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女怎么了(女尊)》
1. 第 1 章
北宋。
柳州村山脚下。
乌云密布,天色骤变,一场突如其来的暴风雨笼罩了整个夜色。电闪雷鸣之中,宅内的灯笼在狂风中摇曳,红绸被吹得猎猎作响。
末兮一阵晃神,刺耳地话灌入耳旁,稀薄的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浊气,让她觉得心烦燥乱。
“丽丽,你啊伯给你寻得夫家已经是我们镇上数一数二的富商,虽然年纪大点,待你等娃一落地,届时才知你啊伯地良苦用心,这女人啊,嫁什么都不如有钱重要。”
末兮侧身一瞧,面露困惑之色,不自觉捏紧掌心。
只见一名粗粝的阿婆正在耳边叽里呱啦说着什么,末兮注意到她嘴边喷出地唾沫星子,秀气的眉头不自觉皱起,下意识屁股往后挪了挪。
那朴娘见末兮似乎一脸不情不愿,一时恼怒拍桌而起:“说了半天你到底听进去没有,老子的耐心是有限度的,我可告诉你,你是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们全家富贵正等着这笔聘金讨妻子呢。”
末兮越听越觉得一头雾水。
“这难道是在做梦,”末兮两眼一转,用力捏了捏脸。
一阵吃痛,脸上留下两指红印告诉她,这不是梦。
明明她记得方才自个正单手操持着方向盘,另外一只拿着话筒的手正传来闺蜜的调侃:“喲,是什么风开让我们得末兮大小姐,手上带着一千五百万的翡翠钻戒,开着限量版的法拉利跑车,去上那月薪六千的B班,连我的生日会都放我飞机!”
“不过呀,你不来可惜了,今晚生日会上,我可是请了几位一线男明星喲!”
话筒里傲娇中带着一丝得意。
末兮勾唇,对着话筒直言: “姐妹,对不住啊给你补上一个限量版爱马仕当生日礼物,今儿难得能拜访非遗传承人李先生,等我拜访完就过去…”
不等说完,末兮一个转弯,迎面与大卡车正面相撞……
末兮只觉得眼前一黑,在一眨眼。
便是如今一席朴素粉红色华服,头戴流苏玉簪坐在铜镜前,一副待嫁的模样。
周围是一个下脚都困难的小陋室,越过斑驳老旧的木门外,是暗淡老旧的大堂,末兮一眼便被红头巾盖着两箩筐的吸引住。
所以她这是穿越了,末兮摸了摸脸,指尖的触感告诉她,这是真实的。
缓了一会,末兮根据原主的记忆很快得知,自个竟是穿越到宋朝。
原来原主本名为丽丽,自十岁父母双亡成了孤女,差点饿死在农田,被阿伯捡回家领养至今七年有余。
而刚才说话的人,正是啊伯的妻子,名为朴娘,自啊伯走后,曾经蒸蒸日上的绣坊在朴娘贪得无厌般大刀阔斧地改-革下,如今的绣坊只剩一副空架子,至此家道中落。
末兮撩开两边袖口,骨瘦如柴的手臂皆是触目惊心的伤痕。
新旧叠加,想来刚刚凝固的血痂便是昨天朴娘的作品。
才不到十八的小姑娘,绣坊鼎盛时便被当了八年牛马,绣坊落寞后,为了聘金迫不及待送去给六旬的贾府做妾。
末兮心里却忍不住骂娘。
“待会贾府的刘管家马上来接你,到时候你可得好好听话,搞砸了我让你这辈子生不如死,听到没。”
朴娘冷不丁出现在末兮背后,恶狠狠地警告,惊得她一身冷汗。
她一个僵硬的回头,学着原主怯生生的表情,朝阿婆一脸害怕的点了点头表示附和。
阿婆不依不挠,面露鄙夷之色:“这嫁到城里给贾老爷做妾,那也是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那王昭又是和灵丫头苟且,聘礼也没几个子,你跟他有什么好。”
吃香喝辣,末兮心中暗讽,那贾老爷可是出了名的荒淫无度声名无-耻下流,传闻才六旬的他府里便死了二十几位妾室,至于如何惨死,民间铺天盖地众说纷纭,甚至有写书人专门记载了厚厚的一整本。
正经的人家一听闻贾府纳妾,便跟听了鬼故事般,吓得魂不附体,手忙脚乱地将房门关紧。
这时末兮视线落在枕头上写着安神药的药瓶。
原来原主是吃了这过量的安神药导致死亡。
这往前一步是万丈深渊,往后一布如追兵利刃,四面楚歌,退无可退,这换作是任何一位女子,想来最轻松的做法便是自杀了吧。
这时大堂在朴娘的指挥下,进了几位朴素布衣,头上简单的挽着发髻的丫头,正井然有序的摆放桌椅。
末兮两眼一转,不行,得想个法子逃婚。
而逃婚不得先搞点盘缠,这时,末兮看向了堂中-央正堆满了秦贾珍送来的聘礼。
趁人不注意间,手伸入红布内。
这时朴娘眼疾手快一把拍下末兮的手。
一阵清脆的声音响起。
厅堂内几名小工,不由停下手中的活,目光皆好奇的往闺房内探。
其中几人低头撕磨了几句,似在憋着什么笑。
末兮一阵吃痛:“阿婆,我这辈子没见过那么多银子,我就想瞧瞧。”
朴娘斜眼一溜,面目甚是可憎:“你也配!”
末兮眼框一热,她这辈子还没被人这么对待过,打一出生便是爸妈含在嘴里的金疙瘩,一辈子吃穿不愁,月生活费五万的白富美,这要搁在现代她早一把揪她头发,一顿暴揍了。
无奈如今好汉不吃眼前亏,末兮按捺下汹涌的愤怒,咬着牙嘴唇微微发颤。
眼下盘旋在她脑海里逃离二字愈发浓烈,正当末兮冥思苦想之际。
一名十岁小孩跨过门槛摇头晃脑而来,憨实的脸上长着同她老母一模一样斜视的下三角。
不用猜就知道此人便是朴娘的儿子王富贵。
二人皆是大眼瞪小眼对视着。
王富贵顺手从桌上拿着喜饼边嚼边探头探脑往屋内钻。
“娘,大姐嫁人了,可有席吃,上次吃席还是爹爹去世的时候,我现在还记得爹爹席上那口滋滋冒油的牛大-腿。”
王富贵一阵回想,嘴里不自觉分泌着唾液,憨痴的表情-欲-仙-欲-死。
朴娘看着王富贵憨痴的表情宠溺一笑,食指轻点额头:“瞧你这馋样",继而斜眼眺了眼末兮:
“你啊姐只是去给人当妾的,有席吃也不在咱这吃,等你娘给你买个媳妇,你娘给你大办三天宴席,给你吃个够。”
王富贵一听,不喜反怒,这种话啊娘在他耳旁早说了千百遍,他耳朵可都快听的起茧了也从未实现。
王富贵一把推开让末兮垂-涎三尺的鸡腿,一脸不满的嘟囔着。
朴娘也不恼,神秘一笑钻进灶间,出来是手上端子一个鸡腿递给王富贵:“就知道你馋这口,你娘现在有银子了,以后咱天天吃。”
王富贵眼馋地接过鸡腿,紧接着半信半疑问道:“真的,娘,以后我们天天可以啃鸡腿吃啦。”
被王富贵这么一问,朴娘顿时忍不住后了眼眶,心里泛着酸“瞧把你那个早死的爹把我的宝贝儿子苦成啥样了,富贵,赶明开始,娘顿顿让你吃上肉,穿好衣。”
“在给你买个新妇,给我生个金孙子。”
“那贾府前阵刚死了个儿子,正着急留后,若是你阿姐能马上给贾府生个孙子,靠她,我们也是大功臣了。”
朴娘越想,嘴角快翘上了天,乐得合不拢嘴。
王富贵吃着满嘴流油见啊娘开心,他也跟着乐呵。
末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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趁朴娘出去,蹑手蹑脚地走到富贵身旁:“富贵,给你姐尝一口。”
“凭什么给你吃,连出阁都蹭不到你席,你还有脸想吃鸡腿。”王富贵哼唧一声,没好气地迈腿离去。
末兮瞧这富贵一股憨痴模样,顿时有了注意,连忙扯住袖口:“唉,别走呀,富贵,你可想吃席。”
见富贵迟疑片刻,末兮乘胜追击,继续蛊惑:“姐姐有办法带你去吃喝玩乐,还有玩你最喜欢的蹴鞠。”
一听到蹴鞠,王富贵眼前一亮,来了兴趣:“真的,吃喝玩乐,还有蹴鞠可玩。”
“保真”末兮一边拍着胸脯保证,一边拉着王富贵进屋。
原本嘈杂的雨声戛然而止,风也变得柔和起来,轻轻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伴随着屋檐偶尔滑落下的滴答声。
一声气势汹汹的敲门声打破了雨后的宁静。
亥时已到。
朴娘步履匆匆将贾府的管家刘民迎接入堂屋。
进门来的是贾珍相的几名手下。
刘管家表情微恙,随即眼含笑容,礼貌客气扶手致敬,几人客套了几番。
其余几名手下百无聊赖之际,相续拍拍衣袖上的水渍。
只是眼前那丽丽的走路姿色,心中泛起了嘀咕。
夜已深,困意袭来,朴娘打着哈气,目送着钻进夜色的花轿后,便不在多想继续回去屋里做她的美梦,丝毫意识不到自己的好大儿已然离她越来越远。
另一处的花轿进入蜿蜒曲折的游廊直抵贾家大堂。
大堂正端坐着正房明月,一副当家主母的仪态正坐在贾珍相右侧,即使是上了年纪,也是一脸风韵,正同贾珍相一同等着新上门的妾事敬茶。
另一边的贾珍相早按耐不住躁动的心,搓着手掌数着秒钟等着他日思夜想的娘子。
不远处的轿子停下,众人视线不由地将目光投向门帘。
眼下一身新娘服饰的王富贵一脸新奇,在两旁的丫头引领至堂中屋,正当他寻思着这富贵人家就是不一样,门槛至地板,用材都及其讲究,红布帘下出现了几人正渡步和端坐的脚,服装一看就是讲究人。
待一旁管家象征性念叨了几句恭迎话后。
一旁的丫头立刻端上准备已久的茶水递到丽丽面前准备敬茶仪式。
这时红桃下的王富贵早已等得不耐烦,一股脑欣开红盖头:“什么时候才能吃啊,等得我肚自好饿。”
一时,众人傻眼了,贾珍相蹭的一声拍桌而起:“你是何人”。
刘管家目瞪口呆后浑身只剩发-抖。
眼下年仅十岁的王富贵一时被眼前乱作一团人唬住般,呆头鹅般傻傻的看着眼前乱作一团的人不知所以:“啊啊姐说,照她说的做,便可吃美味佳肴,还答应带我骑竹马,看蹴鞠。”
“你,你你”贾珍相只差一口老血没喷-出来。
咬牙切齿的怒吼道:“你还看蹴鞠,来人,把他打一顿原路轰回去。”
几名下人如临大敌般急冲冲地将王富贵回家门时。
朴娘正躺坐在大堂,赏着月,吃着贾珍相送来的名贵糕点,一脸享受。
突然,大门砰地一声,将朴娘吓得一个激灵。
“我说朴娘,你是吃了豹子胆了,敢给贾府来一出狸猫换太子。”管家刘民义愤填膺的将王富贵推至大堂。
“啊娘,我害怕。”此刻穿着一身新娘服的王富贵吓的屁滚尿流,回来的路上鼻涕混着眼泪,一脸粘腻,抽抽搭搭,看着即狼狈又可怜。
朴娘先是一怔,手中的芙蓉糕点不自觉落地。
嘴巴一张一合,表情比哭还难看,随即一声河东狮吼冲破喉咙:“我儿,这是什么情况?”
2. 第 2 章
刘管家气的不轻,拽起王富贵的衣领往前一扔:“我倒是问你什么情况,怎么轿子里出来竟是王富贵。”
王富贵屁股着地,砸在地板上,闷哼一声后,嗷的一声痛哭流涕:“啊娘…他们欺负我,他们不给我吃席,还打我,呜呜呜,啊娘,你给我打回去,呜呜呜。”
“怎么会这样。”
朴娘嘴角打颤,一脸惊惧,连忙揽住王富贵,一把捂住王富贵的嘴。
脸上各种颜色交织,骤然一把捂住心脏口,一脸恍然后的痛斥:“感情这死丫头竟然敢逃婚,我滴苍天大老爷啊!您就是让我吃了几个雄心豹子胆,我怎敢干,是那死丫头自己整的这一出,跟我没关系啊,刘管家。”
朴娘猛的按着正挣扎的王富贵跪下,另一只手一把抱住刘管家大腿一顿解释。
试图将脏水全泼到末兮身上,试图摆脱。
可惜刘管家根本不卖账:“你这跟我说没用,方才贾老爷只差快被气出一口老血,既然你这交不出人来,陪不了人又赔了财,那我们只好把你们送上官府!”
刘管家一边怒斥,一边拨开阿婆牢牢钳住的双手。
一听到送上官府,朴娘惊慌失措,连忙双手举起做投降状:"大人,您大人有大量,绕了我一回,我马上掘地三尺也要把那死丫头给找出来,送到贾老爷面前。”
使劲蛮力挣扎的刘管家突然被这么一松开,整个人四仰八叉的往后一扑腾,践的一身污泥雨水,说不出的狼狈。
一旁几个下人顿时发出一声惊呼。
朴娘更是倒吸一口气,心道这下更完了。
半个时辰内,王富贵和朴娘二人被拳脚伺候了一顿。
直到朴娘从破喉咙嘶吼道:”当务之急便是快点找到那个泥腿子,送到贾府赔罪,届时各位爷在打在骂,悉听尊便。”
刘管家一听却有道理,这才停住手。
另一边的末兮使劲蛮力的往城里方向跑,雨后的路一片淤泥,羽末脚一深一浅,使劲蛮力吭哧吭哧的跑着。
天知道,这搁现代,这可以顶她一年的步数了。
眼下颇有种被拐卖后逃出盲山的感觉。
她忍不住鼻子一酸,想家里妈妈的饭了,想我的宝马3系,还是刚买的,没开多久,这会就在这吃苦受罪,凭什么啊。
这时一阵马蹄声应接不暇,末兮连忙找个旮旯藏起来。
来的人低估了几声,末兮仔细一听,似乎是在找我。
不得了,得找个地藏起来,这把我抓回去了,朴娘她们不得扒我一层皮不可。
想到这,末兮也没空伤心,小小的身板一骨碌钻进玉米地里。
伴随着皎洁的月光,末兮月走月顺。
根据原主的记忆,摸清了地形后。
不经感叹,这地虽然崎岖,但是隐匿性极好,离城里也近,是她的不二之选。
走了一半,正想歇息一会的她,突然玉米地突然传来王昭的声音。
王昭
这不是原主生前的相好吗?
怎么会在这?
带着疑问,末兮往声音的源头寻去,只是这声音,同时还伴随着一阵哼唧女生。
末兮定情一看,感情是王昭正和灵儿的做着不可描述的事情。
一时,末兮气得牙痒痒!
原主为了这个渣男留住清白,不惜吞药自尽,你倒好,半夜带她的闺中密友在这里风流,讽刺,男女感情从古至今就是一出血泪史。
末兮瞄准到二人地上散落的衣物,突然灵机一动。
这不给她恶整渣男一个机会!
趁着二人正忘我得如胶如漆,末兮抱着二人的衣物悄悄离去。
次日,迎着晨曦,城内两处的商铺已然连接的开门。
眼下的末兮奔波一夜未眠,身子板感觉快散架了般,急需寻一处客栈歇息。
幸好方才在扔掉那对渣男贱女的衣物时,寻得了十两银子。
末兮找了处客栈付了钱,睡了个三天三夜。
正午烈日高挂,眼下羽末那银钱已然捉襟见肘,于是寻思着出门某个生计。
在现代,她可是专门搞非遗的博主,粉丝虽然只有一百万,可那现代学来的手艺放在古代某个生活,想来难不倒她。
正午的阳光下,来人不是很多,末兮仔细研究了街上的商业模式和种类,突然看到一个卖灯笼的街铺。
说到灯笼,曾经她可是专门去苏杭找到了汪师傅学了一门手艺,在亲自造一顶龙腾图案的灯笼涨了一百万粉丝。
一顿寻思,末兮便迈着门槛,对着店小二询问道:”请问您这还需要招人吗?“
店小二微微一愣,便是面无表情的摇了摇头:”我们不招女工,要男的。“
末兮心有不甘:”我有手艺,画得一手好画,为何不招女工。“
店小二一听,讶异转身:”能画一手好画的女子,都是府里的千金,既然是千金,怎么会跑来我这干这种苦活计?“
一边说着,上下一番打量,脸是好看的,皮肤也白皙,只是瞧这身衣衫褴褛,眼底露出复杂之色。
见店家犹豫,末兮讨巧起来:”哎呦,小女子不正是刚好家道中落,如今落了个风餐露宿,流离失所,您就可怜可怜收留下我,实在不行让我试工如何!”
见店家眼神松动之际,末兮拍着胸脯立言:“我保证能给你们造一个满意的作品。”
“假如不满意,那你大可在拒了我是不!”
店小二一顿寻思:“那择日不如撞日,你现在给我做一个样品试试,如果我满意,我就收留你如何?“
末兮环顾一周,墙上挂着的全是店家自制好的成品,虽做工不如现代精细,用料粗糙,但其骨架结构原理堪称精准。”
看了一圈好,末兮当即胸有成竹,走入制作台,拿起一只毛笔,便开始设计起图形。
从提笔的设计,用材,骨架制作,裱糊,到最后一步的绘画,末兮选择画一对喜鹊,等画到最后一笔时,天色已翻起了鱼肚白,渐渐灰白的天空在灯笼的照射下,显得那对喜鹊栩栩如生形象逼真。
店家手托下巴评头论足起来:“虽骨架上手法算不上娴熟,技法显生疏,但是那画工,却是出其不意,这种绘画手法还是少见。”
末兮一听,心里咯噔一声,店家果然目光如炬,自己虽然在汪师傅那学了半个月,独自造了一台灯笼,可也是需要整个团队配合制作完成,而这些手法如若要跟专业的比,确实逊色。
幸好还有她拿手的画功挽回尊面,正当末兮暗自思付。
店小二好奇一问:“可是那家门派?”
“门派,额!”
这话把末兮问住了,总不能说我来自未来吧!
末兮眼珠一转,想起教她制作灯笼的是来自苏杭的非遗传承人汪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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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
末兮傻笑几声:“是来自远方的汪师傅,您们不熟,嘿嘿”
店小二也不做深究,当即点头:“行,那你就留下来,一月工钱按半两银子算,吃住就跟我们在后院。”
“行,管吃管住就行。”
末兮连忙点头应允,骤然一身轻松,总算解决了吃住问题。
接下来的个把月,末兮醉心于磨练手艺,根据原主的记忆,竟能绣出一副美轮美奂的绣品,而她出手的灯笼既有绘画,又加入了刺绣,款式样式新颖精美,买客也络绎不绝起来。
很快就到了元宵节。
一年中最为热闹的节日之一。
也是灯笼店铺最好收成的一天。
末兮同方师兄为这一天不舍昼夜加工了不少现货,就是为了在这一天大赚一笔。
还在末兮一时新奇汲取了中国的龙凤、寿桃、四季花鸟图腾,在融合了现代风格
Pixabay的多元文化,偶然心血来潮,在彩用深色系的扁平卡通画刺绣。
这玩意,甚至不逊于现代,末兮忍不住自夸起来。
不曾想,末兮的制作的灯笼图腾很快被销售一空。
街上,灯火辉煌,人声鼎沸
末兮拍了拍手掌一脸期待得看向正数着铜币的方师傅:“方师傅,既然灯笼已然兜售一空,我可否出去玩乐一番,外面好不热闹。”
“行行行,但是不能去太久啊。”方师傅喜上眉梢,当即答应。
“好嘞。”
末兮迫不及待披着红斗篷,正准备迈出门槛时。
迎面又来了几名女子:“请问您这里还有这种灯笼出售吗?”
其中一女子手中正举着末兮画的扁平卡通叮当猫的图案问道。
方师傅盯了正欲出门的末兮,在看了看女子手中的灯笼:
“这位女子,有是有,可是已经卖完了,请改日在来吧。”
“可是我们实在喜欢,您可否在赶制一副,我们可出双倍价钱买下。”女子不依不饶问到。
末兮蹙眉,虽然今天赚的盆满钵满,可是谁不嫌钱多,方师傅只能一脸为难的看向末兮。
好好好、把难题丢给我,如果在加工,恐怕今夜的花灯节她只能错过了。
正当末兮无奈准备答应时,方师傅突然想起什么:“对了,我记得仓库里还存下几个灯骨架,只是这骨架呈竹筒形。”
“也可,不管什么形状,我只喜欢上面的图腾。”该女子痛快答应。
“如此甚好。”方师傅很快从仓库拿出曾经卖不出去的竹筒形骨架灯笼,嘴角高兴的合不拢嘴来。
末兮解开斗篷,待浆糊干透后,便拿起画笔现场画了一副扁平卡通人物叮当猫,叮当猫手中捧着一朵国潮风格的牡丹花,显得
灯笼即有趣又灵动。
末兮一笔落下,在次抬眼,周围竟不知不觉围满了好奇驻足的游客。
忽然,只见一位锦衣少年缓缓步入人群之中。
他的步伐从容不迫,身着一袭绣有金丝的绸缎长袍,袍角如同流水般光滑,腰间系着的玉带,发髻整齐,面如冠玉,眉宇间透露出一股不凡的英气,惹得众人纷纷侧目。
末兮一笔落下,抬眸间,刹那间与他深邃的眼眸交汇,刹那间,周遭的嘈杂褪去,时间仿佛凝固般,冥冥中,末兮觉得他甚是眼熟,好像在那见过,却说不出所以然来。
3. 第 3 章
正当末兮迟疑片刻。
方师傅立马丢下手中的活计,满脸堆笑恭迎而来:“这位可是来自尚书局的牧归公子,有失远迎。”
牧归顺势摆手一笑:“不必多礼,瞧这位姑娘的画作甚是新颖,于是进来好奇一探。”
环顾四周,牧归紧接着视线落在纸砚台上的一副画上,脸上露出欣赏之色:
“这画上的鱼,洒脱生动,栩栩如生,每落一笔看似随意,却非常考究绘画功底,能画得这般,不简单啊。”
方师傅识趣提议道:“即是感兴趣,今夜花灯节上正巧汇聚各大名家展开了一场艺术交流,二位可前往切磋一二。”
牧归抬眸与末兮对视,眼神微动,随即点头。
得到应允,方师傅不由得嘴角快翘到耳后根,不由得凑近末兮耳旁低估:“这位可是工部尚书里的牧归,如能和这位大人摊上关系与尚书局合作,那可是直接对接宫里的活计,那将来我们店可就发啦。”
末兮愕然,原来磋技艺是假,收拢大客户是真。
反应过来后,末兮随即拍着胸脯竖起指母:“包的方师傅,拿捏。”
方师傅早已习惯末兮的奇怪的发言,对着二人离去的背影露出欣喜之色:“自从收留了这末丫头,我这店铺里的生意越来越好,如今甚至快跟宫里搭上关系,我真是捡了个宝啊。”
被誉为千古灯鑑的热闹街市上。
轮番上演着精彩的民间表演,舞龙舞狮、杂技和传统戏曲,好不热闹。
看得末兮琳琅满目。
身旁时不时走过几对甜蜜的情侣,在花灯的衬托下,让整个热闹的街市染上一丝温情。
二人穿过热闹的街巷,有一搭没一搭得聊着。
这时,玉秀坊的门匾赫然出现在闹市临街的一座双层的木质结构房屋。
外表雅静进门却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正中央大堂汇集各大优秀的工匠师傅,正如火如荼地展览着各自的代表作。
作品各有千秋,美轮美奂,这每一帧现场。
末兮焕然间有种老祖宗照进现实,在你面前展示现代难得一见的各种佳作的错觉。
心里未免心生触动,眼眶湿润起来。
这时,最后一件压轴展品栩栩展开,是一副长达两米的画。
旁边的说书人早有准备,开始对着画作一一介绍起来:
“大家好,首先,很荣幸各界名家汇聚一堂,接下来为大家介绍的这副佳作“千角灯”。
此灯长高达二十米,宽十米。
“哇,我这辈子还没见过这么大的灯!”
一时,一旁的人仰头发出阵阵惊叹!
紧接着说书人润了润嗓子,一顿手舞足蹈,对着画作背后的故事娓娓道来:“我宣称,
它堪比天下第一灯,没人敢与之并排。”
“相传,做这副灯的师傅年轻时曾游历四方,学习各地的制灯技艺,技艺融会贯通,花了数十年才创造出了这盏独一无二的千角灯。
现场鸦雀无声,只剩下主持人娓娓道来的介绍。
“灯有一千个角,一千盏灯,且融合了书画,剪纸,刺绣等众多民间工艺,体积巨大,工艺精湛,被誉为千古一灯。”
“据传呀,后周攻南唐之战时,当年一年无雨,国库亏空,百姓民不聊生,流离失所,临近灭国之危。”
“当时先人穷途末路下,听闻只要朝千角灯许愿,无论大事小事,皆能逢凶化吉,于是众人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众志成城举着高达三米的千角灯,举办了一场空前绝后的雩祭以求转危为安。”
“哪知,诸位知道接下来如何?”
主持人这是停顿了一下,表情神秘得卖了个关子。
“成了?”
台下人一脸期待得应声附和道!
主持人挥挥手,脸上开始眉飞色舞,声音高亢起来:“哪知现场千角灯刚挂起,天空突然轰隆一声,一道闪电仿佛将天捅破了般,雨倾刻间倾泻而下,如偌大的雨帘。”
“据传,那雨声轰鸣间如同万马奔腾,在场千军万马在战士因这场及时雨,得以获得生机,瞬间被激励鼓舞,于是一鼓作气,一举灭了敌国,国家如愿转危为安。”
自此,其寓意国家繁荣昌盛,五谷丰登,百子千孙,家族兴旺自此流传开来,见此千角灯便如见神女下凡,百姓无不虔诚扣拜。”
说到最激动处,主持人脸色微动,转而发出一声叹息:
“只可惜,可惜工艺繁杂难复刻,且需数十年创造出了这一盏,
这世间仅此一副,且已经失传,而制作这顶千角灯流传下来的弟子,如今已然隐姓埋名不知所向,只剩传说。”
语毕,适才台下的听众发出一阵唏嘘:
“即是如此珍贵,现场我们这么多高手,何不合力一起做顶。”
群众们附和起来:“是啊,现场我们这么多工艺娴熟的手工艺人,人多力量大,会刺绣的干刺绣,会画画的,各有所长的大家一起齐心协力,我就不信做不出来。”
主持人似乎早有预料:“各位说的这些,我们不是没有考虑到,只是这工序错综复杂,稍有差池,便功亏一篑,必须得要哪位传人献身,倾囊相授,才有可能成功。”
“那这位传人现在何处?”
为首的白衣少年好奇问道。
“能知道,我们早请来了!”主持人无奈一笑:“还能在这耍嘴皮功夫!”
台下一阵唏嘘:“是啊,如果能试出来,就不会只是个传说了。“
被问到千角灯传人,主持人似乎有难言之隐,不愿多说便官宣活动结束离开现场。
末兮同样报以惋惜的表情:“我查过这种工艺,确实难已复刻。”
牧归听完,讳莫如深一笑:“末兮姑娘感兴趣,或许有这个机会呢!”
“莫不是你知道来历。”末兮惊奇一问。
牧归仰头神秘一笑:“我看上的东西,掘地三尺也能想办法给挖出来。”
紧接着牧归低头,视线与末兮交织,刹那间,一股莫名的熟悉感油然而生,冥冥之中好似跨越千年而来的故人。
不多时,二人意犹未尽回到店铺时,却穿来打斗的声音。
末兮心里咯噔一声,隐约间好似听到了阿婆尖锐的声音。
在入眼,却被眼前的景象傻眼了。
只见方师傅被一群人推桑在地,店铺里的东西被打的打,砸的砸,好不狼狈。
“我说好啊,你个死丫头原来你躲在这。”朴娘一脸咬牙切齿的走来。
一股危险的气息蔓延。
末兮踉跄躲在牧归身后。
牧归见状,下意识将末兮护在身后。
“你让开,我今天非扒了一层皮不可,在送到贾老爷面前赔罪。”
朴娘气的牙痒痒,使劲蛮力也推不开眼前的男子。
“牧公子救我,朴娘欲将我送到六旬老头府中做妾,我心有不甘才逃出来。”末兮情急之下,一五一十道来。
朴娘见众人阻止,气的两手叉腰,破口大骂:“你可知你这一走,不仅贾老爷的聘礼不仅入手收回,甚至将我住的屋里夷为平地,如今我和富贵只差没跟流浪汉抢吃食了,你竟好,在这躲清闲了。”
“哪是你贪心不足,活该你遭此报应。”末兮忍不住回怼。
方师傅全身挂彩,一脸哀嚎地看着满地狼藉:“造孽啊,我的老天爷啊。”
末兮又是羞愧又是自责的扶起方师傅。
方师傅起身怒气怼到:“这天底下那有你这种娘,送女儿入这种火坑。”
朴娘气的两腿一拍,对着身后的仆从一声令下:“你们把这个死丫头抓了,给我到贾府赔罪去。”
只是还没等仆从的手碰到末兮,牧归便将几个仆从打倒在地。
朴娘一楞,这才观察到眼前这位非富即贵的公子。
“这里可是汴京,你竟敢公然逼婚。”牧归算是看明白了,一脸呵斥道。
末兮拍了怕两手,理直气壮地起身:“对,按照当地律法,送你上官府你得蹲牢饭,还有店铺毁坏的损失你得全陪。”
见末兮身旁有人撑腰,朴娘斜眼打量了几番,突然冷不丁地转身对着门槛外的游客泣不成声:“我现在一无所有,朝不保夕,要不是被你逼的走投无路,我至于找到这吗?”
声音之大,一时,引得好奇的游客越来越的。
见游客越来越多,朴娘暗自勾唇,转身一脸悲切指向末兮:“往日你时常与外面的男子做各种腌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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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还有哪位男子敢娶你,你朴娘我本着为你好。”
“我费尽心思为你寻得贾府的庇佑,好解决你终身大事,你倒好,竟然害我无家可归朝不保夕,末兮好歹你也是我辛辛苦苦带大的孩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心肝为何如此之黑。”
说完,朴娘手捂胸口,一脸痛心疾首。
不明就里的人一瞧,眼底对末兮投射过来的皆是鄙夷,嘲讽之色。
“我就说呢,这姑娘姿色娇艳,一看就不是干净的货色。”
“那可不好说,我看她那个老妇面相不好,说不定内有隐情呢。”
“是呀,那有人把这种隐私堂而皇之到处宣扬。”
“能有什么隐情,据说是送到贾府当妾,做这腌臜事,恐怕是做妾别人都不要了。”
“我瞧这小蛮腰,大屁股,没人要我要了。”
人群里顿时发出几声猥琐笑声。
一时,末兮瞬间成了众矢之的,无奈气及反笑:“你公然污蔑毁我名声,孰是孰非,到底谁的心更黑。”
在当今朝代,公认毁女子名声,无异于杀人诛心。
而朴娘竟然当众讲自己的名声践踏毁灭,其心可诛,末兮两手握拳,内心升腾起一股怒气。
“我也是被你逼不得已的,如今我身无分文,你竟然还想讹我。”朴娘两手叉腰,一脸无赖。
说罢,末兮转身看向朝自己指指点点的群众:“既然你如此颠倒黑白,公认污蔑,请你拿出证据,否则我们上官府说道去!”
朴娘瞪大了眼:“你竟然还想送你阿婆送上官府,我的苍天大老爷啊,好歹我养你十年有余,你竟然送我上了官府,真真是养了一个白眼狼啊。”朴娘瞬间趴在地上,撒泼打滚起来。
“既没做亏心事,何惧上公堂。”
末兮嗤之以鼻:“我不仅要送你上官府说道说道,还我清白,我还要揍你,咋地。”
没等说完,末兮便迫不及待,解下披风,一拳辉了过去。
朴娘猝不及防,迎面便是吃了一拳,一时嘴呈o字形,呆滞了半响。
围观的群众不约而同发出了一阵惊呼声。
牧归邪魅一笑,一个眼神暗示身旁的随从将朴娘带来的几个男丁按下。
只剩朴娘与末兮两个人的腥风血雨。
“你竟然敢打我。”朴娘反应过来,起身一脸要吃人的表情。
“老巫婆,老子忍你很久了,打你怎么了。”
既然当下扯不清,又憋一肚子气,干脆一不做二不休,干她娘的在说。
末兮撸起袖口,咬紧牙关,使劲蛮力在次朝朴娘身上挥拳。
这次朴娘却有准备,大个头的她很快一个反击,将末兮弹退几步。
“不知好歹的贱人,看我不撕烂你。”朴娘顺手从桌面拿起一个手工刀,咬牙切齿猛的朝末兮脸上袭来。
牧归趁所有人不注意间隙,悄悄用脚踩住阿婆的裙摆,一时脚失去控制,手中的刀飞出,整个人顺势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趁机,末兮起身,一个九阴白骨爪,使劲往她脸上挠。
牧归捂脸,忍不住在耳后根无奈提醒:“小打小闹,真打得关节部位手指关节、肘关节、膝关节。”
末兮瞬间意会,朝着几个关键部位,使劲蛮力。
这会朴娘嗷嗷哭卖惨时的声音却是比方才哄亮了几分。
朴娘,以后卖惨用这个哭声,保真。”
“娘。”王富贵突然从人群中钻了出来,扶起朴娘。
朴娘索性摊在地上抱着王富贵嗷嗷叫:
“大伙们给我评评理啊,这公认欺负我一个妇孺。”
场面一度看着好不可怜。
“啊姐,你怎么能打啊娘,我跟你没完。”
王富贵一脸仇视起身,撸起袖口起身一记拳头袭来。
千钧一发之际,牧归一把将末兮拉开,顺势撞进了牧归怀里。
刹那间,时间仿佛凝固。末兮脑袋空白,耳边清楚的传来牧归心跳骤然加速的声音。
好似一股电流卷入热潮,末兮脸颊不由自主地泛起红晕。
这一切,恰巧被潜伏在人堆里的王昭尽收眼底,彼时的王昭浑身戾气,目光灼灼盯着末兮,如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般。
4. 第4章
威严的衙门大厅内。
方才打架斗殴的末兮和朴娘一前一后,在侍卫地引领下,一一迈入门槛内,身旁默默无闻跟着方师兄。
自带威严的场地,端坐在大堂严阵以待的司法大人,让原本嚣张的朴娘,脸上瞬间萎靡。
紧跟其后地王富贵打量了四周后,缩了缩脖子,一言不发。
平日里欺负养女惯了,这次不仅没欺负成还被领至威武官堂下,愤怒和不甘像一团熊熊烈火,烧得她恨不得将眼前地末兮生吞活剥方能解她心头之恨。
大人案板一拍:“来者所谓何事?”
朴娘下意识一抖,思绪拉回,反应过来后立刻扯开嗓子吼道:“大人,眼前这女子乃我养女,不仅不顾养育之恩,竟然大逆不道,殴打养母,还得我无家可归,简直是白眼狼,求大人主持公道啊。”
司法大人自带威慑地目光看向末兮:“确有其事?”
末兮眼眶微微发红,带着哭腔,字正腔圆:“大人,求明鉴,养母自领养我那日开始,全家人的洗衣做饭打扫卫生的活便全落在我头上,不仅如此,自小我便被啊爹带去工坊做绣娘,不仅干的活一分钱没有,甚至为了多赚点钱,迫使我夜夜操劳,为此,落得了夜夜咳,弱不禁风的身体,为多赚点钱养活他们,她们甚至让我晚上只睡三个时辰,而如今,秀坊落魄后,她甚至赶尽杀绝,为了十两聘金,将我送到贾相珍府里做妾,谁人不知女子进了贾府,不是有去无回,便是遍体鳞伤。”
末兮噼里啪啦机关枪一样地痛诉,说到激动时,声音带着悲痛欲绝地嘶哑,让人无不动容。
一旁的方师傅想到了第一次见到末兮那模样,秀气可人,伶牙俐齿,能画一手好画,没想到还有这层经历,就他一个中年大叔,听着也心酸至极。
朴娘怒目圆睁朝末兮恶狠狠地示意她闭嘴。
既然已到这份上,末兮无视她的眼神,抬头望着司法大人越说越委屈,说到最后,痛哭流涕:“大人,都说养育之情胜过千金,如若养母有恩于我,我必当投桃报李,可她不仅欺凌弱小,对我心狠手辣,我方才对她也仅是她平日对我的万分之一,求大人明鉴。
说完,末兮俯身叩首,留下一脸复杂的众人。
司法大人目光沉沉,灰暗的眼神从末兮身上移至朴娘:“却有其事?”
声音不大,却是透着一股不容亵渎的威严。
朴娘微征,收起凶狠的眼神,一脸委屈:“大人,我们也只是平民老百姓,原先家中就靠丈夫,如今丈夫已死两年,只剩孤儿寡母,我只不过是让她多干点活维持生计,那知她不仅偷奸耍滑,甚至有辱女子斯文,同外头三教九流同流合污拉扯不清,我也是为了她将来有个依靠,这才选了贾府,否则依她这品行…”,朴娘说到一半,一副失望至极叹气,似乎有什么话羞得她开不了口,惹得引入深思。
末兮翻了个白眼,内心独白 :放你她娘的狗屁!
正不知如何辨别时,牧归轻歌漫步前来:“即是为养女好,又为何到处宣扬养女不检点,况且我方才便见你堂而皇之从方师傅的店铺,到司法大堂,便随意玷污女子清白,更何况,这还是没拿出证据的情况下,怎么,你就是这么对养女好的!”
一顿回怼,朴娘顿时嘴瓢,张开嘴想说争辩,却是一个字也说不出来,脸色煞白。
“哼,这公然如此侮辱女子,别说是母女了,恐怕是仇人也不为过”方师傅闷哼哼地紧跟一嘴。
“本女子本本分分,堂堂正正做人,大人方可调查,并且我还要告她诽谤!”末兮随后下跪叩手,义愤填膺道。
“大人,你听我说,我怎么可能”朴娘这时急红了眼,开始抢话。
现场开始叽叽喳喳起来。
司法大人案板一拍:“安静,既然两方各执一词,就便请上证人。”
门外,在侍卫地引领下,几位村妇村妇畏手畏脚地走至堂中。
末兮一眼便认出,这便是柳州村脚下朝夕相处的邻居。
朴娘心里七上八下,第一次上朝堂的她,竟没做任何准备,这见了熟人,一股莫名的危机蔓延全身,让她说话都打着颤:“刘大爷,杨嫂,这几日不见,瞧着瘦了一圈,回去我给你带几颗鸡蛋补补身体啊!”
杨嫂瞥了她一眼,目光灼灼: “哼,还鸡蛋,平日里偷奸耍滑惯了,别说鸡蛋,我们家的鸡见了你都得躲!”
“这是什么话,回去好好说!”朴娘一边挤眉弄眼的暗示,奈何平日人品太差,此刻开始遁地无门起来。
一旁早看不惯朴娘的刘大爷先发了话: “大人,我们可以作证,朴娘说的话全是放屁,我们村早就看不惯忒着养女使劲薅了。”
见人人维护自己,末兮顿觉心头一暖,原来不是她一个人在抗争命运的不公。
另一头的牧归默默得将视线投向末兮,眼里闪过一丝心疼。
一时朴娘被众人一口口唾沫星子淹没,似平日里犯的浑像刀片一片片朝她心口刮。
最后谣言不攻自破,朴娘被拉出去挨了二十大板,除此之外,还要赔毁坏方师傅店铺里的损失十两银子。
一时,朴娘鬼哭狼嚎地声音不绝于耳。
“这解了心头恨,怎么还是一脸闷闷不乐”,回去的路上,牧归弯腰将脸移至末兮面前,呈同一水平下,打趣问道。
末兮脸上染上一层红晕,止不住扬起嘴角,近距离地四目相对,暧昧升起,末兮眼神慌乱低下头默默前行:“方才,谢谢你替我出头!”
末兮声音不自觉压低,恰巧够牧归一人听到。
牧归勾唇,同样压不住笑脸:“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可向其他人求助,你不说,怎么能知道背后关心你的人呢!”
闻言,末兮不自觉红了眼眶,是啊,她不说,可不跟原主一样被欺负到死,也无人可知,这段时日,压抑在她心头上的苦闷,莫名被牧归轻飘飘一句话,惹红了眼眶。
兴许是她想家了,愈发体会到原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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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处的绝望,她愈发的想念疼爱自己的爸爸妈妈,融洽的亲戚邻居,这难不成是自小过得太舒服了,上天让她来这里遭一回。
只是她不知道,不久以后,还有更糟糕的事情等着她。
牧归看着末兮憋着唇,眼眶发红,思绪万千,一时内心不知所措起来,忍不住想将她拥入怀里,可是碍于身份,却只能生生克制着。
眨眼间,二人已经走到了店铺门前。
末兮对着牧归缓缓转身:“感谢牧公子一路相送,正好我有点累了,就不留公子喝茶了。”
牧归洒脱摆手:“早点休息,改日再聚。”
说完,便头也不回得离去。
等回了店铺二楼的格子间,末兮这才卸下一身的负重,准备洗个澡好好睡一觉。
只是她不知,此刻她的一举一动正被人在眼皮底下来回打量。
等末兮换了身干净的衣物回到卧室时,突然脚下一重,一只手猛得握住她的脚踝。
末兮一刹那只觉得脑袋空白,时间仿佛静止,还没反应过来,她便被人按倒在床上,王昭的脸占据在她眼前:“王昭,你怎么会在这,你给我滚开!”
末兮反应过来的她,一阵窒息,奋力挣脱,弱小的身躯却耐不住一股重压迫使她氧气不足。
“臭娘们,我找得就是你!”王昭一脸阴戾,对着末兮白净的脸便是一巴掌。
末兮顿时疼得龇牙咧嘴,还没反应过来,另一边又是一巴掌。
一声清脆的声音响起,使得末兮狼狈的瘫软在床。
“那日我和灵儿的衣物是不是你拿走的!”王昭一脸质问,表情狰狞双手钳住末兮的肩膀,使劲摇摆:“你可知,那天我有多狼狈,灵儿因为你差点自刎,你平日里没想到你竟是个黑心肝的,还想着等我娶你,呸,没人要的垃圾!”
被这么一顿摇晃,末兮只觉得恶心至极,脑袋眩晕,想吐。
突然,呕的一声。
伴随着一股腥味,就这么水灵灵地吐在了王昭身前。
王昭浑身一僵,这一吐,把他生起的燥热一下浇灭。
刚吐完末兮只剩下精疲力尽。
可是求生的思绪却让脑子超负荷运转。
很明显王昭是因为上次衣服被丢受辱的事情来找她秋后算账的。
此刻的她必须想想怎么摆脱眼前这个人
眼下,方师傅已经回老宅,这二楼只有自己一个人居住。
这正是她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的时候。
她一个弱女子,在这种情况下什么危险都有可能发生。
刚刚那一吐,似乎让王昭正准备发泄在末兮身上怒火短暂得转移到秽物身上。
冷静片刻,末兮压着内心的厌恶,抬起无辜的眼眸,楚楚可怜,柔若无骨得看向王昭:“王昭,你说的那些事我根本不知道,我心里好难过,你居然这么想我的,你可知,我逃脱朴娘的逼婚,全是为了你,只因为曾经你许诺同我相伴一生。”
5. 第5章
末兮软言软语,好似带了些作用。
眼前的王昭紧锁的眉头带着些松动,阴郁的眼神带着些探寻。
一段时日未见,眼前的女子虽然看着柔弱,却带着一股未曾有的娇羞,莫名让人心痒难耐。
王昭总感觉从前的胆怯木讷的末兮变了,却又说不出所以然。
末兮抬眸一脸梨花带泪:“这一路上吃遍苦头,但是,一想到以后能与你双宿双飞,我便什么不怕,可是你却不由分说一上来便是给我两巴掌,王昭,你可知我现在心有多痛吗?”
“你真是这么想的”王昭语气平和了些。
末兮诚恳得点了点头。
王昭舔唇时,贪婪得眼神开始粘腻在她全身。
末兮表面温驯,却坐如针毡。
强忍着胃里一阵翻涌。
“罢了罢了,你先给我套换洗的衣物,我先换身干净的衣服。”王昭摆手。
末兮表面讨笑附和:“这,我家里也没男人的衣服,你先进雪隐洗漱,我这就出去给你寻一套。”
王昭眼神在末兮身上游离,继而满眼嫌弃目光落在自己身上,想来也只能这样了,但是内心还是带着些隐隐不安。
于是忍不住补充:”如果你老老实实听话,给我寻套干净的衣物,对了,我身上也没有银子,在带些银子给我,我还是可以考虑娶你的。“
”毕竟,我的名声,已经在柳州村被你毁得一塌糊涂,正好,咱们俩凑合凑合一起过得了。“
语落,王昭指母拂过末兮的嘴唇,语气轻佻。
末兮内心打着颤,僵硬的脸皮笑肉不笑:”王昭哥说的是,你先进去,我稍后给你送衣物进来。“
王昭默许的进了雪隐,不时对着下楼的末兮叮嘱:”你可快点啊,你知道的,男人洗澡很快的。“
末兮转身点头,瞧见了王昭那意味不明的微笑,手止不住握拳,指甲嵌入肉里,迫使她冷静应对。
出了房门,门前一共有三条岔路,可是末兮偏偏想都没想,便往牧归府上的那条路奔跑前行。
此刻牧归那张满面春风的脸庞不自觉得闪现在她脑海里,一脸认真:”以后,有什么困难,大可向其他人求职,你不说,怎么能知道背后关心你的人是谁呢?“
原本好累,好绝望的心情,一想到牧归对自己说的这句话,就像裂缝里闪着光,照耀了她原本灰暗的世界。
关上房门的那一刻,末兮拔腿就跑,她知道,王昭给他的时间不多,方才精虫上脑,被他一顿忽悠,便没了脑子,可是等他反应过来,我是骗他的,那再被抓回去,只怕是有去无回。
另一边。
牧归没有回尚方府,此刻末兮那张脸占据在他脑中,挥之不去。
心情莫名的烦闷,于是他干脆在街上走走停停,街上琳琅满目的是各种商铺,还有小从前对那些女孩子的胭脂水粉,精巧的发簪,衣物豪无兴趣的他,如今竟鬼使神差般,莫名地吸引住他的眼球。
总觉得末兮应该会喜欢,她喜欢的东西,那他也喜欢。
这突如其来的爱屋及乌,让牧归痴笑了几分。
跟随在他身后的小厮竟第一次见公子笑得腼腆,忍不住调侃:“牧公子可是在想心上人了!”
牧归鄂然: “怎么,我脸上有那么明显吗?”
见公子一脸不好意思的表情,小厮牟定一笑:“公子有所不知,那可太明显了!”
说完捂嘴偷笑:“想不到公子竟是个纯情之人,这是看上那家丫头,派府上去提亲便可!”
牧归摸着下巴一脸沉思: “这突然去提亲,会不会吓到人家小姑娘!”
小厮摆手:“怎么会,你可是多少名门千金觊觎的抢手货,哪家千金被你提亲,不得敲锣打鼓庆祝三天三夜!”
“你容我再想想”牧归突然收起笑容,一丝忧愁爬上心头。
这末兮出自农家孤女,这贸然提亲,以她家世,上到祖母,下到远方亲戚,怕是难以接受。
虽说别人不能接受是别人的事,他只管好他自己,两个人关起门来过好自己的日子,但牧归恐担末兮会受到一些名门望族的讥讽,自古联姻都需要门当户对,已末兮如今的家庭,怕她需要应付不了这排山倒海的压力。
想来,还需从长计议。
正当牧归游离在街上,心绪万千时,街上骤然涌动起一阵骚乱。
牧归不经意闪过,心跳却漏了半拍。
小厮惊讶一指: “这…这不是末兮?怎么突然出现在街上。”
牧归怕自己看花了眼,忍不住揉了揉眼睛。
这还没来得及反应,便与末兮来个四目相对。
正绝望的末兮突然见到牧归,喜极而泣,下意识环抱住牧归手臂:“牧公子,救我!”
语落,身后王昭很快追了上来:“臭彪子,原来你一直在骗我!”
王昭气喘吁吁,不顾一身秽物的狼狈,眼神凶恶得盯着末兮。
让人看着似要将眼前的人吃了般。
意识到危险的牧归一把将末兮揽入怀里,这一抱,才明显得感觉到末兮浑身打着颤,内心不自觉涌起一股心疼,环抱的手圈得更紧了,另一只手则悄悄从腰间拔出剑削,周身的气场瞬间切换,带着一股临危不惧得压迫性。
王昭对着牧归怒吼:“你是何人,你可知你怀里抱的人是我的,快把她交给我,这一次我大可不跟你计较。”
末兮闻言,仰头拼命地摇头: “牧公子,我不是他的人,方才就是他偷偷潜入我家,我害怕偷偷跑出来的,牧公子,救我!”
牧归低头一脸心疼的抚摸了她的头顶:“不用怕,有我在!”
说完,一把剑柄在所有人还未反应过来之时,便直冲王昭腹部。
一阵闷哼声,王昭应声倒地,刚才还耀武扬威的他,顷刻倒地,狼狈不堪。
周遭围观的人群为躲避四处往后退步。
“哇塞,这还得是剑柄,如果换成另一头,恐怕你现在命就不在了!”
一旁围观的大爷惊呼。
反应过来的王昭脸上瞬间带着惧色。
平日里在乡间撒泼惯了,遇到的对手也就是些乡野村民,在反抗也激不起什么火花。
而眼前那男子一身华服,自带雍容华贵的气场,一看就不是普通人,而他只是一个普通人,得罪权贵,孰轻孰重,其中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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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关系,他还是懂的。
“他可已欺辱了你”牧归低头,压低了嗓音,凑到末兮耳边轻声低语。
末兮睫毛一眨,抚过牧归正滚动的喉结,缓缓开口:“没。”
语落,牧归卸下全身的紧绷,宠溺得看向末兮,滚动了喉结,心想,如果被欺辱,他立马杀了眼前那个人泄愤,好在没有。
于是牧归用眼神给到小厮,小厮立马意会,带着几名手下朝王昭移动。
“你们要干嘛”王昭立马从地上爬起,拔腿就跑。
一时,人群躁动。
牧归轻轻捂住末兮的眼睛,动作轻柔似保护一件易碎的孤品。
末兮眼前一暗,心情却是完全的放松,只听到了急促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不时,还伴随着王昭的惨叫声。
“你那边如今不安全,要不…去我府上住着,末兮姑娘可介意?”
很快街上恢复宁静,牧归松开遮住末兮的眼睛,带着探寻。
末兮重见光明,漂亮的眼睛眨了眨,轻轻点了点头,表示同意。
街上的人照旧来回穿梭,伴随着临街叫卖的商贩。
牧归勾唇,心中暗自狂喜。
穿过热闹的街区,在拐入四平八稳的水泥路面,往前在走一百米处,便是尚方府。
这里明显安静了很多,偶尔还能听到几声鸟叫声。
两旁的石狮透着一股威慑,
在牧归的引领下,末兮紧跟其后,迈入高至膝盖的门槛,迈入府内,末兮一下子就被水池里活蹦乱跳的金色鲤鱼吸引住,在穿过假山,是府邸的正中央的会客厅,往会客厅右拐,便是安顿客人的客房。
可偏偏,牧归将末兮引领至自己的偏门对面。
牧归一边开门,一边眼神示意: “诺,这是你房间,我的房间就在对面,以后有什么事方便你找我!”
末羽跟着牧归的眼神移至房门对面,在转头移至他指定的房内。
末兮在历史书上看过介绍,屋内的陈设素雅中透露着一股奢华,小到花瓶摆件,大到家私,恰到好处的精致巧妙,一看就不是普通人住的房间。
末兮顿时难为情起来:“牧归公子,这房子太好了,要不就让我住丫头房吧,我这麻烦到你就不好意思了,还住你们这么好的房间,我心里过意不去!”
牧归微愣了一会,立刻辩白:“不麻烦,这房子也不是那么好,比这好的房间多的是!”
牧归干笑了两声。
末兮还是迟疑,轻咬着唇:“或者是你给我算下租金,我身上还存有工资…”
牧归听得目瞪口呆,连忙打断末兮的话:“不不不,不用你付钱,我们不缺那点钱!”
“可是我不能白占你那么多便宜,不然我心里过意不去”末兮怪难为情的,二人就这么站在房门内你一句我一句。
路过的丫头频频回头侧目,继而低头厮磨。
牧归灵机一动,轻声细语说道:“既然如此,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我在府上刚好在筹备千角灯一事,你便入职我们工坊部,以你的才能,大有可为,这样你是不是心安一些了!”
“真的可以吗?”末兮眼神一亮,不可置信。
6. 第6章
“真的!”牧归胸有成竹点头,继而眺望远方,微微皱起眉头,“现如今只差请出千角灯的传人,只要把他请到手,我们府上会马上动工,准备明年在皇后娘娘的生辰宴上大放异彩。
“可是来得及吗,先人也得需要十五年才制成一顶”末兮一脸讶异,“而且,这传人什么时候请到!”
“我们已经派人寻得传人的踪迹,只是此人”,牧归停顿了一会,轻叹道,“此人行踪轨迹,每天醉生梦死,玩物丧志,真是有违先人的谆谆教诲。”
这时,门外的小厮打断了二人的对话:“牧公子,那贼子狡猾得很,被我们打了一顿后,中途装死给溜了,在下请示下要不要多派点入手去追拿!”
牧归呵斥:“这不废话,快去!”
末兮一听,脸色煞白不自觉攥紧手心。
虽说如今已然安顿,可一想到方才惊险的一幕,便让她不自觉心生恐惧。
意识到末兮的不适,牧归微微皱眉起身:“方才遇险,想来末姑娘是累了,我这就安排丫鬟带你洗漱休息。”
“麻烦了”末兮应允。
不多时,末兮便在丫鬟的安排下,沐浴更衣一条龙。
牧归很贴心,很快让人送上了合乎她的服装。
这个卧室跟她现代的房间一样大,这一天发生了太多事情,等末兮醒来时,太阳已经爬到正中。
她蹑手蹑脚地下了床,阳光透过屏风处穿过客厅,窗外偶尔几声鸟叫声在安逸的宁静中泛起涟漪。
或许是床够大,或许是被子很柔软暖和,也或许是末兮感受的前所未有的安全感,总之,昨晚的那一觉,睡得她浑身舒畅,一扫她昨日阴霾。
屋外的丫鬟适时地敲门:“姑娘,你可总算是睡醒了,牧公子正愁着要不要叫你起床用膳呢!”
末兮这才摸着空瘪的肚皮尴尬一笑:“确实好像饿了。”
很快,丫鬟便托着一个盘子,盘子上是两荤两素还有一碗米饭。
“我一个人怎么能吃得了这么多”,末兮抬头看向目侧只有十几岁的丫鬟,“你吃了吗?要不我们一起吃吧!”
