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霸总文里唯一的普通人》 1、第一章 在网络综艺层出不穷的年代，有这么一款综艺，靠着第一季的火爆赚得盆满钵满，接下来的时间却一直在消耗第一季的热度，到现在综艺做到第三季，只剩下一些真情实意的老粉还愿意抽空来看两眼。 这款综艺节目叫做《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两年前在一众综艺中靠着独特的题材脱颖而出，火热程度一骑绝尘。 《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主打职业体验，让一众嘉宾体验其他职业人员的生活，也能让节目前的观众更加了解这些或是小众，或是渐渐在消失在人们视线中的职业。 第一季时，预算不多的节目组请来六位娱乐圈中的糊咖嘉宾，在综艺中他们目中无人，无时无刻不体现着对其他职业的嫌弃，还大言不惭地公布了自己每日的行程和薪水。 他们颐指气使，高高在上，周围无奈的员工还需要众星捧月般供着他们，不然他们一个“不高兴”，可能就会耽误全组的进度。 糟糕的职业态度配上寻常人做梦都不敢想的薪水，这还只是几个岌岌无名的糊咖，如此之下，一时间舆论哗然，不仅引来了无数围观群众，还促使国家对娱乐圈进行一波清洗。 有了第一季的成功，第二季无功无过的表现便让这款综艺泯灭于众人，现在第三季将要开播，导演张明盯着预热微博下不温不火的评论，阴暗地笑了两声。 “都说我江郎才尽没有更好的想法，这一季就让他们看看，什么叫神来一手，什么叫老当益壮！” 一旁的助导搓了搓胳膊，小声说道：“张导，如果实在没有成语可以不用，而且我们这一季不是打算完全复刻第一季吗？” 见张导不满的眼神飘过来，他接着道：“不对，也不是完全复刻，这一次投资人也要求出镜，您不敢拿他开刀。” 其实他们第三季差点都没凑够启动资金，还是这位投资人主动找上门来，所以别说是不敢拿对方开刀了，怕是还得像供大佛一样供着。 导演对嘉宾万分谄媚，不管怎么想这个综艺都要完蛋了。 李赫无奈地摇了摇头，仿佛已经看到节目收视率惨淡的未来。 “你懂什么，我这么做都是有原因的。”张导将嘉宾名单拿在手中甩了甩，“这次的嘉宾都是霸道总裁，生活优渥，节目过程中一定对其他职业有颇多不满，看点这不就来了。” 说得好听，但实际上还是想复刻第一季引来无数争议的名场面。 “张导高见，我们重返收视率第一指日可待。”将吐槽的话咽下去，李赫想起导演斤斤计较的性格，配合地应和着。 张明听到这话，立马得意地仰起头颅。 今天就是正式开播的日子，工作人员都在进行着最后的检查准备，一片嘈杂声中，有人着急忙慌地跑到张导身边，喘着粗气连连摆手。 张明试图从他的手语中看出些什么，最后还是没忍住在他的手上拍了一下，“大喜的日子摆手不吉利，说人话。” “更不吉利的还在后面。”王天喘过气来，一句话就让张明抿了抿嘴无话可说，“定好的一位嘉宾出车祸了，正昏迷躺倒在医院，今天怕是到不了现场。” 车祸，昏迷，别说是今天不能录制综艺，之后还能见到他都得算是万幸了。 张明眼前一黑，捂着胸口眼见要向后倒去，王天手疾眼快地将他扶住，缓缓说道：“金主说他想办法解决。” “那还说这些干什么。”张导原地复活，拿着手上卷起的嘉宾资料敲在王天头上，“还不快点去帮忙检查设备。” 原本也想说些什么的李赫噤声，心里嘀咕着有这样的导演，综艺休矣。 一旁的张导还在精神奕奕地吆喝着，“宣发组快跟上，现在这个时间点，你们才是最主要的，之后安排好的热搜也一定要跟上维持热度！” 综艺开播前，惯例还是先插入了几段广告植入，早早等在荧幕前的老粉看着都有些着急。 【360怎么还没开播，小道消息有嘉宾出问题了，不会是真的吧。】 【宣发上说这季的嘉宾有点来头，好像是总裁那种，就靠小破节目这热度，真能请来这种嘉宾？不会是张狗骗人的吧。】 【随便看看就得了，要是真有这人脉，360还至于第二季糊得那么惨吗？】 占满整个屏幕的广告结束后，终于出现了综艺的录制场面，不管网上怎样众说纷纭，张明曾导出过不少爆款综艺，基本功还是十分扎实，对画面的掌控力也强，镜头摆放的位置完美呈现出几辆豪车的魅力。 蓝天白云，阳光格外刺目，这样的情况下由远及近，在画面中不断变大的豪车还是格外吸引人。 流畅的车型配上回头率极高的车标，如果说前几辆主打低调奢华的轿车还没那么惹眼，那么最后一辆轰足油门，亮黄色的跑车便能让所有人为之停留注目。 最先停下的轿车，司机率先下车来到后面打开车门，画面的焦点缓缓集中在车门的方向，拍到整洁笔挺的西装裤，与一看便价值不菲的皮鞋。 【来了，来了！看这架势不会真的是霸总吧，开个车门都得有人伺候着。】 【不懂车的人去搜了下这些车标，只能说打扰了，就这一辆车就不是我这辈子能买起的东西。】 【虽然只看到一双腿，但裤子和皮鞋好像都是某大牌的私人定制，这个牌子之前有明星去询问过定制，结果连门槛都没够到，懂的人已经沉默了。】 镜头中，格外神秘的嘉宾终于完整走了出来，他的五官生得极好，眉眼深邃中带着几分凌厉，气质内敛深沉，扣子严谨地扣到最上方，纯黑色的西装禁欲感十足，扑面而来的皆是精英气息。 弹幕短暂地空白了几秒，接下来是前所未有的热情。 【老天爷，是我看错了吗？顾凌州，这是真霸总啊，前不久才刚上过财经杂志。】 【有一说一，就这个脸去当个明星玩玩都绰绰有余了吧。】 【不是，前面的人有病吧，人家好好的总裁当着，为什么要闲得没事去做明星，自降身价。】 顾凌州微微眯了下眼睛，先前开门的司机立马便拿出一把伞打在他的头顶。 珠玉在前，弹幕不禁更加期待接下来的嘉宾会有什么表现，他们的期待也并没有落空，下车的几人都是财经杂志上的常客，甚至在娱乐圈都有几分名声的帅哥总裁。 沈云舒，根正苗红的财阀富三代，正经营着家中的娱乐公司，眉眼温柔，戴着金丝框眼镜，一双漂亮的眼镜仿佛看狗都深情。 厉斯年，海归总裁，企业主要遍布在海外，此番回国主要是为了开阔国内市场，不想因为长得太过俊秀，下飞机当天便意外上了热搜。 从那辆显眼跑车上下来的则是位财阀富二代，主要以风流多情与大男子主义出名，女友多是网红美女，换女友的速度如同换衣服，经常在网上散发一些离谱言论，也算是热搜上的常客。 【这个阵容真是太养眼了，张明哪里搜罗来这么多有颜有钱的总裁。】 【恕我直言，陆月白这种说话不过脑，除了那张还算能看的脸，全身上下只有几个臭钱的家伙，也能参加节目？凭他什么，凭他发表裹小脑言论还是耍大牌，在街上公然打人？这种道德败坏的人竟然也有人上赶着追捧？】 【有一说一，让这种人参加改造综艺不是更有意思吗？也让太子们体验一下普通人的不容易。】 张明盯着比开播时热闹了不少的弹幕，露出了满意的笑容。 在娱乐圈这种地方，不怕黑红，就怕连最基本的热度都没有，弹幕越吵，综艺的热度就越高，被吸引来的人也会越多。 不过对于接下来要出场的嘉宾，他心中也有点没底。 原先定好的嘉宾出了车祸，新来的这位是金主找来顶替的人，如果太过平庸普通，说不定会破坏目前大好的局势。 果然这种重要的事情，还是得事先把关一下。 张明懊恼地叹了口气，伸长脖子向前张望着，脸色看着比弹幕上的观众还要着急。 一辆蓝白相间的出租车驶入镜头中，速度悠闲得像是在街边遛狗的行人，或许比这还要更慢一些。 几位霸总看到这辆极接地气的出租车，不约而同微微皱眉，陆月白更是直接将嫌弃二字写在了脸上。 【出租车？有一种在西式餐厅吃完，结果正餐是馒头大饼的感觉。】 【会不会是工作人员不小心来错地方了，旁边那几位看着表情都挺意外的。】 【我服了，虽然有点失望，但是真的挺想知道出租车上到底坐着谁。】 出租车停在目的地后到现在，已经过去了五分钟，车上的人还没什么动作。 从镜头中看，司机好像转头和身后的人聊着些什么。 张明忍了忍，终于还是示意摄影师上前看看怎么回事。 再这样一直给观众看出租车，人都要跑光了！ 摄影师刚向前走了几步，就听到车内传来的争执声。 “市区里的出租车一直就是这个价，到底哪里贵了，你不能因为自己的工资低，就说我们出租车贵吧。”司机看了眼周围的摄影团队，嚷嚷得更大声了，“你看着也不像是个没钱的，至于吗？” 祁霁这下算是明白了，这司机想着在这么多人面前他会顾及面子，这是故意宰客呢。 “市区里出租车的起步价大致在十到十五元之间，续程则是每公里二至三元，在五乘客的状态下产生空驶费，我从上车到现在最多行驶了三公里，你却张嘴就要一百元，这不是宰客是什么。” 他指了指前方熄灭的打表器，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你还没有按照规定打表，我完全有理由举报你违规。” 周围全是长枪短炮架着，这次换成司机尴尬地捏了把汗，想着要怎么解释。 最后见没什么可以辩解的，他干脆直接将祁霁赶了下去，嘴上骂骂咧咧地说着，“真是晦气，出租车都乘不起还在这里一个个装有钱人，我呸。” 祁霁瞄了眼车牌号，决定之后还是得举报一下，不能助长这种司机的风气。 殊不知，早在他揭穿无良司机的时候，便有热心观众进行了举报投诉一条龙服务，司机正准备接下一个单子，就收到账号被查封处理的提醒，只能在车中无能狂怒。 真要说起来，这还是他回来之后，遇到的第一个做错事还能理直气壮的人。 在不知道多久以前，他被一个号称无所不能的系统拉进了快穿世界，不停完成任务换取回来的机会。 穿梭于各个小世界中，时间仿佛只是一个数字。 自最后一个世界脱离后，系统告诉他，其实他是一本霸道总裁文小说里的配角，生来就是个路人甲，都是因为有了他，才能享受到这样精彩的生活。 系统虽然是贱了一些，但还是按照约定将他送了回来。 作为小说中霸总男主的助理，他回来后接到的第一个命令，就是来综艺救场。 没想到出租车司机在他指出打表的事情后，故意拖延时间，导致他迟到，还想着敲诈一笔。 看着面带不悦的霸总，他立刻上前做好自己的本职工作——接过司机手中的遮阳伞。 顾凌州指了下手上的腕表，隐约露出腕表后戴着的佛珠，“你迟到了。” 身经百战并且知道这个世界和霸总小说挂钩的祁霁立马反应过来，他的老板应该就是传说中的京圈太子爷，手套佛珠其实心狠手辣，只对心上人格外温柔。 “是的，不好意思老板。”面对京圈太子爷解释全然无用，还不如立马道歉。 陆月白原本就看沈凌州不爽，现在见新来的穷酸嘉宾对他为首是瞻，更是气不打一处来，直接讽刺道：“真是官小架子大，一个助理让这么多人等着。” 说完后他又直接将矛头对准张导，“这人什么身份，也配合我站在一起？” 此话一出，原本还在讨论祁霁是什么身份，为什么能混在嘉宾团队中的弹幕沉默了一瞬，有些难以置信这是在镜头面前就能说出来的话。 难道普通人连和太子爷站在一起，呼吸一样的空气都不行吗？ 祁霁将陆月白指指点点的手压下来，在触碰到对方的手腕时，微微挑了下眉，眼神中的惊讶一晃而过。 风流趣事传得满天飞，他在出租车上都看到热搜上挂着对方前几天私会网红美女的消息，这种人竟然其实是个阳痿。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二章 “别用你的手碰我，浑身上下都一股穷酸味。”陆月白嫌弃地甩了甩手，目光中带着不满，“出租车都要讨价还价，只有斤斤计较的穷人才会做这种事。” 祁霁慢悠悠地打开手机收款码，“不好意思，我从小就因为缺钱而自卑，v我50让我自信一次。” “你是乞讨的吗？”陆月白打开手机，扫码，一套动作完成得一气呵成，“五千块，赶快离开我的视线。” 钱进账的提示音响起，祁霁顿时感觉陆月白整个人都亲切了不少，看向他的视线像在看人傻钱多的智障富二代。 回到老板身边，他还在回味着天降五千块的喜悦，等瞄到顾凌州审视的眼神后，才挺直腰板，义正言辞地说道：“老板，这是我的私人所得，并不违反公司的各项协议。” 见自己再迟疑一会儿会被当作克扣下属的无良上司，顾凌州收回目光，内心有些疑惑。 他这个小助理之前有这么爱财吗？ 祁霁神游天外地直视前方，实际上心里已经想着什么时候攒个几百万，把老板炒了，美美过上提前退休的生活。 “不是说一共六位嘉宾，还有人没到，要等到什么时候。”陆月白觉得自己赢下一局，意气风发地开始为难导演。 张导咳嗽了两声，小声说：“陆总，最后一位嘉宾已经到场了。” 陆月白环视两圈，没有见到新驶来的车辆，断定导演是在骗他，彻底怒了，“我看你是给脸不要脸，当我傻是不是，就这样糊弄人？” “他要是真的来了，我当场就把这块石头吃下去。”他指了指面前一块算不上大的石子。 张导脸上的表情扭曲了几分，在陆月白看来就是谎话被当场揭穿后的心虚，就在他洋洋得意的时候，背后突然伸出一只手拍在他的肩膀上。 “这石头你是想清蒸，还是红烧呢？” 陆月白：“？……草！” 一蹦三尺高离开原位后，他这才反应过来自己身后站着人。 不同于其他人引人注目的出场，最后一位嘉宾就这么悄无声息地步行到了现场，还在大多数人都没反应过来的时候，就这么站在了嘉宾群里。 镜头扫到男人的脸上后，众人心中无不是万分惊讶。 这么显眼的人，刚才到底是怎么零存在感混在里面的。 俊美绝伦的脸就这样毫无防备地出现在视线中，琥珀色清冽的眼眸中倒映着陆月白滑稽的模样，五官精致得如同雕刻好的工艺品一般，身材完美匀称，哪怕是这样简单站着都能感受到其无可挑剔的魅力。 张明脸色扭曲了半天，终于是忍不住露出了几分发笑的气声，好在他马上反应了过来，拿着自己的小喇叭喊道：“让我们欢迎晏先生，晏和光。” 【好你个陆月白，吃石头都知道给自己留后路，选了个没那么大，真的有可能咽下去的。】 【不是吧小张，晏和光这种人都能请过来，有这人脉你第二季的时候早干嘛去了？】 【给不知道的人科普一下，晏和光，顶级慈善家，捐出的款项加起来能达到九位数，名下的产业遍布全球，就连一些国外的总统见到他都会礼待三分，母亲是福布斯名人榜上赫赫有名的女强人，父亲据说是机密人员，网上搜索都会被屏蔽。】 【这么看来除了坐出租车来的那位小哥，其他嘉宾都有些名头啊。】 产业分布在海外，与晏和光有几分交集的厉斯年上前攀谈了两句，见对方没什么兴致，便自觉无聊退了回来。 “嘬嘬嘬。”沈云舒则是看热闹不嫌事大的，伸脚踢了踢陆月白指的那块石头，“虽然是块石头，但好好烹饪一下也不是完全不能吃，我身边有米其林厨师，能将这块石头雕出花来。” 矜贵的外表让他举手投足间都显得富有教养，但实际上这个举动嘲讽的意味更加浓厚。 陆月白脸色阴沉，“就算雕出花，他的本质也是块石头。” 沈云舒点了点头，对他的观点很是同意，“我知道，反正又不是我吃。” 眼见陆月白提起拳头就要往沈云舒脸上打，工作人员紧急上前阻拦，免得直播第一天就出现意外事故。 总裁们之间就算不太认识，也或多或少听过彼此的名声，只有祁霁的身份最让他们关注。 祁霁的回答和本人一样平平无奇，“我是顾总的助理，你们可以叫我祁霁。” 陆月白用鼻腔发出一道短促的哼声，完美表示了自己的不屑。 眼见这么下去又要闹起来，张导不得不出来主持一下流程，将节目掰回正轨。 他拿出自己的手机一同操作，过了半分钟后，工作人员拿出六台手机分别递到嘉宾手中。 在嘉宾们研究手机时，张明叹了口气，遗憾这么绝妙的插入广告时机，竟然没有电子厂商来找他赞助。 “在正式开始体验职业前，节目组设置了一场鬼屋共享位置捉迷藏游戏，游戏胜利的人将拥有选择体验职业的特权，其他嘉宾不能拒绝。” 伴随着张导的话音，手机屏幕上出现许多写着职业名称的气泡，其中有耳熟能详的教师、警察、演员，也有一看就对全男嘉宾不友善的女仆咖啡馆服务员，钢管舞舞者以及工艺美术师等职业。 “大家手中的手机都已经打开了位置共享功能，在进入鬼屋后会给大家十分钟的时间进行躲藏，时间一过我将指定一人为逮捕者，在规定时间内抓到其余人即为胜利，超过时间后逮捕者失败但依旧需要找人，获胜者为最后被找到的躲藏者。” “逮捕者可以依靠位置共享功能看到躲藏者的实时定位，还请各位妥善选择藏身地点。” 【钢管舞！女仆咖啡馆！绣娘！好你个张明，是真不把我们当外人，我爱看！（搓手）】 【期待最后赢的人是邪恶混沌人，我觉得沈云舒就不错，看样子有种我不好过你们也别想好过的美。】 【只有我在意这个游戏吗，鬼屋里到处都是阻碍要怎么捉迷藏，还开着共享位置，到时候跑起来一定很有趣。】 顾凌州问出了大家都很在意的问题，“时间限制具体是多长时间。” 张导眯着眼睛回答，“一个小时。” 一个小时中追到五个人，如果在空旷的场地简直难如登天，大家在看到鬼屋具体的场地后，反倒是觉得一个小时简直对追捕者太有利了。 鬼屋不算大，里面堆积的东西也十分繁琐，能让人跑开的地方不多。 厉斯年眯着眼睛扯了扯身前的领带，“事情开始变得有趣了，我倒要看看，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别说是鬼屋，这里的整块地皮都是我的，我当然是对这里了如指掌，不过我今天心情不错，或许可以给你们一个机会。” 工作人员拿出鬼屋的地形图供嘉宾规划，祁霁一眼就看到了最适合自己的地方，心里想着等游戏一开始，他就直奔此处。 “祁老师准备躲在哪里？” 祁霁正在心里盘算着路线，耳边传来晏和光的声音。 他半低着头，手肘抵在桌面上，眼神中带着些疑惑，米白色外套随意地堆叠着，配上温和的笑容，活脱脱一个温柔白月光。 要是换成别人，可能会被这美人计迷得神魂颠倒，但有过丰富快穿经历的祁霁坚信，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两人之间还谈不上熟悉就这么热情，不是谋财就是害命。 “我们是竞争关系，这个问题恕我无可奉告。”他推了下脸上巨大的黑框眼镜，回答古板又无趣。 被这么敷衍，晏和光也完全不生气，还低声说是自己不对，这么贸然来询问，语气中带着些微不可察的讨好。 这下更让祁霁确定了自己的想法，这个传闻中的顶级慈善家，不是什么好东西。 准备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游戏正式开始后，大家才明白想象和现实有时候是两码事。 鬼屋虽然不大，内里设施却十分完善，空气中弥漫着潮湿而腐朽的气息，四周寂静无声，仿佛被一股无形的力量笼罩着，阴森的环境中，黑暗的角落中又会时不时传来阵阵低语，声音模糊不清，令人更加毛骨悚然。 昏暗的灯光透过破碎的窗户打在斑驳的墙面上，依稀能看到墙上蔓延着深红色的痕迹，时不时晃动的窗帘投下诡异的影子，仿佛暗处还有无数双眼睛正在窥视。 手机里的手电筒功能被封禁，只能依靠这屏幕上的一点亮光在黑暗中摸索，哪怕提前看过地形图，真正身临其境时也很难找到正确的道路。 躲藏时间结束后，所有嘉宾的手机上都弹出一个消息。 [张导：逮捕者为陆月白，一小时倒计时马上开始，请大家做好准备！] 见到自己是逮捕者，陆月白一阵兴奋。 躲躲藏藏是懦夫才会做的事情，他这种顶天立地的男子汉，就该去抓人，让他们都被恐惧的阴影所笼罩。 他低头看了眼共享位置里的信息，距离他最近的人分别是浑身穷酸味的助理，和那个撺掇他吃石头的沈云舒。 柿子得挑软的捏，这个道理谁都懂，比起沈云舒那种一看就健身过的人，助理戴个黑框眼镜浑身上下都透露着孱弱社畜的气息，陆月白马上锁定自己第一个目标，朝地图上祁霁头像所在的位置移动。 “哎呦卧槽。” 刚走了两步，鬼屋中的一盏红灯突然亮起，陆月白被吓得一激灵，手中捏着的手机都差点甩出去。 另一边被认定是软柿子的祁霁还在不停朝着目的地狂奔，途中他还看到了遗落在某个小角落里的鬼怪服饰，应该是npc离开时忘记一并带走留下的。 思索片刻后，他从中选择了一件宽松的纯白外衣套在身上，顺便戴上了附带的假发套。 摘掉眼镜再将假发向下拨散，活脱脱一个鬼屋女鬼，和先前社畜的样子没有半点关联。 【好神奇，社畜小哥原本只是半死不活的，现在好像浑身上下都散发着死意，和装扮融为一体了。】 【社畜爆改女鬼，要是我在鬼屋里见到这种气质贴合的npc，绝对会被吓晕过去。】 眼见地图上陆月白和祁霁的距离越来越近，就在所有人都以为祁霁要成为第一个牺牲者时，陆月白更是格外兴奋。 转过最后一个拐角，他帅气地抬头，随后直接被吓得人仰马翻，手机被飞出去三米远。 “卧槽尼玛，什么东西，是真人npc吗？”陆月白眼泪都要掉出来了，整个人瑟瑟发抖，甚至顾不上地上的手机，一个劲儿地往后面的墙上退，“我是逮捕者，你吓我没用，去吓他们。” 见对方貌似没认出来自己，还一副小媳妇害怕的样子，祁霁挑了挑眉，又往前走了走，嘴里还呜呜咽咽地喊着：“还我命来……” 陆月白在地上摸爬滚打了一段时间，脑海中的那根弦彻底绷断了，壮着胆子爬起来，比划着不知道哪来的武术朝祁霁冲来。 健硕的体格配上中气十足的怒吼，看起来真有两下子的样子。 可惜也就只有这两下子。 祁霁灵巧一个闪身躲过他的冲撞，刚反手将陆月白擒住，想抬头说些什么，下一秒就见对方仰头后一脸惊悚，原地表演了一个入睡。 年轻就是好，倒头就睡。 他愣了一会儿，打开手机平静地向张导问道：“导演，陆月白好像睡着了，这怎么办。”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三章 【神tm睡着了，他是被你吓晕过去了！】 【是我的错觉吗，社畜小哥怎么有种平静的疯感。】 【服了，节目组设计这个环节的时候有想过追捕者会被吓晕吗？】 张明眼见游戏朝不可控制的方向狂奔而去，抽搐着嘴角指挥工作人员去看看陆月白的情况，又严肃警告祁霁，这身衣服不准穿了。 祁霁一言不发脱下这身行头，飘走了。 见对方走路仿佛脚都不着地的样子，张明眼皮一跳，觉得陆月白晕得好像也不亏。 被赶走后，祁霁按照自己原先的路线朝目的地走去，中途还路过了厉斯年所在的位置。 厉斯年回眸望着他，眼神不悦，“听好了，只要你现在离开我的领地，我可以当作什么事情都没有发生过。” 好了，这是个最传统的古早霸总，如果自己逆着对方来，保不准还会听到该死的，你是在和我玩欲擒故纵吗？这种话。 判定完对方的属性后，祁霁收回视线，再次飘走。 厉斯年对他的识相很是满意，扶额看着手中的共享定位。 陆月白这个蠢货，也不知道为什么一直停在一个地方，白白浪费逮捕者的好身份。 要是让他来当这个逮捕者的话，这些人一个都别想跑。 一路上祁霁没有再遇到其他人，弹幕见他毫不犹豫的样子也很好奇最后会停在哪里。 在一樽棺材前驻足，祁霁打开棺材盖躺进去，发出了一声满足的叹息声。 略带潮湿的空气配上昏暗的灯光，果然还是这种环境最适合阴暗地爬行，像外面那些浑身正气的霸总，光是看一眼他就浑身不舒服。 【普通捉迷藏的话这个位置确实不错，但是共享位置，很容易被发现吧。】 【怎么会躺得这么自然，和背景融为一体了啊啊啊！！】 【管他能不能躲好，先找个能躺倒，舒服省力的位置摸鱼，简直是在演我上班的样子……】 祁霁在棺材里躺了三分钟，突然一个起身把弹幕都吓了一跳。 【吓得不小心把家里的床头柜锤烂了，谁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诈尸了。】 他敲了敲棺材底板，听到空洞的回音后，站到棺材外面拿了根顺手的棍子，在棺材的四角处不停敲敲打打，直到边缘处露出一点缝隙。 顺着缝隙的位置一掰，原先棺材板下方立马又出现一个不大的凹槽，看样子恰好能容纳一个人。 凹槽两侧是棺材底部镂空的雕花装饰，能当作换气孔使用，如果有人在雕花装饰前仔细观察，也可以看到里面藏了个人，不过棺材最底部的位置，大部分人都会下意识忽略。 昂贵的实木棺材下很少会有这种设计，不过鬼屋中的棺材一般都是装饰用，为了节省材料便会用镂空的薄木板制作棺材底部。 将薄木板重新盖回自己的头上，祁霁满足地合眼。 他的尸体有些不舒服，就先休息了，这个位置一定不会有人能找到。 果然，陆月白被随行医生唤醒后，仔细复盘了一下晕倒前的情形，像是被打通了任督二脉，朝祁霁的头像飞速移动，活像是脱缰的野狗，四肢并用撞飞了路上所有的道具。 眼看两人地图上的头像完全重合，陆月白扫视一圈发现没人后，毫不犹豫地打开了棺材。 望着空空如也的棺材和近在咫尺的头像，他眉宇间皱得能夹死一只苍蝇。 看了眼距离也很近的厉斯年头像，思来想去，陆月白还是不愿意放弃祁霁，朝张导询问道：“那个穷鬼是不是作弊了。” 张导语气沉重，“游戏中没有任何作弊行为，如果有问题我会第一时间进行制止。” 又在四周看了一圈，陆月白恨不得将地皮都掀开搜一搜，确定自己将这间屋子中的每一个装饰物都翻了一遍，就算是蚂蚁都逃不过这种搜查。 眼见时间一分一秒过去，为了不承担游戏垫底这莫大的耻辱，他终于选择放弃白月光，迈着步伐朝厉斯年的方向走去。 “如果你是在故意激怒我，那我告诉你，你成功了。”见到陆月白的身影后，厉斯年歪着嘴扯出一抹笑容，随后转身就跑。 一路上他也有刻意看着地图，朝其他人的藏身之处跑去，很快顾凌州和沈云舒也加入了逃窜大军中。 几人之中沈云舒的体力最差，很快就被找到，按照张导的指示加入逮捕者的阵营和陆月白一起抓人。 他明白自己在体力这方面拼不过厉斯年和顾凌州，所以转而去寻找地图上一直没动过的祁霁与晏和光。 奇怪的是，他在两人的位置都找了半天，也没有找到任何蛛丝马迹。 另一边三人的追逐战还在继续，一路狂奔还得绕开眼前的遮挡物，随着时间的流逝，他们都已有些力不从心，但真男人不能说不行，只能硬着头皮继续跑。 休息了一段时间的沈云舒不知何时也加入了围堵阵营，眼见前后的路都被堵，顾凌州停下脚步，平缓气息等待被抓。 厉斯年还不愿意服输，大喊着“该死的，你离我远点，不然我一定断了你碰我的手。”朝身侧方的棺材跑去。 在他的想象中，自己应该是一个帅气的跳跃，手从棺材上一撑，随后就翻了过去。 事实上他更像是一头犁地的老牛，一头撞在了棺材上，直接将偷工减料的装饰棺材撞飞。 眼前出现亮光时，祁霁还有些不敢相信，像是被偷走了外壳的蜗牛般，眼神中满是迷茫。 不是，这样误打误撞都能找到他？ 祁霁坐起，祁霁诧异，祁霁转头看向周围一众嘉宾。 见身旁的棺材里突然钻出一个人，厉斯年浑身一抖，整个人倒在地上。 那一瞬间陆月白的眼神像是饿了半辈子的老虎看到猎物，想都没想便冲了上去。 祁霁眼见不对起身想跑，不料被倒在一旁的厉斯年绊倒，三人最后以一种诡异的叠罗汉姿势抱在一起。 一旁安稳站着的顾凌州与沈舒云默契扶额。 【？？？？？】 【不是，刚才这一串到底是怎么发生的，我需要回放！】 【惨，社畜小哥是真惨，这简直是无妄之灾。】 “顾凌州、厉斯年、祁霁被捕，时间还剩最后十分钟。”张导的声音自小喇叭中响起。 十分钟时间，四个认真的男人配上祁霁这个半死不活的社畜一起前往地图上晏和光藏身的位置。 地毯式搜索无果后，倒计时结束，张导来到鬼屋中，朝着空荡荡的草丛喊了一声，“晏先生，您已经赢了，可以出来了。” 白色的衣袖从灌木丛中露出一小截，不服输的陆月白赶忙上前看了眼，发现灌木丛下面的土中伸出一只手，像是某个刚出土的僵尸马上就要爬出来。 【啊啊啊啊卧槽，这是什么东西。】 【别告诉我晏先生把自己埋土里了，是个正常人都不能做这种事。】 【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好想一拳打爆这个世界。】 “啊啊啊啊草！” 周围站了一圈的嘉宾也被吓得不轻，陆月白差点口吐白沫第二次晕过去。 只有祁霁一个人面不改色，仿佛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动摇他。 【恕我直言，社畜小哥这个状态，像是活着不错，死了也行……】 晏和光从土里完全出来后，众人这才发现下面是个防空洞，只有表面盖了一层厚土。 “地图上有标注防空洞，不过标签比较小，你们可能没看到。”晏和光似笑非笑，“上面的土是我故意倒上去的，这样不会被发现。” 眼见陆月白惨白的脸色恢复，张口想要骂人，张导抢先道：“晏老师是最后的胜利者，请问您最想体验什么职业呢？” 晏和光的视线在所有嘉宾中转了一圈，着重在祁霁的方向停留了两秒，接着从容不迫地说道：“我觉得女仆咖啡馆就很不错。”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四章 “女仆咖啡馆？这种职业，你们爱谁体验谁体验，反正我是不去。”陆月白一脚踢翻身边的一台摄像机，拔腿就走，“给你们脸来上个综艺，还真把自己当人物了。” “我不喜欢哗众取宠的事情。”沈云舒推了下金丝眼镜，语调平和，说出的话算是和路月白站在了同一阵线上。 顾凌州转动了下手腕上戴着的佛珠，脸色称不上好，不过他还是朝祁霁吩咐道：“想办法让他们继续录制。” 祁霁没想到突然又有自己的事，不过他或多或少也能猜到老板为什么要这么做。 这档节目约莫着就是顾凌州为自己与心上人共处特意搭建的平台，此时心上人还没出场，节目当然不能就此终止。 天选怨种打工人就此出场，按照擒贼先擒王的道理，他先将目标锁定在闹得最厉害的陆月白身上。 眼见小霸王陆月白和一副人畜无害模样的祁霁凑在一起，观众都有些担心发生职场霸凌事件。 【虽然亲眼见过陆月白被制伏吓晕，但还是觉得他是欺负人的那一个，为什么会这样……】 【可怜的社畜小哥，录个综艺和上班有什么区别，怜爱了。】 【怜爱个什么，在我看来根本就是他故意想出头吧。】 祁霁把人悄悄拉到角落里，是因为这件事好像也不太能当众宣布，他左看右看，确保四周没人后才小声说：“作为继续录制的交换，我可以治疗你阳痿的毛病。” 陆月白猛地回头，脸上的肌肉绷紧，“我去问过不少知名的医生都没用，就你？” 说完后，他才察觉出事情不对劲，猛地向后退了一步，“你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就算想拿这件事威胁我也没用，你就是个小小的助理，说出来的话会有人相信吗？”慌张了不到三秒，陆月白不知道自顾自地想了些什么，“我只要轻轻动一动手指，就能把你捏死。” 嚣张地抱臂仰头，陆月白也不打算走了，就吊儿郎当地站在这里看他能说出什么。 祁霁默默从自己的口袋里拿出一支录音笔，录音笔前方闪烁着微弱的光芒，显然是正在录制中，“前辈告诉我在上班的时候留下证据是件很重要的事情，免得背锅。” “……”原本还不可一世的陆月白沉默了。 有了这个作为证据，他的第一反应已经足以说明许多问题。 祁霁平静地将录音笔放回口袋中，“您应该不会想让大家知道你其实是个阳……” 在听到前半个字的时候，陆月白感觉身边的时间仿佛静止了一般，只能听到阳字超长的尾音，周围人平静的目光此时在他眼中都像是准备看他的笑话般充满了兴致。 仿佛陷入了动漫场景中的慢动作，他在大家都不明白发生了什么的时候，一个箭步冲了上去，伸出手想要抢夺录音笔。 可惜事不如人愿，哪怕在这种情况下，祁霁的反应还是比他要快一些，只是向旁边迈了两步，就躲过了他的猛虎突袭。 扑空的陆月白摔了个狗吃屎，眼见事情马上就要陷入不可挽回的地步，他抱住祁霁的大腿大喊道：“不就是女仆咖啡馆吗？去，去还不行吗？” 刚感慨完游戏环节的网友再次被震撼。 【我以为的陆月白，谁也不敢惹，实际上的陆月白，谁也不敢惹……】 【尊贵的vip用户有什么不能听的，为什么不让我听！】 