了。那股子灵气，不是硬练能练出来的。” “您担心她受委屈，可要是逼着她放弃喜欢的事，去学不感兴趣的专业，她心里未必能痛快。再说了，现在时代不一样了，真要是做得好，未必不能闯出条正经路来。”他看着徐雨萌，眼神认真，“她跟我说想考电影学院的时候，眼睛亮得像有光，那股劲，我觉得比什么都珍贵。” “您就让她试试吧，真要是撞了南墙，她自己会回头。可要是连试都不让试，说不定以后会一直惦记着，那才更遗憾呢。” 徐雨萌望着儿子坦然又认真的脸，忽然觉得喉咙有些发紧。白清潇的话像颗小石子，在她心里荡开一圈圈涟漪————原来儿子也是这么看的。 就连他这个哥哥都能看穿妹妹眼里的光，也能体谅母亲心里的忧。那句“眼睛亮得像有光”，让她突然想起清雅小时候披着床单扮演公主的模样，那时孩子咯咯的笑声里，可不就藏着这样的光？ “连你也这么说……”她喃喃着。 儿子说的“撞了南墙也甘心”，倒让她想起自己年轻时的执拗，自己不也是凭着一股不撞南墙不回头劲走到了现在？ 窗外的月光透过纱窗落进来，在书桌上投下淡淡的影。徐雨萌望着那片光影，忽然觉得心里堵着的东西松动了些————或许，自己是真的把“为他们好”，变成了无形的框框。 “你也早点休息吧，别太累了，我去你弟弟那里说几句话。”徐雨萌若有所思的离开了儿子的房间。 徐清淮也还在学习，看到母亲也很意外。 母亲很少主动到自己房间来。 徐雨萌轻轻带上门，目光落在书桌一角摆放的书和作业上。 她在床边坐下，声音比刚才跟清潇说话时更柔了些：“还在看书呢？清淮，妈也来跟你说几句话。” 徐清淮握着笔的手顿了顿，带着点少年人的腼腆：“妈，您怎么过来了？” 他性子向来沉静，不像哥哥妹妹那样爱说话。 “刚才跟你哥、你姐都聊了聊，”徐雨萌拿起他摊开的课本，“才发现我这当妈的太疏忽了，竟从没好好问过你心里的打算。”她抬眼看向儿子，眼底带着期许，“你平时安安静静的，心里总该有自己的想法吧？ 徐清淮的耳朵微微发烫，低头盯着课本上的字迹，过了几秒才抬起头，声音不大却很清晰：“妈，我想考中州大学，学政治学。 徐雨萌愣了愣，随即眼里涌上惊喜：“政治学？ “嗯。”徐清淮点头时，眼神亮了亮，“外公和爷爷的事我听过不少，我觉得他们那样能实实在在做些事，挺了不起的，在我们国家不缺好的医生、律师，甚至科学家，却缺好的领导。”他顿了顿，“我也想跟外公和爷爷他们一样，以后能为老百姓做点事，为官一任，造福一方。” 徐雨萌心里一热，声音里带着抑制不住的欣慰：“好孩子，妈没想到你心里装着这些。这志向好啊。” 徐雨萌虽然也支持老大白清潇报考军校，但骨子里还是希望三个孩子都从政的，这点从来没有改变。 第1528章 三个孩子三种想法 徐雨萌不放心的还是白清雅。 她忽然话锋一转，语气里带了点征询的意思：“对了，你妹妹想考中州电影学院，这事你知道吗？” 徐清淮握着笔的手没停，在草稿纸上写了个公式才抬头：“知道，清雅跟我提过。”他顿了顿，“我觉得挺好的。” “哦？”徐雨萌挑了挑眉。 两个哥哥都支持，只有自己这个妈妈一直蒙在鼓里。 “她从小就喜欢表演啊。” 徐清淮的声音不高，却说得很笃定，“每个人擅长的路不一样，她在镜头前眼睛里有光，就像我对着这些政策文件觉得踏实一样。只要她想清楚了，又能为自己的选择负责，为什么不支持呢？” 他语气里带着点少年人的通透：“再说，真能在那行做出样子，未必不是另一种‘做事’——好的作品也能影响人，不是吗？” 徐清淮反过来将了妈妈一军： “不过我知道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 “为什么？”徐雨萌饶有意味。 她突然发现，儿子确实很有从政的天赋！ 他先以“每个人擅长的路不一样”破题，避开非黑即白的争执，像在分析不同政策的适用场景———懂得尊重差异，是执政的前提。紧接着用“为自己的选择负责”划清边界，既维护了妹妹的自主权，又暗合“权责对等”的治理逻辑，透着股不徇私的理性。 最妙的是那句“好的作品也能影响人”，跳出了对行业的偏见，从“影响社会”的共同价值切入，把看似不相关的两条路拉到同一维度考量，这正是决策者需要的全局视野。 而最后那句“妈妈肯定不会同意”的预判，更是精准拿捏了对方的心理，先点破立场，再等着对方追问，像在谈判中掌握了话语权的节奏————这份察言观色的敏锐，和引导话题走向的从容，可不就是从政者的潜质？ 他不说服，只呈现逻辑；不强硬，却步步为营。把支持妹妹的态度，藏在对“事理”的剖析里，这股“以理服人”的劲儿，像极了自己和他外公的做派。 徐清淮放下笔，目光平静地落在母亲脸上，像是在拆解一道复杂的政策条文：“妈，您心里总觉得，演员那行当算不上‘正途’吧？” 他顿了顿，语气里不带丝毫评判，只像在陈述一个显而易见的事实： “您更希望清雅走稳妥的路———比如跟外公爷爷一样从政，或者当医生、做律师，这些职业在您看来，既体面又受人尊重。” “在您心里，‘演员’两个字，总跟‘戏子’、‘抛头露面’这些词缠在一起，觉得那行靠的是脸蛋子吃饭，少了些实打实的分量，甚至觉得演艺圈里就全是藏污纳垢的。” 他抬眼时目光亮了亮，“您不是不疼清雅，是怕她选的路太‘偏’，您更在乎的是别人的眼光。” 一番话不疾不徐，却像把精准的手术刀，轻轻剖开了藏在“担心复杂”背后的深层心思。他没说对错，只把那些没说出口的顾虑摊在月光下，平和得像在分析一份民意调查报告，竟说的徐雨萌有些哑口无言。 徐雨萌沉默了许久，直到窗外的风声掠过树叶沙沙作响，才缓缓抬起头，眼底的固执渐渐褪去，露出几分释然的疲惫。 “你这孩子……..”她轻轻叹了口气，声音里带着点自嘲，“把你妈这点心思看得透透的。” 她抬手揉了揉眉心，语气里再没了先前的犹豫，反倒多了几分坦荡：“你说得对，妈是老派了，总抱着些陈芝麻烂谷子的想法不放。觉得从政、行医才算体面，却忘了这世道早就变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哪行做得好都该被尊重。” “是妈狭隘了，”她看向儿子，眼神里带着点歉意，“总想着让你们走我以为对的路，却没好好看看你们真正想要什么。清雅那孩子…..…刚才跟她说话时，我语气怕是重了些。” “徐雨萌站起身，理了理衣襟，动作里透着股干脆：“你也早点睡吧，我去给你妹妹道个歉。做妈的，总不能让孩子觉得，连自己的亲妈都不信她的选择。” “妈妈，我就知道您肯定会理解妹妹的！”徐清淮笑道，给妈妈来了个拥抱。 徐雨萌心里却在暗戳戳的想：这孩子，小小年纪竟有如此心机和城府，未来从政的话，绝对不在自己之下........ 白清雅的房间灯还亮着，徐雨萌过去轻轻的敲了敲门。 “清雅，我是妈妈。” 白清雅还在生闷气，听到是妈妈很不情愿的把门给打开了。 徐雨萌走进房间，目光落在女儿泛红的眼眶上，心里轻轻一揪，却没像往常那样先哄劝，只是拉过椅子在她床边坐下，声音平静又坦荡：“清雅，妈来跟你道个歉。” 她看着女儿别过脸的模样，语气里带着真切：“刚才跟你说话时，妈太固执了，总拿自己的老想法框你，还说了些让你不舒服的话。是妈不对，不该用偏见看你喜欢的事，更不该不相信你的决心。” “你哥哥说得都对，路是你自己的，只要你想清楚了、能负责，妈就该支持你。”徐雨萌伸手轻轻碰了碰女儿的胳膊，目光温和，“以前总觉得‘演员’不体面，是妈狭隘了，你真心喜欢，比什么都珍贵。” “所以妈跟你说声对不起，你的选择，妈妈支持。” 白清雅猛地转过头，眼眶里的泪还没干，睫毛上挂着的水珠颤了颤，像是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她张了张嘴，声音带着点哭腔的沙哑：“妈……您说什么？” 确认母亲眼里没有半分玩笑，她忽然扑过去抱住徐雨萌的胳膊，肩膀还在轻轻发抖，却忍不住拔高了声音：“您真的……支持我考电影学院？” 刚才被母亲泼冷水的委屈还没散尽，突如其来的转机让她鼻尖一酸，眼泪反倒掉得更凶了，却一边哭一边笑：“我还以为您肯定要跟我冷战呢…..…您真的不觉得演员不好吗？” 她仰着脸，眼里又惊又喜，母亲态度的突然转变，让她感觉很不真实。 第1529章 安远开始交代问题 徐雨萌伸手替女儿拭去脸颊的泪，指尖带着温柔的暖意：“傻孩子，哭什么。”她笑着叹了口气，语气里满是疼惜，“以前是妈想岔了，总把自己的偏见当道理。其实哪有什么好不好的行当，只有用不用心的人。” “你要是真能在那行做出模样，用角色传递点好东西，不比什么都强？”她轻轻拍了拍女儿的手背，眼神里是全然的认可，“以后啊，妈不拦你了，只管朝着你想去的地方闯。真遇到难处了，家里永远是你的后盾。” 见女儿还愣着，她故意板起脸又松开来：“怎么，还不信？要不我可反悔了！” “信！您真是好妈妈！”白清雅搂紧了妈妈。 诶————管孩子真不比当省委书记省心！ 在中州的另一地某处，纪委调查组的同志已经同安远“同呼吸，共命运”多日了，纪委调查组的同志是24小时同安远同吃同住。 不得不说，安远还是能扛的。 但哪怕是铁打的汉子，在纪委调查组的这一套组合拳下来，还是溃不成军了。 终于，身心俱疲的安远哀叹道：“我要见林主任，我说.........” 当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林刚出现在安远面前时，安远顿时像泄了气的皮球，彻底的瘫软下去了，眼神里早就没有了环境保护部门副部长的意气风发，像个苟延残喘的老朽！ 林刚不无揶揄的说：“安远，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识时务者为俊杰，开始就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也省得调查组和你都受罪！不过说心里话，你比那些怂蛋确实有种的多———但你的硬气毫无意义，因为你想护着的，不过是一群腐败分子！就是你不交代。总有一天，他们自己也会暴露出来，手莫伸，伸手必被捉！” “我.........想睡觉..........”安远哀叹。 “先交代问题，交代完了，自然就让你去睡！” “好，我说..........” “先捡重要的说，你知道我想知道什么的！” “林主任，牵涉的人太多了————大家都是体制内的，大家做的也都是潜规则，有必要一棍子打死吗？” “安远，我不管那么多，我是纪委的，我只要你的口供，要不要一棍子打死不是我所要考虑的，你只管老老实实的交代问题！” “行，那我先说几个人，然后赶紧让我去睡觉，我现在整个脑子里都是懵懵的........” “好，你说我记！” 安远心里当然知道纪委最想要的是什么！ “我们部的部长杜林，我送了最少有8000多万，前几天华利集团的李中华和他的儿子李清给我送了500万，让我巡视羊州市雨污分流工程的时候网开一面，我先交代这些，我要先睡觉..........” “好，今天保证让你睡到自然醒！” 稀松平常的几句话，却差点让安远激动的热泪盈眶！ 这么多天了，终于可以安安稳稳的睡个觉了。 杜林，李中华，不是我对不起你们啊，是纪委调查组的这帮人太不地道了，我实在是扛不住了啊！ 还有我进来这么多天了，也不想方设法把我给捞出去，这是人待的地方吗？ 最大的两条鱼浮出水面了。 林刚马上向蔡超汇报。 “书记，安远松口了，交代出来了几个重要人物，一个是环境保护部门的杜林，一共收了安远8000多万，还有一个是华利集团的董事长李中华和他的儿子李清，据说是受河东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顾涌的委托，向其行贿了500万元，让安远到河东省巡视的时候，对羊州市的雨污分流改造工程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书记，这个李清不仅仅是李中华的儿子这么简单，还是顾涌的大秘！” “又是顾涌！”蔡超气的一拍桌子。 “是啊，上次河东省纪委反映上来的也是他。 杜林还好，牵涉到李中华，蔡超也感到有些棘手。 他们这些～几代的势力很大！ 上次顾涌能够安然无恙，还拟提拔就可以看出来了。 不过蔡超很快就有了主意。 “杜林这边我马上向上级汇报，争取尽快对其采取留置审查措施，李中华那边暂时先不要动，把李清的情况向徐雨萌同志做个通报，让河东省纪委出面查处，省得打草惊蛇。 查处一个副处级的秘书，还不需要中州这边纪委大张旗鼓，但却可以从农村包围城市！ 徐雨萌是第二天下午从中州返回羊州市的，这趟中州之行可以说收获满满。 父亲、姜总、陈总、王总几个对顾涌的态度让她吃下了定心丸，对三个孩子之间的了解也加深了。 现在只等时机.......... 副省长兼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匆匆进来，向徐雨萌汇报吴化冰的死亡情况。 王永安面色凝重，快步走到徐雨萌面前，递上一份刚出炉的尸检报告：“书记，吴化冰的尸检结果出来了，情况比预想的复杂。” 他顿了顿，语气沉了几分：“法医解剖后确认，他根本不是死于自然的心肌梗塞。在他体内检测出了一种叫‘心得克’的药物成分——这东西市面上几乎见不到，是早年国外研制的心脏靶向药物，少量就能诱发急性心梗，而且代谢速度极快，若不是我们的刑侦专家特意针对非常规毒物做了深度筛查，根本查不出来。” “这药隐蔽性极强，混在常规药物里很难被察觉，加上吴化冰本身就有心脏基础病，乍一看完全符合心梗猝死的特征。”王永安眉头紧锁，“更棘手的是，这药的来源非常稀少，国内几乎没有正规流通渠道，要么是特殊渠道流出的实验品，要么就是境外走私进来的，追查源头难度很大。” 他补充道：“现在基本可以确定，吴化冰是被人投毒谋杀，这背后恐怕牵扯不简单！” 第1530章 粮油储运公司出事 徐雨萌接过尸检报告，指尖在“心得克”三个字上停顿片刻，眸色沉沉。 他又想到了吴化冰发出的这些检举信。 这次他去中州，父亲那里、江总、陈总、王总那里也是人手一份，一个被隔离审查的人，里面没有人帮助的话，是不可能把这些检举信发出去的。 没想到他的非正常死亡，还有他交代出来的顾涌的问题，吴化冰的死，既证明对方狗急跳墙，也不失为一个破案方向。 片刻后，她抬眼看向王永安，语气冷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度： “永安同志，吴化冰的死绝不是孤立事件，背后一定藏着见不得光的勾当。这起谋杀案，很可能与我们正在追查的腐败线索息息相关，甚至可能是某些人狗急跳墙的灭口行为。” “省公安厅要立刻成立专案组，由你亲自牵头，从三个方向全力突破：” 第一，深挖药物来源。不管是特殊渠道流出的实验品，还是境外走私，都要一查到底。联系海关、药监、出入境管理等部门，全面排查近半年来与“心得克”相关的物流、资金和人员往来，哪怕只有万分之一的线索，都不能放过。 第二，彻查吴化冰死前的异常行为。他去世前接触过哪些人？有没有反常的通话、见面？特别是与体制内人员的往来，要逐条核实，重点排查有利益冲突或可能被他掌握把柄的人。 第三，将此案与纪委之前汇报顾涌案并案分析，他的死是不是为了掩盖某些腐败证据？专案组要与纪委调查组建立实时沟通机制，共享信息，形成合力。 她顿了顿，继续吩咐说：“这案子难度再大，也要啃下来。凶手敢在我们眼皮底下用如此隐蔽的手段杀人，是在挑衅法纪。告诉专案组的同志，不管背后牵扯到谁，不管对方势力有多大，都要查个水落石出。要让那些试图用杀戮掩盖罪恶的人知道——天网恢恢，疏而不漏！” 最后，她加重语气：“需要什么资源，人手、技术、权限，直接开口。全省公安系统都要为这个案子开绿灯，我只要结果。” 徐雨萌隐隐的觉得，吴化明冰的死或许是一个突破口！ 王永安当然领会书记的意思。 王永安用力点头：“书记放心，我明白您的意思！这案子不仅是要抓凶手，更是要顺着这根线，把藏在背后的魑魅魍魉全揪出来！” “我回去后，省厅马上成立专案组，我亲自督办。药物来源这块，我让缉毒总队和国际刑警联络处立刻介入，哪怕是境外走私，也要扒出供应链上的每一个环节。吴化冰他被隔离审查期间的所有接触记录，哪怕是递过一杯水的人，都要查清楚背景。” 王永安正要起身告辞，纪委书记曾国伟来了。 徐雨萌微笑道：“国伟书记来得正是时候！我正要让永安同志加强和省纪委的联系，从吴化冰死亡案子里找出蛛丝马迹。” “书记，还真是巧了！”曾国伟把zong纪委的传真递给徐雨萌。 “据中央环境保护巡视组原组长、环境保护部门副部长安远交代，顾涌同志的秘书李清曾代表顾涌向其行贿500万元，要求安远在巡视的时候，对羊州市的雨污分流工程网开一面，zong纪委要求我们河东省纪委立即对李清采取措施，你看.........” 本来李清只是一个副处级的市委书记秘书，省纪委完全不用向徐雨萌汇报就可以对其采取措施的，但毕竟牵涉到省委常委、而且马上就要出任省长的顾涌，加上上次查办吴化冰的时候，那么确凿的证据还让顾涌咸鱼翻身了，所以觉得这件事情非同小可，特意向书记汇报。 其实上次顾涌能够咸鱼翻身，河东的官员们都已经知道了，顾涌依仗的，正是李家及其背后的～三代之间的关系，而李清正是华利集团李中华的儿子，最具影响力的倒不是他父亲李中华，而是他爷爷。 “查处李清的把握有多大？”徐雨萌十分谨慎的问。 “他最近很张扬，羊州上上下下都在传，他比组织部长还组织部长，问题肯定不少！”曾国伟回答。 “那就不要耽搁，立即对李清采取措施！要迅速拿到口供，要办成铁案！永安同志公安厅那边也要抓紧落实！” 徐雨萌也领教到了李家后面力量的厉害，担心夜长梦多。 所以希望纪委和公安厅那边速战速决。 “好的，书记，我这就回去落实！王永安说。 “省纪委这边马上对李清采取措施！”曾国伟回答。 多事之秋——— 曾国伟和王永安前脚刚走，宣传部部长王泰山就进来了，拿着手机给徐雨萌看。 “书记，您看看这个！从昨天开始，在网上发酵影响很大。” 徐雨萌接过手机看了一会，视频里，一辆油罐车驶入莞东的一家粮油公司，大约一个小时以后，这辆车满载着几十吨花生油驶出了粮油公司，而另一段视频显示，就是这同一辆油罐车，一天前刚刚从北部拖了一车柴油到莞东，下完柴油之后， 直接就来到了这家粮油公司。 也就是说，这辆油罐车运了柴油之后直接就装花生油，连储存罐都没有洗。 网友们气愤的是，这简直就是不把群众的食品安全放在眼里，是在草菅人命。 运输花生油的是河东粮油储运公司。 河东粮油储运公司瞬间被顶上了热搜。 看了这一段视频，徐雨萌的脸色很不好看！ 食品安全大于天。 我们有各级的监管部门。 但这些问题花生油就这样流到了老百姓的餐桌上！ 徐雨萌还正在考虑该如何处理这件事情的时候，陈总的电话打过来了。 告诉徐雨萌说，整个华夏对这件事都很关注，gwy决定成立调查组，彻底调查河东粮油储运公司。 让徐雨萌颇觉意外的是，陈总指定自己担任调查组组长。 第1531章 关注食品安全问题 陈总最后特意嘱咐说：“雨萌，最近国内多发生多起同食品有关的网络舆情，群众对食品安全的关注度很高，河东粮油储运公司这件事性质有多恶劣，我就不多讲了，zong央对这件事就一个要求：一查到底，绝不姑息！” “你这个调查组组长是我推荐的，参加调查组的还有市场监管总局以及粮食储备局，我相信雨萌同志一定能够很好的完成这次gwy交给的任务！” 监管总局和粮食局都也是两个正部级单位，让自己担任调查组组长，可能陈总考虑的自己是居委会成员之一这个身份，同时又是事发地的省委书记。 徐雨萌点头应承下来。 河东粮油储运公司的地位很特殊，虽然挂了河东的牌子，但真正的主管单位却又是gj粮食局。 而华夏的食品安全，主管的是市场监管总局，所以市场监管总局和粮食局共同介入，也是理所当然。 对油罐车运食用油成立gwy联合调查组，足见zong央对食品安全还是很重视的。 或许都意识到了这件事情的重大影响，市场监管总局参加调查组的是食药监局长李蓝天，粮食局方面是副局长丁伟大，两个都是副部级。 当天下午两人就赶到了河东。 李蓝天和丁伟达到河东后，徐雨萌马上召集调查组一行召开会议。 调查组的成员除了组长徐雨萌、李蓝天和丁伟大之外，还有河东省市场监督管理局局长曹向阳、省粮食局局长王有明，以及暗访拍摄到视频的羊州晚报记者杜莹莹。 让徐雨萌有些吃惊的是，暗访拍摄到储油车柴油和食用油混装的竟然是一位小姑娘，今年才22岁，是一名羊州晚报的实习记者。 发现这件事情后，他并没有在晚报上发表，而是直接发到了网络上。 这也就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刚刚踏入新闻行业的年轻人才有这股胆气，不少老新闻记者反而是前怕狼后怕虎，不敢这么真正的直面问题了。 “先让杜记者向大家介绍下情况吧！”徐雨萌示意杜莹莹先讲。 “好的，徐书记，各位领导。” 杜莹莹向大家微微点了点头，然后把自己暗访拍摄的经过详细的向调查组的领导们说了一遍。 “我是接到署名为‘一位有良心的粮油人’提供的线索后才开始介入调查的，当时有一辆油罐车驶入了莞东的一家粮油公司，装满了一车大概30吨花生油驶离了河东粮油储运公司莞东分公司。” 杜莹莹的脸因为愤慨而稍显激动，她继续说道：“而根据我事先的暗访，这辆油罐车头一天刚刚帮河东石化拖了满满一车的柴油从沿海到莞东城西加油站，卸完柴油后并没有对油罐进行任何的清洗，直接就开到莞东粮油储运公司装花生油，然后就上路了———视频就是这么回事。” 听完杜莹莹的汇报，李蓝天和丁伟大的脸都特别难看。 他们一个是负责监管食品安全的，一个是粮油的生产储运单位。 一个是监管不到位，一个有直接责任。 实际上，这个调查组调查的就是自己这两个单位的问题。 李蓝天明显带着指责和不满的口气说： “杜记者，你作为新闻媒体的从业人员，发现问题后首先应该向食品监管部门或者粮油储运部门如实反映情况，寻求解决问题，而非首先把暗访视频发到网络上，让我们食品监管部门很被动！” 丁伟大重重咳嗽了一声，眉头拧成个疙瘩，看向杜莹莹的眼神里也带着明显的不悦： “小杜记者，我理解你年轻有冲劲，但做事得讲究方式方法。河东粮油储运系统这么多年的底子，出点问题难免，内部完全可以协调解决。你这直接把视频捅到网上，不光让我们粮食系统下不来台，更引发了群众对粮油安全的恐慌，这可不是小事啊！本来能内部消化的问题，现在被你闹得全国瞩目，多少工作都得跟着被动调整，这影响有多坏，你想过吗？” 他顿了顿，语气更沉了些：“咱们粮食部门对储运环节一直抓得紧，真有问题，你向我们反映，我们肯定会查。现在好了，舆论一发酵，多少双眼睛盯着，反而给彻底查清问题添了不少阻碍，这不是添乱吗？” 徐雨萌不禁暗自腹诽。 她端起茶杯的手顿了顿，眼底掠过一丝冷意。 这两位说来说去，核心意思无非还是想把事情压下去。什么“内部协调解决”，什么“添了阻碍”，说到底，不就是怕家丑外扬，怕自己的乌纱帽受影响？ 若真没问题，何惧阳光暴晒？油罐车柴油混装食用油，这是拿亿万百姓的健康当儿戏！出了这么大的事，不想着怎么彻查根源、追究责任，反倒先怪罪起揭露问题的记者来，这心思也太........ 杜莹莹一个刚入行的小姑娘都有这份勇气和担当，他们这些身居高位、手握监管权的人，不想着反思自身履职是否到位，反而一门心思琢磨“捂盖子”，真是本末倒置！看来这次的调查，阻力恐怕比预想中还要大！ 杜莹莹也没有想到，自己刚刚汇报完，两位领导就劈头盖脸的批评了自己一顿。 杜莹莹多少有些委屈：“李局长，丁局长，我……..我不是故意要给各位添麻烦的。” 她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平静些： “我学的是新闻，老师教我们，新闻的生命是真实，记者的责任是把真相告诉大家。当时看到油罐车那样操作，我脑子嗡的一声，满脑子都是这些油最后会端上谁的餐桌。” “我也想过找部门反映，但我不知道该信谁，也怕等消息的工夫，那车油早就流进市场了。发到网上，只是想让更多人看到，让大家知道有这样的事……..” 她抬起头，眼神里带着年轻人才有的执拗，“至于怎么处理，那是各位领导和部门的职责，我做的，只是一个新闻人该做的事。” 徐雨萌虽然一直没有说话，心里却暗暗的为杜莹莹点赞，敢于揭露社会的丑恶现象，而不是一味的唱赞歌，这才是新闻从业人员该有的担当！ 第1532章 监管部门形同虚设 徐雨萌放下茶杯，目光平和地扫过在场众人，最终落在杜莹莹身上时，语气里带着一丝温和：“李局长、丁局长，小杜记者年纪轻轻，能有这样的责任心和勇气，很难得。” 她话锋微转，看向李蓝天和丁伟大，声音不高却字字清晰： “新闻的价值，正在于还原事实。杜记者的视频是客观真实的，那恰恰给我们提了个醒————群众关心的食品安全问题，可能就藏在这些容易被忽视的环节里。” “既然问题已经暴露出来，与其纠结传播方式，不如先想想为什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监管部门是不是存在疏漏？储运环节的制度有没有落实到位？这些才是我们今天坐在这里需要重点琢磨的。” 徐雨萌讲的很直接：“zong央既然成立联合调查组，就是要查清楚真相，给群众一个交代。不管是谁的责任，都得摆到台面上来说清楚、解决掉，这才是对大家负责，对老百姓负责。” 徐雨萌这么一说，李蓝天和丁伟大两位局长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他们敢批评小记者杜莹莹，但徐雨萌的话当然不敢反驳。 在调查组接受询问的除了杜莹莹外，还有莞东粮油储运公司的负责人汪明。 李蓝天把火气转到了汪明的头上。 “油罐车进入粮油储运公司后，你们为什么不检查？” 汪明还觉得有些委屈。 “李局长，我们粮油储运公司是不负责验罐的，我们只要求必须是食用油专用的油罐车，但具体运输车辆上是不是食用油专用罐子，我们粮油储运公司也没办法现场分辨啊。” 李蓝天终于把刚刚的火气全部发出来了。 他脸色铁青地指着汪明：“你这叫什么话？什么叫没办法现场分辨？！” “食用油专用罐车有明确的标识规范，运输前后的清洗记录、罐体检测报告，这些都是硬性要求！你们作为储运公司，是食品安全的重要关口，连进厂车辆合不合规都查不清楚，这不是不负责任是什么？” 他的声音陡然高了八度，明显的带着怒气：“食品安全无小事！油罐车装过柴油不清洗就直接装食用油，这种常识性的风险都意识不到，连最基本的查验流程都走不明白，出了问题难道要让老百姓来替你们的疏忽买单？你们这是对食品安全底线的漠视！” 这一通火发的连丁伟大都有些尴尬。 毕竟粮油储运公司是粮食局的下属单位，骂汪明多少有些指桑骂槐的感觉。 