丫鬟讶异一笑,连忙摆手:“您是主子的贵客,哪有丫鬟和贵客一起用膳的。”
末兮爽朗一笑:“什么贵不贵客的,我也就一介平民,原先是在东街老巷那边做灯笼打工的。”
“东街老巷,我阿娘就在那边,真是巧了。”丫鬟惊呼。
二人这么一聊,顿时亲近起来。
末兮推了把椅子示意她坐:“是呀,我瞧你年纪也跟我差不多大,正好平时我们可以说说话,解解闷,你就当我是你姐妹,不必拘谨。”
“真哒。”被这么一说,丫鬟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
“对了,怎么称呼你呢?“末兮拿起碗筷,夹着鸡肉往嘴里送,鸡的鲜美嫩滑一下打开口腔,末兮猛得扒了一口米饭,一脸享受。
“叫我小谢就好啦,今年已经十八了。“
“十八”,末兮若有所思,“十八,是不是也到了嫁人的年龄了。”
末兮记得书里记载,宋代女子到了十八,已是到婚嫁年龄,于是随口一问。
语落,小谢眉头紧锁一脸茫然,手指下意识的磋磨着袖口:“我啊娘正在给我说媒,但是我还不想嫁人,觉得现在这样挺好的。”
末兮欲言又止,在现代,她二十五还是黄花大闺女,十八岁正是为高考冲刺准备上大学的年纪,而现今这个年代,十八岁就被火急火燎地送去嫁人,怪可惜的。
“我觉得你说的对,没有该结婚的年纪,女子生来也不是为了嫁人的,除了嫁人这条路,你还有千条,万条,同男子一样可走的路,只要你想。”
小谢眼前一亮:“虽然我听不太懂,但是总感觉这句话很不得了,女子能说出这种惊世骇俗话,我还是第一次听。”
“本来就是啊,你说嫁人有什么好的,替那么普通的男人洗衣做饭,生孩子带孩子,老了还要带孙子,可女子能得到什么好处?”末兮一脸无语。
闻言,小谢一脸困惑:“可是我阿娘对我说的最多的一句话便是,女子到了年龄便要赶紧嫁了,否则成了老姑娘以后没人要了落个孤独终老。”
末兮打个饱嗝:“孤独终老就孤独终老呗,总比困在婚姻的牢笼里憋屈一辈子强。”
“这”小谢一顿深思,眉头依然紧锁。
末兮恍然,如今的朝代不比现代,最核心的是,女子连读书的机会都难得,何来谈自由身和不被剥削。
想到这,末兮心里默默留下了一个原力,如果那天她发达了,她何不开创女子学堂,改变女子只有嫁人这一条路,就像现代张桂梅校长那般,靠自己的远大报复和毅力,让远在云南的贫困山区女子,都读得上书,也因此帮助了1800多名贫困女子得以读上大学,并走出大山,改变了她们的命运。
而如果她在这个朝代做着同样的事情,那是不是像原主那般被支配一生的悲惨命运便能少很多。
虽然她在现代有着全家人的宠爱,爸妈车房都给她准备好,可是还有很多落后的地区,女子并没有这种优待,甚至于没有后盾走上绝路的也不少。
末兮越想越是沉重,忍不住叹了口气。
这时,一名小厮的敲门声打断了末兮的沉思:“末兮姑娘,今天一早牧公子他便去了华山寻找千角灯传人,五日后回来,他特地叮嘱我,您在这有什么不习惯,需要添置什么,尽管跟我交代,万不可亏待了您。”
末兮一脸诧异:“没关系的,我什么都不需要,这里吃住都好。”
小厮继续补充道:“对了,五日后刚好是牧老爷的生辰,届时府上举办一场晚宴,末姑娘,这几日您可以去买些胭脂水粉或者自己喜欢的衣裳,到时候牧公子准备带你出席。”
语落,小厮上前一步将一个钱袋子呈至末兮眼前。
正当末兮怪不好意思得一阵推脱后,小撕折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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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银袋放在桌上,暗自勾唇快速离去。
“唉,这钱”末兮怪难为情的看着钱袋子。
一旁的小谢意味深长一笑:“末姑娘,这是牧公子对你的一片真心,你就收着,刚好这几天可以去逛逛街。”
反应过来的末兮顿时红了脸:“不是,什么一片真心,你们是不是对我们有什么误会。”
小谢捂嘴偷笑,岔开话题:“你且看呀,这五日后牧老爷的生辰宴上,来的可全是各界名门贵族,这五日后牧公子带你出席,不得给自己买一些胭脂水粉,饰品服装点缀。”
被小谢这么一说,末兮倒是挺新奇的,她还没见识过达官贵府举办的活动。
转头,末兮笑言:“原来小谢如此灵牙咧嘴呀。”
一时,二人打趣玩闹起来。
末兮心想,这钱给她,那她就不客气了,大不了以后打工还她,她可是经历过九年义务,一路爬上985名校的高才生,难不成以她的智商,还能混不到银子。
次日,末兮便同小谢一同前往最热闹的街市上逛了起来。
一路上,末兮应接不暇的走走停停,一会看看布料,对这些古装都充满好奇。
当代的交通工具清一色的是马车,还有老汉推着三轮车,漫步在街上叫卖。
这时,二人走到了胭脂水粉店铺里,只见货架上摆满了精致的瓶瓶罐罐,这些粉底全是采用铅粉制作,末兮勾起一小指盖,均匀得涂抹在手背上,原本因为原主干活手上布满粗糙的细纹立马抚平。
效果立竿见影,末兮购买欲上来了,一下买了一瓶粉底膏,眉笔,还有膏状的口红。
见小谢艳慕的眼神:“小谢,你可有喜欢的,要了我送你。”
小谢稍显局促,想要却又不好意思开口,真不知如何回答时。
末兮已经把她看中的那瓶面霜买了。
一时,小谢内心一阵感动,她来府上少说也几个年头了,可是府上那些千金小姐,从来不带正眼瞧过她。
不多时,二人拎着大包小包,顺带拐入了东三街处,往方师傅的店铺前行。
见店铺的门敞开着,末兮一阵欢快的进了店门,直呼:“方师傅,我来啦。”
小谢拎着大包小包紧跟其后迈入门槛。
本在算账的方师傅一瞧是末兮,连忙放下手中的账本,一脸紧张小跑过来:“末兮,你还好吧,那日贼人没伤着你吧!”
末兮两手一摊:“没有,方师傅,您放心吧,最近生意可好?”
方师傅松了口气,可脸上还挂着担心:“现如今就别管生意不生意了,你的安全要紧,听牧公子说已经安顿好你了,你最近别乱跑,那贼人还没抓到,你悠着点。”
末兮闻言,眼眶一热,把为方师傅准备的烤鸡,几颗大白菜,还有一些补药放在柜台上:“谢谢方师傅,您人真好,都是因为我海害你损失了店铺的生意,这还关心我的安危,这些是我顺路买来孝敬您的。”
7. 第7章
“别介,这还送这些,怪不好意思的。”
方师傅一边说着客套话,手顺势拿下,两眼在几袋礼品盒之间游离,“得,还都是好东西,花了不少钱吧!”
末兮如实回答:“借的牧公子的,等他这几天将千角灯传人找回来,我便开始在府上打工,赚钱还给他。”
方师傅点了点头,若有所思:“现如今元宵节已经过了,店里也没什么活计,你就好好待在府上,那些达官贵人能不得罪就不得罪,纯当谋一个生计,你很有才华,未来前途不可估量。”
末兮挑眉一笑:“嗯,有机会再给你牵个线,有钱大家一起赚。”
这话听得方师傅笑得合不拢嘴。
闲谈了一会,末兮同方师傅告别。
临走,顺路陪同小谢回了一趟家。
小谢的家是在老巷的末端,隔壁便是荒山野岭,还未进屋,末兮便闻道了鸡粪便的味道,时不时得便听到不远处几声鸡叫声。
见房门关着并未上锁,小谢一把推开斑驳的门。
门嘎吱一声打开,末兮紧随其后迈入,整个房子是四合院的模式,入眼便是堂屋摆着简陋的木桌,旁边错乱的小板凳,两边依次是两间房,门口处便是厨房。
“娘,在吗?”小谢许久未回家,语气带着激动,从左房到右房寻了个遍。
正当纳闷怎么一个人影都没时,门外一声妇女般浑厚的嗓音正叽叽喳喳渐渐逼近。
小谢闻言,立马跑到门外:“娘,我顺路来看你啦!”
“喲,大闺女,这怎么突然回家了呢,是不是外面受欺负了!”
语落,她便和末兮打了个照面。
小谢连忙介绍:“妈,没有的事,这是我们府上的贵客末兮,我正是和她一起顺路来的”小谢停顿了一会,在转头看向末兮:“末兮,这就是我娘,大家都叫她大婷。”
跟着大姨同路的另外一个阿姨忍不住开口:“哟,这姑娘长滴真清秀呐,一看就是大户人家的小姐,小谢,你可得好好伺候,将来你大哥的彩礼可就靠你啦!”
小谢岔开话题:“秀娟阿姨,那是必然,她还认我当朋友了,是不是!”
大婷打趣:“贵客贵客,快快请进屋喝茶吧!”
“不必多礼,我也就和你们一样是老百姓!”末兮谦虚一笑,跟着进了大堂。
这时,小谢从兜里拿了些什么静悄悄塞入大婷手里。
二人背着末兮厮磨了几句。
“姑娘,今年多大啦,可有相好了!”一旁的秀娟眼神似乎粘在末兮身上,一脸痴笑。
“今年十七,还不着急!”末兮如实回答。
“哟,到时候了,小谢现在这个年纪就得该着急了,这长得跟陶瓷娃娃一样,看着真让人稀罕,谁家能娶了你,那真是福气哟!”
秀娟对着末兮夸夸其谈起来。
末兮尴尬一笑:“不着急。”
秀娟咧嘴一笑:“那怎么不着急,一个女人这辈子最重要的就是找个夫君相伴一生,我们是过来人,你听我们的准没错,这样,我大哥儿子刚好年纪跟你差不多,要不我带你们认识认识。”
末兮无奈得看向小谢,此时的小谢正同其母聊完:“谢谢你的好意啊,我真的不着急的。”
大婷热络得招呼起来:“既然好不容易来,我中午杀只鸡,好好招待你们。”
末兮下意识摇手,一脸尬笑:“不用劳烦您了,时候也不早了,我们该回去了!”
语落,只见小谢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一时,末兮想到了一句诗。
爱子心无尽,归家喜及辰,见此情景,末兮连带想到了自己跟爸妈也许久未见。
瞬间体会到了小谢的心情。
于是末兮转头拍了拍小谢的肩膀:“害,其实也就吃顿饭的功夫,费不了多少时间,来都来了,吃完在走吧。”
此话一出,现场的氛围又热络起来,大萍激动的拍下大腿:
“对呀,我说你们好不容易来一趟,就吃个饭的功夫,不耽误,你们等着昂,我去挑只最肥的鸡!”
秀娟大喜,龇牙咧嘴起来:“那我去家里带些个新鲜的蔬菜瓜果,大家一饱口福。”
“那我就不客气啦。”大萍一点不带客气的应承。
只是开门间,门外突然闪现了一个狰狞的人脸,秀娟骤然吓捂住心口:“妈呀,我说你这疯婆子怎么老是阴魂不散,去去去,去别家去。”
末兮往外一瞧,与那疯婆子四目相对,下一秒,空洞麻木的眼神顷刻泪如雨注,嘴脸念念叨叨:“女儿,我女儿,我命苦的女儿!”
秀娟随手捡起地上的木棍便是一顿赶:“你女儿已经死了,滚远点疯婆子!”
很快,大萍便往门内拎了一只活蹦乱跳的鸡回来。
随后拿上一些瓜果送到疯婆子手中,随后关上房门。
“也是可怜人,女儿被人五马分尸了,到现在还没找到凶手,以前也是讲究人,如今却疯了!”大萍见末兮一脸愕然,随即解释起来。
听完典故,末兮叹了口气。
“我们今天高高兴兴吃鸡,不讲那些扫兴的事了。”
说完,大萍将一只扑腾的鸡拎到末兮面前。
下一秒,材房内一阵挣扎打斗的声音很快戛然而止。
末兮好奇得往柴房里面瞅。
只见大萍已经去掉鸡毛,正干脆利落的手起刀落,大斧一挥。
紧接着便是下猪油,葱姜蒜,在将满满当当切好的鸡肉往油锅里一顿爆炒,顿时,鸡的油香味滋滋冒油,香气四溢。
一旁的小谢便轻车熟路地从柜子里拉出一袋面粉,撸起袖子便摊起饼来。
末兮看得新奇,见大家都各忙各得,就自己没事干,见炉灶的木棍快烧完了,于是自告奋勇:“我帮你们烧柴火吧!”
小谢看了一眼末兮,便转头专注得摊着饼:“不用,你等着吃就行!”
“没关系。”末兮蹲下身靠近火源,顿时全身暖烘烘的,于是捡起木棍便往火堆里送。
那火烧得噼里啪啦,火苗上蹿下跳,形成舞动的影子欢欣得跳跃着。
很快,一锅香气飘飘的炖鸡就烧好了。
最后一步,小谢将摊好的饼贴在锅的边缘。
这时候,秀娟正巧拿着一把新鲜的大白菜进了柴房。
几人正合力扛着大锅往大堂走,末兮手上没什么活,于是挨个替各自都盛好米饭。
“我说很快吧!”大萍屁股一坐,撸起袖子迫不及待准备干饭。
末兮也跟着尝了一口,竟好吃的挑眉。
可能是因为鸡是家养的,鸡肉带着嚼劲,一口下去,那种鲜香不亚于现代用饲料养的鸡。
一时,几人好吃得都不说话了,只听到几声碗筷的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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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大家吃饱喝足时,天空已经翻起鱼肚白。
小谢仰头看了看天空:“天色不早了,娘,我们回去了。”
临走时,末兮也客套了番:“谢谢令母的招待,鸡肉真好吃。”
“喜欢就好,以后喜欢吃,就直接来我这,我立马杀鸡给你吃。”大萍嘴角咧开,擦了擦围兜,便拉开门。
等二人出门时,却惊觉门外顿时围了十几名陌生的面孔。
正齐刷刷得打量着小谢和末兮。
正当末兮不知所以时,秀娟赶紧跳出来,从人群堆里拉出一名男子:“这便是我大哥的儿子,长滴也是俊俏是吧。”
大萍一脸茫然得指着人堆:“这是怎么回事啊。”
秀娟语气心虚,小眼一撇:“害,都怪我嘴碎,刚刚在村里随口说了句,大萍家来了个美人,惹得很多人一好奇,就都过来围观了。”
“都散了散了,别吓到我们姑娘。”大萍瞬间意会,在人群中替二人开了条出路。
“真美啊,姑娘可许了别人。”人群中一人痞笑得朝末兮问道。
末兮一阵头皮发麻,拉着小谢加快脚步前行。
背后,大萍给了秀娟一脸责怪的脸色:“这姑娘漂亮你就叫一两个,你倒好,一叫这么多个人,这不是存心让我难看吗?”
秀娟脸色煞白:“我的老天奶,我就跟我大哥提了一嘴,哪里知道来了这么多人。”
“这要是混了几个为非作歹的,我看那姑娘的身段,还有那气质,指定是富贵人家的孩子,这要有个好歹,你我指定吃不了兜子走。
被这么一顿提醒,本想摊个高枝的秀娟,开始后怕起来,这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的事情,她不是第一次干了。
而门外的这一切,恰好被小厮盯着。
等末兮二人回到尚方府时,不远处那群男子才慢悠悠四处走开。
末兮抚着胸口,心里咯噔一声,莫名有点后怕。
接下来这几天,末兮都没有出门。
只是在她不知觉间,牧归突然提前一天回来了。
夜间,小谢的房门突然被打开,两位小厮不由分说得将她抗着就走。
小谢就这么睡眼朦胧到惊恐万状得抗到正堂。
等小谢反应过来,抬头便看到脸色铁青的牧归公子。
顿时,小谢吓得浑身一颤,支支吾吾:“牧公子,请问我是犯了什么罪,惹得你如此大怒。”
“什么罪,你自己心里没点数吗?”牧归脸色灰暗,一改平日谦谦君子的模样,压迫性的气场让人不寒而栗,这还是小谢第一次见到牧公子可怕的一幕。
此时的小谢只剩下脑袋空白,豆大的眼泪滚滚而落:“牧公子,我实在不知我犯了什么罪,请指点一二。”
一旁的小厮这时忍不住怒不可遏:“你还不知道你犯了什么罪?”
小厮撸起袖子义愤填膺起来:“你可知前两天,你带末兮去了你家,差点就回不来了!”
“什么!”小谢全身一软,往地上一摊,“什么情况,我不知道。”
一时,小谢吓得止不住哭泣,抽泣起来。
“什么情况,那日我瞧你带着末姑娘去了你家,本来还没什么,可是不一会,门外密密麻麻地围了十几名壮汉,正爬着墙一个个往屋里瞅。”
“幸好我天生耳朵灵敏,警惕心强,我凑近一听,你可知那堆糙汉正谈着什么?”
8. 第8章
天空风起云涌,暗红色的墙闪着皎洁的月光,一阵寒风袭来。
小谢一阵哆嗦,唇齿轻颤:“说…说了什么?”
“那十几名男子,正筹谋着怎么生吞活剥你们,你可知,若不是我带人半路拦截,你们能平安回府?”
听完,小谢瞪大了瞳孔,喘着粗气,一副不可置信。
这时候,她回想到自个村里前阵子发生了一桩惨剧,一名黄花大闺女,就在准备嫁人的前一天晚上,遭几名男子轮番凌虐,直到天亮,她啊娘在其土坑上发现了准备嫁人的女儿成了横尸遍野,于是一个想不开,便成了疯癫婆子,整日在村头村尾游荡。
莫不是,那日跟在她们身后的那群男子,便是凶手?
想到这,小谢额间冒汗,身子忍不住哆嗦,越想越害怕。
于是频频朝牧公子叩头:“对不起牧公子,是我大意了,没有意识到危险,请大人该打该骂,我绝无怨言。”
牧归一双狐系眼,悠悠得眺望远方:“你可知,往往生命案的凶手恰恰就是身边最亲近的人!”
安静的大堂规律得响着小谢叩头的声音。
牧归不叫停,小谢便一直磕头谢罪。
直到小谢额间的血流至下巴,在月光的照耀下,生出恐怖。
牧归见状,叹了口气:”罢了,念在末兮与你交好,这次,我尚且饶你一次。”
语落,小谢捂住胸口:“谢谢牧公子宽恕,小女子无知无畏,实在愚蠢至极,竟不知凶险贸然带末小姐去村里,以后我再也不敢了。”
一旁的小撕弯腰将小谢扶起:“起来吧,牧公子也是讲理子的人,不触犯到他的底线,他断然不会轻易惩罚下人。”
“我知道的,若是换了其他主子,恐怕断其脚筋都是轻的,感谢牧公子饶此一命。”小谢颤颤巍巍起身。
牧归侧头:“下去吧,不要让末兮知道这些事情,她最近受惊吓的事情不少了。”
提到末兮,牧归少了几分戾气。
可怖的气场弱了几分。
“是!”
收到命令,小谢低着头猫着步赶紧离开现场。
二人望着小谢离去的背影,小厮突然想起什么:“牧公子,那日跟踪的几名残渣已经被打了一顿,已经被捆了两天了,该如何处置?”
几日的操劳,牧归的嗓音透着一股疲倦:“留着残渣何用,送官府灭了!”
“是!”
待小厮离去,只剩一片寂寥。
几日不见,末兮的影子一直盘旋在他脑海,竟然让他每日魂牵梦绕。
他不敢想象,如果她被一群歹徒迫害后,他该如何自处。
一想到其中厉害,他便攥紧拳头,脑中闪过屠村二字让他讶异。
不知不觉,日夜交替间,曙光初现,不远处屋顶上的烟垂升起。
末兮在睡眼朦胧间起床。
牧归一闪而过正开着窗伸着懒腰的末兮。
初曦的光照在她舒倦的侧颜上,似闪着光的天使。
小谢正托着早餐前来,正巧与站在门外的牧归少爷打了个照面。
小谢连忙准备欠身。
牧归摆手!
小谢轻手轻脚得进了房屋。
一旁的牧归了却心事,直到正午才再次踏上末兮房门。
此刻的末兮刚用完午膳,正摸着肚皮咋着舌:“这美食这么多,人类的肚子为什么每次只能吃一点就撑了!”
听完小谢捂嘴轻笑起来。
突然一阵敲门声,牧归赫然站门口,昨夜那幅戾气的面孔不在,转而如微风和煦恰似少年般鲜衣怒马。
末兮兴奋起身迎接:“牧公子,你终于回来啦!“
紧接着开门见山:“怎么样,那千角灯传人寻得如何?”
“我来正因为此事,人已经到工坊部了,只是这人冥顽不灵,先让他适应两天,等明日父亲的生辰宴一过,再议不迟!”说完,牧归摸了一下鼻尖,眼底闪过一丝心虚。
末兮一脸好奇将茶杯端给牧归: “也好,那如今他可住府上,可否探望!”
“嗯…”牧归礼貌接过茶杯,随即拍案而起: “去就去吧!”
“好嘞”末兮茫然中带着些雀跃一同出门。
只是还未踏入工坊部的大门,便听到紧闭的房门内一名男子拼命挣扎的动作,和口吐芬芳的声音。
末兮微微皱眉跟在后头。
一开门,那男子便瞪大了瞳孔死死盯着牧归,仿佛与他有着血海深仇。
随即趁其不备,呸地一声。
朝牧归的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牧归好似习惯了般,顺势拉着末兮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表情微微带着得逞。
末兮跟着往后退步,随着男子的移动,空气中隐隐飘着股猪屎味。
末兮眺望四周后,静悄悄得捂住鼻子,细细观察着。
“我说你这千刀万剐的什么东西,我不管你什么身份,我的命不是命,连夜将我扛过来。”
那男子似乎受着莫大的委屈:“我就告诉你们,就算你们扛我过来,我也不会传授千角灯技术!”
“放肆,岂敢对我们公子出言不逊,你可知他是尚方府中的二少爷。”
牧归紧接着打断小厮的教训:“算了,张宇乃我府的贵客,莫要责怪!”
张宇一听,更不乐意了,一时撸起袖子叉腰:“你还当我贵客,昨晚让我睡猪圈,有这么对贵客的!”
牧归一愣,带着询问的眼神看向一旁的小厮。
小厮这才抓耳挠腮,左顾右盼压:“我…我这不是看不惯他骂人太难听了吗!”
话说的很小声,可却让牧归听得清清楚楚,牧归忍不住带着责怪的语气:“所以你就公报私仇,他骂的是我,气倒让你出了!”
“公…公子教训得是,以后不敢擅作主张了!”小厮这才立马低下头,诚恳认错。
牧归抬头,立刻吩咐道: “来人,替张宇拿身干净的衣物换洗,在送上吃食,安排间厢房!”
“是!”
丫鬟立刻应允。
“哼,就算这样,我也不会原谅你们,除非你们把我放回去山里!”张宇依旧抱拳,脸上带着不屑。
“得,你瞧瞧,又是那副死样子!”小厮忍不住调侃。
末兮观察了一会,大概事件已经摸清楚了,于是亲手拉着牧公子的衣袖轻声商量:“牧公子,我觉得他性子刚烈,我们又是求师拜艺的,硬碰硬对大家都伤了和气!”
牧归专注得听着,目不斜视:“嗯,所以你可有什么办法!”
末兮略带沉思:“普通老百姓,如果得到是尚方府的邀约,理应该如同方师傅一样喜出望外,毕竟这是老百姓求之不得的仕途!”
“而这张远,既不求财,对仕途也嗤之以鼻,只想隐归山林!”
末兮突然想到什么,眼前一亮:“会不会是有什么隐情,或者是他背后有什么故事心结,如果我们能想办法获悉,在打开其心结,或许会事半功倍!”
牧归 “嘶”得一声,摸着下巴:“我怎么没想到这一层呢!”
当既,便在末兮的指导下,放飞鸽子欲图获取张远的事迹。
并让其在府上自由行走,来去自由。
次日,整个尚方府正如火如荼地准备着牧老爷的生辰宴。
贵客陆陆续续得踏步而来。
第一次出席的末兮穿的是一身粉色绸缎的直筒礼服,发鬓一侧配上一只带着梅花图腾的琉璃珠钗,素净的装扮一进场确让人耳目一新,时不时得吸引着客人投射的目光。
小谢流畅得将末兮引至席位。
刚坐下便向左右两侧互相点头微笑表示问候。
此次生辰宴上,来的贵客都是汴京有名有望的官府之家,彼此间偶尔串门已然混了熟脸,众人顿时对面生的末兮纷纷打听起来:“可是那家千金,从前未曾见过呀!”
一旁的贵妇摇了摇头:“我也未曾见过,竟生得如此好看,一下把其她千金给比下去了!”
说到千金,应邀出席的荣国公公府家的千金莱萍恰好经过。
贵妇脱口而出的话,瞬间意识到什么,连忙捂住嘴巴。
可瞧她说的话一字一句全被莱萍听在耳里。
今日宴会竟有比她还生得好看的女子?
莱萍带着胜负欲,环视一周,很快便将眼神定住在席位末端。
只是惊鸿一瞥,她便在心里牟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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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才说的那女子便是她。
这时,席位上陆陆续续开始上菜,莱萍配合着众人一同就位,眼神不自觉朝打量起该女子。
末兮正眼馋得盯着桌上的美食,一脸新奇。
这时,牧康同莲华一同入正席。
“欢迎各位贵府的亲朋好友参加我牧康的生辰宴,大家就当自己府上一样,吃好喝好,玩得开心尽兴!”牧老爷一声慷慨激昂简短得招呼,台下立刻鼓起掌来。
紧接着奏乐响起,一群艳丽的蒙面女子载歌载舞起来。
片场顿时歌舞升平,一片欢愉谈笑风生。
末兮偶尔点头应付几名打招呼的人。
这时,刚应付完几名大人后的牧归捕捉到末兮的身影,便大步流星而来: “末兮,等下有烟花,我们一起去看看吧!”
“好呀”末兮立刻起身,跟随牧归身后。
“牧归哥哥,我也想看烟花”莱萍眼神一闪,蹦哒到牧归跟前。
牧归却视而不见,一闪而过。
莱萍瞬间呆在原地,一脸愕然。
“莱萍妹妹,你也喜欢看烟花吗”一旁的公子哥腼腆的招呼着。
此刻的莱萍蹙眉看向牧归身后的女子,越看越不对劲,于是急步跟了出去。
这时,天空似乎开了一个洞,一排排烟花炸开,仿佛满天星辰,惊艳了众人。
浩瀚璀璨的烟火中,牧归侧脸看向一脸惊喜的末兮。
这一刻,她摄人心魂美竟让他看痴了眼。
一旁的莱萍见状,跺了跺脚,恨得牙痒痒。
此女子竟是牧公子的心上人。
她靠力挽狂澜之力,让一众女眷死了对牧公子的痴心妄想,不曾想,如今竟然又凭空冒出来一个狐狸精,最关键是,莱萍第一次见到牧公子如此沉迷的表情,一股危机感瞬间蔓延全身。
莱萍突然想到了什么,整理了一下表情,便从人堆里挽着正应付客人的莲华,一脸讨巧乖萌:“牧夫人,莱萍好久没见你,想死你了!”
牧夫人宠溺一笑:“你这鬼狐狸精,我这平日倒盼着你来,结果你倒是没个人影!”
一旁的荣国公夫人忍不住调侃:“还那么没大没小!”
“娘,那是因为我跟顾夫人亲!”莱萍嘟囔着嘴。
“这还未过门呢,就如此,害”荣国公夫人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
“唉,莱萍,这今这身上的味道真是好闻!”
一旁的千金忍不住好奇一问。
“这可是荣王妃送我的香水,而且这种香水很珍贵的,只有皇宫里的嫔妃娘娘才能用得上!”莱萍一脸傲娇的介绍起来。
语落,一旁几位女子崇拜的眼神看向莱萍。
要说,今日府上,来的权贵众多,但是荣国公家大小姐现如今是受宠的嫔妃,地位更是拔高一筹。
现如今荣国公也正是被重点巴结的对象。
而莱萍身为荣国公府里的二小姐,很自然得受到各种追捧。
一时,莱萍身边围着各个府上的大小姐们,带着巴结和附和,热火朝天得讨论起女子间的胭脂水粉来。
这时牧夫人突然提了一嘴: “对了,牧归这小子呢!”
“对呀,牧归呢”
话说牧归大家都知道,是莱萍的心上人。
这么一问,莱萍突然瘪着嘴,一脸落寞。
一时,惹得旁人纷纷关心起来: “怎么了,莱萍,突然不高兴了!”
莱萍摇摇头,带着欲言又止可怜状: “没…没事,我!”
这时,一人悄悄从门内进来,脸色慌张开始交头接耳起来。
大伙你看看我我看看你,立刻拔腿往远处眺望。
“这还真是,牧公子竟然与一名陌生女子独自散烟花。”
“这女子是拿家府上,竟敢公然挑衅荣国公府的二小姐,不要命了!”
“我说难怪莱萍一脸不开心!”
“未曾见过,确实有几分姿色,二人站一块,真真是郎才女貌”另外一名不知世故的小姐忍不住赞叹。
只是刚说完,便被一旁的大姐一脸焦急按下后脑勺:“小声点,别乱说话!”
“看来,这位女子可是有的苦头吃了!”
9. 第9章
席间客人正推杯换盏。
娇艳的奏乐师一曲琵琶曲的让整个氛围更加其乐融融。
不远处的角落里,张宇拎着酒壶穿梭在人群间,一副扑朔迷离的眼神盯着轻歌曼舞的舞娘。
“那不是张远吗,走,去会会。”一旁的牧归正好瞧见了张远。
末兮迟疑了一会:“唉,等等,昨天你们对他那样,估计还心存芥蒂,先不打扰他了,你看,他自个在那喝酒赏舞,好不惬意。”
牧归点头附和:“说得也是。”
正当二人你一句,我一句有声有笑时。
莱萍突然凑到牧归跟前,鼓起腮帮带着可怜状:“牧归哥哥,我方才同你打招呼,你都没理我呢!”
牧归正准备拒绝,末兮却被另外一群女眷围观起来。
一群人热络得拉着她东一句西一句,末兮没多想,便礼貌性的点头附和起来。
牧归见此情景,只好作罢。
莱萍见牧归眼神松动,便一把拉着他的衣袖走开:“牧归哥哥,走,我带你去看一个好东西。
人群在不自觉间将二人渐渐拉远。
“哎呦,牧归哥哥。”莱萍脚一歪,撞进了牧归的怀里。
这一幕恰巧被末兮尽收眼底,一时,表面仍保持着体面的微笑的她,心里却莫名咯噔一声。
“漂亮妹妹,走,我们一起我们去听元曲吧,听闻牧老爷今夜可是请了名大角,走,我们去瞧瞧。”
“哇,我好久没看戏了,末兮妹妹,走,想必你可从来没见识过这名大角吧,据说呀,据说呀,这节目可是只有宫里才有机会一睹。”
“对,末兮妹妹好不容易来府上一趟,不得赶紧一饱眼福,这兴许呀,以后出了府可就没机会看了。”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原本惆怅的末兮顿时扬起眉,这一会捧杀,一会阴阳怪气赶明原是来者不善。
想到这,末兮嗤笑一声:“被你们这么一说,那我倒要好好瞧瞧。”
不远处传来一阵热闹的哄闹之中,一出《秋胡戏妻》恰好进入尾声纷纷退场,紧接着几名角随着悠扬的轻曲慢慢走上舞台,一出《西厢记诸宫调》就此拉开序幕。
几名丫鬟默默得换上空置的茶点盘,继而再填满茶水。
其中一人往前一指:
“你们看,最第二排那边坐得可是各家公子哥,姐妹们,我们趁机可以去瞅瞅。”
“真哒,听说各大府上的公子哥都集聚在这。”
一时,几名女子娇羞一笑。
大家心生雀跃得往前。
节目正如火如荼的演绎着,正当末兮看得入迷时。
一旁的几人顿时交头接耳,随即一同加大了音量:“末兮妹妹,看得这么入迷,你可看得懂上面在讲什么?”
一时几名陪着长辈,快要听得睡着的公子纷纷频频回头,竟瞧身后有几名年轻女眷,其中一人顿时浑浊的眼神一亮:“哟,这位妹妹生得如此标准美人,我今竟是第一次见。”
“那可不,我们竟也第一次瞧见,一顿打听,这原来是外头的孤女,这能进府里,想必是不容易吧。”
说话的是刘秀才未过门的未婚妻刘明月。
全场,就她最阴阳怪气。
末兮白了一眼:“我可是吃了你家大米了,闲得慌眼巴巴对我一顿打听。
语落,刘明月错愕了一会:“这,我也不是什么闲言碎语之人,只是你的事人传人,这想不听都难。”
说完,刘明月一脸欲言又止,娇羞掩面。
这一顿表演,更惹得周围人频频好奇起来:“什么事呀,说来听听。”
“这您竟然不知。”
刘明月见有人上钩,加大音量,更加难以启齿的模样。
末兮皱着眉头咂舌:“明月妹妹,是谁方才说什么,不是闲言碎语之人,我看你这表情的丰富程度不亚于舞台上的名角,要不然你上台去说说,我可有什么说不得的故事,这兴许呀,还能编一出流传千古的故事呢!”
“对啊,好注意。”
其余吃瓜人一同附和。
“就上不了台面的孤女,用不着这么兴师动众。”刘明月谦虚一笑,暗藏着讥讽得眼神朝末兮一瞥。
“呵,孤女怎么了,孤女也比一些只知道靠男人啥都不会的长舌妇强。”末兮撸起袖子不甘示弱。
明月强忍着体面的微笑破防:“你,你一个孤女竟敢说我什么都不会,我夫君可是秀才,你一个孤女,可知什么是秀才?”
末兮摇摇头,回敬她几分讥笑:“我一介孤女怎么滴,孤女也比你优秀,而不是脑袋空空,只知道拿个未过门的秀才在我面前耀武扬威。”
一时,刘明月气得跺脚。
一旁默默观察的的何云笙这时开口:“既然二位如此争着,这样,我出一题,谁答中着,代表谁更胜一筹,如何?”
语落,刘明月探寻的目光看向身旁的子妹,其余人纷纷点头。
在看想末兮一脸面无表情,心想,她一介大字不识的孤女,能懂些什么,当下立马应允:“这样如何,谁输了,谁当众学狗汪汪叫,在爬出府,末兮妹妹可敢一赌。”
末兮眨了眨无辜的大眼:“当真学狗叫,爬着出府,这,未免太丢脸了吧!”
此话一出,刘明月更来了兴趣:“当真,末兮妹妹,你不会是不敢吧。”
“那行吧。”末兮暗中勾唇,勉强点头。
一时人群开始静默,眼神随着何云笙的步伐移动:“那我就地取材考考你们,这台上这演的《西厢记诸宫调》是出自谁手。
语落,刘明月一顿苦想,紧接着朝身旁姐妹暗中眨眼。
末兮冷眼瞧着众人一会磋磨着手,来回私语,暗中比划。
时间一分一秒的流逝,原本信誓旦旦的几人,竟也张嘴无言,最后,甚至一人想偷偷溜走,意图私下跑到后台询问起名角来。
幸而何云笙眼疾手快,让人拦住。
刘明月心急,拉着何云笙一顿底语:“公子我等这是替你妹妹教训这狐媚孤女,你可站我们这一对!”
何云笙当下了然:“又一个靠近他的牧归哥哥是吧,我可管不了她,当下,且你们对付一个孤女,还要如此兴师动众跑去寻答案,说出去丢不丢人。”
话都说到这了,刘明月只好作罢:“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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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我们答不出,要不然何云笙出下一题吧!”
可话刚说出口,末兮便就此打断:“谁说我不知道。”
随后背书,朗朗上口起来:“《西厢记诸宫调》乃1190年出自元朝杂剧祖师爷董解元之手。”
一时,全场噤声。
末兮拍了拍手:“好了,我赢了,姐姐,你学几声狗叫,在爬出府外吧!”
刘明月“撕”,的一身,脸上写着不可置信。
“我不信你一个孤女,竟然知道这些,再不然,我们换一题,下一题在输,我在愿赌服输。”此刻的她顾不上他人眼神,语气急转直下。
“好,我让你赌。”末兮自信坦荡应承。
对面当即松了一口气,随后皆看向张云笙,等着他出题。
这时候张云笙好奇的打量了一会末兮,紧接着又出了一题:“元曲的四大家来自哪几位?”
刘明月这时接收到信息后,雀跃开口:“马致远。”
“四大家,要说出四个人的名字来”张云笙补充。
随后,刘明月在眼神来回转,来回私语:“四个,还有三个呢,快快说来。”
旁人皆是哑口无言:“就这个马致远我还是偶然听我哥哥提起,才记住的,平时谁会记这些啊。”
“对啊,平时我们谈的最多的便是哪家胭脂好用,哪家裁缝好看,哪里会研究这些男子才研究的题目。”
“对啊,我们无需同男子进京赶考,哪里会懂得这么多。”
几人你一句我一句,随后其中一人耸肩:“这我们不知道的,那孤女怎会知道。”
“是啊,是啊。”几人纷纷附和,这时脸上才从容些。
默不作声的末兮听完勾唇一笑,眼波流转间,仰头又是当众眉飞色舞的答曰:“元曲的四大家来自关汉卿、白朴、马致远、郑光祖。”
语落,末兮在众人惊掉下巴瞬间,再次补充:“我还知,这四大名家的各大代表作,大家可有兴趣听我叨叨。”
这时一旁的牧老爷也被吸引了过来,众目睽睽之下,当众一脸欣赏问道:“姑娘想来对元曲了解甚多,那我考考你,上一曲可是谁著作的曲目?”
末兮当即答曰:“出自石君宝的《秋胡戏妻》,那句谁说女子不可做自己的靠山,最是让人醍醐灌顶。
“哦。”牧老爷当即鼓掌,“难得,可真难得。
一时,有牧老爷镇场,其余人不在声张。
何云笙持中立态度:“明月妹妹,这回你又输了,总不能在牧老爷眼皮地下耍无赖吧。”
这时候,刘明月却是慌了:“这…多丢脸啊,我…我…才不要,她有能拿我作甚。”
“你刚才可是说了,愿赌服输,难道你想耍赖!”末兮一副看好戏的模样。
这时,刘明月在众目睽睽之下,眼神求救得看向身旁的姐妹。
这本来没有其他人在还好耍赖,这如今牧老爷也在场,其余人突然不敢嚣张了,只能低头不语。
这压力瞬间集中在刘明月身上。
方才嚣张跋扈的她,这时候腿竟不知不觉抖起来。
就在大家都等着她学狗叫时…
10. 第10章
刘明月一急,不管不顾便拔腿便是就跑。
“哎,说好的愿赌服输呢?”末兮好笑得朝她狼狈的背影一吼。
这一吼,刘明月一急,脚一绊,竟摔得四仰八叉倒在地上。
“哈哈哈哈哈…”
一旁的几个公子哥顿时捧腹大笑起来。
“好玩,好玩,这可比看戏好玩!”
方才还一伙的人,此刻竟融入人群不敢吱声。
刘明月往后一瞧,竟然遭众人哄笑,一时狼狈得爬了起来,咬着牙委屈得掩面痛哭远去。
末兮随即拍了拍身上的灰尘,见状也不再追究,悠哉游哉得拿起一个糕点品尝了起来。
何云笙望着远去的背影,在看看云淡风轻的末兮,不禁好奇:“姑娘方才可是向牧老爷告状,在乘胜追击的好时候,就这么放任她跑了?”
末兮无奈一笑:“算了,做人留一线,日后好相见,况且人家刚刚那么一摔,就已经够她难受一阵子了,毕竟女孩子家家的总归要面子。”
“也是!”何云笙点了点头,突然开始欣赏起眼前的姑娘了。
末兮深深地看向不远处被风吹得摇曳的柳树。陷入沉思。
眼下周围的这些都是各个府里的千金,随便领出来一个,家世显赫,有权有势,她一个上无家底,下无靠山,仅仅只是借住在府上,稍微反击一下,如果在上纲上线,那她拿什么跟她们斗,想来还是明哲保身妥当。
何云笙手托着下巴,一脸欣赏:“你还是我第一个见到能摆她们一道的女子,方才的冒犯我替她们向你道歉。”
末兮,表情微恙后退了一步:“敢问公子与你有何干系?”
何云笙不好意思得挠挠头:“这些雕虫小技,都是我那调皮的妹妹撺掇的。”
随即叹气,无可奈何一笑:“我这妹妹啊,从小和牧归青梅竹马,自小便说要嫁给牧归,看得死死的,但凡有女子靠近他,便撺掇一群人去整蛊的针对的,轨迹百出,这一来二去,府里上上下下,没有一女子敢靠近牧归少爷,大家都默认他是我妹妹的准夫婿。”
末兮一时听得失神。
直到何云笙的手在她眼前晃动。
她这才恍然,后知后觉:“所以你是荣国公府的大少爷?”
“正是在下,以后如再遇此事,可传讯于我,我帮你一把”,何云笙语气带着关心。
“谢谢公子。”末兮无暇顾及对方好感的眼神,眼下的她听完这一切,周身仿佛失了魂般,气若游丝。
湖面一阵风吹过,一阵涟漪,末兮缩了缩脖子,已无心逗留,便起身同何云笙告别。
只是还没走几步,腿突然被什么绊住脚踝,皮肤只觉得滑溜溜的,一阵刺骨的阴寒席卷起身。
末兮下意识低头,只见腿下一条藏青色长达约一米的蛇从末兮的脚踝划过。
一时,末兮脸上皆是惊惧:“救命,蛇啊!”
一瞬间只觉得头皮发麻,那蛇被突然一叫,也同样被吓到,原本不咬人的它下意识便往末兮脚踝一啄,紧接着趁乱逃走。
末兮只觉得脚踝一阵疼痛,紧接着一个惯性又踢到一块木头,幸而扶住一旁的圆柱,这才免得摔了一个狗吃屎。
“啊啊啊…”,其他人见状,一同慌乱起来。
何云笙见状,下意识想冲过去扶起,可却莫名被乱作一团的人群挡住。
现场瞬间乱成一锅粥。
“末兮姑娘没事吧!”何云笙好不容易挤到跟前,语气关心询问道。
“没事。”末兮一阵吃痛得抬手,这时才发现方才一个惯力,手不仅擦破了皮,腿还被蛇咬了一口。
“哎呀,末兮,你手皮被擦破了,这还冒着血!”
“赶紧就医!”
何云笙一把扶起,将末兮背在肩上迅速赶往医馆。
到了药房医师紧张得一瞧,松了口气:“这是翠青蛇,幸好没毒,姑娘我给你上些药你休息一会,便可回去。”
末兮松了口气。
何云笙同样呼出一口浊气,随即眉头一皱:“府上为何莫名其妙出现翠青蛇。”
医师沉思片刻:“兴许是如今开春,蛇虫生多,误跑进府内。”
何云笙一脸心疼:“看来以后末姑娘夜间还是少出行为好。”
这时,屋内只剩下何云笙与末兮,氛围开始微妙起来。
另一处,牧归听闻末兮被蛇咬了,便立马往药房这边大步流星赶来。
莱萍一脸得逞的表情,紧跟其后。
牧归正准备迈入门槛时,抬眼却只见到末兮和何云笙二人在房内。
好巧不巧,眼下的何云笙正端着水杯,送到末兮手中。
末兮礼貌接过水杯时,手恰好拂过牧尘的手。
这微小的细节,恰好让牧归看在眼里。
一旁的莱萍脸上带着讶异,我哥怎么会在里面,随即两眼一转:“难怪听别人说,这狐媚女子最擅长蛊惑男人的心,这会竟然花心思在我哥身上了。”
“你看这二人独处一室,一旁的灯光佛照下,不知情的,倒以为是哪家两口子。”
“我还听说呀,刚才还是我哥亲自背着她跑到这里,这亲密接触!”
“呵呵呵”莱萍捂嘴轻笑,说到激动处,挽住牧归的手臂,语气轻蔑:“但是呀,像这种不知哪个乡下来的野狐狸,敢入我们府上的门,看我爹娘不打断我哥的狗腿。”
牧归怒上心头呵斥一声:“你听谁说的,下次在这么说她,小心我撕烂你的嘴!”
莱萍瞬间眼泪夺眶而出,一副可怜状:“牧归哥哥,你竟然为了一个乡下女凶我,你这还是第一次凶我!”
牧归一阵烦躁,叹了口气。
就在他拂袖转身离去时。
莱萍收起表情,面无表情得将眼泪扫去,眼神阴狠得盯着不曾发觉的末兮。
不知情的末兮见时辰已到,便朝何云笙欠身与其道别。
何云笙起身,一脸担忧得看着她的伤口:“末姑娘腿上有伤,不如我送你回屋吧。”
“没事我就一乡下野丫头,没那么娇气,就一点小伤口,且没有毒,我回去歇息便好了。”末兮一顿推脱,便起身离去。
何云笙只好作罢,便站在屋外目送其离去。
一路上,末兮还纳闷着,怎么一转眼就不见小谢,兴许是今晚太忙,顾不上自己,也好,她还担心今晚的事情连累到她,想到这,便拐入蜿蜒小径,径直得赶往测院。
眼下已是亥时,末兮将衣领拉高,以此来抵御夜寒。
方才热闹的尚方府,如今已恢复宁静,偶然几声蝉鸣打破夜的宁静,末兮如往常一般,轻轻推开房门。
这门嘎吱一开,方才几名女眷,原本正来回踱步,见到来人,停住脚步十几只眼正齐刷刷朝末兮来回打量。
“莱萍,就是她这个害人精,狐狸精,扫把精,总归都是精,害得我今夜出糗,你可得替我好好教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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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啊。”
末兮定情一瞧,为首说话的正是刘明月,眼睛水肿得她差点认不出来。
莱萍来回踱步间,四处打量了下房间,紧接着嫌弃得撇向末兮:“我牧归哥哥也真是的,一个乡下野丫头,竟给安排了个上等房,我看啊,有些人如果真有点廉耻之心,应该尽快卷铺盖滚出府。”
语落,一群人齐刷刷鄙夷得看向末兮。
“对,要不然,我们有的是手段让你走。”
末兮后知后觉发带着疑问:“方才放蛇咬我的也是你们吧。”
“是!”莱萍一脸傲视,语气轻佻:“要不是因为牧老爷的生辰夜,沾染到晦气,我还想换上毒蛇呢!”
“就为了一个男人,到处耍手段,赶尽杀绝,至于吗?”末兮不明觉厉。
身后一身青紫色的女子惊呼:“整个汴京城,谁人不知牧归少爷和我们莱萍二人自小是青梅竹马,也是荣国公府上未来指定的女婿,你今晚竟敢堂而皇之与他夜赏烟火。”
“恩恩对”,其余人皆点头附和。
莱萍紧接眼神毒辣,死死得盯着末兮:“牧归是我的人,这是众所周知,趁我还不想玩玩人命之前,明儿你立刻收拾包袱滚出府里,并且发誓不在与牧归见面,否则,今晚的蛇只是警告,如有下次,我可是会放毒蛇哦。”
“既然你们二人是青梅竹马,我断然不会做第三者的事,只是,你们大可不必用如此拙劣的手段对付人。”末兮双手握拳,指甲不知不觉嵌入肉里。
“哈哈哈哈”一旁的人像是听到什么好笑的事情,纷纷哈哈大笑起来。
“这还拙劣,那是你还没见识过我们的心狠手辣,总之一句话,立马消失在牧归眼前,否则,我们有的是办法让你好受。”莱萍一步步逼近末兮跟前,一脸阴狠得警告。
末兮忍住想上去爆头的冲动,冷静应对:“第一,我可以不接近牧公子,但是我是他特地邀请过来筹备千角灯一事,如果我走了,势必打断他的计划,而千角灯是准备进宫面圣的佳作,如果耽误此时,你可负得起责任!”
莱萍仰头,鄙夷一笑:“什么乱七八糟,你自己是个什么东西,整个汴京我要什么师傅找不到,真以为我不知,你拿着那点三脚猫功夫,不就是为了勾引牧归。”
末兮正想争辩什么。
门外的小谢突然被一把扔进了屋里,全身被死死绑着,脸上写满了惊恐。
末兮心慌意乱得扶起,哪知,小谢越过末兮,跪倒在莱萍脚下,一个劲得磕起头:“请各位小姐饶我们一命,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求饶命,求饶命。”
此番情景,末兮心酸至极,她试图抱着小谢,小谢却不管不顾,使劲蛮力得磕着头,嘴里一阵后怕的念叨着。
“你们对她做了什么了。”末兮怒然质问道。
“哈哈哈哈”几人一脸讥笑,仿佛看着什么笑话。
莱萍打着呵欠:“这只是警告,如果不走,下次我们可不会手下留情。”
说完,门“啪”的一声!
几人大摇大摆离去。
末兮咬紧牙关,握拳的双手微微发抖。
空旷的房间瞬间安静得只剩下小谢抽泣的声音。
“末兮妹妹,要不然你还是走吧!她可是荣国公府的二小姐,别说我们不敢得罪,你看她身旁围着得人,哪家不是府上的千金,就这还得围着她团团转,我们斗不过她的。”
末兮的拳头紧紧攥紧,心里一团乱麻。
11. 第11章
次日清晨
黎明破晓时分,一只飞鸽穿进尚方府,扑展着双翅停在了牧归的书桌上。
牧归早已等候多时,取下信件,了解了1其中故事缘由后,下意识直奔末兮之处。
可是脚步却在门槛前定住,脑海里一直盘旋着末兮与何云笙昨夜的一幕,让他还余气未消。
牧归顿了顿,叫来了小厮将其送去。
小撕敲门了片刻,末兮才脸色苍白缓缓开门。
接过信件,一目十行后,末兮眺向晨曦。
小谢带着疑问:“末兮可看出破绽,张宇为何这么一副死样子。”
末兮分析:“想来是他曾经的女人埋在蜀山,这才是他不愿出来的缘由,也正因为受了情伤,才一天天玩世不恭,到处饮酒作乐。”
小谢不禁感叹在:“原来,他还有这么一段悲情的故事啊!”
这世间自古多情伤离别。
末兮眼神暗淡,手肘靠着窗外,伸手接过一片落叶,当下心里默默做下了一个决定:“一会我过去和他谈谈吧!或…许我能谈成!”
小谢自告奋勇起身:“那我去跟牧归公子通报一声。”
末兮摆手:“算了,等谈完了再说。“
末了,末兮眼神落寞“对了,以后我们离他远一点。”
昨夜莱萍撞入牧归怀里的画面历历在目,自古多情的薄情的一下让她遇到两,真是戏剧,末兮忍不住自嘲。
死渣男,有青梅竹马为什么还要对她那么好,难不成之前的一切,都是她的错觉。
难不成,是她穿越后,这里无亲无故,心里太空虚,太寂寞了,才会不自觉心里对他产生了非分之想。
想到这,末兮内心暗涌起了一股酸涩。
正午时分,末兮托小谢将张宇约至凉亭。
张宇本想拒绝,继续酣睡。
幸而末兮早有准备,小谢连忙将末兮提前准备好的字条递给张宇。
原本嗤笑的张宇,看到字条赫然写着三个大字:有好酒!
当即应允。
幽静的园子里,末兮早已带着两瓶好酒在凉亭里等候多时。
见张宇出现在拐角处朝自己走来,末兮勾唇,提前拔出酒塞,将空杯满上。
“说吧,有事直说,我可不想跟小娘们唧唧歪歪。”张宇眼神直勾勾盯着酒壶,灵敏的鼻子将他的馋虫勾得浑身难受。
“没有其它的事,想来这府上就我们两命运相似,便想找你闲谈!”末兮将酒杯推至张宇面前。
张宇迫不及待一饮而尽,顿时一脸满足: “咱俩有什么好谈的。”
“就比如说,我很好奇,你说失去爱的人,是什么感觉啊!”
末兮豪饮一杯后,眼神定定得盯着手中的酒,思绪万千。
这句话莫名戳中张宇的心,原本吊儿郎当的他,瞬间收起笑脸。
张宇戳戳手,抬眼抿唇:“失去最爱的人,你会做什么都没劲,吃饭没劲,游玩没劲,走路没劲,干什么都没劲,曾经引以为傲的,皆成荒诞,荒芜。
“人生失去了意义?”末兮带着探寻看向张宇。
张宇干脆点头:“是的,人生失去了意义,从那以后,你跟活死人没区别。”
说完,张宇苍白一笑。
末兮一脸茫然: “那是不是以后别碰感情,就能避免这场悲剧!”
“不,你避免不了,就比如”,张宇起身,捡了一块石头丢入小河,:“你看,一块石头丢入河流里,只起了片刻波澜。”
紧接着,他又顺势丢了一块:“可是你看啊,不管你扔多少石头,起多少的波澜,依然改变不了它河流的走向!”
“它该往那走,依然会往那走,除非你将这条河埋了,可是其它的河流呢!”
“呵呵,人类还是太渺小了!”
“有些人,在这一辈子,从你看到她那一眼开始,这场悲剧就避免不了。”张宇猛的饮上一口,望着远方,眼眶微微发红。
末兮想起第一次与牧归相遇的场景。
只一眼,他的脸就像烙印,久久得在她脑海里挥之不去。
末兮晃了晃头,试图让自己清醒一点,心里像被什么击中:“那如果换个人呢,让新人代替,是不是能好一点!”
张宇仰头大笑:“清醒不了,那是天定的命缘,能不能握住,全靠天命。”
无尽悲呛的笑声在空气中回荡。
“释怀吧,接受你手上拥有的!”
末兮强忍着眼泪:“是的,释怀吧,如果我的男子已经属于她人,不管在爱,我也会断情绝爱。”
二人接着酒杯一碰,皆是一饮而尽:“什么一生一世一双人”,末兮嗤笑间,一滴眼泪似珍珠般滑落。
张宇凑近:“怎么,跟你牧归哥哥闹矛盾了。”
末兮瞪大了瞳孔嘴角一撇:“你别乱说,他已经有青梅竹马了。”
张宇一脸好笑:“呦呦呦,我果然猜得没错,就是和他闹矛盾了。”
末兮眼神悠悠,咬着唇,扯着袖口:“人家早有青梅竹马,我算什么。”
张宇立马明白其中缘由,冷不丁得直言:“依我瞧,他那所谓的青梅,一脸尖嘴猴腮,实在不如你!”
