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活活烧死后,重生恶女杀疯全京城》 第11章 不会让你死这儿 苏清河也并未因为她的这一番话而有任何变动,只是恰到好处的笑道: “姐姐,你说的话我并不明白是什么意思。 如果要说认清身份的话,难道不应该是你吗? 今日是我的认亲宴,你不会忘记了吧?” 苏明鸢现在才想起来苏清河的身份已经过了明面,自己也不再是苏涟漪了,顿时恼火起来, “认亲了又如何? 谁被父亲他们珍视谁才是侯府真正的小姐!” 说完,她毫不犹豫的抬起手就往苏清河的脸上招呼去了。 苏清河一把攥住她的手腕,反手就是狠狠地一巴掌甩在了她的脸上, “现在清醒了吗?” 不管是上一世还是这一世,在苏明鸢的眼中苏清河都是那个可以被随意放弃打骂的难民孤女。 猝不及防被这么一巴掌招呼上,苏明鸢顿时来了脾气,也顾不得什么小姐的矜持,红了眼就抓起一边的烛台往苏清河的头上砸去。 苏清河知晓她疯,但也没想到苏明鸢竟然没有半点遮掩的直接动手。 即便是躲的再快,苏清河的手背上还是被飞出来的蜡油烫到了一点。 苏明鸢冷笑一声, “你到底是不是侯府的女儿你心里清楚,拿了别人的玉佩就想飞上枝头,也不看看自己配不配!” 她目光盯着那张休养了一段时间后更是不俗的脸,眼中满都是妒色,死死地抓住烛台往前一步, “让我划破你这张脸,我看你还有什么本事敢勾引旁人!” 眼见苏明鸢靠近,苏清河上前一步直接一脚踢开了她手上的烛台,一只手抓住她的手,用身子压住她的腿,另一只手掐住了那纤细白嫩的脖颈不断收紧。 脖子处传来一阵又一阵的痛楚和窒息,让她完全呼吸不过来。 苏明鸢拼命的挣扎着,俏丽的脸已经渐渐发紫,眼中的怒火也变为了惊恐。 在苏明鸢要失去意识的前一刻,苏清河忽的松了手。 大口大口的空气从口鼻吸入胸腔,喉咙像是含了刀片一般,让苏明鸢痛苦的趴在地上呕吐,眼泪不断掉落。 苏清河冷眼看着,在苏明鸢快要缓过来时,再次掐了上去。 反复了三四次,苏明鸢已经发不出来半点的声音,惊恐的缩成一团,无力的摇着头,口型不断的重复着“我错了”。 “是知道错了吗?” 苏清河看了一眼在地上滚熄灭了的烛台,又将目光落在了苏明鸢的脸上, “你只是发现我没那么好欺负,你怕了。” 苏明鸢也没想到苏清河竟然这么大的胆子,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跪着上前抓住了苏清河的裙角,模样着实可怜。 当初她就是这样求苏清河从人贩子的手上救下她的,她不相信苏清河不会有动容! 苏清河也的确想起了救苏涟漪的场景。 眼前人可怜的模样和苏涟漪的那张脸渐渐重合在一起,苏清河微眯眼眸。 还不等苏明鸢大喜苏清河会放过自己,苏清河再度掐住了她的脖颈,熟悉的窒息感再次传来。 而这一次苏清河也不单单只是掐脖子了,直接将苏明鸢摁在了还没来得及倒掉的洗脚水中。 一直到苏明鸢昏死过去了,苏清河这才松了手,厌恶的用帕子擦了手。 同样的招式还来第二次,苏涟漪还真是没有半点的长进! 缓和了会儿情绪,苏清河将刚刚被打落的烛台重新捡起来,毫不犹豫的用烛台上的刺扎向苏明鸢的大腿。 苏明鸢几乎是瞬间清醒过来,痛苦的在地上蜷缩着。 欣赏了一会儿苏明鸢的丑态,苏清河这才道: “你说我的身份有问题,你难道就清白? 譬如,你真的是苏明鸢吗?” 这么短短的一句话让苏明鸢瞬间身子僵硬住,惊慌而恐惧的眼神飞快的看了一眼苏清河,又迅速的挪开。 苏清河站起身来倒了一杯茶润了润嗓子,慢悠悠开口, “你该谢谢我疯的没那么厉害,不会让你死在这儿。” 苏明鸢颤抖着身子说不出一个字。 她不是傻子,能够感受到苏清河刚刚是真的想要了她的命! 苏清河瞥了她一眼,似笑非笑, “还不滚?” 苏明鸢浑身一震,几乎是手脚并用的爬起来,踉踉跄跄的往外跑去,生怕慢了一步。 廊下的若梦二人看见苏明鸢仓皇的背影也不由得有些奇怪,对视一眼后上前叩门,问苏清河有没有吩咐。 苏清河看了一眼手背上的伤,叫了一个进来给自己上药。 惊梦看见地上滚落的蜡油和烛台吓了一跳, “小姐没事吧?” “烫伤了一点。” 惊梦连忙看了一眼苏清河的伤势,转身去拿了药膏给苏清河小心涂抹着。 苏清河很满意这两个丫头的安分,身子也放松了些, “周妈妈呢?” 惊梦想了想道: “不知道,刚刚奴婢还看见她了的。” 苏清河不再多问,上好了药就让惊梦出去了。 周妈妈这个人还是太老道了些,武力震慑也不是长久之计,否则就是悬梁之剑,保不齐哪一日就会刺向她。 她的新生,她决不允许任何人染指半分! —— 鸣柳站在院子门口来回踱步,挑着灯笼时不时的看一眼前面有没有人。 一边的小丫鬟忍不住羡慕, “怪不得小姐总说鸣柳姐姐细心。 小姐就是出去一会儿时间,鸣柳姐姐都急成什么样了。” “咱们做奴才的不就是要为主子着想么?” 鸣柳停住脚步欲言又止,随即摇摇头继续张望不再说话。 她其实想要问问这个小丫鬟难道不觉得苏明鸢有些奇怪么。 自今日苏明鸢落水苏醒以后,鸣柳就感觉她有些像是变了一个人,对自己这个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丫鬟都起了警惕心。 原本苏明鸢去哪儿她都是要跟着的,可苏明鸢现在连行踪都不愿意给她透露。 这着实不对。 可一想到大夫说苏明鸢可能撞到了头,她也只好安慰自己这只是自己多想了。 正踌躇中,鸣柳便就看见了一道身影踉跄而来,心下一惊,小跑上前搀扶住苏明鸢,忍不住惊呼出声,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苏明鸢形容狼狈,双眼无神,脸色苍白如鬼魅,身上更是汗湿了衣衫。 有了着力点,苏明鸢双眼一翻,彻底的晕厥过去。 第12章 夫人,补偿 苏清河刚闭上眼睛外面就传来了吵嚷的声音。 惊梦听见动静,轻手轻脚的出去,片刻后急匆匆的进来,带着些许焦急的唤着苏清河, “小姐,您快起来吧,大小姐出事了!” 苏清河坐起身来问她发生了什么事,惊梦颤颤巍巍道: “大小姐从咱们这儿回去以后就突然晕倒了。 鸣柳请了大夫,侯爷和夫人也被惊动醒了。 大夫说大小姐是被人给掐了脖子窒息导致的,腿上也有伤。 鸣柳一口咬定是您…… 您快起来吧,夫人生了气,已经往这儿来了!” 苏清河没有说话,只是下了床准备去换衣服。 可惊梦刚抬脚去拿衣裳,下一刻门就被猛地推开,应当是撞到了若梦,若梦惨叫一声摔在了地上。 而蒋玉池连眼神都没有分给若梦半点,脚步生风的冲到了苏清河的床边,扬起手就要对苏清河动手。 不愧是养过苏涟漪一段时间的人,两人动手打人都是一样的毫无前奏。 苏清河往前一大步,一把攥住了蒋玉池的手腕沉下脸来, “夫人这是做什么?” “我做什么?” 蒋玉池都要气疯了, “鸢儿从你这儿回去后就出事了,是不是你干的!” “夫人怎么不问问苏明鸢来做了什么?” “这是鸢儿的家,她想做什么都是正常的! 更何况从你回来到现在,鸢儿也没少给你准备礼物! 她待你这样好,你还敢对她下手?!” 一想到苏明鸢躺在床上奄奄一息的模样,蒋玉池心口一阵一阵的痛,脸都有些狰狞变形了, “贱人,你怎么敢对鸢儿动手的!” 说完,她另一只手也毫不犹豫的往着苏清河扇过来。 苏清河轻易就将她的手给抓住,冷笑道: “夫人既然这么笃信是我动的手,怎么不直接报官好了?” “你!” “夫人是怕丢人还是因为这些都是你的猜想?” 苏清河八点不慌张,眉头微微挑起, “我倒是不介意跟苏明鸢对峙。” 刚刚的交涉已经让苏明鸢忌惮自己了,一时半会儿不会将火往她身上烧。 否则苏清河也没有这么自信,留下这样明显的证据和线索。 见苏清河如此,蒋玉池也有些动摇起来, “鸢儿受伤,真的跟你没关系?” “夫人是真的担心苏明鸢手上,还是觉得我如今已经过了认亲宴,对我已经没有愧疚,可以随意欺辱了?” 苏清河一句反问让蒋玉池的脸色顿时僵硬住。 见此,苏清河也没有继续问下去,缓缓地松开了捏着蒋玉池的手,道: “夜色已浓,明日一早我就走。” “你走做什么?” 蒋玉池顿时慌了, “今日认亲宴才过,你要是现在走了,那岂不是叫人戳侯府的脊梁骨? 往后要是有风言风语,你让鸢儿怎么做人?!” “我留在这儿只会得到猜忌和不问缘由的巴掌,何必在这儿碍眼?” 