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 第六百二十三章 曹芳的希望,辽东战局 随后检阅台上的曹爽端起酒碗,天子曹芳、郭太后以及王凌等朝中三品以上的文武官员皆是一同举起酒杯, 每个人面前的酒杯在刚刚曹爽说话的功夫皆已被一旁提着酒壶候立的内侍一一斟满, 检阅台下的数万将士亦是举着刚刚被内侍斟满的酒碗,只待天子曹芳、丞相曹爽与他们共饮此碗出征酒,就毫不犹豫的跟随曹爽出征, 哪怕是之后在沙场之上有很大几率不能活着回来,与家中的亲人团聚,但他们家中的妻儿老小也会得到抚恤, 每人十万钱的抚恤金,赐田五亩,遗孤抚养,子嗣亲属优待,这让这些本就在乱世中命如草芥般的兵士们还有什么顾虑的呢? 若是活着回来了,那也会有丰厚封赏,赐田两亩,有奴籍在身的也可免除奴籍,晋升军官,但还是很难获得高官, 毕竟司马老贼在几位先帝的支持下指定的九品中正制还在那里摆着呢,只能一步步慢慢突破,毕竟渭水之变还没过去几个月, 这些都是曹爽最近根据前世所了解的一点点修改而来的封赏抚恤制度,曹爽希望在他手上大魏的越来越好。 曹爽双手捧着酒碗,环视检阅台下方的几万将士,缓缓开口道:“今日这杯酒本将敬诸位将士,待来日杀尽来犯之敌,我等再回洛阳城畅饮美酒,让陛下为诸位将士论功封赏!” 检阅台下的几万将士亦齐齐端起手中的酒碗,高过胸前齐声道:“我等敬丞相,愿为丞相效死,为大魏尽忠!” 一时间“咔擦”之声不断,响彻云霄,几万个陶碗被同时摔碎,曹爽与几万将士共饮。 端坐检阅台正中的曹芳看到这一幕内心不由对接下来即将要进行的早已谋划以及的那件事打起了鼓, 现如今大魏的军权都集中于丞相府,集于曹爽一人之手,他的谋划还有机会成功吗? 若是失败了自己会不会被退位?会不会被曹爽谋害?此事的风险已经很大,若是再延缓几年再动手,自己是不是只能束手待毙,任由曹爽处置了? 以曹爽现在在朝堂上的威望,自己可真的没几年时间了,若是自己日后在九泉之下,还有何面目去见几位先帝? 但什么都不做的话,可能最后就如汉献帝刘协一般禅让帝位,享受荣华富贵,安安稳稳的直到老死。 但是曹芳不甘心啊,他一个堂堂大魏天子,曹室正统怎能如此屈辱的苟且偷生活下去,这不可能,他也做不到! 一想到这些,曹芳又坚定了要趁此良机,借助各方势力搬倒曹爽,绝不退缩! 就在曹芳失神的功夫,一旁的内侍见轮到曹芳为出征将士送行了,曹芳却还没有任何动作, 便急忙用尖细的嗓音小声的催促道:“陛下、陛下,该您了。” 曹芳这才回过神来,举起桌上的酒杯,起身道:“今天,朕和太后要敬诸位将士一杯酒,朕希望凯旋之时诸位将士都能活着回来,活着接受朕的封赏,为了大魏,凯旋!” 曹芳亦是如曹爽一般与将士们一同饮尽杯中酒,而后轻轻放下。 与此同时,检阅台下的将士齐声高呼:“为了大魏,凯旋!凯旋………”声音的洪流经久不息,响彻云际。 曹芳表面上表现得很激动,让外人看起来像是被将士们的热血所感染,但此刻他的内心却是希望这只不属于他的虎狼之师全部战死辽东,为曹爽陪葬,这样最好不过了。 毕竟这不是忠于天子的军队,留下来又有什么用呢?最好全军覆没,更方便他重建只忠于天子的军队,他一点也不在意他们的生死,曹芳只要成为真正的天子! 曹芳随即望向曹爽开口道:“丞相,此番一定要平安凯旋啊,朕可是将全部的希望都寄托给汝了,可不要让朕失望啊!” “陛下放心,只要臣在,大魏就在,您要对将士们有信心啊!”曹爽笑着抱拳道, “丞相保重,一定要平安归来,吾和陛下会在洛阳等着丞相凯旋,到时吾亲自为丞相摆宴庆功。”郭太后开口嘱咐道, 曹爽点头道:“请太后放心。” “出征!”曹爽转过身,面对着检阅台下的将士大声道,检阅台下的将士随即开始整列队形,依次出发……… 旌旗蔽空,铁甲生寒。 五万大军如黑云压地,沿着官道迤逦而行,马蹄踏起的黄尘在半空中结成厚重的帷幕,将春日的晴光筛成浑浊的铜色。 前锋营的玄色大纛下,骠骑将军的鎏金兜鍪在尘雾里时隐时现。他忽然勒住嘶风的青骢马,整条长龙般的队伍便从首至尾渐次凝滞。 传令兵背插三面赤旗,自中军疾驰而过,惊起道旁枯草丛中几只昏鸦,此刻已至初秋,大军越往北行军官道两侧的景物就越能体现出秋天的感觉。 辎重车的木轮发出不堪重负的呻吟,押运粮草的民夫们赤脚陷在春泥里,肩头勒出的血痕将草绳染成暗红。 有个少年兵卒突然被青铜戈压弯了腰,身后老兵立刻用刀鞘抵住他的背脊——这柄环首刀鞘上还留着年初渭水之变的箭创。 中军处忽有号角破空,惊散漫天尘霭。 金鼓声里,无数双麻履与铁靴同时碾过龟裂的秦直道,惊得道旁石碑上“西出阳关“四个古篆都簌簌战栗。 残阳如血时,但见蜿蜒数十里的枪戟林梢,浮动着将熄未熄的碎光。 时间在很快的流逝,不知不觉间大军已经出征一旬(十天),离辽东已经不远了, “此地离辽东还有多远?几日能到?”趁着短暂歇息,埋锅造饭的功夫,曹爽向一旁的军士询问道, 军士随即抱拳道:“启禀丞相,此地距辽东还有三百里,一两日的功夫便能到蓟县。” “这几日辽东战况如何?我军现在何处?吴军打到哪里了?”曹爽随即又开口道, “据前方斥候来报,我军战事不利,连日来节节败退,眼下已快退到蓟县了。”军士有些悲观的道,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二十四章 王凌称病,行动开始 时间在不知不觉中又过去了好几个时辰,洛阳宫的深夜,月色如水,却被厚重的云层割裂成斑驳的光影。 宫墙高耸,朱红色的漆在月光下泛着暗沉的血色,仿佛在无声诉说着这座深宫中不为人知的秘密………… 洛阳初秋的夜还是格外凉爽的,让人很舒服,但是在这式乾殿内却是有一股肃杀阴寒之感,曹魏的天下虽然还没传承几代, 但是洛阳深宫之中为了权力的生死之争却也是一样如历代王朝一般丝毫不会少半分的。 式乾殿内,青铜兽炉吞吐着沉水香的薄烟,缭绕在朱漆雕柱之间。 殿顶的藻井绘有日月星辰,金线在夜色中隐隐浮动,仿佛天穹垂临。 曹芳端坐于御榻之上,冕旒的玉珠微微晃动,遮住了他年轻却略显疲惫的面容。 阶下,效忠于曹芳的几位臣属分列两侧,玄色的朝服如一片肃穆的暗潮。 一阵风自殿外卷入,吹动了案上的竹简。 式乾殿内静得可怕,殿内忠于曹芳属都在等着曹芳下诏。 这一刻曹芳忽然又想起了那位企图叛乱的司马老贼, 昔日每次朝会之时,还是太傅的司马懿都会在大殿的阴影之处低眉垂首,似在闭目养神,唯有袖中枯瘦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玉圭,如蛰伏的苍狼,与曹爽形成鲜明的对比,泾渭分明……… 往日这两位权臣互相忌惮,形成了一种微妙的平衡,曹芳现在在想也许只有在那样的局势下,方才是对他这个天子最有利的局面吧。 两方若是想获得更多的利益都需要拉拢他,可惜如今平衡被司马老贼自己给打破了,他也就没有时间了。 香炉的烟霭仍在升腾,却掩不住殿中涌动的暗流。 权谋在此交织,而年轻的皇帝,不过是棋盘上的一枚孤子,即便是他还有几位臣子的支持,但这些人支持他不也是为了自己? 为了自己一方能在获胜之后取得更多的权力和财富,只要是这次赢了,无论是曹芳给他们多少回报,他们都有办法在此基础上再得到更多的东西。 国丈关内侯卫将军甄像、光禄大夫张辑、名士领袖、征西将军夏侯玄、中领军许允、永宁署令苏铄(永宁署是曹魏后宫机构,负责太后或皇后的起居事务,署令为宦官或近侍担任。)、冗从仆射乐敦、黄门监刘贤等人都在焦急的等侯着。 大殿的门紧闭着,四周都是曹芳的亲信,殿内众人忽然听到“嘎吱”几声,殿门被两名高大侍卫合力推开了。 一内侍急匆匆的跑了进来,弯腰行礼就要禀报,却瞥见殿中不知有天子,便又欲言又止。 御塌上的曹芳摆手,满怀期待的道:“这些人都是朕的心腹,信得过,不必回避,朕要汝等去办的事情如何了?” 内侍这才放下心来,作揖禀报道:“启禀陛下,今日傍晚,奴婢奉陛下诏令秘密拜会王凌那老贼,结果奴婢在司空府门口就吃了个闭门羹,司空府的管事说他们老主人病重,最近不见任何外客。” “王司空当初可是与朕商定好的,朕答应他的条件,他答应帮朕除贼,事成之后再纳一王氏女为妃,今日怎会又食言反悔?”曹芳皱眉问道。 “陛下,此事奴婢不知,奴婢只是听司空府的管事说司空府已经在准备王老司空的后事了,恐怕王老司空大限已近,挺不了几日了。”内侍思索片刻道。 “此事有蹊跷啊,一旬前大军出征时王老司空都还好好的,怎会突然重病即将不久人世?诸卿可有人知道此事?”曹芳沉吟片刻,疑惑的开口道。 中领军许允作揖禀报道:“启禀陛下,此事仆倒是知道一些,仆这边前几年在司空府安插了几名探子,据府中探子消息,王老司空在参加完出征仪式,回府之后第二天就病倒,如今重病卧床不起,司空府上下如今正忙得团团转呢。” “哎,王老司空真是病得太不是时候了,朕少了一大助力啊。”