末兮左顾右盼小心竖起食指:“你如何得知,在这府里,你可千万别乱说话。”
张宇冷眼一瞥,耸耸肩:“我还得知,她昨天撺掇一群女眷,把你收拾了一顿,今儿你才提着酒来找我谈心,敢情是受了情伤,来我这倾诉”。
末兮一时哑然。
张宇一脸深意:“我瞧啊,这人的感情,从来没有先来后到的道理,你们有什么误会,还是独自说开为好,不像我,想说却是没机会了。”
“我只知道,从古至今,能得到真正的爱情实乃稀有,如今的我只是一介身无分文的孤女,我甚至是因为逃难才躲到尚方府的,乃至于,昨日我们二人遭莱萍的欺凌,却毫无招架之力,如此弱鸡之力,还谈什么感情。”
突然,末兮扑通一跪:“我拜托您了,收我为徒吧,我想好好研磨千角灯,拿出举世成绩,成为有用之人,而不是只拘泥于小情小爱,靠人施舍之人。”
张宇一惊:“你这说就说,又何至于下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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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人啊,抱负心太重,需承担的因果也就更大,不是每个人都能承受得起这种因果,你一区区小女子,拘泥于小情小爱,将来找个男人生儿育女,也没什么不可”说罢,张宇辉辉衣袖。
末兮脱口而出:“不,我不甘拘泥于小情小爱,如遇不到像您这般,真正的命定缘分之人,我宁愿一辈子不嫁,也不会随便找个男人生儿育女!”
张宇眼睛一眯,摸了一把胡须:“我看你还是年轻,你一弱女子,怎可与我一个糙汉比,先不说你愿不愿意嫁,若成了老姑娘了,你可受得了周围一堆闲言碎语,在不然,你一个孤身老姑娘,将来稍有不侧,钱财很容易被搜刮不说,被外面几个猥琐男子盯上,也够你喝一壶了。”
末兮牙尖利嘴反驳:“可你又怎能保证,女子嫁的夫君就一定能护你周全,保不齐你嫁的是狼窝,那该如何自处?”
“那你可以和离。”张宇想了想。
“先不说和离后还有人要不要你,如是狼窝,遇歹毒之人,那靠你一个弱女子可挣脱得了,如生了儿女,那母亲已然陷入是非,更无暇顾之,如何给儿女一个好的生存环境。”
“而一个对妻子歹毒的夫君,怎会想着给子女一个安全的生存环境,必定是蛇鼠一窝,就算能幸运挣脱,也得脱一层皮。”
张宇咂舌:“毕竟是少数,姑娘会不会太悲观了。”
“古籍记载女子悲惨的命运不止一沓,而这种命运甚至在未来还要延续几千年,恰恰是因为女子不懂捍卫自己的权益,才被踩在脚脚下,我要努力做的,其一,先优于自我,能搞钱搞钱,能搞权搞权,总之,有什么先搞什么,其次,成功了,我便要做万千女子的榜样,让她们知道,女子的一生,不是只有靠夫君这一条路可走。如果时与风任务,她段然可以转身,洒脱得活出她自己想要的一生,而不是几千年被愚昧的男子操纵磋磨至死。”
“除了爱情之外,这个世界本就是丛林社会,荆棘丛生,我认为,女子就应该同男子那般,去争取更多的技能,才干,捍卫自己的人生。”
张宇意味深长,一瞬间被眼前那弱小的女子所说的话,击中灵魂般:“这就是你来找我的真正目的,重新制作千角灯?”
“是,这不仅是为了我自己的抱负,且尚方府已经看中了这个项目,而能被尚方府看中,并且能与权贵合作,不仅能保证你能赚一笔钱,享荣华富贵,还能声名远扬,你说,这种好事,多少人求之不得!”
紧接着末兮话锋一转: “张宇老师乃真正的专情之人,被你深爱过的人,一定是世界上最幸福的人,我想,她在天之灵,一定也是希望你振作起来,好好过自己一生,乃至于,如果您能将千角灯发扬光大,造福百姓,我想,她在天上,一定会为您欣慰。”
张宇沉默了一会,随后叹言:“这事间命运多舛陷入水深火热确实多,只是我只想留在蜀山,离我爱人近点,其余,日后再说吧。”
末兮一时激动万分:“那如果我同你一同上蜀山,拜师学艺,共同铸造千角灯呢?”
“你…这!”张远深呼一口气,陷入沉思,似在做什么重大决定。
12. 第12章
一阵风吹过,张宇盯着凉亭外飘落的几片枯叶。
末兮一同将视线移向那飘零的枯叶,忍不住自嘲:“牧归本就有青梅竹马,我正成全她们。”
或许是饮了酒,一个后劲上头,一滴眼泪划过粉扑扑的脸颊,末兮本想阻止这该死的眼泪,却是越擦擦越多。
干脆破罐子破摔,嚎啕大哭起来。
一时,张宇惊得他一个激灵,缓过神来打眼一瞧,那个平时柔弱文静的小人儿竟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张宇一时紧张的起身,不知如何是好:“得,你就说的好好的,哭什么啊,整得我欺负你一样。”
“我就是难过,张宇师傅,你别管我,让我好好哭一次,就哭这一次,等哭完了,我就离开这里!” 末兮眼泪鼻涕一擦,又接着忍不住嚎啕大哭起来。
张宇深呼一口气,一时情急:“得得得,我答应你,从新开始做千角灯好了吧,你…你你你你别哭了!”
“真的!”末兮的哭声戛然而止,脸像切书一样迅速冷静得盯着张宇。
“你...你你...你耍我!”张宇指了指末兮,一副气急败坏的模样。
“没有,我是真难过!”说着,末兮眼泪又眨巴眨巴开始往外冒。
眼见眼前的人马上又开始哭,张宇嫌弃的摆手: “得得得,是不是我得称呼你一句祖宗,你才能不哭哇!”
好巧不巧,牧归也来探个究竟,一瞧末兮竟然在张宇身旁哭的花枝乱颤。
一时,气血上涌,不由分说,一记拳头便是往张宇脸上砸。
张宇吃痛的捂住半边脸,一脸错愕:“哎呦,你打我作甚?“”
“你可是把她欺负哭了?”牧归不由分说,紧接着又是准备一拳。
“哎哎哎,别别,我怎么可能欺负她?”张宇屈身一躲,这时才躲过牧归另一记重拳。
“那她为何哭成这样?”牧归质问。
张远捂着脸,一脸恼怒:“你还问我,你可知昨日她被莱萍一伙人欺负,兴许是委屈,加上饮酒,便哭得不成人样。”
牧归愣住,转头看向小谢:“确有其事?”
小谢缩了缩脖子,微微点头。
另一旁的末兮或许是哭着哭着,见是牧归,一阵揶揄,笑着起身朝他走去。
张宇一脸无奈扶额:“得,你问她不就知道了吗!”
“两个闷葫芦,一个不言一个不语,竟遭殃的都是外人!”
张宇一阵怨怼,捂住半边脸,忍不住“嘶”的一声。
一阵心疼让牧归喘不过气:“为何被欺负了也不曾告知他一句,难道是你不相信我吗?”
牧归一边质问着,这时,末兮一个踉跄,身子不受控得往前倾,千钧一发之际,牧归一把将她揽入怀里。
末兮只觉得一阵眩晕,整个身子突然被一团棉花温柔得包裹住,很温暖,很安全。
于是她缩了缩身子,使劲得往里缩,仿佛那里才是她安全的栖息之地。
牧归见她只是一阵低声揶揄,在看看石桌上近乎空了的酒壶,看来是喝醉了。
便头也不回将她抱回房。
迷迷糊糊中,末兮勾着牧归的脖子,嘴唇贴着他的耳尖,殷红色的小嘴一直在嘟囔着什么。
她嘴里呼出的气息让他耳尖发红,顿了顿,牧归轻柔将她放在床上。
替她掖好被子后,这才发现胸襟早已被她的泪水湿了一小块。
牧归用手抚摸着她的脸。
好看的脸庞,带着惊诧忧愁,嘴里嘀咕的声音愈来愈激动:“我这就走了,我一定一定,要干翻你们,你们等着瞧。”
牧归五味杂陈得安抚着:“没事了,以后让我保护你好吗!”
“我要上蜀山,男人算什么!”末兮低头揶揄,这会语气带着不耐烦。
突然又想到了什么气人的事,手使劲比划着,像在对抗着什么。
牧归无奈一笑,紧接着满脸宠溺将把抖开的被子重新掖上。
“我才没有”末兮嘴硬的说。
紧接着一个转身,盯着牧归哥哥坐在她床头,他的影子,在摇曳的烛光中仿佛渡着一层虹光,一时看得她一阵恍惚。
很快,她睫毛微颤,嘴角一勾,进入了温柔乡。
梦里,她使劲得抱着他啃起来。
牧归同样炙热的回应着她。
不等末兮揶揄,却被他一个俯身,拦腰,吻住她的唇。
末兮心里一阵紧张,呼吸急促,只觉得一阵眩晕,手止不住掐住他的腰。
这个梦好真实。
真实到一想到马上就要离开他,前往蜀山,便心痛得无以复加!
或许,人在即将知道要离别之际,心里总是带着惆怅伤感,一时,心中又涌起一阵苦涩,眼泪止不住得落下。
枕头瞬间湿了一片。
牧归一阵无措,连忙用指母擦拭,借着幽暗的烛光。
久久得凝视着眼前这张睡容,想起了第一次见她的场景。
那天,他破天荒得一个人在街上漫步,也破天荒穿越人群中,一眼便被这个女人吸引住。
起初,他也分不清,对她到底是什么情感。
只知道,分别的时空里,往日她的一颦一笑不受控得钻入他的脑海里,慰藉他发疯般的想念。
她好像一个迷路的小女孩,惊慌失措得朝他投奔而来。
他思索了整宿,假如她被王昭欺凌,假如她被尾随的歹徒迫害,他下意识的反应竟是这个世界上,如果这个女人消失了,那他也没了活在这个世界上的意义了。
什么钱权名,不及一个她。
从来没有任何一个女人走进他的心,偏偏是见了一面的她!
遏制住脉轮的人,也是她,这辈子,只一眼,他认定的女人,就她了!
一时,牧归将脸埋在末兮怀里,深深吸吮着这独处幸福的味道!
次日天微微亮。
末兮睡眼朦胧睁眼,便看到牧归正端坐在她的床头,一时,她警惕的检查了周身,还好衣物完整,她这才松了口气。
而这一幕,恰好被牧归尽收眼底,忍不住揶揄:“想什么呢,我还不至于趁人之危。”
末兮慌乱得扫过他那张略带憔悴,冒着胡茬的脸,还是那么帅,竟一时看痴了。
随即,末兮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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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让自己清醒,正色道:“我已经说服张宇制作千角灯了,并且商议与他一同前往蜀山。”
“为何要去蜀山?”
末兮悄悄抬眸,瞧见他一脸错愕,又迅速低下头,心里莫名心虚:“因为那里是他的根,我好不容易说服他去蜀山才同意收我为徒!”
“再者,这里我也不好多留,总归是碍着你了。”
牧归带着审视,俯身询问:“莫不是你心已在别处,所以想离我远一点!”
一股低气压铺面而来,末兮莫名奇妙,却只能装傻充愣:“什么意思。”
“昨夜与何云笙的事,你作何解释?”这件事一直憋在他心里直打鼓,他干脆质问。
末兮只觉得好笑,反问:“我们只因昨夜我被蛇咬了一口,他送我就医,怎么,你吃醋了?”
“可是,你是以什么身份吃我的醋,你可知,我为何被蛇咬?”
一时,气氛有点微妙。
牧归满脸复杂,红着眼眶,卸了气般:“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
末兮深呼了一口气,别过脸:“我承认我喜欢过你,但是自从知道你早已经有青梅竹马,且已经在商议婚事,我断不会做第三者,所以,我离开也好的!”
牧归气笑,起身认真说道:“什么第三者,我只当她是妹妹,不曾有过男女之情,再者,我可以拒婚,我娶你,你别走好不好。”
末兮侧头移开他炙热的目光,嗤笑:“娶我,从古至今,婚姻讲究一个门当户对,而我一个我只是一介孤女,段知道高攀不起你们。”
牧归红着眼眶:“我管不了什么,我只知道,你是我这辈子想娶的女人。”
末兮深深得回望着他认真的脸庞。
她心里深知,她其实她很舍不得离开他。
可是心里一个声音告诉她,她一介孤女,凭什么在他们正在商议婚事的时候插一脚,即便牧归心里有她,为她据理力争,推翻所有,不惜得罪权贵,可是一无所有的她,难道就指望着他莫须有的爱情躲在他的羽翼之下吗?
可是,假如爱情没了呢!
她该如何自处!
如今这个朝代,女性本就比现代女子活得更加荆棘丛生,万分险阻,而能千次万次救自己于水火,便是一个谋生的工具,她必须牢牢得抓住让她赖以生存的事业,才有比一般男子活得更有尊严一点。
靠自己的双手杀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来,而不是寄希望于男子。
从古至今,她不相信指望一个男人,能风调雨顺一辈子。
想到这里,便更加坚定她心中的想法。
突然,门外一阵破门而入的嘈杂声,怒骂声,打破二人的对话。
末兮想起昨日莱萍的警告,心里猜的八九不离十,多半是来赶人,于是挑眉:“你的青梅来了!”
门外一阵破门而入的嘈杂声,怒骂声越演越烈。
紧接着又响起了紧急般的叩门声:“牧少爷,对面的房间被莱萍带着一伙人踹开,该如何自处?”
牧归皱眉一皱,走到对门,映入眼帘便是一群人带着家伙在末兮的房间内寻人。
“何事?”
13. 第13章
一声严厉得呵斥下!
几个抄家伙的人见是牧归,虎躯一震,挠了挠后脑勺,几人互相使换个眼色,闭上嘴巴。
“是来赶我走人的!”
末兮紧随身后,平静的脸上带着洞悉一切的了然。
牧归那双好看的眼睛微微一转,敏锐地瞥向窗外:“莱萍,你给我出来!”
躲在窗外的莱萍自以为隐藏得很好的莱萍,被突然点名,下意识得起身头咚的一声,撞到窗边,随即闷哼一声,吃痛的捂住前额。
见众人齐刷刷得看了过来,随即甩了甩手帕,一副破罐子破摔大摇大摆得走进屋内。
随即带着威胁的眼神看向末兮:“牧归哥哥,这个女人心术不正,我替你将她赶出府。”
说完,顺势跺了跺脚,一副娇生惯养的模样。
牧归当众牵起末兮的手,厉声宣布:“没有我的命令,谁敢将她赶出府,我打断谁的腿,包括你。”
语落,全场噤声,感受到如芒刺背的目光,末兮一阵脸红,试图挣脱开他的手,奈何,她越是挣脱,牧归便拉得越紧。
“牧归哥哥,你这是在气我是不是?”莱萍愕然,夹着的声音微微发颤。
在她的印象中,牧归从来没有牵过她的手,更别提是当着众人。
而如今的他不仅当着众人的面牵着别的女人的手,甚至还当着众人呵斥她,这对她来说,是何等的耻辱。
“莱萍妹妹,曾经你对其它女子如何我只当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纯粹是恰好我也想图个安静,便也默许了,可是她不同。”
方才还目光如炬牧归,紧接着深情得看向末兮:“我认定的女子,岂能容许任何人碰她一根手指,更别提赶她出府,听懂了吗?”
冷冰冰的话让莱萍浑身僵硬了几秒,反应过来后她气得胸膛剧烈起伏,手微微发颤指向末兮:“可是我呢,我们可是青梅竹马,难道我这十几年的努力,顶不上她一个孤女?”
“是。”牧归低头目光温柔且专注地看着末兮说道。
“不,我不相信,你一定是被她上了什么魅术。”莱萍脸上写着不甘,逐渐带着怨恨。
骤然像受刺激般,满脸扭曲,嗖的一声便要向末兮挥拳。
牧归见状,警惕得将身子挡在末兮跟前。
身旁的丫鬟试图抱住她的手臂:“小姐,眼下不适宜如此行事,我们还是...”
还没说完,莱萍便咆哮尖叫起来。
转头怒然将拳头砸向身旁的丫鬟:“你个死丫头,要不是你劝我稍安勿躁,我昨儿半夜便叫人将她碎尸万段,还能等到今天生出这些事端!”
说罢,莱萍气不打一处,朝身旁的丫鬟狠狠得扇了几巴掌。
其余人好似习惯了莱萍的作风,一脸漠然。
尖锐刺耳的咆哮,和现场直到啪啪打脸的声音,让末兮止不住得往后退了退。
若不是现场有牧归护着,末兮笃定,被扇脸霸陵的人指定就是她了。
眼下,末兮默默的下了决心,一定要离开这个是非之地,她一介孤女,跟这种疯批的千金小姐斗,无异于以卵击石,更何况,还是为了一个男人。
这时,屋外的牧太太似乎接到什么紧急通知,在丫鬟的搀扶下,急急忙忙赶到屋内。
莱萍闻着声,立马瘫倒在地。
这牧太太刚迈入门槛,就见到平时娇生惯养的莱萍竟然瘫倒在地,痛哭流涕起来。”
牧太太一脸心疼,急急忙忙扶起:“我的大小姐,你快起来,到底怎么回事,哭成这样。”
“牧太太,我心痛,牧归她竟然为了一个孤女,不要我了,还...还当众呵斥我!”
说着,莱萍紧紧攥着胸口,一副痛不欲生的模样。
牧太太打量了几眼末兮,紧接着带着责怪的眼神看向牧归:“胡闹,我们两家已经在商议你们的婚事了,你怎可以如此肆意妄为。”
“你还是我的好大儿吗!”
“外面的阿猫阿狗我只当你年轻不懂事,听我的,跟莱萍道歉,好好过你们的日子。”
牧归目光坚决得反驳:“娘,她才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她是我心爱的人了,我有权利拒绝这桩婚事。”
末兮只在一旁冷冷得听着,却是被牧归这句话暖到了,一时,眼里涌起一股暖意。
“开弓没有回头箭,如果你敢忤逆这桩婚事,那就是与荣国公府为敌,你可知那是什么下场!”牧太太严阵以待呵斥着。
心里急得直打鼓。
紧接带着不屑的目光眺向末兮,“更何况,你竟然是为了外面的野花野草,公然让我们两家陷入两难境地,你真是反了天了!”
众人这是第一次见牧太太发怒,顿时全场肃穆,只留下莱萍抽搐的声音。
牧归深吸一口气,睁着猩红的眼,郑重说道:“娘,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我自己的终身大事,只能是我说了算。”
从前,他对所谓的爱嗤之以鼻,直到遇见了她,那种抓心挠肝的日思夜想,无时无刻不折磨着他。
他才知道,这世间的爱,直抵心灵,超越一切的力量。
牧归想过,如果没有她突然闯入他的世界,或许他也会听从媒妁之言,与莱萍联姻,可是如今他遇到了末兮,便再也没有回头路了,只一眼,他便认定了她,一辈子。
这副模样让牧太太为之一振,她竟是第一次见到自己儿子第一次为了一个女人,如此不管不顾。
一股危机感涌上,一个孤女,竟能让他如此执意忤逆,让她不由得重新审视了眼前的人。
莱萍见状也是吃惊,原以为,差人叫上牧太太坐镇,自己在上演一出一哭二闹三上吊,便能唬住二人。
不,莱萍难以置信,那个平日里听话照做的牧归,如今竟然为了个孤女公认忤逆母亲。
这时候牧归终于用正眼瞧着莱萍:“莱萍妹妹,感情的事情,勉强不来,自小我只单纯把你当妹妹看待,并无半分男女之情,还请莱萍妹妹想开点,在说你生得俏皮可爱,想必很多府上的公子觊觎已久,无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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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我身上多费功夫。”
只是这开口说出来的话,却让她如坠冰窟。
莱萍只得越过牧归,咬牙切齿得朝末兮怒吼:“你这妖女是给牧哥哥下了什么蛊,我现在后悔昨夜就该差人将你乱棍打死,轰出府外。”
牧归立刻将末兮护在怀里:“莱萍妹妹,你敢,就休怪我无情!”
“你...”莱萍气的欲言又止,无可奈何之际,终只得转身钻进牧太太怀里嚎啕大哭起来。
牧太太用眼神刀了一眼牧归,继而心疼得扶着莱萍欲先离开:“小心哭坏了身子,我们先走。“
其余人见状,迅速带着家伙火速撤离现场。
方才吵杂的哄闹声,戛然而止。
牧归带着坚定得眼神与末兮四目相对。
末了,末兮红着眼眶,呼出一口浊气:“可是你为了我,不惜与荣国公府抗衡,值得吗?”
“值得,很值,从见到你的第一眼开始,我便心悦于你。”牧归直言。
紧接着,他两手钳住末兮的肩膀:“你可知,那天莱萍叙述你被何云笙背去就医,我心里多难受,以后,有什么事情,可否与我商议...且”,他拉出了尾音,强压住快将他逼疯般的掌控欲,步步紧逼,语气中带着恳求。
末兮感受到一股自带凛然的气息渐渐逼近,让她退无可退。
手紧张得挼搓着衣角,内心五味杂陈:“虽然方才你为了我敢于和母亲抗衡的,我还挺感动的。”
顿了顿,末兮坚定的目光直视前方:“但是,我还是要走,我需要工作,我有属于我自己的一片天地要闯,且不是拘泥于后宅做些争宠无谓的事情。”
牧归双手抱拳,牧归手托下巴,一脸欣赏咂咂舌:“寻常女子那个不是喜爱胭脂绸缎,而你竟能有这种胸怀,我爱上的女子,果然非同寻常。”
末兮白了一眼:“这男人啊,爱上一个女人的时候,对方掏套个鸟窝,都觉得可爱得不行,可这要是不爱了,就是上吊了,也会觉得是在荡秋千!”
“在你眼里,我就是那种人?"牧归凑近一脸认真问道。
一股气压袭来,末兮低头:“谁知道呢,我们两人的差距,一个天上一个地下!”
紧接着她突然想到了什么,不由得皱起眉头:“在说,我要的夫君一辈子只能娶我一个人,如果他要纳妾,并且要我与其她女子共伺一夫,搁在后院争风吃醋。”
想到这,末兮耸肩:“那我宁愿一辈子不嫁,当个尼姑逍遥自在多好!”
牧归只觉得好笑:“谁要纳妾,我的婚姻大事,你且看就好,任何人都做不了主。”
末兮梗着脖子:“那行,且看!”
沉默了片刻,二人相视而笑。
那这么说,你是答应做我的女子了吗?
一股危险的气息扑面而来。
黏腻的气息让末兮尬在原地,正当她不知该拒绝还是准备就范时。
脑子里已经开始上演了一出霸道总裁壁咚的画面,羞得她面红耳赤时。
14. 第14章
暧昧正浓时。
突然,张宇一脸担忧,使劲得敲了敲门:“末兮,那莱萍没刁难你吧,我刚刚听说,她带着一堆人来找茬。”
牧归皱了皱眉,依依不舍得松开了手。
末兮尴尬地呼出一口气,好像做了亏心事般,羞红了脸。
牧归滚了滚喉结,干咳了几声,转头打开了房门。
“呦,怎么是你”,张宇先是一愣。
心头的担忧转瞬即逝,紧接着两眼往屋内瞅着。
牧归一副无奈的表情,挡住了张宇的视线:“怎么不可以是我?”
“哼,我可跟你说啊,你的心上人,脑子里可都是事业。”
“只怕,以后你是没机会了。”张宇撂下这句话时,怎么也不会想到,第二日与末兮大包小包得在赶往蜀山的路上,便啪啪打脸。
“你过来作甚?”张宇盯着不远处坐在马车内掀开窗帘的牧归,脸上带着愕然。
“我作为尚书局,理应监督你们制作千角灯一事,你说我来作甚!”说完牧归放下窗帘,三步并两步的走下马车。
街上来来往往的人时不时往这边眺。
末兮暗自勾了勾唇,紧接着正色道:“你阿娘可愿意就这么放你出来?”
牧归两手一摊:“我一个大活人,她能奈我何!”
紧接着话锋一转,故带神秘:“看看我给你带来了谁!”
末兮一时兴起,好奇得钻入马车内,小谢早有准备,立马凑了上前。
顿时两人手拉着手,满脸皆是惊喜。
一时,车上几人热络得交谈起来起来。
末兮两眼放光的四处打量起来,嘴里嘟囔起来:“哎呀,还是有马车好,你都不知道我们走了二里路,现在脚都发酸!”
末兮揉了揉膝盖,松了一口气。
这时,马车下的张宇见二人在马车内有说有笑,也紧着欲上了马车。
牧归低头一脸好笑道:“你不是不欢迎我吗,还上我的马车?”
张宇挠了挠头,低咕了几声:“有便宜不占是傻子!”
“马车外坐。”牧归使了个眼色没好气说道。
“切。”张宇白了一眼,心里却是一同乐开了花,乖乖跟着小厮坐在马车外。
这一路上,鸟语花香,小谢将准备好的玫瑰膏点分到每个人手上,大家有说有笑。
到了蜀山,众人便被高耸入云的山海迷住了。
风轻轻的拂过脸面,一阵天然的氧气顿时让人心胸开阔。
张宇露出久违的笑容。
三两下便推开斑驳发绣的铁门,刚迈入门槛,便穿过偌大的大堂钻入右侧的小门,窸窸窣窣得寻找着什么!
末兮一个探头。
只见张宇用手扫了扫木架上的灰尘,在抖一抖,左手取出一壶酒来,右手在从一个暗格子里取出了一个本子。
本子上赫然写做千角灯转。
张宇久久得凝视着本子上千角灯三个大字,表情凝重!
整个房间在阳光的照射下,让原本灰暗的灰尘如发光的繁星,来回游离。
见末兮缓缓走进屋内,张宇将视线落在靠着窗边的木桌上,回忆起来:
“这里,曾经是我啊爹啊娘绣花,绘图,打桩的地方,只可惜,许久未动工,很多东西可能都坏了。”紧接着,张宇吸了吸鼻子,意外发现一盒针线盒掉在凳子旁。
儿时的一幕仿佛照进现实,他仿佛又听见了阿娘正秀着补丁,抬头正呓语得看着自己满打滚的脏衣服,于是絮絮叨叨得拉着他去换了身干净的衣服。
刚穿上的衣服暖暖的,有一股阳光的味道,张宇小时候可喜欢闻这种味道,后来的今天,他才知道,那是妈妈的味道,可惜,如今他再也闻不见了。
“这次你的到来,便是要让父母的传承发扬光大,以对得起他们二老的在天之灵!”
末兮一阵感同身受,张宇想娘亲了,她何曾不想呢!
张宇顿了顿:“也许我是不该在玩物丧志了。”
“喲,这不是张宇吗?呀呀呀呀,一年没见,没想到老了这么多啊!”
隔壁邻居刘嫂闻着声前来一探究竟,未曾想,竟是张宇。
在打眼一瞅身旁这一个个穿着绫罗绸缎的一看就是富贵人家,于是眼巴巴得靠张宇凑近打听起来:“这几人是干啥的呀,咋突然来咱们村里头,要我说,我们村里可许久没见生人了,指定招村里人稀罕!”
一阵絮絮叨叨,张宇无奈解释道:“这几人是同我来继承父业的,我决定,重新制作一顶千角灯!”
“哎呀,这可太好了,那好家伙,这玩意这么漂亮,不做可太可惜了”刘嫂高兴的拍了拍着大腿根子。
紧接着有眼力见热情得招呼起来:“我看这柴房也许久未开火了,这一伙客人想必舟车劳顿,肚子也饿了,要不然去我家给你们添口饭吃着,歇息一会!”
“哈哈哈,张嫂就是热情好客”张宇干笑两声,趁机补充:“叔伯可在屋里,我再同他饮上几杯!”
“他恰好去买菜籽了,一会就回来,你等且同我回屋,行招待好客人,在等他回来和你喝一把!”
“好嘞!”
很快,刘嫂拐着弯兴冲冲地从鱼塘里捞了一条鱼回来。
末兮和小谢也紧着一起张罗起来。
小谢撸起袖子起锅烧油。
张嫂将鱼拍晕,利落的刮鱼鳞刨鱼肚。
末兮经张嫂的指引,来到了后院准备摘菜。
牧归见状,一同出去。
二人一眼望去,菜园子不大,但是菜却挺丰富的。
有长得翠绿的白菜,空心菜,包心菜,还有些小辣椒。
“摘点辣椒放在鱼里,提鲜。”末兮弯腰一下子便摘了三颗红灿灿的辣椒。
等摘完辣椒,末兮竟在角落里发现了白萝卜,下意识得哼起歌来“拔萝卜,拔萝卜,哼哼哼...”
牧归笑而不语眼睛随着末兮的身影移动。
黏腻的眼神,让旁人打眼一瞧,便能猜出些猫腻。
二人也不遮遮掩掩,亲密无间有说有笑得进了屋。
此时的张嫂正在起锅烧油。
小谢将鱼洗净了随后送到盘中递给张嫂。
末兮眼馋得盯着滚滚冒气的鱼汤。
在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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怀里抱着的大白菜递给了小谢。
自己在将辣椒切成碎片,准备来一个蘸料。
放眼望去,调料台里只有简单的葱姜蒜,于是末兮将辣椒切成碎,在加入切碎的葱花,香菜,还有姜和蒜头,搅拌搅拌,最后放点盐和酱油,一个简单的灵魂蘸料就做好了。
这时,张伯正挑着担进了屋,一瞧人那么多竟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张宇吆喝一声,很快一群人热络的打着招呼。
这时候鱼汤也做好了,张嫂热情得招呼着大家入座。
小谢忙不迭的分着碗筷。
一群人围着一锅冒着热气的鱼汤开始吃了起来。
鱼汤里面加了白菜,豆腐,胡萝卜,一口浓白的汤,一入口,全身便暖洋洋的。
本来寡淡的鱼肉,在蘸点末兮调制的蘸料,平时只吃一碗饭的牧归今天破天荒得吃了三碗米饭。
“大妹子,平时我们吃的糙,没想到你这调制了个蘸料,这吃的菜竟比平时好吃了不知道多少倍”张嫂猛扒了一口米饭,忍不住一顿夸。
“这没想到末兮除了会画画刺绣做灯笼,没想到还会吃,害,难怪某个人看得紧,这简直是金疙瘩啊!”
“哈哈哈…”
张宇一顿调侃,顿时所有人瞥向牧归。
牧归默认得温柔看向末兮。
末兮只得羞涩一笑。
吃过饭后。
几人利落得将饭桌一收。
张宇便从腰间拔出一本书,又拿出一张白纸摊在桌面上。
整个千角灯,我们准备集成了书画组,剪纸,刺绣为三组…
方才热络的谈笑风生,如今正一脸安静得盯着张宇在纸上画着示范。
“等我们骨架和脉络画好后,需要分别在三个组里挑些女工,而末兮,你的任务就负责选拔人员还有培训的事宜…”
原本吊了郎当的张宇,进入工作状态后,俨然换了一副面孔。
语落,张嫂激动得捂住胸口:“这简直是活菩萨显灵啊,张宇,你可不知道,如今我们村里的人,正愁着没活干呢!”
工作的事情谈妥后,这时晚霞笼罩着一抹玫瑰色,整个黄昏的光将每个人的轮廓刻画得更加立体。
张宇此时才一拍脑门:“害,这工作一讲讲半天竟然忘记给大伙安排住宿了!”
“不用劳烦您了,我在县城租了个小院”正说着,小厮已经将马车准备好了。
张宇一个迅速,只好一礼:“那就说好了,明日开始动工,今晚大家回去早点休息!”
一行人就此分别。
到了小院,太阳已经完全沉了下去。
小院不大却刚好够四人分别一个房间居住。
房屋的构建是一个简单的四合院模式,外表看着朴实无华,可是进了屋内,却有一股逼人的奢华。
牧归的房间是正卧,陈设与他在尚方府的规格并无差别。
几日的舟车劳顿,末兮打着哈欠。
却在开门的瞬间,一把被一人揽入怀里。
闻到熟悉的味道时,末兮还来不及抬眸,下巴便被牧归勾住,迫不及待俯身一吻…
15. 第15章
直到清晨,阳光穿透屏风直射到床沿上,星星点点的阳光落在末兮纤细的指尖上。
末兮移动着指尖,揉了揉太阳穴。
一整晚,她的脑袋昏昏沉沉。
只记得牧归时而粗暴,时而爱怜。
耳边絮絮叨叨听着他的喃喃细语,皆全是告白的话语。
起身时,只觉得浑身发软。
这时候,牧归刚好进屋。
末兮一脸嗔怪:“都怪你,害得我现在连走路都不稳!”
牧归温柔一笑: “对不住了,那下次轻点!”
语落,牧归迅速的得到末兮几拳。
直到用完早餐,末兮急急忙忙准备出门完成张宇给交代的工作时。
牧归托着腮笑着说道:“我已经让小谢和小厮二人采购好,眼下二人估计已经送到张宇那边了!”
末兮愕然得放下筷子,转头松了一口气:“果然权利迷人眼!”
这时候牧归如同哈巴狗一样,凑到末兮跟前:“替你解决了今天的工作,可有什么奖励?”
末兮笑而不语,装作听不懂的样子,随即突然想到什么,骤然一脸严肃: “不行,我还得得去一趟,这起步阶段事情多又杂,我得去现场盯着!”
“啊,就休息半天在去不成吗?”牧归带着不舍。
“不行!”
“那好吧!”
平日里在外一副威风凛凛对待工作出了名严苛的牧归公子,今天竟然一副娇妻的模样,末兮心里憋着笑。
牧归冷不丁点了点末兮的脑袋,“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我什么,既然要干活,那我和你一起去!”
末兮捂着脑袋,屁颠屁颠在牧归的搀扶下上了马车。
马车上,末兮依然恍惚:“我到现在都感觉好不真实啊,我居然跟你在谈恋爱!”
末兮红着脸,此刻的她红光满面,一脸被幸福笼罩的模样。
牧归盯着她掐着蜜般的嘴唇,楠楠道:“我也想不到,我堂堂七尺男儿,竟然在你面前,如同!”
“小狗”
末兮下意识说道。
一时,两人一怔。
牧归一抹邪笑,将美人一把揽入怀里,轻轻得掐住脖子赌气问道:“现在呢?还是小狗吗?”
一阵酥麻的触感袭来。
紧接着末兮只感觉到一股熟悉的威慑力袭来,还来不及开口,嘴便被堵上。
等到了张宇的院落里。
牧归有要务在身,便依依不舍和末兮道别。
末兮刚踏入门槛。
便惊奇得发现了屋内的变化。
原本落灰和带着蜘蛛网的破烂院子,已经被打扫干净。
小厮和小谢这会正将买好的材料依次分类。
张宇正在画图,时不时冥思苦想。
见到末兮,便吆喝一声:“末兮,你过来,这个啊是我准备的骨架脉络,你依照这个,需要集齐找木工制作一千八百八十八跟大小相同的骨架,还有画图,扎纸,刺绣,剪纸,这合计这会还需要招十名女工,这些你都写上,到时候让张嫂去村里帮忙物色一下!”
“好嘞!”
末兮一边听着,一边手写着张宇交代的诉求,便去了张嫂家中。
张嫂一听帮忙招人,眼睛亮晶晶得拍着胸脯:“这招人这事,你算是找对人了,这村里呀,大伙的底细,我都门清,包在我身上,保准个个都能干的!”
张嫂说话真实不虚。
不到两个时辰的功夫,便带了七八个人到院子里。
来这里的人,除了寻一份活计,更多的是脸上带着好奇。
一时,院子里开始热闹起来。
末兮依据大家所长,安排到各自的岗位时。
却在人群中,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末兮惊讶得开口:“灵儿?”
原本如同小鸡仔般埋没在站在人群中的灵儿,这时揉了揉突然的黑眼圈。
“你…你怎么?”
灵儿无声地张起嘴巴又合上,磕磕巴巴一脸难以置信!
这时候张嫂眼尖得拉着末兮到角落里低声细语说道:“这个灵儿,跟着丈夫到表姑到这边的居住,平时呀挺着个怀了五月的肚子,不挑脏活累活的干,我看她日子过得挺难的,就寻思带过来,给她寻个赚钱的机会!”
“这还巧了,你们竟然还认识。”
末兮听完,下意识回道:“我们不熟。”
末兮不想多管闲事,跟灵儿的瓜葛,她不至于替原主记恨于她,相方,她反而要感谢她,当初夺走了渣男,才能让她有口喘息的气,独身跑到汴京。
这才有了她如今越来越好的生活,和牧归如胶似漆的爱恋。
至于她自己过的怎么惨,那是她个人的因果,自己如今忙着搞事业和谈恋爱,没那闲工夫搭理别人。
接着,末兮扯着大嗓门对着众人呼吁道:“各位,我会负责大家的培训和工作考核,薪资多劳多得,做一个角得10文钱,包吃不包住,只要是踏实肯干,不磨洋工,我们必当重用,当然,我们也欢迎热爱非遗,热爱传统手工艺的人才,多学习专研,日后也会随着大家的手艺越全,薪资也会相应得往上调整。”
人群中有人发问:“我们最关心的是工钱,这吃不饱饭还考虑什么手艺。”
“对呀,这一个叫10文钱,具体怎么做的,多久能做完一个,我们得寻思着一天能做多少个,好计算一天能赚多少呀!”
末兮胸有成竹一笑:“大伙别急,都跟我到大堂,我会统一培训你们。”
“至于一天能赚多少,我们这里留不得磨洋工的,大家多劳多得。”
一句话瞬间浇灭了投机取巧的老油条,大家只得悻悻然得跟着走到了大堂。
眼下的大堂的工位已经准备就绪。
台面上需要用到的材料用具均已全配齐。
众人以此入坐后,末兮便将张宇传授下的技巧全教给手下。
小谢也忙活着给其余几个还不顺手的员工提点一二。
一时,原本哄闹的大堂,很快只剩下窸窸窣窣得声音,大家很快进入了工作的状态。
灵儿一边干着活,心里七上八下得低头偷偷眺了眼末兮。
心里止不住得纳闷,原先那个瘦得不成人眼,好似被风吹一阵都能倒的落魄模样,如今却身穿绫罗绸缎,满面春光。
在低头瞧了瞧自己,挺着肚皮,穿的破败,俨然成了一副劳作妇女,心里便止不住得酸涩。
直觉到被打量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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目光,末兮也置之不理,交代的事情办妥后,顺便走到了后院。
末兮的人影刚离开片场,其余几名八卦的人便凑到灵儿耳旁,一脸好奇问道:“你是怎么跟末兮认识的呀,我瞧这女子做派,想来以后工作多巴结巴结,兴许能升个职捞个油水。”
灵儿低着头,支支吾吾的说道:“我和她也只是一面之交,私底下并不熟。”
语落,其余人开始悻悻然:“也是,咱在这种小地方,怎么可能认识那种从市来的人。”
这句话入了灵儿耳里,却是觉得格外刺耳。
张宇,正带着几名木工,为偌大的千角灯做框架。
末兮踏入后院里,用手挡住炙热的阳光,眺望着框架高6.5米,直径4.5米,便能想象得到制成之后的壮观场面。
诺大的制作工艺,无样本流传,只由师傅口传身授。
末兮随手掏出小本子,以此记下一些细枝末节。
直到张嫂到门内吆喝着吃饭时,末兮这才发觉一日的光阴稍瞬即逝,转眼已经是黄昏。
一群人放下手中的工作。
今天张嫂煮了一锅疙瘩汤,在烙了十几张葱油饼,大伙工作了一天,很快便将一整锅疙瘩汤配合着葱油饼给吃完。
所有人吃完,有的想着多干点活,就能多拿点工钱,有的迫不及待得想出门:“唉,今天晚上县城举办了马戏团表演,听说呀,还请了一支舞姬,那个个出落得亭亭玉立,在晚一点去,怕是抢不到位置了。
几名年轻的男工听完眼前一亮:“真哒,那必须走一趟。”
末兮吃完晚饭,一阵风吹过,踩在柔弱的泥土上,惬意得欣赏着飞在天空中的蜻蜓。
这时灵儿看着四下无人,两眼带着探究走到末兮身后:“末兮,你可还恨着我。”
听到呼唤,末兮转头,只见灵儿托着肚子,满脸复杂得看向自己。
“不恨。”末兮冷静得说道。
灵儿勉强扯起嘴角:“可是我恨过你,你可知,就是因为你偷了我们的衣服,我才迫于脸面跑到这里,没想到竟然还能在这遇到你。”
末兮一脸漠然:“是谁背着自己的好姐妹,偷偷爬上了王昭的床,贾珍相纳妾之事也是你从中作梗吧,为夺人所爱,赶尽杀绝,你可真当是好姐妹呀!”
“你是如何知道的?”灵儿瞪大了眼脱口而出,紧接着意识到说错话了,一时狼狈得顾左右而言他:“我的好妹妹,当初是我鬼迷心窍,你可否原谅我,如今我已经吃下恶果,我不求你原谅,只求你别赶走我,我需要这份工作。”
“不曾恨过你,何来原谅,如今,我只当你是我的下属,你只要好好干活,我不至于为难一个孕妇。”末兮轻悄悄然说完,门口牧归的马车接踵而至。
眼下的灵儿,只得压下千言万语,眼眶泛着泪花,看着她被一位身份尊贵的公子哥扶上马车。
心中五味杂陈。
“她是?”
牧归眼神落在灵儿身上,好奇一问?
“就一女工,聊聊工作的事!”
末兮敷衍说道。
转头眺望着渐行渐远的人影,心中未免生出一些讽刺之情。
曾经的闺中密友,如今再次重逢,没想到已然物是人非。
16. 第16章
马车轻微摇晃,驶过一道崎岖的路段,接着又进入平缓的路面,驶向繁华的街道。
牧归攥着末兮的手,透过车窗,眼前的风景从田野再到热闹的街区,二人皆沉浸在暧昧的氛围中。
沉默了一会,牧归指尖磨蹭着末兮的手窝,缓缓开口:“等这次千角灯完成,我就娶你为妻。”
“可是,你娘那边?”末兮落在窗外的视线转移到牧归脸上,脸上带着迟疑。
牧归正了正身子,将末兮揽入怀里,语气宠溺:“得得得,你是嫁给我又不是嫁给我娘,开口闭口我娘我娘,再说,我瞧这边山清水秀,大不了以后我们把家安在这,从此在民间做一对神仙眷侣也是一桩美事!”
末兮忍不住拨开他的双手,回怼道:“还没事,我打听过了,你娘因为你的忤逆,已经断了你的开资,你原先放的这些个物料,还有租的小院,一看就是价值不菲,这一来二去,等油尽灯枯时,咱俩一起挖野菜生活?”
牧归眼眸微微一闪,想不到眼前的女人还有如此心细的一面。
于是假意摸着下巴,一顿寻思:“我怎么可能让你挖野菜,我瞧那张嫂种的菜不错,改明儿我们去学学,以后没了银子,大不了学学张嫂养鸡,种白萝卜,大白菜,你当个美厨娘,我当个莽夫,这日子也挺美的。”
末兮忍不住朝他硬朗的胸膛捶了两下:“你愿意种菜挖菜,你愿意当你的莽夫,我可不愿意。”
牧归忍不住打趣道:“呦呦呦,小娘子可是愁着要跟我过苦日子,生气了?”
末兮突然两眼泛着泪花,重新埋入牧归怀里:“我是感动,你居然为了我,什么都不要了。”
牧归忍不住拍拍末兮的头顶:“傻瓜,我带你去见一名大客户,谈妥了,破天的富贵等着你。”
“当真?”末兮方才黯然失神的表情忽地来了兴趣。
“跟着我,还能苦着你了!”牧归刮了刮她的鼻梁。
不多时,车辆越过热闹的街市,拐弯转进了幽静的小道上。
稳稳当当停在了一个高门贵府门下,门内的小厮似乎等候多时,立刻恭迎上前。
二人在小厮得指引下,穿过蜿蜒小径,一阵茉莉花香拂面,楼亭内一阵欢声笑语,舞台中央妖艳的舞姬正舞动着腰肢,柔软的腰肢和灵动的韵律,就连末兮都被吸引着。
刚入门槛,一阵鼓掌声由远致近,来到牧归跟前:“我道你这小子,身旁终于出现女眷了,这原先不知道的,我都怕你...”
说话的是武志诚,牧归口中的好兄弟。
牧归连忙打断他的打趣:“唉唉唉,你可别破坏我在娘子跟前的伟岸形象,赶紧说正事,说完我们还紧着约会!”
“哎呀呀,不得了,不得了,未曾想,牧归少爷还有宠妻一面?”
武志诚脸上带着新奇,坏笑一声。
末兮笑而不语得看着二人互相调侃。
末兮暗自揣摩着武志诚两旁的小厮,虽只是平民的装束,身姿却是伟岸,黑暗中隐隐透着如雄鹰般犀利的眼神。
而正说话的武志诚,一副慵懒的姿态,举手投足间,皆透着一股不凡的气势。
想来身份不简单。
武志诚收起笑脸,神情开始严肃起来:“言归正传,除夕夜正好我需要拉拢一名贵客,可否千角灯加快一点。”
“大哥,这原本可是需要十几年才能完成一顶,如今呀,我是请了工人,使劲得压缩了时间,这才只能给到保证是半年。”
“不行,半年还是太久了,除夕夜能不能搞定?”武志诚转而真诚得眼神看向末兮。
末兮沉默了一会:“这一下子提前压缩了一半的时间,原先的物料配比,还有人手都使得手头上的资金紧缺。”
话音刚落,武志诚两手一挥,小厮便将满满当当的钱袋子送到末兮手中。
“银子的事,你且用着,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末兮握着满满当当的银袋,当下立马应承:“武公子,这个您放心,有了您的资助,我明立马快马加鞭让手下的人赶制完成。”
武志诚当即摆摆手:“那行,工作的事情我们先放一边,牧归,好不容易来一趟,跟我对饮一番。”
“不了,这我们方才路过那街上好像热闹非凡,我得带末兮姑娘凑个热闹。”牧归立刻拒绝道。
武志诚手托着桌身,忍不住咂咂舌:“这,有了相好,兄弟倒是丢一边去了。”
牧归转身不忘阴阳一句:“那不然呢,你一个孤身小老头懂什么?”
“呦呵。”武志诚两眼一瞪,作势就是一拳。
牧归提前一溜,丝滑躲过他的拳头:“好好好,明日陪你狩猎总行了吧!”
武志诚表面无奈一笑,心里却替兄弟开心:“那你可记得啊。”
二人嬉笑分别后,牧归和末兮闯入熙熙攘攘的街市。
广场正中央时不时得喷着火,周边密密麻麻围着观众。
末兮忍不住买了一根糖葫芦,一边逛街一边吃了起来。
偶尔,牧归也撒个娇讨要了一口。
那模样,快真成了小狗了。
这一路逛着,牧归看到那些好玩的好吃的,便拉着末兮到店里一阵扫荡。
末兮看着越来越多的购物袋,忍不住揶揄道:“如今你没了家里的补寄,咱还是能省一点是一点吧!”
“给你买的这些才值几个银钱。”牧归刮了刮末兮的鼻根,满脸宠溺。
满载而归时,末兮冷不丁得看到街头一个大着肚子的女子,正托着手工编制的木偶,沿街叫卖着。
定情一瞧,竟然是灵儿。
四目相对间,灵儿一阵愕然,忽地羞愧难当般低下头。
不等末兮反应过来,埋没在人群里的王昭突然对着灵儿就是一脚:“愣着做什么,人那么多,赶紧叫卖啊!”
这一脚,灵儿手中的布偶摔在地下,一个踉跄。
千钧一发间,牧归用手扶住她摇晃的身子,这才免得摔了一跤。
灵儿抬眸感激的眼神看向牧归,转头得瞟了一眼身后的王昭,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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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浑身抖如筛糠,眼神充满惊惧。
“哟,竟然在这遇见熟人了。”
王昭两眼放光,撸起袖子便拦其去路:“二位,你们害的我娘子的布偶掉在地上,你们得赔钱!”
同是女人,末兮见如今的灵儿竟落魄成如今这副模样,未免生出悲悯,忍不住仗义执言道:
“你踢你媳妇,险些害得她怀胎五月摔倒,王昭,我没想到你人可以坏成这样!”
王昭嗤笑一声,一脸死皮赖脸:“就是因为你们,要不是遇见你们,她也不至于停下脚步,还我丢失了几个客人。”
“再说,我踢我家媳妇,关你什么事。”正说着,王昭舔了舔唇,一脸猥琐相:“你管我们两口子的事情,莫不是还对我余情未了。”
牧归一个拳头直接飞到他的左脸。
王昭没反应过来,便整个身子着地,脸上顿时火辣辣的疼。
“好好好,打得好,真不是人,竟然逼着怀孕的妻子叫卖,还当着众人的面踢自己媳妇,真不要脸。”
一旁的人瞬间围观起来,皆对着王昭指指点点起来。
王昭捂住左脸,一脸凶煞起身:“你个狗爬子,你打我作甚?”
牧归呼出一口恶气:“我最看不起的就是你这种人,打你不就顺手的事!”
“你你你!”王昭欲图反击,可是拳头还未出,便被高了半个头的牧归气场一阵碾压。
方才耀武扬威的气焰,好似被一盆凉水浇灭,顿时矮了半截。
紧接着,看着周围人鄙夷的目光,内心有气不打一处来,于是只得冲灵儿怒吼:“都怪你,不好好卖东西,搁这卖什么可怜,可怜能得几个子。”
“王昭,我本不想多管闲事,可是你这样对待妻子,实在可憎,方才幸好我们扶住你灵儿,否则她这一摔,伤害到你孩子,你良心能安?”末兮忍不住呵斥起来。
到不是因为曾经姐妹一场,撞破这种局面,就是陌生人,末兮也会忍不住打抱不平。
“我呸,良心值几个钱!”王昭朝末兮方向吐了一口唾沫。
在抬头,见牧归攥紧的拳头准备抡起,下意识得便是往后退了一步。
“这位女子,你也别受着他那窝囊气,大不了去报官。”
“咱虽然是女子,但是也无需受这种窝囊气!”
“对啊对啊,报官,你还怀着孕就这么对你,这等娃一落地,指不定日子多难过。”
见引起群愤,王昭悻悻然得朝灵儿怒骂道:
“赶紧走人,还搁这丢人现眼干什么!”,说着,便心虚得拉着灵儿的手就想跑。
末兮欲想拦下其去路。
灵儿却转头一脸无可奈何阻拦起来:“末兮,你别再说了,再说我回去会被打的更惨!”
一句话让末兮噎在原地。
“算了,自家扫取门前雪,莫管他人瓦上霜。”牧归安慰道。
末兮呼出一口浊气:“没想到当初煞费苦心,不惜夺人所爱所嫁之人,竟是将她推入人间疾苦的刽子手。”
17. 第17章
晨曦的光透过琉璃窗显得波光粼粼。
末兮睁眼时,小谢恰好将早餐端在饭桌上。
见末兮已经醒了,小谢将一碗番茄鸡蛋面摆好碗筷:“牧公子让我替你捎句话,今一早他陪武志诚打猎去了,他呀,看你睡得熟,还特地去集市买了你爱吃的豆浆油条。”
“呐。”
说着,小谢从油锡纸里拿出了热乎的油条,还有一碗豆浆桌面上。
“这么丰富,他是把我当猪养吗?”
末兮看到满满当当的一桌冒着热气的早餐,笑着起身。
“那可不,这可是牧少爷第一次对女子如此上心,简直羡煞旁人。”
末兮笑而不语,洗漱完毕后,咬了一口油条,顿时满嘴流香。
一吃到美味的食物,末兮便忍不住摇头晃脑起来。
当代用的材料都是采用天然的黄豆研磨制成,且用的油都是天然的猪油,炸出来的油条,一口下去,味道与现代的预制油条,那是天壤之别。
“对了,牧归有说什么时候回来吗?”
末兮想着,将这吃剩的油条,在裹入虾滑,不论是油炸还是蒸煮,又是另一道美味的菜肴,于是迫不及待想做来和牧归分享。
“好像至少得一天吧,怎么啦,才一天功夫,就忍不住想他啦。”小谢忍不住打趣。
“是、是、是、怎么啦!”末兮干脆应承。
顺便多了一嘴:“对了,你可有中意的男子,如果有中意的,何不大胆拿下。”
这话题一下说到小谢身上,小谢一时猝不及防得红了脸:“害,我没有你有才华,没你长的漂亮,能看得上我的要么就不如我的,这不如我的,万一嫁了一个灵儿那种郎君,那跟下地狱有什么区别!”
小谢一想起灵儿昨日的遭遇,便直打浑。
提起灵儿,一时方才欢快的气氛急转而下,窗外明艳的阳光仿佛也黯然失色了几分。
“你能引以为鉴,这是好事,只是这婚姻讲究姻缘,切不可凑合和自贬。”
末兮高亢得叙述道:“这凑合呢,就是等到年纪大了,随便找个人就嫁了或者听父母的安排。”
“这自贬呢,就是总觉得不够优秀,配不上人家,结果好好的一段天作之合,就这么错过了,岂不可惜。”
“可是我身边的姊姊妹妹们,都是这么过来的。”小谢眼神中带着迷茫。
“都这么过来就是对的吗?”末兮反问。
“这...”小谢迟疑片刻。一时答不上话。
二人边走边说着,不知不觉已经到了工作坊,时不时同迎面而来的员工打了几声招呼后,方才的话题也便抛到了一边。
坊间的工人也都陆陆续续到了岗位,有的插科打诨了几句,有的马不停蹄开始工作。
末兮清点了一下物料,小谢紧随其后,赶忙把紧缺的物料补寄给岗位上的工人。
一个小时后,灵儿才慢慢吞吞来到岗位。
末兮忙着手头上的工作,轻眺了一眼,却发现了她脸上青紫交加,在想到昨夜的那副窘境,想来是被王昭打了。
末兮也只得默默得叹了口气,接着干她的活。
正当末兮和小谢清点物料时。
一阵轰隆声响起,正沉浸在工作状态的末兮被惊得一阵激灵。
所有人应声寻去,只见灵儿起身一瞬间,突然眼前一黑,晕倒在地,连带一旁堆积如山的手工制品轰然倒塌。
一时,场面混乱起来。
所有人停下手里的活,好奇得探过来。
末兮按耐住惊吓,示意小谢赶紧叫医生,自己再赶忙扶起灵儿到休息室。
好在医师来的及时,扎了一针后在喝点药,叹气道:“胎儿是守住了,奈何体质太虚,加上动了胎气,还得好好养胎为好,怎么一个孕妇,还跑来打工!”
听到这,末兮不由得松了口气,眼里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关怀。
灵儿睁着疲倦的眼睛,一听到医生的话,一个激灵欲起身:“给你们添麻烦了,我...我…我一定能好好干活,我这就起来干活!”
末兮赶忙罢手,方才放松的心情又止不住紧张起来,脸上带着温怒:“你先躺下,没听医师说要好生歇息着吗!”
说着,末兮转身掏出几个铜板后给医师后将送出门。
小谢端了一碗水递给灵儿,脸上带着同情:“先喝口水吧,医师说你动了胎气了都,先冷静一下。”
灵儿接过水喝了一口,一时哽咽:“没想到,你还能大人不记小人过,末兮,我以前真是不知好歹,我..”
末兮面上毫无波澜,语气冷淡:“过去的事情就不必提了,如今你是我这里的员工,出了事情必然与我脱不了干系。”
“你如今这副模样,去哪里干活谁肯收你,万一被赖上怎么办?”小谢跟着茫然,忍不住插话。
灵儿一听,瞳孔里闪过一丝惊惧:“我..我我一定会好好工作,绝对不会给你们添麻烦的,求你们了,我需要这份工作,别把我赶走好吗?”
