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呆子和顶O结婚了》 1、第一章 天气转凉,大自然毫不吝啬的挥洒他的色彩,金黄的银杏叶洒了满地,为校园增添了一抹别样的色彩。 “月考成绩下来了!” 这是高三的第一场大型考试,学习委员喊了一声,顿时乌泱泱的一群人挤过去成绩。 沈越是第一个起身冲过去的,可惜他在后排,自然落入下风,敌不过他嘴甜又长得一副好样貌,成功让众人为他让出一条大道。 “哎呀,沈越,你不是倒数第一就是倒数第二,有什么好看的呀?”有同学打趣道。 沈越也不害臊,笑嘻嘻的:“非也,非也,这一个名次之差区别可大了。” 这关系到他每个月的零花钱额度,他老爸说了,他上升一个名次就把零花钱往上涨一次。而今年他们班又转来一个转校生,是他室友,那成绩和他不相上下的差,自己这次极有可能打破自己的成绩排名,成为全班倒数第三。 沈越屏住呼吸,他的目光从成绩单的最后一行往上看。 在看到自己的成绩在倒数第二后拉下了脸,可在看到那家伙的成绩在自己之后又略有安慰,鬼鬼祟祟的跑到最后一排,趴在呼呼大睡的某人耳边:“顾扬,我帮你看成绩了,你在我后面呦~” 见对方不醒,仍然孜孜不倦的骚扰对方。 顾扬实在忍受不了了,突然暴起掐住沈越的脖子:“你找死!” “嘿,学霸这次是年级第一嗷~” “哎,也不知道学霸怎么和两个学渣分到一个宿舍了?” “哇,他们这么暴力会不会打学霸啊?” “不会的啦,alpha就是喜欢争强好胜,打打架没什么事,更何况学霸也是很强大的alpha呢。” “咦?这样吗?” “真担心啊,希望两位学渣不要影响学霸的成绩。” 而他们悄悄议论的学霸——谢绥,少年坐在倒数第二排靠窗的位置,一身蓝白校服规规整整的穿在身上,气质却淡漠疏离。 其实此刻谢绥正在发呆,在穿越到这个世界的半年后,他终于意识到了自己可能是穿越到了一本书里。 一本他并不知道具体情况,只是听表妹吐槽过的狗血小说。 大概情况就是校园狗血aa恋,大概故事情节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你爱我我又不爱你,我是a你也是a我们不该在一起,就算你是a我也爱你的青春疼痛文学。 故事就是从主角顾扬转校开始。 而他大概算故事里的路人甲。 谢绥:“……” 正好,他一点也不想参与主角的狗血的故事里,尤其是主角之一的顾扬,大好的青春不用来学习,对谢绥来说简直是浪费。 沈越和他近距离接触了半年,已经知道他此刻正在发呆,用胳膊碰了下对方:“谢绥?” 谢绥回过神来,面对凑近的大脸,下意识的往后退。 说来惭愧,他其实有些社恐。 上辈子他自小身体不好,从小到大几乎都住在医院,因此没什么机会和同龄人接触,也没什么朋友,久而久之已经习惯了一个人待着。 即使穿越到现在,他还是不习惯和人交往。 更何况,对方挤眉弄眼的样子着实让人理解不了。 谢绥疑惑:“你眼睛怎么了?” 不用沈越回答,谢绥也知道了,玻璃窗外有一个面容漂亮的男性beta敲了敲窗户。 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分别alpha,betaomega。其中alpha身材高大,体质优异,omega体型娇小,面容精致,两者各占人口的百分之十,而beta处于两者之间,是占人口最多的普通人。 起初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谢绥得知这个世界有三种性别的时候,六种厕所的时候很是呆滞了一会儿。 直到把关于abo所有的生理知识大致了解了一番才镇定了下来,可至今为止还是有些他不懂的东西。 比如说信息素。 分别这三种人的方法是根据信息素,可直到现在,谢绥也没有分清这三种的区别,只能根据外貌体型来分,也能对个七七八八。 男性beta从后门进来站定在谢绥的桌子面前,极为清淡的香味从对方身上传过来。 他似乎有些紧张,才把手中的笔记本放在沈绥的桌子上:“学长,谢谢你的笔记。” 谢绥在脑海中搜刮着词汇,看着beta抖抖抖的指尖他也跟着紧张,他终于想起了在这种时候他应该笑一笑。 其实谢绥是极其出色的长相,只是眉眼有些锋利,冷白的皮肤,再加上疏离的气场,却让人不敢接近。 此刻笑一下,融化化了眉眼的淡漠,倒另有一番好看。 “不客气。” beta脸一红,匆匆从后门溜走了。 在一旁围观了全程的沈越狐疑的盯着谢绥,压低了声音问:“那个beta是不是喜欢你啊?” 谢绥正在复盘错题,头也不抬的回答:“不是,只是借笔记本。” 沈越嘀咕:“都高三了,能有什么笔记?” 谢绥懒得理他了。 沈越不放弃,继续骚扰:“嘿嘿,给你看个好东西。” 他偷偷摸摸的把一个粉色的信封塞到谢绥的卷子里。 见谢绥仍然不为所动,忍不住催促,“你快看看啊?” 谢绥叹了口气,目光盯着对方,直盯得沈越头皮发麻才打开了那封信。 短短的一封信很快看完,谢绥在上面写了些什么,就原封不动的递给了沈越。 沈越抓耳挠腮的想看,但对方速度太快,他什么都没看到。 打开别人的信实在不是君子所为,他只能问谢绥:“信上写了什么啊?” “你给我说说。” “我绝对不告诉别人。” 谢绥莫名其妙的看了他一眼:“是个祝福语。” 沈越:嘎? 他不信,一定是哪里搞错了,让他送信的明明是他一个朋友,说是表白信的! 而且用的那么粉嫩的信封,怎么可能是什么祝福语! 难道是他那个朋友装错了信? 沈越大感不解,狐疑的打开信封,只见最后一句写着—— 祝考试顺利,学习进步! 而另一个明显不属于这封信主人笔迹,在下方另起一行,也写着。 也祝你学习进步! 沈越简直惊呆了:“你看了信吗?你只看了最后一句吗?里面明明写着要和你考一所大学。” 这明明是婉转的告白啊! 谢绥点头:“京大的分数很高,还需要努力。” 这是重点吗?沈越简直要吐血了:“你这样一定会孤独终老的!” 孤独终老,谢绥琢磨着这个词,直到傍晚放学。 南城的秋天来得格外早,天气转凉,太阳落山时气温更是往下降了几度,谢绥来到高铁站,自觉的进到alpha专属车厢。 尽管抑制剂已经成为ao必定随身携带的东西,但凡是总有意外,尤其在人群密集的高铁站,早有人呼吁建立a和o的专属车厢,以免发生意外。 转了几个站,终于到达了目的地。 酒店的专属包厢,早早就有人在里面等着了。 一个样貌四十余岁的男性alpha和一名岁数差不多的女性beta,他们两个是原主的大伯谢国强和伯母。 原主幼年时父母车祸去世,只留下一套房产,和年迈的爷爷相依为命,只是爷爷身体越来越差,照顾不了孩子,大伯干脆最后收养了他。 略略一扫,桌子上琳琅满目的美食没有个大几千根本打不住。 谢国强笑呵呵的给谢绥加菜:“吃,小绥,我记得你最爱吃虾了。” 谢绥敛下眉眼,没开口。 伯母见这氛围,咳嗽了一声,挺直了腰板:“小绥,我这也不跟你绕弯子了,咱们都是敞亮人,也就放开了说。” “你也知道,你爷爷的病更加严重了” “我们家已经没钱了,你和沈氏总裁结婚的事儿得尽快确定下来,这病可一天都耽误不得。” 2、第二章 按理说,谢国强算是企业高层,年收入不菲,万万不会出现家里没钱的情况。 可凡是都有意外,大伯的儿子,也就是原主的堂弟谢淮西上了高中,那高中是个贵族学院,一年光光是学费就十几万,更别提学校经常组织一些国外夏令营之类的活动,一年的花费就是大几十万。 之后,原主的爷爷生了重病,需要长期住院。 原主与爷爷的关系极好,又极其渴慕亲情,一听说爷爷生病了,几乎立刻就同意了把父母留下来的房子卖掉。 谢绥拿起桌子上的茶水,轻轻的抿了一口。 水杯与桌面发生了轻微的声响,干冰升华起来的雾气氤氲了少年的眉眼。 女人一时犯了嘀咕,谢绥一向是个不爱说话的闷葫芦,倒也听话,往日里只要支使一声,再慈爱的劝几声就能立刻同意他们的安排。 想到这里,女人心情好了点。 她调整了一下表情,露出惯常的笑模样,踩了男人一脚。 谢国强也反应了过来,他们唱惯了双簧,一个唱红脸一个唱白脸,一套组合拳是使惯了的。 女人一动作,谢国强立刻明白了,哈哈哈哈大笑着:“小绥啊,你可别听你伯母瞎咧咧,你也知道,她就是这个急性子。先吃菜先吃菜,这事儿不着急,我们吃饱了再说。” 男人的笑声没得了回应,渐渐地弱了下去眉间渐渐起了沟壑。 这孩子到底怎么回事,长辈请吃饭就这个态度。 好歹在公司里也是个小领导,一向让人捧着,在家里又是顶梁柱,老婆在家里把一切都按照他的喜好收拾的利利落落的,都不用他操心,已经很久没有人敢这么下他的脸。 想着在公司里艰难的处境,他已经年近中年,事业上却始终不能更进一步,他不得不暂时的按下脾气。 谢国强关心的问:“小绥,是不是哪里不舒服啊?” 谢绥完全没注意到对面两人千回百转的心思,脑中正在思考最后一道大题的第三种解法。 要不是关乎原主爷爷的性命,他今天可能都不会来这一趟。 谢绥的目光终于落在了对方的脸上:“不是还有卖房子的钱吗?” 中年男人的笑容终于僵住了,他震惊的看着谢绥,几乎不敢相信对方会说出这样的话。 这孩子从小是他养大的,养育之恩大于天,这竟然还敢惦记房子的钱。 他脸色难看,却还是勉强笑着:“这你们两个孩子上学都要钱,你爷爷又病了,哪样不要花钱,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 他匆匆结束了这个话题:“这老人家的病加重了,医生说再不动手术撑不了一个月。你小时候可是爷爷带大的,做人可得有孝心,这关键时候怎么也得报答他啊。” “我已经打听清楚了,那沈家的少爷是个等级极高的omega,最关键的事和你的信息素匹配度也是高的。这可是你的福气,下一次哪里有这样难得的机会,他长得好又有钱,你不吃亏,和他结婚哪里不好了?” 谢绥快速权衡了一下目前的情况,爷爷的病不能再拖,这需要一大笔钱。 看这个架势,伯父一家是绝对不会出钱的,上周谢绥去医院看望老人的时候,有小护士私下讨论过,家属已经有给老人办理出院手续的准备。 身为一个高中生,他绝对不可能在如此短的时间内筹集一大笔钱。 他又绝不能看着原主的爷爷因为缺少医药费去世。 思来想去,目前的最优解就是答应结婚,可以最快速的解决目前的难题。 谢绥抬手打断了对方的絮叨:“我同意了。” “不过需要我和对面的人联系。” 谢绥毫不怀疑若是拿了钱,他们两个会从中捞上一大笔。 更可怕的事,不知道这两人会替他签下什么乱七八糟的合约。 自己的未来还是掌握在自己手中比较好。 omega名叫沈知,今年28岁,是沈氏集团的总裁。他性格恶劣,极度厌恶alpha这种生物,曾经让一个alpha追求者鸡飞蛋打。 omega今年28岁了,已经到了结婚的年龄,按照大众意识来看,他应该嫁给一个门当户对的alpha,当一个豪门太太。可omega离经叛道,最重要的是,他有一个alpha弟弟,等弟弟一毕业,他自然要从总裁的位置上退下来。 omega自然不愿意,于是打算找一个普通的alpha结婚,继续留在沈氏企业。 当然以上都是网上的传言,真实情况不得而知。 谢绥想着事情,对方终于通过了微信,这是沈知的秘书,姓王。 谢绥想要打声招呼,还没输进去什么字,对方的消息就过来了。 “谢先生您好。这是结婚协议,您先看看,有什么问题都可以和我说。然后还有什么条件也可以提,我全程和您对接。” 文档紧随其后噼里啪啦的传过来,足足有十几个电子文档。 沈知身价不菲,婚前财产肯定要写清楚,谢绥一目十行,很快看到了底,他什么都没有,需要算清都是沈知那边的东西,大致没有什么问题。 而一份附属协议就有点怪了,他退出去又再进来,怀疑对方是不是发错了。 谢绥打字:这份文件也要签字吗?” 王秘书:“是的,这是沈总格外的要求,您也可以在上面加上一些条件。” 谢绥闭了眼,再次打开文档。 上面写着—— 乙方必须遵守以下条件 1.不许干涉omega的职业和生活。 2.不许随意触碰omega。 3.定期提供安抚信息素。 …… 最后一条,甲乙两方一年后解除婚约关系。 这是一份明明晃晃的协议婚约合同。 不过他本来就不会和omega有过多的牵扯,而这些条件对他来说更是再好不过。 他几乎没有多想什么就很快就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王秘书几乎惊诧了,他是知道对方只是个高中生,一时有些怀疑对方是否已经考虑清楚,可是他自己只是个打工人,只能以自己的老板为先。 王秘书翻了一下总裁的日程安排:“谢先生,请问您周三下午有空吗?我们还需要签一份纸质的协议。” 谢绥:“可以周三晚上吗?” 这个学校晚上的晚自习没有课,是留给学生消化知识写作业的时间。 晚上不会落下重要课程。 王秘书一拍脑袋,竟然忘了这事,alpha还是个学生,周三是要去上课的。 而总裁下午和晚上都有空,毕竟是如此合适的alpha,还是要问一下总裁才好。 王秘书徘徊在医院的门口,时不时的往里面张望。 这里是omega的信息素科室,沈知会定时来这里检查。 一身白大褂的医生看着一摞的检查直发愁,眼镜已经被他随意的甩在了桌子上:“沈总,我都说了,信息素抑制剂不要乱用不要乱用,那是什么好东西吗?” “大好年华,你有什么想不开,你去找个alpha啊,一度春宵,你就知道alpha比冰冷的抑制剂好用多了!” “你长成这样不是浪费资源吗” 被他滔滔不绝输出的对象悠闲的躺在躺椅上,左耳朵进右耳朵出,制止了对方的念叨:“给我开点药。” 魏森没应声,低声八卦:“我听小王说,你找到了合适的alpha,真的假的?” 沈知:“真的。” 什么样啊?几岁了? 家住哪里?我认识吗? 匹配度多少啊?什么时候结婚啊? 沈知:“都不知道,让王秘书选个合适的,等我有空看看。” 魏森想骂人:“不知道你就结婚啊?你把自己的人生大事当游戏啊?啊?” 沈知嫌太吵,抓了西装起身离开,完全不顾魏医生在身后的咆哮。 一出门,正对上一脸踌躇的秘书:“怎么了?” 王秘书问能不能周三晚上签协议:“alpha周三下午要上课。” 上什么课?alpha是个大学生? 沈知皱眉:“上大几了?年龄是不是小了点?” 王秘书一咬牙一跺脚:“沈总对方是个高中生不过你不用担心他已经满十八岁了是自愿的绝对不违法完全合乎程序!” 沈知:? 你要不要听听你自己都说了些什么? 3、第三章 灯光晃动的酒吧,张阳熟练的剥开杂乱的人群,四下环顾,终于找到了他此行的目标。 omega趴在桌子上,只漏出半个侧脸,迷离的灯光扫过对方精致的侧脸。 有蠢蠢欲动的alpha凑上去,漏出不怀好意的笑容:“美人,怎么一个人在这儿啊?” omega没动静,像是彻底喝醉了。 在酒吧像这样的情况很多,伤心的,失恋的,醉生梦死的,只是他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好看漂亮的omega。 赚了赚了。 他四下张望了一遍,见没人注意到这边,便脱下了自己的外套,熟练的盖在omega身上。 然后释放出信息素,离醉酒的omega更进一步:“宝贝儿,我们回去吧——” 说着就立刻扶起omega,往外拖去。 张阳一挤过来就看到这一幕,他伸着手:“哎哎哎,干嘛呢干嘛呢,我奉劝你快放手!” 醉汉alpha原本有些紧张,可他定眼一看,眼前是个普通的beta,便又立即嚣张起来:“我男朋友我凭什么放,你谁啊?滚一边去!” 张阳见多了这样的无赖,丝毫不惧,更何况这里是他的地盘:“我是他朋友,他什么时候有你这样的男朋友了?” “你快放手,再不放手等会儿我叫人了啊!” 醉汉alpha完全不怵,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耀武扬威:“□□崽子别多管闲事。” 张阳已经能够预料到下一刻会发生什么事了,他捂住眼睛:“你快放开他啊!” alpha却以为张阳是怕了他,狠狠啐了一口,却不想转身正对上一双透着寒意的眼睛,剧烈的疼痛从鼻子上传来。 接下来就是一场单方面的暴打。 张阳嘀咕,都说了让你放开了他嘛! 等一切结束,omega抽了纸巾擦着手指,细条慢理的模样像极了一个举止矜贵优雅的大家omega,和刚才暴打alpha的omega判若两人。 这个omega就是来酒吧找朋友的沈知。 张阳早已经习惯了,他此刻愁眉苦脸是为了另外一件事:“哎呀,你真的想好了,这毕竟是你自己的终身大事。” “你就这么随随便便的决定了,不后悔?” 沈知:“我不可能在这时候离开沈氏。” * 时间很快到了周末,学校放假了。 兼职群里有人@他有一个好的兼职,问他来不来? 我有事。 什么事? 结婚。 他自然不会那么回答。 尽管在这个世界18已经到了法定的结婚年龄,但这只是为了提高生育率的做法,大多数人这个时候还在上高中,自己都还是个孩子。 18岁和结婚这个词根本不能划上等号。 谢绥在原来的世界连恋爱都没有谈过,结婚这件事距离他还是太遥远了。 所幸只是协议结婚。 谢绥还是有些好奇。 约定的地点是一个高级酒店,谢绥看着高耸入云的大楼,举步往里走去。 正对上早早在门口等着的王秘书,一见人来,立马迎了上去:“是谢先生吧?” 尽管已经看过了对方的照片,可是真人和照片还是有些不一样的,更加好看也……更加年轻。 想到这里他还是有些心虚,当时光光想着对应沈知给出的每一项条件—— 契合度高。 长相好看。 好掌控。 单身。 这不是那个条件没达到,就是那项不符合,焦头烂额中终于扒拉出来一个符合条件的人。 就是有一点,对方刚刚成年。 因为这点,王秘书可是苦口婆心的劝说了许久,诸如这样的人不好找啊,短时间内根本不可能找到,尤其是契合度这个条件。 一路引着上了顶层,在餐厅落座。 巨大的落地窗可以俯瞰整个南城,环境雅致,整个顶层都由鲜花点缀,花瓣落了满地。 谢绥:“……” 看出少年的迟疑,王秘书解释:“咳咳,您也知道,这协议结婚的事是不能走漏风声的,这底下的人不知情,会错了意。” 王秘书解释完就退出了餐厅,整个顶层只余谢绥一个人。 听王秘书说沈知下午临时有个会,被拖住了,正在往这边过来。 天色渐暗,感应门叮的一声响唤回了谢绥的注意力,往门口望去。 正对上那人毫无温度的目光,冰冷,锐利。 第一眼注意到的是对方的气质,像是某种狩猎归来的猛禽,第二眼才会意识到这个omega漂亮的过分了。 沈知刚刚结束一场会议,终于想起了自己今天晚上还有一个应酬。 和一个高中生签订协议婚约。 他第一时间得知到这个消息的时候,几乎没有思考就拒绝了。 这太荒谬了。 他们可差了十岁,对方甚至刚刚成年。 可现在他没有别的选择。 毕竟只是做戏罢了,沈知很快重新开始衡量,并且迅速下定了决心。 反正他和这个alpha不会有任何的交集。 协议结束之后,就再无任何关系。 在与alpha相对而立的时候,沈知的目光放肆的落在对方身上,从上到下,从相貌到穿着。 以他挑剔的目光也没看出来什么问题。 说实话,任何人被这样的目光盯着都不会舒服。 有些高自尊的alpha甚至把这种目光视为挑衅,一言不合就打起来。 而面前的alpha似乎并不怎么在意。 蓝白校服穿在他身上更显得沉静,倒有几分好学生的模样。 沈知嗤笑了一声,可惜都是假象。 哪有alpha高三不好好学习,反而把心思放在别的上面。 不过这些微妙的揣测和恶意都没有表露出来,在外面他还是一副耐心的模样。 散落的花瓣都是新鲜采摘下来的,各种花香混合在一起,却也格外和谐。 甚至漏出毫无破绽的笑容:“你好,我是沈知。” 谢绥只轻轻握了一下omega的手,便立即松开。 自我介绍台词脱口而出:“沈总,您好,我是谢绥。” 谢绥放手太快,跟触电似的,沈知不由得好笑:“坐吧。” 他也没有这么可怕吧? 难道他手上有什么东西? 谢绥完全没想这么多,只是单纯的觉得alpha和omega不能接近。 起初他到这个世界,完全不明白不同的性别怎么区分,只能分辨男女,男性alpha和omega在他看来完全没有什么区别。就因为这个他被警察叔叔抓进警察局足足教育了有半个小时,终于痛定思痛,绝不碰omega一根毫毛。 沈知开口,语气透着些许怀疑:“你父母同意了吗?” 沈知日理万机,他压根就没有看谢绥的资料,就连合同都是交给王秘书办的,当然,最重要的一点是他压根就不在乎这个协议结婚的对象是谁。 谢绥:“沈总,我的父母早就去世了。” “而且我已经成年,已经有了自主选择的权利,您不用担心我家里这边有什么问题。” 谢绥一开口就终结了这个话题。 他的文件已经看完了,和电子版没有什么区别,只是还有一些问题需要问一次。 谢绥指着其中一条协议:“沈总,上面说我们需要在您的家人面前假装真的结婚,有什么具体的要求吗?” 主要这个具体的界限不好把握。 沈知浑不在意:“别在意这个,你到时候直接跟我一起去见父母一面就行了,按我说的做就行了。” 谢绥点头,放心了,他的演技一向不怎么好。 他会好好遵守协议上的每一条协议,不辜负对方花的一大笔钱。 沈知绕有兴趣的看着眼前的alpha,只是个十八岁的少年,正是自尊心要强的时候,签下一份这样一份完全服务于omega的协议完全面不改色,看起来完全不在意自己的婚姻。 沈知:“在学校成绩怎么样?” 谢绥实话实说:“年级第一。” 沈知似笑非笑:“学霸啊。” “还有什么问题要问吗?” 谢绥:“沈总,我们结婚的消息可以不在学校里面说吗?” 平心而论,在这场交易中,他处于弱势的一方,此刻还没有付出任何东西,就提出新的要求,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 只是这件事如果在学校传开,他必定会有些不方便。 沈知:“这个没问题。” 少年身姿挺拔,目光沉静,在结婚协议上签上了自己的名字。 出了酒店,王秘书早早的就在外面等着。 沈知嘱咐:“先把小谢送回学校,然后回我东湖那套房子。” 谢绥拒绝:“沈总,不必麻烦王秘书了,这里到学校就两站路,坐公交车十来分钟就到了,不用送了。” 沈知略略稀奇,旁的人为了跟自己吃一顿饭都费劲了功夫,都巴不得跟他多相处一会儿。 这人倒是看起来巴不得离他越远越好。 王秘书接到沈知的指示,热情的招呼:“没事儿,咱们沈总要去的地方和你们学校是一个方向,顺路顺路。” 谢绥还欲张口。 沈知似笑非笑:“怎么?你不想跟我呆一起?” 谢绥:“沈总,现在是放学高峰期,您的车子开进去没有半个小时是出不来的。” 沈知:“……” 4、第四章 谢绥终于不用再担心爷爷的医疗费。 把钱转到医院的账户,才真正的松了一口气。 四人寝里面只住了三个人,其中一个申请了走读,沈越此时正在转而挠腮的研究自己的试卷,见谢绥回来了,终于从题海中挣扎起来,眼冒精光:“你去哪里了啊?” 谢绥有些犹豫,不知道该不该说。 可下一刻他就彻底打消了这个念头,因为沈越的下一句就是:“你是不是偷偷出去约会了?” 谢绥懒得理他。 可想而知有沈越这个大喇叭,第二天他的事情就能传的人尽皆知,在这个一点点小事都能成为学生们津津乐道八卦的高中,可想而知他结婚这件事会成为怎么样爆炸的新闻,他没有成为景点,时时刻刻被人看的兴趣。 这对谢绥来说简直是最恐怖的事情了。 谢绥不理,沈越更来劲了,意图撺掇旁边的顾扬:“顾扬,他肯定是去约会了!” 我没有! 没想到顾扬反应极大。 沈越吓了一跳:“什么没有,你突然这么大声干什么?” 然后很快反应过来:“哦,你是不是去约会了!” 顾扬冷笑一声:“关你什么事?有事八卦这个,不如好好的想想家长会的事你怎么解决。” 沈越凑上去:“我闻闻我闻闻,我去一股a味,果然那些可爱的小o是不会看上你这个学渣的!” 至今谢绥都不明白他们口中的a味和o味有什么区别,在他看来,a和o就是各种散发着香味的人形香薰。 所幸这也不影响他的生活,他也就没有在意这个事情。 谢绥摇摇头,去洗手间准备洗漱。 手机一直在响,谢绥抽空看了一眼,是谢国强来的电话。 一入耳是男人极其兴奋的声音,在对方的叙述里,对方在这次裁员风波中幸存了下来,还因此升了职。 “这可都是沾了沈总的光,你小子还真的是有福气。” 临了嘱咐谢绥要多多的和沈总联系,拉近关系。 “听到了吗?我这可都是为了你好,别一天天的只知道学习,光学习有用吗?你看看你爷爷生病这事,人家从指甲缝里漏出的一点就是你这辈子挣不上的钱,我跟你说啊……” 谢绥随手把手机放在洗漱台上,哗哗的水流声彻底盖住了对面的聒噪。 他又不是原主,没有那么多耐心对待这个伯父。 他更不打算主动联系沈知,他和沈知就是两个完全不同世界的人,一个是上市公司的总裁,一个是还在学校的学生,两人原本就是两条不相交的平行线,只是一纸协议暂时把他们绑定在了一起,短暂的交集之后再也不会有什么联系。 第二天谢绥请了假,准备到医院里看看爷爷。 医院人来人往,淡淡的消毒水味在空气中弥漫。 跟护士台要了病房号,进去时病房里一片静默,老人正在睡梦中,枯瘦的手上扎着针管,维持着生命。 谢国强沉着脸色,一声不吭。 女人抹着眼泪,抽抽啼啼。 谢绥把带来的水果放在桌子上,心下一沉。 他压低了声音:“医生怎么说?” 两人都不吭声,谢绥直接出去,去问医生。 过一会儿沉着脸拽着谢国强的胳膊出去。 女人紧随其后:“哎哎哎,你干什么,松手松手!” 走到僻静处,谢绥:“大伯。” “怎,怎么了?” 也不知道怎么回事,这半年谢绥变得越来越有注意,偶尔阴沉着脸,还怪唬人的。 万万不敢像以前那样支使他。 “您最近身体还好吗?” 明明是笑着说话,谢国强总感觉哪里毛毛的。 他呵呵笑着:“还成还成。” 女人暗暗使了个眼色,谢国强立马改口:“不成不成,我这年龄大了,身体不好。” 谢绥抱着胳膊看着他们两个你来我往:“好就好,不好就不好,大伯你这身体到底是好还是不好。” “不好不好。” 谢国强摇头。 谢绥关心道:“既然身体不好,现在正好在医院,今天就全面的检查检查吧。” 谢国强没了声,这这这个半天。 女人看不下去了,直接开口:“小绥,你有什么话就直说。” 谢绥也不绕弯子:“大伯,您是不打算捐献骨髓救你爸了是吗?” 谢国强被这话呛的脸色发白。 一时间说是也不是,不是也不是。 不过谢绥有什么资格来指责他:“还不是你没配上,我是一家顶梁柱,我要是出了什么事这个家可就毁了。” “你光动动嘴,站着说话不腰疼。” “我这可是大手术,之后医生说了要好好修养,我做了手术可不能去工作,这一请假……” 说到最后,绕来绕去,就是钱的问题。 谢绥收了钱,没给他一毛钱。 谢绥嗤笑:“既然这样,那就算了。” 谢国强可没想到谢绥这么说,一时间声调都拔高了:“算了?” 谢绥点头:“对,算了,毕竟大伯你身体也不好,是一家的顶梁柱。” 开了这个头,就会有无穷无尽的麻烦,谢绥可以预想到这两人会为了钱不断地拿老人的身份作妖,倒不如一开始就把这件事掐死在萌芽里。 “既然不做这个手术了,那我就找沈总把婚退了。” 说完转身就走。 毫不留恋。 谢国强一拍大腿,急忙追上去:“小绥!” 这婚可不能退,他靠着吹嘘自己的侄子和沈总的关系,才让公司里的那些老滑头暂且留下了他,还给他升了职,这要是听说这婚事立马就没了,自己的职位都保不住。 更何况他在外面一向是个好儿子好父亲的形象,只是为了多要点钱,为了自己谋求最大的利益。 谁知这小子那么心狠,连从小照顾他的爷爷都能这么放弃。 真是白眼狼。 谢国强感到一阵阵心凉。 要是谢绥连他爷爷都不在乎,那以后可完全不能拿捏了。 白眼狼。 谢国强暗骂着,还是及时拉住了谢绥,同意了骨髓捐献。 等人一走,谢国强就在背后骂了起来:“什么东西,白眼狼,养他不如养条狗,狗还知道朝我摇尾巴呢。” “怎么这小白眼狼配不上呢,站着说话不腰疼!” 他抓着配型的单子,恨得牙痒痒。 猛然看到单子的一角,他一惊:“我哥跟嫂子都是o型血是吧?” 女人不知道对方问这个干什么,但她记得可清楚,当初出车祸大出血抢救,两人都是o型血,把医院血库的血都用完了,可惜最后两人还是没有救过来。 “是啊,怎么了,你突然问这干嘛,怪不吉利的。” 谢国强颤抖着手指向单子的一角:“那这单子上咋写着谢绥是a型血呢?” 谢绥完全不知道他们这边的惊涛骇浪,他此刻又回到了病房。 老人已经清醒了过来,目光落在谢绥身上,有些不确定:“小绥?” “爷爷,是我。” 谢绥接住老人颤颤巍巍的手,在病床旁边坐下。 老人哎哎应了好几声,有了笑容:“你这孩子上学重要,怎么这会儿过来了?跟老师请假了没有?下次别来了,我在医院呆着挺好。” “我这把年纪也是到时候了,你也别伤心。” 谢绥:“爷爷您说什么呢?这手术就是个简单的小手术,医生也找好了最好的医生,你就别担心了,做完手术就好了。” 老人没忍住,目光在少年的脸上上下流连:“我听你舅妈说,你跟一个比你大很多的omega结婚了?” 在谢绥的沉默中老人得到了答案,他一口气没上来,剧烈的咳嗽起来:“要是这样我的病宁愿不治了!” 老人没想到自己还连累到了小辈。 自己疼爱长大的孩子,为了自己要治病竟然要搭上一生的幸福。 他宁愿不治了。 谢绥给老人顺着气,老人紧紧抓住他的手:“我不治了,你去把婚给退了。” 这当然不行。 谢绥尤记得自己刚刚来到这个世界,老人颤颤巍巍的塞到自己手中的一张张纸钱,有一块的,五块的,装进一个皱皱巴巴的塑料袋里,还带着对方的体温,是老人平日里捡废品攒的。 他是原主在这个世界最重要的人。 等人终于顺过了气,谢绥脑中一转,解释道:“爷爷,我是自愿和那个omega结婚的。” “我是真心喜欢、喜欢他的。” 谢绥不擅长撒谎,但介于前世没有谈过恋爱,说这句话的时候颇有些局促,倒误打误撞的带了几分真实。 怕人不相信,谢绥还重复了一遍:“真的!” 另一边。 信息素科室里,沈知已经是这里的常客了。 今天他没有穿西装,只一身休闲装,懒散的把玩着手中的车钥匙。 光光看脸,像是青春洋溢的大学生。 沈知挑眉:“行了,别玩了,你看这次的结果不是挺好的吗?” 魏森算是体验了一把皇帝不急太监急是什么感受,他翻了个白眼:“是是是,这次稳定。” “你这病就得找个契合度的alpha安抚一下。” “打住!”沈知完全不想听。 魏森一看对方这吊儿郎当的态度就来气,怒道:“你知不知道信息素紊乱是多严重的病?” 信息素可以展现一个人的健康情况,信息素的味道,浓度都可能在某一阶段发生变化,这是一个人健康的风向标。 而信息素紊乱分为先天和后天两种情况,先天的就是基因问题,需要终身药物治疗,药物不能治愈只能延缓,最后因为信息素的剧烈变化而变得易燥易怒,这一类人的寿命一般极短。 后天的情况就多了,可能因为外部刺激、疾病等各种因素造成的,他能通过药物延缓病情,更难得的是,如果有契合度高的alpha对他进行信息素安抚,他的病情会逐渐缓解,直至病愈也不是不可能的事。 明明是能治好的事,明明有契合度高的alpha,魏森不明白沈知为什么不愿意接受alpha的信息素。 从一个医生的角度来看,这简直是不可理喻的事情。 若是旁的不听话的病人不听却,俗话说好言难劝要死的鬼,谁爱管谁管,可沈知是他朋友,他现在仍然记得第一次出国人生地不熟,被一群混混围在巷子里殴打,是沈知救了他。 魏森深吸了一口气,继续劝:“那以前是不熟的alpha,这次你都结婚了,这总行了吧?我看那个alpha长得还行,你们契合度也高,要不然试试?” 沈知脑海中划过alpha一身校服的影子,指尖顿住:“不行。” 魏森崩溃:“怎么不行了?怎么不行了?你们都是合法关系了,用用信息素怎么了?” 沈知当然知道。 他只是还没做好准备。 让身体接纳另一个alpha的信息素。 信息素交融,这种亲密程度只要一想想就让人头皮发麻。 5、第五章 沈知嗤笑:“我对alpha这种生物没有兴趣。” 大多数alpha轻浮、傲慢,以自己为中心,完全不在乎其他人的看法,甚至对自己的信息素都控制不住,只会因为自己alpha的身份沾沾自喜。 魏森:“你就这么讨厌alpha?” 沈知毫不犹豫的点头。 魏森不可置信,一根手指指向自己,颤抖道:“我不是也是个alpha吗?” 当初沈知救了自己,英武的身姿立马征服了年幼无知的他。 从那以后他就屁颠屁颠的跟在omega身后跑,直到有一天,沈知犹豫了再犹豫,石破天惊的一句:“别跟着我,omega当自强。” 他的心彻底碎了。 后来他才知道,要不是误以为他是个omega,自己是绝对不可能那么顺利的接近沈知。 魏森至今仍然不满:“我哪里像个omega了?” 你哪里像个alpha了? 沈知挑眉,意思不言而喻。 打击完魏森,沈知心情甚是明朗,悠哉的走出了科室。 医院一楼是急诊科,偶尔有骚乱也实在属于正常现象,沈知听见动静,只略略的扫过一眼。 细微的疼痛从腺体处传来。 沈知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不对,这种感觉实在是太熟悉了,他对信息素的感知生来就要比别人更加敏感,对别人来说一点细微的刺激,对他来说可能就是巨大的灾难。 这也意味着他对危险的感知格外敏锐,他熟悉没一个风险的征兆,竭力避开他们。 这一瞬间他几乎不能动,冷汗从他的脸颊流过。 眼前的一幕甚至称得上是电影的慢动作一般—— 鲜血淋漓的中年alpha躺在担架上,充满沟壑的脸和闪着疯狂的眼睛,以及在此刻仍然扣在alpha手腕上的手铐,正闪动着森冷的光芒。 有警察反应过来,怒吼道:“抓住他,他要腺体自爆!” alpha腺体等级严格,越是强大的alpha信息素越是强横,从远古时期开始,高等级的alpha就可以通过信息素来对等级低的alpha进行压制,对omega进行征服。低等级的alpha若是败了,腺体就会受到重创,等级衰退,甚至彻底失去作为一个alpha的资格。 而腺体自爆是一种极具攻击性的手段,只有走投无路的人才会使用。 而时代发展到现在,现在资源充足,早就严令禁止如此血腥的比斗。 alpha之间的比斗文明多了,alpha的等级,家世,样貌通通划入了评量一个alpha是否优秀的标准。 众人没有见过这种场面,完全没有反应过来警察说的是什么,反而见有热闹看纷纷围了上去。 几乎是一瞬间的事,alpha体内全部的信息素排山倒海般的涌向整个楼层。 顿时一片骚乱。 紧接着尖叫声混成了一片。 空气中漂浮着各种斑杂的信息素。 沈知的信息素刚刚稳定没有多久,在一瞬间受到如此多的刺激,被抑制剂牢牢压制住的信息素几乎是在瞬间就溢了出来。 属于顶级omega的信息素四散开来,几乎是立刻引起了众多alpha的注意。 他们受信息素影响,眼睛通红,不顾一切的汲取空气中的细小分子。 精准的捕捉其中最诱人的一缕信息素。 越是顶级的omega,信息素对alpha的吸引力越强,这是自古刻在alpha基因里的法则。 他们会不顾一切的追寻顶级omega,不惜一切代价。 包括omega的意向。 沈知头皮发麻,刻入骨髓的恐惧让他不能动弹。 动一动,动一动,快动一动啊。 身体内的灵魂在大喊,可身体不受控制的站在原地。 alpha一瞬间爆发的信息素太过强横,身体几乎抵抗不了这样的刺激。 冷汗顺着眼睫流下,进入眼中有些刺痛。 终于,有alpha终于找到了目标。 沈知对上一双充满欲望的眼。 他瞳孔微缩,清亮的眼睛中正倒映着对方狰狞的面孔。 跑! 谢天谢地,身体在最后一刻终于恢复了行动的能力。 沈知不顾一切的逃离! 激烈的呼吸声在走廊回荡。 直到一双手把他拉进了房间,对方的速度太快,反手便反锁了房门。 完了。 这是沈知的第一个想法。 因为他能感觉到这是个alpha。 一个封闭的房间,一个受omega信息素影响的alpha,他几乎都预料到自己会遭受到什么。 沈知一咬牙,不,他绝对不会让这种事情发生。 即使付出再大的代价。 谢绥说服了爷爷同意做手术,一系列的检查都在有条不紊的准备着,他正在一楼的检查室里拿检查报告,只是不曾想到有一份报告还没有出来,还要等个十来分钟。 起初一股火药的味道直冲面门,还不等他细闻,各种各样的味道在空气中混成一团。 这些味道应该是alpha和omega的信息素。 外面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谢绥打开房门,一股类似花香的味道传了过来。 在混乱的信息素中显得格外好闻。 沈知? 他第一眼看到的是正往这边跑过来的沈知,然后就是他身后明显不正常的人。 谢绥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沈知身后的人明显不对劲。 对方像是失去了理智,面色狰狞。 他当机立断伸出手,把对方拉进房间。 “沈总?” 少年略显迟疑的声音响起。 沈知脑中正在预演的反杀手段卡住了。 沈知僵硬的抬起头,正对上一张熟悉的脸,谢绥正拿着一摞纸,正关切的望着他。 谢绥怎么会在这里? 脑海中不合时宜的闪过这样的想法,沈知还未从死里逃生中缓过神来,只楞楞的望向他。 谢绥还未见过沈知的这种样子,对方一直是游刃有余的样子,此刻却显得有些狼狈。 他似乎是在害怕? 谢绥放下手中的检查报告,准备上前。 可没想到沈知反应极大,几乎像是应激一般,大力的挥开对方的手。 转身跑向了里屋,转手就关了锁。 他彻底隔绝了与alpha的距离,只有omega的信息素不受控制的溢出。 幸好他早已经习惯了随身携带信息素抑制剂,沈知捂住自己的腺体,颤抖着手为自己注入药剂。 药剂注入的时候极疼,却也让他安心不少。 少年担忧的声音从外面传来:“沈总?” 一次性注入过多抑制剂,沈知头疼欲裂,几乎要疼晕过去。 栀子花的香气浓郁的占了整个屋子,不出意外,很快就会有无数的alpha被吸引过来。 而仅仅只凭谢绥一个人,是对付不了那么多的alpha。 谢绥意识到了事情的危险性。 不行,得想想办法。 医院一定是发生了什么紧急情况,即使现在混乱,医院也一定有应急措施。 只要拖到外面的事情解决就行了。 玻璃柜中一瓶瓶蓝色的液体吸引力他的注意力——信息素阻隔剂。 这东西是医院用来对医疗物品进行消毒的,alpha和omega使用过的医疗器械会沾染上信息素,提前把信息素阻隔剂喷在器械上,能阻碍很大一部分信息素的味道。 阻隔剂被锁在柜子里。 外面已经有人在拍门了,一下又一下,每一下仿佛都是一个催命符。 沈知忍着疼痛踉跄起身,从角落里抄起一把椅子。 只要他们敢进来,就轮上去。 没等到他们冲破门进来,只等来玻璃哗啦碎了一地的声音。 有什么东西在整个房间溢散开来,omega信息素味道瞬间被冲淡了不少。 是阻隔剂的味道。 外面的alpha失去了追寻的味道,逐渐恢复了理智。 推门的声音逐渐弱了下来。 谢绥松了口气。 他只是在书上看过ao信息素吸引的可怕之处,还从来遇见见过这种情况。 内室里没有动静,谢绥迟疑了片刻,还是敲了一下门:“沈总,已经没事了。” 里面传来闷闷的声音:“嗯。” 书上说,omega是弱势群体,遇到这种事情会受到很大的刺激。 空气中栀子花味道已经淡了不少。 谢绥不会安慰人,只守在门口,以防还有什么意外情况。 沈知的手放在门把手上,犹豫了一下,还是没有打开。 毕竟谢绥也是个alpha,和自己的契合度极高。 他滑坐在门口,紧绷的神经松懈下来。 栀子花。 栀子花。 一抹思绪如游龙一般蹿入了脑海,电光火石间谢绥想起了原书的情节。 主角攻受之间最大的阻碍就是一个栀子花味的omega。 主角受林清时在贫困的山区长大,受到一个大哥哥家的资助才有机会上学,小时候的一面之缘让他记住了对方信息素的味道,无论有多么艰苦,他都记得那抹栀子花味的甘甜。 他主动接近主角攻,就是为了能够踏入白月光的世界。 林清时使用无数手段,终于追上了年少时的白月光。 可在一起之后,他才发现omega根本不像他想象的那样温柔,他脾气暴躁,和他魂牵梦绕的白月光根本不一样。 最后林清时终于认清了自己的心,他只是年纪小从来没有接触过感情,错把恩情当□□情,他对主角攻才是真正的爱情。 最后主角攻受结局美好在一起了,至于那个白月光,则彻底失去了对alpha的信任,一生孤苦。 不知道出于什么样的偏差,他现在和沈知签订了结婚协议。 而沈知就是主角受的白月光。 谢绥千算万算都没有算到自己还是混入了主角攻受的故事线里。 少年视线越过紧闭的房门,目光逐渐复杂。 警察赶到现场,很快收尾。 等沈知出来的时候,外面已经空无一人,只有浓烈的阻隔剂味道。 他的目光落在满地的碎玻璃上,星华学校的胸牌落在其中。 在和警察走之前,莫名的,他弯腰捡起了那枚胸牌。 6、第六章 沈知的腺体受了刺激,在魏森的强压下做全身检查。 魏森简直不敢相信,沈知竟然在自己的医院出了那么大的问题。 当时在场还有不少的omega,他们虽然也受到了波及,但也很快稳定下来,没有哪个omega的信息素像沈知那样严重外泄,可以肯定的说,alpha的信息素根本没有那么大的杀伤力,那只是个导火索,彻底引起混乱的是属于沈知的顶级信息素。 魏森呼出一口气:“幸好你躲入的房间放有信息素阻隔剂,幸好这是在医院,要不然这种情况我都不敢想后果!” 沈知被迫穿上病号服,一脸嫌弃:“你知道我一个小时能挣多少钱吗?” 魏森:“不知道,我也不想知道!” “你做完检查再给我说话。” 沈知:“我真没事,我下午还有应酬。” 魏森在他身体方面向来固执,沈知不得不拿出铁证,证明他身体确实没什么问题。 尽快从医院脱身。 “谢绥把我拉入了房间,所以外面alpha的信息素根本没有影响到我。” 谢绥? 他怎么会在医院? 不对,谢绥好像是个alpha? 你是说alpha? 魏森简直不敢相信,那时候的沈知竟然和一个alpha呆在一个空间。 魏森犹豫了再犹豫,还是问道:“你们有没有发生什么?” 这意外也是好事,和他契合的alpha能够安抚omega紊乱的信息素。 他偷偷瞟着沈知的脸色,看起来没有生气的样子。 说不定有戏。 魏森心思都印在脑门上,沈知毫不犹豫打破了他的幻想:“没有。” 魏森:“怎么可能?你和alpha的信息素契合度那么高,没有alpha能够抵抗你的信息素。” 魏森只以为是沈知不好意思。 沈知摊手:“你有闻到alpha信息素的味道吗?” 魏森也是个alpha,对alpha信息素的味道十分敏感,这样说来,确实是没有味道。 不对啊。 这怎么可能呢。 沈知有着顶级信息素,只要释放出一点,就能够吸引无数alpha。 而不被这种信息素吸引只有两种可能—— 一种可能是这个alpha的等级过于低,属于劣质alpha,根本感受不到alpha的信息素。 另一种可能就是alpha他不行。 谢绥和omega的契合度极高,这也可以侧面的证明他信息素的等级也不低,第一种可能可以很快排除,所有只有一种可能。 alpha他不行? 魏森脱口而出:“你那个小alpha是不是不行?” 沈知:“……” 从医院出来,作为工作届的劳模,沈知洗完澡换了身衣服参加了下午的应酬。 今天下午是一场慈善拍卖会,沈氏自沈知的爷爷辈开始就积极参与慈善事业,和其他企业不一样,沈氏是实打实的出钱,据业界统计,沈氏每年收益的百分之十都捐了出去。 而沈知接手了沈氏企业,也延续了这项传统。 拍卖还没开始,几家的代表早早到了场。 这里表面上是慈善拍卖,身份显贵的不在少数,若是能够盘上关系,倒也是笔划算的买卖。 沈知坐在角落里,不欲参与更多。 他今日穿了剪裁合体的西装,头发用发蜡固定起来,漏出饱满的额头,在灯光下整个人都显得昂贵又高不可攀。 尽管已经穿习惯了西装,但这样的束缚他还是不怎么习惯。 眉头不着痕迹的轻轻皱起,看着脸色不太好。 一时间还真没有人敢靠近他。 可不知道哪里来的风声,沈氏的omega结婚了,而且是一个不知名的alpha。 这在他们圈子里简直是一件大事,早在这之前,就有几位世家的alpha有联姻的想法,谁都没想到这个omega谁都没选,竟然转头和人结婚了。 不是门当户对,强强联姻,只为了稳住在沈氏的地位。 好奇八卦的目光纷纷落在沈知身上,介于沈知平日里的名声和地位,一时间没什么人敢上前去触这个眉头。 有omega凑了上来:“怎么脸色这么差?又什么人惹到你了?” 沈知转头望了过去,是他的朋友林乐。 林乐是个天真烂漫的omega,上头有两个哥哥,都对他宠的不得了,养成了他天真的性子,可他天生喜欢追寻爱情,在这上面吃了不少亏。 沈知想到这个omega死不悔改的样子,有些头疼。 林乐会错了意:“你别担心李家那个alpha了,我听说今日里他没来。” “再说了,就算是他来了又能怎么样?” 李家和沈家算是门当户对,沈知父母眼见沈知年龄越来越大,身边一个alpha的影子都没有,便给他介绍了一个alpha,想让他们先谈着。 拗不过父母的唠叨,尽管沈知极度厌恶alpha,他还是去了。谁知道那家的alpha是个酒囊饭蛋,平日里花天酒地惯了,那日醉醺醺的过来,一见沈知长得好看,浑然忘了自己是谁,把沈知当做平日里的小情人,动手动脚。 沈知平日里练过,把alpha一顿揍,当时alpha捂着□□进了医院。 这件事让沈知的名声变得极差,alpha纷纷说谁娶了这么样的omega谁倒霉。 沈知还记得那个alpha下流的样子,闻言恶心的皱眉:“别提他。” 林乐摆手:“不提了不提了,这人渣不值得一提。” 他左右看看,见没人注意到这边才说道:“你真的和一个alpha结婚了吗?” 沈知没什么好隐瞒的:“嗯。” 林乐惊呼:“我听说那个alpha还在上学,不是我们圈子的,这也是真的?” 提起这个,沈知难得的有些不自在。 可能是年龄相差的有些大,他总有老牛吃嫩草的罪恶感。 可想起他们只是协议结婚,他又理直气壮起来。 反正是假的,这又有什么关系。 不说话,这就是默认了。 林乐:“那alpha肯定是为了钱,你不要被骗了。” “alpha没一个好东西。” 自从被骗了几次,omega对alpha彻底失望了。 一听说好友和这样一个alpha结婚了,天都要塌了,这alpha肯定是来骗钱的。 钱吗? 这种东西他有的是。 更何况,他是为了alpha的信息素。 本该是很合算的买卖。 沈知不怎么在乎。 不过他倒是很认同omega的话,alpha确实没一个好东西。 沈知结婚的消息像风一样迅速吹进了众人的耳朵里,公司群里的员工哀嚎成一片。 虽然老板工作雷厉风行,时常加班,可是老板长得好,加班费也高。 也不是不能忍。 难以想象像老板那样的omega会找个什么样的alpha,沈知一踏入公司的门,众人正襟危坐,键盘敲得噼里啪啦。 等电梯的门一关,众人目光齐刷刷的盯过去。 小员工们什么都没看出来,只能在群里偷偷八卦。 沈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经成为了八卦的中心,他最近正忙的不可开交。 乘着总裁电梯直上二十一层,此层的气氛截然不同。 澜海集团收购正是关键时期,每个人都各尽其职。 澜海公司是一家医疗器械公司,在业界很是出名,前几年澜海集团的两口子闹离婚,alpha出轨,本以为不算什么大事,谁知道omega绝不惯着,立马提出离婚,澜海集团掌握着顶尖的医疗器械,而沈氏在医疗领域独占鳌头,此次收购对沈氏有着重大的利益。 会议室里每个人都神色严肃,omega位于会议桌子的首位。 “各位负责的部分进展如何?” 沈知眼神示意:“从张怀阳开始,每人十五分钟时间,捡重点说。” 一场繁琐的会议过后,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办公室里,沈知按着眉头,接连几周的忙碌让他有些疲惫。 杨文是沈知的另一个秘书,他正在确认接下来三天的行程。 王秘书主要负责他生活方面,而杨秘书主要负责他的工作方面。 沈知的工作繁忙,一些不必要的应酬秘书会自行划去,而有些应酬可参加可不参加,这些就需要与总裁商定。 杨秘书再次划掉一个应酬后,密密麻麻的行程单上总算有了空隙。 “沈知,您的母校邀请您去参加演讲,您要去吗?” 沈知:“前一个月不是去过吗?” 沈知的本科是在国内读的,他常年占据校友榜捐款的榜首,作为优秀校友,不可避免的被邀请参与周年庆。 沈知也不是每次都去。 杨秘书仔细看了一下:“这次不是大学,是您的高中学校。” 按照以往的经验,沈知是不会去的,毕竟不是什么大型活动。 高中学校。 沈知毕业于星华学校。 alpha好像在那里上学。 摸着口袋中略硬的胸牌,沈知点头:“那就去吧。” 顺便把alpha的东西还过去。 7、第七章 谢绥得知了沈知是那个白月光omega,路过年纪光荣榜的时候不由得停住了脚步。 林清时的名字位于文科榜首,每一门课都是第一名,一排都是一个头像的连连看,蓝底的照片只是照相的师傅随手拍的,却也不难看出alpha的俊秀。 也难怪能够追的上沈知。 在他仰头看向光荣榜照片时,浑然不觉已经有人来到了他的身边。 “谢同学,好巧啊?” 照片上的正主已经到了他的眼前,谢绥第一时间有些疑惑,林清时是怎么认识自己的? 那么想着,就也问了。 林清时抱着一摞书,在深秋的梧桐树下衣摆翩飞,再加上得体的笑容,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对方好像身后在发光。 林清时语气温和:“看来谢同学和同学们传闻里一样呢。” 他语气顿了一下:“眼中只有学习。” 他们两个分别作为文科理科的第一名,常常并列光荣榜,可是谢绥眼中似乎并没有他,这让从小为自己成绩骄傲的林清时感到尴尬。 这次正遇上谢绥看自己的照片,便不由得转了脚步。 谢绥点头:“毕竟这个年龄学习为重。” 重点是不要早恋。 谢绥的目光落在alpha脖颈上细细的红绳上,红绳的末端坠着一颗纽扣,是多年前属于林清时白月光,也是就沈知的。 毕竟林清时现在和沈知也不认识,他什么也不能说。 要是乱说了什么说不定会被alpha当做神经病。 林清时当然领会不了谢绥的目光,他这次停留,主要是为了另外一件事。 学校八十周年庆,给全校包括高三所有学生都放了假,全体学生都可以参加校庆活动。 听闻届时有优秀校友参加,而今年,沈氏集团的总裁沈知难得参加了。 想到要见到那个人,林清时的目光亮了起来。 这次学校从高三选了一名学生代表,让老师为难的是高三有理科第一名和文科第一名,老师为了表示公平,便随意抽了一名学生代表。 选中的正是谢绥。 林清时此刻就是为了此事:“你能不能把这个名额让给我?” 谢绥没回答林清时的问题,反问道:“你为什么要这个名额?” 林清时目光闪躲,只说:“我只是想感谢一下沈氏的总裁,他为了我们学校捐了很多款,我很感谢他。” 谢绥警惕。 林清时要到了名额,就有和沈知接触的机会。 就极有可能追上omega,和omega在一起。 那么omega会和自己解除婚约。 解除婚约后他的钱就会被收回,毕竟他现在还没有开始履行契约。 得出这一连串的因果关系,谢绥顿时警醒,毫不犹豫的拒绝了alpha:“不行。” 难以想象就这么被拒绝了,林清时一下子感到难堪。 可他实在做不来厚脸皮求人的样子,只能甩手离开。 谢绥松了口气。 好险,他和沈知的合约可不能在这个时候中断。 他现在可还不起已经花出去的医药费。 校庆当天,学校里到处都是气球和彩带,大红色的“祝贺星华学校80周年”的横幅喜气洋洋的挂在大门口。 难得有这么热闹的时候,在高三繁忙课业的压迫下,一个个萎靡的学生像是打了兴奋剂,彻底放飞了自我。 另一边。 校方得知沈知要来,简直是受宠若惊。 据校方统计,沈知已经为星华学校捐赠了三个图书馆,一万台空调,寝室环境桌椅板凳更是不必再提,整个学校一点不像80年名校,整个学校闪闪发光,堪比一些条件好的大学。 沈知还没来,就有三五人在校门口迎接。 校长更是亲自迎接,五十余岁的校长头上已经没有几根毫毛,此刻正在人群中闪闪发光。 他眼尖,是第一个迎上去的:“沈总,您这好久没回母校看看了,我这前些日子还念叨您呢,今儿个来了,莫不是老天爷听了我的话,把您给送来了。” 过了多年,沈知依旧受不了校长夸张的表演风格,无奈:“张老师,别那么浮夸,还当我是那个学生就行。” 当年沈知在星华学校上学的时候,彼时的校长还不是校长,只是一个努力和学生们斗智斗勇的班主任。 校长摆摆手:“嗨呀,那哪能行呢,您现在的身份可不一样,待会儿你好好跟那群兔崽子讲讲你的工作历程,整天不好好学习,可愁死我了,你看我这白头发是刺啦刺啦一茬一茬的往外冒——” 熟悉的语调让沈知仿佛又回到了高中时期,他忍不住轻轻弯起唇角:“我记得我当时也不是什么好学生吧?张老师。” 张校长也忍不住笑了:“你这小子高中时期就成天打架,哪里有个omega的样子?” “现在时代变喽,你可不知道现在的那些alpha和omega有多难管,成日里不好好学习,心思都放在谈恋爱上面了!” 谈恋爱? 沈知垂眸,alpha也在这个学校,他会不会也在学校谈恋爱。 他还记得alpha的长相,以他的目光来看,在高中时期应当是属于很受欢迎的那一种。 他应该会被人塞情书,或者也会喜欢哪个omega,然后谈一场青涩的恋爱。 不过,谢绥没这个机会了。 和omega签订了协议,他的这一年并不属于自己。 想到这里,沈知心中浮过一缕微妙的惬意。 毕竟,掌控他人人生是位高权重者的特权。 尤其,谢绥是一个高等级的alpha。 思绪在脑海中百转千回,现实也只是几秒钟的时间,张校长负起导游的责任,向沈知讲解学校各个地方的改善。 沈知并不怎么在意,只略略点头。 alpha的胸牌仍在他的口袋里,彰示着他的存在感。 这个也是他此行的另一个目的。 alpha帮助了他,胸牌理应归还给他的主人。 沈知似乎不经意般的提起:“张校长,你们学校里面有学生叫谢绥吗?” 问起的时候,沈知就不报希望,毕竟一个学校那么多人,校长怎么可能认得每个人。 他只是随口问问。 却不想张校长还真的认识:“谢绥嘛,我知道,上次高三的第一次联考,他考了全市第一,可给我们学校争气了。” 全市第一? 沈知本以为alpha在撒谎,只是随便编个好学生的样子糊弄他。 毕竟alpha身无长物,也只有在学习成绩方面做文章了。 却不想alpha说的竟然是实话。 甚至还略微谦虚了一些,竟然是全市第一。 真真正正的好学生。 张校长信手一指:“喏,那光荣榜上还贴着呢,每一门成绩都是第一!” 沈知朝着张校长指的位置看过去,光荣榜明显是才张贴上去没多久。 第一排都是同一个人的照片,和他结婚的alpha,谢绥。 几张一模一样的图片足以组成消消乐。 想到这里,沈知觉得莫名的笑了一下。 在张校长困惑的目光中,往那边走过去。 照片的背景是教学楼的楼梯,alpha身穿学校的校服,拉链规规整整的拉到最顶端,神情严肃,紧绷的面容却让他看起来有些紧张。 青涩,干净。 不像是校园里木讷的书呆子,反而像是青春偶像剧的男主。 毕竟,哪个学校的书呆子长得这么好看? 张校长紧跟其后,见沈知盯着alpha的照片看,只以为沈知惊叹于谢绥的成绩。 毕竟每门课的分数都是第一是很难得的。 想起alpha是自己的学校培养出来的,张校长不由得嘚瑟:“这孩子可真一心扑在学习上,他每天早上第一个到教室,最后离开教室,可努力了,跟那些一心就想着谈恋爱的兔崽子可不一样。” 沈知仰头对上照片里alpha的双眼:“是吗?” 想到alpha一笔一划的在结婚协议上签上自己名字的场景。 这个书呆子可比学校里的小兔崽子叛逆多了。 沈知想。 8、第八章 大讲堂里灯光昏暗,谢绥被沈越拉着往前排挤。 沈越一边往前挤一边还不忘得意:“幸好我让顾扬提前占了前排的位置,要不然在后面什么都看不到有什么意思。” 等终于坐下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的事情了。 前前后后有同学在小声议论。 “今年学校邀请了好多校友回来演讲,有一个好帅的alpha,我好激动啊啊啊啊啊啊!” “真的吗?是谁啊?” “是那个明星吗?” “对啊对啊。” “不光有明星,你们怎么总关注明星啊,还有沈知啊!” 有不明情况的同学问:“沈知是谁?” “哇,你还是不是我们学校的人。看到我们学校的三个巨大图书馆没有,沈知捐的!看到我们学校的宿舍没有?沈知捐钱装修的!” “他是个omega,长得巨巨巨好看,比明星还好看!” “骗人的吧,哪有比明星还好看的omega。” “真的,你到时候看到就知道了!谁骗你谁是小狗。” 谢绥听着同学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声,思绪也游向了沈知。 他面无表情,看起来像是发呆。 谁也不知道此刻他的心跳加快。 在演讲结束之后,他要上台给那些校友送花。 在众目睽睽之下,一整个大礼堂人的目光下。 这对谢绥还是太有挑战性了。 他只能在脑海中把各种情况都预演一下,以防止他会出现什么社死的情况。 只要一想到这种可怕的后果,谢绥就开始头皮发麻。 沈越完全理解不了谢绥的紧张,他正在目光落在谢绥脸上。 暗暗嘀咕:“谢绥,我怎么觉得你今天有哪里不一样。” 谢绥:“哪里不一样?” 沈越一时间也说不上来,总觉得谢绥的气色好了不少。 他看不出来,就拽着顾扬的袖子:“顾扬,你看看谢绥今天哪里有什么不一样?” 顾扬眉头一挑:“画口红了。” 咦? 两个alpha的目光齐刷刷的盯着他,仿佛在看新大陆。 谢绥一瞬间挺直了腰,语气还是镇定的:“学委涂的。” 学委带着几个omega按着谢绥非要给他做个造型,在头发丝捣鼓了一个多小时,力图做一个好看又不刻意的造型。 最后,说是今天要上台拍照,不化妆没有气色。 在谢绥的据理力争之下,才避免了化了那可怕的长长眼线。 omega振振有词的说只涂口红那群糙汉alpha是看不出来的。 谢绥抿唇,想把那颜色弄干净。 谢绥:“颜色掉了吗?” 沈越和顾扬齐齐点头。 谢绥这才放心下来。 周年庆很快就正式开始了,整个会场渐渐安静下来。 首先是校长的致辞开场,中间还有一些节目表演。 等快到校友演讲的时候,谢绥弯着腰进入了后台。 还有两位高一和高二的学生代表,他们三个一个人被塞入了一束花。 老师嘱咐道:“不要紧张,等让你们上去的时候就把花总给他们就行了。” “我再来重复一下,高一的学生对应的是一个明星,叫楚河。高二的对应的是一个老板,高三的学生对应的是沈知,你们按顺序上台就好了,都清楚了吗?” 三人点头。 在后台能够听到前台模糊传过来的声音。 观众席上爆发了热烈的欢呼声,声音通过麦克风传遍了整个场地。 听声音是沈知。 沈知的上台彻底引爆了现场。 omega极其擅长在公共场合发言,尽管只是讲一些普通的小事,都能够不落俗套,很好的并且合理的控制节奏。 沈知的目光在台下扫过,并没有看到alpha的身影。 人太多了,alpha可能在某个角落里。 可能是运气不太好,这次没能找到alpha。 中间有学生问问题的环节,青春期的学生问题幼稚又天真,沈知都给予了得体的回复。 在这次演讲的最后环节,有学生上来送花。 这是很普遍的事情。 唯一一点不普通的就是,其中一个是他在台上找寻许久的alpha。 alpha今天做了造型,即使是宽松的校服,也掩盖不住alpha极好的身材,在人群中格外出众。 他走到omega的面前,这让沈知看清了他的脸。 alpha的嘴唇似乎红的过分了。 离得近了才发现alpha的眼睛格外漂亮,眸子狭长,睫毛也长的过分,在水晶灯的照耀下,在眼下投下一抹阴影。 他涂了口红。 沈知脑海中反应过来。 啧。 这是干什么? 少年手中抱着一大捧花,沈知的目光却不曾在那束花上停留一秒。 他的目光落在精心打扮的alpha身上,一直不曾移开。 然后,他发现一个问题。 alpha看自己的目光为什么这么陌生? 他和alpha上次见面还不到一周,alpha这么快就忘了自己? 想到这里,沈知有些不爽。 谢绥完全没有想这么多。 想到台下这么多人盯着他,他就有些头皮发麻,差点同手同脚。 注意力完全都在自己的动作上。 谢绥在脑海中预演的场景都顺利的进行着,顺利的上台,顺利的走到omega面前,顺利的递出花,omega顺利的接过花。 前些步骤都完成的很好,只有最后一步,omega没有接过花。 这是怎么了? 谢绥目光茫然。 在越来越安静的等待中。 手足无措。 眼看旁边两人都顺利的送出了花,接下来就该到了下台的时间了。 谢绥有些着急,脑子一热,就往前一步。 他把花塞入了omega的怀里,顺势把omega的手拉过来,让omega牢牢的抱着花。 接着就跟着另外两名学生下了台。 一整套动作行云流水。 沈知被alpha的动作惊住了,一时间有点懵。 反应过来便气笑了。 装作不认识他就算了,还往他怀里胡乱塞花,不知道他对百合花过敏吗? * 谢绥下了台,总算是彻底松了一口气,他准备去换衣室换回原来的校服,却在不远处看到了林清时。 他正在门口徘徊,仿佛在等什么人。 而另一边沈知正从另一边走过来。 可以想见,等不到一分钟他们两个人就会遇到。 谢绥犹豫了。 显然,沈知只是主角攻受之间的炮灰。 如果不曾与他们相遇,沈知应该有更好的人生。 这对他只是举手之劳。 谢绥脑中一热,就把沈知拉入了更衣室中。 沈知下了台,就来找谢绥。 人没找到,反而被alpha拉入了房间。 这一幕似乎颇为熟悉,谢绥这是想干什么? 沈知抱着手臂,目光揶揄:“偷偷把omega拉入房间可不是什么好的行为。” 谢绥无可辩驳,说不出什么反驳的话:“不是,我只是……” 语无伦次,耳垂渐渐弥漫上一层红晕。 沈知惊奇的看着alpha的耳朵染上颜色,仿佛发现了新大陆。 这个alpha这么纯情? 这一发现让他心情不错。 沈知往前几步,几乎与对方接触到:“不是什么?那你刚刚是在干什么?” 不想谢绥的反应很大,往后退了好几步,直到退到更衣室的门才被迫停下。 谢绥一时间想不出什么理由,只能随便编个理由:“我只是想要个微信,对,要微信!” 终于找到理由,不至于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行吧。 沈知不再逼迫退到角落的alpha,好心的拿出手机。 谢绥正要拿出手机,外面突然传来少年们谈论的声音,脚步声越来越近,很快就要到门口。 糟糕。 忘了这是alpha的更衣室。 谢绥在那几个人进门前,把沈知塞入了更衣室里,一个更衣室设置的是一人间,两个人显然太过拥挤。 谢绥极力的往墙壁上靠,可这也避免不了和omega挨得极近。 外面是alpha们的谈笑声,丝毫没有人注意到更衣室里多出来一个omega。 沈知的手落在门把手上,想要出去。 谢绥按住了他的手,微微摇头。 谢绥压低了声音:“这里是alpha的更衣室。” 呼吸声近在咫尺,仿佛互相交融。 沈知微微偏过头。 “alpha的更衣室怎么了?” 谢绥这才反应过来,他们最初大可以大大方方,只是omega走错了房间,这本没有什么。 可现在一个alpha和omega在同一个更衣室里,这要是现在出去,可什么都说不清了。 谢绥:“抱歉,现在只能等他们都出去了。” 少年的目光单纯,道歉也很真诚,这让沈知生不起埋怨的念头。 一个转头,沈知鼻尖轻轻蹭过对方的校服,没有任何异味,只残留着一缕皂角的清香。 倒是挺爱干净的。 沈知默默的想。 在狭小的空间内,似乎都能听到对方的心跳声。 一下又一下鼓噪着耳膜。 沈知从没有和哪个alpha这么亲近过,只觉得哪里都不自在。 目光里是alpha红润的嘴唇。 沈知有些烦躁。 哪家的alpha还涂口红? 娘们唧唧的。 谢绥见对方半天不出声,低声安慰道:“等会儿就好了。” 沈知移开了目光,转移话题:“你今天在台上怎么装不认识我?” “认识我很丢脸?” 谢绥诧异,不明白omega怎么会这么想:“你在学校太出名了,他们知道了估计要八卦好久。” alpha的解释令沈知满意了。 9、第九章 等更衣室外面终于安静了下来,已经不知道过了多久。 他确定了外面没人,再叫了沈知出来:“沈总,可以出来了。” 沈知从未有过如此偷偷摸摸的时刻,倒也别有一番兴味。 跟着alpha躲藏起来,极为配合对方的行动。 只是等了太久,也没了耐心。 两人从狭小的更衣室出来,沈知整理着自己的衣服。 感觉到alpha一直落在自己脸上的目光,略不自在的抬头。 眸中的疑惑很明了,干什么? 谢绥没有说话,伸出手往前,指尖只落在离omega脸颊一寸有余的地方。 像是想起了什么,便没有往前。 沈知眼中的迷茫更甚。 谢绥:“沈总,您的脸上有一片红点。” 他记得刚刚还没有。 沈知后知后觉的感到有些痒,闻言微微皱眉,不太高兴似的:“我百合花过敏。” 接着重点强调:“你送的。” 要不是alpha非要塞过来,他是不会接的。 谢绥也反应过来,omega为什么犹豫着没接那束花。 显然是学校准备花的失误,谢绥很流利的道歉:“抱歉,沈总,我等会儿带你去医务室开药。” 过敏的事可大可小,还是要及时看医生。 沈知没想到alpha就这么道了歉,却也知道这不关对方的事,他更犯不着和一个学生计较这些。 他不怎么在意:“没事儿,等会儿就好了。” “我们先出去吧。” 门把手按下,门却没有打开。 连续试了好几下,沈知确定这门是真的开不了了:“门打不开了。” 谢绥也跟着试了几下,还是没有丝毫可以打开的迹象。 沈知叹气,看来今天的运气不怎么好。 明明是来学校演讲的,现在被锁在alpha的更衣室,这事情怎么看怎么滑稽。 “我给秘书打个电话,现在这儿等等吧。” 谢绥:“沈总先别打,等我试一下。” “试什么?” 谢绥:“开锁。” 沈知惊奇:“学校还教这个技能吗?” 谢绥摸了摸鼻子,学校当然不会教学个,只是他平日里有空的时候随便捣鼓的。 只是开锁好像不是个值得炫耀的技能。 他只模糊的答道:“这倒没教。” 只见alpha蹲下身,从口袋里掏出一把钥匙,钥匙串上坠着弹簧,他把弹簧拉直了往锁眼里捅了几下。 接着又拿出校园卡,顺着门缝一划,门就打开了。 谢绥收起东西:“走吧。” 这一套动作行云流水,不知道的还以为alpha专业开锁的。 看来alpha也不是只会读书。 沈知暗暗嘀咕。 谢绥没注意对方在说什么,他的注意力在门口,林清时已经不在那里等着了。 谢绥彻底松了一口气。 他记挂着沈知的脸:“沈总,您要不跟我去医务室看看?” 两人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谢绥浑然不觉。 医务室里的校医看了一眼,很快开出了药。 沈知:“对了,你的东西丢在了我这儿。” 谢绥:“什么东西?” 