曹芳拍案道。 “陛下,臣以为王老司空这病来的太是时候了,恐不是装病吧?毕竟这年头装病的人可不少,不过陛下放心,只要臣等今夜抢先控制住宫城, 明日一早您再下诏群臣太极殿议事,将群臣都控制住,进而再控制整个洛阳城,而后臣再亲自去劝降长安的十万大军,陛下亲政之事必成矣! 到时在大势之下,不管那王凌是真病还是装病,我等都可从容应对!”夏侯玄抱拳道。 “好,此番朕的身家性命就全交托到汝等手中了,朕相信汝等定不会让朕失望的,朕这就下诏,此番定能一举诛灭曹爽的党羽!来人,宣诏吧。”曹芳坚定的开口道。 候立在曹芳身侧的黄门监刘贤立刻将捧在手的诏书缓缓展开,用公鸭嗓大声宣读, 朕承天命,御极万方,夙夜兢兢,惟念社稷之重、黎元之安。然有凶逆之徒,包藏祸心,紊乱朝纲,欺天罔上,实为神人所共愤! 大将军曹爽,本受先帝托孤之重,当竭忠尽智,以辅朕躬。岂料其恃宠骄横,专权擅政,树党营私,蠹害忠良。 内则僭越礼制,擅取先帝才人;外则广占田宅,刻剥百姓。更阴结奸佞,图谋不轨,几危宗庙! 征西将军夏侯玄,忠亮允塞,勋德兼着,奉朕密敕,纠举其罪。今爽等逆状已明,大逆无道,天地不容!着即褫夺官爵,夷其三族,以正国法!凡同谋者,如李胜、何晏、邓飏、丁谧等,一并伏诛,以儆效尤! 其余胁从之属,若能悔悟归正,朕当宽宥;若仍执迷,必加显戮! 布告天下,咸使闻知! 钦此。 夏侯玄率先拜伏道:“臣奉诏,必替陛下诛灭此贼!” 甄像等人紧随其后拜伏开口道:“仆等奉诏,愿随征西将军诛贼!” “好了,诸卿都起来吧,各自分头行动,只要拿下曹爽的心腹,这第一步便成了,朕就在此等着诸卿的好消息!”曹芳开口道。 随后夏侯玄等人便依次告退,开始紧锣密鼓的行动,今夜注定是个不眠之夜,要流血,而且要流不少血。 此刻的司空府上,只有寥寥数十盏油灯还亮着,一阵微风吹过,忽明忽暗,密室内,王凌正在闭目养神…………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二十五章 以静制动,受够了做笼中之鸟 王凌长子尚书郎王广、幼子王飞枭皆在此陪着父亲……… 王凌年近八旬,身形瘦削却挺拔如松,脊背不曾因岁月而佝偻。 他面容峻刻,颧骨高耸,眉如霜刃斜飞入鬓,一双鹰目深陷于眼窝之中,目光锐利如刀,似能刺透人心。 长须斑白,垂至胸前,在风中微微颤动,更添几分沧桑威严。 他常年披甲,肩宽臂长,举手投足间仍带着武将的凌厉气度,只是指节粗大,青筋盘错,显露出年迈的痕迹。 其长子王广约莫三十余岁,面容肖似其父,却少了几分肃杀,多了几分清雅。他眉目疏朗,鼻梁高挺,唇薄如刃,肤色白皙,颇有士族风仪。 虽出身将门,却因精通玄理,气质更似文士,唯有一双黑眸沉静深邃,偶尔闪过一丝锐光,方能窥见其父般的刚烈心性。 他身形修长,常着宽袍大袖,行止从容,但若细看,便能发觉他指节亦带薄茧,显是自幼习武,并非纯粹的书生。 幼子王飞枭身形瘦削却筋骨凌厉,如一柄未出鞘的短刃,暗藏锋芒。 他约莫二十出头,面容与其兄王广有三分相似,却少了几分文气,多了几分锋锐。 眉如刀裁,斜飞入鬓,眼窝略深,眸色黑沉,看人时目光如电,透着少年人特有的锐气与不耐。 鼻梁高而直,唇薄如线,唇角常抿,似在压抑着某种躁动的情绪。 他肤色偏深,是常年习武晒就的麦色,下颌线条紧绷,脖颈修长,筋脉隐约可见。 发髻束得极紧,一丝不乱,更显得整个人如绷紧的弓弦,随时可能迸发出惊人的力道。 虽穿着宽大的士人衣袍,却掩不住肩背的结实轮廓,袖口偶尔露出的手腕骨节分明,指节粗粝,虎口处覆着厚厚的茧——那是常年握刀拉弓留下的痕迹。 父子三人面前的桌案皆摆放着一些瓜果点心,几只空着的精致茶盏。 正中则摆放着一只铜炉,铜炉炭火暗红,一缕青烟袅袅浮起,在密室的昏暗中划出曲折的痕迹。 王凌跪坐于席,枯瘦的手指轻扣案几,目光沉凝如铁。 茶釜中的水已沸,咕嘟作响,蒸腾的热气模糊了他沟壑纵横的面容。 “父亲,茶好了。” 王广执壶分茶,动作轻缓,宽袖垂落如云。 他眉目低敛,却掩不住眼底的忧思。 茶汤倾入青瓷盏中,澄碧如玉,映着摇曳的烛光,在他指间流转出一圈微芒。 角落里,王飞枭抱剑而立。少年身形如刀,半张脸隐在阴影中,唯有眼中寒星般的锐光时隐时现。 他盯着茶盏中浮沉的叶梗,忽然冷笑:“这般时候,还有心思品茗?” “枭儿。”王凌沉声唤道,苍老的嗓音里带着金石之音。 他端起茶盏,却不饮,只凝视着汤面上自己扭曲的倒影:“陛下今日晚些时候派中贵人来府上见您,您为何不履行承诺,助陛下掌权呢?这样咱们家的地位权势也可更上一步,甚至成为后族也不在话下啊?” “您不答应陛下,又称病,是要站在丞相这边?如此若是等陛下掌权,咱们家恐怕就要遭殃了,这茶...怕是喝一盏少一盏了。”王飞枭顿了顿又开口道。 水汽氤氲间,三人沉默。 茶香幽幽弥漫,混着密室中潮湿的泥土气,竟透出几分铁锈般的腥味。 窗外秋风呜咽,似有万千甲士的脚步声远远传来。 王广忽然举盏齐眉:“以茶代酒。“ 王飞枭的剑鞘“铿“地撞上青砖。 王凌的茶盏在案几上重重一顿,溅出三滴茶汤,如血。 “枭儿,汝还是太年轻了,天子手下那帮蠢货,能成得了什么事?即便是丞相远在千里之外,又岂会会是丞相的对手,丞相出征在外,怎么会不留后手? 为父先答应又称病是有苦衷的啊,亦如这茶汤先苦后回甘,汝也不要妄动,此事为父自有计较。”王凌叹息一声缓缓开口道。 “父亲,难道我们现在就只能这样干等着吗?等咱们家大祸临头?”王飞枭不满道。 “弟弟,不可对父亲无礼,父亲都说了已经有了打算,咱们就且先等着吧,以静制动未尝不是一件好事。”王广开口道,虽然他也不怎么理解父亲现在的做法,但父亲如此必然是有他的道理,他们只需要照着做就行, 毕竟父亲经历了这么多风浪,能带领王氏走到今天,阅历手段自然不是他们所能比的。 “好吧,都听父亲的就是。”王飞枭有些沮丧的道。 五更时分,洛阳皇城笼罩在一片诡异的寂静中。 曹芳独坐寝宫,面前的青铜灯盏里,火苗不安地跳动着,将他的影子拉长投在墙上,如同一个扭曲的巨人。 “陛下,三更了。”黄门监刘贤从寝殿外进来,声音压得极低,“许领军等人已经带着人到了西偏殿。“ 曹芳的手指轻轻抚过案几上的宝剑——这是三日前他命人从武库中秘密取出的“思召“剑,相传是武帝曹操年轻时佩带的利器。 剑身泛着幽冷的青光,映出他布满血丝的双眼。 “曹羲今夜值守哪个宫门?”曹芳问道,声音干涩得不像自己的。 “回陛下,曹将军今夜轮值玄武门。”刘贤的喉结上下滚动,“不过...不过丞相府刚刚派来一队人马增防,现在玄武门至少有三十名甲士。” 曹芳猛地攥紧剑柄,指节发白。曹爽果然放心不下自己,他望向窗外,一弯残月被乌云遮蔽,正是夜袭的好时机。 “传朕口谕,让许允按第二计行事。“曹芳站起身,玄色龙袍下竟已穿好了细鳞软甲,“朕要亲临玄武门。” 刘贤闻言浑身一颤,跪倒在地:“陛下万金之躯,岂可...” “闭嘴!”曹芳一脚踹翻案几,灯盏滚落在地,火焰“嗤“地熄灭,寝宫顿时陷入黑暗,“朕受够了做笼中之鸟!今夜要么重掌乾坤,要么血溅宫墙!” 黑暗中,刘贤听见年轻皇帝急促的喘息声和铠甲摩擦的轻响。 片刻后,火石打亮,曹芳已经自己点燃了新的烛火,昏黄的光线下,那张向来苍白文弱的脸庞竟显露出几分武帝当年的凌厉。 “带路。”……………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二十六章 夺门之变 西偏殿内,二十名黑衣死士如雕塑般静立。 他们腰间佩刀,背上负弓,每个人左臂都缠着一条白巾——这是与曹爽军队区分的标记。 中领军许允正在低声交代什么,见曹芳进来,立即跪地行礼。 “陛下,万事俱备。”许允抬头时,曹芳看见这位文官眼中燃烧着罕见的战意,“只是玄武门守备突然增强,我们可能需要...……” “朕知道。“曹芳打断他,从怀中取出一块金牌,“这是先帝赐予朕的调兵符,司马望认得此物。待会朕亲自上前,你带人见机行事。” 许允欲言又止,最终重重叩首:“臣誓死保驾!“ 子时三刻,一队黑影沿着宫墙阴影悄无声息地移动。 曹芳走在最前,夜风灌入袖中,带着初春刺骨的寒意。 转过一道回廊,玄武门高大的轮廓赫然在望,门楼上火把通明,隐约可见持戈甲士来回巡逻的身影。 “止步!何人夜闯宫禁?”一声厉喝划破夜空。 曹芳深吸一口气,挺直腰背走出阴影:“朕在此,还不开门!” 门楼上一阵骚动。片刻后,曹羲那张轮廓分明的脸出现在垛口后,眼中满是惊疑:“陛下?这深更半夜...” “朕梦见先帝泣血,特去太庙祭拜。“曹芳高举金牌,声音刻意带上几分颤抖,“难道曹将军要阻朕尽孝?“ 曹羲迟疑片刻,终于下令:“开侧门!” 