现在婚事还没定下来,蒋玉池他们是一定不会让自己走的。 今晚这么一遭,除了蒋玉池是真的担心苏明鸢以外,也是因为认亲宴后觉得苏清河不会走了才这般放肆。 苏清河偏不如她的意,果不其然蒋玉池就慌了。 见苏清河没有半点退让,蒋玉池咬了咬牙,陡然软了声音,主动伸手想要去拉她, “我也是一时心急。 清河,你是母亲十月怀胎生下来的孩子,怎么可能不疼你? 你也体谅体谅母亲,鸢儿跟母亲这么多年的感情,哪儿是说断就断的?” 苏清河抿唇不语,蒋玉池深吸一口气,声音更是柔和的哄着她,此刻看着倒像是一个慈母了。 见差不多了,苏清河见好就收, “夫人说往后绝不会再胡乱猜忌我,可是真的?” “自然是真的。” 蒋玉池回答的毫不犹豫,苏清河伸出手来, “今天晚上夫人闯入我的房中,伤了我的丫鬟,还要对我动手。 这传出去可不大好听。 夫人不打算给我一些补偿吗?” “你那个丫鬟看伤的印子都从中馈出,母亲再给她包个红封。” 蒋玉池脸都有些僵了,却也不得不为了苏明鸢一再放低姿态。 苏清河道: “夫人手上有一间古董铺子,我想要。” 蒋玉池愣了愣,反应过来她说的是自己手上一个半死不活的铺子。 虽然有些疑惑,但给出去也不心疼,直接就答应了下来, “母亲的东西就是你的东西,你想要我稍晚一些就叫人将契书送来。” 至此才算是让苏清河的脸色缓和下来。 等蒋玉池出去房间到了院子里被冷风一吹,脑子瞬间清醒了过来—— 不对啊! 她是过来兴师问罪刚刚苏清河跟明鸢之间到底发生了什么! 怎么突然就变成自己哄着苏清河,还给出去东西了? 刘妈妈见蒋玉池的脸色大变,哄着安抚了下来, “夫人还不是为了能够让着亲事能顺利定上再说? 等二小姐定上了婚事木已成舟,大小姐受的委屈也能够发泄出来了。” 蒋玉池心中的气这才散了一些。 转头看了一眼苏清河的院子,她冷笑一声道: “我等着看她跪地求饶!” 这一夜苏清河睡的着实安稳,另一边的苏明鸢可就没那么好运气了。 一则是昨儿落水受凉,晚上又受了惊吓,一来一去的大半夜就发起了高热,她的芙蓉苑一整夜都灯火通明。 苏清河醒了那边都还有大夫和医女守着呢。 用过饭,苏清河问起来若梦的情况,惊梦眼中担忧, “撞到了头,大夫说有眩症,得休息休息,否则会留下后遗症……” 苏清河点点头,顺手将发上的一根金簪拔了下来给她, “你跟她关系近,多照顾着她。 这两日也不需得她上值,若是累了……” 她目光落在了周妈妈的身上似笑非笑, “那就找周妈妈帮衬着。 周妈妈最近清闲,好几次我一转头周妈妈就没了踪迹,像是大内高手似的。” 周妈妈一直尽量的减低自己的存在感,冷不丁被点名,冷汗瞬间起了一身,讪讪笑道: “……小姐实在是说笑了,奴婢一直都在小姐身边,小姐没注意到。” “是吗?” 苏清河单手托腮好整以暇的看向她, “我以为,你是去通风报信,说我坏话了呢。” 第13章 长街之变 “奴婢是小姐的人,又给谁通风报信呢?” 周妈妈自己都觉得自己声音有些虚,眼神甚至不敢跟苏清河对视。 本以为苏清河不会轻易罢休,没想到对方只是轻笑一声就起了身, “惊梦,更衣。” 惊梦连忙应声,忍不住多看了一眼周妈妈,心下奇怪不已。 小姐也没有问什么,开开玩笑而已,怎么还害怕成了这样? 一直到苏清河出了门,周妈妈见她都没有再找自己的麻烦,惴惴不安的心这才算是安定了下来。 苏清河也并非是真的放过了周妈妈。 只是棋子就该在合适的时候放下才是。 前世今生,苏清河还是第一次在京城中好好的行走,看一看这在天下人口中遍地生金的地方。 走到一处路口,有力的吆喝声一阵阵的传来。 苏清河抬眼,恰是一个人牙子带着一群还算是干净的小孩儿站在路边热情洋溢, “来瞧一瞧看一看,都是年纪小性格软的,诸位买不了吃亏!” 苏清河脚步不由得慢了许多,微微出神。 上一世她也是被这样放在路口任人挑选,结果入了苏涟漪的眼…… 前世的痛苦一寸寸吞噬着她,在此刻让她也有些喘不过气来。 “小姐是要选个贴心的丫鬟么?” 那人牙子眼睛尖,一眼就看见了苏清河,满脸堆笑上前不由分说的介绍起了身后的人,满眼希冀, “小姐,这都是个顶个的家世清白,您若是喜欢,我给您挑最好的!” 苏清河回过神,方才一切好像都只是自己的错觉。 她凝眸看向眼前人,刚要拒绝,忽的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这不是苏二小姐吗?” 又是顾澄意。 苏清河静静地看着他,心下已经生起了些许不耐。 一而再再而三,这顾二公子还真不是一般的招人厌。 偏偏顾澄意压根儿没察觉到自己招烦了,摇着手上的折扇大摇大摆的就走了过来,一双凤眼流淌着戏谑的光将苏清河上下打量着,语气一如既往的轻佻, “听闻苏大小姐还病着呢,苏二小姐怎么还有心思出来走动?” 街上人多眼杂,苏清河不大愿意在这儿生出什么事端,转身就要离开。 可顾澄意还记得昨日苏清河三言两语逼着自己在众目睽睽之下给她道错的事儿,怎么可能就这么轻易将人给放了,身子一闪到了苏清河的面前, “苏二小姐,有人跟你说话你转身就走,这是很没礼貌的事情。” 看来是不能善了了。 苏清河深吸了一口气看向他, “顾二公子想说什么?” “我怎么敢说什么?” 顾澄意阴阳怪气道: “苏二小姐可是凭借本事让祖母喜欢你,还让祖母责罚了我。 我若是再敢多说什么,苏二小姐岂不是又要去告状了?” 惊梦忍不住上前辩驳, “顾二公子,我家小姐没有告状。 昨日的事情分明是您冤枉了我家小姐,若是您当时不澄清,我家小姐名声肯定就……” “你的意思是,一个乡下来的泥腿子还想着自己又什么好名声呢?” 顾澄意直接打断了惊梦的话,用扇子遮掩住自己夸张的表情,眼中满都是报复的畅快, “苏二小姐,我这人说话直,你不会生气吧?” “我怎么会生气呢?” 苏清河拦住眼泪翻滚还想辩驳的惊梦开了口,淡淡道: “我的确是从乡下来的。 可就算是我是乡下来的,也是侯府的真正血脉。 我与顾二公子不过三面之缘,却已经被顾二公子为难了三次。 到底是顾二公子太讨厌我,还是顾二公子太喜欢苏明鸢,怕我抢了她的位置?” 原本还等着苏清河哭着落败而逃的顾澄意登时僵硬了脸,立刻反驳, “女子清誉何曾重要,你竟然敢……” “既然顾二公子知晓女子清誉重要,又为何对一个刚回京不到半个月的人咄咄相逼?” 苏清河上前一步,眼神陡然变得伶俐, “听闻定国公府家风纯正,二公子理应也是知书达理之人,竟然还能做出这样的行为?” 顾澄意从未从一个女子的眼中看见过这样的神色,一时不察,后退时还差点摔倒。 苏清河站住脚步,神色依旧冷漠, “顾二公子,事不过三。” 说完,苏清河直接擦着他的肩膀离开。 恰此时,不知道是哪儿冲出来了一匹疯马竟然横冲直撞的往街道中冲来。 还在看热闹的众人顿时哄散开,生怕祸及己身。 苏清河离的不算很远,但身距也是安全的。 可混乱中不知道是谁狠狠地推了她一把,竟然直接推到了疯马的面前。 马儿发出长长的嘶鸣,高高的扬起蹄子就要踏下来将苏清河踩在蹄下。 那一瞬间周妈妈的呼吸都停滞住了,胸腔的心疯狂跳动,说不出是害怕还是激动。 可令所有人没想到的是,苏清河竟然反手拔下了发上的金簪,灵活侧身后狠狠地将簪子插入了马脖子中。 马儿吃痛,疯狂的甩动起脖子。 苏清河瞥了一眼一边傻在原地的一个孩童,再度毫不犹豫的拔出金簪再次插入。 可马儿并非是死物,因痛力气反而更大。 眼瞧着马儿还要往旁边人群冲去,苏清河眼神一暗,迅速的将缰绳缠绕在手腕上往后拉扯。 苏清河力气再大也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小姑娘,双手已经被缰绳磨的血肉模糊,马儿却依旧没有停下的迹象。 这疯马,一时半会儿还死不了! 苏清河有点后悔自己在刚刚被推出来后下意识的想逞英雄制服疯马。 毕竟这世上再没有比她的命更重要的东西了。 可…… 来都来了,大不了坚持一下! 如此想着,苏清河手上的力气更紧了。 旁边的百姓们倒是想帮忙,可根本不能近身,一个个急的团团转。 一边的惊梦更是眼泪吧嗒吧嗒往下掉,急切的拉着周妈妈的袖子, “周妈妈,快想想办法帮帮小姐啊!” “她自己跑出去的,就算是出事也是她咎由自取。” 