沈知往口袋里掏了一下,递给对方:“你的胸牌。” 谢绥恍然,怪不得他哪里都找不到了。 谢绥伸出手,拿过了胸牌,塞入了口袋。 谢绥去拿药,校医压住了药品的袋子,八卦:“谢绥,那个omega是什么人?” 谢绥觉得这也没什么不可以说的:“我们学校的校友,学校邀请过来演讲的。” 校医敏锐的觉得哪里不对劲:“我哪里问他是谁啦?” 他挤眉弄眼的:“我是说,你们两个什么关系啊?” 什么关系? 谢绥摇头:“没什么关系。” 他的结婚协议对象,对谢绥来说这更想是一份工作? 只是工作内容比较特殊。 谢绥拿了药回来,送沈知出校门。 司机早早的就在门口等着,沈知上了车,明明今天到学校的事情都办完了。 还是觉得哪里不舒服。 他的目光落在alpha的身上,谢绥把自己送出了校门,表情明显轻松下来,像是送走了一个大麻烦。 他的心里突然就不爽起来。 他摇下了车窗:“谢绥。” 少年站着夕阳里,浑身都散发着暖意,闻言迷茫的看着对方。 “怎么了?” 沈知弯了下嘴角:“还记得协议的内容吗?” 直到站在电影院的门口,谢绥还有些恍惚。 他当然记得协议的内容,协议合同中最主要的两点,一个是扮演结婚对象,另一个是提供信息素,只是他没有想到自己的任务来得这么快。 谢绥还是有些懵:“来这里干什么?” 沈知很满意对方脸色的变化:“嗯,你知道的,既然我们是结婚对象,那么自然要有一个恋爱的过程。” “一张照片也没有,总得惹人怀疑。” “我安排了人给我们拍一些照片。” 谢绥想了想,也觉得有些道理。 也就是说,现在他的工作正式开始了。 谢绥虚心请教:“那我应该怎么做呢?” 沈知也没想好,其实叫谢绥出来只是临时起意罢了。 沈总坐上车才给王秘书发消息,在城里兜了几圈,王秘书打了好几个电话,才终于安排了一个影院。 沈知眨眼:“跟着我随机应变就好。” 谢绥深信不疑,毕竟沈知那么优秀,这些事应该对于他都是很简单。 对方年纪轻轻就掌握了整个沈氏集团,在学校里也是整个学校的学生都知道的优秀校友。 谢绥点头:“沈总,我会做好的。” 沈知摇头:“称呼就不对,叫沈总太生疏了。” 谢绥也很赞同:“那该叫什么?” 他试探道:“沈先生?” 直接叫名字也很不对,他选了个折中的称呼。 本想着alpha会叫哥哥什么的,至少算是个亲近的称呼,希望落了空,沈知有些遗憾。 可对上alpha清澈的目光,他打趣的话一时间没有说出口。 沈先生就沈先生吧。 谢绥四下看了一圈,没发现哪里有人在拍照,也可能是躲了起来,他看着omega的脸。 omega是极为漂亮的长相,只是长年位高权重,让他的眉眼多了几分凌厉,让人一时间不敢轻易接近。 谢绥牢记协议的内容,不能随意的触碰omega。 可是不和omega接触,怎么也不像在谈恋爱。 拍出来的照片效果估计也不会好。 谢绥本着敬业的原则:“沈总,我是要和你靠近一些吗?” 沈知看着alpha认真的眼睛,一时间进退两难。 他僵着脸点点头。 谢绥也注意到了,有些人就是不喜欢和人靠的近,他也没多想。 他虚虚的搂住omega,从外面来看是一个亲密的姿势。 谢绥低头问:“这样可以吗?” alpha的体温似乎通过空气传到自己的身上,沈知胡乱点头:“嗯,就这样吧,我们先进去看电影。” “你想看什么?” 谢绥:“看最近的一场就好。” “这个影院我今天包场了,你随便看什么就好。” 谢绥选了个最热门的电影。 电影开始了他才知道这是一部爱情电影,说实话,剧情有些烂。 沈知看着对方聚精会神,心思全部都放在了电影上,纳闷:“这电影很好看吗?” 谢绥摇头:“不怎么好看。” 沈知:“那你看那么认真干什么?” 谢绥:“嗯……要是别人问我们约会看的什么电影,也能应付过去。” 谁会好奇这个? 沈知被谢绥一本正经的样子逗笑了。 沈知故意道:“我没怎么看。” 谢绥脾气很好:“没关系,等我看完了,跟您讲一下大概内容就好了。” “确实不怎么好看。” 沈知问道:“那这个电影讲了什么?” 谢绥:“一对alpha和omega年少相识相恋,在度过最艰难的时期后,alpha遇到了匹配度百分之百的omega。” 沈知:“然后呢?” 谢绥顿了一下:“然后alpha出轨了,抛弃了omega。” 沈知点评:“这真不是一个好故事。” 他问:“你觉得爱情和信息素匹配哪个重要?” 问完沈知才觉得不妥,alpha年少无知,他现在懂什么。 却不想对方毫不犹豫:“如果足够爱一个人,那自然不会被信息素控制。” 这样吗? 一直到电影结束,沈知还在思考这个问题。 出了影院,灯光亮了起来,谢绥才发现omega脸上的红点更严重了一点。 omega更是无意识用手抓了,皮肤破了。 谢绥皱眉:“沈总,您的过敏好像更严重了。” 不是说过一会儿就好了吗? 沈知这么说了,药最后也是没抹。 沈知:“是吗?那等我回去抹一下。” 语气随意,显然是没放在心上,随意的借口。 怎么会有人这么不注意自己的身体? 前世身体一直不好的谢绥完全理解不了,有人会这么糟蹋自己的身体。 谢绥:“还是现在就抹吧,等回去太晚了。” 沈知不耐烦:“我说了回去抹!” 气氛一瞬间就冷了下来。 10、第十章 谢绥不知道omega怎么了,突然就生气了,举着药膏的手一时间就僵在了空中。 药膏在指尖慢慢融化,空气中弥漫着药膏苦涩的味道,谢绥抽出一张纸,把药膏擦掉。 他垂下眼睫,没有说话。 他们只是协议关系,他刚刚是管的太多了,omega的身体情况他也不知晓,可能过一会儿就会好了。 更何况omega身居高位,自然不会随意的受人管束。 他把药膏塞入了omega手中,好脾气的说:“那您回去抹吧,我先回学校了。” 沈知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突然发了脾气,可能是刚才电影的情节让他想到了什么,也可能是他脾气就是不好。 可不论因为什么,气氛已经僵了下来。 可是让他主动向一个小alpha道歉,是绝对不可能的。 沈知从来不主动道歉。 见alpha转身要走,他心中更是烦躁,喊住了对方:“站住。” 见对方停住了脚步,沈知略略勾唇,也松了一口气。 “照片还没拍完,现在走了今天晚上不是白来了吗?” 谢绥停住了脚步,配合的伸出手。 沈知满意了,拥抱住alpha的腰身,对方却不曾动作。 他催促道:“你抱紧一些。” 谢绥犹豫了片刻,手还是搭了上去。 抱着一个人的感觉格外怪异,尤其是,在这个世界里来看,omega和自己并不是一个性别。 生理上他们确实是异性,可谢绥一时间转变不过了,心理上他始终认为他和沈知是同性别的关系。 又怪异又奇特。 这样拥抱了很久,谢绥的姿势都有些僵硬。 谢绥:“好了吗?” 根本就没有什么拍照的人,什么时候好只是沈知随口说的。 沈知:“差不多了。” 谢绥:“那,我现在走了?” 沈知没出声,等了一会儿才道:“你不是有事儿找我吗?” 有什么事? 谢绥不知道为什么omega的话题跳转这么快,一时间跟不上omega跳跃的思维。 他只能摇头:“我没什么事找您。” 沈知咬着牙,提醒:“你拉我进更衣室干什么?” 谢绥脑中场景一幕幕浮现,他拉omega进入更衣室干什么,当然是林清时在门口等着,为了切断omega和对方的联系。 眼见omega越来越生气,alpha细细回想,当时他怎么说来着。 “我就是想要个微信,对,要微信。” 这当然是个借口。 谢绥重复了一遍当时的话:“我当时想要微信?” 那omega那么生气干什么? 可能是omega太忙,不想联系无关紧要的人。 谢绥完全理解不了omega的心思:“不要也行,您有什么事情可以通过王秘书联系我。” 沈知拿过alpha的手机,输入了自己的微信号:“以后微信联系我就行。” 他抱着手臂,有理有据:“总不能两个人什么聊天记录都没有,毕竟我们都是要结婚的关系。” 这也实在很有道理,不容得反驳。 谢绥存下了对方的微信,顺手把备注改成了沈先生。 沈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我们去领一个证。” 证? 什么证? 谢绥一脸懵。 沈知理所当然:“结婚证。” 谢绥:“这个证是真的吗?” 沈知:“当然是真的,不领证,我的信息会一直在信息素匹配库里。” 信息素匹配库是国家建立的,每一个alpha和omega从出生时的信息都记录在里面,为了提高生育率,等alpha和omega成年契合度高的对象就会发送到各自的手机上。 “直到结婚,他们的信息才会从匹配库中退出来。” 也就是说,要想做假证瞒过外面是不可能,可是,这样说,这和真结婚有什么区别。 现在后悔还来得及吗? 又一次被这个世界震惊到的谢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显然,已经来不及了。 沈知:“那你看什么时候有空?” 谢绥:“那我到时候请个假”。 “好,到时候我来接你。” 两个人几乎很快确定了时间,天色越来越晚,谢绥看着外面已经彻底暗了下来,道:“那,沈总,我先走了?” 怎么就想着走。 沈知不易察觉的皱了下眉,脱口而出:“你还记不记得协议的内容?” “你要定期提供安抚信息素?” 谢绥点头:“记得,您什么时候需要?” 这个alpha怎么一点都不知道羞耻,讨论这个问题这么面不改色。 其实这可是沈知冤枉了他,谢绥对这个世界信息素的知识了解不全面,只知道alpha的信息素可以安抚omega,只以为这是一种医疗手段,大概对每一个人都可以做的。 可在这个世界里,信息素治疗是一件相当私密处的事情,只有恋人或者更亲密的婚姻关系的人之间才会做。 虽然他们是婚姻关系,可是毕竟是假的。 沈知排斥这样的亲密关系,被alpha的问题噎住了。 语气不耐:“我需要的时候自然会找你,你随叫随到就行!” omega不知道怎么的,又发了脾气。 谢绥一头雾水,只觉得书中说的果然没有错—— omega的脾气是真的不怎么好。 alpha的脾气太好。 沈知看着对方离开的背景,眉头皱的死紧。 不知道怎么回事,对方明明每一件事都答应下来了。 可他总觉得alpha对他的态度好像冷了下来,回到了自己原来的位置。 沈知一路冷着脸,直到回家。 副驾驶的位置上还放着医务室开得药,他看了一眼,最后还是抓起袋子拎了起来。 躺在床上,手机里的联系人丝毫没有什么动静。 他戳进了对方的朋友圈,朋友圈是打开的状态,只有空空荡荡的几条消息。 最近的一条消息是在三个月前。 灯光晃动下,alpha的打扮和平日里大为不同,吸引沈知注意力的是对方旁边的那个omega。 唇红齿白的omega穿着奔放,手臂大大咧咧的揽着alpha的肩膀,笑的张扬。 这个omega是谁? 他没忍住,点进去谢绥的聊天框,想要说些什么。 打打删删了半天,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最后只说了一句。 “你到学校了吗?” ** 回了寝室,谢绥摇了摇头,不再想白天的事。 手机叮当叮当的响起,谢绥关上了寝室阳台的门,接通了电话。 是他打暑假工时交的朋友,在刚刚来到这个世界的时候,拿不出下一年的学费,他只能趁着放假外出找工作。 可是短期工作不好找,许多老板都不要。 找了几天,终于有一个酒吧的老板收了他,这工作不看别的,只看脸,可这也是短期能够赚到钱的最好工作了。 谢绥一接通电话:“怎么了?” 对面的楚茗知:“想你了~” 谢绥:“……” 谢绥无奈:“你好好说话,有什么事?” 楚茗知:“我没事儿就不能给你打电话了吗?你怎么能这么认为呢,我还是不是你的宝贝了?” 谢绥头皮发麻,实在承受不了对方过于热情的话:“不说我就挂了。” 楚茗知:“别别别,我这就说。” “这不是周末我有点事,想要请一天假,你能过来帮我顶一天班吗?” “工资都给你!” 谢绥同意了:“行。” 今天倒是难得,沈越竟然不在寝室,只有顾扬一个人在。他们两个人平日里不怎么说话,全靠沈越活跃气氛,如今沈越不在,寝室里倒是安静了下来。 谢绥不怎么在意,去卫生间洗漱完了,坐在桌字前看书,顾扬依旧时不时的看他一眼。 等到终于快要熄灯了,对方终于忍不住开口:“谢绥。” 谢绥合上了书本:“怎么了?” 顾扬:“我听说你在酒吧里打过工,啊你别这么看着我,我没有举报你的意思,我就是也想去,你能把那个老板的联系方式给我吗?” 顾扬明显是个富二代,虽疑惑对方去打工干什么,但谢绥也不想多问什么。 谢绥拿出手机通讯录界面,点开酒吧老板的电话:“这个。” 顾扬:“谢了。” 手机正好嗡的一声响,是沈知发的消息。 谢绥看了顾扬一眼,捂住了手机界面。 顾扬狐疑的看了对方一眼,没说话。 谢绥耳垂渐渐蔓延上一层绯色,活像是做了什么坏事。 顾扬也很尴尬,只说:“没关系,我不会告诉别人你谈恋爱的。” 虽然谢绥谈恋爱的画面很难想象。 谢绥第一时间否认:“没有。” 顾扬皱皱鼻子,细微omega的味道仍然在空气中可以搜寻到:“可是你身上有omega的味道。” “你闻不到吗?” 谢绥:“……” 谢绥抓着衣服冲进了浴室,不一会儿,浴室内起了哗啦啦的水声。 至于吗? 顾扬对这个室友的纯情感到不可思议。 11、第十一章 上床休息,谢绥才看到了沈知的消息,此刻离消息的发送时间已经过了一个多小时。 谢绥回了消息告知对方自己已经平安到校,本以为夜已经深了对面不会再回复,却不想几乎是他发出消息的下一秒对方就已经回复了。 只是不怎么熟悉,客气的聊了几句。 沈知也不知道问什么,只随便起了话题:“你们周末放假吗?” 谢绥:“嗯,放一天。” 沈知:“出去玩?” 谢绥:“帮朋友顶个班。” 沈知想起朋友圈的照片:“是朋友圈里的人?” 谢绥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看的朋友圈,不过这也没什么可说的:“嗯。” 沈知坐直了身体:“是alpha还是omega?” 这就有些明知顾问了,是人都能看出来那是一个omega。 谢绥老实回答:“是omega。” 他像是怕沈知担心他的ao关系,保证道:“沈总,我会严格遵守协约里的条例,不会和别的omega有什么关系,这点你可以放心。” 沈知发了消息之后,那边却是一点动静没有,他心烦意乱的关了手机,处理起下属发过来的邮件。 直到许久,手机才传来震动的声音。 是一些客气又礼貌的话。 沈知烦躁的关了手机,却又不知道自己在烦些什么。 alpha进退有礼,和自己保持着距离,还严格的遵守着条例,一切都和他预想的差不多。 思绪被搅乱的滋味并不好受,手机再次震动,沈知翻开手机,里面的消息却不是他所预想的那个人。 是他的朋友张阳,约他喝酒。 两个人也好久没聚,沈知应了下来。 星华学校每个星期都会放一天假,是学生们难得的空闲时间,谢绥收拾了东西按照约定时间来到了楚茗知打工的地方。 他暑假来过这里,员工都还眼熟他,一路打了招呼进去更衣室。 更衣室里有相熟的,章丘兴奋的过来:“嘿,好久不见。” 章丘是个热情的傻大个,在酒吧里充当调酒师的角色,在谢绥打工期间也给了他不少的照顾。 “你不是去上学了吗?怎么又过来了?” 谢绥:“今天放假,帮朋友顶个班。” 章丘奥了一声,挤眉弄眼的:“哦,是小楚吧。” 所有酒吧里的员工都知道,他和楚茗知走得近,一个alpha和一个omega,久而久之他们的关系便被传的人尽皆知。 尽管谢绥已经解释了很多次,那些人依旧不信。 后来他也不想解释了,清者自清,戴有色眼镜的人是怎么也解释不通的。 谢绥点了一下头,算是回答。 见他对这个话题不应声,众人识趣的不再提,转而讨论工作中其他的事情。 门从外面打开,撞到后面的墙上发出一声巨大的声响。 众人被吓了一跳。 “李明博,你干什么啊,吓死我了!” 李明博阴沉着一张脸,倒三白的眼睛戾气横生,一时间众人的声音都渐渐弱了下来,没人敢正面责怪他,只低头整理自己的衣服。 他嗤笑一声,目光落在谢绥身上。 放肆的打量着对方。 满怀恶意的目光像是黏腻的毒蛇,让人感到不适。 谢绥像是没看到,整理完衣服,从对方身边走过去。 直到彻底走出更衣室,仍然没有看李明博一眼,仿佛对方是什么不值得一提的垃圾。 李明博怒了:“谢绥,你给我站住!” 谢绥转过身,疑惑的望向他。 “什么事?” 一副无辜的样子。 李明博恨透了他这幅样子,他一拳打向门板,威胁道:“你给我离楚茗知远点,要是下次让我看到你们在一起,我就到你们学校举报你!你也不想让学校的老师知道他们口中的好学生天天混迹在酒吧吧?” 谢绥完全理解不了对方为什么那么生气,只觉得这种威胁格外幼稚,随意道:“请便。” 他还要赶时间接班。 楚茗知是个张扬热烈的omega,就算穿着普通的白衬衫牛仔裤,也浑身上下都散发着矜贵的气息,听他自己说是家庭阻碍了他追寻梦想的脚步,从而离家出走,一直在各个酒吧里当驻唱歌手。 所以,谢绥今天的工作就是唱歌。 沈知来的时候正遇上这一幕。 少年正坐在高脚凳上,灯光从上面投下来,照亮了对方的轮廓,青春洋溢的面容几乎像是在发光。 是一首小甜歌。 对方的音色和这个歌曲的旋律格外打拍,甜蜜的歌词满溢着少年人暗恋的忐忑与欢喜。 几乎是瞬间吸引了众人的目光。 吧台喝酒的人群渐渐移动到台前,很快,舞台前就被人群簇拥起来。 沈知目不转睛的盯着台上的人,一瞬间,与对方四目相对。 像是石子落入了冰封的湖面,底下的小鱼一下子受到惊吓,慌乱的游走。 沈知仓皇的移开了视线,接着又感觉不对,人群中那么多人,对方怎么可能是在看他,只是错觉罢了。 张阳见沈知驻足着听歌,也跟着停了下来,听了一会儿,感慨道:“啧,真是青春一去不复返啊!” 沈知撇了他一眼。 张阳着就不服气了:“你这是什么眼神啊,别看我是个beta,我上大学的时候可是校草,全校的追求者都快能组成足球队了。” 沈知嘲讽:“现在不也一样,你的小情人不都还在上大学?” 什么青春,沈知平等的嘲讽每一个花心的人。 张阳嘿嘿一笑:“那不是你情我愿吗?我又不能逼迫他们。” 想到这里,张阳是个花花公子,沈知突然警惕起来:“你离他远一点!” 张阳一头雾水:“谁?” 沈知噎住了,他下巴微抬,示意台上的那个人。 张阳的目光也跟着过去:“沈知,我在你眼里是禽兽吗?人家小朋友还在上学呢?” 突然被人身攻击的沈知:“……” 他不动声色的问:“哦?你认识他?” 张阳:“对啊,他前几个月暑假的时候来我们这里打工,挣学费呢,我印象还挺深。” “这孩子也是可怜,父母没了,寄住在舅舅家里,这眼看着高三的关键时期,学费也不给交,还得出来挣生活费。听说成绩还不错,这不是长得好看,我正好拿来装装门面。” 沈知:“他现在还没钱吗?” 他不是给了alpha一大笔钱吗?怎么还要来这里打工,想到那么多人的视线都黏在alpha身上,沈知心情就不愉。 好不容易放假了,不休息,反而帮朋友顶班。 顶班就算了,地点还是在酒吧。 乌烟瘴气的。 张阳:“对啊,哎呀,你关心那么多干什么?我约了好几个朋友,跟你搭搭线接触接触,快跟我上楼吧,等会儿他们都等急了。” 沈知不好再问,被张阳拉拽走了:“这么为我着想?” 张阳:“是啊是啊,只求您生意做成之后给我点车马费!” 从开始的紧张到最后的淡然,只用了几首歌的时间。 如芒在背的视线消失了,谢绥目光在人群中搜寻,可台下的灯光太暗了,他没有找到目标,只能收回视线。 藏在阴暗处的李明博按下了录像按钮,漏出一个扭曲的笑容。 章丘从后面拍了一下李明博的肩膀:“李明博,你在干什么?” 李明博收回手机:“怎么?你太平洋警察啊管这么宽?” 章丘抱着手臂:“我看你站在这儿有半个小时了,谢绥唱歌是好听,也不是不能理解,我不会告诉老板你摸鱼的。” 一戳就戳中了李明博的痛点,他明知道对方最讨厌的就是谢绥。 李明博举起拳头:“谁tm听他唱歌!” 章丘警告的看了他一眼:“你最好别惹事,今天老板的几个朋友都来了。有一个你绝对惹不起,要是今天闹事打扰了贵客,有你好看的。” 李明博冷哼一声:“不就是个omega吗?有什么了不起,都快三十了,也没人要,他——” 在章丘警告的眼神下,他闭了嘴,眼珠子一转,又有了新的主意。 他趁人多,找到了沈知寄存在这里的酒。 找了个偏僻的地方打开,放入藏在袖口的药粉,恢复原状之后放了回去。 章丘浑然不觉,中途接到老板通知要人送酒进来。 周围的人都在忙,章丘喊住了谢绥:“小绥,你现在能帮我送酒进老板包厢吗?” 谢绥点头。 他拿着托盘上了二楼,找到了房间号,他敲门进去后,包厢的正中央,正坐着一个熟悉的人——沈知。 他怎么会在这里? 目光一转,包厢很大,但几乎都是两两一对的,他们挨蹭在一起,娇声笑语不断。 他的脚步顿住了,不过只是一瞬间,很快就自然的进入了包厢。 谢绥的视力极好,他很清楚的看见沈知旁边的alpha正要喂omega酒喝,还有沈知不耐烦的眉眼。 谢绥弯下腰,把托盘放在桌子上。 有调笑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呦,张老板这里还有这么俊的服务生啊?” 谢绥薄薄的眼皮掀起,目光落在声音的源头。 一个中年beta,西装被他肥胖的身体挤变了形,正搂着一个泫然欲泣的美人。 12、第十二章 沈知对这样的牵桥搭线可有可无,沈氏势力大,一些中小企业自然是舔着脸过来求合作。 沈知25岁掌握了整个沈氏集团,众人对这个心上任的掌权者极为好奇,从各个渠道打听他的爱好,想着法儿的讨好他,香车美人珠宝,无数珍贵的东西。 爱好没有打听出来,极其厌恶的东西却是众所周知了,那就是alpha,宴会上带个男伴女伴的实属正常,只有沈知每次旁边空荡荡,仿佛对alpha这种生物过敏。 也不是没有人往前凑,只是omega的手段狠厉,碰了几鼻子灰,聪明人也都知道了进退。 可今天就有个不那么聪明的人,他专门带了个长得好看的alpha小情人。 王总搂着怀里的小情人,朝alpha使了个眼色。 迫于王总的压迫,对方只能硬着头皮一点点的蹭了过去。 沈知的心思还挂在谢绥身上,正在思考怎么让对方离这样的场所远一点。 没有注意到旁边的人凑过来。 alpha战战兢兢的靠近沈知,他的脖子上没有贴信息素抑制贴,对信息素极其敏感的沈知第一时间感觉到了,他皱眉,冷酷道:“离我远点!” 包厢众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在对方身上,只是装作在和旁边的人喝酒,几乎是他出声的一瞬间,包厢里瞬间就安静了下来。 打破这场寂静的是包厢的敲门声。 天啊,是谁这么勇,这个时候敢敲门。 却也庆幸沈知的怒火有了地方宣泄,不会撒到他们身上。 众人纷纷离那个王总远一点,不想让这个蠢货的气息沾染到自己的身上。 好不容易见到沈知一面,却被这个蠢货毁了,众人都有些怨怼。 正暗暗祈祷的众人听到下一句几乎都要晕倒了—— “呦,张老板这里还有这么俊秀的服务生啊?” 这个死胖子究竟在说些什么? 要死也别拉着他们啊。 谢绥不知道这里的弯弯绕绕,只是凉凉的撇了他一眼。 酒吧里这样的人很多,他早已经司空见惯。 谢绥把托盘里的东西一一放在桌子上。 王胖子见他浑然不把自己放眼里,冷笑一声,手一挥把自己眼前的酒杯推翻在地上。 “你这个服务员怎么回事啊?毛手毛脚的,你知道打翻了我的这一杯酒多少钱不?你几个月工资都赔不起啊!” “张老板,你这服务员不行啊?” 张阳简直头大,他怎么也没想到,这王总是个这么个货色,要不是他前面表现的很正常,他怎么也不会把对方带到沈知面前来。 他只想快速结束这场骚乱:“唉,是我们没培训好,我这就让他下去,换个服务员上来,您今天的酒钱我们也给免了。” 他给谢绥使眼色,让对方下去。 王总却不依不饶,从自己的皮夹子掏出一把钱:“你看我像是差那点钱的人吗?” 张阳忍着把他丢出去的欲望:“当然不差,您是大老板。” 王总搂着怀里的小情人,仰坐在沙发上,醉熏熏的咧着嘴,一脸的不怀好意,他指着谢绥:“这样吧,你让他把这瓶酒干了,今天的事儿就算了了。” 安静的包厢里有十几个人,一时间却安静的不得了,只有众人的呼吸声,别人是一点声音都没敢出。 偏偏王总还为自己的主意拍手称快:“怎么样?” 谢绥拎起酒瓶,是一瓶白酒,50度,500毫升,他丝毫不怀疑,这瓶酒喝下去会酒精中毒。 他把酒瓶放下:“不喝会怎么样?” 王总浑浊的眼睛漏出精光:“不喝,就陪我一晚上。” 他把夹子里的钱都撒出来:“这些钱都是你的。” 这两个谢绥哪个都不想选。 谢绥的目光转向沈知,他往对方的位置走过去,礼貌的询问旁边的那个alpha:“你能离开吗?” alpha早就被王总嚣张的话语吓破了胆子,而沈知身边的低气压更是让他浑身发麻,可这情况他也不敢随意的乱动,只能像跟柱子一样杵在原地,见有人过来,他借坡下驴,干净躲到角落里去了。 众人在谢绥走过去的时候都震惊的睁大了眼睛,心中不约而同的认同一件事情—— 这个alpha完了! 那可是最讨厌alpha的沈知。 一双双眼睛八卦又克制的盯着谢绥。 谢绥走了过去。 谢绥赶走了沈知旁边的alpha。 谢绥在沈知旁边坐下了。 谢绥又往沈知的位置挪了一点。 沈知他—— 沈知他为什么没有动静? 这不合理! 谢绥丝毫不知道众人的心中有那么多戏,明眼人都能看出来,沈知的地位最高,找他解决问题是最快的方法。 沈知也没有想到的进来的是谢绥,而自己和一个alpha离得那么近。 包厢里的画面不用看,大概也是不堪入目的。 王胖子嘚瑟的画面实在碍眼,沈知的脸色黑了下来。还不等他出手教训这人,谢绥倒是坐到了他的旁边。 然后,他就感受到了自己的衣角被偷偷扯了一下。 干什么? 沈知懵住了。 他抬头,正对上谢绥清亮的眼睛,在灯光昏暗的包厢里,他和对方离得极近。 沈知几乎屏住了呼吸。 沈知今天依旧是一身西装,习惯了冷脸的omega尽管心中百转千回,面上依旧是一片平静。 让谢绥怀疑对方会不会帮他。 其实这场景他还有别的方法脱离这个局面,可沈知是个很好的omega,他救回了爷爷的一条命,捡到了胸牌还记得还给他,甚至于他也没有为这笔交易付出代价。再加上,在原著里沈氏一直进行的慈善事业,这让他更加坚定了内心的想法,沈知实在是个好人。 他犹豫了一下,还是低下了头,在omega的耳边说了一句话。 温热的气流喷洒在耳边,瞬间浮起了一片酥麻,沈知第一时间都没有听清对方在说什么。 太近了。 明明没有喝酒,头脑却晕眩了起来。 哦,是alpha在向他求助。 意识到这一点后,沈知的心中升起了巨大的愉悦感,这感觉让他一瞬间头皮发麻。 他的心跳甚至因此加快了起来。 沈知眯起眼,莫名起了一点坏心思:“我为什么要帮你?” 谢绥愣了一下,凑近对方的耳边。 却不想对方先一步捂住了耳朵,沈知不自然的说:“你不要靠那么近。” 谢绥于是离远了一点,这距离声音能让沈知听到,却不会让包厢其他人听到。 他说:“我们不是要结婚吗?” 虽然只有一年。 面对alpha认真又无辜的目光,沈知的后背几乎是瞬间热了起来。 什么要结婚,他们只是假装的罢了。 还有谁规定婚姻关系就要保护对方了,婚内跟仇人一样的关系还少了吗?这个alpha怎么这么天真。 脑海中乱糟糟的一团,现实中沈知只是面无表情的哦了一声。 沈知果然是个好人,谢绥无比确定。 王总也懵了,他看着谢绥劲瘦的腰身,一时间话不过脑,吞云吐雾:“沈总,您不是不喜欢alpha吗?把这个人给我吧!” 好人沈知拿手遮住烟味,对这个人的耐心彻底耗尽,语气恶劣:“你不是喜欢喝酒吗?我这一瓶就送给你了!” 王总呲着大牙道谢,完全没听出来好赖话,他踉跄着起身,拿起了酒桌上的一瓶酒。 沈知语气悠悠:“这可是好酒,你现在不尝尝吗?” 王胖子总算察觉到了不对劲,他浆糊一样的脑子清明了一些,在意识到自己做的事情后嘴唇剧烈的颤抖起来。 张阳挑眉,这会儿知道怕了,晚了:“您这是不给沈总的面子?” 王胖子摇头:“不敢不敢!” 张阳微笑:“那怎么不喝?” 王胖子环顾四周,众人却都避开了视线,显然没人想要替他解围,他只能咬牙灌了下去,高浓度的白酒进入胃部,激起火辣辣的疼痛。 高浓度酒精快速进入血液,王胖子倒在地上抽搐,张阳找人带了出去。 在张阳的眼色下,众人纷纷从包厢里退出。 众人都不敢说话,今天王总把沈知得罪了个彻底,他们心照不宣,从此南城的生意王胖子恐怕是彻底沾不了一点了。 至于他之后是如何痛哭流涕,登门道歉却无路可走的时候就都是后话了。 见谢绥始终不说话,沈知暗道糟糕,他的手段太过激烈,可能吓到了这个未出社会的小白花。 他捏住alpha的手腕,温热的体温顺着接触的皮肤传过来,沈知微眯着眼:“怎么?觉得我手段残忍?” 谢绥摇头。 张阳苦着一张脸,双手合十表示歉意:“我真不知道他是这样的人啊,谁知道表面上还是个人,一喝醉就畜生不如了,我的错。” 沈知冷笑:“别什么人都往我这边带。” 又是好一番道歉,沈知的黑脸才好转,张阳又重新活跃了起来,他的目光在两人之间来回流转,终于忍不住:“你们是什么关系啊?” 沈知的性子他清楚,他绝对没有这么好心。 更何况帮助的还是一个alpha,这在以往是绝对绝对不可能的事。 沈知抿着唇,不想搭理对方的八卦。 张阳:“你告诉我啊,你是不是担心你的婚约对象知道?” “放心,我嘴可严了,绝对不会告诉别的人。” 沈知不置可否,似笑非笑的盯着他。 张阳的目光渐渐呆滞,不对,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浮现在脑海中。 不是吧。 张阳差点被口水呛死:“小兄弟,你不会就是他的结婚对象吧?不是吧?不是吧?” 谢绥看向沈知,询问对方的意见。 这个动作彻底粉碎了张阳的幻想,他的兄弟比自己还要禽兽! 13、第十三章 尽管张阳再如何的不可思议,可事实就是事实,谢绥,他的暑假工,是他好兄弟的结婚对象。 救命,他想起自己如何暗搓搓的把alpha打扮的精致好看吸引顾客。 他又想起自己像个抠门公鸡一般,只要对方迟到了一丢丢,就要严格的克扣工资。 脑海中一幅幅画面闪过,所幸还没有犯下什么大错,还能及时弥补,他又放心了下来:“沈知,你就放心吧,谢绥在我这里不会有什么问题,我以后会罩着他的。” 沈知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张阳恍然大悟,沈知这是不想对方在这里工作。 他嘿嘿一笑,把空间留给剩余的两个人:“我给小谢挑个礼物当做见面礼。” 包厢内一时间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谢绥松了一口气:“谢谢沈总今天帮我解围。” 沈知:“怎么又叫沈总?” 谢绥:“沈先生。” 沈知略微满意了:“嗯。” “那你要怎么谢?” 谢绥苦恼的皱了一下眉,他现在好像没有什么能够拿出手的东西:“您以后有什么需要帮忙的都可以叫我。” 沈知扬起下巴:“我现在就需要帮忙。” 谢绥:“什么忙?您尽管说就是了。” 沈知:“帮我倒一杯酒。” 就这样? 谢绥有些不可思议,这件事真的是太简单了。 事实证明沈知就是这么容易满足,alpha给他倒了一杯酒,他就心满意足。 暗红色的酒液氤氲着光芒,入口的酒味道仿佛都好了一些。 沈知摇晃着酒杯:“你不喝吗?” 谢绥摇头:“学校里要求不能抽烟喝酒。” 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样子。 那还来这里打工。 想起这个,他又想起张阳告诉他的,alpha很穷,寄养在舅舅家,连学费都交不起。 真是个小可怜。 难以想象这么干净的少年是在这样的环境中长出来的。 他难得的对一个人起了这样的好奇心。 酒液渐渐地见了底,沈知让谢绥又倒了一杯,不知不觉一杯又一杯的酒下了肚。 omega冷白的皮肤上渐渐浮上一层绯色,顺着脖颈蔓延下去,没入幽暗的锁骨。 醉意上头。 还要再喝时,谢绥握住了对方的手腕:“沈先生,你不能再喝了。” “为什么不能再喝?” 谢绥:“你喝醉了。” 喝醉的沈知依旧条理清晰:“醉了也可以再喝,酒给我,要喝。” 谢绥试图让对方意识到醉酒的危害:“酒喝多了容易胃疼,第二天早上还会头疼,总之,哪里都不舒服,严重了可能会去医院。” 沈知附和的点头:“但是好喝,我还要喝。” 谢绥没有想到醉酒的沈知如此难讲通道理,也知道了和醉酒的人很难讲通,干脆利落的把酒的瓶塞盖上,彻底阻断了源头。 沈知瞪向罪魁祸首:“你是不是觉得我脾气不好?” 这是什么和什么? 谢绥一时间哭笑不得,等对方嘟囔了半天,他才终于捋顺了对方的逻辑。 沈知强迫那个王总喝了酒,那场面他怕吓到了谢绥。 谢绥认真的看着对方的眼睛,一字一句说:“不会,今天是我,明天就会是别人,别人可能不会有人解围,就那样被伤害了。” “你看,你今天不只救了我,也解救了以后可能会被他伤害的人。” “沈先生,你是个好人。” 沈知迷迷糊糊的捋顺着其中的关系,他反驳:“我才不是好人。” 谢绥顺着醉酒的人:“好,不是。” 沈知又不高兴了,反驳:“我怎么不是好人了?” 谢绥及时叫了张阳进来,张阳却撺掇着他们上了出租车:“你送沈知回去吧,地址发到你手机上了。” “还有,这个是我送你的见面礼。” 张阳硬塞进谢绥的怀里,给谢绥使了个眼色:“你收了我的礼,可得在沈知面前给我说说好话,你别看他今天晚上原谅我了,他那心眼比针眼还小,估计十年后还记得这件事儿呢。” 沈知捕捉到关键词,从车后座探出头:“你才小心眼!” 张阳耸肩:“你看吧。” 谢绥把醉鬼拖进去,关了车窗,对方在车里还是不安分。 “师傅,到荣成小区。” 他给沈知系上安全带,对方却突然面色苍白起来,吓了谢绥一跳:“沈先生,你怎么了?” 沈知像是失去了色彩:“想吐。” 司机大叔:“别吐啊,我刚洗的车子,后面有吐的袋子,你往那里面吐。” 谢绥拿起袋子,打开放到沈知的面前:“沈先生,吐这里边吧。” 沈知又不高兴了,揪着alpha的领子,可是醉酒的人没力气,没揪下来。 他气恼的加重了力道,等对方终于离自己更近了,才满意的收手。 谢绥的身上只有一股清淡的洗衣粉味,闻着便也不觉得晕车了。 沈知一点没吐出来,他又拉着领子胡乱的蹂躏自己的衣服,额头上也出了一点点的汗珠。 他开始扯自己的衣服。 一点点栀子花的味道在狭小的空间中溢散开来。 谢绥终于觉查出来哪里不对劲,这怎么也不像醉酒的症状。 司机大叔是个beta,却也不难从沈知的表现中猜出些什么,他大惊:“哎呀我去,小伙子,你旁边的那个是omega吧,他是不是进入发情期了?” 谢绥也不知道,只是沈知的情况明显不对:“师傅,赶快去最近的医院。” 司机大叔立马加速,开始吐槽:“你们这些alpha,omega,怎么都不算好自己的发情期哦,你看这得亏我是个beta,你看我要是个alpha,这不是乱了套吗?哎呀,小伙子,这路堵着了,我得绕个路,你们坚持一会儿啊!” 出租车飞速的奔驰在马路上。 谢绥从口袋里掏出抑制贴,是属于alpha的抑制贴,不过omega也能用,只是型号不太匹配。 谢绥按住乱动的omega,轻轻捏住对方滚烫的后颈。 这个动作让对方浑身一震,连挣扎都顾不上了。 脸上一片空白的omega被谢绥快准稳的贴上了抑制贴。 冰凉的气息顺着抑制贴钻入沈知的后颈,几乎是瞬间抚平了omega焦躁的情绪。 沈知茫然的摸了摸自己的后颈,他从来没有用过这么好用的抑制剂。 omega安静了下来,陷入了昏睡。 司机大叔:“那现在还去医院不了?” 谢绥点头:“还去。” 等到了医院才能彻底清楚对方是什么问题。 就这样沈知被送进了医院,一检查却检查出来omega服用了禁忌药物,需要做一个净化的小手术,医院的护士看着这个穿着校服的男生,有些诧异:“你是病人的弟弟吗?” 谢绥摇头:“不是。” 护士道:“那你得尽快通知家属过来,这里没有家属签字我们不能做手术的。” 谢绥:“等一下。” 护士看着眼前的少年突然红了耳朵,问,婚姻关系能不能算作家属。 这是当然的,护士拿出手术单指着一块地方:在这里签字就好了。” 沈知终于进了手术室,谢绥靠着墙在外面等着,魏森此刻路过,他看过谢绥的照片,此刻认出了对方,他一时诧异对方为什么会出现在医院里。 魏森:“哎,你是谢绥?” 谢绥完全不认识他:“你是?” 魏森这才想起了自我介绍:“哦,我是沈知的朋友魏森,你是沈知那个婚约对象吧,他给我看过你的照片。” 谢绥松了一口气,把情况简单的说了一下:“所以沈先生现在需要做手术,现在已经进了手术室。” 魏森眉头紧锁,他一听就知道沈知是中招了,这个朋友可真不让自己省心啊,他拉着谢绥进了自己的办公室:“你先在我办公室休息一会儿。” 第二天早上,沈知才从昏迷中醒过来,入目的是白色的天花板,他一时间还不知道现在是何地,昨夜的记忆一点点在脑海中回放,他完全没想到自己喝醉是那个样子,他闭上眼睛,羞窘异常。 可偏偏有人不让他好过:“呦,醒了啊?” 沈知慢吞吞的睁眼,看到的却是魏森,他嫌弃道:“你怎么在这儿?” 魏森:“要不然你以为是谁?” 沈知四下环顾,却没有看到熟悉的身影:“他呢?” 魏森狐疑的观察着好友的神色:“你这么关心他干什么,难道你两的关系是有什么进展?” 他拍手称赞:“那可真是个好消息!” 沈知抓紧了手中的被单:“你胡说什么!” 魏森把病例拍在床头:“你千疮百孔的腺体终于撑不住了,那脏东西彻底损害了你信息素的平衡,你现在急需要alpha的标记。” “否则,后果只有一条!” “那就是摘除腺体,我先跟你说一句,摘除腺体的死亡率是百分之五十,你可想好了!” 沈知:“什么脏东西?” 魏森总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要被对方给气死:“你被人下了违禁药物。” 沈知目光一冷:“我会把人找出来。” 魏森:“所以,你现在怎么想?” 沈知:“把凶手抓出来。” 魏森睁大眼睛,不可置信:“你现在想的是这个吗?” “你现在应该想的是怎么解决腺体的问题,我的大少爷!” 沈知莫名其妙的看了魏森一眼,仿佛他才是那个不懂事的人:“我已经和alpha结婚了,这个问题不大。” 魏森被噎了个半死。 不是,谁说这辈子都不会接受alpha的信息素的!变脸这么快? 14、第十四章 尽管如此说,魏森还是高兴的,毕竟好友终于想开了,不用担心他随时都会死掉什么的,这可真的是一件皆大欢喜的好事情。 沈知再次问道:“他呢?” 魏森没好气的说:“我让他回去上课了。” 魏森看着沈知的样子,总有种不好的预感,他的好友可能要像另一个极端去一去不复返了。 沈知很快就安排了手下的人去检查昨天入口的东西,等一切都安排妥当了,沈知才终于意识到哪里不对,他的腺体很舒服,丝毫没有中过什么违禁药物的样子。 他从脖子后面撕下抑制贴,问:“这个抑制贴很好用,你们医院有吗?” 魏森看了一眼:“这个是alpha的抑制贴,omega怎么可能觉得好用,这个是从哪来的?” 沈知:“谢绥给的。” 魏森研究了一下:“可能是他贴身带着,信息素沾染上去了,你们的契合度又高,才会觉得舒服吧。” 沈知难得的沉默了。 得知沈知住院,王秘书紧赶慢赶的过来,他带了沈知常常吃的那家饭店的饭。 把病床上的小桌子打开,一一放在上面:“沈总,你可吓死我了,得亏是没事,您的身体可得悠着点儿。” 沈知吃着饭,想起了谢绥的条件不太好,他问王秘书:“你把钱都给了谢绥吗?” 王秘书挠挠头,不明白问题怎么突然拐到这里的,却也是非常敬业的回答:“给了啊。” 沈知:“那他怎么还打工呢?” 在沈知的认知里,谢绥正在上学,一个星期只放一天假,这时间不用来休息却用来打工,尽管是帮朋友顶班,那也是很难理解的事情。 尤其那个朋友还是个omega。 王秘书猜测:“谢绥是为了替爷爷治病才不得已答应的,可能不想花omega的钱?” 这个世界的alpha总是有种莫名其妙的自尊心,他们大多数会让omega在家相夫教子,一旦omega的工作能力赚钱能力超过了alpha,他们就会非常压抑愤怒,更是不会主动花omega的钱。 这样吗? 可莫名的,沈知不认为谢绥是那样的alpha。 他是不一样的。 沈知尽显阔气:“你按照他的尺码买些鞋子衣服,给他送过去,多买点。” 王秘书:“那个alpha可能不会收。” 沈知:“你先送过去。” 沈知指定了两个他年轻时候穿过的牌子,质量好款式简单不容易出错,等谢绥有空了出来试衣服再买一些好看的衣服。 沈知这样盘算着,完全忽视王秘书越来越惊恐的目光。 他们沈总这是怎么了? 他掩下自己惊诧的目光,按照沈总的吩咐,拉了满满一后备箱的衣服到了星华学校的门口。 而谢绥对此一无所知。 沈知难得的忐忑起来,他拿起手机,不知道碰到了哪里,直接显示拍了拍对方。 糟糕,想要撤回,却是没找到地方,反而又拍了一次。 沈知木着脸,很想时光倒流。 谢绥看了屏幕半天,还是停下对方正在输入中的界面,他忍不住先发了消息:“沈先生,你的身体好些了吗?” 沈知:“好多了,谢谢你送我去医院。” 不等谢绥发消息,他就继续道:“我给你准备了谢礼,我让王秘书带过去了,你记得拿回宿舍。” 谢绥:“沈先生,礼物就不必了,我用不上什么东西。还有,昨天张老板给送了一块表,这块表太贵重了,我不能要。” 沈知:“给你你就拿着吧,你是我的婚约对象,他放点血也是应该的。” “怎么用不上了,我给你买的衣服,是你的尺码,不要就只能扔掉了。” “就这样,我要休息了,不能回消息了。” 沈知扣住手机,彻底阻断了对方拒绝的可能性。 谢绥无奈,只能同意:“那谢谢沈先生了。” 他本以为是一两套衣服,可真正在校门口见到整整一后备箱的衣服后彻底震惊了,就算是一天换一套都得穿好久。 谢绥婉拒:“我拿两套就好了,我看袋子都还是新的,应该是才买的,应该还能退吧。” 王秘书气喘吁吁的把东西从后备箱里捞出来,摇头:“我们沈总吩咐我把标签剪了。” 他双手合十拜了拜:“饶过我吧,沈知说我要是送不出去就别回去了。” 谢绥:“好吧。” 两人拎着大包小包的东西,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力。 其实在王秘书的车停在学校门口的时候就有不少人驻足,此刻更是八卦的围观。 终于到了宿舍,王秘书匆匆的离开了。 沈越第一时间跳出来:“哇塞!怎么这么多东西?哪里来的啊?” 谢绥顿了一下,没出声。 沈越好奇:“也太大方了吧,我怎么没有这么大方的朋友,好羡慕!” “我能看看吗?” 谢绥做了个随意的动作。 沈越彻底体会到了拆盒的乐趣:“这双鞋好贵的,我爸都不舍得给我买!” “哇,这件衣服也好看!联名款!” “林清时,你看,这件衣服好看吗?” 谢绥这才注意到顾扬的位置上坐着一个人,他此刻转过身来,目光落在那堆衣服上,神色不明。 沈越一拍脑袋:“哎,对了,我忘了跟你说,林清时来找顾扬的,我见顾扬一时半刻没回来,就让他呆在这儿等了。” 林清时越过沈越,视线落下谢绥脸上:“没想到你是这样的人。” 他昂着头,神色不愉。 谢绥不明白对方为什么一脸的阴阳怪气,只是沈清这幅样子却实在惹人讨厌,就算是谢绥这样的好脾气也不得起了火。 谢绥:“什么样的人?” 林清时:“要我说的这么明白吗?你的衣服是从哪里来的我们都清楚,也别装作这幅无辜的样子,你身为一个alpha,竟然接受一个omega的东西,你怎么一点羞耻心都没有。” “我和你在一个学校简直就是耻辱!” “你以为你丢的是自己的脸吗?你丢的是我们全体alpha的脸!” 林清时突出其来的爆发让沈越呆住了,不明白事情怎么突然变成了这样。 沈越立马跟谢绥站在一块:“你怎么说话呢?是不是有病?有病去医院啊,别在我们宿舍发疯!” 林清时转身吼:“我在和谢绥说话,你插什么嘴!” 谢绥冷着脸:“这和你有关系吗?” “我不是你的情绪垃圾桶,你更没有任何资格朝我吼。” “再说,我收朋友的东西,和你有什么关系?” “还是你心里有鬼,你在想什么?” 林清时:“反正你不能收他的东西!” 这一句让谢绥明了对方为什么突然发作,可能是不知道从哪里知晓了沈知是那个omega,知道了他们的关系不一般。 不过谢绥并不怎么在意,他勾着唇:“不好意思,是他非要送给我的。” 一句话让林清时破防了。 他还想说些什么,被及时回来的顾扬拉走了,室内只能听到外面争执的声音越来越远。 沈越嘀咕:“神经病吧!” 接着又兴奋起来:“我看这些衣服都是搭配好的,你试一下呗!” 谢绥:“不用试了,等要穿的时候再说。” 沈越摇头:“当然要现在就试啊,你看人家送了你这么多东西,肯定是想接受到反馈啊。” “最好的反馈是什么?当然是你穿上去的照片,文字怎么能表达你的感谢。” “你把试衣服的照片发过去,保准对方高兴。” 沈越说得头头是道,谢绥不由得信服了几分:“真的吗?” “真的真的!”沈越推着谢绥进入了浴室。 每一套衣服都挺合身,沈越玩上了瘾,颇有一番真人换装游戏的乐趣。 接连拍了好几套衣服,谢绥实在是换不动了,沈越才意犹未尽的放弃。 谢绥发了几张照片过去:“沈先生,衣服都很好看,谢谢。” 沈知正在病床上办公,听到手机振动,本以为是工作消息。 却不想是来自谢绥。 几张照片加载了一会儿才出来,是穿着各式衣服的谢绥。 沈知弯起眼睛,细细的品味了一番,然后每一张都按了保存键,接着又不放心,单独存了个分类放进去。 沈知:“很好看,是专门给我拍的吗?” 谢绥的脸莫名热了起来,怎么有一种专门拍照过来求夸的样子。可他也确实是为了沈知这个送礼的人拍的,他只能回复:“嗯。” 沈知彻底笑弯了眼睛。 他戳着手机:“我有件事情要告诉你。” 谢绥:“什么事?” 沈知:“嗯……” 沈知犹豫了一下,才回复:“我需要你的信息素。” 明明是早就说好的事情,可alpha刚刚发照片过来,他就说这件事,活像是馋对方的身体。 沈知把头埋进被子里,像只鸵鸟。 就这样吧。 反正,反正他是为了腺体才这样的。 这能有什么错呢? 15、第十五章 沈越眼见谢绥的脸一点一点红了起来,纳闷:“你怎么脸红了啊?” 谢绥本能的扣住手机:“没什么,只是天太热了。” 沈越夸张道:“天啊,现在都要快到冬天了,还热啊。” 他凑进了谢绥:“你就跟我说实话吧?你是不是谈恋爱了,我这几次都在你身上闻到了omega的味道。” “我可是你的好朋友,你不能这点都瞒着我,我会伤心的。” 他做了个抹眼泪的动作,然后巴巴的看着谢绥。 谢绥实在扛不住,只是让对方保证:“那你要保证不说出去,我就告诉你。” 沈越举着手:“我保证不说出去,要不然我就不姓沈。” 谢绥点头:“对,我确实有和omega交往,但是我不能告诉你他是谁。” 不是谈恋爱,不过其中的内情太复杂,他怕震碎对方弱小的心脏。 沈越:“是我们学校的吗?” 谢绥:“是。” 沈知早就毕业了,不过往届的也算是他们学校的吧? 沈越:“比你大还是比你小?” 这个问题很好回答,谢绥:“比我大。” 沈越惊呼:“长得好看吗?” 回想起omega的相貌,谢绥说不出违心的话,只能点头。 沈越大手一挥:“你这么一说我就有了大体的范围,到时候我找出来了也不能怪我哦。” 谢绥对对方的八卦心不理解:“你找出来再说吧,别关注这些八卦了,你这次的成绩还是没进步。” 沈越彻底蔫了:“没进步就没进步吧,我爸已经在国外给我找好了学校,大学在国外上。” 两人又谈论了一番,谢绥想着信息素的事情,却又有些睡不着。 他根本就不会运用信息素。 要是到时候没有作用,沈知会不会认为他是个诈骗犯。 谢绥摇摇头,不行,绝对不能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寝室关了灯,有些黑,谢绥在黑暗中摸索着,终于拿到了手机,手机搜索框里搜索着如何释放信息素的方法。 网上挑出各种各种的方法,大众所知的就是释放信息素这个就是人体的本能反应,除了发情期易感期等特殊情况,信息素随着人的心意而动,是每个人与生俱来的能力。 进一步搜索不能释放信息素怎么办,倒还真有一些零零散散的回答,谢绥一一记下,准备到时候练习练习。 其他的比如如何安抚omega是他的重点学习内容。 研究到了半夜,终于困了,昏昏沉沉的睡了过去。 约定时间的前一天,谢绥进入班主任的办公室提前请假。 班主任是个头发花白的女性beta,她看着学生的请假条愁眉不展:“谢绥啊,虽然你的成绩很好,但也不能松懈了,现在正是高三的关键时期,还是不要随便请假。” 谢绥:“我知道了。” 最终还是批了假,等他走后办公室里的老师们不由得议论起来。 “张老师,我听说你们班谢绥是个贫困生,年年申请助学金啊。” “嗯,怎么了?” “我前几天听学生们说,有人开豪车给他送了很多东西。你可得注意点,这青春期的孩子爱慕虚荣,说不准就被外面的人给骗了。” “对啊,成绩那么好,不可惜了。” “我会下去找他的家长谈谈。” 谢绥丝毫不知道他身后的风波,拿了假条就一路地铁到了目的地。 地点是一个高档小区,其实离谢绥的学校就几站路,谢绥专门换了一身衣服,滴的一声门锁响,他推门进入了omega的居所。 这是一个大平层,从巨大的落地窗可以看到整个城市的夜景。 谢绥没有多看,因为他没有找到对方的身影。 沈知去哪里了? 谢绥:“沈先生,你在哪里?” 浴室里传来哗啦啦的声响,沈知意识到对方已经来了,他莫名的有些紧张,可身为这件事的发起者,他当然不会退缩,只是标记罢了,有什么可怕的。 他关了花洒,让自己的声音能够传出去:“我在洗澡,你先去洗一下澡吧,你往前走左转就是了。” 谢绥听到动静松了一口气,可想到omega要自己做什么却莫名窘迫。 只是临时标记,安抚一下omega,又不是真的要做什么。 可能是受到这个世界潜移默化的影响,信息素是一件极其私密的事情,出门都要贴着抑制贴,久而久之,谢绥也认同了信息素的私密性,可等会儿就要和另一个人的信息素相融,这件事就透露着古怪。 这个时候去洗澡更是把这种古怪推入了顶峰。 谢绥按照omega的指示进入了另一间浴室。 哗啦啦的水声掩盖了繁杂的思绪,他只注重于把自己清洗干净。 等谢绥出来的时候,沈知已经裹着浴袍坐在了床边。 谢绥坐在床边,一时间不知道该怎么下手。 他按照网上说得方法释放信息素,冰凉的薄荷味在空气中弥漫。 谢绥伸出手,落在omega的脊背上,从上往下,轻轻的拂过去。 不愧于平日的学习能力,谢绥是个好学生,按照书上的一步步做,沈知果然软下来身体,信息素都甜腻了一些。 只是有一点意外,沈知靠在了他的肩膀上。 额头抵着他的肩膀一点点的磨蹭。 沈知皱着眉,脸色发红,额头上出了一点点的汗珠,看着像是发了热。 谢绥有些担忧,伸手扶抚过他的额头:“沈先生,你还好吗?” 他过于担忧自己的操作,一点点收回了自己的信息素。 沈知神色茫然,契合度极高的alpha信息素缠绕在周围,让他的脑海中升起一朵朵烟花。 细微的呼吸声喷洒在脖颈,有些凉,有些痒,他靠的太近,几乎挤进了谢绥的怀里。 像一只大型人偶。 只是这只人偶有意识,他正在嗅自己的脖子,还胡乱动。 味道消失了,他只能往源头去寻找。 从而导致他差点从谢绥的怀中滚出去。 他被谢绥揪了起来,发出一声不满的嘟囔:“……信息素。” 谢绥有些困惑,不清楚这些程序对不对。 声音太小,谢绥只有靠的很近才能听到。 这应该是没问题了。他把怀中的人扶正,打算进行下一步。 注入信息素。 这个步骤对于谢绥来说就困难的多了,因为沈知不允许自己碰到他的腺体,只要他一有动作,沈知就牢牢的护住他的后颈。 谢绥和他打商量:“沈先生,你松开手,我才能标记你。” 沈知浑身浸满了alpha的信息素,满溢的薄荷香几乎冲垮了他的神智,他只觉得眼前的人好香,想要靠近一点,更多的汲取那缕信息素。 腺体疯狂的叫嚣,想要alpha的信息素。 他受不了蛊惑,松开了手,发着烫的腺体落入了谢绥的手中。 他仔细的找寻了一下位置,腺体比周边的皮肤要红一些,就在omega的后颈,直到对方泄露出一抹不明显的催促。 谢绥轻声:“抱歉。” 他低下头,薄荷味的信息素一点点与omega的信息素交融。 16、第十六章 房间内信息素的味道渐渐淡去,从谢绥的角度看去,只能看到沈知泛着薄红的眼尾,他盯着那片红楞住了神。 直到被观察的对象轻轻的咳嗽出声,那似乎费了他很大的力气,平日里清亮的嗓音带了几分沙哑。 沈知:“水……” 谢绥回过神来,从床头柜拿过来水杯,他没多想,直接递到对方的唇边。 沈知还沉浸在信息素带来的舒适中,就着杯口一点点的喝。 等反应过来的时候杯子里的水已经下去了一半,他开始后知后觉的感到尴尬。 沈知若无其事的接过,细长的手指摩挲着圆滑的杯子,他悄悄的撇了一眼谢绥,却发现对方的神态自若,仿佛沉浸在这场标记中的只有他一个。 他们的信息素契合度不是很高的吗? 沈知脑中划过这样的疑问,可这样的问题并不适合问出口,这样好像……他期望对方出现什么表现似的。 沈知以最自然的语气开口:“今天领证要换件衣服。” 谢绥:“今天吗?” 沈知:“嗯,你周末的时候民政局会放假,反正你今天也请了假,就把这个证领了,也不用再找一天请假了。” 沈知整理好了情绪,又变成了往日里理智的沈总。 谢绥有些苦恼:“我今天没有带合适的衣服过来。” 谢绥知道今天要去领证,他在此之前做足了攻略,事情也像他想象的一样顺利完成了。 只是他以为衣服穿一身休闲的就好了,没想到要专门的。 谢绥抬起手腕看了眼时间,现在已经下午三点,回学校拿衣服肯定是来不及的。 这在他的工作中实在是一项眼中的失误。 谢绥:“沈先生,这里附近有哪里有卖衣服的吗?我去买一身,很快就回来。” 也不知道是不是太急了,谢绥的手不小心触碰到了沈知的指尖。 谢绥毫无所觉,沈知却是被烫了一样微微蜷缩了手指。 他的视线在两人相碰的手指上停顿了一下:“不用了,另一个房间的衣柜里有适合你尺码的衣服,你去挑一套。” 这是谢绥没有想到的。 沈知口中的挑一套不仅仅是说说看的,衣帽间里是成排的衣服,分明别类的挂好。 沈知倚靠在门边,扬起下巴:“喜欢哪一套?” 谢绥一眼望过去,这些尺码好像都是他的尺寸:“沈先生,这些衣服是?” 沈知不怎么在意:“我让助理准备的。” 前段时间沈知住院,给谢绥送了一批衣服过去,alpha发了图片过来。沈知兴致勃勃,在网上挑选了一大堆衣服,甚至勤勤恳恳的做好了搭配,然后让助理采买过来放在屋子里。 不过这些没必要和谢绥说,这只是他新开发的一项爱好。 谢绥轻轻的歪了一下头:“沈先生,您今天穿哪一套衣服?” 沈知随意的指了一下:“我穿白色的那一套,怎么了?” 谢绥:“既然是拍登记照,还是要穿得搭配一些才好。” 沈知:“……哦,嗯。” 沈知懵了一下,他没想到对方想的这么周到。 不过,“我们以后相处的时间还很多,不要整天您啊什么的。”他顿了一下:“毕竟,我们这样的关系还是不要这样说,外人一看就能看出来。” 谢绥笑道:“是我没有想到,以后不会了。” 谢绥很快就选好了一套与沈知相衬的衣服,两人站在一起倒像真的是一对情侣。 谢绥的个子高,他低下头,正好能看到沈知的后颈。 腺体上还留着alpha犬齿的印记,像是标记。 谢绥感到脸热,微微偏移了视线。 他提醒:“沈先生,您的抑制贴没有贴。” 沈知摸着后颈,眉头轻轻皱起来,虽然alpha的信息素很有用,可谢绥毕竟是第一次标记别人,技术不怎么好,咬疼了他。 只要稍微碰一下,就能感受到细微的疼痛。 可他也不能抱怨说太疼,毕竟这是他主动的,更何况,这种抱怨像是小情侣之间的密语,这太亲密了。 他能做的,就是在屋子里不贴抑制剂,让疼痛能够少一点。 这会儿出门却是不得不贴了,沈知拿着抑制剂犹豫不决。 谢绥却是会错了意,以为是沈知穿着西装不方便。 他接过抑制贴:“我帮你吧。” omega的腺体比平日里红肿一些,对方周身都散发着自己信息素的味道。 想起书里的内容…… 谢绥摇摇头,不再多想,他把抑制剂轻柔的贴在对方的后颈,这样信息素的味道彻底被掩盖。 他们出门的时候,王秘书正在车前等他们。 出于职业素养,王秘书没敢细看,可两人融合的信息素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控制不住的往后座看了一眼。 只见他们沈总虽然跟往日里一样板着脸,但他是谁,他可是把老板每一个喜好都研究的透透的最强秘书,这分明是从头到脚都透露着开心嘛。 天,这还是那个恨不得把厌恶alpha信息素摆在脸上的沈总吗! 他的目光又落在谢绥的脸上,感叹,原来他们沈总喜欢这样的啊! 沈知敏锐的察觉到了王秘书的视线:“王秘书,在看什么呢?” “没没没,沈总。” 王秘书赶紧转移话题:“明总有个合作让我转告您医生呢。” 沈知:“什么事?” 王秘书谈到正经事又语气严肃起来了:“啊,说是海外有个项目,具体的情况他没有说,想找您亲自谈合作呢。” 沈知冷笑:“我才不去,什么狗屁项目,是又来要钱了吧。” 王秘书苦着脸:“明总他说了,你要是不去,他就要在你门口吊死。” “这是明总亲口说的,沈总,我只是按照原话转达一遍。” 王秘书话音刚落,沈知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谢绥自觉的扭过头。 沈知扣了手机,直接关机,他见谢绥离他远一点,心中莫名不舒服:“坐那么远干什么?” 他们两个的距离已经很近了,再近就要挨到一起了,谢绥又往沈知的位置挪了一点,一下子,对方的体温似乎都通过空气传了过来。 沈知满意了。 王秘书:? 王秘书绷紧了皮,不敢往后座看什么,生怕看见什么不该看的事情。 他们沈总竟然是这样的人! 他竟然喜欢和自己的alpha贴贴!还当着他的面!这个世界太可怕了! 不知道王秘书起起伏伏的内心活动,他们赶到了民政局,今天要来领证的人不多,他们很快就排到了队。 即使是民政局的镜头,两个颜值超高的人也抗住了镜头。 出来的时候已经有了两个红本本。 谢绥拿着结婚证:“沈先生,我放在学校里怕放丢了,你能帮我保管一下吗?” “嗯。” 说起这个,沈知:“你可以住荣成小区里,那里安静,离你学校也近。” “密码我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有空可以过去住。” 谢绥摇头拒绝了:“我住在学校挺好的。” 沈知:“也行,我要出国一个月,这个月就不用过来了。” 谢绥没有多说什么,只说:“一路顺风。” 等谢绥回学校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绥总觉得路上有不少人在看他。 等谢绥看过去的时候,他们又纷纷转回视线,和他们的同伴说些什么。 这感觉实在怪异。 这种怪异直到寝室还没有消除,他进入卫生间洗了澡,出来的时候他的室友也一直盯着他看。 奇怪。 谢绥终于忍不住问:“你们看我干什么?” 沈越:“没看。” 说着没事儿可眼睛却还盯着他看。 谢绥坐在椅子上,喝口水:“到底什么事?我从外边回来就一直有人看我,我还以为是错觉。你也这样,看得我浑身不自在。” “你就直接说吧。” 沈越:“那我可真说了啊。” “说吧。” 沈越把手机拿过来:“你瞧瞧,咱们学校论坛上到处都是你的视频。” 谢绥不解:“什么视频?” 他的目光落在手机屏幕上,上面一个飘红的帖子—— “星华学校好学生夜店逍遥为哪般!” 视频的开头有些晃,角度也有些不对,像是偷拍的。 过了一会儿画面才稳定下来,视频的主角自然是谢绥,谢绥正在台上唱歌,他穿着酒吧的制服,底下是无数人的欢呼。 底下的评论从一开始的好奇,变成了恶意的编排。 “看到这个标题我就进来了!” “等等,这个人有点眼熟啊,有人知道是谁吗?” “是有点眼熟,等我想一想啊,唉对了,这是我们高三的学长我在光荣榜上见过了!” “该说不说,歌唱的还挺好听的。” “那这里是哪里?” “废话,这么明显你看不出来,这是夜店啊!” “啊?高三这么重要的时期还到外面去玩啊,成绩好就是不一样,羡慕了。” “楼上的,别羡慕,你看那是玩吗?那明明是被玩?” 从这楼开始后面的评论就开始不堪入目了,全是各种各样的诋毁。 “想不到他私底下竟然是这种人,我的朋友以前还给他递过情书呢。” “以后那不都是黑历史?” “花钱能玩吗?” “那当然了,星华学校的学生不会很贵吧。” “哇塞,你看看他那副样子,这种花钱就能玩的东西你不嫌脏啊!” 有零零星星的人为谢绥说话,只不过很多都被一拥而上的发言给刷了下去,直到整个评论区都一片混战,充满了不堪的言论,后来甚至有自称学生家长的人出面,称自己的孩子可不能和这样的学生在一个学校上学,这样的败类不配呆在星华学校,要求学校开除谢绥。 沈越挠挠头:“嗨,情况就是这样。” “我们当然相信你不是这样的人了,你每周有空都要去兼职的嘛,只是这群人跟疯了一样,论坛的帖子已经封了好几个了,没一会儿就又起来了一个。” “这情况你是不是得罪了什么人了?” 17、第十七章 得罪什么人? 谢绥向来与世无争,不爱与人起冲突。 从这个视频的拍摄角度来看,明显是酒吧里的人拍的。 一个个身影在脑海中划过,他只在酒吧短短工作了两个月的时间,没有与人结下什么怨恨,只有一个人除外,那就是李明博。 暑假的两个月,他一直在追求楚茗知,楚茗知完全没有给他一个眼神,但是另一方面,谢绥与楚茗知走得近,所以这个人一直看谢绥不顺眼。 谢绥眉头紧锁:“可能吧。” 沈越:“草,哪个龟孙敢整你,你说出来,等我爹去整死他。” 谢绥惊了:“你不是怕你爹吗?” 沈越拍着胸脯:“那怎么了?为了你我还是可以克服的,毕竟你可是我最好的朋友!” 谢绥心中微暖:“谢谢。” 顾扬从床上探出头:“你们别磨磨唧唧了,还不想办法制止这件事,事情会发酵的越来越严重,谢绥可真的要被退学了!” 星华学校的家长大多是有钱有势的,就算是谢绥成绩再好,他们联合起来逼迫学校,学校也得屈服,消除家长们的怒火。 沈越吓了一跳:“你没睡啊,吓老子一跳!” 他不怎么信:“这明显是谣言吗?你当学校是傻子吗?学校怎么可能信!” 顾扬冷哼一声缩进了被窝:“你爱信不信。” 沈越又开始吱哇乱叫起来。 谢绥当然不会认为事情会这么简单,人言可畏,他前世就明白了这个道理。 他小时候身体弱,三天两头的进医院,身上总是带着挥之不去的草药味,不知道是从哪里传开的,说是谢绥有传染病,和他一起玩会传染上的。 久而久之班上的同学都信了,干什么都躲得他远远的,更有甚者直接拿东西丢他,后来他把那个带头的孩子打的嗷嗷哭,这下好了,他就又多了一个标签,喜欢打人的坏孩子。 谢绥低下头,不去想那些,他找到好友列表找到酒吧老板张阳:“老板,您那里有李明博的联系方式吗?我有事情找他。” 本以为要等一会儿,却不想对付很快就回了消息:“我没有啊,你等会儿我找人问问。” 上次在酒吧知道了谢绥是沈知的结婚对象,而李明博又在针对谢绥,他自然不能把这两人放在一个空间。 那李明博是个保安,五大三粗的,要是哪天伤着谢绥就不好了。 他没多犹豫,就找了个借口开了李明博。对方上周都已经离职了。 他本能的感到哪里不对劲,酒吧老板张阳:“你要他电话号码干什么?” 谢绥也没多犹豫,把自己的猜测说了一遍。 谢绥这边云淡风轻,张阳那边可就火烧屁股了,他几乎是从沙发上蹦了起来。 章丘吓了一跳,手中调配的酒差点洒了出来:“老板,您怎么了?” 张阳急死了:“李明博!” 章丘哼一声:“李明博咋啦?”显然是不想提他。 张阳:“你看到李明博了吗?” 章丘挠头:“没看到啊,他不是上周都离职了吗?老板你是喝醉了?” 一时半会儿也说不清楚,张阳急的跟火锅上的蚂蚁似的:“你有他的联系方式没有?我急用!” 章丘:“他一离职就把工作群退了,咱们同事的联系方式都删了,他都删了,我肯定也删了,老板您找他啥事啊?” 说了一堆没用的屁话,幸好章丘旁边的同事默默举手:“我有他的联系方式。” 拨打过去在一连串的嘟嘟声后,对方已经关机。 “老板,他关机了,电话打不通” 一通骚乱下来,张阳也冷静下来:“你们谁记得,谢绥来的那天,李明博是不是干了什么?” 章丘和同事面面相觑,章丘才想起来:“没干什么啊,就是谢绥没理他,他在更衣室踹门,哦对了老板,他把门踹坏了,维修费一百八还没赔呢。” “然后别的安保都在岗位上,就他一个人偷懒,跑到里面看谢绥唱歌。” “哦,对了,他还录了谢绥唱歌的视频呢!” 张阳几乎已经确定了,这件事就是李明博搞的鬼。 “员工登记的时候不是有地址吗?快找人到他家里去!” 他烦躁的一挥手:“我亲自去。” 去的路上,张阳才终于有空给谢绥发消息:“李明博的电话关系打不通,我已经在他家的路上了,你不用担心。” “小绥,天已经这么晚了,你先睡吧。“ “这员工是我店里的,我会处理好事情,你放心,我一定给你个交代。” 最重要的是,沈知前脚刚出国还嘱咐他照顾谢绥,这后脚谢绥就出了事,这事情还跟他的员工有关系,这要是真的造成什么严重后果,沈知不得扒了他一层皮。 谢绥等了好久也没等来对方的消息,一来消息就是一连串的安抚:“那麻烦老板了。” 张阳:“没事没事,应该的,我答应了沈知要照顾好你的。” “这真没多大事儿。” “你好好休息吧。” 事情爆发的速度出乎意料的快,几乎是在一个晚上,全校的学生都在谈论这个八卦。 班主任专门来到谢绥的宿舍,嘱咐他今天先不要到班上去了,然后眼神复杂的离开了。 沈越也呆在宿舍。 谢绥:“你怎么不去上课?” 沈越没心没肺的:“我成绩这么差,去不去都一样啦。” “一下课他们都堵在宿舍楼下,你这脸一下楼绝对就是全场的焦点,我在这里还能给你带饭,多好。” 顾扬拎着几袋早点进来:“等你带饭,我回宿舍怕不是要收获两具尸体。” 沈越捧脸:“哇塞,你对我真好,从现在开始你就是我第二好的朋友了!” 顾扬:“谁稀罕似的。” 事情很快就迎来了转折,有一个知情人澄清——谢绥只是兼职做侍应生,发视频的人名为李明博,他追求一个omega未果,就把怨气撒在omega的朋友谢绥身上,找水军引导舆论诋毁谢绥的名声。 一部分人信了。 “我就说嘛,我见过谢绥,明明是一个很温柔的人,怎么会做这种事。” “就是,星华学校的第一用得着出卖色相吗?” “星华学校里有的是有钱人,谢绥拒绝了那么多人,肯定不是在乎钱的人。” 但一部分仍然持反对态度。 “呵呵,人不可貌相,我不许我的孩子和这样的人呆在一个学校。” “开除开除!” “表面一副好学生的样子,谁知道私底下是什么货色吗?” “莫名其妙的澄清谁要看啊,他说什么我就要信什么啊,我说我是秦始皇你信吗?” “哦对了,这个人是不是贫困生啊,贫困生怎么可能不在乎钱,他肯定是为了钱去夜店出卖色相的。” 两方人吵的热火朝天,一个个帖子被顶了上来。 