【从结果来看，这一场谈话应该很壮烈。】 一大目标解决，祁霁又将视线投向沈云舒，对方显然大多时候只是想凑个热闹，现在带头人没了，立马举起双手表示投降。 先前沉默寡言的厉斯年瞄了眼他们的举动，“嘴里说着不要，身体却很诚实。” 幸好他先前还没来得及拒绝，不然现在丢脸的人里估计还得算他一个。 眼见刺头被人制服，刚才不知道躲在哪里的张明这才敢出来说话，“既然大家都没有异议，那就请乘坐节目组的专车前往咖啡厅场地。” 包括陆月白在内，几位霸总在车上都极为沉默，这让兴奋的网友也有了一丝喘息的机会，开始不遗余力地向外推销这档宝藏综艺。 点击就看陆月白连连受挫，霸总前往女仆咖啡厅工作，还有什么是比这更刺激的！ 热搜上也出现了一段经过剪辑的，匪夷所思的视频。 从陆月白进入鬼屋时的嚣张，到哭爹喊娘的被吓晕，再到祁霁躲藏的棺材意外被撞飞，晏和光从土里爬出来。 剪辑视频的人有一定文学素养，首尾呼应，视频最后定格在陆月白霸气转身，随后光速滑跪。 没了解过综艺的网友都惊呆了。 【这个世界终于癫成了我想要的样子，这是什么综艺，我要去看看。】 【《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值得大家观看，接下来马上就将看到霸总穿女仆装的样子！】 【得了吧，估计最后就是让他们穿上执事装晃悠，哪还能真让他们穿女仆装。】 【打脸来得总是如此之快，大家快去看直播，张明真的掏出一堆女仆装让他们换装！！！】 节目中一行人终于来到了女仆咖啡厅，张导从充斥着杂物与灰尘的储物间中，拿出了压箱底的几件大号女仆装摆在大家面前。 几位嘉宾脸上的表情各异，最后表达出的却是同一个意思。 真的穿女仆装？ 瞥了眼导演坚定到像是要入党的眼神，祁霁从那几套衣服中挑出一件看着比较完整的，径直走向换衣间。 陆月白这次学聪明了，嘴上没说，暗暗在心里嘲笑他就是小家子气，这种衣服还用得上抢？ 厉斯年和沈云舒也不动声色地摇了摇头，不太看得上这个举动。 顾凌州见祁霁挑走了最干净的那一件女仆装，皱着眉头跟上去，伸了伸手。 祁霁停住脚步看了眼他，眼中带着疑惑。 什么意思，想抢他的衣服？ 顾凌州神情冷清，“我是老板。” 所以呢？老板就了不起？ 被快穿系统压迫许久的祁霁忍不住升起了些叛逆的心思。 “这个月的奖金还没发。”顾凌州瞥了他一眼。 “……”祁霁立马将手里的衣服恭恭敬敬地递上去，“您请。” 说完，他又扭身回去在剩下的衣服中挑挑拣拣。 拿到想要衣服的顾凌州皱着眉头，甚至称得上有些迷茫。 就算相比起来这件衣服再好，归根结底也是一件女仆装，他到底有什么必要拿出奖金来吓唬自己的员工。 见晏和光和顾凌州都已经接受了这个环节，其他总裁也只好捏着鼻子挑衣服，也就是在这个时候，他们才明白过来事先挑衣服是个多么有先见之明的举动。 剩下的衣服中，不是尺码不对就是布料有漏洞，简直把难穿两个字演绎得淋漓尽致。 张导还在一旁说风凉话，“真是不好意思，这里本来的服务员很少有你们尺码的衣服，这些都是我好不容易找来的。” 陆月白磨刀霍霍想着怎么才能将导演套麻袋打一顿，沈云舒眼睛微眯，看着也不太和善。 晏和光趁机从这些女仆装中选了件尺码合适，但撕裂最严重的。 如果不做些防护措施，这件衣服真穿起来，怕是大腿内侧都得在外面露出一截。 剩下的都是些尺码不合身的衣服，三人也只好认命般拿着衣服前去换衣间，临走时还不忘瞪张导一眼。 此时祁霁正拿着自己那件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的衣服换装。 这家女仆咖啡厅不像大部分人猜测的靠擦边赚钱，而是家正经咖啡厅，女仆装的裙摆长度一直延伸到小腿处，哪怕有大动作也不用担心走光。 将衣服褶皱的部分抚平，他刚走出换衣间，就被一位精瘦干练的短头发女生拦住去路。 “你这个样子出去不行，会砸了我们招牌的。”女生在祁霁身上扫视一圈，下定结论，“至少得让我们的化妆师打理一下。” 祁霁不明所以地被拉去了化妆间。 见其他几位嘉宾过了许久都没有出现在化妆间中，他反应过来这其中大概是出了些什么问题。 负责化妆的也是一位小姑娘，看着可能刚成年不久的样子。 “长得不是挺好看的嘛，戴这么个眼镜框，审美真差。” 将祁霁脸上的大黑眼镜框取下来后，小姑娘眼中闪过一抹惊艳的神色，随后拿起身前的化妆品一顿涂涂抹抹。 毫不夸张地说，祁霁认为对方是在自己的脸上刮腻子。 不过小姑娘本人对此还算满意，中途连连点头，自信地说一定能让他惊艳全场。 张导不知道为什么急匆匆冲进来，犹豫片刻后朝短发女生问道：“店长，我们的嘉宾呢？其他人都在外面，就差他了。” 店长指了指祁霁的方向，“这不就是吗？” “不用化妆，你怎么在这里偷偷化……”张导怒气冲冲地跑到祁霁面前，愣了愣，随后没有任何过渡地直接说问道：“真的是祁霁？不太像啊。” 眼看祁霁没有回应，张明继续说：“祁霁，我叫你一声，你敢答应吗？” “……” 要不是张导手里没捏着葫芦，祁霁真要以为他是要来收了自己。 化妆间的问题还没解决，陆月白破门而入，疯狗似的朝张明怒吼道：“这工作谁爱干谁干，老子是不做了。” “啊啊啊啊啊我操。”想起刚才经历的事，他一阵抓耳挠腮，现场效果像是癫痫发作，吓得张导都向后退了两步。 不止时陆月白被逼疯，通过化妆间敞开的大门，祁霁朝外看去，店内的厉斯年看着精神状态也不是很好。 双手紧握成拳，青筋暴起突突地跳着，说出的话低沉缓慢，好像是从后牙根磨出来的。 “这位客人，请问你需要些什么呢？” 对面的男性客人拍桌而起，“你这是什么态度。” “就你这样也配做服务员？让我来考考你，服务的第一要义是什么。” 厉斯年深吸一口气，刚要开口，对方挑了挑眉，先一步开口，“说不出来了吧，那我告诉你，顾客就是上帝！” 祁霁以自己极佳的视力来看，这位上帝说话时喷出的唾沫溅到了厉斯年脸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五章 祁霁的目光很是专注，其中还夹杂了些诧异。 这么短的时间里，导演竟然真的能让这些霸总任劳任怨地工作。 张导见祁霁一直盯着店内，也好奇地跟着看了看，“我做综艺这么多年来，就没有在我手底下还不听话的嘉宾。” 祁霁认真问道：“是有什么秘诀吗？” 张导拍拍胸脯，“业绩不达标就不给饭吃。” 祁霁：“……” 万恶的资本家，就看外面那几个霸总趾高气扬的样子，业绩能达标才是个问题，再偷懒下去，自己岂不是也要跟着挨饿。 想通这一点后，他立马歇了浑水摸鱼的心思，积极投入到咖啡厅的经营中。 几位总裁身上穿着的女仆装远看还好，近看完全没法入眼，充满锻炼痕迹的肌肉被衣物紧紧勒住，猫耳头饰与过膝的白丝袜单看俏皮可爱，配上他们刀削般的冷酷脸庞后却平添了几分尴尬与羞耻。 不止他们本人有些不适，进门的客人看到这一幕后脸上也带着尊重但不理解的表情，大约是没见过有人能将白色蕾丝边和蝴蝶结装饰穿得这么僵硬。 厉斯年整体还算冷静，没有像陆月白那样转身就跑，他伸手抹了把脸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勉强又听这位客人聊了几句。 男性客人伸手指了指菜单上的蛋包饭，又在指指点点中点了一些配菜，看在业绩和晚饭的份上，厉斯年硬是咬着牙一声不吭，直到最后才冰冷冷来了句，“52元，前台付款。” 客人皱着眉，十分不满，“两块钱的零钱你也收？” 厉斯年手中的笔都快把菜单戳破了，放在一边的手握紧成拳，还在不断收紧。 见他不说话，客人自豪地抬起下巴，从口袋中掏出自己的宝马车钥匙拍在桌子上，指着厉斯年的鼻子骂道：“你会不会来事，现在两块钱能买到什么？怪不得穿着这种衣服在这里工作，简直是给我们男性丢脸。” 宝马车钥匙，在厉斯年的眼中可能连买菜的阿姨都不开这种车，现在却成了对方在他面前炫耀的资本。 隐藏摄像头下的观众看着这位男客人油腻的大脸，也隐约有些上头。 【典中典，我光听着都已经开始生气了，不敢想象在现场的人是什么感觉。】 【没想到赫赫有名的总裁能忍这个精神病忍这么久，我不想看这个，快干他！】 【血压，我的血压怎么飙升了！张明你有头绪吗？】 【怎么可以这么普又这么自信，我真的要报警了。】 眼见厉斯年就要把菜单摔在对方的脸上，祁霁平静地出场，波澜不惊的表情像是完全没受到影响。 店内其他客人眼中都流露出惊艳的神色，略带保守的女仆装穿在他身上显得特别有设计感，精致整齐中带着些俏皮，胸口、裙摆以及袖口等部位层层叠叠细腻的设计起到很好的装饰作用，突出了他优美的身姿与温柔动人的气质。 更加吸引人注意的还是无可挑剔的五官，整齐的一刀切刘海都没有阻挡他的魅力，脸型流畅，山根挺立，配上自然的卧蚕与带着闪片的眼妆，每一个细节都透露着精致与高级。 之前好像没在店内看到过这么好看的服务员…… 别说是店内的客人，就连同为综艺嘉宾的几位霸总都有些迷糊，不是说这一天的营业都交给他们，怎么会有原本的工作人员出场。 只有晏和光目光微闪，一手捂着衣服开裂的地方，另一只手不停摸索着手机的位置，像是见到明星的小粉丝。 祁霁走到厉斯年与男性客人中间。 “不好意思这位客人，店里的价格就是这样，少一点都需要我们自己倒贴。” 男客人见到祁霁的正脸后眼前一亮，眼神微闪，但又很快摆出一副高傲的样子，跷着二郎腿。 “原来你们店里还是有女仆的嘛，那之前让这个家伙来辣眼睛，真是不会做生意。这样吧，这两块钱你给我免了，然后再让我搂着抱一抱，这件事情就算是结束了。” 祁霁接过厉斯年手中被蹂躏过的菜单，优雅开口，“五十二元，一分都不能少。” 男客人一拍桌子站了起来，又要拿出自己先前的那套说辞，“两块钱能买什么……” 祁霁沉默了几秒，就在所有人都以为他怕了的时候，他反手把桌子掀了。 “声音大了不起是吧，两块钱买包老鼠药毒死你全家还能剩一半，怎么不算有用。” 男客人被气到伸手指着他，你你你了半天，都没说出后半句话。 “宝马车钥匙很牛？”祁霁自然地将手伸进了厉斯年的裤子口袋中，轻车熟路地拿出几个车钥匙，每一个钥匙上的图标都十分闪亮，深深地刺痛了普信男的内心。 “谁没有几辆破车似的。” 厉斯年看了眼自己空荡荡的口袋，一时间没反应过来。 不是，他的车钥匙怎么一瞬间全没了，而且是怎么知道他车钥匙一直放在身上的？！ 眼见男客人气结，一副马上就要晕过去的样子，祁霁淡定将菜单捋平，“也是，你这种人估计也只能和车过一辈子了。” “怎么不把车钥匙挂在头上，向全世界宣布我是有车的人，你不给我抹零就是对我的不尊重，是因为不想吗？还是因为脑子太小挂不上去？” 【爽了，还是店里原本的服务生会骂。】 【没想到厉斯年一个总裁还没有女仆店里的小姐姐man，我要移情别恋了。】 【原本被气得头晕，现在一下子耳清目明的，会说就给我多说！】 原本还不可一世的男客人被气了个半死，嚷嚷着什么要向有关部门举报就夺门而出，出门时还被门槛绊了一下，完成了一次完美的狗吃屎姿势。 祁霁准备把被自己掀翻的桌子扶起来，没想到厉斯年在他上手的同时，也伸手捏住了桌角。 好险。 祁霁心跳都快了几分。 要不是他躲得快，估计厉斯年的手就要覆盖在他的手上了。 “小猫咪，这种事情还是由我来做吧。”厉斯年勾起嘴角邪魅一笑，眼神中是三分柔情，三分冷峻，四分漫不经心，“我一向引以为豪的自制力在你面前完全崩塌，你是特意来帮助我的吗？” “不要说你不在意我，我是不会相信的。” 短短一瞬，祁霁将头上戴着的假发摘下来，恢复半死半活的表情管理。 厉斯年自信的脸仿佛被雷劈了一般。 “不是，你……我……？” 不过几秒时间，他便又恢复了自己的节奏，“小猫咪，这难道是你吸引我的手段吗？” 【这竟然是社畜小哥吗？我就说不上班后整个人都会不一样！】 【宣布以后我就是祁家军的一员了，一言不合就装死，没法沟通就发疯，好美的精神状态。】 【第一次在厉斯年这张算得上俊秀的脸上感觉到浓浓的油腻感，扭头看奇迹哥洗洗眼睛。】 【够了，我真的不想再说了，怎么可以这么普通又这么自信……】 陆月白被节目组半哄半骗的拉回拍摄现场，此时看着摘下假发的祁霁陷入沉思，其他几位总裁也在一旁看得津津有味。 沈云舒微微眯眼，用询问的眼神望着顾凌州，“这个小助理可以让给我吗，我好久没遇到这么有趣的人了。” 顾凌州唇瓣动了动，狭长的风眼中透着清明，“是人有趣还是你的恶趣味有趣。” “谁知道呢？”沈云舒轻笑一声，“看这种人露出不同的一面，不是会很有趣吗？” “你觉得自己能撬动墙角的话，请便。”顾凌州的目光更加冰冷。 陆月白觉得眼前这一切好像不太对劲，自己甚至有种众人皆醉唯我独醒的感觉。 张明此时恰好走来店内巡视一圈，他立马冲上去阐述着自己的观点。 “他把桌子都掀了，客人也赶走了，这你都不管管吗？接下来客人都被吓跑了怎么办。” 【群众里面有坏人，刚才被气疯跑了的人是谁！】 【我有一种神奇的预感，陆月白估计又要被打脸了，像是某种犬类，每次闹事都被镇压，但下次还敢。】 【既然如此，我们就叫他二哈哥吧。】 二哈哥坚信自己的想法是正确的，一定要让张导给他个说法。 跟在张明身后的店长悠哉游哉地开口，“说起来我还想感谢这位嘉宾，刚才那位经常来店里找茬，店内的妹妹们都看在对方是客人的份上敢怒不敢言，今天终于有人开口把他赶走了。” “原本我开这家店也是想让更多的人能体验到家的感觉，也能给没什么工作经验的妹妹提供点工作的机会，遇到这种无赖的人，一时间还真有些手足无措。” 店长说得真情实感，一向处变不惊的脸上勾起笑容，如同深潭中泛起点点涟漪，静谧又美好。 店内的客人们也十分有感触，比起一般的女仆咖啡厅，这里的客人主要以女性为主，店内的气氛像是大家庭一般温暖，她们在失意的时候，都很喜欢来这里坐一坐。 比较感性一些的客人已经在偷摸的抹眼泪了，店长伸手拍了下祁霁的肩膀，斩钉截铁道：“就算今天你们的业绩不达标，这顿饭我也请了。” 陆月白的脸色扭曲了几分，不过一想到不用穿着这身衣服继续下去，心中隐隐约约也有几分高兴。 祁霁在他略带期盼的眼神下摇摇头，语气不咸不淡，“还是按照节目组的规矩来吧，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是我该做的。” 想要跟着不劳而获的陆月白又破防了，参加这个综艺后，破防如同呼吸般简单。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六章 见影响咖啡厅生意的事解决，祁霁看了两眼店内的气氛，起身往后台走去。 他还没走两步，就发现晏和光不知道为什么也跟了上来，后面还有个鬼鬼祟祟偷感十足的陆月白。 祁霁刚一停下脚步，处于末端的陆月白先发制人，忿忿不平地说道：“嘴上说着不用请饭，实际却打算去后台偷懒，小人。” “不想穿着女仆装在前厅招待客人，所以偷偷溜到后台，你对得起还在前面奋战的其他嘉宾吗？” 陆月白之所以能说出这么一长串推测，主要是他一开始也想这么做，没想到被人抢先一步，不过现在这种站在道德至高点上谴责别人的感觉好像也不错。 祁霁表情有些古怪地指了指面前的咖啡豆，“我是小人，所以这位君子，你能分得清这些咖啡豆和各类咖啡的制作方法吗？” “或者说其实咖啡厅卖出的咖啡都是天上掉下来的，完全不需要我们自己制作。” 到底是怎样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少爷才会觉得后台是偷懒的地方。 陆月白：“……” 光顾着对付客人，他哪记得还要做这些事。 再说，从前这些事都是别人做好送到他的手中，哪里需要他自己做。 短暂心虚了一秒后，他马上反应过来，挺直腰板，“我是分不清，但你真的就能分得清吗？” 眼见他自信的样子，祁霁认为自己不得不相信，如同刚才的厉斯年一样，每位霸总都有自己的那一套逻辑，并且很难被常人所影响。 观看直播的网友也不由被这泰山崩前面不改色的态度所影响。 【陆月白说得好像有点道理，除非培训过，正常人谁能分得清这么多咖啡豆。】 【就算去制作咖啡也轮不到小助理吧，这些总裁天天喝咖啡，没吃过猪肉也见过猪跑，肯定会更熟练一些。】 【穿着最完整的衣服却想往后台躲，良心真的不会痛吗？】 就在弹幕讨论地热火朝天的时候，祁霁又向里走了几步，晏和光捏着裙角跟在后面，陆月白以为他是心虚想跑，想尽办法紧紧跟着。 现在这个情况，祁霁自己都觉得他像是一只母鸡，身后跟着一堆排着队的小鸡仔。 停下脚步，他认真地看着眼前各类咖啡豆，紧接着，清晰的声音传入所有人的耳中。 “椭圆形并带有弯曲的折痕，这类是寻常中最常见的阿拉比卡咖啡豆，口感温和，甜味和香气都比较浓郁。” 稀里哗啦的知识从脑海中飘过，陆月白的表情从不屑一顾变为明显的错愕与迷茫，一向桀骜不逊的眼神中充满了呆滞。 不是……刚才都说了些什么？ 祁霁的科普小课堂还没结束，奇怪的知识以诡异的姿态继续强行进入他的脑海。 “罗布斯塔，圆豆直折痕，第二常见的咖啡豆，苦味更加明显，会有坚果味道的回甘。” “利比里亚，杏仁形状，是一种比较稀有的咖啡豆，咖啡因含量较低，花香与果香中夹杂着烟熏的味道，口味两极分化较严重。” “埃克萨斯，算是咖啡豆中酸味较重的一种，呈现独特的酸味和果味，回味丰富。” “在这四个品种中，主要又可以细分为……”祁霁的声音持续不断飘来，陆月白终于忍不住上前捂住他的嘴，如果不是惦记着今天的晚饭，他估摸着还会愤怒地掀翻这里所有咖啡豆。 【到底是怎么分出来这些豆子的，什么弯曲折痕直折痕，我看都是一个样啊。】 【师傅，别念了，徒弟知错了（故作头疼状）】 【正在写咖啡相关的论文，可以肯定地告诉大家，这位社畜小哥说得一点都不差，对咖啡豆这么了解，估计他会制作咖啡也是真的，大公司的助理就是不一样。】 【所以说这真的是小助理该会的东西吗，其实祁霁是隐藏富二代在顾凌州那边体验生活的对吧！一定是这样的吧！】 陆月白愣了半天后与祁霁对视一眼，缓缓开口，“其实你是专门给顾凌州泡咖啡的对吧。” “没想到那个家伙竟然连泡咖啡都要专门雇佣一个助理，我也要让我爹给我配一个。” 祁霁一点点把他的手掌掰开，“这只是我作为助理该做的事情。” 眼见自己的手被挪开，陆月白暗暗使力，脸都憋红了也没逃过被无情甩掉的命运。 他刚恢复了一点的表情管理，又裂开了。 难道之前鬼屋他真的就算不晕倒也会被祁霁制伏？ 他天天为了维持完美身材泡在健身房里，竟然还比不过一个看起来脸色苍白，身形比纸片还单薄的社畜？？ “需要我再给你表演一个制作咖啡吗？”见陆月白一直愣在原地，祁霁挑了挑眉，提醒道：“不过再这么下去，你怕是要对不起在前面奋战的其他嘉宾了。” 就算陆月白不会招待人，省去在这里磨磨蹭蹭耽误的时间，应该也能换来不少的业绩。 更何况现在这个情况，自己也没办法好好动工，放在公司里，陆月白现在的行为要算是一个人耽误了两份时间。 刚说出的话被原封不动地还了回来，再次站在道德洼地中，饶是嘴硬如陆月白，一时半会儿也想不出要再胡搅蛮缠些什么，只好尴尬离去。 送走一个麻烦，祁霁又把视线放在一直安静站在一旁的晏和光身上，有了陆月白这个先例，他一边磨咖啡豆一边问，“你是打算对我提出什么意见。” 晏和光连忙摇了摇头，放下自己一直捏着裙角的手，狭长的裂痕下露出一截结实有力的大腿。 “我的衣服不太合身，这样下去怕是没办法完成节目组给的任务……” 祁霁顺势将话接下去，“所以你第一反应是来找我想办法？” 正常人遇到这种事不是该去找节目组吗，怎么会有这么清奇的脑回路，特意找一个还不熟悉的人帮忙。 晏和光直勾勾盯着祁霁，眼神没有丝毫闪躲，“有什么问题吗？” 感受到他炙热的视线，祁霁原本稳稳捏着咖啡豆的手一抖，在心里盘算了一圈，他所有家当加在一起，貌似对于霸总来说也只能算是九牛一毛。 在不把他拆开卖的前提下，他这个人也不怎么值钱，那对方到底是图他什么才会这么殷勤。 “衣服还穿在你身上，这里也没有工具。”头脑风暴了一番后，祁霁干巴巴地说道。 晏和光显然是有备而来，闻言立马从女仆装的口袋中拿出一包针线。 “节目组为了防止我们临阵脱逃，换好衣服后就把我们的常服没收了。”言下之意是只能就这样穿着缝了，为了让祁霁放心，他继续道：“你看着来就好，比起在外面丢人，我觉得还是被针扎两下更好。” 祁霁下意识接过针线，听到他的话后挑了挑眉，像是不经意间问了句，“我们之前认识吗？” 晏和光顿了一下，像是不明白他为什么会这么问，淡定道：“应该没有，我和顾凌州不曾合作过，不过接下来可以考虑一下。” 听起来像是因为他的缘故才和顾凌州合作似的。 祁霁没把他的话当真，手指微微撑开衣摆的破洞，眉头轻蹙，捏针的手指轻轻一挑，杂乱无章的线在他手中便变得服服帖帖。 他在快穿各个小世界其中一个学到了一手好绣工，许久未练生疏了不少，借此机会重温一下也未尝不可。 晏和光看他三两下便描绘出半个活灵活现，正在腾飞的龙，悄无声息地从口袋中拿出手机，准备记录下这一场面。 祁霁提醒道：“不要乱动。” 晏和光手指在手机上滑动了两下，身体纹丝不动，“我只是想保留一下这个场面。” 祁霁闻言手指微微停顿，抬眸皱眉，怀疑他到底是在想些什么，要说真的只是想看人刺绣，这个说法狗都不信。 “我猜测等我出去后，就会有人惊奇地询问我，我的衣服为什么会有人帮忙缝补。”晏和光心平气和地解释道：“按照正常发展，如果我说是你帮忙，下一秒就会跳出来一人表示质疑。” “这个时候我坚持说是你的杰作，没准还会引来嘲讽，等这个时候我再拿出手机中的录屏，形成完美的打脸现场。”没过两秒，他再次优化了计划，“我这样做会显得刻意，果然还是该先把视频交给张导，然后让他出面。” “你放心，现在这段我会记得剪掉的。” 祁霁从来没有担忧过这种事情，但他现在觉得自己有点看不透晏和光。 要知道古早的狗血文里，没有哪个霸总会在这里缜密的策划如何打脸。 没过一会儿，撕裂的衣摆被一条巨龙代替，巨龙腾云海间，蜿蜒如山脉，双目炯炯有神，直视前方。 晏和光下意识想伸手摸一下，半空中又停住手，怕弄脏了这一杰作。 一直蹲在镜头后面的张明都忍不住赞叹，他在娱乐圈中混了这么久，什么没见过，但这么精美逼真，仿佛下一秒就会从裙摆中飞出来的刺绣，他还真的是闻所未闻。 “可惜绣花线比较普通。”祁霁审视了一番自己的作品，还是不太满意。 他在快穿世界中做出的异色双面绣曾引得几个国家争相抢夺，后来还成了遗世独立的珍宝，相比起来现在这个就太过普通了。 晏和光张口想要说些什么，被祁霁先一步微笑打断，“时间不早了，快出去帮忙吧。” 话都说到这份上，貌似也没什么理由不出去，晏和光回到前厅中，刻意向沈云舒的方向走了两步。 沈云舒嘴角缓缓勾起，“好漂亮的刺绣，还恰好把撕裂的位置遮挡住了。” 陆月白闻言立马赶来，嗓音洪亮，“凭什么节目组给你补衣服，这不公平！” 眼见剧情正朝着晏和光的预想走去，提前亲耳听到计划的张明此时已经开始忍不住脚趾扣地。 救命，有没有人懂他现在无助中带着点期待的心情。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七章 如同预想中的一般，晏和光状似无辜地解释这是祁霁为他缝补的，不关节目组的事。 在看到张导虚虚实实做贼般的表情，他抽空用口型道：“该你上场了。” 张明脸上的神情变化十分精彩。 一旁的顾凌州见状脑海中闪过一个想法，下一秒又感觉不太可能。 故意和导演串通就为了让人丢脸，总不可能真的有人这么无聊。 但看到陆月白蠢蠢欲动的表情时，他又忍不住开始怀疑自己。 难不成真的有人会在同一个坑里踩进去这么多次。 事实证明，在陆月白眼中这并不是同一个坑，更像是次次都上当，当当不一样。 他皮笑肉不笑地扯开那个裙摆，手指在上面反复摩挲，“这个绣工，就算是高奢产品都有些达不到，这就是所谓的祁霁亲手制作？” 沈云舒看似帮着解释，实则拱火道：“没准是顾总和晏总做了什么交易，想要送助理出道，心机了些。” 顾凌州见状想说些什么，但又不知道从何开口，皱着眉神色冷峻。 作为祁霁的老板，他也不觉得眼前的刺绣是祁霁的杰作。 祁霁是个优秀的助理，他不会质疑对方在工作方面的成就，但这种明显超出工作方面的内容，他并不希望对方串通别人撒谎。 见自己马上就要揭穿这个显而易见的拙劣谎言，陆月白强压着内心的得意，准备趁着这点继续发挥下去，张导掐着时间咳嗽了两声，将所有人的注意力集中过来。 “节目组不会帮助任何嘉宾，晏先生衣服上的刺绣确实是祁霁的作品。” 已经上头的陆月白可不管这么多，冷笑道：“你说是他的作品就是了？我还说其实是我绣的呢。” 看热闹不嫌事大的助导李赫第一时间拿着摄像机里的视频在众人面前展示。 陆月白的脸色青了又紫，紫了又白，不敢相信自己刚才一时间忘乎所以，对着祁霁的刺绣一通赞赏，恨不得称其天上有地上无。 现在想起来，他只恨不得给先前的自己两个巴掌。 “别这么轻易放弃，万一视频是我和节目组一起合成的呢？”晏和光的目光中带着些许玩味。 见状，饶是一旁看热闹的人也多少能明白过来，这是有备而来，只等着冤大头中套呢。 【感谢二哈哥，脚趾已经抠出一座城堡了，果然还得是你。】 【沈先生拱火失败后错愕的眼神也值得好好品一品，所以沈云舒果然是这种唯恐天下不乱的性格。】 【我就说刚才后台怎么突然切镜头了，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只有我更在意那个龙纹刺绣吗？陆月白拿起来随便一晃都波光粼粼的，到底是拿什么线绣的，有这个手艺还当什么助理，拿出去卖都能赚不少钱吧。】 【而且不光质量高，完成的速度也很快，嗖嗖几下就绣好了在衣服上也一点都不突兀。】 好巧不巧，一位在c站有百万粉丝的手工艺视频作者看到这一幕后灵感爆发，连后续的节目都来不及看，先是发了一长串动态描述这个刺绣有多么伟大，然后公开说明自己下一个作品将是对此绣工的研究与模仿。 此动态一出，#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伟大刺绣#这一词条慢慢爬到热搜榜末尾，成为节目自开播以来第一个热搜。 就连张明都没想到，之前热闹非凡的预热小游戏没上热搜，反倒是祁霁无意间的一绣就这么神奇地上去了。 有时候还真的是小火靠捧，大火靠命。 张明感叹着祁霁真是运气好，殊不知此时山南一家博物馆中，早就看腻了藏品的少女正百无聊赖地刷着热搜，恰好看到这里，平静地刷走后，又猛地放大眼睛点开视频。 她左左右右无比细致地看了一番，怎么看都觉得这绣工和镇馆之宝的双面绣有几分相像。 一个小综艺中的嘉宾能绣出这种水平的作品，她纠结了一会儿，着急忙慌地带着手机跑了出去，然后将手机塞到一位两鬓斑白的中年男子手中。 “爸爸你看这个，是不是和镇馆之宝有点像。”她指着手机中的视频。 中年男子穿着一身板正的中山装，此时正细细观摩着一件刚出土的文物，听到自己女儿咋咋呼呼的声音有些无奈，“这件镇馆之宝可是一代一代传下来的，真正的工艺早就失传了，现在哪还能见得着。” 出于尊重女儿的想法，他还是扶了下眼镜，凑过去看了两眼视频。 就这么一看，他便立即将女儿的手机握紧在自己手中，重播键点了一次又一次，直到后面他的手都忍不住开始微微颤抖。 男子激动地拍桌站起，将身边不停探头探脑的少女都吓得一激灵。 “虽然绣线不一样，但我看得真真切切，这分明就是正宗的异色双面绣手法，我得赶紧上报，然后找人联系他。” 男子一边说着没想到还能见到传人，一边絮絮叨叨地说着综艺中其他人没有眼光，径直冲了出去，少女呆了一会儿才追上去，嘴里还喊着，“先把我的手机还给我。” 还在磨咖啡的祁霁没想到自己只是一个顺手，就能搞出来这么多事情。 他将今天需要的分量都准备好，抱着摸鱼的心态回到前厅，这才发现前厅不知道为什么又陷入了迷之沉默。 见到祁霁的身影后，店长像是看到了靠山一般开始告状，“他们不愿意出门迎宾，还不愿意为客人施展让食物变好吃的魔法，这个样子怎么能做好这份工作。” 霸总们爱面子，不愿意穿着女仆装出门很正常，但是让食物变好吃的魔法是什么？ 祁霁还没来得及说什么，店长便自来熟地拍了拍他的肩膀，自信说道：“你去给他们做个示范，我相信你可以的。” 对方一脸委以重任的表情，祁霁委婉表示，“我不知道什么是让食物变好吃的魔法。” “这个简单，”先前给祁霁化妆的女生走过来，眼睛中仿佛闪烁着某种光芒，“我给你演示一下。” “是有嘉宾愿意□□的魔法吗？我也想来看看！” “是不是刚才那个超级飒的小哥哥，晏先生衣摆上的刺绣也是你绣的吗？” 不知道为什么，祁霁身边一下子聚集起许多女生，其中有店内原本的女仆服务员，也有一部分客人，他被拥簇着走向一边的餐桌。 桌上放着热气腾腾的蛋包饭，上面还用番茄酱挤出爱心的形状，是一道让人看一眼就能获得美好心情的美食。 女仆伸出双手，在胸前摆出爱心的模样，然后除食指和拇指外的其余几根手指翘起，看起来就像是爱心背后天然的翅膀。 随着双臂的摆动，爱心也在半空中晃了晃，女仆脸上挂着甜美的笑容，声音甜蜜，“美味的魔法——” “……” 身旁其他女生都一副开心兴奋的表情，祁霁被拥簇在其中手脚僵硬，回忆着刚才的魔法。 其余几位嘉宾招待的客人都跑来围观爱的魔法，过去好久都不见回来，他们也只好也跟过来，陆月白在其中小声嘀咕，“怎么感觉他混在里面完全不突兀。” 其他几位嘉宾顺着他的话重新看过去，发现还真有几分这个意思。 祁霁头上的假发戴在他身上没有一点突兀的感觉，又黑又直的头发垂到腰部，微微侧头，腰间的头发就如同瀑布般飘逸，苍白的脸颊显得唇色更加艶丽，细长的眼角微微上挑，犹如一泓被人惊扰的清水，顾盼生辉。 女仆装穿在他身上都有一股极致的清冷感，夕阳西下，落日的余晖照射进来，侧脸陷入光与影的交叠处，半明半暗，却还是格外吸引人，仿佛夕阳都会为他让步，配合上周围其他明丽漂亮的女生，温馨感扑面而来。 晏和光最先从恍惚中抽离，见周围其他人还一副神游天外的样子，面色微微一变。 同样没被影响的顾凌州望了他一眼，冷清的目光飘到窗外。 这一幕是很漂亮，但和他记忆中的那个人没有一点相似之处，不管是谁，都没办法代替他记忆中那温柔的少年。 如果是他的话，此时应该会头顶着夕阳，站在窗外微笑着看着自己，就像是浑身上下都被阳光笼罩着那般温暖明亮。 恪守本职，从不以权谋私的他，也会为了这一点私心，特意投资这档节目，只是为了离心上人近上一点。 顾凌州感觉自己可能已经思念少年到了走火入魔的程度，不然怎么会好像在窗外看到了那一抹身影。 “凌州哥——” 窗外那人还在微笑着朝他招手，一切都和想象中的场景贴合，但是脸上的阳光角度要差那么一些，发丝摇晃的角度也不够完美…… 相比之下，好像确实祁霁更好看一些。 观众比顾凌州更先反应过来窗外的人是谁。 【莫天天怎么会在这里，我可喜欢他了，现在不都说他是娱乐圈里的一股清流。】 【我要给全世界安利我们家天天，童星出道从不作妖，背后零资本，全靠自己一直奋斗到今天！】 【到底谁能抵抗天天的魅力，在夕阳下笑着招手什么的，也太美了！！！】 【有一说一，好像店内的社畜小哥都要比这位更好看一点，而且他不是嘉宾吧，为什么会在这里。】 【前面哪里来的小黑子，我们天天怎么可能被素人比下去，某些人的幻想罢了，没听到天天喊顾总的名字吗？