随着“吱呀“声响,厚重的宫门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司马望带着四名亲兵迎出来,右手始终按在剑柄上:“陛下,末将斗胆护送...” 话音未落,异变陡生! “动手!”曹芳突然暴喝一声,猛地后退。 几乎同时,黑暗中传来弓弦震动之声,三支利箭破空而来,两名亲兵应声倒地。 曹羲反应极快,拔剑格开射向自己的箭矢,却见十余道黑影已从四面八方扑来! “护驾!有刺………”曹羲的喊声戛然而止——许允从侧面突袭而至,刀光如匹练般划过,在他胸甲上留下一道狰狞裂痕。 “陛下快走!”许允一边与司马望缠斗,一边大吼。此时玄武门内警钟大作,更多守军从门内涌出。 曹芳却站在原地未动。他看见曹羲的亲兵已经倒下三个,剩下一个正被两名黑衣死士围攻; 许允虽然年近五旬,但刀法凌厉,竟逼得曹羲连连后退。更多的死士正冲向宫门,与闻讯赶来的守军厮杀在一起。 “不,朕不走。“曹芳拔出思召剑,剑身在火光下泛着妖异的青光,“今夜朕要亲手夺回朕的宫门!” 一支流矢擦着曹芳耳边飞过,他却恍若未觉,大步走向战团。 此时许允已负伤,左臂鲜血淋漓,但仍死死缠住曹羲。 曹羲见曹芳逼近,独眼中闪过狠色,突然变招荡开许允的刀,转身直取曹芳! “昏君找死!” 曹芳本能地举剑相迎。 两剑相撞,火花四溅,他虎口剧痛,几乎握不住剑柄。 曹羲的武力远超预期,第二剑已经直奔咽喉而来! 千钧一发之际,许允从背后扑来,一刀刺入曹羲的后腰。 曹羲怒吼一声,回身肘击,许允鼻梁断裂的声音清晰可闻。 但这一耽搁已经足够——曹芳抓住机会,思召剑如毒蛇般递出,下一刻就能贯穿了曹羲的咽喉! 时间仿佛静止。这时一旁的曹羲的副将夏侯煜不顾自身安危冲了上来,替曹羲挡了这致命的一剑, “夏侯煜!”曹羲愤怒的大吼道,挥剑继续向曹芳冲了上去,他要替死去的夏侯煜以及一众将士报仇。 “将军快走,末将虽死无憾,也算是对得起将军的知遇之恩了,快召集人马反攻,替末将报仇………” 夏侯煜还没说完便慢慢的倒在了血泊中。 “将军,咱们快走……”曹羲身边仅剩的十余名亲信卫兵拉住了就要冲上去的曹羲。 “本将不走,本将要杀了这昏君为夏侯煜报仇!”曹羲红着眼睛道,身上不住的往下滴着血,也不知是自己的还是敌人的。 “将军,走吧,咱们不要让夏侯煜将军白白牺牲……”曹羲身边的亲信死命拉着曹羲往玄武门外拽去。 曹羲叹息了一声,无奈的放弃了抵抗,任由亲信架着自己往玄武门外冲杀而去。 曹芳看着曹羲劫后余生愤怒的表情,感受着剑刃切开血肉的触感,温热的鲜血喷溅在他脸上、龙袍上。 夏侯煜这个监视他多年的曹氏爪牙,此刻正瞪大眼睛缓缓跪倒,最终重重栽倒在地。 “玄武门已控!”远处传来死士的呼喊。 曹芳茫然四顾,发现守军已经溃散,宫门处横七竖八躺着十余具尸体,有敌人,也有自己人。 许允满脸是血,却咧嘴笑着向他竖起大拇指。 “陛下神武!”许允声音嘶哑,“请速发信号,召夏侯将军入宫!” 曹芳这才如梦初醒,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铜哨,用力吹响。 尖锐的哨音穿透夜空,这是约定好的信号——宫门已控,外援可入。 然而就在这时,皇城深处突然传来沉闷的鼓声,接着是此起彼伏的号角。 曹芳脸色骤变,这是曹爽府邸方向的声响! “不好!“许允抹了把脸上的血,“丞相府反应太快!夏侯将军的部队还在城外三里...” 曹芳握紧染血的思召剑,望向火光渐起的洛阳城。 最危险的时刻才刚刚开始,丞相府的反扑会比想象中来得更快、更猛烈。 但此刻,站在玄武门血泊中的年轻皇帝,心中却涌起一种奇异的平静。 “传令,关闭所有宫门,死守待援。”曹芳的声音出乎意料地沉稳,“朕今日倒要看看,是丞相的刀利,还是朕的剑快!” 远处,第一缕晨光刺破云层,照在玄武门斑驳的血迹上。 新的一天开始了,而这注定将是载入史册的一天。 丞相府的众人在深夜时分被惊醒,被迫脱离了甜美的梦乡,毕竟宫城里这么大的喊杀声,丞相府距离宫城又这么近,连走路都不需要用一炷香的功夫。 蒹葭在深夜被惊醒,便赶紧吩咐找几位姐妹、丞相府的属官、曹爽的亲信来商议,让府中护卫的武卫营和家兵部曲严阵以待…………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二十七章 相府的应对,夏侯玄的消息 这一夜洛阳的权贵人物几乎一夜未眠,都被这惊天的变故给惊醒,也在担忧是否会有叛军突然闯入家中,肆意烧杀抢掠,毕竟这种情况也不是没有发生过………… 三更梆子刚过,丞相府的青砖地便映出一串凌乱的火光,蒹葭带着几名贴身婢女正急匆匆往相府前院议事厅而去, 因孙鲁班已经怀有身孕,蒹葭便只是让婢女去告知了一声,让她安心,并没有让她参与此番议事。 柏灵筠立在回廊下,身形纤袅如三月柳枝,偏生脊背挺得极直,似一柄裹在锦绣里的青霜剑。 她肤色莹白,却不是闺阁女儿那种娇怯的白,而是像久经风露的玉簪花,在月下泛着泠泠的冷光。 眉如远山含黛,眸若寒潭映星,眼尾微微上挑,不笑时自带七分疏离。 最是那唇色惊心——薄施朱粉时似初绽芍药,抿紧时又成一道绯刃。 青丝总绾作凌云髻,唯耳边垂下两缕散发,随她翻阅竹简的动作轻晃,偶尔扫过颈间那颗朱砂小痣,宛如雪地里忽见红梅。 素手纤长,指甲修剪得圆润干净,唯独右手食指侧有薄茧,是常年执笔留下的印记。 行走时广袖流云般拂过阶前兰草,腰间禁步竟不闻声响,倒衬得那对鎏金耳珰在暮色里叮咚,仿佛故意要敲碎满庭寂静似的。 “姐姐。”柏灵筠微微屈膝行礼柔声道。 “灵筠妹妹,发生了这样的大事,夫君又不在家,这该如何是好?我好担心夫君,担心咱们家………”蒹葭微微蹙眉道。 蒹葭说话时声音极轻,却因常年吹埙练就的特殊吐息,每个字都带着微微的震颤,仿佛风过苇丛时沙沙的余韵。 “姐姐不必如此忧心,妹妹相信夫君不会没有准备的,再说还有我和夫君的这些亲信呢,现在也不是年初了,事情也不会如年初那般糟糕的,我们一起守着夫君的基业,守着我们的家,等夫君归来。” 柏灵筠拉起蒹葭的手柔声劝慰道,二人就这样牵着手往听政阁而去………… 丞相府的议事厅肃穆而恢弘,殿宇高阔,四壁以青石砌就,上绘山河形胜之图,暗合“普天之下,莫非王土”之意。 厅中十二根朱漆楹柱巍然矗立,柱础雕以螭龙纹,象征宰辅之重。 正北高阶上设玄漆案几,铺陈虎皮座褥——那是丞相独坐之处。 案前青铜雁鱼灯昼夜长明,灯影在青砖地上拖出森然轮廓。 两侧文武席位分列东西:文官席铺素簟,置简牍笔砚;武将席设胡床,列剑架弓囊。 厅顶悬垂七重绛纱帷帐,遇要事商议时层层垂下,隔出影影绰绰的人形。 四角置错金博山炉,吐纳的沉香烟气与殿外甲士的铁锈味混杂,在梁木间结成无形的威压。 最是那面“总齐八荒”的金字匾额,在烛火映照下忽明忽暗,仿佛随时要压向满座衣冠,此刻深夜的听政阁已经聚集了不少人。 “陛下竟密调了死士?”丁谧将密报拍在鎏金案几上,震得那盏西域玻璃灯里的火苗剧烈摇晃,“式乾殿当值的全是许允的人!幸好我等也做了充分的准备,丞相离开洛阳可是大事,就等这些不知死活的蠢货往里跳呢!” “今夜士卒巡夜,在城中发现了数十名来历不明之人在城中四处作乱,杀人放火,永和里、步广里、延年里、西市均有涉及, 甚至还有一伙人冲着丞相府来了,好在都及时处置了,经查乃东吴解烦司所为。”桓范冷静的开口道。 桓范年近六旬,身形魁伟,虽鬓发已见斑白,却仍挺立如苍松,毫无佝偻之态。 他面容方正,颧骨高耸,眉如刀裁,一双虎目炯炯有神,顾盼间自有一股慑人威仪。 他颌下蓄着短须,修剪得极整齐,银灰相间,更添几分威严。 额上几道深纹如刀刻斧凿,显是久经风霜、思虑深沉之人。 每逢凝神议事,眉头微蹙,那皱纹便如战阵排布,隐隐透出杀伐决断之气。 他常着深色官袍,腰间玉带紧扣,步履沉稳有力,甲胄铿锵之声随行而动。 虽为文臣,却因多年统军之故,举手投足间隐现武将风骨,令人不敢轻慢。 “无妨,都是些跳梁小丑而已,东吴鼠辈就只会偷袭暗算,让他们把手段都使出来,我等在再出手!”傅葭缓缓开口道。 相府长史傅葭立在厅中,身形如新竹拔节,瘦而不弱。 他面容清癯,肤色偏白,似久避日光的书生,偏生眉间一道寸许箭疤斜贯入鬓,平添几分肃杀之气。 最是那双眼令人难忘——眼尾微微下垂,本应显得温软,眸色却极黑,如两泓深潭映着未燃尽的火把,浮光掠金处暗藏机锋。 他总将散发用一根褪色的青绳草草束起,甲胄下的素袍洗得发灰,袖口却整齐地缝着暗纹,偶尔抬手时露出半截腕骨,竟比腰间玉带钩还要白上三分。 阴影里突然传来甲胄碰撞声。曹爽胞弟曹训带着一身夜露闯进来,铁靴踏碎了地上映着的星图:“北阙已闭,据探子来报,城外也有人数不明的军队直奔洛阳城而来!