而那个澄清贴的主人也加入了混战,看起来战况激烈。 谢绥犹豫了一会儿,给楚茗知发送了消息:“你不用和他们吵了,该信的自然会信,不信的你说的再多都没有用。” 楚茗知:“抱歉,我不知道会给你带来那么大的麻烦,你有没有事?” “我看帖子里说有群家长已经要联名去学校门口拉横幅,让学校开除你。” “学校真的会开除你吗?” “我可以到你们学校给你们领导解释清楚,这都不关你的事。” “真的对不起。” “我已经在去李明博家里的路上了,我会让他给你亲自道歉。” 谢绥:“不关你的事,就算没有这个视频,他也会找别的借口针对我。” “老板已经去过李明博家里了,家里没人,你不用再过去了。” “你也别太内疚,事情已经发生了,我已经报警了。” 这件事情明显是有人煽动的,只能通过警方找到罪魁祸首。这是解决问题最快的方法。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叮咚一声响,是有人发消息过来,这次是沈知。 只有简单的一句:“我下飞机了。” 谢绥:“好,快到酒店休息一会儿。” 沈知的消息几乎是在谢绥发动消息成功的下一秒就敢了过来。 “发生那么大的事情怎么不告诉我?” “出事了怎么办?” 谢绥犹豫:“我已经报警了。” 沈知呼出一口气,却仍然气闷,一个电话直接打了过去:“你就不能找我帮忙,我走之前不是说过了吗?有什么事情都给我打电话,你是不是没有听进去,你知道李明博是什么样的人吗?” 沈知看着手中的资料越看越心惊。 他下飞机的第一时间接到消息,就找人查了李明博的所有资料,这个人竟然多次蹲过牢,几次故意伤害罪,还有一起差点就把人杀死了,是个穷凶极恶的人。保不齐他一个冲动就会干出什么可怕的事情。 他几乎是立刻就给谢绥发了消息,这个人怎么能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 他深吸一口气:“你现在在哪里?” 谢绥被沈知的怒气镇住了,乖乖的回答:“在宿舍里面。” 他为了不让沈知担心,补充了一句:“别担心,我的两个室友都在,而且学校和宿舍楼没有门禁卡都是进不来的,学校里很安全,我也不会出什么事情。” 沈知承认,他第一时间接到消息的时候是被吓到了,现在也冷静了下来 学校里很安全,谢绥不会出什么事情,他一时间也明白了自己繁杂的思绪是为了什么。 他是在担心。 为一个alpha。 沈知冷静了下来:“好吧,那你不要出宿舍门,我会尽快解决这个事情。” “记住,任何地方都不要去。” “好的,沈先生。” 谢绥真情实意的感受到了沈知的认真。 沈越探过头:“谢绥你在干什么啊,和谁打电话,沈先生是谁,你语气怎么这么好,平时对我怎么不这个样子,不公平!” 沈越吵吵闹闹的,谢绥干脆到了阳台:“是室友的声音。” 论坛上又一组照片流出—— 谢绥扶着一个身着西装的男人,一起进入了一辆车,两人姿态亲密,关系绝对不一般。 这张照片几乎是在出来的一瞬间就被清除了,众人都没有来得及保存。 与此同时,论坛上的相关帖子全部删除。 就在众人义愤填膺的时候,一则道歉视频横空出世,这个道歉视频是贴主本人发的,他跪在地上忏悔。 说明了他嫉妒谢绥是个好学生有美好的未来,而自己几度吃牢饭,在生活中追求omega都追求不到,而谢绥又阻挡了他追求omega的道路,一时上头就想了这个歪主意诋毁谢绥,现在深深觉查到了自己的错误,此时向谢绥同学道歉,也向星华学校道歉。 众人纷纷被这巨大转折闪瞎了眼睛。 沈越哎了一声,惊喜道:“谢绥,你看,论坛上那个贴主道歉了!” “不过,这张照片上的男人有点眼熟啊?” 虽然是一闪而逝,但一直在刷论坛的沈越还是看到了那个男人的脸。 电光火石间,他想了起来:“这个不是沈知吗?” 谢绥绷紧了腰身,试图装作没听到。 沈越没注意到,依旧叭叭叭:“顾扬,那人是不是沈知啊?” 顾扬:“好像是。” 沈越也没多想,谢绥是侍应生嘛,送喝酒的客人多正常,他才不是满脑子肮脏东西的alpha。 沈越提醒:“谢绥,你下次见到照片上那个omega不要靠太近哦。” 谢绥:“为什么?” 沈越:“当然是因为他青春期受过情伤,被一个alpha抛弃了,之后就极度讨厌这种生物啦!” 18、第十八章 被抛弃了?谢绥的第一个反应是书中沈知好像没有这段经历。沈知怎么看也不像是会被抛弃的omega,他实在是想象不出来这样的画面。 更何况,这也和他没有关系。 忽略心中的些许异样,谢绥也不得不忙于其他的事情。 校园的这场风波开始的快,经过贴主本人的道歉视频,大部分的人已经完全相信了谢绥是完完全全的受害人。 可还有少部分的人仍然相信这件事有内幕,不少人把道歉视频一帧一帧的分析,并且有专业网友通过玻璃杯的反光看见贴主的对面有几个人。足以证明这个视频完全不是贴主自愿发的,他一定是受到了人身威胁,不少人还推荐大家赶紧报警。 警确实是报了,不过抓获的犯罪嫌疑人却是贴主。 警方这次的公告出的格外快。 李明博购买违禁药物,蓄意伤害omega,造谣生事,污蔑他人声誉……种种罪行看得人目瞪口呆,其中伤害omega的罪责极重,这是所有人都认同的铁律。 这下风向一边倒,李明博成了网友的攻击对象。 而作为受害人以及那天晚上送沈知去医院的谢绥,需要到警察局录口供。 等一切都顺利结束的时候,谢绥终于是松了一口气。 他站在街道边,准备给沈知打一个电话,转念一想,沈知那边应该是在上班时间,谢绥握着手机,发了条信息过去。 界面很快就变成了电话打过来的样子,谢绥手忙脚乱的接通了电话。 谢绥:“沈、沈先生。” 背景音是汽车的鸣笛声,沈知的声音远隔千里,通过手机传过来:“在哪里?” 谢绥找了个安静的地方回电话:“刚录完口供出来。” “你的身体还好吗?” 沈知顿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对方在说什么事:“早就没什么事了。” 其实当时沈知住院就查到身体内有违禁药物,他第一时间派人下去排查吃的东西,排查的范围逐渐缩小。李明博听到风声赶紧从酒吧跑了,仓皇的躲了几天之后心知躲不下去了,怀揣着我不好过别人也不能好过的心思,把矛头对向了谢绥。 这下数罪并罚,再加上是惯犯,刑责也不会少。 谢绥:“没事就好。” “还有,沈先生,谢谢。” 谢绥心知那个道歉的视频应该是沈知的手笔,网上那么快的删帖速度也只有沈氏能够做到了。 沈知笑:“那你想怎么谢我?” 谢绥:“那我送你一份礼物,可以吗?” 沈知只是随意的调侃一句,倒真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获,他有些好奇:“什么礼物?” 谢绥也不说,只说到时候就知道了:“沈先生,等你回国就知道了。” 沈知:“那你这句话可不可以理解为,你想见我了?” 谢绥被这句话说得不好意思,从耳垂上蔓上一层薄红。 他慌乱的否认:“我没有这个意思。” 沈知:“那就是不想我了?” 听到沈知语气中的笑意,谢绥也后知后觉的知道了对方只是在开玩笑。 谢绥放低了声音:“沈先生。” 语气有些无奈又掺杂了些许求饶,倒是衬得沈知像个恶趣味了。沈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还有这样的不良嗜好,轻咳了一声,收回了自己的恶趣味。 等他挂断了电话,正对上对面的人一脸八卦的脸。 沈知:“你看什么?” 对面是沈知中学时候的朋友明遥,自高中就出国了,明遥摊手:“我看你跟谁打电话一直笑的那么开心。” 沈知被噎了个半着:“没谁。” 明遥翻着自己的包,从包里翻出一面镜子怼在沈知脸前:“你自己看看,简直没眼看。” “我说你也不用从一个极端走向另一个极端吧,以前不是说一辈子不谈恋爱吗?怎么这才多久,这就谈上了?” 沈知一个不留神,正对上镜子里的自己,从眉梢到眼角,都浸着笑意。 沈知第一时间呆愣了,然后收敛了笑容,黑白分明的眼珠定定的看着对方,直到把明遥看得毛毛的,手臂环起:“你这么看着我干什么,我有点害怕。” “我就是关心关心你的感情生活嘛,那对面的人是你的小未婚夫吗?” 沈知上下打量了他一眼,警觉:“你怎么知道的?” 明遥摸摸鼻子,在沈知的威压下屈服了,果断出卖别人保自身:“咳咳,是魏森告诉我的了。” 他们三个是从小就认识的朋友,说好了好兄弟一辈子,结果在分化的时候,一个成了alpha一个成了beta还有一个成了omega,正正好把三个性别占了个遍。 他举起手:“哎呀,这有什么不能说的吗?好不容易找了个你喜欢的,我们又不会反对,你这么急干什么?” 沈知纠正:“不是未婚夫,我们已经领证了。” 明遥的嘴巴震惊成了o形,久久都不能出声。 沈知挑眉:“怎么?傻了?” 明遥激动的拍桌而起:“真的吗?我还以为魏森那家伙是骗我的呢。” 他凑近沈知,欲言又止“不过——” 不过了半天也没个下文,沈知就要起身走:“不说就回去吧,我看天也晚了。” 明遥阻止:“别啊,”他四下看了下没人才低声说“魏森他出国培训去了,让我转告你一声,那什么,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是有吸引力的。” 沈知:“所以呢?” 明遥:“所以被alpha标记后会出现依赖亲近的感觉,那什么,只是信息素的作用,你不要把这个当做自己的感情了。” 在他们的认知中,谢绥和他们不是一个圈子的人,都默认沈知是为了信息素紊乱才接受的谢绥,否则根本没法解释沈知为什么突然变了性情,愿意接近alpha了。 一通话下来,沈知心中烦躁:“我有分寸。” 明遥还想再说什么,沈知冷冷的吐出两个字:“投资。”他便立刻闭了嘴。 回酒店的路上,沈知摩挲着手机,几次翻着通讯录里的头像,聊天框里谢绥发了一个表情过来,接着就没了后续。 沈知和那个表情大眼瞪小眼,这是什么意思?是年轻人新的打招呼方式? 沈知绷紧了脸如临大敌,把那个表情复制发给王秘书:“这个符号什么意思?” 王秘书发了一串问号过来,沈知轻啧了一下,把符号复制到浏览器里搜索,只得出一些乱七八糟的结果。 最后只能若无其事的回到和谢绥的聊天框:“?” 谢绥:“我看一直都在输入中,沈先生,您是有什么事情还没有说吗?” 沈知的指尖都僵住了,他只是随便看看。 他盯着屏幕看了一会儿,才慢吞吞的发了条消息:“没什么,我就是想到我们之间好想没有什么发什么消息,这样一点都不像谈过恋爱的样子。” 谢绥严肃思考了一下,认同了沈知说的这个问题。 甚至贴心的表示:“沈先生,这确实是我没有考虑到的,那以后每天早上和晚上我都给你发消息。” 沈知莫名心情好了起来,把刚刚烦躁的情绪完全甩在了脑后,不过:“也不用那么频繁了,以你的学业为重。” 国内已经入了冬,随着天气逐渐一天天的冷了下来,离沈知回国的时间也越来越近。 那场风波在学校里掀起了浪花,在繁杂的学业面前也渐渐地销声匿迹。 谢绥矜矜业业的每天给沈知发消息,起初只是一些正常的寒暄,日子久了,也渐渐有了更多的话题,令谢绥感到惊喜的是,他们有很多共同爱好,比如绘画、抑或者是一些乐器、车辆改装,沈知涉猎广泛的让人咂舌。 两人的聊天记录变成了长长的一串。 让谢绥没想到的是另一个人的到来,楚茗知。 在中午的午休时间,两人找了个奶茶店坐下,楚茗知的变化很大,原本的长发被剪成了短发,身上叮当的饰品全部收了起来,更引人注目的是他腿上的石膏,差点让谢绥没认出来。 楚茗知耸肩:“干嘛这么看着我?难道你终于爱上我了。” 一开口还是不正经的样子,谢绥放心了:“你这段时间去哪里了,还有,这腿又是怎么回事?” 楚茗知咬着吸管:“被我爹捉回家了。” 谢绥了然,楚茗知他爹不可能同意楚茗知在外边搞音乐:“那你以后就放弃了?” 楚茗知眨眼:“怎么可能,他不是要教我做生意吗,等他发现我不是那个材料,他不是就会放弃了。” “我前段时间被我爹压在家里改过自新,没机会出门,我从二楼翻窗下来,摔断了腿。” “上次的事情你没事儿吧?” “那个人叫什么来着,什么明什么李来着?” 说到这个,谢绥没好气儿的看了他一眼:“李明博,他不是追了你好几个月吗?” 楚茗知撇嘴:“什么阿猫阿狗我都要记住啊,这不是要累死我自己。” 谢绥:“那你下次别拿我当挡箭牌。” “谁说拿你当挡箭牌了。”楚茗知小声嘀咕。 谢绥:“你在嘀咕什么呢?” 楚茗知连连摆手:“没什么没什么,既然你没事,我就先走了,不打扰你上学了。” …… 与奶茶店隔着一条街道,黑色的商务车静静地停留在路边。 谢绥回头看了一眼,微微皱了一下眉头,怎么有种被人盯着的错觉? 19、第十九章 或许真的像魏森说的那样,被alpha标记后会出现亲近依赖的感觉,原本一个多月的行程,硬是被沈知压缩到三分之二,把大致的事情处理好,他就丢下明遥匆匆回国了。 他订了最早的航班,下了飞机直接让王秘书开往alpha的学校门口。 王秘书在路上还在纳闷:“沈总,去星华学校做什么?你不先去洗漱吗?” 以往常的经验来看,无论出门多久,沈知第一时间都会把自己洗漱干净。 这次倒是反常,但转念一想又明白了,许是两个人许久不见,约好了时间。看来他们沈总要是和alpha真得成了。 王秘书暗暗捉摸,他从后视镜往后看,只得到了自家总裁凉凉的一眼,便立刻不再多问。 等到了学校,正是星华学校中午放学的时间。 透过玻璃窗,王秘书第一眼就看到了谢绥,原因无他,实在是对方在人群中过于有存在感,路人总是不经意的往谢绥那边看。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秘书第二眼看到的就是谢绥对面的那个omega,两个人言谈举止间很是熟稔,绝对不是什么拼座的关系。 王秘书倒吸一口凉气凉气,难道这只是他们沈总单方面的感情,而谢绥另有所属。 嘶——这下以他们沈总的脾气,他们两个肯定完蛋了。 他往后悄悄瞟了一眼,果不其然沈知的脸色已经彻底黑了。 王秘书冷汗直冒:“沈总,可能中间有什么误会?” 沈知扯了一下嘴角,刚刚想要立刻见面的心思都冷却了下来:“误会,什么误会?” 王秘书:“沈总,冷静,冷静!” 他都已经听到了握拳头的声音了啊喂! “你看那个omega的腿上还绑着石膏,动不得手啊!” 沈知嗤笑一声,直接打开了后座的车门,他顿了一下,临下车前还是拿了口罩戴上,然后往奶茶店里走去。 王秘书看了对方这一连串动作眼前一黑,这是要打架的样子啊! 身形修长的omega从车上下来顿时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结伴而走的几个学生议论纷纷。 “哇!那个omega好帅,有人认识是谁吗?” “哪里哪里,唉?都看不到脸啊,你从哪里看出他很帅的啊!” “你懂什么阿,帅是一种感觉,他身材这么好,脸还会长得差吗?” “可能是谁家的哥哥吧。” 在众人的注视下,沈知一路进入了奶茶店,从沈知的角度,只能看到谢绥的背影,而对面的那个omega笑得格外灿烂。 沈知一眼就认出来了,那是谢绥朋友圈里的omega。 午休时间快要结束了,谢绥低头看了一眼时间:“我要先走了。” 楚茗知喝完最后一口奶茶,用眼神示意对方:“你的奶茶还没有喝完。” 谢绥摇头:“我不喜欢喝太甜的,等会儿带回学校。” 楚茗知不可置信,像看稀有动物一样看着对方:“喝奶茶不喝全糖有什么意思!” “你不喝,给我喝吧,别浪费了。” 说着就把谢绥面前的奶茶移到自己的面前,移到中途有一只手从天而降,阻挡了奶茶杯移动的步伐。 谢绥抬头,正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是沈知。 谢绥起身:“沈先生?” 沈知嗯了一声:“不给我介绍一下?” 谢绥后知后觉:“沈先生,这个是我朋友,楚茗知。” 他又给楚茗知介绍了一下沈知,三个人坐下,谢绥莫名得感受到空气中的紧绷感。 沈知的目光落在楚茗知的腿上,然后又落在对方脸上:“哦,前段时间听楚老爷子提起过。” 这不轻不痒的动作着实气人,楚茗知又去捞眼前的奶茶:“你谁啊?” 沈知不松手:“一个omega随便喝alpha喝过的奶茶不太好吧。” 沈知看了谢绥一眼:“你说对吧?” 而楚茗知也怒气冲冲的瞪着他。 谢绥莫名陷入了奇怪的境地:“……” ao关系越等于他们那个世界的男女关系,这样确实不好,他默默的把自己的奶茶捞过来:“我自己喝。” 楚茗知瞪大眼睛,不敢相信谢绥竟然会维护对方:“你们什么关系啊?” 谢绥与沈知对视了一眼:是已经领证的关系,所以我现在需要和别的omega保持距离。” 楚茗知楞住了:“你,和,他?” “什么时候,我怎么不知道?” 那么所有的事情都可以说得通了,比如这次的事情形势为什么会控制的那么快,谢绥一点没有被这件事情波及到。 谢绥:“这件事说来话长。” 沈知微笑,推了一下谢绥:“学校的铃声好像响了,你先回学校吧,我会好好招待你的朋友的。” 谢绥一步三回头,确定了他们真的和谐相处才放下了心。 他们具体说了什么王秘书不得而知,只是沈总出来的时候心情明显变好了不少。 时间过了几个月,医院也渐渐地传来好消息,爷爷的病情不断的好转,经过修养已经能够自如的下床活动了。 而沈知那边谢绥也按照合约,在沈知需要的时候提供信息素。随着学习任务的加重,他和沈知的联系也逐渐减少了一些。 等谢绥反应过来,他和沈知已经一个月没有见面了。 还不等他询问,另一件事情猝不及防的到来了。 谢绥的舅舅舅妈找到学校里来了,在一个平常的下午,班主任把谢绥叫入了办公室。 随着谢国强的升职,两人的穿着明显上了一个档次,不过这都不关谢绥的事,他疑惑的是,这两个人向来不会关心他这个侄子,暑假两个月从来没有联系过他,唯一一次联系他还是因为需要他去结婚的时候。 所以这是来干什么了? 谢绥自觉除了爷爷,没有和他们联系的必要,他冷着脸,没什么好脸色。 班主任对这个成绩好的学生颇为器重,见状笑道:“是不是最近学习压力太大了,怎么脸色不太好?” “你舅舅,舅妈说是你好久都没回去了,这次放假专门接你回去住住呢。” 班主任也清楚谢绥家里的情况,只是略微有些奇怪,怎么这舅舅舅妈那么有钱,谢绥还是贫困生。 谢绥当着班主任的面,也没给他留面子:“不用了。” 谢国强脸上的笑容差点没有维持住:“老师,这孩子正跟我们闹脾气呢,你别见怪,我带他出去说说。” 等他们三人到了别处,谢国强才开始指责:“你这孩子都十八了,也该懂点事,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都已经出来打工了。你这光学习好也不行啊,人情世故方面你也得学学,你看看,你刚才当着老师的面这么说话,别人会怎么想你,你这孩子,怎么一点事情都不懂。” 谢绥脑子放空,他们的话一句都不想听,只冷冷道:“你们这次来什么事?” 舅妈搓着手:“哎呦,你看你们这不是要放寒假了吗?我们搬了新家,你放假了就到我们屋子里住,别客气。” 谢绥听到这话有些想笑,于是也真的笑了出来。 谢国强:“你这孩子,笑什么呢?” 谢绥摇头:“我在想,你们这次准备的房间还是杂物间吗?” 谢国强像是被侮辱了,脸色涨得通红:“你这孩子在瞎说什么呢,你也是我谢家的孩子,怎么可能会让你住杂物间吗?” 谢绥不想跟他们扯东扯西,这样的事情他们又不是没做过。 他冷笑:“你们有什么事情就直说吧,别跟我扯东扯西的。” “还有,不要接着沈知和别人攀交情,半年之后,我们就会离婚。你现在借着沈氏跟别人攀上关系,之后别人就会发现是你耍了他们,想必也不会有什么好下场。” 谢国强一下子愣住了,他拽住谢绥的袖子:“你说什么呢?” 谢绥于是毫不犹豫的重复了一遍,说出了他想要听到的话:“我说,半年后我跟沈氏再没有一点的关系。” 谢国强不信,他这半年扯着沈氏的旗子,跟不少老板攀上了关系,赚了不少钱,这要是谢绥跟沈知没关系了,他好不容易得来的地位又要一落千丈了。 舅妈跺脚:“你这孩子怎么就这么不懂事呢,这么好的机会放到你面前你还不赶紧把握住,这以后你不是后悔死。沈知不就是个omega吗?omega就是离不开alpha的,就算是再厉害的,你把他彻底标记了,他还能够跑了吗?” 听到沈知被这么说,毫无缘由的,谢绥心中升腾起一股怒气:“你也是个omega,你自己完全依附于自己的alpha,就认为世界上所有的人都一样吗?” 舅妈的脸一瞬间的扭曲,颤抖着嘴唇还想说些什么。 谢绥懒得和他们多费口舌,直接丢下两个目瞪口呆的人进入了教室。 今天他们的到来也给谢绥提了个醒,寒假里学校要关门了,他需要在外面租一个房子住。 只租一个月的房子不太好租,谢绥趁着下课的时间在网上看了一家合适的,房主也接受短租,等着周末去看看房子。 20、第二十章 谢绥要租房,沈知那边是第一个得到消息的。 王秘书正在一如往常的汇报谢绥的情况,从开始的麻木到现在的淡然,一个月时间已经足够了。 他怎么从来不知道自己的老板还是一个变态,还是暗搓搓的那种。 沈知波澜不惊的听完:“那他能找到合适的房子吗?” 王秘书摇头:“我看难,都到年底了,我们这儿又是旅游城市,他又是短租,不好找。” 沈知责怪的看了王秘书一眼:“你看看我名下有那间房合适,找中介租给他。” 王秘书:“老板,你的房子太大了,好像没有太小的,都不合适。要不然我一个朋友在干中介,我联系联系他看看。” “行,这段时间辛苦了,办好了年底加奖金。” 王秘书顿时觉得可以再汇报这样的工作一百遍:“好嘞谢谢老板。” 最近没怎么跟谢绥见面,一方面是最近工作太忙了,另一方面……就是他突然发觉谢绥对待他好像只是对待一个甲方,矜矜业业勤勤恳恳的完成所有合同上的需求,其他的别的感情完全没有。 起初意识到这个问题的时候,沈知很是憋闷,对着镜子里的自己怀疑人生,难道是自己年龄太大了,直到遭受到张阳毫不客气的嘲笑之后,才渐渐接受了这个事实。 谢绥看着好相处,接触久了才知道,他就是对所有人都客客气气的,一点不好真正意义的靠近。 沈知只能憋屈的靠近安全线外。 其实他自己是占主导地位,至少在这一年婚姻内的时间内是,可沈知有种直觉,要是他把强权的手段用在谢绥身上,只会把对方推得越来越远。好在他是个优秀的商人,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他可以蛰伏许久,有足够的耐心。 只是难免心中憋闷,随着时间一天天过去,他也越来越慌乱。 他甚至开始寻求花花公子张阳的意见:“你说我当初合约的时间为什么不定的长一些?” 张阳喝着酒:“你不是把人家当做安抚剂用吗?怎么没想到有今天。” 他甚至掰着手指头帮沈知算了算、“嘿~你这时间算的可真好,一年时间,人家刚好毕业了,人家那学校往外省一填,那可就彻底自由了。” “奥,也不对,反正你沈总有钱有势,继续像现在这样找人看着他呗~” 沈知一拍桌子:“我让你想办法,你幸灾乐祸什么意思?” 张阳坐稳了身子,严肃:“我和你说,不管是alpha还是omega,算了只要是个人都不会喜欢被别人监视的,你这样迟早有一天会出事。” 沈知低声:“你不知道那个楚茗知多过分!” “楚茗知,楚家的omega,他怎么了?” 沈知想起这件事还气:“他说,这世上就没有挖不到的墙角。” 张阳噗嗤笑出了声:“他才几岁,就是个小孩子,你跟她计较什么?我听说他最近改邪归正了,去接触他们家的生意了。” 看着沈知的脸色,张阳有些不可思议:“不会是你干的吧?” 沈知摊手:“也没做什么,就是通知他哥,把他领回家去。他哥挺感谢我的,我这也算是做了一件好事。” 张阳:“行行行,做了好事,我说你不要逮着我的酒喝,这酒很贵的。” 沈知后知后觉的有了些许的醉意:“李明博。” 张阳简直头大:“你怎么这么小心眼,这件事还记得呢。行行行,我以后招聘严着点,有犯罪记录的不让进。” “酒你随便喝。” 一杯一杯的凉酒下肚,热意顺着皮肤一点一点的攀爬上脸,沈知拿出了手机,给王秘书发个消息让他过来接自己。 张阳眼看对方下一秒就要栽倒在地上,赶紧扶了一把:“小心点儿,要不今天晚上不回去了,我楼上有房间。” 可惜的是,跟醉鬼是没法讲通道理的,他的好意沈知完全没有听到,只自顾自的说:“我要回家,回家。” 张阳简直头大:“回什么家,家里什么也没有啊!” 实在跟醉鬼没有办法沟通,张阳也放弃了:“行行行,你联系到了王秘书没有,要不要我帮你联系一下。” “不用。”沈知晃着手机“我已经联系好了。” 说完就扑通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真是祖宗啊!” …… 另一边。 谢绥正联系了中介过来看房,提前在网上搜好了避坑中介的方法,没想到的是一切都挺顺利的。 虽然是个老楼,但房间内很是温馨,南北通透,白天也不会出现见不到光的情况。这个价格能租到这么合适的房子,谢绥已经很满足了。 等他们出门的时候外面正飘起了小雪,中介把钥匙交给了谢绥:“既然你已经决定了,钥匙就先交给你了,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我,能解决的都尽量解决。” 谢绥道了声谢,天空中飘着小雪,路人纷纷打起了伞,行人也都簇拥进了商店。 谢绥仰头看着夜空,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 就在这个时候,手机震动了一下,谢绥掏出手机,里面是沈知的消息。 “来接我。” 后面附带了一个微信定位,位置是张阳的酒吧。 谢绥皱了一下眉头,沈知怎么会无缘无故的给他发这样的消息。 他挥手打了辆车,在车上给张阳发了信息问一下沈知的情况,等了半天和没有收到回复,也只能收了手机。 等谢绥赶到的时候,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正是酒吧最热闹的时候,人群拥挤,谢绥一路挥开人群才到了里面。 谢绥第一时间看到了趴在桌子上的沈知,上次的经历实在令人心惊肉跳,他脑子没有反应过来,就直接移动到沈知面前。 也正碰上衣衫不整的张阳,谢绥犹疑的看了他一眼~“老板,你这是怎么了?” 张阳整理了一下衣服:“哎?小绥,好久不见你怎么到这儿来了?” 谢绥往沈知那边看了一眼:“沈先生叫我来的。” “沈先生没事吧?” 张阳嘿呀拍了一下脑袋:“他能有什么事?就是喝多了,原本准备给王秘书发消息,估计是看错了,给你发去了。” “你这大老远的怎么也过来了,你等会儿啊,我联系联系王秘书,让他过来接一下。” “小绥,要不,你先回去吧?”说着,张阳试探性的看着谢绥。 谢绥:“既然我来了,我直接把沈先生送回去吧,就不用麻烦王秘书再跑一趟了。” 张阳笑道:“那也行,就麻烦你一趟了,我这边就不联系王秘书了。” 张阳心道,我就帮你这一回了,兄弟。 谢绥弯腰轻轻拍沈知:“沈先生,我们该回家了。” 沈知嫌吵,把自己的脑袋往手臂之间钻。 谢绥只能把沈知从桌子上拔起来,半搂半抱的出了酒吧。 出了酒吧,冷风一吹,沈知打了个寒颤,从醉意朦胧的状态中醒了过来。 他的第一反应是反击,直到被熟悉的味道包裹,他才后知后觉的抬起头。 谢绥不是在学校吗?现在怎么会在这里? 沈知第一时间没有理清自己的思绪,只当眼前的人影是自己的幻觉。 谢绥见对方呆呆愣愣的,拿过夹在胳膊间的羽绒服:“穿上吧,外面下雪了。” 谢绥指挥,“抬左手,好了,右手。” 所幸人还是挺听话的,衣服顺利的套在了沈知身上。 沈知的身体暖和了,然后自顾自的贴在谢绥身上,小声嘀咕:“冷。” 张阳简直没眼看,等车来了,目送他们进了车才放心下来。 这两人真的没开始谈恋爱?怎么成天黏黏糊糊的。 一路上沈知都很安分,完全没有醉酒的样子。 只是有一点令谢绥有些苦恼,沈知喝醉了好像格外缠人,一路上都紧贴着他不放。 到了门口,谢绥犯了难:“沈先生,门的密码是多少?” 沈知头昏脑涨的,只看得到对方一张一合的嘴唇。 谢绥无奈了,抓过沈知的手:“冒犯了。” 锁是密码锁,一般都会录入指纹,一个一个的试,总会找到正确的指纹。 试了三四次,伴随着咔嚓一声,密码总算是解开了。 谢绥没有注意到的是,沈知的后颈渐渐起了一层薄红,手指也有一瞬间的僵硬。 谢绥还记得这间房子的布局,他把沈知带入了卧室。 淡淡的栀子花香在空气中弥漫开来,谢绥的目光移向沈知。 书中记载,在醉酒的情况下,omega对信息素的自控能力下降,可能会出现轻微的信息素扩散,这种情况只要再贴一个抑制贴就好了。 谢绥弯腰去抽屉里找抑制贴。 “找到了,低一下头。” 谢绥轻轻抑住omega的后颈,想要往后颈贴住,最后却落了空。 沈知往前移动了一些,两人之间的距离一瞬间变得极其近。 近到都能感受到对方皮肤的温度。 沈知嘀嘀咕咕的不知道在说什么,谢绥低下头,才听到对方几乎是呢喃的声音:“好闻。” 谢绥一瞬间往后退了一步,又眼疾手快的把抑制贴贴在了对方的后颈。 这下omega的信息素被牢牢封锁了。 谢绥急匆匆的转身:“我去给你泡一杯蜂蜜水。” 等谢绥出去,沈知摸着后颈,原本醉意朦胧的眼神全部褪去,只剩下清明。 他走进浴室,冰凉的水顺着眉梢留下。 于是等谢绥再次回到房间的时候,沈知已经裹了浴巾出来,浴巾松松垮垮的系在腰上,谢绥不敢多看。 沈知接过蜂蜜水:“谢谢你送我回来。” “今晚就睡在我这里吧。” 沈知的话像是有温度,把谢绥烫了个正着,他的脸几乎是瞬间红了下来:“不。” “我们睡在一起不合适。” 沈知笑:“哪里让你跟我一起睡了,我是说今天太晚了,你就不用回学校了,直接住在隔壁就好了。” 谢绥摇头:“谢谢沈先生的好意,不过我们晚上要查寝,晚上没人在要记过。” 沈知:“……” 谢绥最后还是没留在这里,沈知扑在被子里,耳尖红了透。 怎么会有自己这么没用的omega! 主动留人还被拒绝了! 21、第二十一章 星华学校的寒假时间很快就要到了,学生们在放学的第一时间涌出了校园。 宿舍里只有沈知没有走,谢绥在收拾东西,沈越正倚在桌子上翘着二郎腿等着家里人接。 沈越:“上高中也太辛苦了,终于放假了。” 谢绥被他逗笑了:“你这样还叫辛苦啊?” 沈越:“可不嘛,我天天过来上学已经是很辛苦了,成绩就不能多做要求了。” “对了,好不容易放个假,你有什么打算啊,要不然去我家玩吧,我家里只有我一个人,可无聊了。” 谢绥:“过年你爸妈也不回来吗?” “不回啊,家里只有保姆保洁的,都没人陪我玩。” “谢绥,你去不去啊?” 谢绥:“不去,我已经租好房子了。” 沈越对谢绥的身世略有耳闻,对他那不亲的舅舅舅妈很是气愤。 “我跟你说,跟那么不要脸的人就要撕破脸皮,要不然他就会总粘着你,跟苍蝇似的,赶都赶不走,可烦人了,你说是不是?” 谢绥:“你怎么这么有经验?” 沈越哼哼:“我们的奇葩穷亲戚多了,见我爸处理的多了,我也就有了经验。我跟你说,你让我出门,我肯定把你舅舅家治理的心服口服。别说是来学校找你了,他连话都不敢多说。” “怎么?用不用得着我?” 谢绥把最后的东西塞进行李箱:“不用了,这件事我会处理的,你别管了。” “好吧。”沈越不情不愿的坐了回去。 谢绥花费了一整个上午打扫房间,总算是把整间屋子打理的干干净净。 这时候门铃正响了起来,谢绥出去开门:“你是?” 对方看起来年纪和他差不多大,看起来是个omega。 omega,也就是谢淮西耸拉着脸,老大不乐意:“哥,才多久没见,你就不认识我了啊!” 眼前人的脸逐渐与脑海中的身影重合,谢绥胳膊拄着门,没让对方进来的意思。 谢绥:“你来干什么?” 谢国强父亲自从有了谢淮西,心眼可谓是偏到了骨子里。明明是不值钱的水果,偏偏只买一份只有谢淮西剩下的,他才有资格吃。 而作为受益者的谢淮西仗着自己omega的身份,常常对谢绥颐指气使,一个不满意就肆意的哭闹,而往往受到指责的就只是谢绥。 谢绥很难对这个omega有什么好脸色。 谢淮西笑嘻嘻的:“爸妈叫我喊你回家吃饭!” “哥你怎么住在这儿啊?家里给你准备了房间。” 谢绥碰的一下关了门,浑然不顾外面人的叫嚣。 谢绥从箱子里翻出一叠笔记本,把厚厚的一摞本子塞进了谢淮西怀里。 谢淮西愣住了:“哥,这是什么啊?” 谢绥一字一句的说道:“这是你妈记得账本,从我到你们家开始,一分一厘的花费都在上面了,我一笔一笔的给他加上了,你猜怎么着?” 在谢淮西的印象里,谢绥一直就是个逆来顺受的形象,他只是一年多没见,那个沉默的形象好像消失了,眼前是一个气势强盛的alpha。 从生理上他开始感到畏惧,他有些记不清了,他自己是怎么有底气去欺负一个alpha。 他畏惧了,稍微往后退了一步,也不敢再嬉皮笑脸了:“怎、怎么了?” “这养我长大的钱还比不上这房子的十分之一吧,更别提我父母去世的时候还留有现金。” 谢淮西这下又开始挺直胸脯了:“你怎么能这么算账,养育之恩大于天,要不是我的父母收养你,你现在还活不活着还说不定呢。” 谢绥冷笑一声,看着谢淮西直发毛:“你还真不愧是你父母生的孩子。” “我也不跟你多废话了,房子的钱我也不要了,我已经把我跟爷爷的户口迁出来,以后我跟爷爷跟你们家没有半毛钱的关系。” “你们以后不要来骚扰我了,否则我会报警处理。” 谢淮西:“你、你” 他你你你了半天,被气的说不出话来,转身跑了。 不速之客离开,谢绥镇定自若,继续收拾屋子里的东西。 等一切归位,时间已经到了晚上。 累极了的谢谢绥浑浑噩噩的睡了过去,夜里雨声渐渐大了起来,后半夜的雨声像是水泼在玻璃上,狂风大作。 谢绥迷迷糊糊的醒过来,正对上电闪雷鸣的天气。 怎么回事? 这个租房的地方地势低,不一会儿外面就积累了一层水,外面人声嘈杂。 谢绥探头出去:“怎么了这是?” “哎呦,今晚上突然下暴雨哦,这地方地势低,要赶紧搬走,要不然以现在的雨势,明天早上就能淹了一半。” 谢绥:“……” 刚刚的搬家好像搬了个寂寞,眼看着雨势越来越大,谢绥只能收拾了要紧的东西跟着人群一起撤离。 时间紧,人群嘈杂,附近的酒店都住满了,谢绥找了许久才终于找到了一个空房间。 这场雨直接下到了天明,谢绥醒来的时候外面还在下雨。 看来留在房间里的东西都报废了。 谢绥叹口气,还是得重新找一个房子,总不能寒假的时候一直住酒店。 下楼的时候,谢绥又遇到了沈知,对方好像在和别人谈事情。 奇怪,最近怎么在哪里都能够遇到沈知。 只要他一出校门,总能在各种各样奇怪的场所中遇到他,谢绥摇了摇头,只能把这件事情归结于巧合。 在谢绥思考的时候,沈知旁边的人已经离开,而对方抬头,正对上谢绥的视线。 谢绥主动过去打招呼:“沈先生,好巧,又见面了。” 沈知点头:“是很巧,你怎么在这里?” 谢绥随意的说清楚了来龙去脉:“租的房子被水淹了,只能过来住酒店了。” 沈知:“现在的房子不太好找。” 谢绥:“嗯,不过找一找总到的。” 沈知暗暗咬牙,似乎不经意间说起:“临近过年,房子不好找,我家的房子很大,你要不要住进来?” 谢绥的第一反应是,过年了,沈知的父母应该要回来了,这是要在对方父母面前配合对方。 这也是他的职责所在,谢绥犹豫了一会儿就同意了。 这让准备了一箩筐说辞的沈知愣住了。他还等着谢绥不同意,他找充足的理由呢。 不过这也是一件好事,沈知几乎是迫不及待的打电话叫来了人帮谢绥搬东西。 谢绥的东西没两样,很快就摆好了房间。 谢绥有些不好意思:“其他的东西留在房间里被水冲走了。” 沈知:“人没事就好,我看了一下,洗漱用品的东西不怎么够,等会儿我们先去吃饭,然后去买一些洗漱用品。” 谢绥对沈知的安排没有异议。 见着成双成对的用品摆满了屋子,倒真的像是一对恩爱的小情侣。 沈知满意的点了点头。 天气越来越冷,沈知的公司也放了假,两人都呆在书房,谢绥是在学习,一直拿笔勾勾画画些什么,而沈知纯粹的是想呆在谢绥身边,只从书架上随意的抽了一本书看。 见谢绥停下休息,沈知轻咳出了声:“我看你成绩也挺好的,想好选什么专业了吗?” 谢绥没有犹豫:“医学。” 沈知尽量控制着自己的表情,不让自己的兴奋那么明显:“南城的医科大学好像医学专业排在前几是吧?” 谢绥嗯了一声:“我想到北城,听说和南城的气候很不一样,我还挺想去看看的。” 沈知眼底的惊慌没有掩饰住:“不能留在这里吗?” 谢绥:“嗯?” 沈知抿唇:“没什么。” 谢绥自顾自的低头拿起一本画册:“沈先生,你的礼物做好了。” 什么礼物? 沈知脑子转了一圈才想起来上次他逗谢绥要礼物,而对方答应了他,今天不提,他早就忘记了。 他仍然想着谢绥一毕业就要跑了,心不在焉的过去看。 让沈知没有想到的是,谢绥送给自己的竟然是一本画册。 上面有各种各样的沈知,笔触细腻,神韵抓的极准,每一个细节都很到位。 沈知一时间镇住了:“这也太厉害了,你完全可以走艺术生的路。” “我要好好收藏。” 谢绥:“沈先生喜欢就好。” 沈知爱不释手的看了许久,才反应过来,谢绥会的东西实在是太多了,无论他谈论什么,对方总能够接上话题。 这对从小被家族培养的沈知来说是一件稀疏平常的事情,可对于谢绥来说就没有那么容易了。 沈知的疑惑只维持了一瞬,说不定alpha的学习能力强呢,他只是单纯的夸赞:“你懂的可真多,比我十八岁的时候强多了。” 谢绥只能以笑容掩盖,他前世闲暇的时间多,各种各样有趣的事情都有所涉猎,差点忘了这个世界的谢绥不会懂那么多。不过看沈知完全没有怀疑,他也就放下了心。 沈知:“你刚刚一直在画的就是这个啊。” 谢绥:“嗯,就差最后一点就能完成了。” 沈知有些不好意思:“我就随便说说的,这个没有耽误你学习吧?” 谢绥笑:“没有,这也算是一种休息。” 沈知.“那就好,我看了天气预报,后面几天都有雪,到时候出门不方便,我们今天出门把后几天的食物什么的都买了吧。” 谢绥自然点头。 他们出门的时候,外面人群喧闹,显然到了过年,家家户户都开始准备年货。 这冬天实在冷,就连沈知也抛弃了他平日里的西装,裹上了厚厚的羽绒服。 他们好不容易挤过拥挤的人群,来到一处空旷的地方。 一对情侣拍了拍谢绥的肩膀:“你好,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拍一张照片?” 谢绥回头,是一个可爱的女性omega,和她腼腆的男朋友。 谢绥:“好啊。” 小情侣背靠着红红火火的街道,笑得灿烂,这一刻,爱情似乎在谢绥的面前具象化了。 他等着小情侣摆了好几个姿势,女性omega不由得惊叹:“帅哥,你的拍照技术也太好了吧,谢谢谢谢,我回家就找个相框给他裱起来。” “对了,你们也是情侣吧?礼尚往来,我也给你们拍一些照片吧?” omega热情的实在让人招架不住,谢绥透过层层人群朝沈知求助。 沈知笑盈盈的过来,问那个小姑娘:“你怎么看出来我们是情侣的?” 小姑娘被他笑得晕乎乎的,下意识回答:“你们都长得这个好看,又一起逛街,最重要的是,看着就像小情侣。” 她有些忐忑,怕猜错了关系:“难道你们是兄弟吗?如果真的是就当我是胡说的吧!” 沈知拉过谢绥的手:“没猜错哦。” 女性omega顿时激动的不行:“那我们帮你们拍吧!” “来来来,靠近一点,再靠近一点!” “对,就这个距离,这个动作,完美……” 等她们拍完,已经是十几分钟之后了,临走前还不忘挥手助他们幸福。 什么啊…… 谢绥盯着两人互相牵着的手,一时放开不是松开也不是。 沈知倒是完全不在意,他正细细的欣赏对方发过来的照片:“诺,拍的很不错,可以打印出来装在相框里。” 谢绥看着两人亲密的照片,小声道:“你怎么也要把他装起来啊?” 沈知讲得条条是道:“拍得多好看,挂起来好看。” 谢绥说不过他:“好吧,沈先生。” 沈知满意了,两人在天黑之前顺利购买了一后备车箱的东西。 回到家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下来,一趟一趟的把东西搬到电梯门口。 谢绥提着油往里面看了一眼:“还有两袋米,很重的,沈先生,等我一会儿搬吧。” 这边谢绥刚刚把油放在电梯门口,那边就传来了一声惨叫声。 谢绥连忙跑过去,沈知正捂着脚踝直抽气。 谢绥蹲下:“我看看。” 谢绥轻轻一碰沈知就冷汗直冒,显而易见,脚踝处已经鼓起了一个大包。 谢绥:“沈先生,去医院吧。” 沈知倔强:“你等我缓缓,一会儿就好了。” 沈知想着就两袋米,能有什么大事,一招不慎,在对方面前丢了这么大的脸。 他简直想把自己当成鸵鸟,把自己的头埋进沙子里,这样就不用面对这个事实了。 谢绥:“不去医院不行,说不定伤到了骨头。” 沈知维持着最后的倔强:“叫魏森到家里来。” 等魏森来的时候,沈知的脚已经肿的老高,魏森仔细的检查了一遍才下了结论。 “没什么事,就是扭伤,没伤到骨头,修养个十来天就好了。” “你可真是个人才啊,搬两袋米就能把自己伤成这个样子!” “还有,我好歹是个主任,你能不能别屁大一点的事儿就过来找我,我又不是你的家庭医生!” 沈知横了他一眼,示意他马上闭嘴。 魏森扫了一眼厨房正在倒水的谢绥,偷偷摸摸的凑到沈知旁边:“怎么回事啊?几天不见你就把人拐家里来了?怎么,你这次认真的?” 沈知也不否认:“嗯,怎么了?” 魏森小声道:“你这真不是故意的?我记得你以前可以一个打六个,这两袋米就把你给干趴下了,我可不信。” 沈知一言难尽的看着他:“我在你心里就是这样的人?” “我真的是不小心的,这楼梯太滑,一不小心踩空了。” 魏森瞅了他一眼:“勉强相信你。” 这个时候谢绥也倒好水回来了,他看着那肿起来得一个大包,实在担忧:“魏医生,沈先生的脚没事吧?” 魏森摆手:“没什么事?修养一段时间就好了。” “不过这段时间得有人看着啊,身边没人不行。” 谢绥:“嗯,我这段时间就在沈先生家。” 魏森:“行,你们有事情就叫我。” “然后呢,小绥,咳咳,你们这也算同居了是吧?” 谢绥差点被这话呛住,虽然这话没有什么不对,但总觉得怪怪的。 谢绥只能硬着头皮点头:“算是吧。” 22、第二十二章 魏森留下了内服和外敷的药,然后就拍拍屁股走人了,只留下两人在客厅面面相觑。 沈知:“不用在乎他说什么,他就喜欢胡说八道。” 谢绥表示并不在意:“沈先生,已经到吃饭时间了,我要开始做饭了,你晚上吃什么?” 沈知瞅着自己的肿的老高的脚直犯嘀咕,原本准备两个人一起做饭的,这下好了,做饭还有什么意思。 他心不在焉的回答:“都可以,我不挑食。” 食材都是超市切好的,连洗菜都不用,沈知实在没什么可做的,只能坐在沙发上看着谢绥在厨房里忙忙碌碌的身影。 等到吃饭的时候,沈知为自己刚刚说的那句随便付出了惨痛的代价。 只有零星油的炒青菜豆腐,鱼汤,炒西蓝花,还有五谷杂粮饭,清淡的不能再清淡。 沈知一时不知道该如何下筷子,偏偏对方还偏头问:“是我做的不好吗?” “不不不,没有。”沈知夹了几片青菜塞进口中。 极度不喜欢吃青菜的沈知矜持的咽下食物,在碰上谢绥期待的眼神后,重点强调了一遍,“很好吃。” 谢绥笑了一下:“那就好,魏医生嘱咐了,说是你的脚踝发炎了不能吃油性的东西,多吃清淡的和蛋白质,伤口才能好的快。” “挺好,挺好的。”沈知咬着筷子,恨不得口中咬的是魏森。 这绝对是趁机报复! 沈知看着桌子上的菜:“我们买的龙虾烤鸡烤鸭呢?这会儿我不吃你也能吃,挺好吃的。” 谢绥:“……” 沈知顿时有一种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谢绥的下一句就是:“魏医生全部都给带走了。” 沈知手中的筷子差点被折断,在谢绥面前仍然保持着礼貌的微笑:“挺好。” 谢绥看着强颜欢笑的沈知,没忍住,轻轻的勾了一下唇角。 沈知第二天清晨四点有场临时的国外会议,沈知悄悄起了床,轻手轻脚的打开衣柜找合适的衣服穿。 上半身好穿,下半身碍于包扎的跟粽子一样的脚踝,裤腿根本穿不上去。于是就造成了沈知上半身穿得规规整整的衣服,下半身穿着睡裤的样子。 沈知低头看了看,有些不忍直视。他打算视而不见,反正视频会议只照上半身,下半身就是不穿裤子都没事。 最重要的是,现在时间还早,谢绥还没有起床,不会看到自己这幅没有风度的样子。 沈知贴着门,听着外面没有声音,才单脚一路跳到了书房准备开会。 谢绥等外面没了动静,才悄悄打开门缝,正看到沈知艰难的合上书房的门,上身规整的衣服和下身的睡裤风格格外割裂。 可以很容易的想到对方单脚一路跳过去的样子。 等到上午八点钟的时候,谢绥正在外边准备早饭,书房里传过来动静。 模模糊糊的能够听到是沈知在喊他。 谢绥放下手中的笔,走到书房门口敲门:“沈先生?” 沈知:“你进来一下。” 谢绥进去的时候会议已经结束了,沈知坐在桌子前,眼睛都红了一圈。 谢绥担忧道:“是会议不顺利吗?” 沈知低下头,像是有什么难言启齿的话,几次都吐不出来。 沈知揉着腿:“腿麻了。” 沈知极少向人求助,更何况是现在的情况,对象又是谢绥。他现在都有些后悔在家休养,说不定住到医院才是更好的选择。 可他实在有些忍不住,只觉万分丢脸:“想上厕所。” 就算是沈知的声音很小,可房间实在是安静,谢绥还是听清楚了。 谢绥倒没有觉得这有些什么,他自然的扶起沈知,觉察到对方紧绷的胳膊,自觉的把自己的胳膊放在下面:“扶着我就好了。” 到了厕所,他想起他们之间ao有别:“现在能站稳吗?” 沈知的余光扫过镜子,可以明显的看到自己狼狈的身影,他尽量维持自己的颜面:“可以,你先出去吧。” “好,等会儿叫我进来就行了,厕所有点滑,小心点。” 等人终于走了,沈知终于松了一口气。他回头望向门外,玻璃门倒映着alpha的身影,沈知顿时羞耻心涌上心头,一时间又进退两难。裤子脱也不是不拖也不是。 就在这个时候,外面还传来alpha关切的声音:“沈先生,你好了吗?” 说着似乎有过来的动作。 他连忙阻止:“我还没有好,你,你能不能站的远一点,你呆在这里我,我” 最后沈知也只硬邦邦的蹦出来一句“我解决不了。” 沈知这一瞬间甚至想钻到地缝里去。 谢绥了然,别人一直守着自己上厕所是挺有心理压力的。他退出了房间,走到客厅里去,临走前不忘嘱咐:“那我出去了,到时候叫我就好了。” 等再次被叫进来,沈知已经再次恢复了得体的样子,只是脸上还有一层薄红。 谢绥垂下眼眸,装作没看见的样子。 经历了这件事情,沈知从中得到教训,绝对不能久坐。这样的事情多发生几次,他在谢绥的面前还有什么脸面。于是谢绥总能在家里的各处看到用一只脚跳来跳去的沈知。 对上沈知的视线时总要及时收回目光,免得沈知知道自己在笑他。 大概又要羞恼了。 南城最近的天气都不太好,入夜,又是一个雷雨天气,谢绥开着台灯倚在床头看书。 风起来的时候格外大,门窗发出啪嗒啪嗒的声响,谢绥顶着大风关了自己卧室的窗子,然后出门检查一下外面的门窗。 风声中隐隐的夹杂着呜咽声,起初谢绥以为这个是风吹过夹道的声音。直到其中有些许的呓语,才发觉有哪里不对劲。 而声音的来源方向是—— 沈知的房间。 谢绥一时间不知道该不该进,可实在担忧这样的天气人会出什么事。他没先进去,而在先敲了门:“沈先生,您没事吧?”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里面有什么动静,里面的呜咽声倒是更加清楚了。 谢绥深吸了一口气,最终还是推开了门。 卧室内开着一盏暖黄的台灯,让他能够看清楚房间内的情景。大床上的被子已经被主人踢到了地下,而主人正揪着被单,眉头紧锁,显然是陷入了梦魇。 谢绥弯下腰,偶尔有细碎模糊的呓语传来。他便蹲下来,轻轻抚过对方汗湿的头发。 沈知像是被什么吓到了,眼角溢满了泪水。 谢绥轻声安慰:“别怕。” 听闻alpha的信息素对omega有安抚作用,谢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释放出一些信息素。 情况果然有所好转,沈知渐渐的安静了下来。 还真的有效果…… 谢绥把被子重新盖在对方身上,甚至贴心的掖好被角。然后才转身回自己的房间。等他走到门口,啪嗒一声,被子被踹下了床。 谢绥返回重新盖好。 几次来反,沈知锲而不舍的踹被子下床,那只受伤的脚被他这样随便乱动,明显是疼了,刚刚舒展的眉头又紧锁在一起。 “这是不是傻……” 明知道会疼还要一次次的踹被子。 就在这个时候,窗外一阵电闪雷鸣,沈知的呼吸明显急促下来,情绪的剧烈波动通过信息素明显的传递过来。 谢绥望向窗外,原来是怕打雷声的吗? 眼见沈知又要动作,谢绥提前抓住了对方的小腿,防止对方的伤势再次加重。 薄荷味的信息素渐渐在房间内溢散开来,沈知的情绪一点点平稳下来。 清晨的第一缕阳光从窗外照射进来,沈知迷迷糊糊的从睡梦中清醒过来。他昨晚好像又梦到了往事,只是这次的结果不同,梦中有个人一直在陪着他。 满足感一直延续到梦境的外面。 沈知坐起身来,终于发觉了哪里不对劲。 他房间的里怎么多了一个人?信息素的味道已经让他比眼睛更快的认知到那个人是谁。 谢绥怎么在自己的房间里?一连串的疑问让他头脑发蒙。 沈知的目光一点点往下,alpha趴在自己的床侧睡的正熟,小腿处微微发热,他往下一扫,整张脸涨的通红。 谢、谢绥在干什么? 他手忙脚乱的掀开被子,alpha的手正牢牢的握住自己的小腿,沈知甚至能够感受到对方掌心的体温。 他悄悄的挪了一下腿,却分毫移动不得。他只能弯腰一边轻轻的掰开alpha的手,一边把自己的小腿往外挪。 窗外挂断的树枝无不昭示着昨晚又是一个雷雨天气,这么一番动作对方还没有醒,想来是昨晚上照顾了他许久。 沈知心中发软,忍不住拖着自己的腿一瘸一拐的挪到谢绥的身边。 他坐在地毯上,把头歪在床边,这样的角度正好能够观察alpha的脸。 他像是怎么看也看不够一般,仔细的观察。 从好看的眉眼到高挺的鼻梁,沈知的目光最后落在对方红润的嘴唇上,看上去很好亲。 沈知屏住了呼吸,不受控制的一点一点靠近,一瞬间两个人的呼吸交融。 而身旁的人还没有醒。 他甚至都能够看到alpha细腻的皮肤,纤长的睫毛。 我就亲一下。 沈知暗暗的说,正在他鼓起勇气靠近的时候,正对上一双黑白分明的眼睛。 沈知呆住了。 谢绥第一眼醒来就看到沈知坐在地上:“沈先生,你这是腿麻了吗?” 沈知咽了一下口水,一副自然的样子:“嗯……我醒来的时候掉到床下了,腿麻起不来。” “我想靠胳膊撑起来,结果没成功就栽倒在你面前。” 谢绥完全没怀疑,沈知昨晚睡觉确实不怎么安分,掉下床也是有可能的。 他的目光落在沈知的脚踝上:“脚没有事吧?” 沈知没想到这么容易就蒙混过关,简直是不敢相信。他连忙摆手:“没事没事。” 谢绥先起了身:“我扶你起来吧。魏医生说今天给你送一个拐杖过来,这样会方便很多。” 至于昨晚的事,两人心照不宣的没有再提。 只是这天白天,谢绥发现,总是有目光总是若有若无的跟随着自己。 等他看过去的时候,又只能看到对方忙碌的背影。 奇怪。 难道是错觉吗? 23-30 第23章 少爷好久没笑那么开心了 沈知的脚踝伤的严重,也就因此耽误了一件极其重要的事。 沈知安排的婚礼需要延后,他最初的时候没有想要婚礼,只是随意的应付。后来有了心思又顾虑着谢绥的时间,时间便定在了谢绥的假期时间。提起这件事,沈知的语气颇有些可惜。 谢绥安慰道:“还是身体更重要,延迟几天是一样的。” 沈知只能作罢,努力养伤,可伤总是不见好。在第三次被沈知叫过来之后,魏森崩溃了。 “大少爷!不,你是祖宗!” “你知道你的家离这里有多远吗?你知道外面的天有多冷吗?不,你知道,但你不在乎!你只在乎你自己!” “我再说一遍,我真的不是你的私人医生!我亲自出诊是要加钱的,你懂吗?” 沈知喝了一口茶水,语气淡淡的:“哦,自己去刷。” 魏森的怨气一下子消了,“早说不就行了嘛!”他一屁股坐在沙发上,自己给自己倒了一杯茶:“你住这儿干嘛,离你公司这么远,多费劲。” “听说阿姨过几天要回来一趟,你还不回家?” 沈知听到这个微微蹙眉:“会不会太突然了?” 魏森莫名其妙:“什么突然?” 沈知:“见面太突然了,谢绥会不会不自在?” 魏森差点一口水喷出来:“你要不要搞清楚前因后果,谢绥是你雇来的,不就是为了糊弄你的父母吗?又不是真的谈恋爱见父母,你的担心是不是太多余了。” 沈知不太高兴的看了他一眼,彷佛他说了什么很错误的话似的。 魏森挤到沈知旁边,低声道:“你不会来真的吧?” 沈知认真的眼神说明了一切。 魏森:“行吧,你年纪也不小了,是该谈个恋爱了。你们进度怎么样?” 谢绥正把东西一样一样的放入冰箱,沈知看着对方的背影入了神,想到现实,不由得有些泄气。 alpha对他完全没有什么别的心思。 对他感觉像是对待上司老板,完全没有什么旖旎的心思。 难道是自己的年纪大了?他们交流也没有代沟啊。 沈知人生第一次在乎自己的年龄,他反问:“我年龄真的大了吗?” 魏森像是被咔住脖子的鸡,在短暂的安静了几秒后,不受控制的爆发出一串嘲笑。 得到的是沈知骤然黑下去的脸以及一句:“你可以滚了。” 魏森忍住笑:“别啊,我跟你说啊,你就是太强势了,你天天冷着一张脸也没有哪个alpha敢随意的接近啊。你当初打架的时候我还以为你是a呢,哪有你这么凶残的omega。” “现在不正好吗?你这腿也摔了,正好两人有肢体接触啊,这两人交流多了感情不就来了。你可倒好,有什么事也不找人帮忙,就自己硬撑着了。还有啊,你礼貌一点行不行?学着做一个软o,我是来帮你的!” 一句比一句扎心扎心,沈知懒得听了。他的脸越来越黑,礼貌道:“请滚。” 魏森:“小绥,我跟你说——” 谢绥正好收拾完东西过来:“怎么了?” 沈知的眼神像刀子一样,淩厉的刮向魏森。 魏森只好住了嘴,话题一转:“我看这房子的楼层太高了,上上下下的出门也不方便,要不然你们搬回老宅去。” 谢绥看向沈知。 沈知轻咳一声:“我父母要回来了,你要不要跟我一起回去?” 沈知的父母? 老宅听着就像是沈知真正的家,虽然说要瞒过沈知的父母,可他一个alpha,贸然进入omega家,是不是太唐突了。 谢绥的犹豫,担忧这些情绪全部落在沈知眼里,他伸手拽了一下魏森。 魏森跟着附和:“前几天阿姨给我打电话,说是一点也不信沈知结婚了,是唬她的呢,非要亲眼看看才信呢。还有你们不是要办婚礼吗,这里跟沈家那边隔半个市呢,到时候也不方便,你们提前去也有一个准备。” 这样吗…… 谢绥若有所思,确实,这也是他工作的一部分。既然他们已经达成了一致,他们就要尽快收拾东西了。 谢绥的东西不多,只有一些书本衣物和生活用品,一个箱子都能够全部装下去,没有其他多余的东西。 魏森接了一个医院的电话急匆匆的走了,房间里又只有他们两个人了。 谢绥收拾好了自己的东西:“沈先生,你有什么东西需要带吗?我帮你收拾。” 沈知要带的东西不多:“把桌子上的文档带走就好,衣服家里有就不用带了。” “还有一件事。” “接近年底了,宴会什么的有些多,你可能需要陪我一起去。” “都是一些商业宴会,你陪我露个面就行了。” “一些乱七八糟的人不要理,尤其是alpha。” omega一点也不要理,沈知默默咽回去最后一句话。 谢绥抬头是明晃晃的疑惑。 沈知:“沈氏在南城经营多年,在地产日用品等多个方面都有直接的产业或者投资,不少人想和沈氏攀上关系。” 而显而易见,沈知作为沈氏集团的总裁,又是一个omega,是会被无数人盯上的。 想来和一个普通的alpha的婚姻可以替他阻挡掉不少的麻烦,可麻烦少了不代表没有。 说实话,仍然有许多人不相信,沈知会如此简单就和一个alpha结婚。 联姻明明能够让沈氏集团更近一步。 最重要的是,堂堂沈氏集团的总裁,结婚竟然连婚礼都没有吗?这是在骗谁啊? 他们不肯相信,更不可能放弃唾手可得的利益,势必会过来打探,沈知那边密不透风,谢绥这边就会是一个很好的突破口。 沈知仔细观察着谢绥的神色,重点描述了沈氏集团的资产,可惜对方反应平平,看起来不怎么在乎的样子。 谢绥好像对钱并没有特别喜欢。 仔细想想,谢绥的生活上并没有什么大的花销,对于物品没有什么特别的欲望,只秉持着够用就行的原则,起初答应协约可能只是为了给爷爷治病。 想到这里,沈知心中莫名恐慌。 好像这样下去,等合约一旦结束,对方是不是会毫不犹豫的转头离开。 不行。 沈知几乎是在瞬间就否定了这种可能性。 他性格向来果断,从小到大想要的东西都会努力得到。 即使是不择手段。 沈知垂下眸,遮住眼底的欲望。 到了下午的上班时间,沈知推着轮椅准备出门:“我把家里管家的电话留给你了,你一个人可以去吗?” 谢绥:“没问题的。” 东西收拾好的同时,管家的电话也打了过来。 听声音是个中年男性,声音沉稳干练:“是谢先生吗?” “我已经到楼下电梯那里了,您按一下密码,我上来帮您一起搬东西。” 东西很快就搬了上去,和电话里的沉稳不同,管家大叔倒是满脸的笑容,看着极好亲近的样子:“家里的司机这几天有事请假了,少爷让我来接您,我是沈家的管家,您叫我杨叔就行。” 谢绥点头:“那麻烦杨叔了,我是谢绥。” 管家:“知道知道,以后就是一家人一家人!” 谢绥实在承受不了如此的热情,和电视剧里的管家形象完全不一样,没有燕尾服,没有白手套。看来电视剧终归是电视剧,与现实生活是完全不一样的。 车辆一路穿过闹市区,车流量明显的减少,最终行驶到一片别墅区。 谢绥往窗外看去,一路的房子都很豪华漂亮,花园草坪喷泉都有,只是一路上几乎没有见到过什么人。 谢绥:“杨叔,这片别墅区人很少吗?” 管家笑眯眯的摇头:“这都是沈家的范围,准确的来说这座山都是沈氏的产业。” “我在少爷小时候就呆在沈家了,少爷一向不待见alpha,您还是第一个被沈总带回家的人呢。” 谢绥先是被沈氏的财大气粗镇住,然后又被杨叔的发言逗笑了。 不过这样太失礼了,他忍住笑:“是我的荣幸。” 管家带着谢绥一一介绍别墅内的每个地方,从书房,会客厅,衣帽间,卧室到健身房,游泳池。 等他们这边结束的时候大门那边正传来动静,是沈知回来了。 谢绥主动上去推着轮椅,沈知问:“怎么样?还适应吗?” 谢绥点头,又想着沈知看不到他:“挺好的。” 杨阿姨端着饭从厨房里出来,见到两人亲密密的,笑道:“门口风大,快进来,该吃晚饭了。今儿个炖了参汤,都好好补补。” “哎,来了。” 沈知:“杨叔你也坐。” 饭桌上又谈起婚礼的准备,谢绥有些担忧沈知的伤势:“还是彻底养好伤再说吧。” 沈知拉出魏森:“魏森说已经好了,只是坐在轮椅上能好的更快,才一直坐着。” 管家笑道:“谢先生就随了少爷的愿吧,少爷好久没笑这么开心了。” 谢绥抬头看向沈知,还是一张冷冷的冰块脸,只慢条斯理的进食。 沈知刚才笑了吗? 第24章 你有喜欢的人吗? 接近年底,公司里格外的忙,沈知接了个电话,言语之间都在说工作的事情。 临了挂断了电话,管家深知这个时候就代表着沈知要加班了:“少爷要去书房吗?我带您过去。” 沈知没说话,他看向谢绥。 谢绥自觉的过去,给他推轮椅:“我今天认了路,我送你过去。” 管家满意的笑了,这要是夫人看到这情景指不定多高兴呢。少爷终于愿意和alpha在一起,信息素紊乱也终于不用采用极端的手术方式,这可真的是一件大好事啊。 那边谢绥推着轮椅到电梯,一路从三楼上去。 沈知:“在这里还习惯吗?” 谢绥:“还好,杨阿姨杨叔人都挺好的,对我很热情。” 沈知:“那就好,有什么需要的你就直接和他们说,有什么解决不了的,就来找我。” 谢绥应和着:“嗯好。” 沈知扣着轮椅的扶手:“你的房间就在我的隔壁,有什么事可以直接到隔壁来。” “哦对了,我听别人说,他们家孩子放假都要上补习班的,要不然开学了跟同学的成绩就拉开了。你需要补习老师吗?” 总感觉沈知把自己当成小孩子了,这不放心那不放心的,甚至还要请老师补习,谢绥哭笑不得,却也明白对方只是好心,便一一的应着:“沈先生,真的不用了。” 沈知只能作罢。 沈知提起另外一件事:“我们婚礼的请帖已经准备好了,你那边的亲戚需要邀请吗?” 谢绥的家庭情况他已经了解过了,前段时间谢国强找到谢绥学校里的事他也有所耳闻,只是不知道谢绥的真实想法是什么。 邀不邀请这件事还是全部按照谢绥的心意来看。 谢绥没有犹豫:“我那边除了爷爷没有邀请的。” 沈知瞭然。 那些所谓的家人对谢绥全然都是利用,在沈知看来也没有来往的必要。本以为alpha对他们会有所心软,他看在谢绥的面子上,会有所考量。不过现在看来,倒不必那么麻烦了,谢绥看起来不像是对他们有感情的样子。 谢绥把沈知安置好,下楼路过客厅正遇上热情的管家。 “谢先生,您的房间都已经收拾好了,被子毛巾牙刷什么的都是新的,您的行李也已经帮您放进房间里了。” 谢绥:“杨叔,不要这么客气,直接叫我名字就好了。” 管家:“那怎么行?你可是我们少爷的对象,也是这屋子的半个主人。” 谢绥:“您也是长辈,真不用那么客气。” 管家笑道:“哎行,那以后就叫小绥可以吗?” 谢绥:“……可以。” 一路上了三楼,路过一间房间的时候管家特地交代了一句:“这间房间不要进去,这里少爷不让任何人进去。” 谢绥认真记住位置:“好的。” 管家笑了:“年轻人不是好奇心都挺强的吗?小绥你怎么一点也不好奇?” 谢绥低头:“那既然沈先生不让看,就有他的道理。” 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秘密,谢绥尊重他人的隐私。 管家定住了脚,狐疑:“小绥啊,你跟我们家少爷的年龄差的有些大啊,这是怎么认识的?” 是哪里漏出破绽了吗? 谢绥脑中飞快运转,这提前也没有串好词,他只能临时发挥:“我和沈先生同一个学校,回校演讲时恰好碰上了。” 管家笑眯眯的:“那你们两个挺有缘分的,我瞧着你跟我们家二少爷差不多大,你们两个说不定挺有共同话题的。” 等谢绥终于回到房间的时候,已经有些头晕目眩,说谎话可真累,他的第一反应是先联系一下沈知,免得两个人的事情有破绽,接着又想起沈知现在应该在忙,便打消了这个念头。 行李箱放在房间的角落里还没有打开,谢绥把自己的物品一一归类,东西不多,十来分钟的时间就已经全部收拾完毕了。 外面已经天黑了,谢绥拿了换洗衣服进入浴室,浴室里的暖风熏得人有些晕眩,等谢绥披了浴袍出来才感觉好些。 桌子上的手机一直在震动,谢绥拿出手机看了眼。 是楚茗知发来的消息。 自从上次见面,这人一直没有消息,像是消失了一样。还是沈知告诉他楚茗知跟国外一个项目去了,这才打消谢绥报警的念头。 谢绥这边刚回了消息,对方就直接拨了电话过来,交代了近期的所有事。 “呜呜呜呜呜呜,我太可怜了,我这段时间被我哥薅到一个鸟不拉屎的地方工作,连手机都给我没收了,现在终于回来了,我都饿受了十斤!” “上次的事我都还没有问清楚呢?你跟沈知真的是那样的关系?” 这也没有什么可瞒的:“嗯。” 楚茗知不理解:“为什么啊!我告诉你,他就是拿你当替身,他可是有喜欢的人!” “我跟你说,他那个国外的白月光就要回国了!这可是偷偷从我哥那里弄来的情报,你可不要出卖我。” “他肯定是耍着你玩!他在欺骗你的感情!” 谢绥迟疑了一下:“沈知不是那样的人。” 楚茗知哼哼:“你知道什么?你知道我为什么被我哥逮回去的吗?就是沈知告的状,他就是这么恶毒的omega。” 谢绥大致清楚对方的性格:“那肯定是你在他面前说什么了。” 楚茗知:“……” 说对了。 楚茗知不服:“你怎么总向着他说话?” 谢绥打开窗帘,外面的天气阴沉沉的。希望今天不要打雷,沈知能睡个好觉。 谢绥笑道:“可能是我们要结婚了?” 楚茗知像卡住嗓子眼,一句话都硬是没蹦出来。 缓了好一会儿,愤愤的挂了电话。 沈知喜欢的人? 沈越好像也说过,沈知年轻的时候被一个alpha抛弃了。 再加上三楼禁止入内的房间。 一切加起来好像真的凑足了狗血剧里的所有元素,让人很容易多想,至少谢绥心中是有一瞬间的怀疑。 不过这是沈知自己的事情,自己只是一个协议对象,要不了几个月两个人就会分道扬镳。 自己实在不应该在乎这么多。 谢绥摇摇头,把脑中的思绪甩开,开始投入到别的地方去。 寒假放的时间长,下半学期又是最重要的高三时间,各科老师作业也布置了不少,桌子上摆了高高的一摞。 谢绥开始做作业,投入进去后时间过去的飞快,直到一道闪电在夜空滑过,几滴雨在窗上留下几行水渍,开始下雨了。 从屋里的阳台可以看到隔壁的灯还是暗着,窗户被风吹的碰碰作响,沈知应该还没有回自己的卧室。 还是把窗户关一下,等会儿雨漂进去会弄湿床单,谢绥打开自己的房门,进到隔壁的房间。 等再出去的时候,两人碰了个正着。 谢绥首先开口:“沈先生,你回来了。” 沈知:“怎么到这屋子里来了?” 谢绥:“外面下雨了,你房间的窗户没有关,雨可能会飘进去,我进来关上。” 沈知看着窗外的狂风,眉眼间烦躁一闪而逝:“嗯。” “你等一下。” 谢绥注意到对方的神色,从自己屋子里拿了东西又转过来,把东西递给了沈知:“这个给你。” “这是什么?” “这个是耳塞,我看了天气预报,今天晚上雷雨天气,外面很吵,戴上会睡得好些。” 沈知握住手中的盒子,闷闷的说了一句谢谢。 从谢绥这个角度,正好能够看到转角的房间,他又想起楚茗知的话。 要是沈知有喜欢的人,而喜欢的人又要从国外回来了,那么之后和自己结婚,两人错过岂不是很可惜。 这么想着,他就直接问:“沈先生,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你回不回答都可以。” 沈知仰起头:“你问。” 谢绥便直接问了:“你有喜欢的人吗?” 这个问题来的太突然太猝不及防,沈知没有任何的准备,以致于脸上错愕的表情都没有来得及掩饰,面无表情的脸上难得出现这么复杂的表情。 谢绥怎么知道的? 难道自己表现的很明显吗? 这个时候突然问这个问题是要反悔了吗? 惊讶,慌张的表情落在谢绥眼中无疑就是肯定的答案。 原来楚茗知说的是真的,得出这个结论,谢绥却没有自己心中想的那么轻松。 可能这个问题让沈知难以面对,谢绥很体贴,并没有刨根问底。 沈知是个很理智的人,既然已经做出了这样的决定,那必定是有自己的考量。 自己不应该毫不预兆的戳破,这只会让对方感到尴尬。 谢绥:“我不应该这么问。” 沈知很快的从慌乱中镇定下来:“你怎么会这么认为呢?” 谢绥没有出卖楚茗知:“只是听说。” 沈知:“那要是真的怎么办?” 谢绥语气真诚:“那当然要考虑清楚了,遇到喜欢的人不容易,当然不要随便放弃。” 谢绥没有谈过恋爱,他的恋爱观简单纯粹,喜欢就在一起,不会过多的考虑那些弯弯绕绕,没有什么可纠结的。 谢绥如此大方,代表着他对自己完全没意思。 想到这个事实,沈知心中憋闷。 