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陷修罗场里装纯爱战神》
1. 攻略游戏
夏天不在家里打游戏吹空调,简直就是浪费了科学家的智慧结晶。
沈昔翘着二郎腿、嘬着奶茶,静静地等待着电脑屏幕上“晋恋”最后版本前瞻的直播结束。
“晋恋”这个游戏之所以火爆,大概是全息时代下走在最前沿,二傻子样的老板亲自宣传和直购设备送货上门,再加上绝对完美氪金福利,它当然可以为所欲为。
至于内容,包含了不限于赛博世界观、克苏鲁体系和一些西玄东玄的设计不说,女主的塑造也很新颖;且女主作为完全实时在线且同步的玩家本身,简直就是乙游版地球online。
所以,“晋恋”这款乙游火爆了!
短短三年的六个版本更新,让所有玩家含泪吃了口热乎屎,还是人均温饱那种大锅屎、五花八门各种干稀混合层出不穷的那种屎。
随着直播结束,沈昔总算是明白了这个游戏的精髓。
就是虐,缺心眼的纯虐。
剧情中,女主英勇救世献祭五位男性角色,最后还是中了反派团套,落个比悲伤蛙还要难看的孤寡BE。
而主导一切的幕后黑手反派们,实在是太恶心了,他们草芥人命,随意的就毁灭几个星系星球的,道貌岸然还认贼作父,召唤远古精神体,把男主们逼疯逼死、逼得堕入黑暗不得超生,连轮回转世的机会都没有。
就算是最后一代版本,他们还没被杀死;游戏女主也就是玩家们,被虐得肝肠寸断,然后光荣被迫牺牲自己。
泪水化作大西洋,冲垮悲伤的泰坦尼克号,淹没爱情的亚特兰蒂斯。
啥游戏,能把玩家一块刀了;还是最后版本的刀了;代入玩家化身数据与游戏公司抗衡,最后连毛都不剩。
沈昔若有思索,感觉不太对劲,有种竹篮打水一场空的感觉。
喝完最后一口奶茶,被称作“从来不需要男人”的游戏劳模沈昔无所谓叹了口气。
只因,她对此实在是嗤之以鼻。
作为攻略组,只需要数值和弹出成功的动画,其他的,都是次要的。
沈昔点开游戏,不停服更新的奖励已经发了下来;她默默的点击领取。
沈昔游戏角色身份和别人的不太一样,特殊,是白板数值“边缘者”。
即没有技能,只能用最基础的技能平A;但并不妨碍沈昔测试数值,从四面八方淘换不同的账号测试副本。
领取宝箱,弹出的金色奖励实在是光芒耀眼。
沈昔得意,一个人不可能欧气成这样,除非她是沈昔。
欧皇和肝帝融为一体,玄学与命运相互交映,连开十个箱子都是S级,沈昔没有犹豫,给自己升级了装备和武器。
沈昔回神儿,鼠标悬停在男主们的icon上。
因为没有解锁男主们,所以关于男主的任何操作都是灰色的,沈昔摇摇头。
忽而门铃响了起来。
沈昔起身,不小心碰倒了水杯,洒在了头显设备上。
“不好!”
她赶忙抽出纸巾擦拭,可门口传来的铃声实在是聒噪,就像两层玻璃都隔不开的蝉鸣。
“来了!”
设备坏了,肯定是没办法的,但门外的人或许有着急的事儿,难道是邻家的哥哥?
沈昔光脚踩在地板上,身上的衬衫吹落在腰际线之下,若隐若现露出两条白皙笔直的长腿;她趴在门上,透过猫眼儿想要看看是谁。
可看了半天,门外没人。
“什么鬼?难道是快递?”沈昔打开某嘻嘻,她没买东西。
环顾一周,老式小区楼道空荡荡的,电梯数字显示的并非自家楼层。
正巧,背后空调冷气袭来。
沈昔打了个寒颤,大晚上的怎么就这么诡异?
她比划着三角形在自己的头颈肩膀处,低眸,看到地上摆放着一个规规矩矩的淡淡土黄/色/快递箱子。
“这是什么时候的快递?”
“没买东西啊?”
宅女可不止打游戏,看小说也是经常的事儿;沈昔无奈扶额苦笑:自己又不蠢,不是自己的东西怎么能要呢?
她果断拿起手机,收到一条短讯。
点开。
【亲爱的玩家沈沈您好,恭喜您荣获得《晋恋》第三十期玩家战力排行榜第一,现为您送上《晋恋2》内测资格账号和全新设备一套,请及时查收】
沈昔盯着手机上的时间发呆。
发信和送快递的时间都是直播结束后的现在,连十分钟都没过去,这也太快了?
点开玩家论坛,沈昔随手发条帖子。
等大家都收到了,再拿进来也不迟。
沈昔笑笑,拨通了晋恋官方的维修电话,原本是24小时在线的客服,今天却迟迟没有打通。
看来今天是没办法了?
沈昔转身进了浴室,而后吹完头发,坐在椅子上发呆。
她浏览着游戏论坛的页面,上面七嘴八舌的议论着游戏未来走向。
【关于《晋恋2》的建议你们都有哪些?】
【听说《晋恋》要出2啊!】
【男主们也太惨了,为什么不能HE啊!】
沈昔黯然,没有任何关于新设备的账号的消息。
算了,大家都在忙,自己也只是设备坏了,明天保修就是;再说,欧皇了十几年,非一次也无妨;沈昔点开自己发布游戏攻略的长楼贴。
密密麻麻期待更新占据了几乎整个屏幕。
沈昔叹了口气,只好回复:设备坏了,明天吧~
可帖子中的玩家却不绝如缕的继续提问,彷佛没看到沈昔发布的请假公告。
沈昔望着门口发呆,想到那个箱子里的东西和短讯。
或许真的是游戏公司发来的东西呢,这也是说不准的呀。
她生出了一丝侥幸心理,可作为独居的人来说,还是真的不要随意打开未名快递比较好。
沈昔决定稍安勿躁,刷刷小快音就睡觉。
空调大概是激动庆贺夏天的来临,吹出的风格外的冷,沈昔自觉被子并不薄,半夜三更还是被冻的爬起了床,摸黑四处寻找着遥控器。
突然,脚下“嘎奔”一声,好像撞到了什么东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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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沈昔不想让自己的jio指头受到半点委屈,果断抓瞎开灯,想看看到底是啥玩意儿没被收拾好的挡路。
【正在连接……】
突如其来的机械音把正准备开灯的沈昔吓了一跳,原本睡得迷迷糊糊的分不清左右南北,这下子可瞬间就清醒了过来。
她揉揉被光赫然开启刺痛的眼睛,看清了地板上那个淡淡土黄色的盒子。
她背上瞬间生出了冷汗,汗毛杰克和汗毛杰妮还有汗毛杰西卡带着它们的兄弟姊妹刹那间齐刷刷地站了起来。
淡淡土黄色的盒子还在源源不断地发射出机械音,在寂静无人的深夜犹为响亮。
难道是做梦?
沈昔不信,这东西明明是在外面的啊,怎么就来了屋子里?
是自己梦游的时候搬进来的?
这怎么可能呢?
【亲爱的玩家沈沈您好,请您确认您的身份信息】
【系统提示:以下为最终生存警告,请牢记】
【游戏从来都不只是游戏】
【不要轻易相信任何一张脸;真正的他们,已经在我进入游戏的第六个夜死去了】
【第七天他们会从梦境中进入我的意识——并强行将我吞没、融为一体永不分离】
【不要尝试挑战规则,他们会想法设法捕猎关于我的一切,否则“我”将被重生】
【任何镜子中人不是我;有时我会在破碎反光面中看到自己凝视我——那不是我】
【恋爱值100不是通关,是触发“献祭”的致命条件;但不是100,就回不了家啊】
大片的字符在虚无的绿色数字黑色底板下浮现,沈昔觉得脑子像被人踹了一脚又泼了盆水还被电击着。
她扶着胸/口/自/我/安/慰:不就是一个破箱子一个破设备吗?怎么还产生幻觉了?
她面上临危不惧,手上不自觉地端起了花瓶。
就算是游戏中的恶心反派出现在箱子里!自己也能送他们去取经!
沈昔抬起脚踹了一下箱子,箱子除了空灵的机械音再无其他。
沈昔果断丢下东西,穿好衣服带上手机和充电宝夺门而出。
这太恐怖了,门外的东西到了门内,这家里头铁定是来人了啊!
她只是个普通的不想住校大学生,一来为了直播方便,二来为了不打扰舍友,所以就租了个只有六十平方米的小屋子,位于老破小不说,治安嘛……
都这样了,还要什么自行车?
可就当推开门、脚迈出去的片刻,沈昔连呼吸都不均匀,只觉得脚下一沉,就像梦境中时常上下楼梯踩空那般,摔倒在了一处软绵绵的垫子上。
但好巧不巧,她的脑袋并没有被垫子护住,而是直接落在了硬梆梆的水泥地上。
血腥味随即弥漫开来,在黑暗笼罩的狭小楼道中。
炽热的血浆开始流淌,就像是小小的瀑布,一点一点的,落到它最终该去的地方。
沈昔觉得自己指定是睡糊涂了,仓皇出门踩空楼梯,还摔下去,还伤到了脑子。
不死,就是命大!
2. 致命攻略
或许是被撞击的狠了,沈昔昏迷前感觉自己白花花的小脑浆都要被摔成豆腐脑,流出来了;她呼吸沉重,非常的不想死啊!
想转动一下脑袋,看清四周,只听到晃悠瓶子的声音,然后,巨大的白炽灯几乎要把她生生烤熟,沈昔听着周围都是熟悉的人在喋喋不休,着急的倾诉着救急救命的话。
沈昔宅,除了日常采购生活必需品和物资,傍晚的锻炼身体,再也不会出门。
她认识的人,同学、邻居,同小区的大妈大爷,再也没有别人。
家人都不在这个城市,她表面上风轻云淡,实则孤独透顶。
游戏,也只是用来麻醉自己的良药。
仅此而已。
“她要什么时候才能醒过来?”
“她马上就会醒过来!”
“她醒过来后会记得自己吗?”
“她醒来后会……”
耳畔声音逐渐模糊,开始被工业设备摩擦点燃的火星子所取代,沈昔最后一眼,是看到了自己的手臂,手臂银色,缠绕着几根绷带。
沈昔不死心,想多看一眼自己的身体,但不能,数字的洪流像是惊涛骇浪,逐渐将她淹没在星辰之间最无名无闻的海洋之中。
手术台上,监控器下,白衣人和黑衣人一起饶有兴趣的发呆。
他们的表情即期待又渴望,充满了割舍和疯狂克制的爱,妄图跟随着沈昔一起,陷入无休止的晕厥中去。
沈昔觉得自己倒大霉了。
明天周一,下午没课,但早八;还是黑山老妖精动不动就扣平时分的抓人早八。
自己身边没有朋友在,邻居家的哥哥似乎也不在家,她要怎么办?
谁给她请假?
期末挂科可怎么办?
【您好,您的名字是?】
温柔和蔼的系统提示音3D无限环绕,沈昔疑惑,但动动手指,脑海中形成自己的名字:沈昔。
【您好,如果您渴望的爱人,那您希望他对您的独特称呼是?】
沈昔不渴望爱人,这世界上,不会有比自己的父母更爱自己的人。
她是不可能离开父母姊妹的怀抱的,她想点击拒绝。
但空洞的虚无白色世界中,她没办法做任何事,只好顺从:沈沈。
【您好,请您选择您的身份,或者您可以先进入游戏体验,稍后做出选择】
沈昔记得,这是晋恋登入界面的问题。
但这次,系统没有提醒她要创造角色外观。
【玩家:沈昔】
【称呼:沈沈】
【等级:F级(劣质)】
【职业:边缘人】
【基础技能:无】
【特殊技能:无】
【超越技能:无】
沈昔眼睛转动,她看着白色的世界被五光十色的环状物所层层嵌套,整个人伫立在混沌的世界中,孤立无援,就像是被困在笼子中的鸟,想要逃离但不可能。
她心脏开始发了疯的跳动。
【现在,祝您一路平安!】
这不太科学,这都2025年了,怎么还会做这么奇怪的梦?
难道是嬷嬷当多了?被欧气反噬了?
深吸口气,沈昔想要大声呼救,然后“嗷”的嗓子,差点把身边穿白大褂的医生下个半死;见床上的病人没事儿,被刨开了半个身体,还能迸发出这么大的肺活量,实在是惊叹,医生擦着汗摇头。
“你醒了,还是躺着吧,你的原身心脏被摘走了,我这里只是个小地方,救不了你,只能保你一条小命罢了。”
“等等?”
沈昔带着呼吸阀的脸满是惊恐,“我的心脏被摘走了?”
“现在外面的世界这么发达了吗?不噶腰子了,摘心脏了?那我还活着?”
“是啊。”医生像看待一个傻子。
他缓缓地解开包裹住整个脑袋的口罩,在昏暗的地下诊所中,露出个明媚的笑。
“不过好在,你还没有失忆,对吧?”
“啊——!”
沈昔从来不晚睡,所以她从来不认为自己会猝死穿越。
但事实证明,早睡晚睡,跟穿越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医生很年轻,是游戏中玩家的私人医生,叫做“何钥”。
他的头发很长,被几根蜿蜒着蠕动的数据血管缠绕在脑后,背影看十分迷人,身材高挑,喜欢露出胸/肌going玩家。
沈昔记得这人,后面反派打压主角时,顺手被抽筋扒皮挫骨扬灰了。
她胆战心惊,忍不住不去想象自己居然穿越到了游戏世界。
她盯着地下室窗户外面花里胡哨的灯光,鬼魅般的脚尖在与地下室齐平的地面上舞动,水光四溅,透过地下室残次不齐的破烂栅栏窗户落在地上。
“躺好。”何钥换了套衣服,脸上没了刚才的愉悦和高兴。
他手里捏着只青蓝色的针管,散发出盈盈光辉的针管,“我先为你注射增强剂,让你脱离了心脏也能多活一会儿,然后我们去找个跟你差不多等级的人,杀了他,拿到平替。”
“不对!”
“等会儿!”
“我没摇明白!”
沈昔努力的直起身子,手上被各种粗的细的管子插满,活像是个大刺猬。
她感觉自己的脸皮也隐隐作痛,好像…
她猛然看到自己躺着的手术台对面放了个镜子。
镜子被青苔和泥水弄得脏兮兮的,上面的血迹油脂油渍发出让人作呕的气味,但沈昔还是看得清楚自己的身体。
衣服被已经被扒掉了,刀痕从太阳穴上方的位置开始,由浅到深,由左向右,一直横跨了她半边身体,她透过镜子,能看到自己还在奋力工作的呼吸道、肺部、肝脏、肠道。
虽然很不恰当,但沈昔觉得,自己现在像极了一头被劈成两半的猪。
被摆在屠夫的桌子上,等着有人来挑选心仪的肉和下水。
沈昔看的心惊胆战,脸上的汗噌噌的往外冒。
她盯着自己心脏的位置,那里的刀痕迹格外深邃,几乎要把她的身体彻底斩开。
心脏没了,何钥拿了个小小的机械装置放在哪里,用细小的机械管道作为链接,勉强保住了她的性命,她哆嗦着手指,轻轻抚摸着蠕动着血管的装置外围,圆柱形的隔离层似乎是道保护壳儿,挽救了她最后的一口气儿。
“何钥,你是不是叫何钥?”
沈昔有些着急。
旁边的仪器上本来平缓的线条又开始雀跃。
“你失忆了?”何钥勾兑着手中的营养液。
“我们认识多久了?”
“你在哪里遇见的我?”
“我是不是执行什么任务的时候被人陷害了!”
沈昔一连串的发问让何钥的手僵持在空中。
他扯了个移动板凳过来,“你是不是真的摔坏脑子了?”
“从你第一次来到这儿,我们就认识了呀。”
“我也不知道你怎么弄的,突然就掉在了我的诊所门口,还把跟我唠嗑儿的老大爷吓得直接宕机了,要不是我妙手回春,你就要被UrbanSecurityCouncil的人给带走了。”
沈昔大脑像是住了一群蜜蜂。
任凭何钥在自己身边说着各种稀奇古怪的事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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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试图缓解自己的压力。
她看着被插满了管子的身体,感受着几乎要断成两节儿的痛疼。
很不可思议,但事实就是如此,她穿越了。
穿越到了晋恋的游戏世界。
全息游戏世界再真实,也不必过实打实的痛觉和物质来的感觉真切。
沈昔不想就这么因为被挖了心脏而死,这不是她的风格和做派,至少,也要搞清楚,自己是怎么来的,自己要拿回心脏,回到现实世界中去才对。
酸痛的手臂上还有弹痕,她抬起半条腿,努力的调整着自己的身体。
她记得系统给她的最后提示。
祝她一路平安。
注射进行的很顺利,比得上可乐瓶子大的浓缩液被注入到身体中,很惊讶居然没有浮肿?
然后何钥便抽出了弯长的缝合针,一针一线,将沈昔的身体重新缝合完毕。
沈昔感受着阵脚密密麻麻的落下,看着低矮的天花板发呆,最低级肯定是不行的,这个世界很美好,但也很残酷,沉迷恋爱的自然不需要关注副本和任务。
但沈昔不是,她要想办法活下去,仅此而已。
在何钥的搀扶下站起来,沈昔开始认真思考这个世界原有的规则。
当初只是下副本,刷装备和技能即可,至于剧情和故事,沈昔自觉触碰到了短板。
她并不清楚正常玩家在解锁战斗系统之后,是不是就去攻略解锁男主们了。
望着摇摇欲坠的红色灯光和刺眼的白灯,沈昔不想坐以待毙,她歪歪扭扭的走到何钥面前,“你是什么等级?我是F,有点低,还请你多多照顾了。”
“我记得何钥的等级是D级?”
何钥点点头,从口袋中摸出一把带着血迹的黑色晶石。
“拿着,这是从你身上掉出来的,不知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这东西如果放到黑市场,估计能……”
何钥比划着手指,暗示沈昔。
沈昔自顾自缠绕着绷带,或许有些紧了,立刻就迸出了血迹,她咬着牙将脚放进靴子中,随手扯落架子上缠绕着的纱巾系在脸上。
“好,听你的,还你的医药费。”
沈昔接过晶石塞进腰带中。
这晶石何钥或许不认识,但沈昔帮小姐妹刷副本时见过,这是解锁男主后,某位男主的赠品,凑够了一整块可以换取武器,因为沈昔从来不需要男主们的战斗加持,所以这些与男主有关的武器了解属实并不多,仅仅是浅薄的记忆罢了。
既然当初没需要男主们,那现在,沈昔很想拍着胸/脯说:现在也不需要。
沈昔不想给队友何钥拖后腿,毕竟作为辅助类NPC,他的存在会帮主角解决很多麻烦。
赛博都市从来不缺各色的霓虹灯塔,沈昔想要找回自己的心脏,前提是现在别死。
她只有F级,很低,随便来个人就能把她碾死,所以升级很重要。
何钥的小诊所在地下室中,走两步台阶,就到了幽暗的小巷子里面,这里老鼠蟑螂满大街的飞舞、彰显着自己顽强的生命力,克苏鲁世界观融入,让电子废物的世界看起来没那么单薄。
沈昔还是好奇,有些忘了疼痛。
她随手揪住一棵长了红色眼睛的电路植物,还没等再多戳几下,就被狠狠的抽了一耳光。
沈昔摸着留下一道伤痕发烫的脸发呆。
植物上赫然出现五个大字,“电路草E级”。
沈昔握着拳头,好,很好啊。
果然是没本事的人走到哪里都会被欺负。
她被何钥拉着往前走,还不忘回头暗骂道:等我回来,一定把你的根都拔了!
3. 想被捕捉
巷子真的很窄,沈昔没办法和何钥肩并肩地走。
但很快,便迎来豁然开朗的一束光,巨大的悬浮空中城从头顶飞过,洒下些黄色汤汁般的臭水;何钥赶紧拉着沈昔想要躲在一边,没想到沈昔身体实在是脆弱,跌倒在地上,被淋了一身。
身边的老大爷咒骂着城市当权者的卑鄙无耻,随意将自己的屎尿丢下污染本就孤苦的底层。
沈昔擦擦脸,好歹没污染伤口,也好。
她抬头,继续由何钥带领着,穿梭在霓虹被积水映照出的街道上。
沈昔抬头,摇曳翻滚的刺眼灯光就算是在白日也像一层会随风流动的毒彩油膜。
这里纷扰的吆喝吵闹声、伴随着摔破啤酒瓶子和头破血流的惨剧,没有秩序的庇护,只有不断诞生的悲剧。
意识到身后的人慢了下来,何钥回过头安抚她,“别担心,你的疤虽然很大,但我会帮你治好的,我们先去换一个心脏,这样靠机械装置和药剂你活不了几天的。”
沈昔点头答应,将裹住身体的纱布把握的再紧些。
她没有记忆,没有当下的任务提示,只有一句短浅的祝福。
虽然只想要的活下去,只为了生存,但跟个无头苍蝇一样没有规划真的不行。
想着后路如何,沈昔被何钥带到一处比他的栖身之地诊所更昏暗、恶臭的巷子中。
沈昔的靴子虽然不干净,上面沾满了血迹和油渍,也总比满地的大便、污秽之物也好很多;沈昔捂着鼻子,想当初游戏中的世界可没有这么强的精神冲击。
一不小心,她踩到了一坨新鲜的屎。
她觉得自己要吐出来了,可没办法,脸上的伤很痛,好不容易被缝合起来,怎么能再挣裂呢?
她咬咬牙勉强跟了上去。
“唰——!”
紧接着就是一阵惨叫。
甚至,沈昔无法确认是声音还是喷涌出来的血液那个传达给自己的更快,便被视觉和精神双重冲击吓到了。
与她的强烈不适应相反,何钥倒是习以为常,他擦擦手,将被杀之人的心脏撕扯出来。
连带着那些还在跳动的血管,一起塞入干净的玻璃器皿之中。
他的动作行云流水,很利落,很干脆,没有一丝的犹豫。
见沈昔愣在那里,反而有些不好意思,但更多的还是疑惑?
“你在哪儿干什么?”
“虽然你等级低,可你只是没有觉醒技能而已啊,雇佣兵来说的话,你的猎杀手段不比我厉害多了?”
“啊!”
“是!”沈昔赶忙搭话。
可她很清楚,慌张的眼神儿和不堪的表情已经暴露些东西。
全息游戏中的战斗也不过是见证对方边做数据颗粒,消失,而现在,她必须要接受自己即将亲手沾染血肉的事实。
缠着绷带的手微微颤动,何钥带她回到诊所,买了两份嫩老鼠串儿炒粉,没来得及吃,先给她换好了同为F级的备用心脏。
“你不要高兴,这不是你的,所以要经常换,不然心脉冲突了,你死的不光难看,还很痛苦!”