顾澄意冷笑,刚刚被苏清河踩踏的脸面这会儿再度找了回来。 可心底却也不由得因着苏清河的这一举动有了些改观—— 这个泥腿子……倒也不是全然一无是处。 苏清河此刻将所有精力放在了疯马上,下一刻,忽的一道人影纵身而来,狠狠地一掌拍在了疯马的额头上。 方才还拼命挣扎的疯马瞬间没了动静,彻底的倒了下去。 第14章 你适合做我的妾 惊梦也顾不得其他,立刻上去就帮着苏清河将双手从缰绳中解放出来。 看着好不容易养的有些白嫩的双手血肉模糊,惊梦泪如雨下。 周妈妈也赶紧走了过来,目光匆匆在苏清河的双手上撇过一眼就双手合十, “菩萨保佑小姐无碍。” 说罢,她又道: “小姐,旁边就是医馆,奴婢带您……” “这是我的马,惊扰到了小姐,理应我带着小姐去医馆。” 清朗的声音响起,少年一身利落的劲装,面容俊秀,眼中尽是桀骜。 见苏清河看过来,徐之洲眼中划过一抹惊艳。 苏清河不着痕迹的蹙了蹙眉,神色很快恢复如常, “公子的马既然病了,就该看好。” “小姐说的是。” 徐之洲的眼睛不曾从苏清河的身上挪开半分,紧紧地盯着她道: “我先送你去医馆。” 苏清河直觉不要有牵扯,可被拒绝后徐之洲也没有半点气馁,反倒是笑吟吟的跟在了苏清河身边, “那小姐也该告诉我你是哪个府上的。 我总要为了今日之事上门为小姐赔礼道歉才是。” 一边的顾澄意讽刺道: “有什么不好说的? 你不就是为了能够攀上高枝吗,眼下又勾引到了镇国大将军的儿子徐之洲,又何必在这儿欲擒故纵?”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苏清河已经毫不犹豫的一巴掌抽到了顾澄意的脸上。 火辣辣的痛。 这一回是故意的了。 顾澄意大怒,抬起手就打回来时却被一边的徐之洲轻而易举的抓住了手腕, “顾二,当街对一个女子动手,你也是出息了。” “她能对我动手,我凭什么不能对她动手?” 顾澄意的双目猩红,眼中满是不甘, “众目睽睽,我定国公府难道不要脸面的吗!” “脸面?” 苏清河冷笑出声,再没了半点遮掩, “若是顾二公子真的在意脸面,就不会说出这种话来。 我刚刚已经说过事不过三,是顾二公子自己不记得。 若是顾二公子觉得我做错了,那就不若一起去请顾老夫人做个判定?” “这一遭我也得说你,人家小姑娘甚至还不曾跟我说一句话呢。” 徐之洲轻佻的笑着, “顾世子断了腿后还以为好歹你能够成个气候,搞半天也只会在大街上欺负一个小姑娘。” 苏清河对顾澄意没什么好感,也不代表就觉得徐之洲是什么好人了。 若非徐之洲的马,自己不会受伤。 若非徐之洲要跟自己搭话,顾澄意也没有机会借题发挥。 是以,苏清河谁也没有理会,直接转身就走向一边的医馆。 包扎好伤口出来,一个年轻妇人怀中抱着刚刚吓呆住的那个孩子站在门口。 看见苏清河出来,她立刻亮了眼睛跪下来, “多谢小姐,若不是小姐,我儿、我儿怕是就已经没命了……” 她刚刚给孩子买糖葫芦,一转头孩子就不见了。 好不容易看见孩子,就见疯马要冲向孩子了。 千钧一发之际,只有苏清河站了出来。 妇人后怕不已,拉着孩子要一起磕头。 送上门的名声,苏清河没有不用的道理。 她三步并作两步将人扶起来,眉眼也没了方才的冰冷,化作一片柔风, “孩子年纪小,还是要看好孩子才是。 就算今日无疯马,往后也少不得有拍花子。” 妇人又是一阵的感激。 好不容易打发走妇人,徐之洲又不知道从什么地方走了出来,眼中满都是玩味, “我方才好歹也帮了苏二小姐,苏二小姐对徐某是不是有些太过冷清了?” 苏清河下意识拉开了些距离,神色又恢复了冷淡, “徐公子,若非是你的疯马,我刚刚应该不会受伤。” “那就算作是我的错号了。” 徐之洲回答的很是爽快,忽的往着苏清河面前凑近了许多,眼中满都是亮晶晶的光亮, “被抱错,在乡下生活十四年的侯府真千金。 琴棋书画不会,吹拉弹唱更是不必再提,可惜了。” 苏清河沉下脸来,忍住一拳打到徐之洲脸上的冲动反问, “这些跟徐公子好像没有半点关系吧?” “当然有。” 徐之洲笑意更深,语气坦然, “你这样的身份本该是嫁入高门为主母的,可你不会的东西太多,怕是最多嫁给五品为主母。 那些后宅也不见得多么干净安宁,做主母反而短命。 倒不如你嫁给我做妾。” 苏清河原本已经迈开步子要离开了,听见这句话又站住了脚看向他, “你说什么?” 徐之洲挑眉, “镇国将军也算的上一品官了,你嫁给我,即便是妾我也不会委屈了你。 况且……” 说到这儿,他笑起来, “你容貌和性格我都很喜欢。 往后即便我有了正妻,也绝不会负你。” 苏清河眼中的冷意渐渐凝结,往前逼近一步正要开口,一辆马车已经悄无声息的逼近,再度被打断, “苏二小姐,烦请上车一叙。” 这个声音苏清河是记得的。 毕竟可能是自己的未来夫君,即便苏清河只听过一次顾明翰的声音也已经牢牢的记住。 “徐公子还是莫要再拿我这么一个小女子名誉开玩笑了。” 今日闹出的动静已经够大了,苏清河并不想一次性得罪两个权贵之家。 况且,这个徐之洲看起来脑子很有病。 当机立断,苏清河毫不犹豫的上了面前的马车。 上了马车后苏清河才觉空间极大,四周的车壁上还雕刻着精美的浮雕花纹。 而比内饰更叫人眼前一亮的,则是眼前一身月白长袍、戴着半张面具的男子。 这样明显的特征,看来就是顾明翰无疑了。 原本苏清河还有些将就的想法,但眼下一看,顾明翰也不算丑,真要是成为夫妻,她也不算是多么亏。 她的打量很是大方,顾明翰指尖动了动,淡淡开口, “澄意年纪小,说的一些话不过脑子,也不至于众目睽睽之下被苏二小姐掌掴吧?” 嚯,这是来给他弟弟撑腰来了? 苏清河心下冷笑,这顾澄意还真是个没用的东西! 第15章 种疑心 “我原以为顾世子是个明事理的,没想到顾世子也逃不了世俗护短。” 苏清河刚刚的笑模样化作讽刺, “我苏清河的确不是京城娇娇女,但也不是可以任由人欺负的。 顾二公子几次三番的针对我,顾世子是全然不知还是想包庇?” 她的确是想要顺势成为定国公府的人,但并不代表自己一开始就要忍受这样的不公。 反正如今这个小姐身份她是坐定了,蒋玉池他们不认也得捏着鼻子认! 思及此,苏清河的眼中更多了几分狠意。 “是吗?” 顾明翰眼神凉了几分, “苏二小姐的意思,是定国公府就可以承受这样的羞辱了?” “当街掌掴是我不对,可若再来一次,我依旧还是会动手。” 苏清河讽刺道: “顾世子与其在这儿责备我,不若好好管教一下自己的弟弟。” 说罢,苏清河也没了继续攀谈下去的心思,直接告辞转身就下了马车。 半晌,车帘被掀开一道缝,坐在赶车位置上的鹿鸣小心翼翼的探出头来小声道: “世子,她真走了。” 顾明翰凉凉的看去, “要你多嘴?” 鹿鸣乖乖的放下帘子不说话了。 过了会儿,鹿鸣又没忍住挑开帘子, “世子,这事儿二公子的确是更占责任一些,他心疼苏大小姐,少不得对二小姐言语就多了些刻薄……” “滚。” “哎,好嘞。” 鹿鸣再次收回了脑袋。 顾明翰闭起双眸,收敛起眼中的疲惫。 自断腿毁容后,他就已经成了废人。 现在还挂着所谓的世子身份,也不过是因为母亲拼死相护,再有顾澄意还未成长,自己要护着他。 直到…… 顾澄意成为新的可以撑起定国公府门面的继承人。 不说上次顾澄意被掌掴,这一次更是在长街被打,定国公府的脸面也实在是无处可放。 若是放在从前…… 顾明翰睁开眼,狠狠地掐了一把大腿,依旧毫无知觉。 他苦笑一声,身子往后靠去, “回府。” “二公子被领着去旁边洗脸了,咱们不等等吗?” “他该长长记性。” 顾明翰眼中已经化作了一片平静,鹿鸣也不再继续问,直接就驾着马车走了。 别的不说,二公子也是活该。 毕竟那位苏二小姐瞧着温温柔柔的,想来要不是被逼急了,怎么可能会对他动手? 不过温柔…… 鹿鸣忍不住想到刚刚看见倒在血泊之中的疯马脖子上的窟窿,不由得打了两个寒颤。 算了,温柔不温柔另说吧,这苏二小姐下手也忒狠了些。 这头的苏清河也没了逛下去的兴致,刚踏入侯府的大门,苏振恰好也穿着官服回来了。 看他行色匆匆的样子,应当是知晓了苏明鸢生病的事情。 二人对上眼,苏振忍着怒气质问, “听闻昨夜鸢儿去你的院子了,你们都说了什么?” “不过都是姐妹之间的一些话而已。” 苏清河面不改色, “侯爷若是不信,可以去问问明鸢。 