看样子是从北邙山方向突然冒出来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曹训此人较之其兄曹爽,身形更见精瘦,仿佛一柄出鞘半截的青钢剑——颧骨高耸处便是那剑刃的寒光,眼窝深陷里蓄着未明的谋算。 他惯常微抬下颌,使得本就狭窄的面庞更添三分凌人之势,胡须修剪得极短,像是有意要与兄长那副儒雅美髯划清界限。 最奇的是他右眉中断处有一道旧疤,远看竟似将眉毛劈成两柄短戟,随着他蹙眉的动作在额角跃动,倒比那双时常半阖的眼睛更先泄露心绪。 一阵穿堂风突然灌入厅堂,吹得四壁悬挂的《禹贡地域图》哗啦作响。 李胜死死按住图上“洛阳“的位置,绢帛却在他指间裂开一道细缝。 远处隐约传来宫门金柝声,像钝刀刮在每个人的骨头上。 寅时三刻,洛阳城还浸在青灰色的雾霭中,式乾殿的鸱尾已最先接住破晓的天光。 夜露顺着十二楹楠木柱缓缓滑落,在白玉台基上洇出深色的痕迹。 三重丹墀的纹样在晨雾中若隐若现:最下阶的云纹似未醒的蛟龙,中阶的日月浮雕蒙着水汽,而上阶的金砖却已泛起蜂蜜般的色泽——昨夜宫人用丝帛擦拭了三遍,连砖缝里的尘埃都筛净了。 东楹的轩辕镜突然亮了起来。 一缕朝阳穿透殿檐的斗拱,在镜面炸开刺目的光斑,惊醒了藻井中的蟠龙灯。 那颗西域血玉雕琢的龙睛倏然充血,将斑驳的光影投向西楹的九鼎拓图。鼎纹在墙面上蠕动,仿佛要挣脱拓纸的束缚。 值夜的羽林郎在阶下跺了跺发麻的脚。 他铠甲上凝结的露珠震落,正滴在台基螭首的獠牙间——昨夜这里还含着血水,此刻已化作清露。 第一声晨钟响起时,殿脊的鸱尾终于松口,放那轮红日跃上了天际。 曹芳披着鲜血淋漓的盔甲端坐在式乾殿御榻,一夜未眠,眼下他该做的已经做得差不多了,就等宫 外主力夏侯玄的消息传回…………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二十八章 丁谧、邓飏发难 一炷香的功夫,蒹葭和柏灵筠穿过数个院落回廊径直进入听政阁,门口的侍卫纷纷向她们二人行礼。 初秋的风掠过庭前的梧桐,几片黄叶打着旋落在青石阶上。 丞相府议政阁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满座文武或凝重、或犹疑的面容。 蒹葭和柏灵筠端坐于主位之侧,蒹葭发间一支累丝金步摇垂落细珠,一袭桃色裙裾,目光柔和带着些紧张之色。 柏灵筠则一袭玄色曲裾,发间只一支金凤步摇,眉目间却隐现肃杀之气。 “今夜的议事便有劳妹妹代为主持了。”蒹葭柔声道。 “姐姐不必客气,这都是妹妹应该做的。”柏灵筠点头回应道。 案几上摊开的军报墨迹未干,赫然写着——“陛下密诏,欲除丞相”。 “大将军远征辽东,洛阳宵小却欲趁机作乱。”柏灵筠指尖轻叩案几,声音清冷如霜,“今日召诸君前来,便是要议个对策。” 武卫将军曹训霍然起身:“夫人明鉴!国丈夏侯玄等借天子之名行篡逆之事,当立即调城外中军入城护驾!” “既然他们不仁,就不能怪我等不义,传我将令——车骑将军总领洛阳防务,武卫将军曹训即刻接管城门防务,散骑常侍曹彦率死士入宫护卫天子,傅先生领校事府肃清城内的可疑之人, 夫君出征时做了些准备,大家就都按这个计划按部就班来吧。”柏灵筠不紧不慢的开口道。 堂下顿时哗然。河南尹李胜急道:“夫人三思!如此大动干戈...“ “李府君!“她突然抽出案上宝剑,寒光映照着她凛然的面容,“当年武皇帝白门楼诛吕布时,可曾犹豫过?今日不除国丈夏侯玄一党,明日被族灭的就是我曹氏满门!” 窗外忽有惊雷炸响,秋雨倾盆而下。 柏灵筠收剑入鞘,沉声道:“诸君且记住——丞相府赏罚分明。今日立功者,来日必裂土封侯;畏缩不前者...……”她目光如刀,“定斩不赦!” 众将悚然,齐声应诺。 “夫人,中护军曹羲将军回来了。”这时忽然有人进厅抱拳作揖禀报道。 “快请曹羲将军进来。”柏灵筠开口道。 “末将拜见两位夫人。”曹羲被人搀扶着走了进来,身上残破的盔甲还没来得及换下,盔甲上的血渍未干,身上的创伤也只是简单的包扎了一下,脸色很是苍白。 “玄武门那边如何了?可是已经失守了?”柏灵筠皱眉开口道。众文武都一起看向曹羲所在之处。 “两位夫人,末将无能,玄武门失守了,宫城如今尽在许允等人的掌控之中,天子被许允等人挟持以助他们谋逆, 末将手底下的将士伤亡很大,听说许允等人在城内城外还有外援,局势有点不乐观啊!”曹羲有些沮丧的道。 “这些事情我等都已知晓,反攻已经安排下去了,武卫营负责城内,宫城方向的反攻则由曹彦将军负责,外城方面由桓范将军负责, 曹羲将军受伤颇重,就先回去好好养伤吧,有傅先生和几位将军在,这天塌不下来。”柏灵筠波澜不惊的道。 “两位夫人,如今丞相率大军远征在外,仆以为为丞相分忧,为了更好的指挥,还是得选一能征善战者总领洛阳兵权啊。”尚书丁谧不紧不慢的开口道,这些日子他可不好过,官职不升反降,这让他很不满意。 丁谧身形瘦削,面容狭长,一双细眼如刀裁般微微上挑,眼白多于瞳仁,看人时总带着三分审视七分冷意。 他肤色苍白,颧骨高耸,唇薄如线,说话时嘴角常挂着似有似无的讥诮,仿佛时刻在算计什么。 虽为文臣,却因常年伏案勾画权谋,肩背微驼如弓,十指骨节嶙峋,指甲修剪得极短,透出一股刻薄的利落。 他爱穿深色官袍,腰间玉带却故意系得松散,行走时衣袂翻飞如鸦羽,所过之处连烛火都似暗了几分。 有人私下议论:“丁尚书面如寒铁,声若碎冰,未语先笑而寒意彻骨。” “有桓将军还不够?丁尚书以为何人能担此大任?”柏灵筠皱眉道。 “丁尚书,汝是何意,现在敌人还没打过来呢,咱们内部自己就要先乱起来了,汝是要造反吗?”蒹葭蹙眉不满的回击道。 “两位夫人,丁尚书也是好心,他这也是为了丞相府能够更好的铲除叛乱,仆也是支持丁尚书的意见的。”尚书邓飏开口道, 这些日子邓飏亦是如丁尚书一般开始不被重视,平定了司马老贼叛乱也没有给他封赏,跟丁尚书一样, 也不能再继续公然卖官鬻爵,这让邓尚书很痛苦,每日吃饭即便都是山珍海味都不似受宠之时那么香了。 邓飏生得一副富贵相,圆脸方额,面色红润如抹了胭脂,一双细长的眼睛总是含着三分笑意,眼珠滴溜溜转个不停,透着精明算计。 他身形肥硕,走起路来摇摇摆摆,活像个装满铜钱的锦囊。 最惹人注目的是他那张永远油光发亮的脸,两颊的肥肉随着说话一颤一颤,下巴叠着三层褶子。 他总爱抚弄唇上两撇精心修剪的八字胡,那胡子黑得发亮,显然是日日用名贵香油打理过的。 每当开口说话,就露出满口金牙,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他衣着极尽奢华,常穿绛紫色锦袍,腰间挂着叮当作响的玉佩金饰。 十指短粗如胡萝卜,每个指甲都修得圆润光滑,却总沾着些糕点碎屑。 身上永远散发着浓郁的龙涎香气,人还未到,香味就先飘进屋里,引得同僚们暗暗皱眉。 最可笑的是他头上那顶进贤冠,因脑袋太大,戴得歪歪斜斜,冠带勒进肥肉里,活像个被捆住的猪头。 但他全然不觉,反而得意洋洋地晃着脑袋,让冠上珠玉叮咚作响。 “丁尚书、邓尚书,汝等过分了,军权之事岂是汝等能妄议的。”傅葭不满的回击道。 “如今内忧外患,汝等二人还是消停些吧,窝里斗不免让外人看了笑话。”桓范也开口道。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二十九章 推举曹训,守好这个家 “两位夫人,仆、仆也同意两位尚书大人的意见,还是要选出一位将军来统领洛阳全军才行,这样有利于凝聚人心士气。”李胜犹豫的开口道,显然他也想为自己谋取一些利益。 那李胜约莫三十余岁,生得面白唇朱,眉目疏朗,一副世家子弟的倨傲气象。他头戴漆纱笼冠,身着绛色曲裾深衣,腰间玉带悬着香囊玉佩,行走时广袖生风,显是惯受优渥的贵胄做派。 偏是一双三角眼常微微上挑,眸光流转间透着几分机敏算计,说话时喉结急动,嗓音又尖又快,像极了那些好论玄虚、以清谈邀名的洛阳浮华少年。 苍白的脸上总挂着三分讥诮,十指修长却惯于拈算利害,连袍角金线绣的云纹都透着一股攀附权贵的急切。 偶有笑意,也不过是嘴角一扯,未及眼底便已消散——倒与他投效曹爽后趋炎附势的名声暗合。 “那汝等三位觉得谁能当此大任?”柏灵筠玩味的道。 “仆以为眼下危局就唯有丞相的亲弟弟武卫将军曹训能担当此任了,诸位以为如何呢?”丁谧思索片刻道。 “仆附议。”邓飏,李胜急忙附议道,匆忙之间他们二人也没有什么更好的人选, 但是为了利益只能暂时与平时看不对眼的丁谧达成短暂的利益联盟,支持丁谧推出的人选。 “那几位将军和傅先生的意见呢?”柏灵筠望向几人开口道。 “本将只听丞相的,丞相不在就听夫人的。”桓范抱拳道。 “丞相对仆有知遇之恩,仆只奉丞相之命。”长史傅葭道。 “那三位曹将军的意见呢?”柏灵筠笑着道。 “末将只遵丞相之令,丞相不在就听夫人的。”曹训三人急忙抱拳道,眼下他们还是看得清大势的,除非是丞相不在了, 他们当中才有人敢去争一争那个位置,现在即便真的有野心也只能暂时隐藏着。 “现在汝等以为如何,妾身能不代丞相发令?”柏灵筠盯着丁、邓、李三人,手扶剑鞘道。 “仆愿奉夫人之令。”三人想都没想就赶紧抱拳作揖开口道。他们太懂得趋利避害了,现在局势不利,即便是心有不甘,但他们只能暂时先蛰伏听令。 “好了,诸位先去忙吧,要力争在最短时间内将叛乱平息下去,妾身就在这里等候诸位的好消息了。”柏灵筠摆手道。 “两位夫人放心,末将/仆定不辱命!”众人抱拳道,便各自告退,各自下去忙碌。 待众人退下,她才踉跄扶住案几,对心腹婢女低声道:“速去准备鸩酒...若事败,我绝不受辱。” “夫人,事情还没到最坏的那一步,您不必如此………”小竹宽慰道。 “是啊,妹妹,小竹说得对,还没到那一步……”蒹葭柔声劝慰道。 “姐姐,我只是提前做个准备,以防万一,多半是用不到的。”柏灵筠笑着道。“小竹,快去准备吧。” “诺,奴婢这就去。”小竹屈膝有些不情愿。 “姐姐,你知道吗?自从上次的事情之后,夫君把妾身从司马老贼身边解救出来,让妾身陪在他身边,夫君对妾身很好, 从小到大还从来没有像夫君一般对妾身这么好过,从来没有,不把妾身当工具,从那时起妾身就发誓要一直陪在夫君身边…………”柏灵筠柔声道。 柏灵筠生于汉末动荡之年,本是江东寒门士族之女,幼时家道中落,父兄死于战乱,唯余母亲携她流落中原。 其母精于琴艺,曾为洛阳乐坊歌伎,故灵筠自幼习得清商雅乐,更通诗书,言谈举止不似寻常市井女子。 建安末年,曹操广纳天下才女充入铜雀台,柏灵筠因姿容清丽、才思敏捷被选入宫中。 她本欲借此谋一安身之所,却因曹丕称帝后后宫倾轧,被遣出宫,辗转成为曹魏权贵府中的幕僚。 因其洞察人心、善谋略,渐为曹丕心腹皇后郭照(郭女王)所留意,后被暗中培养为眼线,用以牵制朝中势力。 正始年间,曹爽与司马懿争权日盛。 柏灵筠受命以“天子赐妾”之名入司马府,实则为曹魏宗室监视司马氏。 她本以为自己不过是一枚弃子,却未料司马懿早识破其身份,将其当做工具,利用她瞒天子耳目,这些她都暗暗看在眼里,却不敢作声,只能默默接受。 在司马府中,她见识到司马懿的隐忍与阴狠,与张春华对立。乱世之中,她逐渐在忠诚与痛苦间挣扎,直到曹爽将她从这个漩涡中解救出来………………… “妹妹,姐姐都懂,姐姐也是从宫里出来的,若是没有夫君,姐姐这辈子多半都要孤独老死深宫了……”蒹葭轻轻拉过柏灵筠的手道。 蒹葭与曹爽初次相遇,是在景初三年的初夏,魏宫后苑的荷塘新绿初绽。 曹爽手持一卷竹简,漫步在九曲回廊上,腰间玉带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 那时作为已故大将军曹真的长子,他近来颇得明帝曹叡器重,特许他自由出入宫禁。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将军今日好雅兴。”身后传来娇媚的声音。曹爽回头,看见郭皇后身边的宫女正向他行礼,眼波流转间尽是谄媚。 他随意摆了摆手,目光却被荷塘对岸的一抹白影吸引。 那是个从未见过的女子,正弯腰在塘边采摘芦苇。 她身着素白纱衣,发间无一饰物,却比那些满头珠翠的宫妃更显清丽脱俗。 曹爽不由自主地绕过荷塘。 随着距离拉近,他看清了女子的容貌——眉如远山,眸若秋水,肌肤胜雪,唇若点朱。 最奇特的是她周身散发的气息,不似宫中女子那般脂粉浓重,反倒带着水泽的清新。 “姑娘是哪个宫里的?本将军怎从未见过?”曹爽刻意加重了“大将军”三字,这是他一贯的做派。 蒹葭直起身来,手中握着一支刚采的芦苇。 她看向曹爽的眼神中没有畏惧,也没有宫中女子常见的谄媚,只有一片澄澈。 “将军何必明知故问?”她声音清冷如泉,“这宫墙之内,哪一枝芦苇能真正属于这里?” 曹爽一怔,随即失笑:“好个伶牙俐齿的丫头。你叫什么名字?” “蒹葭。”女子轻轻摇晃手中的芦苇,“就是这水边最寻常的野草。” 荷风拂过,她衣袂飘飘,恍若随时会乘风而去。 曹爽心头忽然涌起一股莫名的冲动,伸手欲抓住她的手腕:“既入宫中,便是皇家的人。本将军向陛下讨了你如何?” 蒹葭轻盈地后退一步,让曹爽抓了个空。她将手中的芦苇递给他:“将军请看,这芦苇中空外直,柔韧不折。至刚易折,至柔长存,此乃天地之道。” 曹爽接过芦苇,发现其茎秆上竟有晶莹水珠滚动,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芒。 他正欲细看,忽听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转身去看来者何人,再回头时佳人已经走远,这便是她蒹葭与夫君的初次相遇了…… “姐姐,放心,相信我们一定能帮夫君守护好这个属于我们的家…”柏灵筠也握住蒹葭的手坚定的道。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三十章 内外勾结,校事府的行动 几个时辰前,正始十年八月初三,洛阳城笼罩在初秋的夜雾中。 子时刚过,七道黑影沿着铜驼大街西侧的排水沟悄然前进。 领头的韩综突然抬手,身后六人立即蹲伏不动。 月光透过薄雾,照见他腕上那道蜈蚣状的旧伤疤——年初襄阳之战留下的纪念。 “守卫换岗时间不对。”韩综压低声音。 武库偏门处的两名魏兵本该在亥时交接,此刻丑时已过,却仍是那两张面孔。 他鼻子微动,闻到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 队尾的鲁胥突然扯了扯韩综的衣角,指向地面。 月光下,几滴尚未凝固的血迹在青石板上泛着暗光。 韩综心头一紧——解烦营在洛阳的暗桩三天前传回消息,这也是内部人士给他们合作的甜头,称魏国南线军事部署图藏在此处武库密室。 但眼前景象,分明有人抢先动了手。 “撤。”韩综打出手势,七人立即分成三组后退。 就在这时,四周屋檐上突然亮起数十火把。 铁甲碰撞声中,至少两百名魏国精锐从暗处涌出,为首的正是武卫将军曹训。 “东吴鼠辈,果然自投罗网!”曹训冷笑挥手,“弓弩手!” 箭矢破空声骤起。韩综旋身挥刀,格开三支弩箭,却听见身后传来闷哼——鲁胥大腿中箭,跪倒在地。 其余五名解烦营死士同时掷出烟丸,街道顿时被刺鼻黄烟笼罩。 “带情报走!”鲁胥突然将一卷帛书塞给韩综,自己反身扑向追兵。 他怀中火药轰然爆响,将半条街化作火海。 借着火光,韩综看见鲁胥最后的眼神——那是他们潜伏洛阳三年来,每次宴会上伪装谄媚时用的眼神。 韩综咬牙跃上屋脊。 瓦片在脚下碎裂,一支弩箭擦着他耳畔飞过。正当他欲跳向隔壁院落时,月下一道青影闪过。 “砰!” 铁尺重重砸在韩综后心。他喷出一口鲜血,从屋顶滚落巷底。模糊视线中,持尺者缓步走近——那人青衫方巾,面容儒雅,右手铁尺却滴着血。 “傅兰石...”韩综咳着血沫冷笑。没想到校事府统领傅葭亲自出手。 “韩将军别来无恙。”傅兰石声音温润,铁尺却抵住韩综咽喉, 韩综左手悄悄摸向腰间锦囊,那里藏着见血封喉的鸠毒。就在指尖触及瓷瓶的刹那,他突然想起临行前陛下的密令:“若事败,不妨让曹爽“得逞”...” 铁尺突然压下,韩综眼前一黑。 醒来时,他发现自己被铁链悬在梁下,脚尖勉强触地。 韩综身量颇高却显佝偻,似常年负着不可告人的秘密。 面如黄蜡,两颊凹陷处投下刀削般的阴影,一双三角眼总是斜睨着人,眼白多于瞳仁,泛着浑浊的暗光。 颔下几茎稀疏黄须,随着他说话时歪斜的嘴角不住颤动。 铠甲总穿得松垮,露出内里皱巴巴的深衣领口, 最是那双手惹眼,十指修长却布满陈年疤痕,时而紧攥时而舒张,仿佛永远在盘算着如何将他人性命捏作齑粉。 地牢墙壁上的火把将对面老者的影子拉得扭曲变形。校事府副统领卢洪正在把玩一支铜管——解烦营专用的密信容器。 卢洪身量不甚高大,却如老松盘踞,自有一股嶙峋气度。 面若刀削,颧骨高耸,两道灰白眉毛下嵌着双鹰隼般的眼睛,眼白泛黄,瞳仁黑得发亮,看人时仿佛能刺透五脏六腑。 他总爱抿着薄唇,下巴上一绺稀疏的山羊须随风微动,那须尖已染了霜色,却仍倔强地翘着,恰似其主人在乱世中不肯折腰的脾性。 每逢阴雨天,他左颊那道自眉骨斜划至嘴角的旧伤疤便隐隐发紫,像条蜈蚣在皮下蠕动——那是当年追查军中细作时留下的印记。 即便身着文士宽袍,腰间那柄看似装饰的错金短剑也从不离身,剑鞘磨损处泛着暗红,不知浸染过多少宵小之徒的血。 “韩将军可知,老朽为何能料定你们今夜会来?”卢洪的声音像钝刀磨过青石。 韩综啐出一口血痰。他当然知道,三日前那个“暗桩”送来的武库情报,本就是卢洪等人布的局。