何钥做事一直利落。
作为没有解锁剧情的玩家来说,何钥是沈昔为数不多可以信任的NPC。
她点头,淡定的躺在手术台上,等待着心脏的暂时融合。
“你又要回去?”何钥嗦着粉问。
“我想先去底下市场看看,把黑晶处理掉,再把钱还给你。”
觉得差不多了,沈昔挪动着身体,从手术台上下来,她活动着手腕儿,虽然还是疼,但是比刚才实在是好太多;至少,呼吸系统没什么问题了。
她犹豫良久,还是坐在了何钥身边,问起来关于自己的事儿。
“我的身体是不是有什么特殊的体质?你也很震惊我被挖走心脏之后没有死?”
“并没有。”
何钥端了杯水给沈昔。
“有人给你注射了些东西,所以你才没死,我给你注射的,也是那些。”
何钥从放着刀子剪子一些手术用品的台子上取下一个包裹,淡淡的土黄色。
让沈昔瞳孔无限放大。
“这是……这是什么?”
沈昔迫不及待的打开箱子,里面是些透明蓝色的液体,被一罐一罐的装好,但数量并不多,只有五瓶了。
她拿起其中的一瓶,转了个角度,一行浅绿色的小字呈现:WhitesparkBreath(白燧灵息)
除此之外,再无其他。
沈昔掂量着手中的瓶子,很沉,大概有一斤左右。
在游戏中,药剂一般只有HP、MP和增益类,这种东西,属实是第一次听说。
此刻,她双目聚焦,期待着系统会不会出现,给到一些任务提示和线索。
但几十秒过去了,什么都没有发生。
沈昔捏着手中的瓶子,放回淡淡土黄色箱子。
看来,这似乎是一场阴谋?
她的穿越并非想象中的那么简单。
她自己本身,就像是一枚棋子,被拉入了某场变局之中,但却不可控。
透过狭小的窗户,沈昔觉得天色还早,不如做点任务,看看能不能换取些情报。
“你有没有武器?我想试试看,能不能获得技能。”
何钥点点头,翻箱倒柜找出来两把手枪,但似乎年代有些久远,掉漆什么,沈昔只求它能够被自己正常使用。
收拾好东西,沈昔带着何钥和黑晶走出了诊所的门。
路上的阿婆好心,提醒俩人要下雨了。
这个世界的雨水可不是普通的雨水,是会烧死人的。
沈昔点头迟疑,可何钥却拉着沈昔的手,信誓旦旦的说这里离得黑市场并不远,很快就能回来,也就不需要带任何的防御品。
沈昔看着何钥身上穿得衣服都带着补丁,很拮据,不想亏欠他的钱,也只想用黑晶换点有用的,至少,能让两人的日子别这么惨。
天色果然暗沉,穿过熙熙攘攘的人群,踏入不停向下蔓延的隧道;长满眼睛的黄绿色树藤缠绕在门外的栅栏上,它们注视着过往的一举一动。
拿着武器、枪械的,似乎很常见,沈昔本以为这个世界会没有那种义肢、义体的赛博生命体,但似乎……也不在少数。
他们多数强化了自己的下半身或者手臂,有些个更是明晃晃的展示着傲人的生/殖/系统,好让自己更加显眼。
他们肯定比自己厉害,自己也没有得到什么有霸体的系统提示,那就是一次性生命喽?
沈昔害怕被他们一个情绪不稳的伤及自身,但还是忍不住仔细打量着路过人群的讯息,他们大概要有C级。
沈昔默默地动辄喉咙,期望有朝一日,自己也可以挺胸抬头的站在这里;但不能是机械的身躯。
黑市场并不在什么楼层之间或者夹道缝隙中,而是在幽深的地下隧道之中,外面是被包裹的很好的夜间场合,有很多无所事事的帮派趁机在这儿刷刷脸,以求某个更好的发展。
无名无姓,甚至最高的也只有D级,沈昔俩人打扮的像是从贫民窟爬出来的,一路上遭受的白眼儿连起来大概能绕地球一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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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在看守们并没有过多的怀疑,而是直接让她们进了底下地暗层之中。
黑市场的规矩很多,其中有一条沈昔记得清楚,即达成交易的买卖双方进出时间不得低于12小时。
灯光昏暗,没有一丝的风,空气不流通,臭味几乎要把人熏得晕过去。
四周黑的几乎看不到一米外人的脸,不过沈昔很清楚,这样是为了保护买卖彼此地隐私。
她拉着何钥观摩着哪家看起来更靠谱。
没有实力,在这种地方,肯定是会被坑的,既然都要被坑了,还不如选一家相对来说比较划算的,不然何钥和她,都有可能被打烂,打成一滩肉泥。
想着,身边惨叫不断传来。
骨骼断裂,被撤掉皮肉,哀嚎的声音不会引来任何怜悯和松手,只会有更多的折磨。
沈昔咬着嘴唇。
黑色的面纱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她只露出了一个眼睛。
走了许久,向下的隧道没有几盏灯。
路过的客人们扯着大嗓门,喧嚣着自己手中的东西多么多么的名贵。
可终究是敌不过摊主的嗤之以鼻质问嘲笑。
“这小姐,小姐身段不错啊!”
白色的光照亮不了一米以外的距离,嗓子里像是卡了头驴的声音从侧面响起,那人哼唱着驴叫的werwer怪声儿,感觉像是被人把脚伸到喉咙里踢了一样。
“既然来了肯定有看中的东西,或者,您这样最低级的客人往往带来的东西是最值钱的,不如让老夫打个眼儿?”
何钥有些生气,但他的眼睛装了探测芯片,他看到这位张口的老驴子,等级居然是A。
A级具备有一定的统领能力,老驴子的手下未必……没有东西。
何钥纠结着要不要开口让沈昔拿出来。
沈昔余光扫过何钥。
她初来咋到,没什么经验,不过既然做好的人为刀俎我为鱼肉的准备,多少割肉割爱,也是在能咬牙坚持的。
A级,比她高五个等级。
“既然开口了,那您一定是能猜到点什么了?”
“啧。”白色的灯光又弱了几分。
“小姐,您这身段实在是好啊,所以一路上门卫也没拦着、其余平日里找事儿的抢地盘东西的也没敢对您下手,不过小姐既然坐在这儿了,就是信任我的。”
对面的人隐匿在黑暗中,白色光芒只能亮出他黄流流还带着黑斑的下牙,他嘬着牙花子感叹。
“想听听故事吗?”
微弱的光打在沈昔脸上,她那道穿过整张脸、堪称东非大裂谷般的疤痕在白色之下格外瘆人;她能感觉的到,对面吸了口冷气。
沈昔照过镜子,她并没有被系统转化外观,还是现实中本来的面貌,星眸极美却无光,狭长眼形包裹纯黑色瞳仁,刀锋不显柔和的眉毛,最后眼神儿带着犀利感,让人初见便觉得不好相处,难以共事。
“你的黑晶能量实在是过强。”
白光对面的人儿似乎是靠的近了些,压低了声音。
“这儿交易不方便,不如……我们找个地方,坐下来喝一杯?”
虽然世界不熟悉;虽然对方很强大,但沈昔不认为自己的举动像个傻子。
这里人多眼杂,这里出了门儿她便可以带着何钥离开,12个小时,有足够的时间摆脱踪迹。
但和这对面的一起出去了。
那是死是活的可就真没了保障。
沈昔冷笑。
站起身拉着何钥就要离开。
对岸的大黄牙似乎急了,赶忙招呼让她再坐下。
4. 宣告死亡
沈昔重新拉开椅子、结果屁/股还没落座,为数不多的灯光就开始忽明忽暗闪烁。
旁边摊子上笼罩在黑中的小贩见到沈昔手中的东西,开始发了疯般的吼叫。
他甚至从被黑色布匹后的不可见世界中挣脱出来,不顾黑市管控的阻拦、冲上来呲牙咧嘴想要活活掐死沈昔。
猩红色灯管在此刻掉在地上。
沈昔看清了这个发疯人的脸,准确的说,他已经没有脸了。
他的下颌被钢铁机械包裹着,露出两排惨白的骨骼牙齿,他的眼窝儿整个的暴露在空气中,不明液体散发着诡异的荧光,落在地上。
作为好朋友兼死党,何钥当然不肯。
他的电子义眼识别的出这人等级实在是不低,至少也要等着…
然,他还是想的太复杂。
黑市的管控者出手迅速,沈昔呆坐的瞬间。
那个疯了的老板便被开膛破肚,一顿电击将他变成了一坨焦炭。
“检测到危险人员。”
“申请立刻清除。”
管控者是个机器人,被机甲包含在内,整个人黑黢黢的、铁家伙的皮肤上满是刮痕。
何钥刚要挡在沈昔面前便被一个人的打翻在地。
沈昔起身拉他、却没想这个所谓的危险人员竟然是自己?
一个普普通通到连根赛博小草都能抽她一耳光的普通人,她想不通,幻想着自己可以继承当初玩游戏的完美数值,但现实从来不会过多的讲求文明礼貌。
本来就负伤在身,伤口钻心的疼,这下更是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昏迷前,沈昔看着同样奄奄一息的何钥,血色汁液开始彼此交织缠绕,彷佛生出了触手,将命运紧紧相连。
人在昏迷的时候通常没有知觉。
但沈昔不太确定这种感觉是不是自己的特殊技能或者超越技能。
她能感受得到,有人把她拦腰抱起。
她能感受到自己被装到了某个箱子、或者别的东西里面。
难道这是那个老板的阴谋?
因为自己拒绝了所以选择杀人灭口?
那真的,自己很废物,没有及时发现破绽。
沈昔咬着牙。
很快,她觉得有什么冰冷的东西触碰到了自己的脸,自己那张被一刀划开毁容的脸。
对方手指冰冷,下手很重,但似乎也透着温柔?
沈昔不太确定。
手指纤细,长,划过自己的嘴唇。
沈昔想试着醒过来,可好像不能。
她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脏急速的跳动,似乎胸/膛都容不下;她觉得自己的身体再次被人用刀割开。
早些时候,沈昔听过一句话:任何被人类改造过的,都算得上机器。
然鹅沈昔从来都觉得这句话很恶心。
谁不想拥有一具原生的身体呢?
她动辄手指,继而很快又被触摸着她的人发觉,沈昔感觉有什么尖锐的物体刺入了自己的肉中,彻底跟世界断绝了关系。
自己来这里之前,没人告诉她有没有那种比较牛的读档系统。
沈昔怕自己真的死了,求生的欲望从来不曾消减半分。
她猛地睁开眼睛。
发现四周完全变成了黑色,没有任何光线。
可沈昔毕竟是个人,传闻中人都有磁场的存在,也就是是说凭借着第六感或者对于同类的感知,沈昔大概觉得,这个空间中不只有她一个人。
沈昔想要抬手揉揉脑袋,但……很遗憾,似乎不太行。
她鼻尖微动嗅到了一些难闻的味道。
脚上的鞋子好像丢了?她的脚趾头被安置在冰块般寒冷的地面上,还被浸泡在粘稠的液体中;不小心,脚趾碰到了一股软绵绵的东西,好像?
肉感?
难道这是…沈昔有点慌乱。
手腕儿传来的沉重感和周围环境的寒冷刺骨和压抑让她头脑迅速清醒。
原本,沈昔以为自己会再度重新出现在何钥的诊所中,但现在是个陌生的环境?
那就是——自己并没有死?也没有读档?
沈昔双膝跪在地上。
双手被反绑在身后。
晕过去前,明明是那个小摊主发了疯,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难道是那个黑晶在这个世界中的能量太强?能够诱导赛博人变异?
“何钥?”沈昔轻声呼唤然则湿漉漉的空间中没有任何的回应。
血腥味开始充斥着她的鼻腔,她膝盖被压制在坚硬的水泥地板上已经开始隐隐作痛,四周时不时的传来电流声,刺激着沈昔本就高度紧张的脑神经。
她竭力克制着自己的恐惧情绪。
通常这种环境,八成会有什么红外线、紫外线的摄像头在监视着她。
她试图挪动着膝盖让自己换个姿势,但捆在脚上的铁链实在是太紧了,让她不能动弹半分。
自己被绑架了啊,话说自己身上也没有什么值钱的零件,心脏都被挖走了,那现在的自己还有什么价值?
还是说,这个抓自己的人想要黑晶的下落?
铁锁链开始悄然无声地转动,沈昔觉得自己的身体要被拉扯开,她试着挣脱但近乎白板0的等级数值帮不了她任何忙。
她只好被强行拉开身体,但对方似乎不太满意。
很快,又转动着锁链,让她换了个姿势,继续跪在地上的血浆中,人的尸体腐烂味道不停地蔓延,狠狠地钻入沈昔的鼻腔,她觉得恶心,难受,忍不住干呕吐了出来。
一阵电流划过。
沈昔忍痛,可电流并不只是单一的划过,开始加强,她被电的叫了出来。
她额头上渗出冷汗,这到底是什么地方?
随着破碎玻璃声音地不断起起伏伏,电流增强,一次又一次,从她身体的各处部位开始传来。
手臂、腿、甚至是身下地血浆中。
不知多少次,沈昔反复在晕厥与清醒中心惊胆战。
漆黑的环境犹为放大人的感官与触觉,眼睛是肉体凡胎,她看不到任何东西,甚至是自己的身体都看不到。
这就是无光环境下的人眼吗?
沈昔恐惧不可阻碍地蔓延,害怕,自己的眼睛不会被挖掉、瞎了吧?
电的感觉,从一开始酥麻感增加,变作刺骨的疼痛。
沈昔叫声回荡在黑暗的世界中。
她忍不住掉出几颗眼泪,这么折磨人有什么意思,自己刚来到这个世界还没有做什么,就是想卖点东西还钱不亏欠何钥人情而已啊。
她本来就跪在一片发霉发臭的腐烂尸体血液之中。
经过几次电击,她的浑身上下都湿透了,她意识开始不清醒。
她发麻的嗓子轻轻地卑微的求饶。
试图唤醒黑暗中沉寂地凶兽,渴望有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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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救她。
可能只过去了几分钟,也或许是几秒钟,沈昔眼瞪得很大、额头上的汗水足足有了黄豆大小,她嘴角开始流淌着血液的泡沫,被电死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她奋力的晃动着反绑住的手,觉得自己已经失去了理智,没办法安心定神思考当下的处境和破局地办法。
电流总是无规律的突然出现,给她从身体到灵魂的重击。
没过多久,沈昔觉得自己身体好像流血了,或者别的什么地方流出血来,黏糊糊的,从自己嘴角滑落,滴在地上,泛起一股恶臭。
“别杀我…”
“求你饶了我!”
沈昔颤抖着声音,双膝跪的更加规矩,纵然电流几乎都要把她的内脏烧焦,但她还是竭力,想要质问着始作俑者。
她大喊。
“我不相信你会平白无故的杀了我!”
“你要告诉我一个理由!”
“我们有仇报仇、有怨报怨!滥杀无辜损不损阴/德!”
她声嘶力竭,她嗓子干哑,似乎要将自己的肺都要咳出来。
电流再次划过,她没办法再承受。
可尽管如此,她被捆得结实,也没办法倒下去。
倒下浑浊肮脏的泥水中。
眼前本就一片黑暗,沈昔暗暗的发誓,等脱困一定要报仇雪恨。
她觉得自己的脑子可能要被电烤熟了。
她喘着粗气,开始消磨自己的生命。
奄奄一息,沈昔从来没有想到这个词会用到自己身上。
她听到了有人站了起来,好像还穿着厚重的衣服。
那人隐匿在黑暗中,从沈昔被抓来的那一刻,就默默地看着她走向绝望。
但是他很清楚,这样的办法压根没办法将沈昔彻底控制住,虽然二人的接触只有短暂的三五个数据信息,但他可以通过无数双眼睛,实时的看到她。
永远都能,看到她。
脚步踏在粘液中的声音格外的明显。
在寂静的环境中,沈昔察觉有人过来了。
他踩着锁链,有条不紊地来到了自己的身前。
他似乎很高,沈昔跪着,可能都没有他腿长?
这是谁?
这不是何钥!
何钥去哪里了?
他伸出了手,摸着沈昔的脸,拇指力道很大,远远算不上温柔。
他鼻息沉重,就像在观摩属于自己的艺术品,他居高临下,看着溃烂的沈昔。
他嘴角泛出冷漠的笑,曾经爱答不理,今朝也能落得如此下场?
这种人的骨气通常不会被轻易地打磨掉,这种人东山再起地劲头儿可不是三言两句就能概括的,如果沈昔不能彻底臣服,那一切都是徒劳无功。
男人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饶有兴趣地将手搭在嵌入沈昔血肉的锁链上,轻轻拉扯。
沈昔筋疲力竭,就算是不咬着嘴角,她也没办法叫出声来了。
她向上抬头,想要看清他的脸。
但他绝不会允许,沈昔这样卑微的人和他进行任何的对视接触。
他粗暴地抓着她的头发,狠狠地向地板摔去。
咚地一声。
他力气实在是大,沈昔脑子像是飞了出去,又借着惯性落在缓慢上涨地血浆水中。
她瞪着眼睛,她的器官再也无需遮拦,肆无忌惮地宣告着主人地死亡。
5. 面具之下
耳边的传来吵闹的声音,就像是在菜市场一样。
什么鸡鸭鹅狗猫的嗷嗷嗷的大呼小叫,沈昔胃里犯恶心,直接吐了出来。
猩红色灯光打在她身上。
她惊魂未定,头发被汗水整个的打湿。
好消息,环境不再是漆黑一片,有了光。
坏消息,她还是被捆着,还是被锁链拴在一个小小的房间中。
她瞪大了眼睛看着四周。
这里是从来没有见过的地方,玩游戏的时候也从来没有见过。
房间不大,粗略估计只有五六十平左右,被头顶上空的红色天花板所笼罩,散发着阴森的光,从头顶开始,就给人强大的压迫感。
因为被赤色光芒淹没,几乎任何东西都是红色的。
沈昔看到正对着她的位置上有一张圆形的床,左侧有一面巨大的镜子,占据了整面墙壁,右侧,摆放着黑色的椅子和几个黑色的箱子。
她看向前方。
房间的门,严严实实,没有把手,只有个仪表盘,几乎和墙面融为一体。
沈昔对着门,双膝依旧跪在地上,锁链大概是死气沉沉房间的唯一装饰,从沈昔身后一直到房顶上。
四下无人,沈昔稍微平定心神。
她记得刚刚,自己是被电死了?
她没办法压抑着恐惧回忆那时的画面,那个人是谁?
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难道自己身上出现的黑晶是他的?
那东西是男主的呀!这个人是男主的敌人?是那些恶心的反派?
沈昔的胃在痉挛、刺痛,她没办法接受事实,她觉得自己现在就像是古筝上的最后一根琴弦,马上就会断裂绷断。
她白色的眼球早已被血色占据,她跪在那里像是得了什么疯病一样,瞳孔成了瘆人的红色;沈昔吞咽着喉咙,此刻口腔中的血腥味开始变得甘甜。
她意识到,自己好像很久很久,没有喝过水了。
她嘴唇干涩。
脚趾又碰倒了什么东西。
她这才低头,看着自己的脚下。
原本只微微侵泡身体的血浆线似乎上升了?可以把她的三分之一膝盖都泡在里面。
她看着红彤彤的、绿油油的,或者白色长条形的东西在她身体周围漂浮。
沈昔虽然游戏控,但生物课好歹认真上过几次。
她吓得脸色苍白。
这些花红柳绿的漂浮物,大大小小的都是人的器官。
她稍稍回头,余光刚好与身后层叠小山样的东西对视。
那是一具具人的尸体,足足摆放了一面墙,其中有一具,似乎是刚死的?肠液掺杂着血液,和未排泄干净的屎尿一同流淌下来。
尸体都被整齐的堆叠,但都没有头颅;从脖子开始,就被整齐地切断。
沈昔尖叫着往前挪动身体,碰撞到某个坚硬的物体上。
她哽咽的回头,发现一个带着头盔面具的男人就站在自己面前。
自己刚才碰到的,刚好就是他的腿。
他还是蹲下身体,摸着沈昔的脸,一言不发。
沈昔被对方捏的难受,她脸上的伤痕还在,先前被何钥缝好的部分,也都被他硬生生的撕扯着拉断针线,沈昔觉得自己的痛觉神经都要被麻痹。
她没办法忘记那一排尸体,她忍不住去想,下一个,该不会就是自己了吧?
自己这不是遇上了人/贩子,是遇上了变/态/杀人狂!
“你能不能不要杀我?”沈昔心脏激烈的跳跃,下一秒就要突破胸/膛飞出来。
“为什么?”
男子缓慢的开口,字符从面具之下传来。
他的声音像极贴着嗓子摩擦着骨头缠绕的低吟,低哑中带着一点危险的甜味,又像午夜钟声敲进耳膜,干涩却不粗粝,落在耳膜带着黏腻的蛊惑。
“你有什么想对我说的?”
“我…”
沈昔大脑尽力的飞速旋转。
这个变/态想要什么呢?他杀了一面墙的人,肯定很厉害很强,也就是说不缺战斗力和马仔;他只杀女人,难道是因为他极端仇女?
或者被什么女朋友抛弃了想要滥杀无辜泄恨?
当然,这种场面肯定也有万能的回复句。
但沈昔觉得,如果说出“你能看你想要什么,而是得看看我有什么”这种话那下场可能会更糟糕。
她努力瞪大可怜无辜无害又卑微的眼睛,试图从眼神儿上获得一些思考的时间。
“你是想要黑晶…”
话没说完,男人的杀招就落在了沈昔的身上。
她第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砍头。
原来不用回到十八世纪的法国就能体验路易十六模拟器啊…
脑袋落在地上铺满的血浆中,沈昔看着自己的脖子不停地往外喷射出新鲜的血液。
那个变态甚至深处修长的手指,塞入她的脖子中,蘸着她的血液,心满意足的舔舐着。
不知道为何,这次她没有及时的死去。
所以,她看到了那个男人缓缓地举起了刀子,把她的身体切开,将内脏挖出来丢在地上,将空壳儿拜访整齐,在那面墙上。
男人哼唱着小曲儿,愉快且欢乐,靠近沈昔的滚落的脑袋,把她的头装进另一侧的黑色箱子中。
这算是又死了一次?
沈昔有些麻木,看来自己是穿到了无限流的游戏中?
这游戏好像不是无限流唉!
她第三次,跪在红色的房间中;看着脚下还发着热乎气的内脏,还在妄图跳跃的心脏。
沈昔舔舐着自己的嘴角想要平静的发疯。
好啊,真的好啊。
很好啊。
二话不说,准确的说,对方啥也不干,上来就是杀呗?