不过,我倒是也刚巧有关于她的事情想跟你说。” “什么?” “昨日明鸢落水以后说话就变得奇奇怪怪的,举止行为也和前几日大相庭径。” 苏清河顿了顿,道: “我跟明鸢相处时间虽然短,但明鸢对我极好,我也是原因认她这个姐姐的。 但昨日她落水后就像是变了一个人,跟被夺舍了一般……” “住口!” 苏振的脸色变换, “子不语怪力神谈,清河,你休要胡说!” 苏清河也不以为然的笑了笑,道: “我不过顺嘴提一句罢了。 毕竟明鸢在你们膝下养了那么多年,她到底变了没你们心下也是清楚的。” 说罢,苏清河便就告辞。 她自然知晓她的三言两语根本起不了什么作用,加之苏振也根本不信鬼神,想要就此让苏涟漪暴露,无异于痴人说梦。 可到底苏涟漪顶着苏明鸢的皮囊,自己也不可能全身而退就让苏涟漪去死,索性就先给苏振种下一颗疑心的种子得了。 事情不可一蹴而就,那就徐徐图之就是了。 若梦昨儿被砸了头,额头上还缠着纱布呢,在院子里带着其他的小丫鬟给花浇水,一转头看见苏清河双手缠着纱布给吓了一跳, “小姐不是出去散心吗,怎么还受了伤?” “你养好自己的身子就行了。” 看得出若梦眼中关切不似作假,苏清河的语气也缓和了不少。 看了一圈儿院子,苏清河让惊梦搬来了软榻放在院子的树荫下,舒舒服服的躺好了,又叫惊梦将整个院子的人都挨个儿叫到了面前。 院子里总共也就十来个人。 除去周妈妈和两梦,还有四个洒扫的杂物丫鬟和三个粗使婆子。 见苏清河将她们都给叫在了一起,几人面面相觑,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 苏清河也没有废话,喝了一口惊梦放好的茶,这才抬眸道: “周妈妈,跪下。” 周妈妈的身子比她的脑子听话,苏清河头脚说完她后脚已经跪下来了,只是眼中还有些懵懂, “奴婢……奴婢哪儿做错了么?” “不知道错哪儿了就跪下?” 苏清河道: “看来周妈妈也是有些心虚的。” 周妈妈浑身一颤,不敢再跟苏清河对视,低着头颤栗,没有发出半点声音。 众人疑惑,却无人敢提出质疑。 苏清河放下茶盏,轻微的茶盏和桌子碰撞声却让周妈妈宛若打了个激灵,拼命的磕头求饶, “小姐,奴婢知道错了,真的知道错了! 求求您就放了奴婢这一次,奴婢往后必定死心塌地绝无二心! 就求您看在奴婢从跟您的第一面开始就尽心尽力的照顾您份儿上,再给奴婢一次机会吧!” 两梦面面相觑,大气不敢出。 周妈妈已经跪走到了苏清河的脚边,哭的不能自己,肠子都悔断了一般。 苏清河冷笑一声,毫不犹豫抬脚就将人给踢开在一边。 周妈妈也顾不得疼,又跪着蹭着往这儿来了,一把鼻涕一把泪的求苏清河饶了她。 院子里的人大气也不敢出,不明白为何平日看起来温和的小姐怎么就像是变了一个人,更不明白周妈妈怎么突然之间求苏清河原谅。 苏清河身子往后靠了靠,下巴冲呆在原地的两个粗使婆子抬了抬, “去拿绳子和棍子。” 第16章 真相! 其中一个婆子眼疾手快的戳了一下旁边两人,三人赶紧就转身去找东西了。 周妈妈此刻已经完全被吓破了胆子,哆哆嗦嗦道: “奴婢真的知道错了,您就大发慈悲原谅奴婢这一次吧…… 奴婢、奴婢是夫人身边曾经的老人,您若是对奴婢动手了,夫人的脸面也过不去,您母女二人要是因为奴婢而起了嫌隙,那奴婢岂不是罪过了?” 苏清河那双眸子一如初见一般的幽深,难寻情绪, “周妈妈,我已经给了你很多次机会了。” 话音落下,那三个婆子也已经拿着东西回来了,不用苏清河交代,手脚麻利的就将周妈妈给捆了起来。 周妈妈一边慌张挣扎一边怒声呵斥, “做什么,放开我,放开我!” 骂完她们,她又转过头对苏清河苦苦哀求, “小姐,奴婢就算是有错也罪不至死,求求您就……” “刚刚,推我的人是你。” 苏清河这么简短的一句话顿时让周妈妈哑了火,眼中恐惧几乎都要弥漫出来。 她原本以为苏清河是因为昨日没找到自己的事情发脾气,可、可刚刚推她这件事儿竟然被发现了…… 寒意瞬间从背脊攀爬,将周妈妈死死的缠绕住,就连挣扎都失了力气。 惊梦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 “刚刚小姐差点儿被疯马踩死,是你动的手?!” 她冲过去抓住了周妈妈的衣领质问, “小姐是侯府的血脉,从回来到侯府,这一路上都是你照顾着小姐。 小姐性格那样好,你怎么还敢动了这样的心思!” 相处时间虽然不长,可惊梦是真的觉得苏清河是个极好的主子。 长相漂亮不必说,也没什么架子,行事大大方方,还会体恤她们这些下人。 就像是昨日若梦受伤,小姐不仅帮若梦要到了夫人的补偿,大夫是她叫的,额外又给若梦了一些补贴。 放其他主子身上,能这般的贴心? 呸! 就这周妈妈还不知足,竟然还对小姐动手! 惊梦是真的怒了。 周妈妈此刻跟死了一样,呆呆的任由惊梦抓挠。 若梦也怒声道: “小姐,她包藏祸心,您就不该放过她! 奴婢这就去找夫人,让夫人……” “她的卖身契在我手上,何须去找夫人?” 苏清河打断了她的话,看着周妈妈刚刚猛然间亮起希望的眼眸瞬间灰寂一片满是绝望的样子她就想笑。 “周妈妈,你现在还有机会,将你还瞒着的事情一并说清楚。” 周妈妈嘴唇嗫嚅两下,终究是低下了头没有说话。 苏清河双手受伤也不耽误对付周妈妈。 那三个婆子本来粗活就做多了,手重的很,苏清河就像是听不见周妈妈惨叫一样,一棍子接一棍子。 眼见着那血色已经渗透了衣服,苏清河也不曾叫停。 三个婆子都有些不忍心了,小声的求问苏清河,苏清河没什么表情,三个婆子也不敢停下。 周妈妈的惨叫声越发惨烈,到最后渐渐地变得微弱下来。 眼见苏清河依旧没有半点动容,甚至还让惊梦去拿了点心过来,周妈妈就知道她是真的想要打死自己。 惊恐下,她还是溃不成军的从嘴里蹦出几个字来: “……有话、奴婢有话……” 苏清河眼皮子也不曾抬起来,道: “方才嘴那么硬,现在说的能是真话吗?” 给机会的时候不说,那就受着好了。 棍子打在皮肉上的闷声在院子里回荡,几个小丫鬟面色煞白,根本不敢多言。 她们是真没想到平日看着人畜无害的小姐竟然这样狠心,周妈妈都快死了呀! 半晌,婆子们停了下来,一个硬着头皮开口道: “小姐,周妈妈晕死了。” “去准备一盆盐水泼醒。” 此话一出,在场的人都不由得抖了抖身子。 苏清河环视了一圈众人,道: “我平日性格你们也是知晓的,好好做你们的差事,别想着有的没的,我也不会亏待了你们。 可若是让我知晓谁动了歪心思,那也就不必再在我眼皮子底下留着了。 懂?” 分明还是平时那样柔软的嗓音,甚至此刻还带着一丝慵懒,却无端让人感受到了压迫和恐惧。 原本还站着的丫鬟们立刻跪了下来表忠心。 苏清河摆了摆手,不愿听这些场面话。 论迹不论心。 本就是萍水相逢的人,她也不指望这群人为自己上刀山下火海,只要是别妨碍自己就行了。 今日一遭也算是立威,好歹往后院子里也能安生些。 一盆盐水下去,周妈妈发出了一声惨叫,也顾不得浑身的伤痕,拼命爬着往苏清河面前奔去, “……我说、奴婢说,奴婢知道的所有都说! 小姐求求您了,给奴婢个痛快吧!” 见这会儿是真的给打怕了,苏清河才让人都先下去,自己依旧居高临下的看着周妈妈。 身上的伤口被盐给刺的宛若千百根针刺扎入一般,疼的周妈妈分不清是眼泪还是汗水,眼睛也睁不开,呜咽道: “……您、您根本就不是什么侯府小姐! 您只是用来给大小姐挡灾的!” 苏清河的面色一变,有种意料之中又在意料之外的感觉,很是荒谬,却也顺着问了下去。 周妈妈是真的怕了,就像是倒豆子一样将自己知道的所有事情都说了出来,末了用力的磕着头老泪纵横, “奴婢说了这些,夫人和侯爷定然是不会放过奴婢的,求小姐能够庇护奴婢。 奴婢结草衔环也会报答您的恩情!” “我方才当着所有人的面说过叛徒的下场,周妈妈觉得,将一个想要我命的人放身边,合适吗?” 苏清河回过神来,眸光落在周妈妈的身上依旧是无波无澜。 周妈妈绝望瘫倒在地: “……可是,可是……” 她可是不出来个所以然。 路是她选的,现在是后悔也没有地方后悔了。 苏清河将一个钱袋丢在她的面前,淡淡道: “什么该说什么不该说你应当清楚。 这里有一些碎银子和五百两的银票,拿着离开吧。” 周妈妈哆嗦着伸出手,失声痛哭。 苏清河现在心里也乱着,不想再听周妈妈的哭声,起身直接进了房中。 