但此刻他必须演好另一个角色。 “要杀便杀。”韩综故意让声音发抖,“解烦营没有怕死之辈!” 卢洪轻笑,从袖中抽出一卷帛书。韩综眯眼看清内容,心头剧震——那是他“不慎”留在建业住所的诗稿,上有“不羡江东锦帆客”之句。 “韩将军真的甘心为孙权送死?”卢洪将诗稿凑近火把,“令尊韩当将军若在...” “住口!”韩综突然剧烈挣扎,铁链哗啦作响。这番表演他排练过无数次——愤怒中要带着三分心虚,眼神还得闪烁不定。 卢洪静静看他挣扎,直到韩综“力竭”垂下头,才缓缓道:“其实我们可以合作。比如...说说你们在洛阳事情,此番是否参与了许允等人的叛乱?东吴沿江防线的部署?”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地牢陷入沉寂。火把将两人的影子投在墙上,像两只对峙的兽。 韩综知道,此刻他吐出的每个字,都可能改变两国战局。 他舔了舔干裂的嘴唇,开始编织一张更大的网...……… “年轻人,别想着欺瞒诓骗老夫,老夫干这行的年纪可是比汝的年岁都还长,若是不想说,可以先尝尝老夫对汝的款待。” “汝等休想从我这里得到半个字的情报!”韩综狼狈的吐了口带血的唾沫道。 “来人,给老夫款待这位新来的的解烦营副统领!”卢洪冷笑道,这些年来这样的人他不知见了多少。 幽暗的地牢里,湿冷的石壁渗着血锈与腐臭,火把摇曳,将扭曲的人影投在斑驳的墙上。 铁枷锁住韩综的四肢,校事府的刑吏们面无表情,手中铁钳在炭火中烧得通红。 “再问一次,许允等人是否为汝等内应?”卢洪的声音低沉如锈刀刮骨。 韩综咬牙不答,刑吏冷笑,钳起一块赤红的烙铁,狠狠按在其背脊上。 皮肉“嗤”地焦煳,青烟混着惨嚎在刑室内回荡。 另一人提起浸了盐水的皮鞭,鞭梢带铁刺,一抽便撕开皮肉,血珠飞溅,在地上凝成黑紫的污渍。 角落的水牢里,有人被倒吊着半浸在腥臭的污水中,头发缠满蛆虫,每次快要窒息时又被拽起,如此反复,直到神志溃散。 更深处,铁钩悬着几具残破的躯体,有的十指尽碎,有的膝盖骨被铁锤生生敲陷,森白的骨茬刺破皮肉,在昏暗中泛着瘆人的光。 校事府的规矩很简单——不招,便生不如死。 “据我所知,此番我的行动是与宫中的一黄门监接的头,对方自称是许允的人可以给我等的行动提供准确的情报。”几次酷刑下来之后,韩综开口了。 “很好,绣衣卫的许允还是嫩了一些,此番他算是栽了,只是这鱼还不够大啊。”卢洪开口道,也是让人停了下来。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三十一章 万事俱备,有埋伏 初秋的洛阳城,金风送爽,梧桐叶已开始泛黄,只是在深夜什么也看不清,黑暗中只能看到一些忽明忽暗的火光……… 曹芳端坐九龙殿御座之上,目光透过层层的宫墙,望向远处邙山的方向,虽然也看不清什么,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密信。 那封由夏侯玄亲笔所书的信笺已被他读了无数遍,边角处已经起了毛边。 曹芳此刻所在的九龙殿矗立在洛阳皇宫中轴线上,九级丹墀托举着这座象征皇权巅峰的殿宇。 每当朝阳初升时,鎏金殿顶反射出的光芒能让半个皇城的飞檐都黯然失色。 十二根蟠龙金柱撑起三重飞檐,每根柱上都盘绕着一条五爪金龙,龙首昂扬向天,龙睛镶嵌着西域进贡的血色宝石,在阳光下如同燃烧的炭火。 殿前九十九级白玉阶两侧,立着十八尊青铜铸造的麒麟兽,兽口中衔着长明灯,灯油以南海鲛人脂炼制,风雨不灭。 阶下广场铺就的每一块青砖都刻有篆书“受命于天”四字,砖缝间浇铸铜汁,行走其上隐隐有金玉相击之声。 正殿门楣悬挂着先帝曹丕亲笔题写的“九龙在天”金匾,匾下朱漆大门镶嵌着九九八十一颗鎏金铜钉。 门开时,整块和田玉雕成的九龙屏风首先映入眼帘,九条玉龙在云雾间翻腾,龙身鳞片皆用金丝勾勒,龙须以银线穿孔悬挂,稍有气流便颤动如生。 殿内穹顶绘有二十八星宿图,星辰皆用夜明珠镶嵌,入夜后依然熠熠生辉。 地面铺陈的墨玉方砖打磨得能照见人影,砖下暗藏铜管,冬季可引温泉水取暖。 御座后的整面墙壁是一幅用孔雀羽、翠鸟毛和金银丝线绣制的《山河社稷图》,其中黄河竟真以金粉调漆绘制,在特定角度看去如同流动的液态黄金。 最令人屏息的是御座本身——整块紫檀木雕成的龙椅扶手处,九条金龙从椅背蜿蜒而下,龙口各衔一枚玉璧。 居中最大的金龙双目是用汉武帝时期西域进贡的“夜光璧”雕琢,在暗处会自然发出青荧荧光。 龙椅两侧立着青铜仙鹤灯台,鹤嘴吐出的火焰终年不熄,据说燃烧的是南海鲛人油混合着龙涎香。 “陛下,风凉了。”老太监张诚低声提醒,为他披上一件锦缎外袍。 曹芳恍若未闻,目光依旧盯着西北方向——那是夏侯玄大军驻扎的地方。 自从曹爽独揽朝政以来,他这个皇帝就成了笼中之鸟。 每日上朝不过是走个过场,真正的决策都在丞相府中完成。 “张诚,”曹芳突然开口,声音低沉得几乎听不见,“你说夏侯将军的兵马,现在到何处了?” 老太监浑身一颤,左右张望确认无人,才凑近道:“回陛下,按约定,夏侯将军的前锋应已抵达邙山南麓,只待三更...” 大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曹芳略显苍白的脸庞。 “陛下,万事俱备。”张诚推门而入,身后跟着两名身着黑衣的侍卫——这是少数仍忠于曹芳的禁军将领。 曹芳握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多年的傀儡生涯让他学会了隐忍,但此刻,他感到一股前所未有的热血涌上心头。 邙山南麓,夏侯玄立于军帐前,望着远处洛阳城的方向。 这位与曹氏有姻亲关系的名将,此刻身披铠甲,腰佩长剑,眉宇间尽是肃杀之气。 帐外,三千精兵已列阵完毕,只待三更一到便立刻进发。 初秋的夜风带着几分凉意,卷起洛阳城外枯黄的草叶,在月光下翻飞如蝶。 夏侯玄勒马立于小丘之上,铁甲在月色中泛着冷光。 他身后,三千精锐静默如林,只有偶尔的马嘶和甲胄轻碰声打破这死寂。 “将军,已是三更天了。”副将李肃压低声音道,手指向远处洛阳城墙上稀疏的火把光点,“城门守卫已按约定减少,正是行动之时。” 夏侯玄微微颔首,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剑柄。 这场谋划已持续数月之久,从曹芳秘密遣人送出那封血书开始,每一步都如履薄冰。 他抬头望向洛阳城高耸的城墙,那后面是魏国的天子,是被表兄曹爽控制的傀儡皇帝,也是他夏侯玄誓死效忠的君主。 “传令下去,”夏侯玄声音低沉如铁,“全军噤声前进,按计划分三路接近城墙。东门内应有接应,见到三支火把信号便发起进攻。” 命令如涟漪般在黑暗中传递。夏侯玄深吸一口气,秋夜的凉意沁入肺腑。 他想起半月前与曹芳在城南废弃道观的密会,年轻的皇帝眼中燃烧着他从未见过的决绝火焰。 “夏侯将军,朕不愿再做丞相的掌中玩物。”曹芳那时紧握着他的手,指尖冰冷,“先帝托孤于汝父夏侯尚,曹爽欺朕太甚,今日朕只能仰仗于你。” 三千兵马如暗潮般向洛阳城涌动。 夏侯玄亲自率领中路千人,每一步都谨慎至极。 月光被薄云遮掩,天地间只剩朦胧轮廓。 远处城墙上的火光如同沉睡巨兽的眼睛,忽明忽暗。 “将军,有些不对劲。”参军甄像突然拉住夏侯玄的马缰,“东门守卫虽少,但未免太过安静。按计划,此时应有内应发出信号。” 夏侯玄心头一紧。确实,约定的时辰已过,城墙上却毫无动静。 他抬手示意全军暂停,凝神细听——除了秋虫鸣叫,竟无半点人声。 这寂静太过诡异,仿佛整座洛阳城都已死去。 就在此时,一声尖锐的哨响划破夜空。 “有埋伏!”李肃大吼一声,几乎同时,四周黑暗中突然亮起无数火把,将黑夜照得如同白昼。箭矢破空声骤起,前排士兵应声倒地。 “结阵!圆形防御!”夏侯玄拔剑出鞘,剑锋在火光中映出他紧绷的面容。他早该想到,曹爽何等人物,怎会毫无防备? 箭雨稍歇,四周响起整齐的步伐声。 黑压压的军队从四面八方涌来,为首的将领高坐马上,铁面在火光下泛着冷光——正是骠骑将军桓范…………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三十二章 别来无恙,山道遇伏 “夏侯泰初,别来无恙啊。”桓范声音平静,却让夏侯玄如坠冰窟,“今夜许允等人在宫中挟持陛下夺门叛乱,汝又率兵夜闯洛阳,意欲何为?是与许允等人里应外合吗?” 夏侯玄临风而立时,总叫人想起孤松的影。 他身量颇高,却不显魁梧,反有种清癯的挺拔,仿佛洛阳宫墙外那些经霜犹翠的柏树。 面色白皙如玉,映得眉下两点漆瞳愈显深邃,顾盼间自有一段峻整风仪。 唇薄如刃,不笑时透出几分冷意,偏是那颔下三绺青须随风微动,又添了三分名士风流。 