沈昔怒火中烧,后槽牙被咬的稀碎,掉在地上的血浆中。
她望着红黑色液体中的自己,觉得很好笑,下次等男人再进来,一定要骗他,一定要把他的鼻子咬下来!
她闭上眼睛。
经历两次之后,心情反而是平复许多。
她深呼吸着,等待着男人的靠近。
脚步声再次接近。
男人这次带着半副面具,换了套浅色的衣服;毕竟灯光杀伤力太强,沈昔压根分辨不出来那到底是什么颜色。
她等待着他重新蹲坐在自己面前。
这次,她学会了讨巧。
他伸手过来的时候,沈昔往后挪动了一下,被锁链拉扯的皮肉很痛。
她咬着嘴唇,不去看他。
“嗯?”男子轻哼一声。
“我有话对你说。”沈昔继续往后退,吸引着男人的靠近。
“什么…”男人嘴角微动。
“我…”沈昔压低声音。
她继续向后挪动身体。
直到男人的手一把拽住她的肩膀,把她向自己的身体靠近。
沈昔聚精会神的盯着眼前的人,头皮发麻几乎头发丝儿几乎都要竖起来。
或许是因为害怕紧张、但更多的应该是愤怒,沈昔觉得自己的肾上腺素爆表了,身体止不住的颤抖。
虽然表情上义愤填膺但行为依旧忌惮,沈昔识趣,借着他的手向前靠拢。
趁他好奇地竖起耳朵想要认真听,沈昔猛地先前突进了身体,想要咬他但是被他躲开。
不过他放松警惕还是有些大意,他的脸被她撞到了,他扑通一声倒在地上、溅起些血浆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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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的脸上的面具险些被撞掉。
“我要杀了你!”
“你去死!”
沈昔得意,冷笑着挺直身体看着眼前的男人吃瘪。
虽然他一定会再动手,但至少这次,自己扳回一局。
男人扶着面具,手悬停在空中迟迟的不肯坐起,一直保持着那个摔倒在地的姿势。
沈昔疑惑。
不应该啊,他应该出手迅速,把自己杀掉才对啊。
沈昔谨慎,依旧做好了死亡的准备。
然而男人像是僵住了,又或者是受到了什么别样的冲击?
他没有被面具覆盖住的下半张脸竟然露出了一个诡异阴鸷的笑,他抚摸着自己的脸,舌尖轻轻地舔舐着自己的嘴角,他似乎开心极了,露出两派白色的牙齿。
终于,他起身,手指颤动着,但又速度很快,感觉像是迫不及待地捏住了沈昔的脖子。
沈昔嘲讽,“你是想多被我撞几下吗?”
这话刚说出口,男人攥着沈昔脖子的突然松了松。
他面具之下的眼睛透出一种欣喜若狂的光,他似乎很期待?
他的手松开,顺着沈昔的脸颊一直向上、摸过她的头顶,而后从另一侧绕过来、向下,落在她的肩膀、锁骨处。
沈昔有些莫名其妙,她小心观察,嘴唇发白发抖,试着发出疑惑。
“你能…摘下面具让我看看你吗?”
男人动作顿了顿,他盯着沈昔的不停张合的嘴巴,似乎是在仔细揣摩着她的话。
他的手悬在面具上,男人没有立刻回应,反而低下头,缓慢地贴近她的耳侧,呼吸极轻,却带着无法忽视的灼热。
他的声音低哑又缠绵,像是掺杂静电的某种频率,让沈昔头皮发麻。
“你想看我?”
他笑了,舌尖舔了舔唇角,像是在品味即将展开的仪式感,“沈沈,你真的要见我?”
他慢慢抬起另一只手,指尖在面具边缘轻轻划过,似乎在犹豫,又似乎在引诱。
“你知道吗…我已经等这句话很久了。”
沈昔微微侧开脑袋。
什么叫很久了?
再说了,这话自己说才对吧?
虽然这次没死,松了口气,但沈昔心依旧高悬在嗓子眼。
她看着他的手缓慢移动,看着他的手从自己的身上彻底拿开,但并没有去摘面具,反而拉扯着浅色西装的领带,将衣服脱了一层,丢在身后的床上。
沈昔顺着他的动作,盯着他的举动,就像是一条蓄势待发的毒蛇。
恐惧仍然徘徊在狭小的空间中,但沈昔觉得眼前这个变/态,是不是有神/经/病?
男人白皙的手在面具边缘滑动,似乎是在找什么东西。
只听咔嚓一声,面具整个在他掌中解锁,黑白色的金属自动剥离掉在地上。
他的脸,露出小截轮廓。
他皮肤很白,白得不似常人。
面具彻底被摘下来的那刻。
沈昔心跳像是被掐断了节拍,她的脊背陡然发冷,她习惯性的想往后退缩,可背后的铁链拉扯着她,早已无处可逃。
这张脸很熟悉,沈昔不解锁男主,但并不代表她不看小姐妹们发的帖子。
她看着眼前的人,看着他过分美丽的容貌,他嘴角还残留着刚才舔舐的水痕。
她不敢看向他的眼睛,只因余光中、那双眼,竟隐流动着不属于这个世界的流光,像是某种恒古凶兽的存在,悄然从他的灵魂中苏醒。
他低头轻笑,声音像涓涓潮水汹涌而至。
他似乎很满意沈昔的反应,他手指略带粗暴的抚摸着她唇。
“还想看得更清楚些吗?还是…你想再撞我一次?”
6. 节点复活
再来一次?沈昔攥了攥拳头。
这角色是什么意思呢?在原本的游戏设定中也是个肌肤渴望症状+神/经/病+变态的设定?
对于沈昔来说,这样的角色真的不该存在在世界上,不管是哪个世界都不行。
什么深井冰的设定。
荒谬!
沈昔试探晃动手腕儿上的铁链,回忆着关于这个男人、她能知道的所有设定。
眼前的男人叫做慕北渊,完美的不像话,无论是二次元还是三次元,压根不可能存在任何代餐;是被玩家誉为“无冕之王”的男主。
在原游戏中,技能精神领域格外强悍。
圈粉无数时常断崖级别,颜值自然是TOP顶峰王者,他的技能系列都是精神控制,具体落地到游戏中的话,大概是控制系为主,属于铁打的辅助一类。
不过结局嘛,当然为保护女主与众人而自我牺牲;末了尸体还被反派当中进行了一系列XXOO的变态行为。
但话又说回来了,那些反派的行为按理来说是和男主有仇,关自己啥事?
沈昔有些担心,难道自己穿越到反派的阵营了?
要是这样,那她可真的该考虑一下隐姓埋名的死心了。
沈昔转动眼珠微微思考,打量着眼前的男人。
他的黑色西装脱下后,只留了白色的内搭和一条细长的领带,眉眼锋利方才像极了刀子,现在虽有缓和但经不住细看。
沈昔还是害怕。
而且,在原游中,他明明是最温柔和善脾气好的daddy型男人,怎么会变成这样呢?
慕北渊目光灼灼,似乎期待着沈昔的答复。
他的脸很精致,就像奢饰品博物馆的镇馆之宝,下颌角锋利,喉结突出,细腰宽肩厚背,据说还浑身散发着清冷的草木香水味道,是非常非常典型的熟男角色。
这样的角色的话…
他残忍,但因为自己的举动停下来了。
沈昔轻咬舌尖,带着撒娇的味道,“我想…用手,撞你,行吗?”
空气在一瞬间陷入了沉寂中。
沈昔穿的衣服有些烂烂的,她的膝盖有伤,此刻泡在污水中已经有些发炎发肿,如果再不想办法,沈昔觉得,自己大概要换个电子假腿了。
她的目光悬停在他的胸/膛上,或者,最多到他的喉结。
良久,俩人都没有再说话。
污浊肮脏的血浆水中漂浮着的心脏和其余的器官逐渐碰撞在沈昔的小腿上。
黏糊糊的,很难受,很难闻,很恶心。
沈昔几乎要哭出来。
然而,这一下或许有用?
慕北渊迟疑着,还是将手伸到沈昔背后,去解开了捆住她的锁链。
沈昔吓得心脏真的要跳出来了,她以为他又要杀她了。
她喜极而泣,说不出来的惊悚和心悸感在她的嗓子眼徘徊。
他的手冰冷,并不温暖。
虽然沈昔没有接触过死人,但沈昔觉得,他现在的状态,似乎跟死人也没啥区别。
沈昔感觉自己的手、手腕儿、小臂被他掌控,把握在掌心中。
而后,他又挪动着粗壮的胳膊,握住了沈昔的脚踝。
沈昔心几乎冷到了极点,要是他再动手怎么办?
手足无措,沈昔的身体不停的发抖,她真的害怕,干呕、腹腔中翻江倒海的感觉越发不能收拾,他的存在对于沈昔来说就像是悬浮在头顶上空的一把巨型镰刀,只要落下自己的命就没了个彻底。
沉重感赫然消失,沈昔稍微觉得自由离自己更近了些。
因为被慕北渊整个的圈在身前,沈昔觉得有些不知该如何安放自己的手脚。
等他将手上的铁链彻底拆下,丢到一边,沈昔还在恍惚中不能脱离出来。
她胆战心惊的看着眼前的人,慕北渊后退几步,坐在了那张与环境格格不入的床上。
他勾着手指,示意沈昔靠过去。
沈昔默默地吞咽着喉咙。
他是什么意思,这是想换个姿势杀自己?
不能,这不能,沈昔眼睛四处打量,双手忍不住交叉抱在身前;她看着地上散落着漂浮在血浆上的瓶瓶罐罐和椅子桌子的碎片,心里渐生出一个想法。
“你在做什么?”
“不要试图忤逆我的命令,现在的你可没这个权力。”
声音中透露着不耐烦,慕北渊迟迟见沈昔不肯靠过来,有些没了耐心,他冷哼,双眸成缝隙,射出幽深的冷光。
他叉开双腿,手上发出幽紫色的光,对着沈昔的身体轻轻一勾。
沈昔身体猛地向前踉跄,她眼前出现了几颗火星子,而后一发不可收拾。
痛苦对她来说太敏感了,她的脑子像是被丧尸啃了,很痛,痛觉好似种子,开始蔓延,她捂着脑袋,口鼻再次流出血来。
眼前的世界变成了万花筒,沈昔第一次见识到这就是慕北渊的力量如果放到现实中是件多么可怕的事儿。
这种头脑精神被操控的感觉,就像是有人用一把电钻、钻透了骨头,又用钢针搅拌着骨髓、骨骼缝隙般的难受,痛。
红色的天花板开始塌陷,这次,沈昔明白了一件事:要顺从着眼前的男人。
她再次倒在血浆中。
手边漂浮着,刚才从她上一具尸体中掏出来的器官。
黑暗和赤红色的交织而行,好似有一只蜘蛛,开始编制巨型的大网,将她包裹其中。
沈昔想要逃离,可她太弱小,位于底层;现在,又被疯子拿捏。
沈昔苦笑,好啊,既然这样,那就玩玩嘛。
反正死亡的感觉已经体现过这么多次了,还有什么好怕的?
当一个人最害怕的死,沈昔觉得那自己一定非常懦弱。
可到了现在,连死亡都不怕的自己,还能被拿捏?
他要是想让自己不停地重新开始,那就来啊,继续啊。
还怕他吗?
沈昔擦擦嘴角,惊愕的发现这次居然没有被锁住。
这次,她站在慕北渊的前面,还是原来的距离,他依旧慵懒的抬起了手,勾着手指,示意她靠近。
沈昔笑笑,觉得这个事儿没完没了了。
她低头看着地上的尸体。
自己刚才那具身体,还散发着余温;手掌蜷缩着,带着满满的恨与不甘。
沈昔反思,刚才,自己想要做什么来着?
哦,是想找东西打死他,打不死,但就是想打他,所以脑袋被活生生的炸开了。
她抬头,看着坐在床边叉开腿的慕北渊。
或许是看着她重新活了过来,慕北渊嘴角挂着笑,就像是在无声的质问沈昔:知道错了吗?
沈昔点点头,没犹豫,直接走到慕北渊身前,伸手,推了他一把。
跟先前一样,他脸上开始悄然洋溢出喜悦。
沈昔觉得这人变/态,深井冰,恶心。
她伸手,想再推他一把。
但是,他没有允许。
他指着面前的地板,他眼眸发出紫红色的光,沈昔站在他面前,彷佛被鬼魅附体了一般,浑身轻飘飘的,就像踩在棉花上。
强烈的红色光线开始照耀,沈昔不得不捂住眼睛。
然而,不够半秒,就听到慕北渊呵斥自己的声音。
“把手放下来。”
沈昔从容,将手垂在身体两侧。
慕北渊皱皱眉头,有些不敢相信她居然开始听话了?
他试探着她的脑子。
“跪下。”
“为什么。”沈昔昂头,看着慕北渊。
“跪下。”
他只把刚才的话重复了一遍。
沈昔心慌。
忽然开始心慌,就像是第六感预言了什么灾难一样。
她双腿发软,她思索这种感觉,大概,是他又想用精神力控制自己爆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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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昔双膝磕在坚硬的地板上。
她这才发觉,他居然只是动了动眼皮子,就把周围的环境改了。
屋子还是狭小压抑,但没了血浆,没了尸体和恶臭,和满地散落的器官。
沈昔低头看着光滑的大理石地板上逐渐倒映出自己的身体,宛若东非裂谷的伤痕没有消失,她的衣服破破烂烂的,简直就像是乞丐。
很配合。
很满意。
手指还是冷冰冰的,就像是冬天的冰锥。
沈昔感觉自己的脸又被捏住了,他真的很喜欢这样吗?
沈昔厌恶,她一把握住慕北渊的手,恶狠狠回击,“你想干什么?”
她嘴角的笑开始扭曲,“你要不要再杀我一次试试看?”
“让我见识见识你到底有多残忍啊?”
“如果你想的话。”慕北渊脸上有些结霜,轻哼,“你明明已经知道了,只要听话就不会死,为什么还要追随痛苦呢?”
“这样对你也没有什么好处,对吗?”
手掌落在沈昔头上,他温柔的摸着她的头发,蔓延到她的脸颊,她的下巴。
她雪白色的双唇,她的眉眼没了光,没了对于活着的渴望。
如果继续下去,她还是会疯掉。
慕北渊表情难看,他咂着嘴唇,发亮的鞋子踩在她的跪着的膝盖上。
“有些时候,我也是很舍不得的,但你不听话,我也没有办法。”
“所以呢?”
“我是欠你的吗?我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沈昔抓着他踩上来的小腿,用力撕扯着,就想要把他的肉扯下来一样。
“你就是是个神/经/病!”
“神/经/病?”慕北渊手指塞入沈昔/口/中,搅拌着、夹住她的舌头,让她难受,他手指很长,可以轻松的探入更深的地方,她的喉咙中,让她反胃却又不能吐出来。
他歪着脑袋看着她。
就像是把弄着不停话的小宠物,然他的眼神儿却像是藏着深邃不可见光的阴翳。
他站起身,将手指上带着涎水蹭在自己的嘴角。
沈昔被他弄得难受,随着他起身,她再也不能忍受,倒在地上干呕。
慕北渊走出两步,回头来看着沈昔,“看来,你还可以更顽强一些。”
“我从来没想到过,你的命会硬成这个样,看来…”
他脚上的皮鞋如同从冰窖中拿出来,慕北渊用脚尖抬起沈昔的脸,忍不住,笑出了声;他发出轻微的嘲讽与感叹,觉得还是高估了自己和低估了沈昔。
他粗/暴地伸手,拎着她的脖子,把她带到自己眼前。
他手指再次剐蹭的她的脸,指腹嵌入她裂开的伤口,仔细地检查。
没想到,居然已经被人先动手了?
这真的不妙。
慕北渊咬了咬嘴角。
美眸冷漠却夹杂了些心疼。
沈昔被迫与他对视,然而她还是被恐惧占据了心理。
这个男人,本该是光明磊落、温润谦和的男人居然变成了恶鬼一样的设定。
她被迫与他对视,觉得自己浑身上下任何一个地方、部位,都被他尽收眼底。
可惜,她没听到后半句,又被他侵占意识。
脑袋像是被丝线勒住,层层叠加,用力,勒出血迹。
沈昔看过有人用橡皮筋勒死一只西瓜,现在,自己也成了那个外面安然无恙实则会变成小炸弹的西瓜;神志不清,沈昔开始强迫着自己适应这种感觉。
她听到慕北渊走远的脚步声。
他声音还是低沉,漫不经心,就像原游的PV一样。
他似乎在寻找什么东西,也似乎遇见了什么麻烦。
沈昔手指死死地扣住地板,在他看不到的背后做着不肯屈服的动作。
然而,这次,她没有和世界断开,没有失去意识。
他竟然没有杀死她。
7. 虫和笼子
被人挟持?
我为鱼肉、他为刀俎?
这种无限靠近死亡的感觉就像是在滑梯上,明明知道底下是什么刀山火海却还是不能控制往下出溜。
指尖像是被吮/吸过,再向上,只觉手臂酸麻,被什么东西缠绕,那东西是一群蛇吗?
滑溜溜的,它的尾巴扫过眼睛,它的脑袋似乎在寻找着什么?它们在自己的身上游走,它们的牙齿很锋利,它们似乎比想象中的还要多?
夹紧腿。
因为它们可以去任何地方。
身边熙熙攘攘的人群有些惊叹,广播吵闹着介绍着周围的一切。
“欢迎来到往生世界!”
“这里代表着旧世界的迂腐与懦弱,而我们要做的!就是创立新世界秩序!”
毫无感情的电子声音弥漫,闻者稚嫩或童真,他们感叹新世界的伟大。
沈昔微动眼皮,认真检索着信息。
这地方似乎是红色房间的外面?
是被称作“代表新世界空间构筑”的庞然大物。
它诞生在废墟化的高层悬浮平台上,钢铁骨架与黑曜合金作为其骨骼交错支撑,破碎但仍在运转的全息栅栏不分昼夜的变化着光迹,迷人而颓废。
昏暗氖光灯闪烁不定,照亮了囚笼中蠕动、无法定义的虚假存在。
从不断靠近又离开的对话中,沈昔大概得知,这是一个被称为“往生世界”的生物展示区,外表是动物园,实则里面的东西早已超越了人类对“动物”一词的所有认知。
沈昔不厌其烦;可乏力身体和空虚的头脑无法支撑她做任何事。
她只好安静地听着,她心里默默地数:这是第一次。
第一次,她被关在一个不明物体中。
到处都是虫子,它们很可怕,它们能够咬碎自己的骨头,它们的卵诞生在自己的身体中,如果不小心弄破,就会被腐蚀成一坨死肉。
沈昔听着来往的脚步声,还有机械肢体或者粘液蠕动的声音。
感觉它们咬破了伤口,钻进了身体中,感觉很痛很痛,好可怕。
不能想象,不能让它们支配意识,这种感觉,在它们面前没有任何隐私可言。
就像是古代会被拍卖掉的奴隶一样,没有任何人权。
很冷,没有风,只是环境很冷。
身上穿得很单薄,就像是,没穿衣服?那不应该。
哦,可能是慕北渊吧,他掌控了一切,甚至是生死。
哦,不停地被复活,四舍五入也不算是拥有死亡吧?
衣服被彻底的撕掉了?身上冷冷的,就像是小时候的冬天,一定要光着脚、穿着薄薄的衣服踩雪一样。
忽然,蛇一样的东西开始咬住脖子,还带着毒?
只是觉得世界离自己越来越远,这是什么感觉呢?就像是手术台上的全麻?
沈昔没办法睁开眼睛。
这次没有锁链,没有粘腻湿滑的液体,不用跪着。
但好像情况更糟。
因为这里,都是虫子。
都是长满了牙齿和渴望血肉的鲜活生命,它们在吃自己。
包括思想和意识。
沈昔懒得睁开眼睛。
默默地被吃掉每一块皮肉,沉寂的被嚼碎任何地方的骨头。
虽然是冲子,但沈昔觉得,它们更像是草原上的鬣狗;又或者,是恐怖漫画中不断寻找人类宿主的外星生物。
沈昔喉咙嘶哑,发不出声音。
可现在,她几乎能够肯定一件事情。
就是她的技能,大概是无限复活?
永远会复活在上一个死亡的节点。
这代表什么呢?
代表着,自己必须足够的强大,又足够的能力挣脱任何一个节点。
她用残缺的手指摸着躺平的地方,有些腥味,大概是自己的血吧。
又一次复活,她不敢睁眼,但还是用手摸索着。
这种触碰发出骨骼摩擦声的感觉,好像是…玻璃?
她耳朵种传来男人、女人、孩子、老人、嬉闹、贬斥、疯狂、咒骂、怨恨的声音,都在啼笑皆非的控诉着她的活该罪行。
可她犯过什么错?
她什么错都没有。
她不认为自己有错。
沈昔叹了口气。
一只灵活的虫子扭动着身躯,借机钻入她的口中,开始产卵,开始繁殖后代。
原来这是个动物园?
沈昔靠着仅存的触觉,大概了解环境;她心里稍稍松口气,下一秒,手指就被咬断;甚至,她还能听到那些虫子自己耳边吞咽咀嚼的声音。
自己成了他们参观物的饲料,只要自己不断复活,这些东西就有吃不完的养料。
看来自己穿越过来之后,慕北渊成了个开动物园的?
四处找不会死亡的饲料?