第17章 好一个下马威 她知晓侯府之行不会顺利,但是做好了再多的准备也没有这么一句话让苏清河感到棘手。 之前她不理解的事情现在就变得好理解多了。 为何蒋玉池夫妻会对她回府那样古怪,说热情又冷淡,说冷淡又热情。 为何苏明鸢作为弱势地位还能够做到大方温柔。。 原来一切,都是有迹可循的。 苏清河坐在榻上,手上无意识的抓紧了身侧的锦被,眼中眸色越发幽深。 好在一开始她就打定了主意要让人知晓自己的身份,加上蒋玉池他们的目的还未达到,一时半会儿不会拿自己的身世做文章。 但苏涟漪就说不定了。 思索片刻,原本慌乱的心渐渐安定。 苏涟漪自然是要处理的,但一开始打算先留着往后再寻的亲生父母,怕是要开始准备着提上日程了。 外面门被叩响,惊梦小心翼翼的问道: “小姐,您没事吧?” 苏清河回过神来,上前开了门,脸上神色早就已经恢复了寻常色, “我没事。” 惊梦见她果真无事才松了口气,道: “周妈妈刚收拾了东西准备离开,夫人那边……小姐要去知会一声吗?” 苏清河摇摇头, “不必。” 周妈妈这个人是留不住了的。 即便今日周妈妈什么都没说,自己罚她的事儿也会传到蒋玉池的耳朵里。 蒋玉池本来就在自己这儿吃了瘪,定然会拿周妈妈撒气。 其他事事叠加,蒋玉池怎么可能会相信周妈妈没有叛变? 周妈妈,死定了。 苏清河给的,顶多也就是所谓的卖命钱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就传来消息,说是周妈妈回乡途中不知道怎的溺了水,没了性命。 两梦心有余悸,趁着机会将院子里的丫鬟们又给敲打了一番才算是完事儿。 夏日多雨,闷雷和雨水滚了一夜,白日里倒是成了楚楚惹人怜爱的珠帘玉幕,在飞檐下落成一朵又一朵的水花,迅速的凋零后再度绚烂。 苏清河坐在窗边,湿润的风落在脸上,对于这个消息没有丝毫的动容。 来报信的是蒋玉池身边的刘妈妈。 她撑着伞站在廊下,颇为低眉顺眼的随着雨声细声细气, “……虽说周妈妈是给了您这儿,可到底也是夫人身边当年陪嫁的丫鬟。 如今是您将人给赶出去的,这周妈妈又出了事儿,您得去给夫人认个错,表个态度才行。” 苏清河手托着下巴,目光沉静,忽的问了句牛马不相及的话, “明鸢呢?” “大小姐已经退热了,应该很快就醒了。” 刘妈妈也不知道苏清河为什么突然之间说这个,但还是顺着她的话回答了一句,再度想要劝苏清河走一趟时,苏清河已经起了身, “那就劳烦妈妈等一会儿了。” 她转身入了内室屏风后,惊梦紧张的为她找衣服,小声道: “小姐,夫人估计心中有气,您真的要过去吗?” “自然是要去的。” 苏清河看了她一眼,道: “你不必跟着我,就留这儿好好看着院子吧。” 惊梦连忙开口, “奴婢不是怕,是担心您……” “我知道,没必要。” 苏清河打断了她的话,将一边的油纸伞拿过就出去了。 惊梦咬了咬牙,转头叮嘱了一番若梦就要一头扎进雨中随着苏清河离开。 若梦不明所以, “小姐不是不让你去吗?” “夫人昨儿就生了气,今日恐怕也不会善了。 小姐不让我去是怕夫人迁怒了我,可我不能看着小姐被欺负啊!” 虽然她去了好像什么用也没有,但好歹能够帮忙抗一下打不是? 惊梦哎呀一声,急急地拿起一边的伞, “你就别管了,我很快就回来!” 苏清河走出去没多远惊梦就追上了。 风很大,惊梦努力的将伞挡在苏清河这儿,对着苏清河扬起一个笑, “小姐,这路上雨大风大,奴婢陪您。” 苏清河有些意外,但也没有再将人赶回去。 倒是一边的刘妈妈看着二人的互动眸光微闪。 路上雨渐渐的又大了起来,原本不算远的路也走了差不多比平日多一刻钟才到。 收了伞,苏清河刚准备进去,刘妈妈就巧妙的拦在了她的身前颔首, “小姐,容奴婢进去通报一声。” 可刘妈妈进去了至少一刻钟也没有半点动静,显然是个威慑。 刚刚路上的水还是湿了些鞋袜的,惊梦都能够感觉到风一吹的冷意。 低眼看见苏清河裙摆上的痕迹,就知道苏清河估计也不大好受。 正准备上前说催一催重新通报一声,苏清河却已经重新将伞递给了她,用不大不小刚好里面能够听见的声音道: “既然夫人现在不方便见客,清河就先下去了。” 话音落下时,主仆二人已经撑了伞入了雨幕。 刘妈妈急切的出来想要叫住二人,也只能看见苏清河在拐角消失的一片衣角,脸色难看的回去复命。 蒋玉池端茶的手愣在原地,俨然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样, “你说什么?” 刘妈妈叹息一声, “奴婢叫着叫着都没见影儿了。 这二小姐不大像是泥腿子出身的,瞧着这胆识,要不然是蠢过头太大胆,要不然就是有十足的把握找好了退路…… 夫人,如今木已成舟,要不然您就将她留下好了。” “留下她?” 蒋玉池咬着牙摔了手上的瓷杯, “那我的鸢儿怎么办? 就是因为她我家鸢儿才受了委屈! 要不是因为还想着她有用,她还能好端端的站在我面前?! 一个下贱玩意儿罢了,竟然也认不清楚自己身份了?” 刘妈妈连忙给她拍着后背顺气,心下已经开始有了思衬。 一开始的确是苏清河所想那样,蒋玉池打算磨一磨苏清河的性子,故意叫她在外面等着。 若不是苏清河的身份尴尬,这的确是个角色。 另一头惊梦努力的跟上苏清河的步子,还斟酌着问苏清河这样做会不会惹恼蒋玉池,就看见苏清河的步子方向不大对, “小姐不回去吗?” “出来一趟,为何回去?” 苏清河头也没回, “夫人既然没时间理会我们,那就趁机会去看看明鸢,她应该醒了吧?” 第18章 借刀杀人 惊梦直觉这事儿不是很对劲儿,默默地闭上嘴不敢再多言一字。 苏清河轻车熟路的到了苏明鸢的院外,廊下躲雨的小丫鬟惊诧,赶紧转身去找了鸣柳。 很快鸣柳打着一把伞走了过来,眼底乌青,看向苏清河的眼神也说不上客气, “小姐身弱,刚才醒,二小姐要不然还是先回去吧。” 苏清河没理会她,直接抬脚往里走去。 鸣柳愣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立刻再度拦着苏清河,语气不善, “二小姐,大小姐平日对您足够好了,您就一定要赶尽杀绝吗? 昨日之事到底如何大家心里都有定数,何必一定要撕破脸皮呢?” 苏清河总算是停下脚步正眼打量了她一番,这才道: “是个好丫头,可惜了。” 可惜苏明鸢的芯子换成了疑心病比皇帝还要重的苏涟漪,注定也留不住。 鸣柳还没想明白苏清河这句话里的意思,就见苏清河毫不犹豫的一巴掌狠狠扇了过来。 鸣柳脚下一个趔趄摔在了地上,伞也丢了老远,整个人身上沾满了泥水。 霎时间,娇俏可人的小姑娘就成了狼狈的落汤鸡。 “主子做事情什么时候还轮到你一个丫鬟来置喙了?” 苏清河垂眸,眼中讥讽几欲溢满,毫不犹豫的跨过鸣柳大步走上长廊。 原本站在长廊下的小丫鬟们也如鸟兽一般散去,苏明鸢的门口竟无一人看守。 苏清河直接推开门,头也不回道: “守着门,别让人进来。” 门关上,隔绝了外面倾盆大雨声,隐约听见一道闷雷滚过天际,忽的炸开。 床上的苏明鸢因着这一道炸雷坐起来,心有余悸的拍着胸口,下意识开口想要叫人送水,便就看见了静静伫立在旁边的瘦削身影,顿时惊叫出声,恐慌后退,口中更是语无伦次, “滚开啊! 为我去死那是你的荣幸,你怎么敢来找我的麻烦! 滚! 滚!” 古人常说,不做亏心事不怕鬼敲门。 眼下看来,苏明鸢没少干亏心事。 苏清河往前走了一步,一张脸在光影里半明朗半阴沉。 宋明月看清楚眼前的人模样,那些惊惧又瞬间化作了羞恼, “你来做什么!” “来看看你。” 苏清河微微笑, “你现在也是我的姐姐,我看看你不也是应当的吗?” “用得着你假好心?” 苏明鸢冷嘲热讽,扯着嗓子就要叫鸣柳。 苏清河不慌不忙道: “你想叫鸣柳? 叫她也正常,毕竟是从小就伺候你的人。 不过—— 你如今变化这么大,当真是苏明鸢吗?” 原本到嘴边的话苏明鸢瞬间咽了下去,眼中惶惶不安,却强撑镇定道: “我自然是苏明鸢! 怎么,你以为你回来侯府了就能够取代走我的位置吗? 你做梦! 血脉是一回事儿,可我是在父亲母亲膝下这么多年的女儿! 苏清河,你若是识趣,就该现在就离开侯府,别跟我抢任何东西!” 看苏明鸢恶狠狠地表情,苏清河就知道这个蠢货活了两辈子都还没有挖出来自己身世的真相。 不过也无所谓了。 