看着怒气冲天的李蓝天，徐雨萌用手往下按了按，示意他冷静。 “小杜记者，后续还有什么发现没有？ 徐雨萌觉得现在根本就不是互相指责追究的时候，更多的还是搞清楚这件事情的来龙去脉。 “有！”杜莹莹发现了，徐书记这边和另外两位领导的态度明显不同，一直在支持实话实说。 杜莹莹抿了抿唇，语气带着几分凝重：“徐书记，我暗访的时候还发现，这种油罐车混装的情况不是个例，在运输行业里几乎是公开的秘密。” “很多油罐车车主为了多赚钱，根本不管运输的是什么品类————今天拉完柴油，明天可能就去拉食用油；有时候甚至上午拉完汽油，下午就去装葡萄糖浆。他们觉得反正都是液体，罐子洗不洗的无所谓，洗罐还要花时间、花钱，耽误跑运输的功夫。” 她抬眼看向众人，语气越发沉重：“我跟几个跑运输的司机聊过，他们说这行竞争激烈，谁洗罐谁就吃亏，久而久之，不清洗油罐就成了默认的规矩。尤其是那些私人挂靠的油罐车，为了压低成本、多接活儿，几乎从来不按规范来，监管稍微松一点就钻空子。” “我拍到的那辆车，其实就是这种情况———车主自己的车，既接石化的活儿，也接粮油的活儿，来回倒腾着用，从头到尾就没洗过罐。” 杜莹莹攥紧了手心，“这哪是运输，简直是拿大家的健康当儿戏———司机们说，他们从来就不吃粮油储运公司拖过的粮油公司生产的油，只吃自己从乡下榨的菜籽油和山茶油。” 杜莹莹的一番话再次让会议室里陷入了沉默。 很显然，现在的问题已经不仅仅是河东省这边这么简单了，可能现在华夏所有的粮油储运公司运输状况都是这样子的。 ———也就是说我们现在吃进去的油，很有可能是昨天还是拖煤油的车子，今天装的就是食用油，想想都让人后怕和作呕。 作为市场监管总局副局长、食药监局局长的李蓝天，心里咯噔一下，感到后背发凉。 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 这种运输方式的形成，绝非一日之功，至少已经存在数年了，但作为食品安全监管部门，直到今天这个名叫杜莹莹的小记者把这个黑幕揭露出来了才知晓，这不是失职是什么？ 同样感到心惊肉跳的还有丁伟大。 作为粮油储运公司的上级部门，粮食局的责任也小不到哪里去！ 粮油储运公司如此不把食品安全当回事，对食品安全简直是漠视到了不以为然的境地，粮食主管部门就没有责任吗？ 丁伟大也越想越害怕。 徐雨萌缓缓开口道：“杜记者说的这些情况，已经远远超出了单一事件的范畴。” “油罐车混装、不清洗罐体成了行业潜规则，这背后暴露的是食品安全监管链条上的严重漏洞—————从运输环节的规范缺失，到监管部门的排查不力，再到储运单位的责任失守，每一环都出了问题。” 她抬眼看向李蓝天和丁伟大，语气沉重： “这不是简单的疏忽，而是食品安全监管和粮油储运管理上的失职！问题食用油已经流入市场，威胁到百姓的餐桌安全，这就是一起性质恶劣的重大食品安全事故。” “既然问题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我们没有任何退路。必须以这起事件为突破口，彻底查清行业内的沉疴痼疾，该追责的追责，该整改的整改，绝不能让监管的漏洞继续成为百姓健康的隐患。” 徐雨萌对这件事情的定性很严重：重大食品安全事故！ 这让李蓝天和杜伟大的心都不约而同的一抽！ 第1533章 杜林李清相继带走 丁伟大脸上挤出几分凝重，清了清嗓子开口，语气里带着明显的检讨意味，却又不自觉地往客观原因上靠：“徐书记说得对，这件事确实暴露出我们粮食储运系统存在严重问题。” 他顿了顿，目光扫过汪明，话锋却转向了行业普遍现象：“说起来，这些年粮油储运企业竞争压力大，不少单位一心想着抓效益、保周转，确实在一定程度上把食品安全这根弦绷松了。基层企业有时候为了赶进度、降成本，就容易在流程上打折扣，这是我们管理上的失察。” “汪明他们公司作为下属单位，确实存在责任心不足的问题，但根子上还是内部管理机制没理顺———效益和安全的优先级没摆对。”丁伟大语气恳切了些，“接下来我们肯定要下狠功夫，让企业从根本上转变观念，把食品安全放到绝对优先的位置，重新梳理内部制度，该补的流程补上，该增的人手加上，确保每一个环节都符合规范，绝不能再让类似的事发生。” 这番话听着句句在认错，却悄悄把重点放在了“行业压力”“内部机制”上，仿佛问题更多是客观环境所致，而非粮食部门监管层的主动失职。 丁伟大的发言，多少有些为粮油储运部门开脱的意思。 坐在一旁的李蓝天心里很是不爽，既然粮油储运部门都是小问题，那大问题岂不是出在市场监管总局这里？ 出了这么大的问题，最后肯定是要有人担责的，不是粮食局就是监管总局，甚至谁也跑不掉，但丁伟大怎么一开脱，主要责任就是食药监这一块没有监管到位了。 徐雨萌对丁伟大的表态，心里跟明镜似的。 他是粮食总局的副局长，关键时刻当然想护犊子。 可问题是，粮油储运方面问题已经发生了。 错就要承认，挨打要立正。 一味的想推脱责任，推得掉吗？ 现在老百姓对餐桌上的安全已经不放心了，粮油储运部门只有老老实实的承认错误整改，才能真正让老百姓放心。 而且这是暴露出来的问题，那些没有暴露问题的呢？ 他突然意识到，自己这个调查组组长的重要性。 徐雨萌目光沉静地扫过全场，语气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分量：“丁局长提到了企业内部管理和观念转变，这确实是整改的关键，但我们不能只盯着单一部门的问题。” 她抬眼加重了语气：“粮油储运公司出的这件事，不是孤立的‘个案’，而是给整个食品行业敲响了警钟。既然运输环节能藏着这样的隐患，那生产、加工、仓储、销售这些环节呢？会不会也有类似的‘潜规则’？” “所以，这次绝不能仅限于整改粮油储运系统。”徐雨萌的声音陡然清晰起来，“联合调查组要以这件事为起点，在全国范围内开展食品全链条安全大排查———从运输车辆到仓储库房，再到商超货架，每一个环节都要过筛子，发现一处隐患就清除一处，查到一个漏洞就堵死一个。” 她看向李蓝天和丁伟大，目光锐利：“各相关部门必须先从内部抓起，把监管责任细化到岗、落实到人。该完善的制度要立刻完善，该加强的巡查要马上加强，别等出了问题再谈‘重视’。企业更要明白，食品安全是生命线，不是选择题————效益再好，丢了安全这条底线，最终只会砸了自己的牌子，伤了百姓的心。” “我们今天做的所有工作，最终目的只有一个。”徐雨萌的语气缓和了些，却带着沉甸甸的责任，“就是要给老百姓筑起一道实实在在的食品安全防线，让大家买得放心、吃得安心。这道防线，要用铁的制度、严的监管、实的整改来筑牢，谁也别想打折扣，更别想找借口。” 这二位现在的想法更多的还是站在本单位的角度上想问题，站位不高。 食品安全大于天，尤其是丁伟大，更没有意识到。 gwy让自己担任这个调查组组长，肯定是不希望轻拿轻放挠痒痒过关这么简单.......... 杜林是在出席华夏环境保护厅局长会议期间被带走的，剩下的会议突然取消。 当晚各zong央媒体正式公布了这一消息。 ......... 李清把顾涌送到常委楼后回到自己的家里，洗澡换了套衣服。 蛇有蛇道，鼠有鼠道，他这个“组织部部长”正在疯狂的“组织”，今天晚上又有一个饭局，有人想担任白水区副区长，一个副区长对李清这个“组织部部长”来说，手拿把拽。 现在的行情大家都懂。 副区长，因为羊州市是副省级单位，是正处级。 500万。 收拾好了之后，临出门前，李清特意照了下镜子。 人逢喜事精神爽。 现在是情场、官场两得意。 他对自己的状态特别满意。 他踌躇满志的打开了门。 谁知道门口站着四个人。 为首的他认识。 第二监督检查室主任洪涛。 洪涛见了李清笑呵呵的：“李秘书，风流倜傥呀，这是准备要出门？” 李清惊得魂飞魄散！ 阴魂不散！省纪委的人怎么来了？ 他稳了稳自己的心神，努力摆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林主任，辛苦！这都下班了，这是？” 林涛故意叹了口气说：“李秘书，没办法，职责所在，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在规定的地点、规定的时间，交代一下自己的问题。” 额，双～规！ “我到底违反了哪条纪律？你们有什么证据？如果没有，你们有什么权利把我带走？我要出去有事！ 第1534章 公安纪检取得突破 革命不是请客吃饭！林涛才不管，一挥手，两个人上去架住李清。 “林主任，能不能让我和家里打个电话？”李倩本来就白的那脸，这下子白的比纸还白。 “不行！”林涛断然拒绝。 曾书记可是特意交代了的，之所以选择在李清的家里把他带走，就是为了封锁消息。 等明天人大家知道这个消息，这家伙估计早撂了！ 带着惶恐，带着不甘，李清直接被带走！ 留下几个人，顺便搜查了一下李清的住处。 发现果然有“惊喜”。 在书房发现了9000多万的现金。 几十公斤的黄金。 各种名表200多块。 几十幅名人字画......... 这一夜对李清、对林涛，注定是个不眠之夜......... 今天对河东省委、省政府包括所有的正厅级以上领导们来说，都是一个非常重要的日子。 河东省省长一事终于尘埃落定。 zong组部干部一局局长卫东将来到河东，宣布河东省代省长人选。 原省长郭华已经去了中州。 接替郭华的，正是已经传了一阵时间的河东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顾涌。 今天，河东将召开副厅级以上干部大会，会议上zong组部干部一局局长卫东正式宣布zong央的这一决定。 徐雨萌今天提前了15分钟来到办公室。 虽然对这个任命从心里她是抵触的，但一旦决定下来了，她还是无条件支持。 纪委书记曾国伟和副省长，省公安厅厅长王永安来到了徐雨萌的办公室，看两人的表情都有些兴奋。 徐雨萌的心就一动。 曾国伟兴冲冲的说：“书记，省纪委和公安厅这边都取得重大突破！” 徐雨萌眉一扬，“哦？” “书记，李清那边彻底扛不住了！我们在他住处搜查的物品，初步核算下来，总价值已经超过三个亿！” 他顿了顿，难掩兴奋的说道：“除了之前发现的9000多万现金、几十公斤黄金、200多块名表和几十幅名人字画，还从他隐蔽的保险柜里找到了大量奢侈品首饰、房产购置合同，光是他在羊州、京城两地的高档住宅就有12套，每套市值都在千万以上。” 王永安在一旁补充了句：“这些还不算他转移到海外账户的资金，目前正联系相关部门协查，估计数目也小不了。” 曾国伟接过话头，语气陡然严肃起来：“更关键的是，李清交代了向环境保护部副部长安远行贿的事——他明确说，这事是受顾涌直接指派！” “这还只是目前查实的，顺着这条线往下挖，顾涌在任期间的其他问题，恐怕还能牵出一大串。”曾国伟看着徐雨萌，眼神里满是笃定，“这下子，顾涌想脱干净，根本不可能了！” “省公安厅那边有没有什么发现？” 有了上次经验教训，徐雨萌并没有因为曾国伟的汇报而特别欣喜，实际上他更寄希望于省公安厅这边，希望省公安厅这边能够取得突破。 “书记，也是好消息！” 王永安往前凑了凑，声音压得低却字字清晰：“徐书记，吴化冰的案子也有了突破性进展———看守他的省纪检干部钱战，昨天夜里已经全招了。” 他语气沉了沉，详细说道：“钱战交代，吴化冰被留置期间，他负责日常饮食和起居管理。李清联系上他，许了他200万好处费，还承诺事后帮他调去省直机关当科长。条件就是让吴化冰‘看起来像自然死亡’，并且给了他一小瓶‘心得克’，说这药混在饭菜里无色无味，能诱发急性心梗，事后查不出来。” “钱战一开始还犹豫，但架不住李清威逼利诱，说吴化冰手里握着太多人的把柄，留着就是个祸害，‘上面’早就想让他消失。他一时贪念起了，就在吴化冰被留置的第五天，把药掺进了晚餐的汤里。吴化冰本身就有心脏病，当天晚上果然发作，等医护人员赶到时已经没了气息，当时所有人都以为是突发心梗，谁也没往投毒上想。” 王永安顿了顿，补充道：“我们拿着钱战的供词，联合省纪委对李清进行了突击审问。一开始他还想狡辩，说根本不认识钱战，但我们把两人的通话记录、钱战收到的匿名账户转账凭证（正是从李清控制的一个空壳公司账户转的）摆在他面前，他才彻底扛不住了。” “李清承认，给吴化冰下药确实是他干的，但他反复强调，这么做是顾涌的意思。他说吴化冰在留置期间情绪很不稳定，总喊着要找调查组揭发‘顾书记的大事’，还说手里有顾涌在雨污分流工程里收受贿赂的录音。顾漏怕吴化冰真把事情捅出去，才急着要灭口，觉得‘让他心梗死了最干净’，既不会牵连到自己。” “我们追问他药是从哪来的，他交代是通过一个地下药贩子买的，对方是境外走私团伙的人，在国内用的是假身份，交易时也是全程蒙面，他只知道对方代号叫‘老鬼’，现在我们正顺着这条线索追查，已经让网安部门锁定了当时的交易地点和监控，估计很快就能抓到人。” 王永安最后加重语气：“现在人证（钱战）、物证（药瓶碎片、转账记录）、口供（李清）全对上了，吴化冰被谋杀的整个链条已经清清楚楚———从顾涌要灭口，李清策划、买通钱战，到投毒方式、药物来源，每一环都查得明明白白。这案子，算是彻底破了！真正的主谋正是顾涌！” 徐雨萌点了点头说：“很好，同志们辛苦了。” 然后在思索，下一步该怎么做？ “书记，等下就要召开大会，宣布对顾涌的任命了..........”曾国伟忧心忡忡的提醒说。 “是啊..........”王永安也叹了口气。 “行，先去参加大会吧，我马上向zong央汇报顾涌的情况。” 曾国伟和王永安走后，徐雨萌马上拿起桌上的红色电话.......... 河东省委礼堂前，徐雨萌率领河东省委四套班子领导，在等候干部一局局长卫东，30分钟前，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已经去蓝天机场迎接卫东。 第1535章 宣布任命前的变故 顾涌站在礼堂门口，不时的抬腕看自己的表，不知道的人都以为顾涌在盼着zong组部的人早点到来。 想想也可以理解，作为候任的省长，谁不想早点宣布，正式成为一省之长————这对他来说，自然是梦寐以求的。 这多多少少有点冤枉他了。 虽然他心里也急，但不急在这一时。 早几分钟晚几分钟。对他来说区别不大。 只有顾涌自己心里明白，他在等自己的秘书李清！ 来省委礼堂之前，顾涌就大发了一通脾气。 他跟往常一样来到办公室的时候，竟然没有看到自己的秘书李清的身影。 他一开始以为，李清可能是昨天晚上应酬太晚，所以导致早上起不来。 但过了十几分钟，李清依旧没有出现。 拨打李清的手机，竟然关机了。 这小兔崽子！顾涌暗戳戳的骂了一句，真是太不像话了！ 他没有往坏处想。 把秘书长叫来，吩咐秘书长说：“李清的手机关机了，马上想办法联系下他，省委那边已经通知10点钟到省委礼堂等zong组部的人，我9:30出发。” “好的，省长！”秘书长应道。 秘书长几天前就已经改口称呼顾涌为省长了，虽然还没有正式宣布任命，但顾涌很喜欢听。 9:25的时候，秘书长匆匆的进来汇报说： “省长，找遍了！我让办公室的人去了李秘书家小区，家里没人，又去了他几个经常去的地方，也没有找到李秘书。” 他秘书长攥着手机，试探着问：“要不…..…要不要报警？或者再等等？说不定是手机没电了，在哪耽搁了？” 他看着顾涌的脸色，后半句说得越来越没底气。 顾涌的眉头瞬间拧成了疙瘩，心里那股莫名的烦躁突然窜了上来———李清跟着他多年，再荒唐也从没误过这种关键场合，更何况今天是宣布任命的日子。 要换成其他人的话，顾涌立马让秘书长通知他滚蛋！ 但李清不同。 “你让办公厅再想方设法联系下李秘书，时间不早了，你和我先去省委礼堂！” 顾痛临时改变主意，让秘书长随自己去省委礼堂。堂堂的一个省长，边上没有个秘书，怎么能行？ 除了对李清没来有些不愉快，顾涌心里还有一个疙瘩。 今天代表zong组部来宣布任命的，竟然只来了zong组部干部一局局长卫东，部长王家辉忙抽不出时间没有来情有可原，宣布华夏第一大省的省长任命，怎么着也得来个副部长吧？ 竟然来了个比自己级别还低的干部一局局长！ 他清楚的记得，当初徐雨萌到河东省任省委书记的时候，是当时的部长陈家明亲自陪同上任的。 卫东？一个干部一局的局长？ 他心里冷笑一声，胸腔里像是堵了团浸了水的棉花，又沉又闷。 河东省是什么地方？人口过亿、经济总量常年稳居全国前三的大省，省长的任命，就算部长没空，按规矩也该来位副部长压阵。当年徐雨萌来当省委书记，陈家明部长亲自送上门，那规格、那重视程度，明晃晃地摆在那儿。 怎么到了自己这儿，就成了个正厅级的局长？ 这不明摆着瞧不上人吗？ 他顾涌从县委书记一步步爬到今天，哪一步不是踩着实打实的政绩上来的？羊州市这几年的经济增速、城市建设，哪样拿出来不是响当当的？就算比不得徐雨萌背后的靠山硬，可论资历论能力，难道配不上一个副部长级别的宣读官？ 这何止是规格降了一档，简直是往人脸上扇巴掌。传出去，别人该怎么看？说他顾涌在zong央眼里根本排不上号？还是觉得河东省的省长之位，随便派个人来宣布就够了？ 他深吸一口气，试图压下心头的戾气，可那股被轻视的憋屈劲儿怎么也散不去。 凭什么？ 难不成zong组部有人觉得，他顾涌坐这个省长位置，本就名不正言不顺？ 秘书长跟在身后，见他脸色阴沉，连大气都不敢喘。顾涌却没心思理会旁人的目光，满脑子都是那不合理的任命规格————这不仅仅是对他个人的轻慢，更是对河东省这个经济大省的不尊重嘛。 “还没联系上李秘书吗？” “还没有。” “知道了！” 不知道谁说了句：“卫局长来了！” 顾涌收拾起脸上的不快，摆出一副踌躇满志的样子！ 两辆奥迪a6停了下来，徐雨萌和河东省的领导走向前去。 “卫局长，欢迎来河东指导工作！” “我是来向河东的同志们学习的！” 卫东也知道徐雨萌心里有疙瘩，姿态放的很低。 其实当王家辉部长让自己去河东宣布zong组部任命决定的时候，卫东自己也感到有些惊讶。 现在不是五年一次的干部调整高峰期，包括王家明部长在内，其他三名副部长也都在中州，毕竟是华夏第一经济大省的省长，按理说部里怎么也会安排一名副部长过去，自己只是陪同副部长去河东的角色。 没想到配角变主角。 细细一想，卫东心里也明白。 对顾涌这位河东省代省长的任命，王部长心里是不痛快的，居委会成员、河东省委书记徐雨萌心里也不痛快。 如果王部长或几个副部长去的话，到时候见到徐雨萌的话，肯定会感到尴尬。 这样的安排，也算是一种无声的抗议。 所以自己去反倒是更合适的人选。 接下来是彼此握手寒暄，徐雨萌互相为大家介绍。 “人都到齐了吗？” “到齐了。” “那就开会吧！” 省委、省政府的领导们簇拥着卫东进入礼堂。 领导们按照名牌依次落座。 省委副书记陈浩东主持会议。 说了一通感谢zong组部的领导对河东省的关怀后之类的官治，最后说：“现在有请zong组部干部一局局长卫东同志宣布zong央的任命并讲话！” 徐雨萌带头鼓掌，台下响起一阵热烈的掌声。 卫东微笑着站起身，正准备讲话的时候，徐雨萌和卫东的手机同时响了。 第1536章 中止任命留置审查 徐雨萌一看是陈总的，心突然跳了一下，马上联想到肯定和自己开始打的电话有关！ 她有些歉意的朝主持会议的陈浩东点了下头，离开了主席台。 正准备宣布任命的卫东一看是部长的，也小声的对陈浩东说：“我先接个电话。” 省委书记和代表组织部来宣布任命的干部一局局长同时离开主席台，参加会议的厅局长们都有些纳闷，总感觉透着怪异，又说不出哪里不对来。 听到台下有些议论纷纷，顾涌打开面前的麦克风，严肃的提醒台下：“肃静！” 虽然离正式宣布任命差了那么一丢丢，他早就以省长自居了。 不过心里越发的不痛快。 什么事有比宣布自己的任命重要？ 不可以等宣布完自己的任命再接电话吗？ 因为按照一般的会议流程，宣布完任命后，便应该是新任省长讲话了。 讲话稿是几天前就让李清组织秘书处的那些笔杆子们写好的，洋洋洒洒有好几页，最少要念好几分钟！ 徐雨萌走到边上的休息室。 “陈总，有什么指示？”徐雨萌恭恭敬敬的问。 “雨萌同志，河东应该正在召开全省干部大会吧？立即暂停对顾涌同志省长的任命。雨萌同志，你汇报的情况引起了常委们的重视，应徐总的要求，立即召开了常委会，经过激烈的争论后通过决议，鉴于顾涌同志涉嫌腐败及刑事案件等系列问题，已责成纪委立即组成调查组，对顾涌同志的问题展开调查，调查组的同志已经出发在前往河东的飞机上了，估计马上就到！” 终于等来了这个消息，徐雨萌有些如释重负。 “陈总，请您放心，我完全明白上级的决定和指示！河东省委省政府坚决拥护常委会的决议，会无条件执行暂停任命的要求，全力配合纪委调查组的工作。” “我现在就返回会场落实相关安排，确保会议秩序和后续工作衔接顺畅，绝不让任何环节出现偏差。请上级领导放心，河东方面会以最快速度、最严标准落实好各项要求，绝不姑息任何违法违纪行为。” 另一边，卫东也正在和王家辉部长通话。 “卫东同志，立即停止宣布对顾涌同志的省长任命，马上返回中州！” 卫东送过不少领导上任，也宣读过不少zong组部的任命决定，但在临宣布的当口突然被叫停的，这还是第一次！ 虽然他也知道对顾涌的任命争议很大。 但对一个省长的任命哪怕争议再大，那都是上级和部里的领导经过慎重决定的，不可能朝令夕改，只有可能出了很大的变故。 “部长，能透露一下具体原因吗？”卫东问。 好奇之心人皆有之。 他当然也想早点知道是什么原因。 “刚刚接到上级指示，顾涌同志除涉嫌腐败外，还涉及到一起刑事案件，纪委调查组已经离开中州前往河东了，相对顾涌同志展开全面调查———这件事你知道就可以了！”王家明部长说。 不出意外的话，几小时后，这就是一个重磅新闻。 “明白了！”两人挂了电话。 看来徐书记刚刚离开会场肯定也和这事有关！ 两人在回主席台的走廊里不期而遇。 都从对方的眼神里读懂了刚才电话的意思。 “徐书记，取消对顾涌同志的任命决定由您来说吧。”卫东道。 “好，我卫局长请！” 两人正欲返回主席台，zong纪委第八监督检查室主任周朝平匆匆的进来。 “徐书记。卫局长，正好你们都在这里，我奉蔡书记的指示到河东来宣布对顾涌采取留置审查措施！”周朝平说。 “辛苦了同主任！里面正在召开全省干部大会呢，再晚几分钟的话，顾涌的省长决定就宣布了，那时候就更被动了！ “是啊，好悬！” “我和卫局长先进去宣布停止任命的决定，然后周主任再进去吧。” “一切听从徐书记的！” 徐雨萌和卫东这才回到主席台。 徐雨萌打开自己面前的麦克风，扫视了一眼会场里的干部，这才不急不徐的说道：“根据中央的指示精神，顾涌同志的省长任命暂停宣布。” 除卫东外，全场哑然。 这肯定是出事了，出大事了！ 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最感到意外的当然是顾涌。 自己的任命被紧急叫停，硬是出幺蛾子了。 李家已经承诺过的中州那边没事，已经动用了一切能够动用的力量，保证他万无一失！ 徐雨萌突然宣布停止对自己的任命，这是什么意思？ 正纳闷间的时候，几个人已经来到了主席台前，径直走向顾涌 一色的黑色行政夹克，满脸的凛然之气，不用说都知道是什么人。 “顾涌，请你跟我们走一趟。”周朝平面无表情的说。 “你是谁？你们是干什么的？这里是河东全省干部会议现场，谁让你们进来的！”顾涌故作镇定、怒不可遏的叫道。 说好的承诺，他不信李家会见死不救。 “顾涌，我是zong纪委调查组组长周朝平，请你老老实实的跟我们走一趟！” 周朝平的脸上依旧看不出什么表情，但声音却加高了八度，带着不容置疑。 主席台前的话筒都还开着，会场里的厅局长们把刚刚两人的对话听得真真切切。 不少人一听是zong纪委的，心里已经在瑟瑟发抖了。 来者不善，善者不来。 这zong纪委的人来带人，顾勇这个一天省长没有当上的省长，肯定是彻底凉凉了。 里面不少人最近在疯狂的向顾涌示好，有些人还向顾涌送了礼，顾涌已经承诺他们了他当上省长后，马上提拔！ 这下子会不会拔出萝卜带出泥？ “你们..........我不相信！” 顾涌的脑袋“嗡”的一下。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为。 顾涌心里当然清楚纪委的人为什么找他，但这个时候必须狐假虎威。 考察都考察了，谈话也谈话了，程序也走完了，都在要宣布对自己的任命的节骨眼上，纪委来查自己？ 不带这样玩的！ 第1537章 生动的廉政教育课 “你们说zong纪委的就是zong纪委的？我对你们表示严重怀疑，我要给上面打电话！” 顾涌煮熟的鸭子嘴硬，内心慌的一批，但仍然强词夺理。 他知道，越是这个时候越要强硬。 危难时刻更显“英雄本色”。 自己要是泄气的话，局面更加不可控。 “这是我们的工作证，你看仔细了！从现在开始，不能和任何人联系，带走！”周朝平声音冷冽，带着不容置疑，经过麦克风一扩，整个会场都充斥着肃杀的气氛。 让会场里的不少人心惊肉跳。 两个人立刻一左一右的架起了顾涌。 这一刻，顾涌突然崩溃了。 声嘶力竭的乱喊乱叫：“我要和上面通话！我让你们吃不了兜着走！我还会回来的........ 声音渐行渐远。 会堂里的不少人看见顾涌被小鸡似的给架了出去，噤若寒蝉。 娘诶，这是怎么回事？ 刚刚还坐在台上风光无限马上就要当省长的顾涌，转瞬间被留置审查了。 真应了那句话：眼见他起高楼，眼见他宴宾客，眼见他楼塌了。 这样的情节只在电影电视里看过！ 大家都把目光投向了徐雨萌。 什么顾涌的后台多强多硬，书记才是真正的王者！ 那些前一阵子向顾涌献殷勤的干部突然觉得自己好傻———面前就有辆豪车，还要什么摩托？ 实在是逐本求末！ 徐雨萌拿起麦克风，缓缓扫过会场里每一张神色各异的脸，语气严肃的说道： “同志们，我们在座的每一位，都是党的干部，是人民的公仆。”她加重了语气，“当初举起右拳宣誓的时候，‘为人民服务’五个字，是不是刻在了心里？‘清正廉洁’四个字，是不是当成了不可触碰的红线？” “有的人总想着走捷径、找靠山，觉得手里的权力可以用来交换利益，觉得背后的关系能护着自己一路高升。但事实证明，任何凌驾于党纪国法之上的幻想，都是泡影；任何损害人民利益的行为，终将受到严惩。” 她顿了顿： “我今天把话放在这里——那些还在观望的，那些已经伸了手、踩了线的，现在回头还来得及。主动到纪委交代问题，争取宽大处理，这是唯一的出路。不要心存侥幸，以为能蒙混过关，党纪国法的网，从来不会漏掉任何一个蛀虫。” “我们的岗位，是为人民谋幸福的平台，不是用来谋取私利的工具。忘了初心，就会迷失方向；丢了廉洁，就会坠入深渊。” 