沈知强撑着笑意,不死心:“那我们的婚礼怎么办?” 谢绥不解:“沈先生你有喜欢的alpha,沈夫人不就不会催婚了吗?” 沈知:“……” 沈知深吸一口气,第一次叫了对方的全名:“谢绥,我没有喜欢的人。” 语气冷酷:“所以,婚是要结的,信息素是要提供的。” “明天到我房间来。” 哎?!!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协议里有要求性生活吗? 婚礼邀请柬发出去,在整个上流圈层掀起了巨大的波澜。 要知道虽然沈知虽然过于强硬,没有那些小o那些柔软的脾气,但他毕竟长得不错,更重要的是他代表了沈家的利益。要是能够通过联姻和沈家攀上关系,这也是一个相当不错的选择。 前阵子的流言他们根本就没放在心上,他们的婚姻都是圈子里的人,门当户对,就算没有感情,也有两家的利益把他们牢牢的捆在一起。 这下收到请帖,众人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沈知这下是认真的。对谢绥这个不知道从哪里冒出来的alpha起了巨大的好奇心。 谢绥完全不知道自己引起的波澜,在婚礼的前夕,他去了一趟医院看爷爷。 出门的时候他婉拒了想要相送的管家,独自打车进入了市区。 爷爷修养了两个月,手术后的一切指标都好,只是到底年纪大了,还需要住院休养。 谢绥来的时候,老人正坐在床头看书,见谢绥来了,他放下书,招呼着对方赶紧坐下:“我看天气预报外面降温了,怎么穿那么少就来了,冷不冷?” 谢绥把花篮放在床头,摇头:“爷爷,我不冷。” 爷爷瞅着那些花:“今个儿这花好看。” “你过来,手给我摸摸,我看你就穿着这薄薄的一层,怎么看怎么冷。” 谢绥只得过去,老人摸了摸这才放心:“我给买的秋裤穿了没有?” 谢绥庆幸出门刚刚套上的秋裤:“……穿了。” 爷爷低头瞅着着手上的请帖,有些发愁,这孩子还这么小,怎么就突然结婚了。 他前几天在医院也见过沈知,有礼貌长得好。只是一看就是个富贵人家的孩子,总是难免觉得谢绥要吃亏。 爷爷:“你们真的决定要结婚了?” 谢绥:“嗯。” 爷爷:“你真的是自愿的吗?” 他也知道自己的手术费是从哪里来的,总是担忧谢绥是为了别的什么才和沈知结婚。这也不是多么罕见的事,毕竟在ao关系里,信息素匹配度是天生的,有的人会为了信息素匹配结合。 谢绥感到有些无奈:“爷爷这个问题你已经问了很多次了。” 而谢绥的回答每次都是一样。 爷爷只能作罢从枕头下掏出一张银行卡:“那行,这里边是我的退休金,和人家结婚,多少也得出钱,也是诚意。” 谢绥没敢告诉爷爷自己已经住进了沈知的家,只点头应是。 谢绥:“户口那件事,您怪我吗?” 爷爷叹口气:“这些年也是苦了你了,这怎么能怪你了。” “行了,别提这些不高兴的事了,我记得昨天的剧该更新了。” 谢绥打开电视,给老人家搜上几部电视剧:“爷爷,是这个吗?” 爷爷:“好像是,咱俩一起看。” 谢绥陪着爷爷看了一上午的电视剧。他今天来医院还有另外一件事,前几天的婚前体检结果已经出来了,就顺便拿一下。 这次的检查很详细,他翻看了一下自己的报告,目光在匹配度99.99%那里停留了好一会儿。 这么高的吗? 书中说高匹配的a息素交融会有一种神魂颠倒的感觉,他怎么从来没有感受到。 谢绥把这个疑问告诉医生,医生顿住了:“这种情况我从业这么多年都没有听过啊,真有这种情况?” 谢绥:“嗯。” 医生:“那你能够闻到omeg息素吗?” 谢绥:“能够闻到,ao的都可以闻到。” 医生陷入了沉思:“那你回去和你的omega多试试,如果不行了再到这儿来看看。” 这怎么试? 谢绥只能拿着体检报告出去了,至于沈知的那一份,他没有打开,只是一起装在袋子里。 医院大厅,许是今天天冷,大厅里没有多少人,谢绥与一打扮时尚的中年女性四目相对。 女性omega朝他招招手。 谢绥:? 谢绥四下环顾,周围没有其他的人,所以是在叫他? 谢绥用手指了指自己,对方立即点头。 谢绥只能走过去:“您有什么事吗?” 女性omega,也就是沈知的妈妈,顾清刚刚从国外赶回来,听管家说人在医院,便迫不及待的从机场赶了过来。 她是见过谢绥的照片,如此一眼就认出了对方。 这小夥子又高又帅,顾清心下对这个未来儿婿满意了不少。 最让她满意的是,沈知终于愿意找一个alpha了。 别的家都是生怕自家的小o别别人拐走,她家是恨不得沈知赶紧找个alpha谈恋爱。 一段时间,顾清一度以为自家儿子喜欢omega,也曾大度的表示是omega也没有关系,只要是你喜欢的,家里人都支持。甚至到了后来,要求再度降低,只要是个人就行了。 幸好幸好,盼了这么多年,沈知一下子就给了她一个大惊喜。 跳过恋爱,直接结婚了。 对象还是个alpha! 还这么热情助人! 顾清拿出手机:“小夥子,我这手机没话费了,这也挂不了号,你能帮我开个热点吗?” 谢绥:“好。” 他拿出手机,打开热点。 顾清:“哎,我也玩不转这些东西,你能帮我挂吗?” 谢绥点头,拿过手机:“您一个人来的吗?是要挂什么科室?” 顾清:“低血糖,应该是内分泌科。” 她看着谢绥的 侧脸,不愧是他儿子看上的,离那么近皮肤还这么好。 顾清忍住笑:“你看着年纪挺小的,是在这里陪家人吗?” 谢绥:“嗯。” 不错不错,孝顺。 顾清:“小夥子长这么帅,有对象了吗?” 谢绥:“嗯,要结婚了。” 不错不错,坦诚。 顾清:“看不出来呀,这么小就要结婚了,我像你这么大的时候还没谈过恋爱呢。你对象也跟你差不多大吗?” 谢绥:“阿姨,挂好号了。” 顾清:“哦哦。” “来来,我们加个好友吧,以后常联系。” 谢绥只感觉这位女性过于热情,两人就莫名其妙的加上了好友。 谢绥摇了摇手机:“那,我先走了。” 顾清还是笑眯眯的:“哎,好好!” 谢绥想了想,从口袋里拿出几颗糖,他平日里有随身带糖的习惯:“这个给您,不舒服的时候可以吃。” 不错不错,人品好。 顾清满意极了,直到谢绥的背影消失,还在往外看。 “妈!怎么一转身的功夫您就没影了!” 顾清一转头,插着腰:“你这孩子怎么磨磨唧唧的,我等着你,黄花菜都凉了,人都跑了!” 少年不服气:“妈,我还要拿行李呢,怎么能跑的快。” “再说了,人又不会跑,你干嘛这么急!” 顾清看着沈庭耳朵上丁朗咣当的东西就头疼,一度怀疑自己当初把他送出国读书到底是不是个正确的决定。 “那是你哥的对象,我不急谁急。” 说起这个沈庭更不满了,小声嘟囔着:“我哥怎么这样啊,找个年纪跟我差不多的,这我不是平白比那人矮了一截。” 顾清:“什么那人,人家叫谢绥,你可放礼貌点,别把人家给吓跑了。” 沈庭拖着行李,跟着顾清身后:“知道了知道了。” 沈知的伤在婚礼前彻底的康复,不会在婚礼上出现什么走不稳路的情况,这让沈知感到满意。 谢绥这边原本不准备邀请人,毕竟他们几个月后就会结束了,没有必要告诉朋友。 沈知听后沉默了许久,只说这样的话很多人会认为他们是在逢场作戏。 谢绥觉得很有道理,便邀请了几个朋友,家属方面的话只有爷爷。 谢国强听闻了谢绥婚礼的事,顿时喜笑颜开,他就说嘛,怎么会有人放弃这样大好的机会,之前果然是那小子骗他的,只是想甩开自己的藉口。 只是很快自己的好心情便被打破了,他竟然没有收到请柬! 谢国□□/跳如雷,在家里发作了一出:“他有没有把自己这个长辈放在眼里,简直是岂有此理!” 谢绥只邀请了几个朋友,沈越更是差点惊掉了下巴,黑人问号:“前段时间我还因为期末没考好被我爸毒打了一顿,今天你就告诉我你就要结婚了!?” “我真的没有穿越吧!” * 婚礼的那天难得出了太阳,冬日暖阳,天空蓝的出奇。 巨大的庄园铺满了玫瑰,从上往下看像极了一片玫瑰花海。 沈家在南城经营多年,人脉多,来往的宾客自然也多,大家几乎都是生意场上的熟人,就算不熟,也都有所耳闻,一时间倒也热闹。 沈家的那个omega竟然结婚了! 也有不少八卦的人专门来凑热闹,更有些人来打探这到底是不是真的! 毕竟沈知只是一个omega,在大众的理念中,omega应该嫁出去,做一个豪门太太,操持家中的内务。而前些时候,沈家也有这个意向,在圈子里找了好几个alpha和沈知相亲。 结果就是沈知把人家揍了一顿,这个圈子里的alpha高傲的很,自然不愿再主动凑上去。 沈知就这么选了一个毫无背景的alpha,再结合之前揍了张家那个alpha一顿,两件事一联想很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故意的,想留在沈家保住自己沈氏总裁的地位。 “你说那个alpha是谁啊?我怎么就没有听说过。” “没听过啊,等会儿就能见到了,你急什么?” “我这不好奇,什么样的alpha能够让沈知看在眼里喽!” “听说今天李家的那个alpha也来了!” “咋啦?他还敢在婚礼上作乱?” “哎呀,估计是不服气呗!” 婚礼现场,不管大家说什么,面上都是和和气气的一片,热闹非凡。 谢绥那边正在化妆。 几位化妆师造型师对着谢绥的皮肤称赞:“哎呦,这皮肤可真好。” “我看都不用上什么粉底。” 谢绥被无数双手从淩晨五点就开始倒腾,连指甲都要修的两边完全对称,早已经心累。 他看着一根黑色的笔离自己的眼睛越来越近,往后退,心中警觉:“这是什么?” 化妆师:“这个是眼线笔。” 谢绥:“这个能不画吗?” 化妆师:“哎呀,这个化了显得眼睛大,等会儿拍照好看。人这一生就结一次婚,人生大事,肯定要好好打扮一下。” 谢绥:。 好吧。 谢绥艰难的绷紧了身体,任由对方在自己的脸上肆意发挥。 等待途中,顾清进来化妆间,身后跟着几个人:“小绥,妆画好了没有,你看看这两件衣服哪件好看?” 谢绥实在没有看出来这两件有什么区别,但对上顾清满怀期待的眼神,只能很认真的选了选:“这件。” 顾清:“哎,行。” “那这两件呢?” 顾清一挥手,又两个人从外面进来。 谢绥:“阿姨,要那么多衣服吗?” 顾清:“当然要的啦,你身上穿得是婚礼仪式上穿的,敬酒也要一套,晚宴当然也要换一套了。” 她摆弄着衣服,笑道:“你这孩子,还叫我阿姨啊?” 谢绥看着对方满怀期待的笑脸,实在说不出拒绝的话。想着自己正在欺骗对方,心中更是满满的罪恶感。 要是对方知道了事实的真相,指不定该多么伤心。 婚礼的流程隆重又正式,简直就像是一场精心准备的婚礼。 司仪正在旁边给谢绥复述一遍流程:“谢先生,你不用紧张,我做司仪有十几年的经验了。你们等会儿一个从这边出去,一个从另一边,等我叫你的名字,你出来就好了。” 他开了个玩笑:“只要两位新人不逃婚,怎么样都能够救场回来。” 谢绥更紧张了,一想到台下都那么多双眼睛盯着,他就觉得眼前一黑。 为了避免出错,只能在心中一步步的复述流程,直到滚瓜烂熟。 他深呼吸了一下,在震耳欲聋的掌声中走向了高台。 今天的沈知也化了妆,原本漂亮的脸简直像是在发光。 两个人站在一起就是一副赏心悦目的画面,一时间吸引了台下所有人的目光。 现场静默了一瞬后爆发了更加热烈的掌声,在司仪的安抚下,才终于得以顺利的进入下一步。 父母发言,新人发言,交换戒指,一切的一切都好像是真正的婚礼。 谢绥有些恍惚,满园的花香几乎散发出甜腻的香气。 被人吸入,像是陷入一场朦胧甜蜜的梦境。 他的心跳慢了一拍。 沈知微笑着和谢绥并肩而立,在交换戒指的环节他的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 两枚一模一样的戒指静静地躺在丝绒戒指盒里,没人知道的是他偷偷把对方的名字刻在了戒指的内侧。 他拿起戒指,几乎是虔诚的把戒指一点点推进对方的无名指。 沈知从未想过有一天,他会心甘情愿的给一位alpha戴上戒指。 这在他以往的观念里,戒指代表着枷锁、禁锢、束缚。 沈知想不到哪一天他会主动戴上这枚戒指。 现在他却希望这一枚小小的戒指真的有这样的功能,像一道无形的丝线能够牵住自己和谢绥。 让两人的距离能够更加亲近。 他无比期望。 台下响起一片掌声,司仪趁着气氛正好:“好了,我们的两位新人已经交换了戒指,那么接下来——” “新郎,你可以亲吻你的爱人了!” 哎? 结婚还要亲吻吗? 谢绥回想起自己参加过得婚礼,以及电视剧里的婚礼,好像确实真的有这个流程。 他低下头,询问沈知的意见。 沈知没说话,只是往前了一步,意思很是明了。 在司仪的催促以及台下的起哄声中,谢绥耳根悄悄的红了,他低下头,搂住沈知的腰。 柔软干燥的唇只是简单的粘贴去,沈知却心跳的飞快。 他几乎开始担忧离得这么近,对方是不是能够听到他的心跳。 耳边的一切声音都远去,时间要是在这一刻定格就好,沈知想。 在谢绥的紧张中,一切的流程都顺利的走完了,下一个就是敬酒的环节。 沈家的亲戚格外多,在婚礼开始前,谢绥看着照片都一个个记住了。 到了生意夥伴的宴席,有一个人的脸色格外黑。谢绥多看了两眼。 沈知:“那个是李家的,花花公子。” 李家的那个alpha,那不是沈知的相亲对象吗?传闻被沈知打了一顿的那个。 谢绥的视线在对方的腰腹下方微妙的停顿了一下。 沈知忍不住解释:“是他招惹我的。” 他可不想在对方心里留下一个暴力狂的印象。 谢绥:“嗯,他活该。” 沈知高兴了,连看到碍眼的人都觉得顺眼了不少。 谢绥跟着沈知一路敬酒,整整一天的时间,繁琐的婚礼终于结束了。 晚上到了家里,在顾清殷切的目光下,谢绥只能硬着头皮进入了沈知的房间里。 房间也是大变样,沈知以往的房间装扮是灰色色调,干净冷淡,现如今完全变成了大红色,就连被单都换成了大红色。 劳累了一天,沈知正在浴室里洗澡,谢绥坐在床上发呆。 他突然想起一个问题。 协约里有要求性生活吗? 第26章 别带坏谢绥 谢绥的记忆力很好,他回忆了一下协议里的内容。 没有提及到这一点的条例。 还好还好。 浴室内哗啦啦的水声停下,没多久是门锁转动的声音。 谢绥本能的坐直了身体。 沈知披着浴袍,只松松垮垮的系了一下腰带,纤长的脖颈就这样直接漏了出来,氤氲的水汽把皮肤蒸的带了些绯色。 谢绥扭过头,房间内空气一时间都怪异起来。 打破这种氛围的是沈知,他看起来完全不觉得有什么问题,甚至拿出了合理的解决方案:“你先去洗澡吧,等会儿时间晚了再回自己的房间,这样可以吗?” 谢绥赞同:“嗯。” 浴室内的水汽还没有彻底散去,除了洗发水的味道还夹杂了一缕淡淡的栀子花香。 谢绥没有仔细去辨别,打开排风扇,冲散了浴室里的味道。 等两个人洗漱完时间已经很晚了,谢绥透过阳台观察底下的动静:“外面好像已经没人了。” “沈先生,我先走了。” 沈知拉住了谢绥的衣角:“等一下。” 谢绥:嗯? 沈知:“我身上明天没有信息素的味道会很奇怪。” 这句话的底层含义让谢绥的心跳慢了半拍,他甚至有些磕巴:“那,那要怎么办?” 沈知:“临时标记一下就好了,就像平常一样。” 谢绥:“哦哦,好。” 看着谢绥明显松了一口气的样子,沈知笑道:“你在想什么?” 谢绥不回答:“沈先生,那我们马上开始吧。” 沈知侧过身,微微低下头,白皙的脖颈在暖黄的灯光下带着几分暖意。 谢绥弯下腰,伸手触碰到柔软的腺体上。 有些痒,omega的腺体总是格外的柔软,沈知微微偏头,这个动作非但没有远离对方的触碰,反而把自己送到了对方的手中。 房间内两股信息素熟练的交缠在一起,直到沈知的呼吸微微急促,才感受到对方接下来的动作。 灼热的呼吸喷洒在脖颈上,彷佛在犹豫着些什么,迟迟没有下口。 alpha的信息素却是和主人的迟疑完全不同,正欢欢喜喜的缠上沈知,让对方完全沾染上自己的味道。 谢绥对自己的信息素一无所知,沈知却是实在受不了了。 他转头,谢绥的嘴唇正好触碰上omega的腺体,只是一瞬间的触碰,却带起一阵酥麻。 沈知喘着气,推着谢绥坐倒在床上,两人地位颠倒:“怎么不咬?” 房间内信息素的浓度简直浓郁到令人心神摇曳,沈知咬着牙,才能控制住自己的情绪不要失控。 从谢绥的这个角度沈知的浴袍简直像是没穿一样,谢绥拉过浴袍为对方遮住重点部位:“我咬你不会很疼吗?” 他提醒:“上次创可贴贴了好久。” 没想到是这样的理由。 沈知有些愣住了,alpha的本能是强占有性,发狂时甚至会把omega咬的鲜血淋漓,哪里会在乎那么多。 他不可抑制的感受到温暖,只是—— 身体内涌动的渴望是如此强烈,与对方产生更加亲密的羁绊才是他此刻真正想要的。 沈知单膝跪在床沿,两人的距离一下拉的极近:“没关系,多练习一下就好了。” 在信息素灌入的时刻,沈知抓紧床单,瞳孔微微失焦。 甚至会因为疼痛产生一种别样的快感。 第二天早上,因为沈知的婚礼,沈家的一大家子难得齐聚一堂。 据沈知说,他的父母年轻时是商业联姻,没什么感情。父亲年轻时花花公子一个,母亲年少时或许对他有感情只是太多失望后就彻底放弃了,现在一直热衷于全球旅游。弟弟沈庭如今在国外上高中,在节假日会回来。 沈知的母亲顾清倒是对谢绥满意的很,沈父话不多,只偶尔说几句。 看来是蒙混过关了。 想着早上的表现,谢绥复盘了一遍,觉得没问题才开始低头写作业。就在这个时候,一颗石子从旁边扔了过来:“喂!” 谢绥往声源处看去,是沈庭。他对沈庭的第一印象就是叛逆少年,耳钉染发纹身一个不少。 少年直接翻窗而过,谢绥想要阻止都来不及:“这是三楼!”沈庭冷哼一声,敲窗:“这点高度对我来说小意思,你还是不是alpha?” “开窗,我要进来。” 谢绥不知道自己哪里招惹到了他,对方看自己总是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 谢绥抱着手臂:“不开。” 沈庭顿时炸毛:“好你个谢绥,你这脾气果然是装的,你是不是专门来骗婚?我告诉你,沈家有我在,你是绝对占不到沈家的便宜!” 谢绥坐在书桌前,悠哉的打开书本遮住脸:“我没骗婚,也没想占沈家的资产。” 沈庭:“我不信!” 谢绥:“你不信我也没有什么办法。” 沈庭气急了:“你无耻!” 谢绥好心的提醒:“你要不要看看下面。” 沈庭:“你这招也太老套了吧,谁会中招谁是傻子。” 谢绥:“那随你了。” 沈知刚从外面回来就正遇上沈庭在三楼跳来跳去,脸色顿时一黑:“沈庭,你在干什么?几天没打是不是想上房揭瓦!” 沈庭几乎是沈知从小带大的,听到这声音顿时头皮一紧。 谢绥好心的拉开窗子:“要不要进来,外面挺危险的。” 沈庭:“你你你——” 还没等沈庭你出个好歹,楼下传来管家的声音:“二少爷,大少爷说了,在书房等你,十分钟之内到。” 沈庭:“……能不去吗?” 管家微笑:“恐怕不能。” 沈庭哭丧着脸,恶狠狠地瞪了谢绥一眼,等谢绥再次见到他的时候,对方彷佛斗败的公鸡,蔫啦吧唧的。倒是没有熊孩子的样子了。 谢绥的同情心刚起了一秒,沈庭的眼睛一转,凑了过来:“我知道你的秘密。” 谢绥立刻捂着他的嘴,他最大的秘密就是他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沈庭怎么会知道,难道他也是穿书的,他冷静道:“你知道什么?” 得先确定是不是这个世界的人,还有对方的目的。 谢绥盘算着,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如果对方故意破坏的话—— “你干嘛捂我的嘴!” 沈庭气急败坏,好歹自己也是一个alpha,竟然被人一把就制服住了。 这简直是太丢脸了。 “你想我不告诉我妈,你得答应我件事。” 告诉沈母,谢绥一时没有明白对方的脑回路。转念一想,沈庭知道的可能是别的事。他不动声色的套话:“我得考虑一下。” 沈庭:“你考虑什么?我和你说,我现在掌握着你的秘密。你和我哥是假结婚的事一旦被我父母知道了,你就惨了,肯定再也不能呆在沈家。” 原来是这件事,谢绥不动声色的松了口气。 谢绥:“怎么可能是假的?” 沈庭:“你就别装了,我昨天晚上起来上厕所都看到了,你偷偷摸摸的从我哥房间出来到隔壁去了,你们两个昨天晚上就没有一起睡过。” 谢绥:“我只是回房间拿个东西。” 沈庭:“别装了,我昨晚一直盯着呢,你压根一直就没有出来过了。” 谢绥:“……” 可真够无聊的,谢绥简直头疼,这算不算是工作失误? 他问:“那你怎么不直接告诉你妈妈,反而找上我来了?” 沈庭:“哎呀,我哥这么做肯定有他的道理,我怎么能管到我哥头上。” 谢绥懂了,柿子要捡软的捏,沈庭得罪不起他哥,就看上了自己这个软柿子。 谢绥:“说吧,你想干什么?” 沈庭一拍谢绥的肩,谢绥一躲,没拍上,他也不生气:“陪我去酒吧玩玩,给我做掩护。” 谢绥:“你自己不能去吗?” 沈庭尴尬的摸了摸鼻子:“我哥不让我去。” 谢绥瞭然:“哦,你还未成年。” 沈庭、沈庭想打人,他咬着牙:“那你去不去?” 谢绥伸出一根手指:“就一次。” 沈庭:“好吧,成交。” 谢绥不觉得酒吧有什么好玩的,他带沈庭到张阳的酒吧,只坐在吧台上把玩杯子,不管沈庭去哪里撒欢。 看着时间过了两个小时,谢绥起身去找人,再晚了,沈知就该来找人了。只是酒吧人正多,闹哄哄的不好找。 打电话也始终打不通,谢绥挂断了电话,他抓住正在调酒的章丘:“刚才那个红头发的人在哪你看到了吗?” 章丘挠挠头:“是刚跟你一起的那个小孩?” 谢绥点头:“你知道他跑哪里了吗?我到处都找不到他。” 章丘仔细的回忆了一下:“我记得他好像跟一夥人近了一个包厢,二楼直走右拐最里面。” 谢绥:“谢了,我先去找她。” 谢绥按照章丘说的位置找到了二楼包厢门口,里面正闹得厉害。 沈庭自从回国天天在家都憋坏了,一到地方就彻底的放飞自我。他玩得正嗨,就遇上了以李家少爷为首的一群人,沈庭年轻气盛经不得激,几番言语之下就和对方定下了赌约。 几个来回,沈庭已经被灌了好几杯酒。 “这样下去也没什么意思,要不然咱们赌的再大一点?” 沈庭:“赌什么?” “赌一辆跑车,谁输了就给谁一辆跑车怎么样?” 沈庭抱着手臂,醉意上头:“行啊,赌了。” 谢绥推门进入包厢,就见到几个人围着沈庭起哄:“沈二少爷,再输一把你就输了,你可要好好考虑哦。” 他们原本忌惮着沈氏的地位不敢起哄,可李家同样地位高,李家少爷李欧甚至已经接手了家中的生意,而沈庭只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传言中沈知又和自己的这个弟弟不合。 他们还怕什么? “想好了,大还是小?” 谢绥看到这一幕简直头疼,他有些后悔妥协带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熊孩子出来了,这要是回去会不会被沈知打断腿? 就在众人热闹的嬉笑时,一道声音从外面传来:“压大。” 包厢里的众人这才察觉有人打开包厢门进来了,李欧旁边一个小弟首先开口:“你哪位啊?” 李欧嘴角扯了一下、皮笑肉不笑,推开旁边的小弟:“我当哪位呢?这不是咱们圈子里的热门人物,沈家的上门女婿吗?” 谢绥也没生气,拉下凳子自顾自坐下:“是啊,我我来接他回去,回去晚了沈先生是要生气的。” 谢绥进来的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为首的那位alpha就是婚礼那天的李家少爷,脑中一转也大概明白了事情的来龙去脉。估计是和沈知相亲受到挫败仍然不甘心,这下逮着沈知的弟弟,就拿来出气。 谢绥对对方的小心眼有了一个新的认知,估计今天不能善了。 谢绥倒了不怕对方来找茬,他抬起手腕看了一眼手表,可惜今天是不能够按时回去了。 李欧双手撑在桌子上:“那可不行,我和沈庭的赌约已经定下了,沈家的人不会这么没出息,要临阵脱逃吧。还是——” “你要代替他跟我玩?” 自从谢绥进来,李欧的矛头早就已经转移,全部转向了谢绥。 谢绥摊手:“行啊。” 沈庭这会儿有些急了,虽然他看谢绥不顺眼,但一码归一码,他可没想过把对方牵扯进来。 谢绥一看就是循规蹈矩的好学生样,哪来玩来转这些东西。 他拉着谢绥低声道:“你别管这事,这事跟你没关系,大不了被我哥揍一顿,你别管了。” 谢绥没好气:“你以为我想管吗?我带你出来一趟,你就闯下这么大的祸。” 沈庭急了:“那你也不懂啊,玩这个不就是送菜。” 谢绥讶然:“谁跟你说我不会的?” 两人玩的骰子中最容易的,押大小。 他扬起下巴示意对方:“怎么不开?” 李欧冷笑了一下,这人一看就是小白:“怎么?这么自信?不改了?” 往往这种人就会输的最惨。 谢绥气定神闲:“不改,押大。” 李欧给小弟一个眼神,骰盒打开,四五六,大。 李欧:“算你运气好。” 沈庭睁大眼睛:“哎,运气真好。” 李欧咬着牙,他就不信这个邪,这次恰好碰对了,瞎猫撞上死耗子,他就不信接下来还能猜对。 骰子哗啦啦的作响,刚刚起哄的人在此刻都不敢吭声。 “这次呢?” 谢绥几乎没思考:“大。” 骰子盒打开,四四四,大。 两胜两负,两人打了个平局,关键在于最后一局,最后一局定胜负,李欧喝了一杯酒,沉着嗓子:“再来!” 谢绥依旧是毫不犹豫的大。 沈庭在旁边急的直冒汗:“最后一局了,考虑清楚一点啊。” 谢绥嫌弃的推开往这边挤的沈庭:“别靠我这么近,热死了。” 李欧对谢绥这种毫不在意的态度深恶痛绝:“怎么?最后一局还是选大,你以为你的运气一直这么好吗?” 骰子盒打开,六六六。 一时间,李欧的脸阴沉的像是要杀人。 谢绥:“怎么样?李大少爷可要愿赌服输。” 沈庭被这神转折惊呆了,一时间觉得谢绥的身形都高大了不少。他在一旁唱合著:“对啊,你可不能反悔,这里这么多人呢,这言而无信的名头传出去,你以后还好意思在这个圈子里混吗?” 李欧怒火中烧,本想着找别人麻烦,自己这回却狠狠栽了个跟头,还是栽在沈家的人手里。想起沈知轻蔑的眼神,他内心的怒火就不断的蔓延,直到烧毁自己所有的理智:“再赌一次!” 谢绥微笑提醒:“李大少爷要明白赌博这种东西还是少碰,毕竟这要是上瘾了,可是伤财又伤身啊。” “我今日就不奉陪了,还赶着回家呢。” 李欧豁然站起来:“怎么?你就这点出息,到这种程度就想回家了。” “那麻烦你转告沈知那个婊子,是老子看不上他,装什么清高,最后还不是——”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转身冲过去的沈庭止住了,那边人多势众,几个人七手八脚的把人拉开,只余沈庭骂骂咧咧。 谢绥按住还要往前冲的沈庭:“李大少爷若是今儿有雅兴,我倒也奉陪,只是这次得换一个赌注。” 李欧:“换什么?” 谢绥:“你为刚才的话和沈知道歉。” 李欧简直觉得可笑:“你是不是有病,他给了你什么好处,不过是一个omega?” 谢绥摇摇头:“当然这个道歉视频的内容要我来定,当初是您看上了沈先生的容貌,动手动脚,言语不干净,沈先生才动手的,我想您也不介意把事实说清楚吧。” 见对方没动静,谢绥顿了一下:“李大少爷不会是怕了吧?” 李欧压根不信自己会输,他的字典里就没怕这个选项:“行啊,我的赌注是你输了,你就陪我一晚怎么样?” 李欧ao不忌,谢绥长得也合他的胃口,最重要的是,这样绝对性的侮辱了沈知。 沈庭又炸了:“草,你是变态吧,神经病!” “你给我等着,我回去就叫我哥收拾你。” 他说着又去拉谢绥:“咱们走吧,别跟他玩了,他脑子有病。” 谢绥:“行。” 沈庭简直要昏过去:“不至于,你的清白比什么都重要,要是真的出什么事,我哥会宰了我的!大卸赌局开始便无可逆转。 还是极其简单的游戏,两方各摇骰子,比大小。 李欧长年混迹夜场,对这些东西都瞭如指掌,这下靠的可是手法,完全不靠运气,看谢绥这次怎么应对。 他已经预想到谢绥痛哭流涕的样子了。 游戏三局两胜,约进行到最后李欧的脸色越加苍白,到第三局的时候已经不用比了。 他输了。 他竟然输了! 他怎么能输呢? 沈庭从刚开始的茫然到崇拜也不过几分钟的时间,他惊呆了。 谢绥有这样好用的技能怎么不早跟他说? 谢绥气定神闲的坐着:“李大少爷,你已经输了,该履行承诺了。” 李欧后知后觉的明白了自己的境况,失去力气,瘫倒在地。 等拿到录像后,沈庭自然是扬眉吐气,在谢绥耳边聒噪个不停。 谢绥:“你还是省点力气给你哥解释吧。” 沈庭:“我哥?” 谢绥:“喏,那边等着你呢。” 深冬季节,沈知一身大衣靠在车边,见两人走过来,脸上冷的出奇:“沈庭,过来。” 语调平和,沈庭却深知这底下的风暴。从小到大都是这样,不过就算沈知再怎么生气,也会第一时间替他解决掉麻烦。 他吸吸鼻子,感动不已:“哥,我没什么事。” 沈知:“你一个alpha能有什么事?” “你喜欢玩就算了,别带坏谢绥,他还小。” 啊? 沈庭茫然的看向谢绥,他,好像比谢绥还小些吧! 还有,谢绥明明比自己玩的还厉害,用得着自己带坏吗? 第27章 所以,他自己这是吃醋了 沈庭自觉比窦娥还要冤,他暗暗嘟囔:“哥,他也是个alpha啊,能有什么事,你怎么还偏心眼啊。” 沈知凉凉的看了他一眼。 得了,他住嘴还不行吗? 好好好,他算是看明白了,在他哥心里,谢绥是纯洁无比小白花,那合著自己就是大反派喽? 沈庭慧眼如炬,他算是看明白了,沈知竟然喜欢这个alpha。这个结论像是雷劈一样把他震的心神大动,也没人告诉他他哥喜欢一个人是这样的啊。 简直像是被猪油糊住了心。 沈庭自觉的坐进副驾驶,然后探出头,自觉腾位置:“哥,你们两个坐后座吧。” 沈知的眼神带了点满意来。 沈庭等了一会儿,再次不放心的伸出脑袋:“哥,我以后在你心中的地位是不是又下降了一点?” 他自我安慰道:“算了,你别说了,这天气够冷了,我怕我心也透心凉。” 沈知交代了一下司机:“叔,你带他理发店把他这头红毛给他染回来,我们两个还有点事,等会儿打车回去。” 黑色的轿车带着一脸懵逼的沈庭走了,走了老远还有沈庭的呐喊声:“不要啊,哥哥哥——你们怎么不跟我一起回去——我不要染回去——” 谢绥内心默默为沈庭的头发哀悼。 沈知往前几步,走到谢绥面前:“怎么今天突然出来玩了,是在家里无聊了吗?” 天知道沈知得到消息时的慌乱,李欧是什么人,熟悉他的人都知道,他是个ao不忌的主,只要长得好看,什么人都敢往床上带。 谢绥只能实话实说:“昨天沈庭发现咱们是假装的关系了。” 说到这儿,沈知很容易就猜到了后续的一切。 沈知:“下次遇到这种事,直接揍他一顿就行了,他就是吃硬不吃软的性子。” 谢绥笑道:“沈先生,那可是你的亲弟弟。” 沈知嗯了一声:“我们现在结婚了,你当然有身份可以管教他。” 谢绥补充:“是假结婚。” 哪里假了? 证件是真的,婚礼是真的,婚戒是真的 ,就连他———— 也是真的喜欢他。 那加起来不就是真正的结婚了吗?沈知几乎是不讲理的这么想。 可惜不能这么直接说出来,只能在心里默默地琢磨一下。 沈知:“那至少在合约结束之前你有这个权利。” 谢绥被沈知的认真的神情逗笑:“好的,下次有这种情况我会行使这种权力的。” 沈知:“你为什么对医学专业很感兴趣,我看这个年纪的alpha还对未来的规划很是模糊,很少对未来规划的很清楚的。” 为什么非要把目标大学放在省外,与这里远隔千里。 谢绥看似随和,心中却界限分明,并不好亲近。沈知有许多问题想问,却又怕越界。只得看似闲聊般的攀扯着话题。 两人沿着大桥走过,手指不经意的触碰到,沈知的手指在冷风中吹久了,冷的像一抹雪。 谢绥没多想,再次触碰的时候就顺手牵住了:“可能因为我以前身体不好,经常住院,就希望自己将来能够成为一名医生,这样能够治好更多生病的人。” 谢绥笑着望向对方:“是不是太幼稚了?” 沈知自然的认为谢绥说的以前是自己的小时候:“哪里幼稚了,这是很伟大的想法。” 沈知的感知都集中在手上了,牵、牵手了。 眼睛讶异的睁大,有了圆润的弧度。沈知几乎同手同脚,到底是经过大风大浪的人,语气上还是十分平稳:“怎么突然牵着手?” 谢绥:“沈先生,你的手太冷了。” 现在都深冬了,沈知还是穿着大衣,他忍不住提醒了一句:“虽然大衣很好看,但这样的天气身体还是扛不住的,要多穿点才暖和。” 沈知看着谢绥身上蓬蓬的羽绒服,谢绥身材好,就算是臃肿的羽绒服也能够撑的起来。毛茸茸的领子坠在帽子上,衬得对方的脸上的笑意都柔软了一些。 看着很温暖的样子。 沈知一时间后悔自己是不是也应该买件羽绒服,只是这类衣服好像不符合他的气场。 沈知应了下来,然后伸出另一只手:“这只手还是冷的。” 谢绥忍不住弯了弯唇角,这是沈知平日里绝对不会表现出来的样子。 他自然的拢起对方的手指,体温通过这样零距离的接触一点点的传递给另一个人,似乎两人的关系也跟着亲近不少。 谢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两个人的姿势过于引人注目了,路过的行人好奇的往这边偷偷看。 谢绥余光处有家奶茶店,他松开了沈知的手:“我去买两杯奶茶吧,一边喝一边还能暖手,可以吗?” 沈知嗯了一声:“一起去吧。” 说着自然的牵住了对方垂落下来的手。 谢绥有些苦恼,明明是刚刚才暖热的手,现在没过几分钟就又冷了下来。 谢绥:“沈先生,你在这儿休息一会儿,我去排队。” 这家奶茶店的生意很好,即使在这么冷的天,也在外面排起了不短的队伍,这也是谢绥第一眼就注意到这家店的原因。 前面排队的是个年轻漂亮的女性omega,早在谢绥在对面街道的时候她就注意到了,这会儿站在自己的后面,便忍不住搭讪:“帅哥,你喝过这家的奶茶吗?” 谢绥并不了解市面上各家奶茶的区别:“没有,第一次来。” 女孩兴奋的给他介绍:“这家最近可火了,尤其是那几个招牌,你一定要尝一尝,超级推荐。” 谢绥认真记下名字:“那等会儿就点这个,谢谢你的推荐。” 女孩还是第一次这么快速的安利出去东西,还是一个大帅哥,排队的郁闷都削减了不少。 她实在过于热情,谢绥逐渐难以招架。 女孩寒暄了几句,终于进入了正题:“帅哥,我能问你一件事吗?” 谢绥:“嗯,你问。” 女孩放低了声音:“就是我刚刚在这儿排队,看到马路对面你跟那个——” 她示意了一下沈知的位置,眼睛迸射出谢绥完全不懂的光芒:“那个omega是情侣关系吗?” 谢绥点头。 女孩拿出手机,有些不好意思:“刚刚的画面太美了,我没忍住拍了下来,我可以留着吗?” 谢绥也跟着看了一眼,动作抓拍的刚刚好,正是谢绥牵住沈知手的那一幕:“只要不放在网上就行。” 女孩兴奋极了:“谢谢,要不然我们加个微信,我也给你发一份吧?” 直到买完了奶茶,对方还热情的挥手和谢绥告别:“你们要好好的在一起哦~” 沈知坐在桌子边,目光却一刻也没有停留的落在谢绥身上,他自然是第一时间注意到了谢绥旁边的女孩。 女孩看起来十七八岁,青春漂亮。她和谢绥挨的很近,谢绥甚至微微弯腰来听女孩讲话,两人看上去像是亲密无间的小情侣。 沈知攥紧手指,指甲轻轻的陷入肉中,在手心留下浅浅的月牙。 谢绥这个年龄正是爱交朋友的时候,自己并不能阻止对方的交友。事实上,他能这么做,只是做了之后只能换得对方的厌恶。他也便只能按捺住心机幽暗的心思。 直到他眼睁睁的看着两人加了联系方式,沈知的心一点点沉下去,他终于忍不住站了起来。 他走向谢绥,甚至维持着完美的笑容,还没来得及说话,就被塞了一杯热乎乎的奶茶。 谢绥:“沈先生,这是刚刚那个女孩推荐的,说是很好喝,你快尝尝。” 沈知便什么话也没来得及问出口,口中是热乎乎甜腻腻的桂花味。 这是他常年健康的食谱上绝对不会有的东西。 不过,偶尔来一杯也不错。 沈知的目光落在谢绥的手机上,尽量显得非常不刻意的提起刚刚的女孩:“那个女孩长得很漂亮。” 谢绥没怎么注意对方的长相:“沈先生喜欢那种长相吗?” 沈知:“……” 是你喜欢! 联系方式都加上了! 我亲眼看见的! 见谢绥浑然不在意的样子,沈知最终还是没忍住:“你们刚刚是加联系方式吗?” 谢绥点头,甚至拿出手机:“刚刚那女孩拍了一张很好看的照片。” “沈先生,你看,这张好看吗?” 沈知愣住了,原本纠结的内心也一瞬间明朗起来。他本就是聪明人,对自己的情感也相当的坦然。 所以,他刚刚是吃醋了? 第28章 为了多牵一会儿 吃醋这个词对沈知来说相当的新奇,在几个月之前如果有人对沈知说,你将来会喜欢上一个alpha还会因为对方吃醋。 他会毫不犹豫的叫对方滚,这种情绪是绝对不会不会发生在他身上的。 沈知恍惚了一瞬,他垂下眼睫,遮住自己纷杂的思绪,对着照片也说不出挑剔的话:“好看。” 谢绥拿出手机找到沈知的头像发了过去:“那我发给你吧。” “这还是我们的第一张合照呢。” 沈知:“嗯。” 他默默按下保存,思量着这张可以当壁纸。 不过有一点谢绥说错了,这张才不是他们的第一张照片,他们婚礼的时候摄影师拍了许多照片,沈知把所有照片整理成一个大相册,就放在了书房的深处。 一个足够安全的地方,应该不会被发现。 谢绥:“现在还冷吗?” 沈知:“……还冷。” 谢绥边说着边拉下拉链:“要不然我们两个换一下衣服,我不怕冷。” 沈知往后退了一步,摇头:“不换。” 他眨了一下眼,盯着谢绥瞧。 谢绥慢慢的领会了对方的意思,可能,是要继续用手取暖吗? 谢绥迟疑的伸出手:“那继续牵着?” 沈知得到了满意的结果,惬意的眯了眼。 两人站在大桥边,底下是流淌不息的江水,沈知犹豫了一会儿,还是问出了口:“今天的事怎么不给我打电话?” 沈知心知肚明,那些人只敢背后使坏,有着沈知在,他们不管心里怎么想,表面上一定是极尽奉承的。更何况,谢绥是因为自己才踏入这个圈子,他们针对的不是谢绥,而是沈知的alpha这个身份。 说到底还是自己牵连到了他,他本不该踏入这个圈子,也不该面对这些刁难。 这与沈知原本预想的不一样。 他本以为沈氏足够强大,足以避免外面的风波,却不想还是有一些意外。最让沈知在意的就是谢绥竟然从头到尾没有想过找他,还是张阳告诉自己他才能赶过来。 谢绥摸了摸鼻子:“本来就是带着沈庭偷偷出来的。” 沈庭在国内读完初中就出国了,这几年的时间从矜贵富二代变得越来越狂野,沈知见了简直头疼,停了他的卡,勒令他这个假期不许去什么乱七八糟的地方,在家里好好改造重新做人。 他有些不理解,语气茫然:“这件事我可以解决,沈先生也很忙,就不用麻烦你了。” 沈知:“这怎么是麻烦呢?在婚姻存续期间,我自然有义务帮助你解决问题。” “而且我也不怎么忙。” 沈知晃了晃手机,对他说:“你要是打电话过来,我随时都会接。” 谢绥不明所以,但沈知看着很期待的样子,顺着对方的意思点头。 沈知:“那下次你遇到问题了,给我打电话好吗?” 谢绥笑道:“好,我会的。” 沈知吸了一口热奶茶,不经意的问道:“对了,我听张阳说,你和李欧在玩赌局?” 赌博一听就是个不好的事,它具有成瘾性,无数家庭因为这个破裂,无数人因为赌博破产,甚至失去性命。基于这些惨痛的例子,大部分的普通人都对赌博深恶痛绝,反感也是应该的。 谢绥绷紧了背部,脸悄悄的红了,也就是说沈知已经知道了他和李欧赌局的事情。 这个事实让谢绥有些窘迫,他本来想着过后和张阳说说,让他不要告诉沈知,没想到,这还没过夜,对方就已经知道了。 谢绥莫名有种做坏事被发现的慌乱:“沈先生,这个是有原因的。” 沈知挑眉:“什么原因?” 谢绥撇过头:“是那个李欧说话太难听了。” 第一场结束之后,他本来就要带着沈庭离开,只是沈知那样好的一个人,就因为是omega,就被那么言语羞辱。 谢绥实在是看不过去。 沈知皱眉:“他向来嘴里不干净,出了名的没教养。你别太生气,以后我给你找回来。” 沈知好像以为李欧是说的自己,不过这点没必要强调,那些话实在不堪入耳,沈知不必听那样的脏话。 沈知看着没有为谢绥参与这个赌约生气的样子,谢绥松了一口气,他小小声:“我赢了。” 沈知夸夸:“很厉害。” “赌注是什么?” “好像是辆车。” “那他的车估计给不起。” 谢绥也没想要,只是怕沈庭吃亏才主动参与进去。 沈知好奇了:“你怎么不问问为什么?” 谢绥捏捏沈知的手指,等捏完了才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又若无其事的松开:“为什么?” 沈知给他细细说了:“这李欧虽然是李家的老大,但他是他父亲和青梅竹马生的孩子,夫妻两个人小康生活,后来他父亲攀上了另一个有钱的omega才把如今的生意做的这么大。现在的家产都是与现在的妻子一起挣得,他们也又生了一个孩子。” “虽然他父亲更喜欢自己的大儿子,但现在正牌夫人家族底子厚,他靠如今的夫人家里才能做这么大的生意。夫妻两正因为家产给哪个儿子的问题闹的不可开交,最后两方妥协,两个儿子同时进公司看哪个有本事家产就给谁。” “他最近正各处结交人脉,手里哪有闲钱。” 谢绥理清楚了:“那他是想耍无赖?” 谢绥要不要这个车都无所谓,但这人要是还没开始就抱着输了就耍赖的想法,这可就让人恶心了。 沈知微笑:“没事,他是耍不了赖的。” 他看向谢绥:“我亲自去要。” “他不给就找他爸要,想必李家是不会这么小气的。” 谢绥失笑:“那就麻烦沈先生了。” 沈知:“不过,你怎么会玩这些东西?还玩的那么厉害。” 谢绥不想骗人,但这件事也没有办法解释。 谢绥一出生就被医生诊断活不了多久,多年来一直严格按照医生的要求生活,不能剧烈运动,不能情绪剧烈波动,不能受寒,不能接触菸酒,不能吃重油重盐……,不能做的事情太多,只是再多的不能也只能延缓他的生命。 在医生宣告还剩半年的时候,谢绥竟然久违的觉得自由。他的父母有了新的小孩陪伴,他没有什么不放心的,最后一段时光是他人生中最为放肆的时刻。 他尝试了热气腾腾的火锅烧烤,尝试了医生禁忌的菸酒,尝试了在零下二十几度的时候滑雪,在路过一家地下赌场时,也尝试过赌博。 谢绥的学习能力在哪个方面都格外突出,他很快学会了其中的规则。 沈知明显感受到对方的情绪低落了下来,有些慌了:“对不起,你不想说是不用回答的,我只是随便问问,你不要—” 这么伤心啊。 沈知实在见不得对方低落的样子,他手忙脚乱的,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沈知刚刚沉稳的形象不复存在,他无措的的样子实在是—— 有点可爱。 谢绥忍不住轻笑,他松开沈知的手,张开手臂:“那沈先生安慰我一下。” 沈知见对方终于笑了,他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没多想就直接抱了上去。 倒是谢绥怔住了。 冬日里,谢绥拥住了一捧栀子花香。 接近淩晨他们才回了家,沈知这个终年冬日呆在暖气房里的omega身体发出抗议,很没有形象的打了几个喷嚏。 谢绥敏锐的看过来:“沈先生,我给你煮点姜汤驱驱寒,免得明天感冒了。” 沈知:“不用了,我喝点感冒药预防一下就行。” 谢绥:“感冒药不能乱喝,也不能预防感冒。” 谢绥把沈知按在沙发上:“一会儿就好了。” 在两人的对视中,沈知屈服了:“好。” 在谢绥的早点休息中,沈知晕晕乎乎的进了自己的房间。 第二天醒来的时候天色已经大亮,沈知难得的起那么晚,他赤脚走在地毯上,走到窗边打开窗帘,拨通了电话。 “嘿嘿,难得啊,怎么今儿个有空给我打电话?” 沈知:“最近圈子里有没有什么宴会什么的?” 林乐:“当然有啊。” 他用脖子夹着手机,正在给自己的画收尾:“不过你不是嫌他们吵,一向不喜欢参加这些吗?怎么今儿个有了闲情逸致?” 沈知:“有就行,你看看哪一场去的人多,场子大,到时候我去。” 林乐:“行啊,我等会儿看看,到时候咱两一起去。” 沈知:“我不跟你一起去。” 林乐:“为什么?一个人去多没有意思,咱两做个伴。” 沈知:“谁说我是一个人去的?” 林乐:“哎?!!!” “你不对劲,你难道要跟你家的小alpha一起去啊?” 他本来是开玩笑的,却不想对方真的承认了:“是啊,我们两个一起去,带他去转一圈。” 林乐瞭然,看来沈知是真的把对方放心上了。 “那我也去,你们那天婚礼那么忙,我都没有跟他说上话呢。” 沈知:“……你跟他能有什么话说?” 林乐:“真小气。” “不说就不说嘛,我听你的声音有些哑,是不是感冒了?” 沈知:“好像有点。” 林乐:“我都说了,你不要那么拼了,工作是做不完的。你看现在好了,都累生病了。” 沈知:“不是累的。” 林乐:“那怎么弄的?” 沈知:“……” 堂堂沈氏总裁,为了多牵一会儿手,在大桥上吹了几个小时风。 这是能跟别人说的吗? 绝对不要! 沈知果断挂断了电话。 第29章 不对,是我暗恋他 好在沈知比较幸运,这场感冒刚刚冒出头就被掐灭了苗头。 沈知正在为谢绥选宴会需要穿的衣服,他的眼光向来不错,合体西服把谢绥衬得身材比例极好,让他眼前一亮。 谢绥:“这套可以吗?” 沈知有些纠结:“这套会不会显得有些成熟了,刚刚那套显得皮肤白一些,但另一套很显身材,你更喜欢哪一套?” 谢绥一锤定音:“那就这套。” 说完就按下沈知蠢蠢欲动的手:“这样就可以了。” 沈知意犹未尽,却也只好作罢。 至于他自己,他按照对方穿的那套,不动声色的换上与之相衬的一套。 看起来倒像是情侣装了。 戳破沈知心思的是心直口快的沈庭:“哥,你们咋还穿上情侣装了吗?” 沈知的眼神一时间冷酷的像利剑,嗖嗖的射向对方。 沈庭缩缩脖子,捂着嘴不说了。 他眼珠一转:“你们这是去哪里玩啊?带上我带上我!” 沈知:“直到你出国前你的活动范围都只限于这个家。” 沈庭从沙发上坐起来,一点不服气:“为什么?我和谢绥两个人是一起去玩的,凭什么被关的只有我?” 沈知冷笑:“谢绥是你应该叫的?” 沈庭刚刚聚起的气焰在沈知的威压下小了不少,他瞟了一眼谢绥,弱弱道:“哥夫?” 谢绥低下头,忍着笑:“嗯。” 沈知的怒火稍稍平息:“你那是出去玩吗?那是出去给我惹麻烦,要不是有谢绥在,你现在还不知道被别人坑成什么样。你现在还好意思叫着出去玩吗?” 沈庭的身形逐渐微弱了,悻悻的坐下了:“知道了知道了,这次是意外嘛。” 沈知:“你还想有下次?” 沈庭一边摆手一边朝谢绥发出求救的目光:“不敢不敢。” “但是我好不容易回国一趟,你也不能把我圈在家里,这多无聊。” 谢绥偏过头,当做没看见。 沈知自然注意到了对方的小动作,他抬手看了一眼手表:“你别想了,你就在家待着给我好好反省!” 说完转身就走,留下一脸懵的沈庭:“杨叔,我哥怎么对我这么无情?” 管家:“这大少爷也是为了你好。” 沈庭:“我哥这是去哪啊?还带着谢……谢哥一起去。” 管家:“大少爷也就提了一嘴,我也没听太清楚,好像是个宴会什么的。” 沈庭巴巴的仰起头:“杨叔,我也想去。您让司机送我去行不?” 管家标准微笑:“不行哦,大少爷吩咐了,您哪里也不能去。” 沈庭:“我偷偷的去,地方这么大,我哥不会发现我的。” 管家的笑容变得微妙:“你还记得小时候的那次吗?原本只是写一份检讨书,后来屁股都被打肿了,二少爷你就听我一句话,还是不要挑战大少爷的底线为好。” 沈庭脸色涨的通红:“这都多少年前的事了,怎么还记得啊,不去了不去了,我回房间睡觉去了!” 另一边,谢绥沈知两人已经坐车驶出了沈家的地界,这次王秘书有事,是杨秘书开的车。 沈知后知后觉的意识到,自己刚刚的样子是不是太凶了? 沈知轻轻咳嗽了一声,试图为自己刚刚的行为辩解:“沈庭这几年在国外染了一些坏习惯,不对他强硬一些加以管束,他能把天给捅出个窟窿来。” 他平时可不是这个性子。 谢绥表示赞同:“嗯,是该约束一下。” 谢绥完全没觉得这有什么问题:“沈先生,等会儿需要我做什么吗?” 沈知:“不用,都是圈子里的人,带你和几个相熟的朋友认识一下。” “不用做什么准备,也不用紧张。” 沈先生的朋友吗? 谢绥略略感到困惑,沈家父母那一关已经过了,沈知的朋友明显和他是两个世界的人,平日里应该不会有所交集。 这样认识以后也是尴尬,这完全是多余的步骤。 谢绥看了一眼在前方开车的杨秘书,这人面生,他以前没有见过。 以防万一,他往沈知的那边挪了一点位置。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了,沈知能够清楚的感知到一抹清新的薄荷香气撞在了自己的鼻尖。 ao相处时间久了,会对对方的信息素感知更加敏锐。而在契合度高的两方身上,这种情况会更加的明显。 沈知的脊背僵住了,却也没有移动自己的位置,任由对方的信息素侵入自己的领域。 谢绥压低了自己的声音:“沈先生的朋友也知道我们这种情况吗?” 沈知也学着对方,压下声音:“不知道。” 谢绥认真分析:“那让更多的人认识我并不是一个好的选择,这样漏出的破绽会更多。” 沈知:“会漏出什么破绽?” 谢绥:“比如我们都不熟悉对方的喜好,还有亲密程度不够,仔细观察确实能够看出来。” 沈知绕有兴味:“是吗?这倒是我大意了,那今天我先告诉你我喜欢吃什么吧,我不喜欢香菜芹菜花菜,喜欢土豆牛肉菠菜……好了,到你了,你喜欢什么?” 谢绥:? 哎? 谢绥也不知道话题怎么就突然歪了,他的本意是沈知不用介绍自己的朋友给他了,怎么突然拐到自己喜欢吃什么东西了。 谢绥不明所以,在沈知目光的催促下,还是说了。 沈知点点头:“我记住了,你看这不就熟悉了吗?” “至于亲密程度不够,这点你就不用担心。” 他摸向后颈,意味深长:“我身上还留着你的信息素。” 谢绥的脸在沈知的注释下一点点变红。 虽然是为了安抚omega的信息素紊乱症状,但是但是—— 沈知潮红的眼尾在脑海中闪过,偶尔信息素灌入的过多,对方的眼睛里便会蒙上一层水雾,似控诉似纵容的望过来。 谢绥压下视线,不敢再把多余的目光放在对方的脸上。 视线落处是手指上的婚戒,谢绥的情绪稍稍平稳了一些:“那就好。” “这次还疼吗?” 谢绥的标记总是不得其法,他不得不更加谨慎。 沈知不着痕迹的压平唇角:“疼。” 谢绥的眉眼耷拉起来,向来什么都能做好的谢绥也有做不好的事情,尽管他研究了许多的数据。 谢绥:“对不起,我下次——” 谢绥苦恼了,他下次也不一定能够做到更好。 沈知到底没有能成功按捺下翘起的唇角,他实在不忍心看着对方失落的样子。 沈知:“没关系,也不是这么痛。” “而且,比上次好多了,你进步的很快。” 谢绥的情绪一点点升了起来:“是,是吗?” 沈知给予赞同的话。 他们在这边说悄悄话,而前排的杨秘书内心早已经惊涛骇浪。 原本他是不相信王秘书在自己耳边的八卦,说自家沈总对那个alpha不一般,毕竟王秘书一向喜欢夸大事实。 今天开了一路车,杨秘书可算是真正的意识到了。 后排那么大的位置,两人非要黏在一起。黏在一起就算了,他们还凑在一起说悄悄话。 说悄悄话就算了,怎么话题还越来越劲爆,什么信息素,还疼吗,进步很快,这是什么虎狼话题,这是他能够听到的吗? 他明天会不会被沈总拉出去灭口? 从一开始的八卦到最后的麻木,也不过是一个多小时的时间。 他只明白了一个道理,王秘书说的竟然是真的!沈总竟然真的喜欢那个小αlpha! 一路到酒店。 从车上下来的omega穿着一身高定西装,剪裁得体的西装衬得他的身姿越发挺拔,漂亮的脸上难得带着笑,一时间晃花了不少人的眼。 这还是他们印象中的沈知吗,怎么今天有空来参加宴会了, 最重要的是,他是不是打扮的过于好看了,怎么跟个开屏的孔雀似的? 站在他旁边的是最近在他们圈子里最近讨论的热门人物,一个毫无背景的alpha。 他们一出场,所有人的目光都若有若无的落在他们身上。 抛开家世不论,他们也不能昧着良心从谢绥的相貌气质中挑出一点错来。若是第一次见面,所有人都会认为他是哪家矜贵的大少爷。 他们举着酒杯往沈知的方向过去攀谈,和沈家攀上关系总是一件好事。 沈知早已习惯了这样的场面,心思大多都在谢绥身上。他拉住谢绥的衣摆,低声询问:“是不是无聊了?” 在场的人话里话外都是利益,你来我往,谢绥听得有些无聊,但沈知专门带他过来,他也要做好自己的部分:“还好。” 沈知:“说实话?” 谢绥有些无奈的承认:“好吧,是有些无聊。” 沈知:“你去那边坐一会儿,去吃点东西。” 谢绥往那边看了一眼,宴会上各种点心食物都有,只是没有人的心思会在这些东西上面。 谢绥有些犹豫:“这样好吗?” 沈知:“有什么不好,从中午到现在已经七八个小时了,是该饿了。” “去吧。” 他们两人旁若无人的亲密接触早就落在众人的眼睛里,在场的都是聪明人,没一个傻子。 沈知来了这他平日里一年不来几次的宴会,可不是为了来和他们做生意的。为的是什么不言而喻。 众人的目光落在谢绥身上,沈知的话也都落下了众人的耳朵里。 他们不由得暗暗咂舌,不就是几个小时吗,他一个alpha,你还怕他能饿坏了怎么的。 周围的人仍在说说笑笑,却也达成了一个共识,这个alpha是真的被沈知放在了心上。沈知的态度也很明了,谢绥是他的人,容不得别人轻慢。 这样一来,众人原本对谢绥的家世也没了意见,他们在南城做生意,千丝万缕的,都离不开沈家,要因为这件事惹怒了沈知,就是蠢人的做法。 那边谢绥完全不知道这平静宴会下的波涛汹涌,他这会儿还真的有些饿了,他拿了一块蛋糕一杯果汁,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坐下。 刚坐下就有一片阴影落下,谢绥抬头看了一眼,前几天刚见过,是李欧。 李欧目光扫过谢绥面前的桌子,讥笑道:“好吃吗?” 谢绥挖了一勺蛋糕,送入口中,等慢慢咽下了一口才抬眼看向对方:“怎么?你也想吃?” 李欧被对方噎了个半死:“我才不吃!” 谢绥:“那你能往那边移一点吗,挡着我光了。” 李欧愤愤的坐下。 他不说话,谢绥就当没什么事,继续悠哉悠哉的吃蛋糕。 巧克力蛋糕,入口微微苦涩,不怎么甜,是他喜欢的,不一会儿一块蛋糕就见了底。 李欧看着看着自己也有点饿,他怒瞪着对方:“这个层次的宴会你怎么好意思坐在这儿吃蛋糕的?” 谢绥:“沈先生让我吃的。” 一击即中,李欧最受不了沈知这个名字,他想拍桌子,却顾忌着自己的形象,跟个门神一样杵在谢绥面前。 李欧:“我来就是通知你一声,我前几天跟你的那个赌局不做数了。” 谢绥:“凭什么?” 李欧:“你作弊,当时我们几个人都在场,有人看到了。” 谢绥:“首先,我没有作弊,其次这些都是你的人,我有合理动物理由怀疑你们这是在诬陷。李家大少爷一点诚信都不讲,还想在南城做生意,不会平白惹人笑话吧?” 李欧甩袖就要走:“我管你说什么,今天我就是来通知你一声!我不会给你任何东西!” 谢绥:“行啊。” 李欧猝不及防:“什么?” 谢绥:“我同意了,我刚刚好像还看到李家的家主呢。” 李欧:“你想干什么?” 谢绥说着就往那边走去:“没想干什么啊,既然李大少爷不履行承诺,我就去问候问候您的父亲,想必他会给我一个交代。” 李欧攥紧了拳头,拦住谢绥,满脸怒火:“算你狠,东西我会给你的!” 谢绥微 笑:“那多谢李大少爷了。” 李欧怒气冲冲的转身离开。 看了全程的楚茗知不由得拍掌:“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啊,谢绥,好久不见。” 谢绥转身,是楚茗知:“是好久不见。” 楚茗知坐下来:“我刚刚看着李欧怒气冲冲的过来,还以为你遇上麻烦了,谁不想我还没出手,你就自己把他解决了。” “怎么,这么久不见,想我没有?” 谢绥:“没有。” 楚茗知:“这么冷酷无情?” 谢绥:“嗯。” 楚茗知:“我受得苦可都是你家沈知带来的。” 谢绥:“……不是我家的。” 楚茗知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确实不是你家的,你看,沈总的白月光回来喽!” 谢绥下意识的望过去,沈知周围簇拥的人群已经散去,旁边正站着一个笑意满满的男性。看不出是alpha还是omega,对方和沈知差不多高,周身的气质干净,倒真的有些像小说中描述的白月光形象。 谢绥微微皱眉,忽略掉心中一闪而过的不适:“沈先生没有喜欢的人,你不要成天造谣。” 他还是更相信沈知亲口跟他说过的话,人言可畏,黑的都能说成白的。 楚茗知举手投降:“知道了知道了,我也是从别让那里听说的嘛。” 谢绥抬头,正与沈知的视线撞了个正着,他楞了一下,很快移开视线。 沈知时刻关注着谢绥,在李欧过去的时候就想过去,却不想正碰到了从国外回来的明遥。 明遥是无国界医生,一直奔走在国外贫困地区,筹集资金医药资源,有些地方还有战乱。家里的父母万分担忧,实在抵不住家里长辈的念叨,准备回国。 沈知:“那以后就不出去了?” 明遥摸摸鼻子:“我妈年纪大了,天天担心我担心的睡不着,我回国也是一样当医生,也不能再让父母担心了。” 沈知:“也行,你回国见过魏森没有?” 明遥:“没呢,他不是大忙人一个吗?哪里有空见我?” 沈知看了他一眼:“确实挺忙的,我听他说最近伯母给他安排了好几场相亲,是没什么空闲时间。” 明遥:“哦。” 沈知再一抬头,谢绥就和楚茗知有说有笑的坐在了一起。 沈知的气压陡然低了下来,谢绥心虚的移开视线这件事更是让他的情绪触到了底部。 他必须要把他们两个人分开。 明遥在他身边,差点被他散发的寒气给冻死。 他也往那边看了一眼,叫苦连天:“至于吗至于吗?你收收你的黑脸,也不怕把人家给吓跑。” “还有你过去,你想干嘛,这儿那么多人呢?你要是做出什么事,明天肯定成为圈子里的大新闻。” 沈知的头脑逐渐冷静下来:“那怎么办?” 明遥一琢磨:“要不然我把那个楚茗知带走?” 沈知勉强同意:“行。” 于是楚茗知就眼睁睁的看著明遥过来了:“谢谢谢谢……谢绥,你看那个白月光他过来了,好像是冲我们来的?” 谢绥:“……” 难道是真的? 楚茗知:“这传言还是有些真实性的,你看看,刚刚还在和沈知那边谈天说地勾肩搭背的这会儿就冲你过来了。沈知还在那边看着,你看这不就是纵容的意思吗?” “他肯定是过来示威的!” 谢绥:“示威?” 谢绥脑海中滑过狗血剧示威的n种场景——嚣张跋扈的会一个巴掌打过去,柔弱的会眼角微红哭诉自己的恋情往事,绿茶的会假装摔倒并附上一句:“哥哥他也不是故意的,你就不要怪他了。” 谢绥一个激灵,把自己脑海中乱七八糟的场景揉吧揉吧,扔进了垃圾桶。 他又不是主角,才不会遇上这么狗血的事情。 alpha比照片上还要好看,明遥第一眼就认出来了,他伸出手:“你好,我是明遥,是沈知的朋友。” 谢绥:“你好,我是谢绥,是沈知的alpha。” 明遥:“……” 谢绥:“……” 楚茗知:“……” 楚茗知嘴巴张成了o型,伸出手指默默地给谢绥点了一个赞。 厉害了我的哥。 明遥首先笑了出来:“啊,是的,沈知经常和我提起过你,这位是楚家的二少爷吧,久仰大名了,我们能认识一下吗?” 楚茗知只感觉到如芒刺背的目光,他只想赶紧把楚茗知带走,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后背都要被沈知的目光戳一个洞了。 楚茗知指指自己:“我吗?” 明遥:“对,就是你。” 明遥热情的拉过楚茗知:“我想和你交个朋友,咱们到别的地方说吧?我先跟小楚去聊聊,小绥,你先在这儿玩着啊,咱们改天再聊。” 谢绥一转眼,明遥就把楚茗知连拖带拽的拉走了。 谢绥:? 好吧,周围彻底恢复了安静,也是一件好事。 明遥远远的给沈知比了个ok的手势,沈知的脸色和缓了下来。 林乐看着这一通骚操作目瞪口呆:“用得着这么麻烦吗?” “你直接告诉他,你不喜欢他和omega走得太近,这样不就行了吗?” 沈知摇头,闷头喝了一杯酒:“那样我的心思太明显了。” 对方没有这样的心思,说不定会把人吓跑。 林乐睁大眼睛:“小情侣之间的吃醋罢了,这有什么好避讳的。” 沈知满嘴苦涩:“不是情侣。” 林乐更不理解了:“什么不是情侣,不是情侣你们怎么可能结婚啊?” 沈知不说话了。 林乐小心翼翼的凑近对方:“难道你们之间没有感情吗?” 沈知这次倒是斩钉截铁:“有。” 林乐:“这不就得了,有感情就好,不就是个小——” 误会嘛。 沈知:“是我单方面喜欢他。” 接着又自顾自的纠正:“不对,是我暗恋他。” 林乐下半句话卡在喉咙里没有说出来,他忍了半天,上下仔细的观察了一下沈知的脸:“你在跟我开玩笑吗?” “你顶着这张脸搞暗恋?!!” 第30章 第咬这里 沈知闷了一口酒:“等他毕业再说吧。” 林乐反应过来:“也对,这个时间他应该也没空谈恋爱。” “你放心好了,你条件这么好,只要你主动一点那哪个alpha不会同意。” 沈知没说话。 谢绥那边好不容易清净了下来,正听后面有人说说:“这杯是沈总点的酒,你给他送过去。” 谢绥回头,见是一位侍应生,他主动上前:“你好,这是沈知沈先生的酒吗?” 侍应生:“是的先生。” 谢绥:“我正要过去找他,这杯酒我送过去就好了。” 侍应生:“那麻烦你了。” 谢绥端着托盘往沈知的方向走去,一杯牛奶落在了沈知面前的桌子上。 沈知也没抬头,只道:“拿错了,我要的是酒。” 谢绥有些无奈:“沈先生,管家专门让我看着你,感冒刚刚才好就不要喝酒了。” 沈知抬头,只见谢绥不知道什么时候过来了。他有了些醉意,低声:“只是因为这个吗?” 沈知的声音太小,谢绥没有听清楚:“什么?” 沈知慢吞吞的放下了酒杯,转而喝了口热牛奶。 林乐:“……” 他还没见过沈知这么听话的时候,这还是他认识的沈知吗? 温热的牛奶下肚确实缓解了酒精的刺激感,沈知给他们两个互相介绍了一下。谢绥点头,在沈知旁边坐下,林乐见状也不在此地当电灯泡。 一时间这块地方就又剩下两个人了,谢绥坐下,凑近沈知:“这样做还行吗?” 沈知几乎瞬间就意识到了对方的意思,所以说,刚刚拿牛奶过来只是为了在林乐面前装的和他亲近? 他不可抑制的感到失落:“你拿牛奶过来就是为了表现的亲密一些?” 谢绥:嗯? 谢绥没明白沈知的脑回路,只实话实说:“牛奶解酒,喝一点对胃也好。” 沈知凑近对方,近到谢绥甚至能够看到他脸上细小的绒毛:“那就是关心我了?” 太近了,谢绥不动声色的往后退了一点:“嗯。” 沈知满意了,甚至从牛奶中琢磨出一点甜味来。 那边明遥拉着楚茗知谈天谈地的,远远的给沈知使了个眼色,便和楚茗知勾肩搭背的上了楼。谢绥自然也注意到了那边的动静,往那边看了一眼。 沈知不动声色的挡住了对方的视线。 谢绥心中疑问更甚:“那个明遥是沈先生的朋友吗?” 沈知:“嗯,你怎么认识他的?” 谢绥:“刚刚那位明先生主动过来介绍的。” 沈知:“那你离他远一点。” 难道他真的是沈知的白月光? 谢绥脸上是明晃晃的疑惑,沈知主动解释道:“他是个无国界医生,哪里危险就往哪里钻,今年好不容易被他家父母劝回来了。” 谢绥对这个职业颇为好奇,懊恼道:“那真是很厉害的一个人,刚刚应该留一个联系方式的。” 沈知咬牙,怎么没见谢绥这么夸过自己。 他强撑笑意:“大家都是朋友,以后有机会的。” 喝了几杯酒,又喝了些牛奶,沈知有些想上洗手间:“我先去洗手间一趟。” 谢绥站起来要一起去,沈知笑道:“你就在这里等着吧,有人看到你在omega的厕所怕不是要报警。” “我们今天晚上不回去了,顶楼的房间已经定好了,你先上去休息吧,我一会儿就上去。” 谢绥是真的走错洗手间被警察抓走过,对此心有余悸,就答应了下来。 余光扫过桌面,上面还有沈知剩下的半杯酒,秉着不浪费的原则,谢绥喝了下去。 他进入电梯,一个侍应生急匆匆的往外冲,谢绥来不及躲过,两个人正撞个正着,一股过于甜腻的香水味袭面而来。 谢绥一瞬间的头脑晕眩,缓了好一会才清醒过来。他看清了对方身上的衣服,是一个脸色慌乱的侍应生。 “客人,对不起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帮您擦干净吧!”说着就拿手帕往谢绥身上擦。 谢绥低头,这才发现自己的衣服上全是咖啡,正顺着往下流。 谢绥伸手挡住:“不必擦了,我自己回房换件衣服。” 说完又感觉到一股晕眩,谢绥摇摇头,扶住身边的墙。 刚刚的酒那么容易醉的吗? 侍应生再次主动靠向谢绥:“客人,您是喝醉了吗?您住在哪一个房间?我送您上去吧。” 谢绥强撑着身体报了房间号:“麻烦了。” 热意从胸口开始蔓延,一股前所未有的躁动在身体里叫嚣。 步入长长的走廊,灯光一点点亮了起来。 谢绥微微蹙眉,他明显感觉到身体有哪里不对劲,这明显不是醉酒的症状。只要回到房间就好了,这样想着,他加快了脚步。 热,好热,喉咙甚至出现了干渴的症状。 门卡滴的一声响,门开了,谢绥扶着门框,竭力保持清醒:“已经到了,你先下去吧。” 侍应生咬着牙,怎么会这样? alpha一路上甚至没什么大的反应,这实在出乎他的意料,可已经到了这个地步,他怎么可能放弃。 侍应生笑着,往谢绥身边凑,淡淡的信息素弥散开来:“客人,您现在真的不需要我吗?” 直到现在,谢绥才意识到对方好像是个omega。 omega微笑着,胜券在握,他的信息素向来无往而不利,只要是个alpha都会在他的信息素中沦陷,更何况眼前的alpha正是躁动难安的时候。 谢绥大脑一片空白。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第一反应就是把门关上。Omega的味道被彻底阻隔在外面,咖啡液湿透了衬衫,黏腻的贴在身上。 冷水从花洒喷涌而出,身体内的燥意却更加汹涌,眼前的一切开始模糊变得光怪陆离。 走出浴室,房间里有了另一个人的身影,是沈先生回来了吗? 谢绥:“沈先生?” omega眼前一亮,他倒是不知道,这次的目标身材也这么好,他急忙跑过去牵住了对方的手,没有否认:“你现在是不是很难受?” 见对方仍然呆愣了一会儿,才慢悠悠的看过来,顿时喜不自胜,这是药起作用了,他肆无忌惮的释放信息素。 “一会儿就不难受了。” omega的手触碰上浴袍的衣带,刚要解开,手上就受到了更深的禁锢,他痛呼一声:“你干什么?” 满室的蜂蜜味熏的谢绥头昏脑涨,犹如进入了一片扭曲的梦境,他强硬的抓住对方的手:“出去!” omega不以为意的收回手,转而开始脱自己的衣服。 他轻声诱惑:“何必忍的那么辛苦呢,你有试过拥抱一个omega吗?” 他甚至抓着谢绥的手往自己身上触碰,甜腻的蜂蜜味伴随着omega甜腻的呢喃,本该让alpha情难自控的一切,却只得到对方的一声干呕。 omega的脸色瞬间僵住了。 他难以置信。 怎么会这样? 他引以为傲的信息素竟然会令一个alpha感到恶心? 谢绥撕碎了衣服,不顾对方的叫骂把omega捆在床边,踉跄着出了房间,靠墙滑落在地上。 远处正是急匆匆赶过来的沈知。 沈知焦急的在说些什么,谢绥只见对方的嘴一张一合,完全听不清楚对方在说什么。 这次也是幻觉吗? 谢绥困惑的皱了一下眉头,贴近对方的脖子,轻动鼻子嗅闻。 是栀子花的味道。 他说:“是沈先生。” 沈知任由他动作,轻揽过他的后背:“我们先起来回房间。” 