苏清河笑了一声, “我会不会取代你的位置你心里清楚,不是吗?” 说完,苏清河的目光在苏明鸢的身上意味深长的打量了一番, “看来病是已经大好了。” 这一回不等苏明鸢说话,苏清河就已经转身离开了。 她这一趟来本就不是冲着苏明鸢来的。 一则是为了给蒋玉池一些压力,让蒋玉池少折腾她,二来,是顺手将鸣柳给除了。 她来侯府这些日子不是光躺着享受的,该打听的消息都已经打听的差不多了。 譬如,鸣柳这个人心狠手辣,行事利落,又是个认死理追捧苏明鸢的。 若是留着,要对苏涟漪动手可就太给自己找麻烦了。 不如就让苏涟漪自己动手。 她刚刚说的虽然不多,但苏涟漪那样的性格,怎么敢再留下鸣柳? 出了门,鸣柳正在拉扯着惊梦想进去,眼中的凶光甚至没有半点遮掩。 看见苏清河出来,鸣柳几乎是瞬间就将还在拽着的惊梦给推开冲了进去。 惊梦的发髻散了,脸上也有几个红色的印子,衣襟也乱糟糟的。 看见苏清河,她有些不太好意思, “小姐。” 苏清河微微蹙眉,上前给她理了理发丝, “蠢,她打你不知道还回去?” 惊梦受宠若惊, “奴婢怕给小姐惹麻烦……” 苏清河的手顿了顿,顺势而下将她的衣襟整了整,道: “你委屈不会白受的,走吧。” 惊梦倒不觉得委屈。 毕竟刚刚才见到的时候鸣柳就吃了小姐一巴掌,自己跟她拉扯,也没有太吃亏。 而此刻在屋子里的苏明鸢坐在床沿边,一双眼睛紧紧盯着鸣柳。 鸣柳也没讨到好处,脸上更是有两条血印子。 可鸣柳压根儿就没担心自己半分,紧张上前查看苏明鸢有没有受伤, “刚刚二小姐跟疯了一样过来,奴婢没能拦住,您可受伤了?” 苏明鸢没有丝毫动容,只是紧紧抿唇。 鸣柳也察觉到了些不对,动作也变得小心起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 “鸣柳,你会觉得我变了吗?” 苏明鸢道。 鸣柳紧张道: “小姐就算是有变化也是正常的,不管小姐……小、小姐?” 她甚至没来得说完这一句表忠心的话,就呆呆的低下头看向腹部。 那里迅速的晕染开一大片的血色,像极了一朵在盛放的花朵。 鸣柳身子摇晃着,再也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苏明鸢抽回刀,鸣柳身下的血更多了,眼中满都是不解和疑惑,像是无声的控诉。 苏明鸢将刀在鸣柳的身上擦了擦,面无表情道: “你从前也算计过我,留你在身边,你迟早会发现我的身份。 你既然对苏明鸢那么忠心,不如就去死,至少让她还留下的皮囊能够存活。” 鸣柳瞪大了眼睛,想要说什么,可那血一股一股的全部都从嘴里涌出,最后逐渐没了动静。 苏明鸢站起身,看着地上一动不动的鸣柳思考着接下来应该怎么办,门被猛地推开,匆匆走进来一人, “鸢儿,鸢儿你没事吧!” 来人,赫然就是蒋玉池! 第19章 鸣柳之死 苏明鸢脸上划过一丝慌乱,极力想要隐藏身后的血腥场景,没想到蒋玉池站在一步开外的地方愣了一下,迅速对着外面吩咐着不许任何人进来,快步走到了她身边。 “鸣柳这个丫鬟不是最得你心吗,怎么还动了手?” 蒋玉池压低了声音,看着地上的尸体眼中有疑惑有不解,唯独没有害怕。 苏明鸢见此定了定心神,垂下眼眸委屈开口, “母亲,我本来就因为没了记忆情绪不好,可是鸣柳居然还因此说女儿变了什么的话。 她定然是跟苏清河勾搭上了,所以才故意这样欺负女人。 女儿是一时失手,这才……” 剩下的话她没说完,蒋玉池已经心疼的将人搂紧了怀里责备, “傻孩子,母亲不是教过你吗? 别人的命都是给咱们铺路,让咱们过的更好的踏板而已。 可对付这样的人,高兴与否你都不该亲自动手的。 她们的命贱,也不怕脏了你的手?” 听了蒋玉池的这一番话,苏明鸢算是彻底的安了心,带着撒娇的口气道: “那母亲就是不生女儿的气了?” “一个奴才,死了就死了,岂能因为她坏了咱们母女的情分?” 蒋玉池点了点她的额头,看了一眼地上的尸体可惜道: “鸣柳自小跟你长大,你的一切她再熟悉不过,将你照顾的稳妥。 如今就这样突然死了,怕是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更适合照顾你的。” 这还真是杀对了,估计苏清河还想着借助鸣柳来威胁自己呢,现在看她还能怎么办! 苏明鸢思绪流转,声音越发娇软, “母亲,我想选新人在身边。 我都没了记忆,那些老人指不定还会偷偷欺负女儿呢,求求你了~” 蒋玉池最是受不了苏明鸢这般撒娇,自然是答应了下来。 夜色渐渐,烛光摇曳。 苏清河依靠在软榻上看书,若梦坐在下面绣花,心不在焉的频频看向门口。 终于,忽的门口传来一点微动,有风瞬间从门缝中挤了进来,惊的若梦一下子站起来,紧张往前, “……惊梦?” 一道人影匆匆走到了烛光下将蓑衣褪去,果然露出了一张被雨水打湿额头的熟悉面庞,不掩惊恐, “她……她死了……” 不知道是冷的还是怕的,这么几个字都让她的声音颤抖的不成样子。 若梦刚好关好门过来,听见惊梦的话愣住, “什么死了,谁死了?” “鸣柳……鸣柳死了。” 惊梦狠狠地打了个寒颤,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掉,声音中满是惊惶, “他们把鸣柳扔到了乱葬岗,又怕被人认出来,将鸣柳的脸也给划破了…… 还有几个畜生,他们竟然、竟然……” 剩下的话惊梦实在是说不出来了。 都是丫鬟,她着实是有些唇亡齿寒的害怕。 苏清河放下手上的书,静静道: “若梦,去拿条干毛巾过来。” 若梦这才从震惊中回过神。 惊梦听见苏清河的声音,忽的想起来今日苏清河跟自己说的话,瞪大了眼睛不成腔调, “小姐,鸣柳的死……” “她死了是好事儿。” 苏清河并未否认, “人为刀俎我为鱼肉,你觉得依照现在的情况下去,我还能在侯府活多久? 父亲不疼,母亲不爱,姐姐陷害。 这个侯府有一个省心的吗?” 苏清河的反问让惊梦愣住,可她的反问并未停止, “人有善念必有恶念,我的善只给值得的人,若是如此也算是错,那世上哪有善人?” 惊梦想说什么又说不出来,倒是若梦忍不住的开口, “小姐说的是对的! 惊梦,自打小姐回来到现在,你应该也能够看到若非小姐争取,许多东西其实都没有给到公平。 看样子小姐用的都是好东西,可许多时候夫人和侯爷他们的话就很让人不舒服…… 之前大小姐愿意帮小姐也就罢了,现在大小姐突然之间变了一个人一样,开始针对小姐,夫人他们也定然不会对小姐友善到哪儿的。” 苏清河没想到若梦竟然还这么聪明,赞许的看了她一眼,收回目光再度看向惊梦, “我知晓你的性子,你若是不能接受,往后我也不会让你再触碰到这些一丝一毫。 当然,你们若是愿意,从此我也定然不会亏待你们。” 若梦从自己受伤之后就认定了苏清河,毫不犹豫的就跪了下来, “奴婢无父无母,小姐还愿意帮奴婢讨公道,奴婢感激不尽!” 惊梦咬着牙也跪了下来。 虽然没有多言,但行动已然说明了所有。 苏清河今日也算是逼着两人彻底的站队,好在结果不错。 她原本有些紧绷的身子松缓下来,靠在大迎枕上道: “如今如何能够证明鸣柳死了?” 鸣柳的脸已经被毁了,若是没有确凿的证据,怕是无人能查到鸣柳的踪迹了。 惊梦想起来什么,连忙从怀里掏出一个用帕子包起来的陈旧络子,道: “这个是奴婢从鸣柳身上拿下来的。 听闻是鸣柳妹妹做的,鸣柳一直没舍得丢。” “你可知道她妹妹是谁,在哪儿?” “这个奴婢就不知道了,不过好像并非是鸣柳的亲妹妹。” 惊梦有些窘迫, “奴婢也只是听旁人提起过,那个妹妹好像只是鸣柳进府前认下的,没有什么血缘关系。 这些年鸣柳的月银也会接济那个妹妹一番,但鸣柳毕竟是大小姐身边的红人,她不提,谁也不敢去问。” 说到这儿,惊梦又有些为鸣柳难过。 毕竟鸣柳在大小姐的身边可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府上就连管家都还得礼让两分。 可如今呢? 还不是被主子打死,成了乱葬岗的红粉骷髅。 苏清河沉吟片刻,道: “这样说来,那个妹妹就在京城之中。 先尽可能的找找吧,若是能够找到那个姑娘,记得带到我这儿,我有话交代。” 两梦应声。 苏清河原本还有些话想交代,但见惊梦面色不好,就知道惊梦淋了雨又受了惊,怕是这会儿还担惊受怕着呢,索性让两人先回去了。 