徐雨萌的声音里多了几分恳切，“希望大家从今天的事情里吸取教训，守住本心，扛住诱惑，把精力用在办实事、解民忧上。记住，只有真正把人民放在心里，人民才会把你放在台上；一旦辜负了人民的信任，摔下来的时候，只会比谁都惨！” “今天的会就开到这里，散会！” 话音落下，会堂里鸦雀无声，许久才响起稀疏却沉重的掌声，每个人的脸上都写着震撼与警醒。 顾涌的落马，震惊了整个河东。 在全省的干部大会上，在直接任命他当省长的当口突然被带走，简直是一场最生动的廉政教育课！ 对于顾涌被突然带走的原因，因为zong纪委还没有对外正式通报，自然而然的出现各种猜测。 顾涌落马的消息像长了翅膀，不出半天就传遍了河东省的大小机关。纪委还没正式通报，各种小道消息已在酒局饭局、办公室角落、甚至干部家属的微信群里疯传，版本各异，却都绕不开一个核心———权力较量。 “我跟你们说，顾涌这是栽在徐书记手里了！”有人压低声音，带着几分“内幕知情者”的神秘，“前阵子他抢省长位置那股劲儿，明里暗里挤兑书记，真当自己后台硬就能横着走？这下好了，书记不动则已，一动就是雷霆手段！” “可不是嘛，以前都说顾涌背后有大人物撑腰，现在看来，啥后台能硬得过党纪国法？能硬得过站在人民这边的底气？” “那些前几天还跟在拍顾涌马屁的，现在估计肠子都悔青了。真以为抱上大腿就能高枕无忧？殊不知，最稳的靠山从来不是某个人，而是干干净净的作风、踏踏实实的政绩。徐书记这一手，算是把‘谁才是真正的主心骨’给挑明了————不是嗓门大的，不是后台吹得响的，是能守住底线、拎清轻重的。” 更有人带着事后诸葛亮的笃定：“早该看出来了！徐书记平时不声不响，可每次部署工作都盯着民生实事，对那些花里胡哨的形象工程从来没好脸色。顾涌倒好，一边搞政绩工程，一边收礼受贿，真当书记眼里揉沙子？现在才明白，啥叫‘不叫的狗才咬人’？不对，这不是咬人，是清理门户！” 还有些话里带着敲打：“别光看笑话，想想自己。前阵子多少人往顾涌办公室跑，送这送那的？现在知道怕了？早干嘛去了？徐书记会上都说了，伸手的赶紧自首，这可不是吓唬人。顾涌都这样了，还有谁能保得住？” 这些小道消息里，有看热闹的好奇，有对权力博弈的揣测，但更多的是一种幡然醒悟的震动————原来所谓的“后台”“关系”，在党纪国法面前如此不堪一击；原来那些被忽略的“初心”“民心”，才是最坚实的根基。 “还是早点去书记那里汇报工作！” 那些之前纷纷去向顾涌汇报工作的人，马上来了个180度的转弯，转而又开始纷纷向书记汇报工作了。 至于投案自首，暂时还没有。 那些向顾涌送了礼的人，多少总还是抱有幻想，万一顾涌不说呢？ 万一纪委没查到呢？ 万一可以侥幸过关呢？ 万一......... 确实。 纪委也不是万能的。 事后的查处中，确实也有漏网之鱼。 顾涌的问题，纪委的通报马上就出来了。 第1538章 影响深远的顾涌案 “经zong纪委对拟提名为河东省人民政府省长人选的顾涌涉嫌严重违纪违法问题进行了立案审查调查。现将有关情况通报如下： 顾涌身为党员领导干部，长期担任重要领导职务，本应牢记党的宗旨，恪守党纪国法，全心全意为人民服务，但其却理想信念坍塌，党性原则丧失，背离初心使命，严重违反党的纪律和法律法规，构成严重职务违法并涉嫌犯罪，且在dang的～～后不收敛、不收手，性质严重，影响恶劣，应予严肃处理。 一、严重违反政治纪律和政治规矩 顾涌丧失政治立场，背弃“两个维护”，搞团团伙伙、拉帮结派，形成利益输送的小圈子、小山头，严重破坏当地政治生态；对zong央决策部署阳奉阴违、自行其是，在重大工作中打折扣、搞变通，妄图以个人意志凌驾于组织之上。 二、严重违反廉洁纪律，涉嫌贪污受贿犯罪 顾涌贪欲膨胀，利令智昏，利用职务上的便利，在工程项目审批、土地出让、环境保护、干部提拔任用等方面为他人谋取利益，并非法收受巨额财物，数额特别巨大；长期接受管理服务对象的宴请、旅游安排及贵重礼品，违规拥有非上市公司股份，通过民间借贷获取大额回报，严重破坏营商环境和政商关系。 三、严重违反组织纪律 顾涌违反民主集中制原则，个人决定重大事项，拒不执行组织作出的干部任免决定；在干部选拔任用中任人唯亲、排斥异己，搞“一言堂”，收受“跑官要官”财物，严重败坏选人用人风气。 四、严重违反生活纪律，作风败坏 顾涌生活奢靡腐化，追求低级趣味，与多名女性发生不正当性关系，利用职权为特定关系人谋取利益，造成恶劣社会影响，严重损害党员领导干部形象。 五、丧心病狂，指使他人谋杀在押人员。 经查，顾涌的上述行为已违反党的多项纪律，其中贪污受贿问题涉嫌犯罪。依据《纪律处分条例》《监察法》《公职人员政务处分法》等有关规定，经zong纪委常委会会议研究并报批准，决定给予顾涌开除党籍处分；由省监委给予其开除公职处分；收缴其违纪违法所得；将其涉嫌犯罪问题移送检察机关依法审查起诉，所涉财物一并移送。 顾涌案件是一起典型的领导干部背弃初心、失守底线、严重违纪违法的案件，其教训极为深刻。全省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干部要以此为镜鉴，深刻反思、警钟长鸣： 1.必须坚定理想信念，筑牢思想防线，始终牢记入党誓词，把“为人民服务”作为根本宗旨，决不能在权力面前迷失方向； 2.必须严守纪律规矩，敬畏党纪国法，时刻自重自省自警自励，坚决抵制各种诱惑，不越红线、不碰底线； 3.必须强化组织观念，服从组织决定，坚决反对拉帮结派、团团伙伙等歪风邪气，维护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 各级纪检监察机关将持续保持惩治腐败高压态势，“打虎”“拍蝇”“猎狐”不止步，对任何违纪违法行为一律零容忍。在此再次正告那些仍心存侥幸、尚未收手的党员干部：主动向组织交代问题是唯一出路，切勿在错误的道路上越走越远，否则必将受到法律的严惩............” 顾漏的问题很复杂。 政治问题，经济问题，男女作风问题。 最要命的还是刑事方面的问题。 据说g安部、高检也已经介入。 其他的问题牵涉到最多也就是无期徒刑，但一牵涉到谋杀性质就完全变了.......... 许甜甜是河东省纪委第一个查处的。 吴化冰、顾涌、李清都同她有染。 坐在审讯室的椅子上，灯光打在她脸上，映出两道未干的泪痕，原本精心打理的头发有些散乱，眼神里满是惶恐和一种混杂着委屈的麻木。 “我知道你们想问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刚开口就哽咽了，吸了吸鼻子才继续说，“那些事，我没什么好瞒的。吴化冰、顾涌、李清…..…他们一个个，哪个不是有权有势的大人物？” 她抬起头，眼眶通红，望着对面的纪检干部，语气里带着一丝近乎绝望的质问：“你们说，我一个农村出来的，没背景没靠山，在省城连份像样的工作都找不到，除了这张脸，我还有什么？他们看中的不就是这个吗？” “第一次是吴化冰，他说能给我安排进事业单位….......”她抹了把眼泪，泪水却越涌越多，“顾涌是市委书记，我就是吴化冰和顾涌交换的商品........李清是顾涌的秘书，我也没法拒绝...........” 对自己想攀高枝避而不谈。 把所有的责任推给了这些男人。 不管她当初心里是怎么想的，许甜甜毕竟没有其他违法乱纪行为，对她的处理相对也轻。 开除党籍。 从正科降为普通工作人员。 调离羊州市委，去了 那些向顾涌送礼买官的干部，也陆续被查出来。 个别干部选择提桶跑路，但在机场就被拦下来了。 树倒猢狲散。 一夜之间，不仅仅是羊州市变了天，就连河东省委、省政府也受到了很大的影响。 毕竟他是马上要成为省长的那个人，倒在即将成为省长的那一刻！ 不少人把这归结于权力斗争、政治斗争，但实际上完全是顾涌自作自受。 自作孽不可活！ 如果他不做那些对不起组织、对不起人民的事，或许他真的会有一个美好的前程......... 华夏第一经济大省的省长接受调查，而且以这样一种特殊的方式，牵涉出来的绝不仅仅江东和羊州这么简单，最大的漩涡中心在中州！ 中州山雨欲来......... 第1539章 顾涌之前奇闻轶事 树欲静而风不止。 中州的风暴自然是由河东刮起。 首先是羊州市委市政府。 树倒猢狲散，各奔前程溜的溜。 那些担心顾涌案牵连的干部，知道这一次的风和往常的风不一样，考虑再三后，纷纷反戈一击，向省纪委调查组自首，揭发顾涌担任省委常委、市委书记以及在候任省长期间的各种问题，以争取宽大处理。 羊州市委13名常委中，有5名市委常委、3名副市长主动到省纪委调查组说明情况。 羊州市的政坛要变天了。 根据省委、省纪委的指示精神，为维护河东政坛的稳定，对于这次顾案中情节较轻的，只要主动说明问题检举、立功，一律从轻发落，甚至免于处分。 惩前惩后，治病救人。 毕竟惩治元凶才是最主要的，没必要赶尽杀绝。 因为一个市委书记已经如此的话，不少人也是被裹挟、多少有些被逼无奈的，而且真的要严格追究起来的话，整个羊州市委、市政府那几乎就要瘫痪，对整个羊州市的经济发展也不好。 随着顾涌的落网，他所做的一些荒唐事逐渐被起底出来了。 据一名副市长揭发，有一年羊州市党政代表团到澳城访问，当夜下榻澳城，他心血来潮，要这名副市长陪他去赌城。 一开始他赢了100多万，副市长劝他见好就收，顾涌正在兴头上，哪里听得进去？先赢后输，一夜输了1.5亿，后来是打电话让吴化冰的市政公用集团付了这笔赌资。 顾涌好赌，他好色其实在羊州市私底下也是出了名的。 他尤其喜欢女明星。 据说女明星到羊州市来演出，只要这个女明星足够漂亮，顾涌都会想方设法的让这个女明星屈服自己，陪自己过夜。 顾涌出手很阔绰，这里边自然就有几位同顾涌关系很好的女明星，一到羊州就会投怀送抱。 尤其是有一位华夏一线女明星，曾经多次同顾涌共度良宵。 有一次这个女明星又到羊州市来演出，顾涌得到消息，特意在两人之前多次约会的酒店等她，晚上和女明星两个人一起斗地主。 女明星得到消息后，也迫不及待。 因为上一次斗地主过后，两个人已经很久没有斗地主了，同那些银枪洋腊头的奶牛小生们不同，顾涌斗地主的技术，女明星是领教过的，心里也颇期待。 于是参加晚会后，无比雀跃的来到顾涌订好的酒店，一进房间就迫不及待的和顾涌打起了扑克，度过了美好的一夜。 第二天女明星要去港九。顾涌极为不舍。 因为下次再同女明星斗地主，不知道又要到什么时候了。 一不做，二不休，顾涌干脆推掉了第二天的工作安排，也没有向河东省委、省政府报备，悄悄的去了港九。 晚上女星出席完活动后，还是直奔顾涌订好的酒店。 两个人自然又是斗地主。 只是斗地主的时候太过于忘我了，在解锁不少新技术的时候，不小心把床边上的一个花瓶给打碎了，两个人正在探索新技术，一时被吓一跳。 两人暂时停下了打扑克，顾勇看了一下花瓶，虽然是一人多高的那种，但是一个普通的大路货，遂也就放心了，并不是特别贵重的东西，两个人继续解锁新姿势。 第二天早上起床，女明星继续参加接下来的活动，顾涌退房准备返回羊州。 来到前台退房的时候，发生了令顾涌很不愉快的事。 服务生在检查房间的时候，发现打破了酒店里的花瓶，就用对讲机报告给了前台。 顾涌也知道，打破东西肯定是要赔钱的，他也有这个心理准备。 没想到酒店的前台经理不是个省油的灯，开口就要顾涌赔偿500万！ 前台经理说他打破的那个花瓶不是普通的花瓶，是古董，而且还有升值空间，价值远远超过500万，是看着他是入住客人的份上，才只要赔偿500万的。 顾涌听到前台经理一张口就要500万，知道是要敲竹杠，火冒三丈。 他之前也知道这个花瓶会有些贵，毕竟是在五星级大酒店，又是在港九这个地方，但没有想到会贵得这么离谱！ 这摆明了就是要敲自己的竹杠。 自己好歹也是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哪能吃这个哑巴亏！ 他亮出了自己的身份。 毕竟港九和河东一江之隔，河东省在港九这边还是有影响力的，自己又是河东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对方肯定会给自己面子，到时候巴结自己还来不及。 他大言不惭的对酒店前台说：“我还认识你们港九的何长官，如果得罪了我，我让你们酒店关门，你不信可以试试！” 让顾涌没有想到的是，在亮明了自己的身份，说出了同何长官关系不错后，酒店的前台经理一点也不紧张，反倒对顾涌说：“顾先生，我知道你是羊州市委书记，我们酒店对所有入住豪华套间的客人都都会进行了解，从你昨天入住我们酒店，我们就知道你的身份！但我们老板也不是吃素的，能够在港九开五星级酒店，我们老板也有自己的关系和靠山，这里是港九，不是羊州，想拿身份压我们没用！我们也不怕你，在港九的地界上，你就要守我们港九的规矩，否则你要出点什么事，我们也说不准，你刚刚说我们敲竹杠，我们能够开门做生意，你把我们的古董打碎了，你就得照价赔偿！” 说的顾涌一时哑口无言，他当然知道这里是港九，不是羊州，在羊州，他可以马上让公安局把这给封了。 看来自己今天碰到硬茬了。 酒店经理又继续对顾涌说道：“顾先生，我就劝你不要做无用功了，咱们痛痛快快的把这件事解决了，然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走我的独木桥，咱们井水不犯河水，这样岂不是皆大欢喜？你越浪费时间，拖得越久，到时候把记者引来了，我们港九的资讯可是很发达的！” 第1540章 开始波及中州这边 顾涌看到大堂经理皮笑肉不笑的样子，就知道对方是吃定自己了。 因为自己和女明星身份敏感，这要曝出去的话，两个人都要身败名裂！ 看到围观的人越来越多，顾涌也担心闹下去影响不好，他只好给了酒店500万。 但是离开后顾涌越想越窝火，觉得咽不下这口气。 他想起上次港九警务处的一名副处长去羊州访问的时候曾经向他拍胸脯说过，如果在港九遇到什么麻烦可以找他，他会帮他摆平。 于是他给这位警务处副处长打了个电话，请这位副处长处理此事。 还真别说，这位副处长的效率很高，马上出动警察把，这家酒店给围起来了。 经理一看，自己捅了马蜂窝，吓的赶紧给老板打电话。 酒店的老板叫张强，在港九也是个威风八面的人物，黑白两道通吃，尤其在黑道上，说起张强，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一听经理说警察把酒店给围了，马上就赶过来了。 这边顾涌看到警察来了，又开始扬眉吐气起来，他复又大摇大摆地返回酒店大堂，看着大厅里战战兢兢的经理，不屑的说道：“你不是说这里是港九不是羊州，我没办法对你，现在这些港九的警察总有办法对你了吧？” 经理也是个见风使舵的人，手忙脚乱地给顾涌弓着腰，脸上的褶子都堆成了菊花：“顾先生！顾先生您大人有大量！是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刚才是猪油蒙了心才敢跟您说那些浑话！您就当踩死只蚂蚁，别跟我一般见识成不？” 他一边说一边偷偷瞟着门口荷枪实弹的警察，声音抖得像筛糠：“我现在就给您赔罪！您看这事儿能不能…..…能不能让官爷先撤了？酒店要做生意，经不住这么折腾啊！” 见顾涌没吭声，他又狠狠扇了自己两巴掌，脸上红印子立马起来了：“都怪我嘴贱！狗眼看人低！顾先生您是大人物，跟我计较掉您身价！您说怎么罚，我绝无二话！” 看到经理这副熊样，顾涌心情大好，有些得意的说：“我也不想把你怎样，把我那500万还给我就行！” 这时候张强赶到酒店了。 让顾涌感到瞠目结舌的一幕出现了。 带队的警官看见张强，瞬间愣住了。 他没有想到，这家酒店的幕后老板竟然是张强！ 连忙对他点头哈腰，一个劲的道歉。 顾涌瞬间感到大事不好。 连警察都对张强点头哈腰，港九的情况远比自己想象的复杂，他一下子又想到了港九的那些黑社会组织，他惊出了一身冷汗！ 他马上向张强承认这件事是自己不对，是自己不小心打碎了酒店的花瓶，理应赔偿，还说以后张强如果到了羊州，有事尽管找他帮忙。 还好，张强也没想到赶尽杀绝，让他走了。 这件事后来还是港九那边的小报记者爆出来的..........上梁不正下梁歪。 顾涌如此，他的秘书李清和他比起来也毫不逊色。 这位羊州市的第一大秘，打着顾涌的旗号，除插手工程大肆敛财外，还俨然成了羊州市的组织部部长，封官许愿，政治捐客，收受的金额达到了十几亿元，更丧心病狂的事还买通了纪委的工作人员，谋杀吴化冰，同时还有个人作风问题，完全丧失了做人的道德底线........... 但严格的算起来，顾涌还只能算是某些势力的培植起来的潜力的外围人员，只能算是个中卡拉米，还不是核心人员.......... 还有几天就是华利集团成立50周年的日子。 五年一小庆，十年一大庆。 何况是50周年。 董事长李中华正在华利集团会议室里，听取总经理关于集团公司50周年大庆的具体落实情况 经过50年的发展，华利集团的业务已经发展到了涵盖国际贸易、房地产开发、文化艺术经营、民防科技、轻工业务等多个领域。 集团共有员工12万多人。 世界500强企业。 旗下共有五家上市公司。 总经理站起身汇报说：“董事长，关于集团50周年庆典，目前各项安排已进入收尾阶段，具体如下： 一、庆典主会场活动 定在集团总部大厦广场，当天上午9点举行开幕式。已邀请到省市领导、行业协会代表、合作伙伴及退休老领导共300余人出席，现场将安排升国旗、集团司旗仪式。 二、系列主题展览 大厦一层展厅将开设‘华利50年发展历程展’，通过实物、影像、互动装置展示从初创时的贸易公司，到如今涵盖多领域的世界500强企业的关键节点，比如首次拿下海外大单、第一块地产项目奠基、上市公司敲钟等珍贵资料，展览将持续一个月，对员工和社会公众开放。 三、文化与公益联动 结合集团文化板块资源，庆典当晚在华利剧院举办‘华利之夜’专场音乐会，邀请国内知名交响乐团演奏，同时启动‘50周年公益基金’，首期注入1亿元，用于支持乡村教育和非遗保护，呼应集团‘实业报国、回馈社会’的理念。 届时将联系主流媒体进行全程报道，同时在集团官网、官微开设庆典专题，当天上午的开幕式将进行全网直播，还制作了50周年纪念纪录片，当晚将在内部平台首播，后续会在卫视财经频道播出。 目前安保、接待、后勤等保障团队已全部到位，应急预案也已制定完毕，确保庆典活动顺利举行...........” 就在这个时候，齐中华的手机不屈不挠的响起，他离开会议室接听电话。 华利集团50周年并没有为李中华带来多少喜气，尤其是最近这段时间，李中华自己也麻烦不断。 先是安远出事，接着是杜林，然后是儿子，后面又是顾涌———这些都是李家好不容易培养起来的仕途力量，接二连三的折戟沉沙，尤其是自己的儿子李清，还牵涉到了谋杀。 华利集团的高管们也是事后才知道，这个电话来自于李老，是让他设法离开华夏，暂避风头的！ 第1541章 被出动战机逼回的 “中华，你现在马上走，我已经得到可靠消息，zong纪委正在开会研究对你采取措施，再晚就来不及了！”电话是父亲李老打来的，听声音就知道焦急万分。 “这么快？父亲，真的无法挽回了吗？”李中华不甘心的问。 看着舍弃李家三代人辛辛苦苦建立起来的商业帝国，李中华确实心有不甘。 “记着，人才是第一位的，存人失地，人地皆存；存地失人，人地皆失！现在清儿已经进去了，你是你家唯一的希望，当断不断，必受其乱！不要犹豫了，马上走！说不定现在你的电话都已经被监听了，咳咳.........”电话里传来一阵干咳，李中华知道那是父亲又气又急时的表现。 “父亲，听您的！”李中华感到后背发凉，急忙挂了电话。 会议室里的高管们并没有等来董事长李中华，此刻他已经离开华利集团总部办公大楼，前往中州郊区的童州区。 童州区有一个环宇通用机场，华利集团的商务机“华利号”就停在这里。 30分钟后，华利号从通用机场起飞，一路向北飞去。 李中华坐在华利号飞机上，靠在宽大松软的沙发上瞬间松弛了下来，最近诸事不顺，闹得焦头烂额的，一直没休息好，迷迷糊糊的就进入了半梦半醒的状态........... 恍惚中看见儿子李清五花大绑正押赴刑场，嘴里不停的喊着：“爸爸救我..........爸爸救我！”，他伸出手去拽儿子，想把儿子拽回来，却拽了个空，他一下惊醒了。 满头大汗。 父亲为了救自己让自己远走高飞，作为父亲对自己的儿子却无能为力.......... 夫人吴柳给他泡了杯咖啡，想让他提提神。 吴柳是在单位接到李中华的电话，匆匆赶到环宇通用机场的。 飞机继续一路向北，到了蒙省空域，机长过来告诉了一个不好的消息：控制中心要求华利号立即返航，或者就近的机场降落。 李中华愕然一惊。 自己最担心的事还是来了。 很显然，空管方面肯定是接到了纪委的通知，这才要求华利号返回中州，或者在就近机场降落的，这是个不祥之兆！ 夫人吴柳明显的慌了：“中.......中华........要不我们、我们就按照空管的要求，返..........返回中州？” 李中华苦笑着摇了摇头，有些无奈的说道：“中州？我们还回得去吗？现在只有按照父亲的意愿，想方设法出去才是上策，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 他断然决然的对机长说：“不要管他们，从现在开始关闭应答！你只要把我送出去，我马上给你们每人2000万！”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机长犹豫了一下，答应了。 飞机关闭应答机，继续往北飞。 眼看就要到北部边境。 华利号的前面出现了两架空军战斗机。 要求华利号立即返航，否则予以击落！ 李中华面如土色。 华利号在战斗机的“护送”下，掉头向南，返回中州。 中州环宇通用机场已经出现在飞机的舷窗底下了。“华利号”带着巨大的轰鸣从跑道上降落，透过舷窗，李中华看见，在公务机的停机坪上停了好几辆公务车，车旁站的是穿着黑色行政夹克的工作人员，不用猜，那肯定是纪委的。 “华利号”在指定的停机位上停稳，机舱门被打开了，李中华和夫人吴柳握了握手，四目相望，无言以对。 转身走出机舱门，走下旋梯。 李中华走下旋梯的那一刻，双腿像灌了铅般沉重，每一步都踩在无形的碎玻璃上，扎得人喘不过气。 头顶的阳光晃得他睁不开眼，可浑身却像浸在冰窖里————刚才在飞机上强撑的决绝，在看到停机坪上那些肃穆的身影时，瞬间碎成了齑粉。 他想起父亲电话里的急促，想起梦里儿子刑场上的哭喊，想起自己给机长许的2000万，此刻都成了天大的笑话。 身后是夫人没说出口的哽咽，身前是避无可避的结局。 他曾以为只要逃出去就能留条后路，可到头来，该面对的，一步也躲不掉......... 让他有些意外的是，那些穿黑色夹克的人的身边，还站着华利集团的总经理，以及他的办公室主任。 他抬起手，向他们挥了挥。 两位没有像以前迎接他时候的那样挥手致意，反而把脸扭向了别处————他们没有给李中华这位董事长最后的尊重。 几名穿行政夹克的人已经迎了上来，他的脚刚刚走下舷窗，踏上跑道的水泥地面的时候，就一左一右的把他控制住了。 李中华倒也坦然，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他转头看了下夫人吴柳，他知道下次再想看夫人不容易了.......... 中州的反腐风暴这才只是拉开了序幕！ ......... 一鲸落万物生。 汉东省和羊州市官场，也将迎来一波大的调整。 省委、省政府、扬州市这边，之前那是些唯顾涌马首是瞻的人，绝大部分被留置审查，少部分也调离了重要岗位，被彻底的边缘化。 羊州市的政治风貌，一下子变得河清海晏。 到现在，河东省空出了两个最重要的位置。 郭华走后，省长位置空缺。 还有一个就是必进省委常委的羊州市委书记，因为羊州市本身就是副省级城市，市委书记是副省部级。 一个副部，一个正部。 一个是全华夏经济排第一的省长。 一个是全华夏gdp排名第五的省会城市市委书记。 自然引起无数人的眼馋。 第1542章 河东省的人事调整 徐雨萌不可能一直在干书记，她现在本身已经是居委会成员，大概率还要前进一步，那么现在当上省长的，意味着未来有很大的机会接任这个省委书记职务。 好几个省的省委副书记、副省长，包括一些部委办局的正部级部长、还有副部长们，都在八仙过海各显神通.......... 几位老总还是立足于河东的现状，倾向于由河东省提出省长、羊州市委书记人选。 zong纪委对顾涌的通报正式下发后，河东省委立即召开常委扩大会议，传达上级指示精神，肃清顾涌流毒影响、划清界限。 省委、省政府的副省部级以上领导，还有协商会议、人d、检察院、法院主要负责同志。 会议上，徐雨萌一脸严肃的说道：“中央对于顾涌的处理决定，我们河东省委完全支持，完全服从，并且坚决与其划清界限，所有河东的干部都要引以为戒，坚决和腐败分子做斗争，我在此敬告各位，反腐倡廉没有完成时，只有进行时..........” 紧随其后，省委副书记陈浩东、省纪委书记曾国伟及其他省委常委相继发言。 参加会议的部分领导干部之前有些人还在向顾涌疯狂示好，但在今天的这个会议上，口吻几乎是一致的：坚决同顾涌划清界限，坚决肃清顾涌流毒影响，此一时，彼一时。 扩大会议之后，常委们继续开会，讨论干部人事问题。 受顾涌的影响，河东省和羊州市正厅级岗位空出了5个，副厅级岗位空出了11个，正处级岗位空出了25个，这些岗位都是由省委直接决定的，必须尽快为羊州市配齐。 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开始向与会的常委们介绍拟任用的干部，这些都是之前同徐雨萌、陈浩东曾国伟四大书记讨论过的，因为郭华已经被调走，新的五大书记成了四大书记。 “羊州分管环境保护的副市长夏东风，拟提名为常务副市长，该同志省委组织部曾重点关注过，在副市长的岗位上干得有声有色，尤其是在顾涌担任市委书记期间，不同流合污、刚正不阿，让人印象深刻。” “羊州市环保局局长苗江拟提名为分管环境保护工作的副市长，常安同志、白光明拟提名为副市长人选..........” 介绍完羊州市的拟任用干部之后，还有省政府这边的。 省政府这边有不少厅局长们见风使舵，提前抱顾涌的大腿，向其大肆行贿，结果竹篮打水一场空，抱了个寂寞，还把自己原来的位置给抱掉了。 “周少杰同志拟任省审计厅厅长，吴云同志拟任省机关事务管理局局长，赵小金同志拟任省乡村振兴局局长、毛斌同志拟任省人防办公室主任.........” 因为人数太多，曹武昌口干舌燥的介绍了一个半小时才介绍完。 曹武昌介绍完后，徐雨萌讲话。 “省委组织部这次提名的这些干部，基本体现了识人用人、量才施用的原则。我们在干部的使用中，要注意用人之长，避人之短。人无完人，这次任用的这些干部也非尽善尽美，比如有些干部很有魄力，敢想敢干，但考虑问题往往不够周到细致，在有些同志看来，觉得不够成熟稳重；但有些同志处事成熟稳重、深思熟虑，却容易患得患失；些同志原则性很强，但工作方法却可能欠灵活，比较死板等等。我们要用辩证的观点看待一个干部的长处和短处，多用干部的长处，扬长避短，我们省委常委会就是要尽量发挥干部的长处，为各类人才提供最充分施展才能的机会，人尽其才，才尽其。” 书记的话已经基本上为这批要任命的干部定了调调。 不出意外的全部获得通过。 徐雨萌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目光扫过在座的每一位常委，语气沉稳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刚才的任命顺利通过，我很欣慰。这不仅是对省委组织部前期工作的肯定，更是我们河东省干部队伍重整行装再出发的重要信号。” “这次人事调整，绝不是简单的岗位补缺，而是要借这个契机，加速我们河东省的人事布局。”她话锋一转，语气更显坚定，“过去一段时间，顾涌的案子给我们敲响了警钟，也让不少岗位出现了空缺。但空缺不是坏事，反而是我们优化队伍结构、注入新鲜活力的机会。在座的各位都清楚，这些新提名的干部，要么是在关键时刻坚守原则、不同流合污的硬骨头，要么是在各自岗位上实绩突出、群众认可的实干家——把这样的人放在关键位置，就是要让大家看到，河东省的用人导向永远是‘德才兼备、以德为先、任人唯贤’。” 谈到反腐倡廉，她的眼神锐利了几分：“肃清顾涌流毒，不是一句空话。我们既要揪出害群之马，更要扎紧制度的笼子，让每一个干部都明白‘伸手必被捉’的道理。但大家要记住，反腐倡廉和发展经济从来不是对立的，发展经济绝不是腐败的代名词。” “恰恰相反，”她加重了语气，“只有营造风清气正的政治生态，才能让干部甩开膀子干事业，才能让企业家安心经营，才能让河东的经济发展行稳致远。过去有些人把‘敢干事’和‘搞腐败’混为一谈，这是完全错误的。我们要鼓励干部敢闯敢试、敢为人先，但前提是守住底线、不碰红线————干净做事、清白做人，这才是我们河东干部该有的样子。” 最后，她目光灼灼：“新的队伍已经配齐，接下来就是甩开膀子加油干。反腐倡廉要抓到底，经济发展要冲在前，这两项工作要两手抓、两手硬。我相信，只要我们上下一心，河东省一定能走出阴霾，迎来更光明的未来。” 常委们自发为书记的讲话鼓掌。 “关于河东省省长，羊州市委书记的人选问题，几位老总、zong组部王部长征询了我的意见，上级的想法还是从我们河东的干部中选拔。” 徐雨萌接着说出了常委们更感兴趣的话题。 第1543章 是省长还是书记呢 常委们的眼睛都为之一亮。 关于谁出任河东省省长以及羊州市委书记，现在是各种小道消息满天飞，包括参加今天常委会的河东省的这些常委们也是蒙的。 现在各种消息亦真亦假，传的有鼻子有眼。 最关心的还是河东省的干部们。 虽然他们不是竞争者，但并不妨碍他们获得小道消息的灵敏性。 顾涌的案子刚尘埃落定，省长和羊州市委书记这两个空缺，像块投入湖面的石头，在河东省的干部堆里搅起了无数猜测的涟漪，各种小道消息像藤蔓似的悄悄蔓延。 常务副省长周威龙在路过秘书科的时候，就无意中听到过有人在议论： “听说没？京里可能要空降省长，工信部的王部长呼声最高———他是搞重科研出身的，同咱们河东的产业正好对口，这步棋走得稳。” 旁边立刻有人接话：“我咋听说是发改委的何副主任？前几年在咱们省挂职过副省长，熟门熟路，回来主持政府工作顺理成章。” 不仅仅聊省长，还在聊羊州市委书记。 “民政部有个司长，据说背景硬得很，羊州是副省级，正好给他搭个晋升的台阶，这消息我从省里驻中州办事处的朋友那听来的。”说的人压低声音，眼神却带着几分笃定。 “我赌是陈副书记，”某省直机关的处长对着相熟的同僚分析，“陈浩东跟徐书记步调最一致，论政治站位没的说，接羊州这摊子，稳当。” 可对方却摇了头：“未必，沿海市的张长江才是黑马。你想啊，去年沿海市gdp增速全省第一，实打实的政绩摆在那，羊州现在正需要能抓经济的人，他来最合适。” “周副省长在政府班子里资历最深，要是省长从外面调，那他接省长的可能性太大了。”某地级市的市委常委私下里跟人念叨，“总不能两个一把手都空降吧？总得给咱们省内干部留个盼头。” 周威龙摇了摇头，装作没听见，走开了。 这是他听到的，还有没听到的。 更离奇的说法也在小圈子里流传：有人说zong央要派“少壮派”来，四十出头的博士常委直接落地河东；还有人扯到了退休老干部的子女，说某老领导的儿子要过来“历练镀金”；甚至前几天刚在zong央党校结业的几个地市级书记，也被拉出来当了候选，传得有鼻子有眼。 这些消息像风一样，今天从这个办公室飘到那个会议室，明天又换个版本在酒桌上流传。每个人说起来都像得了内部消息，末了还不忘叮嘱一句“千万别外传”，可转头，整个河东官场的人都在心里盘算：这两把交椅，到底会落到谁头上？ 看来今天谜底就要揭晓了。 “在会议正式开始前，我想请张长江同志回避一下。” 书记这话出来不只是张长江，连带着其他常委的心都被猛扯了一下。 一般只有讨论同其有关的决议时候，才会让该同志选择回避。 接下来要讨论的事项，是向上级推荐河东省省长和羊州市委书记两个职务。 真要说起来的话，是五五开。 因为张长江是省委常委、沿海市委书记，作为河东省内第一经济大市的市委书记，出任河东省省长也是合格的，虽然在竞争上，他的前面还有省委副书记陈浩东，常务副省长周威龙。 陈浩东和周威龙的劣势，恰恰卡在了“岗位适配性”这个关键节点上，在省长这一需要统筹全局、兼具政治素养与行政实操能力的岗位竞争中，显得尤为突出。 陈浩东的短板在于政府工作经验的空白。长期深耕政工口，让他在意识形态建设、干部队伍思想引导等领域积累了扎实功底，政治站位和大局观毋庸置疑。 但省长岗位的核心是抓经济、促发展、保民生，需要对产业布局、财政金融、项目落地等具体行政事务有极强的把控力。缺乏在政府系统主政的经历，意味着他可能需要更长时间适应从“务虚”到“务实”的切换，面对复杂的经济调度、部门协调时，实操经验的欠缺容易成为掣肘。 周威龙的劣势则体现在晋升履历的“时间短板”上。从普通副省长刚升任常务副省长不久，这一履历在竞争省长时略显“单薄”。常务副省长岗位虽能接触政府核心工作，但任职时间尚短，未能充分展现其独立统筹政府全面工作的能力———毕竟常务副省长更多是协助省长分管专项，与省长“总揽全局、协调各方”的角色分量截然不同。这种“刚到位就再进一步”的跨度，容易让人质疑其能否迅速挑起省长的重担，也会让上级在考量时多一分“历练不足”的顾虑。 两人的劣势相互映衬：一个输在“领域适配”，一个输在“履历厚度”，这也让张长江虽然排名相对靠后，却因兼具地方主政（沿海市）和经济实绩的优势，有了“错位竞争”的空间。 张长江倒成了省长的有力竞争者。 但还有一种可能。 就是调张长江到羊州市当救火队长。 毕竟羊州也是在华夏gdp排在前五的特大型城市，现在进行了大范围的干部调整，也确实急需一位能力突出、有管理这一类特大型城市经验的领导干部来担任，让羊州市在最短的时间内走上正轨，虽然是平调，但省委这个时候让其担任“救火队长”，本身就是一种能力的体现。 所以如果让张长江担任羊州市委书记，也不会让人觉得特别意外。 到底是省长还是羊州书记？ 张长江心态复杂的站起身，心怀忐忑地离开了常委会议室，走进边上的休息室内。 第1544章 省长人选不出意外 不想当省长的市委书记，不是好市委书记，尤其不是好的沿海市委书记！ 张长江心里有点拿不稳的是，上次顾涌率领羊州市党政代表团以省长的身份到沿海市来炫耀，自己给他吃了个闭门羹，这件事的影响力在徐书记的心中到底几何？ 现在看来，当初的抉择确实是很英明的，不但狠狠的挫了顾涌的锐气，也树立了自己不畏顾涌、光明磊落的人设............ 会议室里。 “我先说一下自己的看法。”徐雨萌环视了一下在座的常委，不疾不徐的说道：“上级把河东省省长以及羊州市委书记的推荐给了我们河东省委，是对我们河东省所有常委的莫大信任，大家不能辜负上级对我们的信任！” 她顿了顿，端起面前的茶杯抿了一口继续说道： “同志们先议议省长的人选。省长的人选，我推荐沿海市委书记张长江同志。” 徐雨萌放下茶杯，目光沉静地扫过在座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肯定： “说到张长江同志，就不得不提他主政的沿海市。同志们都清楚，沿海市是咱们河东省当之无愧的第一经济大市，多年来gdp总量稳居全省首位，人均可支配收入领跑周边，经济体量甚至超过了一些中西部省份的总和。” “更重要的是，沿海市不仅是经济高地，更是咱们华夏改革开放的‘排头兵’。从最早的特区试点，到如今的自贸试验区建设，每一步都走在前列，创下了经济发展奇迹，为华夏的改革发展提供了无数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作为连接港九、珠城、澳城的‘桥头堡’，它更是承担着对接国际市场、引进先进技术的重任，每年通过这里的进出口贸易额占全省七成以上，是咱们河东省走向世界的重要窗口。” 她话锋一转：“这些年沿海市的发展，离不开张长江同志的掌舵领航。他既敢闯敢试，推动了新能源、高端制造等新兴产业落地生根；又稳扎稳打，守住了生态环保、民生保障的底线，这样的工作经验，在全省范围内都是屈指可数的。” “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顾涌出问题之前，张长江同志始终保持着不卑不亢的态度。他既没有因为对方的身份而退缩，也没有意气用事，而是坚持原则，进行了一场有理有力有节的斗争。这不仅守住了沿海市的发展利益，更体现了他坚定的政治立场———在大是大非面前不含糊，在权力干扰面前不动摇，这样的政治素养，正是咱们省长岗位所需要的。” “所以我认为，张长江同志既有主政经济大市的丰富经验，又有经得住考验的政治定力，由他来担任省长，既能接得住全省发展的担子，也能带领河东省在改革开放的深水区里继续勇立潮头。” 作为省委书记，徐雨萌对河东省的主要干部情况基本上了如指掌。 顾涌上次以候选省长的身份到沿海市炫耀，在沿海市碰到软钉子的事，徐雨萌更是知道的清清楚楚。 确实也就是那一次，让徐雨萌对张长江刮目相看。 那段时间正是顾涌如日中天的时候。 都觉得顾涌能够咸鱼翻身，而且要当上省长，背后肯定有更大的人物在支持他，所以十分看好他，也就是那段时间，河东省刮起了书记的靠山没有顾省长硬的传言，不少人纷纷反戈一击，改投顾涌门下，张长江当初的所作所为，不得不说是对徐雨萌的一种坚定支持。 在省长的人选上，徐雨萌也不是没有考虑过陈浩东，毕竟，省委副书记是除了她和省长之外的第3号人物，按照其他省份的惯例，省委副书记接任省长是最顺理成章的。 但陈浩东的短板也显而易见。 最主要的是没有在政府部门独立工作过，也许陈浩东同志是个合适的省委书记，但不一定是个合适的省长。 知人善用，徐雨萌最终决定推荐张长江。 书记的话一出，陈浩东的脸色微微变了变。 就在书记提议让张长江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其实他已经知道自己这一次同省长位置失之交臂了。 但书记真把这个决定说出来的时候，心里还是有波澜的。 说自己不想当省长，那肯定是假的。 作为一名副省部级干部，又是省委副书记，上级又让河东省委推荐，可以说这是自己离省长位置最近的一次，官场上就是，这样一步慢步步慢！ 当然，他也很清楚自己的短板。 短暂的失落后，陈浩东定了定神，率先鼓起掌来，脸上很快恢复了沉稳的神色，语气诚恳地说道：“徐书记的讲话我完全赞同，也坚决支持。” 他抬眼看向众人：“这些年沿海市的发展有目共睹，张长江同志在沿海市的工作成绩经得起检验。无论是推动经济转型升级，还是在改革开放前沿阵地啃硬骨头，他都展现了扎实的工作能力和开阔的视野。尤其是在面对顾涌同志的不当言行时，他能坚持原则、站稳立场，这种政治定力确实难能可贵，值得我们学习。” “长江同志长期在地方政府主政，从基层一步步干起来，熟悉经济工作，也懂民生疾苦，由他来担任省长，确实能更快上手，推动全省经济社会发展再上台阶。”陈浩东顿了顿，语气中带着坦然，“徐书记的考虑周全深远，我完全服从组织的决定，也会全力支持长江同志未来的工作，和同志们一道，为河东省的发展尽心尽力。” 陈浩东的胸襟和坦荡，让徐雨萌有些动容。 这才是一个dang的高级领导干部应有的胸怀！ 看到陈浩东坦坦荡荡的表态了，周威龙觉得自己也应该要尽早表明态度。 他也听到不少传言，说自己也是要当省长的！ 第1545章 找陈浩东同志谈心 “徐书记的分析十分到位，我完全赞同推荐张长江同志担任省长。” 他微微颔首，目光扫视全场，“长江同志在沿海市的工作成绩有目共睹，这些年沿海市在他的带领下，经济腾飞、改革创新，成为了全省乃至全国的发展样板。” “我作为常务副省长，这些年也一直关注着沿海市的发展，深知其中的不易与艰辛。长江同志不仅有卓越的领导能力和敏锐的经济洞察力，更有着心系百姓、真抓实干的工作作风。”周威龙神情认真，继续说道，“在当前经济形势复杂多变的情况下，河东省需要一位像长江同志这样经验丰富、能力突出的领导来引领发展。” “未来，我一定会全力支持长江同志的工作，在省政府的班子里，我会积极配合，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和大家一起齐心协力，为河东省的经济发展、社会进步贡献自己的力量。” 他的声音洪亮而坚定，“相信在长江同志的带领下，我们一定能开创河东省高质量发展的新局面！”书记、省委副书记、常务副省长都已经表态，其他常委也纷纷表态支持。 张长江在会客室里等待，感觉时间过得特别的漫长，终于通知他可以返回会议室了。 他知道，不论是省长或者羊州市委书记，总之有一件已经尘埃落定了。 心里还是忐忑。 张长江走进会议室的时候，大家纷纷同他握手。 “长江同志，祝贺！” 听到这一句话，张长江悬着的心瞬间落地了！ “谢谢同志们的信任！” 等张长江落座后，常委会继续开始下一个议题：确定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人选。 还是徐雨萌发先发言。 徐雨萌清了清嗓子，目光再次投向在座的常委们，语气沉稳地说道：“接下来，我们议一议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的人选。羊州作为咱们河东省的省会，是政治、文化、科教中心，也是全省交通枢纽，地位举足轻重，需要一位能扛事、敢突破的同志来主政。” 她稍作停顿，语气中多了几分郑重：“经过慎重考虑，我提名副省长李达康同志担任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 “达康同志的政治站位是清晰且坚定的。这些年在省政府工作期间，他始终紧跟中央决策部署，在落实省委省政府各项工作要求时从不含糊，大局意识强，这是主政省会城市必须具备的首要素质。” “更重要的是，达康同志身上有股‘敢想敢干’的闯劲。他不墨守成规，面对复杂问题总能拿出新思路、硬举措。尤其值得一提的是，在去年全省整治金融乱象的工作中，他主动请缨牵头，面对盘根错节的利益关系和棘手的历史遗留问题，没有丝毫退缩。” 徐雨萌高度赞扬李达康的工作：“当时不少人劝他‘慢慢来’，但他坚持‘刮骨疗毒’，顶住各方压力，严查违规放贷、影子银行等乱象，不仅挽回了巨额国有资产损失，更规范了全省金融秩序，为后续经济健康发展扫清了障碍。这种敢于动真碰硬、啃硬骨头的魄力，正是当前羊州推动城市更新、产业升级所急需的。” “羊州这些年发展势头不错，但也面临着新旧动能转换、城市治理精细化等挑战，需要像达康同志这样既有担当精神，又有攻坚能力的干部去打开新局面。我相信，达康同志能迅速适应新岗位，带领羊州在高质量发展的道路上走得更稳、更远。” 达康书记这些年进步神速，短短数年间从赵立春的秘书，到现在提名为省委常委、羊州市委书记，不得不说是起了个大晚，但赶了个早集。 如果还是跟着赵立春的话，说不定在里面踩缝纫机都有可能！ 在座的常委们有一点心里是非常清楚的。 上头说是听河东省委的意见，但实际上不就是想听徐书记的意见吗？ 在座的常委又有几个能和上面说上话的？ 书记愿意放在常委会上讨论，是给所有的常委们一个面子。 做人得懂事。 大家当然清楚，李达康是徐雨萌最中意的干部，要不然她从中南省调到河东来的时候，除了带了个秘书长和秘书，只调了李达康一个人过来。 “我同意书记的提议！” “我同意！” “我也同意！” “..........” 十二个常委没有一个反对的。 接着是二名副省长的提名： 省环境保护厅厅长刘江海，省交通运输厅厅长侯卫东。 也一致获得通过。 常委会圆满结束。 最终河东省委向上级推荐的省长是沿海市委书记张长江，羊州市委书记是副省长李达康，二名副省长是侯卫东、刘江海。 “浩东书记，有没有时间到我办公室喝茶？”离开会议室的时候，徐雨萌突然对陈浩东说。 “正好工作都忙完了。”陈浩东答道。 方晓晓为两位领导泡好茶后就退出办公室去了。 “晓晓你就先回去吧，不用等我。” 徐雨萌知道自己的这位秘书最近很忙，正在筹备结婚的事，所以也有意的给她多留点时间。 毕竟这是一辈子一次的大喜事！ “好的，那谢谢书记了。” 给省委书记当秘书，表面看着风光，但实际上确实是没日没夜的苦差事。 方晓晓和陈剑家都是在沪都的，但两个人的工作又全部在河东，所以准备把婚礼放在河东办，你的各项准备工作，他和陈剑只能是在下班以后见缝插针的抽出时间筹备。 徐雨萌和陈浩东在沙发上并排而坐。 “浩东书记，这次提名张长江同志担任省长，而没有提名你这个排名靠前的省委副书记，我想听听你的真实想法..........都是同志之见，大家敞开来说。” 徐雨萌之所以约陈浩东来谈心，就是担心陈浩东心里有疙瘩、有想法。 徐雨萌也是一级一级爬上来的。 她理解陈浩东此刻的心情。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46章 徐雨萌的深谋远虑 陈浩东端起茶杯轻轻吹了吹热气，脸上露出坦然的笑容，语气诚恳地开口： “徐书记既然问到这儿，我就说几句掏心窝子的话。说实话，得知省长人选不是自己时，心里确实有点波动———毕竟离这个位置这么近，说一点想法没有，那是假话，也是对组织不够坦诚。” 他放下茶杯，语气多了几分郑重：“但冷静下来琢磨，我完全理解您的考虑。我在省委这边做党务工作时间长，从基层到省委，接触的大多是组织建设、思想宣传这些领域，真要说在政府一线抓经济、搞建设，确实没长江同志那么丰富的经验。省长岗位要管全省的发展大盘子，要懂产业、通民生、善统筹，长江同志在沿海市干了这么多年，把一个地方带成经济高地，这份实打实的政绩和经验，我比不了，也确实更适合这个岗位。” “您常说，干部任用要看‘人岗相适’，这次我是真真切切体会到了。”陈浩东笑了笑，眼神里透着坦荡，“组织培养干部不容易，把合适的人放在合适的位置上，才能让整个班子运转更高效。我这点个人情绪，早就消化完了。接下来，我会一门心思干好本职工作，在省委班子里主动配合您的工作，也会全力支持长江同志开展政府那边的工作，绝不能因为这点事影响了全省的大局。” 他端起茶杯朝徐雨萌举了举：“您放心，我这点觉悟还是有的。河东省的发展是头等大事，咱们班子团结一心，才能让各项工作推得动、落得实。” 陈浩东的回答让徐雨萌放心不小。 确实不是每个人都有这个觉悟的！ 一个人只要心里有了疙瘩，如果不解开的话，那么，在工作中绝对就会消极对抗，不但形成不了合力，反倒还会内耗。 徐雨萌看着陈浩东坦荡的神情，眼中露出真切的赞许，轻轻点了点头：“浩东同志，你能这么想，我心里特别欣慰。” 她放下手中的茶杯，语气诚恳而郑重：“说实话，在提名省长人选时，我也反复考虑过你。你的政治素养、协调能力有目共睹，这些年在省委副书记岗位上，为全省党务工作、民生保障等方面付出了很多心血，成绩大家都看在眼里。” “但你刚才说的‘人岗相适’，确实是我最终下定决心的关键。而更让我佩服的是，你能清醒认识到自己的短板，更能坦然接受组织的安排，这份胸襟和觉悟，不是每个干部都能做到的。”徐雨萌的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赞赏，“官场中，有人盯着位置争高低，有人盯着责任干实事，你显然是后者。这种以大局为重、不计较个人得失的态度，才是咱们共产党人应有的境界。” 她端起茶杯：“接下来，省委这边的担子还需要你多分担。有你在，我心里踏实。相信有你和长江同志相互配合，咱们河东省的班子一定能拧成一股绳，干出更大的成绩。” “这点请书记放心！我毕竟是受到dang教育多年的干部，这点觉悟还是有的！” “浩东书记，”徐雨萌突然话锋一转，“你对自己的进步有什么想法？” “我？”陈浩东一愣，没想到书记会突然问这个问题。 陈浩东放下茶杯，脸上露出平和的笑容：“书记，说实在的，我从没想过要刻意追求什么‘进步’。我这一辈子，一步一个脚印，每一步都是组织培养的结果。就像老话说的，我就是长城脚下的一块砖，哪里需要就往哪里搬。” 他顿了顿：“在哪个岗位上，就把哪个岗位的事干好，这是我一直记在心里的话。至于将来的安排，那是组织上需要考虑的事。我相信组织会根据工作需要和我的实际情况作出最合适的决定，无论把我放在哪里，我都会踏踏实实把活儿干到位，绝不含糊。” “现在最重要的还是眼前的工作，把省委这边的担子挑好，配合您和长江同志把河东的事情办实，这比什么都重要。”陈浩东的语气里没有丝毫虚饰，只有对组织的全然信任和对工作的专注。 “既然浩东同志这么说，那我也向你透个底.........”徐雨萌也敞开自己的心扉说道：“上次去中州的时候，几位老总也向我透了底，我在河东的工作时间恐怕不会很长，到时我走的时候，我会尽力向上级推荐你来担任这个省委书记，当然了，这消息目前对谁都不要透露！” 陈浩东又惊又喜。 没想到书记心里有这个打算！ 自己还是目光短浅了。 陈浩东握着茶杯的手指微微一抖，眼中闪过一丝难掩的激动，但很快便沉淀为深深的郑重。他微微欠了欠身子，语气带着抑制不住的动容：“徐书记，您……您这话真是让我又惊又愧。我从没想过这些，刚才还说只想着把眼下的活儿干好，实在是……” 他顿了顿，定了定神：“如果真有那么一天，那是组织的信任，更是沉甸甸的责任。但现在，我绝不会因为这话分心。您放心，我只会比以前更用心地把省委的工作抓实，配合您把河东的基础打牢，让将来无论谁接这个班，都能顺顺当当干下去。” “至于您的心意，我记在心里了。这份信任，比任何‘进步’都让我觉得踏实。我能做的，就是用实打实的工作回报您，回报组织——眼下先当好这块‘砖’，将来若是真有更重的担子，我也绝不会掉链子。” 他的声音不高，却掷地有声。 ......... 河东省的干部还注意到了这次常委会的一个反常现象。 讨论了省长，省会城市的市委书记，副省长，但却没有讨论河东省的另一个重要城市：沿海市的市委书记人选。 一般像这种情况，大概率就是上级和书记通过气，沿海市委书记的人选———空降！ 第1547章 突查华夏粮油总部 不得不说，官场上的这波操作规律，连大部分干部都知道了，高手在民间，民间个个都是诸葛亮！ 很快，zong央的任命就发布了。 和大家猜的一样！ 任命张长江同志为河东省委常委、省委副书记、省政府党组书记、代省长； 任命李达康同志为河东省委委员、常委、羊州市委书记； 任命丁光北为河东省委委员，常委，沿海市委书记； 任命刘江海、侯卫东为河东省委委员、省政府党组成员、副省长。 而丁光北在任命为沿海市委书记之前，是发改委副主任，虽然级别变化不大，但担任沿海市委书记，显然，比担任发改委副主任更有发展前途。 同一批下达任命的，还有环境保护部门部长宋英明，部党组书记、部长。 安远和杜林机关算尽，反误了卿卿性命.......... 张长江的任命决定是王家辉部长亲自来河东宣布的，这与其说体现了zong央对张长江的重视，勿宁说是zong央对徐雨萌同志的重视。 因为这些人选都是徐雨萌推荐的。 王家辉部长前脚一走，张长江立刻就来到徐雨萌的办公室，向徐雨萌汇报工作，书记和省长两个人足足谈了近两个小时！ 可见张长江自己的姿态。 张长江一到任后，第一件事当然是换省政府的秘书长。 原省政府秘书长游科勤被调去了协商会议，新的省政府秘书长，提名沿海市副市长刘向阳，毕竟是省政府的大管家，一朝t子一朝臣，这个大家多理解。 同样面临换秘书长的还有李达康。 李达康对羊州市不熟，虽然当副省长的时候有一个为自己服务的副秘书长，李达康的眼里容不得一点沙子，所以和这个副秘书长的关系也很一般，让谁当这个扬州市委常委、市委办公厅秘书长，竟让李达康左右为难。 只好跑到书记这里，让书记为自己推荐个合适的人选。 毕竟是为自己的爱情选秘书长，这倒让徐雨萌不敢怠慢了。 思来想去，决定还是从省委办公厅这里调。 让省委办公厅副秘书长文全去羊州市担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 文全去羊州市担任市委常委、市委秘书长虽然也是平调，但显然，比留在省委办公厅更有潜力。 而且是书记亲自挑选过去的，足见书记的重视程度，从某种意义上来说，这也算是进一步重用。 文全在省委办公厅在副秘书长中排名第一，很适合羊州市委秘书长这个角色。 李达康让自己推荐市委秘书长，肯定要推荐一个自己信得过的人，这样李达康用起来也放心。 李达康是徐雨萌一手提拔起来的，一荣俱荣，一损俱损。 文全也很高兴去羊州市担任这个秘书长。 在省委办公厅，有乔巧这个秘书长，自己想再前进一步很难。 而去了羊州市，很容易就可以提拔到正厅。 这一次的干部调整，一大批有原则、有想法、有思路、有能力的干部被提安排到了各个重要岗位。 不少被提拔的干部自己都很惊讶！ 他们没有找关系，更没有送礼，自己也没有什么背景，然后就突然间一个个的被受到的重用提拔到了重要的岗位上。 看来还真像外面说的那样，在徐书记手下，一个字：脚踏实地的干就完了！ 纷纷前往书记的办公室，向书记表决心。 