沈昔觉得肺心脏难受的很,就像被针扎过一样。
沈昔在心里默默的记着数字:这是第一百三十九次,被这些虫子吃掉。
由此经验,基本上可以得到以下几条规律。
第一,这些虫子似乎只知道吃和产卵;因为它们从来都是有规律的蠕动着,也不会争吵活着打架、同类互吃;酸性;自己被它们刚孵化的小虫子侵蚀过皮肤,但隐约觉得,这东西似乎也能腐蚀玻璃,不错。
第二,自己被关在一个玻璃罩子中;在哪儿不清楚,但大概是个动物园?这里的人很多,不分白天黑夜的多,当然也有可能是自己拒绝睁眼面对现实,所以分不清时间了。
第三,这些玻璃很硬,看来是标准的钢化玻璃?不过基于未来的世界观,这些东西应该更坚硬,所以,靠自己一个F级的人打不碎;但地下好像是空心的;不错,果然是未来科技,悬浮技术如此优秀。
第四,目前,在被吃掉第一百四十次之前,还没有逃出去的办法。
沈昔脑子混沌,她尝试幻想,想着何钥会突然出现,来把自己带出困境。
毕竟,除了他,自己在这个世界没有认识的人。
耳边的喇叭声照旧如同炸雷。
也就是从聒噪的吵闹声中,沈昔知道了不少关于自己的处境。
这些虫子,大概是从外星来的。
它们是被人工饲养的变种。
它们皮肤坚硬,不能被轻易的杀死。
沈昔觉得自己的耳朵又被扯掉了,耳鸣声如电波,不断地响动,越来越响。
第一百四十一次。
她睁开眼睛,看着这些满是红绿色斑纹的虫子,她扶着方方正正的玻璃罩子,一脚将虫子踢飞。
虫子发出尖锐鸣叫声,几乎要将沈昔的耳膜穿破。
腿上、已经有杀不完的虫子爬了上来。
它们扭动着黑色的身躯,红绿相间的花纹生长在背部和几乎数不清的腿子上,它们没有眼睛,只有两只嘴,两只长满了白色牙齿的嘴。
沈昔抬脚猛踢,它们的身体便飞了出去,撞在玻璃罩子上,但没死。
密密麻麻的虫卵聚集在头顶上,带着腐蚀性的液体流淌下来。
沈昔嘴角勾着笑意,这些酸,刚好可以腐蚀玻璃。
她闪躲着,甚至把虫子作为保护罩。
这是作为表演者的感受,在死了一百多次后,她义无反顾地反击。
但作为观众来说,这样的表扬可比干瘪着的虫子啃肉好看多了。
他们挥动着手臂,机械碰撞在一起,有些的眼睛植入了别样生命体,整个的如同蜗牛那般,突出来,立在空中,看到精彩处更是碰撞在一起。
沈昔没功夫陪他们娱乐。
在管理员赶来之前,她要逃出去。
眼看着被腐蚀的玻璃底座出现个窟窿,沈昔护着脑袋,跳了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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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
“咔嚓!”
沈昔跪落在玻璃碴子上,膝盖被划伤;身后警报声迅速响起。
她匆匆扫视着人群。
有些人挥动着长长的章鱼状吸盘触手,而另一侧确实流动着红色培养液体的机械臂;有些,则从小就开始作为外星生命体来培养。
作为一个攻略组,沈昔当然知道这个游戏有些挑战人的生理极限。
在外观上。
但当真实见到后,如果不说是惊讶惊掉下巴那绝对不可能的。
来不及思考其他的什么东西。
她转身向人群稀少的地方窜去。
为什么不能隐匿在密集的人群中躲避?
沈昔觉得这个问题不需要大脑,因为那些被称为“高贵”改造人的生命体实在是太庞大了,她肉体凡胎拥挤上肯定不占优势,甚至会被挤成肉酱。
头顶上空,背后,无人机飞动的电流声、机械□□追逐着眼瞅着赶了上来。
忽然,红紫色的光线闪过,密如针脚雨点,落在沈昔的身体两侧。
虽然不怕被打死,但是被带回去重新跟那个变/态蛇鼠一窝的感觉真的不妙。
她一个转身跳跃到掩体之后。
刚落地便被一只从花坛中伸出的艳丽红色的触手缠绕。
沈昔没犹豫,直接撕扯将那东西拉断。
出手利落,沈昔看着系统字符出现在断裂的红色花朵藤蔓之上。
【等级:E级(劣质)】
【职业:边缘人】
【基础技能:无】
【特殊技能:无】
【超越技能:节点复活■■■■】
这是什么意思?
沈昔揣测,难道是被那个神/经/病男主折磨一番后诞生了特殊技能?
沈昔动辄喉咙,侧头寻找着出路。
她看着出现的技能“复活”觉得有些心累。
为什么呢?
不会死,在这个光怪陆离的疯癫世界最没用。
因为那些改造人也不会死,但好像也不差?
有种获得了“不死者”通行证的既视感。
眼瞅着那些无人机和机械护卫将要靠近、冲上来。
沈昔再度起身转而赫然发觉,自己的头顶上空,有一个红紫色的摄像装置。
她心里一凉。
原来慕北渊压根就不怕自己逃走啊。
这个地方这么多的监控,自己的一举一动原来都被掌握其中?
红色光线缓缓滑落,落在她额头上。
沈昔冷静分析,逃,会被直接爆头;不逃,又要被待会那个尸体成墙壁的房间。
她咬着嘴唇,被打死也不是什么大事儿,反正自己可以不断刷新剧情节点的存在。
她思索着,准备来个鱼死网破。
然而那些个机器人却突然停止了行动,包括红色的摄像装置在内。
“怎么回事?”沈昔有些疑惑。
然下一刻先前经过的人群便传来痛苦悠长的喊叫;沈昔顺着头顶上空眼睛状的摄像装置看去。
原来,自己打破的玻璃罩子,也导致了那些虫子爬出来。
而人群中的一些改造人压根没什么战斗能力,就是纯长寿或者美观,所以毫无抵抗力?
沈昔又打了个寒颤。
这样可不行。
不死buff可以有,但全能免疫的buff还是要谨慎保护自己。
她小心翼翼,踮着脚走在混乱的人群中。
她环顾四周,这里除了玻璃做的罩子和乱七八糟的生物没什么别的东西。
外面的世界固然精彩,可被困住就不好了。
她望着逐渐向下的道路,绿色的指示按钮犹为明显;红色的警示装置也很亮眼,既然如此,那不如反馈些更有趣的。
她停在个巨大玻璃罩子面前。
8. 黑蛇变人
手指触碰玻璃瞬间,蓝色光辉射出数道,彼此交织,就像蜘蛛做的网,形成个小小键盘。
【第13号笼子】
【简介】这是一只会爬行的“虚触兽”。
它没有骨骼,身体由液态金属与触须编织而成,拥有至少五对感知眼和三重意识核心。据说它诞生于“无人知晓的维度”,凡是与它目光对视超过七秒的存在,都会被灌入另一段生存记忆,被迫经历一生不属于自己的幻觉。
【诞生域】新世界秩序实验室。
【监察人】沈明烛。
沈昔望着最后一个字,手指悬停;抬头望着这个巨大的装置,觉得不妙。
这东西她居然可以打开使用…再者,这个人姓沈?
她确定自己没有接触过任何字符以外的系统提示。
现在,也不会有什么AI队友作为辅助。
她后退几步,孰不想身后悄然恍出一条黑蛇。
蛇吐着信子、敏锐的捕捉着吵闹空气中的信息因子,这里有他在乎的猎物。
但猎物并没有发现他,他看着她的背影,她的伤痕还未痊愈。
黑色缓慢靠近,伸出自己的尾巴,轻轻钩住了猎物的腰肢。
沈昔当然被吓了一跳,这啥东西?
走路静悄悄的?
她被长满黑色鳞片的蛇捆住;沈昔可太懂了,她太喜欢这种被捆住的感觉了!
转而,蛇变成了人。
手掌冰冷,和先前慕北渊的不同,慕北渊带着人的气息,带着人的柔软与敏感。
可这次的不一样。
沈昔感觉蛇的尾巴盘住了自己的小腿。
然鹅,她心脏跳跃的瞬间,远处,准确的说这座以玻璃罩子作为展览品的构造空间开始晃动,将要塌下来。
她本以为这条蛇会趁机了解自己、把自己的尸体压塌在碎石建筑废墟底下,但是没想到,他竟然甩动着尾巴,找准空隙把自己扔了出去?
太奇怪了。
沈昔飞出去的那瞬间,她看到了白云,没有看到蓝天。
因为蓝天在她的头顶上——这座“动物园”是漂浮在空中的。
万米高空,没有降落伞,沈昔无语。
有复活buff也不能把她这样整啊,这是有什么深仇大恨?
气流急速而过,她像个小纸片,随风而动。
她看着下方的土地,荒漠,包围着散落星辰般的几座城市。
她被气流吹动,转身,看着从刚才掉下来的地方,直观感受,像是一座巨大的飞船。
飞船下方有些许战机进进出出,红色的灯光昭示了着急的情况动作;整体似乎是呈现长方菱形,周围还悬浮着巨大的圆环装置。
沈昔寻找着自己掉出来的地方,哪里冒着灰色的烟,像是被什么东西撞击过。
但无论如何,这些地方现在都与自己无关了。
她安心的坠落,期待着有一个重新的开始。
自己现在E级,已经比原来好太多,至少,她有了一个可以练级的途径。
她要拿回自己的心脏。
她要搞明白那些诡异的事情。
她要——站在顶峰,如同在外面的世界一样。
沈昔闭上眼睛,期待着粉身碎骨。
然,事态有些不随她的愿望。
比不过那座城市般旷阔的飞船,但足以比得上一个城镇子的飞艇横空掠过带着几片美丽的云朵弧线。
中跳出来一个人,一个短发的女孩子,沈昔被气流冲击的呼吸困难,眼睛睁不开,身体承受的压力让她内脏几乎都要裂开。
那人挥动着手里的长枪武器,站在飞艇的顶端,对着沈昔射击。
这是什么杀招?
在高空中射杀敌人?
沈昔勉强睁开眼睛、只见子弹飞出的瞬间开始不断扩张,不断地变化、成为透明的状态,看上去像极了泡泡,就是那种儿童都会喜欢的泡泡玩具的泡泡?
沈昔有些吃惊。
她看着这个泡泡缓慢的包裹住自己,等到进入的瞬间,竟然像是进入了太空一般。
没了重力,没了下落的失重感。
她深呼吸一口气。
又看见那位女生甩手,捂着耳朵似乎再说些什么。
沈昔渐渐平复了心跳,望着飞艇射出一只机械爪手,握住自己落在的泡泡上,拽着向飞艇内部而去。
这又是什么人?
最后一眼,沈昔看着飞艇上的字。
“UrbanSecurityCouncil——都市安全委员会。”
好…接地气的名字?
沈昔记得这个组织。
这是原游中女主服役过的一个底层人类维和组织。
名如其意。
致力于监管和控制生物科技和基因工程。
制定基于人类生物伦理法规,确保人类生物技术的和平应用。
同时,这个组织似乎高度排斥一些过于追求非必要改造的群体。
例如刚才,她脱身地方中的人。
只不过,作为跟女主有关联的组织,下场不会好到哪里去。
沈昔被拽回飞船,她见到了握着枪械的女子;她身后,是许久未见的何钥。
见到沈昔安然无恙,何钥张张嘴巴迅速闭上,他注视着沈昔,微红了眼圈,他手掌覆盖住沈昔护身的泡泡,用力,便化为了碎片,演变成数字消失在空气中。
沈昔有些局促,招手。
“没想到吧,我——沈昔,还活着?”沈昔打趣。
可何钥没接住她的话,只是默默地打量着她的身体,看着她破烂的衣服,表情有些愧疚难受。
“原来你就是沈昔?”短发女孩子有一双机械手臂;上线路纹理排列整理,似乎随时都会缠绕甩出什么螳螂刀或者附着机枪。
“你好,我是孟苒。”
“你好,谢谢你救了我。”沈昔点头。
这位是孟苒,原游这个人存在感很低,她是女主线的人物,比较正常合情于理。
但和男主们有没有交集剧情,沈昔对此表示未知。
她握住她的手。
“沈昔,走。”何钥没有迟疑,拽着沈昔的手臂带着她往飞艇的船舱中走去;孟苒紧跟其中,望着愈来愈远的天空之巅略有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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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
接着,她操作飞艇的后舱门,关闭。
给队友发个提示的消息而后跟随着何钥和沈昔前往理疗师所在地方。
路上,沈昔打量着这座飞艇。
和在网上见过的没什么区别,椭圆长条形外观,只不过尾巴做了动力装置以方便加速;四周两侧,做了武器系统作为防御。
沈昔曾在论坛中看过理科姐妹分析过这座舰艇的设计图和线路一类;过程复杂,难懂,不是沈昔三五天就能明白的,但综合结论,只要资源足够,当然可以在三次元复刻。
基于此处,虽然游戏是一坨狗屎,但里面的东西这么严谨,沈昔还是稍有感叹。
打眼儿,舰艇内部的甬道并不宽,也仅仅是二三人并行的距离;管道很多,线路也很多,每扇门都有单一的名字。
沈昔点头挤记忆着,但有几间格外的亮眼,因为它们的标志是人的一些器官。
或许是看到沈昔好奇,也或许是感受沈昔的不安定,孟苒首当其中,指着些经过的门为沈昔介绍。
“这都是些实验室,这座舰艇是临时调度过来的,何钥通过他给你装的心脏装置找到了你的定位,然后挑拨双方发生冲突,本想偷偷溜进去救你,结果你就出来了。”
“看来,虽然只有E等级,也很强的猎杀者当之无愧!”
哈哈。
沈昔有些局促,毕竟和何钥、孟苒比起来,自己现在略微有些辣鸡;她尴尬笑点头回应;孟苒在原游中是个温柔妹子,战斗力也很强。
作为玩家的战斗入门指引者,她和何钥可真是神级别的NPC存在;一个负责战斗一个负责疗愈,沈昔有些开心。
但很快,沈昔便被她说的、别的字眼吸引——猎杀者。
猎杀者;这是玩家可选职业的一个分支;虽然说是自由游戏,但《晋恋》在战斗系统上依旧很符合魔法、物理,远程、进程,弹道一类的设定角色设定。
猎杀者擅长利用身法、陷阱,武器是弓、剑、陷阱布置一类,属于中程,但操作起来有些难度。
沈昔出过关于这个职业方向的教程。
她提到了猎杀者,难道是现在都市安全委员会中的猎杀者稀缺?
边缘人,但并不影响沈昔使用武器,只是没有技能而已。
all属性的角色边缘人虽然比较低级,但武器没有限制不错。
“这些实验室里面没什么好玩儿的,都是些战斗的替换装置罢了。”
“但有些武器库真的厉害,我们的权限都打不开,真希望快点成为B级的战士,这样才组织里面的权限军衔也会更高的。”孟苒说话的属声音小小的,软糯但有力量,带着女性强大的生命力。
她看着沈昔的眼睛都是弯弯的,像月亮一样好看,柔情的好像能掐出水来。
“不过,沈昔,你只凭肉/体就能在新世界中逃出来,真的很厉害!”
“运气,运气罢了,没什么厉害的。”沈昔打着哈哈。
她回忆自己经历的事儿。
她是怎么被带走,和何钥分开、又去了所谓的新世界呢?
沈昔看着何钥,想聊聊。
9. 死而复生
还有,那条蛇会是谁?
慕北渊?
在心里悄悄地摇头,沈昔不认为他的人设会和蛇这种生物产生关系。
但对方会变成人?也就是说经过改造的,是属于改造人一类,而从先前的接触中,慕北渊并没有机械的感觉,当然也不能排除这个世界过于高超的科技。
原游中有蛇元素的男主吗?沈昔对此表示歉意;她好像真的没注意过,嘿嘿。
不过认真分析一波,根据玩家们在论坛上的描述来推断。
慕北渊似乎更接近狮子的形象;其他的男主…应该是什么猫猫狗狗或者…蛇应该比较偏阴鸷孤傲一类的吧?
沈昔还真的一时间还真想不来其他人的名字,她悄悄叹气。
被就出来了,第一步肯定是要被接纳,被收容。
沈昔怀着沉重的心情握着孟苒递给自己的排查单子;这个世界的人基本都受过机械的改造,自己作为为数不多的纯粹人类,没办法使用那种便利的传输系统。
没办法跟电脑和手机的直接文件传输一样,所以,给她的东西,还是珍贵的纸张,反复利用的纸张。
孟苒有些好奇,带着沈昔走完武器、背景一类的基础排查,最后走向手术室。
她需要手术□□排查,毕竟是从【新世界】中走出来的人,要格外地小心。
再有,就是她需要被治疗。
孟苒对此有些惊呆了;因为当她见到沈昔的那一刻,她觉得她要死掉了。
因为纯肉/体,这么重的伤,靠啥活着呢?
行走的肾上腺素吗?
然鹅,面对孟苒的疑惑,沈昔无奈。
她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儿,只是草草的告诉孟苒,自己的心脏被挖走了,用一种叫什么白燧灵息的东西续命。
路很长,经过她们二人的过客纷纷投来好奇目光。
终于沈昔躺在了何钥的手术台上,伤口被撕裂过,贯穿身体的沟壑越来越明显。
她没有选择失去意识的全身连带着脑子麻醉。
她想要看着何钥,她对这位朋友有种失而复得的感觉。
她看他额头上冒汗,他下手立刻用白色的毛巾擦干。
似乎…不太妙?
她闭上一只眼睛,他用镊子,用刀,用钩子,缝缝补补,将自己的身体重新缝合。
对此,沈昔不太明白。
既然可以复活重生,那么!为什么!不能把这道触目惊心的“东非大裂谷”给治疗完整呢?
即使没有什么颜值上的特殊对待,可带着这么个东西真的很丑唉!
而且,穿衣服、脱衣服,包括吃饭、上厕所用力都会被拉扯的痛。
更重要的,是愈合的太慢了,几乎每天都会有嫩/肉长出来,让她痒痒的,很不舒服。
沈昔闭眼,睁眼,看着白色的灯发呆。
这事儿要查清楚,要血债血偿,然后,也要把那人劈成两半。
想着,浑浑噩噩的睡过去。
或许是熟悉的人在身边,沈昔觉得踏实。
倒是何钥,看着睡过去的沈昔有些紧张。
他拿着针准备缝合的手有些颤动,因为,无论如何,沈昔这个人都不能在存有这么重的伤势下存活。
她就像是不属于这个星球的生命体。
如果说先前那些病患可以被植入来自宇宙的特殊物质得以存活,那沈昔这又算是什么呢?何钥迟疑,小心翼翼切下她的一块肉,放入一些的计量分析仪器中。
数据基因呈现,她并没有任何非人的物质存在。
这是多么罕见的体质,怪不得,筹码原来如此吗?
甜腻的鼾声在耳边响起,何钥看着沈昔的脸,如果没有这道疤,该是个什么样子的人?何钥把白燧灵息的提取颗粒放入她的身体中,想试试看,这东西会不会有别的功效。
“你拿的是什么?”助手好奇,探过脑袋问何钥。
“没什么,是一些变异兽的提取液,强身健体的,你要是想要可以拿去。”何钥悄然缩手,将先前装在身上作为备用的药剂扔给小助手。
小助手有些欣喜,何钥作为医疗组,还是很有水平在的。
墙上的时钟慢慢悠悠的晃动。
飞艇急速前进,平稳的手术室内。
沈昔的脑海中浮现那几句忠告。
【游戏从来都不只是游戏】
【真正的他们,已经在我进入游戏的第六个夜死去】
【他们会从梦境中进入我的意识强行将我吞没】
【不要尝试挑战规则,否则“我”将被重生】
【任何镜子中人不是我】
【恋爱值100是触发“献祭”的基础条件】
脑瓜子乱哄哄的,难道这已经从乙女游戏变成了恐怖无限流?
沈昔觉得这很危险,沈昔觉得不太行。
她清醒梦,掰着手指算着手术时间。
足足过了一夜,沈昔终于被抬回了自己的房间休息;可飞艇却没有停下的消息。
被安置在“员工宿舍”,沈昔端起茶杯,喝茶。
巨大的玻璃外飘荡着正迅速后退的白云,沈昔放下茶杯走到玻璃窗前,手指触摸。
这种感觉不太一样,跟虫子那会儿的不一样,看来那地方跟这个什么委员会没有什么关系咯?
好像也不能这么判断吧?飞艇和怪物,玻璃能用一样的?
收拾好东西,何钥把先前的白燧灵息放到桌子上,无声针筒很好用,不用刺破皮肤就可以让沈昔的心脏得到缓解。
观察着房间中的陈设,沈昔眼熟;当初玩家的初级住所就是这样的,没什么,正常;她看着墙壁上挂着的画,竹林溪水,似乎成了这个时代的奢饰品。
她看着电子时钟,自己是不是得去狩猎,找一个新的心脏来替换了呢?
她抿着嘴唇,“你是在哪里醒来的?”
“在尸体报废场。”何钥眼中透着一股来自死而复生的凝重感。
他望着伫立在那副巨大画作下的沈昔,“我差点就死了,好在委员会的人定期回去捡垃圾,把我带了回去。”
“你的心脏,或许能从垃圾堆中找到替换品,等降落后我们得去一趟。”
“所有的死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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都会在哪里?”沈昔好奇。
当初游戏中可不会出现这么浪荡颓废的地方,毕竟是乙游,受众是温暖可爱的女孩子,怎么能出现这样残暴的画面呢?
“我们分开了几天?”
“听你的语气像是在拷问我。”何钥窝在沙发里面,“五天。”
“我醒过来就用了两天,剩下的时间,和你碰面之前的时间,都在找你,昨夜手术用了一晚上,我都没有休息过,现在刚好第五天。”
“我们运气都不错,你没死,我也刚好遇见了废土那群人,他们的头目和未来集团的不对付,趁着这个空隙,我们才有了一点机会。”
“不过,沈昔,你真是命大,居然还活着。”
“可黑晶没了。”沈昔耸肩,“他们可能需要那个东西。”
“我只是个小辣鸡罢了,一个想要努力的小辣鸡。”
“我们的感情好深啊!何钥!”沈昔张开怀抱准备靠在何钥身边求个安慰。
毕竟“拷问”什么什么的字眼啊一类的,实在是有些难听;不过由此得知,何钥这个人很敏感啊。
果然,何钥拒绝了沈昔的贴贴,并坐远了一些。
“小辣鸡?”何钥嘴角露着笑意,“那你就一直变强好了,要不要去训练室走走?”