没准两人是朋友，之后在综艺里互动，不得把某些人酸死（偷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八章 莫天天走进店内后好像才看到一旁拍摄的机器，表情中带着些许诧异，接着面露担忧，“凌州哥，我不会打扰你了吧，不过真是没想到你会来这家店，我还以为只有我会喜欢这种甜食呢。” 望着眼前干净出尘，浑身上下都充斥着温柔气息的少年，顾凌州有些懊恼刚才那一瞬间的想法。 不管是谁都没办法和莫天天相提并论。从他的头疼症状只有在莫天天身边才能缓解就可见一斑，莫天天更像是上天赐予他的珍宝。 何况他们之间还有着更深的交集，只有他们彼此才了解的，独一无二的那件事。 顾凌州低下头注视着莫天天的眼睛，眼神中带着几分柔情，就连语调都温和了许多，“不打扰，见到你我很开心。” 莫天天抿唇一笑，如玉的面颊上带上几分薄粉，他上前一步，拉起顾凌州的手，“你们是在录制体验生活的综艺吗，我能不能一起来帮忙？” 张导下意识以为他是在询问自己，猛地一抬头后才看清莫天天从始至终都没给他一个眼神，只是一直专注地看着顾凌州。 顾凌州虽然投了钱，但他又不是导演，问他有什么用。 张明还在疑惑，顾凌州半阖着眼淡淡道：“你现在是公众人物，不适合。” 莫天天望着顾凌州，“可是我们还是朋友。” 他深吸一口气，声音越来越低，到后面摄像的机器都有几句没有完整收音，不过在场的人大部分还是听到了那句话。 “有时候我真想自己不是什么公众人物，哪怕喜欢的人就在身边，也没办法说出口。” 说到后面，莫天天情不自禁地红了眼眶，不经意间扫了顾凌州一眼，脸上露出故作坚强的笑意，“对不起，一时间有些说多了，我还是来帮忙吧。” 祁霁对他们的爱恨情仇不感兴趣，不过当他看到莫天天前脚刚端起盘子，后脚就撞到桌角倒向一旁时，还是没忍住眼皮一跳。 他下意识顺手一扶，旁人只看到两人优雅的原地转体一圈，祁霁一只手搭在莫天天的腰上，另一只手顺势接过了飞在半空中的盘子。 “你没事吧。”祁霁微微低头，又长又直的假发发尾触碰到莫天天的脸颊。 “没，没事，真是不好意思。”莫天天起身后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凌州的方向，脸上带着几分尴尬。 【优雅，太优雅了！奇迹这一手帅得过分！】 【如果没看错的话莫天天比奇迹要高五厘米，但怎么两人搂得这么自然，毫无违和感。】 【我倒是感觉莫天天和顾凌州之间好像有些什么，有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息。】 【抱走我们家天天，天天就是和谁都有cp感，我们不约哈，什么糊咖也想来蹭蹭，再说天天明显和顾总就只是朋友关系。】 【这句话一共就带了两个人，顾总是朋友，那奇迹哥不就是那个糊咖了？这好歹也是别人的综艺，莫天天才是意外，知不知道什么叫尊重人。】 顾凌州伸在半空的手虚虚握了下，随后淡然收回。 不过他的手指微微发紧，彰显着其内心并不如外表看着这般平静。 咖啡厅中的气氛又显得有些诡异，好在莫天天找了个借口去后台帮忙，没过一会儿顾凌州也跟了上去。 此时咖啡厅的营业时间也已接近尾声，祁霁收拾着桌上的餐具，有着片刻出神。 陆月白不知什么时候凑过来，手中的勺子和瓷碗碰撞在一起叮啷作响。 祁霁听到他的话顺势回头，陆月白被多次打脸的回忆冲上闹中，虎躯一震，猛地向后退了两步。 【二哈哥，你不是自己主动蹭上来的吗，怎么就怂了呢？】 【不会是被搞出心理阴影了吧，交锋这么多次一看战绩全败。】 【哥，之前打人的时候不是挺牛吗？原来就这呀！】 察觉到自己的表现有些怂，陆月白此地无银三百两般重新向前走了两步，冷不丁撇下句，“那个莫天天不是什么好人。” 祁霁：“？” 好端端的和他说这个做什么，他们有这么熟吗，都能互相倾诉心声了？ 弹幕也被陆月白这神来一笔搞得有些无语，不过隐约间也期待着他说出什么只有圈内人才能知道的小道消息，莫天天的大粉更是已经着急的开始联系经纪人，问有没有把柄落在别人手中。 简单一句话勾得节目收视率蹭蹭上涨，偏偏陆月白本人没有丝毫自觉，说完后就陷入了停顿。 就这样过了五分钟，两人的姿势从始至终都没有改变过，只有眼睛在不停眨动，正当观众认为节目组卡了时，陆月白终于忍不住率先开口。 “你怎么不问我为什么这么说。” “我为什么要这么问。”这次换祁霁脸上流露出淡淡的疑惑，“我对这些事情不感兴趣。” 陆月白撸起袖子，拽着祁霁的胳膊，说什么都不肯让他走。 “不感兴趣是吧，我还非得和你说不可。”顶着祁霁看脑残的目光，他自信一笑，掏出手机，给祁霁转了三千块，“你的时薪应该没有这么高，给你钱，听我说完。” 时薪何止没有三千，估计三百都到不了。 听到钱到账的声音，祁霁放下手头的工作，正襟危坐直视着陆月白，神情认真。 陆月白被他这副仿佛下一秒就要舍身就义的表情吓了一跳，不过很快就又恢复了自己的狗脾气模样。 “正常哪个男人会做出他那副姿态，扭扭捏捏伏低做小，更重要的是他端的那副姿态。”他低着头，状似回想莫天天刚才的样子，“我什么类型的人没见过，他那副柔柔弱弱的莲花样，明显是装出来的。” “更重要的是他刚才说的那句话，他是个同性恋，万一见到我阳刚的样子，喜欢上我怎么办。” 要不是看在那三千块钱的份上，祁霁觉得自己一定不会表现得这么善良。 他敷衍地点了点头，陆月白却像是突然长了脑子，质问道：“你是不是不相信我说的话。” 祁霁：“……” 别逼他说出一些不好的话。 【代号系统44系统竭诚为您服务。】 祁霁正发愁着怎么把眼前像是某种不讲理动物的人支走，熟悉的声音在脑海中响起。 “你和我不是都退休了吗？”他对原来这个对自己百般压榨的系统没什么同事情谊。 系统44淡定道：【这不是又接了个新的任务，本来应该和这个小世界能量最强的人绑定，结果发现你在这里，大家都是老熟人了，工作更方便。】 祁霁立马抓到重点，“什么新任务。” 【逆天改命。】 【更准确来说是，我逆天，你改命，我准备反了主系统自己称王称霸，到时候你就可以在这个小世界无忧无虑下去，不用担心有别的系统来骚扰你。】 祁霁：“……在古代造反可是要掉脑袋的。” 一听就不是什么好工作，婉拒了哈。 系统也知道自己这个老搭档是什么性格，没有大吵大闹，等着他慢慢接受。 【友情提醒你，小世界中能量最强的人是莫天天，我在他身边潜伏了几天，觉得他不是什么好人。】 “所以你一开始是打算和莫天天合作，发现不适合才来找我。” 话音刚落，两方同时沉默，系统这才意识到自己刚才不小心说出了大实话。 系统44：【你这样我们很难继续聊下去。】 他其实是想找一个比较好掌控的宿主，祁霁哪里都好，就是太不受控，原本以为莫天天的性格会是个好支配的小白花，没想到几天观察下来发现也不是什么省油的灯。 一面是不省心的系统，一面是没有脑子的陆月白，祁霁端起餐具转身逃向后厨，暗自感叹以后的日子怕是会很乱。 他美好的退休生活，好像越来越遥远了。 刚走进后厨，还没来得及将手上的餐具放下，他便被一双大手捂着嘴拖到后台。 反射性回击后，祁霁看着躺在地上不省人事的厉斯年，一瞬间有些语塞。 一旁好好站着的沈云舒轻叹一声，“好在找了个替死鬼。” 不然现在倒头就睡的就是他了。 眼看事情马上要向另一个极端走去，沈云舒暗示性地指了指后厨的角落。 祁霁随着他指的方向看过去，顾凌州与莫天天站在那里，头顶只有暧昧的一盏小灯，两人的颜值都不差，看着倒是有几分偶像剧的感觉。 沈云舒眯着眼睛，缓缓开口，“顾凌州在问莫天天刚才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莫天天说自己只是随口一说，不要放在心上。” 祁霁看了下莫天天现在脸上的表情，有种凄美的破碎感，任谁看了都能感受到言不由衷这四个字。 “竟然还有你的戏份。”沈云舒继续转播，“莫天天不理解顾凌州为什么要让你上综艺，暗示他的话可能会更好。” 祁霁也能看得懂唇语，知道莫天天嘴上并不是这么说的，要委婉很多，不注意的话甚至察觉不出来这个意思。 过了一会儿，沈云舒阴阳怪气模仿道：“好羡慕祁助理，可以经常陪在你身边，不像我，在片场时只能看着月亮想着你。” 祁霁看了眼沈云舒，又看了眼满脸羞怯的莫天天，一时间无话可说。 莫天天到底是不是好人待定，沈云舒一定是个拱火乐子人没错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九章 祁霁没有在这里偷听别人调情的爱好，尤其其中一人还是自己的顶头上司。 在他尽职尽责化身保洁机器将咖啡厅里里外外都擦拭了一遍后，另一边终于有了进展，两人一前一后出现在大众的视野中，莫天天除了眼眶红了一些，与之前没有任何不同，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容。 他见所有餐具都已经洗干净放到消毒柜中，神情有些惊讶，“真是对不起，我都没帮上什么忙。” 陆月白用鼻音哼了两声，完全没有搭话的意思。 莫天天表情僵硬了一瞬，不过很快又露出笑容，“看来陆先生不是很喜欢我，那我以后要更加努力才行。” 【是我的错觉吗，陆月白好像格外讨厌莫天天，他之前也挺讨厌奇迹的，但也不至于这副样子。】 【谁不知道陆月白最讨厌莫天天这种白脸小生了，再说莫天天又不是人民币，还得人人喜欢他不成。】 【不喜欢莫天天难不成喜欢普信没素质还随地骂人的人？某些人不要太恨，为了黑天天什么话都说得出来。】 【要我说天天就是脾气太好了，根本会生气，被欺负了自己都不知道，太让人心疼了。】 顾凌州上前揉了揉莫天天的头发，莫天天抬头回以灿烂的微笑。 沈云舒将更加壮硕一些的厉斯年从后厨拖了出来，“厉先生晕倒在后厨，晏先生到现在一直不见人影，我怀疑是他做的。” 话音刚落，咖啡厅门前挂着的小铃铛响了起来，正有工作人员想说一声现在已经停止营业了，回头却看到沈云舒嘴中一直不见人影的晏和光。 晏和光身上还穿着那身回头率相当高的女仆装，因为他一米八几的身高，这身女仆装穿在他身上其实有些违和。 当大家的视线挪到他手中捧着的鲜花时，纷纷不约而同露出了诧异的目光。 就这么穿着女仆装大摇大摆地出去买花了？ 晏和光旁若无人的将花塞到祁霁手中。 “店员和我说满天星代表幸福和美好的相遇，我觉得很适合今天的主题。” 原先看得津津有味的张导突然感觉有点不对劲。 他这不是档邀请霸总体验生活的综艺吗？怎么好像同时拥有了偶像剧、悬疑剧和一些家庭八点档的味道。 【何德何能在一个平凡的夜晚看到这场闹剧，我赌360这季会爆。】 【怎么都各干各的，明明在一个屏幕里，可是我的眼睛好像要看不过来了。】 【啊啊啊没人关心一下厉斯年吗？他怎么头朝下一副要死的样子！】 张明眼皮跳了又跳，看了眼混乱的弹幕才想起来地上还躺着一个，立马叫随行的医生过去看看。 说起来这个医生还是之前给陆月白检查的，他接下这个工作时还以为这种综艺出不了什么事，轻轻松松就能赚到钱。 没想到现实却给了他沉重的一圈，短短一天内就晕过去两个人，之后还不知道发生什么。 检查结果和陆月白也出奇的相像，只是短暂昏迷，稍微休息一下就好了。 短暂的插曲后，张明不得不上前控制一下局面。 “今天大家的表现所有人都看在眼里，不过很遗憾，目标业绩并没有达到。” 看到陆月白眼中熊熊燃烧着的怒火，张导挥了挥手，让助导将今日打印出的业绩单分发下去。 “除了祁霁以外，所有人都不合格。” 这个结果也在大多数人的预料之中，让这些从小锦衣玉食的总裁干服务业，能忍下来一天都已经算是不错了。 “所以今天我们是没饭吃了吗？”顾凌州揪着女仆装的衣摆，冷飕飕地说。 莫天天拉了下顾凌州的袖子，腼腆开口，“其实我可以出钱请大家吃饭。” 张明认为自己陷入了一个两难的局面。 不给嘉宾吃饭，这种事情他真能做得出来，但是对投资商也这样…… 店长不知道什么时候在旁边端着晚饭看热闹，余光看到店长，张明的眼神就像是溺水的人看到救赎般激动。 差点被嘴中的米饭呛到，店长稀里糊涂就被张明拉了过去。 “本来你们今天是没饭可以吃的，但店长和我说一定要感谢祁霁今天的行为，请你们所有人吃饭。” 店长是说过这样的话，不过当时是想单独请祁霁，还被委婉拒绝了，此时旧事重提，还更改了一部分内容，店长的眼神中满是疑惑，不过还没来得及质疑，就又被助导强行拉走了。 不管过程如何，结果还是好的，嘉宾们脸上的表情都温和了许多。 当晚饭端上来的时候，陆月白又有些不满，他挑了挑碗中的青菜叶子，“这都是什么东西，我在外吃饭从来不吃均价三千以下的。” 沈云舒优雅的叉起一片绿叶放入嘴中，剑眉拢起，拿起纸巾在嘴角擦拭了一下。 “我才想医生让我晚上不要进食，多谢款待。” 说完他还朝助导打了个招呼，“麻烦帮我外带一份，厉斯年还晕着，要多放绿叶，这样比较健康。” 趁他们嫌弃的工夫，祁霁已经把自己面前的饭都吃完了，还跃跃欲试着再向张导要一碗。 晏和光将盘子往祁霁的面前推了推，微微一笑，眼中满是期待，“可不可以帮我施展一下让食物变好吃的魔法。” 祁霁此时已经换下女仆装，摘掉假发，就这样以自己往日半死不活的表情施展了魔法。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众人看着晏和光面前的那盘菜，突然感觉菜上都附上了一层阴影，看着更难吃了。 莫天天简单吃了几口就以要维持体重为由放下餐具，用亮晶晶的眼神看着张导。 “我最近没什么行程，可以留下来玩几天嘛？” 天上掉下来的流量哪有不接的道理，张导乐呵呵的欢迎着莫天天，下一秒就措不及防宣布了下一个体验职业。 “半小时后我们将启程前往北河村，体验为期七天的农业生产者生活。” “在此之前我们要进行一场选房小游戏，请大家提前做好准备。” 【好一个农业生产者，好你个张老狗，让总裁们去种地是吧，我爱看！】 【同情一秒厉斯年，还没醒就被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阅综艺无数的我已经能猜到选房是什么意思了，祝各位总裁好运。】 【我们天天也要跟着参加游戏吗？都免费给你增加人气了，不是该好吃好喝的供着吗？】 【有些人真是别太离谱，站着追星吧，墙上的或者死人才需要供着。】 “游戏两真一假规则如下，每人轮流站在大家面前说三件与自己有关的事情，其中两件是真的，一件是假的，在分享完后，其余游戏参与者需要猜哪一个是假，游戏排名将按每人假话被猜到次数由低至高排列。” 规则讲解途中，张导“好心”地让助导将准备好的五间房子图片一一摆在众人面前。 最好的房子看起来是两层的小别野，里面液晶电视电脑一应俱全，虽然比不上总裁们的别墅，总体来说也算是不错。 之后的两间房子都是很普通的房间，无功无过胜在装饰朴实温馨，在总裁们眼中算是勉强能住。 最后的两间房子就比较惨了，都是由未经过粉刷的红墙搭建而成，墙上还有很多土块，一间没有厕所，需要出门自行找公共厕所举行需求，一间破败到连门窗都是漏的，需要嘉宾自行收拾。 算上莫天天的话，现在一共有七位嘉宾，就算前三间房都勉强挤两个人，也需要一人去住差房子。 原本对小游戏不上心的嘉宾们望着最后两间房子，顿时陷入沉默。 他们之中的某些人，从出生到现在受过的苦，可能都没有来这档节目受得多。 张明给他们回忆事件的时间是十分钟，这么短的时间里很难编出一个毫无漏洞的故事，沈云舒正想拿厉斯年当借口延长一下时间，没想到厉斯年在这个时间醒来，还无声接受了这个游戏。 发言顺序由抽签决定，第一位是刚从昏迷中醒来不久的厉斯年。 莫天天见状惊呼一声，“厉先生这才醒来没多久，这样不好吧。不然由祁霁和我先开始，我们的生活经历比较丰富，不需要想太长时间。” “祁助理，真不好意思突然带上你，不过毕竟是为了大家好，我这么说，你应该不介意吧。” 莫名被cue到的祁霁还在偷偷啃玉米，顿时噎住了。 好久没出声的系统44在此刻跳了出来，【我就说他不对，竟然敢针对你，干他！】 “我已经退休了，要淡泊名利，修身养性。” 系统听到他的话切了一声，【你什么时候变成圣父了。】 祁霁将剩下的玉米啃完，玉米棒子丢进垃圾桶中，拍了拍手上的碎屑。 “既然莫先生都这么说了，不如我们先比一场给大家做个示范，谁输了，谁就第一个开始。” 【淡泊名利？修身养性？】 这么多年同事，他太了解祁霁了，这个语调，莫天天怕是已经被惦记上了。 “我是退休了又不是死了，该表现还是要表现一下，这是个好机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十章 “示范赛就由我先来吧。”莫天天微微一笑。 祁霁不是割肉喂鹰的人，莫天天当然也不是，示范赛事发突然，准备时间只有三分钟，他站到大家面前也没有丝毫怯场，显然是有备而来。 “我曾经为了工作三天只睡了三个小时。” “现场里有我喜欢的人。”他的视线飞快扫过顾凌州，又马上收了回来，“最后一条是，我将出演虞池导演的新剧。” 三句话说完，弹幕一片哗然。 【虞池都已经三年没有新剧了吧，上次那部横扫了几大奖项，配角现在都成了当红流量，前几部剧也都捧出了顶流，虞池出品必属精品，莫天天只能算小有名气，可别给自己抬咖了。】 【都说了是两真一假，非官宣不约，有些人真是闻着味就来了。】 【我倒是觉得这条是真的，三天只睡三小时这件事是上过热搜的，一定是真的，剩下的两条里，有喜欢的人怎么想都不可能吧，当红明星在小综艺里当众出柜？】 莫天天本身的流量或许还不够爆上热搜，但再加上个顶流导演虞池，这件事立马飞到了热搜榜前排。 大多数网友在知道游戏规则后，都默认新剧这件事是真的，虞池那边还没开始正式宣传，这边就已经闹得全网皆知。 热搜下莫天天的粉丝也在有序进行控评，非官选不约的说法此时显得格外谦虚，再加上娱乐圈唯一清流的头衔，又为莫天天圈了不少路人粉。 在一些待爆咖的排名中，莫天天甚至仅凭这个消息就名次飞涨，一时热度比一些当红小生还高。 游戏中的游戏还在继续，听到莫天天最后一句话后，陆月白当场翻了个白眼，显示是十分不屑。 沈云舒微不可查地摇了摇头，半阖着双眼，心中已经有了答案。 顾凌州听到第二句的时候便心神恍惚，仔细看的话到现在眼神还有些涣散，显然对第三句没有那么关注。 原先对莫天天不怎么感兴趣的厉斯年此刻目光深沉，不知道在想什么。 在大多数人眼中显而易见的答案，显得莫天天格外冲动，不过将这一切都看在眼里的祁霁倒觉得他不简单。 表面看上去单纯鲁莽，却又因为是为厉斯年出头，可以搏个善良单纯的美名。 游戏阶段也被对方巧妙变成了宣传自己的环节，努力又有前景，这样的小偶像谁会不喜欢。 现场有喜欢的人，在这个环节借机说出来，观众不会觉得有什么问题，却能牵动顾凌州的心神。 或许还能有别的效果…… 祁霁用余光看到陆月白的表情变化，明白这个效果要来了。 陆月白二郎腿一翘，连个正眼都不打算给莫天天，望着漆黑一片的天空大声说：“不巧，我和虞池还算有点交情，怎么没听说他要准备新剧了。” 此话一出，莫天天的脸色变了变，小声和导演说道：“张导，我们游戏的规则好像不是这样的吧。” 【果然还是熟悉的骂人哥，连最基本的游戏规则都不守，这样的人到底为什么要让他上综艺。】 【我可怜的天天宝贝，怎么这样都不生气，我看着都委屈。】 【我都晕了，如果新剧是骗人的话，那岂不是反向证明了莫天天有喜欢的人？】 【真正和娱乐圈挂钩的沈云舒都没说话呢？你们还真信骂人哥随口一说啊。】 看着节节飙升的热度，张明脸都快笑烂了，不过此时他还需要义正言辞的秩序。 “游戏中途不许交头接耳，陆月白警告一次。” 陆月白对着镜头翻了个白眼。 莫天天敛着眼眸说道：“没关系，陆先生会这样一定是因为我说的话比较模棱两可，这个游戏不就是这么玩的嘛，不是陆先生的错。” “我要说的话都说完了，接下来的时间还是给祁助理吧。” 张导：“那么接下来是祁霁的描述时间。” 祁霁点了点头，走到大家面前，气沉丹田。 “我曾当街和歹徒搏斗身中三刀。” “上个月的工资是五千三百元。” “略懂非遗手艺。” 来到自己的回合后，他轻描淡写中就一口气把三句话全说完了。 “？？？” 有些反应不过来祁霁刚才说了些什么，在场众人都一脸呆滞的表情。 就算是反应过来后，他们也有些欲言又止。 不是说两真一假吗？怎么听起来都是假话。 还有人下意识看了一眼顾凌州。 不说别的，谁家的助理会和歹徒搏斗，还拿着这么低的薪资。 【一时间根本分不出来哪个是真的，荒谬到了一种境界。】 【这里面不管哪个是真的我都不能接受，他绝对是来综艺炒作的，小心思偷偷藏不住了吧。】 【总裁助理一个月工资五千，对比之下我的三千块也不是那么拿不出手了。】 顾凌州眉头微皱，反驳道：“助理的基本薪资是一万五，另有提成福利。” 张明大声咳嗽了两声，“真的不允许交头接耳！” 沈云舒沉思了片刻，双手环臂看着顾凌州，“这么说来工资是假的？那么你觉得你的助理被捅了三刀，和会非遗手艺都是真的？” 厉斯年双眼微眯，“是为了博取注意吗？” “祁助理不像是这种人。”莫天天轻咬下唇，小声说道：“不过就算是为了赢，也不该拿非遗文化开玩笑。” 他深吸一口气，抬眸，“祁助理，麻烦你收回刚才的话，换一个事情描述吧。” 张导拿着自己的小喇叭嗓子都快咳冒烟了也没人搭理，不得不提高音量，“不准互相聊天，所说的事情要能拿得出证据，祁霁你确定可以证实自己说的话吗？” 其实他也有点不相信祁霁说的话，现在是想给他个台阶下。 尤其是非遗这件事，如同莫天天说得那样，这可不是能拿来娱乐的事情，搞不好节目组也会受到牵连。 只要祁霁懂得知难而退，顺着他这个台阶下来，之后的流程还能安然无恙的继续下去。 没想到祁霁并不领情，在众目睽睽之下点了点头，看起来格外坦然，反倒是刚才还一脸自信的莫天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 “请各位嘉宾将你们认为的假话写在纸上，两分钟后上交。” 在一番混乱的交流之下，哪句是假话众人心中都有了些猜测，节目组很快便收齐了所有纸条。 “请天天先揭晓答案吧。”张导看着手中的纸条，回忆起祁霁的话，另加了一句，“真话要描述清楚怎么认真。” 莫天天温柔地笑了下，“现场里有我喜欢的人，是假的。” “只睡三小时这件事当时还闹上了热搜，只要搜一下就会有结果，至于另一个嘛……现在还处于保密阶段，我不能说太多。” 四舍五入也就是拿不出证据，在娱乐圈混的人多少有点脑子，听到这话挑了挑眉，却也没说什么。 祁霁抬眸看了一眼，表情僵硬的莫天天，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 系统：【元芳，你怎么看。】 “……？”什么奇怪的称呼。 祁霁：“出演新剧九成是真的，现在是以退为进。” 反正已经得到了想要的热度，现在再让大家误会一波，之后等出演公告释出，才会博取更多的同情。 【这样你都不干他？】系统信奉非暴力不合作，最看不惯有人在它面前装腔作势，此时已经急得上蹿下跳，恨不得自己上去给对方梆梆两拳。 除了系统外，现场还有一个脾气更暴躁的。 陆月白一会儿挠挠头，一会儿看看手表，忍了几秒钟皱着眉头催促，“知道了，能不能快点跳过这个环节，我只想知道他到底哪句话是真的。” 这里的“他”指的是祁霁。 莫天天嘴上说着抱歉，是自己耽误时间了，实际上恨不得把陆月白那张嘴撕烂。 怎么会有情商这么低的人，不仅不给他个台阶下，还想顺势把他踹下去。 祁霁拿起话筒，一向面无表情的脸上带着些悲愤，恰到好处的情绪外露让周围的人也忍不住跟着紧张，原先靠在椅背上的脊梁挺直几分。 “工资五千三百元，是假话，实际上我上月只收到了三千三百四十五元，手机里有工资单的留存照。” 有零有整的一个数，惹得全场死寂。 张导指挥人去验证祁霁手里的照片，确认无疑后，还拿给其他嘉宾挨个传阅，现场的气氛更加诡异。 “怎么可能。”莫天天忍不住惊呼出声，余光瞄了眼顾凌州。 沈云舒也用异样的眼神望着顾凌州。 先前他开玩笑般向顾凌州要人，对方的说法是什么来着？ ——如果翘的动墙角的话，请便。 当时只想着顾凌州到底是给助理开了多高的工资，竟然有这种自信，如果一个月超过二十万的话，那他确实要重新斟酌一下，一个助理到底值不值这个价钱。 但如果是一个月三千的话，他就不得不往其他的方面想了。 三千块，在他眼中估计连一顿饭钱都不够。 两人到底是有过命的交情，还是祁霁对顾凌州真爱无敌，有情饮水饱，连基本的生存问题都能被克服。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第十一章 面对众人意味深长的眼神，祁霁略微找补了一下。 “其实这件事和歹徒搏斗也有些关联，上月我在上班途中遇到了一起持刀伤人事件，出于人道主义精神我上前阻拦，随后身中三刀，在医院躺了一个月。” 扣除病假之后，还能拿到三千块钱，已经算是不错的结果了。 “在社会新闻板块寻找一下，应该还能找到当时的报道。” 行动能力极强的副导马上按照时间范围寻找所谓的报道，几分钟后就找到一篇名为《警方通报持刀伤人事件》的文章。 文章下面紧跟着一行小字。 持刀伤人事件第一位站出来阻止的祁先生当时手中只有一个文件包，随后为了保护当事人与文件包身中三刀，目前正在医院救治，素昧平生却如此舍身救人，获见义勇为奖。 【如果再给你一次机会……】 “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我会救人后毅然决然地去死。”祁霁面带微笑。 就是因为这三刀，他才和系统44绑定，开始了生不如死得快穿之旅。 早知道在快穿世界里要经受那么多折磨，还不如让他死了算了。 系统44：【……辛苦了。】 做了这么多最后却只拿到三千多一点的月薪。 祁霁：“不辛苦，命苦。” 不然怎么会在退休后还被系统再次缠上。 这回轮到系统语塞。 在沉默的氛围中，祁霁转头看向顾凌州。 “我是在上班途中受伤，按照法律规定，应该算作工伤。” 顾凌州还震撼在眼前的社会新闻中，听到这话，脑神经突突直跳。 “去找财务部门。”而不是在这里对他的三观进行轰炸。 “搏斗是真的，那么非物质文化遗产呢？”沈云舒佯装思考，一下子将所有人导回正轨，“这个不会也是真的吧。” 【就是就是，差点被绕进去了，非遗才是最重要的，这个要怎么证明？】 【不会是想用一个劲爆的消息吸引眼球，然后让人忘记非遗的说法吧。】 【不……与歹徒搏斗都是真的了，说不准非遗也是真的……】 【想想都不可能吧，非遗传人会过的这么憋屈？祁助理一看就是标准的普通打工人，出了节目完全不起眼的那种人。】 “我可以现场表演。”从自己会的技能中挑挑拣拣一番，祁霁勉强找出一个可以在人前展示的。 “现场表演，呵，你要真会非遗，我还会倒立洗头呢。”陆月白不屑地拍了拍手。 “话也不能这么说。”沈云舒满脸看好戏的表情，伸手做了个请的动作，其中意味十分明显。 ——请开始你的表演。 莫天天蹙眉小声说：“要不还是算了吧，就当是我输了，大家和气一点。” 话是这么说，可他上半张脸看着十分焦急，下半张脸嘴角却不自觉勾起了几分，颇有几分幸灾乐祸的样子。 祁霁但笑不语，手刚抬起，身旁就响起了电话铃声。 这种关头响电话铃，不上不下的情绪被骤然打散，张明的脸黑得像是刚从墨汁中捞出来，“不知道现在是工作时间吗？是谁的手机没静音。” 节目组的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最后还是李赫副导提醒道：“张导，是你的手机在响。” 张明脸上的表情蹙地变了。 他工作用的手机在工作时向来是静音的，私人手机一般只有遇到大事的时候才会有人联系。 上次私人电话响起，还是因为他的女儿出车祸进了医院，好在最后没伤到要害。 不好的画面在脑海中一一闪过，颤抖着手接起电话，张明脸上沉重的表情让周围其他人也不由屏住呼吸。 “我是苏南博物馆的馆长袁暨南，前不久有幸看到您的节目，不知是否可以请您代为联系祁先生。” 什么？ 张明一脸诧异。 怎么对方说出的话，他每一个字都认识，合在一起就有些听不懂了。 博物馆馆长联系他一个综艺导演做什么。 短暂地思考了几秒后，他马上得出结论，这应该是一种新型的电话诈骗。 竟然连私人手机号都能搞到，还对他身边的人也了如指掌，现在的诈骗手段可真不简单。 毫不犹豫地挂断电话，张明刚想回头将节目导正，下一秒手机铃声便又响了起来。 来回三次后，他没什么耐心地接起电话，准备同对面讲讲做人的道理。 “张导，请您相信我的话，有关我的身份证明已经发到了你的邮箱上。” 半信半疑地打开邮箱，看到身份证明后，张明感觉天都塌了。 竟然真的是博物馆馆长！ 通过电话听到急促的呼吸声，袁暨南明白通话这次应该不会被挂断了，继续说道：“祁先生在节目中展现出的刺绣手法与我馆的镇馆之宝十分相似，此手法已失传许久，冒昧想找祁先生探讨一下。” “好的好的。”张明先是随口应承，过了几秒才反应过来刚才自己听到了什么，“镇馆之宝？你是说祁霁？” 视线飘过站在一旁如同没事人一般的祁霁，他的语调都有几分破音。 “没错，我想着贸然联系祁先生不太好，所以出此下策，麻烦您代为联系。” 张明噎了一下。 所以打扰他就没关系了是吧，不过转念一想，比起祁霁这种隐藏的传人，他的想法好像真的没什么关系。 又是一番商业互吹后，他挂断电话，回头看到一张张复制粘贴般呆滞的表情。 原本应该对准嘉宾的摄像头此时也都聚集在他的身上。 最后还是一名离得近些的摄影提醒，“张导，你不小心按到免提了。” 通话的内容振聋发聩，把他们都震傻了。 【刚要证明电话就打来了，世界上哪有这么巧合的事情，炒作两个字都快写到我脸上了。】 【不会真有人相信吧，多么拙劣的剧本，张狗什么时候也开始玩这套了，那些信了的人联系方式能不能给我一个，老了以后我天天给你们推保健品，一定能赚得盆满钵满。】 【只是个小游戏至于用这些下三滥手段吗？还是因为没想到天天会突然提议先上场，准备不充分，才闹得贻笑大方啊。】 弹幕上满屏都是剧本和炒作，宣发看着眼前的情况着急地直跺脚，没想到仅仅过了几分钟，情况便完全逆转了。 【前面的快别说了，我都替你们尴尬，博物馆那边发声明了。】 带红章的声明如同投入水中的炸弹，一石激起千层浪，下面还聚集了许多古玩研究者分析节目中祁霁随手一绣出的作品。 分析来分析去，为了分辨手法来源时代吵得不可开交，只有一点毋庸置疑。 ——这手法真的失传已久，能在今天见到实属三生有幸。 网上闹得火热，节目中的嘉宾们却又陷入了死寂。 短短一天时间，他们沉默的次数貌似太多了。 系统44：【此情此景之下，我不由想要吟诗一首。】 刚听到系统的前半句话，祁霁就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系统44：【沉默，是今晚的康桥——】 过了许久，一只不知死活的蚊子飞到沈云舒脸上，他这才动弹了一下。 他扭过头，缓缓问道：“所以你聘用了一位见义勇为的非遗传人当助理，还给出了三千的高薪。” “……”顾凌州冷峻的表情一点点龟裂。 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助理竟然如此多才多艺。 厉斯年靠在椅背上唇角微勾，“开个条件，当我的助理，我什么都能满足你。” 祁霁回绝得很快，“请先让我处理完工伤的事情。” 