一定在自己的工作岗位上干好自己的本职工作，以报答书记的知遇之恩。 书记的回答也很简单明了：所以推荐你们是因为你们是人才、是干事的人，她之所以这么做，是为国举贤，希望他们牢记使命，不忘初心，全心全意的为人民服务，为群众谋福祉，就是最好的回报！ 这些干部都很受触动。 从书记的办公室里出来，都感到肩上的担子沉甸甸的，绝不能辜负了书记的期待！ 云从龙，风从虎。 跟着徐书记干！ 碰上徐书记这样的好领导，何愁升不上去？ ........ 忙完了省委、省政府这边的这些事，徐雨萌的工作重心又放到了食用油安全这件事上。 食品安全无小事！ 让食药监局局长李蓝天和粮食局局长丁伟大瞠目结舌的是，组长徐雨萌直接动用了河东省纪委的工作人员，去了莞东市粮油储运公司，把莞东市粮油储运公司经理汪明给带走了！ 徐雨萌更是亲自去了中州，从蔡超那里动用了第六监督检查室主任方向东，调查华夏粮油储运集团公司总部！ 徐雨萌这么做，太出乎丁伟大的意料之外了。 在徐雨萌看来，想要弄清楚这次储油罐运食用油事件，就得从华夏粮油储运总部开始。 当然了，凭她的身份，根本不用自己亲自去。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他相信方向东肯定会把这件事办的妥妥的！ 等纪委的人来到华储粮总部，亮明自己的身份后，华储粮董事长谢有志脸色大变。 “方主任，欢迎来检查指导工作。”谢有志恭恭敬敬的同方向东握手寒暄，“今天什么风把方主任给吹来了。” “谢董事长，我们今天来的目的就是要同监管华夏粮油储运运输部门的负责人了解一下情况！” 方向东废话不多说，简明扼要，直奔主题。 谢有起的心咯噔一下，一股寒意从脚底升起。 这次食用油的舆情发酵后，集团公司这边也派出了督察组下去调查和了解情况。 他本来还想着等调查组把情况调查清楚后，再召开一个新闻发布会，选择的向外界公布调查结果，没想到没等来集团公司调查组的调查报告，直接等来了zong纪委的调查组。 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啊！ 现在该怎么回答zong纪委调查组的问题，他心里是一点底都没有。 人家都杀到家里头来了，不回答肯定不行。 现在就是连想拖都没有办法，必须直面检查组！ 第1548章 监管缺失腐败并存 谢有志满脸堆笑的回答说：“方主任，食用油事件发生后，华夏粮油储运集团公司十分重视，集团公司这边已经派出了督察组下去调查和了解情况，因为调查结果还没有出来，所以............” 谢有志还没有说完，这边方向东的眉头已经皱起来了，很显然，他对谢有志的回答很不满意。 看到zong纪委的人对自己的回答不满意，谢有志脸上的笑容也挂不住了，有些尴尬的在那里搓手。 “既然集团公司的调查有难度，那就让粮油储运集团调查组的人回来，从现在开始，这个案子由我们开始接手！” 谢有志一听，整个人都懵了。 “这个..........这个不太好吧？我们已经在查了.........” 方向东冷冷地说道：“谢董事长，这不是和你商量，是通知你！” 胳膊拧不过大腿。 谢有志的反应还是很快的，马上点头：“方主任，我们华夏粮油储运集团公司全力配合........嗯，全力配合！” .......... 不少单位的人和事都经不起查。 没有发生问题的时候都是好的，一发生问题百孔千疮。 华夏粮油储运集团也是如此。 一周后，方向东结束了对华夏粮油储运集团公司的调查，其他两个组的调查也有了结果。 主要原因无非是两个：监管缺失、权钱交易。 监管缺失主要是食药监方面的问题，不仅仅是在此次华夏粮油集团公司储油罐运输过程中缺失监管，除了储油罐运输环节的监管漏洞，食品安全领域的监管缺失还体现在多个关键环节，暴露出系统性的隐患。 不查不知道，一查吓一跳！ 食品安全百孔千疮。 部分中小型食品加工厂为降低成本、掩盖原料缺陷或提升口感，长期超范围、超限量使用添加剂。比如蜜饯生产中过量添加二氧化硫以延长保质期，导致产品中残留的化学物质远超国家标准，长期食用会刺激呼吸道和消化道；面包房为让面包更蓬松，违规添加含铝泡打粉，而铝元素在人体内累积可能损害神经系统。 更隐蔽的是“非法添加”问题：一些黑心商家在火锅底料中添加罂粟壳提取物增强成瘾性，在乳制品中掺入三聚氰胺冒充蛋白质，在辣椒粉里混入工业染料“罗丹明B”增色，这些物质均属于明令禁止的非食用物质，却因监管抽检频率不足、检测技术滞后，长期潜伏在食品供应链中。 部分食用油、豆制品生产企业使用转基因大豆、油菜籽作为原料，却未按规定在包装上清晰标注“转基因”字样，消费者知情权被剥夺。更有甚者，将转基因原料混入非转基因产品中销售，以低价抢占市场，而监管部门对原料采购台账的核查流于形式，难以追溯源头。 转基因作物的非法种植监管不力。个别地区存在农户私下种植未经审批的转基因玉米、水稻的情况，这些作物未经长期安全性评估就流入市场，可能对生态环境和人体健康造成潜在风险。但由于基层监管力量薄弱，田间地头的巡查频次低，往往直到产品进入流通环节才被发现，为时已晚。 农药兽药残留问题突出。蔬菜种植户为快速除虫，违规使用剧毒农药“克百威”“氧乐果”；生猪养殖场为缩短出栏时间，超量使用抗生素，甚至添加“瘦肉精”促进瘦肉生长。尽管有农药兽药残留标准，但基层农技部门对农户的指导不足，抽检时多集中在大型种植基地，对散户、小作坊的覆盖严重不足，导致“问题农产品”通过农贸市场、小摊贩等渠道流向餐桌。 水产品养殖的“潜规则”。部分养殖户在鱼塘中过量投放化肥、激素以提高产量，导致水体污染，鱼类体内积累有害物质；海参、贝类等海产品养殖中，为预防病害大量使用呋喃唑酮等禁用药，这些药物的代谢物在人体内难以降解，可能诱发基因突变。而水产市场的快速检测设备覆盖率低，多数时候仅靠肉眼观察判断“新鲜度”，无法识别化学残留。 冷链“断链”现象普遍。生鲜肉类、乳制品在运输过程中，因冷藏车温度失控、配送时间过长等问题，导致产品在常温下暴露数小时，微生物大量繁殖。但监管部门对冷链物流的温控记录核查宽松，很多企业的温度监测数据可以人为修改，难以确保食品在全程低温环境中保存。 过期食品的“翻新”操作。一些冷库为降低损失，将过期冷冻食品重新包装、更换生产日期后再次流入市场。由于冷库存储的食品种类繁多、批次复杂，监管部门的定期检查难以做到全面覆盖，往往依赖企业自查，形成“监管盲区”。 这些问题的根源，既有监管队伍人手不足、技术装备落后的原因，但更多的还是食品监管部门“不作为”、“不敢作为”，甚至一些企业同食品监管部门负责人蛇鼠一窝，同为一丘之貉，对食品安全方面存在的问题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粮油储运方面更是触目惊心！ 拿到粮油储运资质的物流方竟然是谢有志的亲戚。 物流方为了经济效益置食品安全于不顾，运输过程中不专器专用，运输柴油汽油后直接运输食用油，在物流方已是常规操作。 食用油生产企业也没有严格把关，以至于这些受到污染的食用油生堂而皇之的进入加工厂，最后流入百姓的餐桌。 经批准，李蓝天、丁伟大、谢有志接受调查........ 顾涌案余波未尽。 李中华到案一周后，其父李老“突发”心脏病去世。 先后有七名jj接受调查........ 第1549章 突然通知前往中州 受李中华案影响的，还有资江省委书记卢俊文。 “...........经调查，资江省委书记卢俊文严重违反党纪国法，问题触目惊心。在政治方面，他搞山头主义，拉帮结派，将党内同志关系变成人身依附关系，自行其是，拒不执行zong央大政方针，政治站位极低，严重破坏党的团结统一。在廉洁问题上，他私欲极度膨胀，大肆收受贿赂，利用职务便利为他人在项目审批、工程承揽等事项上谋取利益，非法收受巨额财物。同时，他无视八项规定精神，生活作风奢靡，违规接受高档宴请，出入私人会所 ，严重损害党员干部的形象。卢俊文的所作所为背离了党的宗旨，严重损害了党和人民的利益，影响恶劣........” 小山头是谁？ 依附的是谁？ 联系到近一时期纷纷落马的干部，其意不言自明.......... 河东省召开了第一阶段百万干部下基层总结大会，总结经验，找出第一阶段百万干部下基层存在的问题，准备实施第二阶段的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 省委书记徐雨萌在讲话时指出。第一阶段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开展以来，广大干部深入城乡基层一线，取得了扎实成效。在农村地区，干部们扎根田间地头，推动完成2000余公里乡村道路硬化，解决了1300余个行政村的饮水安全问题；协助培育特色产业基地1500余个，带动近100万农户年均增收超3000元，还帮助1200个集体经济薄弱村建立起可持续发展的产业项目。 在城市社区，干部们走进街办、居委会，与居民面对面交流，推动解决了4000余个老旧小区的电梯加装、停车位规划等“急难愁盼”问题；协调社区与企业共建便民服务点1800余个，让居民在家门口就能办理社保、医保等业务；针对流动人口管理、矛盾纠纷调解等难题，组建专项工作组化解各类纠纷1.2万余起，社区治理精细化水平显着提升。 同时，我们也要深刻反思存在的问题：部分干部对城乡基层差异把握不足，用“一刀切”的方式开展工作，比如将农村帮扶经验生硬套用不社区治理中，导致政策落地“水土不服”；一些干部在与基层群众沟通时存在“温差”，在农村只注重和村干部交流，在社区满足于听汇报，未能真正走进普通农户、居民家中了解实情，20%的问题反馈来自间接渠道，而非群众直接诉求；部门协同存在“中梗阻”，城乡基层反映的跨区域、跨部门问题平均协调周期达15天，远超预期的7天时限，部分问题因推诿导致解决滞后；还有个别干部存在“打卡式”下基层，在农村拍几张劳作照片、在社区开几次座谈会就完事，实际解决问题的数量与下基层天数不成正比。 这些问题本质上是宗旨意识不牢、作风不够扎实的表现。第二阶段，我们要靶向整改，让干部真正沉下去、融进去，把城乡基层的痛点难点变成工作的发力点.......... 徐雨萌发言完毕后，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就第二阶段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展开部署。 曹武昌部署第二阶段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的时候，省委秘书长乔巧匆匆走到徐雨萌身旁，在她耳旁轻轻说了几句，参加会议的干部们发现，书记又同边上的省长张长江、省委副书记陈浩东小声的说了什么，然后匆匆起身离开了礼堂。 参加会议的干部还注意到，书记离开礼堂后并没有再返回参加会议......... 百万干部下基层活动，是书记发起并主导的，按理来说如果不是发生了什么特殊情况，这个会议书记肯定会全程参加。 干部们心里难免又在猜测.......... 徐雨萌离开礼堂后，只带了秘书方晓晓直接乘车去了蓝天机场，赶往中州。 让徐雨萌都有些意外的是，zong组部副部长田远平在机场亲自迎接。 “雨萌书记，部长特意叮嘱我来机场接你，一路辛苦了！” 要是换成一般的省委书记或者省长，见到田远平都是恭恭敬敬的，但今天正好相反，田远平对于徐雨萌恭恭敬敬。 当然，一般的省委书记来中州，也不需要他这个副部长亲自来接，享受不到这个待遇。 田远平副部长是上次调整的时候新上来的，以前是西南省的省委副书记，徐雨萌和他交往不多。 “不辛苦，感谢田部长！”徐雨萌微笑着和他握手寒暄，“部长这么急把我叫到中州来，是有什么急事吗？” “哈哈，徐书记恐怕要离开河东了..........”田远平只点了一句，没再往下说。 倒是徐雨萌的心里咯噔一下！ 离开河东？ 这也太突然了。 徐雨萌的脑子飞速的转了一圈。 部委办局最近倒确实空出了不少位置。 但安排自己显然不合适。 她突然想到了之江省委书记卢俊文出事。 难道自己又要当一次救火队长，去之江担任省委书记？ 虽然带着疑惑，徐雨萌没有再问。 反正等一下就要见到王家辉部长，王家会部长自然会亲口告诉自己。 到了部里，田远平亲自领着徐雨萌来到王家辉部长的办公室。 “部长，雨萌书记到了。” 王家辉放下手里的文件和笔站起身，走过来，同徐雨萌握手：“雨萌同志，我们又见面了。突然让你从中州赶过来，主要是徐总和陈总的意思，没办法，十万火急啊！” 说完，对田远平说：“你去忙吧。” “好的，部长。”田远平退出办公室。 “雨萌同志，我们坐下谈。” 王家辉示意徐雨萌在沙发上坐下，自己则坐到了她边上的沙发。 第1550章 再次当上灭火队长 “部长，尽管吩咐。组织上有任何安排，我都会坚决服从，我心里有准备。”徐雨萌说道。 “救火队长”她也不是当了一回二回了，这一次肯定又是“救火队长”的角色。 王家辉笑了，“雨萌同志看来是有心理准备了，那我就直说了！之江原省委书记卢俊文出了问题，现正在接受组织调查，受到卢俊文的影响，之江有不少干部也受到了牵连，现在之江的干部是人心浮动，省长王志坚同志掌控全局的能力又欠缺些，所以急需一位有能力的书记稳定局面。” “河东经过前一段时间的波动后，现在各方面已经走上了正轨，从干部配备到经济发展多可圈可点，几位领导开会的结果，准备让你担任之江省委书记，雨萌同志，责任重大啊！说说你的想法。” 果然是去之江！ 从内心来说，徐雨萌当然想留在江东！ 江东的局势也是好不容易才平稳下来，正是大力发展经济的时候。 但dang的利益高于一切，在这点上来不得一点马虎。 “感谢组织的信任和培养，我完全服从组织的安排。之江当前的情况我有所了解，越是关键时候，越需要稳住阵脚。到任后，我第一要务就是团结省委省政府班子成员，带动广大干部把精力集中到工作上，尽快平息波动、凝聚共识，让各项工作回归正轨。” 她稍作停顿：“请部长放心，我会以最快速度熟悉之江的情况，既不回避问题，也不急于求成，踏踏实实把人心稳下来、把局面撑起来。” “关于到岗时间，组织定在什么时候？河东这边的工作需要好好交接，尤其是百万干部下基层的第二阶段部署，得跟长江省长、浩东副书记他们交代清楚，确保衔接顺畅。” “三天，我只能给你三天的时间。现在之江比河东更需要你！” “好，那我三天后来zong组部报到！”在工作上，徐雨萌是从不讨价还价的。 “河东省委书记，你看谁比较合适？” 徐雨萌去之江，河东肯定要重新安排一个省委书记。 徐雨萌自己都没有想到，前段时间同陈浩东的谈话一语成谶！当初她认为的自己要在河东干满一届然后才会离开河东，没想到离开的速度大大提前了。 “陈浩东同志吧。” 徐雨萌略一思忖，语气笃定地说：“我推荐陈浩东同志。他党性原则强，在大是大非面前立场坚定，这些年在党务岗位上摸爬滚打，从基层到省委，积累了丰富的党务工作经验，对党内规章制度和组织程序吃得很透，这对维护班子团结、凝聚干部合力至关重要。 再者，他格局大，有容人之量。这次张长江同志担任省长，他作为省委副书记，不仅毫无怨言，还主动表态要全力配合，日常工作中也始终以大局为重，从不计较个人得失，这种胸襟在当前的岗位上尤为可贵。 更重要的是，他一直坚守清正廉洁的底线，在干部群众中口碑很好，自身过硬才能带好队伍。河东现在局势平稳，正需要这样一位稳得住、靠得住的同志接过担子，延续当前的良好发展势头。” “好，你的意见我会如实的反映给几位老总！” 王家辉点了点头，“那省委副书记呢？” “省委组织部部长曹武昌同志。” “行........到之江后有什么思路和想法？”王家辉继续问。 徐雨萌沉吟片刻，条理清晰地说道： “到之江后，我的首要思路是稳住干部队伍。当前人心浮动，最忌大动干戈，对于卢俊文案牵扯出的岗位空缺，短期内先以‘稳’为主，不急于大规模调整，让在岗的同志能安心干事，避免因人事变动引发新的波动。 其次，经济发展不能断档。之江这些年的经济底子不错，很多发展思路和项目是符合当地实际的，只要方向对、机制顺，就没必要另起炉灶。我会先沉下去调研，把现有的好政策、好项目接过来、抓到底，让市场和基层感受到政策的连续性，稳住发展预期。 说到底，现阶段的核心就是‘稳人心、稳队伍、稳发展’，先把局面稳住了，再根据实际情况逐步理顺其他工作。” “嗯，工作思路不错！”王家辉十分赞同徐雨萌的思路。 “雨萌同志这个‘三稳’思路，抓得很准，也很务实。之江现在最经不起折腾，大动干戈只会让本就紧张的局面更难收拾。人心一乱，队伍就散，发展更无从谈起。你能把‘稳’字放在首位，不急于求成，这说明你对当前之江的症结看得很透。 稳住人心，让干部们能沉下心来干事；稳住队伍，避免不必要的动荡消耗精力；稳住发展，让基层和市场有稳定预期——这三点做到了，局面就能先立住。我完全同意你的想法，就按这个思路来，先，把架子搭稳了，后续的工作才能循序渐进地展开！” 说到这里，王家辉有些歉意的对徐雨萌说：“其他几位老总也要找你谈话，我们今天就先谈到这里，届时我同你一起去之江！” “谢谢部长！” “你先去徐总那。” 徐总———徐远舟 .......... 秘书刘瑞祥一见徐雨萌，立马恭敬的说：“徐总正在等您。” “好，你去忙。” 其他人见徐总要通报，徐雨萌自然不用。 “这次突然调你去之江，有什么想法？” 徐远舟放下手里的文件，问女儿。 徐雨萌在沙发上坐下，语气比在组织部时多了几分坦诚的松弛：“说实话，心里确实有点突然。河东这阵刚理顺，百万干部下基层第二阶段正要铺开，我原本还想着趁这势头把经济再往前推一把，说不想留下是假的。” 她抬眼看向父亲，眼神里透着笃定：“但您也知道，组织的安排从不是选择题。之江现在正是难的时候，既然需要人去稳住局面，我没什么可说的，服从安排是本分。到了那边，我会按跟王部长聊的‘三稳’思路来，稳队伍、稳经济、稳发展，先把人心和队伍拢住，再一步步把工作接上。” 第1551章 徐远舟的深谋远虑 徐远舟看着女儿，眼中先是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心疼，随即被赞许取代。他缓缓点头，指尖在桌面上轻轻点了点：“你能这么想，我就放心了。” “组织的需要，从来不是‘想不想’的问题，是‘能不能扛起来’的责任。之江的担子重，乱局之中最见真章，你过去不是去享受顺境的，是去啃硬骨头的————这点，你心里清楚，就好。” 他起身走到窗边，望着楼外，声音沉稳：“你说的‘三稳’，抓得准。越是乱的时候，越不能跟着乱。人心是根，队伍是骨，发展是血，这三样稳住了，再深的泥沼也能踩实了走出来。你在河东能把波动压下去，靠的就是这份不慌不忙的定力，到了之江，这份定力要更足。” 转过身时，他目光温和了些：“三天时间不宽裕，河东的交接要利落，别留尾巴。到了之江，先看、先听、先稳住，不必急着亮新招。记住，乱局里的‘稳’，本身就是最大的作为。” 最后他语重心长：“雨萌，你现在还年轻，多磨练磨练有好处，我没退之前，你的进步空间已经没有了..........去吧，该做的准备抓紧做。” 徐雨萌瞬间明白父亲的意思。 父亲这一届后铁定要退，在本届任期内，自己目前所能触碰到的已经是天花板了。 想再进一步，肯定是父亲退休之后。 徐雨萌望着父亲，眼眶微微发热，却很快稳住情绪，语气清亮：“爸，您的意思我懂。您放心，我从来没把心思放在那些上。” “之江我去之后，先稳住阵脚，让干部们安心干事，聚拢人心。” “河东的交接我会尽快完成。跟长江省长和浩东书记他们的衔接，保证做到平稳有序。到了之江，我记着您的话，先看、先听、先稳，一步一步来。” 女儿总是爸爸的小棉袄。 “父亲您别操心我，好好保重身体。” 从中南到河东再到之江，兜兜转转了三个省，虽然还是省委书记，但徐雨萌已经驾轻就熟了。 在省部级岗位上，省委书记是最能锻炼人的，与其说是充当“救火队长”的角色，不如说更是zong央对自己的信任。 到目前为止自己是最年轻的省委书记，居委会成员，多一个省委书记的岗位历练，自然就多一份进步的资本。 消息传的比人快。 徐雨萌人还在中州，河东省和之江省的主要负责同志就都已经得到这个消息了。 谁的上面还没有个人。 尤其是人事任命这样的敏感消息。 zong组部的文件下发的也很快。 除了任命徐雨萌同志为之江省委委员、常委、书记之外，同时也任命陈浩东同志为河东省委委员、常委、书记。 陈浩东同志担任河东省委书记，很出乎张长江的意外。 当初只是把陈浩东当成省长的竞争人选，看来自己的格局还是太小，眼里只有省长这个位置，自己当上省长，以为已经胜出了，但人家瞄准的是省委书记的位置，仅仅几个月的时间，陈浩东的排名还是比自己高！ 当然，张长江对自己能当上省长还是心满意足的，自己不可能得陇望蜀。 陈浩东和张长江心里都明白，能当上这个书记和省长，少不了徐雨萌的力荐。 河东的干部，对徐书记调离，大部分还是不舍。 相对于河东来说，更关心徐雨萌的，自然是之江省的干部。 所以zong组部的文件一下发，徐雨萌还在河东忙着交接，之江省的干部已经在研究这位即将到来的省委书记了，这位徐书记自然成为之江省坠炙手可热的话题。 官场无秘密。 现在干部的履历几乎是透明的。 没过几天，大部分的干部都已经知道了，这位马上主政之江的省委书记，背景深厚的令人恐怖，徐总还是她的父亲。 大部分人研究过后都认为，徐书记对反腐的力度，要强过抓经济。 徐雨萌在不少干部的记忆里确实被贴上了“反腐书记”的标签，反倒疏忽了她抓经济的成就！ 之江省的普通干部们都在猜测在研究徐雨萌，省里面的领导当然更加关注。 省长王志坚拿着zong组部的这份任命通知翻来覆去的已经看了不下十遍了，心里在翻来覆去的考虑。 王志坚的学历很高，经济学博士。 他认为自己最擅长的就是抓经济，对人事和全局的掌控力就相对弱一些。 原省委书记卢俊文出事，对于省委书记这个位置，他倒没有什么奢望。 他当省长两年，想着的也是干完这一届就退了，人到码头车到站，享受自己的退休生活。 对徐雨萌，他只是在zong央开会的时候见过几面，没有什么深交，但她的所作所为，听说不少。 知道她不但是徐总的女儿，而且是华夏最年轻的居委会成员，省委书记，她对反腐的力度很大，民间称其为“反腐书记”。 这几年先后担任中南省委书记，河东省委书记，现在又担任之江省委书记，三个省要么经济，要么人口，都是大省。 这一次zong央把徐雨萌放到之江，难道又是要在之江开展大力反腐？ 对于这位“反腐书记”的到来，王志坚的心理也很复杂。一方面，原省委书记卢俊文出事，之江确实需要一位强有力的省委书记尽快稳定局面，但心里难免又担心，这样一来对之江省的经济状况造成重大影响。 他既希望反腐，又担心反腐。 而且据说这位新来的书记很强势，而自己作为学术型领导，对权力斗争又是最不擅长的，这位书记的到来，会不会彻底架空自己？ 到时候自己这个省长徒有虚名，比卢俊文当省委书记的时候还有过之而不及......... 他吩咐自己的秘书肖庆云，“你让杨秘书长马上过来一趟！” 杨秘书长是省政府秘书长杨成明。 第1152章 有清醒认识的省长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秘书长杨成民是王志坚在整个之江省政府最信任的人，没有之一。 王志坚担任市委书记的时候，杨成民就是市委秘书长，他担任副省长的时候，杨成民是省政府的副秘书，等后来王志坚担任省长，杨成民自然而然的就成了省政府的秘书长。 这么多年来，王志坚同杨成民的关系是秤不离砣，一直都相当于是他的大管家、智囊。 每遇大事，王志坚第一个总是习惯的会想到问杨成民，问他的看法和意见，为自己出谋划策。 杨成民也确实是一个称职的秘书长。 在卢俊文同王志坚水火不相容的那些日子里，王志坚有好几次冲动的想和卢俊文摊牌，但都被杨成民给劝下去了，告诉他要忍。 秘书长的办公室就在省长办公室隔壁，听到省长叫自己，杨成民马上就过来了。 省委、省政府的一把手都 第1153章 正式来到之江杭城 首先要搞清楚徐书记是直接从河东过来，还是从中州过来？如果是从中州过来的话，那就应该是和zong组部的领导一道，同机来到之江。 让办公厅的人和江东省委办公厅联系，得到肯定的答复，徐书记交接完后将返回中州。 不愧是做省政府秘书长的，工作做得十分细致，杨成民还让河东方面把徐书记的办公室图片发过来，了解徐书记的办公室的风格。 办公室肯定还是用原省委书记卢俊文的，但在细节处理上肯定要按照新书记的风格。 办公桌、电脑之类的全部换掉。 卢俊文的办公室里有一幅字：宁静致远。 据说是某知名书法家题的。 而河东徐书记的办公室里挂的是“实事求是”，去掉宁静致远，换上“实事求是”。 迎接的规模，省委所有常委、四套班子主要领导肯定要参加，路上不搞警车开道。 干部大会现场，厅局级以上干部参加。 万事俱备，只欠东风......... 中州至杭城航班头等舱内，王家辉和徐雨萌并排而坐，虽然zong组部是管副省部级以上领导的，王家辉的级别同徐雨萌相同，都是居委会成员，都是省部级，两人也都是老相识，说话也就没有了上下级的那一种严肃，多了几分随意。 “雨萌啊，这次去之江，任期期满后，估计要鲤鱼跃龙门，前程似锦了！”王家辉微笑着说。 “哈哈，部长，借你吉言，也希望王部长能雄鹰展翅。” “那就争取共同进步！” “必须的！感谢部长百忙之中还抽出时间来送我到之江，这是———第二次了吧？” “对，第二次..........每一次送你上任都是一件高兴的事，能感觉出zong央对你的重视！” “王部长对我的工作也很支持！每一次的干部任命，总是先征询我的意见，推荐的人选总能获得通过。” “哈哈，互相支持嘛。雨萌同志推荐的人选值得信任，这样也省去了我们zong组部的麻烦，对了，这次你只带了方秘书，你对支江的干部调整有什么看法？需要人手的话吱一声。” “干部任命也是加强干部凝聚力的一种方法，先观察一段时间，然后把知人善任的干部安排到正确的岗位上，组织部那边还要王部长顶住压上，暂时不要空降干部到之江。” “这个不存在压力。徐总、姜总、陈总很支持我的工作，至于那些说情的，我推掉就是！” 徐雨萌微微颔首，眼底带着几分笑意：“王部长这份支持，我记在心里了。之江的干部队伍底子不薄，经济发展也不错，我去了总得给他们些时间磨合。等摸透了情况，哪些人能扛事、哪些人善攻坚，自然一目了然。” “您也知道，我向来不喜欢上来就大动干戈———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关键是让营盘先稳下来。