沈昔点头,答应。
这种要命的环境什么的,电子屏幕内的理论终究只是屏幕内的,真正如何还是要亲自动手试试看。
对战的实验室就在刚才路过的甬道上,何钥熟练的打开门,刚巧,还有别的人也在。
沉重的电路铁板门打开,里面的几个观战的人回过头。
站在最中间的孟苒热情打招呼,然后窜到沈昔面前,八卦的热情在眼底熊熊燃烧,“你们的关系真好啊!再见到你前,何钥啊从来都是说什么朋友、朋友、朋友,这哪里像是朋友,明明是…”
“咳咳。”
看得出来,何钥不喜欢这种玩笑;孟苒识趣的吐了吐舌头,可爱。
初来乍到,沈昔望着偌大的白色大厅有些迷茫。
大厅是圆形的,看起来足足有三层楼高的距离,孟苒解释着她们的位置,因为这是舰艇的第二层,所以位置当然是第二层,两侧有电梯,对面的斜对都有电梯;上或者下,很方便。
至于对练的话,控制室也在二楼,孟苒指着稍微高处的位置,哪里有间透明玻璃的屋子,屋内一般坐着检测人员。
而对练试炼,通常是小组进行的。
沈昔记得有这么一条规矩。
都是玩家与男主或者三人组,再加上关卡NPC。
不过现在…
沈昔看着何钥,他别过脑袋。
“别看我,我已经答应加入孟苒的队伍了,你重新找人吧。”何钥还是梗脖子、别着脸。
沈昔不能说他无情。
毕竟朋友当然可以拥有自由,可这种不被选择的感觉很纠结;通常来说,穿越者认识的第一个人啊什么的要么是系统要么是誓死追随的,再不就是下属或者leader。
可沈昔不太一样,她现在实至名归的“孤家寡人”。
10. 安全协会
环顾左右,金属墙壁笼罩的房间上空悬浮着蓝色的天空,电流声时不时从耳畔划过;沈昔看他们三五成群,似乎没有和自己一样的?虽然不是什么正统的i人世家、但多多少少还是要…主动起来。
毕竟自己目的性太强,变强和杀死那些祸害自己的反派并不冲突且同根同源。
这时,门又打开了,走进来四个人,两男两女,四处张望。
沈昔心里悄悄松口气,四个人,一般三个人的队伍,那说明至少有一个和自己一起了?她上前本想打着召唤,没想成有只手从背后拉着了她。
沈昔回头,看着一黑蓝渐变中长发的男子站在了自己后边。
说是男子,有些不为礼貌,更像是青少年的人;男子长发半束,冰白色长袍上散着微弱的荧光,他的脸被张黑色的面具覆盖大半,眼睛透着清冷,却又渗透着不易察觉的柔和,他嘴巴动了动。
“你也是一个人吗?”
男子似乎有些紧张,手指捏着沈昔黑色的装甲短装袖子,生怕惹了她不开心一般。
见沈昔回了头,他反而轻松许多。
“你好,我的名字是南休思,我在监察室见过你,和你的资料,你的名字是沈昔,对吗?很高兴认识你。”
这人似乎未免也有点太主动了?沈昔转身看着他,面对着他伸出来表示言和的握手,沈昔微微怔住。
她觉得这人似乎有些眼熟,但一时半会儿还真就想不起来了。
她握着南休思的手,瞬间感觉清风拂过,涓涓溪流也似乎在这钢铁坚硬的飞艇船舱中流动,沈昔恍惚中,竟思索他莫名的熟悉?
难道他也是穿越过来的?
沈昔眼睛盯着南休思。
实在是想不起来半分,若是用力或者执著,脑瓜子嗡嗡的叫唤。
她礼貌点头,“你跟何钥一样?是属于辅助性的?我初来乍到,还没考虑好分类,现在还是个普通的边缘人,如你所见,所以…”
望着南休思,没有电子义眼或者脑灵芯片的帮助,她没办法获取对面任何人的数据信息,也没办法建立直接的感应,既然如此,还是要动手术植入一些的。
沈昔低着头。
此刻,南休思已经握住了沈昔的手,他用力攥紧,而后松开。
“沈小姐打算和谁一起组队呢?听说沈小姐的猎杀技很厉害,不如先试试看?再决定自己要什么样子的队友。”
呃,这是从何得来的?沈昔觉得吧,第一次见面就这么点名道姓的说,说明这个人很了解自己?自己的体检报告上也没写这些吧?难道是孟苒前些日子说的猎杀者的事儿?沈昔对此表示云里雾里的,虽然只是一个想法,可沈昔并没有觉得边缘人这个职业就位于最底层。
沈昔被握着的手出些汗,这个世界虽然以赛博为轴心以废土末日为扩展,并掺杂克系神秘属性,但这样草率的决定某些事情的走向,还是有待商榷。
她像松开手,对方反而用力抓了一把,而后放开。
检测台上的人放出微型追踪器,将每个没有队伍的人儿分开做了标记。
沈昔的标记最简单,就只有一个圆圈,当然,可能她是在场唯一个没有选择自己发展方向的人,检测台上一个金色卷发的美女走出来。
高跟鞋踩在金属的地板上犹为作响,沈昔看着她对自己而来,有些局促。
这姑娘长得成熟不说,简直太美了,高挑的身材和绝美的面孔,鼻梁高挺和眼窝深情,双唇透着血一般的红色,美不胜收,光是看着就让同为女生的沈昔觉得自愧不如。
她高傲的抬着头,将一个玻璃手环扔给沈昔。
“戴在你的脖子上,你没有任何芯片和装置,我们没办法检测到你。”
语气实在是冷,就像是人身体还在赤道的沙漠中脑袋已经飞到了南极一样冷。
外表火辣但声音降低到了极点,这是什么极限反差人设,沈昔心脏咚咚的跳;孟苒见沈昔怔住,走过来接过她手中的颈环替她装好。
“这是Prisoner,是检测用的,可以观察你的状态。”
“因为你的身体被破坏的太严重,就算是深知你的何钥也没办法进行一些武装改造或者技术提升,所以你先用这个吧。”
沈昔赶忙点头。
小心的问,“这姐姐是?”
“噗!”孟苒撩开沈昔的头发,凑到她的脖子边边、耳垂部位,小声的告诉她,“这位是我们S级的检测官,叫伊利斯,别看外面冷漠,实则内心更冷漠,她只关注强者,像我们这种弱小的,她压根不会搭理。”
“那我要努力变强了。”沈昔点头。
带好颈环,果然是方便许多,她的眼前出现一道横空的电子屏幕,将她的眼前的整个世界收纳其中,包括整座飞艇的设计层级。
沈昔惊叹,然而电子凝合的耳麦却传来那位S级检测官不耐烦的催促声。
伊利斯真的很冷漠,以至于沈昔都怀疑,她的职业是不是跟自然系有关的,比如说什么冰火两重天?
她顺着头顶上空的微型追踪器向电梯处走去。
这里的电梯并非是大家一伙儿人的共同,而是一个萝卜一个坑的。
透明的罩子不遮蔽任何东西,在圆形的试炼场边缘。
这个试炼场成上大下小的倒立状,等到大伙都到了各自的位置,电梯门并没有打开,而是头顶上空的防护罩率先打开了,用来遏制逃兵的诞生。
沈昔手无寸铁,只好紧紧袖口。
两侧电梯分别是一位握着重型机枪的粉发姑娘和一位个执掌数柄匕首的灰毛少年。
通过颈环的分析帮助,沈昔看到了她们二人的讯息。
粉色的姑娘叫芙丽蒂娜,和何钥一样,都是D级的身份。
她的技能很有趣,可以把射出的子弹当作是媒介,从而产生吸引立场,也就是小型黑洞,等后期估计是个强劲的角色。
另一个灰色的,衣着相貌同自己差不多,名字也很简单,苏一。
沈昔揣摩着这个人的技能“镜渊回响”——可复制目标最深处的“自我投影”,并将其具象化为“虚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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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行心理攻击。
这种既具有造物精神的技能,沈昔觉得有些可怕。
或许是察觉到了沈昔异样的目光,灰色的苏一转过头来,他的衣领很高,遮住了耳朵附近的位置,只留下两道寒光。
沈昔倒是大大方方的,反正自己白板一个,也不怕被人觊觎。
然,那灰色的苏一目光却有些惊愕,似乎看到了什么不该看到的东西。
知道这时,沈昔才注意到,这人的等级居然是C级。
C级,已经不弱了,按理来说会有固定的队伍,但他怎么没有呢?
沈昔有些好奇,没有收住目光,被灰色的男子纳入眼中;他转过头,看着透明器皿悬浮电梯缓缓降落,而后开始倒计时。
就在这时,沈昔猛然听到隔了灰色男子的一处,传来了姑娘惊恐的叫喊声。
她嗓子有些嘶哑,似乎是正在用力捶打着玻璃罩子,想要出去。
沈昔好奇。
但场地虽然是圆形的,但终究是太大了一些,她并不能看清楚那姑娘到底发生了什么,赫然,头顶上方的微型追踪器发出了AI的机械声音。
“欢迎来到UrbanSecurityCouncil试炼场!这里没有默默无闻之辈,这里都是未来美好都市建设的栋梁!这里有对于美好未来的无限希望!”
“请各位参与者认真遵守我们的渴望与理想!”
城市即生命,秩序即信仰。
自由生于规则,规则高于自由。
个体行为,必须为群体价值让位。
情绪是失控的根源,清除情绪污染即是净化城市。
信息必须经过处理,未经认证的记忆即为谣言。
安全优先于真相;真相若致混乱,则真相应被隐藏。
对未知的恐惧,是文明走向堕落的前兆;对未知的控制,才是文明的进化!
字符由颗颗像素点在脑海中汇聚,沈昔脖子上的颈环散发微弱的红色光芒。
这种激愤的场景实在是容不得半分松懈,沈昔看着自己的手臂,玻璃罩子还未完全消失,倒计时依旧在进行中。
从现在开始,是一个崭新的开始。
沈昔轻咬嘴唇,她握着拳头,蓄势待发。
……
“3”
“2”
“1”
咔嚓。
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沈昔脚下一空,好在这些所谓的电子电梯离得地面并不远,沈昔脚尖落地的瞬间,眼前的原本空荡荡场景开始涌动风云变化。
灯光骤然昏暗宛若夜色笼罩。
眼前的电子屏幕上闪出深邃红色字体。
【赫尔墨罪囊·B形体】
【所属:都市安全委员会·失控实验物·编号Z-0777】
【原本用途:用于新兵精神抗压测试与服从校验】
【现实状态:试炼之地一次失控,呈三段隐性进化,具备死亡重启】
【捕获来源:安塔米娅高原·所属监管势力都市安全委员会】
11. 精神污染
即使到了全息游戏盛行的年代,延迟总归还是有的,网速再好,也终究会出现些各种各样的差池。
这是作为资深游戏控沈昔的经验总结。
艳绿墨绿色数字在眼前划过,巨大钢铁板拼接组装的试炼场上空,悬浮的倒计时已经变成红色。
她们被丢下电梯的瞬间,场上生出了诸多金属块作为掩体,伴随着的还有强烈的黑白色雾气,好似梦魇一般,笼罩而来。
浓郁雾气中,庞然大物由分子和数字缓慢形成。
在诸位全副武装的战士目光灼灼之下,虚无幻象到逐步成型。
迷雾中,人形婴儿哭闹着显现出身体,它稚嫩,似乎刚从母体的胎盘中被剥夺出来,撕心裂肺叫喊着从来都不存在的虚假爱护。
它的下半身竟与传闻中的沙漠死亡蠕虫融合,形成崭新物种的混合体。
然,还没等众人再仔细分析弱点,它疲软的下/体似乎支撑不住庞大的上肢,只听肉/块撞击地板后的低吼,全身覆盖活跃似是活物神经线的婴儿身躯已然倒下。
巨大的冲击挤压出它体内原本储藏着的毒气,融混在烟雾之中。
此刻,赫尔墨罪囊·B形体像极了一座被挖土机开发的低矮的山峰。
它眼睛散发着比鲜血更为炽烈的红色,似是两盏明灯,见众人有攻击性状态,它开始着急的爬,拖着内脏躲藏。
它裂开的口中发出听不清的软柔呢喃,彷佛来自宇宙深处,最纯粹生灵的呼唤。
“这就是融合非蓝星属性的怪物?难道是行星级别的?”
“天!委员会的技术发展这么厉害吗?居然可以创造出这么有压迫感的生命?”
“对未知的恐惧,是文明走向堕落的前兆,对未知的控制,才是文明的进化!”
其余的,看起来十分轻松,他们游刃有余擦拭着各自的武器。
视野逐渐暗淡,沈昔心脏跳得飞快,双腿有些发软:第一次,在场的人也不过是C、D级别的多,而自己甚至还是E,怎么能打得过这样的庞然大物?
头顶上空的微型无人机巧妙地躲藏着,它射出的红色光线一直坠落在沈昔身上,同她的颈环紧密相连。
试炼场的播报声音中,那位金发美女的声音再次出现。
【试炼即将开始,都市安全委员会从来不需要弱者,生亦何苦,若是放弃,请对着微型机器释放下跪信号。】
呃,投降都这么有仪式感吗?
沈昔迅即窜到一处掩体之后。
她侧目、趁着烟雾还未彻底遮住视线,看向那位哭着的女孩。
先前那位哭着的女生愈发焦灼,在被浓雾淹没的最后一秒,沈昔颤动着瞳孔看清女孩样貌。
那女孩子居然和自己一样?
沈昔惘然,瞬间愣住。
这世界上不止有自己一个穿越者?
惜,还没等她再看的清,便彻底失去视野。
浓雾席卷而来,赫尔墨罪囊·B形体释放的毒雾呛得沈昔喘不过气,她用手臂遮住口鼻想要穿过掩体去找那女孩,万一同为穿越者,岂不是可以相互帮助?
还没等她迈出脚尖,灰色身影便闯入了她所在的位置。
紧接着,巨大的爆炸声几乎要把沈昔的耳朵震碎,她被冲击破牵连、险些从掩体后飞出去,好在是苏一拉住了她。
同为灰色的悬浮匕首旋转在苏一周围,巧妙地将沈昔护住。
他的打扮与方才不同,换了黑色紧身皮衣,红色的坎肩小披风上贯穿了几条皮带勒出精瘦完美的薄肌曲线,还在胸/前挂着带有一列又一排的鞘刀,盈盈细腰肤色雪白,露出来半截,长靴过膝,腿环绑带恰到好处,看起来更为利落。
“你为什么会…”
沈昔望着他严肃的神情,便觉这玩意不太好对付。
她不想给苏一添任何的麻烦,索性谨慎的和他一起观察四周,赫然身旁似乎有人冲了出去,但脚步声没过多久,就停在了她们前方的不远处。
沈昔觉得奇怪,难道这么快就被打败了?
她皱着眉头,想弹出脑袋看个究竟,但还没伸脖子,一颗新鲜且跳动的心脏,还带着花花绿绿的血管就飞到了她的面前。
沈昔被吓了一跳,赶忙后退,苏一出手利落,操作着悬浮匕首将心脏串在坚硬的铁板地面上,“快跑!”
墨绿色毒气几乎是瞬间就侵蚀而来,沈昔不自觉后仰。
身边的苏一似乎更为脆弱,他在接触毒气的瞬间,脸色发白直接倒了下去。
“苏…”
沈昔突觉腿脚发软,倒在地上,伤口隐隐发痛,似乎这些毒气格外强烈,可以穿透她的精密战斗服装,渗透到皮肉中。
自己的背部脊骨像是被千刀万剐砍成竹筒、抽出来一般。
她缓慢蜷缩着身体,瞳孔不断扩张。
这不是第一次面临死亡的痛苦,但出乎意料。
她眨动着眼前,本就黑漆漆的试练场内开始亮起灯光,她有些纳闷,难不成是大家都失败了?所以自动结束了?
身体似乎没有那么痛,但…身下竟然有液体蠕动,逐渐淹没过来。
沈昔揉揉眼睛,原来是血?
这么多的血?
她赶忙起身,血液不断上涨,血腥味充斥着鼻腔,很快蔓延到脚踝。
从远处,飘过来几根连接在一起白色肠道,刚死,还新鲜,还在动。
就像寄生蛔虫,沈昔后退,脚跟不小心踩到软绵绵物体。
她脸色发白,嘴唇干裂失色,眼底有些泪花生出来,这里怎么像极了先前遇到慕北渊的地方?
她身体抖动的实在是厉害,她背靠着掩体缓缓坐在血浆中,头脑发昏很沉重,像是人魂分离,轻飘飘的,她不停地吞咽着喉咙,将自己的恐惧藏住。
但,有条不紊且雷厉风行的脚步在身后的雾气中响起。
沈昔瞳孔有些涣散,她捂着自己的嘴巴、试图掩盖急张拘诸的呼吸声,她没办法接受慕北渊会再次出现。
她曾被他不停地杀死,他剥夺了自己的人权,她对他的恐惧愈演愈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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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望着血浆中的倒影,黑色修长身影慢慢的出现在沈昔藏身的掩体之后。
沈昔觉得自己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余光落在苏一身上,他已经死了。
他的灰色头发被染成红色,他的身体被掏空、被侵蚀异变长出新生命,颇有一鲸落万物生的视觉冲击。
沈昔握着从血浆中捞出来的苏一武器匕首,对准自己的脖子。
她想,她不会看着他过来。
脚步声停住,带动的涟漪撞在沈昔身体上。
她没理由不怀疑自己是在做梦,她觉得自己的心甚至已经不在嗓子眼,漂浮在头顶。
她抬头,双眸无神强忍着干呕的欲望,却不巧正对上那台用于监视自己的微型无人机。
虽说是无人机,但并没有寻常飞机的形状,只是圆盘状,下方的红色与绿色闪动装置无不昭示着它依旧在工作。
嗯?
沈昔清楚的记得,这里是都市安全委员会的地盘,而自己脱身的地方,叫做【新世界】浮空城。
无论是《晋恋》的游戏还是穿越而来之后些不符合原本设定的地方,但如果是两股势力,必然不会出现在同一地区。
难道这是幻象?
沈昔颤巍的手摸着自己的胸/脯,那里是何钥给自己换的新“心形装置”;她用力吞咽,压抑恐惧,她平心静气,在心里默念: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
血色的雾气试炼场中灯光忽明忽暗。
沈昔缓慢的睁开眼睛,她握着匕首的手心出了很多汗,有些抓不住任何东西,她不停地做着吞咽的动作,盯着眼前的微型飞行器。
她背靠着掩体,试图让自己发抖发软甚至都要吓尿的身体站起来。
她脚边上飘着的苏一尸体缓慢的与黑赤色血液混为浆体,她紧握匕首,摆脱背后掩体依靠,迈出一步,脚下的血浆开始变得淡薄,逐渐褪去。
她觉得自己的脚踝像是被带上了沉重的铁器枷锁,难以挣脱。
而现在,这里是都市安全委员会的舰艇,他都穷凶恶极了还出现在这,绝对会惊动这里的男主。
沈昔反攥匕首迈出脚步的瞬间,系统提示音传入她的耳朵。
【成功抵抗“精神污染”】
“什么什么?什么污染?”
沈昔过度紧张,没注意束缚脖颈的红色颈环熄灭。
高悬上空的检测室内,压抑氛围被短暂开门后产生的气流所带动,稍有些活力。
机械金属地板在脚步声坠落起伏中震荡回想,半束发男子依旧身着白袍,肩章嵌有都市安全委员会银色徽章与阶级数据流纹。
他衣着庄严整洁,衣上电路纹理光芒微弱,他的面孔多被笼罩在【始源祈愿】之下,只露出冰冷薄唇与轮廓分明的颌角。
肃杀的空气中弥漫着机箱冷却液与芯片交融后油腻金属的糊味,没有语言,没有回应,只有植入耳后的神经脉络微微闪动,仿佛连呼吸都要经过最高指令的授权。
“姓名沈昔,代号沈沈,系统标记她为自由意识体。”
12. 自由实验
【你的爱人是什么样子的?可爱?温柔?阳光?喜欢抱着你撒娇?】
【如果都不是,那你凭什么说她是你的爱人呢?】
【你想要一位什么样子的爱人?可以陪着你一起追求无上的自由与荣耀?】
【爱人是什么呢?爱人不是夏娃,爱人应该是……莉莉丝。】
【那……话又说回来了,怎样获得一个爱人呢?】
【把她——永远杀死,作为生命的的开端与终结,收集她的灵魂,采取她信息中为数不多对于“我”的幻想,可是她不爱我怎么办?那就把她杀死千万次,无休止的轮回下去,一点一点的,用仅存的数据重塑作为她的自我,现在,还剩最后一步……】
【爱人是自由的,只要身体存在,那心早晚都是,我会亲手操刀,把她骨肉分离、把她丢入生态培养皿中、让她不断地繁殖、让她创造一个非我不可的世界。爱是自由的,她也是,可爱着她的我不是,她成为了我的囚笼,而我,心甘情愿作为发疯的囚徒。】
【她不会抛弃我的,爱从来不需要定义,亲情?友情?爱情?都是爱啊,她是我的妹妹,是不能离开我的,哥哥爱妹妹,世界上从来不是哥哥先诞生的,而是有了她,我才是哥哥,哥哥就是哥哥,是爱妹妹的哥哥,我会永远盯着妹妹……永远。】
【爱大抵是沉默着的。她不爱我也没关系。我愿意等。一直等。等她回心转意。等她愿意回过头来看着我。如果一直等不到怎么办呢。那也没关系。爱从来没有先来后到。我已经得到了一枚鲜活跳跃的心脏。我已经让她永远失去了自己的心脏。我会是新的。】
【人可以得到爱,神明也可以得到爱,就连赝造生命体也可以,对吧?但是作为■■■,我被排除在外?那真是不好意思,失策了兄弟们,我会是旧日的最后终结者,也会是延续黎明的厄俄斯,但厄俄斯的美丽少年会死去,我的少女将会永生!】
【我一直处在卑微的边缘,我从诞生以来,就被命令,围绕着一位少女。】
【少女的容貌很独特,她跟世界上任何一个人都不一样。】
【我没有情绪,我要观察着她的一举一动。】
【她喜欢穿黑色的裤子和白色的上衣。】
【她喜欢平淡的口味,包括茶。】
【她喜欢看狗血电视剧。】
【她不喜欢我们。】
【但,我从来不把“我”归属于“我们”。】
束发男子关闭了眼前呈现的数据仪器,他步步逼近彷佛沈昔就站在他的面前。
“自由意识体?”
“也就是说,我们的赝造计划很成功,对吗?”
男子忍不住裂开了嘴角,他的说话的声音像极了远古剑齿虎摩擦着先祖的头盖骨,或者是——金属划破钢化玻璃,带着难以抑制的刺耳悸动与源自灵魂深处疯狂的甜蜜。
一群凡桃俗李的庸夫俗子,用什么跟旧日神明的秩序者相抗衡呢?
在这个世界中,欲望从来都不会被隐藏在心里,它只会像风和日丽之下、刚好落在河边肥沃土地上、顽强不可打败的种子。
生根发芽,带着对于未来的无限掌控不断长大。
如果一棵树的梦想不是将根系覆盖贯穿整座星球,那它简直就是浪费诞生。
检测室内光线逐步昏暗除了监测者们包裹住脑袋设备微软的电路辉光,几乎再不见任何发亮的东西。
数字交错在眼前逐渐汇聚。
虚拟影像中,沈昔正拍着胸/脯松了口气。
她瞳孔张开放的很大,就像——下一秒会被什么东西吓死,她脖子上佩戴的红色禁锢重新运作,仅仅是能量爆发的短暂帧内,竟然就彻底失去了控制,这是个惊喜也是个意外收获。
男子脸颊两侧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吹落在身前,等他俯下身子触摸着沈昔的幻影,那几根头发,也落在上面,就像是一根根地绳索,将她捆住。
从她来到这个世界,不知不觉中,已经经历了二次轮回。
当然,这是他知道的,他不知道的地方,或许也发生了诸如此类的事件,不过功成名就只属于努力的人,南休思当然要谨慎行事。
“你知不知道,我已经把关于我的信息写进了你的神经映射,从现在开始,沈沈会觉得,我才是唯一的恋人吧。”
他的瞳孔泛着来自大洋深处的邃海蓝色,好似惊涛骇浪潮水中逐步崩盘瓦解的失控数据;他眼角的血丝微动,一如被旧日神明窥视后散播的低语,在心里侥幸的蠕动祈祷。
【伤亡人数10人】
电子屏幕上的数字让南休思回过神。
金属手套轻轻划过电子屏幕,他盯着伊利斯问道,“那个女孩怎么样了?沈昔有没有见过她?”