说完,灵儿红了眼眶,强撑着瘦弱的身躯欲起身下跪。
末兮赶忙用手挡住其起身:“王昭那混蛋那么虐待你,你怎么不走?”
末兮忍不住回想,原先原主遇到不平的事情,还是靠着灵儿投机取巧,打抱不平,一番赤子之心才为她挽回损失。
而从前那个张扬跋扈,生得白胖模样,一副不容被欺凌的灵儿,睚眦必报的追风少女!
如今遇上王昭,竟被磋磨成这副模样,让人看了,未免唏嘘。
小谢接着不解:“你脸上的乌青想必也是他打的吧,我们这种局外人看着都心瘆,这还怀着孕,这很容易出人命的。”
话音刚落,灵儿却是一脸绝望,哽咽的声音伴随着喉咙低鸣:“我走,我能去那,家中的嫂子刚生了个男娃,我原先住的侧卧,如今成了他的卧室,原先爹娘也因为我只收了一两的彩礼,直言我是白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并让我这辈子除非带着银子过去,否则,就不认我这个女儿了。”
末兮抢话:“你有手有脚,大可找个活计养活自己,娘家回不去,天大地大,总有你能去的地方,总好过被王昭压榨虐待强。”
“是是是”小谢重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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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了点头。
这句话,好像一记刀,猛地将灵儿心中绷紧的悬切成两瓣。
灵儿忽地捂着胸口,一时泣不成声:“我一开始也是这么想的,我求着王昭与我和离,我甚至跪下了求着他放我一条生路,可他在笑,我越痛苦,他越兴奋。”
说到这里,灵儿的瞳孔明显带着惊惧。
“我从来不曾想过,我为他做了那么多牺牲,他完全一点旧情不念,见我爹娘不管我,甚至变本加厉得欺我辱我,甚至扬言,要走之前必须陪他二十两银子,否则他打断我的腿,末兮,我有时候好恨,恨一个人怎么可以坏得如此没有人性,我还恨我爹娘,凭什么全家集齐一己之力房屋地契全细数给了哥哥,而我仅仅因为我是女儿,不顾我落魄,将我从前存的钱占为己有,如今我身无分文又怀着孕,我能跑到哪里去!”
一时,其余二人陷入沉默,屋内只剩下灵儿的抽泣和嘶吼声。
“二十两,他怎么能如此无赖,你要不然去报官,还能让他如此狗仗人势了。”小谢缓了缓,脸上带着同情,仗义执言道。
灵儿哀怨得看了她一眼,忽地冷笑:“报官,到底你还是年轻,先不说难度多大,我怕是还没到官府门槛内,就被打死了。”
“可,遇到这种无赖,就没法子了吗?”小谢一时无语。
末兮摸着下巴,无奈耸肩:“有倒是有,除非她娘家支棱起来,或者说她自己有足够的实力与之抗衡,很显然,论财力魄力,她全都没有。”
小谢顿时倒吸了一口凉气。
灵儿卷缩着身子,耷拉着肩,掩面哭泣:“末兮,我对不起,也对不起曾经的自己,如果早知道嫁给王昭会是这个样子,我宁愿出家当尼姑,一辈子不再嫁人。”
“害,如今说这些也没用。”
小谢的话让灵儿心里咯噔一声,当务之急,也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随即,灵儿强撑着身体,执意要回到工位干活。
末兮只得小心叮嘱:“如果有什么不舒服,一定要及时就医,你可是马上要当母亲的人,就算不顾着自己,也得顾着点孩子。”
临出门前,灵儿擦了擦脸颊上的眼泪:“是、是、是,你们说的是,我感觉我喝了药后,整个人身体好多了,谢谢你们刚刚愿意听我这堆废话,我这就去干活。”
门“啪”得一声关上。
偌小的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小谢的叹气声。
小谢托着两腮,直愣愣得望着天花板叹息:“嫁错人好惨啊!”
末兮勾起唇角:“你能引以为鉴是好事!”
紧接着二人又投入了紧张的工作中。
末兮一边清点着工人的薪资,才发觉原先的资金已经见底,这好在昨日拉拢了一笔订单,否则流水的账单,很快也该捉襟肘肘。
牧归虽然表面钱财挥霍大方,可实际上资金再指望着他的周转,显然不现实。
现在唯一的出路,便是尽快达到武志诚的期货,在把资金盘活。
想到这,一个下午,末兮盘点物料之余,又罗列了几个名额,找到了正在厨房忙活的张嫂。
18. 第18章
清风佛面,几声鸡鸣伴随着鸟叫声,末兮拐了个弯迈入门槛来到张嫂家中。
“张嫂,这会有得麻烦您帮忙多招几个人了,工作进程突然要往前赶了。”
张嫂见是末兮,连忙起身擦了擦手上的手渍。
“你跟我客气做撒,我还得感谢你给我做厨娘的工作。”
张嫂憨厚一笑得接过单子,眺了一眼,便带着宠溺小声嘀咕:“今儿你张嫂给你煮了虾,单独你开小灶,虾这玩意,隔我们这可稀罕了,味道肥美多汁,在这个季节有钱都不好买。”
吃惯山珍海味的末兮,吃不吃都无所谓。
推托了一会,张嫂似乎更来劲了,硬是要末兮收下,这一来二回,二人唠起了家常。
这时,张嫂眉头一皱:“只是我瞧这灵儿如果给您添麻烦了,你要是不好当这个坏人,大可让我来当,我来劝她离职。”
“谁都有困难的时候,这会她还怀着孩子,在让她走,可不就把人逼上绝路了吗,先观察下吧。”末兮讪笑着阻拦。
张嫂摇了摇头:
“难得你还能能理解女人的困境,她如今这幅模样,搁别人啊,早让她滚蛋了。”
“如今工坊的,村里的,都在交头接耳的议论着灵儿的事情。”
“那话题,真是不堪入耳!”
“议论?”
见末兮表情微恙得蹙着眉。
张嫂凑到跟前小声低估:“你不知道吗,他那个狼心狗肺的丈夫,拿着她一个孕妇辛辛苦苦赚的工钱,竟拿去赌钱玩乐。”
“就这黑心肝的,还一边到处宣扬她媳妇在外面招蜂引蝶,还说了一堆不堪入耳,什么兴许肚子里的孩子不是他的,这穿得如此破烂,还托着肚皮到处讨生活,一听就假的要死。”
张嫂眉飞色舞说着,是不是拍下手替灵儿打抱不平。
紧接着嗤笑一声:“那个女人会怀着孕去做这种肮脏事,
闻言末兮楞了一会。
这不就是npd加反社会人格障碍。
看这张嫂叹着气离开。
末兮愈来愈替灵儿感到悲凉。
攀上这种不稳定暴虐因子,还是一无是处的社会残渣,又没有能力反抗,那就只有等死的份。
回府的小路上。
摇曳的柳树在斑驳的阳光下影影绰绰得晃动。
小谢心不在焉得踢了踢脚尖的石子:“我心里总隐隐觉得哪里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
“只知道,心里闷闷的...,怪难受的。”
“你是不是想着,万一是你碰上这种无赖,该如何是好?”末兮大概猜想到。
毕竟,灵儿的事,如今是里里外外大家都在讨论,末兮想不听都难。
“还真被你猜中了”,小谢瞪大了眼。
末兮释然一笑。
小谢挠了挠头:“实在是灵儿太可怜了,又没的法子脱身,我这就在想,万一是我,我爹娘会帮我吗?”
末兮想了想,言简意赅道:“你想知道也不难,你就想想你娘受委屈了,她会找她爹娘帮扶吗?”
“如果不会,大概率你也不会,这就是家族的代际传承!”
小谢一阵回想:“直打我记事起,我娘便要种菜养猪不说,还照顾我爷爷奶奶每日的吃喝拉撒睡直到到去世,每日辛苦操劳,竟然被别家的阿婆直言羡慕,说我啊娘嫁得好,只因我啊爹不曾打过我娘”,说到这里,小谢无奈笑了笑。
表情逐渐哀怨:“我还记得,那时候我娘要我去给爷爷奶奶端屎盆,那时候我才八岁,”小谢一脸夸张得比划着。
“我一边捏着鼻子,一边将爷爷的屎盆倒出去河里,走到半路突然被一只鹅追,我一个害怕,连盆带屎摔了个四仰八叉,那身子的屎味,我现在想起,都隐约能闻到我身上一些屎味。”
“啊...这!”
末兮撕的一声,一脸愕然。
小谢转头一撇,顿时耸肩,一脸不好意思:“你不会嫌弃我的是吧。”
“不会,我只是心疼你。”
末兮一脸诚恳安慰道。
接着小谢低下头,吸了吸鼻子:“那时候明明哥哥已经十岁了,可是她永远不会叫哥哥端,美其名曰,我是女孩子,这些杂活就得女孩子干,否则将来谁家娶我,就好像,我这辈子生来就是为了被人娶回家,如何去别人家如我娘一般,干一辈子活!”
小谢说着,眼眶微微湿润:“可是凭什么,我瞧着父母老了,多的是女儿照顾,男儿最多摔个盆,就这摔个盆,凭什么大头全是女儿承担,儿子天生享受父母的一切?”
叹气间。
“因为你娘,你外祖母,甚至你外祖母的外祖母,世世代代都是这么过来的,所以,便理所当然认为你也是要这么过来,如果你不觉醒,包括你以后的女儿,也要走你的后路。”
小谢这么一说,末兮越来越觉得自己好像生活在乌托邦,爸妈的形象愈发在她心中熠熠生辉起来。
末兮突然想到什么:“说去你娘,那记得那日我在你家中,隐约中闻到你娘身子有一股尿骚味,想必就是生孩子照成的漏尿!”
“生孩子还会漏尿啊!”
小谢瞪大了眼珠.“难怪我经常闻到我娘身上有股尿骚味,去问她有支支吾吾不肯说,我也就没多想,以为是种菜施肥沾染上的。
“恩,还会子G脱垂,羊水栓塞,胎儿缺氧照成的脑瘫,高血压,高血脂,高血糖,产道损失等等等等,数不胜数!”
“这些,你都不知道?”末兮反问。
细想,也是情理之中,如今的女子,读书的都不多,更何况学这些呢!
“等等等等,这都是什么跟什么,你今天跟我说的好些东西,我都不曾听闻!”小谢瞪大着双眼,心中的骇浪一波接着一波。
末兮沉吟片刻:“比如,有些女人因生育损伤撕裂,由于疏于治疗,拖延到了一定年纪后…”
末兮一边说着一边比划着:“就类似一个人体组织,会从下替掉出,很多年老者,对这种现象羞于启齿,更别提就医,只得强行塞回进去,这种就叫子宫脱落。”
“这不比死了还难受。”
小谢双眼一眯,眼神中微微透着惊恐。
末兮眼中透着悲悯,女人前仆后继的生儿育女,光生产意外的死亡率就高达百分之五到百分之十五,更别提其它未知的分险。
各种云云,世人却避讳不谈,让一批批天真烂漫的女子前仆后继独自承担这着未知的风险。
“呼…”末兮呼出一口浊气。
末兮一笑:“女子结婚与否,须得身在居中,了解其中的弯弯绕绕,处在公平的信息对等,知利弊的情况下依然选择愿意结婚的情况下,才算对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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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一个懵懵懂懂,没有后盾的女子嫁进一个家庭里,跟诈骗有什么区别!”
接着末兮试探一问:“你原先的工钱是不是也被你娘克扣起来,我记得还听过你啊娘说指望拿你的彩礼,补贴你哥哥娶媳妇!”
小谢点头:“我娘说了,这是我对她们二老的孝敬,还说村里的女儿都是这么干的,所有我平时也就没有多想,给了就给了。”
“那为何不劝你哥给,家产都给儿子。”末兮直戳要害问道。
小谢“撕”的一声后,陷入沉思。
紧接着意识到什么,脸上挂着难堪:“所有我娘也和灵儿的父母并无差别,如果是这样,万一我嫁的不好,也绝无退路。”
“所以,灵儿的命运虽然可怜,但是也可能是我的下场,也可能是未来许许多多千千万万女子都会面临的下场...”
莫名的,小谢红了眼眶。
这或许这是出于一种本能,一种同命相连的本能。
小谢下意识感慨道:“我突然觉得女人真惨,当男人真好,要不然下辈子让我也当男人吧。”
末兮噗呲一笑:“也不竟然,但是你的人生必须把握在自己手上”紧接着一脸认真举起右手紧紧握住。”
“千万不可随意妥协,这人一旦妥协,一眨眼,这一生也就磋磨了无。”
小谢听得认真:“是啊,自己的人生自己把握,可是难道以后就不会有一丝差错吗?”
末兮将小谢眼里的自卑尽收眼底,话锋一转:“这万一所嫁非人,如娘家比夫君家高一级,自然娘家庇护,施压和离便可,但是如果换成平头老百姓,处处不如郎君,你一个女子,如何逃脱夫君的魔爪?”
如何逃脱?
末兮把问题关键抛给小谢。
见小谢思索不语。
末兮顺着话题接着往下说:
“如果回娘家,难免遭村里的长舌编排,容易跟哥嫂生是非,甚至于,你可能连房间都没有!”
越讲,小谢唇角往下撇,眉头也皱得更深了!
“那如果跑,且不说你合离能顺利与否,如果你生了孩子呢,孩子就像锁住大象的锁链,你能逃脱,你能放得下自己身上掉下来的骨肉,你忍心让你的骨肉从小没了母亲的庇护,活得跟流浪儿一样。”
闻言,小谢似有恍然道:“被你这么一说,我想起我们村一户人家的媳妇被公公虐待致死,起因竟然是公公嫌弃儿媳妇洗碗洗不干净!”
“据说,儿媳妇还是眼睁睁在丈夫和五岁的儿子眼皮底下被打死的,那场面,直到现在,我一想到都忍不住心悸,就这,没过两年,那个窝囊儿子又重新娶了一个,我在想,她在死之前,会想什么呢!”
一时,两人默契得看着逐渐隐没的夕阳。
沉默了一会。
末兮感叹:“女子生来就是菜籽命,落到肥处迎风长,落到瘦处苦一生!”
一阵风吹过湖面,夕阳的余晖洒在湖面,末兮专注观察着湖面轻轻摇曳的柳叶,眼神透着一股毋容置疑的远见:“很多女人,碌碌无为一生到死都不明白,男人不能给到她遮风挡雨的,反倒最后,风雨竟是男人带来的。
而女人要想脱离这这豺狼虎豹的境地,避免悔悟一生,就必须靠自己,并且不遗余力得学知识,卷技能,有什么学什么,挖掘自己的潜能,将其发挥到极致。”
19. 第19章
二人谈话间,被突如其来的车轱辘声打破。
末兮寻着血腥味,只见小厮手上拎的小兔,紧跟牧归身后下了车轿。
“哎呀,瞧我正说这话,忘记做饭了。”
末兮与牧归四目相对间,拍了拍脑袋,笑逐颜开。
牧归宠溺得拍了拍末兮的脑袋,动作轻柔,表情宠溺道:
“你这工作了一天,还做什么饭,瞧我今天带来猎物,我们吃烤兔子?”
说着,牧归将兔子递到末兮面前。
“吃烤兔”末兮愣神间,下意识往后退步,脑海中自然浮现出滋滋冒油的烤兔撒上孜然的场景。
想到这,末兮忍不住嘴馋,立刻朝身后的小谢问道:“那可有孜然粉?”
“末兮可要的是炖菜用的孜然粒?”小谢抬头脸上带着茫然反问。
末兮顿了顿,也是,现在这个朝代没有孜然粉这一说法。
于是末兮摆摆手,算了,我在做一道调料。
于是,末兮迫不及待的进了后厨。
小谢跟在后头,按照末兮的吩咐,将虾去了虾线和壳,再用刀切成泥状。
一时,大家都沉浸在各种的劳作中。
末兮摸了摸粘稠度,便将虾泥裹些面粉,揉成团,在逐个塞入油条里,在放到满是猪油香的铁锅里炸至金黄即可出锅。
等做完这道菜后,末兮抓了一把孜然粒和花椒研磨成粉末状后,在加入一些干辣椒,食盐,花生油拌在一起。
很快,一碟孜然粉就做好了。
另一边的牧归已经派人将烤兔做好。
小谢又做了一道蛋炒饭,和藕夹一起端到桌上。
顿时,一桌子饭菜满满当当,周身弥漫着肉香。
几人尝了一口烤兔沾着孜然,在吃一口末兮做的虾滑。
牧归一口下去,表情更是瞬间惊艳。
“恩,沾上这孜然粉的烤兔,味道堪称一绝,末兮,没想到你还有这一手。”牧归忍不住夸赞。
小谢吃得尽兴时,突然灵机一动说道:“对呀,跟着你我可是吃了不少好吃的,你看你烧一手好菜,有擅长做各种菜肴的调料,我在想,或许你将这些个材料做好拿出去买,生意一定顶顶好。”
末兮笑着解释:“做生意可不是一时兴起的事,目前呀,我只想把非遗千角灯做好,其它的赚钱的门道五花八门,但是还是不要一心多用为好。
“说的也是。”小谢略有所思得点了点头。
吃完饭后,牧归和末兮在林间散了会步间,见牧归眉宇间带着些许忧愁,于是带着关心问道:“怎么了,有心事。”
牧归俯身将末兮揽入怀里,晚间喝了酒的他,带着微醺后特有的气泡音低声说道:“我在想,何时将你娶进门。”
“现在不是挺好的吗,我可不想被你娶进门后,每日面对后宅里的是是非非。”末兮忍不住钻进牧归的怀里低喃。
“女孩子都需要一个家,我总要你个名分的。”牧归滚了滚喉结,笑着反驳。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见不得自己的女孩受一丁点委屈。
甚至恨不得将怀里的女孩,揉碎了融进自己的灵魂里,一股天然的占有欲迫使得他恨不得生生世世与她绑定在一起。
牧归在心里默默做了个决定,等回尚方府,便向长辈通知要娶了眼前的女子。
末兮一时无语。
只知道,牧归抱着她的手臂,愈攥得紧,直至末兮快喘不过气来。
只是对方身上好闻的味道莫名让她安心,让她不忍推开。
不等她开口,牧归便又是一个俯身亲吻。
感受到炙热侵略般的占有,末兮害羞得撒着娇,低喃了几声。
次日,牧归依旧天微亮便和武志诚筹备除夕夜晚会的节目。
千角灯的制作愈到尾声,便愈加紧张起来。
刚到工坊间,原先临时加上的人手也叫齐了。
千角灯由于体型巨大,无法搬运,于是张宇派着一队木工将制作完的成品分成几个部分,依次得搬运到广场上一副巨大的幕布之下,几人拧着眉一鼓作气,爬着阶梯,将一个个角粘连起来。
初见雏形的千角灯颇有一种大气凛然的质感,很难想象,如果整个制作完,是一种怎样的震撼。
另一处的末兮将绣坊,画布,彩带,均一车车运到幕布之下。
这时,趁末兮一个不注意,牧归突然出现在末兮眼前,手上忽地拿出冰糖葫芦递到末兮面前。
末兮冷不丁的被突然一吓,见是牧归忍不住送几拳。
这让外人打眼一瞧,就是两亲密无间的情侣正打情骂俏,温情的一幕简直羡煞旁人。
却不知,这时在幽暗的角落里,正有一双凶煞的眼神正盯着末兮的一举一动。
这王昭回家的路上,一想到末兮那满是幸福的脸,便忍不住龇牙。
明明曾经那个名不见经传的野丫头,甚至他都瞧不上的这么一个孤女,如今竟然攀上了一富贵人家的少爷,这活得风生水起不说,竟然比以前漂亮了不少,活脱脱一个出水芙蓉。
在看看自己,如今娶了那个灵儿,不仅声名狼藉,朝不保夕,甚至连一个只配住一个曾经养猪的茅草屋。
想到这,王昭抬起袖子闻了闻。
顿时脸上一顿嫌弃。
这住的时间一久,连猪臭味都入味了。
王昭这是越想,越气的牙痒痒。
凭什么让那个曾经看不上的孤女竟飞黄鹏达爬到他头上。
不行,他得想个法子,让末兮有朝一日朝他跪下。
一股难以名状的憋屈和怒意让他近乎疯狂。
开门间,便是一把抓着灵儿的头发,就像拔葱似得洒脱一把扔到稻草堆里发泄着怒气,凶煞的脸让灵儿止不住得发颤。
吓得她不敢发声和动弹。
过了一会,王昭幽幽得提醒:
“距离除夕夜还有七天,我给你七天的时间,一把火烧了这破灯,烧了它我就能得黄金五十,这银子,把你卖了也换不了?”王昭瞪大了恐怖的双眼,笑得愈发恐怖起来。
灵儿蜷缩着身子,两手下意识护着肚子,因为害怕,浑身止不住一颤。
可是一想到平日里末兮对自己不薄,不由得鼓起勇气试着反驳道:“王昭,这可是末兮和张远将近半年的心血,这一把火烧了,不仅损失惨重,万一烧死了人,可怎么办啊,况且,万一这把火烧到了那位权贵,我们几个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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袋也不过赔的呀!”
“呸!”王昭唾骂:
“那些个权贵一个个吃香喝辣,可想过给我一口肉,你这还没行动倒开始心疼起他们了。”王昭一边说,一边俯身捏紧了灵儿的下巴,眼神猝了毒般:“我好不容易攀上个千金,答应她一把火烧了这破灯,就有银子拿,你如果给我坏了这等好事,小心我把你给烧了。”
感受到下巴骨头仿佛将要被捏碎了般,灵儿疼的眼泪直落。
直到灵儿快喘不过气时,王昭方狠狠得甩手。
灵儿一阵踉跄,满是泪水的脸哭求道:“王昭,我听说了,除夕夜可能皇上会来,这可不是小事,在说,我马上要生了,你马上要当爹了。”
灵儿忍着肚子里的胀痛,哽咽道:“王昭,真的能不能不烧了,我们以后好好的,不为了我,也要为了孩子啊。”
“孩子,我王昭要多少有多少,银子就不一定了,就是天王老子来了,我也要银子。”
王昭瞪着眼,大手一挥,这时灵儿一个惯性直接摔倒在地。
“啊...啊...”这时灵儿痛苦的嚎叫起来。
腿上的血止不住得往下蔓延。
“啊,王昭,我...我要生了,王昭!”灵儿喘着气,只觉得脑子乱做一团。
又是害怕又是疼痛,让她止不住呼吸急促起来。
王昭只当看不见般,接着发怒道:“除夕大典马上要到了,你搁这破紧要关头生什么孩子啊!”
灵儿不在言语,只是紧闭双眼,一脸扭曲呼吸急促起来。
介于平日里对于打人的经验,王昭敏感得捕捉到这表情不同于别日,别日哪怕他拳头在怎么横扫,她痛苦的哀嚎也不至于如此极端。
“算了,你生吧,等生完不用拖着个笨重的肚皮,办事还能灵巧点。”
王昭换位思考下,当即心里舒服了点!
这时灵儿已经疼得满脸通红,五官近乎扭曲,吃力得说道:“王...王昭,赶紧叫接生婆!”
看着疼的满脸扭曲的灵儿。
王昭冷着脸,脸上透着一股嫌弃溢于言表:“请接生婆还得银子,我哪里拿得出,你自己生出来,我在学接生婆把你脐带一剪完事。”
此时的灵儿额间冒着细汗,脸上逐渐面目可憎起来:“王昭,不行,会死人的,我求求你,帮我叫个接生婆,银子的事情,我找末兮赊账。”
“我求求你了。”灵儿有气无力的苦求着。
看着灵儿这架势,王昭这才难得配合起来:“行吧行吧,我这就去找。”
直到灵儿疼得近乎晕厥,王昭才带着接生婆进了门。
这刚进门,一股血腥味扑面而来,接生婆瞧这阵势,面色疑重,连忙掐着灵儿的人中。
火急火燎得忙活了个把小时,这才将孩子生出来。
“是个带吧的”接生婆刚放下话,王昭便好奇进门查看。
这是他第一个儿子,就是在铁石心肠,王昭心情未免触动。
忽然,接生婆脸上开始沉重起:“这娃娃怎么不哭呢,快点哭啊。”
骤然,周身凝聚了一股紧张的气氛。
只见孩儿满脸憋得青紫,一动不动,一股渗人的气场蔓延。
20. 第20章
不知不觉间,外面开始下起了蒙蒙细雨。
一股寒气,使得屋内那股潮湿的霉味更浓烈了些。
灵儿屏住呼吸,眼睛直勾勾得盯着眼前的儿子。
接生婆脸上带着焦急,伸出满是老茧的手,拍打着孩子的屁股。
奈何那娃儿毫无反应,在场的人心里一凉。
灵儿思想纷乱,脑子里扫过无数种画面,脸上渐渐露出绝望。
几分钟后,阿婆叹了口气,将孩子裹好送到灵儿面前:“夫人,节哀吧。”
阿婆这一举动,彻底熄灭灵儿最后的希望。
儿子就这么走了,那她也就不想活了,毕竟,这个世界就已经没有任何值得她留念的余地。
灵儿眼神暗了暗,心如死灰将儿子抱在怀里,出奇平静的脸庞,无声得划过几滴眼泪,两瓣结痂发白的唇畔在孩子耳边低喃着什么。
场面一度让人窒息。
“你这个老巫婆,是你害死我儿子的!”王昭忽然一把抓住阿婆的衣领,一声怒吼。
阿婆直接被吓的一个激灵:“我来的时候,这小孩就已经在产道里面憋了半天,不关我啊...!”
被王昭一把揪住脖子的阿婆,撒时呼吸不畅,出于害怕,说话磕磕巴巴。
“胡说,别人家生个孩子跟母鸡下蛋一样简单,怎么到我这里,孩子就死了呢?”王昭表面脸上带着不服。
心里却门清,全是因为他耽误了叫接生婆而导致的妻子难产。
他原以为,不就一个孩子,死了就死了,跟他没什么关系,但是在见到孩子的第一眼,兴许是天然的父子连心,王昭竟然后悔了,他想要儿子活着。
他脑中突然涌现出着带儿子天真烂漫的脸,二人兴冲冲地去掏鸟蛋,就像他死去的爹曾经带着他一起去捣鼓鸟蛋的画面一样,如果他这个爹带着他混不上饭时,再不济还能一起去当街头混混,等他在大一点,再教他怎么欺负女孩,长大了给他娶个名门千金,好孝敬他这个老子...”
所有,这小子,你不能死...
王昭越想,心里越是觉得惋惜。
睁着发红的眼眶,死死得盯着灵儿怀里的儿子,转而朝阿婆怒吼:“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赶紧给我救回来,如果我儿子有事,我让你全家陪葬。
“哎呀,你就饶了我吧,这孩子是生是死也不是我能决定的啊,况且就你们家这条件,兴许孩子活下来,也不好过!”
啊婆弓着背,胆战心惊得环视一周,语气无助。
心道,真是倒了八辈子霉了,遇上这一家神经病。
这时,王昭冷不丁的就是一巴掌。
“啪!”
“你赔我儿子。”
王昭好似魔怔了般,睁着猩红的眼,大喘着气。
“啊...”
一声惨叫,阿婆颤颤巍巍得捂着满是皱纹的脸,愣了半秒,这还是她生平第一次因为工作挨打。
她这半辈子,哪受的过这委屈,于是破罐子破摔,壮着胆,骂骂咧咧起来:“就你妻子这情况,我不来孕妇都可能没命,你这非但不感激我,反而出言恐吓,难怪名声那么差,以后谁家敢来你这。”
一时,二人互相推搡中,各种打砸声、怒骂声、吼叫声、现场乱作一团。
而一旁的灵儿却是眼神空洞,悠悠得望着那布满蜘蛛网的窗台。
这时,怀里的小人呛了一声,慢慢得挪动着小手。
起初灵儿以为是幻觉,呆滞的眼神依旧不为所动。
直到怀里的儿子突然轻轻扑腾着四肢,嘴巴张开,似乎是在寻找着什么。
灵儿这才深吸了口气,瞪大了眼不知该如何是好。
另一处的啊婆和王昭还未发觉异样,只见啊婆趴在地上鬼哭狼嚎。
王昭先是见到灵儿异样的表情,接着顺着她的眼神往怀里探,忽地一脸急促,三步并两步得跑到床头。
一旁阿婆的哭喊声随着王昭的突变戛然而止。
于是跟着起身,脸上顿时一喜:“哎呀活了活了!”
见灵儿正手足无措。
啊婆赶忙催促:“快、快撩起衣服,孩子在找奶吃。”
得到指令的灵儿迅速拉起衣服,只是这小子,嘴巴太小了,调整了一番才放到嘴里。
一开始微弱的力量,逐渐得用力使劲得吸吮着生命之源。
见此情景,阿婆也是松了口气:“得,幸好活下来了,你这一家,我以后是万万不敢在上门来。”
说着,阿婆连忙收着散落在地的工具,带着乌青的膝盖准备跑路。
反应过来的灵儿冲着阿婆的背影声道:“阿婆,谢谢你!”
此时的灵儿声音虽然透着虚弱的嘶哑,但也比方才有点人的气息。
啊婆闻声转头,怒然得眺了一眼王昭,紧接着看向灵儿,眼里闪过一丝同情:“不用谢,你自己自求多福吧。”
说罢脚底便像抹了油般,一溜烟跑了。
那动作,好像见了鬼似的。
王昭自知已经把阿婆得罪的不轻,再多说已然无异,便也就默不作声任其出门。
另一处。
小谢干活干了一半,突然一脸耿直凑到末兮跟前打趣道: “末兮,我听说,牧归扬言要娶你。”
末兮得意一笑,两眼一撇,接着清点着手上的数目:“他要娶我,可还不一定嫁呢。”
这傲娇的一幕,看得小谢压不住嘴角。
闻言,小谢故作夸张直呼:“还得是我末姐,霸气,换平常小姐,不得高兴得敲锣打鼓让满大街的人都知道。”
末兮嗤笑一声,接着两眼一眯,眼底闪过一丝狐疑:“谁跟你说这事的。”
这一问,小谢心里一慌,羞涩得低下头,嘴角不自觉抿成一条直线。
这些事除了小厮知道,还能有谁!末兮只是大概一想,神秘一笑。
看来是有情况呀!
见状,小谢心虚得连忙转移话题:“所有我就说嘛,我们的末兮可比男子还要优秀,区区配一个牧归公子,绰绰有余。”
末兮并不打算戳破小谢这微弱的情愫,接着看这日益完善的千角灯,心驰神往道:
“等咱们手头上的事业好好干,资金充裕后,我要开学堂,专为读不上书的女子,传道授业解惑,将她们拉出这吃人的一生,让所有女子都知道,咱们女子,可不是为了嫁人才生在这个世界上,她们一丁点不输男子,配得上一切美好的事物。”
“哎呀,如果真到了那一天,世界该多美好呀。”小谢跟着憧憬道。
“这稀巴烂的世界,只要心怀美好,总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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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会实现的”,末兮看向远方,想到过去的世界里,依旧有不少女性在被吃人血馒头,于是将期盼的目光放在马上完工的千角灯上。
深深得呼出一口气,内心默默祷告,保佑这次千角灯赢得全场喝彩,完美交工,这样,便离她的梦想更进一步。
小谢勾住末兮胳膊晃了晃:“末兮,以后有什么需要的,我能干的,便交给我,我不能干的,我也紧着学,这样我才能主宰自个命运!”
末兮笑了笑:“难得你能有如此觉悟。”
“那就让我们努力做自己的大女主!”
“至于,男人嘛,只当做消遣罢了!”
“咱姐妹们,有的是银子,到时候见到那个帅的,便点那个,也学学男子那边,给自己呐个后宫!”
末兮摆摆手,越说越上头。
“哈哈哈哈”小谢被末兮这离谱的发言逗得哈哈直笑。
正当二人笑得合不拢嘴时。
“末兮,那个灵儿生了,生了个大胖小子,让我跟你捎句话请假几天。”
张嫂人未到,声先到,打断了二人的对话。
末兮连忙放下手里的活计,见张嫂微微喘气。
小谢转身送来了一杯水递上,二人脸上带着讶异。
“就这生了孩子,怎么滴也得请一个月的假,这一个星期那够”,末兮蹙眉。
张嫂接过水一骨碌喝了半杯,抹了抹嘴角的水啧,一脸揶揄道:“我也是这么跟她说的,她楞是只肯请几天,说呀如今多了个儿子,家里就多了张嘴,还是紧着赚钱好。”
“这那成,伤筋动骨一百天,更何况是生孩子后,必须得做个满月,否则落下病根,那还得了。”末兮皱着眉。
一旁的小谢跟着附和点头。
“这样,小谢你明儿买一打鸡蛋和一只老母鸡给灵儿送去补补身子,在吩咐她月子里好生休养,这一个月的工钱,我补给她,不耽误她休息!”
小谢连连点头,拍着胸脯:“放心,交给我好了。”
“那灵儿难得遇到你这种老板,可真是她的福气!”张嫂竖起大拇指,笑着夸赞道。
“也没多少。”末兮自谦道。
等交代完手头上的工作。
末兮伸展了下懒腰。
接着到工坊部对着工人们一鼓作气鼓舞道:“大伙们,这马上要除夕大典了,大家加把劲,好好干完这一点,到时挨个给你们发些红包,沾沾喜庆。”
“好!”
语落,现场响起一片欢呼声,手下的工人更加卖力的工作起来。
次日,小谢便一早去了赶集买了一袋鸡蛋和一只杀好的老母鸡。
寻着路人的指引,七拐八扭的拐进一个胡同里。
忽然脚边窜出了几只流浪狗,惊得小谢一个激灵,差点将手中的鸡蛋摔碎。
那几只流浪狗甩着满是泥土的尾巴,钻进了一处无人居住,年久失修的老屋里。
小谢打眼一瞧,这不就是灵儿住的房子吗?
是不是走错路了,小谢懵着脸,下意识以为,在寻思着环顾四周,忽然发现隔壁还有一间屋子,小是小了点,起码有点居住痕迹。
正当小谢准备敲门确认时,屋内突然传来灵儿的哭吼声。
意识到不对劲,小谢贴着门准备听个究竟。
21. 第21章
“王昭,我求求你了,不要干蠢事,万一事情暴露,我们几条命都不够赔,况且,你已经有儿子,我们好好的,以后我们和儿子一家三口好好过日子,行吗?”
房内传出了灵儿絮絮叨叨的求情。
隐约中还能听到撞击推搡刺耳的声音。
小谢两眼透着怜悯。
心道:“毕竟是别人家里的隐私,自己突然上门撞破灵儿被打,这事如果是她的秘密,那日后相处怪尴尬的!”
见此情景,小谢转身离去,心想再去集市溜一圈,等她们吵完架再来,到时候她在装个什么都不知道,大家心里也都没负担!
就在她转身准备离去时。
背后突然“啪”的一声响起打杂声,小谢寻着声音的出处往去,却在二人怒吼的声音里听到了末兮!
小谢面色一疑,二人提她做什么,难不成商量的事情与她有关?
毕竟是关乎末兮,她突然改变主意,悄悄贴着门,竖起耳朵听个究竟。
“妇人之仁,只要干完这一票,我们马上能搬出这破房子,带着儿子去买个铺子生活,靠你手头上那点零碎,怎么可能养好儿子。”
“你以前赌博的时候,那次不是这么说,可是结果呢?结果情况只会越来越糟。”
灵儿几乎用咆哮的声音吼道。
“以前赌博我们就不说,可这次冒的险太大,这些人那个不是位高权重,咱们这种小喽喽,被发现怎么死都不知道,实在赌不起。”
“况且末兮对咱挺好的,工作上处处照顾着我,如果你好好做人,靠我们两个人的双手,我们能撑起一个家的,好不好!”
“我们苦点累点我认,只要你收手”
灵儿强撑着身子,揪着胸口,声嘶力竭。
一提起末兮,王昭收紧瞳孔,恨得牙痒痒:“别跟我提那个孤女,老子就是要毁了她,凭什么她一个孤女,如今反倒过的风生水起了,吃香喝辣起来!”
小谢听得瞠目结舌,原来竟是要毁了末兮。
不行,她得赶紧回去通报,让她早做准备防着王昭。
“汪汪汪...”
这时,身后突然窜出几只流浪狗,对着小谢一个劲吼叫了起来。
外面的叫声惊动到屋里的王昭,王昭立刻警觉得出去开门探下情况。
灵儿探出个脑袋,见是小谢,在扫了一眼王昭的表情,心里七上八下的,总觉得待会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小谢突然和二人打了个照面,尬笑几声:“嘿嘿,我是来送鸡蛋的!”
或许是闻到小谢手里的老母鸡,几只流浪狗任凭小谢怎么赶也赶不走,眼睛发亮,一副备战的作势。
气氛一度凝重。
“小谢,你怎么来这?”裹着头巾的灵儿朝门外探出半个身子,瞪大了双眼问道。
小谢两眼微微一颤,故作镇静干笑道:“末兮听说你生了孩子,让我送来了老母鸡和一袋鸡蛋补补身子。”
说着,小谢因为紧张,单薄的身子抱着一袋鸡蛋颤颤巍巍,像是很容易摔倒的模样。
“快、快进屋。”灵儿招了招手,僵硬得扯起一抹笑容。
细心的小谢隐约间观察到她眼梢上还有没抹干净的泪花,很明显方才刚刚哭过。
“不了,回去还得干活,我来送送东西就回去了。”于是小谢摆摆手,讪讪然说着,弓着身将手里的老母鸡和鸡蛋放轻轻得在门槛。
身后几只狗见人多了起来,方才肆无忌惮的叫声少了些许,更多的是几声低鸣,眼睛直溜溜得死盯着小谢,不死心得蹲在一旁。
像在候着什么。
王昭抱着拳两腿一勾,斜靠着墙,眼神带着警惕,上下打量。
小谢斜了一眼,心里一慌,不行,得尽快想离开这里。
转身一刹那,几只狗蹲在身后阻止了小谢的去路。
“呸”王昭往地上吐了口痰。
接着一脸阴阳怪气:“莫不是连她身旁的下人,都嫌弃我这里寒酸,连喝一口水的面子都不给!”
小谢微微皱眉,一脸谦笑道:“哪里的话,我这不是担心你夫人身子不便,影响她休息吗!”
“在说,灵儿昨天才刚生完孩子,见不得风,还是赶紧回屋去,等出了月子呀,我在陪末兮好好探望你也成。”
话还没说完,王昭冷哼了一声。
灵儿神色复杂得扫了眼王昭,顿了下,对着小谢讪笑道:“他说话就这样,一股子火药味,你别跟他介意啊!”
“既然来都来了,我这陋室也没什么好回礼二位的,就喝口水在走吧!”灵儿干笑着,再次挽留道。
既然已经说到这份上了,在推脱好像有点不近人情。
小谢暗自腹诽了当下局势,论跑,她肯定跑不过王昭,还容易打草惊蛇。
而灵儿住的这个村子,偏偏周围无人居住,真发生不测,在这里求救也行不通。
骑虎难下之际,小谢也只好作罢,心道:“先假装什么都不知道,等会在找个由头离开也成。”
刚进屋。
“啊切”、一股霉味让小谢没忍住打了个喷嚏。
突然,身后的王昭紧盯着小谢的背影,勾唇,“啪”的一声将门关上。
没等她反应过来。
王昭抬高了音量,阴森森笑道“刚才我们商议末兮的事情,你都听到了是吧。”
小谢下意识摆摆手:“听到什么,我...我没听到,我这刚到就被几只狗给拦住,我什么都没有听到。”
灵儿倒水的动作一顿,转身挡在小谢跟前,蹙着眉,两眼死死盯着王昭:“王昭,你别吓着小谢,人家可是好心来送补品,便是我们家的客人。”
氛围一度让小谢紧张起来。
小谢喘着粗气,在王昭和灵儿脸上来回打量了番,发颤的双腿无助得往一旁悄悄挪动,试图寻找一线逃跑的机会。
王昭一脚将灵儿踢开:“让开,万一刚刚谈话的事情让她听了,等她回去通风报信,在让我们陪葬吗?”
一声怒吼下,方才熟睡的婴儿忽然扑腾着四肢,哇哇得大哭起来。
灵儿只得弓着身得扶着床,急迫得挪到儿子身旁,手轻轻拍着背:“哦哦哦、乖,宝宝乖...”
现场一度诡异。
王昭面露凶光,突兀的眼像雄鹰盯着猎物般,死死得盯着小谢。
小谢吓得脊背发凉,浑身僵直。
“我什么都没听到,你放我出去,我给你银子。”小谢连忙慌慌张张从袖口里掏出一个钱袋,拖着睇到王昭眼前。
见到银子,王昭眼神明显亮了一下,贪婪得朝小谢浑身上下又扫了一遍,那粘腻的猥琐的眼神,让小谢莫名泛着恶心。
王昭悠悠然道:“你身上有多少银子?”
“我身上的银子不多,可是我屋里存了十两,你让我出去,我全掏给你!”小谢抬高了声调。
就在她以为王昭马上同意时,王昭冷哼一声,奸笑得步步紧逼:“我不信,除非你让我搜搜身子!”
小谢呆愣了几秒,一股糙汉身上的酸臭味伴随着王昭的移动,愈发得浓烈,小谢心跳漏了半拍,眼神陡然惊惧,频频后退:“就是到官府,都没资格亲子搜女子身子,你竟敢搜我身子,小心我告你!”
“哈哈哈哈!”王昭并不以为意,继续往前靠拢。
“你...你别过来,你想干嘛?”小谢颤颤巍巍退无可退,语气近乎绝望!
“想干嘛,当然是看看你身上有几个银子。”
王昭咧嘴一笑,露出污垢堆积的黄牙,千钧一发之际,伸出油腻的手朝小谢身上袭来。
很显然,此刻王昭已经醉翁之意不在酒。
“啊...”
一声惊叫响彻天际,小谢柔软的腰肢一紧,一股浓烈的恶臭让她下意识作呕。
来不及思考,小谢拧着眉,拼命的推搡,却只见眼前的壮汉如山一般,纹丝不动。
王昭眼神粘在贴着他手肘上的嫩手,瓮声瓮气挑衅道:“别呀,我来看看你身上多少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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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
闻着对方身上的幽香,反抗间娇嫩的肌肤有意无意触碰,王昭舔了舔唇角,心中暗爽,眼神愈发得猥琐起来。
灵儿看到王昭的表情,便立刻明白他心里打了什么心思,急促得放下孩子,起身对着王昭呵斥:“王昭,你疯了!”
“滚!”
王昭横了一眼灵儿,紧接着对着小谢露出八颗满是污垢的黄牙,手里的十个铜板往墙角一丢。
小谢衣领被扯到腰间,露出一片风光,看得王昭两眼发直。
“王昭,你不能这么干,你不能,况且孩子还在身边,你不能这么禽兽不如!”灵儿挡在二人中间,声音颤抖。
精虫上脑的王昭见灵儿坏了自己性质,一个拳头迅猛得轮空袭来。
灵儿下意识一躲,眼神越过王昭看着小谢满是怯意。
王昭转头厌烦得盯着灵儿:“你怎么跟个幽灵似的坏我好事,你现在就抱着娃躲后厨。”
王昭呵斥着,眼神带着警告!
灵儿一噎。
王昭抖抖手,耸耸肩:“还是你想看你的夫君当着你面,玩别的女人,你要不介意,那我也无所谓了!”
“对不住了,小谢,我实在无能为力!”灵儿无能得垂下头,腿往后挪动着。
很明显,就算王昭在下作,灵儿也只能听之任之,毫无招架之力。
见此情景,小谢心生绝望。
见王昭朝自己方向走来,心一横,便不管不顾往门的方向冲。
王昭眼疾手快,一把揪住她的头发,迅猛得摁在地上。
“呜呜呜我...”
一记磋磨声。
“老实点,否则我拿你炖了,给灵儿补身子!”王昭恬不知耻的警告道。
小谢娇嫩的脸颊在粗粝的地板上滑出一道血口。
那血水慢慢往脖子往下蔓延,头发凌乱,如可怖的女鬼。
小谢顾不上脸上的疼痛,将求助的眼神看向灵儿:“灵儿,我们如此好心对你,瞧你可怜,末兮甚至说让你休息一个月好好坐月子,月钱给你照付,你怎么可以这么对我!”
“你要有点良心,好好跟你丈夫说,放我回去!”
王昭像闻着血的野兽,顺道从床底下拿出一条帆布,对着小谢步步紧逼!”
“滚,别碰我!”
此时的小谢捧着可怜的衣物,整个人逢头垢面的,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直到被逼至墙角,自己的力量根本不及一名男子,很快小谢便失去抗衡,被王昭一捆一捆绑起来。
灵儿心虚得低下头,没人能看得清她是什么表情,只听到她怯生生道:“对不住啊小谢,我要能管得了王昭,日子也不会过成这个样子。”
“至于末兮的恩情,我无以为报,都怪我命不好,连带身边对我好的人都遭殃。”
见状,小谢只剩下万念俱灰。
“你这个魔鬼,你会下地狱的,我咒你不得好死。”小谢睁着猩红的眼,眼里满是仇恨,死死得盯着王昭唾骂道。
“啪!”
王昭二话不说就是一巴掌,小谢嘴角瞬间淌着血。
“臭娘们,温柔点,否则别怪我不客气。”
王昭一边怒骂着,挪动着筋骨,表情微妙。
“你干什么?”
“干什么,这不显而易见吗?”
见王昭手伸了过来,小谢瞪大了瞳孔,无助得呐喊。
可小谢越躲,那凹凸有致的身材愈发明显,惹得王昭愈发得手脚不老实起来。
一想到灵儿那副死鱼般的身体,便食之无味,再加上怀胎十月,刚生完孩子,身上又没几个字出去花场。
王昭小谢的身子上下扫了个遍,咽了咽口水,眼神像雄狮般盯着一副细皮嫩肉的闺阁少女,此刻的小谢,在王昭面前,就如同一记炸弹,一点就着。
“不要,不要,你敢碰我,末兮会杀了你的。”被捆的小谢使尽浑身的力气也只能上下摇摆着身子,无助的哭喊声环绕整个发霉的房间。
22. 第22章
看着王昭咧起嘴根,眼神愈发狂热起来。
一阵惊恐使得小谢止不住哆嗦。
她就如同案板上的鱼肉,一举一动,皆带着挑逗。
“王昭你这么干,要是被末兮发现了怎么办!”
灵儿抱着孩子,临门一脚间转身忍不住插话。
提到末兮,王昭咬了咬牙:
“我要的就是她不好过,咋滴,只要不说出去,谁知道是我干的。”
王昭梗着脖子,大手一挥,灵儿整个身子往后退了一大步,接着一个勾脚顺势将门掩住。
便俯身将魔爪伸向小谢。
门外的灵儿一个踉跄,身子直溜溜得往地上摔,顿时下身一阵暖流涌出,灵儿低头往下一看,只见裙子已经被一摊血血染红了一片。
灵儿一咬牙,只得屏住呼吸。
别过眼,胆战心惊得捂住孩子的耳朵。
直到不堪入耳的声音只剩下小谢的抽泣声时,灵儿才慢慢松开儿子的耳朵。
看着丈夫竟然丧心病狂到这个地步,灵儿原本盼着落地的儿子能挽回王昭一点人性的期盼,也在这一刻,打消了念想。
眼下她开始为当初的懦弱后悔了,假如一开始她能决绝一点,挺着个大肚子偷偷远离王昭,在找一份活计,养活自己和儿子,也总比待着这个恶魔身旁来得强。
想到这,她透过斑驳的门缝,一脸怜悯的看向狼狈不堪的小谢,心里开始自责起来。
如果她一早走了,就不会有小谢来帮忙送这些东西,小谢也不至于被害,这一切的一切,都怪她,她的人生早就千疮百孔了,没想到还因为她将小谢拉下水。
看着表情麻木的小谢,灵儿仿佛看到了曾经的自己,既然她阻挡不了悲剧的发生,于是心里暗暗给为自己谋起了后路。
尝到甜头的王昭表情松动,微眯着双眼:“放心好了,跟着我你死不了,等着过好日子吧。”
接着王昭一个起身,眼神再次打量着小谢。
小谢浑身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将身子往后收缩。
“躲什么躲,给你松绑,以后,我就叫你二娘子。”王昭冲着小谢笑了笑。
小谢忍着疼,满是血的嘴猝了他一脸痰。
王昭扬起眉,将沾满痰的食指,笑着含在嘴里。
“老子可是你第一个男人,听过嫁鸡随鸡嫁狗随狗没,以后我就是你的男人。”
“以后,你可要乖一点,我们一家四口和和美美不好吗。”王昭紧紧捏紧了小谢的双肩,语气柔和,却让人越听越瘆得慌。
“哈哈哈哈...”
王昭畅快的大笑起来。
“以末兮的为人,你囚禁了小谢,她一定会派人找来,说不定,现在就已经派人来了,你还笑的出来?”灵儿扬起眉不安道。
说曹操曹操到,门外突然“砰砰砰”响起了敲门声。
“有人吗,快开门,我找小谢!”
说话的人正是牧归的小厮,名为从斌。
闻言,小谢激动得热泪盈眶,正准备张嘴。
下一秒便被王昭捂住口鼻。
方才狂妄的表情顷刻瓦解。
王昭一边钳制住小谢,抬头朝灵儿使了个眼神。
无助的小谢一个劲得将腿往后蹬的同时,将求助的眼神看向灵儿。
而灵儿回应她的却是痛苦的别过脸。
小谢瞳孔收缩,各种情绪接踵而来。
这是她唯一能获救的机会,她不能在失去了。
接着,小谢狠狠的咬住王昭的手。
“啊!”王昭痛苦的嚎叫了一声,皮糙肉厚的手很快被咬出血口。
可想而知,小谢是下了多大的劲。
王昭迅速用另外一只手狠狠得劈向小谢的后颈。
一阵“闷哼”声。
小谢白眼一翻,失去了意识。
“快快”王昭朝灵儿使了个眼神,不顾鲜血淋漓的手,拖着小谢的身子使劲往床底下塞。
门一直在敲。
灵儿表面面无表情得抱着怀里哭闹不止的儿子,心里却暗自腹诽:论美貌姿色,小谢在她之上,又没生过孩子,如果灵儿想办法配合王昭,将小谢控制在内,并想尽办法让王昭爱上这个女人,或许让小谢代替自己,伺候这个恶魔,那她是不是就可以带着儿子脱身,远走高飞过她们母子两清净的日子。
眼前的男人,可是她曾经靠下三滥的手段从末兮手中抢过来,如今竟然幻想着需要靠牺牲一个女子试图将助她脱困。
想到这,灵儿低头自嘲一笑,再抬头眺了眼小谢,原本如花似玉的闺女,就这么不到一个时辰的功夫,让王昭蹂躏成这副模样。
眼波流转间,原本怜悯的眼神,一想到为了自救,眼神瞬间麻木得染了几丝凉薄。
对不住啊小谢,当一个人走投无路时,无论是让她杀人还是放火,她也只能跟着命运的安排走。
而如今,她也只是一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妇女,为了逃生,就只能让你当替死鬼了。
等王昭将现场处理干净后,抬眼竟见灵儿在神游,突然“啪”的就是一记耳光,灵儿一个激灵捂住左脸。
“看我在忙也不知道搭把手,你死人吗?”王昭狠狠瞪了一眼,深吸了一口气,抖了抖身上的衣服,缓缓开门。
一开门,王昭脸面迅速切换,一副茫然的眼神与从斌对视。
“怎么这么久才开门,小谢呢?”从斌带着怒意开门见山问道。
眼神掠过王昭朝屋内打量着。
“小谢”王昭挠了挠头,“害,我这不跟夫人亲热,你这突然敲门不得花点时间收拾下”王昭嬉皮笑脸说道,紧接着故作惊讶:
“她不是才走了一会吗?”
“是吗,她有说去那了吗?”丛斌不予理会,半信半疑得将眼神往王昭身后探。
“往集市那边,说一会还要买点东西去,可能是磨洋工,去那偷着乐去了。”王昭揶揄道。
从斌眉头紧蹙,眼神在二人的脸上来回游离:“我就是那边过来的,如果是我理应会碰面!”
语落,只见灵儿不自觉的扣着指甲,两眼带着心虚,往地下一瞥。
内心涌现出一股莫名的心慌。
从斌带着强硬的口气说道: “我进去瞧瞧!”
“哎”王昭本想阻拦,奈何从斌横跨一步,矫健迅猛得跨入门内。
王昭迫不得已侧身让其进入。
屋内小到,只需要扫几眼便无处遁形。
从斌犀利的眼神扫了一眼抱着孩子的灵儿,只见她脸上一个巴掌痕,两眼肿胀,明显是刚哭泣过,狭小的房间弥漫着一股死鱼般的腥臭,从斌试图从她脸上揣摩出一二来。
几个人不语,默默的互相打量。
灵儿怀里的孩子睁着圆溜溜的眼珠子不带感情,空洞如枯槁老人般的眼神,冷冰冰得盯着来人。
氛围莫名带着一股诡异。
就在从斌步态轻盈地走到床边,意识到他只需要轻轻的朝床底看一眼,便马上露馅。
事实上,从斌正有此意,正当他准备朝床下查看时。
王昭朝灵儿使了个眼神,跺脚冷哼了一声:“私自闯入我屋,不顾我老婆还在喂奶的胸脯盯着,这像话吗?”
不等从斌反应过来,灵儿恍然,连忙巴拉着胸口,顿时露出白花花的一片,配合着王昭附和:“对啊,这位爷,我这正喂着孩子,你来是在这里也不合适。”
见到眼前这一幕,到底还是青涩少年,从斌刷地红着脸,赶忙别过身。
王昭这招果然使得秒。
从斌犹豫了几秒,最后皱着眉说道:“我在出去找找,如果你们见到了她,在通知我。”
王昭马上点头,装出一副关心的模样:“那是自然。”
从斌见此情景,只得带着疑心走人。
二人呆呆得盯着从斌的身影消失在门外,终于松了口气。
灵儿斜了一眼王昭,怯生生说道:“早说了,人家肯定会找来,我瞧这情况,估摸这在找不到,还会再来,我们总不能一直把一个大活人塞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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床底下吧!”
“闭嘴”王昭不耐烦的挠了挠头,两个眼珠使劲地转,意图想出对策。
眼下如果为了躲着,举家搬迁不仅需要财帛不说,在路上恐有被发现的风险,而不搬迁,如何躲过耳目?