真到了需要补位的时候，我再跟您开口，到时候可别嫌我麻烦。” 话锋一转，她话里带了点恰到好处的轻松：“再说了，有您这位‘定海神针’在，我在之江也能多几分底气。毕竟咱们都清楚，用对一个人，能盘活一摊事；用错一个人，可就容易绊住一群人的脚。” “思路对头！”王家辉道。 飞机在慢慢降低，杭城市的房屋树木已经清晰可见。 飞机降落机场，之江省的大佬无一缺席，迎接大名鼎鼎的省委书记徐雨萌以及王家辉部长。 走下舷梯，徐雨萌微笑着和他们一一握手寒暄，这里面有不少人是之前参加会议就认识的，像省长王志坚等，不认识的徐雨萌也特意看了他们的档案，加深印象，像省委副书记米向阳、纪委书记靳东来、常务副省长蔡辉、组织部部长廖俊生、省委秘书长张超.......... 徐雨萌的履历是公开的，他们这些人的履历也是公开的，知己知彼方能百战百胜，这些都是自己在之江的主要班子成员，谁是空降过来的，谁是土生土长的本地派，徐雨萌了解的一清二楚。 徐雨萌最留意的还是省委秘书长张超。 张超是前省委书记卢俊文提拔起来的，之前是阳江市委书记，卢俊文出事，他作为省委的大管家还能够自保，一点事情也没有牵连到他，还稳居省委秘书长，不得不说，还是有一些手段的。 徐雨萌虽然说了来到之江后，先不大动干戈，但这个省委秘书长要不要动，她心里也在嘀咕，先走一步看一步，试探试探再说，如果确实没什么问题，那就继续用着........... 大家一个个都满面笑容，打完招呼后，车队前往省委大院，在那里即将召开全省领导干部大会，宣布zong央的正式任命。 车队驶入省委大院，虽然6月中旬已经有些炎日，省委办公大楼的窗户几乎全是开的，大家都争先恐后的想看看这位华夏最年轻的女省委书记的风采。 人的名，树的影。 大名鼎鼎的徐书记终于到之江来任省委书记来了，不知道让多少贪官瑟瑟发抖的徐书记，到了之江后，又有什么样的表现？ 干部们充满好奇，更充满期待。 一朝天子，一朝臣。 从今天开始，之江正式进入徐雨萌时代！ 离全省干部大会召开还有30多分钟时间，省委秘书长张超带路，省长王志坚、省委副书记米向阳、纪委书记靳东来、常务副省长蔡辉、组织部部长廖俊生陪同，请徐雨萌和王家辉部长先去书记办公室。 铁打的营盘流水的兵。 办公室还是这间办公室，从今天开始，已经换了主人。 徐雨萌走进办公室，首先映入眼帘的是“实事求是”四个字，刚劲有力，看书法功力，绝对不是个无名之辈。 办公室的其他布置，几乎和在羊州市如出一辙，显然在办公室的布置上，之江方面还是很用心的。 第1554章 把三稳当工作重点 未来，这就是自己战斗和工作的地方。 省长王志坚看书记的表情心里的石头落下了，杨成民办事还是很给力的。 看到领导们坐下了，张超马上倒水泡茶，省委秘书长是为常委们服务的，对自己的角色定位，张超很清楚。 王志坚微笑着说道：“徐书记，时间太过仓促，办公室就随意布置了一下，有什么改动和补充的，随时说。” “可以，已经很好了，谢谢志坚同志。”徐雨萌点头。 “那就好。”他用征询的眼光望了望王家辉，“部长，徐书记，离全省干部大会召开还有十分钟，要不再聊会？” “去会场吧？别让同志们等。” 王家辉反过来问徐雨萌。 “去会场，别让同志们等。”徐雨萌道。 王家辉部长反过来问徐雨萌，由此可见徐雨萌在部长心中的地位！ 王志坚感受到了，省里的其他常委也从这一小节看出端倪。 有王家辉部长的支持，新来的书记在干部论用上没有挚肘，以后的副省级干部任用上，绝对是书记主导......... 当徐雨萌在主席台正中落座，她自己心中都生出无限感慨：几天前还在为河东的发展谋划，几天后就来到之江的这片乐土，望着台下的干部，不由得豪情万丈。 台下之江的领导们也是第一次如此近距离接触传说中的“反腐书记”。 年轻、知性，看上去并不咄咄逼人。 比自己还年轻，但人家已经辗转几个省的省委书记了，又是居委会成员，从现在开始，这位年轻的女省委书记将决定大家和之江的未来！ 全省干部大会正式开始。 省长王志坚主持会议。 王家辉部长宣读了zong央的决定：任命徐雨萌同志为之江省委委员、常委、书记。 王家辉部长在宣读中央决定后，清了清嗓子，继续发表讲话： “同志们，中央决定任命徐雨萌同志担任之江省委书记，这是经过通盘考虑、慎重研究作出的重要决策，充分体现了对之江省工作的高度重视，对之江领导班子建设的亲切关怀。 徐雨萌同志政治站位高，在思想上政治上行动上同zong央保持高度一致，具有很强的政治判断力、政治领悟力、政治执行力。 在多年的领导工作中，徐雨萌同志积累了丰富的经验，无论是在地方治理还是重大任务推进中，都展现出卓越的领导才能。她善于把握大局、谋划长远，面对复杂局面和棘手问题时，总能沉着应对、果断决策，组织协调和处理复杂问题的能力尤为突出，在多个岗位上都取得了显着成绩，得到了干部群众的广泛认可。 zong央认为，徐雨萌同志担任之江省委书记，是合适的、恰当的，相信她一定能带领之江省委班子，团结全省广大干部群众，推动之江各项工作再上新台阶。 这次之江省委主要领导调整，是从党和国家事业发展大局出发作出的安排，顺应了新时代新征程之江高质量发展的需要。希望之江省各级党组织和广大党员干部，坚决拥护zong央决定，自觉把思想和行动统一到zong央精神上来，全力支持徐雨萌同志的工作，同心同德、扎实奋斗，为谱写之江现代化建设新篇章而努力。” 王家辉部长讲话结束后，是新任省委书记徐雨萌作重要讲话。 徐雨萌还是和往常一样继续脱稿。 她目光温和而坚定地扫过全场，声音清亮有力： “同志们，刚才王家辉部长宣读了zong央的决定，也代表组织作了重要讲话，既肯定了之江过往的工作，也对我提出了期望和要求，我深受鼓舞，也倍感责任重大。 首先，我要衷心感谢zong央的信任与培养，这份任命对我而言，是沉甸甸的责任，更是必须扛牢的使命。也特别感谢家辉部长千里迢迢莅临指导，刚才的讲话为我们接下来的工作指明了方向，我们会认真学习领会、坚决贯彻落实。 之江是一片充满活力的热土，这些年在历任班子的带领下，经济社会发展取得了令人瞩目的成就，城乡面貌日新月异，人民生活持续改善，为全国发展大局作出了重要贡献。能来到这里与同志们并肩奋斗，我既倍感荣幸，也深知肩上的担子不轻。 做好之江的工作，绝不是靠哪一个人，必须依靠省委班子的团结协作，依靠全省各级干部的担当作为，更要依靠广大人民群众的智慧和力量。我初来乍到，还有很多需要学习的地方，接下来会尽快深入基层、熟悉省情，和大家一道把之江的事情办好。 当前，之江正处在高质量发展的关键阶段，结合实际，我认为首先要牢牢稳住发展的基本盘。一是稳增长，坚持把发展作为第一要务，聚焦实体经济，优化营商环境，让市场主体有活力、发展有动力；二是稳民生，始终把人民放在心中最高位置，用心用情解决好群众急难愁盼，在就业、教育、医疗等领域持续发力，让发展成果更多更公平惠及百姓；三是稳大局，统筹发展和安全，守牢安全生产、社会稳定等底线，为之江的发展创造安全稳定的环境。 当然，稳不是守成，更要在稳的基础上谋进。我们要坚持创新驱动，推动产业转型升级，主动融入国家战略，让之江在新时代的浪潮中继续走在前列。 我坚信，有zong央的坚强领导，有全省上下的共同努力，之江的明天一定会更好。我个人也会始终牢记初心使命，做到忠诚干净担当，虚心向同志们学习，自觉接受各方面监督，和大家一起，为了之江的发展、为了之江人民的幸福，鞠躬尽瘁、不懈奋斗！” 话音落下，全场响起热烈的掌声，徐雨萌微微颔首致意，目光中透着从容与决心。 光是这脱稿讲话的水平，之江省就恐无人能出其左右！ 喜欢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请大家收藏：()权力巅峰之我不是青天书海阁小说网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555章 姿态很低的王志坚 省长王志坚作表态发言。 王志坚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语气恳切： “同志们，刚才王家辉部长的讲话为我们明确了方向，徐雨萌书记的讲话更是立足之江实际，既体现了对发展大局的深刻把握，也饱含着对之江人民的责任担当，让我们深受启发、倍感振奋。 省政府完全拥护zong央的决定，我个人坚决服从省委的领导。徐雨萌同志政治素养高、领导经验丰富，在多个岗位上都展现出卓越的能力和担当，由她担任之江省委书记，是zong央对之江工作的有力支持，也为我们推动高质量发展注入了强大动力。 在此，我代表省政府表个态：下一步，省政府将始终坚持在以徐雨萌同志为书记的省委坚强领导下，自觉把政府工作置于省委统一部署中去谋划、去推进，坚决贯彻落实省委的各项决策部署，做到思想上同心、目标上同向、行动上同步。 我们将和省委班子一道，团结带领全省广大干部群众，聚焦高质量发展这个首要任务，心往一处想、劲往一处使，以‘功成不必在我’的境界和‘功成必定有我’的担当，踏踏实实做好经济社会发展各项工作，全力以赴稳增长、惠民生、保稳定，决不辜负中央的信任，决不辜负全省人民的期待。 恳请徐书记和省委班子多对政府工作提要求、指方向，我们一定虚心接受、认真落实，共同为谱写之江现代化建设新篇章而努力奋斗！” 发言结束后，王志坚带头鼓掌，会场再次响起热烈的掌声。 省长的讲话姿态放得很低，也表现出了很强的求生欲，字里行间都看的出来，无意对抗。 王家辉部长还是延续了历任zong组部部长们的风格，宣读完zong央的任命后，就返回中州。 这样的益处是显而易见的。 每送一个干部到任，留下来就免不了同省里其他的领导有接触，认识的人越多，人情账就越多，在以后的干部任用上，极容易被人情所左右。 送走了王家辉部长，王志坚同之前和秘书长杨成民商量好的一样，主动来到徐雨萌的办公室。向书记汇报工作。 王志坚坦白而又真诚的说：“书记来了，我们全省的干部就有主心骨了。” 徐雨萌抬手示意王志坚坐下，脸上带着平和的笑意：“志坚同志，你这话说得太见外了。我刚到之江，很多情况还不熟悉，以后省委省政府的工作，还得靠我们一起搭班子、齐发力。” 她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话锋转向正题：“之江的经济底子厚实，民营经济活跃，数字经济、制造业都走在全国前列，但刚才看材料，好像也面临着传统产业转型、区域发展不平衡这些共性问题？” 王志坚没想到新书记一来就抓住了关键，连忙点头：“徐书记看得准。这几年我们确实在啃硬骨头——传统制造业占比还不低，有些企业技改投入跟不上；沿海与内陆山区的gdp差距还得想办法缩小；还有外向型经济受国际环境影响，韧性得再强一些。” “那你们有没有摸索出一些管用的法子？”徐雨萌身体微微前倾，语气透着真诚，“比如传统产业转型，是靠政策引导多一点，还是市场机制作用更明显？我在河东时试过‘链长制’，但之江的产业生态不一样，肯定不能照搬，正想听听你的经验。” 王志坚见她姿态放得很平，心里更踏实了些，坦诚道：“我们搞了‘亩均论英雄’改革，倒逼低效能企业转型，同时集中资源扶持专精特新‘小巨人’，效果还不错。不过数字经济和实体经济的融合还不够深，这方面徐书记在其他省份有成熟做法，以后还得请你多指点。” “互相学习嘛。”徐雨萌笑了笑，“我看了之江的年度经济目标，增速定在6.5%左右，既考虑了稳的基础，也留了进的空间。接下来重点抓哪些产业突破？要不要找时间一起去几个重点市看看？” “我正想提议这事。”王志坚立刻接话，“下周可以先去杭城、宁城调研，那里聚集了全省七成以上的高新技术企业，正好听听企业家的想法。具体时间您定，我来安排。” “就这么定了。”徐雨萌点头，“经济工作来不得半点虚的，咱们多往基层跑，多听真话，才能把路子走对。” 王志坚起身应道：“好，我回去就梳理相关材料，明天先给您送过来。” 他心里清楚，这位新书记看似温和，实则对工作抓得又准又实，接下来唯有实打实干事，才能跟上节奏。 这一次的汇报来看，效果不错。 书记没有表现的咄咄逼人，对自己这个省长还是足够尊重的，离开书记办公室，竟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徐雨萌让省委秘书长张超送来了一大堆的文件资料，一头扎在办公室，之江的工作必须尽快上手。 然后是听汇报。 省委、省政府主要领导，各部委厅局、各设区市的书记、市长，一个不落的排着队向书记汇报。 其实汇报工作道得其次，除了省委的那些常委，谁都想先在书记面前混个脸熟。 而且汇报工作也是一个立场问题。 表明自己所在的单位是置于省委的领导之下。 通过几天的观察，徐雨萌发现省委秘书长张超做好省委办公厅的服务还是很不错的，委办公厅的工作能够安排的井井有条，尽心尽责，暂时打消了换掉这个省委秘书长的想法。 一周后，徐雨萌在省委秘书长张超、常务副省长蔡辉及部分厅委办局的一把手陪同下，前往宁城调研考察。 这是徐雨萌就任之江省委书记后，第一次外出调研考察。 宁城市委书记钱若军、市长闵行健对书记的这次调研考察十分分重视，亲自陪同调研考察。 第1556章 即将开始抢人大战 宁城市委书记钱若军同时还是省委常委。 徐雨萌一行到宁城国家高新技术开发区“小精尖”企业创业孵化基地实地调研，与来自全国各地的创业者进行深入交流并召开座谈会，详细了解创业孵化基地工作，提出要把小精尖企业创业孵化基地打造成未来科技创新高地、人才孵化高地、高新技术企业孵化高地。 座谈会上，宁城市长闵行健向徐雨萌简要汇报宁城市的政府工作情况。 闵市长在座谈会上汇报，过去半年，在经济发展上，宁城市地区生产总值实现了6.5%的增长，一般公共预算收入增长7.1%，固定资产投资增长5.6%，民间投资增长10%，积极推行reits、政府和社会资本合作新机制，带动民间投资更多投向科技创新、基础设施、民生服务等领域 。我们深化国家级服务型制造城市、“两业融合”试点，新增省级服务业领军企业10家，生产性服务业增加值占服务业增加值比重达63%，还成功举办展会100场以上。 在城市建设与生态环境方面，持续推进交通设施完善，新建和优化城市道路395公里，贯通“断头路”22条，高质量建设“四好农村路”，进一步优化城乡物流配送体系。城市更新也在有序进行，新增未来社区建设项目365个，加强了区（县、市）毗邻区域环境整治和风貌提升。同时，我们协同推进降碳减污扩绿增长，pm2.5平均浓度控制在0.25微克/立方米，市控以上断面水质优良率达到100% ，深化全域“无废城市”建设，新建、提升农作物秸秆标准化收储中心75个，农作物秸秆综合利用率达98%。 乡村振兴工作成效显着，我们严守粮食安全红线，新增创建国家农业产业强镇1个、第四批省“土特产”名品12个 ，14条10亿级“土特产”全产业链列入省级培育，谋划打造百亿级“土特产”全产业链2条。 在民生保障与社会事业领域，我们持续促进高质量充分就业，开发就业见习岗位余个，深化高校毕业生等青年就业促进行动，确保“零就业”家庭动态清零。实施“七优享”工程，优化中小学学位供给，普高录取比例提升至95% ，新改扩建村卫生室（社区卫生服务站）256家以上，加强重大疫情防控救治体系和应急能力建设。同时，推进“一老一小”全生命周期服务，新改扩建养老机构126家 ，加快推进托幼一体化建设，优化多元托育服务体系。 在科技创新与人才工作上，我们紧跟前沿，以场景应用为突破口探索“人工智能+”，全市人工智能规上核心制造业总产值同比增长21%。完善“通则+专项+定制”政策体系，迭代升级人才工程，新引育顶尖人才158名，擦亮人才服务品牌，建立境外人才工作、居留和出入境绿色通道 。 虽然取得一定成绩，但也存在一些问题，如部分经济指标完成情况与预期有差距，公共服务优质均衡水平有待提高等。接下来，宁城市将继续努力，推动各项工作迈向新台阶......... 这种汇报是最乏味的。 但徐雨萌还是发现，闵行健的汇报里面包含了这么多的数据，但他并没有用发言稿，全程是脱稿汇报的，可见这位市长对全市的经济运行情况了如指掌！ 进一步了解，这位市长正是中原省自己主导的县处级干部培训班的那期学员，交流到东部的，短短几年能从正处到正厅，工作能力可见一斑。 徐雨萌肯定了宁城市这些年的工作成绩，随后是自由发挥时间，主要是要宁城市的领导，就目前存在的问题有哪些是需要省级层面出面解决的？ 闵行健直言不讳的指出，宁城市的发展需要大量专业的人才，尤其是产业人才。 “书记，产业人才匮乏，一定程度上制约了经济的发展，现行体制内根本就凑不出这些人才，导致一些产业无法及时落地！” 这个问题河东省也存在。 在全国各地都在抢人才。 “我们之江是不是可以搞个聘任制公务员，从社会上招具有复合背景的产业人才？” “我们宁城也在试点，现在的做法是会给较高的薪酬待遇，签订五年一签的聘用期限合同，但如果大规模引进的话，需要省委、省政府支持。” “你们可以把现行试点经验上报给省委、省政府，按照市场化要求给予优渥的薪资待遇，五年一鉴，每年进行阶段性考核，五年后总体合格符合要求的可以继续续聘，或者直接转为公务员，达不到要求的予以解聘。” 徐雨萌提出了自己的看法。 进入新的历史发展阶段，不能总还是抱着以前的规定，这种方式他是比较支持的。 之江的经济较为发达，公务员的薪资待遇也没有那么高的吸引力，采用这种方式对高端产业人才有一定的聚集作用。 所以才有了聘任制这个提法。 “书记您的这个建议是方良药，具体的薪资水平可否由各个市自行决定？” 因为之江省的经济发展也不是很均衡的，中西部地区相对落后一些，他们的薪资水平不可能和省城东部城市一样。 徐雨萌望了望宁城市委书记钱若军，“我的意见是省委、省政府只给总体思想，至于各地的薪资水平是由各个地市自行决定。” 徐雨萌觉得各地的情况不同，在薪资水平上还是少干预为好，把这个自主权利下放给各个地市。 “好的书记，那我们宁城市就拟一个总体的思路框架上报给省委、省政府看看。” “嗯，好，可以。”徐雨萌点头同意。 关于人才引进和使用，其实徐雨萌有一个很大胆的想法。 第1557章 引起了主导权之争 就是希望整个之江省，除了非核心安全泄密部门，实施大规模的聘任制，同时在人才补贴、落户、奖励与福利、创业支持等方面，给予优待。 这样的话就一定程度上能够改善当前之江的行业人才匮乏问题及当前的干部队伍水平问题。 说句不敢恭维的话，当前进入体制内的大部分是以文科生居多，招收他们的目的似乎就是为了专门写材料，都是写材料方面的人才。 在实际工作中，大量的行业、产业需要各种专业的人才，而现在各种高校刚毕业的大学生又缺乏实际产业经验，一些有实际经验的产业人才既不是公务员也不是事业编，薪资待遇也不是很理想，反倒留不住人才。 让大量的理工类产业行业人才进入政府，用理工科的思维来解决政府当前存在的一些问题。 公务员用聘任制，是种全新的尝试，也是打破公务员铁饭碗的一种尝试。 现在的公务员只要进入了体制内，只要不贪污受贿，不犯大的错误，那就是请神容易送神难，再碌碌无为，也会熬到退休。 宁城市已经开始试点了，有现成的经验，市长一声令下，宁城市的笔杆子们很快就把人才聘用方案整出来了。 主管人社的是常务副省长蔡辉，闵行健按照正常程序，把这份方案先递给蔡省长，让蔡省长看看这个方案是否可行。 蔡辉看了明确反对。 “这个思路确实不错，但问题也不少！各市为招收到相关的需要人才，会不会搞互相攀比？而且招收的自主权全在市里，到时候会不会出现萝卜招聘？到时候那些同他们有关系的人拿着一年五六十万的年薪还弄个公务员的身份，这种可能性不是没有！” 蔡辉的担忧也不是毫无道理。 聘用公务员的薪酬和原来的公务员体系是不一样的，动辄几十万起步，远超现在的一般公务员，自然会引起不少人眼馋，也就不排除会出现萝卜招聘的情况。 但这也不是无法避免。 闵行健道：“萝卜招聘的情况确实有可能出现，是否可以让省委组织部和省人社厅共同出面，成立一个全省人才数据库，把国内的产业行业人才纳入进来，让各大地级从这里面选聘。” 这样做就基本上可以杜绝萝卜招聘。 蔡辉还是反对。 “行，就算萝卜招聘能靠数据库堵住，但给公务员身份这一条，我还是不能同意。” 他抬眼看向闵行健：“为什么非要往公务员队伍里塞？给事业编制不行吗？事业编同样能解决落户、待遇问题，而且管理上更灵活——编制在事业单位，岗位在政府部门协助工作，人才能用，身份也合规。” “更重要的是，”蔡辉语气沉了沉，“事业编制的招聘、管理、待遇核定，本来就是人社厅的主责。如果改成公务员身份，招录权限就绕不开组织部，人社厅反倒成了配角，可把身份定成公务员，咱们人社厅手里的尺子就没用了。” 他拿起方案翻了两页：“让各市从人才库挑人，给事业身份，由人社厅牵头制定统一的薪酬指导标准，再盯着各市执行——招聘有数据库把关，身份有事业编托底，管理有人社厅牵头，既避了公务员体系薪酬倒挂的嫌，也能把这件事真正管起来。给公务员身份，反而容易把水搅浑。” 蔡辉这么一说，闵行健算是听明白了。 这位不是反对聘任制，是想把这次人事改革的主动权抓在自己手里，人社厅就归蔡省长管。 华夏有自己的特色。 公务员归组织部门管，事业编的归人社厅管。 从常务副省长的办公室出来，闵行健反倒犯难了。 书记的意思是搞聘任制公务员，蔡省长的意思是想搞事业编，虽然都是聘用，但这就牵涉到了人事权的问题，因为公务员归省委组织部管，而事业编的话，归省政府管。 书记和蔡省长都同意引进人才，但是给人才何种身份，又牵扯到了权力斗争。 其实从客观上来说，给公务员身份和给事业编身份都未尝不可，当然，严格说起来的话，公务员的吸引力当然会大一些，但是事业编如果钱给到位的话，那就区别不大了。 神仙打架！ 这件事情是书记提出来的，拟在之江全省推广的，闵行健觉得还是应该再向书记汇报。 离开省政府，闵行健去了省委，通报后来到书记徐雨萌的办公室。 “这是人才引进的相关方案，请书记过目！”闵行健给出了方案。 徐雨萌认真的看了一遍，点头说：“嗯，不错！可以让省委组织部具体实施。” 书记的话让闵行健灵机一动！ 自己只要把这个方案交给省委组织部就可以了，至于具体如何实施，那就是省委组织部的事，没有自己这个宁城市市长的事。 如果蔡省长问起来的话，就说书记让自己把这个方案交给省委组织部，这件事和自己没有关系。 于是，离开了书记办公室后，闵行健就把这份文件交给了省委组织部。 当省委组织部接下了这份文件的时候， 闵行健长松了口气。 他没有想到，书记考察宁城，自己接了个烫手的山芋，现在这个烫手的山芋给到了省委组织部。 接下来如何操作就是省委组织部的事，毕竟自己只是宁城市市长，这次公务员改革不是自己的事！ 组织部部长廖俊生知道这是徐书记跟进的事，当然十分重视，对这份方案又进行了完善，然后准备递交省委常委会讨论。 蔡辉对这份文件也很上心。 几天了，闵行健没有上交修改后的方案上来，他就有些纳闷。 按照正常情况，只是修改文件，应该很快就可以递交上来的。 于是他打电话给闵行健，想问问那份文件修改的怎么样了？ “喂，闵市长吗？” 闵行健一看电话，马上就知道是怎么回事了！ 第1558章 上升到争省长高度 “省长是我，有何指示？” “上次那份方案完善的怎么样了？” “是那个公务员聘用方案吗？” “是的！” “被省委组织部要去了！” 蔡辉一听，心里便有些不爽。 这件事被省委组织部揽过去，肯定是搞公务员聘任制，不会是事业编聘任。 虽然都是聘用，但归口的单位却截然不同。 搞事业编聘任制，那就是省政府这边主导，实行公务员聘任制，那就是省委组织部的事，是省委的事，这一次全省的人才改革就没有省政府什么事了。 省委组织部部长廖俊生也是常委，排名还不比自己低，五人小组之一，这就比较麻烦了。 “闵市长，这事不是你在出方案吗？省委组织部怎么会把这件事给要过去？”蔡辉皱了皱眉问。 “蔡省长，因为这件事是省委徐书记主推的，宁城市只是出一个方案， 省委组织部肯定是有关注的！”闵行健如是说道。 他相信自己的这个回答堪称完美。 既然是徐书记提出的人才改革方案，省委组织部肯定知道，把自己的方案要回去正常，这个锅就这么甩出去了，而且让蔡省长不好说自己什么。 自己只是个市长，省委组织部要肯定给。 蔡辉确实也没有再继续追问。 既然是省委组织部要去了，那常委会上肯定是按照公务员聘任制来实行。 蔡辉已经敏锐的意识到，这件事无论是按照公务员聘任制还是事业单位聘任制来说，风险大于收益，而且很有可能为全国的人才竞争模式引入的新的机制，到时候很有可能成为全国的典型，就此放弃心有不甘，他决定去向省长王志坚汇报，看看是不是让省长出面？还是把这个方案要回到省政府这边来？ 蔡辉还有一个小心思。 省长王志坚面临人到码头车到站，下一任省长的位置肯定是空出来了。 现在觊觎这个省长位置的，除了自己之外，还有一个强有力的对手：省委副书记米向阳。 省委组织部主导，到时候功劳肯定落在省委副书记米向阳身上，而省政府主导，功劳最后肯定落在自己这个常务副省长头上。 谁主导，省长的天平就会向谁倾斜，必须引起高度重视......... 说去就去，反正都在一栋楼里办公。 “省长，宁城市搞了个人才聘用方案，对拟聘用的专业产业人才给予高薪和公务员编制或事业单位编制！上报给了省里。” 王志坚听了点了点头：“蔡辉同志，这是好事啊！经济发展问题最终是人才的问题，这个方案的实行，对省的人才聘用展开的一个新的思路！” “当然是好事，可是省长，”蔡辉踌躇了一下说：“这件事做成了是一个很大的成绩，这个方案交给了省委组织部，是省委在主导，并不是我们省政府。” 王志坚还是没有深想里面的道道，回答说：“不管是省委还是省政府主导，不都是在为之江选人才？” 蔡辉有些急迫的说：“省长，这里面的区别可大了！如果是省委主导，那肯定是按公务员编来走——您也知道，公务员编根本不用签什么劳动合同，更不用约定工作年限，完全按公务员体系的规矩来；可要是咱们省政府主导，大概率就是事业编聘任，这就得签劳动合同、定工作年限，说句实在的，这和公务员法的原则多少有点相悖，推行起来容易落人口实。” 他顿了顿，又补充道：“而且更关键的是，这事要是做成了，那是实打实的政绩。现在方案在省委组织部手里，最后成绩自然都算在省委头上，咱们省政府忙前忙后，最后可能连个响都落不着啊！” 蔡辉这么一说，王志坚觉得不无道理。 “那现在这个方案已经在省委组织部那里了，还能怎么办？” “这件事肯定是要过省委常委会讨论的，到时候我们可以提议修改一下，从公务员编改成事业编，事业编就是由省人社厅主管，就成为我们省政府的项目了。” “那行。”