陆月白挥了挥手，赶走不知道什么时候飞到他眼前的蚊子。 出于先前倒立洗头的诺言，他罕见的没有出声宣誓存在感。 如果可以的话，他甚至想让在场的所有人都忘记自己，忘记刚才的事情。 沈云舒：“刚才喊着什么倒立洗头的人怎么不说话了，是我没听清吗？” 陆月白：“……” 【哥你快别说了，我真害怕你哪天出门被人套麻袋打一顿。】 【来个墙头是云鼎娱乐的人解释一下，沈云舒之前也是这样吗？是怎么做到没被人揍的。】 【大概是因为他有钱吧，上下班都保镖护着，谁敢上去找麻烦。】 除了陆月白，在场最尴尬的人无非是莫天天。 之前说得有多么义正词严，冠冕堂皇，现在看起来他就有多么可笑。 支支吾吾了半天，他才红着眼眶解释道：“抱歉，我刚才太心急了，差点就误会你了。” “你也是好意。”顾凌州看不得他露出这副表情，一时间有些心疼。 一直没怎么说话，存在感极低的晏和光瞥了眼莫天天，“好话术，这么说岂不是只要打着好心的名义，就什么都能说了。” “刚才陆先生提醒你没听说虞池导演有新剧，岂不也是好意。” 莫天天主动打断接话，“这不一样，我是担心非遗……” 晏和光无动于衷，“陆先生也只是担心你是否受骗。” 陆月白听到这里满脸疑惑。 担心莫天天，他？ 莫天天单薄的身影在月色中微微颤抖，白皙的脸庞更加苍白了几分，仿佛下一秒就会随着月光而去。 “我可能得先离开一会儿。”他的语调中带着几分哭腔，接着便朝咖啡厅院内偏僻的小角落走去。 “这是什么事啊。”张明一拍大腿，拿起喇叭喊道：“祁霁你去看看，别出什么事。” 此时莫天天已经跑开一段距离，祁霁追上去时，他正探头探脑地环顾四周。 以为他又要搞什么事情，祁霁停下脚步无声藏在一边。 只见刚才还眼眶红红，扶风若柳的莫天天拿起手机粗犷地蹲在地上，同对面的人说道：“有人针对我，按照你的小白花剧本，我这根本没办法往后接啊，我就得忍了这个鸟气不成。” “还有我一定得掐着嗓子说话吗，他们感觉怎么样我不知道，反正我自己是鸡皮疙瘩掉一地。” “真的不能换个人设吗？我想当猛男，到时候别说什么突然出现的祁霁了，就是顾凌州我也把他当场拿下。” 信息含量过大，祁霁一时间也被沉默了。 系统44：【原来是职业演员，我说之前怎么怪怪的。】 【快！打起精神和他互演！拿出你当时在皇宫里男扮女装将所有人耍得团团转，不侍寝就登临后位的本事！】 祁霁：“……” 低声些，难道光彩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第十二章 或许是因为知道莫天天也是个卑微的打工人，为人做事还有点蠢，所以祁霁饶是亲耳听到他和电话那边的人商量之后的人设和计谋，也没有多生气。 快穿世界中那些阴狠毒辣的手段看多了，对比之下，莫天天这样的小动作就像是不懂事的小孩在那里张牙舞爪，不仅没什么威胁，还让人忍不住发笑。 更重要的是，祁霁其实还挺想知道，到底是谁在暗暗针对他。 他可以确定，在被系统绑定前，自己只是个没什么存在感，兢兢业业的打工人罢了，没有什么交情特别好的人，也没有交恶的人。 按照系统的话来说，他这种人没什么存在感，简直是天生配角。 祁霁当时对这句话没什么反应，现在想来，那像莫天天这样，有个性，不管做什么都很有存在感的人，大概就是天生主角了。 不过狗血霸总文里出现这样性格的主角，倒是让他有些意外。 总感觉他生活的这个世界，好像也没多么靠谱…… 祁霁还在思考是不是哪里出了问题，视线中的莫天天便挂断了电话，原地起身后深呼了几口气，然后原地打了一套四不像的拳法。 一套拳法舞的虎虎生威，最后一式收停，莫天天将衣服上的皱褶抚平，脸上的表情也一下收敛起来，眉目低垂，楚楚可怜。 像是感觉自己现在这样子还不够，他又抬起手用力揉了揉眼睛，直到眼眶发红才收手。 张牙舞爪的小老虎一下子变成了弱不禁风的小白莲，祁霁挑了挑眉，暗自感叹莫天天真是个人才，和综艺里其他人才凑成一堆，还不知道之后得有多热闹。 见莫天天准备好了，他刻意碰到身边的花草弄出些动静。 看到对方眼中夹杂着惊慌与意外，祁霁缓声说：“张导来让我看看你，你没事吧。” 语气还算正常，那应该是刚到，没听到他刚才那通电话。 脑海中的警铃响个不停，莫天天表面上还维持着清冷温和的神态，体贴地柔声道：“怎么能让你来找我，应该是我的问题才对。” 两人就这样客套了一番，莫天天为了在镜头前维持好身材穿得单薄，冷风一吹，在月色下打了个哆嗦。 莫天天一向完美无缺的笑容有些僵硬。 竟然能有人和他言语上交锋这么多回合不落下风，表情上也没有一丝波动，顾凌州这个助理，到底是什么人。 要知道之前那些人，大多数都是像顾凌州似的，三言两语后就对他牵肠挂肚，要么就是像陆月白，好像天生就对他看不顺眼，认定他不是什么好人，言行间满是不屑。 像祁霁这种应对他像是应对空气，不管怎么样都白水一样的态度，倒是更让人心慌。 祁霁身后响起细细碎碎的声音，从莫天天的角度望去，顾凌州的脸在月光衬托下俊秀非凡，放在身侧的手指微微发紧，彰显着他内心的不平静。 在见到两人完好无损地站在自己面前，顾凌州松了一口气。 他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紧张，按理来说两人在他心中的形象都不会是做出冲动行为的人，但一想到祁霁近来一次次对他精神造成的轰炸，他又有些拿不准。 这种有东西脱离他掌控的感觉，让人有些烦躁，并且第六感告诉他，这种事情之后只会愈演愈烈。 豪门出身，顺风顺水的顾凌州第一次遇到这种事，对象还是他喜欢的人和他从前没怎么注意过的助理，一个是他最亲近的人，一个是最了解他的人。 总感觉这并不是什么好兆头，可现在什么都没发生，他这样子更像是神经质的疑神疑鬼。 “因为你们一直不回来，张明突然意识到游戏不太好，暂时中止了。”顾凌州皱着眉抛开那些胡思乱想，徐徐说道：“选房改为现场抽签，只差你们两个。” 祁霁一时间有些没反应过来。 只是一场示范赛而已，直接就把游戏取消了？ 顾凌州看到他的神色后解释道：“只是一个示范赛就先是未官宣新剧，又是博物馆馆长电话，网上都吵成一片了，他怕再这么说下去涉及点离奇内容，直播间就该被封了。” 莫天天和祁霁两人一个是演员，一个是助理，都能搞出这么多花样，作为总裁的其他人当人也不会差，秘密光说还好，扯上证实就会麻烦许多，最后遭殃的只会有节目组。 暂时中止已经是美化过的说话，现实更趋近于游戏被迫紧急宣布结束。 莫天天本来情绪就很平稳，只是实在装不下去了才借口出来一会儿，此刻顺势跟着顾凌州回去。 只不过离开的时候，他的视线还放在祁霁身上，表情僵硬。 他的人设，应该还没有暴露……吧？ 比起这边三人间的互相拉扯，守在原地的嘉宾们就要惨上许多。 不知道第多少次挥手赶走面前的蚊子，陆月白表情呆滞，身上的火气都要被磨平了。 晚上没吃几口饭，早就饿了，大晚上不能睡觉，坐在外面喂蚊子，饥寒交迫，渐渐变得麻木。 他这辈子受过的苦，怕是都没在这破节目里受的多。 厉斯年和沈云舒还维持着基本的仪态，没有像陆月白似的东倒西歪左右踱步。 当看到三人的身影时，陆月白眼睛都亮了，“快抽签吧，抽完签解散。” 节目组的工作人员也困得有些迷糊，还没等张导示意开始，就按照听到的话，半闭着眼，端着抽签的盒子走到嘉宾面前。 陆月白伸手一抽，看到签上的字，眼睛都睁大了几分，整个人蓦然惊醒。 那么多房子，他就这么巧，抽到了最差的一个？？！ 回想那张没有厕所，门窗都漏风的房子照片，他眼前猛地一黑，抬手就准备把纸签撕了。 张导拿着喇叭大喊，“不准撕毁纸签，撕毁后的纸签不具备入住功效。” 说人话就是如果撕了纸签就自己在大马路上睡。 陆月白对他的警告嗤之以鼻，左看右看，怎么看都觉得这张纸不顺眼。 旁边传来莫天天的惊呼声，“祁助理的运气也太好了。” 祁霁捏着自己抽出的纸看了眼，是那间有电视电脑的小别野。 纸签在手里还没捂热，陆月白走在他眼前晃了晃，然后掏出自己的手机。 “六千，我们换下签。”明目张胆的贿赂操作，祁霁还没说什么，他便眉眼微敛，改口道：“一天六千。” 祁霁几乎是把自己手里的签捧给陆月白的。 【在网上我会骂陆月白有个臭钱了不起吗，这么看不起人，在现场我会一秒不犹豫的求他和我换签，我的意思是，为什么没人给我白送钱。】 【一言不发就拿钱砸人的家伙，真的是之前报道中随便骂人打人的那个家伙？】 【你们在说什么，这不是破坏游戏规矩吗，这也能洗？】 【张导就站在旁边，他也没说这是犯规，怎么有人先急了。】 “我也想像祁助理一样，欧气满满。”莫天天双手合十低声许愿，随后自信一抽，拿出了和陆月白一样最差的房子。 脸上清纯的表情差点崩盘，好在已经装了这么多年，基本的功底还是有的，两三秒的工夫他便稳定好情绪，温柔地笑了笑。 “这样我就能去陪祁助理了，也不错。” 祁霁深深地看了莫天天一眼。 之前不还挑机会就想针对他一下，现在这是又换套路了？ 最好的签和最差的两个签都已经被抽走了，其他人抽签便抽得十分随意，大多都是挑眉看了一眼，情绪上没什么大波动。 “祁助理之前住过这样的房子吗？我小时候住过，到时候可以照顾你。” “不过这种大院子晚上一个人特别孤单，祁助理可以陪陪我吗？” “不可以也没关系，我没事的，小时候就没人愿意陪我，我已经习惯了。” 莫天天围着祁霁说个不停，越说越起劲，刚说到一半手中攥着的纸条突然被人抽走，他疑惑地看向旁边，“咦？” 晏和光捏着刚到手的纸签，不紧不慢地说：“张导说我抽到的这间房子里有东西可以陪你，我们换一下。” 站在镜头外的张明一脸懵，他什么都没说啊？ 而且他怎么不知道那间房子里有可以陪伴人的东西，晏和光说得不会是鬼怪之类的带有非现实主义色彩的东西吧。 莫天天起初以为晏和光是对他有好感，所以才来这么一出想吸引自己的注意力，不过他仔细观察对方后，很快又否定了这一猜测。 晏和光之前的表现也不像是个舍己为人的大好人，再结合刚才说的话和导演怪异的表情，不难联想到这间房子里可能真的是有什么脏东西。 想到这里，莫天天脸色变得有些苍白，手指将纸签捏得很紧，同时伸手想要去抓自己先前的签。 他时不时扭头将目光看向祁霁，像是在期待祁霁帮自己出头。 在此之前，这种眼神都是顾凌州一人才能见到的，见状，顾凌州忍不住跟了一句，“天天，我可以去陪你，或者你来我这里住。” “呦，好一出别致的多角恋，让我看看谁能得偿所愿。”沈云舒拱火。 厉斯年不知道在想什么，眼神空洞，估计早就开始神游天外了，陆月白像个二傻子似的看着眼前的场景傻乐，要不是手边没瓜子，可能还得嗑着瓜子拍手叫好。 祁霁在混乱中看了晏和光一眼，小声问道：“那间房子里有什么？” 晏和光随口说：“一只猫和一只狗。” 祁霁：“……”所以刚才是故意那么说引起误会是吧。 眼看天色愈来愈黑，眼前的情况愈来愈乱，直播效果不是很好，张明在混乱中大喊着，“明早七点开播，特别直播等着大家，心动不如行动。”就掐断了直播。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第十三章 直播间的屏幕陡然变黑，观众们也只能透过反光看到呲着个大牙傻乐的自己，转而开始骂张老狗不给人反应时间。 骂爽之后，对综艺念念不忘的一群人便开始转战各类社交平台，看能不能拿着显微镜抠出一些新东西，或者将自己的宝藏安利给更多人来看。 #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莫天天新剧# #陆月白散财童子# #小说都不敢写的剧情，在公司遭遇不公的普通助理其实是非遗传人# #我们至今仍未知道那间房子里到底有什么# 各式各样的热搜标题吸引了不少吃瓜群众，综艺热度直线上升，已经从一开始默默无闻的小综艺变成了网上炙手可热的话题之一，虽说还达不到第一季全网热议的效果，却也已经完全超出大家原本的预期。 也有许多网友通过安利补完了所有回放，然后抛出灵魂疑问。 真的会有人在早上七点去蹲守直播吗？要知道现在的年轻人都是晚睡晚起的夜猫子，早上七点，这到底是什么非人类时间。 更何况还有不少苦逼社畜这个时间已经要准备工作了，到底是谁会在这个身心俱疲，怨气比鬼还重的时间观看直播。 【其实，能看这些霸总和我一起睡得比狗晚，起得比鸡早，也挺不错的……】 某不知名网友的评论以高赞位居榜首，事实证明了，还是有不少人会追早起直播的，看别人受苦虽然不能缓解自己的苦难，但也不失为一个好的慰藉。 看，至少还有人比我惨，甚至要更惨一些。 · 另一边祁霁和晏和光被节目组的车送到北河村，在工作人员的帮助下找到了接下来要住的房子。 如果不是工作人员带着他们扒开长满芦苇的小路，他们就算将村子都翻一遍，可能都找不到这间藏在一滩湖泊后的小房子。 到目的地后已是深夜，房边能清晰听到青蛙的叫声，时不时还混着几声蝉鸣。 望着眼前漆黑一片只能看到轮廓的草房，晏和光沉吟了几个瞬间，默默说道：“很有自然的感觉，是个好住处。” 祁霁扭头直直望着身边的睁眼瞎，想知道对方是在什么情况下能说这样的话。 “只要有你在，不管什么地方都是好的。”夜色已深，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不过从语调来看，应该是相当温柔的神情。 晚风一吹，湖边不知什么时候飘起点点亮光，氛围正好，节目组的工作人员见状很有眼色地躲到一旁。 晏和光伸手刚碰到祁霁额头上凌乱的发丝，想要说些什么，却被祁霁抢先一步阻止。 “你听到什么声音了吗？”祁霁撇过头看着眼前的草屋。 晏和光闻言屏气凝神停了片刻，确实听到微弱的吱呀声。 “……好像是房子在响。”他第一次希望事情不要按照自己预想中发生。 话音刚落，又是一阵夜风吹过，眼前原本还算勉强能住人的草屋，房顶被掀开了，承重柱也在颤颤巍巍地晃悠着。 站在旁边的工作人员见状冲上去想要拯救一下，被祁霁出声制止。 “别靠近，房子要塌。” 耳边是祁霁的呵斥声，工作人员迈出去的步伐停在空中，心中有些犹豫。 节目组虽然黑心，也不至于拿嘉宾的安全开玩笑，原本请的这些嘉宾，谁要是少一根头发丝，节目组都别想好做，所以前期的准备工作费了不少心思，这间房子虽然看着危险，但在村里坚持了数十年，绝对牢固，怎么会这么凑巧，被几阵风一吹就塌了。 短暂的质疑后，工作人员看着祁霁满眼真诚，心下一动，老老实实按照他的说法停下脚步。 只不过暂时停下而已，等之后证实了房子没那么脆弱，再稍微补救一下也可以。 虽然有夸大其词的成分，但祁霁的出发点是为了避免有人受伤，比圈子里一部分心比天高的人要真诚善良得多。 晏和光对祁霁说的话没有分毫质疑，只是原地站直望着眼前的青年，眼中含着几分笑意，垂在身边的手没有完全放下，随时准备着将不听话的工作人员拉回来。 又是一阵风吹过，带动青年额前的发丝飘动，轻压在睫毛上。 就是看起来如此温柔和睦的晚风，让承重柱发出了“吱呀”的悲鸣，颤颤巍巍晃动了几个回合后，赫然倒下。 身边是草屋完全倒塌荡起的灰尘，祁霁和晏和光早有预料，长腿一伸避开粉尘，只剩工作人员满脸是灰，呆滞地揉了揉鼻子，忍不住开始一个劲儿打喷嚏。 “……” 竟然真的就这么塌了。 草屋房顶大部分是仿真芦草和防水层，但也有一部分木梁，真要压在人身上，绝对是不好受，如果他当时没有听祁霁的话，硬是要去抢救房子，现在铁定就被压在这片废墟下面。 现在还是深夜，北河村地理位置偏僻，不好喊人来救援，万一运气差被木梁砸到关键部位，后果不堪设想。 也幸好现在不在节目录制中途，不然足以称得上是史诗级的综艺直播事故了。 回想起来还是一阵后怕，工作人员回头看着祁霁，像是看到了什么神仙下凡来拯救愚蠢的自己。 相比之下祁霁本人就要淡定许多，视线从工作人员身上移开，落在前面的废墟上。 “今晚我们还要住在这里吗？” “当，当然不是。”工作人员急忙回道：“不过这种事我也不能擅自做主，要先去和张导联系一下。” 他在自己的手机上倒腾了半天，然后有些尴尬地抬起头，“不好意思，我这里好像没存张导的电话，你们那里有吗？” 祁霁摇摇头。 他是临时被拉过来当壮丁的，手里只有顾凌州的联系方式。 晏和光的目光在工作人员身上顿了两秒，念出一串数字。 “你怎么会连张导的电话都没有。”祁霁观察着四周的环境，随口问道。 电话还没接通，工作人员认真回道：“我是刚毕业不久的实习生，之前开会的时候睡着了，张导应该是在那个时候说了自己的联系方式。” “对了，你们叫我小高就好，张导怕你们受不了这里的环境逃跑，让我一直悄悄跟着你们。” 原来是刚毕业的大学生，那就不奇怪了。 祁霁弯腰在地上的草堆里拨弄了两下，再次感慨这个综艺中卧龙凤雏实在是太多了。 通话忙音在耳边不断响起，小高不知什么时候蹲在地上，幽怨地望着手机屏幕，一张脸在手机光线反射下显得煞白，在这荒郊野岭中，能随机吓死一个无辜路人。 “张导不接我电话，可能是睡着了。”他吸了吸鼻子，“村子里都熄灯了，这个时候去打扰不太好，节目组给我们临时休息的工作车就在山脚下，不然我们去那里凑合一晚。” 祁霁犹豫了许久，缓缓开口，“如果我没记错，那辆工作车只能住一个人，应该本来就是为你准备的。” 小高摆摆手，“车里确实位置不够，挤一挤勉强能塞两个人，车里还有点应急物资，我，刚毕业的大学生，活力四射身强体壮，在野外住一晚上没问题的。” 祁霁和晏和光都不是什么没苦硬吃的人，对小高的提议表示赞同后准备下山。 小高很高兴能为救了自己一命的青年做些什么，欢天喜地地起身转头，然后发出一声悲鸣。 “我的腰，好像扭了……” 说实话，对于这种场面，祁霁已经能够心安理得地接受。 从快穿世界回来后，他的生活就总是看起来顺风顺水，实际充满波澜。 也是他太天真了，竟然真的相信脆皮大学生说的话。 他从草屋倒塌的废墟中挑挑拣拣选出些还能用的材料，又在湖泊旁的小树林里挑了些足够柔韧细长的枝条，环绕成一个简易的半球体。 枝条间没法固定的地方便就地取材，用草屋顶上的仿茅草搓成绳绑紧，轮廓搭建好后再将防水层披在上面，一个简易，勉强能做到挡遮挡雨的帐篷就完成了。 晏和光扶着扭了腰的小高站在一旁，看着行云流水般动作的祁霁，突然感觉自己好像是有点多余。 好在身边还有个更没用的。 他看了眼身边惊呼不断的小高，心中勉强有了些慰藉。 祁霁在搭好防水层后便在湖泊旁不断打转，终于找到了自己想要的植株，拿去晏和光面前。 “这种草可以防蚊虫，你去多采些，绑在帐篷外边。” 好不容易有自己的事了，晏和光一口应下，朝湖边走去。 失去旁人帮扶，小高靠着一棵树坐下，情绪有些低落。 “都怪我，如果是其他有经验的人跟着你们，就没这些事了。” 祁霁看着他感觉像是看到了自己在某个世界中养过的一只小狗，平时傻傻的，不管遇到什么事都很乐呵，难过的时候也会低着头夹着尾巴呜呜叫。 “你觉得我是个好助理吗？”他面无表情地开口。 小高猛地抬头，反应很大，“当然，你知道的东西那么多，做事情也很厉害，尤其是满脸认真的时候，好像被一层光芒笼罩着，不只是我，晏先生刚才看得眼睛也直了，如果现场还有其他人，他们肯定也会惊讶，不敢相信，然后完全膜拜，如果这不是神，那什么是神！” 这都什么和什么…… 祁霁听得满脸问号。 小高的脸也有点红，几秒后才小声说：“不好意思，一不小心说出心里话了。” “我的意思是，你很厉害，在我眼中比那些总裁都要强！”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第十四章 “那如果我和你说，我在刚开始工作的时候因为没自信做什么都不成功，还差点被辞退呢。”祁霁语气平静，仿佛这不是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 “没自信……怎么会。”小高同学傻眼。 就连他这种天天给节目组捣乱的人，在一开始都是自信满满，坚信自己作为时代的花朵能够大有一番作为，虽然现实是很残酷，但是他还年轻，不缺从头再来的勇气。 “那时候我也是刚毕业，机缘巧合之下结识顾总得到工作，上市公司里的人都很优秀，我的学历和社会经历放在里面根本什么都不算。” 话说到一半，祁霁顿了下，小高被钓得心急，眉毛都拧在一起，完全没意识到有只手不知什么时候轻轻按到了他的腰上。 “到每年业绩评比的时候，我各项数据都落在后面，辞职信都写好了，却突然被通知调去助理岗位，然后慢慢找到自己的节奏。”手指找准穴位用力一按，伴随着哀嚎声，他淡淡说道：“后来我才知道是顾总下的调令，一直很感谢他。” 腰上传来一阵剧痛和骨头错位声音的时候，高子天其实连自己下半辈子瘫在床上的样子都在脑海中过了一遍。 如果不是还想在自己的神面前保留一点体面，他现在此时怕是鼻涕眼泪都要跑出来了，不过就算没有，也相差不远，他嘴唇都咬烂了才没哭出声。 祁霁一看他的表情，就知道八成是想歪了，不过他也没解释，平静道：“你站起来试试。” 秉持着对神的相信，小高颤颤巍巍扶着自己的腰，一点点轻轻挪动着想要站起来。 “……好像不疼了耶。”大着胆子转了转腰，还真没有一点痛觉，甚至好像比扭腰之前更灵活了，“所以祁老师你刚才说那些话，都是为了安慰我，转移我的注意。” 意识到这点后，称呼在不知不觉中转成了老师，他望向祁霁的眼神都像是闪着光，里面写满了崇拜二字。 从捧着一堆草回来的晏和光眼中来看，就是妥妥的马屁精，透露着一股清澈的愚蠢，烦人。 “回来了，还挺快。”祁霁察觉到晏和光回来，有些惊讶。 驱逐蚊虫的草看起来长得和普通杂草有些像，对这方面不了解的人在短时间内找到这么多几乎是不可能的事情。 大致筛选了一遍，里面竟然一根杂草都没有混进去。 这个辨识力，还真是恐怖。 “如果你亲自去的话，应该会更快。”晏和光目光坦荡，足以证明说的都是实话，他是真觉得祁霁做什么都会成功。 被这么相信夸赞应该是件很让人开心的事情，祁霁却总感觉有些别扭，在心里叹了口气，嘴上说道：“把草插在外面，赶快休息吧，再拖下去天要亮了。” 帐篷里的空间不算太大，只能让三个人勉强各找一个地方铺上从废墟中拿出的，还算干净的床褥。 祁霁对自己临时搭建的帐篷其实不太满意，但现场砍树造房子也来不及，只能先这么凑合着。 小高完全继承了大学时脆皮难杀好养活的属性，劳累中混杂着惊吓与感动过完这一天，一沾上床铺就马上睡着了，呼吸声悠远绵长，将祁霁带的也有些困了。 裹挟着困意在地上躺了十几分钟，祁霁最终还是没睡着，轻手轻脚走到湖泊旁望着月光倒映下宁静皎洁的湖面。 “真是被惯坏了，身旁有人就睡不着。” 系统：【你之前和那个小朋友说的话，有多少是假的。】 语气是肯定而不是疑问，言下之意，它已经私下断定那些话不真。 快穿小世界中的任务多是苦难重重九死一生，它带过不知道多少任宿主，其中不乏身手矫健的杀手、心性坚韧的学者，甚至还有看破红尘无欲无求的出家人，这么多人中，只有祁霁一人完成所有任务，回到原本的世界。 和他们相比，祁霁只是个跑几步都会气喘吁吁的社畜，不过他很清楚自己需要的是什么，以及为了得到自己想要的，需要付出什么。 他更像是一块海绵，不断汲取着对自己有用的东西，几百年来一直如此，成长到现在的祁霁，在任何世界中都能站在顶层屹立不倒。 这种目标明确的人，又怎么会因为“偶遇”得到工作，因为对自己“不自信”把工作搞得一塌糊涂。 “前面有些是假的，例如我其实处心积虑接近顾凌州才拿到这份工作。” 就算只有后面是真的，系统也不太相信。 这种在几十个世界都活得如鱼得水的人，竟然会被一个公司差点辞退。 祁霁叹了一口气，“工资和我想象中有些出入，所以我准备主动辞职。” 没想到辞职信还没递上去，就被调到了助理岗位，干了没几天，刚想再次辞职，又被捅穿越了。 忙碌半生归来仍是普通小白领，不过这次他确实是千帆过境，懒得继续奋斗。 系统心满意足。 果然，这才是他心目中的祁霁，什么不自信差点被辞退，简直崩人设。 【你喜欢现在的生活吗？】 祁霁：“还可以吧，有种真实的感觉。” 系统说话突然间变得吞吞吐吐，【我之前说逆天改命的事情……】 祁霁下意识接道：“不用做了。” 【一定得做。】 祁霁笑了，系统也笑了，两人对着笑了一会儿，突然间都沉默下来，气氛降到冰点。 【按照这个世界的轨迹，如果不进行改变，你的生活也会变得一团糟，甚至可能被其它系统二次绑定。】 “……你们系统还有回收再利用的习惯？” 系统也有些无奈，它可是想了不少办法才暂时让那群家伙不来骚扰祁霁，【谁让你是为数不多能寿终正寝的宿主，抢到你就是抢到业绩，谁能不心动。】 祁霁：“冒昧地问一下，你们真的不是什么传销组织吗？” 绑定过程随意，只要听到“叮”的一声就算是完成，想要脱离绑定却是难上加难，按照系统的话来说，这些年来，怕是都没几个解绑成功的。 当一个组织十分容易进入，又很难出去，那八成不是传销就是诈骗。 二次穿越什么的，他是真不想干了。 优越的打工人素质让祁霁很快便接受现实，态度无比端正，“我需要做什么才能帮助你逆天？” 原本以为还需要费一番口舌，没想到祁霁比想象中的心理素质要更好，系统44卡壳了一下，慢慢说：【将世界重要角色性格与剧情引导脱轨，偏离程度越高，主系统对世界的掌控就越弱，这样我才能暗度陈仓。】 听着好像很不错，但其中还有一个很大的问题。 祁霁：“刚脱离掌控了，你是不是还需要些别的东西才能造反。” 毕竟有不少历史奠基，在造反这方面的造诣，人类比系统要强上不少，因此系统44虚心求教地问道：【兵？】 祁霁认为以系统44这个智商，造反成功的概率十分渺茫，摇摇头指了指自己的钱包，“钱。” 没有钱，哪里会有兵，就算有，不出几天也全饿跑了。 系统：【……你能不能先借一点……】 祁霁：“滚。” 场面再次陷入尴尬，祁霁轻咳一声，也没想到自己下意识地回复会这么激进。 “这件事我没法帮你，你自己想办法，前者我看着来。” 他眉头微皱，对自己的推测有些不确定，“在原先的世界中，重要角色是指顾凌州和莫天天吗？他们是什么性格。” 【顾凌州的标签是爱恨极端、洁癖、偏执、对莫天天以外的所有人冷酷无情。】 【莫天天的标签算是典型的小白脸，柔弱无辜、心地善良、善解人意。】 祁霁抬手揉了揉眉心，“恕我直言，你觉得现在这些哪条对得上。” 【……】 这一刻，系统44认为自己的沉默震耳欲聋。 按照现在看到的一切，它完全找不到话反驳。 沉默许久，它小声补充：【那就让他们维持现状。】 谈话过后，祁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这个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连主角到底是什么性格都不知道，更离奇的是，都这样了还能平稳运行下去。 像是在bug里发现了少量的世界线，既然还能勉强运行下去，就少了修修补补的工夫。 在湖边吹了一会儿晚风，月色悄悄被云层笼罩，地面一片漆黑，原先波光粼粼的湖面变成一潭死水，实在是没什么好看。 祁霁转身准备回到帐篷中，就看到他认为的另一个bug出现在眼前。 “祁老师？好巧。”晏和光看起来也有些惊讶，“我还是不太习惯这种环境，睡不着，所以想出来看看。” 祁霁点头表示理解，站在原地静候下文。 理由都已经找好了，他还能说些什么。 晏和光站在黝黑一片的湖泊旁，整个人都散发着与众不同的风采，气定神闲，完美演绎了什么叫作雍容华贵。 祁霁实在是不想对着黑成墨水般的湖泊推心置腹，于是直白问道：“你接近我是为了什么？”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第十五章 晏和光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后缓缓说道：“就不能是因为我暗恋你吗？” “那是一个阳光明媚的下午，我还没有继承家业，只是个小小的项目责任人，被派去和顾凌州谈合作。”他接着道：“我对商业上的事情其实没那么感兴趣，当时只想着要怎么偷懒，没想到看到了也在偷懒的你。” “明明大家都在偷懒，你却总是能赶在最后一刻完成工作，还知道顾凌州想法似的将一切都准备好，反观我却真的因为安心偷懒把事情搞得一塌糊涂，应该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我对你有了不小的兴趣。” 祁霁：“！” 还有这种事情吗？他怎么完全没有印象！ 他在快穿世界待了那么久，现实中几年前的事对他来说就像是过了几百年，能记起一些重要的事情就算不错了，更何况这种繁琐日常。 系统：【从他的描述来看，很像你能做出来的事。】 看起来在偷懒，实际上已经偷偷把所有人都卷死了。 晏和光眼眸微垂，额前的发丝被风吹起，露出饱满的额头和略带清冷的眉眼，“如果为你带来困扰了，我很抱歉。” 低沉的嗓音配上这副样貌，实在是让人说不出什么重话，祁霁耳朵一麻，手指颤了下，强装镇定回道：“这是你的自由，是我太敏感了。” 匆匆离开回到帐篷内，他先是摸了下自己有些发麻的耳尖，然后手指尖用力抵着唇缝，光是看上去就一副无比纠结的样子。 系统：【你怎么一副惊慌失措很害怕的样子，小世界里追求你的人都能组建一支军队了。】 “我从来没有和人交往过。”祁霁也知道自己现在可能有些狼狈，“现实世界里有人明确地表示喜欢我，也是第一次。” 过了良久，没等来预想中的调侃，他喃喃自语道：“该怎么才能明确又不伤人的拒绝对方呢？” 【只要你不回应，综艺结束后，也就分道扬镳了。】 系统感觉自己在这件事上比祁霁看得要更清楚。 快穿小世界里那些人说是爱得有多么要死要活，其实在祁霁走后，没多久也就恢复正常，继续娶妻生子。 求而不得的白月光或许能在他们心中留下一丝痕迹，但还做不到影响他们的一生，凡事多以自己为主，人性本就如此。 有些时候，还不如它们系统活得轻松。 祁霁没有纠结很长时间，在听到晏和光回来时踩到落叶发出的响动时，他没想好要怎么面对，下意识躺下装睡。 晏和光像是没事人一般，行为举止间都没有分毫焦虑的痕迹，仿佛丝毫不觉得暗恋这件事被当事人知道有什么问题。 或者说，之前那些明显的行为加上今天的坦白，他好像迫不及待地想让祁霁知道自己这个追求者。 祁霁心里有些别扭，总感觉这件事有哪里不对，又感觉帐篷内就他们两人醒着气氛会很尴尬，还是装睡为妙。 没想到，这一装还真的装睡着了。 再醒来的时候，太阳已经完全升起，山间早上带着些薄雾，绿叶上挂着清晨的露珠，还有丝丝凉意，倒是让人更加神清气爽。 小高面对明亮的阳光，翻了个身继续埋头苦睡，然后被刚赶来准备开工的张明拎着耳朵拽了起来。 “你个小兔崽子，能不能告诉我为什么房子塌了，嘉宾都住在这个自建的小帐篷里。” 小高先是懵了一下，然后手忙脚乱地边比划边解释昨晚发生了什么。 说到一半的时候，张明就已经开始汗流浃背了。 任何一个综艺中出现这种事故，都是天大的事情，闹不好还得为了嘉宾的人身安全停播整改。 庆幸昨晚有祁霁这个神奇嘉宾在，这才没出什么差错。 心中揣着感谢，一转头，他又面对祁霁苦口婆心道：“遇到这种事应该第一时间联系节目组，村里虽然都休息了，但也不介意接纳你们，没必要全把担子拦在自己头上。” 祁霁知道张导是好意，虚心接受意见，不过改不改就是另一回事了。 他还是习惯凡事亲力亲为，不去麻烦别人，也不和别人有过多的交集。 “今早任务的集合点本来是房前，现在倒好，房子都没了。”张导叹了口气，暗暗核算着维修房屋需要花多少钱。 他们节目组是真的没有多少经费啊！