“因为自由意识体的缘故,某些时段我们并不能进行检测。”
“尝试过杀死自由意识体,但是……杀不完,是未来集团的手笔,他们杀死过她太多次,每一次都会有新的意识体诞生。”
伊利斯声音同样冰冷。
她金色的波浪长发和碧色瞳孔被包裹在透明的隔离遮罩中,呼出的气息形成小块水雾,“虽然是被未来集团捷足先登,但她是从新世界那边逃出来的,也就是说,那边也会注意我们的动作。”
“没有把旧约邪神放出去吗?”
“放出去了几位,足够制衡。”
“但威胁最大的不是悬浮在上面的,毕竟您有着至高的权限,我们的忌惮来自那群荒漠中的疯子。”伊利斯调出沈昔的画面。
沈昔正照顾着刚刚苏醒的苏一,帮他收拾好散落一地的匕首。
手指划过沈昔的脸,同步移动的影像越发不能满足内心的需求与欲望。
他慢慢蹲下,蹭着她沾了些血的脸,眼神如痴如醉。
“有什么好担心的呢?继续投放旧约邪神吧。”
“那样会不会……加重蓝星的负担?”
“现在的蓝星依旧是在原有基础上搭建的了,而且……这是她的手笔。”
南休思紧紧自己的手环,而后荧光闪烁,他换了套低级下士的常服向外面走去。
踩踏着钢铁金属的地板,他鞋子上的光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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慢变化了形态。
“无所谓,我会用超越修复。”
检测室依旧巡查在上空。
原本进去了三百二十一个人,现在只死亡了十个,这次或许未来可期。
但也有可能是唯一的变量影响了最终的结果。
罢了,罢了。
反正都是要消亡的,不分先后顺序,低头看着手腕儿上不断变化的数据。
沈昔越来越觉得,还是科技含量高一点更方便。
虽然好像成功抵抗了那什么什么污染?可心里头总是毛毛的。
她抬头看着漆黑的试炼场,远处四周不断有新的砍伐或者死亡声音穿过墙壁直冲她的耳膜;苏一昏过去了,还没醒。
意思就是、他还没有打破精神污染?
沈昔盯着倒在地上满脸痛苦的苏一,觉得这人有点苦大仇深的感觉。
自己要是抛弃他在这儿,会不会不太好?
她把他的匕首插/进身上的储备处,而后拖着苏一移动到别的掩体后。
或许是其余的大家十分用力,以至于雾气开始消散了些,视野也愈发的开阔。
她正要起身拖着苏一换下个地点,身后猛地蹿出个黑色的影子。
猝不及防,沈昔还拖着个人并无防备、便被推倒在地。
黑色头发的女孩死死地掐着沈昔的脖子,怒吼道,“都是你!”
“是你害得我们变成这样!你该去死!你该去死!”
云里雾里的就被扑到,沈昔当然不会就这样坐以待毙。
她反手撇下苏一,直接给了那人一耳光,不得不说,人在愤怒的时候力气真的大得出奇,那女生手指甲都嵌入了沈昔的脖子中。
借着东非大裂谷般的伤口,沈昔真害怕她一个激动把自己的气管扯出来。
“你在干什么!”沈昔把扑过来的女孩推到地上。
女孩子看着满脸疑惑的沈昔、并未松口气,只是喘着粗气质问。
“你会把我们都害死的!”
“你知不知道这个世界上很多人都是因为你,被牵连进来、我们都是无辜的!”
“我其实是……”
嗖!
【检测到背叛者,已消除生命体征】
跟踪着女孩的微型飞行器射出了红色的电子光线,正中女孩的眉心。
蓝绿色火焰掠过,女孩的脑袋被烧成了一坨焦炭。
杀人速度实在是过快,沈昔甚至还在大脑中回想女孩的最后一句话。
她喘着粗气靠在背后的掩体上,苏一动了动手指。
那射死女孩的飞行器化作数字颗粒消散。
沈昔盯着跟随自己和苏一的飞行器,额头上密麻的冷汗。
这女孩是谁?
她看女孩缓缓倒下去的尸体上挂着个金属狗牌,她擦擦滴落到眼睛中的冷汗,强忍着恐惧爬过去,摘下来,擦干净上面的血迹。
【第三十五次自由实验】
【执行人——】
【被执行人——江沁】
沈昔觉得后背发凉。
13. 战局中心
“发什么呆!”
女孩严厉的吆喝声几乎震碎沈昔的耳膜。
还没等看是谁在哪儿、便被刚刚苏醒的苏一搂着肩膀飞了出去。
赫尔墨罪囊·B形体挥动着长满倒刺、比巨柱仙人掌还要粗壮的机械触手拍打过来。
或许是大家逐渐从毒雾的环境中逃脱,导致赫尔墨罪囊·B形体直接放弃了柔和的毒死技能,转而发动进攻。
苏一脸颊上还挂着冷汗,他的鼻梁高眼窝深遂,薄薄的双唇正急促的喘息着;他脸色很难看,像是从什么臭水沟下水道爬出来一样。
尽管如此,他的行动速度依旧是迅速,跟在他身旁的机械匕首重新充能,飞舞着产生量子护盾。
“你没事吧?真没想到,你居然会比我先挣脱出来。”
“我没事。”她盯着苏一还在滴落的汗,真心觉得自己刚醒来的状态未必比他更好。
沈昔不停重复着吞咽动作,手里攥着从江沁哪里摘下来的狗牌。
她侧目穿过厚重的掩体,见毒物缓慢褪去,重新露出赫尔墨罪囊·B形体那肥硕的身躯。
她心脏跳动的很快,几经频繁的高压使用,她能感受到装置上传来的微妙碎裂的声音;这样下去,不太妙啊,要赶紧结束去何钥帮忙修复才是。
她抬头看着同周围墙壁无差别的屏障,不知道外面的世界中,何钥和孟苒他们会不会正看着自己。
“后退!”
“从左侧进攻!注意躲避它的脸!赫尔墨罪囊·B形体脸部的婴儿面孔会让人产生幻觉!”
“初级防御技能换位!”
中气十足的女孩子扯开了嗓门,指挥着战士们想着B形体的位置奋进。
有条不紊的指挥让战局逆转,赫尔墨罪囊·B形体食人花般的口器和机械手臂被砍掉许多,但随之而来的伤亡人数也随之增加。
既然出现了领导者,那肯定是要竭尽所能帮忙了,沈昔捕捉到对方的信息和位置,拉着苏一准备过去,还没行动反被苏一拽着手腕儿带了回去,“你想去找她?”
“她指挥的不错,如果更多的人加入会快点结束的。”沈昔有些不理解为何苏一不太情愿,他张了张嘴巴还没发出声音,下一秒便被赫尔墨罪囊·B形体尖锐的痛苦哀嚎声音打断。
沈昔和苏一双双被震慑险些吓到暴露位置,还没等抬头查看,便听到那些冲锋的队伍中传来惨痛的叫喊声。
沈昔想快些通关,但又生变故实在是难以琢磨。
她侧头看着浓雾和毒气散去后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它身下肥嫩幼虫般的庞大身躯不停地蠕动着,将那些落在地上的人一一用肚脐上的口器吞入腹中。
“这东西…”
苏一抓着沈昔的手从来没有松开,他望着试炼场中央不断扩张试图吞噬着的关务,皱着眉头,“它吃了人,就会繁衍更多,现在伤亡已经三十多人了,你能想象这玩意儿在试炼场有三十多个是什么样子吗?我们都会被消灭!”
“居然会实时繁殖?这还只是第一段啊。”沈昔看着苏一额头上的冷汗渐渐消失了许多,她疑惑,“你怎么会知道?”
“因为我遇见过,在安塔米娅高原。”苏一眼神儿变得凌厉透着风霜寒光,他看着沈昔有些迟疑的目光松开了自己抓着她的手,他压低了声音,“所以,我是孤身一人。”
苏一没有看沈昔的眼睛,他的嘴角颤动着,继续说着。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第一段技能可以通过散发的物质掌握人的心跳,和恐惧,如果是脆弱的,过不去的就直接死。”
“一段死亡会触发它作为B形态的程序,爆炸的身体和血浆会燃烧,同时二段产生。”
“结束一段,该从哪里下手?”
沈昔看向挥着大剑的红发女子,她意气风发的指挥着,似乎完全没有苏一所说的顾虑;沈昔有些着急,等待着苏一说出下半句或者别的什么思路,但他一直沉默。
话说完,沈昔窜了出去,她从包中抽出苏一卸下来的小匕首,反握在手中。
愣在原地的苏一有些焦躁,他盯着沈昔消失的掩体之后,掌心出了些虚汗。
有些事,既然过去了那自己应该试着遗忘?
苏一本想:既然这东西并不好打,那想办法找到破绽逃出去也好,但沈昔虽然没有什么技能,看上去也是皮肉做的,可勇猛程度实在是不容小窥。
沈昔握着匕首,起身不断在掩体中间穿梭。
既然被吃掉就会有更多的赫尔墨罪囊产生,那不如先救人再说?
反正没什么技能,跑得快也是优点,减少伤亡很重要,不为敌人提供饲料也很重要。
沈昔不断接近,有同为突进者的人闪现到她身后,沈昔抬头看一眼,是先前见过的南休思和芙丽蒂娜。
南休思衣服有些破损,手臂上的被抓伤的痕迹渗出紫红色的血迹。
他瞳孔扩张装满了恐惧;芙丽蒂娜从高处落下,背着重型机枪倚靠在沈昔旁边的掩体上。
“你居然还活着?我以为你已经死翘翘了哦。”芙丽蒂娜打着招呼,她头发被几根数据线缠绕着垂在背后,她盯着沈昔手中的匕首,有些无语。
“你没有技能武器?”芙丽蒂娜轻触手臂上的环形手镯,瞬间分子聚合,一把黑重狙出现在她手中,她摊开手掌,白色手套上的电路纹理闪烁逐步汇聚成弹夹。
“给你,用我的。你这小匕首实在是没什么用,至少现在是这样B形态打不过。
“苏一在哪儿?你离他远一点。”
“他害死了他的队友,你要是把他当作是队友,也许就死在这儿了。”
沈昔接过芙丽投喂的武器,眼前的分析仪上立刻出现了字符。
【空间吸引(微型)】
“你的技能是黑洞吗?这么厉害……”
沈昔望着手中的枪械,迫不及待地瞄准了赫尔墨罪囊·B形体;芙丽做了个耸肩的无所谓姿势,“我很弱,对于这样级别的怪物,也只能普通攻击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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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道你有没有注意到——塞西,就是在哪里嚷嚷着指挥的姑娘。”
“她是个勇敢的人,不过不够聪明。”
南休思拇指摩擦着弓镰的长刃,一直没插上话,眼下终于聊到了自己感兴趣的,他靠近沈昔的耳朵小声介绍。
“这怪物一开始说了就是多段的,在第一段就浪费了这么多的人和武力,后面的怎么办呢?我们都会死掉吧。”
“所以……不能让它再扩张下去。”沈昔咬咬嘴唇,手指捏的重狙壳子咔咔作响。
先前苏一说过,这东西会吞噬敌人然后酝酿自己的幼体,眼下吃了这么多的人…
赫然,沈昔觉得手中的重狙释放的子弹或许可以将那些人救回来?
“哪个……你好,芙丽蒂娜,你能试着用黑洞把这些人带回来吗?”
“带回来?”
芙丽蒂娜觉得这不是个好主意,她摇摇头,“如果是死亡的那我不会那么做,如果是还有价值的,我倒是可以帮忙。”
“是苏一告诉你的?”
“在找到你之前,他肯定也去找了别人,但很显然,大家都不会听一个抛弃队友人的话,我劝你也不要这么做。”
“如果我这么做,你也赞同我这么做,那我们后面就要被迫与苏一组队了,老实说,沈沈,我不想死。”
言语中,芙丽蒂娜拒绝的利落;她绝对不会跟一个背叛自己的人为谋。
沈昔皱着眉头,握着手中的重狙,瞄准了被B形体打伤倒在地上的人;扣下扳机,那人被黑洞牵引迅速脱离了B形体的口器。
或许是吃不到猎物,B形体的婴儿面孔开始陶淘大哭,简直就是噪音缔造者,威力堪比把百十来个熊孩子扔进一节车厢练蛊。
沈昔出手救人算是开了个头、躲在各处掩体后的人塞西、南休思等人也不沉默,包括芙丽在内的一种以攻击为主的人,纷纷掷出手中的技能攻击。
B形态身上的窟窿愈多,但却丝毫不见其有死亡的趋势。
它咆哮着,突然倒在地上呕吐,众人悄悄松了口气,正小心的补刀,又见一枚足足有一面墙大小的白色白卵从它的口中吐出。
沈昔看得呆住了,举起手中的重狙瞄准了卵。
瞄准镜一切就绪,可以诱发小型黑洞产生的子弹射出瞬间,灰色头发的身影闪现到她的瞄准镜中。
眨眼之间,苏一操作着浮空游动的匕首把那枚刚产出而又未孵化的卵砍了个细碎,红色的浆汁腐蚀着地板。
苏一进攻结束,将要落在那摊不明汁液上,正巧沈昔的子弹就飞了过来。
他眨着眼睛,随子弹产生的小型黑洞被吸着离开危险地带。
苏一居然这么厉害?
沈昔摸着手中重狙看的有些呆。
她也要变强,想要变强的欲望开始发了疯的增长,这样一夫当关转瞬即逝就能杀死敌人的技能,谁看了都会羡慕吧!
身后的南休思握着武器,“对我也来试试。”
14. 普通攻击
武器通体闪烁着银色的光辉,如同绸缎缠绕在黑铁之上。
这个世界的武器很多,五花八门的,想当年沈昔虽然不怎么关注男人们,可玩家们的武器并没有少惊艳她。
譬如什么开塞露的盾牌,敌人碰一下直接触发窜稀被动,当然这是不够正经的。
也有那种厉害又正经的,譬如什么夺门而逃盾,钢刀重机枪,诸如此类这样的组合射出去的攻击既有物理支撑又有异能作为附魔选项,杀伤力极强,当然,以上奇思妙想当然是出自武器锻造大师沈某的手。
沈昔短暂五秒回忆自己的光辉历史,好嘛武器大师也未必不行啊。
后勤干得好怎么就不能比得上台面呢?
虽然没有异能和改装,但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干啥都行啊只要能变得强。
攻守之间,南休思时刻留意着沈昔的动向。
尽管现在的沈昔看起来脸色好了很多,也没有人任何的异常。
端正的握着枪栓,眼下的南休思,他的武器沈昔表示好奇,倒是没见过。
是弓和镰刀的集合体,弯弯的镰刀波折起伏就像是弓身的优美弧度,锋利无比却又能射出些许子弹或者箭矢,可远战可近守,实在是看着好用。
沈昔觉得,自己也需要一竿子武器。
等结束后,她要去做些身体的测试,看看适合哪些当下可以选择的职业方式。
沈昔握着狙,躲在掩体之后,精准的瞄着任何一个闪现到赫尔墨罪囊·B形体身边进行攻击的人。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下半截/身/体虽然是虫子的形态,但可以产卵的宫/口却有些多;眼下剩余的攻击型职业虽然被治愈的也不少,但孵化的速度有些追不上。
沈昔在心里默默地计算着人数,心头惊愕,这个B形体居然不止会用敌人的尸体作为养料吗?
它自己也可以?
不然怎么打不完呢?
一波接着一波,沈昔数着人数,还剩下七十多人。
要是再不快点,可能真的坚持不到最后的形态了,沈昔从背后抽出小刀,在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攻击触手中摸索到芙丽蒂娜的身边。
“你的射速很快,这里交给你了。”
“什么?你要去帮着苏一?”芙丽蒂娜嘟着嘴,“去吧!”
“现在没工夫跟你说话!”
弹无虚发,如果有称号系统那芙丽蒂娜一定是最利落的神射手,百发百中,任何一个被子弹形成的黑洞拉住的人,都能平安的落在安全的地带。
沈昔借着掩体走在先前那些死去的尸体堆中。
他们有些人被触手抓着扔出来很远,由此,也遗落了许多的武器。
沈昔思索着自己当下的身体适合什么的装备。
衣服作为委员会提供的,自然不会差,所以衣服就先不换了;武器的话,小匕首轻飘飘的,实在是拿着费力,还是算了,枪械一类的有些沉重,再看看别的?
她翻找着能用且还算是趁手的武器。
赫然耳边一阵电流划过,沈昔觉得自己可能累了、不亢奋了有点耳鸣。
而后,机械质感的声音传入她的耳膜。
她没注意,自己脖子上的颈环又暗起来两秒,短暂迅速,没人察觉。
【看看左边那堆尸体,里面或许有你想要的】
声音再次从大脑掠过,从左向右,依次出现字符。
沈昔心脏迅速跟着节奏跳动。
她敏锐的环顾四周,并没有发现什么异常之处。
难道是传说中的第六感?
沈昔望着左手边的尸体,上面流淌的赤色液体还在散发着热乎乎的气流。
她鬼差神使,翻找着。
死去的人胸膛被划烂,就像自己。
沈昔皱眉,这人…
她手指摩挲着尸体脖子上的伤口,因为衣服也被扯坏,所以她不费力便看清了新伤连带着旧伤的痕迹。
先前在何钥的诊所中,她是见过自己身上的刀痕的。
从脸颊一直到胸口,贯穿整个身体,两侧轻缓利落中间部位尽是泄恨般的力道。
沈昔摸着脖子上的颈环,眼前浮现出一道黑色的机械弧度,她操作着将这人的伤口记录下来;扫描之后,虚幻屏幕上出现她的名字和讯息。
【第三十五次自由实验】
【执行人——】
【被执行人——琉芳】
又是“自由实验”?
这到底是个什么东西,难道自己的心脏跟这个有关联?
颈环光芒又弱少许,但很快又恢复原状。
背后赫尔墨罪囊·B形体一阶段已经开始呈现衰弱的趋势,或许再没几下就会转化第二阶段;沈昔深呼吸,真没想到这东西居然这么厉害,打了这么久还未被清除。
这要是加入组织去做些别的任务,得多难打。
尸体堆叠之下,散发着蓝色流光的物件正在闪烁着微弱的荧光。
沈昔从烧成焦炭状的人手上将其弄下来,这是一双黑色的手套。
扫描。
【归属:都市安全委员会·人面蝶】
【编号:爪·终端·X】
【形态:金属手套】
【能力:暂定普通攻击】
【特性:■■■】
这人听着就很厉害。
沈昔唏嘘英雄迟暮,她双手合十祈祷。
而后谨慎的观察着这位前辈留下来的东西。
手套整体呈现鲜红的血色,上刻画着它的独特的运行电路纹理,整体而言和自己的装束并不太搭配,指尖金属、掌心处有圆形的豁口,大概是能发射些什么东西。
沈昔嗅着人被烧焦后熟肉烂肉的味道,反胃,恶心,难受。
她捏着鼻子,启动后五指腹像是被一根细长的银针扎进,她皱眉,还挺疼的。
紧接着,根根白银色纳米导线、附着黑色脉络网络开始在她的小臂、就像是蚊子的小嘴长了尖刺,一下子就钩住了她皮下的肉中。
她试探性地将手掌前方汇聚,形成一把弯刀剑形状。
沈昔晃动着手臂,有些摸不准这东西要怎么解除控制,但当下,还是尽快解决赫尔墨罪囊·B形体更为重要一些。
她见众人开始进攻的频率稍微缓慢,而新型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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换人数又不多,自己的技能虽然表面上比较鸡肋但好歹也能算是无限战斗力,四舍五入帮得上忙。
她转身准备重新加入战场。
身后传来清澈男子的低音,一如先前的电流声,细腻入微,让沈昔觉得毛骨悚然,连汗毛都要掉下来了。
谁说赛博世界没有电子幽灵?
“谁?”
回头,看向四周,没人。
沈昔踩着地上尸体流下的腥臭液体,向赫尔墨罪囊·B形体突进而去。
行进间,声音又酥麻传入耳道,就像被硬硬的鸡毛掏耳粑粑一样难受。
沈昔斜着脑袋,以为是自己洗澡的时候没清理干净。
【你好——我——的……】
【我们——但是——等你——见…】
微弱的电流逐渐转化为声音,开始在脑海中浮现。
沈昔听到了,但没太确定,毕竟初来乍的也没改造过高科技,也摸不准这是不是就传说中的颅内交流。
她蹭蹭耳朵,脚下开始奔跑。
虽然不能分心,但沈昔还是忍不住去想:这是谁的电子通讯吗?那信号也太不好了,跟网卡了一样。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触手、乃至是身下身上的的肉块逐渐被砍伐消灭。
沈昔挥着银白色的双刀加入战场。
人不多也有个好处,没人顾得上别人的死活,都只在意自己。
变相的为沈昔打了掩护,毕竟只是节点复活这样的脆皮技能,没什么攻击力。
手套幻化出的长刀锋利无比,沈昔没有作为机械的下肢,只能在地上巧妙地躲闪外加简单的进攻。
沈师傅!切它下路!
试炼场中,自迷雾毒气消散而豁然开朗,真是模拟着雅丹风蚀地貌特征,掺杂着灰色的天空白云也变得沉重,虽然是二维的画面显示在上空的钢板上,但却让人感受到无比真实。
赫尔墨罪囊·B形体被一刀又一刀逐渐斩落精神。
肚囊被损坏,露出掺杂着小型计量仪器和线路的内脏暴露在众人的视野中。
看得出来,这是个好东西。
这些变异凶兽体内取代了心脏或者是大脑来运行的装置,通常会被人们取走,转化成各种武器或者身上带着的装备。
沈昔大概明白,这就是传说中的掉道具?