王志坚点头同意了。 组织部部长廖俊生把完善过的方案交给了徐雨萌。 “这是根据闵行健同志的方案，省委组织部重新做了完善和修改。”廖俊生实话实说。 徐雨萌认真的看了几遍，觉得没有什么问题。 “会尽快召开常委会讨论这个方案，人才的争夺耽误不得。” .......... 过了几天，省委办公厅通知召开省委常委会议，讨论的不是大家最关心的干部人事问题，而是人才引进方案。 组织部部长廖俊生向常委们介绍了省委组织部的这个公务员聘任制方案。 徐雨萌抬眼看向在座的常委们：“同志们，今天我们讨论这个公务员聘任制方案，不是小事，是关系到之江省未来发展的大事。当前，全国人才竞争日趋激烈，谁能抢占人才高地，谁就能在高质量发展中赢得主动。” “这个公务员聘任制方案，就是我们拿出的‘引才诚意’和‘用才魄力’。它打破了传统招录模式的局限，能更精准地把专业产业人才吸纳到公务员队伍中来，让懂产业、通技术的人直接参与到政策制定和落地中，这对提升我们全省的治理效能、推动产业升级，有着不可替代的作用。” “人才是第一资源，这个方案的推行，既是我们落实zong央关于人才工作部署的具体行动，也是之江省在人才体制机制改革上的一次积极探索。做好了，不仅能为我们自己引来‘活水’，更能为全国提供可复制、可推广的经验。所以，这件事必须抓紧、抓实、抓好，不能有半点迟疑。” 组织部部长廖俊生自然是同意，毕竟这个方案就是省委组织部新鲜出炉的。 省委副书记米向阳觉得这个方案很好，这个方案搞成了，对他这个省委副书记来说也是好处多多，他是省委副书记，主抓的就是干部队伍建设，这个经验成功在全国推广，对后来竞争省长肯定大有裨益。 第1559章 还是省委占了上风 “这个方案我同意！”米向阳以敏锐的政治觉察力，觉察到这个项目对自己的益处！ 纪委书记靳东来一直是站在米向阳这边的，他也觉出了这份意议方案的非同寻常，“这个思路很好，我完全同意！” 宣传部部长顾月梅正想发表自己的看法，常务副省长蔡辉抢先发言。 “我也觉得用聘用制的方法解决产业人才的空缺，是一个很好的政策，所以，对省委组织部的这份方案，总体上我没有意见。但有些细节问题值得和同志们商榷一下，比如说这些产业人才给予公务员身份，我觉得不合适！按照现行的公务员法，所有的公务员是不用签劳动合同的，也没有的定工作年限，我们之江省这么做的话，现行的公务员法就要重新解释———我看不如这样，直接给个事业编，这样既不违反现行的一些做法，也是我们之江省的首创，同志们认为怎么样？” 不等其他人表达，省长王志坚说道： “蔡辉同志这个建议，我看很有道理。” 他顿了顿，继续说道：“咱们做政策，既要解决问题，也要守住规矩。产业人才需要编制吸引，这是共识，但公务员编确实有现行法律框着，硬往里塞，既容易授人以柄，执行中也可能出岔子。事业编就不一样了————同样是体制内的保障，对人才来说吸引力没差多少，关键是合规、稳妥。” “咱们搞改革不是要硬碰硬，是要找既能解决问题又少走弯路的办法。事业编这个路子，既照顾到了人才需求，又不违背现有制度，还能体现咱们的灵活性，我看就按这个思路来，让组织部按事业编的方向再细化一下方案既可。” 其实公务员聘任制已经搞过试点，早有先例了，公务员法也有详细的解释，在法律上并无障碍。 顾月梅本来到嘴边的话，硬生生的又给压回去了。 现在的问题是书记这边是支持聘用公务员制的，而省长的意思，是按照事业编。 这两个观点表面上看都是为了之江的人才引进，但主导的明显就不同。 直接就有冲突。 支持一边就得罪一边了。 组织部部长廖俊生是方案的制定者，没有被省长和常务副省长两个人带偏，坚持己见的说：“聘任公务员制不仅仅在宁城，在舒省也有先例，公务员法上并无问题！” 徐雨萌这时候说话的。 “俊生同志说的没错，王省长和蔡辉同志说的也有道理，大家的目的都是一样的，也是为了之江的人才引进，那我们之江可不可以走第三种模式，用参公事业编的形式？” 参公事业编是近些年各级政府新涌现出来的一种人才录用方式。 全称是“参照公务员法管理的事业单位编制”，简单说就是部分事业单位及其工作人员，参照公务员的管理制度进行管理，但编制性质仍属于事业编。 人员编制仍在事业单位序列，不属于公务员编制。 但在在录用、考核、工资待遇、晋升、奖惩等方面，都按照公务员法的规定执行，和公务员的管理模式基本一致（比如同样通过公务员考试招录，工资结构和公务员相近）。 简单来说，参公事业编是“事业编的身份，公务员的管理待遇”，既区别于普通事业编（普通事业编按事业单位相关规定管理），也不同于公务员编（公务员是行政编制，完全适用公务员法）。 但其管理，还是在组织部门。 蔡辉暗自腹诽： 书记这招高！ 听上去支持省长和自己的意见，实际上呢，等于没支持，支持的还是省委组织部，因为既然归组织部管理，主导的肯定是省委组织部，和人社厅就没什么关系了，和人社厅没关系，就是和省政府没关系。 关键是还让自己和省长两个人无话可说！ “还是书记的这个方法不错！”米向阳道。 “就按照参公事业编！”卢俊生说。 “对！就按照参公事业编。”顾月梅也表明态度。 其他常委都纷纷同意。 王志坚和蔡辉一看，干脆也举手同意了。 .......... 省里的决定一通过，之江省的抢人大战就拉开了帷幕。 一系列眼花缭乱的政策，直接亮瞎了不少人的眼。 尤其是省城杭城市，直接就给出了真金白银。给予本科1万元、硕士3万元、博士10万元生活补贴，租房补贴每户每年1万元，可领3年。部分区还有额外补贴，博士后最高可领100万元安家补助，就连实习生每月都可拿3000元生活补贴。 除了真金白银和给予参公事业编之外， 给出的岗位包括了各大厂、国企、科研院，岗位涵盖数字经济、高端制造等多个领域，几乎汇聚了杭城市产业的精华，能满足不同专业人才的需求。 这还不算。 还为来杭城求职人才提供7天免费住宿。 人才落户门槛从学历向技能延伸，人才申请条件调整后，无学历、毕业年限和户籍地限制，在杭州工作缴纳社保，通过软考加成果即可认定。 一时间，许多的专业人才纷纷把目光投向了自己之江省。 50万到100万之间的薪水，吸引力自然不可同日而语。 绝大部分人对这个薪资只有流口水的份。 有些经济实力比较强劲的省份，只有选择硬着头皮跟上，逆水行舟，不进则退，你不推出，孔雀就全部往东飞了。 华夏各地的人才战就此拉开序幕......... （提前向书记们预告：此书计划将在7月31日完结，感谢书记们一年多来的陪伴，因为连续几部都是官场小说，下一部小说将会换一个题材的，历史文。徐书记三个孩子的故事，将在这部历史文写完之后，继续再写。 现在这部历史文已经上线，《又发媳妇？我都怒娶72房了！》目前已经写到10万字，今日开始首秀，希望读者们一如既往的支持这部小说。） 第1560章 开始打起了贸易战 按照徐雨萌接下来的工作安排，将继续一系列的考察调研，但计划总是不如变化。 一夜之间，贸易战打响。 之江省首当其冲。 之江是个资源相对匮乏的省份。 在之江的土地总面积中，大约70%是山地丘陵，20%是水域（包括江河、湖泊、海域等），剩下10%是平原田地。 所以有着七山二水一分田的说法。 这一说法体现了之江多山、多水、平原较少的地理特征，也间接影响了当地的农业、交通和经济发展模式，所以，之江的经济更多靠的是外贸。 耳熟能详的小商品、宁城的深水港、到温城的轻工业家纺、省城杭城市的跨境电商........支撑起了之江的外贸经济，之江富裕靠的是民营经济的发展，而民营经济崛起，就是因为它的外贸特别强。 贸易战一开打，之江的空气里就飘起了不一样的味道。 那些靠集装箱轮子转起来的生意，最先感受到了刹车的顿挫。温城家纺厂里，刚印好的一批床品堆在仓库，原本该装上宁城港的货轮发往大洋彼岸，现在却卡在了新关税的红线上———要么降价吃掉成本，要么眼睁睁看着老客户转头找东南亚的替代工厂。 小商品城里更热闹，商户们攥着手机蹲在档口前，屏幕上是采购商发来的“暂停订单”消息，关税成本翻了一番，按照这样子，不但赚不到钱，还要倒贴。 杭城的跨境电商产业园里，深夜还亮着灯。运营们对着电脑上跳红的物流费用叹气，以前从港口到海外仓顺顺当当的链路，现在像被塞进了满是碎石的窄巷。有人刷到宁城港的新闻：往日里首尾相接的货轮少了近一半，岸边的吊臂停在半空，像只悬着的手，迟迟落不下去。 最让人心里发紧的是那些藏在细节里的变化。温城的纺织厂开始减少夜班，食堂里的菜价悄悄降了两成———老板说先紧着工资发；小商品城门口的早餐摊，买豆浆的商户少了，摊主把“现磨”的牌子换成了“平价”；连杭城写字楼里的咖啡香都淡了些，以前下午必点的美式，现在变成了办公室饮水机接的白开水。 徐雨萌站在省委办公室的窗前，能看到远处的货轮正慢腾腾地挪动。她桌上的考察计划还摊着，原本要去调研几家外贸龙头企业，现在都在忙于应付贸易战。 风从江面吹进来，带着水汽的凉。她知道，这场仗不只是订单和关税的事——之江人靠着“七山二水”逼出来的闯劲，把小船划成了大船，可现在船大难调头了。 和徐雨萌一样心急火燎的，还有省长王志坚。 他匆匆的来没到书记办公室，商量如何应对这次贸易战。 他把一叠报表按在书记办公桌前，满脸的焦急：“书记，刚汇总的最新数据，这三天就像被按了急刹车————宁城港的外贸吞吐量同比掉了42%，昨天下午有六艘货轮临时取消靠港，全是去北美线的。码头那边说，现在堆在保税区的集装箱里，有三成是温城的家纺和小商品，客户要么要求重新议价，要么直接说‘先放放’。” 他顿了顿，指尖点在另一份名单上：“温城那几家龙头纺织厂，最大的一家昨天停了两条生产线。他们给我算过账，原来出口m国的床品利润能有15个点，现在关税一加，成本直接顶到售价的95%，要么赔本出货保客户，要么眼睁睁看着东南亚的工厂用低30%的价格接盘。小商品城更棘手，那边商户平均利润率才8%，现在关税涨了一倍，不但利润没有，还要贴上运输成本。” “杭城的跨境电商也没好到哪去。”王志坚从口袋里摸出手机，点开一张截图递过去，“这是产业园凌晨发的实时数据，欧美市场的订单量跌了60%，物流成本却涨了近七成———以前走海运到洛港，一个标准箱2800美元，现在要4900，还得排期。有几家做服装跨境的，仓库里压着近千万的货，都是按欧美尺码订做的，转内销根本卖不动。” 他走到窗边，望着远处江面那几艘慢腾腾的货轮，声音沉了些：“更麻烦的是连锁反应。温城纺织厂一减产，上游的棉纱供应商已经开始拖欠工人工资；小商品城的商户不进货，周边的包装厂、印刷厂也跟着停了工。刚才统计局报过来，这一周新增的待岗人员已经过万，而且还在往上走。” 最后他把一份调研报告推过去，纸页上有几处被红笔圈出来的字：“这是我们凌晨摸查的结果———七成外贸企业说撑不过三个月，九成希望省里能协调物流和关税补贴，还有不少人在打听‘转内销’的政策。” “是啊，情况比我们想象的还要严重！”徐雨萌蹙眉点了点头，“省政府那边有什么举措？” 这场风暴来的如此突然是所有人都始料不及的。 “我和几个省长包括商贸厅开了会，眼下两条腿走路———先把内需的口子撕开，再给外贸找新的航道。” “扩大内需这边，已经让商务厅牵头，今天就会跟杭城、宁城的几大电商平台签协议。温城的家纺、小商品城的日用品，直接对接‘省内优选’专区，省里拿专项资金补贴物流，让商户能以出口价的八折转内销。另外，针对那些欧美尺码的服装，我们联系了省内的职业院校和福利院，先消化一部分库存，后续还会协调服装厂改款，把欧版改成适合国内市场的版型。”他顿了顿，“下周开始，全省要启动‘之货惠民’活动，从家电到纺织，只要是外贸转内销的产品，凭身份证就能领消费券，重点撬动县域市场——之江虽然平原少，但县域经济底子厚，这部分潜力必须挖出来。” “外贸出口方向调整，我们盯上了东南亚和中东。”王志坚从文件堆里抽出一份航线规划图，上面用红笔标着新的航线，“宁城港已经协调了三家船运公司，下周开通直航曼谷和迪拜的航线，运费比绕道马六甲能省近两成。温城的家纺厂我去谈过，他们的面料在东南亚很受欢迎，就是缺本地化渠道———我们打算组织企业参加下个月的东南亚家纺展，省里承担一半展位费，再请之商总会牵线，对接当地的华人经销商。” 他又补充道：“还有跨境电商，不能只盯着欧美。我们让杭城的产业园对接了中东的电商平台，那边对小家电和家居用品需求大，而且关税政策相对宽松。另外，已经跟海关沟通好，对转口贸易的货物简化查验流程，让小商品能通过东南亚的保税区再出口，避开部分关税壁垒。” “这些只是应急。我们还在草拟‘外贸企业转型扶持计划’，对愿意拓展新市场或转内销的企业，给三年期的低息贷款，技术改造的设备能抵税。之江的民营经济不是第一次遇坎，只要给他们搭个桥，总能找到新路子。” 王志坚不愧是经济学博士，应对贸易战还是很有些方法的。 “还有，可不可以直接给百姓发钱？” 第1561章 给之江百姓发红包 这位的这话一出，徐雨萌也禁不住挑了挑眉。 她认为自己的胆子已经够大了，这位的胆子更不小！ 由此看的出来，这位省长是个敢想敢干的人，比那些守成派强多了。 而且看得出来，上次的常委会，该同志并没有往心里去。 “怎么个发法？”徐雨萌很感兴趣。 “就是直接给老百姓发钱！” “有什么具体的想法？” 徐雨萌心里还是稍稍有些担心，直接发钱会不会造成通货膨胀？财政方面，她倒不担心。王志坚既然提出发钱，必然是在全省的财政可以承受的范围之内。 看到书记似乎有同意的意思，王志坚眼里泛起亮光： “就按这个思路来———全省所有在籍居民，加上在之江缴纳社保满12个月的外来务工人员，不管年龄大小，每人直接发5000元电子红包，打进社保卡或个人账户，三个月内必须花完，过期自动清零。” “之所以不分群体，就是要让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视同仁’的暖意。本地人能拿着钱给孩子买新书包、给老人添台按摩仪，外来务工的师傅们说不定会给老家寄点浙产的家电，或者带着家人去西湖边逛一圈———不管花在哪，只要钱流进市场，就是在给商户‘输血’。” “而且电子红包只能在省内消费，从便利店买瓶水到商场买家电都能用，但不能提现、不能转赠，这就把钱牢牢锁在之江的消费链条里。” “财政上我们再细算过，全省符合条件的大概6000万人，总额3000亿，分三个月拨付，每月1000亿。这笔钱不是凭空印出来的，一部分用历年财政结余，一部分通过专项债补充，还能撬动银行配套的消费信贷———老百姓手里有了底气，原本想推迟的装修、犹豫的换车计划，说不定就提上日程了，这5000块能带动两三倍的额外消费。” 他抬眼看向徐雨萌：“更关键的是人心。外来务工的师傅们拿到钱，会觉得‘之江把我们当自家人’；本地人看着商场重新热闹起来，也会踏实。等街头的早餐摊排起队，宁城港的货轮不光运出口货，还开始卸内销的原材料，这种‘大家一起往前跑’的劲儿，就是最好的凝聚力。三个月后消费活了，企业订单多了，税收、就业自然就跟着回暖，这才是把‘输血’变成‘造血’。” “现在商户急，老百姓也慌，不敢消费。发钱不只是发消费力，更是发信心———让大家知道省委省政府在兜底，知道我们敢拿出真金白银跟大家一起扛。等商超里人多了，餐馆里坐满了，那种‘日子能好起来’的劲头一上来，比任何政策都管用。到时候内循环转起来了，企业活了，税收自然就回来了，这才是良性循环。” 徐雨萌点头。 “很好，只要财政上面有钱，可以这么干！取之于民，用之于民，直接给老百姓，让他们自己决定这笔钱如何花！” 发钱看似简单粗暴，对老百姓来说，本来就不需要那么多的弯弯绕，手上有钱，谁不会去花？ “对！就是这么想的。”书记的想法和自己一致，这让王志坚轻松了许多。 徐雨萌半开玩笑半当真的说道：“王省长，我们之江的这个决定一出，估计国内的那些专家肯定要对我们口诛笔伐了！” 王志坚忍不住笑了笑，他是经济学博士，太清楚这些不食人间烟火的专家们。 “何止口诛笔伐，我都能猜到他们要怎么说———” “肯定有人说‘这是在搞货币放水，6000万人发5000块，三个月后之江的物价能飞上天’，说不定还会举例子，‘到时候买棵青菜都要比现在贵三成’。” “还有人会说‘全民发钱是养懒人，那些本来就有储蓄的家庭把钱存起来不花，钱没流到真正需要的人手里，纯属资源浪费’，甚至可能扯到‘这会削弱人们的工作意愿，年轻人都不想上班了’。” “更有意思的是那些谈‘长远影响’的，会说‘地方财政这么折腾，以后怎么搞基建？怎么支持产业升级？现在把钱分光了，明年遇到更大的坎怎么办’，末了还得加一句‘这是只顾眼前、不顾长远的短视行为’。” “说不定还有人拿‘国际经验’说事，‘你看某某国家发钱后经济反而停滞了，之江这是在重蹈覆辙’，完全不管我们的电子红包只能省内消费、三个月清零这些约束条件。” “哈哈，怎么王省长说的和我想的一样！”徐雨萌被王志坚的说法说笑了。 专家就是这样，坐在办公室里，老百姓都要饿死了，他只会来一句，何不食肉糜？ “所谓的专家太多了！钱如果不以红包的方式直接发到老百姓手里，老百姓根本就得不到任何好处！加大基础设施投入最后的结果就是钱流入了不该流的人手里，有资源的、有钱的变得更加有钱，富的更富，穷的更穷。”徐雨萌道。 在现在这种特殊的国际环境下，搞那些所谓的基础建设，所谓的那些补贴，老百姓又能得到多少实惠？ 用消费来促进经济发展，至少老百姓得到了实实在在的实惠。 而且消费还可以促进财政的提高，表面上看，政府花了大钱，实际上是双赢的结果。 毫无疑问，这是一个大胆的想法。 “这个问题尽快上常委会讨论。”徐雨萌说完，话锋突然一转：“志坚同志，我来之江已经有一段时间了，对之江的情况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志坚同志是个有党性原则的人！目前，省委、省政府这边受卢俊生案影响，不少岗位目前都还空着，志坚同志可以谈谈自己的想法和意见！ 第1562章 让王志坚推荐人选 王志坚一听，心里有些小激动。 这是书记信任自己，让自己推荐合适的人选！ 其实王志坚这个省长在卢俊生出事之前，他的日子也并不好过。 省委书记卢俊生一直强调要以省委为核心，强调“绝对权威”，说白了就是以卢俊生自己为中心。 对省里的人事任免方面，基本上不会考虑他这个省长的意见，对省政府的工作也经常会指手画脚，非常强势。 所以王志坚这个省委副书记，在人事任命上，没有什么话语权。 总之，在全省的干部任命上，他这个省委副书记就是个透明人。 徐雨萌刚才的一席话，才恍然记起，自己还是省委副书记，心里的那潭死水开始碧波荡漾。 王志坚指尖在桌沿轻轻蹭了蹭，眼底的激动慢慢沉淀成沉稳的光。他从随身的公文包里抽出一份折得整齐的名单，递过去时指腹还带着点微颤：“书记既然信得过，我就说说这几位——都是这几年在岗位上实打实干出来的，尤其在经济和民生领域，脑子活、手脚快。” “副省长人选，我想推荐两位。一位是省发改委主任赵立东，他在发改委干了五年，之江的外贸依存度、产业链短板这些数据能倒背如流，前阵子温城纺织业调研，他带着团队蹲了半个月工厂，连夜拿出的‘外贸转内销对接清单’已经帮上不少忙。另一位是宁城市市长闵行健，他是从基层码头一步步上来的，宁城港这几年能把深水港利用率做到全国前三，他功不可没，现在贸易战影响港口吞吐量，正需要懂港口、懂物流的人牵头破局。” 他顿了顿：“省商务厅厅长，我推荐现任杭城市副市长林伟。杭城跨境电商能做成全国标杆，他是具体操盘手，现在要扩内需、拓新外贸市场，他熟企业、懂平台，跟商户能聊到一块去。省经信厅厅长，推荐省科技厅副厅长周明，他一直抓中小企业数字化转型，温城家纺、小商品城那些企业的技改需求，他门儿清，接下来企业要扛住压力，技术升级这块离不了他。” “还有两位民生领域的。省人社厅厅长，我想推省民政厅副厅长张敏，她在低保、就业帮扶这块做了八年，现在待岗人员增多，她最清楚怎么把帮扶政策落到位，不会让政策悬在半空。省财政厅厅长，推荐省审计厅厅长顾建斌，他盯账盯得细，咱们这3000亿发钱计划，得有个能把每一分钱都管明白的人，他以前审计过多次民生资金，账目上的弯弯绕瞒不过他。” 最后他补充道：“这几位要么在贸易战冲击最直接的领域干过，要么在民生一线摸爬滚打多年，没有那种‘坐办公室等汇报’的习气。现在这种时候，咱们要的就是能真抓实干的人。” 王志坚能提名闵行健，徐雨萌还真有些没有想到，因为闵行健在上次的聘用制公务员这个问题上，很显然是得罪了王志坚的，但王志坚还是提名他为副省长人选，足见这位省长的胸襟，这也让徐雨萌对王志坚多少有些刮目相看！ 徐雨萌满意的说道：“王省长推荐的这几位，履历里都带着‘实干’两个字————全是在一线摔打过的。尤其是闵行健，能把宁城港的利用率做上去，本身就说明有真本事。” “这样，我让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明天一早就启动考察。组织部重点看他们在关键岗位的实绩，纪委这边要把廉洁这根弦绷紧，不管能力多强，底线不能松。” “考察报告出来后，我让办公厅安排时间，尽快开常委会讨论。特殊时期，人事任免不能拖——早一天把人放到岗位上，就能早一天帮着企业和老百姓渡过难关。” 离开书记办公室，王志坚的心里也阳光灿烂起来。 通过两次的汇报工作，已经很明显的感受出来，现任省委书记和原省委书记的区别———是个一心想干事、能干事、会干事的人，而且似乎并不像外面传闻的那样那么难以相处........ 有省委书记、省长的指示，省委组织部、省纪委对以上同志的考察在一周内就完成了。 当然，两位拟提拔为副省部级干部的赵立东和闵行健，任命权在zong组部，三江省委只有推荐权，但并不妨碍省委组织部和省纪委对他们同时进行考察。 一周后，之江省委召开常委会议，讨论两项议题：第一项议题是向全省居民发放消费红包，第二项议题是讨论拟向zong组部推荐的两位副省长人选，以及几位厅长的任命决定。 省委书记徐雨萌亲自主持会议。 首先还是老生常谈，由组织部部长带领所有的常委们学习上级文件精神。 学习使人快乐，学习使人进步！ 第1563章 权力争夺无处不在 接下来是正题。 徐雨萌抬眼看向在座常委道：“同志们，先结合考察情况，说说两位副省长推荐人选。” “第一位是省发改委主任赵立东，第二位是宁城市市长闵行健。纪委那边的廉洁考察也同步完成了，两人都没什么问题。这两位一个懂宏观调控、能解产业之困，一个熟基层实务、善破具体难题，正是现在省政府班子需要的力量。接下来，请大家围绕这两位同志的推荐意见，充分发表看法。” 虽然常委们之前所以听到一些风声，但真正徐雨萌说出这两个人选的时候，还是都有些吃惊。 这两位，一位和省长走得很近，一位和省委副书记走的很近，严格说起来都不是“书记的人”。 之前大家普遍认为，这两个位置很有可能从外省调入的。 这两位同志本来就是王志坚推荐的，他率先抬手示意说：“我完全同意书记的意见，也完全支持这两位同志的推荐。” “考察报告里写得很清楚，这两位不仅业务能力过硬，在廉洁自律上也经得住检验。特殊时期，咱们用干部就得看实绩、看担当，这两位同志，配得上这个岗位。” 省委副书记米向阳对这份名单也很满意，他点头说：“我同意书记的意见。向zong组部推荐赵立东和闵行健同志。” 三巨头已经表明了态度，其他的常委纷纷表示同意，接下来是五名厅级领导干部，也很顺利的获得了通过。 会议来到第三项议题，向全省民众发放消费红包。 王志坚拿起桌上的消费红包方案：“关于向全省民众发放消费红包，我们前期联合财政、人社、商务等部门做了多轮测算，方案核心是‘精准投放、快速见效’。” “先说发放范围和金额。计划覆盖两类人群：一是全省在籍居民，二是在之江连续缴纳社保满12个月的外来务工人员，这两类加起来约6000万人。每人发放5000元电子消费红包，总额3000亿元———这个数字既考虑了当前财政的承受能力，也能形成足够的消费拉动力度。” “资金直接打入个人账户，不能提现，必须在三个月内消费完毕，三个月后自动清零，消费不设门槛，只在之江省内有效。” “之所以这么设计，是想达到三重效果：第一，短期激活消费。现在商户最缺客流，老百姓手里有了红包，哪怕是买米买油、给孩子买文具，都能直接帮商户回拢资金，尤其是中小微商户和个体工商户，能解他们的燃眉之急。第二，稳定民生预期。不管是本地人还是外来务工者，拿到红包能感受到政策暖意，这种‘被惦记’的安全感，比单纯的口号更有说服力。第三，撬动连锁效应。根据测算，消费红包的带动效应能达到1:2.5左右，3000亿红包有望带动7500亿以上的额外消费，客流起来了，企业订单就会增加，进而带动就业和税收回暖，形成良性循环。” 他最后补充道：“这笔钱不是‘撒出去就完’，我们会让商务厅和统计局跟踪消费数据，重点监测中小商户营收变化，确保红包真正用到‘帮民生、活经济’上。特殊时期，与其让政策在中间环节兜兜转转，不如直接把实惠送到老百姓手里———他们肯花钱、敢消费，经济就有了底气。” 徐雨萌道：“这是一项惠民举措，同时也是拉动内需的重大举措，同志们可以各抒己见，谈谈自己的想法。” 省委副书记米向阳心里有些嘀咕。 这项政策的实施，无疑会为省政府积攒一波口碑。！ 上次在公务员聘任制上，省委这边好不容易赢了一回，这样省政府那边又会扳回一局。 明确反对肯定不行，他提出了自己的担心。 “省乱这个方案的初衷是好的，想给老百姓谋实惠、给商户添活力，这点我认同。但有些担心，还是得跟同志们交个底。” “第一个担心是物价。3000亿不是小数目，一下子流入市场，会不会让供需关系失衡？就拿咱们省的生鲜、日用品来说，要是短期内买的人突然变多，供应商能不能跟上？万一商户看到需求涨了，悄悄把价格往上提，最后红包的实惠没落到老百姓手里，反而变成‘钱毛了’，那效果就打折扣了。” “第二个是兄弟省市的反应。咱们这么大力度发红包，周边省份会不会有意见？毕竟现在各地经济都有压力，通货膨胀的压力会不会外溢到其他省？会不会让其他地方觉得‘之江在抢流量’？万一引发连锁反应，别的省份也跟着加码，最后变成‘发钱竞赛’，咱们省财政能扛住，有些省份未必行，到时候可能引来不必要的议论。” 他顿了顿，继续道：“还有财政的后续压力。3000亿分三个月发，眼下看着能承受，但这笔钱投出去后，后续的产业扶持、民生保障资金还能不能跟上？要是消费拉动的效果没达到预期，财政又空了一块，后面遇到新问题就难有缓冲空间了。这些风险，是不是得再做些预案？” 最后他补充道：“我不是反对，是觉得这么大的事，得把困难想在前头。毕竟咱们是试点，一步踩稳了，才能让政策真正落地见效。” 常务副省长蔡辉多少有些明白米向阳心里的想法，不少关键问题上，两个人一直是针尖对麦芒。 