沈知压下视线,遮住眼底的冷意,那些伤害谢绥的人他会好好算账。 沈知半拖半搂的把高大的alpha带入了房间,谢绥不甚清醒,只循着熟悉的味道,就没有抵抗。 谢绥的衣带在这拉扯期间被弄的淩乱,大片的皮肤暴露在空气中,淩乱的呼吸吹拂在耳侧,沈知撇过头,不敢再多看。 他把谢绥扶着半倚在床边,整理好衣带,伸手抚过对方滚烫的额头:“谢绥?” 谢绥听到自己的名字,模糊的嗯了一声。 沈知:“你先不要睡,我叫了魏森来,让他看看再说。” 他转身离开,却被对方抓住了衣角。 沈知有些无奈:“我去给你倒一杯水,等会儿就回来了。” 谢绥不放手,他抓住沈知的手腕,把对方摔倒在床上,然后压了上去。 沈知只感觉一瞬间的天旋地转,等睁开眼睛的时候,对方正定定的看着自己,只从眼神来看现在必定还是不甚清醒的。 沈知的身体僵住了。 谢绥可能是提前进入了易感期,众所周知,易感期的alpha易燥易怒,比以往更加有侵占性,对omega占有的本能处于最极端的时候,粗鲁的标记极有可能伤害到omega。 仰躺的姿势让他极没有安全感,沈知悄悄释放出安抚信息素,试图安抚面前焦躁的alpha。 淡淡的栀子花香一出现,alpha立马捕获了这缕信息素与之交缠在一起。匹配度极高的信息素显然是有用的,也引起了对方的兴趣,谢绥压下身体查找味道的来源。 淩乱的呼吸声喷洒在脖颈周围,alpha的信息素铺天盖地,像蛛网一样禁锢住身下的猎物。 沈知的身体轻轻颤抖,却也没有挣扎。 谢绥微微张开嘴,尖锐的犬齿轻轻的磨蹭omega白皙的皮肤,在脖子周围留下深深浅浅的咬痕。 沈知叹了口气,无奈极了:“怎么跟小狗似的?” 他主动歪头,露出自己的腺体:“咬这里。” 30-40 第31章 他难道是变态吗? 衣服散落了一地,沈知原本规整的衬衫变得皱皱巴巴,他抬手拉住了谢绥的手。 谢绥疑惑的望过去,他的脑子还不怎么清醒,只本能的想靠的更近一些。 沈知艰难道:“这是我最后一件衣服,别再撕坏了。” 谢绥只觉得对方身上都是他喜欢的味道,也不执着于那薄薄的一层衣服,慢吞吞的把人扒拉进自己的怀里,再慢条斯理的蹭了蹭。 沈知:! 两人的距离实在太近,他清楚的感受到了对方身上的变化。 他的脸一瞬间烧了起来。 沈知伸手摸了摸谢绥的额头,果然一片滚烫,他甚至开始有些结巴:“等、等杨秘书拿些缓解的药就好了。” 谢绥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没有应声。 正在此刻,门铃响了,沈知轻轻拍了拍对方的手臂:“松开一点,我要去开门。” 谢绥闻言更加收紧了手臂。 这是能听到还是不能听到? 沈知无可奈何,只能艰难的拖着身上黏人的树袋熊一点一点挪到门边。 门外的杨秘书只看到他们家沈总衣衫淩乱的样子,低下头不敢再多看:“沈总,这是魏医生让我带的药。” 沈知:“那药有什么副作用没有?” 周围突然多了一个人,alpha易感期时极为排斥alpha的信息素,谢绥眉头微皱,脑袋搭在沈知的肩膀上:“不要跑,回去。” 杨秘书眼观鼻鼻观心:“这个药没什么副作用,只是那个侍应生下的药已经诱发了谢先生的易感期,魏医生给的解药只能针对下的药,至于易感期是没有办法了。还有,沈总,那个omega是——” 沈知转身扶住乱动的alpha,打断了杨秘书的话:“那个omega的事情明天再说,你今晚先住在这里。” 杨秘书:“好的沈总。” 沈知:“麻烦你了。” 说着就关上了门。又费了好一番功夫,沈知把谢绥按在了床边,他捧着对方的脸:“还认得我吗?” 被从暖乎乎的大抱枕上撕开,谢绥摇晃着身体,又往沈知身上贴。 沈知趁着对方现在不能思考,揉捏了一把手中触感极好的脸:“谢绥,我是谁?” “不说话不许抱。” 谢绥迷迷糊糊的半睁开眼,仔细辨认眼前的人在说些什么,好半天终于理解了对方口中话的内涵:“沈先生?” 沈知松了口气。 他松开了手,把药放在了谢绥的手里:“你在这儿等着我,我拿杯水,你把药喝了就会好了。” 谢绥的目光迟钝的落在小小的药片上。 不是说,刚刚不是说说话了就能抱了吗? 怎么又跑了? 骗人。 沈知记挂着谢绥的情况,接水的间隙也不忘时刻观察他们那边的情况,见谢绥一直乖乖的坐着,才放心起来。 沈知试了一下水温,把水杯递到对方的唇边:“好了,喝药。” 魏医生的药果然有用,一番下来,谢绥的状况好了不说,在床上睡了过去。 临入睡前,还不忘把怀里的抱枕扒拉扒拉,拉入怀里。 酒店的窗帘遮光性极好,第二天谢绥醒的时候屋子里还是一片昏暗。 谢绥环视整个房间,很快意识到了这里不是他的房间,这是哪里? 手下的温热更是让他一脸茫然,他触电似的收回手。 沈先生? 昨晚发生的事情在脑海中一一闪过,昨夜夜深了,他上电梯与一个侍应生相撞,侍应生带着他回房间,记忆就此戛然而止。 是沈先生带他回来的吗? 他怎么会和沈先生这样……这样抱在一起? 谢绥脑中一片空白,小心的抽回自己的手臂,两人的皮肤相触带起一阵酥麻。 谢绥的脸一瞬间涨的通红。 他的目光一点点的下移,不可思议的看着下面的变化。 怎么会这样? 就在这时,沈知也被旁边人闹出的动静惊醒了,他自然的把手搭在对方的额头上,似醒非醒的呢喃:“怎么还是有点热?” 谢绥惊的汗毛都竖了起来,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缩到了床的另一头:“沈先生,我我我我你你你你——” 这下沈知彻底从睡梦中清醒了。 他看着谢绥躲这么远,有些想笑:“我又不是什么豺狼虎豹,不用躲我躲这么远吧?” 谢绥的语言系统陷入混乱,彻底罢工:“不是我不是这个。” 他用被子牢牢捂住自己的下半身,一时间欲哭无泪。 谢绥:“我先去上厕所!” 说完就一阵风似的冲进了厕所。 白皙的皮肤上浮着一层明显的红晕,冰凉的水从水龙头里缓缓流出,落入掌心,一捧一捧的凉水泼洒在脸上。 额前的头发被打湿,水滴顺着脸颊一点点的留下,谢绥盯着镜子里形容狼狈的自己,背靠着墙微微喘息。 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稍微的蹭一下就…… 他难道是变态吗? 想到这里,谢绥简直无地自容,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明显有人影移动,沈知伸手迟疑的敲了下门:“身体还是不舒服吗?” 谢绥绷紧了身子:“没什么事。” 沈知:“那我进来了,今天早上的药你还——” 谢绥焦急的阻止:“别,我在洗澡,衣服已经脱了。” 沈知:“好吧,那你有事叫我。” 门外的脚步声离去了。 谢绥松了口气,他打开花洒,调成凉水。 冰凉的冷水落在身上,谢绥打了个激灵,大冬天洗冷水澡的滋味并不怎么好受。 不过好在效果也很明显,谢绥咬着牙,快速把自己洗干净。 等到穿衣服的时候犯了难,他没有多余的干净衣服。 谢绥披着浴袍,底下却没有任何衣物。 这样穿出去会被沈先生当成变态吧? 几番犹豫,他还是选择向外求助:“沈先生,你能帮我个忙吗?” 沈知起身:“怎么了?” “我刚洗完澡,浴室里没有衣服,你能帮我点个外卖。”谢绥越说声音越小,“买套衣服,和内裤吗?” 沈知倒是语气平和,显然没有把这个当成一件小事,衣服他平日里买的多了都知道码数,他很自然的问:“内裤穿多大码,杨秘书昨晚也住在这个酒店,我让他下去买。” 谢绥的脸一点一点升温,说了个码数。 沈知叫了杨秘书去买衣服,杨秘书的动作很快,酒店隔壁就是商城,不过十分钟就买足了两人的衣服。 沈知从袋子里拿出内裤展开看看,嗯,也就比他的尺寸大一些。 沈知:“衣服到了,你把门开开,我给你递进去。” 浴室的门开了一个小缝,沈知把衣服一件一件塞进地方手里,冰凉的触感一闪而逝,他微微蹙眉。 谢绥的手放在浴袍的带子上不知如何下手,外面能够看清里面的东西吗? 谢绥纠结着穿好了衣服,竭力保持自己正常的神色。 房间的窗帘已经拉开,冬日暖阳照入房间为室内镀上一层暖意,沈知坐在桌前,阳光落在他的大衣,头发,脸颊上,连带着他整个人都显得暖洋洋的,他回过头,笑道:“酒店的早餐送上来了,一起吃点吧。” 谢绥一时怔愣,机械的坐下。 沈知夹了一个包子放在对方碗里:“这里的小笼包不错,尝尝。” 谢绥夹起包子:“谢谢沈先生。” 沈知:“正常生理现象而已,大冬天的不要洗冷水澡,对身体不好。” 谢绥的小笼包掉入了碗里,他眨着眼,僵硬成了雕塑。 谢绥的脑子宕机了,怎么会有人面不改色的说出这样的话?他顶着又热又烫的一张脸,小声道:“嗯。” 沈知:“嗯,你的易感期到了,以前有过这样的情况吗?” 易感期? 谢绥眼神飘忽,只本能的回答:“没有。” 沈知:“那要去医院里彻底的检查一下,以免出现什么问题。” 谢绥夹起碗里的小笼包:“好,我有空回去的。” 沈知:“正好今天开始放年假了,我们一起去。” 面对面坐着,沈知脖子的情况一览无遗,大大小小的红痕在毛衣领子里若隐若现。 谢绥的大脑一片空白,这是他的杰作? 谢绥的小笼包到底没能入口,滚落在了地上。 第32章 还真是个福星 沈知盯着滚落在自己脚边的小笼包,非常自然的捡起扔进垃圾桶。 谢绥:“沈、沈先生!” 沈知不明所以的抬起头:“怎么了?” 见对方的目光一直落在自己的脖子上,沈知伸手柄衣领往上扒拉了一下:“哦,这个没什么大事,就是你昨天中了药神智有些不清醒,不小心弄的,没什么大事。” 谢绥惊道:“不小心弄的?” 沈知:“嗯,过几天痕迹就消了。” 痕迹——消了—— 谢绥脑袋轰的一声,所以昨晚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他见沈知神态自然,也不再多问,只沉浸在刚刚的几句对话里。 昨晚的事情很快就查清楚了,杨秘书敲门,却不想沈总没让他进去倒是自己出来了,他站在走廊跟沈知汇报情况。 杨秘书:“那个omega经不住吓,三两下就把自己的底细说清楚了。” 昨夜李欧去找谢先生,想要毁约,最后也不知道怎么的没毁成。就心怀不满气急败坏的想着给谢先生一个教训,他让手下的人找了酒店的侍应生许了好处,让对方给谢先生下药拍两人同床的照片给他。 杨秘书偷偷撇了一眼沈知越来越冷的脸:“只是那药也就是平常助兴的玩意儿,李欧那边把手下交了出来,完全不承认是自己指使的。” 沈知冷笑了一下:“我看他胆子倒是挺大。” “他最近不是在接触生意场上的人吗?这样心思歹毒的人,我们沈氏是绝对不会与之合作的。” “至于他已经谈定的生意,若有意向与沈氏合作的,沈氏愿意支付违约金。” 天、天凉王破! 杨秘书诧异极了:“李欧可是李家家主的大儿子,极为宠爱,这样我们就彻底得罪李氏了。” 沈知:“那想必李家夫人还会感激我。” “就这样办吧。” 杨秘书苦着脸,只能接受这骤然多起来的任务。 沈知:“还有——” 他犹豫了一会儿:“谢绥这个位置是不是太过于危险了?” 杨秘书:“谢先生他没有家族倚靠,突然进入这个圈子,是会被一些人针对。” “不过昨夜您已经在众多人面前表现出了谢先生的重视,只要是长眼睛的都不会轻易地冒犯到谢先生面前。大多数人都是拎得清的,李欧这样的人还是少数,沈总您不用过于担心了。” 沈知:“大多数?” “你找两个人随时看着他,有什么情况及时跟我汇报。” 杨秘书:“这件事要告诉谢先生吗?” 沈知顿了一下:“不用了。” 杨秘书:“这样会不会不太好,毕竟应该没有人愿意一天到晚都被人盯着。” 沈知:“你下去办吧,事情太多可以找王秘书一起。” 杨秘书只是个打工人,老板说什么是什么,只得应是。 沈知办好了事情,打开房门:“东西收拾好了吗?我们一会儿要去医院检查一下身体。” 谢绥这一段时间处理好了自己混乱的思绪,冷静了不少:“好了,沈先生不用陪我,我自己去就好了。” 沈知摇头:“不行,我不放心。” 自己的信息素可是用来安抚沈先生紊乱的信息素的,确实不能出什么问题,沈先生担心也是正常的。 谢绥想到这里,点头:“那我们一起去吧。” 到了医院,魏森请假了,这次挂了别的医生的号。 抽了一管血,结果在半个小时内就出来了,两人拿着检查报告再次返回医生办公室。 医生是个头发花白的老爷爷,他扶起眼镜仔细看了一眼:“是第一次易感期吗?” 谢绥昨天偷偷查了手机,知道了易感期是怎么回事:“嗯,是的。” 医生:“有对象没有?” 谢绥看了一眼沈知,低下头:“有。” 医生在键盘上噼里啪啦打字:“第一次易感期没什么的,你的情绪会比平常更加的容易起伏,精力旺盛,这个医学界目前也没有什么特别好的方法,我给你开点补充营养的东西,平时注意休息就好。” “对了,你有omega对象是吧?和你对象呆在一起会舒服很多,只是你要注意不要伤到对方,注意控制情绪。” 谢绥晕晕乎乎的抱着一堆营养品出了医院,还是没明白易感期怎么会伤到对方? 沈知拿了钥匙准备开车:“没事就好,正好出来了,去逛逛街看有什么东西要买的?” 谢绥:“沈先生,等一下。” 沈知:“怎么了?” 底下停车场安安静静,细弱的猫叫声也明显起来。 谢绥:“是猫叫的声音。” 谢绥绕着车走了一圈,循着声音一点点的找源头,到最后在车头面前停下:“沈先生,好像是从这里传出来的,把引擎盖打开一下看看。” 沈知微微蹙眉:“这里怎么会有猫?” 谢绥:“这几天天气太冷了,有的猫会藏在里面,会暖和一些。” 沈知打开了引擎盖,两人往里面看 去,一只巴掌大的橘猫探出头,轻轻的喵了一声。 谢绥伸出手,那小猫也不怕人,把爪子放在了谢绥的手心。他小心翼翼的把它带了出来:“沈先生,你看,真的有猫。” 沈知:“嗯。” 刚刚在里面没有看清楚,这会儿谢绥才发现小猫的后腿软软的垂下来:“这只猫的腿好像骨折了,需要送去医院。” 不用谢绥说,沈知主动点了火:“那我们把猫送到医院去看看吧,这大冬天的不管它,过不了几天就会冻死或者饿死。” 到了医院,宠物医生检查了一番:“这只小猫其余的都很健康,就是腿骨折了,需要拍一个片子具体看看情况。” 小橘猫缩着尾巴,眼巴巴的看着谢绥。 宠物医生笑道:“你家的小猫还挺乖的。” 谢绥:“是刚刚捡的。” 宠物医生惊讶:“我看它挺黏你的,不过这也是缘分。” 小橘猫拍了片子,被医生包扎了起来:“情况还好,修养一段时间就能恢复了。” 谢绥捧着猫咪挪到沈知旁边:“沈先生,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 “这只猫骨折了,需要修养一段时间,我能不能把他带回去,等我找到领养人了就把它送走。” 谢绥也能看出来,沈知对猫不怎么的感兴趣,这件事可能会让对方为难。可寒冬腊月的,这猫要是呆在外面一定会死的。 沈知看着谢绥对着猫爱不释手的样子,实在抵不过对方渴望的眼神:“可以。” 谢绥没想到这么容易:“谢谢沈先生,我会把猫放在自己房间,不会让它打扰到你的。” “我先去给它买点东西。” 宠物医院里的猫粮猫窝猫玩具什么的都有,谢绥蹲下身仔仔细细的挑选。沈知的目光落在橘色的猫脑袋上,没看出来这小东西有哪里特别。 出去两个人,回去就多了一只猫,管家打开后备箱帮着把猫窝猫砂猫粮搬下去。 沈知:“你们先搬着,我去房间休息一会儿。” 谢绥:“好的,沈先生。” 管家:“怎么出门一趟还带了一只猫回来?” 谢绥指了指小猫腿上的纱布:“这只小猫受伤了,在这里待几天。” 管家:“这样啊,这小猫长得可真可爱。” 沈庭噔噔噔的从楼上下来:“猫,什么猫?” 杨阿姨从厨房探出头:“二少爷,你慢点,小心摔下来。” 沈庭三两下跑下来:“杨姨,今天做的什么好吃的啊?” 杨姨报了几样菜名:“你们喜欢吃的我都记着呢。” 沈庭:“谢谢杨姨!”他凑到小橘猫面前,点点他的脑袋:“怎么不是品种猫?” 谢绥:“从引擎盖里捡到的。” 沈庭大呼不公平:“我哥怎么能同意你养猫呢,他一点都不喜欢这些小动物,当时我上小学的时候想养一只猫,他都不同意。” “你到底怎么说服他的?” 谢绥:“我没有要养,等找到有合适的人领养了,就把它带走。” 沈庭狐疑:“真的?” 谢绥笑道:“这有什么可骗你的?” 沈庭放心了,他哥还是对他有感情的嘛。 吃完饭收拾完东西,冬天天黑的早,外面已经暗了下来,白日里稳定下来的情绪又翻涌起来,牙根有些痒,总想着咬着些什么东西才好。 谢绥摇了摇昏昏沉沉的脑袋,打开手机搜索了一下alpha的易感期是什么情况。 他低头一条一条的看过去,首先alpha的情绪易燥易怒,占有标记omega的本能占据了上风,与之相伴随的还有性/欲的加强。 所以说,他今天早上的情况是正常的。 谢绥皱了一下眉头,他并不喜欢被信息素支配的感觉,于是又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半个小时的冷水浇下去,果然冷静不少。 小猫还太小,谢绥不怎么放心它一个猫呆着,就把猫窝放在了书桌上,小橘猫把自己的脑袋搭在猫窝沿上,一口一口喝着递过来的牛奶。 谢绥摸摸小猫头上细软的绒毛:“慢点喝。” 小橘猫抖了抖耳朵,发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真可爱。 谢绥喂完猫,拿出寒假的一摞卷子开始写数学作业。 这些作业对他并没有什么难度,他略过简单的,专注于卷子最后的难题,网上说这样可以消耗掉身体的精力,谢绥打算试一试。 沈知在隔壁房间,洗漱完毕还是没见谢绥过来,他披着衣服到了隔壁。 门没关,里面的情况一览无遗。谢绥低下头,眉眼温柔,正在耐心的喂猫。 沈知倚着门框,没出声打扰,喂完了就应该过来了吧。 下一步,就见对方从桌子上拿起了卷子,开始做作业?! 沈知:“……” 沈知轻咳了一声,进入了房间:“怎么不到隔壁来?” 谢绥起身,许是易感期格外敏锐,他竟然能够闻到对方身上似有似无的栀子花香。 谢绥:“沈先生,我和管家说了,小猫可能会打扰到您休息,所以有小猫在的这段时间我就单独照顾它。这样我们每天晚上也不用换房间了,管家他们也不会怀疑什么,你也可以早点休息。” “这个小猫可真是帮了我们一个大忙呢。” 沈知咬着牙,盯着猫窝一字一句:“那还真是个福星呢。” 小橘猫懵懂的看过来,无辜的抖了抖耳朵。 第33章 你喜欢哪一个 不过,alpha怎么这么平静?完全不像是在易感期的样子。alpha在易感期的性格会更加的具有攻击性,和平日里判若两人。 不过易感期是个敏感的话题,没有omega会主动提及,尤其是主动向alpha提及。这个话题对一对ao情侣来说都是一个相当暧昧的话题,对于他和谢绥现在的关系来说,几乎等同于性骚扰。 沈知不好在多问,只道了声好好休息。 谢绥关了门大大的松了一口气,据他所查的数据显示,alpha在易感期极其容易被omega吸引,尤其是匹配度高的ao,alpha有可能做出一些出格的举动,为了以防万一,还是不要和沈先生离的太近。 alpha的易感期相当平静的度过了,眨眼间就到了过年前夕早就布置起来了,到处都是喜气洋洋的大红色装饰。谢绥这段时间一直悉心照顾着小猫,小橘猫的伤势恢复得很好,走路已经没有太大的问题。 楼下,谢绥正举着手机给小橘猫拍照,沈庭路过,瞄了一眼:“在干嘛呢?” 谢绥正专注于拍照,随口回答:“给猫咪拍照。” 沈庭一头雾水,管家好心解释:“二少爷,这只小猫的伤好的差不多了,谢先生想着拍几张照片放在网上看看有没有呢能够领养。” 沈庭蹲下身,上下瞅了一眼:“真的会有人来收养吗?” 谢绥:“会有的,我看有许多领养贴,挺多有爱心的人会收养一些流浪猫。前几天网上有人已经联系我了,就是那时候伤还没有好,就拖了一段时间。” 沈庭:“那也好。” 这段时间谢绥把心思全部放到了猫身上,自家大哥定是看这猫不顺眼许久了。 谢绥把照片发了过去,对面很快就回了消息,网友离得近,可以过来。 谢绥蹲下身,点点小橘猫的脑袋:“你很快就要有家了。” 小橘猫无知无觉,伸出爪子勾了勾眼前的手指。 忽略掉心中的不舍,谢绥把小猫放入了航空箱,连带着买过来的一些用品一起打包带走。 沈庭:“你要出去吗?” 谢绥:“嗯,我正好要去市区买几本书,正好可以送过去。” 沈庭惊了:“这也太快了吧?” 谢绥:“这个收养人条件很好,看着也很有爱心,也不能错过。” 沈庭摸着下巴,“那我们一起去吧,正好我看中的球鞋出了新款,我要去看看。” 谢绥一言难尽的看了他一眼:“你确定你现在能够出去了吗?” 沈庭:“能了能了,这不是大过年的嘛,我哥也就大发慈悲了。“ 谢绥:”确定不会又搞事?” 沈庭拍拍胸脯:“当然不会了?” 就这样,两个人出了门。 谢绥把航空箱放在了后座,沈庭兴奋的挤了上来:“啊,这就是自由的感觉!” 到了市区,沈庭像是离巢的鸟一样飞的不见踪影,谢绥摇摇头,也没有多管。 到了约定的咖啡厅,本以为他来的已经够早了,却不想领养人早就在那里等着了。 对方是个男性beta,看起来二十出头的样子,与之交流起来也没有压力,猫猫领养的流程也很顺利,两人互相加了微信就分别了。 与此同时,沈知从楼上下来,四处逛了一圈又上去了,等过一会儿又下来了一趟,几个来回下来,管家终于忍不住了:“大少爷,谢先生他出去了。” 沈知:“哦。” 沈知等了一会儿见管家没有继续说下去的样子,只得不经意的问:“他去哪了?” 管家一脸这才对嘛的样子:“谢先生说是在网上找到领养的人了,他正好要去买书就把猫一起带到市区了。” 沈知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那他说了什么时候回来没有?” “现在晚上的骗子很多。” 管家汗颜,他怎么没有发现自家少爷的保护欲那么强:“应该不会,更何况谢先生是个alpha,应该不会有人打他的主意。” 沈知不置可否,他打开手机,点到联系人的聊天框,几经思索还是发了消息。 谢绥要买的书很重,好不容易出来一趟他不打算先去买书,准备现在市区里面逛一逛。 外面的风很大,直往衣领里面灌,离咖啡店最近的是一个大型商场,谢绥毫不犹豫的进去了。 这时候口袋里的手机开始震动,他拿出手机,是沈知的消息—— 沈知:“今晚杨阿姨说是吃火锅,你大概几点回来,我看着时间让杨阿姨准备食材。” 谢绥一愣,不可抑制的感受到温暖:“大概五点,我会尽快早点回来的。” 沈知:“嗯。” 里面的人格外的多,路过儿童玩乐场所,被什么东西抓住了。 谢绥回头,是一个身穿红色羽绒服的小女孩。 小女孩见谢绥回头,朝他弯了弯大大的眼睛。 谢绥蹲下身:“小朋友,你有什么事吗?” 小女孩:“大哥哥你长得真好看,我想要抓那个娃娃,可是我抓了好久也没有抓到,你能帮我抓一个吗?” 谢绥:“好啊,我可以帮你,不过哥哥也不一定保证能抓到哦。” 小女孩:“没关系没关系,只要哥哥可以帮我抓就好了。” 小女孩从口袋里抓出一大把硬币塞进谢绥手里,趴在娃娃机上眼巴巴的盯着里面一个粉色小挂坠:“哥哥,我想要这个。” 谢绥投了硬币进去,尝试着操作遥控杆,遥控杆晃晃悠悠,颤颤巍巍的丢下了本就要滑向出口的粉红小熊。 小女孩倒是很捧场:“嘿咻嘿咻,哥哥加油。” 熟悉了几个回合,谢绥越来越得心应手,粉红小熊成功的落入了洞中。 小女孩惊呼一声,立马去出口处去取,拿着娃娃爱不释手:“谢谢大哥哥!” 谢绥:“还想要什么吗?” 小女孩摇摇头:“不要了不要了,我就喜欢这个小熊,它特别适合挂在我的书包上。” 谢绥:“那好吧,来,这是剩余的硬币。” 小女孩摇摇头:“这些硬币就送给哥哥吧。” 也不等谢绥拒绝,就挥挥手离开:“我的妈妈在那边等我了,我就先走啦,新年快乐哦。” 谢绥也笑着和女孩挥挥手,只是手里的硬币该怎么办呢? 谢绥和娃娃机面面相觑。 他拍了张照片,发给了沈知。 沈知:? 谢绥没想到对方回消息这么快,在聊天框删删减减的措辞:“沈先生喜欢娃娃吗?” 他把刚刚的事情简单的说了一遍:“所以,我现在手里还有一些硬币。” 沈知抬头看了看书房冷淡的色调,面无表情地打字:“喜欢。” 谢绥:“那沈先生喜欢哪一只?” 谢绥又仔细的拍了几张照片:“那么沈先生喜欢哪一只?我看这里有小兔子,小熊,小狗……” 沈知没有回答,反而问:“你喜欢哪一个?” 谢绥:“那只眼睛很大的青蛙。” 沈只:“我也挺喜欢的,那你抓两只吧,我们两个一人一只。” 谢绥:“好的,沈先生等一会儿,我去抓。” 硬币的数量还很多,足以抵消掉失败的频率,谢绥不仅抓了两只绿色的青蛙,甚至硬币还有富余,多抓了几个。 谢绥收获颇丰,从商场出来的时候甚至拎了个袋子。 在书店里买了书,谢绥紧赶慢赶,终于在下午五点之前回到了家。 果然如沈知所说的,杨阿姨已经准备好了火锅食材,正在摆盘。 见谢绥回来了,管家打着招呼,他可疑提高了声线:“哎,谢先生回来了啊。” 在他出声没多久,楼上的房门打开了,接着响起了下楼的脚步声。 谢绥仰头望过去,正是沈知从楼上下来。 他站在楼梯口,弯着眼睛笑:“沈先生,我抓到了。” 少年的眼睛亮晶晶的,在冬日里暖的过分,沈知像是被烫到一般,脸颊不由得发热。 两人一上一下,气氛倒是怪异的和谐。 沈知不说话,谢绥也没觉得有什么,青蛙放在了最外面,他顺手递了过去:“给你,沈先生。” 沈知接过,不自觉地捏了捏,倒是挺软的:“谢谢。” 谢绥:“就是一件小事,沈先生不用道谢。” “对了对了,我还抓了好多呢,大家可以选自己喜欢的。” 管家正帮着杨阿姨端盘子,闻言笑眯眯的说:“哎呦,还有我们的份呢。” 杨阿姨闻声也过来了,几个人围着一袋子的玩偶啧啧称奇。 管家:“这些都是从娃娃机里抓来的吗,谢先生可真厉害啊。” 杨阿姨:“就是啊,我还以为这娃娃机是骗人的呢,我家的孙子去商场总是要玩,一次都没有抓到过呢。” “真厉害。” “这学习成绩好就是不一样。抓娃娃都比普通人厉害。” 就在这个时候,沈庭从外边回来了,他拎着大包小包的冲进了房间,一进来就把东西全放在了地上:“真的累死我了!” “哎,不是说要吃火锅吗?你们都围着一圈看什么呢?” 他兴冲冲的挤进了圈子,一头雾水:“这是什么?” 杨阿姨:“这是谢先生在商场抓的娃娃,说是要分给我们呢,快来看看喜欢哪个?” 沈庭来了兴趣:“抓这么多啊,让我看看哪个最好看?” 他的余光扫过沈知的手中的大眼青蛙,毫不客气的出声嘲笑:“哥你的品味什么时候这么差了,这只青蛙好丑啊!” 沈庭的声音在沈知冷冷的目光中一点点的变弱。 他挠挠头,大感不解,他难道又做错了什么? 第34章 吃点爱情的苦 管家忍不住笑了:“二少爷,这个玩偶是谢先生专门抓来送给大少爷的呢。” 沈庭能屈能伸:“哇!怪不得这么特别呢,越看越好看,谢哥,你可真有眼光。” 一通赞扬下来,沈知的冷脸果然融化了。 沈庭暗自庆幸,还好自己反应的快。 谢绥的假期就在这吵吵闹闹中结束了,高三的下半学期正是紧张的时刻,教室墙壁上贴满了鼓励标语,班里的氛围也骤然变得紧张起来。 与此同时,他也搬回了学校。 好久没有关注的主角攻受还是纠缠在了一起,谢绥往楼下瞄了一眼,也没再多看,沈知已经彻底淡出了他们的故事线,如无意外,他们以后应该不会有什么交集。 快一个月没有到学校,里面的灰都积了一层,各种东西都要擦擦洗洗。 沈越干了一半不想干了:“我爹是不是想累死我?这破学是一天都不想上了。” 谢绥一边擦桌子一边回头:“你又不在国内上学,现在也要来上学吗?” 沈越嘟囔:“我爹他不是不想我跟着我那些朋友学坏,我吃喝嫖赌也就占了个吃喝,怎么学坏?” 他摸着下巴:“难道还不准我吃饭了嘛。” 他凑到谢绥面前,嘿嘿一笑:“我还是最佩服你。” 他一晃尾巴,谢绥就知道他要说什么,所以谢绥压根不予理会。 沈越的兴致没被阻挡:“放个假都把婚给结了,你这个假期过得可真精彩。” 谢绥把抹布扔进水里,警告性的看了对方一眼:“别乱和别人说。” 沈越举起手:“我可没和别人说啊。” “虽然你们婚礼录像什么的都被沈知封存起来,禁止外流,大多数外人根本不知道你的身份,但毕竟还是有人知道的,就比如那个。” 谢绥:“哪个?” 沈越用目光示意他往楼下看:“那个叫林清时的,我打听了才知道,就是沈家资助了他,然后不知道怎么回事就把沈知当作白月光了,白月光结婚了,他不得破防。然后不知道为什么顾扬不高兴了,两个人正在楼下拉拉扯扯的吵架呢,真是看不明白。” 谢绥走到阳台,把伸长脖子往下看的人抓了回来:“看不明白就别看了,回来打扫卫生,顾扬不打扫,你别想偷懒。” 沈越接过抹布:“知道了知道了。” 他一边擦一遍嘴上还停不下来:“哎,你说当初资助他的明明是沈家,我算算啊,当时沈知才十几岁,那当家的应该还是沈知的爸爸。” “资助他的应该也是沈知的爸爸,按照这个逻辑,他的白月光应该是沈知的爸爸啊!” “所以说,他为什么把沈知当白月光吗?” “哎?谢绥你怎么看?” 谢绥的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滑过沈知爸爸和林清时站在一起的画面,顿时起了一身的鸡皮疙瘩。 “你不要做这么奇怪的假设。“ “为什么?” “很考虑人类的心理素质。” “哦,也是。” 沈越:“哦!我知道为什么了,这不就是电视上说的那个什么,若是有救命之恩,长得好看的就是恩公救命之恩就当涌泉相报,长得不好看的就是恩公来世当牛做马定当报答,这不就是完全看脸吗?” 谢绥这次倒是认可:“沈先生确实长得很好看。” 沈越咦了一声:“没想到你竟然是这种人!完全不在乎心灵美。” “沈知上次来我们学校校庆的时候,大家都不敢随意的和他搭话,你知道为什么吗?”他不等谢绥回答,自顾自地继续说“大家都说他成天冷着一张脸,一看就不好说话。” 谢绥不自觉的为沈知辩解:“沈先生为人和善,很好说话。” “你又没有和沈先生相处过,不要乱造谣。” 谢绥已经深刻认识到了沈越胡说八道的能力,上次造谣说是沈知有个alpha白月光,结果明遥只是沈知的朋友,更重要的是,明遥是个beta。连性别都错得离谱。 沈越眨巴眨巴眼,好吧,看来谢绥已经彻底被俘获了。 与此同时,沈知的公司。 杨秘书正在埋头整理数据,王秘书悄悄摸摸的过来碰了一下对方的胳膊:“怎么了?最近有项目不顺利啊?” 杨秘书迟疑了一下:“怎么这么说?” 王秘书:“你没看出来沈总最近不怎么高兴啊?” 杨秘书:“有吗?” 王秘书一脸谴责的看向对方:“沈总每天的中午饭都比往常少吃了八分之一,这个月皱眉头的次数比去年同月多了三次,加班的次数比去年同月增加了五天!这简直太可怕了。” 杨秘书:“……” “你成天就是这样闲的没事干是吗?” “作为沈总的生活助理,这就是我的工作,严密关注老板的心墙,老板心情是我工作的·一个重要部分。只有老板心情好了,我才能升职加薪,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杨秘书:“很有道理,好了,你可以离开了,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工作,我很忙的。” “你看看我的黑眼圈,都快成国宝了。” 呵,他当然知道沈知最近为什么心情不好,还不是因为他的那个小alpha开学了,估计长时间见不了面了。 但—— 那又咋了? 上次宴会的事情一出,现在他已经忙成了陀螺,年初本来就很忙,他还要跟李家的那个李欧抢生意,还要安排好合适的人选跟着谢绥,就算是涨了工资,他整个人还是快被繁忙的工作吸取了灵魂。 去年那个靠谱沉稳的杨秘书已经快要黑化了,现在谁也别想惹他。 他恶狠狠的整理着数据。 老板都那么有钱了,吃点爱情的苦怎么了? 王秘书缩了缩肩膀:“我怎么感觉周围怨气很大?算了算了,你忙吧,估计也没什么大事。” 他小声嘀咕着:“就是最近沈总的品味是不是变了,桌子上摆着个丑青蛙,跟办公室一点都不搭。” 办公室里,沈知正在翻看谢绥的照片。 已经一个多月没有见,沈知怕影响对方学习也没有过多的聊天,聊天记录只有短短的几页。 私人保镖跟着谢绥,只是一板一眼的报告着对方的情况,至于照片,对方的拍照技术实在称不上好,有几张还出现了残影。若不是沈知极为熟悉谢绥的身影,是压根认不出那模糊的一团是谁的。 沈知看了一会儿关了手机,开始投入到工作中去。 再过一段时间。 沈知按耐住自己的思绪。 谢绥倒没有沈知想得那么繁忙,他的课业得心应手,偶尔还有时间看课外书。只是每次聊天,对方就匆匆结束了,他便以为沈知最近的工作很忙。 两相误会之下,就造成了现在的结果。谢绥下了课,手机显示有几条消息。 难道是沈先生的消息? 谢绥情绪上扬,打开了手机却不是沈知的消息,刚刚上扬的我情绪一下子低落了下来。 是猫咪领养人的消息。 猫咪收养人:“不好意思,老婆突然查出来怀孕了,我在百度查了一下,怀孕养猫对胎儿影响比较大,猫体内有弓形虫,可能会导致胎儿畸形,流产。再三考虑之下,这只猫不能养了,你看你什么时候有空?我把猫送回去。” “你好?” “怎么不回消息?” …… 谢绥:“因为小猫受伤是做过全身体检的,他很健康,弓形虫检查也做过了并没有什么问题。” 猫咪领养人:“这也不是绝对的,万一什么时候又有了呢,我也不能冒这个风险。” “反正这个猫我们是不会养的。” 谢绥微微皱眉:“那你们是确定不养了吗?我现在在学校不方便,麻烦你先把猫放到寄养处,寄养费我出。” 猫咪领养人:“不好意思,你回消息太慢了,我还以为你不要了,就把猫放在外面了。” 谢绥深吸了一口气,竭力按捺住自己的怒气:“现在外面的天太冷,猫还小这样会冻死的,你把它先放回屋子里。” 猫咪领养人:“屋子里都是猫毛,家里正在大扫除,我在给你发消息的时候就把猫放在了咖啡店的门口,我还以为你不要了。” 话里话外把自己的责任推的一干二净,甚至还要责怪谢绥回消息回的慢了。 谢绥懒得和对方废话了,直接推出了聊天接口,现在小猫的安全最为重要。 咖啡馆,他记得那间咖啡馆就在沈知公司的楼下。来不及多想他直接给沈知打了电话。 会议室里,沈知正在开会,见是谢绥打的电话他挥手暂停了会议直接接通了电话。 沈知:“出什么事了?” 一般情况下,不到万不得已,谢绥不会和他打电话。 听到熟悉的声音,谢绥慌乱的心也跟着安定下来:“沈先生,你现在在公司吗?” 沈知:“在的。” 谢绥:“我这里有件事想要你帮忙。上次那个领养猫的人把猫丢在咖啡馆门外,位置就在沈氏公司的楼下,现在天气还是很冷,我怕小猫冻坏了,你能帮我把猫找个温暖的地方放好吗?” 沈知:“好,你别急,我马上就下去。” 于是在众人懵逼的眼神中,沈总匆匆下了楼,不过几分钟就从楼下提了一个猫包上来。 里面是一只小橘猫? 第35章 他喜欢就养吧 沈知提早结束了会议,把猫包带入了休息室。休息室里开着空调,瑟瑟发抖的小猫渐渐的不再发抖,只是仍然缩在猫包里不肯出来。 沈知也不敢轻举妄动,他对着朝他哈气的小猫无可奈何,只得叫了王秘书过来。 王秘书果然是万能的,分析道:“沈总,这只小猫应该是被人遗弃,又在外面冻了这么长时间,有些应激了,我看目前没有出现什么严重的应激反应。” “这种情况把小猫放在舒适的环境里一个猫呆着,先观察一段时间,如果实在不行,就要喂一点药了。” 沈知没有养宠物的经验,看着一丁点大的猫:“这样不会出现什么问题吗?” 王秘书:“放心吧,沈总,我家里常年养猫,对小猫的各种情况都有了解,也处理过很多次意外情况。” 沈知:“那先按你说的做。” 沈知找好角度对着猫拍了一张照片发给谢绥:“小猫我已经接上来了,现在没有什么问题,你别担心。” “正好明天是周末,你可以过来看看他。” 谢绥正在那边等着消息,伴随着上课铃声的响起,他匆匆回了消息:“麻烦沈先生了。” 沈知关了休息室的门,把小猫单独放在休息室。 到了下午,小猫已经适应了屋子里的环境,探头探脑的从猫包里探头出来,见外面没有什么危险,试探性地踩上了沙发。 沈知吩咐人买了一些小猫用品,王秘书建议道:“沈总,只是临时养一段时间的话,这买的东西有点多了。” 沈知瞅着在自己沙发上踩来踩去的小猫,有些头疼:“他喜欢养着吧。” 王秘书:? 啊? 只是脑子一转就想明白了这个他指的是谁,立刻附和的点头。 当天晚上一放了学,谢绥就直奔沈知的小区,去年录得人脸图像还在,他很顺利地就到了映射的楼层。 他深吸了一口气,许久没见,虽然此刻就是来见猫的,却仍然不可抑制的有些紧张。谢绥有些不解此刻的情绪是为了什么,只缓慢的抬手敲了门。 门打开了,沈知穿了一身家居服,额头上的头发散落下来堪堪遮住眉眼,竟然显现出几分温柔。 谢绥不知怎么的,竟然一时间没有说话。还是沈知先开了口,侧过身:“傻站在门口干什么,还不快进来?” 谢绥垂下眼,安静的换了拖鞋,四下看了一圈也并没有看到橘黄色的身影:“沈先生,小猫呢?” 沈知抱着手臂:“就只顾着看猫?” 言下之意明显的不能再明显,对上那双似笑非笑的眸子,谢绥卡住了,沈先生好心好意地帮他照顾猫,自己却一上来只顾着猫,这岂不是很没有良心:“不、不是。” 沈知:“那就是来看我的?” 谢绥这下头摇的更厉害了。 沈知:“……” 他又不是什么洪水猛兽,至于这么害怕吗? 沈知在心中默默的叹了口气,也不知道自己看上的人怎么这么木头? 可到底是自己看上的,又毫无办法,只得妥协。 沈知:“好吧好吧,猫在那个房间里。” 小橘猫正趴在自己的猫窝里,他显然还记得谢绥,一闻到熟悉的味道立马抬头。等谢绥摸上去的时候,甚至主动用头蹭了蹭对方的手心,同时伴随着拖长的喵喵叫。 谢绥第二眼才注意到,这整个房间都布置了猫咪用品,猫爬架,猫窝,猫玩具什么的一应俱全。 谢绥:“沈先生,这是?” 沈知第一次如此直白的迎合他人的喜好,多少有些不自在,他摸了摸鼻子:“小猫领养有许多不靠谱的人,我看网上说还有些虐猫的人专门去领养,什么情况都不好说。” “所以,我想着与其把猫放到一个不知底细的人手里,还不如我们养着。” 他看了谢绥一眼:“你喜欢吗?” 谢绥缓缓睁大了眼睛,有些不可置信:“我能养吗?” 少年的眼睛几乎就在一瞬间就亮了起来,明晃晃的透露着兴奋。 沈知不自觉地勾起唇角:“当然可以。” 谢绥大步跑了过去,语气无比真诚:“沈先生,你人真好! ” 并不想收获好人卡的沈知:“……” 可面对如此真诚专注的眼神,沈知也来不及多想,就被对方猛然伸手拉进怀里,两个人的体温在一瞬间相融。 “谢绥?”沈知愣住,手臂垂在身侧,不知道该如何作出反应。 沈知缓缓伸手,犹豫着是否应该回抱过去。 只是谢绥很快就放了手,转而蹲在小猫身边去了。 沈知垂下手,苦笑了一声。这还真的单纯是为了来看小猫的。 堂堂沈氏总裁竟然比不上一只猫,这要是让外人知道了,怕不是要吓掉大牙。他很快就收拾好了心情,喜欢猫就喜欢猫吧,只要他高兴就好。 小猫的情况看起来很不错,谢绥彻底地放下了心,陪小猫玩了一会儿外面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 沈知似乎不经意的提醒:“要不然你还是搬过来住吧,这里离你的学校又近,我看小猫又很喜欢你,你要是长久不来看它,它可能会很伤心。” 谢绥听完觉得很有道理,可是—— “这会不会太麻烦沈先生了?” 沈知低下头,遮住唇角的笑意:“当然不会,我这里就一个人住,多一个人房子还不至于那么空荡,两个人互相有个照应。” “你看,我们的生活习惯也没有什么不同,寒假的时候相处的不是很好吗?” 谢绥渐渐被说服了:“嗯,那好吧,我需要回校写走读申请表。” 沈知:“这个啊,我这里就有申请表,你填好了周一就直接拿回去吧,也不用再到学校里去打印了。” 谢绥总感觉哪里不对劲。 谢绥:“沈先生这里为什么会有走读申请表?” 沈知:“嗯……,你忘了吗?我以前也是这个学校的,自然知道学校的情况。” 谢绥恍然大悟:“这样啊。” 谢绥还想说些什么,沈知直接打断了:“好了,你是不是没有吃饭就直接过来了,我也饿了,我们下去吃点饭吧。” 谢绥果然被转移了注意力:“沈先生还没吃饭吗?那我们赶紧下去吃饭吧。” 周一谢绥直接把走读申请表交给了学校,班主任第一时间找了过来,把谢绥叫入了办公室。 班主任一向看好谢绥的成绩:“这都离高考百来天了,怎么突然决定走读了?” 谢绥模糊地回答:“家里有些情况,老师您放心,我不会影响成绩的。” 班主任叹了口气,也没法子,只得签了字,临走前还不忘嘱托:“这最近一百天可是至关重要的,可不要出了什么岔子,到时候后悔都来不及。有什么问题都记得来找老师,学校能帮你解决的都会尽量帮你解决。” 谢绥:“好的老师我会注意的。” 如此顺利的得到同意,想到以后日日能够见到小猫,谢绥说不出来的高兴。 至于房子的主人,沈先生,他没有深想。 但想着又有几个月的相处时间,少年的情绪便不自觉地高涨。 嗯,沈先生也是很好的。 到了宿舍收拾东西,沈越从床上探出头来:“谢绥,你在叮叮当当的干什么呢?” 谢绥:“啊,对了,忘了和你说,我的走读申请书班主任通过了,我以后就要住在外面了。” 沈越:啊? “那你以后住在沈知家里吗?” 谢绥没觉得有什么不对:“对啊。” 沈越小声询问:“你们这就同居了吗?” 接着不等谢绥回答,就自顾自地回答:“也是啊,你们婚都结了,住在一起也是应该的。” 谢绥:“不是同居,是合居。” 沈越挠头:“这有什么不一样的吗?” 当然不一样了,同居是两个相爱的人的一起住在一个房子里生活,而合居是两个陌生人或者朋友什么的因为某种原因住在一起,虽然只有一个字,但这两者之间的差别可太大了。 他和沈先生的情况特殊,其中的原因自然不能和沈越解释。 谢绥:“反正不一样。” 沈越摊手:“好吧,不一样就不一样嘛。” 他踩着梯子噔噔的下了床,撸起袖子:“我来帮你一起收拾。” 谢绥别的东西不怎么多,就是衣服格外的多,大多数都是上次沈知让王秘书送过来的。 沈越一边叠衣服一遍吐槽:“这衣服怎么这么多啊,我记得这是上次你对象送过来的吧,哎,我说,沈总好有钱,随便送的衣服就这么贵。” “这种对象能不能给我也来一个,这样我就不用受我爹的经济制约了。” “不过和这么有钱的人处对象累不累,我看网上说情侣两方经济差距过大,很容易就产生矛盾的。” 谢绥已经无力反驳对方一口一个你对象的了,自动屏蔽而变得聒噪,开始专注于叠衣服。 自己好像还没有送过什么像样的礼物,手里的钱还是沈知的,这样送的礼物也太没有诚意了。 或许,暑假可以兼职赚点钱。 转瞬间,谢绥已经安排好了暑假的时间。 第36章 可以把校服还给我吗 星华中学高一高二的上学时间是早上八点到晚上八点,到了高三,晚上延长了一个小时放学。谢绥往往七点便起了床,一般这个时候沈知的房门还没有打开,晚上回来一般洗漱收拾一下就该上床睡觉,再加上沈知有时候会参加一些宴请,两人尽管住在一个房子里,却也没有太多的时间相处。 小橘猫已经完全适应了新家的环境,某日,谢绥在喂猫粮的时候突然意识到小猫好像还没有名字,他伸手点了点猫脑袋:“给你取个名字好不好?” 小猫不会说话,只仰头无辜的看着他,谢绥:“就叫小乖吧。” 小猫蹭了蹭谢绥的手心,像是认可了这个名字。 某一天平常的早上,谢绥床头的闹钟响了起来,他照例关闭了闹钟起床,此刻正是万物复苏的时间,拉开窗帘,天气好的出奇。 洗漱完毕后,谢绥到阳台收衣服,却不想衣架上已经空空如也。 嗯? 他记得昨天晚上专门晾在这里的? 难道是他记错了? 谢绥微微皱眉,看着阳台一脸茫然,左右看了一圈还是只有沈知的衣服。 可家里只有两个人,沈先生自然不会拿他的校服,难道是对方看他的衣服干了给收进衣柜了吗? 也不是没有这个可能,这么想着,谢绥转身欲回自己的房间看看。 还没有走几步,就在一个拐角处看到了一截毛茸茸的尾巴。 他松了一口气的同时也有些哭笑不得,蹲下身:“你怎么跑出来了?” 小乖伸出前爪拍了拍门。 谢绥抬起头,这才发现这是沈知的卧室。 他伸手欲把猫抱走:“我们回去吃饭了,不要在这里打扰沈先生休息。” 小乖不同于往常的乖巧,难得伸爪拒绝了对方的抱抱,反而伸出尾巴勾住谢绥的手指,往门上碰。 谢绥讶异,这是要他开门的意思吗? 谢绥放低了声音:“这个房间不能进去哦,里面没有什么好玩的,我们回自己的房间好不好,我给你拆一个罐罐。” 小乖却是固执的很,怎么也不肯离开,甚至开始急得喵喵叫。 小动物有着不同寻常的感知力,能够敏锐的意识到危险,难道是沈先生在里面出了什么事情? 一旦有了这个想法,就忍不住往更坏的地方去想。 谢绥没有犹豫,也顾不上打扰,直接敲响了房门:“沈先生!” 接连几声都没有人应声,就算是睡着也不能这样都没有被吵醒。 谢绥道了声抱歉:“打扰了,我就直接进来了。” Omega的房间许是住的久了,有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床上的被子淩乱,像是有人匆忙离开。 难道对方临时有事出去了? 谢绥拿出手机打了电话,手机遗留在桌子上嗡嗡的响动,那么人是去哪里了? 就在这时衣柜里传出一声异响,谢绥的目光落在灰色的衣柜上,衣柜只留了一个小小的缝隙。 谢绥慢慢的靠近,一点点打开了柜门—— 沈知靠在衣柜上睡得正熟,许是柜子里空气稀薄,脸上还带着几分红晕。 让谢绥一头雾水的是,自己的衣服为什么跑到沈先生衣柜里去了,最重要的是,对方为什么要抱着他的衣服。 谢绥来不及思考对方为什么要睡在衣柜里,因为对方似乎格外敏锐,在谢绥打开衣柜的下一秒就清醒了过来,omega的冰冷,锐利,眼神充满了危险。 谢绥一愣,轻声道:“沈先生?” 沈知似乎并没有认出对方,反而相当防备:“你想标记我?” 谢绥愣住了,低头认真道:“沈先生,你能把校服还给我吗?” 没有校服他是不能进学校的。 现在快要迟到了。 沈知一时间愣住了,连脑中的混沌都清醒了不少。 谢绥完全意识不到现在是什么情况,他只是单纯的想着现在快到上课时间了,而星华学校不穿校服是不能进去的,于是他试探性的把衣服从沈知怀里拽了一下。 这一个举动彻底激怒了对方。 沈知怒瞪着对方,白皙的皮肤浮起了一层潮红。他的目光一点点的在对方脸上搜索,对方却一副全然疑惑的样子,像是完全不明白现在发生了什么。 报告上清清楚楚的写着他们两个人的匹配度,要知道Omega的信息素对高契合度的alpha影响是非常大的,他现在都要怀疑报告会不会是错的。 谢绥的手顿住了,逐渐意识到沈知现在的情况有些异常。 “我们还是——” 下一刻,话还没有说完,天旋地转,他就被omega压在了床上。 对方的皮肤烫的惊人,即使隔着两层衣服依旧能偶感受得到。 Omega此刻似乎格外虚弱,刚刚凶猛的爆发力只是在一瞬间,谢绥身为一个年青力盛的alpha,可以很轻松的挣脱对方的束缚。 但谢绥没有这么做,因为对方此刻看起来真的很不对劲,他唯恐失手伤了对方。 他保持着被压制的姿势温声询问:“能不能先放开我,你现在需要医生。” 沈知拒绝:“不能。” 谢绥有些无奈:“那你现在想做什么?” 沈知挑了一下眉头,一只手压制住对方的腰身,伸手开始解对方的衬衫扣子,单手难度过大,白衬衫的领子被拽的皱皱巴巴,那颗扣子还是相当牢靠。 谢绥不知道对方对这颗扣子有什么意见,还是体贴的帮助对方解开了扣子。 沈知却并不领情,甚至恩将仇报的咬上了身下人的锁骨,只是第一下下口稍微重了一点,倒是不至于疼,omega很快对那片皮肤失去了兴趣,开始在alpha的脖颈间搜索信息素的味道,毛茸茸的头发蹭过颈间带起一阵痒意。 谢绥忍受不了般的扭头。 沈知直起腰,喘息灼热:“标记我。” 什么? 谢绥茫然眨眼:“可是现在没有到我们约定的时间,下次安抚的时间在——” 沈知的呼吸渐渐加重,他只能看到alpha的嘴唇张张合合,根本听不清对方在说什么,更何况,在这种情况下,他也根本不在乎对方在说什么。 Omega急需要对方的信息素。 沈知努力让自己的声音更加有气势一点,说出的话却带着一点可怜:“想要信息素。” 谢绥被这样的语气弄得有些软,他扶住omega细窄的腰身,皮肤的温度隔着衣服传过来,惹得谢绥不自在的蜷缩了一下手指。 他安抚情绪不稳定的Omega:“那好吧,沈先生,你不要乱动。” 谢绥伸手拂过对方汗湿的头发,omega的眼尾带着一抹红晕,目光里带着几分急切。他顿了一下,把沈知拉入自己的怀里,是极其亲密的姿势,花香的味道逐渐浓郁,谢绥一瞬间的头晕目眩。 omega的腺体发烫,看起来格外柔软,此刻正散发著足以令alpha疯狂的信息素。 谢绥的犬齿抵在对方的腺体上,还不待咬下去,后颈被omega的手掌往下按了按,沙哑的声音带着几分催促:“快一点。” 两股信息素相融,omega的身体软了下来。 第37章 还有我在 直到标记结束,谢绥也不知道沈知是否真的有意识,Omega彻底平静下来,倒在自己的身上,谢绥的手顿在半空,过了许久对方还没有醒来的预兆,他只得小心翼翼地放轻了动作,把omega从自己的身上挪下来放到床上,甚至贴心的盖好了被子。 现在的情况好像已经好多了,以防万一,谢绥拿出手机,给魏森打电话看看现在是什么情况。 魏森那边似乎很忙,响铃了好一会才接通。 谢绥打了个招呼,说明了沈知的情况:“沈先生现在已经睡着了,这是怎么回事,需要到医院去看看吗?” 魏森下巴夹着手机,走到人少的走廊:“哦,这种没什么大事,每个Omega都会有这种情况,记得让他出门的时候记得贴抑制贴。” 谢绥一头雾水:“每个Omega都会有,这种是什么病?” 魏森那边噗嗤一下笑出了声:“沈知上次还跟我吹嘘你是学霸呢,怎么连omega的发情期都不知道。” 啊,这样,谢绥尴尬的摸了摸鼻子,学校里确实有交过,可教材和实际是两码事,他一时间没有把两者的关系联系起来。 谢绥回忆着老师教学的知识:“可是沈先生刚刚好像认不出我了,我记得书里没有这样的症状。” 魏森:“这个跟他的信息素紊乱症状有关,你们有定时进行安抚吗?” 谢绥:“有的。” 魏森:“多久一次?” 谢绥窘迫的挠了下脸,放低了声音回答。 魏森:“哦,难怪,我看他上次来医院检查信息素的各项数值都挺稳定的。” 他顿了一下,严肃道:“信息素治疗是一件很正常的事情,我们医院还有一些志愿者专门提取信息素,用来帮助一些患上各种信息素疾病的alpha和Omega,所以不用有负担。” 谢绥被对方严肃的语气感染了,心里的那点窘迫瞬间飞走了。 对啊,这是很正常,非常正常的治疗行为。 虽然他总觉得怪怪的,虽然他和沈先生的关系过于亲密了一些,但这都是为了治疗。 谢绥很快说服了自己。 谢绥:“那这种情况需要我怎么做,沈先生才不会这么难受呢?” 魏森:“以后多做。爱。” 谢绥一瞬间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现什么问题了,刚刚平静下来的思绪再一次翻涌起来,心跳加速,脸上迅速的红了起来,他的话都说不出来了,连连摆手,然后才意识到对方隔着电话并不能看到自己的动作。 两人刚刚交融的信息素味道还没有彻底散去,这简直就是火上浇油,谢绥恨不得立刻离开房间。 介于沈先生的朋友并不知道他们是假结婚,有这样的回答很正常,谢绥并不能反驳什么,被这个方法震的哑口无言。 魏森像是完全不知道自己的话造成了什么地震一般的效果,还很好心的给对方科普了一下:“这个效果是最快速最好的,两个人有了亲密的关系,信息素会更加的契合,两人的信息素会更加的稳定。” 魏森不愧是医生,什么过火的词都往外蹦,谢绥赶紧打断对方的话,转移话题:“现在也……不能这样做。” 魏森:“哦,也对,这只是个身为医生的建议,你也不用多在意。” “这样吧,我给林乐打个电话,他是个omega,照顾沈知也方便。” “我记得今天不是周末吧,你先去上课吧。” 上课? 谢绥一拍脑袋,一番忙乱之下他早就忘了这件事,手表上显示的时间已经到了八点。 已经过了时间。 谢绥:“那我先在家里照顾沈先生,等沈先生的朋友来了我再走吧。” 谢绥那天还是迟到了,不过介于以前没有过这种情况,老师 关心了一下情况就让谢绥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而沈知的情况也渐渐的好了起来。 百天倒计时的数字越来越小,高三的氛围也肉眼可见的紧张,谢绥不紧张,沈知倒先紧张起来了。 一天,沈知再公司的食堂吃饭,旁边有两个女生正在谈论高考的话题。 一位女生首先起了话题:“小文,明天我不能跟你一起去吃饭了,我请假了。” 小文:“怎么好好的要请假?” “哎呀,我不是有个妹妹今年要高考吗,家里的人都紧张死了。我妈朋友的儿子去年考的很好,她打听了说是去云山寺求的符,听说那个寺可灵验了。” “这不是打算也给我妹妹弄一个,保佑保佑。” 两个女生端着餐盘有说有笑的走了。 云山寺? 符? 沈知若有所思,第二天沈知开着车到了云山寺。 一大早的,寺院建在山上,一路上山的人很多,穿着西装的沈知和此处格格不入。 等他上了山背后已经起了一层汗,他跟着人群走,正好有几个中年女性正在谈论给自己孩子考试求签的事情,看来果然和公司的女孩说的一样,这个寺院应该会很灵验。 等他拿到大师开过光的符之后,已经到了中午了。 烧香的时候沈知也学着其他人的动作拜了拜,希望谢绥的考试能够顺利。 出了寺院,旁边有一些小店。 测姻缘三个字吸引了沈知的全部注意力,店主与沈知对上目光和善的一笑。 姻缘吗? 沈知向来不相信这些虚无缥缈的东西,想要什么东西只要有自己的实力,迟早都会得到的。 可这次他却又不是你们确定了,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站在了小店里。 店主:“来算姻缘吗?” 沈知:“怎么算?” 店主笑眯眯的:“抽签,今日我们两个也算是有缘分,就帮你免费解签了。” 沈知抽了一支低头看了一眼—— “有缘千里来相会,无缘对面不相逢。月老红线虽已牵,世事无常难预料。” 店主:“嗯,你们还是缘分的,只是未来又可能因为某些事分开。” 沈知:“分开?” 店主:“哎呀,只是可能了,万事都不是绝对的,你要往好处想。我也可以想办法给你化解化解。” 沈知第一次求签,店主这话一出,顿时觉得不靠谱,转手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你这模棱两可的话怕是谁来了都能往上套。” 求得符的兴奋被这件事搅合了不少,沈知整理好心情,回了家。 晚上九点多,谢绥到了家,往常这个时候沈知应该在洗漱,今日倒是呆在客厅的沙发上。 谢绥:“沈先生,你是在等我吗?” 沈知:“嗯。” “考场分到哪个学校了?” 谢绥讶异,沈先生真是仔细,连考场分下来的时间都知道。 谢绥:“运气还挺好的,就分在我们学校了。” 沈知从口袋里掏出一个叠成三角形的明黄色符纸:“给你。” 谢绥不明所以的接过,眼神是明晃晃的疑惑:“这是?” 沈知:“这个是云山寺的符,听说能够保佑考试顺利,我正好路过,就帮你求了一个。” 还从来没有人对自己的事情如此的细致,谢绥的心不自觉地软了一块。 云山寺离这里有两个多小时的车程,哪里会顺路。 谢绥珍惜的抚摸了一下:“谢谢,我会尽自己最大的努力,不辜负沈先生的好意。” 沈知点了下头,又补充了一句:“不用有太大的压力,没考好也没事。” 还有我在。 最后一句话,沈知没有说出口。 第38章 纽扣 高考的前几天学校放假了,给学生一些休息的时间,沈知甚至专门请了人来家里做饭,就怕这几天出了什么问题。 考试的第一天下了雨,考场到处都是花花绿绿的雨伞,都是来送孩子的家长。 沈知甚至没有上班,专门为考试的事情空出了几天时间。 王秘书开着车,按下了雨刷:“沈总,时间过得真快啊,这今年又到六月份,又开始高考了。” 他小心翼翼地瞄了一眼对方地脸色,提醒道:“谢先生的成绩很好,全国的学校应该能随意选择。” 作为一个辛苦的打工人,王秘书相当关心老板的情感问题,老板的情感顺畅,心情好那加工资都是分分钟的事情。 这几个月看下来,怎么看都像是自家老板的一头热,又是养猫,又是护着他不被这个圈子里的人打扰,听说前一段时间还专门跑到寺院给对方求符,这完全就是陷进去了。 可就他看来,对方可能根本就没有这根筋,沈总外貌这么出色,对方看自家老板的眼神却纯洁的跟白开水似的。这再过几个月合约就到期了,人家现在看起来对沈总的钱也没什么兴趣,到时候一上大学,那人不就跑了? 沈知彷佛没有明白对方暗搓搓的提醒,只简单的嗯了一声。 高考很快就结束了,学校通知他们第二天去清理留在学校的东西。 前段时间紧张压抑的氛围一扫而空,学生脸上都是一切尘埃落地的轻松,谢绥到了班上,同学们正在热火朝天的讨论假期安排,有的要去旅游,有的要好好大吃一顿,有的只想回家好好的睡上几天几夜。 有不少别的班的人都来串门,和自己的中学时光做最后的告别。 学生的白衬衫上签上了各种各样的名字,很快变成花花绿绿的一片。 谢绥被这轻松的氛围感染,也不由得露出了笑意,任由同学们在自己的衣服上签字。 班级门口有几个女生探头探脑,两边的女生拉着中间的一位女生,中间的女生默默红了脸,在两人的怂恿下还是鼓起了勇气走了进来。 沈越从座位上抬起头,戳了戳旁边的谢绥:“好漂亮的Omega,她好像是来找你的。” 谢绥抬头看了一眼,就继续收拾书本:“不认识。” 不过沈越说的倒是没有错,那个女孩当真站到了谢绥的面前,她鼓起了勇气:“谢绥,我不知道你还记不记得我,我们经常站在同一个领奖台上,我注意你很久也喜欢你很久了。”一张粉红色的信封被她放在桌面上,“现在我们要毕业了,这份喜欢我很想表达出来,我不想给自己的青春留下遗憾。” 谢绥:“谢谢。” 女孩惊喜的睁大眼睛:“如果可以的话,我想和你上同一所大学,你愿意和我在一起试一试吗?” 谢绥摇头:“谢谢你的喜欢,但是我不能够接受。” 女孩有些失落,但是还没有放弃:“那你能告诉我你要去哪所大学吗?” 谢绥顿了一下:“不好意思,我有对象了。” 女孩不信,谢绥在学校的生活简单而规律,交际范围里根本没有亲密的Omega:“那能留一个联系方式吗,我平时不会打扰你的。” 谢绥还是摇头。 女孩旁边的朋友看不下去了:“哎你这人怎么回事,什么态度?” 女孩连忙拉住朋友的胳膊:“谢绥不好意思,我朋友比较心直口快。” 旁边隐隐有人开始议论这边的情况。 沈越从一边探出头:“他真的有对象了,不能和你谈恋爱哦,你还是快走吧。” 女生红着眼圈走了。 谢绥:“等等。” 女生转过身,谢绥道:“你的信还没有拿走。” 沈越啧啧两声,一边低头摆弄些什么,一边嘀咕:“你说同是alpha,怎么差距就这么大,怎么没有人跟我表白啊。” 谢绥往桌面上看了一眼:“你在干什么?” 沈越指指自己的衬衫:“星华学校的毕业传统,把自己的衬衫上的第二颗纽扣送给……重要的人。”最后一句沈越快速的含糊过去。 “我找根绳子把它穿起来,这小小的一个多容易丢。” “哎呀,这校服质量也太好了,我好不容易才把这玩意儿弄下来,你要我帮你咬下来吗?” 谢绥:“……” 谢绥默默的拿出了指甲剪。 沈越:“……你又这玩意儿你不早说,这显得我像个小丑哎。” 谢绥:“你也没问。” 沈越撇撇嘴:“好吧,我的错。” “不过那你要把这玩意儿送给沈知吗?” 谢绥在听到送给重要的人,脑海中唯一滑过人选就是沈知。 沈越摸了摸鼻子:“哦哦。” 反正对方也不知道这枚纽扣的真实含义,应该没问题吧? 后来有些同学兴奋的过了头,开始提议撕书,班主任难得的额没有阻止,高三的教学楼上空满是飘飞的纸屑,谢绥抱着自己的东西,走出了学校。在路边却看到了熟悉的车辆,谢绥微笑着加快了脚步, 谢绥:“你怎么来了?” 沈知:“路过,突然想到你今天不是搬东西,就过来帮下忙。” 谢绥信以为真,有些不好意思:“真是麻烦了。” 沈知的目光沉沉:“我还以为以我们的关系,这种而客气的话就不用说了。” 两人对视,谢绥不自在的移开了目光。 怎么觉得对方今天怪怪的?是自己的错觉吗? 谢绥:“嗯嗯,我下次会注意的。” 沈知的目光落在对方少了一颗扣子的衬衫,眉眼间多了几分烦躁。 到了家里,谢绥把自己的东西收拾妥帖,带着绳子的纽扣已经被染上了体温。 差点把这个给忘了。 谢绥拿着东西敲响了隔壁的书房:“沈先生,我有事情找你,能进来吗?” 没等到里面的回应,面前的门直接开了。 谢绥:“这个送给你。” 少年伸出手掌,一根绳子挂着的纽扣在空中垂落下来。 沈知的瞳孔微缩:“送给我?” 沈知很快冷静下里,对方相当坦然,相比不是他想的那个意思,果不其然,下一刻谢绥就解释了:“听说这个纽扣要送给重要的人,我想着肯定有好的寓意,就拿来送给你了。” 见对方不收,谢绥欲收回手:“抱歉,这个可能是太简陋了。” 和矜贵的沈先生看起来好像不怎么搭配。 沈知按住了对方的手,微微仰头看向对方:“你知道送随访这个是什么意思吗?” 不等对方回答,沈知就自己回答了:“从上往下数的第二课纽扣最靠近心脏,它能代表自己的心意,作为礼物送给自己心爱的人。” 沈知从对方的手中接过纽扣,上面好像还残留着对方的体温。 “你送我这个是代表喜欢我吗?” 谢绥慌忙地否认:“不是的,沈先生你不要误会,我没有这个意——” 沈知:“没关系,我喜欢你就够了。” 谢绥剩余的话都卡在喉咙里,一时间失去了言语,自己刚才是幻听了吧,对,一定是这样。 谢绥渐渐说服了自己,沈知却打破了他的幻想:“谢绥,我喜欢你,可以给一个我追求你的机会吗?” 谢绥的脑子彻底宕机了。 不是做梦。 沈先生说喜欢自己。 是他理解的那个喜欢吗? 谢绥:“我——” 沈知看出了对方的淩乱,制止了对方的回答:“那你讨厌我吗?” 这次谢绥回答的很快:“当然不。” 沈知轻轻勾起唇角:“我也没有非要你现在做选择的意思,这种事情当然要好好考虑。” 他主动退了几步:“我只是想告诉你我的心意,我们的关系可以更进一步。” “无论你接不接受,我们的关系也都还是朋友。” 等谢绥回了房间,他还沉浸在刚才的一幕中。 面对陌生人,他可以很坚决的拒绝,可面对沈知,他拒绝的话竟然完全说不出口。 第39章 送汤 谢绥把自己埋在了被子里,完全不知道该如何处理现在的的情况。 脑子乱糟糟的一团,坚定拒绝的话说不出口,而答应—— 什么是喜欢? 谢绥难得的感到困惑。 就在这样的胡思乱想中睡了过去,第二天常年的生物钟让谢绥早早的就醒了过来,床头的闹钟显示现在正是早上六点多,恍惚了一段时间才意识到现在已经毕业了,不用那么早就起床了。 躺在床上实在没有睡意,谢绥还是起了身,先去给小乖倒了猫粮,换了清水,然后洗漱穿衣服外出跑步,一番折腾下来也到了八点。 在他轻手轻脚开门的时候,正对上沈知出门。 沈知只顿了一下,便极其自然的给他打了个招呼:“早。” 谢绥:“早,早。” 沈知伸手,谢绥往后躲。 沈知:“这么害怕我,我又不会吃了你。” 谢绥强忍着不自在,站在原地一动不动:“没有怕。” 沈知逼近对方,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得很近,近到能够感受到沈知身上极淡的香 水味,他翻了一下谢绥的衣领:“衣领翻过去了,不怕我躲什么。” 沈知:“好了,我要去上班了,你在家好好休息吧。” 谢绥:“好的,沈先生再见。” 等沈知走了,谢绥大大的松了一口气。 耳垂却是晕染上了一层薄红。 原本的一些动作不觉得有些什么,朋友之间这些动作都很正常。可一旦加上喜欢这两个字,一切动作都变了味,总是有很多的不自在,对方的每一个动作彷佛都带了些许不明的意味。 谢绥不欲多想,可思绪总是不受控制。 不行,不能再这么下去了。 正好现在已经毕业了,谢绥早就安排好了假期的生活,周一到周五上午去练车,下午去给学生补习,因为刚刚毕业许多家长并不信任,还是班主任极力推荐,他才有了这份工作。 正好今天没什么事,谢绥就回家去看爷爷。 爷爷的家是一个巷子里的房子,年头有些老了,路弯弯绕绕,里面倒是亮堂堂的又干净,谢绥一路回来,有不少邻居认出了他,都热情的跟他打招呼。 “哎呀,小绥回来啦,听说你考试考完了,考的顺利不?” “小绥又来看爷爷了。” “来来来,我这里有新包的饺子,正要给你爷爷送过去呢,来来来顺便拿过去。” 爷爷年轻的时候是做老师的,这巷子里的小一辈都是他的学生,他为人和善,人缘也好。 谢绥来的次数多了,倒也习惯了,一一回答打招呼。 人还没到家,消息就传到了爷爷那里,爷爷身子恢复的不错,谢绥放下了东西。 爷爷从厨房里探出头来:“怎么回家每次都要带东西,爷爷一个人吃不完,别浪费那个钱。” 谢绥:“吃得完吃得完。” “爷爷,这是邻居杨婶给您送的饺子,让我顺便带过来。” 爷爷摇摇头:“就会转移话题。” “今个儿你小子可有口福了,乡下养的土鸡,新鲜着呢。” “我弄了个保温桶,等会儿你给沈知送过去。” 谢绥迟疑:“沈先生现在应该在上班。” 爷爷一脸的恨铁不成钢:“所以我才让你送啊,他们做生意的天天喝酒。” 他皱着眉头:“那酒可是最伤身体最伤胃了,喝点鸡汤补补不是正好。” 谢绥举手投降:“好的爷爷,我会送的。” 爷爷满意了:“对了,我准备在酒店办个升学宴,你看 哪个时间合适?” 谢绥无奈:“这要是考的不好怎么办?” 爷爷哼了一声:“哪条法律规定只有考的好才能办了,管他多少分,我都要办。” 谢绥:“行行行。” 在家呆了没一会儿,谢绥就被爷爷赶了出来,说是怕鸡汤时间久了不好喝了。 谢绥:“……” 谢绥和手里的保温桶面面相觑。 他纠结了一会还是拿出了手机,给沈知发了消息。 谢绥:“现在忙吗?” 沈知:“不忙,怎么了?” 谢绥:“爷爷炖了鸡汤,说是给你带了一些,让我送过去。” 沈知:“嗯,帮我谢谢爷爷。” 这是要喝的意思吗? 谢绥拎着保温桶到了公司楼下。 公司前台女生正在填写文档,下一刻一片阴影落下,他抬头正对上一张帅到发光的脸,嘴角不由自主地牵起了笑容:“你好,有什么事吗?” 好帅,比明星还帅,只要在自己的职责范围内,她都会尽量满足的! 帅哥开口了:“我想要见你们沈总。” 前台:“请问你有没有预约?” 帅哥:“没有。” 前台:“这个,没有预约是见不到沈总的。” 抱歉,这个真的满足不了。 帅哥指了指旁边的椅子:“那我能坐在那里等吗?” 前台点头:“可以的。” 等对方坐在椅子上,她的目光才从对方的脸上移开,她才意识到对方穿了一身校服,身边是一个保温桶? 难道是沈总的追求者? 前台不由得默默可惜,他们家沈总已经名花有主了。 她悄悄地拍了一张照片发到小群里:“姐妹们,公司楼下有个帅哥,速来!” 往日里热热闹闹地小群丝毫没有回应,前台女生正觉得纳闷,就有朋友来提醒她—— “啊啊啊啊啊,你发到工作群了,快撤回。” “发错了,快看消息。” 前台女生手忙脚乱的狂按撤回,系统只冷冰冰的显示,消息已经发出去两分钟,现在已经无法撤回,已经心死地心彻底死的。 