第20章 一个冒牌货 知晓苏明鸢的报复很快,但苏清河是真没想到她竟然疯到了这种程度。 翌日一大早,苏明鸢就带着蒋玉池和一群丫鬟婆子将院子给围了起来。 蒋玉池还有些不明所以,见阵势有些大了,不放心低声道: “鸢儿,你这是要做什么,好歹跟母亲通个气,母亲也好随机应变的帮你啊。” 苏明鸢转而拍了拍她的手安慰,脸上稳操胜券, “母亲放心就是了,我今日请您就是为了看一出好戏的。” 蒋玉池溺爱苏明鸢,这才退热第二天,也无所谓的任由她折腾。 惊梦站在苏清河的房门前见这阵势就知道怕是来者不善,咽了口口水后悄悄给身后的若梦打手势,自己则是上前一步, “夫人和大小姐这么早来,可是有什么要事?” “自然是有要事。” 苏明鸢冷笑一声,声音傲慢, “去把苏清河叫出来,别让我亲自进去抓她,到时候没了体面惹人笑话!” 惊梦绞尽脑汁的想帮苏清河拖时间,咬着唇道: “大小姐,二小姐已经在收拾了。 可是您这一大早带着夫人和一群丫鬟婆子气势汹汹的来,实在是让人害怕。 若是有什么,您不若告知奴婢,奴婢也好去传达,免得耽误了您。” “你也配?” 苏明鸢眼中带着嫌弃,下巴抬了抬,道: “来人,给这个小贱人掌嘴!” 话音落下,立刻有两个婆子一前一后的走了过来。 惊梦有些害怕,但脚步始终没有后退,试图讲道理, “奴婢到底是二小姐房中的人,大小姐若是想要罚奴婢,总要让奴婢受罚受的心服口服! 奴婢做错了什么—— 即便是做错了事情,难道不也是应该交给二小姐处置吗?” 她的据理力争在苏明鸢的眼中除了聒噪只有聒噪。 苏明鸢嫌弃的看了她一眼,指尖点了点自己的唇, “让她闭嘴。” 那两个婆子已经扬起手来,惊梦害怕的紧紧闭上眼睛转过头去,可预想之中的痛并未到达,反倒是耳边响起了两道惨叫,苏清河清冷的声音带着寒意丝丝缕缕传来, “在我的院子打我的人,是当我死了,还是觉得我好欺负?” 惊梦被一股力直接拉到了苏清河的背后,睁开眼差点儿热泪盈眶。 蒋玉池也隐约发觉了事情的不对,低声道: “鸢儿,别冲动……” 可苏明鸢压根儿就没有接收到她的信号,反倒是上前一步自信开口, “为了防止有些人不认账,我特意叫了丞相夫人和其他几个有威望的夫人来。 苏清河,你要是现在主动跪下忏悔,或许我还能考虑要不要放你一马。” 苏清河冷笑一声,偏过头道: “带惊梦回去待着,没有我吩咐不许出来。” 一个两个都带伤,留在这儿还影响她发挥。 两梦也自觉这会儿帮不上忙,识趣的久退下了。 苏清河看向蒋玉池,道: “夫人,今日之举,是你本意如此?” “什么本意不本意的。” 蒋玉池此刻手心已经有些汗了,沉吟道: “你姐姐跟你这是在开玩笑,你何必放在心上?” 说完,她伸手去拉苏明鸢, “好了,不许这样开玩笑了,你身子还没好全呢,跟我回去。” 苏明鸢皱着眉甩开了蒋玉池的手, “这件事很重要,我没有开玩笑。 母亲,我是不想再让你们被继续诓骗了!” 此话一出,苏清河已经猜到了她想做什么,微微眯了眯眼没有说话。 反倒是蒋玉池急了,声音也陡然拔高强硬了不少, “什么诓骗不诓骗的,快跟母亲回去! 刘妈妈!” 刘妈妈亦是上前一步要拉扯苏明鸢,苏清河眸光微闪,主动站了出来道: “有什么话就今日说明白就是,何必在这儿遮遮掩掩的?” 蒋玉池猛地看向苏清河呵斥, “闭嘴!” 转过头抓起苏明鸢的手,不由分说的往外走去。 可还未走两步,几个衣着华贵的美妇人含笑结伴而来。 看见蒋玉池的架势不由得一愣,随即笑道: “这是做什么? 远远儿的就听见说什么诓骗呀回去啊什么的,怎么,侯夫人这是将我们叫来一起准备去看戏了?” 蒋玉池也没想到苏明鸢竟然真的叫了这几位夫人来,腿都有些站不稳了,勉强笑道: “……是啊,许久未曾相聚,想要请几位一起喝喝茶。” 苏明鸢不明白蒋玉池在躲什么,但眼下人都齐了,她也没有继续躲着的道理,也顾不得蒋玉池拉着自己的动作,扬声道: “是我请的几位夫人前来,也是请夫人们做个见证!” “见证,什么见证?” 几个夫人也不是傻子。 刚刚见蒋玉池的态度就知道她们的到来蒋玉池应当是不知情的。 想着插诨打科过去了就是,这苏明鸢又说出这种话,怕是没有善了…… 见情况不对,几位夫人也识趣的准备离开,却被苏明鸢再次叫住。 蒋玉池情绪险些失控, “鸢儿,不可胡闹!” 苏明鸢皱眉, “我这不是胡闹。” 说完,她转过头看向依旧静静站在原地的苏清河,掷地有声道: “我今日是要揭发一个骗子! 一个,分明是贱民,却冒充侯府千金认亲的骗子!” 此话一出,蒋玉池眼前一黑差点儿就晕了过去。 站在旁边的夫人们更是瞪大了眼睛,面面相觑,不敢相信是不是自己出现了幻觉。 可苏明鸢已经挣脱开了蒋玉池的手,再次指着苏清河一字一顿道: “真正的侯府千金还在来的路上吧? 我不知道你到底是用的什么法子认亲成功,但是苏清河,你要知晓一件事儿,真的就是真的,假的就是假的! 你如今就算是再怎么费尽心思想要留在侯府,也该看看自己配不配!” 一通话说完,所有的人都沉默了下来,只有苏明鸢洋洋得意。 “呵。” 苏清河忽的轻笑出声,素白的双手鼓动着,发出了啪啪的清脆声响, “好精彩。 早说侯府不欢迎我,我也不会留下,何必再做出这样的阵仗,反倒像是我赖着侯府了?” 说完,苏清河看向蒋玉池,道: “这件事侯爷也是知晓默许的?” 蒋玉池都快死了,这事儿她都是现在才知道,苏振又怎么可能知道呢? 第21章 给你妹妹认错 听见苏清河的质问,蒋玉池深深地吸了口气,脸上扯出一个慈母的笑,上前拉住了她的手, “你这孩子,都说了你姐姐跟你开玩笑的,怎么还较真起来了?” 说完,蒋玉池看向了那几位夫人笑道: “孩子胡说,倒是连累着几位夫人也跟着操心,实在是我的不是。 前不久府上送来了一批极好的茶,稍后我就做赔礼给几位姐妹送去了。” 这边处理罢了,蒋玉池脸上的笑容也落下来,看向苏明鸢的多了些严肃, “你妹妹从我肚子爬出来的,我还能认错自己的女儿么? 鸢儿,母亲不知道你们之间到底起了什么争执,但是这种事情母亲不希望再看见。” 说完,她的语气不容置喙, “刘妈妈,送大小姐回房。” 不得不说,蒋玉池好歹也是侯门做了这么多年主母的人,手段都在那儿。 饶是一开始有些没反应过来,但这会儿也雷厉风行的将一切都给决断了下来。 苏明鸢显然是不服气,更不明白为何蒋玉池一定要留下苏清河,还要张嘴,刘妈妈已经上前拉着苏明鸢离开了。 苏明鸢想挣扎呼喊,刘妈妈眼疾手快的将人往着自己这儿一拉,步履匆匆。 直到看不到苏明鸢的背影了,蒋玉池紧绷的身体这才算是松了些,放开了苏清河的手,笑道: “让诸位看笑话了。” “儿女的事情算是什么笑话?” 几个夫人也反应过来,笑着插说了几句话便就都找了借口一一告辞。 头脚送走她们,后脚蒋玉池就变了脸,看向苏清河的眼神亦是阴沉的可怕。 苏清河恍若未觉,只是静静地和她对上视线,无声无息。 “好得很……” 蒋玉池掐着手上的帕子,上前冷淡开口, “鸢儿只是跟你开个玩笑,你也不必那般咄咄逼人。 身为侯府的女儿,若是连这点气度都没有,你也不配做我的女儿。” 苏清河轻笑一声,并未理会她,转身就进了房间。 蒋玉池彻底的变了脸色,咬着牙低声唾骂, “这个贱人!” 一边的丫鬟声儿连忙上前安抚着蒋玉池的情绪。 待到平复下来,蒋玉池深深地看了一眼苏清河离开的方向便就转身离开了。 苏清河放下了竹帘,心下还是有些遗憾的。 以为苏明鸢能够帮忙她将这事儿彻底的坐实,没想到她也没能翻起什么水花。 哎,好歹这个蠢货还叫了人来,逼着蒋玉池将她的身份有惊无险的认了下来。 旁边的两梦忐忑不安,见苏清河风轻云淡,若梦忍不住开口, “小姐,今日大小姐是胡说的,夫人肯定会帮您讨个公道。” “公道?” 苏清河嘴里咀嚼着这两个字,脸上的笑容都变得讽刺起来, “再说吧。” 她付出什么无所谓,只要能给她相对应的好处就行。 比如她装乖巧,那么身份的事儿得给她坐实。 又比如今日苏明鸢算计她,要么身份这事儿今日就一锤定音不会再有水花,要么,她自己去讨公道,让苏明鸢不敢再动这个心思。 等着别人给自己讨公道? 可笑。 苏清河还未缓多久的气,刘妈妈再次来请,只是看向苏清河的眼神中多了些古怪。 苏清河浑然不在意,跟着刘妈妈一起再往苏明鸢的院子去了。 