每逢朝会,那袭玄色官袍裹在他身上,竟不似旁人般显得臃肿,倒像一柄收入鞘中的古剑,威仪内敛。 同僚私语,说夏侯太初行止间有金石声,大约不单指他言谈,连那副骨相都似用岫岩雕就——颧骨略高,鼻梁陡直,阳光下能看见眉骨投在眼窝处的淡淡阴翳。 最奇是那双手,执笔时青筋隐现如游龙,搁在案上却似白玉镇纸般沉静,教人想起他既能写《乐毅论》那样的妙文,也能在千军阵前横槊赋诗。 夏侯玄握剑的手青筋暴起。夺门叛乱?这分明是丞相府已察觉宫中的动静,已经开始组织反攻了,他环顾四周,己方已被团团包围,而城中毫无接应迹象。 “桓范!”夏侯玄厉声喝道,“汝等跟着曹爽欺君罔上,把持朝政,今日我奉陛下密诏,清君侧,诛逆臣!“ 桓范冷笑一声:“密诏?“他一挥手,几名士兵押上一个浑身是血的人影——正是曹芳身边最信任的黄门监刘贤。“你的''内应''已经招供了全部计划。陛下年幼,受奸人蛊惑,本将军自会处理。至于你...” 话音未落,桓范猛地挥手:“杀!一个不留!” 战鼓雷鸣,敌军如潮水般涌来。夏侯玄知道已无退路,长剑高举:“大魏的将士们!今日不是我们死,就是国贼亡!随我杀出一条血路!” 刀光剑影中,夏侯玄如猛虎入羊群,每一剑都带起一蓬血雨。他身边的亲卫一个个倒下,敌军却仿佛无穷无尽。一支长矛刺穿他的左肩,剧痛让他几乎坠马,但他咬牙折断矛杆,继续厮杀。 “将军!西门方向敌军薄弱!“李肃满脸是血地杀到近前,“我带人断后,您快突围!“ 夏侯玄正要拒绝,却见一支利箭穿透李肃咽喉,鲜血喷溅在他脸上。 他怒吼一声,率领剩余百余人向西门冲去。 身后,他的三千精锐正在被屠杀,惨叫与厮杀声震彻夜空。 当夏侯玄终于杀出重围时,身边只剩十七骑。 他回头望向洛阳城,火光已将半边天空染红。 计划彻底失败,曹芳生死未卜,而曹爽的屠刀恐怕已经挥向更多忠于魏室的臣子。 “走!”夏侯玄声音嘶哑,“去淮南找诸葛诞!只要一息尚存,誓与曹爽不共戴天!” 十七骑消失在黎明前的黑暗中,只留下身后血与火交织的洛阳城。 “来人,不能让夏侯玄跑了,给我追!”桓范见视野中已没有了夏侯玄的身影,便开始吩咐将士迅速追赶。 五更的梆子声刚过,洛阳城还沉浸在浓墨般的夜色中。 冰冷的夜风夹杂着血腥味扑面而来。 他回头望了一眼这座曹魏根基洛阳城,偌大的洛阳城在黑夜中如同一头巨兽,让人一不小心就能被其吞噬,城楼上檐角的铜铃在风中叮当作响,仿佛在为他送行。 “大人,快走!”亲卫队长韩猛压低声音催促,他的铁甲上还带着未干的血迹,“丞相的追兵随时会到!” 夏侯玄深吸一口气,狠狠挥动马鞭抽在战马上,“驾!” “去邙山!”夏侯玄低喝,“过了山隘就能到陈留!” 韩猛点头,打了个手势,队伍立刻变换阵型,五骑在前开路,其余人将夏侯玄护在中央。 夜风吹起夏侯玄的披风,露出内衬上暗红的血迹——就在刚刚,他亲眼看着副将李肃被桓范的亲兵乱箭射穿了喉咙。 战马嘶鸣声中,亲卫们如尖刀般向东突进。 韩猛一马当先,长刀横扫,两名拦路甲士顿时血溅当场。 夏侯玄紧随其后,青霜剑划过一道弧光,刺穿了一名持弩士兵的咽喉。温热的血喷在他脸上,带着铁锈般的腥味。 他们冲出了第一道包围,但身后追兵的脚步声越来越近,火把的光亮将周围照得如同白昼。 “分兵!”韩猛突然勒马,“我带十人引开追兵,王焕你们七人护大人走山道!” 夏侯玄刚要反对,韩猛已经扯下自己的绛色披风系在另一名亲卫身上。 “大人,曹公知遇之恩,韩猛今日以死相报!”说完猛抽马鞭,带着假扮夏侯玄的亲卫向正东疾驰而去。 剩下的路程如同噩梦。夏侯玄和五名亲卫钻入邙山小道时,天边已泛起鱼肚白。 山道狭窄,仅容一马通过,两侧峭壁如刀削斧劈。 王焕在前开路,突然,他的马匹发出一声悲鸣——一支弩箭深深插入了马颈。 “还有埋伏!”王焕刚喊出声,就被三支羽箭同时射中胸口,从马背上栽了下去。 箭雨从两侧山崖倾泻而下。夏侯玄滚鞍下马,借着山石掩护,看到崖顶上站着一排弩手,为首将领的猩红披风在晨风中猎猎作响。 “郭芝!”夏侯玄咬牙吐出这个名字。这个曾经与他共饮的“朋友”,如今成了索命阎罗。 剩下的四名亲卫转眼间倒下三人。最后一名年轻亲卫用身体挡在夏侯玄面前,被一支弩箭射穿眼眶,倒地时还在喃喃:“大人快走...” 夏侯玄握剑的手微微发抖。青霜剑上已有了七道缺口,剑穗也被血浸透。他背靠山岩,看到郭芝亲自带人从山道两端包抄过来。 “夏侯太初!汝还不速速投降,念在昔日你我情分,汝又是宗室之后,我可以向丞相求情,留汝一命!”郭芝在十步外站定,声音带着刻意的惋惜,“骠骑将军有令,活要见人,死要见尸!”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三十三章 昔日友谊,不能错过 夏侯玄突然笑了。他整理了一下散乱的发冠,将青霜剑收回鞘中。“郭子茂,你可记得当年在铜雀台上,你我对酒当歌时说过什么?” 郭芝脸色微变,不自觉地后退半步。 郭芝四十余岁的面庞似一柄未出鞘的短刀。 两道斜飞入鬓的剑眉下,眼眶凹陷如幽谷,眸光却如谷底未熄的炭火,偶尔闪烁出寒芒。 几缕夹杂银丝的鬓发从进贤冠边缘垂落,与青灰色锦缎官袍上暗绣的云雷纹相映,倒像是将终年斡旋于权谋的霜雪凝成了具象。 下颌蓄着修剪齐整的短须,说话时喉结滚动如暗流下的卵石,唯有左侧眉骨处一道浅疤,在烛火摇曳时忽隐忽现,仿佛正无声讲述某次未载于史册的宫闱惊变。 “你说——”夏侯玄的声音突然提高,“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话音未落,他猛地拔剑冲向郭芝。 二十张强弩同时发射。箭矢穿透皮肉的声音令人牙酸。夏侯玄跪倒在地,三支弩箭钉在他腿上,鲜血很快浸透了素白的中衣。 郭芝走近,用剑尖挑起夏侯玄的下巴:“相府要活的。”他转身对士兵下令,“卸了他关节,别让他自尽。” 当铁钳般的手扭断他手腕时,夏侯玄死死盯着东方——那里,朝阳正刺破云层。 他想起了韩猛系上绛色披风时的决绝眼神,想起了王焕坠马时伸向他的手,想起了那个年轻亲卫被射穿眼睛还在叫他“大人”…….. 铁链锁住四肢的刹那,夏侯玄突然放声大笑,笑声在山谷间回荡,惊起一群寒鸦。郭芝被这笑声骇得后退两步,竟不敢与之对视。 “告诉曹爽——”夏侯玄的声音因疼痛而嘶哑,却字字如铁,“他杀得了一个夏侯玄,杀不尽天下义士!” “夏侯泰初,汝又何必如此,安安心心的辅佐丞相不好吗?”郭芝叹息一声道。 晨光中,被铁链束缚的身影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向囚车。 他身后,五具亲卫的尸体静静躺在山道上,鲜血汇成细流,顺着石缝渗入泥土。 邙山的枫叶格外红艳,不知是不是被这热血染就。 几个时辰前的深夜,洛阳城的街巷笼罩在浓雾之中。 秦博裹紧粗布斗篷,低头穿过幽暗的巷弄,相比韩综,他胆子小一些,但心更细,更谨慎。 三日前,他奉吴主孙权密令潜入魏都,此行只有一个目的——让这座北方雄城从内部开始崩裂。 虽然秦博刚来洛阳才三天,但他一直在建业默默关注着洛阳的局势,这三年间秦博一直远程遥控,命人散布曹爽奢靡无度、意图篡位的流言,加剧魏国朝野对曹爽的不满。 同时,伪造司马懿与东吴勾结的密信,挑拨曹爽与司马懿的关系,以催化两人之间的矛盾,却不想还是替曹爽做了嫁衣……… 韩综是明面上的棋子,早在三年前便伪装成商贾,借贸易之名混入洛阳,暗中联络潜伏在魏国的吴国细作,并收买部分不满曹爽、司马懿的魏国官吏,建立情报网络。 秦博的脚步很轻,像一只游走于阴影间的猫。 “粮仓已探明,守备松懈。”墙角处,一个压低的声音传来。 秦博微微点头,从袖中滑出一卷绢布,上面密密麻麻标注着洛阳城内各处要害。 他指尖轻点敖仓的位置,眼中闪过一丝冷光,洛阳城中有人给了他们这个机会,他们自然是不能错过这场能让魏国官场权力洗牌的盛宴。 更深漏残,洛阳皇城的飞檐在惨白月色下勾勒出锋利的轮廓。 秦博立在西市残破的谯楼阴影里,玄色深衣与夜色融为一体,唯有腰间一枚暗刻“吴“字的玉璜偶尔泛出冷光。 “敖仓戍卒已饮过药酒。”黑影自墙根浮现,声音细若蚊蚋,“子时三刻,武卫营换防,东南角火起。” 秦博颔首,指尖摩挲着袖中竹管——管内蜷曲的正是江东特制的火浣布,遇油即燃。 远处传来梆子声,三长两短,是潜伏在司隶校尉府的暗桩发出的信号,不远处是正在巡夜的武卫营…………… 秦博仰头望向敖仓方向,那里囤积着魏军的三十万斛粟米。夜风掠过他的幞头,露出左颊一道旧疤——去岁在邺城被校事府密探所伤的痕迹。 亥时末,惊变骤起,敖仓方向突然腾起赤红焰光,火舌舔舐着秋夜干燥的空气,将天幕染成血色。 朱雀阙的阴影里突然窜起三道火蛇。 火油浸透的麻绳在屋脊间蜿蜒燃烧,顷刻间点燃了武库西侧的草料场。 