总不能遇到事情就去求金主爸爸吧！ 顾凌州和莫天天两人最后还是合住在一间房屋中，此时一起前来，望着房屋废墟沉默许久。 “祁助理他们……还在吗？”莫天天惊讶地合不拢嘴。 顾凌州的反应没有那么大，不过从涣散的眼神来看，他对于眼前的景象也很是诧异。 没过一会儿，沈云舒和厉斯年也陆续抵达。 沈云舒目光从废墟上移开，平静道：“我看到旁边有个天然帐篷。” 他顿了一下，看向顾凌州，“应该是祁助理的杰作，顾总到底是哪里找来这么全能的助理，能不能给我也推荐一个。” 顾凌州面无表情越过对方，来到所谓的天然帐篷面前。 养尊处优长大的嘉宾竟然会提前到场，比上一季那些不知名小明星有礼貌得多。 拍摄机器准备完毕，时间跳到早上七点整，设备同时启动，直播间瞬间涌进来不少人。 【一进来看到这荒郊野岭的还以为看错了，所以今天真的要在这个地方拍摄？】 【这哪里是职业体验，分明是变形记，给总裁们干哪来了。】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这个位置应该其中的一间房子，所以房子呢？怎么变成帐篷了。】 观众们先是惊讶，然后疑惑，最后镜头一转，一切了然。 原来是房子塌了呀。 不对，房子怎么塌了！那眼前的帐篷又是哪里来的？ 【昨天都那么晚了工作人员还得来搭帐篷，嘉宾赚钱上电视，最后苦的还是幕后，真是辛苦。】 【怎么好像说得嘉宾有错一样，房子塌了难道不是节目组的问题吗，不搭帐篷让嘉宾去睡大街？哦，忘记了，这里没有大街，是睡土坡。】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这个帐篷可能是祁助理搭的，都是非遗传人了再多会一门手艺也没什么吧。】 【好了好了，知道你是奇迹单推了，又是非遗又是完美助理现在又搭帐篷的，下一次是不是该说他能徒手搓航母了。】 张明随意点了点人，发现他还是感叹早了，少了一个。 不过再一想，如果那个人是陆月白的话，好像也没什么可令人惊讶的。 他拿起手机在屏幕上戳了戳，心中没抱多大希望。 既然没来集合，大概率是还没醒，就算看到电话也会毫不犹豫地挂断。 出人意料，陆月白不但接电话了，还是秒接，就是电话接通后，听不到人声，只有零星的枪械开火声响动。 “陆月白？”张明有些怀疑自己是不是打错了电话，他低头看了眼号码，没错，“你知道现在几点了吗？” “几点？天亮了吗？”陆月白拉开旁边的窗帘，刺眼的阳光闪进来，他不得已眯着眼睛，“原来已经亮了啊。” 听到他平静的声音，张明眉头紧皱，耐心越来越低。 一声投掷手雷的声音又从电话中传来，他清了清嗓子，像劝小孩一样问，“你现在在做什么？” 虽然他已经是四十多岁的大叔了，但谁还没有年轻的时候，如果没听错的话，这应该是在玩枪战游戏。 陆月白沉默片刻，电话中只剩下清脆的鼠标声，从频率上能推测出，战况很是激烈。 几分钟后鼠标声渐缓，他这才开口，“张导，是这样的……” 张明悄悄把通话改成外放状态，让大家都听听迟到的人会怎么解释。 “村子里最近不太平。” 陆月白一开口，现场和直播间的人都下意识停下手中的事，思考到底是怎样的人才能说出这种理由。 【别人装得不像，陆月白不像装的，这是真笨蛋！】 【原来是陆月白啊，那没事了，二哈哥人设不倒。】 工作通勤党忙里偷闲看了眼手机，又放心地继续挤地铁。 张明冷笑一声，“你滴，悄悄滴进村，打枪滴不要。” 陆月白被这诡异的语调吓了一跳，手上一抖，操纵的人物死亡，屏幕变成灰白色。 “艹。”他低声暗骂一声，捞起身旁的衣服出门，“我知道了，马上就来。” 七点开播，所有嘉宾到齐后时间已经来到了七点半，大家虽然大部分都按时到达，可昨晚本来睡得又晚，今天又要早起，大多都看着精神，实际上睡眼惺忪。 反观最晚来的陆月□□神焕发，只是眼白中充满了红血丝，看人的眼神有些贼眉鼠眼的。 熬夜玩了一晚上游戏，现在正是回光返照的时候，再过半小时状态就会萎靡下来。 祁霁单是看了他一眼，就知道接下来的任务陆月白应该参与度不高。 “正逢秋收时节，北河村因地理位置偏僻，村内劳动力多外出务工，村内的种植的作物总是无法及时收取卖出，接下来大家两人为一组自行组队，帮助村民采摘，销售作物。” “销售总金额第一的队伍将获得丰盛的午餐以及换房机会，请大家加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第十六章 张导的话音刚落，嘉宾们下意识看了眼野生帐篷，随后抬手捏了捏鼻梁，闭眼沉思。 一顿午餐还能凑合，但换房机会……如果名次太落后，是不是就有可能被迫住帐篷。 虽然眼前的帐篷看起来搭得还不错，但他们也不是很想住在这种地方。 这次的任务主要分为采摘和销售两部分，他们成长生活都是在城市中，最贴近这个技巧的时候怕是去采摘园中游玩，技术都半斤八两，那重点就要放在后面。 待在村里肯定是没办法进行销售，现在还是综艺录制期间，大概率是进行直播卖货，那人气便是天然的优势。 队友最优选一定是身在娱乐圈的莫天天，次选是半只脚踏入娱乐圈的沈云舒。 顾凌州对自己和莫天天的情谊还算自信，扭头看到莫天天头顶的发丝有些凌乱，下意识想伸手帮忙捋一下。 莫天天站在前面没看到他的动作，径直朝祁霁走去，将举着手的顾凌州甩在身后。 顾凌州愣了下，及时收手。 “祁助理愿意和我组队吗？”莫天天无辜地眨眨眼，脸上带着点薄粉，凌乱的发丝显得十分柔软可爱，“我会尽量不拖你后腿的。” 祁霁深深地注视着他。 脸说红就红，这比三秒掉眼泪还厉害，有这演技到哪里都会成功的。 顾凌州不是什么喜欢乱吃飞醋的人，在他眼中助理也确实比剩下的人生活能力强，说不准农活也可以很快上手，算是个不错的合作对象。 再加上昨晚莫天天看起来很难过，祁霁应该是上去安慰了他，两人有些情谊可以理解。 最想合作的人已经找了别人，剩下当然要选个能为自己带来优势的人。 他又朝着沈云舒的方向走去。 沈云舒看到顾凌州朝自己走来挑了下眉，然后毫不犹豫地朝祁霁走去，强硬地插在祁霁与莫天天中间。 “我对祁助理也很有兴趣，不知道是否有这个荣幸。” 顾凌州原地停了两秒，眉头微皱。 为什么看到他都好像看到鬼一样，他真的这么不受人待见吗？ 微小的动作在现场的人来看没什么，直播间拥有上帝视角的观众们已经要笑疯了。 【什么大型修罗场，没想到一开始完全隐身的奇迹现在一跃变成最抢手的人。】 【纠正一下，奇迹一开始就不隐身，坐着出租车下车还得讨价还价的人，在初登场时可是头一份，在一众豪车中不知道有多显眼。】 【真的没人管顾总的死活吗？他看起来好无助的样子，镜头还放大对准他，也太坏了。】 【报告，我看到镜头角落里的晏先生也在往这边走，修罗场疑似要再加一人了，他超爱的！】 从宣布完规则后便站在一旁摆弄镜头的导演唯恐天下不乱的插话，“如果多人同时选择则由被选择的人反选。” 一句话的工夫就将所有压力丢到奇迹身上，不管是不是当事人，此时所有人都在看祁霁，想要看他会在这么多人中选择谁。 而后，晏和光令人意想不到地转头看向顾凌州，眼中闪过犹豫和嫌弃，最后却还是迈着步伐走向他。 顾凌州：“……” 既然看不起他就别来好吗？一脸勉强地走过来实在是让人高兴不起来。 他忍了忍，最后还是忍不住问道：“为什么来找我？” 明明都要把想去找祁霁写到脸上了，结果硬是突然转了个头。 “他估计不会想和我一组。”晏和光淡声道：“那边人已经够多了，再多的话他会很困扰。” “我们都没人要，现在凑一凑，不是正好。” 极高的涵养让顾凌州硬生生将骂人的话咽回去。 理智逐渐回笼，他侧身看着晏和光。 他记忆里晏和光可不会细致入微地替别人考虑，杀伐果断冷酷无情才是生意人的真面目，对方在这方面更是登峰造极，不然也不会在短时间带着晏氏走向辉煌。 祁霁见晏和光没有过来凑热闹确实松了口气，将心思放在眼前两人身上。 沈云舒眼中充斥着戏谑，更像是来凑热闹，看他会有什么反应。 莫天天丢下身边的顾凌州不顾，有点真心，但不多，结合昨天晚上的事情应该是想来试探他有没有发现什么。 人至少不能和自己过不去，为了午餐和接下来的住处，祁霁最后还是选择了莫天天。 这时候剩下的沈云舒、厉斯年和陆月白三人才发现这样分组会有一个人落单。 “落单的嘉宾单人一组，以贩售金额的两倍进行计算。” 就算是这样规则也显然是不公平的，沈云舒正想着要怎么组队，一转身，剩下的两人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沆瀣一气，说不想成为他的备选。 原本占据优势现在却一下变成超级劣势，他也没什么反应，平静地接受了这一切。 “北河村需要收割采摘的作物都在东南方，节目组没有事先同村民们商量，需要由你们自行交涉。”张导突然进行了一个超大补丁，“同理，作物毕竟是村民努力的成果，直播带货也需要他们同意。” 【听着也太坑了，什么都没准备，就连房子都塌了，张老狗你还拍什么综艺！】 【应该没问题吧，在这里的嘉宾一个个都是人精，交涉方面绝对没问题，直接坐等之后直播卖货就好，要是东西真好的话可以支持一下。】 【对着陆月白的脸是怎么说出来人精这种话的，而且虽然这几天他的表现看着正常了，可他之前可是有打人的前科，村里都是老人孩子，万一他又发疯要打人可怎么办。】 【说起来厉斯年不是从国外回来没多久，一下子到民风淳朴的地方会不会不适应，感觉需要与人交流后，他就一直心不在焉的。】 就在弹幕热火朝天的讨论时，嘉宾们已经走到了北河村东南角，看到田地中忙碌的身影。 青壮年外出务工，留在村里的老年人身边跟着三三两两个小孩，身影淹没于黄灿灿的田地中，显得格外渺小。 顾凌州微微皱眉，认为这个任务没有想象中简单，甚至称得上是不容乐观。 他们这些没什么农作经验的人下去收田，效率如果先不说，说不准还会碍事耽误时间，这些老年人不一定会允许。 旁边的采摘区看起来要轻松许多，至少没有经验的人也能快速上手，作物在直播卖货时也更具优势。 同队友商量后，晏和光也对他的话表示赞同，不过两人没有第一时间赶往采摘区，而是看祁霁和莫天天准备如何选择。 顾凌州原以为二人也会选择采摘。 只要有基础推断能力的人都能看出采摘是最优选，他的助理不至于犯这种错误。 “你想怎么选？”祁霁看向莫天天。 莫天天当然也是想选采摘，可他的人设不允许他这么做！ “田地里的村民们看起来好辛苦，我更想选择这边，可是我们下去可能还会帮倒忙吧。”他有些心虚地扭头，希望有人能给自己一个台阶下，这样他们就可以美美脱离田地。 祁霁点了点头，见莫天天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毫不犹豫道：“那我们就在这里吧，你不会的话我可以教你。” 莫天天艰难地维持着笑容，等摄像机转走，才壮着胆子向前走了一步，小声问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不是你说的吗？”祁霁慢吞吞地反问。 被一下噎住的莫天天因愤怒红着脸，攥紧拳头来回比划了两下，最后一下子泄气。 好像确实是他这么说的，可他这不是想要个台阶，不然人设要怎么办！ 祁霁无视他控诉的眼神，若无其事地找了一片空地坐下，观察着村民们收割的手法。 系统44对他的做法也有些不解，【按你的习惯，应该会选择最轻松的工作。】 “对啊，但是不妨碍我这次有新的想法。”祁霁很淡定地回答：“导演的本意是助农，如果大家都去采摘，之后直播卖货也就只会有采摘区的作物，田地里辛劳的村民要怎么办。” 没想到自己带出的宿主有这种格局，系统顿时感动得不行。 “我也不是无私奉献，反正和莫天天一组，之后直播时人气方面不会有问题。”祁霁想了想，又补充了一句，“刚才也观察过了，这里的作物质量都很高，不会卖出去，只是过程稍微累一点。” “如果大家都去采摘，最后取得的作物一样，直播时竞争也会更大，这样反倒更好。” 系统感动的情绪淡下去，之后想了想，还是觉得哪里不对。 【不管什么东西你都不会输，老老实实说自己心善是会怎么样。】 “好了，接下来该开始大展身手了。”祁霁弯起唇角，没有正面回答系统的话，笑吟吟地朝莫天天说：“不难的，我来教你。” 明明对方脸上挂着的是笑容，莫天天却没理由地打了个寒颤。 为什么会有这么强烈的，不祥的预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第十七章 “祁助理，我是真对这方面一窍不通，我们这样直接上去，是不是不太好。”一只脚刚埋进田地，莫天天就发觉周围村民的视线全部集中在自己身上，像是在看什么入侵者一样，他立刻就吓得往祁霁身后躲。 他的身高比祁霁还要高几厘米，做出这种举动无非是掩耳盗铃，完全掩盖不住直勾勾的目光。 几位离得近的年轻村民放下手中的农具朝他们走来，黝黑的脸上看似有些不耐烦，在公共领域安放机位准备录制素材的节目组见状也不由紧张起来。 他们也不至于完全没和村民商量过就擅自来录制节目，不过为了节目效果他们只和村长说了大概的情况，不会就这么凑巧，让他们遇到不支持录制的村民吧。 “如果你们是想在这里装模作样，还是趁早回去吧。”领头的青年黑着脸，显然不喜欢这些身后跟着摄像机的嘉宾，“我已经从沈姨那里知道，你们中的一个就只知道打游戏，从早到晚都不干正事，北河村不欢迎这样的人。” 举着机器的摄影师将这一幕完整录下，伴随着青年的描述，一个人名浮现在所有人心中。 好你个陆月白，短短一天时间就间接捅出这么大的篓子。 莫天天手足无措，慌乱解释，“我们是真心的，只是还不太熟悉……” 青年看到莫天天无辜的表情后脸色更加难看，直白道：“北河村不需要你们帮助，赶快离开我的视线。” 村里为数不多的年轻村民看起来都以青年马首是瞻，听到他的话后高大的身躯前压，自动形成一条分明的界限，誓要将节目组的人全部拦在外面。 已经架好的机器被迫向后挪了挪，见再挪下去怕是什么有用的素材都拍不到，跟在这边的副导演急得不停联系张导。 之前早就说了不要为节目效果搞这些事情，现在倒好，把自己搞进去了，今天能不能正常开拍都不好说。 关键时刻，祁霁向前挪了一步，淡淡看向青年。 “你一厢情愿说我们装模作样不干正事，又不愿意听解释，既然如此那就本事上见真章，我们两人比试一场，就看谁在十分钟内收获的小麦最多。” 大城市来的人竟然想和他们这种在村里土生土长的人比拼收地，听到这话，村民中爆发出一阵笑声。 为首的青年看向祁霁正想也呛两声，让他不要不自量力，却在触及那深不见底的黑眸时，感受到一股压迫感，像是被一只大手笼罩紧攥着心脏，让人喘不过气。 看着比他还要年轻的人，怎么会有这种压迫感，还让他下意识觉得自己真的会输。 青年下意识想向后退缩，反应过来后立刻咳嗽一声，冷着脸拒绝，“没这个必要，你逞强，却要平白无故浪费我们种的粮食。” 祁霁摇了摇头，意味深长道：“我只是提出一个合理的意见，不然不是显得你们蛮不讲理，合起伙来排挤我们。” 一听到这话，村里其他人顿时急了。 “说什么呢，谁不知道我们北河村待人温和有礼，还不是因为你们之前也有一批人打着录制的名号，实际上对村里到处都指指点点，将长辈们的心血踩在地里，大海哥的奶奶因为难过了好久，饭都吃不下。” “你们这些人心也汰脏，怎么就说我们蛮不讲理排挤人。” “大海哥，要我说就和他们比，让他们看看你有多厉害。” 气氛都到这个地步了，再不接受好像反倒显得他们底气不足，被叫作大海的青年想了想，点头应下比赛。 “再等十分钟，我先把手上的事忙完。” 他伸手摸了把脸，将脸上的汗水甩开，毫不犹豫转身回到田中继续劳作。 从这个出汗量来看，他已经在田里忙活一段时间了。 见气氛缓和下来，副导演悄悄把祁霁拉出摄影机拍摄范围，语重心长地说：“这个大海是村子里现在为数不多的有效劳动力，村里谁家有个什么事都找他帮忙，农活方面更是一把好手。” 他本来想说如果没十足的把握不要逞强，由节目组出面会更好，可转念一想，比赛不管结果如何，都能吸引来一批流量，对综艺百利而无害。 思来想去，他还是嘱咐了一句，“别勉强自己。” 副导演刚离开，莫天天又走了上来，先是恶狠狠地吐槽了一句，“我们又没做错什么，为什么拿我们撒气，真幼稚！” 说完又觉得不甘心，他在娱乐圈都混得风生水起，怎么能在一个小村里被嫌弃，显得多没面子。 “你这么自信，肯定是真的会吧，教教我，我也要参加比赛。”莫天天斗志昂扬，头颈高高扬起，像是一只马上要对着太阳打鸣的公鸡。 他觉得自己已经看到了青年低头道歉的样子。 大海先前同祁霁说得“十分钟”真的是字面意义上的十分钟，时间一到，他便大汗淋漓地回到众人视野中。 “需要休息一会儿吗？”祁霁没打算现在开始比赛，“你的体力消耗很大，这样不公平。” 大海用搭在肩膀上的毛巾擦擦汗，视线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 看起来像是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白领阶层，居然会提议和他比农活，还在意公不公平。 真不知道是该说他自不量力，还是精神可嘉。 “不用，现在就快点开始吧，我一会儿还有事，没时间和你们耽误。”他摆摆手，没将青年的提议放在心上。 不管怎么想他这一身的腱子肉也不会输给吹着空调，坐着就能拿到钱的人。 话是这么说，大海又看了眼一旁穿着护具在田地上蹦跶的莫天天，“不是说我们两人比赛，他也要参加？” 祁霁瞥了莫天天一眼，理所应当道：“你那边也可以再叫个人。” “川子，你过来。”大海也没客气，点了个和自己年纪相仿的青年来。 青年走来时还用怪异的眼神看着莫天天。 “村里三岁的小孩下地都不会戴护具。” 祁霁朝莫天天招了招手，莫天天看到后就乖巧地跑了过来，还笑着对新来的青年打招呼。 “很高兴见到你，是比赛要开始了吗？” “是……是的。” 不得不说，对于普通人来说，莫天天清纯中带着些帅气的脸颊还是十分唬人的，只是一个照面，青年说话都变得有些支支吾吾。 再让他和莫天天相处一段时间，估计要直接叛变了。 大海看着他那副样子也有些烦心，还有些在青年眼前丢人的害臊，不耐烦说：“别聊了，快开始。” 虽然是场莫名其妙的比赛，不过也是赚收视的好机会，节目组为此专门派出一名主持人掌控大局。 “比赛规则如下，限时半小时，限时内双方使用相同的工具与场地在稻田中进行收割，时间结束后将有专人称量水稻重量，重量高的一组获得胜利。” 主持人的话刚说到一半，莫天天便没忍住拿着割刀偷偷划了两下，划完还四处看了看，生怕别人看不到自己的小动作。 “大海哥，他们提前开始了，我们也来！”川子见状闷头开干。 手工收割稻谷需要一定的技巧和力量，需要多年练习才能完全掌握，没过一会儿，莫天天好不容易割下来的水稻数量就被超过。 那个叫大海的还没开始呢，他们这能赢吗？ 莫天天一脸茫然地望向还等主持人倒数完毕的大海，余光看到祁霁也还站在那里。 主持人看着两个遵守规则的人十分欣慰，抬手擦了擦脸颊上不存在的泪水。 “三、二、一，比赛开始！” 伴随一声哨响，祁霁和大海同时出发，走到田中弯腰、举刀、收割，一套动作行云流水，整齐到像是复制粘贴出来似的。 大海抽空抬眸看了眼祁霁的方向，被那流畅的动作震惊到差点割伤自己的手腕。 直播间的观众凭借上帝时间看到这一幕，很能明白他的感受。 【我以为他之前是在逞强，谁知道他真的和在地里干了十年一样。】 【恐怖如斯，大公司的助理连割水稻都要会吗？】 【已老实，刚和朋友打赌他肯定是装的，痛失两百大洋，下次祁助理就算说自己会手搓航母我也相信。】 【笨蛋还在惊讶，聪明的人早就收拾包裹成为奇迹无脑推了。】 更令人惊讶的是，祁霁不止动作看起来熟练，实际的效率和持久力也很高，大海每隔一段时间都要直起腰喘口气，祁霁却一直埋头苦干。 只过了十五分钟，大海就已经清楚，如果这是他们两个人的比赛，自己绝对赢不了。 但可惜这场比赛中还有中途多出来的两个人。 他朝莫天天的方向看了眼，想知道他会给自己的队友带来多少麻烦。 然后就看到了他和川子两人互相抢镰刀玩的样子。 原本这件事应该是莫天天发现自己赢不了对方后单方面想的办法，可川子也不是个服输的人，就这样硬生生耗了半天。 我把镰刀抢过来，他又把镰刀抢回去，见实在不行，就强硬拖着对方往田里栽。 如果真的倒在田里，就起来拍拍身上的土，然后重复上面的过程。 几回合下来，两个人都像是在泥地里滚了一圈。 其中最神奇的是，莫天天力气没有川子大，还一直顽强地坚持到现在。 在大海眼中这件事的性质大约是，三岁的小孩都不会干这么幼稚的事情，偏偏这两人现在抢得不亦乐乎。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第十八章 祁霁在游戏后半程无奈前去“劝架”，温声细语地告诉两个人这样很危险，如果想同归于尽的话还不如一起去旁边休息一会儿。 两人对视一眼决定停战，去一旁先将自己身上的土拍下来。 不过临走的时候，莫天天还在祁霁身边兴奋地转来转去。 “我没有拖你的后腿，我也是很强的！” 他很满意自己牵扯住了比自己强的对手。 这哪能算是两败俱伤，只要对方没有行动，就是他莫天天的胜利！ 祁霁感觉自己像是看到和大狗打赢的小狗在嗷呜嗷呜地撒欢。 尾巴都快摇到天上去了。 有点可爱，想摸。 事实上祁霁也确实摸了，莫天天在感受到自己头顶上的手后明显一愣，甚至在那只手离开后，他都没有反应过来。 一旁的大海见状拎起自己之前收的水稻扔在主持人面前，“不用比了，是他赢了。” 主持人不理解他的行为，“你和祁霁进程差不多。” “差不多才是问题。”大海泄气般抓了抓自己的头发，“他分心做了那么多事，我才刚和他差不多，已经输了。” 他走到祁霁面前，鞠躬的架势像是要把自己的头栽进地里。 “对不起，我之前不该那么说话，你们没做错什么。” 农活方面比他还要熟练，人品也完全没的说。 在比赛中途因为担心有人受伤，愿意承担输的风险去将两人分开，换作他的话，是做不到的。 真是让人想不甘都不行。 原来大城市的人这么厉害，是他坐井观天了。 “大海哥，不好了！”原本该在一旁休息的川子火急火燎地跑过来指着祁霁，“他们，他们另一拨人把你前两天加固的葡萄藤架子整倒了。” 那架子可是在一个成年男性用力摇晃的情况下都稳如泰山，结果在那群人手中，脆弱得像是纸糊的似的。 …… 大海艰难转头看向祁霁，“你和他们是一起的吗？不是对吧。” 他的目光格外沉重，像是没办法接受祁霁和其他人竟然真的是一个团队。 【看得出他很难接受这个事实了（双手合十）】 【虽然这么说不太好，但是大海哥的表情真的有点好笑，赛博功德-1。】 【如果不是在另一个机位亲眼看到，我也很难想象他们能把架子拉倒，架子真的很结实，几乎是牢牢钉在地里的……】 【从某种意义上来说，祁霁在节目里确实是一股清流，也是开创综艺新人设了。】 祁霁认真地回了一句，“还是先去看看那边的情况吧。” 一行人跟着川子火急火燎地走到采摘区，实际情况比想象中稍微要好一些，架子只倒了一小部分，葡萄零零散散的掉落在地上，除了一些像是在慌乱中被踩碎，汁水四溅，其他都很完整，只是表面沾了不少土。 看到大海赶来，厉斯年眼都不眨一下，从口袋中掏出一张支票。 “要多少钱，开个价。” 大海原本还在为损失不大松了口气，听到这话顿时火冒三丈，“只想着拿钱平事，这就是你们的态度吗？” 厉斯年闻言皱了皱眉，“有什么不好吗？” 陆月白作为罪魁祸首之一，此时站在一旁理所当然地说道：“不就是想多要点钱，你随便说，我们不还价就是。” “只种了些普通葡萄，种植条件还这么差，怪不得卖不出去。”他踢了踢脚边一颗已经烂开的葡萄，鞋边沾到汁水后有些嫌弃地挪开，“怎么也得贡品级的葡萄才能勉强入口吧。” 【完了家人们，感觉祁霁好不容易拉来的好感又要被败光了。】 【贡品级的葡萄……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听到有这个东西。】 【要我说拿钱就挺好，这些总裁少爷手里稍微漏一点，村子里的情况都能好很多吧。】 【感觉前面是典型笑贫不笑娼的有钱人舔狗，这都快指着鼻子侮辱人了，还要看在他们是有钱人的份上就原谅他们？】 祁霁在一片混乱的现场弯腰捡了两粒葡萄尝了尝，若无其事的样子像是完全没听到双方的争执。 见他吃了葡萄，陆月白连忙急道：“你怎么什么都吃。” 大海心想祁霁和他们是一伙的，说不准马上就也会对他们村里种的东西进行大肆批评，顿时怒火中烧，放在身边的拳头紧握，手背上青筋暴起。 果然，还是都是一群烂人…… 祁霁转头向陆月白身边走去，然后在他疑惑的眼神中，强行将自己手中的另一粒葡萄塞到了陆月白嘴里。 “你疯了吗？呕。”陆月白反应过来后不敢置信地睁大眼睛，“祁霁！这葡萄刚掉到地上还没洗！” 厉斯年受不了陆月白产生的噪音，默默向后退了几步。 陆月白起先又是抠嗓子又是骂人，不过没过一会儿，他又砸吧砸吧了嘴，好像还有点回味。 在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他没过一会儿又从地上捡起几粒葡萄，用昂贵的外套袖口随意擦了擦，然后丢进嘴里。 “没想到还挺好吃的，你们也尝尝？” 大海与川子的怒火才刚升起来没多久，就见陆月白不停从地上捡葡萄，丢进自己嘴里，砸吧砸吧嘴，然后继续吃。 没一会儿的工夫，地上掉下来的葡萄粒都要被吃干净了。 陆月白看样子还有些意犹未尽，眼中写满了遗憾。 像是被当头浇了一盆冷水，所有的怒火消失殆尽，大海磕巴着说道：“别吃了……剩下的还要卖。” 其实他想说的是，掉在地上的不太干净，至少洗一洗再吃，没想到刚开口就嘴瓢。 【看到祁霁往二哈嘴里塞葡萄的时候我整个人一惊，都以为他下一秒就要被打了，没想到二哈是这个反应。】 【要不我说二哈哥承担了节目所有笑点，自己打自己的脸都毫不含糊。】 【没有什么比这更好的宣传了，看得我也想买点，看看比贡品级还好吃的葡萄是什么味道。】 陆月白用胳膊肘碰了下祁霁，“你是不是早就知道这东西好吃，你说这玩意怎么能这么好吃呢？” 祁霁瞥了一眼他，“当然是村民种出来的。” 陆月白点了点头，“反正之后都要卖，我能不能自己买点回去。”话说出口，他才惊觉这是个多么妙的点子，扭身朝厉斯年说：“我们一人买个十几万，肯定能赢。” 大海和川子迟疑地眨了眨眼，一脸不可置信。 那可是十几万，他们多少年才能赚到的钱，竟然说得这么随意，难不成这群人不是装大款，是真大款？ “祁助理，我们也该回去了。”见对手转危为安，甚至有了新的想法，莫天天顿时有了不小的危机感。 陆月白还是不怎么看得上莫天天，旁若无人地说：“要我说有些人啊，之前还对人爱答不理的，现在就恨不得整个人贴上去。” 莫天天装着听不懂的样子，拉着祁霁走远。 只有祁霁能感受到，拉着自己的那只手实际上一直在微微用力。 也是，被人这么当面蛐蛐，任谁都不能好受。 应该是为了维持自己的小白莲人设，才什么都不敢说，不然以莫天天实际的性格，早就该和陆月白对喷起来了。 两人回去的路上还遇到了沈云舒。 没有队友的沈云舒看起来不仅不着急，甚至还有些云淡风轻，手里拿着一个装着蝴蝶的玻璃瓶来回闲逛。 “你不去想办法做任务吗？”莫天天出于好奇问了句。 “我一个人肯定是赢不了的。”沈云舒摆了摆手，“还不如另辟蹊径，我听说这里的蝴蝶画很美，想着买一副当作纪念。” 祁霁盯着他手中的玻璃瓶看了看，又在沈云舒反问前收回目光，一副只是随便看看的样子。 除了沈云舒正在摆烂以外，其他人都各司其职，一片欣欣向荣之象。 站在幕后观察各直播间的张导感觉甚是不妙。 综艺要的是什么？是话题和热度！ 比如之前村子和节目组之间的争执，效果就很好，现在反而有些太过平淡。 他请这些总裁来可不是为了看努力上进工作，相信大部分观众也和他抱着同样的想法，再这样下去，直播间的观众都要跑光了。 现实的情况有些出乎他的预料。 大家好像对看这些有钱有权的人在田里灰头土脸很感兴趣，直播间的观众随着时间流逝，不降反升，节目的名声也有在稳步前进。 有了前几天节目的铺垫，现在综艺已经能在同期里稳居前几，时不时还能登上几个热搜。 随着时间慢慢流逝，大部分队伍都已经收集了不少作物，莫天天和祁霁中场休息的时候，经工作人员提醒，看到手机上陆厉组合的直播。 陆月白先前没事的时候也会用自己的账号直播跑车或是跳伞等运动，聚集了不少喜欢看他炫富的粉丝，再加上节目本身拥有的热度，直播间刚开启就涌进来不少人。 直播标题简单粗暴，但又十分吸睛。 [回馈大众，买多少送多少，全额返现。]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第十九章 莫天天在弹幕里看了看，原来这是陆月白把自己的想法又升级了一下，观众不管买多少最后都由他出钱，相当于是自掏腰包送东西。 这种白捡便宜的活动，火爆程度可想而知，不管什么作物上架都是被一抢而空。 “他们这是作弊！”看到手机上陆月白那张大脸，莫天天简直要被气死了，其他人都好说，他就是不想输给陆月白这个大傻逼，“那我直接用我的大号直播，看谁的人气高。” 说着，他点开了自己拥有几千万粉丝的账号，胜负欲陡然暴涨。 祁霁倒是很淡定，甚至还腾出手摸了摸莫天天的头。 自从上次摸头后，他就发现莫天天的头发很软，很好摸。 “别心急，他们摘的葡萄不够多，赢不了的。” 莫天天狐疑地顿了下，又看了眼陆月白的直播间，发现事情好像真是这样。 这才过了没一会儿，直播间里的上货速度就慢了许多，想买东西的观众们不满，陆月白脸上也挂着焦急的神情，时不时还发出“想买的就留下，不想买的赶紧走。”这样的狗叫声。 “你的人气那么高，北河村作物的品质也不低，一定能卖空。” 祁霁三言两语就将还很急躁的莫天天哄好，斗志昂扬地回到田地里干活。 【感觉祁助理的精神内核真的很稳定，只要在他身边，都会有一种安全感。】 【说精神内核稳定是认真的吗？忘了之前在咖啡店里祁霁怒喷虾头男的事情了？】 【莫天天明明比奇迹高，但是跟在奇迹身边就和小媳妇一样，莫名有点可爱……】 【邪教组织不许出现！光风霁月才是真的，晏先生从第一天开始就明显对祁霁单箭头了！】 【抱走我们家天天哈，只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录制几期而已，糊咖不要天天就想着吸血。】 直播间里吵成一片，张导没想到这里还有意外之喜，脸都要笑烂了。 又过了一段时间，太阳慢慢下移，所有嘉宾的卖货直播间都陆续开启。 莫天天用自己大号开启的直播间分外火爆，刚开播就涌进来一批粉丝，只说了几句大家好的场面话，销售额就节节攀升。 祁霁单是看了眼，就知道今天的大餐多半是稳了。 直播间里大部分都是莫天天的粉丝，他露面说不定还会添乱，光明正大地摸鱼岂不妙哉。 他在自己的手机上翻了翻，大数据给他推送了其他嘉宾的直播间，出于观察对手的想法，祁霁点进去挨个看了看。 陆厉两人准备的作物早就卖完了，现在陆月白一个人正在直播间里和弹幕对喷，按照言语激烈的程度来看，再过一会儿直播间估计就没了。 晏和光和顾凌州只是在简单的介绍产品，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相应的热度也就不高，不过胜在两人口才都很好，美色也很养眼，不知不觉中就能把人忽悠的下一单。 