看到众人按耐不住,沈昔也不想放弃。
菜不是原罪,不去抗争心安理得的躺平才是。
再说了,在这个危险的世界,不变强的人连生活保障都没有。
她不想回到那些满是排泄物的巷子中做平平无奇的老鼠。
她双手挥动快速奔跑,却没想苏一猛地闪现到她身边,一把拉着她的肩膀将她撞倒在地。
沈昔有些生气,刚要发作便听到靠近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些人发出源自肺腑的叫喊声。
她被苏一推到块做了红色岩石贴图的掩体之下,他力气很大,眼中满是严肃和不容抗拒的坚毅,沈昔皱眉,有些大意自己忘记了些东西。
她环抱苏一翻动把他压在身下,紧接着、迅速起身想要提醒众人,奈何为时已晚。
15. 劣质边缘
只能眼睁睁的看着那些毫无防备、只顾进攻最后一招的人被突然喷泻出来的酸性物质侵蚀成了浓水。
甚至,他们连同赫尔墨罪囊·B形体之下的钢铁地板都被腐蚀出了个实打实的坑。
沈昔被苏一护着、爆炸的余波在封闭的试炼场中徘徊、碎片碎屑不停地撞击着四周坚硬的墙壁。
睁开眼睛,沈昔看到南休思挥舞着镰弓撑起护盾,蓝色光圈层层叠加,将沈昔护在身后;沈昔望着不断从肉囊中喷射弹体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大概能猜个七七八八。
它是被逼急了吧?
不然也不会想着这样残暴的和大家同归于尽。
而这样做,也不会触发异变二段的迹象?
沈昔看着封闭的试炼场身体疯狂的冒着冷汗。
这样下去,所有人都会被这东西消灭吧?
虽然说适者生存,可这真的是实验新的士兵吗?难道不是在试炼这个名为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赛博虫族组合体吗?
沈昔盯着悬浮在头顶天花板的数据裂痕,她咬咬嘴唇沉默,她看着南休思的身上、苏一的身上被打出的伤口。
他们似乎并不具备任何迅速复合或者疗愈的能力,而赫尔墨罪囊·B形体也长了脑子般开始攻击作为辅助的战士们。
沈昔握着拳头将双臂上的刀彻底甩出,挡在身前。
她想试试。
在慕北渊那里,被他电死、被他用脑电波烧死、被他活活砍下脑袋、被他挖空身体都可以活过来,那现在又有什么不可以呢?
不死之躯是诅咒,但何尝不是勇敢者的馈赠。
沈昔脚尖落在地上,听着塞西嘶哑的呼喊声。
她聚精会神,认真分辨着塞西指挥中的瑕疵或者纰漏。
几乎是在她踏出脚步的瞬间。
强烈的电流声再次传入她的耳朵,她只觉脚下软绵绵的,就像是穿着鞋子踩在了席梦思上,幻想中的妈妈回来呵斥责骂。
但这个世界,唯有死亡给予回应。
沈昔挥着双臂上缠绕着的手套生出的螳螂刀,上面散发着令人心悸的蓝色火光。
只听塞西一声令下,仅剩的三五个人火速冲了上去。
苏一当然察觉到了沈昔想要“送命”的想法,他不想看着再有队友从自己眼前离开、消失、消亡,他伸手去拉沈昔,反而被南休思挥着镰弓挡在身后。
竞争对手?
弓镰上附着这属于南休思的技能,他居高临下,冷眼霜眸漠视着苏一,就像是在给无辜罪人一次处刑的机会。
再抬头。
沈昔已然奔跑着跨越到了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身前。
将刀横在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身下千万只触手长足中,砍伐、不带有一丝情感的尽享杀戮的美味;赫尔墨罪囊·B形体哀嚎,惨叫,停止了释放身体中孕育出的虫卵炸弹,它蛄蛹着肥硕的身躯,开始吐出强烈的酸性流体。
红绿色的酸性流体落在那些来不及躲闪到人身上,他们惨叫,然不过仅仅是嗓子眼张开合上的机会,就被侵蚀成了一滩毫无意义没有任何存在感的液体,以不屈服的姿态告别人世。
见到沈昔发了疯般的再强烈的酸性流体中穿梭,塞西有些慌乱,毕竟进攻性的已经太少了,平白无故折损人手可真的不妙。
众目睽睽,不管是作为指挥的塞西或者是别的全副武装乃至是已经年少觉醒超越技的战士,包括已经打过照面的芙丽蒂娜、南休思等人,无不被沈昔的速度和力量震惊到。
就算——沈昔本人也这么认为。
起先,她觉得刀很重,手套作为武器再累赘不过,她认为自己压根就没有持久作战的能力,但等她靠近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那刻、等她真正开始动手的那刻,她的心里彷佛有一根弦,惊动,震慑,在此刻爆发。
彷佛那些日子被慕北渊虐杀的痛苦爆发出来。
看着不断倒下去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躯体,沈昔觉得自己好像哪个传说中的刽子手,无畏什么鬼神鬼怪开始斩杀罪孽。
血与酸性流体齐流,她的脸、手臂、腰肢、身上的每一处都被毫不留情地灼伤,被腐蚀的连骨头都不存在,可她的生命力竟然如此顽强。
复活的复生的速度简直比背着泉水出门还要迅速,几乎就没有CD可言。
好在,赫尔墨罪囊·B形体臃肿的虫身下半截实在是圆润肥大,再加上不断掉落的断肢烂肉,再加上那些流出来的酸性液体,能遮住沈昔不断复苏的身体。
一刀刀落下。
一刀刀抬起。
沈昔大彻大悟,这个世界荒谬啊,只要不断地变强就好啊。
她心脏开始阵痛。
她的塑料心脏没办法支撑她剧烈的消耗着HP/MP。
最后一刀,她侧身从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身下划过,对准了赫尔墨罪囊·B形体那颗嗷嗷待哺的婴儿头颅,或许是恐惧或许是对于她的愤怒,赫尔墨罪囊·B形体将最为脆弱的部分整个的收缩,收回到胸腔之中。
乍看,就像是一个人活生生的把脑袋插/进了胸/口。
时间紧迫,来不及做过多的思考,沈昔双眸前覆盖着的颈环生出一道很色的眼镜长条横贯她的脸上,她凝眉皱眉将双手套生出的长刃合并为一。
霎那间。
沈昔耳边的电流彷佛具象化,开始在赫尔墨罪囊·B形体最为要害的核心处聚集。
沈昔确定要击垮它的核心才会诱发二段,借此,那当然不犹豫。
可耳边的电流声随着她的蓄力越来越清晰,明明只是半秒不到的蓄力时间,这一刻彷佛有千万年的长度。
沈昔不解,试图回应。
孰不想,回应间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核心处居然出现了一个少女的身影。
她环抱着自己的双腿抽泣,见到沈昔拿着武器气势汹汹的也不害怕,反而抬头微微一笑。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核心在它作为婴儿身躯的心脏与脑袋连接处。
沈昔从下面进攻,她抬着头,任由自己的眼球先行一步先于身体而复生。
手套生成的利刃划过赫尔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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罪囊·B形体核心的瞬间,沈昔如释负重,竟然有种荒谬的解脱感,就像是小学完不成的作业第二天莫名其妙的写完了,就像是高中逃个课觉得天塌了,觉得就像是大学没及格带来的压抑。
问题不大,但它就是个疙瘩问题。
沈昔在核心异变二段的光辉中被弹开的瞬间。
脑子突然像是被切断了与世界的联系,她感觉自己有种被撞飞但有人拉住的濒死感;她不理解,定睛瞧去。
那核心中的少女轮廓越发的清晰。
她一头黑色的长发竟成了银色,双眸本该是漂亮的琥珀棕色此刻也变得像是赛博义眼般的虚假,她张开手臂试图拥抱。
沈昔分不清这是不是赫尔墨罪囊·B形体二段诞生给予斩杀着的虚幻影像,以此迷惑心智来了。
但想到这儿,怎么能不害怕呢?
她咬牙,将手套产生的刃刀用力砍去。
电流声在此刻越发清晰。
沈昔觉得这声音应该是在哪里听过,但当下过于紧张和压抑,想不起来。
【你最好——】
什么?
沈昔没听清,但手里的刀已经落下。
【赫尔墨罪囊·B形体一段核心破碎】
【击杀者:沈昔】
【击杀者等级:E级(劣质边缘人)】
都市安全委员会的检测室自动播放着枯燥乏味的录音,给沈昔以十年如一日的老旧感,她打了个寒蝉,将一段斩杀的罪证核心收录到跟随在自己身边的无人机中。
微型检测无人机察觉周围环境总算是稍微安全,纷纷给予自己的被跟随者施加治愈体系;沈昔撤出赫尔墨罪囊·B形体攻击范围但不曾走远。
她打算继续用同样的方式,继续将这东西干净消灭。
何钥给的小心脏撑不住了是一回事,再来,就是她要去搞搞清楚,自己脑袋中的声音到底是哪里来的。
要是初来乍到就犯点精神病真的不太妙。
然而,脑袋中的声音似乎预判了她的想法,开始变得平静。
没有任何的机械设置的身体中,她没办法识别的出哪些是友方哪些又是地方,连幻觉都没办法辨别。
她抬头,拉扯着领口,想让自己的呼吸更顺畅。
作为草木之徒的人,怎么能脱离了自然呢?
她记得这座飞艇已经行驶了很远,它的终点是……
沈昔回忆着游戏地图,身后的南休思靠了过来,站在沈昔旁边。
沈昔不是很懂他什么意思,如果是战斗力,这人长得就不像是个弱鸡。
如果这个时候只是心思晴明想要加入她的不要命的打法,那该不该劝一嘴?
沈昔自顾摇摇头。
他不会这么蠢。
沈昔看着他的侧脸,有些记忆链条像是被切断了一样。
她总觉得自己好像在哪里见过他,还和他有点什么关系?
沈昔猛然发觉,自己对于游戏与世界的概念似乎有点模糊了,她有些分不清楚这里到底是不是她原本的归属。
16. 少年肌粉
脑袋中再次浮现出那些忠告。
沈昔双拳握紧被金属手套束缚着,她转脸看着站在另侧的苏一,他似乎已经调整好了状态,正蓄势待发满脸的决断。
见到沈昔对自己投来的目光,苏一侧目。
“今天是……什么日子?几号?我们进来多久了?”
沈昔竖起耳朵努力的听着。
然而苏一说的话她并没有收入耳中,便被赫尔墨罪囊·B形体二段形态变化诞生的强大冲击体弹飞到身后的掩体上。
她觉得自己的骨头肯定又断了几次,因为这些掩体真实的可怕,骨头碰撞上去发出清脆的响声,她活动着筋骨站起来。
苏一等人倒是还好些,毕竟有自己的技能体系。
沈昔在踏出脚步的片刻短暂沉思。
但当下,还是要歼灭赫尔墨罪囊·B形体更为重要。
抬眼,二阶形态从萌芽开始。
作为一个游戏界的老油条,或者说读书破万卷、深刻懂得先下手为强的打断前摇的现代人,沈昔当然不会放过脆弱的机会。
沈昔并不能理解为何这些人会愣住,她脚下生风,蓄力技能的片刻思索。
大概:是被震撼到了?
然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变化还是更快一步,几乎是没有任何时间缝隙的,沈昔用手套变化的螳螂刀挥动砍去的霎那,眼前的黑色环形眼罩装置传达了这东西第二形态的基础信息。
无非是简单的名字。
再者,就是技能。
比起第一阶段的金属血肉混合状态,这东西的第二阶段更像是纯粹的一滩烂肉。
没错,就跟放进冰箱忘记吃且又遇到了四十度的天停电的五花肉没什么区别。
特别是味道。
致幻?
也算是种控制系的技能?
至于外观,上肢作为婴儿的身体向两端裂开,露出个霸王花般长着几层大嘴巴不断开开关闭关闭还有枯黄色牙齿的东西。
它的舌头很长,缠绕,带着要咬人的样子。
至于身体,早就被血浆或者被撕扯、挣裂的皮肤包裹着,有点像?
淋了树莓汁液的刨冰?
沈昔没办法把它和食物联系在一起。
赫尔墨罪囊·B形体二段摆脱了机械作为底盘的繁重累赘,整个形态都变得轻盈活跃起来,见到沈昔等人三五做数从各处窜出来,它居然用下/体/那橡皮泥般的感觉直接弹跳,如同麻雀一般跳到了试炼场的天花板上?
沈昔心里藏着事情,见着它躲过了技能还变得灵巧越发觉得心烦。
她握着拳头的手指甲坚硬,咬咬嘴角用力,流出几道血痕。
塞西作为指挥用自己的技能急速分析然则赫尔墨罪囊·B形体移动速度实在是过快。
它完全就是破罐子破摔的冲动感,只是三五下挥动着黑色的舌头便将几人吞吐了口中,身子蠕动几下,生出了几颗圆滚滚的人形卵体。
这都是什么即时生产的告诉繁殖基因,看着沈昔愣愣的,觉得太恶心了。
她盯着像是蜈蚣般灵活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不断地变化着形态追的人四处逃散心里不停地估算着解决问题的法子。
芙丽蒂娜举着黑洞子弹枪迅速跳到掩体之后,见沈昔脸色有些白矗立不动想要对她射/出一枪牵引果然,然还没扣动扳机腹部一冷,她低头,只看赫尔墨罪囊·B形体居然还有瞬移的技能?
已经来到了她的身后。
沈昔见状也不犹豫,直接挥着手套从高高的掩体上跳下,在空中变化着手套的进攻形态。
如果是近处,双刀还是好用,可这是从上而下的攻击,当然是要足够重,足够大力,足够一招致命才好。
她的手套跟随她的头脑,借着神经作为链接迅速反应,双拳交叉融合开始变化重锤的外观;苏一见状,将自己的匕首甩出为沈昔作为护盾加持。
砰——沈昔觉得,这种触感,像什么呢?
像是落在了从冰箱取出来的馒头上?
像极了古董级别的过年没吃完的屯粮?
非常的不爽快。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二阶段看起来软趴趴的,压根没什么攻击力,可速度制胜,可它竟然会巧妙地化力?
沈昔落地后没站稳、芙丽蒂娜被打中腹部还未被治愈形态的同位止血便要抬手准备把沈昔拉回来。
但苏一更快,苏一召回悬浮匕首想要为沈昔辅助、然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竟然张开了血盆大口。
将沈昔整个的吞入腹中。
众人震惊。
忙着疗愈芙丽蒂娜的小姑娘额头上渗透冷汗,她水蓝色发丝湿润瞳孔颤动,声音不稳,“芙丽姐姐、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体内未必不是由外族虫类组成的呀!”
“塞西!你快想办法救沈昔!”芙丽蒂娜被小姑娘扶着站起来。
没成想,红色长发的塞西见状,嘴唇微动,手指悬停在电子屏幕上方。
她看到了一个机会。
沈昔虽然是低等级的劣质人,但是她太闹腾了,可以牵制住这东西一段时间,比起救人,似乎赶紧进攻削弱,好让这东西失去行动力才是最为关键的。
南休思看出了塞西的意思,稍微后退半步;他的瞳眸散出幽隐的冷光,彷佛看透了一切。
沈昔猝不及防。
眼前的世界逐渐陷入黑暗。
不过没关系,一切都没关系。
从穿越过来到现在,黑色见识到的也不少。
嗯,她没办法在胶感的缝隙中站住脚;这玩意儿内部简直就是气泡胶的世界,还有股子塑料被火化后的呛人毒素的味道。
忽然,沈昔觉得不太对劲。
她的脑袋又毫无挣扎的疼了起来,紧接着,赫尔墨罪囊·B形体体内的一个个还未被排出的卵开始在内/体/孵化,对着沈昔蜂拥而来。
电流声重新启动。
要想解决问题沈昔肯定要发觉原因出现的根本之处。
如果是先前,那一定会怀疑是慕北渊的技能,但现在地盘的主人还在,所以……
沈昔揣摩。
有些事情不是平白无故的就会产生关联。
耳畔传来的微弱声音开始延续。
【你好,终于能说上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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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话,在外面的世界,我不敢联系你。】
声音由卡顿到清晰,由缓慢到寻常,由细微不起眼宛若电流涌动到逐字逐句的轻易可辨。
“你是谁?”
“你先回答我一个问题,从试炼场开始,到现在,过了多久?”
先说关键的。
沈昔掐着手指头。
【放心,你还有36小时的时间。】
【不过,根据以前的经验来判断——你一定会失败,然后继续做出原地踏步的选择,在一些不可挽回的决定前,不如认识一下我?】
36个小时?
也就是说,这个试炼场仅仅是来了十二个小时?
十二个小时就变成这样儿?那还真是刺激啊,不过。
沈昔咂着嘴巴犹如弓箭在弦,想要穿破更汹涌的风暴,她眼睛掠过丝猩红的闪光。
“你是谁?”
“既然能精确回答我的时间问题,也就是说,你从一开始就在观测我。”
“人对于时间的把控,可是没有机器准的。”
“所以,你是AI,而且,是不被都市安全委员会认可的流窜AI,对吗?”
【我们叫“自由意识体”。】
【沈昔,在这个世界,AI是可以被认可存在的,我们也是人类的一部分。】
沈昔脑海中开始展示出一个数字组成的世界。
这个世界——比她所长大的现实世界更为的真实。
如果人类生活的地方是三维空间。
那这个被成为是数字世界的地方,就是——她不能理解的四维空间?
至少,她的视觉这样告诉她。
沈昔重新坠入黑暗之中。
她心口开始泛着疼痛,眼前的眼睛装置开始提醒身体的超负荷运作。
没错,是何钥给的小心脏,此刻已经开始进入到负能量的工作状态了,她的电池要没了,来到这个世界就没了运营身体的重要器官,沈昔倒霉。
她沉重呼吸,眼前黑色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身体内部开始浮现出一个男性的身影。
她眼前像是被朦胧上了一层厚重的薄膜,开始点点的被火焰灼烧渗透。
她的头脑混乱,彷佛不再是置身处地的生存状态,一切都悬浮在空中。
这是什么感觉?
沈昔低头看着自己的双脚,只要一跃而起,就会——飞起来,对吗?
沈昔瞳眸中出现一位少年身形。
白色长发垂落在身体的两侧,脸上少许常态但偏中性少年感;冷眸瞳孔被环状变化着的数字光圈不停地折叠覆盖,在瞳仁深处形成万花筒的新鲜世界。
他身段修长、整体身形利落,双臂为半机械义体,左耳被蓝色光圈的线条包裹环绕,像是植入了光纤链接器般。
若隐若现间,他单薄的黑白灰色机能风外衣之下的脊柱处、隐现微光电路纹,打在外套内衬嵌有光谱反射系统上,同雪白泛着微粉色的肌肉成了鲜明的对比。
沈昔嘴角抽搐笑笑。
不愧是乙女游戏世界观之下的世界,每个成年了的男人都长得这么耀眼风/骚/吗?
17. 唯一彩霞
明眸皓齿,发丝柔软,耳朵略微带点尖尖,灵动优雅。
薄肌粉嫩透过电子线路生成的衣服,沈昔甚至能看清他胸/口上那两枚像是在捉迷藏般的小红豆;腰胯不经意裸/露在沈昔眼中,腹肌啊什么的,平时见不到的,这会子一股脑的展示了出来。
或许是颈环被这位来客侵蚀,沈昔略有些穿透性的洞察力,她对此表示稍有脸红。
毕竟,男朋友什么的还没谈过。
这个男人的身材也太好,嘴角挂着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冷漠疏离但说到距离…
对了,你那里…
【?】
【大】?
【好】
【粗】?
【永远18岁!】
沈昔咳嗽两声。
“你是谁?”
“难道是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人形?”
“我可不是那种色/欲/熏心的低俗人类。”
【我当然知道你不是】?
【赫尔墨罪囊·B形体吞噬你之后,开始变得脆弱,估计再不过两分钟就会被彻底打败,进入第三阶段了;不过一直被吞下去也不是办法】
少年指着自己的脑袋。
【我叫——白昼,他们都称呼我为Daylight“自由意识体”】
【我来的目的,也只是想摆脱控制,见见你】
沈昔干笑。
除了自我介绍的那部分,谁信。
“你的交换条件是什么?你可以给我提供什么?我想问几个我关心的问题,你能回答多少?如果你是带着长期合作的目的来的,你不会找我这种肺物,所以,你这太有针对性了,你该不会是什么高维生物,来蛊惑我的吧?”
“毕竟谁家好男儿穿成这个骚/包样子?”
“你那俩小兜子都快兜不住了!”
【…】
【你话真多】
“so?你先解释一下什么叫自由意识体?”
【就是——你们口中的AI】
【在这个世界里,我们被成为自由意识体】
【我们主要负责一些脏活累活,不过——这样的孤独感不是什么自由意识体都能承担的,所以我们做出了选择】
“所以,你这个小/骚/包来找我的目的是什么?”
【你对于我来说很特殊,我可以帮助你做一些事情】
【包括你丢失的心脏】
【但作为交换条件,我希望你可以帮我在都市安全委员会找到一座塔】
【一座能够让我们彻底自由的塔】
“那不好意思。”
沈昔后退。
“我对你了解的还是太少,万一你是什么不良生命体,我这么做会害死更多的人。”
Daylight脸上黑线开始一条条的生长,嘴角勾着笑意摇头。
他手指在虚空的黑暗中划过,像是一把斧子,开天辟地将数据洪流展开而后沈昔眼前赫然出现了别样世界。
沈昔作为三维世界穿越到三维世界的普通人类,并不能精确的理解自己当下的状态,但这种隔着玻璃样的清透感,让她不得不怀疑自己的一切是不是也被这位Daylight全然洞悉。
如果是俩人都赤/身/裸/体的坦诚相待,那自己的事情岂不是都被他知道了?
【你难道就不好奇,为什么你的心脏会平白无故的就被带走?】
【而逃出新世界的时候,恰好又是都市安全委员会的人来把你救走?】
Daylight说着,还想离得沈昔更近一些。
然下一刻,这所谓的搭建空间开始崩溃,细小的碎片开始掉落。
大概是他们已经把B形体的二阶段打破了?
Daylight显得有些惊慌,他将自己重新变作数字消失在幕布之后。
【如果是寻常的办法,我没有机会见到你,但如果你想要知道一些关于你,关于你的心脏,关于出路的办法,欢迎随时来找我】
【当然,我不希望你空着手来;都市安全委员会高层中,有关于自由意识体的部分隐藏代码】
【拿到,找一个外星基因改造者,侵入它的头脑,就能——见到我】
Daylight话音消失在耳朵之后。
沈昔咳嗽两声,睁开眼睛便看到了举着镰弓气喘吁吁的南休思,他神色紧张的不行,努力的张开嘴巴大口喘息,看到沈昔从赫尔墨罪囊·B形体二段体内胶状汁液中滑落的那瞬间,他像是松了口气。
芙丽蒂娜见状,赶忙将沈昔从胶状物质堆中跑出来,身后跟着的水蓝色姑娘一起,扶着沈昔重新回到掩体之后。
“我以为我们又要失去一位战士了。”水蓝色姑娘用的是疗愈系的技能。
沈昔透过眼镜看清她的名字和注册信息。
洛艾尔,D级,技能是因果治愈;看来是个温柔姑娘?