与此同时,洛水码头的粮船接连传出闷响,船底凿穿的孔洞中河水正疯狂涌入。 “报——太仓走水!” “报——黑光铠作坊遭袭!” 尚书台值夜的钟毓摔碎了茶盏。他推开窗棂,只见洛阳夜空已被火光映成赤红色,恍如白昼。更可怕的是街巷间的哭喊声:“丞相要清君侧!” 几乎同时,太仓令官署传来凄厉惨叫——三具身着魏军制服的尸首被悬挂在衙前古槐上,每具尸身心口都插着半截折断的吴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秦博此刻却出现在铜驼大街的阴影里。 他注视着慌乱奔走的巡夜武吏,轻轻叩响手中铜磬。 清脆的金属颤音中,数十道黑影从各处坊门窜出,将誊抄的绢帛抛向空中。 “曹爽私铸礼器,图谋魏鼎!” 绢帛上的字迹在火光中忽明忽暗,赫然是模仿曹爽笔迹的祭天文告。巡防的典军校尉拾起绢帛,脸色瞬间惨白如纸。 “还不够乱。”秦博站在城南的茶楼的阴影之中,望着远处骚动的人群,解下腰间酒囊仰头饮尽——江东的烈酒灼烧着喉咙。 他轻轻叩击窗棂,身后数名黑衣人无声退下。 当夜,曹爽心腹何晏的府邸突发命案,一柄淬毒的短剑被刻意留在现场,剑柄上刻着司马氏的徽记。 子时六刻,第一支羽箭射穿了曹爽府邸的灯笼。 箭杆上绑着的帛书写着《潜龙诗》的残句,正是当年曹植触怒文帝的禁忌之文。 当晨钟响彻洛阳十二门时,秦博已换上鸿胪寺译官的官服。 他平静地走过满是焦痕的铜驼大街,腰间鱼袋里的火镰换成了通关文书。 身后传来禁军砸门搜捕的声响,而他的目光始终望向南方——那里,长江的晨雾正笼罩着石头城。 当第一队校事郎赶到永宁寺时,住持僧已自缢于七级浮屠。 禅房案几上,油灯犹自摇曳,照亮了摊开的《周易》——“龙战于野,其血玄黄”八字被朱砂重重圈画,下方压着半枚司马氏的私印。 秦博踏着洛水畔的薄霜离去时,身后城池已陷入诡异的寂静, 韩综的被俘虏的事情也已传到他的耳中,他不想管,也管不了,若是他非要管,那他多半也是走不了了。 只有此起彼伏的刁斗声,在秋夜中传递着彼此猜忌的讯号。 他解下玉璜掷入河中,粼粼波光间,似有吴宫编钟的余韵隐隐传来……………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六百三十四章 谋逆,清君侧! 这一夜的洛阳很不平静,发生了很多事情……… 宫城上空的乌云压得很低,将月光遮蔽得严严实实。 一阵凉风掠过丞相府前的旗杆,发出呜咽般的声响。 曹训将环首刀在磨石上最后蹭了两下,刀刃在火把映照下泛着青冷的光。 他抬头望向宫城方向,那里隐约有火光闪动,如同蛰伏的猛兽睁开了眼睛。 “将军,三更了。”副将曹兴低声提醒,声音里带着压抑不住的紧张。 曹训深吸一口气,秋夜的凉意沁入肺腑。 两个时辰前,小皇帝曹芳联合中领军许允等人发动政变,以迅雷之势控制了宫禁,虽然早有准备,但在如此大事之下不免还是有些慌乱的。 八百死士如幽灵般从丞相府中涌出,相府周围街道的阴暗之处另有五千甲士,这是曹训刚刚奉令从城中武卫营驻地抽调的,两股力量合兵之后兵分三路向宫城突进。 铁甲在黑暗中泛着幽光。秋风掠过,带着附近太仓粟米将熟的香气,与铁锈味混在一起,竟有种诡异的和谐。 曹训系紧臂甲,“司马门守将赵俨是我旧部,他会放我们进去。” 路过铜驼街时,他看到几只夜鸮从槐树上惊飞,发出不祥的啼叫。 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斥候滚鞍下马:“报!宫城各门都已换防,许允亲自坐镇玄武门。” “曹氏一族的存亡,就在今夜。”曹训喃喃自语,随即眼神一厉,“传令,按计划行事!曹腾带一千人佯攻玄武门,曹建带一千人佯攻端门,剩下的人跟我走!” 曹训亲自率领精锐直扑司马门——那是通往内宫最便捷的路径。他身着鱼鳞细铠,外罩绛色战袍,在夜色中如同一团移动的火焰。 司马门近在眼前。守军显然已经加强了戒备,城楼上火把通明,隐约可见弩手的身影。 “止步!宫禁重地,不得擅闯!”城上传来厉喝。 曹训高举金印:“吾乃武卫将军曹训,奉诏入宫!” “未有诏令,任何人不得入内!” 曹训冷笑一声,突然吹响骨哨。只听城楼上一阵骚动,接着是肉体倒地的闷响。片刻后,司马门缓缓开启一条缝隙。 “赵将军得手了!”曹兴兴奋道。 曹训却皱起眉头。门开得太慢,缝隙太小——这不是约定的信号。他猛地抬手:“有诈!后退——” 话音未落,城楼上突然箭如雨下。 最前排的十几名甲士瞬间倒地,惨叫声划破夜空。 一支弩箭擦着曹训的脸颊飞过,在他颧骨上留下一道血痕。 “盾阵!”曹训怒吼。甲士们迅速举起盾牌,组成龟甲阵。箭矢钉在牛皮蒙面的盾上,发出令人牙酸的声响。 曹训从盾牌缝隙中望去,只见城楼上站着的不再是赵俨,而是天子心腹中领军许允。“赵俨呢?”他厉声喝问。 许允大笑:“逆贼赵俨已被就地正法!曹训,尔等擅闯宫禁,罪同谋反!” 许允天生就是一副令史官为难的相貌——既无美髯公的威严,亦乏白面书生的俊秀,额头过于宽大而鼻梁略显低平,偏是那对疏淡的眉毛下嵌着双异常明亮的眼睛,像两粒淬过火的墨玉。 偶尔眨动时,眼尾便挤出几道与年龄不符的深刻纹路。 众人初见他时都难免诧异这具瘦如枯竹的身躯如何镇得住吏部铨选:骨架支着五品官服竟似衣架悬袍,行走时带着特有的急促前倾,仿佛永远追赶着某个看不见的期限。 唯有当他突然抬头质问钱粮数目时,人们才会注意到那截从交领中探出的脖颈——筋脉盘结如老树根,说话时喉结剧烈滚动,将温润嗓音磨出铁器相击的冷硬。 最奇的是他左颊那道三寸旧疤,据说是年少辩经时被狂生指甲所伤,如今倒成了整张脸上最生动的部分。 每当与同僚激辩刑律,那道疤就会随着咬肌起伏,像条苏醒的蜈蚣。 这让他温和的微笑也显出几分锋棱,恰似他批阅的奏章,朱砂字迹秀润如兰,转折处却暗藏刀戟之气。 曹训心头一沉。计划出了变故,但现在已无退路。他猛地抽出佩刀:“攻门!” 甲士们推着临时赶制的撞木冲向宫门。 城楼上滚石檑木纷纷砸下,不断有人倒下,但后继者立刻补上。 曹训亲自举盾在前,一支箭射穿了他的左臂,他折断箭杆继续冲锋。 “轰”的一声巨响,包铁宫门终于被撞开。 曹训第一个冲进去,迎面撞上三名持戟武士。 他侧身避过第一击,反手一刀斩断最近敌人的喉咙。热血喷溅在他脸上,带着秋夜特有的微温。 司马门内已是一片混战。曹训的甲士与守卫厮杀在一起,刀光剑影中不断有人倒下。 秋风卷着血腥味在宫墙间回荡,地上的血洼映着火光,像打翻的朱砂。 “将军小心!” 副将的警告声刚落,一支冷箭从侧方射来,擦着曹训的脸颊飞过,在他颧骨上留下一道血痕。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曹训转头,看见宫墙上站着数名弓箭手,正张弓搭箭。 “盾牌手上前!弓弩手压制!”曹训迅速下令,同时从地上拾起一面盾牌护住要害。 箭矢如雨点般落下,钉在盾牌上发出沉闷的“哆哆“声。 曹训每一步都踏在血泊中,靴底发出黏腻的声响。 宫道两侧的灯笼被流矢射落,火焰在地上蔓延,照亮了厮杀的士兵们扭曲的面容。 玄武门、端门这边曹训也没落下,各分了一支千人队来此佯攻,以分散敌军的注意力。 “为了丞相!”曹训高喊着,挥刀砍倒挡在前方的最后一名守卫。司马门终于被攻破,通往内宫的道路敞开了。 然而,当他们冲入内宫广场时,眼前的景象让曹训心头一紧。数百名羽林军已列阵以待,长戟如林,在火光中闪烁着冷光。 为首者正是光禄大夫张缉,他身着朝服,手持诏书,神色肃穆。 “曹训,尔等擅闯宫禁,意欲何为?”张缉高声喝问,声音在空旷的广场上回荡。 曹训冷笑:“张缉,你勾结夏侯玄、许允等人挟持天子,意图不轨,这才是真正的谋逆!我今日便要清君侧!” “大胆!”张缉怒斥,“曹爽专权跋扈,欺君罔上,陛下早有除奸之意。尔等若现在放下武器,尚可保全性命!” 曹训不再多言,举刀向前一挥。双方在广场中央激烈交锋,金属碰撞声震耳欲聋。 曹训亲自冲入敌阵,刀光如电,每一击都带走一条性命。 他的战袍已被鲜血浸透,分不清是敌人的还是自己的。 战斗持续了约莫半个时辰,羽林军渐渐不支。 曹训看准时机,率精锐直取张缉所在的中军。 张缉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却被曹训追上,一刀斩于马下。 “张缉已死!降者不杀!”曹训高举张缉首级,厉声喝道。剩余的羽林军见主将身亡,纷纷弃械投降……………… (本章完) 喜欢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请大家收藏:()爽帝:从高平陵事变开始逆袭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