沈云舒看起来是完全不想着比赛，一心一意扑在蝴蝶画上，就连直播的内容也是蝴蝶画。 明艳多彩的蝴蝶残翅拼接成多种图案，斑斓的色彩和细致的纹理交相辉映，明艳多彩，角度轻微转动，画上的色彩也会随之变化，看起来波光粼粼，十分震撼。 直播中的沈云舒举止优雅，谈吐温和，比起在综艺中展现出拱火的那一面，现在的他看起来更像是大众口中那个温润如玉的贵公子。 弹幕上都在说这才是他们熟悉的沈云舒，不过在祁霁看来，比起之前那种鲜活的样子，现在的沈云舒显得像是个精美的假人。 看完所有直播，对最后的排名有大概的推测后，祁霁淡定地看了眼努力直播卖货的莫天天。 与其说他是在演温柔小白花，倒不如说是把这一套内容刻在了骨子里，每一个语态动作都堪称完美。 也怪不得顾凌州那种眼光毒辣的聪明人也沉溺其中，完全没有任何怀疑。 观摩一段时间后，祁霁这才想起系统之前的话，“莫天天演出来的样子和你所说的原剧情很像，这样会不会加强世界和主世界的联系。” 【后台显示主系统没有任何异动，也就是说这种演出来的不算。】 祁霁微微抬眸，对这个结果有些惊讶。 如果演出来的不算，那就是说莫天天这个活泼自由的小狗以后真的会心甘情愿变成自己演出来的小白花。 人的性格是会根据时间慢慢改变，但一下子变这么多，堪称换一个人，怎么想都让人匪夷所思。 这大概比让他接受还算英明的顾凌州变成偏执狂还要困难。 他下意识望向莫天天，总不能是有人演着演着太过入戏吧。 莫天天见祁霁一直望着自己，虽然有些奇怪，不过还是挥了挥手，灿烂地笑了一下。 “祁助理，我已经快把作物都卖完了，这次我们肯定是第一！” 村口电线杆上绑着的大喇叭上发出“滋滋啦啦”的电流声，持续半分钟后，张导的声音自其中传来。 “本日任务还有十分钟截止，请大家安排好时间，提前赶回集合处。” “怎么这样。”莫天天高涨的情绪慢慢低落下去，“我还没把作物都卖完，这可都是祁助理好不容易争取来的……” “祁助理，你不会怪我吧。”他咬着下唇，可怜兮兮地望着祁霁。 祁霁斜睨了他一眼，摇摇头。 才刚夸了演技好，现在小白花就用力过猛变成小绿茶了，而且还是那种低级小茶。 莫天天或许也觉得自己有点过，低头咳嗽两声，柔柔和直播间观众道别后就跟着祁霁往集合处赶。 其他几组作物不多，收工也要更快一些，早早在集合处候着。 陆月白还捧着自己的手机和直播间观众对骂，言辞之激烈让众人忍不住怀疑直播间到底为什么能存在这么久。 厉斯年想要上前劝他冷静一下，下一秒就被杀红眼的陆月白无差别攻击。 沈云舒还抱着装着蝴蝶的罐子，神色温柔，从和节目组工作人员的交谈中可以得出这是村民喜欢他，所以送他留作纪念的物品，他不知道在节目的规矩里这种东西能不能收取，所以询问了片刻。 晏和光和顾凌州两个人随意站着，虽然是一组，但两人之间一直没什么交流，站位远得可以再塞进去一个人，生动形象地演绎了什么叫貌合神离。 看到莫天天后，顾凌州的眼神明显亮了一下。 莫天天也不负所望，小跑着在顾凌州面前站定，眼睛亮得像是天上的星星。 “凌州哥，你知道吗，祁助理真的超级厉害，收田的时候嗖嗖嗖就搞定了。” “你是怎么招聘到祁助理的，我最近也缺一个助理，可不可以给我传授一下经验。” “而且祁助理还很聪明，一眼就看出陆月白他们那组拿不了第一。” 背景音中陆月白骂骂咧咧的声音戛然而止，转变为一声怒吼，“第一肯定是我们的！” 顾凌州扶额，感觉自己脑子里现在全是祁助理，祁助理。 这才短短一天时间，莫天天好像就患上一种名为祁助理的病毒了。 总感觉现在的莫天天和晏和光应该很有共同话题。 视线一转，晏和光看莫天天的视线充满了审视，还有些谨慎，像是在看未来的情敌。 提取到这一信息，顾凌州默默抹了把脸。 身价不可估量的总裁对助理一见钟情，无差别提防周围所有人，估摸着连只狗接近祁霁都得被审视两眼。 自己暗恋许久的心上人短短半天就成了助理的小迷弟。 再看其他嘉宾，也都有种说不出的奇怪感。 明明才没过几天，他却有种没办法融入这个集体的感觉。 可惜祁霁不知道自己老板此时的心理变化，不然的话他肯定马上就能分析出其中的问题。 格格不入的主要原因其实是，顾凌州在人群中太正常了，完全就是个挑不出毛病的正常人。 正常人是没办法融入一群疯子中的。 没等顾凌州自己想通个中缘由，节目组便端出一块巨大的白板，上面贴着各组别今天的销售分析，一排排的柱状图和数据看得人头疼。 祁霁光是看一眼柱状图，就觉得牛马记忆要复苏了。 也难为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在这么短的时间内搞出这些数据。 “有人对今天的排名有疑问吗？”张导站在白板旁问。 为了应付这些难搞的嘉宾，他准备了许多说辞，没想到今天完全没人质疑。 没办法，能看懂的人知道这些数据已经够为直观，至于看不懂的陆月白，见其他人都一脸看懂的样子，也只好假装自己看懂了，强忍着不提出疑问。 “如果都没有疑惑的话，今天的任务就要宣布最后胜利者了。”张导敲了敲白板，中气十足，“排名最后的玩家很大概率要住到人工帐篷里，真的没有疑惑吗？” 对于他这种说风凉话的行为，大部分嘉宾都是左耳进右耳出。 反正有沈云舒这个倒霉蛋给他们兜底，只要不住帐篷，其他房子其实也可以。 “都知道的结果，就别再制造悬念了吧。”沈云舒看起来有些无奈，长叹一声。 看到这里，祁霁勾唇笑了。 他懂了，果然综艺没那么简单。 “张导，我们当中是不是有间谍。”他笃定地看向张明。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第二十章 听到他的话后，嘉宾们神色各异，原本热闹的现场顿时一静。 祁霁的话，初听像是无稽之谈，但仔细再想想，一档综艺节目里搞这些好像也合理。 最主要的是，如果有间谍这一说，那今天一些让人觉得不对劲的事情就都可以解释了。 陆月白扭头看着厉斯年，伸手钳住他的胳膊，“说，你是不是间谍。” 他就感觉今天的厉斯年不对劲，但是又说不出到底哪里不对。 “我不允许有人质疑我。”厉斯年嘴角露出一丝玩味的微笑，“不过，看在同队的情分上，或许可以给你一次机会。” “说，你为什么会有这么想法。” 陆月白将手缓缓收回，心中对厉斯年的怀疑逐渐减少。 倒不是因为厉斯年说的话，而是他觉得对方好像一下子又正常了，看着也不像心虚的样子。 他又仔细观察了其他人的表情……什么都没有看出来。 开玩笑，他从小到大都没看过别人的脸色，怎么会拥有这项技能。 其他嘉宾也在彼此打量，眼中满是审视。 从祁霁说完后，张导也陷入沉默，这相当于是一个信号，明晃晃告诉所有人，他们之中真的有间谍。 莫天天思考了足足半分钟，转头指了指陆月白，“他是间谍对不对。” “不然怎么会有人和观众在直播间吵起来，还吵得那么幼稚，小学生都不会这样！” 陆月白怒了，“艹，说什么呢，我还没说你装模作样，对观众和上帝一样。” 【二哈哥，会说就多说几句，你怎么知道天天对我们是真爱！】 【刚才镜头对着祁霁的时候还觉得烧脑，现在画风一转，只觉得是在看小学鸡斗嘴。】 【你们就不觉得是祁霁猜错了吗？这么突兀来一句间谍，偏偏还真的有人相信。】 【还来，每次奇迹干点什么都有人质疑，真被打脸了又不高兴。】 祁霁对弹幕上的猜测与争执一无所知，就算是真的知道，他也不会说什么。 从他说完那句话后，就敢笃定自己说得没问题。 下意识的微表情往往最能暴露信息，当时在场的人大多展现出的情绪是诧异与惊讶，只有两个人不同。 沈云舒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抹厌烦。 短短几秒，他很快就掩下眼底的神色，转为思考的样子，不过这些转变也被祁霁尽数捕捉。 如果说陆月白完全不知道怎么看脸色，那么祁霁察言观色的技能点可以说是满分。 不管是助理这份工作，还是快穿旅途中无数次的险象环生都在不断锻炼他，以至于现在他只看一眼，就能明白对方在想些什么。 这项技能在大部分时候都很好用，比如现在，沈云舒是间谍这件事可以说是板上钉钉，完全不需要怀疑。 张导见一旁还在吵闹的卧龙凤雏合计了半天也没找到正确答案，将视线转移到祁霁身上。 “因嘉宾提出质疑，沈云舒间谍任务失败。” 沈云舒的手指摩挲着手中的玻璃罐，看着玻璃上映出自己的倒影，平静说：“你从一开始就知道是我。” “怎么猜到的，是我哪里漏了破绽吗？”他面无表情地看向祁霁，问出大家都疑惑的问题。 平心而论，祁霁觉得他的破绽可太多了，随便抓出来一个都是很大的问题。 例如在竞技性比赛中展现出一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通常不是脑子有病就是留了后手。 再加上一些综艺中总喜欢搞卧薪尝胆，逆风翻盘这一套，配上沈云舒之前组队落单的情况，简直完美符合剧本。 不过就算是为了剧本，节目组显然也不打算做得太绝，暗戳戳放了不少细节。 祁霁搓了下词，缓缓开口，“你今天一直抱着的装着蝴蝶的玻璃瓶……” “北河村拥有蝴蝶画这一项非遗手艺，节目组本就有帮着宣传的想法。”沈云舒听到一半就打断了他的话，“这貌似不能成为让你斩钉截铁地理由。” “你说得没问题。”在知道北河村还有这一手艺后，祁霁也想过，节目组应该会拿这个做文章。 或者说，就算不是沈云舒，也会有其他人帮北河村做宣传，不过经过他的观察，发现沈云舒身上实在是有个大漏洞，让他想忽视都不行。 “你手中那些蝴蝶，是虎斑蝶，主要分布在亚热带和热带，比如我国东南部。” 换句话说，这种蝴蝶根本不该出现在北河村这种连路都没完全通的山区。 祁霁语速飞快地补充道：“玻璃罐里面的蝴蝶应该都是节目组给你的，间谍条件之一是整天都带着蝴蝶，并不被我们发现。” 为了合理化蝴蝶，沈云舒就一定会用蝴蝶画作掩饰，既宣传了北河村，又有节目效果，在节目组那边可谓是一箭双雕的计划。 可惜还是棋差一招，出了些小问题。 “道具组还能不能干了。”跟着听了几句的张导暗骂一声，决定之后就去找道具算账。 被孤立的“小可怜”作为间谍逆袭，其他嘉宾最终满脸不敢置信的失败，最后都被他以惩罚的名义叫去修房子，这是多么完美的剧本！ 结果“啪”的一下，就全没了，这让他怎么能接受。 跟在幕后的道具组看到这一幕也冤啊，现在这种天气，他们在山里根本就找不到几只蝴蝶，节目又催得紧，他们没办法才买了点。 本来还想着就用这么一天，也不是什么重要的道具，凑合一下就过去了。 谁知道嘉宾中还有个能看出来蝴蝶品种和生长地区的能人义士，就靠着这么一点线索把整个剧本都摸了个透彻。 沈云舒看了眼手中玻璃罐中的蝴蝶，眼神闪烁，算是默认了祁霁的说法。 陆月白见状倒吸一口凉气，“你这算是特异功能了吧。” “拿着三千块的工资，做着百科全书的事，这是一个助理该知道的东西吗？” “？”感觉自己莫名被cue的顾凌州微微蹙眉。 都说了公司的工资不是三千块。 张明：“沈云舒间谍任务失败自动垫底，其余嘉宾成绩不变，节目组已经为你们准备好晚餐，请前往餐厅用餐。” 所谓的餐厅其实是一个收拾整齐的大院，里面摆着四张桌子，上面分别放着不同的食物。 最左边的桌上餐□□致，昂贵的原材料与别致的摆盘都彰显着其价值不菲。 往右看去，其他餐桌上的食物就要普通许多，不管数量还是质量都在不断递减，到了最右边的桌上，更是只放了一碗白米粥，连小咸菜都没有。 沈云舒淡定自若地走到白粥面前，拿起勺子轻轻搅了搅。 他的动作优雅中带着随和，仿佛不是坐在露天的院落中喝着白粥，而是坐在高档餐厅中品尝美食。 莫天天也没闲着，从落座开始就像个勤劳的小蜜蜂，不停和其他组分享食物。 开始行动前他还特意询问了祁霁，节目组给的食物两人本就吃不完，他也就没说什么。 其实这么看着莫天天满脸笑意散播关爱也挺有意思的，如果他没猜错的话，莫天天心里早就开始吐槽自己的人设了。 一顿饭吃得还算平和，当日直播接近尾声，节目组将所谓的换房机会留到最后。 “鉴于某些不可抗力因素，接下来可选择的房屋将由六个降为五个，排名靠前的嘉宾可自行选择舍友或是独住。”张明在不可抗力这个词诡异地停顿了一下，“祁霁和莫天天，现在可以进行你们的选择。” 祁霁还没说话，莫天天就欢欢喜喜地跑了出来，一把将他抱住。 “我要和祁助理住在一起，不管是什么房子都可以！” 张导提醒道：“必须有明确的选择。” 莫天天沉思片刻，朝陆月白一笑，“我还没住过村子里的小别墅，想试一试，月白哥哥不会生气吧。” 何止是生气，陆月白自动将他的笑容转为挑衅，怒气冲冲地想上来“理论理论”，然后又在看到莫天天身边的祁霁时，诡异地顿了一下。 末了，他摆了摆手，“你想住就住，节目组的规矩，我生什么气。” 话毕，现场和直播间都陷入了沉默。 【这不对吧，是谁把二哈哥夺舍了，他不是该猛地冲上去和莫天天掰扯掰扯吗？】 【有种从小看大的傻孩子突然长脑子的感觉，我不接受！】 【是我的错觉吗？陆月白好像是看了眼祁霁才突然转变态度，这两人不会有什么吧。】 【你要这么说，莫天天看起来对祁霁也有点过度热情了，和小迷弟似的。】 没有了野生帐篷，其他房屋都还在勉强能住的范畴中，没有出现过多的争执。 换房后需要将行李带到新房屋，祁霁在确认好新房子的位置后，折返回野生帐篷。 结果刚在帐篷中收拾好东西，正好听到附近有动静，他停下脚步出去看了眼，原来是沈云舒正蹲在角落里，手边放着装着蝴蝶的玻璃罐。 罐内的一只蝴蝶此时正被他捏在手中，翅膀上缠绕着红色的丝线。 蝴蝶振翅欲飞，却在丝线的纠缠下一次次跌落，几次下来，漂亮的翅膀都好像蒙上了一层暗色。 丝线的另一端也在沈云舒手中，在确认手中的蝴蝶歪歪扭扭像是飞不起来后，他将丝线收紧，想要将蝴蝶和翅膀生生分成两截。 许久没有动静的系统突然蹦了出来。 【快阻止他！不然要被主系统察觉到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第二十一章 系统话音刚落，祁霁冲上去站在沈云舒面前，沈云舒见到他后张嘴想说些什么，却被先发制人。 “看，ufo。”祁霁突然面带惊讶地指向身侧。 堪称弱智的套路，但架不住这个套路它是真的好用。 明知道肯定是假的，沈云舒看到他的表情后还是下意识扭头。 祁霁抓紧时间将沈云舒手上的丝线抢来解开，还顺手捞起地上的玻璃罐砸碎。 玻璃碎裂的声音响起后，接下来半分钟，世界都仿佛沉默了下来。 最终是祁霁脑内的系统先行开口，【真是朴实无华的办法。】 【现在危机解除了，为你点赞。】 就事论事，现在的场景下，祁霁更觉得系统是在羞辱自己。 望着漆黑一片的夜空，回想起自己刚才被骗的经过，沈云舒脸色有些难看。 见状，祁霁决定先发制人，“怎样，有本事打死我。” 系统44回忆了一下祁霁的武力值，评价道：【你是想让他主动来找死。】 按理来说，在听到这么离奇的挑衅后，沈云舒应该更加生气，这样就有了打晕他然后装作什么都没发生的契机。 出乎祁霁预料的是，听到他这么说，沈云舒非但没有生气，看起来还有点高兴。 他沉闷地笑了两声，“我就知道，你和我是同类。” 祁霁：“……” 沈云舒没那个意思，但他总感觉不对劲，换句话说，这不是拐着弯骂他是疯子。 他其实算是稳定的发疯，不能和完全疯混为一谈。 “你和我一样，披着沉着稳定的外表太久，都快忘了自己原本是什么样子了。”沈云舒还在感慨。 祁霁认为自己不得不纠正一下他的错误，“我内外如一。” 沈云舒愣了下。 仔细想，祁霁确实对自己的情绪从来没有遮掩的意思，不然之前在咖啡馆也不会当着那么多人的面掀桌子骂人。 想到这里沈云舒眉头微皱，察觉到对方确实和自己有些不一样。 “那你是想制止我的行为？”他的视线缓缓转移到玻璃碎片上，“节目组说拍摄结束后蝴蝶就送我了，算是我的所有物，我做什么都可以。” “你知道蝴蝶画吧，这么美的艺术品，是用蝴蝶的残翅一点点粘贴出来的，你既然不会去阻止蝴蝶画，也不应该来阻拦我的行为。” 闻言，祁霁的第一反应是沈云舒心理状态堪忧，这种情况如果再严重一点，怕是就要和法制频道牵扯上关系了。 他之前还觉得沈云舒和古早霸总有些区别，现在看来，还是相当吻合的。 同这种人讲道理是没用的，他也不打算这么做。 “你做你想做的事，我做我想做的事。”祁霁抿唇一笑，“我说了，不满意的话有本事打死我。” 一场谈话不欢而散。 祁霁可以肯定的是，自己八成已经上了沈云舒的暗杀黑名单。 系统：【至少你顺利解决了危机。】 如果被主系统察觉到这个世界有问题，到时候其他系统络绎不绝地涌进来，一定更可怕。 “你是不是该给我个解释。”祁霁揉了揉眉心，刚想找系统算账，没想到它就自己跳出来了，“你之前是怎么说的？” 系统的声音因为心虚渐渐弱下去，【沈云舒也算是重要角色之一……】 “这样的重要角色还有几个。”祁霁深吸一口气，选择接受现实。 系统：【综艺里这些人，除了晏和光，都是。】 【沈云舒的主要标签是偏执、疯批、病态，他刚才的行为极度符合这些标签，所以不能让他继续下去。】 祁霁已经不知道自己是第多少次听到偏执这个词了，难不成系统的词库里是只有这个标签。 系统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继续说：【其实除了沈云舒，其他几个人标签里也都有偏执，大概是因为很符合霸总的调性。】 一个人的性格和行为不会在短时间内骤变，除非遇到了极度敏感的事情。 回去的路上，祁霁回想着是发生了什么事才让沈云舒从拱火怪一下子露出极端的那一面。 总不能是因为他揭穿了沈云舒是间谍。 系统44：【别挣扎了，就是因为这个。】 “……” 系统说的是实话，祁霁完全没办法反驳。 沈云舒先前的表现都还算正常，中途也没有发生其他重要的事情，也就只有这一件事让他表现出明显不悦的表情。 思考时他并没有刻意放慢脚步，没一会儿就看到小别墅的房顶，想到可能正等着他的莫天天，祁霁忍不住长叹一声。 怎么一个两个都不让人省心，他的退休生活好像长着小翅膀飞走了。 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没有一点愧疚之心，还在给他提建议。 【莫天天的转变有点突兀，你小心一点，必要的时候可以把他打晕，当作什么都没发生过。】 莫天天正坐在大厅的沙发上摆弄手机，一言不发的样子安静到让人有些不适。 祁霁本来想绕过他回到自己的房间，没想到莫天天见他回来，突然抬头问道：“祁助理，你相信天上会掉馅饼吗？” 他习惯性地将手机放在自己面前的桌子上，因为视野太好，祁霁稍微一低头就看到手机屏幕上的内容。 莫天天的经纪人正在和他汇报最近的工作，其中描绘最多的就是他之前说过的，虞池导演的新剧。 祁霁移开视线，回道：“我只相信天上会掉陷阱。” 原本以为莫天天听到这话会不高兴，没想到他只是嘀咕了一句，“我觉得也是，有点不真实。” 他在娱乐圈只能说是小有名气，大多还都是靠着小时候出演电视剧攒下的名气，粉丝也算是较为低龄的那一批，购买力不强，在这种情况下，十天半个月接不到一个通告也是常有的事。 正因如此，他才有时间来这个一开始不温不火的综艺里碰瓷顾凌州。 经纪人的本意是让他多接近顾凌州，对方手里稍微漏点资源，都够他忙活一阵子，如果能真的嫁到豪门，就一辈子吃穿不愁，从此飞黄腾达，成为巨星也不是没可能。 没想到这个计划才刚开始实施，就收到虞池的新剧邀请。 那可是虞池，圈子里人人都想搭上对方，哪怕只是一个出彩的小配角都可能借此升咖。 就算是到现在，都觉得有点不真实。 如果能够就此走上正轨，他是不是就不用继续维持着不喜欢的人设，也不用一直想办法贴着顾凌州。 这么想着，莫天天转头看了一眼祁霁，“祁助理，你是不是知道……”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被一阵敲门声打断，祁霁走上前开门，发现门外是脸色十分难看的副导演。 副导演进门后朝莫天天的方向看了一眼，表情有些犹豫，嘴唇挪动半天说不出话。 莫天天被这么看得心慌，忍不住问道：“副导，是出什么事了吗？” “天天，你是不是没看微博。”副导演顿了半天，一闭眼狠心说道：“微博上现在全是关于你的争执，你可能得澄清一下。” 莫天天立马拿起手机登上微博，都不用打开自己的评论区，开屏刚结束，热搜前几都明晃晃挂着他的名字。 #虞池辟谣# #莫天天撒谎炒作# #莫天天虞池# 刚一点进去看到营销号转发的消息，莫天天立马就明白过来是怎么回事。 虞池发微博澄清自己的新剧还在选角，没有任何内定徇私舞弊的行为，让大家不要听信谣言。 所谓的谣言，不就是说他之前上过一两个低位热搜，在综艺透露出的消息。 莫天天手指颤抖着想要返回聊天软件，询问经纪人这到底是怎么回事，没想到因为手抖，他来回滑动了几次屏幕都没找到经纪人。 他入圈以来最想达成的目标就是包揽一次热搜前三，能做到这一点的都是顶流，没想到他一个三线艺人今天也能达成了，不过是因为负面新闻。 找到经纪人的头像后，他还没点开聊天框，就看到一条新的消息。 【经纪人：天天你不用着急，我们已经找虞池导演联系过了，角色还是你的，这只是一个炒作罢了。】 【经纪人：委屈你挨骂几天，到时候角色表一出来，虞池导演就会说你是正经通过试戏进入剧组的，公司再找点水军，你就当作是提前为剧组宣传。】 刚看到经纪人的消息，莫天天是挺崩溃的，但很快他就恢复镇定，擦了擦自己有些发红的眼眶。 副导演见状立马询问道：“天天，你没事吧，明天的行程……” 莫天天回以微笑，“副导，你放心吧，我没事，那件事就包在我身上了。” 在副导离去后，祁霁没忍住提醒，“你的经纪人可能只是想稳住你，后面的事情不是那么好操控的。” 面对这么大的事情，经纪人的话语权微乎其微，他现在说的话无非是公司让他说的。 资本家最会做的事就是画饼，如果真信了，八成要被忽悠瘸。 “我知道。”刚才面对副导还镇定自若的莫天天现在看起来灰头土脸的，“可是我现在只能相信我的公司。” 相信他们不会舍弃现在热度还行的自己，不会舍弃能和顾凌州搭上关系的机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第二十二章 祁霁看着他满脸心如死灰的样子，突然开口劝了一句，“你和老板关系不错，他应该会愿意帮你。” 顾凌州的业务板块不太涉及娱乐圈方面的事情，不过也算认识不少人，如果由他出面，几天就能摆平。 莫天天迟疑了一会儿，似乎是在考虑这个提议的可行性，又似乎是在思考拒绝的理由，最后回道：“凌州哥已经够忙了，我不想他为这点小事担心。” 说到这里他的声音突然一顿，眼里多了几分心虚，“我自己可以解决的。” 光是看到他的眼神，祁霁就知道莫天天自己八成是没办法应付，只能看公司怎么取舍。 可就算是公司愿意帮他，作为利益交换，莫天天估计也会蜕层皮下来。 “祁助理，你是不是也觉得我很傻。”莫天天咬着下唇轻声说：“明明有人能帮我，却偏偏要自己想办法死扛。” 不管是公司还是经纪人，都是这么说他的，既然有顾凌州那边的资源，就该好好利用，但凡他稍微有点这方面的心思，也不会到现在还是个三流明星。 可是他总觉得，顾凌州不是真的喜欢他，至少不喜欢他真实的那一面。 比起一直攀附着别人，他还是更想靠自己取得成功。 “不，你的想法没错。”祁霁伸手摸了摸他的头，笑吟吟地安抚，“安心吧，明天还有别的任务呢。” 明明祁霁没多说什么安慰他的话，但听到那三个字后，莫天天就是感觉心里一下子踏实了。 好像只要有祁霁在，一切问题都会解决，稳稳地很安心。 摒弃自己不争气的想法，莫天天迟疑道：“我明天应该不能和你们一起，我有别的行程。” 祁霁脸上流露出惊讶的神色。 莫天天：“你在惊讶什么，不会是认为我是那种接不到通告，所以才来蹭综艺的人吧。” 祁霁：“……” 一开始是有这个想法，谁让对方看起来一副很闲的样子，还有时间碰瓷顾凌州。 经过这一打岔，莫天天也没那么难过了，随口说道：“明天你们的任务八成是去当临时群演，剧组还是看在我的面子上才肯放你们进去的。”说完后，他微微抬起下巴，像是只正等待主人夸奖的小狗，如果身后有尾巴的话，应该已经摇起来了。 看向祁霁的眼神也是亮晶晶的，整个人都很有神采。 从祁霁的角度来看，这样子的莫天天可比那什么小白花人设灵气太多了，系统也算难得做了件人事。 系统44：【我是系统，就算夸奖我，也应该说做了件统事。】 “不要再窥探我的心里话了。”祁霁决定将刚才的话撤回。 等了半天没得到回应的莫天天又在祁霁面前转悠了两圈，一副不得到表扬誓不罢休的模样。 “对节目组来说是件好事，不过对你来说应该不是。”祁霁实话评价。 娱乐圈最不缺拜高踩低的人，莫天天今天刚因为负面消息上了热搜，明天去剧组一定会遭遇不少冷眼，难保不会有人拿这件事上纲上线。 莫天天耸肩，“没事，娱乐圈那点事我比你还清楚。” “不过我相信实力大于一切，我会让那些人无话可说的。” 光听着都能感受到一股青春热血，祁霁自己不是什么热血的人，但其实还挺喜欢这种性格的。 突然燃起来的莫天天决定彻夜研究剧本，还想拉着祁霁给自己对戏，折腾一段时间后被祁霁以熬夜隔天脸上浮肿上镜会不好看的理由哄去睡觉。 末了祁霁仔细思考了一下，他是被老板喊过来给综艺凑数，也算是另类的工作以及加班。 可他现在又得费心费力完成任务，又得哄小孩，简直比上班还累。 而且还有一种独特的预感，这个破班，可能会越上越多。 拿起手机在计算器上噼里啪啦算了半天，看到屏幕上随着计算越来越低的时薪，祁霁愈发觉得不能这样下去。 加薪！他明天就去找老板加薪！不加的话就把这烂摊子甩在这里，跳槽去别的地方。 时间过得很快，一晚上的时间只是一睁眼一闭眼就过去了，第二天一早张导将睡眼惺忪的众人集结起来，开口就抛下一颗重磅炸弹。 “这里将作为你们日后长期的休息地点，并且除最基础的水电之外，所有物资都需要拿农作物和节目组兑换。”见所有嘉宾不约而同地皱眉，他继续补充道：“每天的任务也会有不同的物资奖励。” 本就恶劣的生活品质更下一层楼，节目组包括弹幕所有人都觉得嘉宾中会有人对此感到不满。 神奇的是，就连最不让人省心的陆月白都只是看起来愤愤不平，却没多说什么。 暴风雨前的宁静往往更加可怕，可当张导战战兢兢地说完今天的任务是去剧组当群演，总裁们都只是皱皱眉，没什么过大的反应。 直到所有人上车，他将自己那颗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按回胸膛中，才意识到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这可怎么行！如果所有人都这么乖巧懂事，节目组的收视率可怎么办！ 听完导演吐槽的副导默默表示，“现在乖巧懂事的门槛已经这么低了吗？” 严重怀疑张导有那什么sm属性，不被虐都不高兴。 白天的剧组人员络绎不绝，场地经过特意布置，来来往往间仿佛能看到不同时代的人聚在一起交流，门前除了保镖，还能见到不少各显身手的代拍狗仔。 莫天天一见到镜头立马开始营业属性，小白花腼腆的笑容无死角照射所有人。 周围的人却不怎么买账，低头跟身边的人窃窃私语，音量却不放低，方圆几米都能听到。 “虞池导演特意出来打假，估计是看不上某些人倒贴的那个样子吧。” “要换成是我，现在都羞愧地不敢出门，要不说好饼总是让这种人舔到，看来还是我们道德感太高了。” “怎么到现在公司那边都没反应，不会是想要放弃他了吧，到时候连累剧组可怎么办。” 顾凌州听着眉头紧蹙，他都觉得这话刺耳，一向温和敏感的莫天天还不知得有多难过。 莫天天并未看到顾凌州关心的目光，满眼全是沐浴着阳光的剧组。 他在这部剧里的人设很好，剧也是被无数人买股的带爆剧，哪怕只是站在这里，几乎已经可以看到剧播出后万人喝彩的景象。 这将是他证明自己的第一步。 顾凌州的视线在他身上停留了很久，祁霁跟着瞅了一眼，中肯汇报道：“如果您需要的话，我这里有不少娱乐圈人脉。” “他没和我说，就是还不需要。”顾凌州将目光转到祁霁身上，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 祁霁能从中精准读出对方的疑惑，公司和娱乐圈没什么交集，怎么会有娱乐圈人脉？ “凑巧加了几个好友。” 顾凌州也没有刨根问到底的打算，点了点头，这件事就算是过去了。 如果他没有转头回来要那几个人的联系方式，祁霁可能真的会相信对方表现出来的样子。 呵，关心人都这么别扭的狗男人，活该一点都不了解莫天天。 各位总裁已然有过咖啡店女仆装的经历，所以对群演的衣服也算是有了一定的抵抗力，不过当他们见到后台不知道多久没洗过的衣服后，还是从心底产生了抵触。 “虞池正在隔壁剧组选人，我去和他借几件能穿的衣服。” 陆月白刚一开口，就体会到了什么叫万众瞩目，有他开头，沈云舒立马举一反三，“公司投资的一个剧组也在这里，可以去借点东西。” “我出钱。”厉斯年说得斩钉截铁。 “祁助理，你觉得还缺些什么吗？”晏和光似笑非笑地望着祁霁，仿佛只要他一开口，就算是金山银山也能搬过来。 几个人在后台把所有事情都安排得明明白白，再聊下去，估计能现场组一个剧组出来。 祁霁受不了里面充满铜臭味的空气，决定出来转换下心情。 “莫天天，你的表情不对，这条重来。” 远处是剧组为拍摄专门搭的荷花小池，莫天天此时正从池子中往外走，头发上还挂着水珠。 剧组拍摄的地方恰好是个风口，冷风一吹，祁霁穿戴整齐都感觉凉飕飕的，更别说身着单衣，浑身湿透的莫天天。 莫天天嘴唇都有些泛白了，显然已经不是第一次录这个画面，但导演还是对此熟视无睹，一次次要求重来。 祁霁在各个小世界不知道演过多少场戏，放在现在高低也是个影帝级别的人物，在他看来，莫天天的表现没有一点问题。 真是明晃晃的针对，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都不知收敛。 【你之前在一个小世界也经历过这种事吧，最后结果是什么来着……】 【莫天天会变成原剧情中的样子，这些人功不可没啊。】 除非情况危急和有关自己，祁霁很少听系统主动开口和他聊别人的事情。 “原剧情中，莫天天接下来会怎么样。” 【他忍了，不停拍这场池中戏，然后把身体搞垮了，日后只要天气不好都会复发，有媒体拍了张他脸色难看的照片，说是莫天天不尊重导演，引发了网上第二批讨论。】 【公司没有为他澄清之前的舆论，最后两件事牵扯起来，路人缘败坏，事业毁了大半，只能按照公司的安排依靠顾凌州。】 祁霁：“说得这么具体。” 系统44：【你想帮他，也算是带他脱离原剧情，我高兴还来不及。】 “难道不是因为你能掌控的信息变多了？”祁霁反问。 系统44：【……你知道的，有时候太聪明也会让人讨厌。】 “不过你说得对，我确实不喜欢看到这种一腔热血的孩子被人欺负。”祁霁微微一笑，“更重要的理由是，来都来了，不留下点什么，也太让人遗憾了。” “至少要让剧组的所有人都牢牢记住我，这才算演出成功吧。” 系统：【是牢牢记住你还是牢牢恨上你。】 “有什么区别吗？” 听到他的话，系统默默给这个素不相识的剧组点了几根电子香。 惹谁不好，偏偏要惹这个活祖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30 第23章 第二十三章 人只要够不要脸，总是会成…… 同剧组商讨录制综艺相关事宜的张明姗姗来迟, 见到助导后随意问了句。 “嘉宾们怎么样了，有面对镜头宣泄不满吗？” 后台群演的衣服都是节目组特意挑选过脏污最多的，没道理这样都不生气。 “没有, 嘉宾们已经要搭建出第二个剧组了。”助导看了眼镜头前的内容, 如实告知。 “哦，有啊，那记得把这一幕记录下来，之后放大……什么？”张明话说到一半, 才反应过来助导说了什么，飞速跑到镜头面前查看现在的情况。 本应齐聚后台的嘉宾大多不知所踪，只留下祁霁一个人频繁在镜头前出现。 “老板，我有一个办法可以帮莫天天扭转局势。” 顾凌州正在为莫天天宁愿自己承受一切也不来找他帮忙伤神，祁霁凑过来时他并没有注意，此时一张口, 吓得他差点左脚绊右脚摔到衣服堆里。 祁霁眨眼，“我什么都没看到。” 这话说出来连三岁的小孩都不能相信, 顾凌州看了他一眼，低声道：“什么办法。” 知道刚才那件事就算是翻篇了，祁霁缓缓将自己的计划全盘托出。 “莫天天现在坚持演这部戏的主要原因是人气, 只要我们组建一个高人气剧组，他没理由不弃暗投明。” 顾凌州抬头按了按眉心，只听了几句就让他脑仁突突直跳, 怎么不算是一种能力。 “高人气先不说, 我们现在的人手不够搭建剧组。” 祁霁闻言说：“这些我都想过。” “拍摄的道具这里都有现成的, 机器可以和节目组借一借，或者借着沈云舒的名号混到别的剧组。” “当然，这都只是下策, 上策是把虞池哄骗过来，让他帮我们导剧，其他一切也都会迎刃而解。” “既然虞池一条微博就能闹上热搜，用他来宣传一定称得上是高人气剧组，莫天天也一直很想和虞池合作，不会拒绝。” “至于演员方面，我们都可以去凑数。”末了，他还稍微客套了一下，“我只想到这么多，不足的地方还需要您补充。” 顾凌州：“你找我商谈又是为了什么？” 在这一整套流程中，除了最后当演员客串一下，怎么看都没有他能做的事情。 祁霁：“这是我工作范围以外的事情。” 他说得很委婉，如果转换得直白一些的话，那就是两个字。 ——加薪。 “这件事如果能办成，底薪翻倍。”顾凌州的语气听起来比数九寒冬的冷风还要寒冷，“如果办不成……” “没问题。”没等老板说完下一句，祁霁转头就开始寻找自己的下一个客户。 顾凌州闭了闭眼，好半天才反应过来自己被半无视了。 在他印象中的祁霁是个无可挑剔的好助理，不管什么工作都能完美完成，从不偷懒早退，也不会每天把工资挂在嘴上。 所以他的助理是不是什么地方出了问题。 如果祁霁知道自己的老板在想什么，一定会告诉他，自己只是醒悟了。 上班不为了工资是为了什么？牢底坐穿的感觉吗？ 薪资的问题解决，接下来的重中之重就变成了怎么把虞池导演忽悠上他们这条贼船。 祁霁找到虞池所在的剧组时，陆月白正满脸不忿地同一位青年说着些什么，对方摆了摆手，脸上是明显的拒绝。 靠近几步，他才听到这两人到底在交流什么。 “虞池，这都多少年的交情了，就和你借几件衣服也不行？” “衣服都是为角色定制的，剧组有规矩不能外借。” 陆月白怒发冲冠，“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 “规矩和我都可以是死的，不行就是不行。”虞池翻着手中的剧本，看都没看他一眼。 陆月白一屁股坐到剧组原本是用来放摄像机的小板凳上，长腿交叠在一起，整个人缩成一团，看起来像是每天晚上压马路，不知道去哪里然后随意蹲在街边的黄毛混混。 “你不借我就一直在这里待着，看看我们谁更有时间。” 虞池放下剧本，死死盯着他，“大少爷，你不享受万贯家财，闲得没事跑来找我麻烦？” 陆月白嘴里吹着口哨，眼神四处乱瞄，听到了也当没听到。 老实说，祁霁算是明白了为什么陆家不在陆月白这个大号已经练废的情况下再练个小号了。 人只要够不要脸，总是会成功的，目前的陆月白就很符合这个说法。 他在这里站了几分钟后，眼神乱飞的陆月白终于看到了他，随后招了招手，“你也和我一起等着，借不到衣服就不走。” 虞池想杀人的视线逐渐转移到祁霁身上。 这时候祁霁才看到虞池的正脸，五官端正，眉眼间没有表情时，很像是学校中常见的教导主任，严肃中带着些刻板。 再结合他刚才和陆月白的对话，应该是一个尊重规矩，并喜欢循规蹈矩的人。 “不，我不是来借衣服的。”刚听到这半句话，虞池明显松了口气，随后祁霁直白说：“导演外借吗？” 陆月白默默比了个大拇指。 好哥们，比他还牛，他就想借个衣服，这是打算直接一锅端带走。 “我是个有追求的人。”虞池蹙眉说道。 剧组的一草一木对他来说都尤为重要，是他的灵魂，是他可以为之付出一生的梦想。 热爱是骗不了人的，正因如此，他的每一部剧都深受大众偏爱，热度经久不衰。 觉得自己再留在这里，怕是会被气得高血压，虞池转身欲走。 “有追求是好事，我也是个有追求的人，想帮你拍出更好的新剧。”祁霁说得冠冕堂皇，正气凛然。 系统44忍不住抽空问他，【你的追求是什么。】 祁霁：“钱。” 系统44：【……】 想起之前从征兵转到钱财方面的，不太愉快的沟通，系统有些后悔。 它就非得多这句嘴，明知故问，自找没趣。 对祁霁稍有了解的系统尚且这样，第一次见面的虞池立马停下脚步，面露犹豫。 默然片刻，他还是决定听听祁霁准备说什么。 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外界开始流传虞池出品，必属精品的说法，但只有他自己知道，其实他已经很久没有突破，灵感也有些匮乏，这次新剧只是在准备期间，便觉得有些心有余而力不足。 只是多等两分钟而已，只要对方说出的话没有用处，他再离开也不迟。 祁霁认真说：“市场上已经许久没有出现过好的特效剧，如果往这方面发展，一定大有可为，不过特效剧很烧钱，说到钱，那就不得不说……” 坐在小板凳上的陆月白幽幽望着他，“你别说了，要是钱能打动他，我还至于在这里耗这么久？” 搞艺术的人都讨厌拿钱说事，还有的人觉得金钱会腐朽艺术，对于发小的脾气，他算是再清楚不过，只等着虞池什么时候怒喝他们玷污了艺术。 出人意料的是，虞池再次沉默了，许久后才开口道：“能给多少钱。” 陆月白拍着自己的大腿猛地站起来，“你缺钱不早和我说。” “不一样。”虞池脸上的神情终于有了些变化，“他是真的研究过市场，并且认真给我建议，这才是难得的地方。” 更重要的一点是，发小间的熟悉是互相的，陆月白这种脑子里缺一根筋的二货，还是少合作为妙。 这下换成陆月白先是沉默，然后无能狂怒，最后随便找了个小角落蹲着诅咒人。 祁霁还记得刚才虞池的问题，“我们其实是在参加一档综艺，目前还缺人手，不过现有的人都是耳熟能详的总裁。” 虞池对金融圈算不上了解，不过沈云舒作为娱乐公司的老板，他还是有几分认知，再加上陆月白，大约也能估计出其他人的身价。 他点了点头，问道：“什么时候需要我。” “现在。”祁霁拐了人就跑，陆月白再一抬头，人已经不见了，只好灰溜溜自己找回去。 被拉着跑的虞池只感觉自己像是被一辆卡车拖着一路疾驰，祁霁长得斯斯文文的，像是常年坐在办公室里的白领，怎么跑起来这么猛，自己的魂都要被拽着飞走了！ 回到原本待着的剧组，祁霁一眼就锁定了正从水池中出来，脸上的水还没擦干净，就又被导演要求重拍的莫天天。 稳住身形后，虞池脚下轻飘飘的，却还是一眼就看出眼前的小演员在被人故意针对。 多看了几眼后，他感叹道：“是个敬业的好演员，就是遇人不淑，这段怕是上线后也会被剪辑掉。” 祁霁朝莫天天的方向挥了挥手，“这就是你昨天被你打假的莫天天。” 虞池明显愣了一下，“抱歉，我只是实话实说。” “又不是你的错，抱歉什么。”祁霁疑惑地看了他一眼，这明显是无良公司的锅，虞池和莫天天都只是受害者。 一旁的莫天天多次跳水后脑袋已经有点模糊了，在看到祁霁招手喊自己，下意识就走了过去。 直到头发上的水珠落到地上发出微弱的“嘀嗒”声，身后传来导演的怒吼，他才想起来自己还在拍戏，得马上回去。 刚想转头，忽然意识到事情不对，莫天天一个极限回头看向虞池，失声道：“是我在做梦吗，都追着我维权追到剧组了？” 虞池：“……” 脸色惨白，头发上还滴着水就不要这么扭头了，是想吓死谁。 第24章 第二十四章 “别死啊我的朋友” 祁霁不仅没被吓到, 还认真看着莫天天说：“如果给你一个机会，你是想跟着虞池导演，还是现在的导演。” 莫天天想都没想, “当然是虞池导演, 但凡是个碳基生物遇到这种问题都不会犹豫一下，也就只有网上某些傻逼才会天天觉得自己看两部剧就什么都懂了，指点江山说虞池导演这里不好那里不好，搞得自己多专业一样。” 虞池这两个字代表着什么, 升咖发财，从此走向康庄大道，不比在这里吹着凉风跳水池好多了。 目光所及看到虞池有些惊讶的目光，莫天天才反应过来这好像不是做梦，那他刚才那些话说完，人设岂不是天崩地裂, 连渣都不剩。 “我的意思是，我很喜欢虞池老师, 所以……”眼皮微阖，他火速摆出柔弱的模样，试图补救一下。 不对, 为什么祁霁没有一点惊讶的意思，难道他早就知道自己是装出来的！ 小白莲眨了眨眼，脸上的表情僵住, 脑海内一片混乱。 其实这一切都是假的吧, 一定是假的吧, 是他跳水次数太多，水灌进脑子里了才会有这种幻想。 都说日有所思夜有所梦，他最希望的是能和虞池导演合作, 最害怕的是掉马，现在两个一起出现，一定是幻想没错了！ 过了两秒，祁霁出声打断了他的自我欺骗，“好了，放弃这个剧组，和我们拍新剧去。” “？”莫天天脑海中还想着自己死了算了，早日离开这个星球一了百了，身体上已经诚实地跟着祁霁离开。 走到一半他才想起来好像忘了些什么，“我签了合同……” 配合拍戏是他应尽的义务，就算导演那么对待他，他也不能违约，不然违约金够他赔一辈子的。 祁霁眼都不眨一下，回道：“我帮你解决。” “……好吧。”答应过后，莫天天就想给自己两嘴巴子。 祁霁就是个助理，连法务都算不上，怎么帮忙解决合同的事，自己怎么就像那个脑残粉一样，根本不思考，偶像说什么就信什么。 小团队正式组建完成，祁霁又将虞池介绍给其他霸总认识。 虞池一开始还很镇定，转头问：“其他演员呢，我得先见见他们。” 祁霁一挥手，“已经在你面前了。” “……”虞池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所以演员只有一个是专业的？” 陆月白指了指自己的脸，“演员，我们？” 两个发小互相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罔知所措。 祁霁双手一拍，煞有其事道：“既然张导让我们做群演，那做就要做最好的，虞池导演的剧有人气有口碑，让他来负责，最合适不过了！” 总裁们还没什么表态，在后台看着一切的张导先眼前一黑。 实际上他看到虞池的那一瞬间就快要晕过去了，娱乐圈的鄙视链中，综艺一向是最底层的，他在综艺节目里都算不上最出名的导演，连和虞池做对比的资格都没有。 但就是那么出名的虞池，竟然突然出现在他的综艺里，而且还是因为嘉宾徒手造了个剧组这种天方夜谭的事情，谁见了不得说一声邪门。 他火急火燎地通知节目组其他人，“快把直播提前，宣发组去宣传，这泼天的富贵我们必须接稳！” 祁霁阐述完自己的观点，紧接着又看向虞池，“不专业的演员，更能磨炼导演的指导能力，在舒适圈待久了会使人怠惰，只有勇于挑战才能进步。” 最后半句话简直是戳中虞池的痛点，闻言，他毫不犹豫决定挑战自己。 别说还有一个专业演员，就算是全不专业又怎么样，他一定可以做到的！ 系统冷不丁出声，【你不如去干传销，老实人都要让你忽悠瘸了。】 什么挑战自己，这不就是纯画大饼压榨劳动力。 祁霁凉飕飕地说：“我天天听这种话，你也对我说过不少次。” 鸡血上头的虞池立马进入工作状态，先后点了陆月白，厉斯年两人，“我给你们一个主题进行情景模拟，莫天天适时进去搭戏。” 情景模拟是摸清一个人演技最快速的方法，就算是被大饼蒙蔽双眼，他也并未对这些总裁有什么过多的期待，只是想着要怎么快速地找到缺点并遮盖过去。 陆月白原先是瞧不起演员这种戏子行业的，像他们这种家世，如果想不开去做戏子，是会被所有人嘲笑的。 但是一想到发小可能会因为自己而头疼崩溃，又对他无可奈何，陆月白就没由来得一阵兴奋，哪里还记得什么嘲不嘲笑。 厉斯年不太愿意，准备敷衍了事。 虞池：“现在你们两人正在医院，模拟探病场景。” 陆月白看向厉斯年，“你演病人，我探病。” 演病人大概率只要点头摇头虚弱就好，很符合敷衍的精髓，厉斯年对此没什么意见。 “那我们现在开始。”陆月白拎起一个凳子，木着脸保持距离坐下，“今天来得匆忙，只给你准备了一个果篮。” 他抬起手，虚空做了个拿起果篮，又将果篮放下的姿势。 “咳咳。”厉斯年单手握拳放在嘴边咳嗽了两声，“没事，人来了就好，不过你为什么要假装坐着呢，病房里没有凳子。” “没有凳子？”陆月白愣了一下，一脚将凳子踹飞，维持虚空坐姿，“我乐意，最近在练习腰腹和大腿的力量。” 站在一旁说是要适时搭戏的莫天天没忍住提醒道：“病房，你们在演什么，这里是病房。” 陆月白朝他比了个ok的姿势，扭头朝厉斯年说：“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 “不是新西兰和澳大利亚的苹果我不吃。”厉斯年冷冷道：“如果没有的话，美国的也行。” “给你什么你就好好吃什么。”陆月白大发雷霆，强硬地将苹果塞到厉斯年手中，又在抬眼看到发小吃人的眼神后有所收敛，“我的意思是……我下次注意。” 眼见这个话题戛然而止，莫天天试图转移话题，“你们聊点别的。” 陆月白想了想，先发制人，“什么新西兰澳大利亚，你这个病，都伤到脑子了，怕是时日无多啊。” 感受到他的挑衅，厉斯年嘴唇一勾，“我倒是还好，你这一路过来，路上有不少人都在盯着你看吧。” “我长得风流倜傥，这都是常有的事。”陆月白满意地抬起下颚。 厉斯年：“和长相无关，你就是再张扬，也不该在公众场合穿龙袍啊。” 陆月白震惊，“我穿的是龙袍？你说什么玩意呢？” 厉斯年反驳，“都说是情景模拟，什么情况都有可能发生。” “好。”陆月白点头，内心却在想着怎么治治他，然后突然做出一个拔刀的动作，“今天我就让你看看同龙袍搭配的宝刀，这可是我好不容易才收来的古董。” “呀，怎么一不小心砍到你的氧气管了。” 厉斯年猛地“扑通”一声倒地，“你的刀……插进我的身体里了，这是谋杀。” “sorry。”陆月白扑上去将他搂在怀中，“别死啊我的朋友。” 【什么东西，不是模拟探病吗？】 【原本还在惊讶虞池竟然站在那里，结果现在满脑子都是你别死啊。】 【这真的不是什么ai续写剧本吗？怎么每一次转折都不在正常人的思路里。】 “……”虞池看到一半就忍不住闭眼保命，见动静停了才看向祁霁，眼中的惊恐几乎要化为实体，“你觉得他们能演戏吗？” 祁霁难得有些心虚，“应该可以吧。” 虞池没忍住又闭了闭眼。 系统44感慨，【你这是把人往火池子里推啊。】 几分钟后，虞池闭目思考完毕，有条不紊地说：“对于你们来说，一开始就表演还是太难了，那就先进行人设性格与剧情的剖析，对我所描述的场景进行合理续写。” “祁霁和晏和光，你们来试一下。”这次他学聪明了，指定两个看起来最正常的人。 “晏和光，如果你深更半夜拿着三台装有不明语音的录音机前往祁霁的家中，最有可能是为了做什么。” 弹幕跟着开始猜测： 【深更半夜这个词用得很好，一定是去装神弄鬼，进行精神上的攻击！】 【网上不是说如果晚上一个人在家，突然断电或者听到诡异的声音都不要贸然出门，很可能是人贩子或者抢劫犯在勾人出去，我猜一个是要杀人抢劫。】 【我猜一个比较离谱的，有没有可能是和玄学上的东西挂钩……】 在弹幕一片期待中，晏和光没有立刻说什么，大约过去半分钟才开口。 “心理学上，当人多次听到或者见到同一件事后，会产生心理暗示，甚至可能将自己带入其中。”只听到前半句话时，大众的好奇心被完全勾起，偏偏晏和光又在此刻沉默了几秒才开口，“所以我会表达我对祁霁的爱慕之情。” 简单来说，就是录制“我喜欢你”这句话，然后进行循环播放。 不过深夜里要怎么控制自己的音量只能让祁霁听到，这个还需要多加考量。 祁霁闻言眼皮一跳。 陆月白思考了一下那个画面，忍不住说道：“你这不是追求，是恐吓啊。” 第25章 第二十五章 攻击型恋爱脑 【这算是在节目里公开自己的性取向和目标吗？本来是应该惊讶的, 但是我怎么只感觉后背发凉。】 【但凡是个碳基生物也想不出来这种表白方式，还说得有理有据。】 【合理怀疑我赚不到钱是因为我太正常了，只有思考方式异于常人才能脱颖而出。】 “重来。”虞池用手抹了一把脸, 感觉今天可能就是自己职业生涯最大的滑铁卢, “如果你对祁霁心怀恨意，此时拿着一把刀潜伏进他的家中，在见到他后，你打算怎么做。” 有了上次的回答作为基础, 这次晏和光反应得很快，“威胁他如果不和我在一起，我就自杀，然后嫁祸。” 祁霁对此什么都不想表示，偏偏系统还要没事找事，特意对此评价道：【好一个攻击型恋爱脑。】 在场尴尬的不止祁霁一人, 虞池在听到晏和光的话后也低着头，像是在找有没有可以钻进去的地缝。 或者直接让他从这个世界上消失也不错, 算他才疏学浅，教不了这些大佛。 他又将所有的希望放到沈云舒和顾凌州身上，希望他们可以是罕见的正常人。 “如果晏和光有一天凌晨突然拿着一个纯黑色的袋子从家中走出, 袋子上沾染着不明液体，在丢掉袋子前，他还在四处张望周围有没有行人, 那袋子中最有可能装着的是……” 简单到堪称送分的一道题, 只要稍微看过几部电视剧, 都能对答案一清二楚。 甚至就算没看过电视剧，这个行为轨迹的指向性也十分明显。 顾凌州一脸认真地回答：“尸体。” 虞池投以满意的眼神，看吧, 这里还是有正常人的。 感慨过后，他又将视线转移到沈云舒身上。 沈云舒面露犹豫，“这个真的能说吗，不会太暧昧吗？” 听到他的话，所有人几乎同时露出疑惑的表情。 这到底有什么好暧昧的？ 祁霁大约能猜出他想说什么，提前开始四处查看有没有什么可以挡脸的东西，免得一会儿尴尬到无所遁形。 另一个察觉到的人是晏和光，不过他依旧格外坦然自若。 “如果你说得是别人的话，那我会猜袋子里面是尸体。”沈云舒淡淡道：“但如果是晏和光的话，很大概率袋子里是某些道具……不明液体是白白的，黏稠的……，这些也很符合半夜鬼鬼祟祟张望。” 末了他还补充了一句，“如果祁霁也在屋子里的话，就更符合了。” 【明明什么都没说，但好像什么都说了。】 【啊啊啊啊这是我能听到的东西吗，一整个小脸通黄了，可不可以再展开说说。】 【救救旁边的虞池吧，他看起来要碎了。】 虞池觉得这一票干完，自己的导演功底确实是能再增进一番，毕竟这种整个剧组正常人一只手都能数过来的情况不多见。 “你们有写好的剧本吗？”话音刚落，他看到祁霁的目光从自己身上移开，就大约猜到了答案，“算了，先来说说你们对角色的期望，你们认为自己可以演好什么样的角色。” 陆月白沉默片刻，憋出来四个字，“本色出演。” “演什么，演智力障碍者吗？”虞池面无表情地看着他，“你最后再安排。” 话是这么说，其实他也挺认可本色出演这一说法，到时候给陆月白扔个人傻钱多易燃易爆炸的大少爷角色绝对不会出问题。 其他几位的人设重合性就有点太高了，总不能一部剧里全是总裁，然后掺杂一个助理，这演出来是什么。 霸道总裁爱上我多人版？还是身为助理的我突然变成万人迷这种狗血八点档。 “我想尝试一下阴暗型人格，表面光鲜内里腐烂。”沈云舒淡声道：“其他没有过多的要求。” 听起来是个塑造性很高的角色，虞池点点头，又看向其他人。 祁霁盯着他说：“我想要一个戏份不多的角色，最好是那种出场后就死了的炮灰。” 晏和光紧跟着说：“有没有祁霁小弟那种角色，死在一起就更好了。” 好嘛，两个死人。 虞池光是听到描述就两眼一黑，本该记录要求的手完全不听使唤。 厉斯年看着陆月白冷笑，“我只需要比他的角色重要就行。”刚才临场发挥的仇可还没过去。 “那我就要个比他重要的。”陆月白指着厉斯年，朝自己的发小诉说要求。 两人就谁更重要的说法展开了一场辩论，虞池夹在中间一脸生无可恋。 混乱中，莫天天缓缓举手，小声说：“虞老师，我想要能体现演技的角色。” 顾凌州摩挲着手边的佛珠，看向莫天天的眼神中带着几分温柔。 虞池拍板决定，“主演就你们两个了。” 顾凌州手指一顿，不明白自己什么都没说，怎么就被扣上主演的任务。 比起他的沉默，莫天天就要兴奋很多，之前公司画饼的虞池新剧中他只是个配角都可以欢天喜地那么久，现在一跃变成主角，简直是祖坟上烧高香的喜事。 “凌州哥，接下来还请多多指教。”莫天天笑得很开心。 顾凌州定定凝视他几秒，最后选择稍微退一步，不就是当一次主角，能哄人高兴就行。 【这么说莫天天昨天刚被打假，今天直接变成虞池的新主角了？这不稳稳地从此升咖。】 【呜呜呜我最优秀美好的天天终于可以被大家看到了，童星出道演技超绝，品行良好无一黑点，入股不亏！】 【总结一下，目前的角色配置是两个不知道做什么的主演，一个变态，两个炮灰，两个最重要，这真的是能开拍的阵容吗？】 “今天就到这里吧，具体我还得再研究一下。”这样继续交流下去，虞池觉得自己迟早短命，“不过我敢肯定的是，这一定会是部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的短剧。” 很正面积极的形容词，但在场的嘉宾就是没由来地忍不住皱眉。 总感觉，好像不是在夸，更像是在讽刺他们。 他们得出这个结论的原因也很简单，但凡有点自知之明的人，在经历过刚才的事后也大概能明白，这个剧组没救了。 天色渐晚，虞池离开后，直播间也跟着关闭。 莫天天扑到祁霁身上，眼泪像是有自主意识一样唰地流了下来。 “祁助理，你以后就是我永远的偶像，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吩咐我，上刀山下火海我也给你办好。” 他边说还边抽噎着打嗝，简直是将死心塌地四个字写在脸上。 祁霁看了眼自家老板不太好的脸色，解释道：“其实这件事老板也有参与。” 莫天天泪眼婆娑地看向顾凌州，“也谢谢你，凌州哥，要不是你带来祁助理，我都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 虽然感觉这话听着不太对劲，面对自己的心上人，顾凌州也只好默默点头。 “事情还没完全办完。”祁霁将黏在自己身上的莫天天扒下去，眼见他表情逐渐微屈，缓缓说，“合同的事解决后再撒娇。” 莫天天的脸瞬间爆红，喃喃说：“我才没撒娇。” 他可是立志要做一拳可以干翻顾凌州的猛男，怎么可能和撒娇这个词扯上关系。 祁霁点点头，随后转头盯着屏幕，“张导，你现在应该还在后台吧，我们讨论一下可以让节目热度更上一层楼的话题。” 正坐在后台看着爆表数据傻乐的张明笑容一滞，转头朝身边的助导问道：“你觉得他说的话可信吗？” 《360》现在的人气远超第二季，估计用不了多久就能赶上第一季的辉煌，再加上今天还有虞池这颗重磅炸弹，想要在这种基础上继续提高，除非搞点马上就能引爆全网的重磅消息，不然几乎不可能达成。 助导老实说：“如果是祁霁的话，可能真行。” 能和虞池合作，这种事情他们综艺开播时想都不敢想，结果只是半天时间，祁霁就把人领过来了，有这个为前提，好像他就算再做点什么，也都能理解。 张明若有所思，“那我去见见他。” 另一边莫天天有些好奇地看着祁霁，“祁助理，你就这么说一句话，导演真的能来吗？” 也不是他想质疑自己的偶像，就是在他的观念中，除了投资人以外，导演就是一个组里权威最高的人，此时见到有人对导演呼之即来挥之即去，有点不敢置信。 祁霁不紧不慢地说：“他不仅会来，还会帮我们解决很多问题。” 莫天天半懂不懂跟着点了点头，管他呢，反正祁助理带他成为虞池的新男主，相信祁霁就是相信奇迹！ 没过一会儿，张导特意找了间会议室和祁霁谈话，祁霁顺手将莫天天也拉了进去。 “如果你说不出什么实质性的建议，我的时间损失就要算到你的头上。”张明张口便是一个下马威，“鉴于正在综艺录制期间不准使用自己的资金，就由今天的交通费抵债，自己走回北河村。” 剧组拍戏都是在专业的取景地点，离北河村十万八千里，明天拍摄前都不一定能走回去。 闻言，莫天天焦急说：“我陪祁助理一起来的，也算上我吧，这样是不是可以少走一段路。” 祁霁没把张明的话放在心里，瞥了一眼莫天天，想着看看能说出这话的到底是什么小傻瓜。 “由我们节目组发出通告，举报待爆剧组虐待演员，拉帮结派，这算不算是一个爆炸性新闻。”祁霁从手机上查了查，“这部剧的导演，貌似和张导你还有些过节，就连今天请我们过来，都是炫耀的心思居多。” 何止是炫耀，都快踩到他鼻子上直说，你现在落魄了，那我来施舍施舍你，记得之后给我跪下舔鞋。 想起商讨时对方那个嘴脸，张明就一肚子火，他一听就知道祁霁这是想借他的手举报莫天天之前所在的剧组，帮莫天天脱离苦海，可他又好像没理由拒绝。 就算被利用，得到的好处确也是实实在在的，想起第一季时新闻发出后泼天的富贵，张明心里一横，“干了，不过得有确切的证据。” “一直跟拍我的摄影应该有拍到不少内容。”祁霁不紧不慢地说。 张明不相信他说的话，“剧组那些家伙都是人精，不可能看着你带着摄影过去。” “我没走过去。”祁霁摇摇头，回答道：“只是站位比较特殊，我能看到他们，他们看不到我。” 听到他这么说，张明还是半信半疑，只是托人将摄影母带传来一探究竟。 一直站在旁边的莫天天也伸长脖子凑过来观看，然后发现镜头里面自己一次次落水，虽然看着挺惨的，不过出水的那一刻还挺唯美，如果发出去，不用P都能涨不少粉丝！ 他还发现一点，视频里这段时间他记得视野里根本没有出现过祁霁，但是事实却是不仅祁霁在场，就连他身后的摄影都在场。 张明看完后全程后一言不发盯着祁霁。 这种可怕的观察力和对镜头的捕捉能力，简直是天生做导演的苗子。 “有这个就没问题了，等好消息吧。”他叹了口气，暗感后生可畏，“给你们透露个消息，节目组知道你们请来虞池后，特意去申请了剧场，等着你们之后登台演出。” 莫天天眼前一亮，“省内唯一的剧场不是神风大剧场，全国最正规的剧场，一般情况下根本申请不到这个场地！” “所以好好准备啊。”张明拍了拍祁霁的肩膀，“我看好你们。” “……” 祁霁对他的话持怀疑态度，莫天天也觉得导演是在睁着眼睛说瞎话。 就他们那个阵容，不上去丢人就不错了。 这边导演对他们满怀信心，网络上也对他们和虞池的搭配深感兴趣，甚至还自发形成了一个不小的“赌局”。 【买定离手，结合《360》嘉宾的要求和虞池往日的风格，短剧会是什么风格。】 第26章 第二十六章 你老板的老婆一去不复返了…… #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你从未见过的全新演技流派# #虞池都拯救不了的演技# #ai续写都编不出来的剧情让他们演出来了！# #爱一个人就要拿着刀威胁他表白# 在《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节目直播结束后, 吃瓜网友对后续剧情的发展愈发有兴趣，微博热搜词条不断刷新，每分钟都有新的讨论热帖出现。 【理性讨论莫天天这次算不算得上是因祸得福, 本来打假的事都要锤死了, 现在突然因为360白捡了个虞池的男主，同期小生嫉妒的都忍不住在微博发疯了……】 【更让人觉得惊讶得不该是这个小破综艺竟然能请到虞池吗？张明是不是受了什么高人指点，本来以为会平淡的糊掉，没想到就这么水灵灵的升咖了。】 【本来是想去看个热闹, 结果被祁助理圈粉了，可不可以让祁助理原地出道，内娱需要这种全能型的人才。】 可能是祁助理这三个字触发了什么关键词搜索，又或者是有人专门等着这句话，评论刚发出去，下面立即聚起不少回复。 【到底是谁在喜欢这种人设逆天的家伙, 那么假的剧本你们也下得去嘴。】 【合理怀疑他就是某家娱乐公司的储备艺人，反正不像是普通助理, 谁家助理能在综艺出场还有这么完整的故事线。】 【我是说有没有一种可能不是奇迹故事线完整，而是他总是出来被迫救场呢，还有我不喜欢这种纯天然美人喜欢什么, 现在内娱那些丑男吗？】 【正经讨论一下他们之后会拍什么类型的短剧，今天看完他们对戏我直接两眼一黑，但又真的很期待这群人能搞出什么东西。】 【总归不是正常人能看懂的东西就对了……】 【楼上＋1】 【别在这边聊了, 360官方放大锤, 快去凑热闹！】 #爆严厉抵制剧组霸凌事件# 娱乐圈不管实际如何, 表面上都持对霸凌零容忍的态度，新词条同霸凌二字挂钩，又是官方直接放实锤, 不给人一点缓冲的机会，很快就以火箭般的速度冲到前排。 比起之前还算友好的调侃，这次评论下多是双方粉丝混战，剧组中明星的粉丝先是以人数占据优势，路人涌进来后，情况才有所好转。 评论主要分成三派。 先是以路人为首，谴责剧组，怜爱莫天天，然后是部分理智粉表示霸凌只是导演个人所作所为，与他们喜欢的明星无关，也与这部剧中其他努力的人无关，不能因为一人作为给所有人定罪。 最后一部分算是死鸭子嘴硬派，坚称剧组没有问题，360不知道哪里拍到的视频，这是污蔑。 沉默的才是大多数，评论下几方尚且打得有来有回，随着词条热度不断上涨，能看清局势的人都明白，这次事情算是闹大了。 祁霁起初还不知道节目组的动作这么快，专心致志吃着节目组提供的晚餐。 晏和光端着餐盘坐到他身旁后，节目组有人发出闷笑。 “他们说勇敢才有未来。”在祁霁正对面坐稳，晏和光解释道：“我觉得很有道理。” 如果一般人这样做可能会看起来像死缠烂打，不过他的外表太过优秀，一举一动也十分规矩，处处都显得富有教养，只会让人觉得一片深情。 可惜这片深情面对的是祁霁，效果几乎相当于媚眼抛给瞎子。 吃了口饭，祁霁缓缓说道：“心理学上，当人多次听到或者见到同一件事后，会产生心理暗示，甚至可能将自己带入其中。” 听到这似曾相识的话，晏和光挑了挑眉。 祁霁：“你之后说的话，是为了给节目组其他人营造我们之后会在一起的假象，然后反复加深这个印象。” 晏和光没有正面回答，“那些也是真心的。” “我还在另一本书上学到，要在心爱的人面前维持新鲜感，不然感情就会逐渐变淡。” 系统插话，【他的新鲜感和正常人认知中的貌似不太一样，不过按这个说法，你能给另一半带来的新鲜感也很足。】 只要把小世界中的人设拿出来一半，对方就能每天拥有一个不同的爱人，有谁能抗拒这么性价比十足的婚姻。 晏和光：“你喜欢什么人设，我也都可以尝试。” 系统44：【这么一想，如果你们真的在一起了，是不是每天都能演大戏。】 耳边仿佛双声道的体验让祁霁一言不发。 有时候他真的想知道自己是不是体质有问题，身边才能聚集这么多疯子。 更可怕的是，他竟然已经习惯了，还有种理所当然的感觉。 在祁霁单方面拒绝沟通的情况下，一段对话无疾而终，晚餐用完，节目组也踏上了回村的路。 莫天天同祁霁坐在一个车里，不停刷新着微博热搜的词条页面。 虽然都说明星要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可这种热闹的时候他真的是忍不住。 原本还以为他的未来都要葬送了，结果短短一天，祁霁就帮他达成大反转，现在网上不仅没人骂他，甚至还对他很同情怜爱，丢失的路人缘也回来了七八成。 