好在下一秒管理员撤回了。 前台女生定眼一看,竟然是王秘书。 说王秘书王秘书到,王秘书从电梯里下来,极为熟拈的走到了那个帅哥面前。 这是怎么个事? 在前台目瞪口呆中,王秘书亲自把人接了上去。 难道这男生是老板的哪个亲戚? 等王秘书一走,公司里的员工顿时开始热闹的讨论。 “那个男生是谁啊?” “好帅好帅,我当初学校里怎么没有这么帅的,放在学校我高低暗恋他几年。” “小道消息,听不听?” “听听听。” “那个就是老板的结婚对象啦,今年刚刚高中毕业,我一个亲戚的朋友说的。” “靠谱吗?” “那还能有假,我亲戚的朋友家里有钱,前几个到过他们婚礼现场。” “哎呀,早就听说过这消息了,你们消息也太滞后了,我还知道——” 身后的议论纷纷谢绥完全不知,他正跟着王秘书到沈知的办公室。 办公室里正传来隐隐的声音。 一中年男性的声音响起:“沈总,我从毕业就进了公司,好歹我为了公司工作了近二十年,您就真的一点都不讲情面吗?” 沈知:“这件事不用跟我说了,董事会已经做了决定。” 中年男人:“沈总,我上有老下有小,房贷车贷每个月都要还,我现在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我只是犯了一点错误,您不能把我以前的功劳都抹去吧,我为公司奉献了那么多年,您不能在这个时候放弃我。” 说完扑通一声跪下:“沈总,您就放过我这一次吧,我以后一定努力为公司工作。” 沈知皱了一下眉头:“你管这叫一点小错误?” 中年男人颤抖着嘴唇,说不出话。 沈知:“王秘书,你在外面看什么热闹呢?” 王秘书苦哈哈的进来,边拉边劝,才终于把人给拉走了。 王秘书:“抱歉沈总,人事部那边没有把他的信息从公司删除,以后不会发生这种事情了。” 沈知揉了一下眉头:“嗯。” 王秘书知道这是没事了,极其有眼色的把谢绥推了进来:“对了,沈总,谢先生已经上来了,我就先出去了。” 第40章 沈先生怎么能这样 谢绥与中年男人擦肩而过,对上一双愤懑的眼睛,又被关闭的房门隔开。 沈知露出个笑容,接过对方递过来的保温桶:“要一起吃吗?” 谢绥摇头:“这是专门给你带的。” 沈知:“那好吧,进来先休息一会儿。” 休息室,打开保温桶,鸡汤色泽金黄中透着清亮,上面着一层翠绿的葱花,阵阵香气弥漫在空气中,鸡肉也炖的软烂,沈知一勺一勺的喝着,谢绥低头看手机,看样子正在回什么人的消息。 沈知放下勺子,似乎不经意般的问道:“明天有什么安排吗?” 谢绥疑惑的抬起头:“没什么安排,沈先生是有什么事情吗?” 沈知:“嗯,我们公司明天休息。” “林乐的画廊新开业第一天,邀请我去,我想着一个人去也没有什么意思,两个人一起去还能有一些交流。人多也热闹一些,如果你明天有空的话我们一起去给他捧个场?” 谢绥想着没有什么事情,就答应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沈知正在房间挑选衣服,床上已经铺满了一大堆灰灰黑黑的衣服和一些配饰,他好不容易从中挑选了几件浅色系的衣服,换了又换,他终于满意的对着镜子点了点头。 不同于往日里的西装革履,今日他选择了一套清新文艺的米色系套装,配上饰品看起来像是个不谙世事的大学生。 谢绥第一眼注意到了对方的变化:“这一身很适合你。” 沈知心中暗暗满意,自己挑衣服的那些痛苦也都可以忽略不计了。 两人一路驾车来到了画廊,林乐天南海北的朋友不少,今天要招呼的人实在太多,与他们简单打了个招呼就去忙了。 画廊林乐前前后后忙了一年多,装修极具有艺术氛围,里面藏着不少的巧思。这里的展品有不少藏家和机构的画,有些还是极其珍贵很少外借的,因此吸引了不少人过来。 谢绥对画的了解只限于欣赏,大概能够分出好坏,那些更加深入的东西就不了解了。 沈知却是极为厉害,他对不少画作都很有心得,最重要的是他的语言风趣,无论是画家本人,还是画作背后的故事都能够娓娓道来。 谢绥不由得愈加佩服对方:“您真厉害。” 沈知不动声色的勾起了唇角,道:“只是听别人说了几句,随便讲讲而已。” 谢绥:“沈先生千万不要谦虚,你比专业的讲解员更加的厉害。” 在谢绥眼中,沈知此刻俨然成了艺术大师,正释放着金闪闪的光芒。 一圈下来,沈知抬起手看着手表:“你现在饿了吗?” 谢绥:“不饿。” 沈知:“那好,我看现在时间还早,我的大学就在隔壁不远,要不然先过去逛一圈?” “之后我也订好了餐厅,到时候再一起去吃饭,这个时间就刚刚好。” 谢绥没有异议:“听你的安排就好。” 沈知跟林乐发了个消息就带着谢绥走了,他的大学离这里也就两条街的距离,大学不允许外来车辆进去,两人干脆没有开车,直接步行走了过去。 大学校园很大,顺着主干道走了不远,旁边的石碑上有沈氏集团的名字,应该是学校的功德碑之类的东西。 谢绥有些好奇:“这是沈先生捐献的吗?” 沈知:“嗯。” “你觉得怎么样?” 谢绥:“我觉得很好,学校有了钱为学生们提供更好的平台,学生们发展的好再回报母校,这样良性循环对学校和学生都有益处。” “我们学校有一些来自偏远地方的学生,是靠着沈氏集团的资助才能够来这里上学的。” “沈先生你真是个心善的人。” 沈知定定的看了他一眼:“那可不见得。” 最后一句话的声音有些小更像是自言自语,谢绥没有听到,回过头问:“嗯?你刚刚说的什么?” 沈知摇摇头:“那你觉得这个学校怎么样?” 谢绥不假思索的回答:“学校的环境很漂亮,建筑也有设计感,学生们也都很青春阳光。” “一切都很好。” 沈知:“嗯。” “你们成绩是不是要出来了?” 谢绥:“对的,还有几天,对了说起这个·我有件事情忘记说了。爷爷说是要办一个升学宴,我过几天可能不会在家。” 沈知:“好,你还是决定选择北城的大学吗?” 沈知的目光隐含期待,谢绥张了张口,声音淹没在路过的车喇叭声中。 谢绥也不确定对方有没有听到,对方似乎只是随口问问,像是平常的聊天。 等到了饭点,沈知预定好了餐厅,两人直接进去,饭店在顶楼,从上往下楼下的风景一览无遗。 周围是轻缓的钢琴曲,谢绥有些不自在。 这地方怎么看都不像是沈知说的随便吃吃的地方,看起来就很贵的样子。 更让他感到奇怪的事情还在后面,沈知甚至细心的把牛排切好了,然后将盘子—— 放在了谢绥的面前。 谢绥:? 他一头雾水,只礼尚往来的把对方做的事情照做一遍。 沈知看着自己面前的盘子闷闷的笑了。 怎么会有这么不解风情的人? 沈知摇摇头,却无可救药的又沦陷了一点。 沈知:“这家味道怎么样?” 谢绥:“好吃。” 沈知:“那我们可以再来。” 谢绥:“下次我请沈先生。” 谢绥往旁边看了一圈,见没人往这边看,才小声的问道:“这个要多少钱?” 沈知不明所以,说了个数字。 谢绥盘算着自己的工资,还好还好,还是请得起的。 沈知有些哭笑不得,他很想说你可以刷我的卡,可也不好打扰对方的兴致,只点点头。 沈知还要开车,就没有喝酒,只是喝了一点橙汁,等两个人到家的时候,已经到了傍晚。 下车的时候甚至还体贴的帮忙开了车门。 不对劲,沈先生今天真的很不对劲。 回了房间,沈知暗搓搓的掏出手机,看着手机上的备忘录,这是他从网上抄来的约会攻略—— 约会前做好形象管理,选择合适的约会地点。 约会中展示自己的才华,细心的照顾对方。 约会后把对方送回家,发短信表达一下关心,然后保持联系。 很好,全部都顺利完成了,只剩下最后一条。 沈知掏出手机给对方发了一条短信。 谢绥收到短信更是迷惑到了极点,这是在干什么? 对方的手机被病毒入侵了吗? 困惑不已的谢绥直接敲响了隔壁的房门,沈知很快开了门。 谢绥摇了摇手机,指着上面的一串信息:“沈先生,发这个信息是什么意思?” 沈知:“表达关心?” 谢绥:“可这个好像是哪里拷贝粘贴的土味情话。” 沈知:“……” 沈知:“这是我自己写的。” 虽然模仿了网上的东西。 谢绥:“哦哦,那我先去喂小——” 沈知简直要被谢绥气笑了,他揪住对方的领子,拉近两人的距离:“那你以为今天我在干什么?” 谢绥小小声:“看画展?” 沈知对上对方小心翼翼地目光,有些哭笑不得:“干什么这个眼神,我有不会吃了你。” 谢绥也不理解此刻的情绪是什么,只是心跳的有些快,对啊,沈先生人那么好,又不会打人,自己实在没有必要那么紧张。 谢绥说服了自己,刚刚放松下来,就感到自己的脸侧有一个柔软的东西一扫而过,甚至还带着一点体温:“只是在追求你,不要这么紧张。” 然后对方就挥挥手关上了房门。 谢绥的脑中轰隆的一声炸起了一片烟花,心中只有一个想法—— 沈先生怎么可以这样? 40-50 第41章 成绩出来了 高考成绩出来的那天谢绥正在沈越家,沈越第一时间告诉了谢绥这个消息:“哇偶,群里说高考成绩出来了,你要不要查查看?” 谢绥:“也行。” 沈越:“快把准考证报给我。” 沈越连游戏都不打了,打开了了查询成绩的网页。许是此刻查阅的人太多,接口很久都没有加载出来,等了几分钟才查到分数。 沈越暗暗咽下去口水,在谢绥回过头时故作神秘的捂住计算机显示屏:“你猜猜多少分?” 谢绥撇开了头:“不猜。” 沈越:“猜一下吗?” 谢绥:“无聊。” 沈越:“就猜一下!” 谢绥无奈了,随便报了一个数字。 沈越移开了计算机显示屏:“当当当当,猜错了,比你猜的还要高几分呢。” “我就不明白了,为什么我们天天在一起,上的是同样的课,学习是同样的努力,你怎么能比我高这么多分?” “不公平啊不公平。” 谢绥实在忍受不了对方的鬼哭狼嚎:“停。” 分数在谢绥的意料之中,所以他并没有多么激动。 倒是爷爷第一时间给他打了电话过来,这时候老人家铺垫了好久最终才不经意的问了出来:“小绥,听说成绩出来了?” 谢绥哭笑不得,报了自己的分数。 爷爷哈哈大笑,声音爽朗的不像七八十岁的人,接连说了好几声好:“不愧是我的乖孙,这次我可要好好的操办一场,给你办一个风风光光的升学宴。” 几波电话过来,手机过了许久终于没了动静。 谢绥摆弄着手机,在一个聊天接口框点进去又退出来。 沈越从后面探出头:“你在给谁发信息呢?” “是不是沈知?” 谢绥苦恼的皱了一下眉:“嗯。” 沈越:“怎么了?闹矛盾了?” 谢绥:“没有。” 沈知的感情让他手足无措,不知道该如何处理,更何况对方和他同处在同一个屋檐下,这让他想要忽略都是不可能的事情。 可这些事情又不能和沈越去说。 沈越:“你怎么什么都不跟我说,我还是不是你的好朋友了?” 谢绥:“……嗯,我有一个朋友——” 沈越:“那个朋友是你吗?” 谢绥:“你还听不听了?” 沈越举起双手:“听听听,我不打断了,你继续说。” 谢绥:“我有一个朋友他,他突然被自己的一个朋友告白了。” 沈越:“?” 然后呢? 就这? 沈越瞄了他一眼:“婚内出轨是不道德的哦。” 谢绥:“我的一个朋友。” 沈越:“好吧好吧,你的一个朋友,你的这个朋友和他的那个朋友都是什么性别?” 谢绥:“朋友是a,另一个是o。” 沈越:“哎呀,那还有什么可想的,o追a多简单,这个a肯定要不了多久就不用纠结了,话说这个a真的不是你自己吗?沈知很凶的,你可千万不要有别的心思哦。” 谢绥:“你的想像力不要这么丰富,我还有事就先走了。” 沈越看着对方的背影摇摇头,奇奇怪怪的。 路上楚茗知打了电话过来恭喜:“考的不错啊,你不是一直想要去北城的大学,这分数不是十拿九稳了?” 谢绥无奈:“你们怎么都知道了?” 楚茗知:“嘿嘿,这不是关心你嘛。” “嗯,上次的事情我还没跟你说一声抱歉呢,沈知和明遥就是普通的朋友关系,这没有影响你们的感情吧?” 楚茗知不提这件事,他都差点忘记了。 谢绥摇头,转而意识到对方并不能看到自己的动作:“没关系,你也不知道实际的情况。” 楚茗知一时间也不知道是否该松一口气,只是不经意般问道:“哎,北城离这里很远,你去北城上大学,你和沈知岂不是要开始异地了?” 谢绥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只是含糊的糊弄了过去。 那么远的距离,就算是好朋友,距离的远了感情自然也会淡了。更何况他和沈先生还是这样的关系,不过这样也好,等时间久了,沈先生自然就会忘记了,两个人也许能恢复到以前的样子。 也许,连是相熟的人都不是,而对方也会有新的喜欢的人。 想到这种可能,谢绥的心口有些发闷,他困惑的皱了一下眉头。 直到路边的喇叭声响起才唤回了他的思绪。 升学宴那天爷爷请了他的三五好友,谢国强也不知道为什么,拿着礼品上了门,对着谢绥一口一个小绥格外亲热地叫着。 谢绥起了一身鸡皮疙瘩:“请问,你到这里来干什么?” 几个月不见,谢国强胖了不少,眼下起了一层青黑,他的脸色看起来不是很好,却又强撑着笑意,看起来甚至有一些瘆人。 谢国强:“这不是小绥的升学宴吗,做大伯的怎么可能不来?” 前段时间谢国强可算是春风得意了一段时间,仗着沈知的名号到外面到处吹嘘拉生意,那些人自然好好的捧着他,谁知道被有心人盯上了,拉着他入了赌场。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欠下了一笔他这辈子不可能还清的债务。 这下谢国强彻底被反噬了,公司甚至已经开除了他,而谢绥又联系不上,这次他好不容易打听到了对方在这里办什么升学宴,自然赶紧逮住人。 谢绥听完了,皱着眉头:“所以呢?” 谢国强懵了,自己的意思还不够明显吗:“小绥,你现在这么有钱,就帮帮你大伯我吧?” 谢绥:“我没钱,就算是有,我也不会帮你。” 谢国强:“你怎么这么狠心?” 谢绥:“我还以为我上次已经说的很清楚了,我欠你的已经还清了,我们以后不会有什么关系。” 谢国强收起了那副笑模样,冷笑了一声:“你会同意的。” 饭后,谢绥送爷爷回家,等走了一会儿又发现手机忘记拿了,又返回去拿。 门口停着一辆车,是谢国强的,谢绥微微皱起眉头加快了脚步,想要推门时却发现里面传来谈话声,让他没有料到的是,里面并没有什么争吵声。 谢绥想要转身离开,里面的某句话使得他心神一震,停下了脚步。 谢国强:“爸,你怎么那么偏心,老二在的时候偏心老二,好嘛,他不在了你还偏心他的孩子,而且那个孩子还不是我们老谢家的种,别人家的孩子你养的还挺起劲,爸你可别忘了,我才是你的亲生孩子。” 爷爷并没有反驳,只是深深的叹了口气,难道原主真的不是谢家的孩子? “什么?我不救你,你怎么能这么误会我,肯定是小绥那孩子胡说的,你可是我亲爸,我当时都准备卖房子了,那骨髓我还能舍不得怎么的,咱们可是骨肉至亲!” “再不还钱他们可是要剁我的手,你能眼睁睁的看着你的儿子成为残废吗,淮西可还小,这个年纪没了爸这让他以后怎么办啊,我们这个家以后可就散了。” “爸你相信我,我真的是被他们坑骗了,我不是故意去赌的,我发誓,这一次之后我以后再也不会再犯了!” “谢绥就听您的,你给他好好说说,您就帮我这一回吧!” 谢绥不想再听下去,转身离开,路过的杨婶却惊动了里面的人:“哎,小绥啊,怎么站在门口不进去啊。” “婶子还没恭喜你呢,以后可是大学生了咧,回家我就让小虎跟你好好学着一点。” 面前的房门打开,谢国强意味不明的笑了一声,开车走了。 谢绥:“爷爷,我回来拿手机。” 爷爷哎了一声,转身进了屋。 手机就放在桌子上,只是好像没电了,谢绥拿着充电线充电。 爷爷:“怎么突然回来了?” 谢绥:“手机落家里了。” 爷爷:“嗨,你看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了。” “我们刚刚在屋子里的话,你都听见了?” 谢绥没有否认:“嗯。” 爷爷:“这也没有什么不能说的,只是想等着你长大了再说。” “这当时老二家好几年没能生个孩子,就去医院检查,医生诊断说是这辈子不可能有孩子。两人就琢磨着去福利院收养一个,没成想还没几年呢,两口子就出了意外,我想着也不能把你再送回去,没成想你跟着大伯也受了不少苦。” 谢绥没有说话,原主小时候确实受了很多苦。 爷爷进了里屋,从柜子里拿出一块玉挂坠:“院长是在福利院木捡到你的,这挂坠就挂在你的脖子上。” 谢绥接过挂坠,玉在手心起了一些温度:“嗯。” 爷爷欲言又止,好一会儿才开口:“你大伯他出了事。” 谢绥:“爷爷,我不想帮他。” 老人眼泪纵横:“小绥,他,他毕竟是我的孩子啊……” 第42章 可以谈恋爱吗 谢绥走在江边,脑中仍然是刚才的场景。 老人眼中含泪,谢绥攥着手中的玉坠,忍不住问:“若是我没有那么多钱呢?” 沈知的钱和他并没有任何关系,不要说他们只是协议婚约,就算是真正的夫妻,也不会随意的付出这样一大笔钱。 就算爷爷没有说话,谢绥也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样,我知道了。” 到了最后,爷爷也没有再开口。 阳光刺目,江面上波光粼粼,谢绥望着江面愣神许久。 或许还是不一样的。 人有亲疏远近,家人,朋友,每个人的心中都有一个无形的圈层把周围的人一一标号,就算平日里看起来同样重要,到了需要抉择的时候,他们会第一时间做出选择。 更何况,骨肉至亲,这四个字何其重,谢绥没有资格评价一个不舍得放弃自家孩子的父亲。 只是理智是一回事,情绪却仍然不会如想像的那般好控制。 胸口闷闷的难受,谢绥蹲下身,手中攥着的手机在这个时候响起。 谢绥的手随意的碰了一下,正好就接通了电话。 沈知的声音从手机的那头传来,见他不说话,明显的急切,甚至有起身的动作:“你在哪里,我过去接你。” 谢绥连忙阻止:“不用了不用了,工作比较重要,我在外面,一会儿就回去了。” 谢绥听到了开车门的声音:“没有你重要,位置发给我。” 沈知这段时间不知道从哪里搜索了一些奇奇怪怪的话,总是找机会说给他听,谢绥总是哭笑不得,可这次他倒是没有笑出来,反而认真的说:“谢谢你。” 沈知来的很快,谢绥收拾好了自己的情绪,露出笑容:“怎么这么快就来了?” 沈知:“先上车。” 谢绥乖乖的坐上了车,让他没有想到的是,沈知竟然没有问他发生了什么事情,反而问了其他的话题。 不过这也让谢绥轻松了不少。 车子外面的风景很是陌生,不像是回家的路,谢绥有些奇怪:“沈先生,我们不是要回家吗?” 沈知:“嗯?” 谢绥:“这好像不是回家的路。” 沈知:“不回家,去一个别的地方。” 谢绥:“好的。” 沈知:“不问我去哪里吗?” 谢绥:“哪里都可以。” 沈知没忍住轻笑:“不怕我把你卖了?” 谢绥:“当然不怕。” 沈知倒有些好奇了:“为什么不怕?” 谢绥想了想,沈知当然是开玩笑的,更何况,自己好像也不值钱,他最后只说了一句:“沈先生是个好人。” 沈知啧了一声:“我现在可不希望收到好人卡。” 生怕对方接下来又说什么喜欢不喜欢的话,谢绥警惕的坐直了身体。 沈知甚至有些哭笑不得。 车子行驶了两个多小时,这回终于到达了目的地的。 谢绥缓缓睁大了眼睛,这里是—— 游乐园。 就算今天不是工作日,里面也有不少的人,带着小孩的家长,来约会的情侣,没课的学生,各种各样的人热闹得很……这也导致了每个项目面前都排了不少的人。 谢绥被拥挤的人群往前一挤,差点和沈知失散,他也顾不上惊讶了,赶紧回头找人。 仗着身高优势,谢绥很快就找到了人,以防万一,他抓住了对方的手腕:“沈先生,这里好像是有什么活动,我看他们都是往同一个方向过去的。” 沈知弯起眼睛:“那我们也跟着去看看吧。” 谢绥:“嗯嗯。” 被热闹的人群感染,谢绥也忍不住笑了起来:“那我们离得近一些,这里的人好多,不要走丢了。” 是一些很有意思的表演,谢绥专心致志地看完,还有些意犹未尽,全然没有注意到身边人地目光始终落在自己地身上。 等人群渐渐散去,谢绥还沉浸在刚刚的兴奋中,见沈知还是衣服很镇静的样子,他有些不好意思:“我这样是不是太幼稚了?” 沈知拉了一下对方的手:“当然不会,很可爱。” 他怕对方不信,专门强调了一遍:“我以前很喜欢玩的。”陪沈庭过来“只是一个人不好意思过来。” 谢绥惊讶的睁大了眼睛,完全想像不到对方还有这一面:“那我们一起去玩。” 两个人花了整整一个下午的时间把游乐场里面的项目玩了一大圈,从刺激的大摆锤到幼稚的旋转木马,甚至连奇幻漂流也没有错过。起初两人还有些矜持,等到后面玩的开心了,也都彻底放飞了自我。 沈知的发型在一番玩闹之下已经彻底乱了,几根头发总是不听话的乱翘。 还从来如此没有形象的样子,谢绥悄摸摸的往自己头顶看的动作自然落在他的眼底。 沈知叹了一口气,所幸放弃形象管理:“想笑就笑吧,不要忍着。” 谢绥终于忍不住笑出了声音,他一边笑一边帮着整理对方的头发:“抱歉,我帮你整理一下。” “嗯,已经好了。” 沈知身边没有镜子,他开始有些怀疑:“刚刚是不是很丑?” 坐在过山车上完全没有什么形象可言。 谢绥摇头:“不会的,沈先生一直都很好看。” 沈知满意了,那就好。 谢绥:“我看看,好像还有最后一个项目,摩天轮沈先生感兴 趣吗?” 沈知:“嗯,我们一起去吧。” 此时天色已经已经暗了下来,摩天轮的灯光已经打开,远远看过去极为梦幻,在激活后缓缓的升到了空中。 随着高度的增加,高楼大厦的灯光在黑暗中越发的夺目,如同点点萤火,汇聚成这个繁华的城市。 谢绥被这景色震撼,灯光倒映在他的眼中,化成细小的光点。 忽然一阵风吹过,谢绥两人所在的座舱剧烈的摇晃了一下,谢绥第一时间的伸手扶住对方:“小心。” 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极近,座舱里只有两个人,两人四目相对。 谢绥呼吸一窒,想要拉开距离,沈知却反抓住了对方的手。 谢绥:? 在摩天轮的最高点,沈知一点点的拉近了距离,谢绥甚至都能从对方的眼睛中看到自己的倒影。 这是要干什么? 难道—— 想到上次的经历,谢绥缓缓地睁大了眼睛。 可是现在推开他会不会很伤心。 不对,现在风好像有些大,现在不能松开。 沈先生会受伤的。 沈知一边靠近,一边仔细观察对方的表情,见对方没有什么反感,只是呆呆地站在原地。 两人的距离彻底归于零,沈知也没有什么经验,只是浅浅的贴着。 谢绥的耳朵红了,不行,这样,不是,现在风小了吗。 思绪纠缠成了毛线球,完全理不出什么头绪。 沈知轻抚对方的后颈,与对方对视,声音带着几分沙哑:“可以谈恋爱吗?” 谢绥目光躲闪:“不,不行。” 沈知:“为什么不行?” 谢绥:“我还没有想好。” 他对沈先生的感情是喜欢吗? 谢绥几乎有些茫然。 沈知很有耐心:“那什么时候能想好,我等你想好。” 谢绥一瞬间有些愧疚,自己这样和吊着人的渣男有什么区别。 绝对不能再这样下去了,他必须要有一个决断,否则这样对对方很是不公平,谢绥伸出手掌:“沈先生,给我五天时间,我一定会给你一个答覆的。” 万万没有想到会有这样意外的收获,沈知低头掩藏住自己嘴角的笑意。 谢绥还以为自己的时间太久了,他试探性地蜷缩起一根手指:“要不然四天?” 沈知忍住笑:“三天好不好?” 谢绥迟疑了一下,点头。 第43章 我们谈恋爱吧 填写志愿的系统开放了,高三生需要回校填写志愿。 这个时候天气已经热了起来,机房里开了空调,凉飕飕的,谢绥很快填好了志愿。 回去的路上他还在思考之后该怎么答覆,他的忧愁被沈越看在眼里:“愁眉苦脸的干啥呢,走,哥们带你去一个好玩的地方。” “好不容易一切都结束了,我约了几个朋友一起去玩,这不是这个暑假之后我就要出国了吗,你以后可很久就看不到我了,你可不能拒绝我。” 谢绥:“没说不去,什么时候?” 沈越:“择日不如撞日,就今天了。” 谢绥:“都安排好了?” 沈越:“自然自然,我包了一个大包间,就等着你们来了。” 谢绥:“行,我先给发个信息给沈——” 沈越:“嘿,没看出来,沈知还管的挺严的。” 谢绥:“……” 到了目的地,是一个巨大的包厢,男男女女都有,大多数都是熟悉的面孔,只是都没有穿校服,谢绥默默的找了个人少的地方坐下。 谢绥其实并不喜欢人如此多的聚会,人一多就就容易起哄,闹哄哄的。 “嘿嘿,学霸来了,我就说还是沈越有本事。” “学霸唱什么歌啊,我来给你点。” 谢绥婉拒了,包厢里的灯光很暗,他坐在沙发上默默的吃水果,只是他降低自己的存在感,却挡不住有别人来找他。那人一张口就一股酒味传过来,谢绥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往旁边挪了一点。 醉酒的男生也往外挪,简直要贴着他,被浓重的酒味熏了正着,谢绥扶正了对方的身体:“同学?” “他好像是喝醉了,有休息的地方吗?” 几人意味不明的笑了出声。 “哎,我说你小子是个alpha,喝醉了干嘛缠着人家学霸啊。” “噗,他好像是喜欢alpha的,谢绥你要是看得上就把他给收了吧。” 谢绥低头看向对方,男生往前凑近。 谢绥触电般的收回了手:“你,你先扶着他,我去看看沈越去哪里了。” 简直像是落荒而逃。 旁边的男生抓住了他的肩膀:“嘿嘿,大学霸,今天晚上我们要来个通宵,沈越出去定房间了一会就回来了,咱们先玩会儿。” 谢绥没有动:“玩什么?” “嘿嘿,你跟我们来了就知道了,保证是你没有见过的。” 说话间,谢绥被几个alpha拉入了一个小房间。 神神秘秘的关了灯,一个男生拿出自己珍藏的视频,露骨的主页给谢绥带来了不小的刺激。 男生嘿嘿一笑:“怎么样,学霸天天学习,没看过这样的视频吧,刺激不?” 谢绥抱着客观的态度:“还好。” 视频的内容逐渐过火,房间里alpha的信息素逐渐蔓延,谢绥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趁着他们的注意力都在视频上,独自出了房间。 外面的风吹散了身上的味道,谢绥呼吸着新鲜空气,顿时感觉好了不少。 路边,一辆熟悉的车停在路边。 沈先生? 不可能,对方怎么可能会在这里。 这个年头的下一秒,沈知就从车上下来了。 谢绥一抬头,两人正四目相对。 谢绥上前:“怎么在这里?” 沈知:“有一个应酬,正好在这边。” “你这边已经结束吗?” 谢绥不想再进去:“嗯,我马上就回去了。” 沈知:“那一起回去吧。” 谢绥微微歪了一下头:“可是,沈先生你不是要应酬吗?” 沈知应对自如:“嗯,原本是这样的,后来别人临时有事今天来不了了。” 谢绥:“啊,这样。” “那我们一起回去吧。” 谢绥坐在副驾驶,脸上发烫:“沈先生,我科目二已经过了,以后就不用辛苦你一直开车了。” 以后,沈知很喜欢对方这么说,彷佛他们以后还有很长时间。 沈知:“嗯。” 车内没有包厢里什么乱七八糟的味道,许是离的近了,谢绥还能够闻到淡淡的栀子花香,脑中淩乱的思绪都安稳了不少,想到这是对方的信息素,他转过了头。 不行,这样好像是个占omega便宜的变态。 谢绥唾弃了自己一番,然后给对方分享一个好消息:“对了,现在我们高考志愿什么的已经填完了。” 他没有注意到对方在听到这句话时抓紧方向盘的手,自顾自的继续:“需要补习的那个小学生也要放假了,到时候我下午会到他们家去补习。” 他说完往那边瞧了一眼:“沈先生,你最近有没有觉得缺了什么东西?” 沈知一边听对方碎碎念,一边开车,闻言笑了:“怎么了,是想送我什么礼物吗?” 谢绥眼神中流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懊恼:“这么明显的吗?” “这近一年的时间多亏了沈先生,要不是你的帮助,爷爷都不能撑到现在,我可能也不能这么顺利的毕业,更何况,你还对我这么好。” “还从来没有人对我这么好呢。” 沈知失笑:“这种程度就算是对你很好吗?” 谢绥:“当然了,这算很好很好。” “所以,我以后会好好报答你的。” 少年人发话认真又幼稚,沈知却只觉得可爱,他嘴角的笑意不曾落下:“那你知不知道我想要什么?” 对方的目光明明很温和,甚至是带着笑意的,谢绥像是被烫到一般,目光躲闪,连声音都跟着微弱了下来。 沈知:“好吧,不逗你了。” “不过你要记得我们的约定哦。” 谢绥刚刚从厚重的壳子里颤巍巍的钻出来,又被对方的话一戳,默默的钻进去,小声嘟囔。 沈先生怎么这么恶趣味。 他是记得的。 一路回了家。 这几天的温度逐渐升高,给小乖换水的频率也高了。 谢绥蹲在小猫前,给他加水,直到小乖开始喵喵叫才回过神,碗里奇的水已经满溢了出来,倒在了小橘猫的脚上。 又是一阵忙乱,谢绥才终于把地上的水和小猫收拾妥当:“抱歉,是我走神了。” 小乖甜甜的喵了一声。 谢绥半躺在沙发上,捏了捏对方的爪子:“你知道喜欢一个人的感觉是什么吗?” 明天就要给对方答覆,只要想要这个,谢绥都快要把自己的头发给纠结掉了。 他做过这么多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么纠结的。 小乖听不懂人话,只是歪歪脑袋睁着大眼睛,没有得到往常的摸摸,甩甩尾巴跳下了人类的膝盖。 叮咚一声,是谢绥手机消息的声音,这转移了谢绥的注意力。 班群里老师在群里发了一则消息—— 各位同学,近期我们机房系统发生了一起志愿信息被人恶意修改的事件。目前我们已经抓住了始作俑者,但也提醒了我们在陌生设备上登陆及时退出不要保存密码。为了确保每位同学的志愿信息安全,我们特此发布此条信息,明天是高考填报的最后一天,请各位同学保存好自己的密码,再次检查自己的志愿。@全体成员 底下的同学一阵惊呼。 “是谁啊,这个行为也太恶劣吧。” “害怕,不会是我的吧。” “当然不会啊,始作俑者不是抓出来了吗,不行,你这么说我也不放心了,我要去检查看看。” “所以那个人是谁啊。” 群里的消息太多,班主任点击了禁言。 谢绥翻着手机消息,若有所思。 谢绥给沈知发了消息:“沈先生,我们学校要求再次检查一次志愿,我可以用一下你的计算机吗?” 沈知:“好,密码是******。” 谢绥发了个谢谢的表情包。 晚上,沈知开车回家,小区门口正在发生一场争执。 这个小区的安保严格,不是户主或者是户主同意,其他的陌生人都不能进来。 保安拦住中年男人:“先生,你不能进。” 中年男人一身西装革履,此刻脸上的表情实在称得上难看:“我就进去找个人,一会儿就回来了。” 保安虽然礼貌却仍然很强硬:“不行,这是我们这里的规定,没有户主的允许,我们不能让任何人进来。” 中年男人:“我找沈总,我是沈氏公司的人,我找他有急事,小夥子你别这样不懂得变通,我们都是认识的。” 保安:“先生,那需要您给户主打个电话。” “否则您就需要尽快离开,在这里会影响到我们业主的生活。” 中年男人:“你这个……” “嗨,我不跟你说了,”他显然是看到了沈知的车,连忙迎了上去,敲击着窗子。 “沈总,我又话要跟你说。” 车窗落下,沈知没什么表情:“我想我们没有什么好说的。” “你已经做出了这件事,公司只是开除你已经是莫大的仁慈。” 中年男人弯下腰:“沈总,我家的房贷车贷都靠着我一个人顶着,我老婆又是个家庭主妇,再这样下去,贷款还不了,我们家的房子就会被收回去的,这是我大半辈子的努力。我好不容易才在这个地方站稳脚根,我知道,您跟董事会的说说,我真的不能失去这份工作。” 沈知直接关上了车窗,中年男人被保安拦在了门口。 沈知进了书房,给杨秘书打了个电话:“怎么回事,开除一个人这件事这么久了还没解决,还让人找到了家里。” 杨秘书那边连连抱歉:“这边出了些问题,我会马上处理。” “只是他批准生产一种未经国家药品监督管理部门批准的新药,损失了一大笔钱,幸好及时发现发现还没有流向市场,按照规定公司不用给他赔偿金,可是不给他他就赖在公司大门口不走——” 沈知按了按眉头:“不给他,直接报警。” 杨秘书:“好的,沈总。” 沈知打开了计算机,上面的网页还没有关,正停留在之前的接口。 沈知按着鼠标的收顿住了。 是谢绥填写志愿的接口。 谢绥几次说过,要去北城的学校,少年人说这话时眼中似乎有光芒闪烁。 对方离开高中,去往更为广阔的天地,他会在那里遇到志同道合的朋友,迎接新的生活。 那么,会不会有一天也会忘了自己。 从此沈知只是他人生的一个路人,提起他,只对旁人说,他是个很好的人。每次对方这样说,他都会在心底反驳,他不是什么好人,也不想在对方眼中只是一个好人。 云山寺的签文在脑海中浮现,尽管不想承认,他那时是抱着期待去抽的。 可惜结果好像不太好。 沈知垂下了眸子,遮住眼底的思绪,他此刻像是站在人生的十字路口,每一个路口都会走向不同的未来。 他试图理清纷乱的思绪,但那份焦躁和不安如同一张无形的网,紧紧束缚着他的心。 网页正在缓存中,计算机幽暗的光芒仍然照不清他眼底的幽暗。 第二天一大早,谢绥的生物钟让他很早的就起床了,房间里没有声音,看来沈先生还没有起床。 谢绥放轻了脚步到了厨房,清晨的阳光照了进来,光点在睫毛上跳跃,他准备做早餐。 金黄色的蛋液缓缓滑入热锅中发出嗞嗞的声响,谢绥抿了抿嘴唇,他悄悄的看了一眼房门,见没有人才轻轻地用铲子翻动煎蛋,煎蛋逐渐凝固,那完美的爱心形状渐渐成型。 当煎蛋终于躺在盘子里,谢绥满意的点点头。 番茄片,培根,生菜一层层的叠在三明治上,那片爱心煎蛋被对方郑重地夹在里面。 在热好牛奶时,沈知房间的门正好打开。 谢绥笑着:“沈先生,早饭已经做好了,准备吃饭了。” 三明治边缘被烤得微微金黄,散发出淡淡的麦香,边缘的嫩叶水灵灵的,完全就像是广告片上的一样完美,食物的香气弥漫在空中,极易勾起人的食欲,旁边是一份热牛奶。 谢绥期待的看着对方,沈知咬了一口,笑着说:“很好吃。” 离的近了才发现对方眼底有一些血丝:“沈先生,你昨天晚上没有休息好吗?” 沈知:“还好,只是工作有些忙。” 谢绥:“哦哦,沈,沈先生,我有话跟你讲。” 阳光洒在他的脸上,却掩不住那份因紧张而泛起的红晕。手指不自觉的揉弄手中的布料,直到那一片衣角变得皱皱巴巴, 心在跳动,强烈而有力。他咽了咽口水,试图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平静一些。 可到最后,还是听起来磕磕巴巴的。 谢绥:“沈先生,我想好了,我们,我们谈,谈恋爱吧。” 第44章 现在是男朋友 就如同硬币被高高抛起,虽然它还在空中旋转,结局未知,在抛出的那一刻心中早就有了答案。 感情不能用数据衡量,更加不能量化,再如何用理性思考也不能思考出什么结果,那些犹豫不决,迷茫无措都被此刻加速的心跳,忐忑紧张的情绪所掩盖。 不是出于对方对自己的恩情,不是自以为是的友情,那些犹豫,迟疑,困惑在此刻都有了答案。 他是喜欢沈先生的。 少年满怀青涩却又真诚,沈知的一颗心被戳的酸酸软软的,那些阴暗的想法彷佛只是想一想都会玷污到对方,掠夺与占有是他性格的底色,是他长到现在一路奉行的准则,浮在他心底的鲜明情绪是兴奋,他抓住对方的手,各种复杂的情感压抑在眼底:“不会后悔吗?” 从来没有得到过,得到过又失去,这是两种完全不同的情况,若是前者他可能会忍痛放开,可谢绥若是中途放手,他会不惜一切地代价也要留住对方,即使两败俱伤。 谢绥反握对方的手,眼神严肃:“不会的,我很认真的。” 沈知微微勾起了唇角,他的表情实在过于可爱,他现在想亲亲他。 可他没有动作,而是轻轻的拉住了对方的手:“亲一下。” 谢绥的脸更加红了,这,这是不是太快了,脑海中不由得回想起前几天omega偷偷亲上来的场景,记忆中的触感彷佛随着记忆越发鲜明。 他不好意思地一点点靠近,在对方的脸上留下一个轻轻的吻,蜻蜓点水一般的迅速离开了。 这是对方主动。这个念头一起,沈知有一瞬间的晕眩,脑中似乎炸开了烟花。这是他在梦中也没有想过的好事,沈知带着笑意再次开口:“抱一下好不好?” 谢绥乖乖的照做,想到现在两人的关系不同,普通的拥抱也都带着一些莫名的意味。手不知道往哪里放,手足无措下只是虚虚的搭在了omega的腰间。 沈知讶异于对方的配合,心中恶劣的念头蠢蠢欲动。 沈知暗暗嘀咕:“要抱就给抱,要亲就给亲,怎么以前亲一下躲这么远?” 虽然声音小,谢绥还是听到了:“现在是男朋友呀。” 沈知:“男朋友有特权吗?” 谢绥:“有的。” 沈知:“那男朋友做错了事,可以原谅吗?” 谢绥:“唔,沈先生做了什么事吗?” “没关系的。” 沈知满意的眯了眯眼睛:“以后不能随便抱别人。” 谢绥:“嗯嗯。” “现在已经八点多了,你该去上班了。” 沈知摇头:“不去。” “我们一起出去玩。” 好不容易不是单身了,他要谈恋爱。 谢绥:“可是我要去给小朋友补习。” 谢绥松开了沈知,替他整理好了衣领:“我不能和沈先生一起去玩。” 沈知:“不能不去吗?” 沈知完全不想要他出去上什么班。 上班不就是为了赚钱,他有足够多的钱,谢绥更不必为了钱受累。这个年纪正是享受生活的时间,每天做自己喜欢的事情,开开心心的就好。 “高三的压力那么大,现在好不太容易有一个这么长的假期,这个时间就应该好好休息好好玩才对。” 沈知拚命暗示:“你看我们家有很多钱,没有必要去上班,现在这时间你可以出去玩,学习一项技能,或者什么的其他的都行,总之,工作是没有必要的。” 要是天天和自己呆在一起就更好了。 谢绥摇头:“我已经和小朋友的家长约好了,不能不守信用。” 沈知很想说他有很多钱大夏天的不用那么辛苦,可看着对方期待的眼神,就不忍心了。 东西早就收拾好了,谢绥背着背包准备去搭地铁。 两人刚刚确定关系就要分开,沈知总觉得不得劲,看着他完全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想法,心中的不得劲达到了巅峰,他加快了车速赶上了前面的人。 看到熟悉的车辆,谢绥停下了脚步,他歪头疑惑:“怎么了?” 好嘛,刚刚还亲亲抱抱的,这才几分钟的时间就冷冷淡淡的,彷佛他们两个是什么陌生人似的。 现在正是上班高峰期,小区里有不少人。 沈知暗暗磨了磨牙,要不是周围有人,他肯定把对方拉进车里使劲亲。 谢绥完全没有理解对方九转十八弯的心路历程,对自己所处的情况一无所知。他弯下腰,抿紧了嘴唇,他第一次说这样黏黏糊糊的话还有些不好意思:“我会给你发消息的。” 听了这话,沈知白皙的脸在阳光的照耀下透着一层淡淡的红色。他也不是那种满脑子只有恋爱的Omega。 沈知矜持道:“嗯。” 谢绥今天补习的家庭在一片别墅区,在安保处给雇主打了电话才终于被放行。 到了地点,有一个漂亮女孩站在门口等着他,对方看起来才十几岁的样子。 谢绥低头看了一眼地址,是这里没错,他主动上前去:“你好,我是谢绥。” 女孩热情道:“啊,我知道你,我姓苏,妈妈之前嘱咐过我了,你是来帮助我妹妹补习的吧,快进来吧。” 补习的是一个八岁的小女孩,圆圆的脸蛋,葡萄一样的大眼睛,穿着粉色的小裙子,学习也很是乖巧,这让来之前做足了心里准备的谢绥心理轻松了不少。 只是—— 每隔几分钟,小女孩的姐姐总是隔一段时间就进来一趟,有时候送水,有时候送水果,眼神总是落在对方脸上,热情的让人招架不住。 最后甚至在谢绥的旁边坐下。 谢绥只尽职的帮助小女孩补习,默默的拉远了与对方的距离,态度也越发冷淡。 因为对方总是叽叽喳喳的问一些私人问题。 “哎,你叫谢绥吗,你是今年才高中毕业吗,那成年了没有?你长得真好看,父母也一定长得很好看吧,家里有其他的兄弟姐妹吗?” 谢绥:“……” 这些问题过于私人,他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头。 苏熙也感受到了对方的反感,连忙捂住了自己的嘴:“我就是觉得你看着眼熟,冒犯了一些,希望你不要介意。” “如果你不方便回答的,可以不回答的。” 苏熙眼巴巴的看着对方,看起来没有什么坏心思。 谢绥:“已经成年了。” 他顿了一下,“而且有男朋友了。” 苏熙:“哎,我怎么看着像是未成年一样呢,你真的没有记错吗?” 谢绥:“……” 谢绥的眼神一言难尽。 今天只是对小朋友的课业情况做一个大致的了解,很快就结束了,谢绥告别了对方奇奇怪怪的苏熙。 等谢绥一离开,苏熙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妹妹拉了拉对方的袖子:“姐姐,你是喜欢那个哥哥吗?” 苏熙点点妹妹的额头:“你这小脑袋瓜子成天在想些什么呢,什么喜欢不喜欢的,回去做作业。” 妹妹做了个鬼脸:“我才不小呢。” 苏熙给妈妈打了个电话:“亲爱的妈妈,你都不知道我刚才看到了什么?” 对面是一个成熟女性的声音:“小熙,不要这么咋咋呼呼的。” 苏熙:“哎呀,这次真的是一个重大的消息,今天不是有个学生来咱家给妹妹补习吗,那个男生巨无敌帅,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帅的男生,不对,重点不是这个,重点是这个人和叶姨长得很像啊,他会不会是叶姨要找的儿子?” 第45章 亲 对面传来一阵噼里啪啦东西落地的声音,接着就是一连串的追问细节,一连串的问题问的苏熙头都是懵的。 苏熙:“妈妈,冷静一点,冷静一点,你刚刚还说我呢,怎么现在比我还要不冷静,这刚第一次见面,我还不了解具体的情况呢。万一是我误会了呢。” 妈妈语气镇定了一些:“这也多些希望吗,可能就是这么巧呢。” 苏熙迟疑道:“就是,年龄好像对不上,按照时间来看,叶姨的孩子今年不是还没有成年吗?” 妈妈也跟著有些怀疑了:“那先不要告诉你叶姨,我们先看看,也不让她空欢喜一场。” 苏熙:“嗯嗯。” …… 另一边,办公室内。 沈知正在忙于工作,文档淩乱的摆放在办公桌上,手机震动,有人发来了消息。 沈知抽空看了一眼,是谢绥,手中的鼠标顿了一下,直接查看了消息。 发过来的是一张照片。 树荫下,两只小鸟挨挨蹭蹭的画面,这个角度抓拍的极好,画面中的小鸟圆滚滚的两团,看起来软弹弹的,可爱极了。 沈知不自觉的笑了一下,拿起手机回覆对方的消息:“很可爱。” “补习现在已经结束了吗?” 谢绥坐在公园的椅子上抱着手机:“嗯。” 在手机按键声删删减减,沈知那边只能看到对方正在输入中,耐心的在显示屏面前等着,足足等了几分钟才等来对方的消息—— “沈先生,我能过来找你吗?” 沈知一愣,接着笑意控制不住的浮上了眼角,他彷佛能够透过显示屏看到对方羞红的耳朵,眼神却是一本正经的模样,让人很想打破他这幅青涩的样子,露出更多不一样的表情来。 沈知这么想着,消息框里打出的字却是很正经的样子:“有什么事情吗?” 谢绥这次回覆的很快:“有点想你。” 沈知的脸顿时红了,心脏都有些发麻,对方的一句话让他情绪起伏如此厉害。好歹也比对方大了那么多,怎么这么没出息,他在心底狠狠地唾弃了自己一番。 这人明明早上非要去上班,这会儿又甜叽叽的过来说想他了。要不是足够了解对方,他恐怕会以为对方谈过很多次恋爱,是个恋爱经验丰富的花花蝴蝶,要不然怎么能这么甜。 过了一会儿显示屏上晃悠悠的又出现了几个字:“可以吗?” 后面还跟着一个可爱的表情包。 他的公司当然随便他来,这个还需要问吗? 沈知:“当然可以,我专门交代过前台了,以后你什么时候想来都可以。” 他还记得上次的事情,让人在楼下等了许久才知道,还是王秘书看到才把人领了上来。 谢绥:“我就不打扰你工作了,我在楼下附近的咖啡店等你就好了。” 沈知无视了桌面的文档,毫无负担的说:“没事,我的工作都做的差不多了,不会打扰什么。” 可谢绥坚决不去打扰他工作,沈知又甜蜜又无奈。 谢绥也是第一次谈恋爱,他还是有些不好意思,可是莫名的,他有些想要靠近对方一点。 “这样就好了,沈先生下班之后我就能第一时间见到了。” 沈知被对方的话戳的心窝发软,看这一堆工作越发的不顺眼。 进来送文档的杨秘书进来就遇上了这么一幅场景,自家老板一会儿笑一会儿皱眉的,表情难得的丰富多彩。 呵呵,我就说吧,我就说吧,工作久了哪里有不疯的,就连老板也不例外呢。 沈知叫住了对方:“杨秘书,你看看哪些工作可以往后推一下。” 杨秘书:“好的,沈总,今天是有什么别的安排吗?” 杨秘书作为尽职尽责的精英,脑子高速运转,按照工作的重要紧迫级别迅速做好了划分。 沈知嘴角微翘:“没什么,家里来人接我,今天早点回去。” 哦。 看对方这个表情,家里的人肯定不是指父母,或者弟弟什么的。杨秘书不欲深想下去,老板的感情生活与他无关。 杨秘书顶着精英扑克脸,尽职尽责的安排好了对方的工作。 家里人本人,谢绥正坐上地铁往这边赶过来。 楼下咖啡店,沈知点了一杯冰咖啡,夏季的天气着实高,就算是里面开着冷气,靠近窗子的位置也有些热,咖啡杯子外壁起了一层水珠,晃悠悠的往下落。 服务员过来提醒了一下:“先生,里面还有多余的座位呢,这里靠窗的位置有些热了。” 沈知摇头拒绝了,这里他才能够第一时间看到对方。 沈知松了一下领带,眉眼带了几分的焦躁,目光不停的落在手腕的手表上。 时间这么久了,怎么还没有到。 直到外面一个人影的出现,即使隔了那么远,沈知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对方。 对方背著书包,即使如此炎热的夏天也显得清清爽爽,看到对方的一瞬间他心中的焦躁都一瞬间的抚平。 沈知第一反应是整理自己的领带,并用黑屏的手机仔细观察了一下自己的脸上有什么不妥的地方,直到确认没有什么不妥的地方,才缓步走出了咖啡厅,只是随着两人的距离越来越近,脚步也逐渐加快。 谢绥讶异:“沈先生?” 话还没有说完,对方就直接抓住了他的手腕,一路被带上了办公室,接着反锁了办公室的门。 一连串的动作流畅无比,简直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早就排练好了。 谢绥还没有反应过来,就被对方压在了墙壁上。 对方的力气很大,可谢绥是个alpha,有着足够的力气反抗。 可—— 对方是他男朋友。 所以他只能维持着这个动作,配合著对方靠在墙壁上。 谢绥迟疑了一下,用手碰了碰对方的耳朵,接着是头发,脖颈,最后的最后,虚虚的搭在了对方的腰上。 沈知轻轻拽了拽他的衬衫,迫使他低下头,两人呼吸相融,说出的话语似乎都带着一股小小的气流,他问:“我也想你了。” 接着就不容他拒绝的亲了上来,omega的吻没有什么章法,只会胡乱的磨蹭,说是亲,不如说是咬,谢绥嘴角微疼,轻轻的嘶了一口气。 沈知停下来,目光灼灼的盯着对方嘴唇。 沈知:“疼 不疼?” 不待对方回答,他像是很有经验似的,往上轻轻的吹了一口气,接着还往上亲了亲。 彷佛这样对方就不会疼了似的。 尽管如此没有章法,谢绥的耳尖还是红了个彻底,他的手落在omega的腰间,弯腰把头埋在了对方的肩窝。 两人的距离一下子拉到最近,头发落在脖颈间有些痒。 沈知把alpha扒拉出来,双手捧着对方的脸:“还疼吗?” 谢绥轻轻的摇头,低声嘀咕:“沈先生,你怎么连接吻也不会?” 沈知轻轻的捏了捏对方的脸:“没有谈过恋爱自然不会了。” “男朋友,你是不是嫌弃我了?” 谢绥隐秘的弯了弯唇角,尽管早就知道对方很大可能没有谈过恋爱,但事实真的如此,他不可避免的有些小开心。 谢绥搂住对方的腰,主动亲了上去。 “我们练一练就好了。” 两个人你亲亲我,我亲亲你,玩的不亦乐乎。到了下班的时间,两人的信息素味道都有些躁动。直到下班回到家中,信息素的味道终于肆无忌惮的纠缠在了一起。 一进门两人便又亲在了一起,从玄关一直到客厅,跌跌撞撞的直接倒在了沙发上。 谢绥仰躺在沙发上,手掌扶住对方,让对方的不至于掉下去。他规整的衬衫已经彻底皱皱巴巴的,微微喘着气,经过一番练习,亲吻这项技能已经练的很好了。 alpha的情绪波动,薄荷味的信息素飘荡在空中,引得omega追随,沈知像是嗅到猫薄荷的猫,在对方身上挨挨蹭蹭。 少年人正是年轻气盛的时候,经不得如此的撩拨,没一会儿,谢绥就发现自己身体处起了变化。 谢绥不着痕迹的避开关键位置,可怀里的人不断的磨蹭,皮肤起了阵阵酥麻,直到指尖。 alpha的耳根几乎是充血般的红,他急急忙忙的坐起,拉开了与对方的距离。 谢绥:“沈,沈先生,我还有些事情,我先回房间了。” 沈知眼神朦胧,眼睛里含了一层淡淡的水汽,他不退反进:“有什么事情比现在的事情更重要吗?” 说着指尖滑过对方的指尖,握上对方的手,直到十指相扣。 谢绥不着痕迹的让沙发上的抱枕隔开两人的距离,不行,这也太,太—— 谢绥说不出个什么,他的第一反应是反正绝对不能让对方看到现在自己的情况。 只想把自己躲起来。 谢绥:“我,我真的有事情。” 他垂下眼睫,睫毛快速的抖动,几乎都不敢看对方。用另一只手悄悄的掰开对方的手,只会对方不怎么配合。 谢绥低声细语:“你放开我好不好呀?” 沈知:“不行,除非有更重要的事情。” 谢绥欲哭无泪,他咽了咽口水,忐忑道:“我我我我,我好困,我现在要睡觉。” 说完也不等沈知的回答,在对方脸上亲了大大的一口。 就像兔子一样溜近了自己的房间。 “沈先生,晚,晚安。” 第46章 怎么不开心啊 沈知望着对方别别扭扭的身影若有所思,这是怎么了? 接着便恍然大悟,他无声的勾起了唇角。 沈知在浴室里洗完了澡,对着镜子打量自己的容貌,直到把每一根发丝都放在了合适的位置这才满意的收手。 晚上,沈知敲响了对方的房门。 谢绥小心翼翼的开了一个门缝,探出头来:“沈先生,有什么事情吗?” 沈知挑了挑眉:“不是困了吗?” 谢绥悄悄瞧了他一眼,然后揉了揉眼睛:“是啊,都已经睡了呢。” 沈知微笑着挤进了房门:“既然困了,我们就一起睡吧。” 谢绥打了磕巴:“一,一起?” 现在吗? 这会不会太早了,他们,他们谈恋爱还没有两天呢。 沈知点头,肯定了对方的想法:“对,一起。” 沈知披着一件浴袍,大摇大摆的进了房间,大摇大摆的坐上了房间的大床,然后大摇大摆的掀开了被子躺进了床上。 谢绥:? 谢绥:! 谢绥:!!! 谢绥一下子不困了:“这个是不是不太合适?” 沈知:“有什么不合适的?” “只是睡在一起而已,我又不会做什么。” 不不,这不是不做什么的事情啊,就是不做什么两个人也不能随便睡在一起啊。 啊这也不能说是随便,他们都是恋爱关系了,对方是他的男朋友,这样也没什么问题,可是可是,这是不是太快了啊。沈知的表情完全没有什么异常,看起来理所当然甚至有些疑惑,难道是这个世界的习俗不同,ao谈恋爱了就应该马上睡在一起吗。 这也太快了,他有点适应不过来,不过拒绝的话是不是会伤害到对方,毕竟对方是个omega。脑中千思百转,现实只是过了一瞬,谢绥同手同脚的上了床,谨慎的与对方拉开了一点距离。 直到躺在床上头脑还是一片空白。 怎么两人就迷迷糊糊的躺在了一起,一旦意识到这个问题,谢绥紧绷的身体就放松不下来。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旁边还是没有动静,谢绥试探性的叫了一声:“沈先生?” 没有回应,看起来是真的睡着了。 谢绥胡思乱想着,也真的不知不觉的睡着了。 第二天一早,房间被厚厚的窗帘挡了个严实,只透露出朦胧的光亮,床头的闹钟响了,谢绥迷迷糊糊的去拿闹钟,却发现自己的怀里好像多了一个人。 昨晚的事情如同走马灯一般在自己的脑海中过了一遍。 所以,昨天晚上他们是一起睡的吗? 谢绥的手臂僵住了,他缓缓低头,不可置信的看着自己的手臂,此刻正搂着对方按在怀里。 他从来不知道自己晚上睡觉这么不老实,睡着睡着还把沈先生当做抱枕抱在怀里了。 看着看着,他的关注点就转移到了omega的脸上。 沈先生长得可真是好看啊,细长的睫毛在眼底落在淡淡的阴影,眼睛的形状看起来好看的不像话,他不由自主的伸出手悄悄碰了碰对方的睫毛。 一下两下,直到对上一双清明的眼睛。 沈知抓住对方做乱的手指,声音还带着些刚刚起床的暗哑:“好玩吗?” 谢绥抿着唇,默不作声的松开了手臂,眼睛却没有离开对方:“嗯。” 沈知轻轻的拉过对方的手,懒散的与对方十指相扣,硬硬的东西磕到了谢绥的手指,谢绥低头缓缓看过去,是一枚戒指。 这是当初婚礼上两人交换的戒指,只是谢绥上学不方便佩戴,就没有戴。 沈知勾了勾对方的手指:“戴上戒指好不好?” 就像是一个标记,旁人都会谢绥属于他。 谢绥:“好。” 谢绥的戒指一直被穿成吊坠戴在脖子上,隐藏在衣服里。 沈知惬意的眯了眯眼,支起身子去解对方的吊坠,指尖的温度一点点的抚过脖颈,耳侧,沈知的目光被吸引,摸了摸对方的耳朵:“这里怎么这么容易红?” 谢绥微微偏了偏头:“天,天生的。” 这个姿势正好方便了沈知,他凑上去亲了亲,这才把绳子取下来。 沈知:“天生就这么可爱吗?” 谢绥的脑子几乎要冒烟了,什么,什么可爱不可爱的,他赶紧伸出手抓住了绳子:“我先把这个解开吧。” 戒指和沈知的是一对,除了大小其他部分都一样。沈知仔细的欣赏了一下,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他问:“我把这张图片设置成朋友圈的背景图片好不好?” 谢绥没有什么异议:“嗯。” 沈知保存了图片,三两下设置成功,他捏了捏对方的手:“这下所有人都知道了,你就不能反悔了。” 谢绥不解:“当然不会反悔。” 在谢绥的心中,开始一段感情是很神圣的事情,自然不会随随便便的结束。 沈知:“那就好。” 谢绥:“哎,沈先生,现在几点了?” 沈知顺便看了一眼手机上的时间:“八点多了,怎么了?” 谢绥急着把对方从被子里挖出来:“沈先生,快要迟到了。” 沈知懒懒的靠在对方的身上:“怕什么,我是老板,迟到了也没关系。” 谢绥的手顿住了:“也是。” 沈知的时间是自由的,也不用打卡上班,不用担心迟到,谢绥又把对方塞进了被子,盖好了被子。 谢绥却下了床。 沈知拉住对方的衣角:“去哪里?” 谢绥:“楼下健身房有活动,买一年送一年,我办了一年的卡。” 沈知闻言顿了一下,眼睫垂下,遮住了眼底的思绪:“你去上大学不就浪费了吗?” 谢绥:“沈先生,这个卡主要是给你用的,听阿姨说你工作忙,身体都变差了,所以要好好锻炼锻炼。我看了宣传单,里面瑜伽游泳网球什么的都有,沈先生喜欢哪项运动。” 沈知懒懒的缩进了被子,闭上了眼睛:“我妈就是瞎操心,怎么可能呢,我的身体可好了。” 谢绥弯下腰,伸手戳了戳对方的脸颊:“真的不去吗?” 沈知抓住就对方的手,手臂环绕住脖颈一点点的拉进:“陪我睡觉。” 谢绥:“也不吃早饭吗?” 沈知:“不饿。” “陪我。” 身体栽倒在柔软的床上,谢绥无奈的笑了:“好吧。” 两人当真躺在床上休息,直到第三天早上,对方还是没有上班的念头,整天在房间里无所事事,谢绥终于感受到了哪里不对劲。 谢绥犹豫了再犹豫,还是开口问了:“沈先生,你今天还是不上班吗?” 沈知不置可否:“嗯,不去。” 谢绥迟疑:“是公司里遇到什么困难了吗?” 他能够感觉到这几天对方是遇到了什么事情,心情不怎么好。 沈知坐在沙发上,披了一个毛毯在膝盖上:“当然没有。”可对方看起来很是忧心的样子,沈知勾了勾唇角,“你过来。” 谢绥往前走了几步,坐在沙发上。 沈知点点自己的脸颊:“你亲亲我就好了。” 谢绥当真照做了,沈知毫不客气的亲上了对方的唇角,接着是嘴唇,眼睛,脸上有些痒痒的,谢绥微微闭上了眼睛。 沈知轻轻摸了摸对方的脸:“没有什么事,只是想放个假休息一段时间。” 谢绥放心了:“这样啊,没事就好。” 沈知:“下午是要去给那个小孩子补习吗?” “对。” 虽然小女孩的姐姐奇奇怪怪的,但她母亲很温柔,小女孩也很听话,每天下午两个小时的时间也很短,再三思索之下,他还是决定在那里工作了。 沈知:“我送你过去吧,反正在家里也没什么事情。” 谢绥:“不用了,外面太热了,沈先生还是在家里好好休息吧。而且地铁我已经很熟练了,很快就到。” 沈知直接起了身,拉住对方的手:“在家里也无聊,出去转转也好,走了。” 沈知送了人到地方,直到对方的背景彻底消失,才回到了车里。 车中空调运转的声音令人心烦气躁,沈知摩擦了一下手指,还是没能缓和心中的情绪。 从烟盒里抽出一根菸,打火机点燃,氤氲的烟雾模糊了他的眉眼。 再过一段时间谢绥就要开学了,两人就会分开,对方生活在离自己如此遥远的距离。只要想到这件事情,沈知就越发的不快。 直到太阳落下,对方的身影再次出现,沈知才回过神来,他嚼了一片口香糖,挥散了口中的气味。 谢绥下了课,谁承想一出小区门口就见到了熟悉的车辆,他快步上前去,打开了车门坐上了副驾驶的位置。 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对方就亲了上来,汹涌的力道像是要把人给吞下去。 “咳,咳咳。” 沈知松开了他的衣领,道了声抱歉:“味道呛到你了吗?” 谢绥只是很久没有接触到这样的味道了,不习惯。 沈知咬了一口对方的下巴,上面留下了一个牙印,谢绥不明所以的看向对方。这几天他的感觉没有错,沈知是真的不开心。 谢绥凑上去在他脸颊上亲了一下:“你怎么不开心啊?” 第47章 早就做好了选择 那天沈知什么也没有说,只是开车回去了,在这样的困惑中,时间很快就到了八月份,此刻录取通知书都陆陆续续的下来了。快递员给谢绥打了电话,谢绥欢欢喜喜的去楼下拿快递。 “哎呦,恭喜恭喜啊。” 谢绥不好意思的道了谢,把东西拿了上去。 “沈先生,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沈先生——” 声音越来越小,谢绥这才意识到家里并没有人。奇怪,刚刚下楼的时候人还在呢。怎么下去一趟人就不见了呢。 谢绥不明所以,拿出手机给对方打了个电话:“沈先生,你到哪里去了,我的录取通知书下来了,我考上了——” 沈知打断了对方的话:“抱歉,我刚才临时有事,等晚一些再说。” 谢绥握着通知书的手搭拉了下来,刚刚心中的喜悦也消减了不少:“好吧。” 对面只传来电话挂断的嘟嘟声。 这时小橘猫凑了过来,仰头喵喵叫,谢绥弯腰把它抱了起来:“是饿了吗?” 几个月的时间,对方已经从小小一只长得很大,阳光照在它身上,整只猫看起来都像是镀了一层暖黄色的光边。 他摸了摸对方的肚子,还是鼓鼓的:“不行,你不能再多吃了,再吃就更胖了要超重了,你要控制好饮食。” 小乖听不懂,只睁着大眼睛望着他。 谢绥摸了摸对方的脑袋:“不许撒娇。” “我们去玩玩具吧。” 另一边,张阳的酒吧里。 沈知正沉着一张脸坐在吧台前,章丘按照对方的要求调了一杯酒推了过去:“沈先生,您的酒。” 沈知接过酒杯,一口喝了下去。 “哎哎哎,我这里的酒可不是让你这么暴殄天物的。”人未至声先闻,张阳从楼上下来。 “大忙人,你怎么今个儿有空到我这儿来了。” 接着又想起来什么:“也不对,现在也不忙了,听林乐说你休假了,不好好的去谈恋爱往我这里凑什么。” 他不怀好意的挑起眉头:“难道是感情出现问题了。” 沈知的动作顿了一下,得,这是真的出现问题了。 张阳简直头大,怎么回事啊这是,前段时间不还专门把朋友圈背景换了,看起来甜甜蜜蜜的样子,这才几天啊,就这么快感情就变了。 张阳摸了摸下巴:“难道你出轨了?” 沈知一个眼刀过去。 张阳举手投降,好吧,因为他父亲的事情,沈知最为厌恶的就是在情感中的背叛,更为重要的是,他一度怀疑对方是否有什么感情洁癖,否则也不会能够这么长时间不谈恋爱。所以,沈知是绝对不会出轨的。 那么—— 张阳惊悚:“难道是谢绥出轨了?” 沈知的目光几乎化成冰棱,直刷刷的对上对方。 好吧,也不是这个问题。 张阳一屁股坐在沈知的旁边:“好吧,我实在猜不出来了,两人都没有出轨,还能够有什么问题吗,你不说我也不知道啊,怎么能给你出谋划策。” 沈知坐在位置上良久,才开口:“他的录取通知书到了。” 张阳不以为意:“那又怎么了,我也知道啊,我记得他成绩还挺好的。” 沈知盯着酒杯里晃动的酒液:“他选了别的城市的学校,离这里很远。” 噗嗤—— 张阳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到后来笑声越来越大,狂拍着吧台。 章丘小声提醒:“老板,你注意一点形象,再用力就要拍坏了。” 张阳笑的差点喘不过气来:“章丘,我从来没有见过这样的沈知,认识这么多年我还不知道你一旦谈了恋爱竟然会是这种表现啊。” “对了,我好像记得谢绥在我这里工作的时候说过,他要考哪所大学来着。” 章丘提醒:“北城那边。” 张阳:“哦哦,我记起来了,两个都是大城市嘛,连飞机都是直达的,你要是想见他了一张票飞过去就行了,还用得着在这里伤春悲秋。” “等你们在一起的时间久了,说不定都不想呆在一起了呢。” 沈知坚决的否定:“那是你,我不会。” 张阳:“啧啧,你怎么还带人身攻击呢,我这不是在安慰你吗?你放宽心好了,谢绥这个孩子一看就是个重感情的人,你好歹也是堂堂的沈氏总裁,信息素的级别又高,和他的匹配度也高。怎么还这么没有信心,该担心的应该是对方才对,你就不要这么操心了。” 沈知:“他不是因为我有钱才跟我在一起的。” 再说,有钱又怎么样,在感情中无论什么样的人,先爱上就早已经输了。 沈知又闷了一口酒。 他们的感情刚刚开始,还没有来得及相处更多,就要分开两地。时间还是如此之久,他能够保证自己的感情不会发生变化,可对方呢。 对方的人生刚刚开始,去往一个满是同龄人,到处都是诱惑的世界,哪一天对方可能会被别人吸引。 只要想到这个可能,沈知的呼吸都更加急促。 他几乎都有些后悔那天自己的放手。 至此,两人要开始四年的异地。 距离没有办法弥补,就算能够随时联系到对方,可时间久了,感情还能够一直这样维持下去吗? 张阳叹了口气:“行行行,他不是因为钱才跟你在一起的,我的沈总,您能少喝点酒吗,就算是不心疼我珍藏的好酒也得心疼心疼你自己的胃吧,这样下去我就要叫魏森过来把你抬进医院了。” 说着说着对方倒是没声了。 张阳转头一看,对方已经趴在桌子上睡着了。 张阳耸肩,拿出手机给谢绥打了电话,过了一会儿,谢绥的身影已经出现在了酒吧的门口。 张阳撇撇嘴。 看这担心的样子,这还担心什么呢,果然是自己年纪大了,已经不能够领会人家小情侣的打打闹闹了,张阳背着手,悠悠的上了楼。 谢绥给章丘打了个招呼:“这是喝了多少的酒?” 章丘伸出手指比了个数字。 谢绥低头看向似乎正在熟睡的omega,简直一时头大,怎么喝了这么多,这喝下去得有多难受。 谢绥轻声:“沈先生,我们回去吧。” 谢绥一靠近,对方就睁开了眼睛:“你是谁?” 谢绥:“是谢绥啊。” 沈知晃晃脑袋,捧住对方的脸,歪歪头似乎正在仔细辨认,过了好一会儿终于辨认了出来。 “是男朋友。” 谢绥任由对方捧着脸:“对,是男朋友。” “跟我回家好不好?” 沈知这下倒是很听话:“好,回家。” 谢绥松了一口气,好在对方还能够认得自己,喝醉酒也不会乱跑做什么奇怪的事情。 跟以前有很大的进步了。 只是谢绥发现自己的这口气还是松的太早了,到了家,谢绥把他按坐在沙发上,对方却固执的不愿意坐下。 谢绥哄着:“你先坐下好不好?我给你煮一些醒酒汤,马上就过来了。” 少年人的音色温柔,彷佛对方在对什么很重要的人说话。 还没有更多的说些什么,omega的眼圈就有些红了,似乎压抑的情绪都在此刻抑制不住。 谢绥惊住了,手都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你,你不要哭啊。” 他还从来没有遇到过这种情况,沈知在他的印象里一直都是鲜活的肆意的,从来没有这么脆弱的样子。 “我们不做了好不好?你想干什么都好。” 沈知抬起眼睛,眼睛里闪过几分水光:“你根本就不喜欢我。”?!! 谢绥被对方的一句话打了个晕头转向,不是,沈先生是彻底喝醉了吗?要不然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可是他看着也是很清醒的样子啊? 被如此指责,谢绥紧张的揪住了衣角:“不不,沈先生你怎么会这么想。” “我我,怎么会不喜欢你呢?” “我们已经在一起了。” 沈知点点头,身子微微偏移了一点,谢绥赶紧扶住对方,被什么尖锐的东西磕到可就是大事了,一时间,他也不敢离开对方太远。 沈知反手抓住对方的胳膊:“你胡说,你没有那么喜欢我。” 这就是不讲理了,谢绥往前一步,抱住对方:“喜欢你的。” 在对方没有清醒意识的时候,表达自己的感情似乎是容易了很多,他紧紧的抱住对方:“沈先生这么优秀。” 他一条一条的数着他的优点,最后道:“没有人会不喜欢你的。” 沈知攥紧了他的衣服:“那我们分开之后你不许喜欢上别人,不许靠近别的omega,我有时间就会去看你。” 谢绥的注意力却都在前一句上:“我们为什么会分开?” “学校离家也不是很远,如果能够申请在校外居住的话,我每天都可以回来陪着沈先生。” 怀中的omega有些软,谢绥想起清晨时两人相拥的温暖,有些不好意思。 沈知的心空落落的:“你不是要去北城上大学了吗,哪里能够每天都回来。” 谢绥惊讶,恍然,这么说来这段时间对方的表现就有了解释,原来他竟然以为自己要去别的地方上学:“我填的的是南城的学校,我想着这两个学校都差不多,但是——” 他悄悄的看了对方一眼:“沈先生在这里,我不想要离得太远。” 其实那三天的考虑时间是完全不需要的,他的心在第一时间帮助他做出了决定,在填志愿的那一天,他压根就没有考虑过南城以外的学校。 第48章 我好开心 沈猛然抬头:“真的吗?” 不可置信,兴奋,开心种种情绪在胸口激荡,震的他心脏发麻,急促跳动的心脏在他的胸腔里跳动。他生怕眼前只是一场幻觉,目光紧紧的盯着对方,不错露一点细节。 谢绥点头:“当然是真的。” “今天我下去拿录取通知书,就想要上来给你看的,结果上来的时候,你就已经出去了。” 想要第一时间分享的人好像对于他的事情不感兴趣,当时他还有一点小小的失落。 沈知怎么会想到,当时对方一说要下去拿通知书,眼中灼灼的光芒刺伤了他的心,要离开自己去另外一个城市就那么高兴吗。 种种的恶意在心中流淌,沈知竭尽全力压抑自己的情绪这才让自己镇定的离开这个屋子,否则,他自己都不会知道会发生什么事情。在对方打电话过来的时候,更是不想听到对方接下来的话。 沈知只能看到对方的嘴唇一张一合,像是在抱怨些什么,可他实在也顾不上些什么,直接把对方压在了沙发上。 对方像是刚刚从酒坛子里捞出来一样,浑身都是酒气,谢绥皱了皱鼻子,可是又对醉鬼毫无办法,只能微微的叹气:“沈先生,你怎么喝这么多啊,胃疼不疼?下次不要这样了,这样多难受。” 沈知此刻哪里会疼,他简直兴奋的不得了,情绪高涨,灵魂简直就像是要飘上天。事情峰回路转,压在心底的石头在一瞬间移开,沈知摇头:“不疼,我好开心,我真的好开心。” 