王昭眉头紧锁得想来想去,也想不出什么头绪,于是他踏出屋外,朝破旧的巷子里走去。
巷子两边,几乎全是破败不堪的房子,王昭壮着胆子,踩着枯枝烂叶往深巷里走,屋内偶尔会露出几只野猫惊得他一个激灵。
据村里人传闻,越往幽深的巷子里走,一到深夜便传来凄厉的哭吼声,并时不时传来磨刀的声音就更大。
为了查明原因,曾经还出动整个村子的男丁半夜寻得声音的出处,到处查探声音的来源,奈何那声音不仅找不到出处,甚至愈发的震耳溃聋,身旁的座椅当着他们的面甚至无辜的摇摆,场面诡异得让所有人落荒而逃。
这还没完,从那天起,但凡去过的男丁,无一不避免全发了几天高烧。
甚至有的得了绝症往生。
从此,村里的人有钱的没钱的为了保命全都搬走。
自此村里吓的无人敢靠近,而能留下的伶仃,无外乎和王昭一样的情况,都是穷的不怕死流浪汉。
但是如今的王昭实在没法,只能硬着头皮踏步而去。
他隐约觉得,这里可是个藏人的好地方。
但是越往里走,一股荒无人烟的阴森感便席卷全身,一个拐弯,赫然发现与村里格格不入的一座大院,王昭越过染着漆红色的圆柱,推开嘎吱作响的铁锈门。
大厅内映入眼帘竟是一座棺材,“哎呀,各位列祖列宗们,我只是来寻个地藏人,各位行行好,保佑我顺顺利利!”
饶是平常一颗牛胆的王昭,见了眼前的场景,腿脚也莫名的止不住颤抖。
一想到小谢这个麻烦,王昭只得咬咬牙,双手合十做乞讨状,挪动着脚步慢吞吞的往棺材口一撇,只见那骷髅骨架前,幽暗中闪着一些金光,王昭冒着冷汗在仔细打量一翻,竟是金子。
“发了发了”王昭心中大喜,原先的恐惧光速消失,一把将金项链从骷髅架子里取出来。
揣进兜里时,眼里的贪婪在往旁边的屋子里寻去。
“也没多吓人嘛!”拿到金子的王昭心安了不少。
他环视一周,壮了壮胆子,朝屋内走去。
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一阵霉味扑鼻而来,王昭咳呛了会,这才打量起屋子。
这屋子一眼望去,只剩一张木床和一个结满蜘蛛网的佛堂。
“奇怪,谁会把佛堂弄到房间里?”
王昭喃喃自语得打开衣柜,见是空无一物便狠狠将门甩上。
环伺一周,见没什么搞头,便性质嫣嫣往地上吐了口口水,欲转身离去时,随意摆动的手意外碰到了佛牌上的木勺。
忽然脚下一阵异响。
紧接着便打开了一个地洞裂出了口子。
王昭来不及反应,脚下一个腾空,整个人摔的四仰八叉。
轰然间,整个人被洞穴的沙子压住半个身子,整个鼻腔灌满了尘土,他使劲地巴拉着身上的尘土,身子往前仰。
“噗噗…”
王昭被尘土呛得满脸扭曲,挥了挥袖子,猛的抹开脸上的尘土,吐了吐灌入嘴里的尘土,费劲睁开眼,往四处打量时,只见自己深陷一个洞穴,往前方竟然还有一个道口。
“哦豁、竟藏着别有洞天!”
王昭一脸惊奇,扒拉前方的泥土,朝光亮的方向走去。
愈往里走,一股湿冷的气息让他缩了缩脖子。
直到了目的地,才赫然发现,原这里是人为打造的地下室,再抬头一瞧,上方是一个井口,井口的正中央塞着几把粗壮的铁链,王昭手托下巴,想来谁也不曾想到,一道枯井下是这方光景。
正当王昭想坐下来歇息时,却莫名踢到是什么,于是他低头一瞧,竟陡然在桌脚下发现一具女尸,那女尸看其服饰,王昭猜测应该是个未出阁少女…
23. 第23章
“找到了吗?”
瞧见从斌刚迈入门槛,末兮抓起裙摆急忙便上前追问道。
从斌垂着头丧着气的进屋,看这情形,显然还是没找到。
从斌茫然得摇了摇头:“她平常能去的地方都找了个遍,就是没人影,真是奇了怪了!”
“王昭那边查了怎么样?就没留下什么蛛丝马迹吗?”
“那屋子就那么点大,灵儿还光着身子在喂奶,我看了一圈,没人便回来了?”从斌微微一瞥,手托着下巴,怎么好好一个大活人,说消失就消失了。
“我总觉得这事跟王昭有关,都怪我,那王昭人品那么差,我还让小谢送什么鸡蛋啊”末兮攥着拳,焦急得来回走动。
“事情还没个定夺,也许是多思了”不远处的牧归迈入门槛安慰道。
“这都四个时辰了,小谢平常从来没离我这么久的时间,不行,报官吧!”末兮抬头对着牧归当即说道。
“丛斌,你即刻去官府带些人马到处搜寻”牧归当即吩咐道。
“等等,带着人在王昭那边查下”末兮不放心补充道。
“是”
从斌迅速离去。
“放心,整个村子就这么大,兴许一会就回来了”见末兮一脸忧愁,牧归心生不忍,安慰道。
“这时间越晚,我心里总是莫名的七上八下的,如今她是我唯一的朋友,万一出个好歹,我这辈子都难心安。”末兮望着窗外,呼出一口气。
牧归捏了捏末兮紧绷的肩: “她也是从斌的心上人,真要失踪,他心里不比你好受”
语落,末兮回想那日的悄悄话,小谢说到从斌时表情里透着一股羞涩: “原来二人私底下早已经暗生情愫,这好事呀,从斌一表人才,人品相貌都挺不错,小谢将来跟着她,也算是一段好姻缘。”
末兮肩膀顿时松懈了些。
“二人天天盯着我们浓情蜜意,想不生恋都难”牧归勾唇笑着说。
末兮抬头望了望天: “小谢这人,有灵性,好上进好学,要不这样,等除夕大典结束,咱们何不掺和他们!”
“可以啊。”牧归点头附和,接着忍不住沉思:“从斌这小子从小爹娘走的早,八年前战乱的时候,是我在农田里捡的他,这八年里,每逢过年过节,他都会蹲到屋里把自己埋在被子里,我知道他是怎么孤独的过来的。”
“这好不容易遇到了心上人,等除夕大典结束,我就送他一间屋子,让他重新有一个属于他自己的家!”
“八年,农田!”伤心之余,末兮喃喃自语回忆道:“八年前,我的父母也是死在那场战争,也是差点死在农田,好在被养父带走苟活了几年,没想到,从斌的命运跟我如此像!”
牧归将末兮揽入怀里,神情肃穆:“当年战火连天,生灵涂炭,死伤无数,能在这场战争中活下来,寥寥无几!”
末兮通过原主闪过八年前的场景,满地的尸骨残骸的影像,一时只觉得呼吸局促,眼泪夺眶而出。
牧归擦拭了末兮的眼泪,满脸疼惜。
另一边的从斌带着一队人马迅速涌入王昭家中。
灵儿怀里抱着孩子,狰狞着脸手足无措的站在原地。
“我们到处找不到小谢,已经得到了上面的允许,现在我们正满城搜查中,一旦发现是谁将小谢私藏,我会亲手将那人碎尸万段!”
“所以,我再说一遍,可见到小谢了?”从斌几乎咬着牙嘶吼的问道。
“我真不知道啊!”灵儿浑身颤抖,只差没跪下来哭着说道。
这一次,从斌不死心的带着一队人马,又是里里外外搜索了一遍,可还是失望而归。
这一天,大街小巷弥漫着一股紧张的氛围,大队人马来来回回穿梭在不大的城镇上。
天空乌云密布下起了罕见的暴雨。
可即使是下着雨天,从斌即便浑身淋个透,依然不放弃希望,在雨夜里朝整个村里三层外三层的找了个遍,整个大街小巷全是贴着小谢的肖像画。
甚至在关卡口,每遇到货车,从斌都要亲自翻开布帘,只是每次都失望的放下布帘。
“两天了,这么一个好好的大活人就能消失了呢?”从斌满脸疲倦,对着太空大声呐喊。
末兮自责的捂住胸口:“对不起,都怪我,要是哪天我不让小谢送鸡蛋就好了!”
“鸡蛋,王昭”末兮想到王昭,神情愈发的紧张起来,“不行,从斌,暗中派人跟踪王昭,我总觉得这事跟他有关系!”
“小谢,你到底在哪里啊!从斌仰天狂啸呼喊道。
似乎是心灵感应,小谢好似听到从斌的呼唤声,缓缓得睁眼间。
耳边听到了灵儿的捣鼓声:“这都发烧了两天了,在不看医生怕是会死人吧!”
"得得得,路边摘点金银花煲水给她喝得了!"王昭不耐烦得往下瞥了一眼,这不瞧不打紧,一瞧这小谢眼皮松动起来。
王昭咧起嘴角: “得,我就说这金银花有用,赶紧在煮点去。”
看着王昭眼神黏在小谢身上,抱着孩子不免一顿岔气:“我这还在坐月子的人,还要一边伺候孩子,一边照顾她,像什么啊!”
灵儿一脸嗔怪,忍不住跺跺脚。
王昭插着腰看得一脸嫌弃:“你还以为你是个什么东西,一尊大象踩着西瓜皮一样的大妈,叫你去你就去,大不了等她好了,在让她帮你干活好吧!”
“哼”灵儿撇着嘴,不情不愿的走到床角处生起火来。
这烟顿时呛到小谢止不住的咳嗽起来:“这里是什么地方,你们给我滚!”
小谢撑起前半身,扑面而来的烟使得呛得她眼泪直流。
睁眼间,眼前好像一处窑洞,沿着凹凸不平的墙面上,一丝微弱的光线透过几条交错纵横粗壮的铁链,顶在洞口上方。
“这里以后就是你的家,你以后就乖乖在这里伺候我家儿子,顺便当个丫鬟”王昭咪着双眼,笑眯眯走到小谢眼前。
小谢环视四周,后背发凉,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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吸急促的摇了摇头:“不,你这是囚禁,这是犯法的。”
“哈哈哈哈,犯法?”王昭笑昭耸耸肩。
一脸狂妄用手一指:“这里天知,你知我知,谁知道你在这里!”
“哈哈哈!”
王昭恬不知耻地躺在小谢身旁,勾着二郎腿,优哉游哉的看着连滚带爬滚下床小谢,美滋滋说道:“我爷爷可是在我小时候给我算了命,说我长大会娶一个媳妇,还呐了一妾室,没想到这会全应验了,如今你不就是我的妾,灵儿是正室!”
"那我是不是还得称呼您为大将军啊!"灵儿端着煲好的金银花水,笑吟吟的端着走来。
“哼,你要是叫我皇上,也不是不可以”王昭晃了晃脑袋,乐不思蜀说着。
“疯子,你们都是疯子,你们会遭报应的!”
.......
除夕大典马上开始,各路人马正在紧张的筹备最后的收尾工作。
“还没找到吗?”这几日,末兮已经不知道重复问了多少遍。
“还没”从斌垂头丧脸说道。
从斌一整个胡子拉碴的,整个人看着憔悴得像老了十岁般。
“末兮,那个推车还缺了几辆,看看能否派人在寻些?”
“末兮,那个礼仪昨日可能是吃了什么东西,今儿突然拉肚子,这突然去那找一个人手顶替啊!”
“末兮,这边已经准备好了,你通知我一声,我就能拉布帘!”
“末兮,后厨的碗筷一不小心,打碎了几个,我跟你报备一下,这就迅速去买几个补齐!”
“末兮,我接到通知,等下有一批达官显赫的人要来,说还需要配几把质量好的椅子,准备接待贵客用!”
“哦,对了,那些个达官显赫吃不了普通的水果饭菜,饭菜上要多费心功夫!”
和从斌简短的交谈间,末兮便迎来了一批又一批的审核和交接事宜,如果小谢在的话,这些琐事她都能打理的明明白白,这突然如山的工作压在末兮身上,末兮只能忍着心里的彷徨,一边事无巨细的处理着工作。
“从斌,这事先交给你,等除夕大典活动结束,我放下全部工作,上刀山下火海,也要把小谢给找出来。”末兮留下这句话后,一门心思钻进了工作上。
此时四面八方已经来了不少的游客驻足观看,因为这次有千角灯作为压轴,今年的活动,比往年多了至少两倍的游客。
舞台下乌泱泱全是密集的人头,舞台的最前方摆着十几张精美的椅子和茶几,桌子上配备了宫廷里才有的茶水点心。
节目开始前,几名达官显赫的官员,在丫鬟的陪同下,一一入座。
武志诚和牧归一前一后入了贵宾席,能入席的贵客不多,大概十几人,来的贵客遍布四海八州,很多互相不认识,大家简单的点头交好入座后,表面各怀心思,互相打量起来。
其中一名大概四十左右的中年男子,步态威严,还没入座,身上无形的气场便吸引了众多目光。
24. 第24章
武志诚在看到他上前,屁股马上离座,毕恭毕敬地走到跟前:“皇...”意识到说错话,武志诚连忙改口:“才来呀,黄磊请坐!”
“是呀,人太多了,堵了一路!”黄磊意味深长一笑,看着现场的布置满意一笑。
“这人看着不简单,还能让武志诚这么一个大官接待,想来身份不凡。”
一旁的人顿时交头接耳的交谈着。
武志诚寒暄了几句后,便回到了座位上。
“妙,实在是妙,末兮姑娘这么安排,既让给一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优越感,又能让台下的每一位普通的观众都一饱眼福,实在是妙!” 武志诚朝隔壁牧归交头接耳道。
“那是,也不想想,这活动是谁策划的!”牧归意有所指,神奇叨叨昂着头说。
武志诚双手抱拳,一脸酸笑:“得得得,三句话不离心上人!”
说话间,舞台两旁陆陆续续上场了十几名穿着红色牡丹的演绎人员,以一首轻快欢乐喜庆的歌曲作为开场热舞。
喜庆欢乐的氛围里烘托着现场的气氛,一场开场舞结束后,下一场节目便是一个小品,主题围绕着当地的各类民间民俗风情,既起到娱乐的作用,又能在众多的观众现场打出一记广告。
节目一个接着一个陆续演出,整体的风格,末兮按照春晚的方式,节目紧凑又热闹的进行中,中间穿插着各种喜气洋洋的祝福。
观众里,王昭好不容易挤到了前,而他不知道的是,身后从斌正目光如炬地站在高耸的城墙上,拿着望远镜盯着王昭的一举一动。
从斌本以为他跟其他人一样,单纯是来凑热闹,表情也就松懈了下来。
下一秒,只见王昭鬼鬼祟祟的钻进舞台幕后:“奇怪,他想干嘛!”
见状,从斌升起警惕心,立刻派手下第一时间跟了上去。
舞台幕后,有的人急急忙忙换着戏服,有的浑然忘我的记着台词,其余人急忙的来回穿梭,俨然一副慌忙的景象,一开始王昭为了掩饰,学着服装助理的模样,急急忙忙的把戏服揣在怀里,假装忙着干活的模样,可他的一举一动,一旁的人根本没有留意偷偷进入后台的王昭,王昭见此,也放下松懈,一溜烟得到穿过后台的小道,来到他心心念念的千角灯幕布之后。
出了后台,王昭抬起头眺望着城楼般高的白色幕布,这座作为今晚压轴的作品,据说亲眼见此灯着,只要双手合十,许下愿望,神女便可庇佑。
王昭瞅着四下没人,正想钻进幕布里,心道:我先向千角灯许个愿在一把火给你烧了,也就不算浪费了。
正当他俯身行动时,一旁忽然传来末兮和张宇一前一后朝他这边走过来的脚步声。
王昭见状,迅速收回伸出去的手,躲在身后的柱子里。
“这次的节目准备的很出彩,简直出乎我的意料,末兮,你是个干事情的好苗子,为师果然没有挑错徒弟啊!”张宇手里拎着厚厚的一本设计图,一脸欣慰说道。
“能取得师傅的认可,我很开心,但是我还是忍不住想提一个意见!”末兮讨巧得说道。
张宇挑挑眉:“哦,你有何意见,但说无妨!”
“像您这种有情怀抱负的老艺术家,心思全放在作品身上这无可厚非,但是情怀也要靠吃抱饭才能走得更远,而且您看啊,我们做这个千角灯耗费的人力物力可少不了,所以我想说,能不能通过这次的活动,在加大力度,宣传我们的产品之余,在单独创建一个简易迷你的千角灯出来,在以平民的价格对外销售,我们也能多一个生产线,就类似于这次活动主题衍生下的IP...”
王昭屏住呼吸,看着二人一前一后从身后走远才松下一口气,如今只是偷偷的瞧了一眼,无论是对方的口气,还是举手投足,总觉得和以前柔弱的摸样大相庭径。
正想着,忽然意识到留给他作案的时间不多了,瞅着四处重新陷入寂静,王昭重新俯身钻进幕布内。
只是身子只进去了一半,不远处忽然吼了一声:“什么人,你进去干嘛!”
“糟糕,被发现了。”还没来得及掏出火种的王昭,只能先跑为先。
“给我抓起来!”身后的丛斌及时发现了王昭,立刻指挥大队人马,对王昭展开搜捕。
诺达的幕布忽然开始移动,原来是压轴戏开始了,正在逃跑的王昭这才发现,他脚下如同一艘巨船,摇摇晃晃地正往台前移动,他从未见到如此巨大的地盘,能顶着巨大的千角灯往前航行,此时的幕布还没解开,他整个人在琳琅满目的千角灯下,只觉得被绚丽的灯饰闪得分不清东南西北,方才臆想的双手合十祈祷的心思全抛在脑后。
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千角灯,王昭站庞然大物的千角灯下,从远处看,他就像蚂蚁渺小的附在地盘处,他整张脸呈九十度的仰望着,这是人类能完成的作品吗,从他俯视的角度看,他就如同置身于万花筒中,忘记烦恼,忘记所谓的执念,仿佛整个世界也跟着绚烂了起来。
“在那,快点抓住他!”丛斌手里拿着刀,迅速朝这边赶来。
只沉醉了一分钟六十秒的王昭,忽然被丛斌的追赶惊醒,“他娘的,我在干嘛这么磨叽!”
王昭这才懊恼的扇了自己一巴掌,他可是来毁了千角灯的,眼下情况紧急,他又暴露在外,必须争分夺秒丢下火种一跑了之,而方才他恍然的那一分钟,明显错失了最佳的作案和逃跑时机,更让他绝望的是,就在他逃出火种时,开幕时间已到。
现场“啪”的一声,幕布瞬间拉开,一副巨大的千角灯赫然亮相,而王昭就这么水灵灵地站在舞台中间,和台下的观众大眼瞪小眼。
可比起偌大的千角灯,站在底下的王昭似乎无足轻重起来,就是靠在最前排的贵客,也以为是做什么善后的工作人员。
很快,千角灯一亮场,现场响起了一片哗然,频频爆发出连绵不绝的惊叹声:
“哇,好漂亮!”
“天呐,原来这就是传说中的千角灯,此灯寓意人丁兴旺,多子多孙,听说对着千角灯许愿很灵的,我们快点许愿吧!”
语落,底下的观众顿时双手合十,对着巨大的千角灯虔诚的许下愿望。
整个灯上有一千个角,每个角上同时缀了一盏花灯,便是这几个月末兮带领工人连轴赶制而成,灯顶宝盖以彩龙为骨架,呈八角形向外伸出,24条绣花灯带自然垂落,风轻轻一吹,在流光溢彩灯影如画的烘托下,就好使24名神女在空中摇曳,并将蕴含美好的祝福洒向人间。
观众只是远远的轻轻一瞥,便瞬间被千角灯精湛的工艺和魅力征服,只是很可惜,这饱含心血的工艺品,马上就要被王昭毁于一旦。
“什么情况,那是王昭,他怎么会在那里。”末兮看到王昭,顿感不妙,就像见鬼似的,浑身起了鸡皮疙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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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如此,那只能干脆破罐子破摔了,王昭脑海里徘徊着那名神秘女子的嘱咐,和事成之后答应黄金,便心一横,在从斌还未赶到时,点上火种,丢入灯饰内。
本身千脚灯的底座,为了视觉看着像下了雪的效果,采用的材料是洁白的棉花,遇到火种,很快便燃烧起来。
“糟糕,他要烧了千脚灯!”从斌脸色一变,情况变的愈加复杂起来。
“老大,你去抓那小子,我们来扑火吧!”身后的武将,在见到从斌陷入两难时,迅速用整个身子朝火种扑去。
“不,林哥!”从斌身上敏捷越过栏杆,很快抓住纵身一跃的王昭,接着从斌迅速用手肘牵制住王昭的脖颈,整个人使劲得往地上砸,王昭很快满脸扭曲的被从斌钳制。
收拾王昭的动作一气呵成,行云流水只需要一分钟,可是身后的火却等不了,从斌见状不妙,迅速派人将王昭押回衙内,迅速加入扑火的行动中。
见到身后武将一个接着一个往愈来愈失控的火种上,妄图在来不及打水和保护千角灯的情况下,用整个肉身来扑灭火种。
火势越来越猛,区区一副肉身怎么可能扑灭?可是除此之外别无他法,千钧一发之际,武将只能用此等最笨的办法。
很快,武将反而整个身子被火团团围住,情况越来越不妙。
“天呐,这是什么表演,还是真的吗?”敏捷的的观众开始意识到不对劲,已经开始频频往后撤退。
还有一些观众,以为这是什么表演,正拍手叫好:“这又能赏灯,舞台上还能欣赏比武,妙,实在是妙,太精彩了!”
牧归在看到王昭那一刻,就已经拉起警戒线,迅速示意武志诚和暗卫护送黄磊到休息室。
千钧一发之际,末兮用原先自制的水管,和天然发动器将水抽到舞台中央,在救人还是救即将被火吞噬的千角灯的抉择中,末兮迅速选择救下陷入火海的武将。
整个过程太快,快到所有观众意识到不对劲时,千角灯已经被火烧了二分之一。
“天啊,这可是我们几个月的心血,就这么被一把火毁了吗,这难道是上天的旨意!”张宇看着他从无到有,全心全意和众多人一起筑起的高台,瞬间毁于一旦,自诩男儿有泪不轻弹的他,破天荒无助的哭吼起来。
一团巨大的火焰熊熊燃烧,侧旁是一位佝偻着的中年,对着一团巨大燃烧的火焰哭得悲呛。
如果古代有相机,末兮真想拍下这一幕。
只是留给她感性的时间不多,末兮只扫了一秒,迅速恢复理智。
“师傅,现在不是哭的时候,当务之急,是远离这里。”面对滚滚浓烟和巨大的火浪,方才因为救下武将而淋湿的末兮,不顾自身安危,拉着师傅迅速远离现场,下一秒,坍塌的火种顷刻间往张宇方才站的位置砸下。
如果不是末兮拉一把,在巨大的火焰下,张宇是想救都难如登天。
见识到如此惊险的一幕,张宇这才从深深的伤中回过神来,在牧归的安排下迅速逃离现场。
“末兮,我命令你现在马上离开现场!”牧归不忍末兮陷入危险境地,一脸严肃的吼道。
“牧归,这件事因我而起,我要弥补!”末兮瞳孔布满红血丝,毅然拒绝道,因为救援,她的腿甚至被火烧了一大片。
忽然,牧归趁其不备,给了末兮脖颈后一记重击,末兮很快失去意识倒在牧归怀里。
25. 第25章
“咳...”
“我睡了多久?”末兮扶着脑袋,眼神涣散,朦胧睁眼间,她习以为常的以为会是小谢的影子,视线聚焦后,确是一张白发老人,正满脸期待得与她四目的对。
“醒了,醒了就好!”老人开口说话间,陆陆续续迎来几张熟脸。
牧归越过老人,双手握住末兮的手,平日里擅长冷漠的他,这会说话竟带着哽咽:“你知道吗,我真怕你醒不来!”
“夫人恐是伤了心神,能醒过来是好事,但还需加几味药多多修养身心”老人俯首起身至茶几,拂袖写下几味药方递给下人,便在下人的招呼下离去。
嘈杂的环境很快只剩下末兮牧归二人。
牧归良久不语,指母磨蹭了末兮毫无血色的唇瓣,肉眼可见的心疼:“身体有什么不舒服”,牧归眼神一暗,摸了摸末兮干瘪的肚皮“你可是三天没吃饭了,肯定饿了吧。”
“都怪我,好好的一场活动,怎么偏偏搞成这个样子,三天”末兮一阵叱语,脸色一变,“所以,现场怎么样了,有没有人伤亡,还有小谢呢?”
一个三连问,末兮越过牧归的问题,一个激动起身,“啊!”
小腿一阵撕裂般钻心的疼袭来,末兮疼得忍不住尖叫一声。
“你别急”牧归立刻按住起身的末兮,尽显慌乱:“你别急,小谢找到了,现场没有人受伤,反倒是你,自己都受伤了,还顾那么多!”
末兮喘着粗气,在听到小谢找到时,脸上瞬间如释重负起来:“小谢找到了,她在那,怎么不来看看我呢?”
看着末兮面带期盼,牧归压低了眉心,声音明显低了几分说道:“虽然是找到了,但是她也需要修养,等你好了,我在带你去看看她!”
是什么理由,能让小谢连见一面都难,末兮眉心一皱,隐约间品出了那么些不对劲。
正当她想打破砂锅问到底时,门外的医师带着一名徒儿一前一后,拎着药箱迈入门槛。
“医师,快,旧伤撕裂了,又流血了!”牧归连忙让出位置,对着医师督促道。
末兮伸了伸脖子,这时候才发现,小腿大面积包裹着。
一旁的徒儿放下药箱,熟练得解开小腿上的纱布,转身,在揭开一盒陶瓷罐的东西,一股浓烈的药水味充斥着每个人的鼻腔。
大家仿佛习以为常般,并未因难闻的药味做出什么反应,反而目不转睛得盯着末兮腿上的伤口,还有正换洗伤口的医生身上。
“医师,请问小谢现在怎么样了?”没由来的,末兮对着正忙碌的医师问道。
“她...”医师下意识抬头,正脱口而出时,眺了一眼牧归,接着支支吾吾起来“她挺好的!”
在场所有人的眼神,末兮眼波流转间,早已证实了方才的猜测,失踪了这么久,既然不能出来,果然真的受伤了,既是受伤,程度严重与否,是谁下的手,种种未知,就如同可怕的梦魇,直让人心里七上八下。
伤口包扎好后,等到医师再度俯首离去,方才与医师周旋的牧归忽然落了空,这会又一拍脑门,拦下过道的厨师开始周旋起来。
“立刻马上做个鱼汤,对了她小腿有伤口,吃不得重口味的调料,一定要清淡在清淡,还有在做她最喜欢的红烧肉,玫瑰膏...”
面对噼里啪啦的牧归,厨师呆愣了一会,挠挠后脑勺直言:“穆公子,这些叮嘱您一早就吩咐过了,而且已经做好了,现在就可以端上来了!”
“啊,是吗?”牧归眼神乱眺,答非所问道。
厨师再次认真确认道: “是啊,末兮小姐昏迷了三天,这三天您每天一早都吩咐要把末兮小姐的饭菜备齐,怕她刚刚醒来吃不上,所以,幸好今天的饭菜不用浪费了,我这就让一一端上来!”
“咳咳咳”见周旋无果,反倒打了一波脸,牧归只能干咳几声来掩饰尴尬。
二人接着一阵沉默不语。
后厨很快接二连三带着早已准备好的菜肴,送到末兮跟前。
“我一个人吃不了这么多,牧归,一起吃吧!”末兮朝背对着她的牧归招呼道。
即是点了名,牧归只得乖乖转身,对着一桌菜肴说道:“你不是三天没吃了吗,怕你不够,所以每样菜都来了一点!”
“这是一点吗,过年平常老百姓过节都吃不上这么多!”
说完,二人看着眼前十几道菜沉默了几秒。
“所以,小谢肯定出事了,对不对!”末兮拿起碗筷,夹了一口红烧肉送到嘴里,眼神带点淡漠,可是谁也不知道她心里正酝酿着一股惊涛骇浪。
该问的总是要问的,但牧归没料到,想瞒着末兮竟不是件容易事。
算了,该说还是要说,牧归放下扭捏,猛扒了口米饭,鼓鼓囊囊说道:“既然你想知道,也要老老实实把饭吃完,等吃完,我在跟你说这些!”
“好!”回应的话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往日里垂涎的美食,末兮干巴巴得嚼着,却品不着味。
感受到一股低气压,牧归抬眸,却见末兮不知什么时候,已经放下手中的碗筷,正静默的注视着自己。
“我吃饱了”迎上牧归的目光,末兮低头看了看原封不动的米饭,讪笑两声,解释道。
牧归眼波流转,放下手中正准备喝的汤,滚了滚喉咙,眼神既深邃又复杂,迟疑了片刻,还是脱口说道:“小谢,是被王昭藏匿在无人村的地下室内!”
末兮猛的抬头,王昭,地下室,但凡联想到这两个词,几百种可怕的想法顷刻间像电影画面般涌上心头, “所以,她在哪,我能去看看她吗?”盘旋在眼眶的泪珠滚滚直落,她闪过上一世,王昭凌虐原主的种种手便止不住颤抖。
“在东湘房疗养,从斌正在照顾她?”话刚说了一半,见末拍桌而起,不管不顾只想往东湘房冲。
“末兮,你身体还未康复!”牧归本想拦腰制止,见末兮眼神起一层薄霜,知道想拦也拦不住,便低声哄道:“乖,我扶着你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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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末兮起的急,站着的身子因为突如其来的动静,撕裂的伤口疼得她原地晃了晃身子,好在牧归及时接住了她。
末兮小心翼翼地踏进东湘房,一股草药的味道弥漫着这个房间,只见从斌正闭着眼托着下巴,托在小谢的床头打着瞌睡。
想来从斌是累坏了,趁着小谢睡着,自己才敢打起盹。
“还是先别打扰他们休息吧”末兮远远地看了一眼,只见小谢原本圆润的脸,只剩下消瘦和惨白,心里咯噔一声,一股悲伤情难自抑。
牧归点点头,正搀扶着末兮往门外走,背后却传来小谢细微弱小的声音:“末兮。”
那声音听着孱弱,带着细微不易察觉的颤抖。
末兮猛地回头往小谢方向走去,迎上小谢破碎的脸,末兮心里像被什么拽住了般,直让她喘不过气来:“小谢,对不起,是我没保护好你,都怪我!”
末兮哽咽说着,眼泪扑簌而下。
一旁的从斌闻到声音,胡乱地摸了一把脸,顷刻起身给末兮让了个位:“你们来啦,请坐!”
末兮只扫了一眼从斌,满是疲惫的脸,一夜间仿佛老了十岁的脸,便心疼的关怀道:“从斌,你也紧着休息吧,别累坏了自个!”
“我没事”从斌僵硬的脸嘴角勉强撑起,瞥了一眼身旁的小谢,又瞬间灰暗下来,想来末兮也几天未见,想来也是有话要跟小谢絮叨,便低头打岔道:“也好,那你们聊,我先出去休息一会!”
“嗯”末兮点头目送从斌离去,牧归后脚也跟着一同出去:“我出去透透气!”
顷刻间,只剩下二人的她们对视一眼,眼泪便夺眶而出。
“小谢,对不起,是我对不起你!”末兮紧紧攥拳,哭哑的嗓子一个劲的道起了歉。
可是回应末兮的,是一片静默,末兮顺着她的目光落在窗外摇曳的榕树上,树上度着一层薄光,薄光泛着一圈光圈,映在小谢心如死灰的眼里,像是某一天堂与地狱割裂开来。
末兮陪着小谢看了良久,小谢苍白结痂的唇畔,一张一合,却只字未语,魂好像被窗外的阳光夺了去。
好半响,似乎是阳光的浸润起到了些许作用,小谢冰冷麻木的眼神消融了些,侧头诧异了一下:“末兮,你什么时候来的!”
末兮牵了牵唇,用手撩起她额前的碎发,扶着小谢的手指着窗外轻柔说:“是不是想去外面走走,等你好起来,我带你出去晒晒太阳好吗?”
小谢眼神慌乱得埋头:“不…不了吧,外…外面危险,不安全!”
虽然现在的环境让她感觉到安全了一点,可是一听到出去外面,小谢下意识手足无措起来,神情像退化后的三岁女孩。
末兮屏住呼吸,压抑住心口中的悲愤,俯身顺了顺小谢的后背:“没关系,不想出去就不出,有我呢!以后我保护你,还有你从斌哥哥,我们陪着你,好不好!”
带着喘不过气的哽咽,此刻的心里发了狠地默念:“王昭那个狗杂种,他必须得死!”
26. 第26章
小谢试探性的抬头,眸色晦暗时,整个人仿佛被抽离了魂魄,眼波里流淌着让人心碎的倒影,像是被整个世界遗弃在荒芜的废墟里。
一阵静默后,小谢破天荒的,环伺一周后,捂嘴痴笑几声:“末兮姐姐,你怎么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害,你看我,工作那么忙,我还赖在床上真不像话”,说着,小谢撑着身子,准备下床。
末兮连忙阻挠道:“别,你好好休息,工作已经结束了!”
小谢抬眸,挠了挠头,眼神时而清澈,时而困惑:“不应该马上要除夕大典了吗?”
“这会正是忙的时候,怎么能就结束呢!”
末兮俯身抱着小谢,眼泪夺眶而出:“是的,已经结束了!”
她这是失忆了吗?
末兮很快想起,曾经去精神病院看望姑妈时,翻阅资料了解到的一些案例。
这可能是人的大脑一旦受到了重大的刺激,间接性诱发失忆阻断回忆带给身体各种超负荷的精神打击。
一个潮气蓬勃的闺中少女,是怎么样的一种折磨伤害,才能在几天的时间里,把小谢伤害成这副模样。
背着小谢,末兮一脸怒火,恨不得将王昭撕个稀碎。
院子外的夕阳渐渐没落,牧归随意扯下一片叶子,揉在掌心碾得稀碎,试图发泄心里的火气:“她身体现在修养的怎么样了?”
“医师喂了闭子汤,身子气血两亏,恐要修个几个月”从斌咬了咬腮帮,“身子上大大小小的伤口方可愈合,就怕这心,一个小女子遇到这种事,怕是一辈子都要活在阴影里了。”
想到小谢近期惊恐发作的种种,丛斌接连叹气道。
转身,牧归用同情的目光看向从斌,想说点安慰的话,可心里知道,说了也只是徒增烦恼,以他对从斌的了解,要不是王昭被关在狱中,他早已经开膛破肚,撕个碎烂。
顿了一会,牧归背着从斌悠悠说道:“不管以后你作何决定,我都尊重你的选择,还有王昭这个人,等风头过了,交给你一人处理!”
此话一出,不言而喻,从斌眼前一亮,眼波流转间,又低头苦笑一声。
想来,他能做的,也仅限于此了,半晌,从斌依旧只字未语,平静的脸庞洒满风霜,穆归用余光瞥了一眼从斌,从他脸上仿佛只剩下麻木,和颓废到极点的麻木。
丛斌欲言又止,最终千言万语,留下一声叹息声。
他能做的,只能用王昭的命任他处置,以求得心里能好受一点。
一阵沉默后,丛斌回过神来,托手谢道: “谢大少爷!”
话谈了一半,忽然门“哐当”一声。
没由来的,被一群身穿便衣,身手敏捷的壮士破门而入。
“这是?”
寻声问去,丛斌下意识护住牧归,脸上恢复往日的肃穆。
为首侍卫的绣春刀露了半截,开门见山道:“我们是来带走末兮姑娘,休要阻挠,否则别怪我们不客气!”
“先不说你是何故抓人,你们是何方神圣就敢来抓人?”牧归挡在众人中间喊道。
为首从胸口掏出令牌示意:“就这,我还需要跟你解释吗?”见到令牌上的兵符,背后的丛斌神情下意识慌乱起来。
牧归神情一颤,顷刻间明白,抓人的便是除夕大典伪装成平民的黄磊,想来讲应是那日一把火,惹怒了陛下,接着要人,至于要如何处置,牧归心里摸不着道,但总归不是好事,接着面不改色试着周旋:“即是令尊要拿人,看在我妻子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做出罕见举世千角灯,救下数名衙役,博得令尊惊艳一眼,可否让其在家修养断时间,再从长计议!”
“我们只是差遣办事,跟我说无用,既然你想抗旨,那就别怪我不客气了!”
屋内的末兮听到动静走了出来,见两边快打起来,迅速抓着牧归的手腕制止道:“牧归,别冲动,他只是来抓人,并没有按着罪名来抓,说明事情还是有回旋的余地,但是如果你跟他的人打起来了,事态就严重了。”
“你,知道了?”牧归诧异之余,耿直道:“那也不能就这么白白让你被带走,谁知道他能对你做什么事情?”
有了小谢的前车之鉴,此刻的牧归像虎崽子心态一样,拽着末兮在手,平常人他倒是可以无论如何,是谁,也不能将他的爱人带走。
末兮紧紧握着牧归的手腕,眼里闪过一丝欣慰:“我知道你是为了我,可我不能拉你下水”
“别废话了,在不交就别怪我们不客气了,来人!” 为首举手一阵示意,众人顷刻间越过牧归,正准备舞刀弄枪时,气焰嚣张时,门外武志诚喘着气跑来阻止道:“别别别,大家稍安勿躁。
见是武志诚,双方这才收起各自的锋芒。
武志诚咽了咽口水,对着牧归解释道:“兄弟,这事真遭不住,我是劝了老黄各种冷静,甚至把这把火和台下的打斗,都篡改成节目的一部分,只为了打消他老人家的怒气,可这老黄偏偏就跟这千角灯杠上了,非说好好的东西就这么烧了,他气不过,一定要抓那末兮回去质问,但是你也别担心,仅仅只是质问,我跟在后头,一定义不容辞保护好你的末兮,再说,怎么滴他看在尚方府的面子上,也不会对末兮怎么地。”
“她身子还有伤口,受不得折腾,既然如此,那我也要一同过去以防不测”僵持之余,牧归退而求其次说道。
“行!”武志诚松了口气,转身朝一旁的便衣侍卫呵斥道:“黄磊只是让你们带个人,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小心吓着贵客,吃不了你们兜着走!”
为首的侍卫低头附和,末兮转身朝丛斌叮嘱道:“你只管安心照顾小谢,我们去去就来!”
末兮就这么跟着众人的车马,到了戒备森严的府邸,府内大大小小的丫鬟和侍卫来回走动,越过高耸的城墙和蜿蜒的小径,感受着盛气凌人的气氛进了正堂,堂中央坐着等候多时的黄磊,此人依旧如除夕夜般,身穿便服,但腰间佩戴上等的组玉佩,玉佩罕见的月光色上,雕琢了一条栩栩如生的龙,便出卖了他的身份。
跟着众人行叩拜之礼后,黄磊目光如炬盯着末兮一会,便示意其余闲杂人等离开。
一旁的牧归正想反驳,迎面武志诚一个眼神示意后,便顺势拉着牧归离开了现场。
众人退去,黄磊俯视问道:“你就是末兮!”
“正是”末兮颔首回应。
“就是那个做了一顶千角灯,在一把火烧了的末兮,这这左思右想,实在想不通,你是怎么想着,费了心血制做而成的千角灯,给一把火烧了,还是把整个舞台都给烧了!”
黄磊背着手,一边来回踱步,一边思量着眼前这女子。
末兮从容不迫说道:“千角灯的传说想必黄老爷已经听闻,但千角灯还隐匿着一个传说...”
“得得得,你是不是还想说,火代表传承和希望,这正是对列祖列宗完成的最后一步敬祭,以求国泰民安!”黄磊打断末兮的话,倒是顺着末兮的口气,一气呵成说完了末兮想说的话。
“咳”末兮干咳了一声,讪笑道:“大概是这么个意思,”最后忽然想到了什么,举起手补充“最后是,国泰民安,风调雨顺,岁岁欢愉,年年顺遂,家和万事兴!”
黄磊嗤笑一声:“你说的这些,武志诚已经在我耳边说叨了几遍。”
“我耳朵都快被他磨出茧,你说你们这些年轻人,”
末兮点头附和,就在她以为谈话还算轻松愉快,心里的负担也快松下时,黄磊话锋一转,表情肃穆:”大胆,你一届平女,竟敢不知天高地厚在我面前搪塞起来,该当何罪?”
一声呵令,末兮应声跪下:“小女子不敢。”
原本还算和气的黄磊,忽然严肃起来,周边气场瞬间被一股无形的压力笼罩。
被这么一顿质问,末兮按捺住被吓的的心怦怦直跳的心,毅然决然将这场火的缘由始末。
直到末兮咬牙切齿地说到王昭时。
黄磊隐约觉得不对劲,微微眯了双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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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打断了末兮的话:“等等,这个王昭为何要放火,他人在何处?”
这场火灾,往大了说,如果救灾不及时,在场数十万老百姓极容易造成难以想象事故,往小了说,损失的财物也是一笔不小的数目,是什么人不惜在重大的活动上冒险作案,黄磊捋了捋胡须,神情深不可测。
“这...”末兮眼神茫然,“我也才昏迷醒来,还没来得及探寻!”
意识到皇上对王昭来了兴趣,末兮干脆装傻充愣,一问三不知,毕竟,比起把王昭依法处置,末兮更想留住这个人头,任小谢处置。
“行,我知道了!”黄磊颔首片刻,又传了牧归。
好死不死,武志诚死皮白赖地跟在牧归身后走了进来。
行叩拜之礼后,黄磊越过牧归,白了一眼身后的武志诚,二人自小是穿着一条裤子玩到大的哥们,牧归的人品他了解,向来随后又眺了眼牧归:“王昭人在你手里?”
“是的,陛下!”
“缘由我已经了解清楚了,至于这个王昭,你得交给我!”
牧归抬眸,视线从在黄磊毋庸置疑的脸上,移至末兮略带慌张的脸庞上,四目相对间,牧归读出了末兮的不安,不由得扶手请示:“臣斗胆请示,可否留下一条命给我!”
“为何?”黄磊微微挑起眉头,不怒自威地朝牧归打量了几番。
一旁的武志诚紧张的起成薄汗,他这个父皇,表面看似和蔼可亲,可心思缜密,绵里藏针,话藏玄机,如稍有不慎成了父皇心里的靶子,那他是无论如何投机取巧,也难撬开他的口子救人。
看着父皇威严肃穆的表情,武志诚忍不住替牧归捏了一把汗。
迟疑片刻,黄磊将视线落在末兮身上。
霎时间,台阶下几人屏住呼吸。
末兮睫毛止不住微颤,扑腾跪下:“陛下,这个王昭,与我姐妹有不共戴天之仇!”
“哦,什么仇,说来听听!”黄磊来了兴致,接着问道。
末兮干脆把王昭的所作所为一一复述,在场的人包括一旁的侍卫听完,无不捏紧拳头。
“如今她受了精神刺激,甚至失忆,全拜王昭一人所赐,所以民女留了私心,想留住这个恶人,让小谢亲手宰了那人。”
“大胆,就算犯了滔天大罪,也该交给衙门秉公处置,你居然当着我的擅作主张,成何体统!”
黄磊一声呵斥,末兮顿时被吓得虎躯一震。
如果她没记错,眼前的黄磊,外表和蔼,骨子里冷血无情,一步步爬上皇位前,手段毒辣,与清朝九子夺嫡事件有的一比。
而方才自诩痛苦的经历,想来在他老人家面前,也就小打小闹般,如谈不拢,甚至有可能脑袋不保,越想,末兮越为方才的唐突感到懊恼。
武志诚连忙起身,挡在末兮跟前,试图用轻快的语气打消压抑的氛围: “父皇,她就一介黄毛丫头,你别跟她置气,小心气坏了身子哈哈!”
“哼”黄磊冷哼一声“,表情松动了些。
父皇的神情就连守在身旁的刘总监,有时候都猜不透,武志诚也一样,只能随机应变。
在场的几人,顿时神色各异起来。
只见他睿智的眺了一眼末兮,神情淡然道:“不过,这次活动,无功有过,小小一介罪犯,既然是你的仇人,我也不至于紧抓不放,等我查明了背后指使之人,在交给你也无妨。“
“哦豁,我就说父皇不至于如此冷血无情”武志诚打岔道,遂忽然意识到说错话,顿时紧闭嘴唇,两眼无辜起来。
“犬子,你擅自出宫云游四海,我还没跟你算账”黄磊一时恼怒,朝武志诚瞪了一眼。
“父皇,我闭嘴了,我不说!”武志诚举手投降起来,退了几步。
二人一来一回间,氛围也轻快起来,末兮暗暗松了口气,还得是武志诚,虽然在宫里是最不受宠的皇子,但也因此无人在意,未受宫中过多礼教规训,与宫中其他皇子性格迥异,颇有一种笑傲江湖的气派。
27. 第27章
黄磊眼底的寒光一闪即逝,转而化作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武爱卿,这事本可以治你个欺君之罪。"
此话一出,众人瞬间屏住呼吸,不好的画面跃然闪现。
大殿内霎时落针可闻。牧归一个箭步上前,将末兮护在身后:"陛下明鉴,此事皆由微臣一手操办,若要治罪——"
“放肆!"黄磊猛地拍案,龙袍袖口在烛火中翻卷如云,"你以为仗着尚方府的势,朕就动不得你?"话音未落,他忽然怔住。眼前年轻人紧绷的下颌线,末兮攥得发白的指尖,还有武志诚欲言又止的神情,都在他浑浊的瞳孔里投下细碎的光影,让他想到三十年前那个雪夜,先帝也是这样看着他护住那个江南绣娘的吧?
"罢了。"黄磊转身时龙涎香在空中划出疲惫的弧度,"千角灯重制一事,就当作给皇后生辰的献礼。"他忽然回头,正捕捉到末兮眼中迸发的光彩,"若做不出来..."故意拖长的尾音让少女刚扬起的嘴角又抿成直线。
看着神色紧张的年轻人,和这暗流涌动中的情愫,心中暗叹,他到底是老了,年少正中的子弹,穿过他日渐苍老的容颜。
人不能同时拥有青春和对青春的感受,眼前正洋溢着一幕幕热血的画面,多美好。
正当大家看着黄磊变化莫测的神情,摸不着头脑时。
黄磊背过了身悠悠道:“念你还算虔诚聪慧,就让你重新制作千角灯,供于明年皇后生辰大典,当以此谢罪罢。”
原本七上八下的末兮,立马点头如捣蒜。
"臣女定当万死不辞!"末兮伏地叩首,发间珠钗叮当作响:“臣女一定原原本本复刻出一顶千角灯。”
"准了。"黄磊摆摆手,忽然觉得这丫头眼里的光,像极了他年少时在御花园捉到的那只萤火虫。
黄磊坐上了龙椅,眺了一眼,见到末兮这么开心,忍不住泼了句冷话:“别高兴太早,做不出来,还是一样用欺君之罪处罚!”
“能做出一顶千角灯,离不开我师傅张宇和手下的工匠,只要陛下支持我们创作,我们不仅仅能做出举世闻名的千脚灯,还能做两顶,三顶,无数顶,并且将此非遗的技术传承下来,延绵后代!”末兮自信坦荡,两眼冒着星光说道。
黄磊难能一笑:“行,具体工作事宜,就交给武志诚交接,咱拭目以待!”
“放心好了,交在我身上!”武志诚拍着胸脯起身。
一时,几人又重整旗鼓,末兮视线落在武志诚和牧归身上,三人相视一笑。
本以为凶多吉少,却没想到,因此末兮又获得了一份难得的差遣,更难得的是,这次,竟能直接和宫中对接。
原本因为损失惨重的惨败的心,终于又有了目标和希望,带着这个好消息,末兮三步并两步回了府上,满脑想把这个好消息第一时间告知了小谢。
府邸西厢房内,小谢蜷缩在锦被里的身影单薄如纸。
见状,末兮心里咯噔了一会,忍不住轻抚过她额前汗湿的发,指尖突然被抓住。
"姐姐..."小谢的手冷得像地窖里的青砖,"我梦见...那周围都是火,我被火裹挟全身,可是,我好冷,那火好像把我烧成了灰,依旧觉得好冷,好冷..."
丛斌端着药碗的手猛地一颤,褐色的药汁在碗沿晃出涟漪。末兮接过药碗时,分明看见他袖口沾着新鲜的血迹——那是小谢发病时咬的。
“小谢,我来是来告诉你一个好消息的,我们的千角灯虽然被毁了,可是陛下允许我们再造,而且是跟宫中的项目,小谢,我们的梦想没有被毁,你快快好起来,小谢,对不起,我千不该万不该让你去送该死的鸡蛋,都怪我!”
胸中波涛的悔恨,在看到小谢这副模样后,绷在心中的玄,终绷不住了,末兮把喂了一半的药放在床头,扶着床栏,哭得不能自已。
小谢茫然一笑,看到眼前哭成泪人般的女子,神情恍惚了一会才认出是末兮,随即强撑着倦怠的身子起身:“末兮姐姐,重操旧业理应高兴才是,怎么这会哭成这般!”
她的声音很轻,很轻,轻到只有末兮一人听到。
惨白的手忍不住朝末兮脸上擦拭着泪水,跟着一起红了眼眶。
“不哭,应该高兴才是”末兮吸溜了鼻腔,哽咽笑道。
安抚了一会,看着小谢猫着身子钻进被窝,混混沌沌地睡了起来。
一旁的丛斌小声解释道:“小谢似乎比从前沉默了不少,偶尔精神恍惚,整天除了吃就是睡。”
末兮低头附和道:“正好休养生息,就让她睡吧,最近这段时间,辛苦你了丛斌!”
“不辛苦,能照顾她,是我的荣幸!”丛斌脸微微泛红,垂着头说道。
说着,二人轻手轻脚关上门离去。
看着丛斌一副心不在焉的模样,末兮移步至后花园,对着丛斌的背影自言: “丛公子,若你真心待她,或许我和牧归可以为你们置办婚事,圆了一桩姻缘!”
闻言,丛斌微微颔首:“怎么会介意,如果她愿意,这辈子,就让我好好照顾她吧!”
末兮喜极而泣:“谢谢你。”
丛斌抬头,背着的手和颈侧露出尚未结痂的抓痕:“小谢是我喜欢的女孩,我相信我会给她幸福的。”
末兮看不出丛斌的表情,但有他如今这番话,末兮心中的石头也放下不少。
.......
几天的休养生息,末兮身体好了很多后,这才软磨硬泡着牧归陪着自己去了趟除夕大典现场。
重新踏入除夕大典现场时,原先一派欣欣向荣,人流涌动的景象,如今成了一堆废墟,四处充斥着燃烧殆尽的柴油味。
废墟上,时不时来了几个老百姓,翻翻捡捡看有没有值钱的小玩意,剩下的便是清理垃圾的人员。
浓烈刺鼻的臭味让末兮忍不住捂住鼻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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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过牧归递过来的账单,账单上密密麻麻写着亏欠着工人的工钱,还有欠巨额材料费。
看着末兮全程拧着眉,牧归安慰道:“好在陛下被你做的千角灯的魅力所折服,这不让你接下宫中的差遣,也算是因祸得福。”
看着欠着的巨额欠款,末兮扶额嘟囔道:“这该死的王昭,如果不是因为他,小谢也不会有事,这场活动也不会出现大火,至于宫中的活计,也顺理成章的接到手,那时候我手中直接多了一大笔资金,有了那笔资金,我和小谢就能重新接下新的项目的同时,还能开学院。”
越说,末兮越气鼓鼓“而不是现在,虽然接下宫中的差遣,但是拆东墙补西墙后,仅仅只能混个温饱了!”
牧归摩擦着末兮手上的薄茧,于心不忍说: “末兮,只要你想做的,我都支持你,至于银子的事情,相信我,我来想办法。”
“总不能一直找你爹要,这场除夕大典,你已经费尽心思动用关系,还用余款贴补了不少。”末兮带着羞愧说道。
牧归攥紧了末兮的手, “你放心,这次跟着黄磊回宫的路上,我顺带拐回府上,求我爹在要点。”
“靠谱吗”末兮一脸茫然。
“靠谱”牧归虽打着包票说着,可内心多少有点底气不足,毕竟在来这里之前,他已经接近半年没与家长联系,还损了不少财物,只能先走一步看一步。
临走前,末兮带着小谢打开监狱的大门,一股血腥混着霉臭味扑面而来,映入眼帘是王昭严刑拷打后残破的身躯。
“小谢,你瞧瞧,那个曾经伤害你的恶魔,现在已罪有应得,沦落至此!”末兮搀扶着小谢踉踉跄跄走到跟前,近乎哽咽说着。
虽然不知道此举能不能抚平她心里的愤恨,但总归要让她看一眼,那个伤害过她的人,没有好下场。
小谢踉踉跄跄,看着王昭的眼神忽然从混沌转向凶恶,手指向王昭浑身发颤:“魔鬼,你这个魔鬼。”
王昭肿胀的眼皮艰难抬起,在看到是两个老熟人后,原本惊悚的神情卸下,转而是一副不屑,他啐出的血沫溅在小谢裙角:“贱人,快,快叫她们放开你的男人,我可是你男人。”
王昭忍着浑身疼痛,一脸狞笑说完。
小谢听着,像受了什么刺激,随手拿起刑架上的鞭子,“噼啪”两声,对着王昭胸膛猛抽了两鞭。
“啊”王昭惨叫一声,对着小谢猛的吐了一口唾沫,“贱人,小心我撕烂你的皮!”
“还敢嘴硬,小谢,你看我的!”末兮一巴掌抡上去,留下一脸错愕的王昭。
“看到没,使劲打,狠狠地打,再不打等被陛下送到宫里,就没机会了!”
“什么,陛下?”王昭瞪大双眼。
“啪!” 小谢的巴掌带着积压已久的恨意,“你马上要被陛下送到宫中严刑拷打,末兮的意思是,再不收拾你,很快就没机会了,因为很快你就要死了!”
28. 第28章
小谢握着鞭子的手在发抖,眼中燃烧着复仇的火焰,鞭影如雨落下,
乌金鞭梢垂落在地,像条奄奄一息的蛇。王昭咧开淌血的嘴角,露出黄褐色的牙齿。
"啪!"
鞭影如电。这一下抽得极狠,王昭胸前顿时皮开肉绽。末兮看见小谢苍白的脸颊突然泛起胭脂般的潮红,那双总是含泪的杏眼里,第一次烧起灼人的火光。
“啪!”
"这一鞭,是还你在我背上烫的烟花烙!"
“啪!”
"这一鞭,是让我忍受那不堪回首的侮辱!"
每一声脆响都伴随着铁链哗啦的震颤。王昭被吊起的身体像块破布般摇晃,却还在笑:"打得好!再重点!让满大牢都听听我王昭的女子有多带劲!"
末兮突然按住小谢的手腕。少女的脉搏在她掌心突突跳动,虎口处已经磨出血泡。那鞭子上暗红的纹路,是被血浸透的痕迹。
"够了。"她掏出绣着霓虹彩灯的帕子,轻轻裹住小谢伤痕累累的手,"为这种人脏了手不值得。"
王昭突然剧烈挣扎起来,铁链在石墙上刮出刺耳的声响。"末兮!"他嘶吼着,脖子上青筋暴起,"念在当年我和你是青梅竹马,你放了我!"
"青梅,竹马?"末兮冷笑,指尖抚过小谢颈间尚未消退的淤青,"你也配提青梅?"
牢房外忽然传来窸窣响动。两个狱卒抬着蒙黑布的竹篓走来,那篓子不住地晃动,仿佛有什么活物在里头焦躁地游走。
"姑娘吩咐的东西备好了。"年长的狱卒咧嘴一笑,露出缺了半颗的门牙,"蛇虽然无毒,可牙口利着哩!"