路上两人无话,临近苏明鸢院子的时候刘妈妈脚步慢了下来,声音轻轻, “小姐聪明,这一点儿毋庸置疑。 可您如今身份是侯府的小姐,也总该在意一两分夫人的脸面才是。” 苏清河看向她微微弯起唇角, “那依照妈妈的意思,我还应当如何? 是在被人再次这样欺辱的时候一声不吭,当做一个鹌鹑吗?” 刘妈妈语塞。 今日的确是苏清河受了委屈。 苏清河没有再理会刘妈妈,在苏明鸢的院子中站定。 院子里的人还算是热闹,不仅仅苏明鸢母女在,苏振也在,只是脸色都不大好看罢了。 看见苏清河来,苏明鸢脸上的泪痕都来不及擦去,冲上前恶狠狠地就要将苏清河推倒, “都是你,你就是个冒牌货,凭什么……” 这一回她的手还未碰到苏清河,脸上就已经挨了一巴掌,整个人摔在地上半天没能缓过神来。 苏清河以外的看向苏振,可苏振的脸色阴郁的几乎要滴下水来,看也没看她一眼,厉声呵斥着苏明鸢, “看来平日还是对你太过纵容,事到如今你还在这般放肆!” 苏明鸢愣住,捂着脸眼中浮现出迷茫和不解。 上一世她还是苏涟漪的时候跟苏明鸢起了冲突,苏振也好,蒋玉池也好,根本就不会站在她这边。 为什么现在自己成了苏明鸢,他们还是站在另一边? 蒋玉池倒吸一口凉气,冲上前将苏明鸢扶起来,眼中满是心疼,责备的看向苏振, “姑娘家最是要脸面,侯爷就算是生气,怎么能够动手打脸?” 对上苏振的眼神,蒋玉池的底气也没那么足了,话锋微顿, “……鸢儿,我叫刘妈妈将你妹妹叫过来就是让你给你妹妹认个错。 你妹妹就是侯府的血脉,这一点毋庸置疑,你妹妹回来之前我不是跟你说过了吗?” 她倒是想要拼命暗示苏明鸢,奈何苏明鸢实在是没有之前的记忆,加之蒋玉池在她落水那日说的话也不算特别清晰,苏明鸢完全没有领悟到她的苦心。 见蒋玉池现在也说要让她给苏清河认错,苏明鸢的委屈瞬间爆发了出来,歇斯底里的将手边的东西全都砸了个彻底, “你们都不信我! 苏清河就是一个冒牌的骗子! 真正来寻亲的人还没来,苏清河肯定是用了不正当的手段认亲的!” 苏清河闻言心下更是安定,面上也越发的冷若冰霜, “侯爷夫人,我不奢望你们将养育多年的女儿送出去,但当初是你们说接我回来,所以我才回来的。 现在又说我不是侯府的孩子,未是不是有些荒唐了?” 苏振伸出手轻轻地拍了拍苏清河的肩膀, “这事儿会给你个交代的。” 苏明鸢哭的更厉害了, “你们宁愿信她都不信我,既然如此为什么要将我留在府上? 你们根本就不疼我!” 第22章 那就再杀她一次吧 苏明鸢在这儿声嘶力竭,苏清河依旧是面无表情的站在一边。 苏振额头上的青筋不断暴起,终究是忍无可忍, “现在给你妹妹认错,否则别怪我将你直接送到山上去!” 这句话一出,原本还在闹的苏明鸢浑身一震,不可置信的看着他,颤抖着唇摇头, “你是我父亲,你怎么能向着别人?” 蒋玉池已经看出来苏振是真的生了气,赶紧拉着苏明鸢低声劝着。 苏明鸢放声哭着,对着苏清河吼道: “现在你满意了吧!” 说完,也不顾院子里还有没有人,直接转身进了房,砰的一声将门给关了起来。 苏振深吸一口气,铁青着脸色看向苏清河, “你不要多想,我不至于认不出自己的女儿是谁。 你姐姐被娇纵惯了,有些事情我会跟你母亲好好和她说的。” 苏清河心下冷笑一声面上不显。 他们当然分得清楚谁是他们的女儿,否则刚刚也不会百般遮掩。 不过她跟这对夫妻也算是双向奔赴了。 原本顶替了苏涟漪的身份,她还有点儿内疚让蒋玉池夫妻二人没能认回亲生女儿。 可自从周妈妈将话挑明白之后,苏清河就再没有半点内疚了。 更别提这两口子还想要拿她当挡箭牌。 那就看看谁比谁更狠好了! 见苏清河没有想继续追究下去的意思,苏振心下松了口气,又让人将苏清河给送回去了。 苏清河走出去老远这才回头一眼,又默默的收回了视线,心情颇好的往回去了。 而苏明鸢这边就没那么太平了,紧闭的闺门直接被苏振给踹开了。 她原本趴在床边哭,听见动静顿时后悔起来,害怕的闭上了眼睛。 可想象之中的疼痛没到,反倒是一双温热的手捧着自己的脸轻轻地摩挲着她刚刚被打的那半张脸。 苏明鸢小心的睁开眼,对上的是苏振那心疼的眼神, “还疼吗?” 原本就觉得自己委屈了的苏明鸢更难过了,眼泪汹涌而下, “父亲刚刚都打了我,何必还问我疼不疼? 对你们来说,是不是就认定了苏清河是你们的女儿,而我什么都不是?” 蒋玉池叹口气,心疼道: “你在说什么呢? 这孩子真是撞一下脑袋都傻了。 苏清河是不是侯府的女儿你还能不清楚么? 一个乡野玩意儿,用来给你挡灾而已。 现在还没跟定国公府换庚帖,苏清河的身份哪儿能那么快就暴露? 一个便宜女儿和你,我跟你父亲还是分得清的。” 说着,蒋玉池摸了摸她的脸,眼中的心疼都快要溢出来了, “也是你个傻孩子,怎么做这些事情前不跟母亲商量一下? 若是今日苏清河身份真的暴露了,要嫁给定国公府世子的人也就只有你了。” 苏明鸢呆呆的看着他们,好像是第一次才认识他们一般, “你们意思是,根本就没有所谓的真假千金,我……苏明鸢一直都是你们的女儿。 你们只是为了和定国公府的婚约不要落到你们亲生女儿的身上,所以才特意,找了个这样的借口?” “傻孩子怎么这样说话,你不就是我们的女儿吗?” 蒋玉池爱怜道: “之前你落水时候跟你提过,你应当是没注意。 可今日说了,你就得避让一些,至少等到苏清河正式跟定国公府定下婚约后再说。” 蒋玉池他们好像还说了些什么,苏明鸢已经听不见了,只觉得脑子嗡嗡作响。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猛地惊醒,死死的掐着掌心。 既然如此,她更不可能留苏清河的命了! 婚约的事情她自己会想办法解决,但侯府的小姐,只能有一个! 挑明苏清河身份这条路行不通,那就杀了她! 想到上一世苏清河如何在巷子里惨叫,苏明鸢心头的躁动才算是慢慢的安宁,散发着一阵一阵的快意。 月色沉沉落在柳梢,将池塘中的水一层层漾开碎银的光。 苏清河坐在池塘边看着一池月色,无意识将身上的外衣笼的更紧了些。 只是身上冷汗已经将她的中衣打湿,清风一过,冷的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 惊梦匆匆的拿着一个外衣走了出来,看见她的动作连忙上前给她披上, “小姐怎么大半夜的醒了?” “做噩梦了而已。” 苏清河回过神轻轻拍了拍她的手, “回去吧。” 这么久了,她又一次梦见了苏涟漪让人拔掉她舌头,将她虐杀后用一把火烧了的场景。 不过经历过这些,没有梦魇才不对吧? 风过,苏清河反倒是更清醒了。 即便是为了自己的梦魇,苏涟漪也必须再死一次! 接下来的日子里,蒋玉池二人借着补偿的借口没少给苏清河送东西哄她高兴。 甚至京城里都已经传开苏清河这个才从乡下回来的女儿是如何的得宠。 由此,竟然也有了些小姐的宴会给她主动发了帖子。 惊梦捏着帖子神色复杂, “小姐,咱们要不然别去了吧……” “是啊,这都是跟大小姐关系极好的小姐,您要是去了,岂不会被欺负死?” 若梦亦是忧心忡忡。 苏清河葱白的指尖捏着一张帖子看了看,又重新丢了回去, “我什么时候说我要去了?” 明知山有虎偏向虎山行是说给有绝对脑子或者绝对蠢的人听的,她何必去惹一身腥臊? 更何况她还有更重要的事情要做, “将帖子回了后将我之前让你们找的人请去天香楼一叙。” 两梦应答干脆,苏清河亦是穿戴好就出了门。 既然蒋玉池他们这儿有太多不确定因素,她还是要以寻亲为主才行。 可寻亲,少不得要人脉和财力。 好在前段时间从蒋玉池的手上要走了一个铺子,根据上一世的记忆,这个铺子被一个姓胡的商人给买下后做了食肆,生意爆火。 但她也听闻,最开始那位商人甚至都买不起可以治风寒的药,是去借了子钱放手一搏才有了成果。 后来因着借子钱的人利滚利,成了这位商人还不起的数额,绝望中商人投河而死,成了京城中的唏嘘事儿。 那个时候苏清河刚好到京城,恰好是他投河的时候,自然也就知晓的七七八八。 没想到重生一世自己竟然用上了。 到了天香楼预定好的包厢,苏清河刚坐下倒了一杯茶,门外就传来了叩门声。 她诧异起身走到了门口,一道略耳熟的声音响起, “又见面了,苏二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