谢绥摸摸对方的头发:“抱歉,我应该早点告诉你的。” 这样对方就不会凭空的胡思乱想,也不会怀疑自己的感情,这次还喝了这么多的酒。 沈知蹭上对方的颈间,轻嗅对方信息素的味道,是冰凉的薄荷味道。 清清凉凉的很舒服,他忍不住轻轻的吸了一口。 “你是不是不喜欢我喝酒?” 谢绥:“很伤身体。” 印象中沈知喝酒后都会很难受。 沈知:“那我以后不喝了好不好?” 好像有点乖,谢绥笑道:“好。” 沈知叹息道:“我好开心啊。” 他半跪在沙发上,只是酒劲上头,他不能够维持太久这个动作,他索性半趴在对方身上,这样一来,两人的脑袋挨着脑袋,又亲近了不少。 谢绥拍拍对方的后背:“起来洗漱好不好?” 沈知也意识到身上的味道:“好。” 他拿着浴袍准备进入了卫生间,谢绥有些担忧:“一个人可以吗?” 水蒸气加热再加上酒,他怕对方晕倒在卫生间里。 “我在门口等着你。” 沈知没有拒绝,弯了弯眼睛:“嗯。” 谢绥守在浴室门口,等沈知洗完了,对方披着浴袍出来了。 胸口白皙的皮肤染上了一层薄红,谢绥不敢再往下多看,匆匆移开了视线进入了浴室。 洗了一次澡,酒意好像清醒了不少,沈知伸手掐了一下自己,这不是梦,他们可以更久的在一起,不用分隔两地。 谢绥的床铺很是柔软,沈知扑在床上打了几个滚,他深深的埋进被子里,上面还有alpha残留的信息素,想到这个,omega脸一热,又多吸了几口,直到头上的头发都变得淩乱。 等谢绥出来的时候,对方已经攥紧了被子里,浴袍已经被对方丢到了一边去。 这这这—— 谢绥不敢深想被子里到底是什么情况,上了床,一时间不敢靠近。 柔软的皮肤触向他,谢绥几乎就要跳起来:“沈先生。” 沈知忍不住笑:“这么紧张干什么,我下面穿着内裤。” 不是,穿着内裤,那岂不是其他的什么都没有穿,意识到这个事实,谢绥简直都不敢往那边看。 他所幸关了灯,卧室里一片昏暗,只能隐隐看到对方的轮廓,这让他安心了不少。 黑暗中,对方一如既往的贴了过来,保持了一个不会让alpha立刻跳走的距离。 黑暗中,被窝里两人的手渐渐的触碰到一起。 沈知忍不住问:“为什么要选择南城?” 这个问题并不难,刚刚在对方醉酒的时候已经回答过了,可现在沈先生很清醒,谢绥又有些不好意思。 被子里的手轻轻的搭上他的手,彷佛带了一点的催促。 谢绥握住对方的手,黑暗的环境给了他勇气:“因为你在这里。” 当时的他没有多想,只是潜意识里不想离对方太远,按照常理来说两个人本来就没有机会有所交集,只是一场意外才把两人联系在一起。 一年过后,两人桥归桥,路归路,再加上如此遥远的距离,最终也会归于殊途。 再无交集。 “当然,南城大学也是很好的,这两所大学我上哪个都可以。” 沈知:“那为什么以前希望去北城。” 兴奋过去,他又有些担忧,万一对方只是一时冲动,以后后悔了怎么办。 谢绥:“啊,这个,也没有什么特别的原因了。” “我想,我以前在这里也没有什么亲人,留在这里也不怎么受待见。正好也换个城市,免得两方人都不舒服。” 沈知心疼的握住他的手,他以为对方是在说他的那些亲戚:“没关系,不用理会他们,以后有我在就好了。” “当然也不全是因为他们了。” 谢绥:“你看,南方的雪好像总是很小,下到地上第二天就化了。我喜欢大雪,一直想去北方生活一段时间,一定会很有趣。” 沈知哭笑不得:“那会很冷的。” “以后陪你去好不好?” 谢绥:“好啊。” “好了,现在已经很晚了,早点休息吧。” “晚安。” “晚安。” …… 第二天早上,沈知捂着额头慢慢的起了床,喝了许多酒,宿醉还是引起了头疼。 他转过头,旁边早就没有了人,床铺上早就没有了温度,看起来离开已经很久了。沈知穿上拖鞋,到客厅去找人。 阳光从窗外洒落进来,为餐桌前正在认真摆盘的少年镀上一层柔软的光芒,沈知的心也跟着软了下来,脚步声起,两人四目相对。 谢绥打着招呼:“你醒了,快过来吃饭了。” 香气氤氲在四周,仿若梦幻的泡泡,沈知带着笑意坐在了餐桌前。就连胡萝卜都认认真真的切成可爱的形状,看起来很有食欲。 谢绥三两下解决了:“沈先生,你先吃着,我今天有事情要出门一趟。” 沈知:“慢点吃,小心噎住了。” 沈知把热腾腾牛奶递过去:“来,喝口牛奶。” 等对方接过去了才接着问,“这么早出门干什么?” 谢绥说着就要出门:“我跟教练约好了,科目三的仿真考,要练几圈。” 沈知:“你等一下。” 沈知进了房间,没一会儿拿出一个小瓶子过来:“过来,我给你涂一点防晒霜,外面太阳太大,会晒伤的。” 他一边涂一边叮嘱:“伞也要打上,这大热天的可不是开玩笑的,还有,水杯也带上,多喝点水。” 谢绥笑盈盈的看向对方,满是温柔笑意。 “沈先生。” 他念着对方又不说具体的事情,像是初入情场的少年,满心满眼只有对方,沈知实在抵不过对方这样的目光,手里的防晒霜都不知道往哪里抹,最后草草的涂在了下巴上。 没有涂匀,花花白白的一片。 原本好看的脸顿时变得滑稽起来,沈知看着,没忍住笑出了 声音来。 谢绥低头,捧住对方的脸。 在对方还带着笑意的脸上一顿乱蹭,直到对方求饶这才停手。 “好了好了,我不笑了,快停手,好痒。” 沈知往后退了一点,这才终于离开他的攻势:“时间快到了,快走吧,一会儿就要迟到了。” 谢绥:“那沈先生还休假吗?” 这件事情转个弯就知道了,沈先生以为自己报了北城的学校,两人就要分开,于是休了几年没休过的假,就为了两人能有更多的时间在一起。 这真的是—— 谢绥又心软又无奈,怎么会有这样的人。 沈知:“不休了不休了,你快去学车去吧,再这样磨蹭下去就要迟到了。” 谢绥:“好好好。” 就这样被推出了房门,他摇摇头,拎着东西下了楼。 沈知悠哉悠哉的吃完了早餐,才慢悠悠的到了公司,肉眼可见的心情好,处理完了工作,他把杨秘书叫了过来。 沈知:“上次的事情处理的怎么样?” 杨秘书:“沈总,我找人一直跟着谢国强,他上次输了钱去找谢先生,转头又在赌场连本带利的赢了一大笔钱回来。” 赢了钱,他自然也不会去找谢绥了,更何况这一下他又飘了,工作也不做了接连旷工已经被单位开除了。几个人捧得他昏了头,在赌场里不知道今夕是何年,潇洒快活的不得了。 沈知冷笑一声:“然后呢?” 不出沈知所料,要是赢了钱收了心,杨秘书也不用在这里跟他汇报了:“后来他赌红了眼,没收手想要赢更多。钱又全输进去了,现在他还不起,赌场里要砍他的手,眼下正在四处躲着呢。” 沈知:“有他的位置吗?” 杨秘书:“有的,我派去的人一直在跟着他,而且他应该是已经联系上了他爸,哦也就是谢绥的爷爷。” “沈总,这件事要怎么解决?” 毕竟是亲生的,谢家爷爷肯定不会不管。 他迟疑了一下:“他这次找不到谢先生,肯定会找谢先生的爷爷。以谢先生的性格来看,只要他的爷爷开口,谢先生应该不会拒绝。” 沈知:“你别让这个赌鬼靠近他,赌鬼什么事情干不出来,免得有什么危险。” “至于他爷爷——” 这就有些难办了,爷爷应该在谢绥心中占了不少的份量,否则当初也不会因为要给爷爷做手术就答应和他联姻。 “那边先别管,我先想想。” 第49章 借钱 沈知预料的没有错,谢国强找不到谢绥,便偷偷联系到他的爸。谢绥得知到这个消息还是邻居打来了电话,说是爷爷被气病了。 这件事还是到了终于不得不解决的时候,老人的声音带着些恳切,听得人心中酸涩。 明知道或许在爷爷的心中自己的儿子更为重要,谢绥还是无端的难过:“爷爷,你有考虑过我的处境吗?” 电话那端没有了声音,良久,才传来一句对不起。 谢绥呼吸一窒,苦笑道:“知道了,不过,这是最后一次。” 这一次之后的也算是彻底还尽了的养育之恩。 事情是要解决的,只是以什么样的方式解决,这让谢绥有些头疼。他不可能直接帮对方还清,这样太过容易,以对方的性子来看难免下次不敢再犯。 谢绥看着银行卡的数额,上面的数额除了手术费,几乎没有什么别的支出。 但是,他的钱好像不够。 谢绥苦恼的皱了一下眉头,拿出手机给楚茗知打了电话,他第一次朝别人借钱,还有些紧张。 楚茗知敏锐的察觉到不对劲,这人一向不注重物质,怎么会突然借这么多钱。事出反常必有妖,楚茗知顿时警惕起来:“你不会是被骗了吧还是出了什么事了吗?” “钱当然是可以借的,只是你要告诉我用途。” 谢绥只得简要的说了一遍。 楚茗知在那边怒骂,恨铁不成钢:“你等着我啊,绝对不能随便帮人把钱给还了。” 谢绥还没有来得及说些什么,他就风风火火的赶了过来。 咖啡厅内。 楚茗知仰头狠狠的灌了一杯子水,才艰难的的缓过来气:“我说,你那个大伯可真不是个东西,这不是道德绑架吗,还有你那个爷爷,我看他对你也一般——” 楚茗知还想说些什么,谢绥的手指摩挲着杯子的边缘,睫毛长长的垂了下来,他看谢绥的表情越来越蔫巴,渐渐的住了嘴。 楚茗知琢磨着:“他们不是还有车有房吗,凭什么要你还,把房跟车卖了也能够换不少钱吧。” 谢绥:“说是夫妻共同财产,大伯母不愿意卖,已经回娘家了。就算谢国强想要卖,他一个人也卖不了。” 楚茗知:“操,这两个人还真是天生一对。” 咖啡店里很是安静,楚茗知陡然升起的音调吸引了不少人,不少人往这边看了过来,他瞪了回去,此刻正气上心头,气势很是唬人,不少人匆匆转过了视线。 想要接着喝水,被子里面已经空空如也,谢绥及时的往里面倒了一杯水:“别生气别生气,降降火。” 他一伸手,楚茗知的实现落在了他的手指上,简单的戒指在无名指上反射着微微的光芒,他的眼睛缓缓睁大,口中的水差点把他给噎了个半死。 楚茗知:“你你你,你怎么戴着这个戒指。” 谢绥的手指轻轻蜷缩了一下,些微的不自在:“我早就结婚了,带这个很正常的。” 楚茗知眯着眼睛:“正常个什么啊,你可别唬我,虽然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结婚,但是你们以前看着客套的不得了,现在-” 他左手比划了一个圆,右手比划了一个方:“诺,你现在的表情,以前跟现在的区别就像是圆形和方形一样那么大。” 谢绥看着对方夸张的动作,没忍住笑出了声:“你这个是什么奇怪的比喻。” 楚茗知:“总之就是这么回事啦。” “话说回来,你们都是这样的关系了,这点钱对于沈知来说就是九牛一毛了,你干嘛还舍近求远的来找我借钱啊。亏得我还巴巴的跑过来。” 谢绥低着头,几乎是有些羞愧:“我现在赚不了很多的钱,不能够再麻烦沈先生了。” 楚茗知:“好吧好吧,谁让我是你的好朋友呢,你这个忙我帮了,不过,我另有他法——” 他伸伸手,示意谢绥附耳过来。 一阵耳语后,谢绥略有迟疑:“不犯法吗?” 楚茗知拍着胸脯:“我这人做事多靠谱,信我。” “他不仁,我不义。放心,他这赌博本来就是犯法的,肯定不敢报警。” 谢绥点头:“好。” 两人一路到了张阳的酒吧。 两人找上了章丘,对方很是仗义,很快就答应了下来:“小问题,你们就在这儿等着,我去找老板请个假,收拾收拾马上就过来。” 谢绥转过头:“靠谱吗?” 楚茗知:“包靠谱的。” 谢绥:“不是,我是说章丘的这个性子不像是能够藏得住事情的。” 而张阳知道了,几乎就等同于沈知知道了。 楚茗知:“啊哦,忘记了。” 两人面面相觑,楚茗知从兜里掏出手机,朝谢绥挑挑眉:“没关系,老板应该不会在意他请假是为了什么。” 他正要给对方发个消息提醒一下,张阳悠悠的声音从身后传来:“为了什么?” 谢绥幽幽的看着楚茗知,楚茗知尴尬的笑了笑:“意外意外。” “张老板,就是跟你借个员工吗?” 张阳咧嘴一笑:“楚小少爷自个儿回去继承家业了,怎么得还要来我这里拐带员工。” 楚茗知耸耸肩,由恢复了那副懒散的样子:“张老板不要这么小气嘛,就是借点人,办完事马上还给你。” 张阳笑骂了一句,反而把目光落在了谢绥的身上。 谢绥主动上前去:“老板,这件事情能不告诉沈知吗?” 张阳:“行啊。” 谢绥诧异的抬起头,似乎没有想到对方这么好说话。张阳伸手大力的拍了一下谢绥的肩膀:“干嘛这样的眼神看着我,我在你心底就是喜欢到处蛐蛐的人吗?” 至于他不说,某个人也会知道,这件事就不关他的事了。 张阳目光慈爱的扫过他,也不知道他知道了是个什么心情,希望到时候吵架的动静能够小点,否则遭罪的只有他这个无辜人士。 谢绥摇头:“当然不是,谢谢老板。” 张阳笑道:“你还是别这样叫我了,要是你家的那个知道了,又要不高兴。” “这件事情我可以帮你们,你们几个人一点气势都没有,我多给你们几个人。” 楚茗知:“老板大气,那我就不客气了。” 谢绥看着几个人高马大的大块头整整齐齐的排成一列,一个人的脸上甚至还有一道疤痕,看着就是人挡杀人,佛挡杀佛的气势,这要是街头出现,正常人怕不是要退避三舍。 谢绥:“这样可以了吗?” 楚茗知摸摸下巴:“不,我感觉还不够有气势。” 章丘很是兴奋:“老板可真大气,这些兄弟可是不会轻易外界的。” “是不是该有纹身?” “嗯,换成背心吧,肌肉很是唬人。” “哎,咋没有纹身啊,不够社会。” “因为咱们都是守法公民啊,不能因为长得凶就戴有色眼镜看人啊。” 谢绥:“……” 谢绥听着他们叽叽喳喳的讨论,几乎都有些怀疑自己的决定,这到底靠不靠谱。当然事实上,是谢绥想多了,一群人经过楚茗知的一番改造,已经很是唬人。 他们在一处废旧的厂房里顺利的找到了谢国强,为了躲债,他这段时间连家都不敢回,就怕那群要债的找上门来,厂房是他前公司的房产,早几年废弃了现在早就已经没有了水电,这段时间他可真正意味上的风餐露宿。 他啃着风干的馒头,几乎有些后悔,没有及时的收手,也不知道老头子有没有帮他找谢绥要钱,那个小兔崽子飞黄腾达了,转脸就变脸了,真不如养条狗还会朝他摇摇尾巴。 就在这个时候,有脚步声靠近,废弃的地方怎么会有人来,他几乎立即警觉起来,猫着腰往外探出头来。 “老大,我看着他了。” 皮肤黝黑,染着黄色头发的小弟喊了一声,谢国强转头就跑,身后的人紧随其后,在这生活了一段时间,他对这里的地形很熟,气喘吁吁的爬上了楼层,中年肥胖的身体支持不了他如此大的运动量,他几乎要骂娘。 躲在巨大的柱子后面,柱子上的石灰混合著汗水落入眼中,剧烈的疼痛让他猛然闭上眼睛,耳边是钢管在地上摩擦出来的声音,他的喘息声越来越大。 “谢国强,别躲了,我已经看见你了,你今天别想逃掉了。” “我数三声,你再不出来今天我就打断你的腿!” “三——” “二——” 拖长的倒计时像是催命符,谢国强知道他们真的会做出来这种事情,他知道今天是再逃脱不过了。 他几乎是连滚带爬的出来。 眼睛还不能张开,只能看到朦胧的光线,他的眼泪混着脸上的灰尘留下:“别别,我有钱我有钱还给你们。” 对方一脚把他踹到在地上,手中的铁棍毫不犹豫地落在他的腿上—— “有钱!” “有钱!” “有钱你给老子躲在这里,大热天的,老子还要找你!” “别打了,别打了,我真的有钱,真的有钱!” 谢国强抱着自己腿,躺在地上哀嚎,他抱住旁边人的大腿:“这次是真的,我要是骗人就天打五雷轰!别打了别打了,求你了。” 壮汉一脚踩在对方的脸上:“你那个房子不够。” 谢国强:“我还有车,还有车,你们放了我,我这就回家把车子跟房子都卖了。” 旁白的黄毛小弟及时提醒:“老大,这老家夥的老婆跑了,房子他一个人卖不了,而且他那房子补不上他欠的钱。” 壮汉狠狠的吐了一口唾沫,脚下加重了力气:“老家夥,你tm敢耍我!” 谢国强的脸几乎扭曲,脑瓜子嗡嗡作响:“不,不,我有办法,我有办法。” 壮汉一脚把他踢往了墙角,铁棍抵住他的下巴,语气不耐:“说。” 谢国强喘着气:“手机,手机,我给我我老婆打电话。” 壮汉嗤笑:“你不会是要报信吧?” “你老婆早就跑了,她还会管你?” 谢国强眼神凶狠,眼睛里满是红血丝:“会的,她再不在乎我,她还是在乎他的孩子。她要是不同意,我就把她的孩子给卖了。” 周围一阵起哄声。 “操,虎毒还不食子呢,没看出来啊,这老家夥还挺阴毒。” “有种!” “……” 壮汉弯腰拿手机拍拍他的脸:“打吧。” 谢国强接通了电话,一阵阵的嘟嘟声让人心慌意乱,他也不确定对方会不会接电话,所幸的是这是个陌生电话,对方毫无防备的接了起来。 谢国强语气迅速的开口,声称要是不把房车卖了,他就把她的儿子给卖了,对面声音激烈,他想起这段时间的狼狈,怒不可遏,两边激烈的对骂。 壮汉掏掏耳朵,伸脚踹了他一脚:“吵死了。” 谢国强双手捧上手机:“是是是,她已经同意了,你给我五天,不三天我就能把这笔钱给你。” 壮汉:“哦?这可远远不够啊,你就没有点什么别的财产。” 谢国强:“给我时间,我会给你凑齐的,肯定会凑齐的,等我再找到一份工作,你知道的,我以前是公司管理层,以后的工资也不会低的。” 壮汉弯下腰,铁棍压上受伤的腿,语气和善的问:“给你时间?公司管理层?” 谢国强痛到极致,几乎是无声的张开了嘴,壮汉凑得更加进了一些:“你还想说什么?” 谢国强使劲地摇头。 铁棍移开,谢国强大口大口的喘着气。 壮汉嗤笑一声,铁棍在对方刚刚喘过气的时候再度碾压上去:“既然你现在还不起,我们今天也不能白来一趟,来人。” 在谢国强惊悚的目光中,锋利的匕首从刀鞘中亮出来,夏日的阳光几乎是灼人的,他却感受到了浑身冰凉。 “按照规矩,欠债不还,就留下一只手吧。” 谢国强浑身一抖,腥臊味在脚底蔓延开来。 第50章 这也算惩罚吗 工厂外,谢绥听着里卖弄鬼哭狼嚎的叫声抖了抖,楚茗知从里面走出来,跳上车:“搞定。” 谢绥迟疑:“我听到里面好像叫的挺惨的。” 楚茗知拍了拍他的肩膀:“安啦,他们有经验,都有分寸的。赌鬼都这样,要是不这么做,他们都不会怕的。” “好了好了,事情已经搞定了,我就先——” 楚茗知的目光越过谢绥,停住了。 谢绥跟着对方的目光过去,隔着一层车玻璃,对上一双熟悉的眼睛。 他朝对方笑了笑,然后移开了目光。 楚茗知呵呵一笑,转身下车,关闭车门,一连串的动作行云流水:“我突然想起来,我哥还在家等我呢,我先走啦。” 徒留谢绥一个人留下。 沈知一步步靠近,谢绥的心脏随着他脚步的靠近一点点的紧缩,莫名的,他有些心虚。 可能沈知出现在这里只是个巧合,嗯嗯,一定是这样,恰巧路过也说不定呢。 谢绥这样的安慰自己。 沈知打开了车门,坐在了驾驶座上:“怎么到这里来了?” 看来还不知道这件事情,谢绥松了一口气,又没在沈知的面前撒过慌,以至于眼神飘忽,磕磕巴巴的什么也说不出来。 沈知一点点地逼近对方,狭窄的车厢内两个人的距离一下子拉近,谢绥被逼到了角落,只听对方说:“出来玩?” 沈知主动开口了,谢绥就着对方的意思点头,鼻腔里满是对方的味道,他小声的抗议:“有点挤。” 沈知哼笑了一声,退回了原来的位置。 按理来说,沈知的表情没有什么变化,做出的事情也和平常一样,甚至连语气都是温和的,可谢绥还是能够感受到对方的情绪。 下车时,谢绥悄悄撇了一眼沈知,自认为悄无声息的勾上他垂下的手指。 alpha的声音带着一些求饶:“不要生气了好不好?” 沈知反握了回去,把对方的手的抓的更紧:“没有生气。” 说完就要转身进入书房。 走了两步,没有成功,沈知低下头,是谢绥没有放手,眼神固执,彷佛非要他给个说法似的。 沈知一时间又气又想笑,一步步的逼近对方,谢绥一步步地后退,直到身体靠上坚硬的墙面。 夏日的冷气开的很足,身体突然接触到墙面被凉的的本能向前,一时间,两人的距离拉得很近。 沈知欣然接受对方的投怀送抱,眼神微微上抬,对上他茫然的眼睛。omega的手顺着他的腰腹部一点点的往上,隔着一层薄薄的衬衫,似是抚摸又似乎是不经意的撩拨:“好吧,我是有点生气。” “你知道我在生气什么吗?” 谢绥茫然地摇头。 沈知这下是真的气笑了,这人怎么能够如此得理直气壮 ,手指轻巧的解开了手中的衬衫,顺着边缘滑了进去。 谢绥伸手按住了对方的手,杜绝了对方的手作乱的可能。 他很是固执的追问:“那是在生气什么?” 沈知挑眉:“现在这个很重要吗?” 谢绥:“当然很重要,情侣之间生气当然是要直接说啊,这样才不会有误会,不会吵架,更不会让彼此难过。” 沈知本是随口问的,却不想得到如此认真的回答,对上少年真诚的目光,他有些被可爱到了,心中的气也不知不觉间消减了很多。 沈知:“怎么这么呆啊。” 沈知放轻了声音,他眸光微暗:“我们不是最亲密的关系吗?” “为什么遇到事情要找别人?” 那个人还是一个omega,还是一个他最讨厌的omega。 谢绥一时间愣住了,手一松,对方的手就顺势滑进了他的衣服里。 “不是,我,沈先生你——” 谢绥想要解释,那只作乱的手却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以至于他都不知道该先处理哪件事情。 他抓住了对方的手腕,又不敢太用力,只得微微的偏过头,似乎是认命了。 他这个时候还不忘记解释:“我已经麻烦沈先生太多了,这件事情我想自己处理。” “而且。” 说到这里,谢绥的头发丝似乎都跟着主人蔫巴了下来:“沈先生这么优秀什么都会,喜欢你的人很多,比我优秀的也有很多。我什么都没有,家里还有一大堆的麻烦事,只是因为我和你的契合度高,能够提供安抚信息素两人才有了交集。我这样太没用了,一点都配不上你。” 他的声音越来越低,越说越觉得有道理,看起来几乎都要哭了。 沈知从不知道对方什么时候产生了这样的想法,他微微仰头,额头抵上对方的,几乎是哄着的语气:“不要这么想,你以为我是什么人,会因为别人能够提供信息素就在一起吗。要是到了非得提供信息素才能治疗病症,我宁愿去做腺体摘除手术。” “你是不一样的,我第一次这么喜欢一个人。” 他看着对方的眼睛一点点的亮了起来,没忍住,凑上去轻轻的吻了一下他的脸颊。 少年几乎是心花怒放地,沈知垂下眼睛遮住眼底的笑意,再抬头,又是一副不动声色的样子:“不要想这些乱七八糟的,现在开心了吗” 谢绥点点头,突然想起了有哪里不太对劲,这次明明是对方生气了,怎么能够让他哄自己呢。 谢绥试探性地问:“沈先生还生气吗?” 沈知:“自然生气。” 谢绥:“那,那怎么办?” 沈知:“做错事情自然有惩罚,你说是不是这个理?” 谢绥:“嗯。” 谢绥很是认同,这几乎是他十几年生活的准则,无论沈先生要他做什么他都会完成的。 谢绥:“那惩罚是什么?” 沈知:“你等我想想。” 沈知慢条斯理地把手放在了少年的腰腹,薄薄的衣物下是温热的皮肤,摸起来手感很好。 手指在上面流连,谢绥不敢与他对视,耳垂几乎是发烫的。他的背部紧紧的靠着墙壁,后买你没有丝毫躲避的地方,他更是不敢乱动,衣角已经被他自己抓起了一片褶皱。 他的眼睫急速的眨动:“沈先生,不,不是说要惩罚吗?” 沈知一错不错的盯着他的表情:“嗯,已经想好了,接下来两个小时我让你做什么都不能拒绝。” “都要配合我,可以做到吗?” 两个小时而已,应该不是很困难的事情,谢绥信心满满:“可以的,我一定会做到的。” 沈知微微勾起了唇角,修长的手指一路向下,在边缘处试探,意识到对方在干什么,谢绥惊住了,无措的看向对方:“你你—” 沈知:“嗯?” 谢绥想要之前自己答应的事情,僵住了身体,脸上烫的惊人,头脑都是懵的。沈知收回了手,把对方推到在了沙发上,他弯下腰,在alpha的脸上留下一个吻:“乖一点,我帮你。” alpha的脖子上都蔓上了一层颜色,沈知心中一动,半跪了下来。 从谢绥的视角只能看到他毛茸茸的发顶,软乎乎的头发随着他的动作晃来晃去,他不自觉地伸手,却一时间不知道是在推离还是更进一步:“沈先生,不要这样——” 沈知抬起头,声音带着些哑:“我第一次这样,弄疼你了吗?” 谢绥摇头,想要起身。 沈知按住对方,半是强迫的把他固定在沙发上。 “一会儿就好了。” 天光大亮,外面的光线肆无忌惮地洒落在房间内,照亮了眼前的场景,连空气中漂浮的微小尘埃都格外清晰。 浑身的血液似乎都在倒流,谢绥的脸颊不自觉地染上了淡淡的红晕,他下意识地攥紧了手中的布料,目光慌乱的不知道该落在何处。 这,这个也算是惩罚吗? 50-60 第51章 养家? 时间不知道过去了多久,直到沈知的膝盖发麻,谢绥用手臂遮挡住了视线,不去看这过于刺激的画面,耳边传来淩乱的脚步声,接着是卫生间哗啦啦的水声。 沈知出来的时候,谢绥似乎还没有回过神来,呆呆的望着他,有点慌张又有些茫然。 他主动上前去弯下腰,捧着他的脸:“干嘛这样看着我?” 谢绥的目光一点点的落在他的脸上,直看得对方不好意思的微微偏移了目光,放下了双手。 还不待沈知的下一步动作,谢绥主动伸手抚上他的唇角,还带着温热的指尖在上面点了点:“疼不疼?” 沈知被对方的一句话呛住了,脸色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了起来。 这人,这人,怎么能一副如此认真的表情问这件事情。 他含含糊糊的说不疼,脚下像是踩上了钉子,恨不得立马离开原地去冷静冷静。 沈知:“我先回书房了。” 微微往后退了一步,腰间陡然传来一阵力道,整个人被带倒在了沙发上。 谢绥的手搂住他的腰,整个人过来把人抱在了怀里,像是什么小动物表达喜欢似的,挨挨蹭蹭的表达着亲密。 沈知茫然的眨巴了一下眼睛,这是表达喜欢的意思吗?他愉悦的眯起了眼睛。 八月份正是最热的时候,在这样的烈日下,沈知每天兢兢业业的给对方涂防晒,在驾照考下来之后,人没晒伤更是一点也没有变黑,沈知满意的摸了摸他白皙的脸。 谢绥的眼睛亮晶晶的:“沈先生,我的驾照拿到了。” 沈知摸着摸着觉得手中的皮肤触感很好,不由得捏了捏,夸赞道:“很厉害。” “过几天就要开学了,我送你好不好?” 谢绥摇头:“我自己一个人去就好了,我看了天气预报,开学那天太热了。” 沈知就知道他会这么说,他一边拨弄着手中的手指,一边问:“你是不是没有把我当男朋友?” 谢绥:嗯? 谢绥不知道话题怎么突然跳转到这里了,他懵懵的转过头:“当然没有。” 沈知:“那男朋友这样做不是应该的吗?在人生的每个重要时刻都要想到彼此,不要怕麻烦对方,这是对待陌生人的态度,不应该用在我们之间,知道吗?” 谢绥缓缓睁大了眼睛:“这样吗?” 沈知:“当然了,你可以什么都依赖我。” 无论什么事情都互相参与,两人就会像两根扭在一起的藤蔓,逐渐的羁绊加深,每场回忆都有彼此的影子。这样他就会离不开自己,以后可以长长久久的陪伴在自己的身边。 沈知循循善诱:“要是人生的重要时刻都不参与,那就是普通朋友了对不对。你以后一想到大学开学的第一天,不是炎热的天气,而是入学的兴奋新奇,当然还有我的身影,这样不是很好吗?” 对方说的好像很有道理,谢绥点头,反握住他的手。他也是第一次谈恋爱,没有这么多的理论经验,总是控制不住的不要太过于麻烦对方。可也许这样才是正确的选择。谢绥眼中的迟疑渐渐消失:“我知道了,沈先生。” 沈知看着两人相握的手:“为什么一直要叫沈先生?” 他提出进一步的问题:“这样显得很客套,别人我们两个一点也不熟。” “换个称呼好不好?” 谢绥:“啊这个只是因为已经习惯了,换什么呢?” 谢绥陷入了纠结当中,沈知直接给了答案,只是后面的答案越来越离谱,听得谢绥面红耳赤:“什么都行,嗯,沈知,栀栀,老婆,宝贝,现实生活中可能有一点点黏糊了,不过这些可以放在——” 谢绥捂住了对方的嘴,防止对方说出什么更加让人脸热的称呼来。他现在并不想知道这些称呼要放在什么地方去。 他捂住了,对上沈知的目光,又有些想笑,知知这个词看着好像跟沈总不怎么搭配,虽然在他眼中这个称呼很可爱:“哪里有人这么称呼自己的,知知。” 沈知眼神示意对方放下手,谢绥没有放,笑倒在了他身上。突然手心传来微微湿软的感觉,谢绥僵住了身子,触电般的松开了手。 嫣红的舌尖隐没在唇齿间,沈知气定神闲的坐直了身体:“不许笑。” 谢绥红着脸搂着他的腰:“知道了知道了。” 沈知当然知道对方想的是什么,他说:“不是我名字的知知,是栀子花的栀,是我的小名,别人一般不知道的。” 这不利于他在外的形象,所以只有相熟的人才知道。只是随着年龄的增长,别人一叫他就会一个眼刀飞过去,现如今自己主动让人叫了,还招来一顿嘲笑,沈知郁闷的揉搓着他的脸:“再笑就咬你。” “算了算了,还是直接叫名字吧,这个私下偷偷叫吧。否则,我这在外可就没有形象了。” “来,叫一下。” 谢绥的脸被揉捏成奇形怪状的样子,他的声音含含糊糊的:“栀……栀栀。” 这是故意的吧,一定是故意的吧。 沈知当真对着他的脸颊来了一口,说不清楚是亲还是咬,更准确的来说,可能是叫撮了一口,发出一阵很大的声响。 离开时,alpha白皙的脸上已经留下了一个很大的红痕。 谢绥捂着脸:“沈,沈知。” 少年的目光带了一点委屈,沈知又后悔了,刚才不应该使那么大的力气。 他用指尖轻轻碰了碰。 谢绥弯着眼睛:“又不疼。” 沈知放下了手,懒洋洋的躺在了沙发上:“怎么脾气这么好?” “怎么就不会生气呀?” 说来奇怪,对方好像情绪过于稳定了,从认识到现在,他就没有发过脾气什么的。就连沈知也有情绪不稳定想要发泄的时候,而对方,好像是个没有脾气的小雪人似的。 谢绥:“这样不好吗?” 沈知有些好奇:“那你生气是什么样子,怎么样才能消气?” 谢绥:“我也不记得了,干什么要问这个?” 沈知开玩笑道:“这样不小心惹你生气了我可以哄哄你。”,他一下坐直了身体,“你这样会不会受欺负,我听说大学室友关系很难相处的?” 还没有去上学,沈知就开始担忧了,谢绥有些哭笑不得,把对方按倒在了沙发上:“我是个alpha,不会任由别人欺负的。” 沈知:“也是,有人欺负你一定要告诉我,我帮你教训他。” 谢绥失笑:“不要把我当小孩子啊。” 沈知:“这不好吗?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我永远都会为你兜底,遇到什么困难一 回头就永远有所依靠。” 谢绥简直就是无奈了,他也不知道对方的保护欲为什么如此旺盛,话说,omega不是应该倾向于被保护吗:“这样的话好像是家长对自己的孩子说的。” 沈知:“男朋友也可以。” 而且他们的结婚证已经领了,在法律意义上来说,他们已经是婚姻关系了。只是alpha似乎一直没有想起来这件事,沈知也就当做不知道,他才不想主动提出,万一alpha要领离婚证怎么办。 谢绥点头:“是是是。” 沈知:“真的不能申请马上就不住学校吗?” 这个问题前几天两人商议过,最后面对谢绥期盼的目光,他还是妥协了。 “好吧,我只是随便说说而已,你想体验一段时间就体验一段吧。不过——” “南城大学里面有很多长得漂亮的omega,你不许和他们有过多的交流,要保持距离。” 谢绥:“好。” “要每天发消息过来给我。” 谢绥:“好。” “每天想我。” 谢绥:“好。” 无论沈知说什么他都说好,这倒是让沈知没了脾气。两人朝夕相处了那么久,一想到每天晚上又要一个人睡,早上不能第一眼看到对方,他就郁闷的不行,胡乱的呼噜一下对方的头发,直到头发变成淩乱的一团才满意的收回手。 “好了,时间有点晚了,我们赶紧睡觉吧。” 第二天早上,阳光透过窗帘的缝隙照亮了床铺,床上的人习惯性的摸向旁边,旁边已经没有人了。 沈知渐渐的睁开了眼睛:“谢绥?” 人呢? 卧室里已经是空荡荡的一片。 沈知坐起身来,目光被枕头上的东西所吸引,他拿了起来,眯起眼睛看着。 是一张银行卡。 正在这个时候,谢绥进门,沈知扬了扬手:“这是你的银行卡吗?” 谢绥:“嗯,这里面有这两个月的工资,还有高考的奖金,送给你。” 沈知不自觉的勾起了唇角。他自然不缺钱,可少年满是赤诚的真心,还是让他心脏发烫,有点想亲他了。 他这么想着,也就付出了行动,拉住对方的衣领,微微直起身子亲了上去,他有些明知故问:“干嘛送我这个。” 谢绥也不知道,只是他想这么做,也就这么做了。 他歪了歪头:“养家?” 第52章 开学 九月份,悄然掀开了大学的新篇章。南城大学里,学生们背着背包拉着行李箱,有些家长也也跟着学生一道来了,每个人的脸上都带着一分期待与兴奋,带着对未来的憧憬踏入了校门。大大小小的伞汇聚成了一片河流,朝着既定的方向涌去。 沈知今天穿了短袖,头发放了下来,混在一群新生中毫无违和感,简直像是一个朝气磅礴的大学生。他对这里轻车熟路,领一系列学校要求的东西,他们很快就找了最快到达宿舍的路线。拿出宿舍卡刷卡进门。 他们到达宿舍的时候,里面一个人都没有。宿舍打扫的很是干净,沈知满意的看了一遍:“好热啊,空调遥控器在哪?” 谢绥:“我找找。” 到处翻找了一遍,最终谢绥在抽屉里找到了,按了几下空调还是没有反应,他打开空调遥控器的后盖:“这个遥控器没有装电池。” 他把遥控器放在了桌子上:“我下去问问宿管有没有电池,你先在这里休息一会儿吧。” 就在这个时候,门外传来了窸窸窣窣的声音,谢绥打开门,与一个高大的alpha面对面对了个正着,对方正拿着门卡,显然刚刚是在开门。他见到谢绥明显的一愣,挠挠头:“我是进错了宿舍吗?这门一直打不开。” 谢绥:“你的宿舍号是多少?” 男生:“602。” 谢绥:“那就没错了,我们是室友,你好,我是谢绥。” 男生,金澈用手心在裤子上胡乱抹了一把,握上了对方的手:“你,你好,我叫金澈。” 谢绥让开了位置:“快先进来吧,我们宿舍的空调没有安装电池,我先下去找宿管问问。” 金澈翻着自己的背包,背包破了一个口子,里面的东西争先恐后的往外涌,毛巾,牙膏,杯子,他零零碎碎的往外面扒拉:“几号电池啊,我带了电池。” 沈知低头看了一眼:“五号。” 金澈早就注意到了沈知,只是这位室友看起来太过于漂亮了,他不敢多看,如今对方主动开口了,他急匆匆的在背包里扒拉,终于找到了两截电池。 他挪到沈知的旁边,黝黑的皮肤带着一些不明显的红意:“电,电池给你。” 电池的外包装破破旧旧,带着不知道哪里来的灰尘,沈知接了过来,把电池安到了遥控器里,滴的一声,空调开始激活。 正对着风口,沈知的背后带过一丝凉意,浑身的燥热都消减了不少。 他慢条斯理的抽出纸巾,一点点的擦拭自己的手指。 沈知:“谢谢。” 金澈盯着对方的手指,眸光不由自主的暗淡了下来。 沈知察觉到对方灼热的目光,不由得抬起头:“还有事情?” 金澈连忙摆摆手:“没有没有,我叫金澈,同学你叫什么名字啊?” omega的肩膀上搭上一条手臂,谢绥:“他叫沈知,我的男朋友。今天只是送我来上学的,不是我们的室友。” 金澈垂下眼:“哦哦,我,我先去收拾东西了。” 接下来的时间另外两个室友也都陆陆续续的到齐了,一位是个娃娃脸少年,穿着时尚,只是浑身大胆的穿搭也掩盖不住他略显置气的脸。另外一位是一个带着金丝眼镜的少年,看起来温和有礼,说话的样子。 娃娃脸少年首先开口:“我叫简辰。” 另一位:“我叫林远舟。” 简辰瞅了旁边人一眼,万分嫌弃:“我们两个一起长大的。” 林远舟推推眼镜没说话。 几个人互相介绍完毕,互相加上了微信。除了简辰,其他人都不是自来熟的性子,简单的练了几句,也就没有了什么话。 谢绥在沈知旁边耳语:“好了,我送你下去吧。” 宿舍都是alpha,尽管学校安装了信息素处理系统,气味还是会有些驳杂。omega长久的呆在这样的环境里会身体不适,因此,沈知也没有什么异议,跟着谢绥一起下了楼。 电梯里,沈知勾了勾他的手指,弯起眼睛看着他。 谢绥抿着唇,没有说话。 沈知偏要逗他:“怎么不说话?” 谢绥:“你明明知道。” 沈知:“不知道呀。” 谢绥偏过头,不说话了。 沈知:“吃醋了?” 沈知第一次见到对方吃醋,简直就像是发现了新大陆一样兴奋,可人生气了,还是要哄的:“我就说了一句话,都是正常说话。我下次遇到他,你替我说,我一句话都不说了好不好?” 谢绥嘀咕:“明明说了两句。” 沈知哈哈哈的笑出了声,他从来没想过对方吃醋的表情这么可爱。 谢绥没忍住有些耳热,他,他也不是什么斤斤计较的人,可不知道怎么的,刚刚的那副场景一出现,他脑中一热,就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这听起来实在是很小气。 电梯滴的一声打开,已经到了一层,莫名的,谢绥还有些不舍得。 沈知弯着眼睛,牵起对方的手:“我好久没有吃过食堂的饭了,今天难得过来,你陪我去吃一顿饭怎么样?” 谢绥的眼睛微亮:“嗯。” …… 校园里各处社团正热火朝天的开始吸引新生,他挑了几个感兴趣的留下了联系方式,加了群,听说到时候一些还会面试,也不知道会问些什么。在这样忙碌又热闹的生活中,谢绥也渐渐的熟悉了校园的环境,和室友也渐渐的熟络了起来。 最让他想不到的是,他竟然会遇上苏熙,而且,这个女孩竟然已经大三了,是他的学姐。 谢绥:“……” 谢绥本以为补习结束,这个奇怪的女孩就会在他的生活中消失,万万没有想到,对方还是和他同一个学校的。 谢绥悄悄的避开了对方,旁边的简辰正左手拿着冰棍嗦着,右手拿着烧烤咬着,他眼尖:“你躲着校花干什么?” 然后顺嘴吸了一口林远舟手中的奶茶。 谢绥:“校花?” 谢绥迷茫了,不是说大学根本不会评这些东西的吗? 简辰:“哎呀,这个不一样啦,苏熙可是学生会的会长,大一就开始创业啦,又长得好看,现在就是全校alpha,哦不,全校abo所有人的女神啦!” 简辰说完,又打算吸溜一口林远舟的奶茶,被对方毫不留情的推开。 简辰:“小气!” 赵远舟直接走人了,简辰在后面追着骂。 谢绥:“……” 谢绥摇摇头,不去看他们,一转身,正碰上女孩笑意盈盈的脸。他默默地往后退了一步,打算当做不认识。 只是这是不可能的,苏熙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好歹有快两个月的交情,你怎么能这样?” 谢绥是真的不想被问奇奇怪怪的问题,被奇奇怪怪的打量,他叹了口气:“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苏熙眨巴眨巴眼睛:“我又不是鬼神罗刹,你用得着这么不待见我吗?” 谢绥:“我想,我们的交集应该只限于暑假补习的时间。” 苏熙:“好绝情!” 谢绥:“……” “所以到底怎么样,你才能够不缠着我了?” 苏熙在学校里如此受欢迎,焦点中的焦点,和这样的人扯在一起绝对会引起无数人的关注,这对于谢绥来说简直就是噩梦中的噩梦。 他必须要彻底解决这个问题。 苏熙:“这个嘛,你能不能借我一撮头发。” 谢绥:? 这是什么乱七八糟的要求,谢绥一头雾水。 苏熙:“是这样的啦,最近我的星座运势下转,我找了大师解惑。我需要收集九十九个人的头发,编织成一个名为“昼”的绳子,这条绳子会被赋予新的生命力,帮助我沟通星辰,扭转局势,祝我完成梦想与大业。而你,就是被选中的人之一。” “现在你帮助了我,我以后定会百倍报答你的。” 谢绥:嗯?????? 明明每个字都认识,结合在一起却组成了他完全理解不了的一句话。谢绥转身就走,今天肯定是还没有睡醒,还是回去再睡一觉吧,这个世界太荒谬了。 苏熙紧紧的拉住了他的衣摆:“帮帮我吧,就一次!” 生怕周围的人注意到这一幕,新生与学校女神当众拉扯为哪般,这个标题在校园论坛上盖起高楼,只要一想想,谢绥就头皮发麻。 谢绥:“那你不许来打扰我了。” 苏熙:“嘿嘿,好哦。” 等一切结束,谢绥耳边总算是恢复了宁静。 第53章 意外 回了宿舍,简辰和林远舟已经和好了,这几天下来谢绥已经见怪不怪了,他四周望了一下,没看到第四个人的影子:“不是说晚上出去吃火锅吗,金澈呢。” 简辰摇摇头:“不知道啊,他好像不愿意跟我们一起去玩。” 林远舟:“我刚才在健身房里见到他了,在兼职。” 简辰:“啊哦对,不是大学才刚刚开始呢,就找兼职啊。” 他放低了声音:“他家里好像有点穷哦,连宿舍门卡都不会用。” 林远舟伸手扭着对方的耳朵:“不要在别人背后说坏话。” 简辰瞪眼:“这怎么能叫做说坏话呢,我说的不是不是事实吗,林远舟你又扭我耳朵,我跟你拼了!” 谢绥:“我给他打个电话。” 电话嘟嘟声响起,对面一片嘈杂,过了一会儿才安静了下来。 简辰眼巴巴的看着他:“怎么样?” 谢绥摇头:“他说有事不去,让我们三个去。” 简辰失望的耷拉下脑袋,他失望的快兴奋的也快:“我在来南城之前就收藏了好多家美食店,我们选一个快去吧,嘿嘿,你们想去近一点还是远一点的,近的现在饭点高峰期人比较多这家评论最好,远的人少但是有些贵,好难选。” “来,你们一人抽一下电子签。” 谢绥对他这些奇奇怪怪的小程序哭笑不得,还是伸手点了一下。 简辰:“好哦,去近的,不用坐车了,我们赶紧出发吧!” …… …… 新生开学,新生欢迎晚会也逐渐拉开了序幕,宿舍几个人兴冲冲的去领了门票。表演节目很多,唱歌跳舞小品朗诵,舞台剧各种节目应有尽有。 当然晚上,四人按照时间到达了指定地点。 节目表演到一半,谢绥的手机微微震动了一下,他拿出手机,是沈知的消息。 他缓缓的睁大了眼睛,沈知现在到学校了吗? 谢绥给旁边的人说了一下:“我先出去一下。” 简辰只顾着看节目,只随意的嗯嗯两声表示知道了。等谢绥出去了,他才意识到什么,他用手肘戳了戳旁边的人:“他是出去找他男朋友了吗?” 林远舟没说话。简辰也习惯了,自顾自的说:“哎,都大学了,我也好想谈恋爱!” 林远舟:“别吵。” 另一边,谢绥握着手机,暖风打在脸上,心情前所未有的雀跃。在看到熟悉的身影后,他加快了脚步,一把把人拥入了怀中。 胸腔贴的如此之近,都能够听到彼此的心跳,谢绥按捺住不受控制的心跳,月色下,对方的眉眼温柔:“想我了吗?” 谢绥没有犹豫:“嗯。” 沈知拉住对方的手:“最近国外有些事情需要我去处理,我下飞机,第一时间就过来了。” 谢绥的眼睛亮晶晶的,其实他并没有注意到他在说什么,现在,名为喜欢的情绪如此强烈,不需要他的思考,他的行动已经做了出来。 他捧住他的脸,亲了下去。 月色温柔,撩拨了少年的心湖。 直到两人喘不过气,才终于分开。两人满是欢喜的又亲又抱。 沈知细心整理着对方被风吹乱的发丝,谢绥微微低头任由对方动作,道:“今天有迎新晚会,要进去看吗?” 沈知:“好。” 等快到了门口,谢绥突然想起了一个问题,这个是需要门票才能进去的啊,他只有一张票两个人是进不去的。正在他思考要怎么做的时候,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哎嘿,我带你们进去吧?” 苏熙悄无声息的出现在两人身后,吓了谢绥一跳。 沈知眼睛微眯:“这位是?” 苏熙背着手:“哎呀,不要对我有什么敌意啦,我叫苏熙,我有男朋友的,和谢绥只是朋友关系了。对他没有任何想法的,不用担心哦。” 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苏熙看自己的眼神格外热切,谢绥总有种怪怪的感觉。 苏熙笑眯眯的把两个人推了进去:“不用感谢我哦。” 等到一切都结束的时候,学生们像是沙丁鱼罐头里面的鱼一样涌了出来,三三两两的散了去。 谢绥:“饿不饿,学校过一条街有个好吃的烧烤摊,要不要去吃一点?” 沈知:“嗯,好。” 两人在烧烤摊上吃了一顿,依依不舍的分开,直到对方车子隐入车流中,谢绥才终于转头。 这里距离学校不远,谢绥打算边走路边消食了,走过一条暗巷路口,黑暗中突然一只手伸了出来把他拉入了黑暗中。 灰暗的灯光,却让他足以看清楚来人的样子。 谢绥:“谢国强?” 谢国强咧起嘴角:“咋了,现在大伯都不叫了?” 他的脸色几乎称得上是狰狞的,眼球凸起,眼白里面充满了红血丝,看上去不像是人,更像是某种濒死的野兽。 谢绥不明白为什么对方短短的时间内会变成这样,男人的呼吸间都带着一股难言的酸臭味,他撇过头:“你又去赌了?” 谢国强:“什么赌,我是想要回我的钱,我的钱!” 他几乎就是疯魔状态:“都怪你,都怪你,要不是你我能够有今天这样的下场,我tm现在妻离子散,要不是你,要不是你从中作祟,我能有今天这样的下场吗?啊?” 谢绥几乎是茫然的,他几乎不能够理解对方言语之间的逻辑。 谢绥:“因为我?” 谢国强的话断断续续,像是一只焦躁的野兽,时不时的怒视对方,时不时的在原地跳脚:“你别装了,我已经知道了,那群人那群人就是你找来的,我看到你跟他们其中一个人走在一起了,那夥人就是你暑假打工的地方,就是你指示他们干的,你抢走了我的钱!” 谢绥一步一步的走向对方:“你原本已经还清了你的赌债,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你还有一个老房子,好好工作,不是能够回归到正常的生活中去吗?” “你不这么做,又去赌,又欠债,这不能怪我,这都是你自己的报应。” 说完转身离开。 谢国强像是一只尖叫鸡被掐住了喉咙,发出了怪异的腔调:“给老子拦住他,把他的腿给我打断!” 见那群人没有动静,谢国强简直是气急败坏:“我给你们钱,给你们双倍!” “快上!” “给三倍,三倍!” 几个人见钱眼开,互相对视了一眼,手里拿着铁棍,一点点的围了上来。气氛一瞬间变得严峻起来,谢绥身后是高高的墙壁,如此一来,只能正面交锋。 强势的alph息素在空气中弥散开口,其中几个人几乎是立刻头脑发蒙,跪倒在地。 谢国强冷笑一声:“你可别想仗着高阶信息素就能为所欲为,我找来的可不全是alpha,还有beta呢,今天我要是不打断你的腿,我就不信谢!” 他朝旁边的人怒吼:“怕什么?他就是个仗着信息素,你们又不受影响,给我上!” 众人一拥而上。 昏暗的巷子里,从里面传来打斗声。 路过的黑影动了动耳朵,犹豫了一下,还是进去了。 灰暗的灯光下,一群人像是疯狂的鬣狗,采用车轮战围攻中央的一个人。少年一对多,体力渐渐不支,看起来很快就要落入下风。 背着背包的手指动了动,黑影依靠在墙边:“停一停停一停,以多欺少这事情不怎么地道吧?” 众人的动作停住了,带头的一个人看清楚他的脸,不屑的拿出钢棍隔空点了点:“小屁孩,滚远点,耽误了老子办事,误伤你可不能怪我了吧?” 背包被摔在地上,骨头攥的咔哧咔哧响:“好久没打架了,正好拿你们松松筋骨。” 他伸手勾了勾手指:“来吧!” “艹,老大,这人在挑衅我们。” “上不上?” “谁tm不上谁是孙子!” 战场由一对多,变成了二对多,情势顿时扭转了过来,一时间战况变成了一边倒的局势。谢绥惊讶:“金澈,你怎么会在这里?” 金澈:“兼职路过。” 他低声道:“我等下数一二三,咱们就冲出去。” 谢绥:“好。” 别掉对方手中的钢棍,找到一个空隙,两人趁机钻了出来,直到灯光大亮的地方,两人才终于停下了脚步。 两人喘着气,相视一笑。 第54章 没什么才是有鬼了 嘶—— 谢绥后知后觉的感受到额头上的刺痛,下意识的伸手一摸,一些浅淡的血迹残留在手指上。 乱七八糟的一天结束,谢绥躺在床上,迷糊之间好像有什么事情没有做完,意识却不受控制的沉入了睡梦中。 宿舍里窗帘拉的严实,谢绥早上醒来入眼的还是暗沉沉的一片。他的意识还没有完全清醒,手在床上摸索,手机的光亮在黑暗中格外刺眼。下意识的偏过头,等眼睛终于适应了光亮目光才落在了手机上。 他终于想起了昨天晚上临睡前忘记的事情—— 沈知国外的事情处理完,昨天晚上约定好今天出去约会! 约会! 谢绥三两下下了床直奔卫生间,与镜子里额头一片青紫的样子四目相对。 糟糕,这样肯定是不能见沈知的。 怎么办怎么办,这见面了沈知一定会问原因的,大伯那边他已经麻烦过沈知几次了,说实话虽然他已经和大伯那边断绝了联系,可谢国强就像是一个苍蝇一样,烦人又难处理。 他实在不想沈知再为了他参与在其中,给他添加麻烦。 谢绥焦急的原地转了几圈,有什么理由能够拒绝今天的见面呢? 手指在聊天接口删删减减,讲了谎话。 这是谢绥第一次对沈知撒谎,就算只是文本,都透露出几分心虚来。 可他浑然不知,只以为自己找到了一个很好的理由。 他的心不上不下,目光游移的望向显示屏,几次过后,干脆把手机显示屏扣在了桌面上。 今天上午并没有课,谢绥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青紫的一片在白皙的额头上格外明显,谢绥随意的扒拉了一下头发,寄希望于伤口不要那么明显。 他也没有回宿舍,学校的公众号里发布了不少的信息,诸如各种校园活动,比赛,讲座之类的东西。 谢绥的目光被一场讲座的介绍吸引,是医学院一位资深的老教授。据说这位老教授脾气暴躁,是以谢绥到场的时候还有不少的位置。 他刚找了一个合适的位置,还未落座,就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谢绥一时间头皮发麻,头也没回,就转身弯腰想换个位置。 衣服被牢牢的拽住。谢绥暗暗的使劲,一拉一拽,脆弱的衬衫几乎要被扯变了形。 他呼了一口气,转过头,压低声音道:“苏熙,说好的不再打扰我呢。” 苏熙:“我没有打扰你啊。” 谢绥用眼神示意自己可怜的衣角。 苏熙一脸无辜:“我只是在这里听讲座,我们纯属偶遇偶遇,也不能怪我吧。” 谢绥半信半疑的看了她一眼:“真的?” 苏熙拍拍身边的位置,笑的一脸和善:“当然当然,你快坐下吧。” “不坐。” “坐下嘛,我又不会吃人,这么怕我干嘛,我妹妹一直跟我念叨着你呢。” “你松手。” “不,你先坐。” 就在这个时候,台上头发花白的老教授声如洪钟:“那个男同学一直杵在在那是有什么问题不懂吗?” 起初谢绥还没有意识到说的是谁,直到前排几个同学的目光齐刷刷的聚焦在自己的身上。 他的后背一瞬间的发热,脖颈蹿上一层热意,如果此时有地缝,他恨不得找个地方钻进去再也不出来。 谢绥想,他今天出门好像是一个错误。 老教授声音总是像带着着几分怒气:“这位同学,你有什么问题需要我讲解吗?”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谢绥总觉得老教授似乎是没有生气的。他瞄了一眼后面巨大的题目——关于ao新型信息素抑制剂的研究。 说实话,信息素作为ao身体指标最为分明的方向标,它确实极为重要,反过来说,它也极为的复杂。 谢绥看着老教授的脸色,谨慎小心的问出自己的问题,让他没想到的是对方竟然真的认真回答,一来一回,俨然像是一场师生之间的交流。 …… 终于结束了,谢绥跟着人群一一退场,身后的苏熙摸了摸鼻子,她见谢绥不理她,夸张的哇的一声:“你真的好厉害,我还以为大家都是来混学分的呢,没想到你见解这么独到,人还长得这么帅,大家都记住你了呢。” 大家都——记——住——你——了。 最后一句话彷佛拖长了尾音在谢绥耳边循环播放。 这么尴尬的场景有什么值得记住的吗? 见夸赞不起作用,苏熙难得的感受到了心虚:“对不起对不起,我不该拉你。” 这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谢绥也不是什么小气的人,他说:“好了,就算这次是意外,你以后不要跟着我了。” 见人就要走了,苏熙咬了咬牙,喊住了对方:“你等一下,我有东西交给你。” 说罢,三两步走到谢绥的面前,她放低了声音:“你不想知道你父母的消息吗?” 谢绥缓缓的睁大了眼睛,父母,不,她说的应该是原主的父母。 苏熙也不等谢绥反应过来,直接把一个信封塞给了他:“你想知道的东西都在这里面。”定定的看了他一眼,转身离开。 谢绥后知后觉的低头看着手中的信封,事情突如其来,他完全没有什么心理准备。 他站在原地许久,中午的太阳热的出奇,汗水从额头落下,落入伤口。 阳光下,马路对面沈知正脚步匆忙的过来,现在正是中午下课的时间,一连串的自行车叮铃声响唤醒了神思怔愣的谢绥,他拉住沈知:“小心。” 避开汹涌的人群,沈知第一时间注意到了他脸上的伤口:“怎么受伤了?” 谢绥支支吾吾的说不出话来,他没想到在这个时候见到沈知,只能含含糊糊的说是昨天晚上不小心摔到了。 他企图转移话题:“现在正是下课的时候,过马路要注意安全。” 沈知笑了。 气笑的。 沈知:“我又不是傻子。”他叹了口气,示意对方坐在路边的长椅上“坐在那我帮你处理伤口。” 谢绥这次注意到对方的手中拎了一个医药用品的袋子,沈知怎么知道他受伤了?这个疑问还没有在脑海中转了一圈,他就被对方按在了椅子上,一排的瓶瓶罐罐看起来很大的架势。 谢绥仰起头:“没有那么严重,过几天应该……就好了” 沈知伸手捏住他的脸,仔细端详了一下:“不好好处理会破相。” 破相,谢绥眨眨眼,像是很好奇似的:“那破相了你还会喜欢吗?” 沈知被这个问题噎住了,触感不错,不着痕迹摸了几遍,语气却恶劣:“不喜欢。” 沈知谈了恋爱,性格好像更加难以捉摸了。 谢绥不知道对方哪里生气了,弯唇笑道:“没关系,我喜欢你。” 沈知不着痕迹的偏过头,避开对方过于灼人把笑容。他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谢绥的手中:“这是什么?” 谢绥的第一反应是把信封放在了身后:“没、没什么。” 没什么才是有鬼了? 第55章 还是不要打扰他了 手中的信封彷佛烫手,谢绥如坐针毡,再次拙劣的转移话题:“我、我们去吃饭吧。” 沈知一言不发,手下的动作却也没停,把伤口仔细的处理好,然后收拾散落在长椅上的药品。 谢绥轻轻拽了拽他的衣角,终于沈知的目光落在了自己的身上。 沈知:“来之前吃过饭了,我还有事情处理,先回去了。” 他这是生气了吗? 这还是第一次沈知如此没有留恋的离开,谢绥望着他离去的背影,一时间手足无措,他张了张嘴,挽留的话还是没有说出口。 或许是公司真的有事情呢。 虽然他这么想,还是有些失落。 谢绥失魂落魄的回到宿舍,宿舍里面没有人,信封被他放在了桌子上,犹豫了片刻,他最后还是打开了信封。 信封的内容让他震惊了许久。 他从来没有想到原主竟然有亲生父母,这个事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他一直以为原主是个孤儿。 原来对方竟然是有父母的吗? 那对方……岂不是永远见不到自己的孩子了? 谢绥为这一事实感到难过,发呆期间,宿舍门外传来了声响,他胡乱把纸张塞进了抽屉里。与进门的金澈四目相对。 金澈的脸色有些怪异,谢绥先开口问了:“怎么了?” 金澈欲言又止:“你是和苏熙认识吗?” 谢绥听到这个名字背部不由得紧绷起来:“嗯。” 他心里乱糟糟的也没在意对方问这个干什么,眼神一亮:“哎,多了,金澈,你和苏熙不是一个社团的吗?你有她的联系方式吗?” 金澈犹豫:“有,不过她不随便加人。” 谢绥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把她联系方式给我一个。” 谢绥下定了决心,不管怎么样,他决定去找苏熙一趟。苏熙彷佛早有预料,在加好友的第一时间就通过了验证。 两人约在了一家咖啡店,谢绥到的时候,苏熙捧着脸颊,笑眯眯的坐在位置上。 谢绥:“……” 苏熙把菜单推过去:“不要这么冷着脸吗,看看要喝些什么?” 谢绥此刻没什么胃口:“随便。” 苏熙耸耸肩:“好吧,那我就帮你点了。” 此刻苏熙倒是一点都不着急了,气定神闲的搅弄着面前的咖啡。 谢绥捏了捏 手指,沉着一口气,敲了敲桌子。 谢绥:“我有些事想要知道。” 苏熙嘀嘀咕咕的嘟囔了一句:“好嘛好嘛,你想知道什么我都可以告诉你。” 谢绥要问的自然是身世问题,苏熙早就做好了功课:“叶阿姨大学毕业的时候出轨,两人分手了,过了几个月才发现有了你,因为不舍得伤害一条无辜的生命就独自生了下来。可你也知道,一个大学刚刚毕业的学生经济能力有限,叶阿姨生了孩子后身体又不好。” 苏熙悄悄摸摸的瞧了他一眼:“所以就把你交给了福利院。” “现在叶阿姨可厉害了,首次提出了腺体神经重塑,治愈了世界上首例腺体导致的痴傻,这只是其中一个重要成就罢了,多的你也不懂,就说她写的几本书你总知道吧,这是咱们医学院必须提到的人物,走在时代前沿的人类之星!还有还有……” 谢绥打断了她滔滔不绝的夸赞与崇拜:“等一下,那,现在是想做什么?” 苏熙不可置信的睁大了眼睛,不自觉的咽了一下口水:“不,不是,你找到了亲生父母,不应该很震惊吗,怎么这个表情,不对,怎么这么平静?” 谢绥茫然的眨了一下眼睛:“那应该是什么表现?” 他从小亲缘浅薄,对亲子之间的感情认知几乎为零,更多的是从书本,周围人认知到的。在他的认识里,有父母和没有父母的区别也没有这么多,只是社会关系上多了一层联系。 苏熙哑口无言,好吧,不过想想对方从小的经历,她就立马理解了,看向谢绥的目光里不禁添加了几分怜爱。 苏熙:“好吧,咱们跳过这个话题。” “总之呢,现在叶阿姨终于找到你了,她已经回国了,想要见你一面。” 谢绥:“那你和她的关系?” 苏熙:“我妈妈和叶阿姨是年少时的朋友,家里有她的照片。那次你来我们家补习,我看你长得很像叶阿姨,就……” 后面的事情谢绥也就知道了。 谢绥:“为什么是现在?” 苏熙:“什么?” 谢绥有些困惑:“找到我应该不是那么困难。” 福利院和谢绥的家庭就在同一个市,找到他应该不是多么困难的事情。 苏熙也不知道:“可能是没有找到吧。”她也不太理解其中的缘由,“不过总归现在结果是好的。” 结果是好的吗? 其中的弯弯绕绕听得他头疼。 苏熙神色紧张的盯着他:“所以,叶阿姨想要见你一面。” 好像是很合情理的要求。 谢绥同意了。 见面的地点是一家中式的园区,一路进去。 那是一名漂亮到几乎淩厉的女性,和谢绥想的不太一样,对方画着得体的妆容,不像是苏熙所说的人类之星,倒像是他印象中的上层贵夫人。 谢绥迟疑的踏进门口,不知该怎么称呼对方,只说:“你好。” 叶琳的眼眶发热,他的照片在来之前就已经看过,如此见了真人更是激动,她的孩子如此优秀,这让她欣慰不已。 她询问着谢绥近些年的情况,轻声细语,彷佛他们从来没有分开过。谢绥紧张又心虚,双手放在膝盖上端端正正的坐着。 末了,叶琳开口:“孩子,你……” 见她欲言又止,谢绥主动开口:“您有什么问题都可以随便问。” 叶琳:“我听说你已经结婚了。” 说着,叶琳握住了谢绥的手,谢绥不明白话题怎么突然转到这方面来了,啊了一声,但终究没有否认。 叶琳:“让你受苦了。” 什么苦? 谢绥的身体是僵硬的,眼神是茫然的。 叶琳拍拍他的手:“你放心,我知道你是个善良的孩子,当初也是为了救你的爷爷。现在你已经有依靠了,不需要再忍辱负重了,你不要怕他,我们都等着你回家。” 什么忍辱负重? 们是谁? 回什么家? 谢绥的脑中一连串的疑问。 千言万语,谢绥只能艰难的说:“不,我想您误会了。” 叶琳的目光变得更加慈爱,她说:“你爸爸最近身体不好,就没有过来,你有空去看看他好吗?” 今天一层又一层的消息砸过来,谢绥已经麻木了,他说:“爸爸又是谁?” 叶琳笑道:“当然是你的亲爸爸啊。” 谢绥瞳孔维缩,语气艰难:“你们不是已经……” 叶琳叹了口气:“到了我这个岁数你就会明白,年轻的时候那些事都不算什么,我也算是想明白了,你爸爸他也是有苦衷的。” 这次的谈话结束的很快,最后叶琳握着谢绥的手:“我们希望你能回到姜家。” 回到宿舍的时候,谢绥脑子里还是懵的。 他当然不想回到什么姜家,他对现在的生活很满意,不想再凭空起什么波澜。 他一头栽进了被子里,闷闷的把自己卷进被子里,松开卷上,松开再卷上,最后干脆平躺在床上不动了,活像是一条绝望的咸鱼。 他突然好像沈知,想要和他说说话,就算是抱一下也好。 他拿起手机又放下,最后叹了口气关闭了显示屏。 沈知好像很忙的样子,他现在还是不要拿自己的事情去打扰他了。 第56章 我要走了 叶琳在之后的一段时间又找过谢绥几次,提出给谢绥转校到姜父的城市里,想要一家团聚。 谢绥委婉的表达这里挺好的,叶琳却好像没有听懂,表示姜父身体不好,希望谢绥能够多陪陪他。为了这件事情很是头疼,躺在床上翻来覆去,到了深夜才渐渐有了睡意,再次醒来是被室友拍醒的,金澈拍着床边:“醒醒,上课快要迟到了。” 谢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睛,把自己乱七八糟的收拾好,冷水扑在脸上,这才清醒了不少。 一路上,金澈都是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谢绥相当的善解人意:“有什么事情要说的吗?” 金澈挠挠头:“你好像和苏熙的关系挺好的,大家都说她不怎么加陌生人的好友。” 谢绥含糊道:“啊,一般吧。” 想到苏熙,就想到一连串的事情,谢绥实在是有些头疼。 谢绥的目光落在金澈身上,高大的男生有些脸红,这表情倒是很像……,他敏锐的察觉到了什么,闻言一愣:“你喜欢她吗?” 金澈的脸上一红,说话更是磕巴了起来:“不,不不是,她是学姐,就是她帮过我,我想感谢她而已。” 谢绥:“哦。” 金澈放低了声音:“我就是想问问你怎么和Omega相处?” 啊? 谢绥没想到被问了这样的问题,他也很少接触omega啊,除了沈知,沈知,沈知和他的情况完全不能用常理来看,好像直接就,就是最亲密的姿态。 这些想法在脑中一闪而逝,他认真的看了金澈一眼,对上他期待的眼神,他真诚的回答:“我也不知道,我很少和omega相处。” 金澈一把搂过谢绥的肩膀,一时间拉近了两人的距离:“不是吧,那你的男朋友不也是个Omega吗?” 其中的原因自然不能说,谢绥:“这个情况特殊情况特殊。” 金澈:“这么小气?” 谢绥:“放手放手,脖子疼!” 金澈没放,却也放轻了手中的力道:“一个大男人这么点力气都没有,要不然跟我去健身房健健身。” 看着对方壮的能打死一头牛的体格,谢绥表示拒绝:“不了不了,等等我们是不是忘了些什么?” 金澈:“什么?” 话落,上课的铃声响了起来。 两人对视一眼,往教学楼狂奔,终于在最后的时间内赶上了签到。 谢绥很喜欢这个学校的生活,对自己的学习生活都有规划,最终决定还是准备下次直接拒绝叶琳转校的要求。他在学校的官网找到导师的邮箱,把自己准备好的邮件发了过去。 发完了邮件,谢绥合上计算机发呆,也不知道沈知现在在干什么,手机毫无动静,沈知这段时间好像挺忙的,有时候电话打了几分钟就有敲门声打断,约好的几次出去约会后来也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拖延了。 沈知没有时间,他也还可以去找他啊。 谢绥思路顿时清明,收拾了东西直奔沈氏的公司里去,公司的人已经认识他,笑意盈盈的把他直接带到沈知的办公室:“沈总出去见客户,您在这里稍等一会儿,里面又休息室,有什么需要您随时叫我。” 啊,沈知竟然不在这里啊。 想给沈知一个惊喜,就没有提前给他发个消息,没成想竟然扑了一个空。 谢绥的期待落了空,蔫蔫的躺在休息室的沙发上。 没过多久,办公室的有开门的声响,谢绥眼睛一亮,低落的情绪一扫而空,兴冲冲地出了休息室。 见到来人是杨秘书,刚刚扬起的笑容就垮了下来。 也不用这么差别对待吧。 杨秘书木着脸:“谢先生,您怎么来了,提前说一声,我也好让人去接。” 长久相处下来,两人已经很熟了,谢绥在他面前很随意,他坐在沈知的办公椅上,整个人像是没骨头似的瘫倒:“不用这么麻烦,我坐地铁来就可以了。” 杨秘书跟游魂似的,把文档放在办公桌上:“那还真的是勤俭持家啊。” 谢绥瞄了瞄对方的脸色,对方眼下硕大的黑眼圈实在是让他不能忽略:“你的脸?” 杨秘书:“哦,不必在意这个,我还能干。” 好吧。 杨秘书转身就要走:“我还要出去工作,您先在这儿休息吧。” 谢绥从椅子上刺溜一下坐直,三两步跑到他的面前,把人拉在椅子上坐着:“我想问你点事儿。” 杨秘书:“什么事?” 谢绥:“沈知他最近怎么这么忙啊?” 每次的电话也只能打几分钟,刚刚在一起的时候,就算在国外出差,也能算着时差打上几十分钟的电话,这么一对比起来落差还是相当的大。 杨秘书有些牙酸:“呃,谢先生你可不要随便乱想,我家老板可是最拿你当宝贝了,绝对不可能有什么别的情况的。” “就是工作很忙罢了,过段时间就好了。” 谢绥摸摸鼻子:“我有没有这么想。” 杨秘书一脸真的吗我不信。 谢绥摸了摸自己的脸,瞅了瞅杨秘书,纳闷:“我脸上有字吗?” 杨秘书:“我只是随便猜猜,电视剧里不都是这么演的吗,总之不管怎么说,沈总对您是绝无二心的。” 谢绥信了:“好吧,怎么突然忙起来了?” 沈氏公司规章制度完善,管理层也没什么乱七八糟的事情,一切都有条不紊,沈知管控大方向,自从认识以来,还没有见过他忙成这个样子。 杨秘书一说起这个,心中的牢骚就止不住,忍不住话痨起来:”“这个事情吧真是奇怪,我们公司合作了好几年的研究所赔着违约金也终止了合作,这部分可是沈氏重点项目,资金投入了项目也泡汤了。这原本沈氏的几个对头见机合作起来,几家联合起来抢占市场,最近公司里忙疯了,沈总也焦头烂额呢。” 说着说着杨秘书叹了口气:“算了算了,不说了,我先去忙了啊。” 谢绥坐在位置上若有所思,很快,办公室的门再次有了动静,这次真的是沈知。 谢绥一愣,扬起笑容,三两步扑过去给了他一个大大的拥抱:“你终于回来啦!” 毛茸茸的头发在脖颈处乱蹭,沈知胡乱揉了一把手心的头发:“怎么突然过来了?” 谢绥小小声的说:“我很久都没有见到你了。” 沈知:“最近太忙了,今天下午我们出去约会好不好?” 谢绥摇摇头:“你工作就好了,我在这里看着你就很开心了。” 沈知笑道:“也没有这么忙,一个下午的时间还是有的,等会儿我去换身衣服,然后我们一起出去。” 下午两人去看了场电影,中途沈知睡着了,谢绥小心翼翼地让人靠在自己的肩膀上。 晚上,两人找了一家餐厅吃饭。 沈知拿了手套剥虾,一只一只整整齐齐的摆在盘子里,然后把盘子推到谢绥面前。 看着对方吃下,他开口:“最近在学校怎么样?” 谢绥:“挺好的呀。” 他捡着学校里有趣的事情说了,面对亲近的人,谢绥总是不自觉地说了很多。 浑然没有意识到对方神色的不对劲。 沈知给他夹了一筷子的菜:“还有别的吗?” 别的,沈知最近这么忙,父母的事情还是缓几天再说吧,这样想着,谢绥摇摇头。 汤勺与碗发出清脆的碰撞声,沈知:“别总是对所有人那么不设防,有些人还是不要靠太近。” 谢绥茫然的抬起头:“大家都挺好的。” 沈知捏捏他的脸:“你的另外两个室友是挺好的,至于那个金澈,还是少来往的要好。” 谢绥不自觉的反驳:“他也很好,是我的朋友。” 沈知不自觉的握紧了手指:“比我还重要?” 谢绥:“这不是一回事啊。” 谢绥不知道怎么话题突然就扯到了他们两个之间的关系上,他努力讲清楚其中的关系,没成想沈知竟然较真了起来:“那我和他之间只能二选一呢?” 谢绥惊呆了,连饭都顾不上吃了,他贴近沈知,去牵他的手,晃了晃:“他是朋友,你是,是我的男朋友,完全不冲突的呀,不选好不好?” 以往这套都是很有用的,这次沈知的态度却很强硬:“只是一个才认识几个月的朋友。” 