任谁看了这猛的一箩筐蛇,都忍不住浑身起鸡皮疙瘩,小谢的身子猛地一颤。
末兮立刻将她搂进怀里,感觉到单薄的肩膀在自己臂弯里发抖。她凑到小谢耳边轻声道:"我们走。"
"等等!"王昭的嗓音突然变了调,"灵儿...灵儿当真卷了银子?那个贱人...那个贱人跟谁跑了?"
末兮停在铁门前。月光从镂空的铁栏杆处漏进来,在她侧脸投下嗤笑的阴影。
"你猜。"她眺了眉头,反手关门时,身后听见第一声蛇信嘶嘶的响动。
小谢在跨出门槛的瞬间软了膝盖。
末兮一把扶住她,才发现少女的罗裙后背全被冷汗浸透。远处更鼓传来三声响,惊得屋檐下的鸟扑朔着翅膀四处散开。
末兮用帕子擦她额头的冷汗,小谢的手扭捏得背在身后,突然觉得不对劲的末兮突然抓住她的手腕,掀起衣袖,露出手臂内侧新结的痂——是道歪歪扭扭的"贱"字。
顿时肉眼看见的心疼,指甲几乎掐进肉里,眼里并发出一股恨意:“要不是陛下要人,我现在就把他杀了!”
"那日他逼我刻字羞辱,我故意划得深些..."小谢眼里噙着泪,嘴角却扬起笑,"这样留了疤,就永远记得要报仇。"
“好在,这仇报的比我想象中快的多,谢谢你,末兮!”小谢凄厉一笑,形单影只子只在夜光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的寂寥。
末兮喉头一哽,:抚拍了小谢的背安慰道“都过去了,以后都要好好的!”
闻言,小谢释然一笑,迎着逆风,剧烈的咳嗽起来,末兮揽着小谢尽快回府。
走了一半,小谢吐了一口乌血。
末兮连忙抽出手绢擦拭:“小谢,你怎么了!”
“没事”,小谢强撑着笑容,在星星点点的夜空下,显得格外破碎。
“来人,快来人!”末兮强迫自己镇静,扯着嗓子喊了一声,随从的仆人很快前来。
一会的功夫,小谢顷刻间失去意识。
好在牢狱离府邸很近,送小谢回屋后,屋内医师忙碌的身影在屋里来回穿梭。
末兮呆愣了片刻,望着小谢睡梦中依然带着叱语的脸庞陷入深思。
她想起去年上元节,小谢在灯市上踮脚给她簪绢花的模样。
那时少女腕间戴的还是鎏金镯,阳光明媚,充满对未来朝气的希望的她,如今就如同她手中狰狞的伤疤,绝望,无助,迷茫,消沉。
建一座庙需要百年,毁一座庙只需要一把火,女子同理。
所以,这世界上能不能少点王昭这种残渣,你要死要作贱如何不管,可是你能不能别拉着一个无辜女子下水。
丛斌一寂孤影沿着蜿蜒小径在月光匆匆赶来,迈入门槛内,明显额头冒着汗:"药...药熬好了..."
只是还没等药送入口中,小谢突然捂着胸口剧烈咳嗽起来,点点猩红溅上丛斌的孔雀纹补服。
“没事,没事,咱把药喝了就好了”,丛斌脸色一变,忍着哭腔安慰道。
伸在半空中的汤勺,微微颤抖。
一旁年老的医师掀开小谢的眼皮仔细琢磨了一会后却笑了:"好极!这口淤血吐出来,心脉就通了。"
说完,丛斌这才轻吐了口气,浑身松懈了不少。
地牢深处的惨叫持续到五更天。
侍卫来报时,末兮正在穿针。闻言手一抖,绣布上那对鸳鸯的眼睛便多了道红痕。
"人怎么样了?"
"按姑娘吩咐,留了口气。"侍卫递上个沾血的字条,"那厮昏迷前一直攥着这个。"
字条上歪歪扭扭写着"洞口"二字,字迹拙劣,一眼便认得是王昭的字迹。
“洞口?”
末兮深思了片刻,顺着记忆,想到了曾经王昭时不时带着坑蒙拐骗搜刮来的银箔藏在他亲手制作的洞口,暗号X。
对,只要找到带着X暗号,便能找到王昭藏的洞口。
当下,末兮立马召集全府侍卫,围绕着王昭居住的附近大力搜查。
很快,带着X暗号在王昭居住的后院角落里找到。
末兮用镊子挑开洞口里的细目盒子,十万两黄金的契书下压着张泛黄信笺,这是王昭暗中勾结的信笺——毁了千角灯,成功了奖励十万两黄金,如果不成,送铺子地契,保你儿子以后荣华富贵。
这真是一桩一本万利的买卖,看着字迹工整完整的字条,还有空空如也的箱子,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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兮突然笑出声来。
如果她没猜错,这箱子里的赏金,全被灵儿卷走,而她手上这张足以让王昭定下死罪的证据。
分明是她有意为之,所以,她同样要王昭死。
好一个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躲在背后的灵儿才是这件事背后最大的受益者,不仅借他人之手摆脱了缠绕在她身上的家暴男,还因此获得家暴男留下的财产带着儿子去别的地方重新开始。
“妙,实在是妙!”末兮脸色一阵阴郁,小心将信笺收好,便赶回府内第一时间送到牧归手中。
此时的牧归正吩咐侍卫检查马车。
转身看到末兮急忙赶来,一眼便看到她她布满红血丝的眼睛:“今儿一早看不到你的身影,你去哪了?”
“你看看这”末兮将信笺递给牧归,“这是和王昭背后指使的人,只要能查出字迹出自谁手,便能查到此人!”
“所以你忙了一宿,就是为了这个?”接过字条的牧归蹙眉一看,将字条收入袖口后将末兮横空抱起便往车厢里送:“路途遥远,正好你在车厢休息一会!”
末兮后知后觉一阵眩晕,惨白的脸庞在逐渐升起的日光下,照的格外憔悴。
车厢内牧归特地把位置挪宽,正好够一个人躺下,一旁甚至备了被褥,侧边柜子上放着牧归特地在三合街买的肉包子,和汤羹。
闻着味道,末兮莫名湿润了眼眶。
“赶紧趁热吃,吃完正好睡一觉!”牧归拇指擦拭末兮的泪珠,小声叮咛道。
末兮小口吃着肉包,扯着烟嗓哽咽道:“谢谢你牧归,没有怪我搞砸了除夕会,反倒一直细致入微的照顾着我,我该怎么办,我感觉我好对不起你!”
“傻瓜,我支持你工作,不仅仅只是为了银子,更重要的是,因为你!”牧归柔情一笑,身后仿佛泛着光。
“可是,我担心”牧归打住末兮的欲言又止,“先别想有的没的,一切,等去了汴京在从长计议!”
见状,末兮只能把藏在心里的担忧咽下去,“对了,那个灵儿卷款逃走!”
“放心,我早派了手下跟着,她的行踪在我们的耳目中”牧归插话。
末兮松了口气,紧绷的神经在和牧归交涉片刻,便神奇的放松不少。
她心里涌入一阵感激之情,这或许就是好的爱人,胜过心理医生。
吃过早饭,末兮靠在牧归宽厚的胸膛里小恬。
马车碾过最后一道青石板时,牧归腕间的鎏金镯突然发出细响。
一阵颠簸,末兮睡眼朦胧睁眼,透过车帘,暮色里的汴京城门宛如巨兽张开的嘴,吞没了最后一缕霞光。
回到尚方府内,这已经是牧归离家出走的半年后。
门外小厮闻着风声便屁滚尿流的跑到府内通报:“少爷回来拉,少爷回来拉!”
刚下马车,听着小厮急促的回响声,牧归无奈一笑,独自牵着马车靠在马路旁。
“逆子,你还知道回来”很快牧康气急败坏行色匆匆前来。
没等牧归反应过来,迎面砸来一本书。
29. 第29章
牧归也不躲,书“啪”的一声直砸脑门上。
很快,牧归的脑门红了一块。
莲华手抖了一下,焦急白了牧康一眼,连忙推开挡在前方的人,急吼吼地走了过来,心疼地盯着牧归的脑门:“哎呦,你怎么不躲一下呢!”
莲花一阵懊恼,仔细的看了一圈,忍不住唠叨:“我的儿,娘瞧瞧半年不见,瘦了一圈,黑了不少,指定吃了不少苦!”
“走,赶紧跟娘回屋,只要你以后不到处乱跑了,我也不管你什么了!”莲华拉着牧归的手便往屋内走。
“逆子,你再不回来,你娘就要备好马车跟着寻你”身后的牧康不忘冷哼一声。
“娘,你真的以后真的什么都不管?”牧归卖着关子,当着众人的面将末兮接下马车。
要不是牧归伸手示意她出来,听着外面并不太平的声音,莲华刻板的一幕更加具象化的刻在脑门上,末兮正襟危坐半刻,恨不得焊在马车内不要见人。
牧归伸手来接,末兮这才不得不硬着头皮走下马车。
果然,刚下车便迎接上莲华一记凌厉的打量,那阴狠的眼神,就好像是她把他的宝贝儿子拐跑了的人叛子。
客观来说,牧归确实是因为末兮离家半年,怪就怪她是一个孤女的身份,如果是哪位侯府嫡女,也不至于遭此冷遇。
末兮只能硬着头皮哑然一笑,朝各位打了个招呼。
现场骤然安静了几秒,莲华呆愣片刻,反应过来揪着牧归的耳朵附耳叮咛:“你怎么把这个狐狸精给带来了,玩玩半年得了,别给我蹬鼻子上脸!”
末兮低头不语,可难听的话到底还是传入耳里。
只能红着耳根,眼睛盯着鞋跟踢着小石头。
莲华怕末兮听不见似的,眺了她一眼,声调故意放大了些:“古往今来,男婚女嫁都讲究门当户对,更何况是我们堂堂尚方府,如果娶她一个孤女,这事传出去,你让我们的脸往哪搁!”
牧归挥手摆脱母亲的阻挠,气焰嚣张地拉起末兮的手:“够了,母亲,我自己的终身大事由不得他人插手,包括你,这次回来,正好我要向大家宣布,我牧归,非末兮不娶!”
此话一出,现场所有人震惊不已。
“你,你个逆子,你敢娶她,就别回府上,也别花我们府上一个子!”身后的莲华气急败坏的指着牧归的脑门吼道。
府里大大小小的丫鬟仆人,从未见到夫人发这么大的火,惊得虎躯一震。
末兮眼睫一颤,轻轻碰了一下牧归的臂膀,小声叮咛:“要不然我先走,你跟你娘好好说先!”
可就是这暧昧的气氛,更看得莲华七窍生烟。
几经凌迟般的眼神,难听的话,末兮心情别提那个七上八下,没穿越到古代的时候,她也是被爸妈捧在手心里的金疙瘩,那时候的她多少富家公子踏破门槛,只为一睹她芳容,谁能想到,穿越过来顶着一个孤女的身份,处处受冷言冷语不说,还总被打击编排。
她是孤女不假,可她也是有尊严,是一个活生生的现代人,哪里容得下被讥讽还能坦然处之。
“娘,末兮已经接下宫中的事业,可比闺阁中那些只知道胭脂水粉的千金优秀的多”,牧归试图说服母亲的偏见。
奈何莲华捂着两耳,只字不听,看着末兮像看着血海仇人般。
“你要去哪,我就跟到哪,既然府上容不下我们,那我们就自力更生!”见末兮动了要走的心,牧归赶忙跟上。
莲华心里咯噔一下,骤然气急败坏的拽着马车的绳索,试着阻拦道:“你要走,马车也留下!”
牧康不语,手抚着胡须,看着和自己年少有几分相似影子的牧归,面无表情的脸庞隐隐透着忧愁。
“既然母亲执意如此,孩儿这便去宗祠请出家谱,去了这所谓的头衔!”
“我们走”,放出狠话后,牧归左手拎起包袱,右手牵起末兮的手跨步就走。
这干脆离去的背影,看得众人一愣一愣的。
末兮小跑着跟上牧归的步伐,忽然想起妈妈曾经说的话:“倘若你真遇到了对的人,你会明白爱不会有落差感!”
路旁榕树的嫩芽破晓而出,似爱意贯穿心脏,幻做星辰,涌入末兮眼帘。
微风拂过她的脸庞,看着摇曳的枝叶,是什么境遇,让她一个现代人跨越千年,让她和牧归相遇?
“逆子,你这个忘恩负义的逆子”,身后,传来莲华撕心裂肺凄厉的哭声。
“你想好了吗?”二人走到临街的一个小村庄里,末兮试探性问道。
“这一次,可不仅仅是离家出走这么简单,说实话,看到你母亲因为我让你离开,哭的这般凄厉,我会自责,说到底,我还是希望你等过了这个新鲜劲后,跟你母亲好好说,至少不要闹的那么难看!”
牧归嗔怪道:“你拿我当小孩呢,还新鲜劲!”
沉默了半响,牧归将末兮额前的碎发放在耳后,表情逐渐理智道:“如果我不来点狠的,她们如何能放过你,你如何在尚方府立足?”
这话听得末兮眼眶微红。
牧归这么说还是轻的,府里多少尔虞我诈阶级门第之分摆在那,稍有不慎,以末兮孤女的身份,怎么死都不知道!”
停顿片刻,牧归接着恢复往日般的洒脱状:“如今你暂时跟着我过过苦日子,以后的事情缓一缓,未来我保你荣华富贵!”
“少爷,你可不能落下我!”身后踉踉跄跄跟来了拎着包的丛斌和面色苍白的小谢。
丛斌轻喘着笑言:“牧少爷以后在哪,我们就跟在哪!”
看到身后的丛斌,牧归更加鼓足了力量:“行!”
末兮见到二人,跟着眼前一亮,起身拉着小谢一脸激动进了村子。
“这个村子叫斗莽村,相传,几百年前这里经常涌入很多巨蟒深夜潜入村子里,让众多村民生活的水深火热,苦不堪言,后来村子里组织齐心协力一起斗莽,最终踹了一个蛇窝,斗莽村的名字就是这么由来的!”一旁的一脸黝黑,一脸褶子的包租公一边带着牧归等人看房子,一边介绍发生在这里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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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言。
末兮点头应和了句:“很有精神传承!”
几人跟着包租公走入一个破旧的四合院内,一眼望去,整个院子四四方方,一目了然,中间有一个露台用于洗衣,隔壁是灶台,院子总共三个房间,能住人的仅正卧和次卧,次卧另一侧堆满了木材和杂物,来回看了几间后,几人最终敲定了这里。
交完租金后,末兮手里仅剩下十两银子,这以后还有吃穿用度,小谢的医用补给,日子一下子沉重了不少。
“少爷,您收手,剩下的杂货我来就好!”丛斌连忙阻止牧归撩起袖子收拾的动作。
牧归插科打诨道:“今儿起,没什么少不少爷,我们都是一样,平起平坐,而且你还要照顾小谢,都让你来不得累死!”
“怎么能少的了我呢,以后做饭打扫卫生,都包在我身上!”小谢义不容辞,笑着起身说道。
“可是你的身子还没恢复好,怎么能让你干活!”末兮心疼道。
小谢眺了一眼丛斌,二人默契低头含笑:“我这身子在丛斌的照顾下,已经好的七七八八了,而且大夫也说了,多干活动动身子,有助于身心健康,我本来就是粗使丫头,这活我熟系,包在我身上完全没问题!”
果然爱情能抵万难,末兮欣慰应承:“行,但是累了就休息,等安顿好后,我就入宫,赚点生活费不难,只要我们齐心协力,日子肯定越过越好!”
牧归打开四合院的大门,眺望着院子外一望无际的草原感叹道: “这里没有硝烟战争,没有恶意滋长的嫉妒,没有攀比,没有口舌之争,只有朴实无华的村民,还有一望无际的大草原,最重要的是,我们可以学那些村民,种菜,插秧,到时候,再生些个孩子,日子清贫,但胜在平安喜乐!”
话音刚落,丛斌被一阵浓烟呛的只掉眼里: “咳咳~”
“这炉灶许久未生火,第一次不好生火!”有生火经验的小谢,看着这湿漉漉的木材发愁。
刚放下壮志豪言的牧归很快迎来现实的一棒。
等生了火,在洗了在柴房里落了灰的锅,在生了米后,四人整整齐齐对着桌上好不容易做好的一锅白米粥和咸菜发起了呆。
末兮干笑了几声,端起碗筷吸溜一口白粥和咸菜笑言:“吃惯了肉,偶尔吃顿白米粥和咸菜,还是挺养胃的!”
“嘿嘿~”
其余跟着端起碗,牧归喝了一口粥后,嘴唇突然碰到什么尖利的东西,于是皱着眉头看了看这碗,原来碗的边缘碎了点缝隙,不由玩笑道:“呦呵,平身第一次吃到硌人的碗!”
新奇的表情惹的旁人“鸽鸽”地笑。
等吃了饭,丛斌麻溜的收拾了厨房后,忙了一天的四人相聚回了各自的房间。
主卧内,牧归忍不住扛起正收拾着房间的末兮往床上丢。
末兮没有来的一颤,随即害羞地捶了牧归两拳:“等我收拾好,我有事跟你商量!”
“什么事,等完事了再说!”牧归一顿猴急,刚刚被铺平的被子很快又乱作一团。
30. 第30章
四合院很小,小谢的房间仅一步之遥,末兮咬着唇,逼迫自己小声一点。
可奈何声音小了,吱呀作响的床榻声接踵而至。
牧归看出末兮羞红了脸,随即在地板简单的铺了个毯子,把末兮抱到了床下,这才安静了许多。
直到一个小时,风平浪静后,看着末兮羞红了脸。
牧归像诡计得逞般,抱着末兮笑得肆无忌惮。
末兮红着脸嗔怪笑道:“没想到平日过惯了富丽堂皇的少爷,也能跟着过这种穷苦日子!”
牧归附耳撕磨道:“什么是好日子我不知道,但我知道只要把你带在身边,就是神仙日子!”
感受到一阵细微的瘙痒,末兮含羞一笑。
夜里的风随着柳叶轻轻的拂过,带着温柔的气息,佛照过黏腻的情侣,窗外呱呱叫的青蛙,成了夜里的交响乐,演奏着这一刻的温情。
次日晨露未晞,听着屋外微微异响,末兮从牧归的臂膀里挣脱起身,感受到一丝清凉后裹了一件厚衣服出了门。
“小谢,你身子弱,怎么这么早起床!”末兮迈过门槛,连忙帮小谢端着炉灶里的开水。
原本还有点忸怩的小谢,见一个人搬不动一锅水,只好顺势让末兮一同将水端到澡房内,才支支吾吾解释道:“我下面痒,特地背着丛斌还睡着,想着偷偷摸摸起来洗干净!”
说完,小谢难以名状的低下头,红着脸像犯了什么事。
末兮心里咯噔一下,按住她颤抖的手腕:“小谢,这些事别人不说,但是你要跟我说,有什么问题我们及时去治!”
小谢这才抬起头,眼眶含泪。
浴室内,小谢别过脸,掀开裙摆。
末兮往下一看,只见大腿内侧密密麻麻的长着各种小点,味道有点古怪。
见末兮神色异常,眼里透着隐忍的悲悯,小谢面色凝重的放下裙摆,身子揪成一团,绝望的脸上带着哭腔说道:“末兮,我是不是染上脏病了,就是因为这个,我才不敢跟丛斌在一起!”
“你别紧张,一定没事的!”末兮安抚了片刻,脑海中把从前在学校学的性病知识过了一遍。
只是这是在古代,没有专业的医疗仪器,只能摆托中医了。
带着忐忑的心情,末兮回了房间,此刻的牧归才睡眼朦胧地起身。
“牧归,你可有认识靠谱的中医,对治疗脏病权威的中医!”末兮直言。
“怎么要找中医,出了什么事情了?”正在穿衣服的牧归一阵诧异。
为了治病,末兮也不藏着掖着了,干脆说道:“小谢好像染上脏病了,我得请个靠谱的医生把她治好!”
牧归诧异片刻,转身询问:“是不是那个狗日王昭传给她的?”
“指定是,在没遇到这事时,小谢还是闺阁少女,这一记记重创,真的是杀了他都不足以泄愤!”末兮愤愤不平说着。
“正好今天你跟我进宫,商议千角灯时,在想办法托个关系请宫里的太医!”
“好!”
二人整装待发后,到达宫中时已是烈日当头。
刚进入宫中,顷刻便有一股庄严肃穆的气息之感。
“呦呵,终于还是把牧公子给盼来了”,等候多时的刘公公站在马车外,未见其人先闻其声。
“幸会幸会,劳烦刘公公了!”牧归将末兮扶下马车后,齐步跟着刘公公寒暄了几句,末兮则在后头跟着前方越过宫殿,到了后花园。
后花园很大,时不时有一些丫鬟手带着托盘穿过,偶尔还能远眺一眼后宫中的嫔妃,只是眺了一眼,体态气质便有别于普通女子。
几人穿过蜿蜒小径,走到了会客厅,厅内武志诚半侧躺着,嘴里不知道嚼着什么,眼神落在一身仙女装扮,弹着古琴的女子身上。
见到来人,武志诚起身笑着欢迎,一旁的丫鬟很快托着茶水点心摆放在桌上。
“听说你跟家里人断绝关系了?”武志诚带着开玩笑的口气,玩味说道。
“嗯”牧归认真点了点头,“现在我只是村里的一介贫民,还望五皇子给口饭吃!”
“哈哈哈哈哈”这话听的武志诚拳头痒痒,恨不得给装模作样的牧归来一拳。
随即他眺了一眼末兮,今天她穿着一身素绿色,恬静而温婉,如不是牧归先下手说,就冲着美貌,连见惯了美女的武志诚都想占为己有,但终归是自己兄弟,他还没到夺人所爱的地步,武志诚将手中的茶一饮而尽后直接切入主题:“我替父王筹办千角灯的目的有两个,一来是为了母后生辰,二来是千角灯得民心,具有传承的价值,所以制作千角灯一切费用人手都由宫中出资,至于你们的劳动所得,就按照工钱的形式结算你们,如何?”
牧归认真听完,征询的眼神看向末兮。
末兮当即点头:“那自然是再好不过,只是这人员可否加上我师傅张宇,毕竟他是身为千角灯的传承人!”
“人员的事宜由你们自由安排,我们只看中结果,至于过程,交由你们!”武志诚点头应允道。
“对了,听闻你母亲到处宣扬,不得帮助你半分,如有赞助行为,便是与尚方府为敌,如果你们需要,找我就行,别硬撑着!”武志诚嘴角忍不住上扬说完。
牧归冷哼一声,摆手道:“倒也不必,我牧归倒是要他们瞧瞧,不靠尚方府也能活的人模人样!”
末兮连忙起身,连忙挡住牧归接下来的胡言乱语:“需要,需要,这次前来,除了商议千角灯事宜外,我们还有一事相求!”
“请说!”武志诚点头应和。
末兮隐晦把需求说完,没想到武志诚爽快的答应,并且很聪明的调了一名女医生,末千谢万谢,出了宫,末兮与牧归兵分两路,她武志诚着医生回去看小谢,牧归则和武志诚去把张宇找出来,顺便去趟工艺坊,采购后续需要的材料。
回了家,屋内异常安静,末兮皱着眉头找了半天,依然找不到小谢的身影,发觉到不对劲,末兮加快脚步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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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后院,甚至村子里的邻居挨个都问了个遍,已然问不到小谢的身影。
正当末兮扶着膝盖,微微岔气时,一旁路过的大爷疑惑问道: “您是找那个瘦瘦小小只,穿着白色衣服的女子?”
“是是是,大爷,您是否见到她人?”末兮当即脸不红气不喘,激动的问道。
“她好像往那边悬崖的方向走去,我看着面色忧郁,又是形单影只,正纳闷呢!”大爷手指向悬崖处说道。
“谢谢大爷”,问完话末兮拔腿便往悬崖处跑。
该不会是想自杀吧!末兮内心一阵不好的声音在心头萦绕,越想,末兮便顾不上额间的汗珠,卖力的悬崖方向跑。
“天”正当她扶着岩壁,喘着粗气时,正前方似乎有一道身影。
末兮迈着已经酸软的步伐,往前一看,果然是小谢。
只见她坐在悬崖边上,表情淡漠得盯着快入了山的夕阳,对着深不见底的悬崖正喃喃自语着什么。
孤寂的身影和脚下的裙摆如同一只破碎的蝴蝶在风中摇曳。
“小谢,你别干傻事啊!”末兮按住小谢的胳膊一个劲的往后拉,生怕她一个不注意便掉下悬崖。
“末兮,你怎么在这里!”小谢诧异道,随即像突然清醒后冷不丁说道:“不对,我怎么也在这里,我不应该是在家里做饭吗?”
此话一出,末兮神情肃穆道: “什么,小谢,你自己干了什么没意识吗?”
“我”,小谢拍了拍后脑勺,陷入沉思。
“别想了,赶紧回家,我在宫中帮你请了太医!”末兮拽着小谢的胳膊便往回赶。
小谢骤然又红了脸,一脸羞耻道:“不,我怎么好意思给男医生看这种!”
“你放心,这次特此给你找的女太医,而且是专门替宫里嫔妃看各种疑难杂症的医生!”末兮解释道。
“真的吗?”小谢抬头,眼神终于亮了一下。
“赶紧回去,让客人一直等着不好!”
末兮一顿催促后,二人这才迅速回到了家。
等医生看了小谢的伤情后,真当二人屏住呼吸,等着医生开口时,只见医生表情又严肃转向松弛:“这不是什么脏病,你放心好了,这是由于突然太激烈的刺激引发的过敏,才起的红点,我给你开下药膏,一日涂三次,不出个把月就能消退!”
话音刚落,末兮捂住起伏的胸膛,释然的笑道:“我就说这红点不像书中画的那些图片,好在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一旁的小谢直接激动的泣不成声。
不明真相的医师笑道:“跟你相公该克制克制,过敏只是表象,如果太频繁,还容易伤身!”
二人顿时哑然,末兮半响,陪着笑给了医师一个钱袋:“说的是,真是太谢谢您了。”
“不用不用,银子武志诚已经给了”说着,医师收拾了下药箱,便作势要走。
见状,末兮挽留道:“这好不容易来一趟,要不吃顿饭在走!”
31. 第31章
"不必了,听闻后山断崖处生有珍稀药草。趁着天色尚明,我自去寻访便是。"医师将药箱斜挎肩头,青布衣袂扫过门槛时,末兮已捧着竹编食盒碎步追来。
即说到此,末兮赶忙从灶台用油纸包裹的桂花糕和一些水果递给医生:“山崖陡峭风急,体力消耗大,这些可带着路上充饥!”
见末兮如此热情,医师只能笑着拿下:“那谢谢末兮姑娘了!”
临走前,末兮忍不住又追问道:“对了医师,我想请问下我朋友有时候总没意识的做一些无意识的事情,精神恍惚容易忘事,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你说的是她吗?”医师下意识将目光落在烧水做饭的小谢身上。
此刻的她正蹲在柴火堆前,机械的用木勺搅动着陶瓷里的黄豆,魂魄仿佛不在般目光空洞。
末兮沉默的点点头。
医生握在手中的桂花糕一紧:“这莫不是得了失魂症!”
“何为失魂症?”末兮眉头一皱,疑惑问道。
“失魂症,便是离魂之症,可能是被什么不干净的东西入了身,需请大师做法去掉邪秽之物,否则!”
末兮心头一颤,连想了近日小谢各种不同寻常的细节,心中警铃大作,待要细问,医师清灰色的背影已隐如暮色。
望着医师离去的背影,末兮对医师的话保有存疑:即是医师,为何把小谢的病情归因到魑魅玄学,在联想到小谢那段时间的遭遇,以她多少了解一点心理学来说,很有可能是受刺激引发的精神类疾病,但不管怎么说,毕竟她不是精神科专家,或许找找相关的典籍,可多个对症治疗方案,而该书籍,末兮能想到的,或许只存在宫中。
"开饭喽!"牧归和丛斌回来打破了末兮的沉思。
欢快叫喊打破凝滞空气。牧归提着油纸包迈进门槛,烤鸡的焦香混着丛斌怀中的青梅酒。
一时勾起大家的馋虫。
方才的不快,也因此少了大半。
这时候,灶台的米饭刚刚蒸好,小谢挖了一勺猪油,下锅准备做一道清炒白菜。
丛斌闻着味前来,手里领着一盒香喷喷的烤鸡在小谢面前晃了一下:“诺,等下还有烤鸡吃!”
“哇,好久没吃了!”小谢眼馋的看了一眼,加快了手里的动作。
末兮已经把各自的碗筷摆好,坐等等小谢把滋滋冒油的白菜端上桌面时,小谢看着桌上的鸡腿咧嘴一笑,目中无人自顾自的吃了起来。
“可能是太饿了!”末兮对上诧异的牧归和丛斌嗤笑几声。
见状,丛斌捧着饭碗不以为意乐呵道:“这前几天我还愁着她一顿吃不了几口,担心饿坏了,这感情好,能吃多吃点,只要你吃得下,整只鸡都是你的!”
语落,大家默契一笑,刚要松口气。
小谢突然攥住鸡腿骨,一时油星溅得四处满天飞:"对对对!这都是我的,你们谁也不能吃!"尖锐嘶吼惊的模样让众人僵立住。
顿时,方才松弛的氛围莫名诡异的紧张起来。
下一秒,她又将整只烤鸡塞进粗麻内衫,油渍在月白衣上染上各种油渍。
这时大家才惊觉不对劲时,小谢眼神空洞地盯着盘子里的鸡肉,浑身散发着应激的状态,仿佛只要有人夹一口盘子里的鸡肉,就是动了她的地盘,顷刻间便会张开血盆大口朝敌人拼命。
见状,末兮把碗筷放下,小声地安慰道:“都是你的,小谢,这鸡肉我们不吃,都是你的!”
小谢警惕性的看着大家,性格忽然从刚才亲和的模样,转瞬成另外一副面孔,时而冰冷,时而诡笑。
看得让人后背脊凉,头皮发麻。
这是人格分裂吗?还是第二人格?
末兮看过《禁闭岛》一本悬疑书,从小谢骤然转变的神情里,倒是与里面的主角有几分神似,但转念一想,心理学和精神病症的范畴太大,具体情况还未可知,而眼下逐渐混乱的现场,让所有人心里都提着一口气,即无能为力,又怕小谢失控伤了自己。
几人往后挪动半步,静静的看着小谢把腿搭在凳子上,像野蛮人般徒手撕着鸡肉往嘴里送,时不时扒拉口青菜,整整齐齐的桌子,顷刻间乱做一团,让人看了食欲全无。
“她这是怎么了,怎么一副见鬼的模样!”见到从前温柔可人的小谢,如今变成这般模样,丛斌半张着嘴,半天没合上。
末兮想起了方才医师的怀疑,这时候她恨在现代的时候怎么不多学些精神方面的知识,如今小谢这副摸样,直接让她手足足措起来。
“对了,或许在宫里,能在书房里查到关于精神病症的对症下药法子!等入了宫,我想法子查查!”
正当末兮喃喃自语抬眸,对上小谢嘴里塞满了鸡肉对着自己傻笑的脸陷入一股难以名状的忧伤。
今天这顿饭,吃的他们一阵五味杂陈。
三人默契的谁也没说话,默默的收拾桌上的残羹剩饭。
“丛斌,你就别动手了,去看看小谢吧!”末兮阻挠了准备干活的丛斌,示意道。
“好!”丛斌一脸凝重的放下抹布,进了房间。
只是刚进去一刻不到,立刻听到丛斌尖锐的惊吓声。
末兮等人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跑到丛斌跟前关心道:“怎么了?”
二人从丛斌惊恐的眼神看向屋里的小谢,只见小谢手里把玩着什么,那东西好像软软的,带点墨绿,痴笑几声,把那坨东西往墙上把玩似的涂抹着。
不出一米开外的众人闻到了难以名状的味道后,立刻变了神色。
丛斌慌神了举着颤抖的食指当下立判:“她疯了,她指定是疯了!”
这时候,末兮才意识到更严峻的问题,刚收拾了饭桌上的残局,这会又要收拾一屋子涂满墙的污秽物。
末兮无奈说道:“先把她的手绑起来吧!”
一群人齐刷刷的把小谢绑住手,在拉到浴室洗了遍身子。
等收拾干净时,小谢已经酣畅淋漓的睡着,正累的精疲力尽的末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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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想回去休息时,却听到小谢在睡梦中打起了诧异:“不,我不吃屎,我不吃,我求你了!”
次日清晨,末兮顶着熊猫眼去了纺间工作。
今天她留了个心眼,朝画着图纸的张宇问道:“张宇师傅,今儿可见着武志诚的影子?”
“有啊,一大早就是他派人帮我安顿的住所!”今天刚到的张宇,身上还透着云游野外裹着青草的气息。
“我怎么没见着他呢?”末兮一手拿着绣针,心不在焉的问道。
“心许是在后院盯着染布纺的颜料!他这人外表看着大大咧咧,对布料的色泽度,要求还是蛮苛刻的!”张宇嘴角一撇,眼神落在门外的染布纺说道。
“好,我去看看!”末兮放下针线,迫不及待走到染布局。
染布纺很大,大到能容纳一个篮球场,一排排的染布缸和染布师傅正往染布缸搅和。
末兮来回寻了几遍,最终在末端看到武志诚和布染师傅谈着什么。
一旁的武志诚用余光眺了眼末兮,当即切断谈话,闲庭信步走到末兮跟前:“末兮姑娘,可是找我?”
“正是!”末兮眼神坚定说道。
布染纺人多嘈杂,武志诚见状,作势说道:“那请移步到凉亭外!”
凉亭内,末兮端起茶杯润了润嗓子说:“我这次找您,是想问问皇上问王昭的情况怎么样了?
“逼供了半天,硬是不肯说出幕后指使之人!” 武志诚,眺了一眼末兮,无奈摇了摇头:“你呀你呀,这泄愤好歹做的神不知鬼不觉,你倒好,做那么狠,人家几经来回,这条命怕是还没说出来,就快走了!”
末兮一脸狐疑,岔开话题:“上次牧归的字据送到皇上手中了吗?凭我的感觉,只要把那字条逐一对比,必能查到幕后真凶!”
嗤笑:“也正好有这条线索,否则王昭被你们折磨成这般,父皇多半又要动怒了!”
“我父皇这人多疑,这事很快就能查清!”
“对了,你来找我就问这些事?”武志诚一脸狐疑问道。
“不止,我想问问能否在宫中的太医院藏书阁借一本《癔症汇纂》!”
武志诚既疑惑又新奇:“你竟然喜欢看书,真是少见的奇女子,还有,为何想看精神病类的书?”
末兮把小谢的情况一五一十的复述完。
武志诚神情更是敬佩,当即应承:“没问题,以后宫里的书,除开禁书,你都可以看!”
“那就谢谢了”,近日事情一件接着一件离奇,末兮整个人焉不拉几,得知这个好消息,难得松弛一笑,笑颜如花的魅颜让周围人忍不住多看了几秒。
落叶被风卷成一股旋涡,末兮感到一丝凉意,和武志诚道了别,收拾些零碎便下班回家。
只是还没踏入房屋,便听到丛斌尖锐的咆哮声。
末兮心里咯噔一声,加快了脚步寻个究竟。
闻着声,末兮走到了小谢的房门前,顿时,被眼前的场景惊的一个激灵。
32. 第32章
只见平日不苟言笑的丛斌,如今竟抱着膝盖,缩在角落哭得不能自已。
“这是怎么了?”末兮刚问出口,便见小谢“砰”的一声,踹开柜子门,嘴角上扬,露出一脸诡异的笑容。
只见她满脸污秽,空气中传来一股难以名状的味道。
丛斌不顾形象的擤了一把鼻涕,抬眸眼角湿润,目光空洞而绝望。
末兮顷刻间明白怎么回事:“她这又拉了!”
沉默了片刻,丛斌嘴角一抽,哑然道:“不,她已经开始吃自己的污秽了!”
“撕!”
末兮震惊之余,倒吸了一口凉气,工作了一天已经很疲惫了,见到如此糟心的一幕,本负累的心情更加沉重,不由得扶额叹了口气:“实在没法子,明天开始先绑住手控制下吧!”
这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二人分工合作,丛斌重新洗了附在墙上,被褥,地板上的污秽物,末兮煮了一锅小米粥,拉着小谢沐浴漱口后,像哄小孩般,一口一口给哄吃了一碗。
等忙完这些,已是丑时,留给末兮休息的时间所剩无几,次日还要清点张宇交代的清单,好在明日请来了帮手方师兄。
压在心头的工作才不至于那么紧绷。
忙完这一切后,末兮这才惊觉这一晚上牧归都不在,从前,不管多晚,牧归都会提前给自己说明情况,或许是疲惫,或许是委屈,又或许是想家了,末兮蒙头缩在被子里,心里只觉得空落落的。
次日天蒙蒙亮,末兮恍惚间听见了爸妈的叫唤:“吃饭啦!”
“这丫头,又赖床!”
妈妈嘴碎的嘟囔句,随后便听到宠溺一笑。
餐桌上有她最爱的蛤蜊煎和海鲜粥,她伸了个懒腰,迎着清晨透过落地窗上微微浮起的白色纱帘,她的心情如同落地窗上含苞待放的玫瑰花一样,娇媚,浑身散发着光芒。
“蛤蜊煎!”见到她最爱的美食,末西份几乎两眼放光。
只是还没来得及送入嘴里,屋外再次爆发出尖锐的咆哮,惊得末兮骤然睁开双眼。
“我求求你了,你消停消停行不行啊!”
丛斌几乎是抓耳挠腮般的咆哮着。
末兮顾不上梳妆,一溜烟起身。
绝望无助的丛斌看到末兮,就好似看到救命稻草般,带着哭腔嘶喊道:“小谢尿床了!”
末兮两眼一抹黑,浑浑噩噩又帮小谢换洗了一身后,待到了房间便感觉已经精疲力尽了。
“怎么感觉没精打采的!”张宇一早便看到末兮睁着疲惫的眼帘,仿佛被抽干了灵魂,嘴唇泛白的直干瞪眼。
“最近这不是因为小谢的事情,整得大家都不好过!”末兮一开口,眼里忍不住闪着泪花。
摸摸干瘪的肚皮,这才发现忙了一早的她,连早饭都没吃。
“也不知道牧归这时候去哪!”说完这句话,末兮这才惊觉此刻的自己,就如同冷宫里的怨妇,而这种日子她才仅仅过了两天,便成这副模样,如果是深陷其中的人呢?
从前她对祥林嫂嗤之以鼻,如今想来,如果是自己,未必能做得比她还要好。
这大概便是磨难使人心境更能感同身受吧!
“小谢怎么了?”张宇忍不住关心道。
沉默了半响,末兮委婉说道:“一开始还好好的,就是爱睡觉不理人,本以为只是受了刺激休养下身子便好,可是过了个把月后,小谢时而冷静沉默,时而癫狂好似换了个人般!”
“撕!”
张宇顺了顺胡须:“这一开始倒是与我丧妻时有点像,只不过我有一群狐朋狗友,天天把酒酒天歌,这时间一久,倒也不知不觉间过去了!”
“可能人的承受能力不一样吧!”说到这,末兮脑海里便闪过王昭那恶魔的身影,便几乎是咬牙切齿说道。
不一会,一名绣女手托着一捧绣好的百花齐放图腾送到末兮面前:“末兮姐姐,这批货已经绣好了,您先过目下,如果没问题便可以先送到宫中!”
末兮一个激灵起身接过绣女的托盘,这宫中的绣品全是坊间的绣女完成,对于她们精湛的技术和过人的之处,末兮自然是放心不过,只是这毕竟是她第一次与宫中第一次的合作,即便放心,末兮还是摊开绣品一一检查,不放过任何可能瑕疵的遗漏。
“很棒,手艺一绝”末兮忍不住夸了一番,便小心打包准备送入宫中,临走前末兮在半路上买了个肉包子,这顿早餐才算凑合吃完。
入了宫等交接的工作做完后,末兮从腰间抽出一张武志诚许可的字条,这才畅通无阻的进了藏书阁。
书阁很大,闻到一股沉香,末兮逛了一番,发现这里的书很丰富,不亚于现代的图书馆,只是人不能贪心,难得来一次,末兮找了半天,终于翻到了《伤寒杂病论》。
翻开书里的案例和详细介绍,末兮最终确定小谢得的是百合病,这和现代的心理学焦虑障碍、躯体形式障碍同样不谋而合,只是学术名称换了个说法。
治疗方药:
百合地黄汤
组成:百合(七枚,擘)、生地黄汁(一升)。
书不能借出,正当末兮默默记着药方时,耳边传来清冽的叫声:“咦,这竟然有女子!”
说话的声音好听,温柔又细腻,末兮抬眸,便见一名清丽女子,肤白貌美,身穿华服却不失伶俐,正圆溜溜好奇的看着末兮。
“您好!”末兮打了个招呼,憨笑起声。
对面女子新奇道:“你来这里做什么?”
“我家中朋友生病,正想来找找对症的书籍,好对症下药”末兮如实回答。
“生病,请个医师不就好了!”女子睫毛一颤,不以为意道。
末兮无奈一笑:“大大小小请了不少医师,可收效甚微,自小我娘便跟我说,书中自有黄金屋,所以这才想看看书中可有典籍!”
女子眼前一亮,好奇道:“你叫什么名字,怎么以前没见过你?”
“我叫末兮,只是一介名女,因工作才有机会入宫,所以你没见过也正正常!”末兮如实说道。
“原来如此,我曾经出过几次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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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觉得女子寡淡寻常,没想到今日竟能在宫中遇到如此明艳女子,我叫武金娜,以后你没事可以找我玩!”听到末兮来自宫外,武金娜眼前一亮,更来了兴趣。
“好呀好呀!”末兮顿了一下,干笑两声:“不过,我今时间紧张,看完书后还得回去交接下工作,想来只能下次了!”
“啊!”武金娜略带扫兴嘟囔了一下,紧接着双手抱拳,梗着脖子说道:“也好,那我陪你看一会书吧!”
武金娜说看书,就真的是看书,二人偶尔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这才了解武金娜是邻国的公主远嫁到此的太子妃,末兮翻页的手指一顿,证实了她的猜想。
临走前,武金娜嘟囔说道:“那你下次来,记得帮我带点宫里的小玩意,要我没见过的!”
“行,包在我身上!”末兮拍拍胸脯,笑着说。
没想到进次宫,既能找到治疗小谢的药方,还能让她结识了名可爱太子妃,此刻的末兮有种拨开云雾,豁然开朗的感觉。
二人虽然相识的时间很短,但离别时竟有种隐隐不舍的感觉。
出了宫,末兮路过街边的药铺,跟伙计说了自己想要的药方后,余光一瞥,只见一名老爷爷穿着破败的衣物,肩膀挑着担,正苦苦央求伙计什么。
末兮凑近一看,这才发现那老爷爷正跪在地上,满脸的褶子挂着几滴眼泪:“我求求你了,这次就用我抓的这些文蛤换你的药材,他日等我卖出去了,我在赔你利息也成!”
一旁的伙计不耐烦的摆摆手:“去去去,谁会买你这些玩意啊,还有,我们药铺也不是做慈善的,这次要收了你的破烂,指不定以后各种各样的人都拿一些乱七八糟的垃圾搁我这换药呢!”
伙计说的也不无道理,但看到老头子一大把年纪,还要为了买药放下尊严的跪地求人,不免让人同情。
末兮凑近一瞧,只见箩筐里老头说的文蛤,这不就是她今天早上梦见爸爸妈妈给自己做的蛤蜊煎的蛤蜊吗?
且今她在书中看到,蛤蜊可作为药材,载文里记载蛤清热利湿,既可做美食又能当药材,这可是好东西。
想到这,末兮心头一热,当即问道:“老爷爷,您还差多少买药钱!”
老爷爷闻着声,侧眼一瞧,这才发现旁边站了一个慈眉善目的女人:“还缺二十文!”
“那我给了,这文蛤你包一下,我要了!”末兮数了数钱,干脆说道。
闻言,老爷爷顿时老泪纵横,激动的起身:“那我真要替我孙女谢谢你了!”
说着,他便颤颤巍巍的把文蛤装起来。
这时,末兮的药也装好了,接过药材和老爷爷递过来的文蛤,末兮忍不住问道:“老爷爷,您孙女是怎么了,就你一个人照顾吗?”
老爷爷手一抖,神情悲壮道:“他爹本是一名采药人,不慎坠崖身盲,她娘一急,喝了药也跟着去了,原本我们家条件不错,家里一下走了两,孙女又生了病,他爹怎么也不会想到,采了一辈子要,到女儿这,竟走到下跪求药的份上,造化弄人啊!”
33. 第33章
末兮心里咯噔一下,同情道:“老爷爷,以后我常来买你的文蛤,相信您孙女会越来越好的!”
“那就谢谢你了!”老爷爷擦拭了把眼泪,疲倦的眼神一亮,颤颤巍巍道了谢。
回去的路上,末兮又买了面粉,醋,白糖。
从前都是父母做蛤蜊煎,现在末兮想自己尝试做一道,正好弥补了她的思乡之情。
打开房门,今天屋子没了往日的嘈杂,看到院子干净整洁,末兮放下手中的东西,默默的松了口气。
“小谢今天怎么样了!”末兮猫着步子走到小谢房间里,只见丛斌打着盹,一顿一顿的,听到一丝声响,这才揉揉眼睛说道:“早上闹了一会,这会可能累了,正睡着,也倒安静了许多!”
丛斌声音沙哑说道。
“行!”
末兮应了一声后,看到小谢双手被绑着,忍不住心疼道:“睡着了怎么不松下绑,这样会不会睡不踏实!”
丛斌顺着末兮的视线落在小谢被绑的双手,脸不由得一红,支支吾吾说道:“我怕突然又醒了,又得费尽心思哄半天!”
丛斌挠了挠后脑勺,心虚道。
末兮看得出丛斌的心虚,照顾一名病人费心费力,更何况是小谢这样的。
二人心照不宣的沉默了一会,接着末兮提了一袋药塞到丛斌怀里:“这是小谢的药,这会煎了等她一会醒了喝,我现在去做饭了!”
“好”丛斌颔首。
转身,门外响起了一阵阵脚步声。
正捣鼓着蛤蜊的末兮双手一顿,看到来人是牧归,心头不由得升起一股气,假装看不到人般继续做她手上的事情。
“哎呀,我们末兮在做什么呢?”
牧归看到末兮绷着个脸,当即嬉皮笑脸圈住她的小蛮腰笑道。
末兮瞥了一眼被他圈住的手,带着面粉的手也不顾及,便是一弹,使着性子说道:“你管我做什么,反正没你的份!”
“还别说,你生气的样子真可爱!”正说着,牧归伸出手,一个钱袋子水灵灵得亮在末兮面前。
末兮狐疑一眼,擦了擦手从牧归手里抽出钱袋子,打开一瞧,竟见里面水灵灵的闪着金光的银宝。
“这哪来的?”末兮举着钱袋子一顿寻思问道。
牧归宠溺地刮了刮末兮鼻梁,眼珠一转神秘一笑:“当然是怕老婆饿肚子,跟着莽夫去扛袋子去了!”
“要是莽夫扛袋子能赚这么多银子,想来莽夫个个穿金戴银,吃香喝辣的,怎么,你是有三头六臂,还是手眼通天,一人顶百日,不出两日,便能赚到莽夫一年都赚不到的银子?”末兮一边揶揄着,另一只手忍不住往他胳肢窝挠了挠。
牧归忍着痒,情不自禁一笑,就着面粉在她鼻尖点了个白印,他状若无意地将起茧的掌心藏进末兮怀里,拖长语调道:“好拉,等时机到了再跟你说,你快点做饭,我好饿啊!”
一顿撒娇,听得在院里煎药的丛斌缩了缩身子,手肘上骤然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末兮白了一眼,把牧归推出灶房。
牧归趁机冷不丁亲了一口。
末兮表面一脸恼怒,内心却乐开了花。
热气腾腾的蛤蜊煎端到桌上时,丛斌的药也差不多煎好了。
末兮对着丛斌招呼道:“丛斌,赶紧来尝尝我做的蛤蜊煎!”
这时候牧归站在身后,末兮一个转身准备把海鲜粥端出来,冷不丁吓了一跳。
牧归受末兮一拳,得逞一笑后,将末兮按在座位上:“我去拿!”
“还算识趣!”末兮撩了一捋肩上的头发往肩后送,甜甜一笑。
待牧归将热气腾腾的海鲜粥端上桌后,几人大眼瞪小眼干看着。
“看着真不错,这叫蛤蜊煎!”牧归注意力全在金灿灿的蛤蜊煎上。
“这是我用面粉裹着蛤蜊还有鸡蛋煎的,大家快尝尝!”
丛斌扒了一口着碗里的粥:“嗯,这粥不错,很鲜!”
牧归从未吃过这玩意,只不过看着粥里既有虾又有蛤蜊,表面上还浮着葱花和生姜,一看就不错。
末兮夹了一块蛤蜊煎,沾上辣椒酱,一口鲜味裹着辣椒直抵舌尖,味道虽然比父母做的差一点点,可也八九不离十,这对念着父母的末兮来说,已经很知足了。
丛斌和牧归依次尝了一口,立马不约而同惊叹道:“嗯,真好吃!”
“末兮,想不到你还有当厨娘的潜质!”牧归一边称赞一边大口吃着蛤蜊煎。
刚刚做好的一盘眨眼间就被收拾干净。
牧归盯着唯一剩下在角落里留着小谢的蛤蜊煎,忍不住揶揄:“还吃不够,还有没有!”
末兮摸了摸吃得微微隆起的肚皮,放下碗筷一脸傲娇道:“没吃够,那就等着下一顿吧!”
牧归与丛斌四目相对间,咧嘴一笑。
这时屋内微微发出些动静。
同样听到动静的丛斌立马屁股像弹簧般立马冲进屋里。
末兮神色一顿,起身盛了一碗中药小心翼翼端进小谢屋内。
牧归扫视一周,大伙该忙活忙活,留下一桌吃剩的碗筷,那就让他勉为其难收拾吧!
正收拾碗筷时,屋外传来一小声讥笑声。
声音很小,但离牧归很近,牧归抬头一看,骤然脸上一变,立马放下碗筷冲了出去把莱萍荣拉到二里开外。
“哈哈哈,想不到堂堂尚方府的大少爷,也能沦落到做杂役的活计!”莱萍荣一路笑得花枝乱颤。
“你来这里干什么?”牧归拉着莱萍荣的胳膊往无人的田野一丢,气势冲冲说道。
“当然是来看你藏的野蝴蝶到底有多大魅力,能让你一个不近女色的大魔头,竟然洗手做起了羹汤!”莱萍荣说这话几乎是用喉间挤出,眼神毫不掩饰带着愤然的怒意。
她费尽心思掘地三尺,不惜花万两黄金买凶杀人,竟连一介孤女都杀不成,反而让她引起了皇上的注意,就这,还是她无意间听到父皇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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政时透漏的风声,如皇上查到幕后买凶杀人是她,后果将可能把整个荣国公府都拉下深渊!
而她如今所承受的这一切,全因那个无足轻重的孤女,让她怎么能不恨!
“你要知道,你现在的命脉全在我手中,但凡我透露个风声,后果你是知道的!”牧归双手抱拳,带着威胁的口吻说道。
可能是气场太强大,也可能是自尊被碾压到无地自容,莱萍荣摇摇欲坠往后一顿:“牧归哥哥,今儿你怎么了,明明前几天你对我还好好的,人家只是想你,更想知道你过的好不好,有没有吃苦受累!”
说着,莱萍荣往前一步,楚楚可怜的伸出玉手捏了捏牧归的肩膀。
牧归也不躲,藏在树荫地下的表情让人琢磨不透。
“其实自从你娘赶你出府那日起,我便派人跟踪到这,早已知道你们住在这里!”莱萍荣说一顿,丝毫没意识到,牧归的肩膀渐渐僵硬起来,“但是我也一直没打扰你们,我只要我的男人幸福,哪怕他在别的女人床上!”
说完,莱萍荣手一松,从胸口里掏出一袋银子:“你看,这次我又来送银子来了!”
“这像不像你小时候调皮捣蛋被父母责罚饿着肚子,我偷偷来送吃的!”
“那时候的我们,多么两小无猜,我还记得小时候总嚷嚷着长大要嫁给你,现在才发现,原来那时候就是我最美好的时光了!”莱萍荣含着泪,悲痛欲绝说道。
“人总是要向前看的”,牧归别过脸,面无表情收下钱袋,悠悠说道:“钱我收下了,但是我警告你,下次不准再踏进这里,否则我手中的剑可是不长眼!”
话里透着狠厉,丝毫不念及旧情。
见状,莱萍荣鼻子一酸,眼泪喷涌而出:“牧归哥哥,你到底要我做到什么份上才能多看我一眼,我长的也不差,甚至我只要透个风声,来相亲的男子顷刻便踏破荣国府,我何至于为了你,不惜被皇上盯上,连带着整个荣国公府落了个岌岌可危的份上!”
莱萍荣终于绷不住了,说完立马蹲在地上抱着胳膊哭的稀里哗啦。
见状,牧归眼眸微微一动,好歹是和他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见到如今这副模样,难免动了恻隐之心:“起来,这大半夜乡下不安全,我送你回府!”
莱萍荣一怔,擤了一把鼻涕起身:“牧归哥哥还是在意我的是不是”说着,莱萍荣一把握住莱萍荣的手,急切道:“只要牧归哥哥要我,我随时都是你的人,你看,我今穿了你小时候最喜欢的肚兜!”
牧归还没反应过来,莱萍荣顷刻间便解开衣物,怀里露出了绣着一朵含苞待放的牡丹花。
没想到他儿时与莱萍荣做过家家时随意说的话,莱萍荣能记到现在。
“莱萍荣,今时不同往日,我已经有所爱之人,你这何必如此作贱自己!”牧归立马侧头躲过艳丽的一幕。
莱萍荣不死心,整个身子往牧归怀里钻。
“牧归,你这是干嘛?”不远处传来末兮的声音。
34. 第34章
刹那间,莱萍荣和牧归露骨的一幕直接让末兮看得清清楚楚。
末兮先从震惊到无措,整个人僵在那。
见状,莱萍荣逮着机会,一个劲往牧归身上贴:“牧归哥哥,都怪你弄疼我了,莱萍荣以后都是是你的人了,你可不能再抛弃我了啊!”
“滚!”牧归一急,一把将莱萍荣推倒在地,在抬头时,却不见末兮的身影。
“牧归,我要让你后悔一辈子!”莱萍荣对着远去的牧归愤恨道。
整个人被推到田野中,身子混着泥土夹杂着各种难以名状的臭味,此刻的她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末兮,你听我解释!”牧归不管不顾的到处追赶着,最终在门后的角落里找到正缩成一团,瑟瑟发抖的末兮。
“末兮,你听我解释,不是你看到的样子!”牧归头一次变的很紧张,紧张末兮误会他,不要他,他早已发现,他的世界不能没有末兮。
“末兮!”牧归缓缓蹲下身子,刚刚触碰的手立马被末兮一弹。
“你不要碰我!”末兮大手一挥,见牧归没了动静,这才又抱着身子微微颤抖:"你如果有了新欢,大可明明白白告诉我,而不是把我当傻子一样,蒙在鼓里,我早说过,我不接受小妾,也不愿意被当小妾,如果!"