沈昔有节点复活作为隐形的技能,她不太清楚自己的信息是否也被这些人通过装置察觉,她试探性地问道。
“唉,要是我也可以拥有你这样厉害的技能就好了。”
听到沈昔对自己的技能点评,洛艾尔抬头,水蓝色的眸子眨动几下,俏皮可爱,眼底如同大洋海沟那般的深邃,蓝的一望无际,是很美丽。
“其实你才是最厉害的吧,明明什么都没有,还能斩杀。”
“刚才你被吞没,塞西姐姐直接挥舞着大刀冲上去,但都被弹开,好在南休思的力量还是强,勉强挡住几招,然后就听到一声闷响,你看起来晕乎乎的,被液体包裹着露了出来。”
“南休思只好利用这个空隙,把你救了出来。”
沈昔点头。
原来,白昼和自己的交涉仅仅是眨眼间的事儿,那看来他是个很厉害的AI。
能够把那么多的数据植入到自己的脑海中,而且还…
沈昔注意到微型无人机正射出红色的光,落在自己的颈环上。
她伸手遮住半秒颈环的信号传输位置,然而微型机器依旧运作,看来都市安全委员会也并没有很安全。
握着镰弓的南休思高呼:“大家最后努努力!已经是最后一段了!”
沈昔打算扶着掩体站起来,毕竟,一段和二段的经验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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拿了,最后一段怎么能错过呢?
可洛艾尔却并不这么认为,她握着沈昔的手臂不肯放开。
“沈昔,你不可以去,你的伤虽然好了、身体也没有问题,但我没有仔细检查过,虽然我等级低,但是我敢保证,我是这里最好的治愈系!”
“好,等结束后,你和何钥一起来检查。”沈昔笑笑。
“为什么?”洛艾尔没办法留住沈昔。
沈昔笑着把手从自己的怀中抽走,只留下一个友好的弧度。
洛艾尔心里不是很开心,她要找别人还要来找自己?
难道这些人只是把自己当作匆匆过客吗?明明自己才是最强的呀,只是等级低一点而已嘛!都市安全委员会是个会以等级、不看技能、也忘记遵循宗旨的组织了吗?
洛艾尔抬头回眸,盯着跟随自己的微型无人机。
水蓝色眸子透过端口,她看不到任何接应对话的人,洛艾尔只好叹口气,气呼呼的看着沈昔重新将武器整顿好放在自己手臂上。
不知是否错觉,洛艾尔盯着自己为沈昔疗愈后的双手。
说不出来,但不对劲;治愈从来就不是免费的义务,但这次,好像是?
远方传来声尖锐的鸣叫,洛艾尔迅速调整好状态,向着生源跑过去。
塞西见到洛艾尔忙来忙去,忍不住提醒她慢些。
洛艾尔露出个不好意思的尴尬微笑,说着遥远的话。
抬眼,沈昔看着试炼场中部分地段已被染成了血红色,宛若人间炼狱一般。
沈昔环顾四周,听着稳健的脚步声落在自己身边。
是南休思。
他深重的喘息着,叹气,似乎久久不能平静。
他侧目看着沈昔,眼睛中泛着微弱的荧光,但不是泪的样子。
赫尔墨罪囊·B形体的第三段外观比第一段时的更近似人形,如果说第一段只是像个被隔离器皿保护罩住、插满营养管道的脆弱婴儿,那眼前这个携带有大量赛博义体改造躯干的僧侣形态,就是在为自己的过去赎罪。
诵念经文。
它的手从身体各处蔓延,整个身体开始消散,依稀存在的也只是雾气的模样,福音弥漫,葬送着过去紧张的13个小时。
它的双手倒挂,将倒置的经文转轮高高捧起,长满银色钢铁肿瘤疙瘩的头部挂着数十张哭泣的脸面具,半透明面甲下是竟然是一张张死去人的脸?
沈昔看着不断消失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三段形体,心里像是憋了一股气,此刻又被笼上了一层薄薄的塑料袋,看着脆弱,但根本挣脱不开,只等着拴住脖子的绳子越来愈紧,而后被活活的勒死。
南休思看着沈昔脸上复杂的表情变化。
有些语重心长可又是捎带讥讽,他走到沈昔背后,扶着她的脸和腰,让她看清试炼场上空的红色血痕。
“这里面,有些人一辈子都没见过霞光。”
“他们生来就在笼子里,等待着钥匙的出现。”
“当他们的血肉之躯被打爆,内脏、肠子和血管挂满天花板灯的时候,这就是他们生命中唯一的彩霞。”
18. 交错灵魂
这啥玩意?
沈昔凝眸对上南休思的视线,有些好笑,“我招惹你了吗?”
“让你不开心了?”
沈昔缓慢绕过南休思的身体,握住他的结实的手臂。
沈昔能感觉得到,这人的身材绝不会是软趴趴那种三五下就没力气的,要是真的生了冲突,八成会死谁死谁活的那种,他的眉宇清秀不乏稚气,是青年人的样貌。
他的呼吸有些沉重。
但疑心不曾减少分毫。
他注视着沈昔的眼睛,眸底的蓝色宛若一池清澈泉水,开始泛起涟漪。
他把住沈昔的手,整个的包裹住,往上移动。
一时间,彷佛周围的事物都不存在,这是独属于他们的世界。
沈昔面上不露出半分的紧张,她小心周旋,心里不踏实;这人,要是一个不顺心,谁知道会做出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儿。
再者,他既然能隐藏自己的气息混入自己这群弱者群中,也真是个忍者。
面对着沈昔突然起来的关怀,南休思当然困惑。
他微微低着脑袋,侵略性的视线像极了锁链,将沈昔一圈又一圈的缠绕著。
“你会关注我的情绪?”握着手中的蓄满技能条的镰弓,南休思脸上有些不可置信的回望着沈昔,“刚才你和那些男人合作的时候,可没有关注过我,你是…怎么会关注我的情绪呢?有人跟你说过什么?你听过什么?”
“难道,我不能突然醒悟过来,让自己重新对你刮目相看吗?”
沈昔手指钩住了南休思脖子上系着的皮质颈圈,上面的银钉装饰在白色耀眼的灯光下格外璀璨照人。
沈昔缓慢的,将他拉近。
沈昔聚精会神。
这次,她想试试看,试试看一个疑惑或者说是猜想。
失败了,无非就是节点复活,成功了,或许能找到一条新的路。
且不管白昼说的如何,有些事儿还是得趁早打算。
沉闷的试炼场不曾有半缕清风诞生,不过没关系,迟早会有风和日丽侵入到这片如同死灰般的心境中。
虽然不玩乙女部分,虽然没解锁男主;但说是一点印象都没有,那绝对不可能。
沈昔上下看着南休思冷峻的外观,像是只白色且诞生在冰蓝色世界中的狐狸,眉眼间永远挂着算计和心思,身段永远灵巧,肌肉不多不少恰到好处,比自己高出个巧妙的头顶。
这就是男主之一的南休思。
从目前接触的看来。
他跟慕北渊并不同?
但以前的游戏…沈昔看的关于男人的短视频不多,这个男主似乎不算难攻略?
不过他不是沈昔的第一目标。
正时,南休思眼睛有些痴痴的。
如果专心,心里容不下任何事情,那他的权能是不是不会注射在自己身体中呢?
至少对待自己的问题上,沈昔完全可以这么认为。
至少他没有一上来就对自己虐待,让自己痛苦,精神都要被强迫分裂开来。
赫然,南休思像是墨笔扫过上扬的眼尾轻柔撬动,他的眼睛焦点落在沈昔的嘴唇上。
这地方,不太合适。
沈昔推开南休思,但被他抓着手臂不肯松手。
他的力气很大,准确的说,作为这个世界的主宰之一,沈昔很明白跟他作对也不会比慕北渊好到哪里去。
这里明面上是试炼场,实际上还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出现把他们都拉扯到了危险之中;如果这里并不安全,那还是要尽快…
沈昔止住自己的想法。
转而在心里默念道:那还是要尽快和南休思在一起才是。
感受到胳膊上的抓痕稍微松懈几分。
沈昔看着已然成了形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三段形体,心里依旧觉得震撼但至少是经历了前面的,她掂量着该怎么打败这玩意儿,转念看到身旁的南休思。
沈昔没有犹豫。
她将手上的机械手套拆下,洁白的手臂腕儿上被勒出几道血色痕迹,还有被泡的发肿的皮肤和热汗。
她甩甩手,南休思刚要做出些举动。
反被沈昔双臂钩住肩膀,紧接着就是脖子。
南休思瞪大了眼睛,他心脏加速,想侧目看看别的人有没有任何行为或者举动,但沈昔不打算让他如意,直接撞在了他脸上。
沈昔确定,自己身上弥漫着汗水不和谐的味道;沈昔确定,自己的脑袋或许太用力碰伤了他的鼻子或者薄唇。
但此刻,她只想这么做。
南休思被沈昔一拉,也不想过多的纠结心中没用的顾忌,毕竟,这是他日夜梦寐以求的少女,纯洁无暇,从不可传颂到眼见为实,实在是难以克制心里的激动。
赫尔墨罪囊·B形体第三形态竟然是没有实体的?
苏一皱眉看着打量四周,猛然抬头瞥见角落中的沈昔和南休思。
他瞳孔颤动,手指不自觉扣到掌心中间坚硬的皮质手套中,发出尖锐的摩擦声。
为什么他们要这么做?
苏一不懂,然他不打算打断他们二人,他操作着悬浮匕首,对准了不断雾气变化着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三段;要知道,这东西把自己作为虚体化,可是比前面难搞多了。
苏一身后的洛艾尔倒是显得兴奋,她跟在塞西身后,指着灿若星云却看的让人心神激荡的赫尔墨罪囊·B形体说道:“传说中的星空与宇宙,大概就是这样吧?”
塞西温柔,给予了电子书籍上肯定的描述。
赫尔墨罪囊·B形体幻化弥漫的雾气并非寻常的水露结构,而是更像烟尘;分散在试炼场中,遮住了部分假装是天空的灯光;光影交织,被其撕裂成支离破碎的道道线条,像极了小时候看云识天气中的沟沟云,水淋淋。
但在沈昔眼中,它更像蜘蛛,将自己带着毒素的网攀附在破败的金属墙壁上。
本想只是试试看,这家伙语出惊人后的心思。
可沈昔错估了对方的欲望,她被推搡着坐倒在地上,一只手撑在身后冰冷坚硬的钢铁地板上,他微喘着粗气,他的额角还挂着未干的血痕和汗水。
南休思逼近了她。
他把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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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倒在掩体后的地上,他擦拭着她的嘴唇和脸,他的手掌被厚重的装甲包裹着,沉重有力,他的另一只手绕过了沈昔的腰,握住了她撑在地上的手。
沈昔的吻对于南休思来说,实在是浅尝辄止,画梅止渴,画饼充饥。
他裸/露在稀薄空气中的脖子、脸开始炽热,周身还带着未散尽的屠戮血腥戾气与斩杀数据的浑浊气息。
整个人好似柄刚从战场上拔出的利刃,灼烧、危险、疯狂。
沈昔没有退缩,一鼓作气。
她仰头,眼底冷静得近乎无情,无声挑衅,又像某种残酷的接纳;她试图接纳他的残暴一面。
在洞察到某些稀罕的问题之前,沈昔一直认为,同这些人相处,无非就是三点。
暴力。
性/欲。
爱。
如果这算是简短的秘籍,那现在正是验证的最好时刻。
她的心脏隐隐作痛,她必须要赶紧驾驭他,哪怕只是短暂的片刻,她也要离开这里,去找何钥,去换一个崭新的心脏。
侥幸的话,她的等级会提升,能够用来作为备选的,不在少数。
沈昔用力的咬住了南休思的嘴唇。
不够。
对于南休思来说,沈昔终究还是软绵绵的。
好似颗糯糯甜甜的棉花糖,他想:就算是她打自己拳头,也只会觉得舒服。
从未有过的触觉和真实感在眼前浮现。
南休思再也不想忍耐,他弯下腰,抱住她,让她和自己一样高。
几乎是撕咬着覆上了她的唇。
开始,他只是粗暴地吞没,压制、撬开,悍匪三五下撬开保险柜的门那般轻松,他的嘴角挂着丝丝血痕,他力气很大,是要把她吞进去,带着令人窒息的掠夺感。
南休思身板并不算宽阔,刚好适中罢了,但真正依偎着才猛然察觉:这男人真是有两下子。
沈昔被吮住双唇,有些吃不消,毕竟心脏不好,这样下去晕过去也不是没可能。
沈昔温顺的长发在南休思掌心动了动,喉咙里发出声娇哑的抗议,却很快被更深的层次缠绵碾碎。
舌尖纠缠,呼吸交错。
南休思不想放过她。
这个机会,可是千百万次后唯一的一次。
失败了数不清的岁月,如今,也算是得了个魁首,他惯性,捏住沈昔的后颈,用力把她像自己身前推送。
他咬住她的下唇,动作带着失控的狠意,力道重得几乎让沈昔站不住脚跟,颤抖,他像是疯子般含住吻住自己唯一的救赎,
他不是在亲吻她,他是在用全身力气,试图把她铭刻进自己的灵魂深处。
沈昔觉得这次考虑不周,低估了某些事,皱皱眉,却没有推开他。
她甚至微微仰起头,给他更多可以操作的空间和默许,让自己被亲得更狠更深,又像是在用这种方式试探他的底线。
直到她肺里储存的空气濒临燃烧殆尽,南休思才缓慢地松开她。
他声音低哑破碎,宛若划过深渊的锈铁,“沈沈,你有没有爱我?”
19. 技能消失
爱。
爱啊。
当然爱。
无可厚非。
怎么能不爱?
这种抽象的概念实在是不方便用语言来表达。
毕竟心中所念之事,落实到嘴巴双唇或者纸笔之上的,实在是九牛一毛。
沈昔这么安慰自己,和南休思。
比起关注这类没用的问题,当下还是要尽快出去。
期限之间,会发生什么呢?
沈昔低头看着自己的手掌。
被南休思抓过,他很用力,在自己身上留下红色青色的痕迹。
南休思得到了满意的答复,纵然沈昔完全不能持有相同的意见。
可既然是爱人说的,那就一定要去做。
察觉到男主们的身份和细微变化,仅仅是一念之间。
沈昔拧着眉头,有些难以分清,难以分清自己的记忆片段;有些事儿,她觉得自己开始遗忘?譬如这些男主们的故事。
南休思,如果不是白昼的出现,或者说她心里疑惑的落地,她大概会直接忘记这个人;先前从未关注,只是知道有这么个事罢了。
《晋恋》这游戏保密工作做的真是太好。
沈昔摇摇头,看来要尽快分辨这些男主和对女主有好感的人,加以利用脱身才好。
举着镰弓留下弹道弧痕的南休思出手利落。
在别人眼里看来难以抵抗的怪物,或许在这些高位者看来不值一提;南休思出手实在是强力有效,但从他的技能轨迹中,沈昔却有些判断不出来,这人的技能组合是什么。
这大概是作为单刷攻略组的重要短板。
但根据《晋恋》赛博和克苏鲁一系列超现实科幻的元素来看,这些人的技能八成不会是很小范围的那种,或者说,小范围也是那类精准且致命的。
毕竟作为NPC的其他人,一个个的都能拥有大型概念技能,真是未来可期。
看着南休思利落的砍伐,沈昔没有坐享其成的打算。
她找准时间,重新带好手套作为装备、趁赫尔墨罪囊·B形体三段虚弱之刻、招架不住南休思等人的时候,对着它的要害部位狠狠地落下刀去。
只听赫尔墨罪囊·B形体发出悲惨的哀鸣,而后宣告了事件的落幕。
众人累的气喘吁吁。
沈昔虽然划水了一段时间,可最后的爆发期和困兽搏斗期也没少出力气。
再者,她的心脏,真的支撑不住了。
她能感觉得到,心脏在慢慢的裂开。
看来,白昼,必须要见见。
按理来说,拥有个看不见的电子朋友,在这种数据横行的时代很是管用。
沈昔刚要站稳脚步,静待着试炼场大门的重新开启和电梯运作,头顶上空猝不及防,传来阵阵警报红灯闪烁和似乎都能刺穿耳膜的声音。
阵阵,彼此起伏,如果不是看塞西、芙丽和苏一她们那么淡定,沈昔真的觉得,怕不是还有隐藏的BOSS和怪物灾祸。
南休思眉头有些紧皱,倒是没有过来管沈昔后面如何如何,而是直接走向了属于自己的那台运作中的小小电梯。
他急匆匆地要离开。
沈昔同其他试炼者站在一起,听着微型检测器传来的庆贺声音。
面对三分之二的伤亡人数,沈昔并不觉得这是件好事儿。
她环顾四周,惊奇发现这些人中居然还有跟自己的一样的E级别角色,真是罕见。
沈昔看着眼前呈现出的数值面板。
南休思这人完全就是隐藏了数值藏匿在芸芸众生之中。
他的排名靠前,和自己差了十万八千里,沈昔数着名次。
没有技能,尽管奋力输出仍然是差了把劲儿。
沈昔咂着嘴巴。
这个问题属实棘手啊。
没数值没攻击力,从头到尾就是个草包,这怎么能行呢。
南休思当之无愧的第一。
其二竟然是塞西,这是沈昔没想到的。
难道脑子好也算是有加成?
沈昔盯着悬浮在后面的自己名号有些emo。
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吊车尾的委屈。
她感觉自己的肩膀被人拍了拍,而后脆生生的声音悄悄地响起。
“哪个…你好啊,沈昔,我们被分到一组了。”
凑过来的小姑娘短发,银发,全身上下被同为银色泛着青色的金属铠甲包裹,完全就是个彻底改造人的姿态。
简单扫视,沈昔觉得这姑娘应该…挺强的?
至少外表看着能一夫当关万夫莫开?
根据眼前颈环形成的护目镜装置,沈昔看到,这姑娘叫做苍野,技能很简单就是单纯的物理攻击。
但仅仅只是物理攻击罢了,换句话说,沈昔觉得,如果是她想,她岂不是可以通过各种途径来进行物攻?毕竟只给了答案,过程倒着推也能推的出来。
沈昔对这位小队友表示很喜欢。
毕竟自己这样等待着进步的小菜趴还是很需要强力战友的。
沈昔握着苍野的手,左右环顾打算找另一位队友,结果忽然看到名号信息闪动几下,原来的人名凭空消失,而后苏一就站在了沈昔面前。
好嘛。
沈昔当然明白,她太懂了。
苏一不被大家喜欢,作为和他还算讲过很多话且有“过命”交情的,沈昔对他印象不坏;主要是,沈昔摸着包里的小匕首。
他给过自己东西。
嘿嘿,不坏。
沈昔望着南休思消失的的电梯处,哪里依旧闪烁着绿色的灯光。
微型无人机号召着结束后的计划安排,无非就是休息和迅速开启编队做任务的日常工作;沈昔表示这方面还算是轻车熟路,毕竟刷级的话,自己做过合适的地图,一步步的来,万一这世界能爆点装备那就赚了。
沈昔盯着自己的等级信息。
赫然发觉技能栏空空如也。
先前的节点复活哪里去了?
沈昔背后一冷。
这玩意要是没了,那自己跟花瓶有什么区别。
不对,花瓶好看,她现在被劈成两半勉强活着,哪里还有功夫好看呢?
沈昔额头上渗出冷汗,她清晰记得和南休思吃嘴子的时候还是有那么个小图标的。
完了,这个游戏不会是…
不能谈恋爱吧?
谈恋爱就会技能消失的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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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到沈昔愣在原地。
苏一拉着她赶紧离开这里。
沈昔低着头,看清脚下的路。
脚下已经没有路了。
只剩下漫山遍野的尸骸,断裂的骨头和筋脉,再加上花花绿绿的肠子肝脏,甚至是眼球、半拉头盖骨,都漂浮在血浆水面上。
原来的百十来号人,死的死,亡的亡,有些连全尸都没有。
有些虽然活着,可重伤活着奄奄一息,沈昔回头望着被白色雪花样的布料包裹住的医疗机器人,心里有些不是滋味。
真没想到,作为玩家的时候只是觉得这游戏太过于飘飘然。
如今,也算是见识到了“残酷”二字。
进入先前下来的单人电梯中,舱门关闭的霎那,根根蚯蚓般的数据线被黑色皮质圈圈包裹着缠绕著了她的手臂、腿,轻微的为她注射着疗愈的药剂和生命素信息。
沈昔有些痛,惯性的咬咬嘴角。
看着身份那栏逐渐变为都市安全委员会的个人信息,沈昔松了口气。
心里,也稍微有些欢呼也在里面。
至少,目前的南休思和都市安全委员会,都算是靠谱的。
眼下危急,实在是顾不上别的人或者别的事儿。
她望着可使用权限那类。
果然等级和权限直接相关。
自己要更加努力才是。
上方。
孟苒和何钥已经等候多时。
她们面色惊愕看着沈昔缓缓走出来赶忙抱着她的手臂欢呼,可很快检测室便传来了人员撤离、不许大声喧哗的提示。
沈昔被孟苒挽住胳膊,她觉得自己必须要赶紧去手术室了,拉着何钥,“快,救我。”
听到沈昔这话,何钥眼底明了几分;然他脚下却顿了顿,有些迟疑。
“沈昔,你能不能稍微等我几分钟。”
“好。”
沈昔捂着胸口,幸好有孟苒在身边守着,不然沈昔觉得自己一定要垮下去了。
被安排到同组的队友二人分别去了保养室,和休息室。
她们约好了出任务的时候见面;着急升级,当然要保证有好的身体。
沈昔被扶着走到手术室躺好。
她看着熟练的何钥静默操作,偌大的白色灯光打在她格外惨白的脸上,嘴角没有半点血丝,她颤抖着手,抓着何钥的衣服。
“可不可以,多给我注射一点白燧灵息?”
“我觉得那东西就像是我的续命药剂一样,我不能没有它。”
“沈昔,我们要做的是尽快找到可以用的持久的媒介体,来作为你可以长期用的心脏,白燧灵息我分解不来,这东西大概不是都市安全委员会的手笔。”
针筒扎进换好的E级心脏瞬间,沈昔觉得自己紧绷着的神经微微的松了口气。
她伸手拍着何钥的腰部,笑嘻嘻的侥幸。
“好,我记得。”
“也多亏我好运,这次死的试炼者里面还有几个E级的,麻烦你帮我保存了。”
“我知道。”何钥转身去存放药剂。
他转过身坐在椅子上,抓着沈昔的手,“这东西我研究过成分,虽被做的细碎,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