这次的红包发放，对省政府这边的口碑无疑是大有裨益的！ 大部常委看到的可能只是发放消费红包表面的问题，蔡辉想的更远，这每一步都影响到后续的省长竞争上。 上一次的聘用公务员制度上，自己先失一局，让米向阳那边出了风头，这一局无论如何得要扳回来。 况且这一次的消费红包发放，书记和省长都是通过气了的，自己胜券在握！ （这部小说可能在月底完结，接档这一部的小说《又发媳妇？我已经怒娶72房了！》已经11万字了，昨日首秀，希望继续得到书记们的大力支持，给个书评、催更什么的，先谢谢大家！） 第1564章 发放红包各抒己见 “米副书记的担心有道理，但我更赞同王省长这个方案———特殊时期就得有敢闯的魄力，等所有风险都‘完全消除’，商户可能都撑不到那时候了。” “先说物价问题。方案里写得很清楚，红包是‘电子消费券’，只能在省内指定商户使用，而且商务厅会联合市场监管局提前给商户划红线：一旦发现哄抬物价，立刻取消核销资格，还要公示处罚。咱们之江的商超、生鲜供应链本来就成熟，3000亿是分三个月释放，不是一天砸进去，供应商有足够时间备货。再说老百姓心里有杆秤，真要是菜价涨了，不用咱们出手，舆论先不答应————这种‘看得见的监管’，比坐着担心管用。” “至于兄弟省市的反应，我觉得多虑了。咱们发的是‘定向消费红包’，钱只在之江的消费链条里转，既不会变成现金流到省外，也谈不上‘抢流量’————商户活了，才能继续给周边省份供货，反而是帮着稳产业链。真要是有省份跟着学，那说明这政策确实有效，咱们带了个好头；要是财政扛不住，自然会量力而行，不存在‘被绑架’的说法。” 他顿了顿，看向米向阳补充道：“财政后续压力更不用愁。这3000亿不是‘花出去就没了’，是变成商户的营收、员工的工资、企业的税收————上个月杭城发放的小额消费券，已经让餐饮税增长了15%，这就是‘循环起来的钱’。只要消费活了，后续的税收、就业回暖，能补上财政投入，甚至比单纯攥着钱不动更安全。” 最后他语气坚定：“我全力支持这个方案。现在最怕的不是‘做了可能出错’，是‘不做肯定错过’。王省长已经把风险预案考虑到了，咱们该做的是推着政策落地，而不是被担心绊住脚。” 蔡辉在支持这项决议的同时，拐弯抹角的还批评了一下米向阳。 米向阳觉得自己还是要说一说。 要不然这件事传出去，说自己反对发放消费红包，那还不得祖宗十八代都被之江人给骂了？ 米向阳端起茶杯抿了口，放下杯子时语气还是很犀利： “蔡副省长言重了，我从一开始就没说过反对———这种直接给老百姓送实惠的事，只要财政能扛住，怎么可能反对？对之江的商户和百姓来说，这确实是百利而无一害的好事，能早一天落地，大家就早一天受益。” “我刚才说的那些担心，不是‘唱反调’，是觉得咱们得把‘后手’准备得更足些。就像咱们推任何新政策，总会有不同声音———专家学者可能会拿‘财政可持续性’‘市场干预度’说事儿，兄弟省份或许会有观望甚至议论，这些都是难免的。” 他抬眼看向在座众人：“我的意思是，能不能让发改委、财政厅提前准备些数据预案？比如把杭城小额消费券的效果数据整理得更细，把咱们省内供应链的保障能力说清楚，甚至可以提前跟主流媒体通通气，把‘定向消费、分阶段发放、监管兜底’这些核心设计讲明白。真有人质疑时，咱们能拿出实打实的依据，而不是临时手忙脚乱。” 最后他补充道：“总之，方案我完全支持，尽快落地是正事。只是咱们站在省里的层面，得多想一层‘万一’———不是怕事，是为了让这事能顺顺利利推下去，让老百姓拿到的实惠不落空。” 从二次的常委会，徐雨萌多少有些看出端倪来了。 省委副书记和常务副省长针尖对麦芒。 从她这个省委书记、一把手的角度上来说，只要不出格，反倒是好事————权力有些时候就是这么微妙，省委和省政府之间需要这么两个互相抗衡的人。 省委常委，杭城市委书记曹阳说放下手里的笔，语气干脆：“刚才两位同志的讨论，让我想起杭城推跨境电商那会儿———当时也有人说‘太冒进’‘会不会冲击实体店’，结果呢？现在成了全国标杆。任何新政策想一点争议没有，根本不可能。” “发消费红包这事儿，我举双手支持。杭城这几年搞过好几次消费促进活动，我太清楚了：老百姓手里有了能花的钱，街头的烟火气才能回来。前阵子走访武林夜市，摊主们说‘只要有人来逛，哪怕少赚点都能撑’———现在缺的就是这股‘有人来、有人花’的劲头。” 他看向众人继续道：“米副书记担心的反对声音，肯定会有。专家可能讲理论，兄弟省份可能有顾虑，但对之江的老百姓来说，能拿到真金白银、看到商场热闹起来，这就是最大的‘利’。只要利大于弊，就不能因为怕‘被议论’就停下———咱们是为6000万在之江的人谋实惠，不是为了让所有人都‘没意见’。” “至于准备工作，米副书记说的‘提前备数据、通声气’很有必要，但核心还是得先干起来。曹刿论战里说‘一鼓作气’，现在商户和老百姓就盼着政策能快点落地，咱们只要把监管跟上、把账算明白，剩下的交给市场和时间检验就行。” 最后他总结道：“我支持这个方案。怕争议就干不成事，只要方向对、能惠民，就大胆推。” 宣传部部长顾月梅从宣传上面谈了自己的看法。 顾月梅翻开面前的笔记本，语气温和却条理清晰：“刚才几位同志的意见都很有启发，从宣传角度来说，这个方案不仅要推，更要让老百姓‘看得懂、信得过、愿意用’，我完全支持。” “宣传上我们有三个初步设想：第一，提前做‘政策解读’。把‘5000元红包怎么领、能在哪花、有效期多久’这些老百姓最关心的问题，做成图文、短视频，通过‘之江发布’和各地政务号讲清楚，避免信息不对称造成误解。特别是要突出‘外来务工人员也能领’这一点，用他们熟悉的语言说‘之江把大家当自家人’，这份暖意得传到位。” “第二，跟踪抓‘真实故事’。等红包开始使用后，让媒体去拍一拍超市里的热闹场景、小吃摊的排队队伍，采访拿到红包的市民和商户————这些真实的声音比官方宣传更有说服力，能自然回应‘政策有没有用’的疑问。” “第三，主动应‘外界声音’。就像米副书记说的，难免有不同意见。我们不回避争议，但要把‘定向消费、分阶段发放、监管兜底’这些设计亮点讲透，用杭城的试点数据、供应链的保障能力回应质疑，而不是被动等着解释。说到底，宣传不是‘捂盖子’，是让大家看到我们既敢干，又会干。” 最后她补充道：“只要咱们把‘惠民’这个核心讲清楚，把‘实效’这个证据摆出来，就能争取到最大公约数。宣传上我们会跟上节奏，让政策落地时更顺，让老百姓的获得感更足。” 之江的媒体在华夏很有发言权，这也得益于省委，省政府对舆论宣传的大力支持，之江的舆论宣传费用是整个华夏最高的，一年达到了2000多亿，不少中西部省份连之江的零头都不到！ （这部小说可能在7月31号底完结，接档这一部的小说《又发媳妇？我已经怒娶72房了！》已经11万字了，昨日首秀，书记们可以在我的主页或者在书城搜索阅读，希望继续得到书记们的大力支持，给个书评、催更什么的，先谢谢大家！） 第1565章 风向还是开始变了 手里有粮，心里不慌。 所以顾月梅这个省委宣传部部长说话也硬气。 对于发放红包这种好事，常委们都不会去反对———这要是传出去的话，真的会被人背后骂娘的。 常委会后，向6000万人发放消费红包举措很快就由省政府开始实施，之江省的媒体也开始铺天盖地的进行宣传，这是华夏第一次单一省份向全省发放如此多的消费红包———3000多亿。 因为这笔钱要求在三个月内消费完毕的，而且只能用于消费，之江省的各大商超、酒店、汽车4s店，包括旅游景区到处人头攒动，老百姓手里有钱，谁不会花？ 之江省的各大商超、酒店、汽车4s店，包括旅游景区已经有好一阵子时间没有现在这么热闹了，就是那些有钱人，也加入了消费的行列，毕竟谁的钱都不是大风刮来的。 而且三江省的人在花钱上和做生意一样更精打细算。 “我们能去领吗？一人5000唉，真不少！” “得在之江省社保缴费满一年！或者是之江省的常住人口！” “我们还是去之江工作吧，之江的经济那么发达，人才落户还有那么高的奖励，比留在我们省想多了........” 网民在网络上议论纷纷，形成舆论声浪。 一看之江免费发放红包这件事这么热，一些所谓的“专家”为了博流量开始下场了。 想要博流量，当然要语出惊人。 有些所谓的“专家”甚至人已经在m国了，但还在指点国内江山、带节奏。 有句话网上是这么说来着：对于“专家”们而言，老百姓支持的，他们就要反对；老百姓反对的，他们就要支持。 以前有网友总结出来了一条铁律：专家反对的就是对的，专家支持的就是错误的。 首先是一位研究房地产的所谓经济学家发表文章，标题就危言耸听。 《警惕！之江3000亿红包正在透支市场活力》 文章说到：近日之江省推出的“全民消费红包”引发热议，表面看是惠民举措，实则是对市场经济原则的粗暴干预。作为研究宏观经济与房地产市场的学者，我必须指出：这种“政府直接发钱刺激消费”的模式，本质上是用行政手段扭曲市场信号，短期或许能制造“消费繁荣”的假象，长期必然埋下更大隐患。 市场经济的核心是供需平衡由市场自主调节，而非政府用“红包”人为撬动。之江此次发放的3000亿并非新增财富，而是财政资金的转移支付，这些资金涌入消费端，必然导致短期内需求猛增而供给跟不上———据当地居民反馈，省会某菜场的红椒价格已从之前的每斤4.5元涨到9.4元，短短一周翻倍，这正是典型的需求拉动型通胀前兆。若不及时收手，生活用品、家电甚至房产等领域都可能出现价格波动，最终“红包的实惠”会被涨价完全抵消，普通民众反而要为这种“政策刺激”买单。 更值得警惕的是，这种模式会让市场形成“依赖政府发钱”的惯性。商户不再琢磨如何提升产品竞争力，而是等着“红包消费潮”；消费者则会习惯性期待“下次发钱”，反而抑制正常消费意愿。长此以往，市场自主造血能力被削弱，经济复苏将彻底失去内生动力。 真正的经济复苏，应依靠减税降费让企业轻装上阵，依靠优化营商环境让市场活力自然释放，而非用“发红包”这种简单粗暴的方式“饮鸩止渴”。之江作为经济大省，更应守住市场经济的底线，为全国树立典范，而非带头搞“行政干预市场”的试验。 （注：本文作者为某经济研究院特约研究员，长期从事宏观经济与房地产市场研究，现居m国） 蹭这个流量的，除了那些所谓的学者专家们，还有那些自媒体。 为了说明自己的正确，他们把头昨天超市准备下架的价格拍下来，说是发消费红包之前的蔬菜价格，然后第二天又拍新鲜蔬菜的价格，告诉粉丝们，现在之江的蔬菜价格高得有多离谱。 带节奏的人一多，渐渐的风向就有些变了。 而且有些省份的省长书记，对于之江的这一做法，心里本身就有些不服气的。 你们之江发消费红包，我们不发，老百姓会怎么看待我们省委省政府？ 于是纷纷向gwy相关领导发牢骚告状！ （这部小说可能在7月31号底完结，接档这一部的小说《又发媳妇？我已经怒娶72房了！》已经11万字了，开始首秀，书记们可以在我的主页或者在书城搜索阅读，希望继续得到书记们的大力支持，给个书评催更，用爱发电。先谢谢大家！） 第1566章 飞机上邂逅老同学 在一些省领导只眼闭一只眼、甚至有些纵容的情况下，网上的批评愈演愈烈。 华夏的老百姓不患寡而患不均。 你看几十年前，上世纪的六七十年代，华夏的经济并不发达，老百姓并无怨言。 因为那个时候老百姓的经济水平都差不多。 你饿肚子，我也饿肚子。 你没肉吃，我也没肉吃。 尤其是干部，也和老百姓同甘共苦，所以再苦再难，大家都愿意为美好而奋斗。 但现在不一样。 有钱的可以几千亿几百亿，没钱的，几千块几百块都拿不出来。 都是同一个制度下，凭什么？ 虽然之江省的老百姓对消费红包的发放是绝对支持的，但其他省的老百姓可不这么想！ 不少网民其实是没有独立判断力的，人云亦云，被人家的节奏一带，也纷纷指责之江的消费红包发放。 三人成虎，众口铄金。 反倒让之江那些理性的网民百口莫辩。 网络上的舆情加上其他书记、省长们的反应引起了gwy的重视。 于是陈家明打电话给徐雨萌，请她来中州汇报工作，主要是汇报之江省的消费红包发放情况，当面向徐雨萌了解之江发放消费红包的来龙去脉。 徐雨萌也觉得正好，正好借这个机会去一下宣传、网信部门。 去中州，徐雨萌只带了秘书方晓晓、警卫局副局长郑成军。 之江到中州的航线看来很忙，徐雨萌一行是临时决定出发的，订到了两张头等舱一张经济舱。 反正是国内的航线，绝对安全，郑成军坐经济舱，暂时和书记他们分开，也在同一架航班上。 执飞这架航班的飞机是b音737—900er，这种机型的头等舱数量很多，有27个，是737飞机头等舱最多的一种，徐雨萌和方晓晓虽然都在头等舱，但两个人的位置也是分开的，不在一排。 飞机起飞后，徐雨萌闭目养神。 昨夜她是熬到1:30才休息的，正好借这两个小时小憩一会.......... 无巧不成书。 方晓哓的旁边是个年纪同她相仿的男子，戴着墨镜，他仔细地打量了一下方晓晓，一下子认出来了，摘下墨镜后惊喜的说道：“你———你是方晓晓吧？我是周勇呀，咱俩是高中同学，坐前后排的！” 开始周勇戴着墨镜，方晓晓确实没有注意，再说周勇的变化确实挺大的，没有现在这么奶油，但周勇这么一说，方晓晓还是一下子认出来了，确实是自己的高中同学周勇。 “周勇，真的是你啊，太意外了！” 高中的时候学业重，大家心里只有高考，方晓晓和周勇虽然是前后桌，但在高中的时候，关系谈不上多好，也谈不上多坏，那时候方晓晓是班上所有同学心目中的女神，有些高冷，男对同学普遍爱搭不理的。 高考后方晓晓去了中州的清北大学，周勇考了什么大学她都没注意，只是听说好像是中南的一个什么大学。 方晓晓不太清楚周勇的情况，实际上周勇也一样，她对方晓晓的近况也不甚清楚。 多年没见，又是在飞机的头等舱上碰到，两个人的话自然就多了起来。 “周勇，这些年还好吗？”方晓晓习惯性的问。 “挺好的呀。我从中原大学毕业后去了中州，现在在中州美术学院当助教，这位是我的女朋友，丁翠翠！” 周勇说完自己的情况后，又热情的介绍边上的女朋友。 丁翠翠的父亲是中州一家科技公司的老板，在中州小有名气。 丁翠翠看到周勇和方晓晓那么熟络的样子，心里就有些小小的吃醋。 在颜值上，丁翠翠也发现自己虽然善于打扮，但和不施粉黛的方晓晓比，明显的就差一个档次，而且自己年纪又比周勇大三岁。 她是中州人，有种天然的优越感。 中州的一个户口都够外地人拼一辈子的了。 而且家境优渥，女人对比自己漂亮的女人、尤其是自己男朋友认识的比自己漂亮的女人，有种天然的敌意！ 但在感情上，她又有些自卑。 “你好！”丁翠翠只是礼貌的同方晓哓点了下头，算是打过招呼了。 “晓晓，你呢？在哪工作？”周勇今天的兴致很好。 他今天是特意陪丁翠翠来之江谈一桩业务的，业务谈得很顺利。 “哦，在之江省委办公厅工作。” “那就是公务员了。”一旁的丁翠翠听说方小晓在之江省委办公厅工作，颇有些不屑。 父亲在中州可以接触到不少副部级、厅局级干部，看方晓晓的年纪，最多也就是正科。 不到中州不知道官小，不到沿海不知道钱少。 在中州一块砖头砸下来，都能砸中三个正处级的，更不要说他这个小小的正科了。 方晓晓笑笑，“对，是公务员，以后二位在之江有什么事，合法合规的情况下，我可以帮点忙。” 周勇的想法和丁翠翠差不多，也以为方晓晓最多就是个正科级干部，他轻笑道：“老同学的好意心领了，不过在之江真不需要找你帮忙，翠翠的父亲公司是做电子科技的，同中州、之江领导的关系都很好，这次我陪她去之江，你们枝江的柳副省长、工信委的主任、发改委的副主任都抽时间会见了翠翠，倒是你，以后在职务晋升等方面需要我和翠翠帮忙的，一句话！就是想调到中州来，翠翠的父亲也可以帮忙的！” 周勇半是炫耀半是得意的说。 “是啊。看见你和周勇是高中同学的份上，求我的话，这个忙一定会帮！”丁翠翠道，说话的语气明显的有些居高临下。 当然了，嘴上说说而已，她才不会真帮方晓晓。 这个女孩长的比自己漂亮，和周勇又是高中同学————除非自己脑子被门夹扁了才会帮忙，为自己弄一个竞争对手来！ 女大三抱金砖那是屁话，男人只喜欢年轻漂亮的。 第1567章 公子哥调戏方晓晓 方晓晓和周勇、丁翠翠在聊天的时候，引起了方晓晓边上两个公子哥的注意。 那两个公子哥就斜倚在邻座的卡座边，一眼看去就透着股“没正形”的劲儿。 最边上那个染着半头银灰头发，发梢故意留得有些凌乱，额前几缕耷拉下来，被他时不时用戴着银色链条戒指的手指往后捋。他穿了件oversize的黑色印花t恤，下摆松垮地盖住一半牛仔裤腰，露出里面红色的卡通图案内裤边————显然是故意露的。牛仔裤膝盖处破了两个大洞，边缘还被磨得毛毛糙糙，脚上蹬着双限量款球鞋，鞋边却沾着没擦干净的灰，倒像是故意不打理的派头 紧靠他边那个则是一身骚包的米白色西装，却没系领带，衬衫领口敞着两颗扣子，露出脖子上挂着的银色骷髅头项链。西装裤的裤脚卷到了脚踝，露出脚踝上的纹身一角，脚上配的是双亮色帆布鞋，和西装完全不搭却偏要这么穿。他手里转着个金属打火机，眼神吊儿郎当地扫过方晓晓她们，嘴角勾着点似笑非笑的弧度，看见方晓晓抬头，还故意挑了下眉，带着点轻佻的打量。 两人时不时凑在一起嘀咕两句，笑起来的时候肩膀一耸一耸的，浑身都透着股“老子最拽”又没什么正经事的散漫劲儿，看他们的表情就知道不是议论什么好事。 方晓晓这样年轻漂亮的高冷气质御姐可不多见！ 两人阅女无数。 越是这样高冷的，越是热情似火。 只是之江省的一个小小的公务员，他边上虽然有一个男同学，那算什么事———就想着下飞机之前把她拿下。 不要说一个小小的公务员，就是中州那些明星，网红，凭自己父亲的身份地位，拿下都是轻飘飘的。 飞机到了中州国际机场上空。 方晓晓边上的这位公子哥开口说话了。 “美女，认识一下？”满脸的猥琐，还一副志在必得的神气。 边上的那位公子哥道：“美女，下了飞机跟哥们走，让你领略中州的顶级生活，欲仙欲死！” 方晓晓哪里会搭理这种花花公子？ 她连眼皮都没抬一下，手指依然搭在保温杯上，声音冷得像结了层薄冰：“我劝你们把嘴放干净点。” 她终于侧过脸，目光扫过去时带着毫不掩饰的鄙夷，像在看什么脏东西：“别用你们那套龌龊心思揣度别人，也别自讨没趣。真惹烦了我，下飞机你们能不能顺顺当当走出机场，还不一定。” 最后几个字说得又轻又慢，尾音却带着股不容置疑的威慑力，说完便转回头，再也没给他们一个眼神，仿佛多看一眼都觉得浪费时间。 银灰头发的公子哥被她怼了反而笑出声，手指在膝盖破洞上敲了敲，语气更轻佻了：“哟，脾气还挺大？我倒要看看，怎么个‘不一定’法？”他往前凑了凑，限量款球鞋的鞋尖几乎要碰到方晓晓的椅腿，“小美女，别装了，在中州这地界，还没谁敢跟我们这么说话。你那话听着吓人，其实啊——” 他故意拖长了调子，冲旁边米白西装的同伴挤挤眼：“跟小猫炸毛似的，更有意思了。” 米白西装的也跟着嗤笑，把打火机“啪”地按亮又合上：“就是，别嘴硬了。等下了飞机，让你见识见识什么叫真本事，到时候别哭着求我们就行。”两人对视一眼，笑声里的轻慢和笃定更甚，显然没把方晓晓的警告当回事，反倒当得这“高冷御姐”的反抗是种新鲜的调情。 一旁的周勇看不下去了，自己再怎么说是个男的，是方晓晓的同学，自然要当下“护花使者”，何况这是在飞机上，真的太不像话的话，空警也会出面。 他正想站起身，体现一下自己男子汉大豆腐的气概，边上的丁翠翠脸色已经变了，使劲拽了拽周勇的衣服，意思是别管。 “管又怎么了！”周勇见丁翠翠拽他，一头雾水。 丁翠翠小声的嘀咕道：“这二位是中州大名鼎鼎的王公子、曹公子！” 一听是王公子和曹公子，周勇的脸也吓白了，刚刚准备充当下男子汉大豆腐的凛然正气，一下都飞到了爪哇国去了。 在中州，王公子和曹公子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王公子的父亲gA部副部长王洲，曹公子的父亲是发改委副主任曹旺盛。 仗着这层关系，王公子在中州的向来是横着走。他曾在一场酒局上，强行灌一位刚踏入演艺圈的小明星喝酒，那小明星面露难色，只是稍稍推辞，王公子便直接掀翻了桌子，酒水菜肴洒落一地。他还大言不惭地叫嚷：“在这中州，我想让谁喝，谁就得喝，一个小明星还敢不给我面子？”最终，那小明星在他的威逼下，醉得不省人事，还被他带去了酒店，事后小明星哭诉无门，只能默默咽下这口气。 曹公子也不遑多让，他在一次网红聚会上，对一位清纯风格的女网红一见钟情。女网红婉拒了他的追求，他却觉得自己的面子挂不住。当晚，他就动用关系，让女网红的广告商纷纷撤资，最后与网红逼得没办法，陪了他几夜这件事才过去。 中州不少稍有姿色的女性，只要被他们盯上，都难逃魔掌......... 平日里，他们还经常在会所里举办所谓的“私人派对”，实际上就是奢靡的淫乱聚会。他们从各处找来年轻漂亮的女孩，供自己玩乐，玩腻了就随意抛弃，手段恶劣至极。在中州，很多人都知道这两个公子哥的恶行，却敢怒不敢言，毕竟他们背后的势力，让普通人根本惹不起 ！ 周勇没见过，丁翠翠可是见过的，还参加过一次王公子的私人派对，只是今日戴着墨镜，再加上和王公子上过床的女人实在是太多了，他今天的注意力又在方晓晓身上，没注意到她。 丁翠翠开始隔着几个位置也没有在意，这一说话就认出来了。 第1568章 警卫局副局长出手 方晓晓确实有些低估了这两位，她也以为这就是两个小混混，遂义正辞严的道：“二位放尊重一点！还在这骚扰的话我报警了！” 方晓晓不说报警还好，一说报警，这两位公子哥更嚣张了！ “报警？”银灰头发的公子哥像是听到了天大的笑话，猛地拍了下大腿，银链戒指在灯光下晃出刺眼的光，“报啊！你现在就掏手机打！最好报中州总局的号，看他们是来抓我们，还是来给我们递烟！” 他说着突然伸手，指尖故意往方晓晓搭在扶手上的手背蹭过去，被方晓晓猛地缩回手后，反而笑得更放肆：“哟，还会躲？小美女我告诉你，在中州地界，你报警没用！” 旁边米白西装的已经站起身，半边身子探过隔断，他的手甚至想去勾方晓晓的头发，动作里轻佻。 方晓晓忍无可忍，抬手给了他一巴掌！ “妈的，你打人！今天让你吃不了兜着走！”说完，捂着火辣辣的脸喊：“警察，有人打人了！” 空警走了过来。 一见公子哥果真点头哈腰：“曹少，谁打人？” 被打的曹少指了指方晓晓，“就是这个婊子，敬酒不吃吃罚酒，还动手打人！” 空警转向方晓晓，马上换了副嘴脸，不问青红皂白凶神恶煞般的说道： “你！站起来！”空警的声音陡然拔高，眼神像老鹰对付小鸡似的剜着方晓晓，刚刚对曹少的谄媚还没褪干净，此刻全变成了刻意端出来的厉色，“知不知道这是在飞机上？公然动手打人，扰乱飞行秩序！现在就跟我去休息室！等下了飞机，接受机场公安的调查！” 他往前逼近一步，语气里带着不容置喙的强硬，余光却偷偷瞟着曹少的脸色，显然没打算听方晓晓解释，只想着赶紧把这“惹了曹少”的女人拖走，好给那位公子哥消气。 头等舱里也有认识这两位的，就在那里窃窃私语。 前排一个穿商务西装的男人侧过脸，对着身边的同伴压低了声音，眉头皱得很紧：“是曹家那个小的和王家的……这俩在中州就没他不敢下手的，谁被她看上了谁倒霉.........” 他同伴往方晓晓那边瞥了眼，嘴角动了动，声音压得更低：“这姑娘怕是不知道他们底细，这下麻烦了。你看那空警的样子，哪会听她讲道理？” 斜后方两个结伴出行的女士也凑在一起，语气里带着惋惜：“刚那穿米白西装的伸手都快碰到人家头发了，换谁都得急……...可碰上这二位，有理也说不清啊。” “就是，听说他们家里在中州手眼通天，普通人家哪扛得住？这姑娘看着挺体面，别等下真被他们盯上，往后日子难了。” 议论声像蚊子似的嗡嗡飘着，没人敢说太大声，眼神里的同情和无奈却藏不住———谁都知道这两位的德性，也都明白方晓晓这一巴掌，怕是要惹来天大的麻烦。 方晓晓看着空警那副只认“曹少”不认理的嘴脸，愣了两秒才反应过来，眼底的冷意里又添了层难以置信的错愕。她攥紧了手心，声音因为压抑着怒气而微微发紧：“你看清楚！是他先越过隔断动手动脚，几次三番骚扰我！” 她抬手指向还在捂着脸装委屈的曹少，语气里带着质问：“我警告过他们，是他们自己不知收敛！你作为空警，不问前因后果就只盯着我打人？难道乘客被骚扰的时候，你们就看不见吗？” 最后一句话她刻意加重了语气，目光直直盯着空警，像是想从那张谄媚又凶戾的脸上，看出哪怕一丝对“道理”的在意。 空警才不管那么多。 得罪了曹少和王少，怎么着也得管管这女的，最好再送到曹少和王少那里去，到到时候说不定王少一高兴，在王副部长面前美言几句，自己一下子就离开这苦逼的空警，到机场公安管理处也未可知，还从此抱上了这个大腿！ “你刚刚说的我又没看见！有什么情况下飞机了到机场公安处再说！”这位空警为了巴结王少和曹少，也是脸皮都不要了，他恬不知耻的说道。 刚刚发生的事，徐雨萌也看见了，马上让郑成军过来处理，要不然方晓晓肯定要吃亏！ 郑成军来到警察身边。 “这么简单的事情，边上这么多人，一问不就清楚了吗？！为什么还要把人带走！” 王少和曹少两个人正有些得意，见又出来一个不知死活的，恶狠狠的说道：“你是从哪里蹦出来的狗屎玩意？关你什么屁事！乖乖的滚一边去！” 王少和曹少的话，那就是圣旨！ 空警把眼一瞪：“公安办案哪轮得到你指手画脚？回你的座位上去！再啰嗦的话，把你一起带走！” “今天你别想把人带走！” 有徐书记在，郑成军的底气很足！ “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你这是妨碍公务！” 空警边说边掏出手铐和警棍。 这是准备把郑成军给铐起来！ “你才是他的妨碍公务！” 郑成军眼神一沉，不等空警的手铐碰到自己，脚下已经动了。他侧身避开空警递过来的手铐，右手像铁钳似的扣住对方拿铐子的手腕，顺势往回一拧——只听空警“哎哟”一声痛呼，手铐“哐当”掉在地上。 紧接着郑成军左手手肘一顶，正顶在空警拿警棍的胳膊肘弯里，警棍也脱手飞出。他没给对方反应的机会，手腕再一用力，空警整个人被拧得背过身去，膝盖被郑成军用脚轻轻一磕，“噗通”一声就跪在了过道上。 前后不过两秒，郑成军已经踩着他的后背，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就你这样，也配穿这身制服？”动作干脆利落，连呼吸都没乱，显然是练过的。 王少和曹少两个人大惊！ 这个人也太厉害了。 要知道，空警也是练过的，对付一般的两三个人也没问题！ “有人劫机了！” 王少倒打一耙，唯恐天下不乱。 第1569章 机场方面严阵以待 “有人劫机了”这话一出，整个飞机上就乱了。 头等舱里。 “有人劫机了”这话一出，整个飞机上就乱了。 头等舱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