“呜!”
噼里啪啦的话刚说了一半,末兮的唇便冷不丁被堵上。
“呜~”
“你放开我!”
末兮只觉得一阵窒息,好不容易喘口气,刚要开口就又被堵上。
如此循环往复,折腾了个把小时,牧归这才缴械投降不再折腾。
“折腾够了吗,够了就走吧,外面还有你的相好等着你?”喘着粗气的末兮放下冷冰冰的话后,拾掇好身上的衣物,自顾自的回了房间。
牧归硬着头皮跟了上去:“不管她,我根正苗红,行得正坐得端,我发誓,我和她什么都没有!”
“这一切都是误会!”
牧归做举手投降状,站的笔直继续解释道。
“真的?”末兮红着脸再次确认道。
“真的!”牧归郑重点头。
“那你去送她回去吧,半夜的,一个女孩子毕竟不安全!”冷静了一会,末兮选择相信牧归的话,不由得督促道。
“我不,万一又惹了一身骚,让你白白误会,我跟有口说不清了!”牧归一脸嫌弃的摆摆手后,蒙上被子:“睡吧,人家有小厮跟着,不用担心!”
末兮低头看了看身上混着□□的味道,嘟囔了他一眼:“不用洗!臭男人!”
便下床准备换洗在睡觉。
月光洒满大地,透着涟漪让墨黑的夜更加纯粹。
末兮刚出浴房,小谢的影子一闪而过。
末兮一顿诧异,她这么晚怎么还不睡?
连忙追到院子时,只见小谢顿坐在台阶上,正安静的抬头透过院子的天窗看着皎洁的月亮。
末兮顺着她的视线抬眸落在月亮上,古代的天空不像现代受污染严重,一眼望去,星河璀璨,还能很明显看到狮子座的图标。
末兮坐到小谢身边,随意把手上的披肩盖在她的肩上,搭着话:“怎么还不睡呀,别着凉了!”
小谢的视线缓缓落在末兮那张温婉的脸上,缓了一会才笑着说:“我在想,死去的人是不是会变成天上的星星,挂在天上,每天晚上便会洒落人间,来看看她们思念已久的亲人!”
说到最后一个字时,小谢明显语调拉长,眼角隐隐泛着不易察觉的泪光。
傍晚喝了药的小谢虽然情绪平稳了很多,但话里话外无不透着悲凉。
末兮生出一丝警觉:“我不知道人死后会去哪里,但我知道人生短短三万天,能开心一天是一天!”
与其想些乱七八糟的,不如想想以后的人生如何快乐的活着!”
“快乐的活着!”
小谢沉默片刻,悠悠道:
“末兮,说实话我真羡慕你,有尚方府的少爷对你百般宠爱,有傲人的容颜和才华,有人见人爱的性格,而我仅有的一副身子也被玷污,我的人生即乏味枯燥,身后没有父母托举,走到哪只能遇到想占尽便宜的吸血鬼!”
说到这,小谢吸了口气,忍着哭腔。
一个人发疯不可怕,怕的是平静的外表下藏着惊涛骇浪,一副活人微死的状态。
夜里一阵风拂过脸面,带着一丝凉意,末兮贴着小谢,耐心安慰道:“论出身背景,我甚至不如你,小谢,你跟在我身边这么久,你是知道我的状况的,我只是一介孤女,能拥有这些,说明你也能拥有!”
小谢嗤笑一声:“末兮,谢谢你安慰我,可是你和我不一样,我的身子已经不属于我了!”
说了半天,原来小谢还在纠结她的贞洁,也是,在古代,这是女子最重要的象征。
“小谢,女子的贞洁永远不再□□,而在精神,但凡丛斌要是敢嫌弃你,你马上踹了他,换另外一个男的,记住,不管你出身如何,境遇如何,你永远是你世界里的主角,无可撼动,更不要让你生命中的小人占据在你珍贵的生命里,知道吗?”
“真的吗?”小谢微微一愣,咀嚼着末兮的话,内心的有种包裹着的悸动石破惊天如烟花闪动。
“包真!”末兮点头,“而且据我对男人的了解,男人真喜欢你,并不介意你的过去,哪怕是二婚,更何况你还是身不由己,而且呀,你还那么年轻,未来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人生短短百年,贞洁只不过是微不足道小小的插曲!”
末兮将小谢揽入怀里继续安慰道:“哭吧,把心里的委屈哭出来就好了!”
小谢微微一愣,顺势被末兮揽入怀里,一阵沁人心脾的芬香扑面而来。
女孩子与女孩子的相拥不同于男子,小小只,皮肤软软的,香香的。
原本堵在胸口窒息的感觉被一顿安抚,心口的郁结突然神奇般消融了不少,让人放下紧绷着的神经。
顷刻间一道撕心裂肺的哭吼声响彻天际,惊得在房间里的丛斌和牧归先后屁滚尿流的滚出门。
刚出门,便一眼看到小谢正躲在末兮的怀里,哭得一抽一抽。
见状,丛斌抚了抚胸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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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道:哭也好,发泄一下情绪,总比吃屎要好。
一想到替她擦屎擦尿的日子,他便两眼一黑,生理性的抗拒起来。
安顿了些许时间,末兮侧头对着丛斌一脸严肃道:“丛斌,但凡你敢辜负我家小谢,我跟你没完。”
“别这么说,末兮姐姐!”听到末兮正准备拿丛斌开涮,小谢立马止住哭声,拉着末兮的手求饶道。
看得出,状态正常的小谢,满心满眼都是丛斌。
丛斌一开始摸不着状况,缓了一会后才慢慢蹲下身子温润道:“在我心里眼里,小谢一直是个好女孩,你放心,我不会因为你第一次不是我的,就会看不起你!”
小谢用袖口擦拭了脸上遗留的泪花,转头羞涩一笑,接过丛斌伸出来的手。
尽情地哭了一场,又经过末兮的开导,小谢明显感觉情绪平复了很多。
这一晚,她甚至迷迷糊糊和丛斌行了交欢之礼。
次日,屋外一阵鸡鸣声开启村民劳作的一天。
迎着晨光,打开房门的末兮便看到小谢带着隐隐的笑意做好了一桌早餐。
看到小谢日益好转的神情,末兮笑意直达眼底。
桌上一共三道菜,分别是炒番薯叶,韭菜煎蛋,还有一盘配番薯粥的咸菜。
“真好,好久没吃到小谢做的饭了!”末兮招呼着正煎药的丛斌和还在赖床的牧归起床吃饭时。
门外突然一顿嘈杂,各种混杂的叫嚣声和脚步声。
今天村里是有什么节日吗?
末兮租的这个院子平常没什么人,但凡开始热闹起来,就是村里逢年过节开始举办各种祭祖仪式的活动经过门口,所以她这么想也不奇怪。
突然门外有人大喊: “不好了,不好了,村里死人了!
闻言,末兮诧异之余,放下筷子,移步至门外,想看看什么情况。
正煎药的丛斌一样听到了风声,紧随其后跟了出去:“今儿一早什么情况,那么多人!”
“不知道,好像听说死了人!”末兮扶着门槛,两眼望着村民聚集的方向说着。
不明觉厉的末兮拦住路过的村民问道:“您好,请问那边发生了什么事了?”
那男人摆摆手,一脸晦气说道:“哎呀,那边死人啦,死的好恐怖,你最好不要去!”
放下这句话后,路人像看到什么晦气的东西,脸上带着惊恐后怕,加快脚步匆匆离去。
“死人?”
“那个方向不就是昨夜莱萍荣纠缠牧归的地点吗?”
末兮目光远远眺望,身子僵在原地,陷入沉思,心里隐隐发毛,总觉得这事跟她有关。
牧归不知什么时候,早已经穿戴整齐,自顾自地朝人堆里走。
见状,末兮也木然地跟在身后。
拨开人群,末兮顿时呼吸一滞,眼入眼帘的是一名女尸,浑身散发着恶臭,脸上被凿了一个洞,让人认不出是谁,可胸前那身含苞待放的牡丹花,只一眼,末兮便清楚的知道,此人莱萍荣!
她怎么死了?
昨夜发生了什么?
35. 第35章
末兮脑袋里炸开般,思绪乱飞,惊恐万状地瞪大了双眸。
余光眺了一样沉默的牧归,他同样凝着眉,一脸凝重地盯着死状可怖的女尸。
一眼望去,死者两眼被挖去眼球,鼻尖也缺了一块,仔细观察,甚至连两耳也不见踪影,乌黑色的血四处流淌。
很难想象死者生前经历了一场怎么样的惨绝人寰悲剧。
很快衙门上前,不耐烦的督促人群散开:“都让开,都让开,一个死人有什么好看的!”
人群四处走散,大家脸上除了惊讶,更多是一脸惊悚。
一股压抑让每个人不自觉的头皮发麻。
人群中,末兮余光一瞥到不远处,默默站着一个人。
末兮好奇打量了一番,那男人目测身高一米六不到,身子圆滚滚的,本该是憨厚状,可冷漠的眼神透着惊悚的寒气,他盯着地上的女尸几秒,嘴角微微扬起的嘴角。
突然好像遇到一名老熟人朝他打了打招呼,那人很快换了一副表情,可即使是乐呵呵的表情,阴狠的眼神依旧藏不住。
见状,末兮只觉得莫名其妙的打了个寒颤。
“走,别看这些!”牧归下意识用掌心捂着末兮的眼睛,拉着她往屋里送。
“她怎么死的?”
明明昨天晚上他们离开的时候,她还好好的,怎么一晚上就突然死了。
回去的路上,末兮不停的追问道。
一旁路过的人正神神叨叨地说道:
“你听说没有,前段时间隔壁村也死了一名男童,和今天这副尸体有点像,都是被挖掉眼睛!”
“天哪,我不是听说是一名女孩吗,据说发现的时候衣衫不整,连捅了十几刀,也一样被挖了双眼,发现的时候全身都已经腐臭,吸引来了无数的苍蝇!”
“难道我们说的不是一个人,也就是说,死的不止一个人?”
路人原本抱着吃瓜的心态,可越说,表情越是后怕,不由地加快脚步:“快快快,回屋,这世道真不安全!”
沉默半响,牧归悠悠道:“我也不知道,等我去趟衙门查明真相!”
很快,牧归叮嘱了丛斌照顾好末兮后,便神色紧张地出了门。
小谢刚刚把番薯粥盛好,便看到一屋子人神情严肃的进进出出。
桌上热气腾腾的菜大家是一口都没吃。
真摸不着头脑时,丛斌关上门,塞上木塞,对着小谢勉强一笑:“等外头消停一会,在出去吧!”
说着,丛斌端起碗筷自顾自地吃了起来。
一想到方才死状可怖的莱萍荣,末兮胃里便翻涌着,实在吃不下,便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思绪很乱。
突然“砰砰砰!”,门外急切的敲门声接连不断响起。
“牧归,你个狗日的,给我出来!”一声怒吼声,混着嘈杂声传来。
这声音怎么有点熟悉?
“末兮,最好别轻易开门,谁知道外面的人安什么心!”丛斌饭吃了一半,放下筷子起身阻拦道。
可这门不开,就这么一直敲也不是个办法。
末兮迟疑了一会,还是选择开了门。
待开门时,一眼便认出,这不就是莱萍荣的表哥何云笙。
何云笙先是一愣,见是末兮,方才凶神恶煞的表情收敛了些,接着眼神往门内探了探,问道:“怎么是你,牧归呢?”
末兮表情微微一愣,指着牧归方才出门的方向说道:“他方才刚出门!”
“这狗日的,我跟他没完!”何云笙气急败坏的转身就走。
“云笙哥,牧归怎么了!”末兮对着何云笙的背影忍不住追问。
“你还记得我?”何云笙缓缓转身,诧异之余微微一颤。
“半年前你还帮我上过药,我怎么会忘记呢!”末兮嘴角微微上扬,说话的声音很温柔。
被这么和风细雨的声音所绕后,仿佛能浇灭了大半戾气。
何云笙平复了下心情,说道: “我表妹昨夜来找牧归,突然就死了,这事跟他脱不了干系!”
末兮当即反驳道:“云笙哥,会不会有什么误会在里面,毕竟牧归昨夜一整晚都跟我待在一起,我可以保证,他绝对不可能是凶手!”
温和的神情里,很明显藏着对牧归的偏爱。
闻言,何云笙咯噔一声,咬碎了牙般,烦躁道:“有没有关系,我自会评判,倒是你,还没婚嫁便已经如此作贱自己,真是不害臊!”
多日不见,原本何云笙以为,早已经能将末兮的影子在脑子里清理干净。
可哪怕半年后的今天,再次见面,一股难以名状的情愫涌上心头。
可一听到方才她那谈到牧归理直气壮的模样,何云笙心里涌出一股妒意。
便头也不回的走了。
莫名其妙被阴养了一顿,末兮指着何云笙离去的背影,比了个鬼脸和一旁的小谢揶揄道:“我怎么样跟你有关系吗,又不嫁给你!呸!”
小谢两眼放光:“我突然悟了,只要身边不缺男人,你管他怎么想呢!”
末兮打了个响指,继而想到今天见到的惨案,不由得收起笑脸,严肃道:“对了,最近村子好像不太平,听说死了几个人,所以我们平时没什么事,少出门!”
小谢懵懂地点头后接着又担忧道:“可是不出门,我们每日的吃食怎么办,还有你们的工作!”
思绪再三,末兮想了想说道:“如果非得出门的话,就让丛斌和牧归陪着!”
“好!”
“对了,今天的药喝了没!”末兮关心道。
“早上的药丛斌给我煎好了,这会应该凉了,我现在就去喝!”说着,小谢起身,捏着鼻子皱着眉,对着那碗黑乎乎的中药一口气喝完。
末兮看着灶台上,给小谢拿的药只剩三副,心里默默记下次一定要记得补上。
难得末兮今天休假,二人在屋里做了大扫除外,末兮便待在灶房研究美食。
古代的厨具和调料都少的可怜,只有一个大锅烩,所以要研究的菜肴只能用一口锅来完成。
今天的午饭,末兮拿出面粉,在切上昨天剩下的白菜剁碎,揉在面粉里在加点水搅合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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合,最后在敲两颗鸡蛋,在热锅上加点猪油。
很快一个白菜鸡蛋饼便新鲜出炉。
整个鸡蛋饼煎得金黄焦香,还别说,这味道比她在现代里买的还好吃。
正好早上的粥还剩下很多,正准备吃着,牧归风尘仆仆回来了。
“正好可以吃饭了!”末兮放下筷子起身迎接。
牧归面色凝重地说:“最近外面不太平,你最好和小谢不要出门!”
“怎么了!”末兮抬眸问道。
“没什么!”牧归随意从桌上拿了个鸡蛋饼,略有所思的干咬着。
牧归不说,末兮也不紧着追问。
下一秒,“砰”的一声。
院子的门突然破门而入。
只见一群训练有素的侍卫直冲而来,拿出令牌严阵以待说道:“奉命捉拿牧归,请跟我回去一趟吧!”
“他犯了什么事要抓他!”末兮顷刻间抓着牧归的手,质问道。
“别废话,跟我走就是了!”侍卫一声呵斥下,强行拉开末兮的禁锢,生拉硬拽地将两人分开。
“末兮,你不要担心,等我回来!”
牧归丢下这句话,很快消失不见。
“这什么事啊,一出出没完没了”,末兮又急又恼,不管不顾的出了门!
“哎,末兮你不是说外面不安全吗?”小谢在身后阻止道。
可话刚说完,末兮便跑没影了。
牧归被这么大摇大摆地抓走,这村里人多嘴杂,联想到最近又发生了命案。
很快,村里人走到哪,都绕开末兮的住所。
就连平日里遇到都会打声招呼的村民们,这会见到末兮狂奔而去,也都抿嘴走地远远的。
仿佛看见瘟神般。
工坊间。
末兮喘着粗气,横冲直撞地找到了武志诚:“武志诚,牧归被抓了!”
武志诚放下茶杯,缓缓转身:“我知道!”
末兮一急,语无伦次起来:“可是他完全是清白的,凭什么抓他,我求你了,去找你父王求下情,放了他好吗!”
武志诚吐了口浊气,眼梢拉拢着:“昨夜父王本已经派兵去将莱萍容,可还没抓找,次日一早便听闻她死在乡野上,而她死的地方就在你们住的地方,我分析两点,一来可能是姓莱的知道自己必死无疑,干脆将计就计,遂死在你们的地盘,引火烧身,二来,姓莱的罪状也能以此死无对证,保下荣国府!”
语落,末兮顺着武志诚的话分析道: “有没有可能是荣国府弃车保卒,牺牲了莱萍容!”
武志诚讶异抬头,想不到此女子想的问题更加刁钻,深谙人性,暗自不由得升起一丝佩服。
“也有这种可能,但是你放心,牧归这次被抓”,武志诚往四周扫视一眼,低头附耳轻悄悄说:“不过你放心,牧归被抓只为引蛇出洞,查出莱萍容暗中勾结的逆贼!”
“甚至早已在你身边安插下武将,保你安全!”
末兮恍然大悟,豁然道:“所以这一切你们心知肚明,并把周围的人耍的团团转!”
36. 第36章
“是的!”武志诚默契一笑。
“那为何敢告诉我,就不怕我打草惊蛇吗?”末兮反问道。
武志诚双手抱拳嗤笑:“首先当然是你的牧归,怕你担心,让我告诉你,其次是,我发现你虽然看着如同清纯小白兔,暗地里,其实什么都明白,甚至比我想的还要腹黑!”
末兮嘟囔道:“那你应该说,害我白担心场”,末兮释然一笑后,想到什么又紧蹙着眉狐疑道,“可是牧归会在牢里待多久,我可以去看看他吗?”
武志诚捂嘴偷笑:“能看是能看,可宫里的牢房戒备森严,你最好克制点少去一点!至于多久,自然是等破案!”
说道案情,末兮疑惑道:“说到案情,你说莱萍容为死伏身,可到底也不至于挖去双眼,死状可怖,而且听村里人说,最近频发命案!”
语落,武志诚收起笑容,眼中带着茫然:“是,仅一个月内,就发现死了八具尸体,分别有女童男童,还有部分闺阁少女,死状如出一辙,都被挖去双眼,有的甚至除去四肢奸杀!”
末兮倒吸一口凉气:“到底是什么魔鬼做出这等事!”
武志诚面色一重:“死者与死者之间毫无关联,我们推测,凶手与死者之间没有必然的联系!”
“倒像是,无差别被凶手盯上谁,谁就得死!”
“所以牧归吩咐你少出门,就是这个道理!”
末兮内心一颤,不自觉便想起一早,躲在群众一旁的那名男子的脸。
末兮分析道:“有没有可能,这凶手与皇上要查的案件无关,纯粹是社会残渣和变态人士!”
武志诚调侃:“你懂得真多嘛”,接着侧头看向接近暮色的日落,深思道:“还需要等,等引蛇出洞!”
“好,那就等!”
.......
接下来几天,千角灯的工作已见雏形,趁机,末兮好好投入到工作上。
小谢的病情除了偶尔梦游,反应迟钝之外,情绪也稳定了许多。
这天,经武志诚传话可以去牢里看看牧归,末兮心情雀跃,早早起身梳妆打扮后,在小谢的陪同下,准备去药房买小谢的药方和针灸,顺便看看能不能碰碰上次卖蛤蜊的老爷爷!
果然,刚送小谢进屋针灸后,百无聊赖的末兮便在药房门外,瞧见那日卖蛤蜊的老爷爷。
四目相对间,正左顾右盼叫卖着的老爷爷也发现了末兮,不由热情挥手招呼道:“末兮姑娘,终于盼到你勒!”,老爷爷这一笑,褶皱全挤在一起了,看着更加慈祥了。
见老爷爷这么热情,末兮脸上不由的一红,惭愧道:“本想常来光顾你生意的,可最近村里不太平,出门比较少,这想吃你的蛤蜊,倒不容易起来了!”
闻言,老爷爷手一顿:“别介啊,老夫因你上次伸手帮忙买了药,我那孙女气色是越来越好”,老爷爷一脸感激之余,面色唏嘘道,”最近我也听说死了好多人,孙女也是关在屋里,不敢让出门,要不是我要做生意,我恨不得24小时候在孙女旁边,谁要敢对我孙女有个好歹,我这把老骨头跟他拼了!”
老爷爷一顿手舞足蹈下来,又是滑稽又是搞怪,末兮忍不住捂嘴笑道:“那这些蛤蜊我都要了,你也好早早收摊回去照顾孙女!”
老爷爷挥舞的手一顿,心里乐开了花后又忍不住叮咛道:“可我这些蛤蜊可不少,你吃得完吗?”
二人不约而同看向桶里的蛤蜊,足足又半桶,就是按一家三口的饭量,也需要卖个七八架才能卖完。
末兮拍着胸脯豪迈笑言:“您放心,今儿要上这些,是要做去送人的,不单单是自个吃!”
听到这句话,老爷爷便放心了不少,很快把桶里的蛤蜊全捞到袋子里递给末兮。
末兮特地多给了老爷爷一些银子。
老爷爷一瞧,嘟囔囔道:“这这这,银子给多了,怎么好意思呢!”
“剩下的给您孙女买冰糖葫芦吃!”末兮说完,便领着蛤蜊便回了药房。
留下身后的老爷爷颔首。
踏入药房,拎着一袋蛤蜊的末兮,身上散发着一股海腥味。
一旁小厮不由调侃道:“哟,姑娘又买蛤蜊呢!”
“这玩意能吃吗?”
隔着门帘,正针灸的小谢闻声怼到:“可好吃了,你是没尝过,要是你尝过,指定眼巴巴去买!”
“别动!”正下针的医生忍不住督促。
“真这么好吃!”小厮面带困惑说道。
末兮微微一笑,信誓旦旦说道:“这样,一会我做完蛤蜊煎,顺利送你一块尝尝,你不就知道了!”
小厮背着手,伸长了脖子说道“得,不吃白不吃,那我勉为其难小尝一下!”
语落,小谢的针灸也做好了。
回到院子里,末兮马不停蹄开始做蛤蜊煎,小谢在一旁打着下手。
蛤蜊煎做工并不复杂,只是做的份量多,所以费些时间。
末兮记得上次武金娜说记得下次进宫带些稀奇玩意给她,这稀奇玩意就用这蛤蜊煎好了,毕竟这个朝代的人,还没尝过,在送些给牧归吃之余,其余地留下给自己吃。
这时候秋高气爽,煎好的蛤蜊煎可以吃两天不怕坏。
等二人吭哧吭哧做完,太阳已爬中央。
好在临时租了辆马车,进宫的路途会快很多。
路过药房前,末兮特地用油皮纸包了几份,挨个往药房里的每个人手里送。
临行前,小谢不忘叮嘱: “记得沾点辣椒酱吃!”
“咦,我还第一次见这玩意,闻着还挺香!”小厮一脸新奇看着手中的蛤蜊煎说道。
末兮笑而不语,招呼小谢赶紧上车。
随着马车的车轱辘混着叮铃声,很快便驶入戒备森严的地牢。
“你在这等我!”末兮对着小谢叮咛几句后,便起身跟着侍卫走。
宫里的地牢比别的地方干净宽敞许多,末兮一路走着,观察着两边的罪犯,一个个倒是面无表情,有几个虽然着装狼狈,可气质一瞧便能窥探出几分久经官场的凌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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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里就是了!”侍卫面无表情的开了锁,招呼了一声。
正躺在地上,勾着二郎腿闭目养神的牧归听到声响,睁眼见是末兮,咧嘴一笑,一溜烟地起身。
“谢谢您!”末兮余光瞥了眼牧归,忍不住勾唇,朝侍卫道了句谢,便从他手里塞了点银子。
侍卫低头一瞥,嘴角微微一勾走开。
侍卫一走,末兮刚进门,牧归一把将末兮揽入怀里,附耳呢喃道:“几日未见,倒是憔悴了几分!”
“正经点,这里是牢房!”末兮嘟囔了一句,挣脱牧归的怀抱,将手中的蛤蜊煎递到面前:“给你送吃的来了!”
牧归两眼放光,迫不及待打开盒饭:“你刚进来便闻道蛤蜊煎的味道,可馋死我了!”
牧归顾不上手脏,拿起一个便往嘴里送。
“等等,你手脏!”末兮抽出手帕,擦了擦牧归的手。
牧归嘴里鼓鼓囊囊地调侃道:“只打在这里待过呀,我才知道,世界上竟然有如此难听的食物!”
末兮鼻子一抽,怜惜道:“委屈你了,对了,皇上有提过什么时候放你出来!”
虽然问过武志诚同样的问题,可面对牧归,末西还是忍不住在问一遍。
牧归沉吟片刻:“很快的,你乖乖等我回来,这次的案件扑朔迷离,要费些心思!”
“嗯!”末兮眼眶发红地点点头。
见状,牧归将饭盒推着一边,俯身一吻。
撕磨了个把小时,末兮这才依依不舍离开。
出了牢房,阳光打在脸上,映照着两边树影婆娑影影绰绰。
马车内,正在打盹的小谢听到一丝脚步声,睫毛微颤,下意识警觉性地睁开眼睛,一阵柔风吹过,二人额前的碎发随风飘扬。
“昨晚又失眠了吗?”末兮缓缓上了马车,看到小谢一副倦意,忍不住关心道。
小谢挠了挠后脑勺,怔怔然:“失眠倒是没有,就是感觉做了一宿的梦,就像一晚没睡似的!”
“那一会我定个客栈,你好好休息一会!
“不用不用,多麻烦!”小谢赶忙阻挠道。
末兮一阵懊恼:“知道你这样,早知道我就不带你出来了!”
“怎么会,我这天天待在屋里,你还不带我工作,也闷的很,偶尔出来一趟,心胸都觉得开阔了些!”小谢温润一笑后,拉着末兮的手激动道,“而且这次好不容易托你的福,能进一趟宫里开开眼,多难得我怎么舍得睡!”
“等这次入了宫,我回娘亲家里一阵吹嘘,我娘亲能嚷嚷的整个村都知道!”
“既然如此,那就跟我入趟宫,你只要记得要少说话跟着就行!”
末兮叮嘱了一番后,从地牢到皇宫的距离很近,说话的一会功夫就到了。
进了宫,有了武志诚的令牌,末兮一路畅通无阻走到了武金娜的居所。
正写着字画的武金娜看到末兮,立刻丢下笔墨,蹦蹦跳跳的上前迎接:“末兮姐姐,你再不来陪我玩,我都快在屋里长蘑菇了!”
37. 第37章
武金娜俏皮一笑,阳光打在脸上,仿佛人间降临的精灵仙子,可爱极了。
现在的人看到她俏皮的一面,无不心生欢喜。
末兮天然地喜欢武金娜,提起手中的礼盒:“这不就来了,看看我给你带了什么好东西!”
武金娜一阵雀跃,好奇的接过盒子。
整个木盒子雕着镂空的花藤,很是精致,打开一看,煎的酥香的蛤蜊煎还冒着余温,一阵属于海的味道扑面而来,金灿灿的,闻着就香。
武金娜小心翼翼的把食盒放在桌上,好奇问道:“这是什么呀?”
“这是我亲自做的蛤蜊煎,特地带给你尝尝!”
“蛤蜊煎!”武金娜一顿端详,“还真没听过!”
说罢,武金娜夹起一块蛤蜊煎,在沾点特制的酱料往嘴里送。
一口咬下去,先是酥香,在到软糯,配合着蛤蜊和鸡蛋裹着,最后一点酱料可谓是最后的点睛之笔,完美的升华了蛤蜊煎丰富的口感。
哪怕是吃惯了山珍海味的武金娜,也一同被末兮做的这口蛤蜊煎给惊艳到。
“真好吃!”武金娜两嘴塞得鼓鼓囊囊的,竖起指母,一个劲地夸道。
“好吃就好!”末兮欣慰一笑。
吃了两口,武金娜怔怔地望向末兮和她身后默不作声的小谢:“你们吃了没!”
末兮这才惊觉,忙了一天的她,只有早上糊弄了两口到现在,肚子早已经干瘪瘪。
末兮摸了摸肚皮干笑两声:“来的时候吃了点,没事,你吃你的不用管我!”
见状,武金娜放下筷子:“你想吃什么,我现在就让人去御膳房拿!”
末兮一阵愕然,看到武金娜这么豪爽,干脆也不装了,直言道:“有火锅吗?”
陡然,武金娜一脸茫然:“火锅?什么是火锅?”
末兮反应过来:“也是,现在的人还没吃过什么火锅!”
见武金娜一顿困惑,末兮仔细解释起来:“火锅的意思,便是各种菜肴,配上一个火锅底料一边煮一边吃,一旁还有自己喜欢的酱料!”
被这么一说,武金娜更来了兴趣,拍案叫绝道:“得,我现在就按照你的说法,让啊秀给我寻你说的这些东西!”
见到武金娜这么积极配合,早馋着火锅的末兮从怎么切羊肉片,牛肉片,到做火锅底料的流程一一复述后。
很快,一旁正记录的阿秀把写下来做火锅的流程递到御膳房。
要说不愧是宫里,很快御膳房就按照末兮提到的制作方法,一比一给制作出来,直接端到武金娜屋里。
平日里,武金娜吃的寡淡,这一会见到一个铜锅,用一个弯曲的铁片隔了两道,一边是麻辣,一边是清汤。
桌上,摆满了红的黄的绿的新鲜蔬肉。
更绝的是,末兮要的蘸料里,原原本本复刻了她要的小米辣,醋,酱油,还有花生碎,和香菜。
至于生火更好办了,末兮在院子里用木头简易的搭个架子,在留出空间在底下生上火就完成了。
方方正正的院子,开满了武金娜最喜欢的夜来香。
此刻的夜来香正开的欢,一朵朵洁白的花全开了,一眼望去,朵朵丰盈饱满,和武金娜一样,好看极了。
火锅很快冒着热气。
末兮拿出公筷,夹了切的正薄的牛肉送到锅里。
“想吃什么放什么!”一顿招呼。
武金娜也提起筷子,夹了一块羊肉放到锅里。
小谢局促地站在一旁,末兮见状,一把拉到位置上:“小谢,你也一起吃!”
小谢连忙摆摆手,面红耳赤道:“不不不,我不适合吧!”
“有什么不合适”末兮一把将小谢按在座位上。
座位上,摆了属于她的碗筷,和一碗白米饭。
见状,武金娜笑着说:“末兮跟我说了,你是她的朋友,爱屋及乌,你就是我朋友,尽管放开了吃!”
小谢讪笑两声,没有了刚才的局促,但笑地还是有点不自然。
见武金娜笑着说完,立刻将落在她身上的视线转移到桌上的美食上,在小心翼翼地将刷好的羊肉卷沾点酱料,送入嘴里,顿时吃的满口流油,笑容满面。
小谢这心才松了不少。
当了丫鬟几年的她,可在身上的奴性不是一两天能消除,这一开始跟着末兮,见她出身是孤女,压力也还没那么大,如今对面坐的可是太子妃,邻国的公主,无论是身材,气质,还是五官,都是她生平见过的一对一美人。
要不是托了末兮的福,想来一辈子都不可能进趟宫,更不可能跟太子妃坐在一个桌上,一起吃饭。
想到这,小谢内心窃喜,嘴角忍不住扯了扯,在看着一旁的人无人察觉她心里的那点小九九,不由得放下心。
这时候,忙着煮菜的末兮夹了一口刚刚煮好的牛肉卷送到小谢碗里,并给她一个眼神:“诺,好好吃!”
小谢这才端起碗吃了起来。
一旁的武金娜尝过了牛肉卷,羊肉卷,莴笋菜,还有鱼豆腐,这种吃法竟让她觉得很神奇,平日里普普通通的菜,只要在锅里刷一遍,出来的味道和口感忍不住让人胃口大开,越吃越过瘾!
吃了一半,在武金娜的招呼后,阿秀又从御膳房再拿些酒来。
武金娜倒着酒:“阿秀,你也坐下来一起吃!”
“好嘞!”阿秀一屁股坐下,神情自然,像在自己家里吃一样。
同是丫鬟,小谢用余光偷偷瞄了她一眼,身上穿的衣服质地柔软,样貌虽不如太子妃,可姿色也生得俏丽,一下子把她给比下去了。
小谢也不恼,心里眼里只有羡慕和欣赏。
一桌四人,第一次以这种形式吃饭,末兮和武金娜二人仅见过第二次面,却好似相识多年的好姐妹。
姐妹跟姐妹之间的大口吃肉,推杯换盏间,武金娜这才体会到男人间的乐趣。
这顿饭吃的开心,陆陆续续上来的肉菜,全被一扫而光。
阿秀带着欣慰笑着说:“太子妃,今天你的饭量可是平日的三倍,这要是让太子...”
话说了一半,阿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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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乎意识到说错话了,连忙捂住嘴,神色开始紧张起来。
原本开怀大笑的武金娜在听到啊秀提到的太子后,神情一顿,方才神采的眼神也瞬间黯淡起来。
见状,末兮一饮而尽,默默吃着,心里咀嚼着,可能太子妃和太子之间有什么矛盾,这宫里纷纷扰扰是是非非,身在宫墙之内的人,或许也带着身不由己。
酒饱饭足后,阿秀和小谢也热络起来,二人饭后起身收拾了桌子后,小谢便被阿秀拉出去逛逛后花园去了。
末兮则跟着武金娜进了会客厅里,刚踏入门槛内,一股芳香扑鼻而来,闻着让人忍不住身心舒畅。
屋里的家具不多,可每样,不管是色泽还是材质,一看就是精品中的精品,就连地上的板砖,看着平平无奇,可手一碰,就像摸着冰块的感觉。
末兮武金娜红着脸,带着微醺的表情更升起别样的风情。
末兮即便喝的酒不多,脸上微微带点红,吃顿饭的功夫下来,也待了三个时辰,整个院子里无人叨扰,倒是清净。
她先后跟着武金娜坐到榻上,手托着下巴,听着武金娜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话。
“末兮,你知道吗?这是我吃的最开心的一顿饭,人美,食美,酒也美!”
“比我嫁过来那天,还要开心!”
武金娜笑着笑着,脸上渐渐爬满了忧愁,莫名的呼出一口倒在榻上,悠悠吐起了苦水。
这一顿噼里啪啦从有到无,从无到有,从琐碎到繁杂,从繁杂到无味,武金娜足足倾诉个把时辰。
把末兮都听困了。
幸好她喝的酒不多,晕头转向的听完,最后简短的总结为一句话:武金娜和太子从恩爱到和冷宫里的妃子一样,独守空楼,顾影自怜。
千百年来,天下男女那点事,说了又说,围绕着所谓的爱情,好似永远不腻,谱写了一个又一个故事。
说不出安慰的话,末兮最后送给武金娜一句话:“除了男人这件微不足道的事外,还有很多让自己开心的事!”
语落,抬眸间,武金娜倒是打起了咳嗽,也不知道听没听着,末兮起身,招呼了门外的阿秀伺候武金娜回屋歇息。
高耸的城墙外,阳光已入暮色,末兮看了看时辰,便跟着小谢坐上马车回家。
一路上,小谢这才卸下方才宁静的模样,对着末兮手舞足蹈起来:“末兮姐姐,你是不知道,刚刚那顿火锅真超好吃”,说着,小谢表情一顿回味,惊艳道:“天呐,你怎么知道的这么多,以后我还能不能经常吃呀!”
末兮笑而不语地点点头!
小谢话匣子突然收不住,两眼放着光道:“今日真是大饱眼福,皇宫那个庄严神圣!”
“阿秀还拉着我在后宫里转了一圈,你不知道,我见到那些嫔妃们的时候,整个呼吸一滞,都好美呀...
一路上,这是末兮第一次见小谢话竟然如此多,雀跃的心情在回家的路上,越走越不见几个人影,偶尔见伶仃一人,见到马车的村民瞬间像见到鬼般,立刻拔腿便跑,二人顿感氛围不妙...
38. 第38章
刚到院子门口,等候多时的丛斌先是松了口气,接着赶忙上前迎接道“我的两位姑奶奶呀,你们怎么这么久才回来,吓得我不知如何是好了!”
平日里比现在还晚回来的二人,也没见丛斌如此紧张,刚下车的末兮闻到异样,莫名其妙问道:“怎么了!”
丛斌赶忙拉着二位回了屋,在拉上筛子后才一脸后怕说道:“就在午时,不远处又发现死了人,发现的时候依旧是两眼被挖,还是名女童,惨不忍睹,你一路回来没发现吗,暮色后街上都没几个人!”
“天哪,到底是谁这么惨绝人寰!”二人异口同声,捂嘴惊叹道。
“二位最近还是躲在屋里,能不出门便不出门!”丛斌说完,隐隐还问道二位身上飘着酒气,不由问道:“你们还在外面喝了酒了!”
说到酒,小谢松动,拉着丛斌附耳揶揄了一顿。
丛斌听完一顿诧异:“你竟然和太子妃一起吃饭?”
“是啊!”小谢点点头,一股自豪感油然而生。
“吃什么,火锅?”
二人顿时叽叽喳喳起来,聊得不亦乐乎。
风水轮流转,如今末兮站在这,倒反像他们二人的电灯泡了。
这么想着,末兮忍不住自嘲一笑,一顿困意袭来,不忘插句嘴同丛斌交代记得给小谢喝药后,便默默地回屋。
带着些微醺,本以为今夜能睡个好觉,可半醒半梦中,末兮总能隐约听到窗外“索索”声的响动。
心里不由得咯噔一声。
近日频繁遭遇奸杀,如今牧归又不在身旁,末兮整个身子缩在被褥里。
背后杀人的人是什么目的,牧归口中的引蛇出洞,那条蛇是何方神圣,需要陛下和牧归等人费尽心思运筹帷幄。
又是一整晚的胡思乱想。
次日,末兮浑浑噩噩醒来,和平日无异,依旧除了工作,便回家做饭。
不同于平日,末兮最近时不时发现,街上多了许多衙门巡逻。
也正因为有了衙门巡逻,街上惊恐的氛围淡了许多。
坊间,末兮刚和武志诚对接完货物,便走到坊间开始巡查起来。
她今天主要的任务是抽查遗漏的次品,能改的话,她在其中改,不能改的话,就只能当废料丢了。
“你听说没有,最近那个斗莽村附近,最近发生了好多命案,好恐怖啊!”
“对啊,好恐怖啊,据说是奸杀,连几岁的女孩都不放过,死的时候,眼睛都挖掉!”
说到这,现场一片唏嘘。
绣房内的几名女工,正熟练地绣着手中的荷叶图腾,一边交头接耳谈论着!
见末兮刚进来,几人突然安静,低着头默默的做着手上的工作。
闻言,末兮眉头微眺,氛围莫名地诡异起来。
这里的女工都是老绣娘,一开始她们还算是和和气气,可不知怎么了,近日但凡只要她出现在坊间,总感觉几道眼光在她身上凌厉地游离后,几名老绣娘暗中互相使了个眼神,一见到她便抿着嘴巴立刻安静起来。
这既让她觉得莫名其妙,又莫名脊背发凉。
大家都是来工作,倒也不必讲什么情感,大家只要合作完成也无妨,想到这,末兮倒也没多想,做好她手上的工作便可。
平静了两日,热闹的街市逐渐恢复,空寂了两日的吆喝声又重新灌入游客的耳里。
没过几日,末兮发现抽查的次品越来越多,多到已经超出她的预算的经费了。
末兮不得不将手上的次品拿到几名老绣娘面前说道说道。
原本末兮的语气还算客客气气。
可其中一名绣娘不满意了,只见她双手抱拳,狐疑一声:“就做个灯,你这抽查的要求竟然比宫里的刘公公还眼尖,这不就错一针,明眼一瞧根本瞧不出来,你倒好,非得扒出来!”
话刚说完,还没等末兮开口,另一名年轻一点的绣娘突然发出一声尖锐的嗓音搭话:
“对啊,照你这个查法,次品能不多吗!”
“而且你们这个材质还不同以往,平日我们都只用上好的锦缎,这突然换成这种,堪比纸壳还硬的东西下针,这不到一个月的时间,我这手的茧子还没我绣十年的厚!”
说罢,几人一脸怨气得看了看自己手上的老茧。
这你一句,我一句,口水差点没把末兮淹没。
趁着话缝,末兮陪着笑小心解释道:“我知道各位绣娘辛苦了,这次品抽查的是严格了点,但这次我们做的千角灯,不仅仅是一顶普通的灯,更是仙品,是传承,所以,无论什么借口,这次做的成品,必须过关,不得懈怠!”
这话要是武志诚说出来,几名绣娘早陪着笑,点头哈腰应承起来。
可方才末兮刚说完,几名绣娘面无表情,两眼冷冷地盯着末兮。
见状,末兮也收起方才的讨好之色,眼神毋容置疑问道:“怎么,是听不懂?”
同样是做千角灯,在蜀山面对绣娘时,大家规规矩矩互相尊重,怎么这次换到汴京,跟这些干了十几年的老绣娘一起工作怎么感觉那么累呢!
现场诡异的安静了几秒,其中一名矮个子的绣娘,翻了个白眼说道:“知道了,我只能尽力!”
说完,她扭着屁股,一摆一摆走到工位上,其余几名绣娘见状,也一一效仿,自顾自地走到工位上。
末兮呼出一口浊气,反思了会她是不是真的对她们太严厉了,毕竟她们可是伺候宫里十几年的老绣娘,除了近日瑕疵品多了点,其余无论是工艺的精湛度和速度,都比外面普通的绣娘要优秀很多。
想到这,末兮收起莫名的窝囊气,次日再次到绣房时,末兮特地掏出了她在铺子买的胭脂膏挨个递到几名绣娘手中。
“知道各位绣娘辛苦了,这是我特地给你们挑的雪花膏,这不仅可以擦脸,还可以擦手,这样,手就不怕粗糙了!”
语落,原本对她爱搭不理的绣娘轻轻一瞥,顿时喜笑颜开道:“这不正是最近很受欢迎的雪花膏吗?”
“哎呀,挺贵的,有心了!”
其中几位这才送末兮一个好脸色。
此人目测三十芳龄,不笑时戾气横生,笑起来月牙弯弯,给人一种莫名的割裂感,其余人见状,也不说什么,只是手上的工作,也跟着利索起来。
见状,末兮这是明白了,这些人就是见风使舵的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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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做派,蛇鼠一窝之人,但凡一人出头,后面几人就如同绑在一起的蚂蚱,一起铿锵作曲。末兮了然一笑:“知道各位绣娘辛苦,这是我孝敬各位的,感谢大家对我工作的配合!”
此话一出,便默认了几人收下礼物后,顺理成章配合她的工作!
果然接下来末兮的工作顺利了很多,难得心情开始愉悦,这天,正当她在如厕时,门外洗手台响起了林如的讥讽声:“每天扭着屁股从武志诚的会客厅出来,别看她穿成清纯小百花,一副惹人怜爱的摸样,这心机可藏的深得很,男人最喜欢她这一款!”
一旁的同事发出一声惊叹:“还得是我林如姐姐懂的多!”
林如,正是绣房里资历最深,年纪最大的绣娘,末兮顷刻明白她说的是本尊,原来几个人天天躲起来炒她的八卦,她倒想听听,她们还能把她说成什么鬼样子!
随着几声砸砸声,林如又激动说道:“我还听说,她背地里不知道使的什么狐媚法术,把尚方府那个不近女色的牧归,给迷得团团转,甚至为了这个狐狸精,还跟有权有势的家人断绝关系,你说说,她指不定是那个千年狐狸幻化的人身,专门做这些蛊惑人心的勾当!”
“对呀,要不然凭什么,她一个黄毛丫头,竟能爬到我们的头上,开始指挥我们做事了!”
说完,众人开始愤愤不平怨声载道点头附和:“是啊,凭什么,我们可是干了十几年的老绣娘,干到最后,竟然还要听她!”
末兮本以为能听出什么惊世骇言,这怎么越听越想笑,一点气也生不起来,可能是那句狐媚妖精,她倒也不排斥。
“而且最近那个斗莽村不是发生了很多命案吗,我觉得,这事指定跟她有关系,正因为她身上有妖气,那个牧公子才因此坐牢,就连她刚住进斗莽村,才发生了这些个命案!”
“此人不详,靠近准惹上晦气!”
林如越说越离谱,末兮越听,越忍无可忍,便直接开门,顿时惊的各位僵直了身子。
“我说你逼逼赖赖半天,把我里里外外扒个底朝天,是不是正好年芳三十有余,还未出阁,才对我如此憎恶!”末兮指着林如的脸直接开骂道。
她最讨厌背后蛐蛐她的人,这甚至已经到了编排和造谣,要不是还得留着帮自己做事,否者她真的一巴掌就抡过去了。
这被突然指着额头打骂自己是没人要的老姑娘,林如先是被吓得惊恐万状,接着身子一僵,又羞又怒,方才还伶牙俐齿,如今却支支吾吾半天蹦不出一个响屁来。
半天,林如才缓过头来,吐了一句:“我,我,不是我说的!”
一旁方才一起吃瓜,自诩是好姐妹见状,立刻摆摆手说道:“不关我的事啊,我什么都不知道!”
说罢,几人惊的飞快逃离现场。
留下林如和末兮二人四目相对。
林如见状,只能梗着发红的脖子说道:“既然你都听着了,要杀要剐轻便,反正我早就不想干了!”
末兮叹了口气,言简意赅道:“你不干了你还能干什么,随便找个狗男人分你这十几年攒的辛苦钱,在嫁到穷人家里,照顾一个什么都不如你的男人,再生一窝穷光蛋出来!”
39. 第39章
她语气并无半点盛气凌人的指责,更多的是洞悉一切的怜悯。
这倒也不是她窝囊,只是最近事情太多了,末兮并不想大动干戈,影响工作进程,再者,这些带资历的绣娘,有些背后服务了那些皇亲国戚久了,自然攀了些关系,如今还未拿出成绩的她,暂时还不到能任意妄为随意指摘的时候。
林如意外抬眸,眼眶微微发红,内心的惊叹道:想不到,她竟能一针见血地窥探到她内心的想法,她正因为三十好几未嫁人,正因为好的看不上她,看得上她的都不如她,所以蹉跎至今。
沉默了几秒,见林如依旧不发话,只是表情少了一大半戾气,转而多了几丝羞愧难当。
末兮最后口头教训了几句,最后一踩一捧委婉说道:“这次我倒是给你机会,下次在发现你到处腹诽,我只能另请她人了!”
林如莫名地微微颔首后,不做声地离开。
连着上了几天班,想不到到了古代,还要面对这些勾心斗角,末兮扶额,突然觉得身心俱疲,今儿,她决定给自己下个早班。
回去的路上,心情烦闷的末兮忽然脑袋叮铃一响:有什么不是吃一顿火锅能搞定的呢!
回去的路上,她顺手买上好菜好肉,准备给自己犒劳一顿。
刚进屋,就见正拧着眉喝中药的小谢。
“你最近状态怎么样了!”末兮提着菜走了进来,顺便关心道。
刚问完这句话时,小谢已经一咕噜把手中的中药一口气喝完,虽然现在她还是有点抗拒中药,不过喝习惯了后,反倒喝到最后一口,还有点回甘。
“我已经好多了!”小谢擦了擦嘴。
微微泛红的脸颊,证明小谢说的不假。
见末兮大大小小提着一堆东西,小谢连忙接过:“买这么多肉干甚!”
“当然是吃火锅啦!”
听到火锅,小谢雀跃一笑,“火锅好,上次吃了还意犹未尽!”
说着,便迫不及待把肉拿出来,准备切成肉片。
“火锅是什么?”丛斌没吃过,一愣一愣问道。
“你等等就知道了!”小谢笑着说完,任性道:“一会你听我指挥,我说什么你就做什么,比如,现在你先做个锅架!”
小谢来了兴致,有模有样地学着上次末兮在宫里堆积好的锅架。
锅架别看它简单,可按照末兮的方法横错穿插,做后竟稳如磐石,等做好锅架后,最后在用石头简单地固定住,一个可以煮火锅的底座便完成了。
今日天微微下着朦胧细雨,不远处的山显得烟雾缭绕,闻着带着水汽的空气,方才工作郁闷的心情似乎也跟着开阔不少。
院子外前段时间种的菜也长好了,正好今天可以摘些来涮火锅。
末兮走到院子外摘些今日要吃的白菜,和空心菜,那日她随意丢在水沟里的西洋菜剩下的梗,竟然长的出奇的茂盛。
不一会,末兮手里捧着一筐青菜,最后又摘了几颗小米辣后,便回屋里。
忽然,一道黑影一闪而过。
末兮听到像风一样“呼”地一声,警觉性地四处张望,并未发现什么,便自顾自地回院子里,下意识的关好门。
正剁鸡肉的小谢见到末兮拿着一箩筐青菜回来,便顺手接过去洗了。
末兮则拿出几颗小米辣调着酱料。
三人各司其职,倒也很快做好了。
很快,桌面上整整齐齐摆放着一桌蛋肉菜,乡下的菜品类没有上次宫里和太子妃吃的品类多,也没宫里的精致,但好吃就行,要什么既要又要还要。
自小过惯了大小姐生活的末兮,要不是穿越到古代,见证了各种人间疾苦,放在以前她的梦想平淡如斯,就是每天过着开豪车,住豪宅,到时间了,在挑一个长的顺眼的富二代,依旧过着每天吃香喝辣的日子。
如今也正因为见证了各种人间疾苦,末兮如今的愿望还是如之前所言,铸世界级工艺奇迹千角灯,开学院救千万女子出苦海。
“哇塞,原来这就是火锅,真不错!”丛斌骤然发出一声惊叹,打破末兮的沉思。
这时候锅里已经沸腾,末兮食欲大开,夹了一块猪脚送到正冒着热气,咕噜咕噜的锅内,很快一跟软趴趴的猪手捞出来,在沾着小米辣吃,顿时整个身子暖暖的。
三人有说有笑的吃着,冒着热气的火锅,把每个人熏的脸颊微微红,鼻尖冒着细汗。
有一瞬间,末兮还挺庆幸她过的日子还算比较幸运,能吃到她最喜欢吃的火锅之外,还谈了一个比男明星还帅的男朋友。
这波起码她不亏。
可她不知道的是,很快,她的这些小确幸很快消失殆尽,留下她数不尽的满地疮痍。
吃过饭的天气,雨后的风带着凉意,原本其乐融融的一幕,小谢突然好像换了个人般,冷不丁地指着桌上的残根剩饭破口大骂起来:“死人,没看到桌上乱七八糟吗,你一个贱人见到不知道收拾,活着干嘛,不如死了算了,贱人就是贱人,你配吃饭吗,啊,你说话啊!”
丛斌见怪不怪,握着小谢指着的手,轻声哄道:“没事的,小谢,你不是贱人,我来收拾!”
见状,末兮侧身低着头,默默擦拭了淌下的眼泪。
一顿折腾后,小谢这才在丛斌的安抚下安然睡去。
这时,末兮竟发觉,刚刚踏出门槛的丛斌,眼梢好似多了几道皱纹,乍一看,好像老了几岁。
见到末兮悲凉的表情,丛斌指着小谢歇息的方向,释然一笑安慰道:“小谢只是偶尔突然发病,但也比之前好太多了,你不用担心!”
末兮稍微收敛下表情,勉强一笑:“丛斌,辛苦你了,你真是我见过的,为数不多的好男人!”
突然被这么一说,丛斌倒有些不好意思,便借着微微红温的脸岔开话题:“我先去收拾下卫生!”
“好”末兮点头。
正好她也想散散心,便走到杂物间,把上次剩下的菜籽重新翻了出来,准备重新种一片菜园。
穿过大堂,正巧丛斌在煎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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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末兮作势出门,便随意问道:“末兮你这是要出门?”
“诺,我去种菜去了!”末兮摊开手掌示意道。
见状,丛斌忍不住叮咛:“快去快回啊,毕竟最近外面不安全!”
“好”,末兮应承一句,便自顾自出门。
菜园子仅一步之遥,这大白天的,有点风声,末兮一声尖叫,自然安插的护卫也能马上将凶手抓住。
所以仅仅出门种个菜,末兮心里负担还不是太重。
菜园子仅剩零星的几颗小白菜,因为是自己吃,所以也没放农药驱虫,所以种出来的白菜有的焉不拉几,仅剩些好的,也是因为上次牧归在的时候,经常将菜里的虫子挑出。
想来,没有牧归的日子里,以后挑虫子的任务就只能包在她自己动手了。
想到这,一股难以名状的孤寂爬上心头。
捂着锄头的手一顿,末兮一屁股坐在草地上,眺望着远处的深山,后知后觉才知道,原来,牧归的影子,早已经占满了她心头。
原来,爱一个人的感觉是这样!
末兮捂着胸口,一股酸楚的感觉,丝丝麻麻地,爬上心头。
有一瞬间,微风拂过脸颊,末兮往四周一挑,幻想着,假如有一天,她末兮能身穿凤冠霞帔,在牧归的八抬大轿下迎娶回府,她不在是那个人人唾弃,口诛笔伐毫无靠山的末兮,她的靠山靠的是她自己,打出一片属于她的天下。
她带着这份让人刮目相看的荣耀,在万众瞩目的簇拥下,完成了她和牧归充满祝福的婚礼。
那时候,她还要为牧归生一儿一女,两个孩子在她现在坐着的菜园子里打架斗殴,玩着泥巴,追着末兮的屁股,娘亲娘亲的喊着。
牧归则架着孩子们,在这片菜园子里玩飞人,孩子们的光着脚丫子,在泥土里你追我赶,笑得不亦乐乎。
不知不觉,末兮这才发现她正笑着的表情挂着泪。
怎么哭了呢?
大概是,牧归舍身入局,与皇上运筹帷幄时,心细的末兮还是发现了他隐隐发颤的眼角,这说明,他们正面对的事情棘手的程度超乎了她的想象。
大概是,凭她一介孤女的身份,可即使踌躇满志,可依然还会在工坊被冷眼对待,被孤立腹诽,原本她以为可以做到无视,可环境的压力还是不自觉侵蚀着她内心。
大概是,她于心不忍,牧归为了她不惜与尚方府断绝关系,自从牢房里出来后,末兮原本坚不可摧的心,也忽然开始动摇。
门当户对有门当户对的道理,至少,如果她有背景,起码可以给牧归一些助力。
这事不多,可一件接着一件,哪怕是鸡毛蒜皮,再加上牧归不在她身边,也很容易压垮她最后的防线。
开始怀疑,她和牧归的感情真能走到最后吗?