谢绥:“那也是朋友啊。” 沈知:“那你是不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他从偏远地区来,不好好去学习,接近苏家,能是什么好人?” 苏家?难道是苏熙? 谢绥:“不是,这是个误会,他是因为……” 沈知打断了他的话:“你是被他蒙骗了,像他那样穷酸的人,一心想着攀附权贵,妄图一步登天。” 谢绥的手松开了,不敢相信这样的话会从沈知口中说出来:“你怎么能这么说我的朋友?” 手中失去温度,沈知一把抓住他的手腕,怒声:“那你是准备选择他了?” 谢绥有些委屈,眼眶发酸:“什么选择不选择,你也不能随便干涉我交朋友啊,这两者又不是非此即彼的关系,为什么非要我选一个呢?” 沈知:“我还比不上他吗?他那样的人不值得交往,总有哪一天你会吃亏!” 谢绥甩开了他的手,是真的生气了:“我要走了!” 第57章 我已经结婚了 外面冷风一吹,谢绥漫无目的的往前走。 他也不懂为什么原本一场好好的约会变成了这样,突然就非常不满意他的朋友,非要在他们之前二选一,可恋人和朋友是完全不一样的啊,不是非此即彼的选择,为什么一定要二选一呢。 谢绥从来不知道沈知为什么那么看不起金澈,只是因为对方的家庭情况不好吗? 那自己呢? 大家都认为门当户对才是最合适的,这点在上层社会更是通行的法则,资源交换,利益更大化,这是一些家族长盛不衰的不二法门。 自己只是个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人,在事业上帮不了他。 沈知是不是突然发现自己很没用,不需要自己了。 脑子里乱七八糟的想着,想到这个可能性,他有些想哭了。 磨磨蹭蹭的往前走,谢绥往后看了看,沈知连大门都没有出,手机也没有任何动静。 谢绥的眼眶有些发酸,冷风再一吹,他又有些想哭了。 他没有打车回学校,在街道上漫无目的的游荡,等反应过来的时候,身边的人渐渐少了起来,他抬起头,只巷子口有一个昏暗的路灯,看起来是要坏了,一闪一闪的。 风吹过巷子,一阵呜咽声声声刺耳,倒真的有些渗人了。 谢绥打了个寒颤。 远处传来几个醉汉打闹的声音,谢绥打算离开,却不想那群人倒是先注意到了他,吹了声口哨,几步围了上来。 带头的是个壮汉,眼神在谢绥的身上扫视了几下,颇为和善的说:“兄弟,借点钱呗?” 谢绥吸了吸鼻子,声音还带着几分沙哑:“没钱。” 这表现在他们一群人看来就是要吓哭了,几个人对视一眼,越发的肆无忌惮。 底下的小弟急于在老大面前表现,他一把拽住谢绥的领子,把他抵在墙上:“没钱?可就不要怪我们不客气了!” 谢绥看着比自己矮大半个头的人,一股气从心底里升起,沈知欺负他,这个莫名其妙的小混混也来欺负他,简直是没有天理了。他越想越气,把人的手腕一掰,一脚把人踹出去老远,在其余几人目瞪口呆中整理了一下衣服:“一点礼貌也没有。” 那你就有礼貌了吗? 众人的酒都清醒了不少,随手从地上拎着砖头棍子瓶子什么的就一拥而上。 巷子里传来打斗声,谢绥稳稳占了上风,就在这时,从外面又冲过来二人。 这是帮手? 谢绥握紧了拳头,呼了一口气,却没想到那两个人是冲着其他人来人。 两个人看起来像是专业的,几分钟就把一群人制服了。 两人看到谢绥,像是松了一口气:“谢先生,您没事吧?” 谢绥:“你们认识我?” 黑衣青年这是却是含含糊糊的,另一个白衣青年拉了他一把:“不是不是,他是认错人了,先生,我们就先走了。” 说完就转身要走,谢绥总觉得有哪里不对,他叫住了那两人:“等等。” 谢绥踱步过去,认真观察他们的神色:“你们是不是认识沈知?” 白衣青年一脸茫然,黑衣青年脸色慌乱,谢绥左右看了看,下了定论:“你们是沈知的人?” 两人看天看地看脚尖。 谢绥:“你们为什么跟着我?” 如果这两人是沈知的人,那么就意味着对方跟着自己很久了,这才能够突然出现在这里。那对方跟着自己多久了,一想到生活中有人一直跟着自己,谢绥就头皮发麻。 见对方不说话,谢绥眯了眯眼睛:“要报警吗?两位跟踪狂。” 这只是诈他们一下,确认他们的老板究竟是谁。 黑衣青年看起来慌了,完全没看懂白衣青年的眼色,他连忙摆手,生怕对方报警:“别报警,我们就是听老板吩咐的。” 谢绥心中一凉:“你们老板是沈知?” 黑衣青年摇头,眼神清澈:“我们老板姓杨。” 哦,杨秘书。 这和沈知有什么区别。 回想起来,自己学校的什么有趣的事情都会和沈知在电话里絮絮叨叨,因此就算是沈知提了什么他没说过的事情,他也只会以为是自己忘了。 也是,沈知只见过金澈一次,他也没有说过关于苏熙的事情,那怎么会这么清楚? 谢绥一时间说不上来是气愤还是恐惧,试想一边时时刻刻在身边监视你的一举一动,一边又装作什么都不知道,在听你说话时装作好奇的样子认真的听下去。 可能相处了那么久,他还是不了解沈知真正的样子。 白衣青年看着谢绥失魂落魄的样子,小心翼翼的插话:“这也是为了你好。” 谢绥恶狠狠的瞪了他一眼:“什么时候开始的?” 白衣青年回答了。 算了算时间,那个时候两个人还没有在一起。 沈知真是个变态。 谢绥气冲冲的走了。 回到了学校,谢绥决定不要联系沈知了,翻着聊天记录看着看着眼睛又酸了。 揉了揉眼睛,计算机有消息过来,是邮件回覆。 谢绥顺利的进入了实验室,每天课程繁多,一下课就要去实验室,每天的课程安排的满满的,忙碌的课业让他不再那么伤心了。 只是他不联系沈知,沈知竟然也不联系他,他更生气了。 风一吹,很快就入了冬,叶琳再次到来带来了一个陌生人,对方看上去气场很强,第一眼看过去不会让人注意到他英俊的相貌,身上淩厉的气质更加的夺人眼球。 叶琳微笑道:“这是你的爸爸,专门过来看你的。” 谢绥精神一震,扯出了了个微笑来。 两人看着感情不错,谢绥对这两人关切有加的态度不太适应,只能维持礼貌得体的样子。 末了,叶琳说:“等到你转校过来,我们一家就能团聚了,你的父亲早就为你找好了一个顶好的omega,等你们结婚,姜家的家业就交给你了。” 不是。 一连串的话信息量太过大了,谢绥第一时间头脑都是蒙的:“我不转学。” 姜父神色沉了下来,叶琳不动声色的按住了他的手:“说什么傻话呢,我们已经为你找好了学校,不比这里差,爸爸妈妈那里都有人脉,你想做什么都可以放心去做。” 谢绥认真的说:“这个学校是我自己考的,我很喜欢这里,对自己的学业都有规划,我不会转学的。” 叶琳叹了口气:“孩子,你还小太过理想主义,等你进入了社会就知道,你就算是再有才华,层层叠叠的人脉关系压着你,你再怎么样也是出不了头的。我们做父母的都是为了你好,你要听话。” 谢绥态度坚决:“我下午还有课,先走了。” 姜父脸色阴沉,一拍桌子:“走什么走,我让你走了吗?” “我不管你想什么乱七八糟的,我已经跟你们学校领导说好了,转校,姓氏给我改过来,年纪到了和林家联姻!” 谢绥很大声:“我已经结婚了!” 姜父:“什么结婚,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同意了吗?我告诉你,我们不同意,姜家和林家早就定好了亲,你不结也得给我结婚。” 他似乎这样发火发习惯了,对待第一次见面的谢绥,他已经很容易的进入了角色,他指着谢绥的鼻子说:“你现在这样,一个alpha跟入赘有什么区别,你不丢脸我还丢脸!” 谢绥不可置信的看着叶琳,叶琳虽然为难,却也没有说什么,这就是默认的态度了。 谢绥:“我已经成年了,你们没有资格这么管我!” 谢绥不再忍受,冲出了房门,只留里面一片噼里啪啦的摔打声。 第58章 应该好好沟通 谢绥的父母找来了,这对沈知来说也是一个相当意外的情况。 多年前随意的抛弃了孩子,连监控摄像头也没有拍到清晰的正脸,如今却是穿着光鲜亮丽的衣服,出现在了公司。 叶琳的目的相当的明确:“他是我们的孩子,自然要回到姜家。” 她的理由实在充分,没有人不会站在一个失去孩子多年的可怜母亲那边。 沈知不。 他可不会相信,叶琳早早的就名声在外,如果想找孩子,那么多年的时间早就找到了,怎么会等到今天。定然是有什么目的的。 沈知:“这是自然。” 沈知微笑着,态度上称得上是友好,彷佛自己和谢绥并没有什么样亲密的关系。 叶琳暗自皱眉,却也给出了价码。以她的身份人脉,只要她给出助力,沈氏定然会更上一层楼。 这是很合理的交易。 沈知的眼神渐渐冷了下来。 沈知饶有兴致的笑了:“这是什么意思?” 叶琳气定神闲的坐着,彷佛笃定他会答应:“我们姜家与林家是世交,早就有了婚约,我要你们离婚。” 沈知笑了,气笑的,他从来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被人拿钱砸的感觉。 叶琳皱眉:“你笑什么?” 她对这个大自己儿子十岁的omega丝毫没有好感,在她看来,这是诱导,是诓骗,只是为了安抚自己的信息素。 她也是omega,自以为很了解沈知了:“契合度高的alpha不止时安一个,你要是不介意,我也可以为你介绍。” 沈知很少这样生气了,不是来源于对方的趾高气昂,而是对方只是把谢绥当做一个物件,毫不客气的附上称谓。 沈知:“他有自己的名字,叫谢绥。” 叶琳不屑一顾:“迟早会改过来的。” 沈知怒声:“你问过他的意见了吗?” 叶琳看了一眼手表,沉声:“我还有别的事情处理,三天之内给我答覆。” 在门口踌躇不前的杨秘书,还是咬牙进去了。沈知坐在沙发上,脸上还带着怒气,杨秘书不敢说话,这不是叶琳第一次出现在公司了。 他小心翼翼的劝道:“在谢先生心里,您一定比较重要。” 沈知揉了揉眉心:“叶琳去找过他没有?” 杨秘书的声音更低了一点:“底下那两人说,说,谢先生与叶琳相见过几次,相谈甚欢。” 沈知苦笑了一声,他从来知道谢绥是个极其心软的人,流浪猫都要带回家养着,更何况这是他的亲生父母,若是他们哄一哄,定是头也不回的跑了。 更何况,父母有钱有势,回到姜家直接就是飞黄腾达,与这些相比,一个相处了一年多omega恋人就无关紧要了。 沈知咬牙:“他想都别想。” 沈知当然不会接受叶琳的要求,之后的一段时间,面对沈氏的打击接踵而来,略微的想一想,沈知也知道了背后的推手是谁。 叶琳像是一个伟大的母亲,高高在上的准备拯救孩子于水火之中。获得多项国际荣誉的天才,竟然也会为了孩子使上一些上不了台面的手段。 可真的是令人感动。 沈知冷笑。 等事情暂时告了一个段落,沈知在办公室见到了谢绥,竟然恍惚了一瞬,他好像有一段时间没有见过他了。没想到的是结局竟然是不欢而散。 杨秘书开着车,目的地是南城大学,他向来沉默,可老板比他还要沉默,他不得不开口:“抱歉,沈总,是我工作没做好。” 上次谢先生的大伯带了一群小混混找到谢绥的学校,谢绥受了伤。 杨秘书这才知道他找的两个人那天玩忽职守,恰好那天出了事,他便立刻换了人,没想到这次的两个人更加的不靠谱竟然直接让谢绥给发现了。 这下好了,本来那天吵了架,这下知道这件事谢先生彻底生气了。 见他没出声,杨秘书硬着头皮:“谢先生不是这么计较的人,只要好好沟通一定没问题的。” 这当然是安慰老板的话,当初找人的时候他就知道一定会有翻车的一天。没有谁想被一天到晚的监视着,这对谁来说都是一件不可忍受的事情,总会觉得心底膈应甚至于毛骨悚然。 …… 谢绥走出了酒店,彻底远离了后面的喧闹,漫无目的的走在街道上,直到脸上一阵冰凉,耳边传来人群的欢呼声—— 南城这个极少下雪的省份,竟然下雪了。 细小的雪花在空中打着旋儿,人群没有进屋去,反倒是有更多的人出来了,去见这难得一件的景色。 纷纷扬扬的雪花中,沈知就这样立在车前。 谢绥僵住了,想要转头就走,腿却立在原地没有动弹。 两人隔着喧闹的人群,是沈知先迈开了脚步,他一步一步走过来。 谢绥别开眼睛,没有看他,直到手中传来温暖的触感,他被沈知拉上了车。 沈知说了些什么,杨秘书走了,一时间,车内只有他们两个人。 谢绥清醒了不少:“你跟踪我!” 沈知努力措辞:“没有,我是专门来找你的,在街上看到你就让杨秘书停下来的,你相信我。” 谢绥:“我不信。” 其实,若是沈知最初签订协议的时候就把监视这条写进去,他也不会多说些什么。可以隐瞒的形式,他是完全不能够理解,也不能接受的。 他拉下门把手准备下车,门却被人锁住了,他闷声道:“我要下车。” 沈知拉住谢绥的手:“我们谈谈。” 谢绥动作很大的坐回了原位,眼神没落在沈知身上一点。 他决定给沈知一次解释的机会。 沈知紧绷的嘴角不自觉的放松了下来,他目光柔和:“我只是太害怕你出事,你知道,沈氏一家独大,多少人敬畏就有多少人觊觎,他们的手段太多了我不得不提前做好准备。” 谢绥转过头,看了他一眼。 沈知垂下眼睛:“当然,我也有自己的私心。” 诚然如沈知所说,若是为了保护谢绥,那这件事当初直接和对方说就是了,何必掩藏。 沈知:“我有没有和你说过,我小时候就是个占有欲很强的人。面对喜欢的玩具别的小朋友连碰一下都不给碰,我记得有一次家里来了一个小孩,偷偷进了我的房间拿了我最喜欢的玩具。” 见谢绥看了过来,沈知笑道:“你猜,我是怎么做的?” 他也没有要谢绥回答的意思,自顾自的说:“我把他打的鼻青脸肿,父母拉都拉不开。从此以后,那小孩看见我就害怕。” “我那时还是很高兴的,毕竟我守住了我自己最 喜欢的玩具。” “你不是玩具,是个完整有独立意识的人,我应该尊重你的意愿,我知道我应该更加信任你,而不是通过这种方式来试图了解你。” “现在,我也不后悔。如果给我再一次的机会,我仍然会这么做。” 听到最后,谢绥缓缓的睁大的眼睛,沈知真的不知悔改,专横独断,连道歉都显得没有那么真诚了。 谢绥被他不知悔改的话气着了,他说:“我不接受你的道歉,你把车门打开,我要回去!” 沈知伸手抚过他气红了的脸:“回哪去?” 谢绥被他无所谓的态度气得要死:“我不告诉你,我想去哪就去哪!” 沈知的指尖微不可见的一抖,他笑道:“想和叶琳回家去?” omega的手一寸寸抚过他的脸颊,直到穿过后脑的发丝,车内的空间狭小,谢绥退无可退,omega温柔的吻了上去。 谢绥不想被亲,他觉得沈知的态度很敷衍。他们还在吵架,这样的方式一点都不真诚。 他们应该好好的沟通一下。 谢绥:“放手!” 谢绥的抗拒激起了他的情绪,动作反而更加蛮横。 沈知深深喘了一口气,语气危险:“不愿意?” 不愿意跟着他,最终还是选了跟自己的父母走吗。 谢绥完全没有理解他的问题,只以为问的是不愿意亲吻:“不愿意,你放手。” 沈知冷笑了一声:“你就这么喜欢叶琳?她是什么人你了解吗,要是在乎你的话这么多年都在干什么,你怎么这么天真!” 刚刚混乱中他并没有听清沈知在说些什么,这下他听到叶琳的名字才回过神来。 他也不知道事情怎么到了现在的样子,明明前段时间两个人还好好的。 自从吃了那一顿饭后,事情就朝着不可预料的地方发展了。 最初明明是沈知突然不要他交朋友了,他也是很好说话的,只要沈知追上来他们就能和好了。 沈知没有追上来,他还遇到了小混混,又得知了沈知一直在找人监视自己。谢绥想着,要是沈知能够认识自己的错误,认真道歉的话,那他过段时间再原谅他。 结果沈知的道歉一点不真诚,甚至亲来亲去的,这样能解决问题吗? 还没等他下车冷静冷静,沈知的话题又扯到了他的父母身上。在谢绥看来,这完全就是在转移话题。 他更生气了。 下不去车,谢绥消极抵抗,一言不发。 这样的态度在沈知看来就是默认了。 第59章 发烧 电话铃声打破了此刻的僵滞,空间太小,谢绥就算是不想听,也能听得一清二楚。对话里有提到小乖,谢绥想要听的更多,电话已经挂断了。 沈知语气带着些斟酌:“小乖那边出了一点问题。” 谢绥也顾不得刚才的争吵了,嘴唇动了动,开口问道:“什么问题?” 沈知缓下来语气:“王秘书已经把猫带到医院了,它一向最亲近你,我们一起去看看什么情况,好不好?” 谢绥一向吃软不吃硬,更何况,事关小乖的情况,他更是忧心。他绷着脸色,没有说着要下车了。 沈知微不可见的松了一口气,外面的雪也就下了一小会儿,薄薄的一层落下,等他们到达宠物医院的时候,已经完全化了。 情况没有谢绥想到的那么糟糕,小猫,此刻已经不能叫小猫了,至少从外形上来说是的,它已经从最开始的巴掌大的一丁点长到相当可观的体型了。它见谢绥来了,立马不安分的想要凑上前来。却被医生的大手按住:“乖,马上就好了。” 检查很快就做好了,医生说:“沈先生,猫的身体没有什么问题,之前四处撒尿半夜乱叫都是发情期的症状。现在发情期已经过了,如果考虑现在做手术的话今天就可以做了。” …… 最后猫还是做了手术,谢绥不放心,也跟着回去了。 外面的雪已经完全停了,开始下起雨,小乖回了家,回到了温暖的环境,在窝里昏昏欲睡,没一会儿就彻底睡着了。 谢绥从房间里退出,厨房里面传来叮叮当当的声响,他下意识的那个方向移了几步,又停了下来。 以往这个时候他们会黏黏糊糊的凑在一起,指尖不经意的挨蹭在一起都是无限的欢喜。 可现在…… 他转过头不再去看那忙碌的身影,他们两个人刚刚才吵过架,现在还没有和好,至少在他看来是这样的。 厨房里出现突兀的响动,伴随着人的吸气声,谢绥顾不得许多,等反应过来的时候已经拉住了沈知的手,缕缕的血迹从伤口里流出。 谢绥见状眉头不由得皱了起来,却没想到当事人却是一副不怎么在意的样子。沈知甚至相当无所谓的甩了甩手,语气轻松:“你去客厅坐着吧,我这边一会儿就好了。” 谢绥闻言转身去了客厅,沈知看着他离开的背影心中无味杂陈,他以往总想知道谢绥这样脾气好的人生气是什么样子,是很激烈的吵架还是怎么样。现在好了,他知道了——是压根就不在意他。这样想着,心脏都像是被谁拧在一起,明明没有生什么病,却沉闷闷的坠着疼。 他加重了手中的力道,发泄般的切着案板上的东西,直到一只手按住了他的手腕。 沈知楞楞的抬头:“你……” 谢绥气不打一处来,这人是小孩子,不,连小孩子都不如,小孩子起码知道疼了要撒手。 可面对他茫然的目光,他又说不出什么重的话,只无声的叹了一口气,用流动水清洗伤口,把人的拉到沙发前,这点倒是听话,谢绥心中的气彻底熄灭了。 谢绥把人按坐在沙发上,拿了钥匙:“你等——” 在谢绥拿钥匙的时候,沈知就抬起了头,抓住了他的手腕,力度很大:“你不准走。” omega的命令脱口而出,谢绥刚刚说的话被生生打断。 “我们是事实上的婚约上的关系,你不能离开我。” 沈知手中的力道太大,就算是身为alpha,谢绥也有些疼,不过他的注意力不在自己的手腕上,他的注意力全部被那抹鲜红剥夺。他突然意识到,就算沈知比他大一些,可两个人都是第一次恋爱,这方面的经验谁也不比谁多一些。他放缓了语气,又一次叫了他的名字:“沈知。” “你受伤了,家里的药箱没有药,我去药店买药和纱布,要不了多久就回来了。” 沈知迟缓的眨了一下眼睛:“真的?” 谢绥点头:“对,你在沙发上休息一会儿,我马上就回来了。” 沈知半信半疑的松了手。 谢绥带着钥匙和伞下了楼,回去的路上雨下的越发大了,是能够干扰人视线的程度。 在最后一个路口,他见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谢绥几乎是什么都没有想,几步过去,拉住人的手几乎是冰凉的程度。 这个人好像总是很容易的能够调动他的情绪,谢绥脱下自己的外套披在他身上,一路带着人上了楼,关门。沉默的忙着他处理好伤口,一时间,空气中安静的彷佛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外面仍然在下雨,窗户上面的水迹几乎连成小小的瀑布,谢绥把东西收拾进医药箱里,蹲下身,伸手轻轻触碰了一下他的脸,见沈知望过来,谢绥没有闪躲,深吸了一口气:“我想,我们需要——” 谈谈。 沈知捂住他的嘴:“我们不需要。” 谢绥握住他的手,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手中的温度好像高的过分了,他伸出手,轻轻的触碰了一下他的脸颊。 沈知坐着任由他动作,滚烫的温度彷佛让眼睛也氤氲起了一层雾气,他说:“为什么不让亲?” 谢绥摸上他的额头:“你发烧了。” 沈知还是很执着的问着那一句,为什么不让亲? 谢绥转身去找药,倒了水,面对眼前的药和水,沈知是全然的拒绝,依旧很是执着那个问题。 谢绥直接把药塞进他嘴里:“因为我们还没有和好。” “好了,咽下去,去床上休息。” 沈知也不知道听没听到,说:“那什么时候能亲?” 谢绥带着人躺床上,可人依旧固执的不肯躺下,他没了办法,妥协:“等和好了再说。” 沈知哦了一声,就在谢绥以为他还会循环那个问题的时候,他开口了:“那什么时候和好?” 一瞬间,谢绥怀疑他是不是在装傻,凑近对方,栀子花的香气一瞬间萦绕在他的鼻尖,他晃了一下神:“你现在能够听得懂我在说什么吗?” 沈知又不说话了,只茫然的看着他,然后露出个笑容来。 谢绥仔细的观察他的神色,可他不是观察人的高手,看不出个名堂,只能放弃。 他扶住沈知的身体,开始脱他的衣服。 omega呼出的热气喷洒在脖颈处,又软又热的舌尖扫过颈侧,不经意的触碰到腺体,这几乎等同于调情的动作给腺体带来了巨大的刺激,几乎是在一瞬间,谢绥的额头就起了一层薄汗。 算了算了,不要和病人计较。 谢绥深吸一口气,掐住沈知的脸蛋:“别乱动。” 沈知顺着他的动作仰起脸,眼睛中是一片跳动的火苗,他歪着头,轻轻蹭了蹭脸侧的手腕。 脸颊烫的惊人,谢绥的手一时放也不是松也不是,在逐渐浓郁的栀子花香气中,谢绥也逐渐头晕目眩。 什么情况…… 谢绥晃了晃脑袋,沈知是个很会得寸进尺的人,在他晃神的时候,他凑了上来,胡乱的亲吻。omega的信息素甜腻又撩人,足以吸引alpha沉溺在其中,喘息声中,omega带着些许引诱:“标记我……” 谢绥偏过头,艰难的喘了一口气。 这是什么情况,发烧会导致这种情况吗? 不,不会。 谢绥压住omega的手腕,地位一时间翻转,把人压倒在床上,冷声:“沈知,你的发情期到了吗?” 身下的身体一瞬间的僵硬,动作虽然轻微,他还是感觉到了。 第60章 糟糕透的一天 沈知慢吞吞的眨巴了一下眼睛,他没有说话,任由alpha压制着自己,眼中含着水光,语气中含着一层笑意:“是想在上面吗?” 空气中越发浓郁的信息素让谢绥明白了,这是他故意的,他简直要被omega的举动气笑了。他惩罚性的加重了手中的力道,让人的手不能胡乱在自己身上作乱。 沈知轻微的皱了一下眉头,眼角在高热下微微泛红,留下生理性的泪水,睫毛沾染着水渍,看起来像是哭了一般。谢绥心中一滞,下意识的放轻了手中的力道,伸手擦去omega眼角的泪水。 沈知开口:“亲我。” 手上载来轻软的触感,omega含上了他的指尖,一点点的往下□□,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捉住了那一截软滑的舌尖,直到传来隐忍的呜咽,对上他含着水光的眼神,谢绥瞳孔微缩,下意识的退出。 Omega不舍的挽留,微微露出一点舌尖,一些熟悉的画面闪过,谢绥愣愣的盯着手指上残留的水渍,彷佛是一种无声的罪证。 谢绥的声音带着几分哑意:“这也是想亲吗?” 沈知笑了笑,搂住了他的脖子,柔韧的腰身彻底暴露在空气中,与alpha毫无间隙的贴合在一起,他张开口,带着热气的呼吸喷洒在耳边。 谢绥的耳垂顿时起了一片红晕,为逐渐贴近的距离,也为了沈知大胆露骨的话语。 这人,这人…… 谢绥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形容才好。 室外的雨越下越大,激烈的拍打着窗子,室内却逐渐升温,甜腻的信息素,温热的身体,无一不挑战着alpha脆弱的神经。 谢绥把人再次按在柔软的床上,这次不是手腕上的束缚,他堵住了omega越发露骨的话,亲吻的动作格外蛮横,带着一些惩罚的意味,让他不能再肆无忌惮的用信息素来引诱,让他再也不能故意伤害自己。 但沈知却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识,开始变得愉悦,他搂住谢绥的肩膀,身体变得柔软起来,回应,甚至期待更加深入的动作。 谢绥艰难的保存着一丝的理智,他残忍的结束了这短暂的亲密,在沈知迷茫的眼神中捏住他的脸颊:“你怎么这么坏?” 为什么贬低他的朋友,为什么一点也不尊重他的隐私,为什么要故意伤害自己,为什么……为什么要吵架? 没有人回答,沈知蹭了蹭他的手,歪头闭上了眼睛。 谢绥叫了他两声,没有回应。他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意识到手中的温度烫的过分了。 不行,再这样下去肯定会烧出问题的,需要去医院。 他穿了衣服,把人胡乱的塞进衣服里,抱着人塞进车里,驶向了医院。 情况比他想像的要糟糕,不是发烧,而是信息素紊乱。信息素紊乱,这个词谢绥当然知道,他和沈知的开始就是因为沈知的信息素紊乱,也知道信息素紊乱的严重性,可,不是有了契合度高的alpha进行标记信息素就不再会有问题吗? 不管心中有多少的疑问,他都按捺了下来,办理住院手续,直到深夜,一切才渐渐平息下来。 沈知还没有醒。 谢绥拿了病例进了医生的办公室,医生他是认识的,对沈知的信息素情况最为熟悉的魏森。 魏森拿着报告,很是不解:“你们没有进行终身标记吗?” 谢绥否定,他更加关心沈知的身体情况,问:“这是和终身标记有关系吗?” 魏森叹了口气:“当然了,他的信息素级别高,没有契合的alph息素紊乱的程度也就越严重。临时标记当然有效,可在沈知这样高级别的情况下,要终身标记才能彻底稳定他的信息素。” “那为什么不进行永久标记呢?”魏森问。 “我们相处的……时间很短。”在谢绥看来,两人刚刚在一起一个月,他就去上大学,接着沈知的公司便忙了起来,几个月的时间掐指算算是可以算的清楚的,两人自然没有机会进行到最终的一步。 魏森踌躇了一会儿,似乎是在组织语言:“你们最近是吵架了吗?啊,对了,这个问题回不回答都可以,是作为沈知的朋友问的。” 谢绥没有回避这个问题:“只是一些小问题。” 魏森支着下巴:“你是不喜欢他了吗?” Omega的生理构造注定在ao关系中处于劣势地位,他了解沈知,当初冷笑着说摘除腺体也不接受alph息素的样子历历在目,自然是足够的喜欢。那么,问题只能出现在谢绥身上了。 谢绥:“……没有。” 魏森笑咪咪的问:“好吧,沈知确实有些缺点让人难以忍受,不过你们在一起的时间确实挺短的,可能不怎么了解他的过往,我和他是十来年的朋友了,如果你感兴趣的话我和你说说?” 谢绥不自觉地皱起了眉头,他先是反驳:“沈知他很好。” 听着魏森的话,他心中莫名的不高兴,说的好像他和沈知有什么似的。 谢绥升起了些许戒备,抿了抿唇,语气硬邦邦的:“他什么都告诉我的。” “我去看看沈知醒了没有,魏医生。” 魏森耸耸肩,小alpha吃起醋来可真幼稚。 回到病房的路上,谢绥联系了家里的阿姨,让人记得给小乖喂食喂水。联系了辅导员请了假,和实验室的老师说了一声周末不能过去,过几天就是期末考试,他翻着班群记好时间,处理好一切他坐在床边,开始数着Omega根根分明的眼睫毛发呆。 他开始后悔,如果昨天晚上如omega的要求标记了他,是不是就不会出现这种情况。 他明白这只是一种假设,自己不会对一个生病的人那样做,可他还是忍不住的后悔。 omega的袖子被掀起,药水顺着点滴一点点的流进血管,他最近好像消瘦了很多,谢绥心中彷佛生了根小刺,心脏撕扯着,酸胀的难受。 沈知丝毫没有醒来的迹象,他伸手轻轻碰了一下熟睡人的脸颊,轻声道:“你不是问什么时候和好吗?你醒来我就原谅你了。” 谢绥第一次意识到自己的毫无原则,他在omega泛白的嘴唇上落下一个吻,可惜吻没有附带神奇的魔法,让人能从睡梦中醒来。 吊瓶里的药水一点点的下移,谢绥按了床头的按铃,却始终没人回应他只得起身,尽管沈知还没醒他还是说:“我去叫护士过来拔针,一会儿就回来了。” “栀栀。” 等他再次回来的时候,床上的人已经不见了。 谢绥面露喜色,这是已经醒了吗?很快他就发觉了不对的地方,病房就这么大一览无遗,不对,人醒来了也不可能自己拔掉针头自己走掉。 护士也相当意外:“病人呢?” 谢绥首先注意到了病床上的纸条:“人我们就带走了,别想着报警,自己一个人到这个地方来。你的一举一动我们都看着呢,别想耍花招,要不然——” 后面画了一把刀威胁意味十足。 字迹潦草,短短的几句话上面还有几个错别字。一张纸条上似乎挤不下,又在犄角旮旯里添加了一句——两个小时内到哦。 谢绥头脑嗡的一声,一瞬间脑子一片空白,身体几乎站立不稳。 护士眼睁睁的看着面前的alpha脸色一下子变得苍白,几乎是要晕倒的样子,她手忙脚乱的扶住他,询问:“先生先生,您是有低血糖吗?” “医生医生——” 护士刚刚实习,没见过这种意外情况,只能喊医生,谢绥下意识的攥紧了手中的纸条,手却不听使唤的颤抖。他强行按捺住心中的慌乱,开口稳住小护士:“我没什么事情,不用叫医生。” 护士还是不太放心:“啊,是,是吗?” alpha的脸色实在是很难看,可起码没有最初的苍白了,她半信半疑,只得回到自己的工作岗位。 冷静,冷静。 谢绥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不要往最坏处去想,既然对方留下了纸条就说明对方有所求。看样子最终的目标还是自己,沈知只是被自己牵连的。 那么在自己自投罗网前,沈知是不会有危险的。 该报警吗? 能在这个私立医院这么短的时间内神不知鬼不觉的带走一个大活人,医院里肯定有人被买通了,可能真的有人监视着自己。 沈知他还在昏睡中,没有丝毫的抵抗能力。 不,谢绥不敢赌。 …… 另一边。 一个绑匪一屁股坐在了土坑上,黑瘦的脸上在大冬天的都起了一层汗:“艹,重死老子了,终于到了,歇会儿吧老大。” 被他称作老大的汉子比他看起来强壮的多,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表情凶狠:“歇尼玛币,我让你歇了吗你给老子歇,给老子起来,你tm在我面前称老子,你有本事了不是?有本事了是不是?” 几脚踹下去,黑瘦小个子惨叫几声,捂着脸在地上翻滚几圈:“老大我不敢了不敢了,我这就搬这就搬。” 这山里是瘦子自己家的老院子,离城区远,周围的人早就搬下了山,这院子早就荒废了,不会有人过来。 找了根柱子把人捆好,瘦子拍了拍手,殷勤的给他递了火:“老大,都处理好了。” 壮汉不耐的拍开他的手:“抽屁抽,我让你写的纸条写好没有,这人咋还不来?” 瘦子:“没问题没问题的,我办事老大你就放一百八十个心。” 壮汉嗤了一声:“最好是,这次要是办成了你小子这辈子吃喝都不愁了。” 瘦子搓搓手:“你说咱们费那么大劲绑个omega干啥,咱们的目标就是那个alpha,咋不直接绑了那个alpha,看着就是个小白脸。” 壮汉又是一脚踹过去:“那个级别的alpha你打得过还是我打得过?天天那么多蠢问题,迟早蠢死你!” 瘦子陪笑:“是是是,老大说的有道理。” …… 谢绥对着纸条上的地址,一路上了山,敲响了眼前破败的门。 “开门,站在门口双手举起来,站在原地别动。” 谢绥的手收回了,沉声道:“你先放了他。” 壮汉:“别tm磨磨蹭蹭的,老子手中的刀可是不长眼的。” “别想耍那些小花招,毛头小子,那些东西可对老子不管用。” “你再不照老子说的做,那omega的脸蛋是什么情况我可就不敢保证了!” 谢绥心脏紧缩,哑声制止:“别,我照你说的做。” 谢绥进门,举起双手,正对上里屋椅子上的沈知,omega被绑在椅子上,仍然处于昏迷中,反着光的匕首抵在omega细白的脖颈上。 壮汉扬起下巴:“你,去搜搜他身上带什么东西没有?” 瘦子屁颠颠的过去,面对高级别的alpha,他第一时间有些怵,可对方一动不动,他壮了胆子,战战兢兢的去搜身什么也没搜到,朝屋里喊:“什么都没有!” 壮汉冷哼一声:“算你识相,把那铁镯子给他戴上!” 瘦子拿了根绳子把人浑身上下捆了个结实,他拿起手机对着谢绥拍了张照片,看动作是发给了谁。 谢绥的目光全然落在沈知身上:“你们放了他。” 壮汉抬起头:“呦,还挺情深义重的。” 谢绥:“你们究竟要干什么?” 瘦子:“对啊,老大,咱们究竟要干啥啊?” 壮汉嘿嘿一笑,露出一口的大黄牙:“自然是有人要你小命!” 瘦子:“小,小命?老大你是吓,吓他的吧,不是说好了就是揍他一顿吗?” 壮汉又是一脚踹过去:“你多什么嘴,老子让你干什么你跟着干就是了!”他悠哉的转到谢绥面前,拿冰冷的匕首拍着他的脸:“小子,你到了下面可不能怪我,老子这是拿钱办事。” 谢绥实在想不起自己什么时候得罪了人,壮汉狞笑道:“怪就怪在你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 “你要跑了咱们也不好交差不是,就辛苦你受下罪了!” 说完毫不犹豫的一刀刺进了alpha的腹部。 “你,把这两个人扔柴房里去,我去休息一会儿,你去柴房门口守着,明天就去国外享福喽!” …… 几乎是上个世纪才会有的柴房,屋里早就已经废弃,里面是浓重的霉菌味儿,嘎吱一声房门关闭,隔绝了外面的光线。 谢绥只觉得腹部一阵冰凉,这会儿才后知后觉的感受到疼痛。 这可真是糟糕透了的一天。 【全文完结】 第61章 逃出 柴房里的血腥味浓得化不开。 腹部的血迹浸透了麻绳,长年失休的柴房隔不住外面的冷风。谢绥不受控制的咳嗽了一声,他的目光在柴房中转了一圈,在幽暗的光线中注意到一枚生锈的铁钉。 他深吸了一口气,控制着身体一点一点的往那边挪动。取了钉子又往沈知那边移动,omega没有醒来的迹象,他放低了声音:“沈知?” 叫了几声都没有反应,谢绥在黑暗中摸索,许是沈知是个昏迷的omega,实在是造不成什么威胁,他们也就绑了手,这让他感到庆幸,解开绳子的难度要低很多。 钉子是锈的,很难割裂粗硬的麻绳,这是一个漫长的过程。 门外守着的影子时不时的来回晃悠,心跳渐渐的加速,额头不断的冒出冷汗,在这安静的环境中,呼吸声都显得格外明显,沈知的呼吸一变,谢绥就察觉到了,他缓缓回头,正对上一双茫然的眼睛。 太好了,谢绥松了一口气。 只要沈知醒着,他们逃出去的可能性会增大很多。 谢绥的身子一晃,倒在了omega的身上,摇头示意对方先不要说话,他压低了声音,简单明了的说清了眼前的情况:“有人绑架了我们,他们的目标是我,我帮你解开绳子,等有机会你先去山下找人来救我。” 沈知的脑子很快就理清了现状,最先注意到的是空气中的血腥味,他心中一滞:“你受伤了?” 手腕上的绳子被谢绥磨损了大半,沈知顾不得疼痛,用力的挣扎,在手得到解放后在谢绥身上不断的摸索,直到指尖触到温热的鲜血。 沈知的指尖抖的厉害,他撕掉身上的病号服,压住伤口止血,可alpha的体温还是逐渐降低。 有温热的液体滴在脸上,谢绥缓慢的眨眨眼,这才后知后觉的意识到是omega在哭。 他伸出手,手指擦过他的脸颊:“对不起,是我连累了你。” “不要哭。” 他这么说着,脸上滴下来的温热液体更多了。 他还没有见过哭成这样的沈知,他忍着疼痛起身。 吱呀一声,心跳停滞了一瞬间,他本能的把手中的钉子扫进角落,挡在沈知面前。 于是瘦子进入柴房就看见,alpha的脸色在月光下苍白的吓人。 不会真要死了吧? 瘦子心里暗暗嘀咕起来。 谢绥的音量有些沙哑:“你们的目标是我,这个omega已经对你们没有利用价值了,你们把他放了吧。” 瘦子把匕首在衣角上摩擦:“那不行,你当我们傻啊,放了他,他去通风报信咋办,这样我们不得马上被警察抓走。” 他看着alpha脸色越来越苍白,真的要死了一样,他的心跳的很快,声音有些发抖:“你,你不会是真的要死了吧?” 谢绥:“以这个失血速度,再过几个小时应该就死了。” 他看着瘦子慌乱的动作,说:“这不是你们想要的吗?” “不过——” 瘦子忍不住追问:“不过什么?” 谢绥:“……算了。” 他越是这样瘦子越是焦急。 谢绥:“你被你们老大骗了,等事成之后,你老大被送到国外,留下的替罪羊就只有你一个了。” 这人面对那个壮汉畏畏缩缩,连雇主的任务都不知,听到要杀人更是害怕的不行在门房外一直碎碎念。 果然,听到谢绥的话,他说:“什么国外?” 谢绥:“杀人的罪行在国内逃不掉的,他连任务是什么都没告诉你,不管他许诺了你什么,到时候命都没了,要那些东西有什么用?” “你现在还没有动过手,手上还是干净的,你老大许诺的东西我都可以双倍给你。” 瘦子眼神一阵挣扎:“不行,要是放了你,我老大会打死我的!” 谢绥喘了一口气,摇头:“就算是你,放了我,我这伤势也逃不掉。我是想让你帮我一个小忙,我身边的omega正在生病,现在天气太冷了,你能帮我给他找件衣服吗?” 瘦子目光迟疑。 谢绥:“我手上有一块表,应该能值些钱,你可以取走。” 瘦子的目光落在虚弱的alpha,昏睡的omega身上,料想也出不了什么事儿,他收起刀,弯腰去解谢绥的手表。 就在他在昏暗中摸索着解表时,后背上覆盖着一个黑影。 还来不及反身挥刀,就被人从后方敲晕。 沈知缓缓的呼了一口气,他蹲下身,用刀切开身上的绳子,对待手腕上的镯子却毫无办法。 他的注意力全然放在alpha腹部的伤口上,刚刚哭过的眼眶是通红的,不仅眼眶,脸上也是红的,谢绥知道,这是对方正在发烧。 沈知弯下腰身,执着于背起他。 刚刚搭上一只手臂,沈知便是一个踉跄。这身体状况自己走路都费劲,更何况带上一个身材高大的omega。 谢绥强撑着不让自己晕过去,他说:“你先走,找人过来救我。” 沈知咬着牙:“你休想。” 他带着谢绥踉跄的出了柴房门,正对上壮汉狰狞的笑容。啪啪啪的拍掌声在寂静的院落响起:“还真是感人肺腑的场景啊!” …… 两人被绳子捆绑在一起 ,绳子的末端牵在壮汉的一端。 推搡着两人来到院后的密林处,他打通了一个电话,凶恶的语气变得谄媚起来。 “什么?车祸?可是我现在在山上,您也没有早说啊。” “是是是老板,我是蠢货,那他身上的刀伤怎么解释?” “了解了解。” 挂完电话他狠狠的啐了一口,什么玩意儿,这么指使老子,要不是在国内待不下去,谁爱搭理他。 壮汉旋转着手中的刀子,踱步到两人身前:“恭喜你们啊,可以多活几个小时。” 沈知冷声:“你的老板是谁?” 壮汉啧了一声:“呦,这小omega还挺凶。” 他的目光聚集在omega刺人的目光中,久违的感受到了兴奋。 火药味的信息素在空气中释放,壮汉咧咧嘴:“好像是个未被标记的omega呢。” 谢绥挡在沈知面前,怒声:“别碰他!” 壮汉举着匕首,抵在谢绥的脖子上:“你算个什么东西?让开!” “好好的omega都不会享用,无能的alpha!,我会让你的omega感受到极致的快乐!” 契合度极低的alph息素弥散在空气中,沈知的腺体泛起针扎似的疼,他咬牙:“滚!” 壮汉粗糙的手一点点靠近沈知的脸蛋,在失去意识的最后一瞬间,是铺天盖地浓郁到极致的薄荷味信息素。 …… 有人在叹息—— “这孩子活不了多久。” “可惜了。 “把他放在爷爷家养着吧,那地方环境好,对孩子身体也好。对你们也好。” “……好。” …… 有人握着他的手说,孩子的声音清脆:“我们是永远的好朋友!” 他鼓起勇气拿起玩具去朋友家,门口正传来一阵争执—— “你找谁玩不行,我让你找那个小病秧子玩,你还找不找了,还敢不敢找了。” 伴随着孩子的啜泣声,女人的嚎叫声在走廊回荡:“你这杀千刀的是要害死我们这个家啊,是要毁了我们这个家啊,我这么多年容易吗!” “你给我发誓,离那个病秧子远远的!” 学校里,旁边的桌子被搬离,清脆的声音再度响起:“对不起,我不能和你做朋友了。” …… “他好帅呀,有没有女朋友啊。” “他你就别想了” “啊,已经有女朋友了吗?” “他就是个短命鬼,你跟他在一起不得早早的守寡,哈哈哈哈哈哈!” …… 白,视线中是漫天遍野的白。 雪落无声,耳畔只有逐渐微弱的心跳声。 第62章 你不应该开心吗 各种各样的声音混合在一起,他们的目光是真切地,惋惜的,愧疚的。人影毫不犹豫地转身离开,他上前去追,距离目标的距离却越来越远,直到他们奔向光亮,身影渐渐的消融在光影之中。 身边陡然暗了下来,周围又是无尽的黑暗。 困倦袭入大脑,他闭上了眼睛,意识模糊间有人握住了他的手,抱得很紧。 那人似乎很执着于抱着他,暖烘烘的一片。 虽然很暖和没错,但是力气太大了啊。 想睡觉。 那人的动作越来越多了,竟然摸上了自己的脸。 不要这样,我可是可是—— 可是什么? 迷蒙的大脑想不清楚,阵阵栀子花香萦绕在鼻尖,温暖舒适甚至让迷蒙的大脑清醒了不少。 …… 首先涌入鼻腔的是一股消毒水味儿,声音像是隔着一层毛玻璃,絮絮叨叨的听得不怎么真切,声音足够的熟悉,他努力的去听,睫毛断断续续的抖动,终于睁开了双眼。 入眼的是雪白的天花板,微微偏移视线,谢绥眨了一下眼睛,又眨了一下眼睛。趴在床侧的是沈知,他的眼眶红红的,看起来哭了许久。 他最后失去意识的时候是那个壮汉倒在地上哀嚎的时候,现在,他们是逃出来了吗? 谢绥伸手去摸omega的头发,却扯动了腹部的伤口,下意识的吸了一口气,这阵动静惊醒了本就浅睡的沈知。 沈知的心现在还在发抖,差一点,差一点,他难以想像要是再晚一点会造成什么样严重的后果。 昨晚,强大的alph息素全面攻击那个壮汉,壮汉晕过去后,他扶着谢绥一路往山下赶。 Alpha的腺体遭受到了严重的反噬,沈知一边释放信息素安抚一边扶着他下山,山路崎岖他又不认路,错踩了乱石,他只来得及护住谢绥的伤口。 幸好在他陷入绝望的时候,有人找了上来。 沈知的声音几乎是慌乱的:“我,我去找医生!” 医护人员一拥而上,为首的医生面容严肃,看着检查报告缓缓皱眉,谢绥除了身上有些疼,其余的感觉还好。他开口:“医生,有什么问题直接说就好了。” 医生看了沈知一眼,然后摇了摇头:“没什么大事,只要好好休息就行。” 病房里已经剩下两个人了,谢绥的眼神落在沈知眼下的黑眼圈上:“上来睡一会儿吧。” 沈知摇摇头,声音带着许久不曾开口的沙哑:“对不起。” 谢绥有些哭笑不得了:“是我连累了你,你怎么还要道歉呀。” 沈知:“要不是我的原因,你也不会主动过去。” “是我连累了你。” 谢绥没想到沈知的脑回路这么奇奇怪怪的,高高在上,前段时间还凶狠蛮横的Omega彷佛是受了什么重大的打击,整个人颓丧的要命。 沈知继续说道:“如果不是我把保护你的人撤走,就不会发生这种情况。” 撤走了? 谢绥倒是还不知道这件事,他心中柔软了一些,这人说着不后悔自己的举动,又凶又不讲理,实际上还是随了谢绥的意。 他张了张口,说:“我有点冷。” 沈知抬头:“我去找遥控器。” 滴滴几声,房间的温度升高了几度:“这样可以吗?” 谢绥直接道:“我是想让你上来陪我一起睡。” 在沈知不敢置信的目光中,谢绥继续说:“过来呀。” 他还有一些想念睡梦中的温度。 沈知艰难的移动脚步,怕碰到他的伤口,他小心翼翼地贴在床测,不敢碰到谢绥一点。 谢绥主动伸了手,手指勾了勾他的衣角示意人再往这边一点,沈知一点一点的磨蹭过去,谢绥直到怀里僵硬的身体放松下来才放开了手。 沈知犹如仍在梦中,他问:“你,你,” 谢绥自然知道他要说什么,在沈知的意识里,两人吵了架,现在这么温和的像是换了一个人。 在沈知生病的时候,他坐在窗前再一次的意识到了自己的心绪时时刻刻为他牵动。 只要他没事就好。 恋爱彷佛没有他想像的那么简单,那些别扭酸涩彷佛是恋爱中必经的课题,而他彷佛那些所有深陷一段亲密关系的人一样,即使明白所有的大道理,还是不能从容地面对那些从未经历过的事情。 他和沈知相处的时间太短,而两个相爱的人也需要磨合沟通。 谢绥:“沈知。” 又被叫了名字,上次被这样叫,还是两人吵架的时候,沈知本能的竖起耳朵。 其实不管对方现在说什么,他都会答应,毕竟失而复得的这段时间太过惊心动魄,现在的谢绥在沈知的眼里堪比易碎的珍宝,彷佛是一碰就会碎掉。 谢绥说:“你那天是不是早就想好了用小乖让我回来?” 沈知看了他一眼,又偏移来视线:“是。” 谢绥:“那天晚上,你是故意在外面冻着的?” 沈知闭着眼睛:“……嗯。” 谢绥:“那天晚上的事情你还记得吗?” 沈知没说话,脸上有些红。 他不说话,就是承认了。 尽管谢绥早就猜到了大部分,还是对他的这种行为不理解,明知道自己的身体有问题,还要…… 谢绥:“下次不要伤害自己了。” 沈知的声音很小,谢绥还是听到了,他说:“那样你还会走吗?” 谢绥:“去哪?” 沈知:“你没有告诉我。” “你没有告诉我你的父母找来了。” “你是想要回家吗?” 一个是家族的继承人,一个是作为一个Omega的alpha,这两种选择,是傻子都会选择。 他等着谢绥告诉他,始终没有等到,于是便觉得对方已经有了自己的选择,这是他绝对不会同意的。 他清楚的知道谢绥的选择意味着什么,和林家联姻,而此刻他们还没有完成终身标记。 他想着,有了终身标记,两人之前的羁绊便不会结束。 电光火石期间,谢绥理通了所有的前因后果。 谢绥:“那我们约会的那天晚上,你非要让我在你和金澈之间二选一,是……” 沈知见人好像是真的不生气了,他细细的描摹alpha的眉眼:“你好像对所有人都很好,楚茗知沈越章丘苏熙你的那些室友……亲生父母,那肯定会更好。如果你的随便一个朋友都比我重要,那很可能会选择和父母回去。” 更何况,对方如此有权有势。他们这样的大家族都会选择联姻的方式巩固利益,他们将再无可能。 谢绥的确喜欢他,但这份喜欢有多重他却不知道。他不敢直接去问谢绥是不是选择了父母,只能小心翼翼的测试这份喜欢。 结果不如意——在沈知心中,金澈一心攀附权贵,只有alpha格外单纯,认为他是个勤工俭学的好学生。他接近谢绥无非是因为他的阶层,否则怎么不和宿舍里的另外两个人结交,更何况,他亲眼看到了那个男生主动接近苏熙。 他挑了一个劣迹斑斑的人来让alpha选择,让他没想到的是,谢绥格外偏袒他的朋友,甚至生气的直接出去了。 当然,这些东西都不必在此刻说,这会儿氛围正好,他才不想乱七八糟的人破坏此时的氛围。 谢绥有些哭笑不得,他努力的理解沈知的逻辑——他问的不是金澈和沈知选哪个,而是想问谢绥会不会和父母一起走? 谢绥:“怎么会这么想啊。” 他认真的看着沈知:“我的选择只有你一个。” 沈知微微勾了勾唇角:“嗯,我也只有你一个。” 谢绥小声的说:“我只是看你那段时间太忙了,才没有把父母的事情告诉你。” “等你忙完后,我们又吵架了。你要多相信我一点啊,我们不是说好了要永远在一起吗。” 沈知握着他的指尖:“好。” 他垂着视线,遮住了眼底的阴霾,问:“你喜欢你的父母吗?” 虽然这样很没有良心,但是谢绥的心理对他们是没有多少感情的,两个人突然出现,彻底打乱了他的计画。叶琳甚至用自己的权利给他转校,姜父让他回去联姻。态度高高在上,好像让他回归林家就是他莫大的荣幸,完全没有考虑过他自己的意见。 谢绥的迟疑让沈知松了一口气。 沈知:“那就好。” 沈知的声音太小,谢绥没有听清:“什么?” “等你好了我慢慢和你说好不好?” “先好好休息一会儿。” “陪我一起。” “好。” …… 谢绥的外伤恢复的很快,这几天门外总是有几场骚乱,等谢绥下床准备去看的时候,被几个护士急急忙忙的推到了床上,嘱咐好好休息。 人就是好奇心格外重的生物,越有人阻拦就越想知道。 更重要的是,谢绥隐隐约约的听到了自己的名字。 再一次外出透气的过程中,推轮椅的小护士久久没有回来,倒是撞上了一个熟悉的人,叶琳。 对方似乎憔悴了不少,迟疑了一下,谢绥还是主动打了招呼。 叶琳的情绪忽然激动起来,上前抓住了他的手:“对不起对不起,都是妈妈害了你都是妈妈害了你。” 谢绥:“您……怎么了?” 谢绥紧张起来,难道是叶琳和沈知说了些什么? 叶琳见谢绥没什么事情,情绪渐渐缓了过来。 叶琳:“都是他那个杀千刀的儿子。” 叶琳年轻的时候忙于事业,人到中年突然发现自己竟然孤寂一人,他想起自己年轻时留在国内的一个孩子不知道受了多少苦,自己现在什么都有了,一定要好好补偿这个孩子。 回国后发现姜父也在找这个孩子,两人因这个缘故也就重归于好。 后来叶琳才知道姜父就一个儿子,儿子不学无术,在国外无法无天,黄赌毒没有什么他不敢碰的。回到国内更是变本加厉,这人竟然酒驾撞死了人,姜父给他解决了这件事后彻底放弃了让他继承家业。准备培养新的继承人。 谢绥:“我?” 他不可置信:“所以,你是说为了这个继承权他就要杀人?那个孩子现在应该是未成年……” 这个理由实在荒谬。 叶琳眉目间带了几分忧愁:“他年轻时家里早就联姻了,到了大学骗我是单身,我毕业的时候他孩子都两岁了。” 谢绥叹了口气:“您不会是来找我求情的吧,我又不是什么圣人,法律啊该怎么判就怎么判,我不会谅解或者和解的。” 叶琳摇头:“他又不是我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为了他求情呢。” “后面还有更精彩的呢。” 谢绥看着叶琳怪异的表情,心理有些发毛。 姜父当时联姻也是不愿,家里不止他一个孩子,他不愿,家里的产业和他是彻底没有关系了。为了获得继承权,他和一个不爱的门当户对的女人结婚。 到了大学又遇上了真爱叶琳,后来叶琳发现他出轨,或者说是被小三,两个人结束。 本应该彻底结束两人的孽缘,没想到时隔十八年,姜父见到了姜夫人的初恋回来了。 而两人唯一的孩子竟然又有三分像那个初恋,想到完全不像自己的儿子,姜父起了疑惑。 谢绥被这一连串的反转惊得目瞪口呆。 叶琳古怪的笑了几声:“说起来这也算他活该。” 她按住谢绥轮椅的两侧:“那家夥原本想着那孩子不成器,就逮着你想着联姻想着培养成继承人,给大儿子分红房产钱。自从那份亲子鉴定出来,一切全都完了,那老家夥气的脑出血进了医院,成了个躺在床上的瘫子。” 谢绥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抱歉,我不想知道这些。” 叶琳冷静了下来:“孩子,你不觉得这是个好消息吗?” “他已经把继承权给你了。” “这是我们欠你的。” “你不应该开心吗?” 第63章 去看雪 在女人惊愕的目光中,谢绥选择了拒绝。 叶琳仍然不可思议:“你知不知道你拒绝的是什么东西,那是别人挣破了头都要抢的东西。” 谢绥控制着轮椅往后退,拉开了与叶琳的距离:“我不需要那些,我对自己现在的生活很满意。” 叶琳的表情恢复了冷静:“不,你现在脑子不够清醒,等你身体好了再说。” 谢绥叹了一口气,转动轮椅离开。 从病房的窗户往楼下看,树叶都掉的光秃秃的,只有一些常青树为这个冬天增加了几分色彩。 沈知还没有来。 其实他自觉伤早就好的差不多了,只是当omega温柔的摸摸他的脸,他又晕晕乎乎的答应了他多住几天。 不行,他得想想办法。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个头发花白的医生进入了病房。 医生拿着检查数据,对着窗户看了又看,接着深沉的叹了口气。 这口气简直叹在了谢绥的心尖上,他原本淡然的姿态不由得收起来,也有些紧张。他问:“医生,是有什么问题吗?” 医生合上了病例:“你是不是以前在这个医院检查过?” 谢绥想了想:“婚检的时候来过。” 医生:“嗯……你这次腺体受伤之后,信息素有了一些变化。按照常理来说,成年后信息素的状态应该是稳定的,现在发生了变化,身体上应该有一些症状,你最近感觉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的吗?” 谢绥摇头:“没有,我感觉最近恢复得挺好的。” 医生仍然不放心,絮絮叨叨:“那先观察着,小夥子,腺体对alpha和omega都很重要的,要是有哪里不舒服了要记得来医院检查。” 谢绥答应了下来,医生一走,病房又恢复了安静。他拿出手机给沈知发了消息,等了一会儿人没有回,又蔫蔫的放下了手机。 过了好一会儿,病房外传来咔嚓一声脆响。 谢绥萎靡的情绪一扫而空,三两步下了床,沈知的笑僵住了,匆匆放下了东西,把人按在了床上。 谢绥小声嘟囔:“我都已经好了,再睡在床上就要长毛了。” 他拉着Omega的衣角不让走:“你就让我回出院吧。” 沈知看着活蹦乱跳的alpha,无奈道:“让我看看你的伤口。” 谢绥心中欢呼了一声,大咧咧的掀开了自己的病号服:“你看。都好了。” 沈知倒是怕他疼一般,用指尖轻轻碰上了那道伤口,谢绥感觉有些痒绷紧了腹部,从他的角度只能看到omega低垂的睫毛,看着看着他有些不好意思了,两人的距离实在有些近,近到他都能听到对方的呼吸声,他后知后觉的有些窘迫:“看好了没有啊。” 沈知的目光落在alpha微红的耳垂上,在对方的脸也越来越红时,才大发慈悲的出声:“嗯,好了。” 谢绥松了一口气:“你看我说的没有错吧,我早就好了不需要呆在医院了。” 谢绥:“那等我收拾完东西就走吧。” 谢绥自顾自地宣告出院时间,吭哧吭哧地收拾着这段时间来看望他的朋友送的礼物。 沈知:“都要带回去吗?” 谢绥:“当然啦。” 沈知叹了口气,把人按在床上:“别动,我来收拾。” “好哦。”谢绥坐在床上,笑眯眯的指挥着人把东西分好类。 他突然想着什么;“对了,我已经知道这次的罪魁祸首是谁了。” 他没有注意到沈知的动作顿了一下,自顾自地把自己所知道的说了一遍。 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omega已经站在他的面前,然后用一种饱含着心疼?的眼神看着他,在谢绥懵逼的眼神中把人抱紧了怀里。 这是在,安慰他吗? 不管怎么样,这种时刻被人关注情绪的感觉并不赖。 谢绥眯了眯眼睛,惬意的埋进omega的怀中,深吸了一口气。 一股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和往常的味道并没有什么不同,心跳却逐渐加快,晕晕乎乎的想要沉浸在这股信息素里,甚至有一种飘飘欲仙的感觉。 他这是怎么了? 谢绥摇摇脑袋,压制住心底的热意:“我没事的,你是不是早就知道了?” “恩。” “怎么不告诉我啊?” “怕你伤心。” “有你陪着我我就不伤心了。” “嗯,你是我的宝贝。” “沈知,你好肉麻。” “不要叫我沈知,一点都不亲密。” 谢绥左右看了看,见周围没人,在沈知的脸蛋上亲了一口:“栀栀。” …… 眼看到了期末的尾声,谢绥考完了期末考就没呆在学校里,沈知在上班,他在家照顾小乖,小乖在冬天越发贪睡,四肢摊在暖呼呼的地板上睡得昏天暗地。 在呼噜噜规律有节奏的声音中,谢绥歪着头在沙发上睡着了。 沈知回来的时候看着的就是眼前的一幕,心也跟着柔软了一些,他从卧室里拿着毯子给人盖上,房屋内的自动窗帘关上,整个房间彻底陷入了昏暗。 谢绥醒来的时候首先感受到的是温热的体温,他下意识的抱上去。 沈知眉眼弯了弯:“一个人在家无聊吗?” 说实话最近很无聊,不过他还惦记着另外一件事:“还好,栀栀,你最近的身体怎么样啊?” 沈知不明所以:“挺好的。” 谢绥的语气慢吞吞的,带着一点不好意思:“我最近的身体也挺好的。” 沈知:? 谢绥看人完全没有领会他的意思,干脆破罐子破摔:“那我们什么时候……永久标记啊。” 越想谢绥脸上越发烧的慌,他这个问题和求欢有什么区别。只是上次沈知的情况把他吓怕了,生怕omega的身体又出现什么问题。 沈知眯了眯眼睛,看着谢绥越发红的脸,笑出了声:“今天不合适。” 沈知:“明天告诉你一个惊喜。” 谢绥头上冒出一个问号。 …… 第二天早上,外面蒙蒙亮,谢绥就被人从被窝里挖了出来,谢绥迷迷糊糊的睁开眼,看了一眼床头的闹钟,整个人挂在沈知的身上:“还早啊,再睡一会儿。” 他带着人就要往床上躺,omega的信息素丝丝缕缕的钻进鼻尖,让人惬意的不想松手。 “好闻……” 沈知脸色微红,捂住了暴露在alpha视线的腺体:“别闹,不能咬。” 谢绥没有寻到目标,只能蹭了蹭他的手,轻轻皱了皱眉,嘟囔着什么也听不清楚。 沈知转过身和他面对面:“起床了。” 谢绥:“……嗯。” 见人只答应没行动,他又把人从床上扶起,人有对方把他当作大抱枕蹭来蹭去的。 沈知弯着唇角倒也乐在其中,他说:“再不起来就要晚点了,我们只能下午去x省了。” 嗯? 谢绥顿时被某个字眼吸引,昏昏欲睡的脑袋清醒了不少:“去哪?” “去看雪。” 他眨巴着眼睛,眨掉了最后一丝困意:“我们一起去吗?” 沈知:“嗯,一起去。” 谢绥欢呼了一声,把人扑在了床上,毛茸茸的头发蹭的沈知一阵发痒:“好了好了,快起来。” 谢绥这下动作倒是快了,几下就穿好了衣服,他有些兴奋的去扒拉衣柜里的衣服:“那我找几件厚衣服,那边很冷的,不过雪景很漂亮,也有很多好玩的项目,栀栀,你会滑雪吗,我们可以一起玩。” 沈知支着下巴听着对方絮絮叨叨,脸上不自觉地带了笑。 他阻止了谢绥盘算着带各种东西的想法:“我们的衣服不够保暖,到了地方先去买衣服,你就带着人就好了。” 谢绥恍然大悟:“这就是昨天晚上说的惊喜吗?” 他牵着omega的手,真心实意的说:“我很开心。” 第64章 不要,我弄疼你了 一路到了酒店,只是洗了个澡两人便相拥着沉沉睡去,第二天两人去外面购买雪地装备,现在在城市的酒店还好,接下来的行程对于来自南方的他们来说,温度还是过于低了。 “栀栀,你看这个羽绒服好看吗?”谢绥在一家户外品牌店,拿起一件厚实的白色羽绒服,对着沈知比划。 沈知略有些迟疑。 谢绥看出他嫌这个太过臃肿,不由分说地套上:“来试一下。” 他想了一下说:“嗯……你知道你穿上这个像什么吗?” 沈知看着镜子里的自己,有些不忍直视:“很壮。” 谢绥笑出了声:“哪里壮了,分明像软乎乎的汤圆,很可爱。” 沈知脸色一红:“那就这件吧。” “你再给自己选一件。” 谢绥:“我们就穿情侣装吧,你一件白色的,我一件黑色的。” 两人说笑间买了单,又接着挑选了一些保暖内搭,手套围巾等保暖用品,拎着东西满满当当的回了酒店。 到酒店的门口,有人和沈知打了个招呼,看起来像是认识。谢绥示意了一下手中的东西:“我先上去把东西放好。” 走到电梯门口,谢绥回头看了一眼,那人看着像是个alpha,不,他确定对方是个alpha,他闻到了信息素。 好奇怪。 这彷佛是一种身体上的本能,他能够根据对方的信息素判断他是alpha还是omega了。 好奇怪,他盯着两人相谈甚欢的背景,两人相握的手,关闭的电梯彻底的隔绝了他的视线。 不知名的情绪在胸腔中翻滚,他有一种莫名的冲动,总是想做些什么来平复这些陌生的情绪。 想…… 想把alpha和自己的omega分开。 想让那个alpha离自己的omega远一点。 然后…… 想把omega藏起来,不给别人看。 这想法来的突兀又迅猛,谢绥一阵恍惚。 他这是怎么了? 滴的一声,房间的楼层到了。他把东西和行李箱放在一起,转身离开前,彷佛又闻到了淡淡的栀子花香气。 应该是沈知的衣服。 不知不觉间,沈知的衣服已经被他翻找出来了,他挑出了一些衬衫和贴身衣服,最后,满是犹豫的又拿了一些外套,这是alpha的本能行为,等他反应过来的时候,沈知的行李箱已经被翻了个空。 谢绥满足的抱着自己搜索到的战利品,放在床上,贴身的放在最里面,外套放在外侧,扒拉扒拉围成一个圈,这才满意的把自己塞进去。 呼吸间都是熟悉的气息,谢绥满足的闭上了眼,磨蹭了几下,又有些不满足了。 牙根发痒,想咬住什么东西。 咚咚咚,外面有人敲门。 谢绥晕晕乎乎的过去开门,是熟悉的味道,他抓住人把人塞进了房间,砰的一声反手关上了门。 沈知还没有意识到情况的不对劲,他以为谢绥在和他开玩笑,并没有反抗,他笑着说:“怎么了?” 谢绥一把把人压在墙壁上,alpha在信息素在空气中弥漫开来,一缕缕的沾染上omega的皮肤,直到沈知整个人软下来扑倒在他的怀中他也没有停止,他弯腰,像是不会放过一丝错漏,嗅闻对方身上的味道。 沈知抓住他的胳膊,他被对方突然释放出的信息素冲击的头晕眼花,几乎就要站不稳,以至于声音带着几分喘息:“放开我……” 谢绥抓的更紧,怀中的人像一朵柔软香甜的棉花糖,又软又甜,让人不舍得放手。谢绥低头,对着那张张合合的嘴唇吻下去,极其用力,深入,房间内只剩下两人的喘息声,直到沈知实在喘不过来气,才伸手推开他。 谢绥懵了一瞬间,顿时有些许委屈,情况不应该是这样的。 怀里的棉花糖一点也不听话,不让自己吃。他这样想着,也就这样说出来了:“你推我……” 明明罪魁祸首是他,他反倒委屈起来了,沈知:“不是推你。” 沈知拉住谢绥的领子,主动亲了上去。 谢绥渐渐的不满足,在沈知的颈间嗅闻,尖锐的犬齿刺入沈知的腺体。 他焦躁的不行,不像往常一样乖乖听话,力道很凶,本能的撕扯沈知的衣服,谢绥的力气极大,衣服竟然真的被撕扯的破破烂烂。 骤然被标记,薄荷味的信息素灌入腺体,给他带来极大的刺激,纤长的脖颈微微后仰,身体不受控制的轻轻颤栗着。 谢绥抚过他的脸颊,温热的嘴唇一点点的吻过他眼角的泪水,他看着omega潮红的脸,满意的再次吻了上去。 这下都是自己的味道了。 沈知浑身都是颤栗的,是发情期到了吗,他偏过头,捧住他的脸:“我是谁?” 谢绥再次被推开,不满的皱着眉:“坏棉花糖。” 眼前是沈知红艳艳的眼尾,在灯光下几乎是令人目眩神迷的存在,他被那抹红吸引,又去亲。 把人推到在床上,围在衣服中间的是最美味的,谢绥把他扒拉的干干净净,几乎是心满意足的抱了上去。 怀中白皙的皮肤一点一点的变红,如同粉玉一般漂亮,谢绥伸手摸了摸,赞叹道:“好美。” 沈知面红耳赤,看到床上的情形,他哪里不明白,这真的是发情期到了。 可这人,这人,把自己撩的浑身上下都难受,他倒是抱着他什么都不做了。 沈知仔细地描摹着对方的眉眼,道:“我好看吗?” 谢绥又凑上去亲他:“好看。” 沈知轻轻弯了弯唇角,缓缓地释放出自己的信息素,勾缠着alpha的信息素,两人的信息素在空气中碰撞融合,亲密无间的融合为一体。 谢绥晃了神,沈知的身体漂亮的不可思议,衣服被他撕得破破烂烂,布条一般挂在他的身上,该遮的没有遮住,不该遮住的也没有遮住。如此顺从不带有一丝的防备,完全的向他敞开,彷佛无论对他做什么他都会愿意。 没有人会抵挡得了眼前的这一幕,急促的吻从脖颈上落下,一路往下,白皙的皮肤上一路开出了糜烂的花,谢绥的动作生涩,说是吻,不如说是咬,像是把人当作了好吃的甜点,翻来覆去地品尝。 沈知轻轻的皱眉,却也没有叫出声,伸手安抚有些暴躁的alpha。他甚至有些大胆了,摸上了谢绥的腺体,腺体烫的不 可思议,这时他甚至有些怜惜:“很难受吗?” 谢绥没有说话,用行动来回答,再次压了上去,亲吻相拥,呼吸都彷佛交融在一起,像是进入到一场绮丽的梦境,直到有雨水落在掌心。 是沈知隐忍的一声啜泣。 沈知的浑身上下都糟透了,嘴唇红肿着,脖颈上是一片红痕,像是遭受到了虐待。 谢绥愣住了,从幻梦中清醒,他说:“不要哭。” 他捧住omega的脸:“对不起,你不要哭。” 沈知的眼前是一片模糊,舒爽伴随着痛意,灵魂彷佛漂浮在半空又猛然坠落。他的声音带着几分沙哑:“我没有哭。” 谢绥茫然失措,还是第一时间把人从床上扶起来。 沈知靠在alpha的肩膀上:“傻子,只是发情期到了。” Omega的嘴唇蹭过他的耳侧:“继续。” 热气喷洒在耳侧边,谢绥红着脸,眼中满是愧疚,不敢看他:“不要,我弄疼你了。”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完) 此刻彷佛就是永恒 沈知轻声细语却带着无限的温柔:“我不疼的,我想要你。” 谢绥低头,正撞进一双充满柔情和欲望的眼睛,指尖轻轻触摸omega柔软的小腹,他不敢往下再看:“栀栀。” 两种信息素在空气中纠缠不休,谢绥头昏脑胀,他的气息急促又灼热,迫切的驱使着他去做些什么环节体内的焦躁。 他最后一句话的语气太轻,可房间里又太过安静,静的只有两人的呼吸声。 唇齿几乎是相贴的,两人的气息相互交融,他说:“栀栀,我们这样会有宝宝吗?” 沈知轻笑,带着他的手更加贴近自己的腹部:“可能会有吧。” 谢绥彷佛被掌下的温度烫到了,耳尖都红了。 沈知主动攀上谢绥的脖子,温热的嘴唇再次粘贴他的唇瓣,这一次,沈知的吻更加主动而热烈,他彷佛要把自己的所有爱意都通过这个吻传递过去。 omega不着一缕,白皙的皮肤在暖黄的灯光下显得如同细腻的美玉,让人忍不住把玩。与之形成强烈反差的是谢绥,他的衣服好好的穿在身上,让沈知有些不满,他向来是个行动派,三下五除二就把alpha身上的衣服扒拉了下来。 沈知跨坐在谢绥的身上,大胆又主动的贴近对方,好像陷入发情期的不是alpha,而是他自己,栀子花的香气甜腻又浓郁,引诱的人心神荡漾。 暧昧而绵长的吻也遏制不住心中的渴望,他贴近alpha的耳侧,情愫仍然在空气中发酵:“你摸摸我。” 喜欢的人近在咫尺,他伸手握住眼前那截细白的腰肢,像是抱住了一团松软甜腻的棉花糖。柔软的嘴唇,发红的眼尾,呢喃的爱语,契合度极高的信息素,谢绥恍若进入一场旖旎的梦境。 Omega的身体柔软的不可思议,嘴唇软,腰也软,谢绥几乎怕给他弄坏了。 谢绥伸手拯救出被他自己蹂虐的可怜唇瓣。 沈知的眼睛像是盛着一捧泉水,眼尾将落不落的坠着一滴泪水,谢绥被吸引,主动吻去那滴泪水。 沈知的声音再也不受控制的溢出,谢绥拂过omega潮湿的发尾,把他捞入自己的身体。 雪落无声,暖气开得足,玻璃窗蒙着一层水雾,房间内热意思不断攀升,与外面纷扬的雪花叠成双重奏。 “栀栀,下雪了。”谢绥咬着他耳垂呢喃,他迷蒙着睁眼,睫毛沾着未干的情潮。 雪落在云层,落在枝丫,落在他们抵死的缠绵里。 晨光漫过落地窗,细雪还在簌簌的落下。谢绥放轻了动作,他披着睡袍赤脚踩在地毯上,巨大的落地窗外是一副梦幻般的画卷。 晨光给积雪镀上一层光芒,他伸手在起雾的玻璃上滑过,是两个人的名字。他想了想,嘴角不自觉的溢出一点笑来,在两个名字之间画上一颗小小的爱心。 沈知还没有醒,整个人陷在松软的被子里,露出的手腕带着淡粉痕迹。睫毛在脸颊投下小扇子,随着呼吸轻轻颤动,像是在做一个未完的甜梦。 谢绥心中一软,俯身落下一吻。 在这时光静止的一刻,此刻彷佛就是永恒。 --全文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