可一想到她若和牧归分开,她便呼吸一滞,心里闷得喘不过气来。
正想着,突然背后一顿,一声刺耳的刀刃在空中划出一个弧形,直直地朝末兮背后猛地劈来。
40. 第40章
末兮还没反应过来,身后猛然降临数十几名护卫,穿着铠甲手拿利刃,一瞬间,“砰”的一声,及时的挡住刺向末兮致命的一刀。
打斗声,怒骂声,陡然不绝于耳。
意识到刚才只差一瞬间差点天人永隔,末兮陡然心快要跳到嗓子眼般,还没来的及从震惊中缓过来。
侧边的护卫一举将凶手一把按在地上。
“咕噜咕噜!”那男子发出一声咆哮声,脸贴着地,几经摩擦,粗粝的皮肤很快冒出星星点点的血星,一声痛苦地嚎叫声响彻天际。
末兮捂着怦怦直跳的心脏,视线越过魁梧的护卫落在正挣扎的男子身上,乍一看,总觉得哪里见过,缓了一会,这不正是上次凶杀案发现场的矮个子男人。
男子原本圆滚滚的肚皮被压在地上,大腹便便的肉只能往两边跑,脸上由一开始的震惊,到害怕,在到面目狰狞。
他狼狈地扒在地上,背上被一个士兵脚踩着,面目狰狞后,张开血盆大口试着狡辩:“你们干嘛抓我,我又没做什么!
这时候,末兮才发现男子嘴里没有牙齿,嘴巴一张一合间,仿佛深不见底的黑洞,看得人毛骨悚然,胃里不自觉泛着恶心。
“我们早蹲你几天了,你干没了什么,跟我回牢里在说吧!”其中一个士兵见怪不怪,一把困住便往前推。
闻到声响的丛斌和小谢急促地跑到末兮身边,见末兮相安无事,松了一口气后,立刻拉着末兮躲回屋里。
方才发生的一切,来的快,走的也快,直到末兮回了屋,关上门,这才摸着胸膛,只听到胸膛“砰砰砰”的,比平常跳的快很多。
深吸一口气后,这才连忙灌了一口水,平复下心情。
凶手抓到了,那是不是代表着牧归马上就能回来。
想到这,末兮发抖的手这才微微收敛。
这场事故,就好像龙卷风,卷起一丝涟漪之后又归于平静,这两天她依然没等来牧归,武志诚似乎也很忙,她本想找到他探探口风,可总找不到她人影。
好在最近坊间平静了很多,原本暗搓搓的打量和白眼少了很多,绣娘们表面上工作度配合高了起来,可即使这样,隐约间,她还是能从她们尬笑的表情内,窥探到几分不屑与不服气。
可这又什么关系呢,末兮暗自想着,只要威慑力起到了作用,能完成她的目标就行了。
蹭着工作空隙,末兮拿出一张纸无序地写上计划书。
距离完成千角灯预估还有一半的进程,如果完成后,她算了下大概也获得不了多少银子。
末兮托着腮,一脸困顿想着:原来从古至今,普通老百姓想赚到大钱,都不容易啊!
也正因为这样,后世里那些遗留的非遗工艺品才少的可怜,毕竟老百姓也要赚钱吃饭,所以谋生与情怀,对于普通人来说,想要做到两全并不是件容易的事情!
也正因为此,这才导致许多的非遗品,越到后代越稀缺,而这些历史遗留的瑰宝,就像蒙上了一层灰,引入尘埃,只剩遗憾和叹息。
次日,阳光破晓,末兮一骨碌喝下一碗热气腾腾的蛤蜊海鲜粥,口中塞着一块韭菜煎蛋后。
近期都有马车接送,所以末兮也就不紧不慢地上了马车前去绣纺。
一大早的,刚进门便见到各位绣房毕恭毕敬的围着一名丫鬟装束,恨不得拿出自己的看家本领,频频朝那丫鬟抛着魅眼。
看其装束,想来是宫里来的那位嫔妃的丫鬟,末兮并不以为意,毕竟宫里时常来人,不管其什么是什么,其都代表着背后的贵妃,而论阶级和出身,宫里就算普通的丫鬟,都比这里的绣娘要高出一二极,所以被巴结也是见怪不怪。
只是,今日的绣娘对这位宫里来的丫鬟异常热络,末兮心里一闪,或许是哪家位高权重的丫鬟到访,便自顾自投身到工作中。
只是一转身,方才被簇拥着的丫鬟见到末兮的影子,突然踩着小碎步,跑到末兮跟前:“敢问您可是末兮姑娘?”
说话的姑娘轻声细语中透着得体,眼里闪着光,雀跃说道。
末兮抬眸,一怔,点了点头:“是!”
“我是替宫里的太子妃来看看你的,她待我向你问道,你何时能入宫,她可盼着呢!说着她冲着末兮眨了眨眼。
摸样俏皮可爱,末兮也被感染着,下意识笑着低声呢喃道:“她可是馋着火锅了!”
“是是是”云丫鬟立刻点点头,“可惜上次我不在,听她们那么一说,口水都要流了!”
说道火锅,末兮同样眼前一亮,近期一直独守空房她,难免心里空落落的,而唯独火锅,能安抚她的心灵。
二人一拍即合,末兮当即约好了吃火锅的时间。
闻言,一旁方才巴结的绣娘顿时回到工位上鸦雀无声,个个抿着嘴,手里眼里都是活,一个劲的猛干,偶尔时不时用讶异的眼光瞅了眼门外正云淡风轻和云丫头聊天的末兮。
工位靠末兮最近的女工正是林如,方才二人的谈话恰好传到她耳里,她这人心里藏不进事,顷刻间便往旁边一凑,小声嘟囔道:“不得了不得了,她竟然和太子妃在宫里吃什么火锅,还喝上酒勒!”
一旁的人一听,面带惊讶斜了林如一眼:“天哪,那你平日里天天蛐蛐人家,算是踢到铁板上!”
这话林如就不爱听了,她随即白了一眼嘟囔道:“什么叫我,你们不也天天说人家只是孤女,啥玩意不是,还说我!”
二人寒暄了一会,末兮将云丫鬟送到门外,“行,等这两日您吩咐的衣裳做好,我就亲自送去!”
“好,那可等着你啊!”二人默契一笑一一道别后,末兮这才捧着方才云丫鬟叮嘱太子妃要的衣服款式进了绣房,方才窸窸窣窣的谈话声顷刻安静。
见末兮手中捧着可是太子妃要的活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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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一向不把末兮当回事的绣娘,这回突然哥哥陡然眼里放着光,要知道,能为太子妃做上衣裳,这不仅能替自己添上不错的工作履历,还能添上无上的光环,甚至以后想独自开铺子做绣娘,还能给自己镀上一层金,于是大家都盼着末兮手里的活能派给自己做,纷纷一扫往日的冷眼,开始对末兮开起了糖衣炮弹。
其中一名女工立刻殷勤道:“末兮姑娘,自从听了你的法子,我最近这绣的莲花,竟栩栩如生,而且针法精准,在也不担心返工,以前对你颇为微词,想来是我不识抬举了,您才是有真本事啊!”
“是呀,人不仅长得美,这活也巧,难怪牧归能被迷得神魂颠倒,我要是男人,也馋得紧!”
“那可不,光这不涂胭脂的脸蛋,就像剥了壳的鸡蛋,让人真是让人羡慕!”
“对啊对啊,别看末兮年纪小,可做出来的绣品,我这十年的老绣娘都自愧不如!”
“这就是你见识短浅了吗,人家不仅会刺绣,还会凿通花,搓纸,骨架,还会绘画”正抱着木头经过的张远,忍不住插一嘴。
末兮心里门清,知道绣娘们要的便是自己手中的活计,这才一反常态开始热络巴结起来。
见风使舵,阳奉阴违这种事,末兮在现代便已见怪不怪了,更何况是古代,诚然,绣房们也只是嘴碎的普通老百姓,末兮并不想为难大家,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末兮将手中活计分发到各个绣娘手中,并嘱咐道:“太子妃要的衣裳时间紧,任务重,就由大家一起代劳,但是我给各位保证,以后如有活计,肯定紧着各位!”
交代完工作,绣娘们又响起了几声热络捧臭脚的嘴炮,末兮便退身,从私人木柜中拿出了一壶准备已久的好酒,找到不远处,正认真雕刻的张远。
“师傅,这是孝敬您的酒!”张远一顿,视线一秒落在末兮手中的酒,顿时擦了擦身上的灰尘,满脸堆笑道,“哎呀,这怎么好意思呢?”
张远虽然是这么说着,可手比嘴快,顷刻接过酒壶,一看瓶身不正是他最爱喝的甘露酒,不由夸道,“哟,这真是好酒!”张远拨开塞子,闻了一下,一股浓厚的酒香扑鼻而来,把口是心非玩得融会贯通。
二人寒暄了一会,末兮突然切入主题问道:“师傅,您今日可瞧见了武志诚了?”
千角灯的主要交接工作是张远,而近日千角灯的工作正在做最关键的一件,搭建骨架,张远自然也少不了和武志诚交涉,而近末兮迟迟等不到牧归何时出狱的消息,便想着找武志诚问问情况,可没曾想,这不光牧归没了消息,武志诚一同没了影子,这没有消息又不见影子的日子里,末兮心里总感觉脚不沾地,心里咔了一块石头般,飘飘然地,不上不下的感觉,难受及了,于是末兮只好破罐破摔问问张远,说不定有什么其它收获。
张远一听到武志诚,便皱起眉头咂咂两声,不由问道:“你找他干甚?”
41. 第41章
末兮手托这下巴,一脸迷茫道:“这原先只说让牧归在牢里关上几日,可这一天天的过去,也不见放人,我这不正纳闷!”
“哎呦,不到半个月后,就开始相思了!”张远嗤笑一声后,声音冷了几个调如实说道:“那武志诚近几日都在雪月楼里风流快活着,这还是我一个酒友偷偷告诉我的,不然,谁能想到一个皇子,还能天天去那种地方!”
“雪月楼,不就是待人接客,喝茶看曲的地方吗?”末兮听过这个地方,本想等着哪天抽空带着小谢去这里喝点小酒,看看戏曲消遣消遣。
张远冷哼一句,笑着完:“那是你们不知道里面的门道,正常普通人都在一楼二楼,而三楼另有乾坤!”
“何以见得!”末兮手做祈祷状,眼里闪着光,重新焕发出那双求贤若渴的眼神。
见状,张远一阵懊恼,突然后悔自己不该话多,不由得蹙眉说道:“你不会是要去雪月楼把诈武志诚出来吧,你一个小女子,名声要紧,可由不得胡来!”
末兮两眼一转,举起双手两眼放着无辜嘟囔道:“那可不是,近日制作骨架最关键的胶水,必须得通过武志诚拨款才能放货,我只是秉承着心系工作,担心耽误工作进度,才不得不将此人揪出!”
末兮站得板板正正,摆出一副严阵以待,信誓旦旦模样说道软磨硬泡后,张远看了看自己手中的好酒,这才勉为其难开口。
刚说完,末兮的影子已经飞到门外:“哎,你干甚去,你不会真去雪月楼吧!”
很快,末兮一身男装,站在最热闹的街上,抬眸,看向雕着龙凤,镶着金边的雪月楼的匾额上。
“这位公子,快来快来!”很快一名俏丽的女子前来迎接,末兮挺起胸膛,板板正正走了进去。
来往的人熙熙攘攘,刚进大堂,一股茉莉芳香扑鼻而来,果然如张远所说,整座楼一共三层楼,每层楼有不同的节目,一楼是接待散客的地方,这里不同于其它的风月场所,偶然也有个别女眷跟着夫君在一楼饮酒看着台上的戏子。
二楼则是比较私密的包厢,供一些游客谈事吃饭,三楼则另有乾坤,不仅私密性好,这里甚至藏着几名出了名别有姿色的女子。
想必,武志诚近日都藏在三楼。
末兮刚到时,已是暮色,想来武志诚已呆有些时辰,于是末兮在一楼找了个位置,点了些点心酒水,刚准备候着,恰好瞥见武志诚正摇摇晃晃,在身后俏丽的女子的目送下,鬼迷日眼地走下楼。
那女子只是一瞥,俏丽的脸庞带着一股与生俱来的妖媚,轻轻一笑,便仿佛勾人魂魄般,惹的一旁的男子忍不住驻足观看。
末兮抿了一口茶,脑子里一闪:以武志诚的身份,什么样的女子他要不到,更何况是雪月楼,虽说雪月楼三楼的女子仅仅只是在这里吹拉弹唱某个生计,可宫里比她们身份清白干净,有文采的更是多不胜数,更别提美貌!
但这种想法也只停留一瞬,毕竟他怎么样与他无关,又或者他的癖好与众不同也未可知,但她来这的目的,可不是为了窥探他这些有的没的,她只是想要逮住她,问问牧归的下落。
正好,武志诚已经走到一楼,时不时与一旁的来客很熟络地打着招呼。
末兮笑的两眼弯弯,顷刻闪入他的视线,也学着其他来客的摸样,挥舞着手打起了招呼:“嗨,武公子,好久不见呀!”
方才还笑得官方得体的武志诚突然面色一僵,呼吸一滞,脚步只停留了三秒,便越过她热切的招呼声,像见鬼般加快了脚步迈出门槛。
末兮顺理成章地追了出去:“怎么,武公子是不认识我了吗?”
武志诚走地飞快,确认了四下无眼线后,对着侧边的末兮无奈一笑:“我说你好好的工艺坊不待,跑到这里干甚,这里三教九流众多,不是什么地方都能呆的!”
末兮一边走,面上陪着笑:“是是是,武公子说的是!”暗自却翻了个白眼嘟囔道:谁让最近总看不到你的人影,我这不是没有办法的办法嘛!
“但”,末兮拖长尾音,话锋一转:“距离上次见到牧归,已经快间隔半月有余,人家这不正是想找你寻个情况,却总不见你人影,所以这才想到这里碰碰运气,果然刚来就碰到您嘞!”
说道牧归,武志诚停住脚步,眼色一暗,其实牧归早在和末兮在地牢见完一面,便以谋士的身份潜入贼窝,只是这一切牧归千叮咛万嘱咐,千万不要让末兮知道,看到末兮脸上带着淡淡的思念之前,和对一无所知的单纯,武志诚尬笑两声,“害”的一声,装做云淡风轻说道:“你说他呀,最近那连环杀人犯不正刚好被抓了,如今他正在牢里对着严刑逼供,但是也差不多了,你就先安心等着吧,很快就出来了!”
“真的吗?”得到让她放心的消息,末兮心里隐隐的担忧不快慢慢消融,脸上重新恢复释然的微笑。
“真的!”武志诚点点头,他说的确实是真,只是严刑逼供要不了多少时间,为了查出盘踞在深宫中隐藏的幕后叛贼的幕后真凶,牧归冒着性命之忧,不惜以死士的身份以身入局,只为查明真相。
这其中的艰辛和惊险,不是常人能理解,光是能以死士的身份入局,便要经历上刀山下火海般的训练和考验,光第一步,一万人里面,就已经有五千人因体力不支,死于各种刀光剑影中,最后一步更是渗入,不仅要接受心理的生理的双重考验,很多人便是在最后一步,没抗住,得了失心疯的失心疯,死的死,残的残。
而这一切,牧归原本可以不用做,但是他说过,他要给末兮一个体面的家,一个稳定丰厚的,像其她女子所能拥有的,他都想靠自己的双手,亲自打出一片天地,只为她有一个安全富足的栖息之地。
此等惊天的转变,只因遇到他的一生挚爱。
思绪收回,末兮总觉得武志诚有意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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着什么,但既然他不愿意说,她也不好死皮赖脸的追问。
眼看着时日也不早了,和武志诚道别后,末兮看着琳琅满目的街市,干脆下个早班。顺便在逛逛街,买挑了一条手工的琉璃珠钗,虽然质地用具只是普通的铜,但胜在款式新颖,上面栩栩如生的鸟和带着彩虹般流光溢彩的点缀,颇有带着异域的分彩。
接着又挑了不同款式的珠钗,连带着她身旁的丫鬟也关照关照。
次日,末兮回到工艺坊,以送货的身份直奔庆宁殿。
刚进寝宫,云尚见到马车,立刻热络相迎道:“太子妃已等候多时,请跟我进来吧!”
刚下了马车,末兮便笑言:“我这刚下了车,便闻道混着肉香的火锅的味道!”
“姑娘鼻子真是灵敏,火锅无论是锅底,食材,都已一一备齐,只等着末兮姑娘一道,便可上桌!”
果不其然,刚到院子,满满的一桌美食,甚至连炒饭都备的整整齐齐。
末兮也本着为客之道,送上昨日买的首饰。
原本末兮还担心太子妃会因为嫌弃价格低廉,看到太子妃一一拆开,嘴里的牛肉还没来得及咽下,便迫不及待拿出朱钗一脸欣喜:“还别说,挺别致的,让人眼前一亮,末兮你的审美真好!”
被这么一夸,末兮欣然一笑:“你喜欢就好!”
女孩子之间总避免不了聊上首饰服装搭配甚至是妆容,而这些末兮早在现代,便拥有一个衣帽间和满柜子的名牌化妆品。
无论是在古代还是现代,亘古不变的事,美女总爱跟美女一起玩,对于穿搭妆容体态,聊的话题也投缘。
一顿火锅下来,末兮从对服装色彩,妆容的搭配,颇有见地的一一解析,听的太子妃一愣一愣。
饭毕,太子妃捡了一个她最想知道的卧蚕,直接拉着末兮道梳妆台上,一脸祈求状说道:“末兮姑娘,你快教教我,你说的那个能把已经放大一倍,显得无辜清纯我见犹怜的那个卧蚕是什么,怎么画教教我!”
“好说”末兮拿起太子妃平日用的眉笔,在眼睑下至处,轻轻带一笔,在用高光微微提亮凸面,就这么轻轻一带,顿时眼睛视觉效果放大了不少。
太子妃一阵端详后,本就厚重的睫毛扑闪扑闪眨眼间,原本好看小巧的脸,在现代叫更加洋气时尚,在古代,叫活灵活现,摄人魂魄般,像会说话的小鸟,看得她满生欢喜惊讶道:“末兮,你真是个宝藏女孩,我都想把你藏在宫里,看看你还能掏出什么令人意外的宝贝和技能!”
虽然知道太子妃只是一个随意的玩笑,可末兮还是下意识买了下萌说道:“no,我还要回去等我的牧归哥哥呢!”
说道牧归,太子妃睫毛微颤,眼神一暗,她这人单纯,脸藏不住色,很快骤然转变的神情被末兮尽收眼底。
末兮原本微微放下的心又提到嗓子眼,“太子妃,你是否有事瞒着我!”
42. 第42章
太子妃骤然一怔,结结巴巴语无伦次起来:“我,我我!”
见状,末兮心情急转直下,抓住太子妃的胳膊一顿祁连追问下,太子妃这才将无意间听到牧归关于如何潜入贼窝,如何历尽艰辛当上死士的消息原原本本说了出来。
说完,见末兮心疼地红了眼眶,太子妃连忙安慰道:“末兮你也别急,如果我没猜错的话,这会牧归想必已经捣毁贼窝,满载而归!”
太子妃说的没错,只是她说漏了一点,牧归匆匆而来,又即将匆匆而去。
待末兮迫不及待回家便看到丛斌重新穿上铁架军装,腰间配着一把宝剑,站得笔直,脸上不同于别日的云淡风轻,一副严阵以待的模样,依依不舍与小谢道别。
末兮心里咯噔一声,脱口而出:“丛斌,你这是?”
丛斌两步走到末兮面前:“末兮姑娘,就叨扰您多关照小谢一二了,我马上要去打仗,这一走,也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回来!”
“什么,打仗!”末兮一脸惊讶。
丛斌站得笔直,颇有一种铁骨铮铮的模样:“陛下又要攻城,这次,牧归和武志诚里外迎合,击破了内贼,查出豆蔻,眼下已经派下十万军师浩浩荡荡,正在城门外即刻出发!”
末兮眼波流转,问了她迫不及待想知道的问题:“那...那牧归呢?”
“牧归已经在城墙外,正等着向你传达消息后,才放下离开。”
末兮一咬牙,走之前,顺了上次路上买的玫瑰酥,一脸焦急道:“你怎么不早说!”
丛斌顷刻红了脖子,带着无措:“这,情况紧急,我们也才知道不久!”
带着难以名状的无措,末兮怔怔然问道:“那我能送送他吗?”
“可以,只不过!”丛斌迟疑片刻,话还没说完。
末兮火急火燎地重新捡起玫瑰酥,冲着二位嚷嚷道:“还愣着做什么,赶紧走!”
“啊,哦,好!”
小谢愣了半秒,什么都没准备,顷刻间被拉上了马车跟了过去。
好在斗莽村离城门很近,很快,末兮便透过车窗帘外,看到了一阵浩浩荡荡的军队,越往近看,一股庄严肃穆的气势愈发浓重。
下了马车,末兮形单影只,柔弱的孤影一路小跑着,妄图从十万军兵里找出牧归的身影。
直到为首的牧归发现了末兮的身影,他立刻举起右手,顷刻间,十万军兵立刻移至两边,特地为末兮开出一条长河。
牧归身穿铠甲,披着斗篷,短短个把月不见,在见时,他仿佛褪去了原本养尊处优少爷独有的慵懒,带上风霜的脸脸消瘦刚毅了不少,眉梢三分之二处,还有一道浅浅的刀疤,一副大义凛然的将军模样,正坐在马上。
二人四目相对间,末兮闪着泪花,在军师的瞩目礼下,一路朝牧归小跑着。
今日她只是简单穿着素锦白衣,发髻上带着牧归送的朱钗随着她的小跑,也跟着一同随风起舞,惊为天人的美貌,让在场的人无不惊叹。
高墙上,刘公公正拿着号角,宣布:“奉天承命,皇帝诏曰,牧归不惜用生命,暗自潜伏民间,侦破一起因荣国公府与叛贼的暗中勾结,故此封牧归为辅国大将军,跟谁武志诚前往西夏一举歼灭叛国,钦此!”
随着一声号角震耳溃聋般响起,末兮终于走到牧归身前,正喘得上气不接下气时,牧归俯身,一把捧着她跑的通红的脸颊吻了上去。
一时,石破惊天般,千言万语化作这一吻。
带着牧归身上独有的气息索绕和不可撼动的侵略性的柔情索绕全身,闻着牧归身上久违的淡淡的熏香味,末兮只觉得一阵眩晕,直到二人依依不舍结束,末兮脸上带着一抹红晕。
看着这个往日好似男孩的男人,多日不见,骤然如雄鹰般的男人,末兮滚下了心疼的热泪,
捧起手中的玫瑰酥递到牧归跟前:“来不及买其它东西送你,只能随意拿着些玫瑰酥给你路上吃!”
牧归小心翼翼接过玫瑰酥:“等我回来,回来娶你!”
时间紧,任务重,留给他们相处的时间不多。
说罢,一众军队随着一声号角声盘旋在空中,带着肃穆威武的气势下,为首的牧归和武志诚掉头转身,浩浩荡荡离去。
场面壮大,一时,踢踏的马儿激一阵尘土。
“啧啧啧,我说牧归,这美女吻别送英雄,多少男人眼馋的一幕就这么水灵灵得当着众人的面给炫得五迷三道的的!”路上,武志诚对着正一共骑着马的牧归调侃,接着又仰天长叹,“惊天地泣鬼神的爱情什么时候轮到我啊!”
牧归白了他一眼:“我冒着生命危险潜伏时,你倒是去雪月楼去的勤,我冒着心爱之人为诱饵,引出连环杀人案时,听说有两个女人正为你打的不可开交,连头发丝都薅了不少,我怎么寻思着...”
还没说完,武志诚连忙摆手:“哎哎哎,打住打住,被你这么一说,我好像寻花问柳之人,我上雪月楼,还不是为了打听出王昭暗中勾结的主吗!”
说到王昭,武志诚“啧啧”两声,“你那相好也是狠角,趁王昭在我父皇问罪前,提前给他整的人不人鬼不鬼!”武志诚想起见到王昭第一眼,脑海中现出王昭那奄奄一息的瘪三样,满身千疮百孔,流着黄色的脓疮,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地狱里爬出来的厉鬼,而这手笔,竟是出子那位看着柔柔弱弱,说话瓮声瓮气的末兮女子身上。
牧归清嗤一笑,顺着他的话说:“好在最后他已经神志不清,吊着一口气把他知道的说完,便一命呜呼了,也算为生命的最后一刻留点功德!”
“功德!”武志诚冷哼一声,“要不是你最后那鞭子,他能那么快咽气,你和那个末兮,简直是一丘之貉,还好他不是重要犯人,否则你以为能逃得了父王的问责!”
武志诚冷萃了一句后,牧归倒也不反驳,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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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默认般轻嗤了一声。
随着牧归的离去,另一边的荣国公府因勾结叛贼,原本繁荣的荣国府顷刻化为乌有,府上被封,下人走的走,逃的逃,原先巴结的皇亲国戚,也识趣的缄默不语,这场暗度陈仓,也因牧归和武志城合力围剿,从此轻轻一撇,成了历史。
“想不到曾经繁荣昌盛的荣国府,顷刻间人走茶凉”一路往回走,末兮荣国府的丫鬟抱着行囊跑的跑,散的散,有的小厮甚至走时,还顺了一袋锅碗瓢盆,而这些个丫鬟小厮,平常可是仗着在荣国府当差,不少当街对着街头小人贩横鼻子竖眼。
而往日那些小贩为了养家糊口,也只能忍气吞声,有的甚至不惜给上人头费,才免受一顿找茬。
此事重大,在民间激起一片涟漪,如今不管走到哪,那都是荣国府的话题。
“你听说了没,最近闹的人心惶惶的连环杀人案,原来只是容国府暗中的一个旁支,真正恐怖的,是整个荣国府暗中收集了几队死士,这些人要么都是孤儿院里遗弃收集来的,要么是失独人员,或者没有什么背景的普通人家,全被他们暗搓搓凑起来,夜以继日,惨绝人寰的训练,为的就是要达到冷酷无情杀人如麻的态度,而那次斗莽村出现的那个杀人犯,只不过是人家打打牙祭专门拿出来练手的,幸好陛下圣明,很快查出这帮内贼,否则等这批死士一旦培养成熟,后果不堪设想!”
绣房内,林如正大放厥词,细数荣国府最近事件的来龙去脉。
“你咋知道的这么详细的!”一旁的绣娘好奇之余,脸上带着一片狐疑。
“对啊,上次你还说那变态杀人是末兮这个天煞孤星引来的!”
其中一人冷不丁地指出林如原先的胡乱编排。
“哈哈哈哈哈!”一时,嗤笑声,嬉皮声,讥笑声不绝于耳。
林如瞬间一噎,骤然耳根到脖颈染了一片红,接着梗着脖子道:“那可不咋地,这事一出,就被说书人记入册子,现在正到处广为人知的宣传,想不知道都难!”林如大腿一拍,信誓旦旦说道。
“害,这好说歹说,总算是太平了些,你都不知道前阵子,我都大气不敢喘,刚下班就灰溜溜的回家,都不敢出门,就怕遇到这种变态!”
“别说你,我也是,一家人整整齐齐关在家里,大眼瞪小眼的,幸好抓住了,否则真怕在家要憋出病来了!”
这时,末兮抱着物料进了屋,顷刻间屋内的嘈杂骤然戛然而止。
末兮脸不红心不跳,与往常无异,公正公平地捧着刚刚做好的绣品,来的快去的也快。
其实方才屋内的谈话,恰好被正在门外经过的她听得一清二楚,只是她的心思全在荣国府身上。
仔细琢磨,总觉得哪里不对劲,而不对劲的源头便是莱萍,如果死士是荣国府一手策划,那为何莱萍会死在一名死士身上?
要知道,她可是整个荣国府宠着的千金大小姐!
43. 第43章
回去的路上,夕阳渐没,与光同尘,几道好看的弧光映照在末兮脸上,有一瞬间,仿佛人间降落的精灵。
末兮盯着脚下被拉长的影子,疑问的思绪盘旋在脑海中,仿佛是一个不透风的盒子。
小谢见末兮愁容满面,心不在焉,不由得问下缘由。
末兮这才把积攒在心中的迷惑一一告知小谢。
小谢沉吟片刻,试着解释:“会不会是荣国府本身就自身难保,诚然也不顾上女儿惨死?”
末兮呼出一口浊气,默然道:“也是”,紧接着末兮释然道:“算了,别提她了,对了”,末兮笑着撩起小谢额前的碎发,“如今王昭以死,你可还有什么未完成的心愿?”
闻言,小谢顿时红了眼眶:“要说心愿,如果能知道灵儿的下落,我想要她亲自跪下来跟我说句道歉!”
末兮神秘一笑:“这个简单,明日,你收拾收拾,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话刚说完,门外骤然响起了敲门声。
闻言,末兮起身开门,只见来了一名官人,身穿锦衣,头戴冠帽,身后带着几名小厮,手提重物,正扶手致意:“敢问可是末兮姑娘?”
“正是!”末兮带着愕然点头。
官人含笑:“我是衙门处的吴民生,奉牧将军托嘱,特地来送些补给给二位姑娘,望笑纳!”
“这大老远跑这么一趟辛苦你们了,可是我们也不缺什么!”看着身后小厮满载满的,有的手拿鸡鸭,有的背着两箩筐不知道是什么,只知道被布盖着,呈一个弧形,有的则捧着一匹布,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波光涟漪的微光,一看,就知道是匹上好的布匹,末兮正不知如何是好时。
屋内的小谢见状,连忙备齐茶水:“大老远的,先进来喝口茶先!”
末兮这才反应过来,连连欢迎进屋。
一时,不大的院子塞满了人。
“嘎嘎嘎”的鸭叫声,和扑腾着翅膀的母鸡,脚步声,移凳子的梭梭声,原本安静的院子突然变的好不热闹。
一旁的小厮见院子都是人,便将带来的礼品挨个堆在灶房,这一来二下,灶房很快也下不了脚。
这放着诺大的府邸不住,偏偏住这种他们下人才会住的这种简朴的院子,几名小厮时不时互相嘀咕几句,不由得对住在这个屋子的主人产生佩服。
小谢从来没见过这么多好东西,方才心中的积郁一下子被眼前的好东西吸引住,两眼顿时被眼前的礼品黏住。
吴民生抿了一口茶,一脸谦笑道:“见皇上送给牧将军的府邸您不愿意搬过去住,也只好废些心思,把您需要的物品给您补上,如果你以后有什么需求,尽管跟我提!”
末兮低头浅笑,回答的干脆:“我就和小谢两人,住不了那么大的府邸,等牧归回来,在一同搬去也不迟!”
牧归的府邸虽豪华宽大,可她这人早享受过各种荣华富贵,所以对物欲并不高,况且,末兮望着这个不大,却充满接地气和温馨的院子,在没有牧归的日子里,这里有和他一言一行,一撇一捺的回忆和温度,也算寄托了她对牧归的思念。
况且,今时不同往日,如今的牧归被封为将军,自然引起尚方府的注意,如在牧归不在的时候,贸然住到诺大的府邸,多少惹人耳目,难免与之周旋,还不如清清静静躲在远郊之外,继续过这田园般的日子。
索性,就留在这等牧归回来在做商议。
吴民生也没说什么,屋里只有女眷他也不好多做逗留,寒暄了几句便起身要走。
不曾想,前脚送走了吴民生,门外迎面来了一辆马车。
末兮稍怔,便见一名雍容华贵的女人,目测三四十来岁,穿着锦衣华服,标准的发髻和琉璃钗,一看就是哪家府邸的贵夫人的模样,在一旁丫鬟的陪送下,笑着走到末兮面前:“你就是传闻中的末兮吧!”
末兮愕然点头:“是啊,请问您是?”
“我是县衙刘夫人,只是听闻末兮生的肤白貌美,今日一见,果然是标志的美人!”
末兮脑子一闪,也分不清哪家跟哪家,看其面善打着来做客的态度,便友好地请入屋,全程,末兮陪着笑寒暄了一顿,可嘴在讲的话,脑子一闪,想到了原本在牧归只是个草包少爷时,跟在身边的她人人唾弃,这突然因为牧归被封为将军后,原本无人清扰的屋子,突然热闹起来,这大概便是闻着权利的问道,和见风使舵的人性。
送走了几批,关上门的那一刻,末兮原本标志礼貌的笑容,顿时垮了脸,眼神也不复方才神采:“原来陪客人还挺消耗精神的!”
方才一直在讲话的都是末兮,小谢仅仅只是偶尔陪着笑,精神倒还挺好,只是介于方才有客人在,她不好走动,这人一走,她顿时来了兴趣,冲那堆成山一样的礼品仔细研究起来。
见状,末兮也一同加入。
一时,耳边传来鸡鸭的扑吠声,还有二人的嘀咕声。
“这绸缎挺贵的感觉!”小谢一边摸着绸缎,一阵凉丝丝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接着不由得双腿盘起,一边清点下物品。
末兮只看了一眼,便认出:“这是用蚕丝做的,这刘夫人真是大手笔呀!”
“不止,你看这里还有宝钗!”小谢举起手中的盒子,往末兮眼前一睇。
放眼望去,吃的喝的用的,二人也是深刻领悟了什么叫穷时闹市无人穷时闹市无人问,富在深山有远亲这个道理。
次日,为了避开号称哪里来的远亲,末兮和小谢便早早出门,前往灵儿的住所。
二人坐着马车,一路随着蜿蜒的小道往深的最深处,就在快要到灵儿的住所时,横跨着还有一条河,索幸河的一旁有一艘用竹子简易搭的船。
二人下了马车,晃晃悠悠终于过了河,踩着湿润的泥地,往上爬了几个台阶,这才到了灵儿的住所。
“末兮,我也是佩服你,居然能找到这里!”小谢喘着气,跟着末兮的视线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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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眼前一个用茅草搭建的屋子。
不知道的以为这里应该是猪圈,只是不一会,屋子里跑出一个男孩,目测两岁左右,身上只是简单的穿着破衣麻布,光着脚,正在地上扑腾着什么。
很快,屋内传来粗粝的呵斥声:“你个傻子,扑在地上干什么,要死的话扑河里才死得掉!”
灵儿手里拿着一碗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往前一丢,像喂狗一样丢到男孩脸旁。
动作之快,快到她来不及意识到旁边有人,只是意识到的时候,只见末兮和小谢怔怔地站在原地。
见状,灵儿下意识瞳孔扩散,骤然换了个语气,亲昵地将儿子扶起身。
可那男孩扭捏着身子,就是不愿意起身,脸趴在盆里,像什么动物般用手往盆里捧着黏腻如甘水般的糊状,往嘴里塞,见已经来不及阻止,灵儿只好罢手,眼神从方才的无措,尴尬,羞辱,在到冷冽:“你们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一阵风吹过,燥热的空气总算稍微带了一点凉意。
小谢用看什么你没点逼数吗的眼神,轻蔑一笑:“自然是来看你过的好不好,果然天道有轮回!”
言外之意,便是带着看笑话的目的而来。
灵儿原本想说什么,可看着眼前这个曾经她一起长大的姐妹,原本什么都不如她的人,站在哪里,身姿窈窕,穿着锦衣,肤白貌美,无论是从头发丝在到脚指头,一眼便能看得出此人早已经不是出身普通的民女,而是出身矜贵的富家小姐。
就连一旁,曾经她的丫鬟小谢,自从那个废墟里像一只破碎娃娃般救回去后,神奇般像被注入灵魂,又重新焕发了生机,虽然不如一旁末兮气场明艳恣意张扬,但内敛含秀,脸上颇有一种破茧成蝶归来的宁静。
互相凝视后,似乎什么都不用说,只要她们站在那,便能将灵儿消失殆尽的脸皮撵得粉碎。
小谢幻想过,要不要一上来就一把按着她的头使劲砸,在扒光她的衣服,游街示众,在一把火把她的屋子点燃,实在不行,最少也是一个巴掌呼在她脸上。
只是当她实实在在站在她面前时,看着她伸出五指的双手,佝偻着身子,脸上洒满风霜,像进入暮年的老妇,凌乱的白发随着一阵风袭来,身子也跟着抖擞了几下。
这一刻,好像老天早已经帮她复了仇,而她那在幸福有爱的环境里浸润的,又冥冥中早早地弥补了她残破的灵魂。
“小谢,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我都支持你!”看着呆愣的小谢,末兮开口道。
小谢晃了晃神,往前一步,莫名恐惧的灵儿便退后一步。
一旁的男孩突然“啪”的一声,空气中传来恶臭的味道。
末兮顺着灵儿空洞麻木的眼神,看向正把玩污秽的男孩,下一秒,他习以为常将污秽物送入嘴里,嘴巴一张一合间,几只苍蝇在一旁盘绕。
这一幕,让末兮想到了非洲难民,不,甚至连非洲难民还不如,起码他们不吃屎。
44. 第44章
末兮实在受不了,别过脸捂住翻涌的胃,转身蹲下,“呕”一阵干呕起来!
人怎么可以过成这样,带着胃里的不适和干呕,末兮眼里闪着泪花。
小谢倒是面带平静,甚至比来之前还要平静许多,仿佛许多想不开的事情,在这一刻,都看开了般,紧锁的眉头也抚平了不少。
人甚至不能共情上一秒的自己,原先她来的目的便是要灵儿当场跪下向她道歉,在扇一巴掌在走,可见此情景,脑海里瞬间闪过了一丝无力,那无力好像在告诉她,就连现在她站在这里,污染了自己的眼睛,也是一种对仇恨的折磨。
此刻她无比庆幸,当初绝望之际,没有跳下悬崖一死了之,那个她原本在脑海里千刀万剐后的仇敌,看到今天这般模样,上天仿佛早已经替她报了仇。
而如今的她,只要她享受一天,仇人活在苦大仇深的日子里一天,那她也是赚的。
二人什么都没做便往回走。
见状,原本严阵以待,准备来跟小谢拼个你死我活的灵儿反倒泄了气般,用断了的手掌拦下二人:“你们不是来报复我的吗,来啊,来,这里打!”
灵儿把脸朝小谢怀里凑,做出一副被打的模样:“哈哈哈哈哈吼!”
时不时发出一股原始人般,带着神经质的狂笑。
突然的癫狂模样,在场之人无不为之一颤,除了一旁的小孩,仿佛见怪不怪般,现在他正把污秽物涂满全身。
灵儿咧嘴狰狞一笑,仅存的理智告诉她,反正她已经是一坨烂在泥巴里的屎,光脚不怕穿鞋的,要死不如来个垫背的,起码她们的命比她值钱,陪着一起死,也值了。
想到这,灵儿愈发的癫狂起来,摆出一副视死如归的模样:“你凭什么不打我,来啊,打啊,打啊!”
大白天的,气氛陡然变得惊悚起来,就连燥热的天,二人都觉得凉飕飕的。
小谢冷不丁一吓,连忙挥开脏兮兮伸过来的手。
突然“啪”的一个巴掌声。
“小谢,你不动手我来替你动手”本以为好不容易来一趟,起码轰轰烈烈打一场,让末兮意外的是,小谢竟然迟迟不动手,甚至还让仇人蹬鼻子上脸。
末兮的一巴掌,稍微让方才聒噪的氛围安静了些。
灵儿捂住微微红肿的左脸,只觉得脸火辣辣的。
这一下,小谢像打开任督二脉似的,一巴掌也抡过去。
灵儿只觉得眼冒星光,这才觉得方才脑子短路般闪过一丝后悔,忽视了来的人是两人,就算打架,无论是体力物力精力,她都干不过,刚才气吼吼上前干什么。
可有了一次便已经收不回手了,小谢收回怜悯到底眼神,脚狠狠往肚皮一踹。
这手脚并用见,一旁的小男孩竟然咧着嘴开心的笑了起来,偶然见还手脚并用,蹦蹦跶跶跳起来鼓掌。
眼见灵儿已经嘴唇发白,吐出白沫,生命垂危间,末兮及时阻止道:“留口气,别脏了自己的手!”
伴随着几声凄厉的嘶吼声,小谢这喘着粗气才收回拳头。
回去的路上,小谢满脑子都是灵儿躺在地上,像案板上的鱼奄奄一息,还有身后如猪圈的住所,燥热闷湿的环境,一地孩子的污秽,和扑腾着四肢,傻里傻气的儿子。
这种肉眼可见的疾苦,只要待上半天,仿佛抽干了人的灵魂,只觉得行尸走肉,生不如死,而她们仅仅只是待半天,就已经身心俱疲,更别提,那是灵儿每日生活的炼狱,小谢终于意识到,环境对人有多重要了。
回去的路上,二人一路无言,直到回了屋,小谢抬着沉沉的眼皮,只觉得浑身疲乏,像紧绷多年的肌肉,顷刻间松懈了下去,很快沉沉地睡去。
梦里,灵儿可怖的影子不在,时光仿佛定格在蜀山时,那时候的她抚慰着肚皮,一身简朴的装素依然挡不住几丝风韵犹存,只见她嘴角扯起一抹好看的微笑,缓缓地说:“等我攒够了工钱,就带着肚子里的孩子,躲在任何人找不到的地方,就跟孩子一起过!”
小谢闻言,一并支持道:“也好,总比待在阴晴不定,脾气暴虐,只知道赌钱的父亲身旁!”
灵儿抬眸,视线透过窗边外的晴空万里,眼里带着小谢看不懂的滔天悔意,红着眼眶哽咽道:“是啊,活了一把年纪,才懂得,女人也不是非要男人不可!”
说罢,画风突变,灵儿骤然开始嗤笑,接着狂笑,直到癫狂发疯地,她就这么一直笑,笑得胸口起伏,身子一颤一颤,仿佛要把一辈子的笑,都在这一刻笑完,转身表情忽明忽暗讲,骤然拿出一把利刃,干脆利落地朝自己心口间捅入。
顷刻间的血喷满小谢的脸,她还没反应过来,突然场景一变,她只身置入一个阴暗潮湿的街道,街道很是空旷孤寂,没有人烟,只有她和灵儿二人在说些什么,说到最后,灵儿拉着小谢的手,问她愿不愿意跟着她走,小谢说什么愣是直摇头,也不愿意走,偶然间,耳边还能听到几声唢呐声。
直到第二天午时三刻,小谢才缓缓睁开眼皮,眨眼间,末兮由模糊到清醒的影子,倒映在她的眼里。
“小谢,你终于醒了!”原本带着愁容的末兮,见状咧起嘴角,声音带着一丝温和轻快。
小谢只觉得脑袋沉沉的,这才揉了揉眼睛,一脸迷茫问道:“我这是睡了多久?”
“你从昨天刚回来,睡到今天下午,你说你睡了多久!”末兮一边说着,一边从灶房端来一碗小米粥递给了小谢。
“啊,我睡了这么久啊!”小谢轻轻地捶捶头,只觉得脑袋浑浑噩噩。
末兮俯身往小谢脸上一阵端详,笑着说:“是啊,不过也好,看着你这一觉睡得脸色红润,也是一个好觉!”
接着突然想到什么,小谢顿时面露羞愧,懊恼的说:“那我耽误你工作了!”
“一早我就去了一趟拉,回来的路上顺路买了排骨,做了煎小排,还有苦瓜炒肉,和韭菜鸡蛋,路上还听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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灵儿死了。”
末兮像是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面色如常说道。
小谢表情微漾:“她那儿子如何处置?”
“据说被一户人家收养!”
小谢这会肚子突然咕咕直叫,带着涟漪的情绪起身,看着桌上摆满了还冒着热气的菜,感叹道:“收养也好,总比呆在那个发疯的娘身边好!”
语落,二人在无提词,静默的吃着饭。
小谢原本就饿,饭量比平时增了一半。
好在主食是养胃的小米粥,如果是米饭还真怕一下子吃太多积食。
原本定着下午进宫与太子妃相聚,但小谢睡觉给耽搁了,所以便给推到明日。
一个下午,二人吃饱后种种菜,打扫打扫屋子,听着四周空旷的鸟鸣声,倒也是惬意。
只是这份清静,很快又被来的一簇人打破。
末兮原本以为又是哪来的远房亲戚,可这打眼一瞧,竟瞧见了一抹熟悉的身影。
远远望去,轮廓由模糊到聚焦,大婷身宽体胖的身子眼入眼帘,一年不见,她还是那个原来的眼中,就连衣服,仿佛都一模一样。
“娘!”正浇树的小谢,顷刻跑到大婷跟前,攥着她胖乎乎的手直接往屋里走。
“哎呦,女儿一年不见,竟瘦了好多!”
一顿寒暄,小谢把这一年来,除了她遇险一事,原原本本地跟大婷说了一顿。
大婷喝下一口水,从原来是笑着的脸庞,到眼神一暗,拍了拍大腿根,“我这原本日子还过得去,只是最近你哥要结婚,这聘礼一下子要拿出一百两银子,你说你这哥哥到底娶了哪门子皇亲国戚的闺女,还是哪个商贾的女儿,一开始就要那么多,我们哪里一下子可以掏出吗!”说着她眼前一瞥,用余光打量了一下小谢的表情。
小谢表情忽明忽暗起来,在抬眸。
大婷别过眼,一副毫不在意的模样四周观望起来。
这一年不见,小谢到底以为母亲多少带着关怀,可话还没说几句,便左一句是哥哥聘礼,右一句日子过的苦不拉几。
小谢心里莫名涌出一股难以名状的委屈,可看着母亲表情松动,一副理所当然的摸样,便生生压制住,从屋里拿出自己积攒已久的私房钱:“娘,这银子一共有五十两,是我这一年里积攒下来的,偶尔还有末兮的补给,但是,一百两我实在拿不出!”
大婷视线紧锁小谢手里的钱袋,克制住想要伸手拿的冲动,一脸假装心疼而又克制的说到:“哎呦,还是我女儿好,这五十两都够你爹干十年有余,而你就这么一两年就赞这么多”,大婷原本想要说心疼的话,可词不达意却说出了另外一番语境,当下不由得改口,“但这银子毕竟也是你的辛苦钱,你娘就不拿那么多了,就给你留...点”,大婷说到最后一个字时,拉长了尾音,嘴上说着心疼,手里迫不及待接过小谢的钱袋子,一边说着,一边拿出一两个银子,送到小谢还没来得及手的掌心。
45. 第45章
“看你在小末这里吃住都不用银子,但女孩子总归要买点小玩意!”这话说出来,仿佛小谢还要感谢娘亲给她二两银子似的。
虽然小谢早已在末兮身上耳濡目染了一些女权独女自主的意识,但看到一年不见的母亲,还是克制不了身上的奴性,她说什么,她就老老实实给什么,末了,小谢只能一噎,扯了扯嘴角:“谢谢娘!”
大婷看着手里热乎的银子,一时嘴角咧到耳后根,一时嘴瓢说道:“我们全家最喜欢你这样的,你可得等你哥结完婚,你这个亲姑姑可得常来做客啊!”
“亲姑姑?”小谢骤然一怔。
“是啊,你嫂子肚里已经怀了骨肉,你当然就是姑姑!”大婷一边说着,晃了晃脑袋,一脸畅想起来,“等孙子出来了,我们这老一辈的任务也算结束咯,终于可以颐养天年了!”
“不是,我关心的不是嫂子,也不是她还没出生的孩子,我关心的是,做客是什么意思?”小谢表情严肃起来,抠着字眼问道。
“你哥已经娶了媳妇,你不就是客人!”大婷还沉浸在瞎想的愉悦中,直愣愣的脱口而出。
小谢先是脑袋空白,心骤然被揪紧般,喘不过气,看着大婷的眼神,愈发的陌生,陌生到令人打着寒颤!
“所以凭什么你的儿子就活该拿我的血汗钱娶妻生子,而我到头来一个字都没有,回去反而被叫是客?”
小谢打着寒说完。
大婷这才收了收嘴角,脸色一顿,虽说道理是这个道理,可那是针对结婚的妇女,如今小谢还未嫁人,她骤然那么急着让她掏出那么多的银子,这话要在村里传开确实是她的不对。
当对于这种家事,村里一向含糊了事,在加之小谢向来乖巧听话,她便没往深处想,如今小谢突然这么提一嘴,倒是打的她一个猝不及防。
二人四目相对间,沉默了半响,大婷还是选择打着哑语,一脸莫名问道:“怎么了,有什么问题吗?”
“有,很大的问题,不过跟我也没什么关系!”小谢冷不丁伸手从大婷手里抢回银袋,冷冰冰说道:“既是客人,哪有拿客人银子的道理!”
“哎,你干嘛!”大婷两手收紧,可还是来不及抓住到手的银子,脸色顿时由青到红,搜地起身,试图把口的银子给抢回来。
可小谢也不是盖的,她脚步轻盈地迈过门槛,临门一脚间,顺势一把将冲过来的大婷水灵灵地推出门外,“砰”的一声,关门,上锁,干脆利落。
“哎哎哎,女儿你这是干嘛!”还没等大婷反应过来时,对着她的只有一扇紧闭的大门。
一瞬间,大婷脸上迸发赤橙黄绿青蓝紫各种颜色,脑子转的飞快,等缓过劲来后,这才深呼一口气,指着紧闭的大门怒吼道:“你个黑心肝的,老娘我辛辛苦苦大老远跑一趟,一口水都没喝,你竟然赶我出门,你怎么可以对你母亲,老娘我辛辛苦苦一把屎一把尿把你拉扯大...”
门外,骂骂咧咧的声音响彻天际,时不时响起雷鸣般的敲门声。
这一切,仅仅只发生了不到半小时,末兮一脸懵逼地刚刚从灶房处端出一盆刚刚煮好的鸡肉,还没来得及摸清情况。
直到小谢盘着手里失而复得的银子复述完,末兮这才拍拍大腿,笑的前胸贴后背,“小谢,不错呀,刮目相看,没想到你也能有那么酷的一面!”
“酷!”
这还是第一次有人夸她酷!
小谢捂着胸口,心里还是“砰砰”直跳,第一次干忤逆这么大的事,可心底里却前所未有莫名的爽贯彻全身。
从小在娘亲面前一直唯唯诺诺的她顿觉不过瘾,不由得起身,对着门扯开嗓门大吼:“天知道我舍不得吃,舍不得穿,攒了几年的银子,就这么白白送给你,结果就这么水灵灵说了一句,我是客人,那既然把我当客人,就要摆清客人的道理,哪有让客人掏彩礼的道理!”
“凭什么女儿什么都没有,还要倒贴,你那个傻儿子什么都不用干,就能继承你的家宅田地,还让我这个妹妹把血汗钱全掏空贴补他,就凭他是个男的!”
小谢学着大婷,用同样的口气骂骂咧咧回去!
屋外原本还在骂骂咧咧的声音,骤然安静了几秒,接着又是一顿深情告白,哭惨求情。
可经历过生死的小谢,早已经看透了很多东西,接着掉头拿起碗筷,特地敲着碗筷,喊了句:“嗯,真香”,便自顾自和末兮吃着盆里的红烧鸡块。
屋内顿时没了声响,偶尔还能问道飘过来的鸡肉的煎香。
大婷不由得耳朵贴着门,屋内哐当敲响的碗筷声,指定是自顾自的吃起了饭。
她又是气又饿又渴,不由得皱紧了眉,摸了摸肚皮,这一路走走停停,她早饿了,闻着味,就更饿了,一阵身心俱疲,大婷气得伸手又是想拍下门,可手挥在半空中她又及时收住,看着早已经拍得通红生疼的手。
最后,只能放下狠话:“我的女儿啊,我没想到一年不见,你竟成了黑心肝,你等我回去说道说道,你这样指定被指着的脊梁骨骂!”
从小,她总是拿别人家的好孩子跟她对比,她总是很识趣的眼巴巴照猫画虎的学着。
这会她就连整个村都搬出来,怎么门内还是无动于衷!
折腾了一会,大婷当下断定,女儿指定是被鬼附了身,只能憋着一股委屈无奈回去。
这路上,她越想越揪心,就差那么一秒,只要一秒,她便手握五十两,在私藏三十两当自个的养老金,其余二十两给了彩礼还有剩余,还能给孙子添些衣物,在将小谢的屋子造下,给孙子住,可就一秒,原本宽裕的家忽然变得捉襟见肘。
大婷揪着胸口,一脸痛心疾首,仿佛失去的银子是她自己的一般。
二人听着大婷放下狠话后,末兮咬了一口啧啧冒油的鸡肉,嘴里塞的鼓鼓囊囊地说:“听这话,准备拿个喇叭去村里编排你呢!”
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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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同样吃的满嘴流油,无所谓道:“管她呢,到时候,大不了我拿这些银子买一个属于自己的房子,从此切断和他们的联系,眼不见为净!”
可说完,她内心未免带着失落,从小到大,娘亲无论对外对内,她对他们哥妹俩,除了家里的家务活都是她一个人干,这她就不说什么了,毕竟整个村的习俗和风气都是如此,其余,他们从来都是穿一条裤子,吃着同一口饭。
在这之前,她甚至习以为常,并不发觉有什么问题!
直到遇到末兮,她手把手教她女人是可以独美,可以自私,甚至是可以拒绝不平等的要求,可以提出要求,但要做到这些,必须做手里有银两,银子就是女人安身立命的根本,而这些,甚至母亲都要全部夺取,把她本就岌岌可危的立足之本,虚无缥缈的人生连根拔起,不留活路,世间最残酷莫过于,用所谓的亲情刀刀见血把你蚕食殆尽,好狠辣,好狠辣。
小谢越想,越惊的一身冷汗,眼神从茫然,在到附上一成冰,落在末兮的笑颜上,又多了丝温度,心道:好在有末兮,是她的话让她醍醐灌顶,悬崖勒马,保住了自己的根本。
“高,实在是高”末兮摇摇头,竖起一个指母称赞道。
被末兮就这么星星眼的盯着,小谢方才一副世界欠她万两银子的摸样,顿时低头摸了摸鼻尖,不好意思起来,接着她突然想到什么,试探性的问道:“对了,末兮,你看我这也吃了几个月的中药,身体除了偶尔失眠多梦外,感觉状态都稳定好多!”
看着小谢一脸有所求的模样,末兮打断她的话,猜测道:“你是想跟我去上班吗?”
“嗯!”小谢点头,“如今丛斌也跟着打仗,只要你出了门,就只剩我一个人孤零零在屋子里,我想着,如今状态稳定了,总要走出工作!”
末兮低头沉思了会,话锋一转,眼神变得凌厉,试探性问道:“小谢,你可知一开始你发病的模样?”
小谢陡然被问住,一脸迷惘反问:“什么摸样!”
关于发病的模样她脑子一片空白,唯一能记住的便是,丛斌那段时间脸色无比惨白,整个身子仿佛被抽干了灵魂,行尸走肉般。
在然后,便是依稀记得她每次发病后,脑袋跟短路似的,身体更像被碾碎了般,浑身像散架似的要躺好几天!
末兮睫毛微颤,这个问题是她第二次问,第一次问的时候,小谢那副癫狂吃屎的模样如今还另她心有余悸,如今再次一问,果然小谢依然对那段时间的模样失去记忆,也好,这可能是大脑的自我保护功能。
看着小谢那双迷茫带着求知欲的表情,末兮思忖片刻,一脸认真,当即应答:“那你就帮我做些力所能及的事情,但是,你的病情突然趋于稳定,但尽量避免再次受刺激,所以千万别让自己累着!”
闻言,小谢眼前一亮,连忙频频点,嘴上跟裹了蜜般:“能为末兮力所能及做这等功德无量的大事,是我此生无上的荣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