这简直就是神迹！ 莫天天抱着自己的手机，闭眼感受神的光辉。 “你本来就没什么原则性问题，唯一的黑点在虞池承认你做男主的那一刻也消失殆尽。”祁霁之前也看了眼热搜，多少知道发生了什么，于是戳了戳身旁时不时就要发出怪动静的莫天天，“别太高兴，还是有人对你不满，认为你只是运气好才被虞池选上。” 莫天天现在正在兴头上，转身给座椅上的祁霁一个熊抱。 “我知道，我一定会好好努力，不辜负你的期待！” 深情向祁霁表白到一半，他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低着头眼神四处闪躲，然后又在祁霁疑惑的目光中深吸一口气，鼓起勇气面对现实。 “祁助理，你是不是早就知道我……人设……就那什么……我大部分都是演得。” 祁霁点点头，无情告诉他真相，“早就知道了。” 说着，还不忘给出相关建议，“和公司申请换个人设吧，现在这个不适合你。” 莫天天脸上的表情僵住了，然后开始不自控地拿头撞车坐垫，发出咚咚咚的响声。 前方的司机在看到红灯后停下车，忍不住回头问道：“出什么事了？” 额头上带着红痕，莫天天快速恢复人设，坐直微笑着说：“没事，只是我身体不舒服，不小心发出了一点响声。” 可是那声音怎么听着像有人在拿头撞墙…… 看着莫天天清纯无害的样子，司机迟疑了一会儿，眼见红灯变为绿灯才停止探究。 司机回头后，莫天天长舒一口气，再看到祁霁云淡风轻的模样，干脆决定将一切全盘托出。 不能只有他知道这件事，知道后就和他是同伙了！ “其实公司让我扮演这个人设是因为顾凌州喜欢，他认错人了，以为我是他的白月光。”莫天天捏了下自己的脸，吐槽道：“我长得这么精致，也不像大众脸吧。” “虽然我是童星出道，但因为一些事情比较缺钱，当即就和公司一拍即合决定骗钱，当然，现在还在计划中，没有骗到。” “本来我都觉得只有这个办法了，不过从现在开始，我决定好好做自己！只要够努力，我一定能成功的！” 祁霁特意观察了一下莫天天脸上的表情，不像是演得。 脑海中突然响起赛博鼓掌的声音，他没忍住问系统，“你又在搞什么幺蛾子。” 【庆祝啊。】系统说得理所当然，【世界线完全跑偏了，你老板的老婆一去不复返了！】 从系统的角度上确实是一件大喜事，可这件事怎么听起来这么不对劲。 最后祁霁将这件事归结到系统本身，是它的措辞太奇怪，以至于这件事听起来都很变态。 莫天天这边事态反转，另一边当事人却是陷入水深火热之中。 “导演，热度降不下去，张导那边也不肯删除相关内容。”原先还热闹非凡的剧组内现在一片愁容，负责宣传的员工站在导演面前，声音愈来愈小，“网上现在都在抵制我们继续拍摄。” “张明那个畜生。”导演一伸手，将面前桌上的东西全部扫到地上，屋内顿时一片“丁零当啷”的声音。 见导演这么生气，剧组内其他人更是连大气都不敢喘，只有扮演男主的男明星说了一句，“导演，我们的剧必须得正常播出。” 这位男明星同莫天天差不多，算是个三线待爆咖，就等着剧播出给自己带来一波流量，此时算是剧组内除导演外最心急的人。 尤其是莫天天现在凭借霸凌的事不仅将碰瓷事件洗白，甚至还获得了不少夹杂着同情的流量，更是让他眼红不已。 一个原本只能给自己作配的人，怎么能踩到他的头上。 “只要一口咬死视频是合成，拖到剧播出，到时候人们的注意力就又会转移，再请点水军，这件事就过去了。” 娱乐圈某些红人粉和过度慕强就是这样，只要能拿出足够优秀的作品，没有涉及违法乱纪的事情都可以被饶恕，更何况只是“莫须有”的霸凌。 导演对他的话很是赞同，当即决定全剧组一起赶工。 “不仅要播出，还要和他们粗制滥造的短剧一起播，虞池又怎么样，真以为带着点戏都没演过的人能创造奇迹？这种四不像的剧组，也就只配成为垫脚石，帮助我们走得更高更远。” 第27章 第二十七章 到底是谁不正常 回到村里的霸总们尚不知道竟然有不知名的小导演竟然敢把他们当作垫脚石, 只知道张明这个畜生又开始变着法折腾人。 “鉴于今日你们表现优异，食宿行都由节目组免费提供，不过从明天开始, 节目组只会每天给你们三百块的初始资金, 不会再提供任何其他帮助。” “如果想拿到更多的初始资金，可以帮助村民们收取作物，节目组将会支付给你们每小时十六块的高薪。” 陆月白目瞪口呆，“十六块, 高薪？” 这点钱掉在地上他都懒得弯腰捡，现在还需要一个小时才能拿到，这简直是压榨劳动力！ 祁霁听到导演的话点了点头，“确实是高薪。” 总裁们对农作物的收取经验几乎为零，基于上次陆月白和厉斯年拉倒葡萄架子的经验，勉强可以称得上是只能帮倒忙的实习生。 这种实习生放在一众找工作的人群中不说泯灭于众人, 也是毫无特色，在现在这种你不干, 有的是人干的求职市场中，能拿到这种薪资都算是意外之喜。 最重要的是，这个工作甚至不会有完全不懂事的甲方和老板指指点点, 不需要加班，只要干完自己手头的活就有钱拿，是多么的人性化。 系统44没忍住说道：【你已经是个合格的牛马了。】 没经历过求职市场毒打的总裁显然不会有这种牛马精神, 纷纷表示自己不会为了这十六块出卖灵魂。 回住处的路上, 祁霁没忍住长叹一声, “明天的日子估计会很难过。” 莫天天探头探脑地跟在后面说：“剧组都有盒饭可以吃，不是还有三百块嘛，应该不至于过得太惨。” 祁霁提醒他, “我们的路费也要包含进去。” “你看他们像是愿意挤公交车或是地铁的样子吗？” 晚上睡前，莫天天想起祁霁的这个推测都会被吓到猛地从床上坐起。 从明天起，他们不会每天都要过上风餐露宿的生活吧。 隔天顾凌州上门的时候，看着他一脸睡眠不足的样子有些担忧，“需要休息一天吗？” 莫天天望着他说：“凌州哥，你不会打算打车去剧组吧。” “当然是公共交通，我们的经费只有三百，从这里打车去剧组太浪费钱了。”顾凌州眉头微蹙，想不通他怎么会这么问。 听到他这么说，莫天天心中一喜，做足了温柔小意的样子，“凌州哥，你真是太英明神武了，我没什么事，我们准备出发吧。” 祁霁还在房内收拾东西，没一会儿就整理出一个鼓囊囊的包裹，还有继续往里塞东西的意思。 出于好奇，顾凌州定睛一看，塞得全是食物。 “我们是去剧组拍戏，不是野营，也不是荒野求生。” 祁霁又往里塞了两个面包才停手，“但愿吧。” 三人出村的时候没有碰到其他人，一路沉默着走到公交车站。 上车时，顾凌州几番整理自己的衣袖，手中的佛珠碰撞发出脆响。 目睹车上拥挤的人群，他依旧是面无表情，可周身浮现出的气质却明显焦躁许多。 僵硬着身体小心翼翼躲开每一个有可能靠过来的人，顾凌州长舒一口气。 祁霁十分有眼色地跟在后面付了两份钱，阻止了司机扭头张口欲喊不准逃单的动作。 莫天天看到这一切后小声感慨，“祁助理你真是太不容易了。” 在车上站了一会儿，顾凌州貌似也感觉到自己的举动有些夸张，说道：“我已经很久没坐过公共交通了，有些不习惯。” 想了想，他还贴心地补了一句，“大概从幼儿园开始，家里就有专车接送。” 如果严格说起来，他对于公共交通的印象，都来自影视剧中。 莫天天唇瓣动了动，强忍着没有说出不符合人设的脏话。 见识过有钱人奢靡生活的祁霁对此接受良好，只是默默将自己的预期薪资又往上调了调。 既然这么有钱，一定不介意多分他一点。 想得太多往往就会忘记一些事，三人下车的时候，顾凌州最先发现好像少了点什么。 看着祁霁，他迟疑了一下问：“你的赈灾包裹呢？” “应该是落车上了。”祁霁看了眼已经开走的车，转身就追。 莫天天望着他的背影大喊，“祁助理，我们可以打公交车站的电话让他们代为保管，之后去取。” 顾凌州张了张口，好半天没说话。 怎么真的会有人去追已经开走并且在正常行驶中的车，这已经超出他的认知范围了。 “凌州哥，你说我们要不要去帮下祁助理。”莫天天抿了抿唇，有些担心，“包裹里的东西还挺沉的，我们应该分担一下。” 这个假设的前提是祁霁真的能追到车，对于这个，莫天天其实深信不疑。 在亲眼见证祁霁帮他解决打假和剧组的事情后，就算是祁霁下一秒说自己要造火箭上天，他也会相信并且无条件支持。 顾凌州一怔，开始怀疑有问题的是不是自己，不确定地回复，“你真的觉得他能追到？” 正常情况下不该是跑了几步发现追车无望，然后两手空空地走回来。 莫天天认真看着他，“凌州哥，你应该对自己的助理多一些信任。” 相识这么久，顾凌州第一次不知道如何回答莫天天的话，只好微微颔首。 十分钟后，祁霁领着赈灾包裹出现在两人视线中。 公交车开得不算太快，他也略有手段，很快就追到了包裹。 顾凌州眼皮一跳，在自己疯了还是这个世界疯了中选择了后者。 “耽误了点时间，我们继续走吧，他们该等急了。”祁霁弯着腰喘了两口气，气息逐渐恢复平稳。 步行七百多米走到地铁站，三人刚进站，就接到了虞池的电话。 虞池火急火燎的声音从电话那边传来，“你们人呢，怎么一个都没到。” “我们这边三人正在地铁上，一会儿就到，其他人一大早就走了。”祁霁想了想，继续说：“建议你去场地外看看，可能是付不起钱被司机扣下了。” “你知道陆家有多有钱吗？”虞池不相信他的说法，“只要他想，能把整个剧组买下来。” 祁霁无奈解释原因，“节目组开播前做足了准备，他们现在浑身上下最多只有两百块。” 剩下的一百在他们三人组这边。 “……”虞池思考了一下自己发小的脾气，突然觉得这下陆月白想不被扣下都难，“我先去赎人，你们快点。” 电话中传出忙音，莫天天抬头迷茫地望着祁霁，“我记得这里是地铁……我们可以让司机开快点吗？” 祁霁看了他一眼，朝前车厢走去，“我去开地铁。” 顾凌州第一反应是助理的脑子果然出问题了，第二反应是伸手将人拉回来。 “我是真会开。”祁霁解释，“其实直升机我也会开，还有正规的驾驶证书。” 顾凌州眼睛危险地眯起来，转头看向跟着的摄影小哥。 “现在立马给我联系张明，就说我们要去一趟医院，这段时间造成的损失都算在我头上。” 莫天天有些不解，“凌州哥，我们为什么要突然去医院。” 视线转移到祁霁身上，顾凌州斩钉截铁地说：“突然想做个全面检查。” 包括精神科的那种，到底是谁不正常，一测便知。 一边是综艺流程，一边是投资商，张明听到摄影报回来的消息顿时进退两难，想了想，干脆直接摆烂，直接在医院开播，来个医院特别篇。 刚被虞池赎回的陆月白听到他们要去医院做检查，非要赶去凑热闹，最后不知道为什么，另一边的几人也全部到场。 原本只有三个人的队伍一下扩大，站在空荡的医院大厅十分引人注目。 【很快啊，看到360开播我就啪的一下点了进来，这是给我干哪儿来了？不是准备拍戏了吗？】 【明明这么荒谬，内心却油然升起一种果然如此的感觉，哪天不整出什么篓子来，那估计就不是我认识的360了。】 【节目组不会是没事先和医院商量好啊，怎么医生看到镜头后都一脸惊恐的样子。】 【最有意思的难道不是嘉宾们脸上也一脸懵吗？这到底是来干什么的，总不能是突发奇想来医院走一圈。】 大多数医生看到摄像机的那一刻，心中都把医闹之类的场景过了一遍，恨不得绕着他们走，好半天才有一位护士出来打圆场。 “各位如果有需要的话请去窗口挂号，诊断期间不允许拍摄。” 节目组正想派工作人员前去交涉一下，被祁霁伸手拦下，“再等等。” 等什么？节目组的人听得一头雾水，不明白祁霁这是在说什么。 又过了几分钟，大厅中走出一位两鬓发白的中年男子，一见到顾凌州便连忙鞠躬，“老板，您安排的精神鉴定都准备好了。” 中年男子颈间挂着工牌，上面明晃晃写着院长两个大字，节目组的人见到这一幕纷纷眼皮一跳。 祁霁：“这是老板名下的私人医院。” 第28章 第二十八章 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其他总裁一脸平静, 对私人医院没有任何惊讶，徒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和观众们满脸呆滞。 【省内规模最大的私人医院，拥有无数技术顶尖的医师, 只是排号都能衍生出黄牛帮排业务, 这家医院竟然是顾凌州的！虽然知道顾总有钱，但还是有被小小地震撼到。】 【对不起，看他们在综艺里被折磨久了，都快忘记嘉宾个个都是含着金钥匙的大少爷了, 再次感叹一下张狗是怎么把这些人请来受罪的。】 【所以今天到底是来干什么的，希望360能认清自己的定位，我是来看嘉宾受罪的，不是来看他们炫耀资产！】 院长看了看老板预约的项目，又看了看周围的长枪短炮，有些难以启齿, 顿了很久才问道：“老板，您确定要做的是精神鉴定？” 顾凌州眼神一冷, 院长瞬间噤声。 不过单是刚才说的话，也足以留下很多想象空间。 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火急火燎赶来凑热闹的几人互相看看，最后都把视线锁定在祁霁身上。 虽然没有证据, 但是他们都觉得这场精神鉴定的主人另有其人。 总不可能有人无聊到兴师动众就为了给自己做一个精神鉴定，那么就只可能是有人快被逼疯了，想要提前斩断罪恶的根源。 见气氛有些尴尬, 虞池率先提议, “来都来了, 不如我们也做一个。” 话一说出口，他就后悔。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提议大家一起来一个精神鉴定全家桶。 看来他的精神状态从昨天被轮番轰炸下，也出了些问题……这么一想好像更需要精神鉴定了。 都说中国人最不能抗拒的话就是“来都来了”, 有人起头后，这个提议很快全票通过，一群人站在医生面前领测试题的时候，医生的嘴角明显抽搐了两下。 看到这一幕，张明在后台咂巴了两下嘴，扭头问助导，“我怎么觉得哪里不对劲。” 好好的综艺一堆人在医院里做精神鉴定，能对劲才有问题。 助导拒绝回答这个问题。 【贻笑大方了家人们，我在这里看他们做测试题看得津津有味，看来精神有问题的另有其人。】 【做梦也没想到有一天能在综艺节目里看到嘉宾集体做精神鉴定，还做出了一种包饺子的其乐融融感。】 【我举报二哈哥偷偷看别人的试卷，他的脖子都要伸到别人的卷子上了！】 【所以为什么精神鉴定测试题也要偷看啊！】 测试题不算多，一共也就四十来道，嘉宾们很快做完，等待下一步指令。 医生陆续同每一个人私聊了一段时间，一墙之隔，从屋内出来的人脸色都分外凝重。 最后以为进去的是祁霁，交谈一段时间后，他平静问道：“我有什么问题吗？” 他的神态过于平静，医生看了眼分析报告，叹了一口气感叹道：“很正常，正常到难以想象这是因为你组起来的局。” 祁霁对这个答案并不意外，从快穿世界回来后，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寻求精神鉴定和心理辅导。 虽然潜意识里他认为自己是正常的，但在世界里历经了千百年，潜意识是否正确也要逐渐打上一个问号。 两次鉴定结果不尽相同，他也算是能放下心来。 原来自己真的是个正常人。 【这个结果比你不是正常人还恐怖。】系统忙于造反计划，最近早出晚归，没什么时间同祁霁交流，现在却忍不住评价。 在快穿世界里活了几千年，历经了无数次朝代变迁，世事更替，回到自己原本的世界还能继续社畜生活，并且精神稳定。 很难让人不觉得祁霁其实是一座活火山，表面上看着平和，实际上不知道哪天就要突然炸开，然后把所有人都搞死。 祁霁轻皱眉头，“我一直有在适当宣泄情绪。” 出门后，所有人都对祁霁的精神状态很感兴趣，纷纷围了上来。 祁霁将自己的鉴定报告拿出来，底部“精神与心理状态一切正常”几个大字深深刺痛了某些人的内心，还有几位偷偷将自己的鉴定报告向身后藏了藏。 医生出来后关上房门，忍不住道：“恕我直言，祁先生在精神与心理这方面，比在座都好得多。” 仅仅几个人中便能凑出强迫症、早期偏执型人格、表演型人格和轻度抑郁与厌世，也算是难得的全明星阵容。 “现在还有治愈的希望，切忌讳疾忌医。”医生认真叮嘱。 医生走后，嘉宾们沉默了许久，陆月白是最先打破沉默的人。 “我不能接受，他竟然比我正常？”陆月白指着祁霁，语气中满是质疑。 顾凌州将手中印有早期偏执型人格的报告叠好收起，揉了揉眉心。 对于这个结果，他也有些难以接受。 虞池拍了拍陆月白的肩膀，神色变化几次，“我听说有个判断精神病人是否可以出院的问题，把浴缸用水灌满，桌面上放一个勺，再放一个盆，然后要求把浴缸腾空。” 陆月白按照他说的话想了想，直接道：“那肯定是用盆啊，谁会用勺子，再不济把浴缸砸了，更快。” 虞池把视线转向祁霁。 祁霁：“把浴缸的塞子拔了。” 【看起来结果已经一目了然了，奇迹看起来就是那种天塌下来都很稳定的人，为什么会有人觉得他精神不正常。】 【二哈哥智商确实不够，我好像也该去看看医生。】 【质疑，我觉得遇到这种问题，正常人会骂医生有病，什么脑筋急转弯。】 【你综真的全员疯子，也算是开创历史先河了。】 “……” 恼羞成怒之下，陆月白一把抢过虞池的鉴定报告，大声念出上面的三个字，“强迫症。” 念完他还得吐槽一句，“这谁不知道，不过你竟然是轻度强迫症，这倒是没想到，我还以为你早就晚期了。” 虞池呵了一声，上前想把陆月白掐死。 现场一片混乱，就算有顾凌州这个顶头老板在，他们还是被请出了医院。 不过看在顾凌州的面子上，医院在赶人前给所有人手中塞了一杯茶，主打一个先礼后兵。 从结果上看，就是综艺一大批人抱着纸杯站在路边，一阵风吹过，卷起几片树叶从眼前飞过，看着好不萧瑟。 祁霁淡定地喝了口茶，感叹今天的行程真是轻松。 顾凌州捏着手中的纸杯，也跟着抿了一口茶，“你说为什么我也会被赶出来。” 从他的语气中听到咬牙切齿的味道，祁霁认真回答，“因为我们吵到了其他病人休息。” 莫天天顺着祁霁的话点点头，“要是不来医院的话，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一口大锅扣在头上，顾凌州不得不跳过这个话题。 成功遏制住顾凌州，莫天天悄悄得意地向祁霁挤眉弄眼，希望能得到表扬。 用眼神给出夸赞，祁霁继续端着茶神游天外。 表面看上去他只是在倾听别人的想法，时不时还会点头应和，只有对此很熟悉的人才能发现，他的目光稍微涣散了一些，这是很典型的摸鱼状态。 晏和光盯着祁霁看了一会儿，在众人谈论别的话题时悄悄走到他面前。 “你愿意和我在一起吗？”他说得很小声，语调很轻，几乎要消散在风里。 祁霁瞬间强行遏制住点头的惯性，假装没听到刚才的话。 【他知道你的习惯，还想借此套路你。】系统不允许他进行鸵鸟式的逃避，强行将事情挑明，【不过也是自欺欺人，只要你死不认账，就算天王老子来了你也是没答应过。】 祁霁：“不要说得我好像渣男一样。”明明被套路的人是他才对。 晏和光突然的行为很快引起其他人的注意，虞池多年的导演经历告诉他，晏和光之前问答时的胡言乱语，半真半假。 就是不知道两人到底是怎么扯上关联，才能形成这种纯粹的单箭头关系。 一方爱得要死，另一方估计都觉得两人不太熟，这简直是骇人听闻。 “大概的剧本已经写好了，你们可以按照自己的要求进行小幅度修改，修改完后就正式开拍。”抛开疑惑，虞池这才想起今天的正事，一连串诡异的事情把他打得措手不及，差点把工作都忘了，幸好现在开始也不晚。 他直直盯着祁霁，“开头的部分，你觉得怎么样。” 祁霁点开剧本一看，设定中他是个黑老大，出场三分钟就被乱枪打死，晏和光作为小弟从开场就跟在他的身边，恰巧枪战前因为买水躲过一劫，出来便看到老大中枪的样子。 看到自己出场三分钟就杀青，祁霁十分满意。 晏和光则认为剧本还有可以精进的地方，“亲眼看到仰慕的老大死亡，我的反应是不是太普通了。” “不然你想怎么样。”沈云舒冷不丁道：“给你安排一场寡妇哭丧的戏份？” 他原本是想嘲讽晏和光倒贴还这么积极，没想到晏和光直接照单全收，“我觉得不错，这样才能表达小弟对大哥的感情深厚。” 瞬间就多了一场哭丧戏码，这场讨论才刚开始，虞池就有一股将剧本收回来的冲动。 鬼知道在一顿更改之后，这个剧本还能不能看出原本的样子。 黑老大的死亡是为了引出一场刑事案件，由莫天□□演的刑警决定对此案纠察到底，过程中却莫名遭受来自总裁朋友的阻碍。 “我还没演过刑警呢，听起来好酷。”莫天天看着剧本的眼神都在发光。 又一阵风吹过，荡起一片灰尘，路边时不时路过几个路人，见到综艺拍摄现场都要投以好奇的目光，还有人拿起手机拍照合影。 电子剧本人手一份，只要打开手机就能自行观看，但不知道为什么，所有人都聚在祁霁身边，共同看着一部手机，几个毛茸茸的脑袋围成一个圈，看起来好不怪异。 顾凌州皱着眉头询问，“我们真的要站在路边看剧本吗？” 第29章 第二十九章 黄金矿工都挖不出这么纯的…… 顾凌州的话并没有引起他人的共情, 虞池能取得如此成就，其团队的能力毋庸置疑，哪怕只是短小精悍的剧本大纲都写得引人入胜, 让人忍不住想知道后续发生了什么。 一页页翻过剧本, 陆月白提出灵魂质疑，“为什么我一直没出场。” 虞池希望他能有自知之明，“编剧没想好要怎么安排你这个最重要，暂时搁置了。” 同理, 另一位最重要目前也没有出场，在出场角色有限的情况下，剧情只得一直围绕着莫天天扮演的刑警展开。 “顾凌州的角色是刑警亲密无间的朋友，沈云舒则担任一位表里不一的大反派，前后两副面孔，是个很有挑战性的角色。”一一解读完角色, 虞池接着道：“最重要这种角色很难融入进去，编剧想听听你们的想法。” 陆月白不擅长动脑子, 直接将看过的小说剧情搬过来，“我可以是从修真界穿越而来的大能，或者未来世界的帝王, 掌握无上法力。” “……”虞池强忍着不骂人，强调道：“这是悬疑刑侦剧。” 不要突然跳到玄幻频道上去。 陆月白表示不服，“都有人可以在棺材前寡妇哭丧了, 为什么我不能是一剑斩山河的神仙。” “我的想法没他这么离谱。”厉斯年骤然开口, “说不定还能帮忙把这个神仙带走。” 抱着以毒攻毒的心态, 虞池侧耳倾听。 “随便设定成什么东西，从天上掉下来，把他砸死。” 虞池顺着他的思路想了想什么东西能达成这个效果。 呵, 好一个陨石精。 “凭什么我要被砸死，我就不能一剑把他劈开吗？”陆月白不服。 突如其来地争吵引得顾凌州频频侧目，又不是三岁小孩，吵这些到底有什么用。 或许他得重新考虑一下投资并参加这档综艺是否正确，要是脑残能传染的话，他现在应该十分危险。 一记瘆人的眼刀飘过来，面对虞池杀人的眼神，陆月白悄悄噤声。 “回到剧组后先拍莫天天、顾凌州和沈云舒的戏份，其他人再议。” 听他这么说，嘉宾们难得有眼力见地散开，没有继续在虞池面前添堵。 没办法，虞池看上去气得脸都红了，要是一会儿心肌梗塞昏过去，估计会很麻烦。 刚被医院请出来，他们还不想因为这种情况再回去。 祁霁看了虞池一眼，劝道：“他们说的，也不是没有可取之处。” “至少如果按照这样的剧情走，可以提前适应一下特效剧要怎么拍。” 又是神仙又是天外来物的，这要真打起来，那不得是特效满天飞。 虞池面色有些古怪，“就算只是短剧，我也希望自己的作品是精品，而不是随意的实验品。” “你对精品太执着，陷入了一个误区。”祁霁蹙起眉，像是对他的说法不赞同，“将一件事情做到极致也是一种完美，如果能将特效做到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又有谁能说这不是精品。” “特效最麻烦的地方是烧钱，但是剧组现在最不缺的就是钱，你可以靠这个大展身手。” “这样的话只有神仙和陨石精还不够，还需要更多的玄幻内容……” 顺着祁霁的思路走下去，虞池如同打通任督二脉一般，灵感不断涌现，“祁老师，我有一个绝妙的想法。” 尽管虞池现在还勉强能归在正常人的范围，祁霁还是觉得这个绝妙的想法不一定是什么好事。 果不其然，虞池的下一句话印证了这个猜想。 “你愿意诈尸复活统领全局吗？”虞池的语气听起来很是认真，“我可以给你安排一个至高无上的角色。” 祁霁想拒绝，可虞池一直用看救世主的眼神看着他。 “只有魔法才能打败魔法，普通的刑警和总裁不可能应对这些，故事圆不回来。” “如果戏份不多的话……”作为这个想法的提出者，祁霁无奈强调自己的底线。 虞池大手一挥，“没问题，包在我身上了。” 身为大哥的祁霁戏份有所变动，晏和光接下来的内容也要跟着一起修改，再加上新的角色，巨大的工程使虞池不得不忙碌起来，不过他本人对这份忙碌乐在其中。 为了不提前剧透，综艺镜头一直固定在后台，观众们看不到剧组内具体演了些什么。 按理来说这种吊人胃口却不满足的情况只会赶客，没想到经过网上一波波的自来水宣传，直播热度连连飙升，真正达到张导口中的泼天的富贵。 悬疑戏份的三人组剧情已定，提前开始拍摄，开机之前虞池早已做好手把手指导总裁们演技的准备，没想到顾凌州和沈云舒两人的虽然说不上好，也一直中规中矩，挑不出什么毛病。 尤其是背剧本这方面，光是他知道背不下来剧本，只能靠对嘴后期配音的“专业演员”就有不少，没想到从来没接触过这一行的几人在这方面天赋异禀，几乎是看几眼就能完整顺下来。 演技过得去，长得又好看，光是站在那里就格外吸睛，周身散发的气质非一般人能企及，看着录像带中出来的成品，饶是有些强迫症的虞池都不得不承认拍得不错。 用外行人的话来说，只要他们一出场，每一个镜头都散发着高级感。 从准备阶段就麻烦不断的剧组，最后竟然还算让人省心。 沈云舒扮演的反派含恨合上双眼，刑警与总裁相视一笑，虞池满意地点头，喊出一声，“卡。” “你们的戏份大致完成了，接下来还需要补拍几组镜头，然后让另一组人准备开始。” 早已对剧本有所耳闻的三人选择坐在一旁，观摩一下其他人的发挥。 没错，他们是来看笑话的。 开场便是一段华丽的打戏，设定上陆月白扮演的天师竭尽全力想要阻止陨石登陆地球，于是和陨石精开始了一场空前绝后的旷世对决。 仙人周身仙气环绕，一眼便知其不是芸芸众生中的一员，陨石化人随手便能操纵雷电风火，誓要杀死这位所谓的天师。 乌云笼罩，天空中下着雨，四周弥漫着张牙舞爪的黑雾，陨石精低吼一声，抬手向天师的颈部抓去，天师每挥出一剑都带起昂扬的剑意，金色的剑光隔断了黑雾蔓延，一人一石意识到彼此不凡，同时收手相视而立。 仅仅几次过招，四处便到处飞着砖瓦碎屑，可见其杀伤力之高。 这是加上特效之后，想象中的画面。 现实中的场景则是陆月白拿着剑四处乱砍，厉斯年时不时鬼叫一声，双手成爪，在空中不停挥舞。 唯一不变的是看对方的眼神，狠厉而绝情，仿佛真的想趁机公报私仇。 看着两人沉浸式乱跳，整个剧组都沉默了。 尤其是一部分跟了虞池很多年的专业剧组人，之前也不是没看过脱离特效只做动作的情况，但效果这么独特的，还真是第一次见到。 系统实在是受不了这个氛围，开口说：【黄金矿工都挖不出这么纯的神经。】 祁霁对此不想进行评价，按照剧本，他也会成为这些神经中的一员。 系统想到什么，突然鬼叫了一声。 “你最好是真的有事要说。”祁霁忍无可忍。 这些天来系统除了提醒他记得做任务，每天不是摸鱼就是吐槽，看起来比他还要闲。 说是想要造反，实际上一点上进心都没有！ 系统44：【导演说要让你们去现场表演，那不就是现在这个效果。】 【线上还有特效能帮忙挡挡，线下的话，这是何等的公开处刑。】 听完它的话，祁霁也沉默下来，如果没猜错，他很快也要出场了。 果不其然，在陆月白和厉斯年撤下来后，道具组抬上来一口棺材，祁霁的首场剧情就是从中破棺而出。 死而复生的黑老大觉醒了血族力量，摇身一变成为天师与陨石共同的敌人，哭丧到一半的小弟重新振奋起来，得到了血族的初拥，重新成为老大最忠实的跟班。 四人混战，最后拥有返古血脉的血族更胜一筹，成功将天师和陨石逼退。 “这一次，我一定会拿回属于自己的一切。”血族望着眼前的残骸，回忆起死前的种种情景，内心燃烧起复仇的火焰。 剧本在这里戛然而止，安稳坐在一旁的顾凌州觉得有必要再约一次心理医生。 不管怎么看有病的都另有其人。 祁霁擦掉演打戏时脸上涂抹的血痕，侧头看着虞池，“你准备怎么把这两段内容结合在一起。” 这也是剧组所有人想问的问题。 玄幻剧和悬疑剧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怎么都不像能融合在一起的样子。 大部分工作人员在拍摄的时候甚至以为这是两部剧，只是为了赶时间才没办法合在一起拍摄。 虞池摇头，“两条线互不干扰，分开进行。” “血族最后的话可以作为第二季的引子，刑警转到特殊部门逮捕血族，一定很有看点。” “……还有第二季？”祁霁明白了什么叫作好心办坏事。 早知道就不给虞池洗脑了，现在对方已经青出于蓝而胜于蓝，一骑绝尘而去。 最后丢脸的还是他们这些进行演出的嘉宾。 “还有第二季！”这道激动的声音来自莫天天。 他是真没想到自己还有机会和虞池合作第二次，这是多么大的荣幸，他可以吹一辈子！ 第30章 第三十章 正常不是一个褒义词吗？…… 人在专注的时候会下意识忽略一些东西, 当专注状态消失，这些被忽略的东西也会随之浮现出来。 陆月白和厉斯年在拍戏的时候都觉得自己应当发挥超群，简直是一颗演艺界冉冉上升的新星, 可当看到干片的时候, 他们差点用脚趾把定制皮鞋扣烂。 在镜头里跳来跳去毫无美感的人，真的是他们？ 虞池看了眼发小脸上的表情，安慰道：“加上特效就会好很多。” “可以用特效把我的脸挡住吗？”陆月白嘴角抽搐两下，“特效的钱我全包。” 厉斯年紧接着说：“我出两倍, 先挡我的脸。” 虞池还没说什么，剧组的特效经费便节节攀升，他先前执导过的几部剧加起来投资都没有这么高，这还仅仅是用在一部只拍摄几天的短剧上。 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虞池默默在心中将原先计划的特效团队除名，换成了另一家更昂贵的, 效果更好的团队。 祁霁说得没错，有这么多的经费, 他们将做出一部足以震撼所有人的特效剧。 · 经历了几天连轴转式的直播与拍戏，正式杀青后，嘉宾们没有迎来想象中的休息, 反倒是更加忙得不见人影。 身为公司的总裁，有不少重大的事情需要他们处理，几天积压下来也是个不小的工程。 张明清楚自己请来的都是什么大佬, 也知道不能把他们得罪得太狠, 难得放了半天假给嘉宾休养生息。 仅仅半天时间, 也足以让许多以直播为精神食粮的观众哀嚎不断。 #360今晚停播休息#词条不知不觉靠着网友们的讨论冲到热搜末尾。 虽然和之前井喷式的热搜相比并不算什么，但仅仅是停播半天这种小事情都可以靠着自然讨论冲上热搜，也让所有人再次清楚地认识到, 不同于之前的小糊综艺，这季360是真的火了！ 【谁见了360不得说声张狗事业运好，第一季小糊豆闹出圈，第三季半素人团队中途还能吸来莫天天和虞池，直接热度爆表。】 【真要说事业运的话，张明是有点运气太好了，小道消息不是说祁霁实际上是之前的嘉宾出事临时找来的替补，结果是个金光替补，别的综艺求都求不来。】 【现在都衍生出来逐帧研究祁霁行为的解说了，奇迹你是真红了，上一句和下一句都忘了，反正就是红！】 【其他嘉宾现在也都很火吧，陆二哈表情包都出来了，要知道这些之前可是纯素人，片酬应该没有那些208w高，结果现在都一炮而红，别的综艺想请都请不到，接张狗事业运。】 综艺录制虽然暂停半天，张明却没有停止视奸网络上的风向，见360热度依旧，决定趁热打铁把消息都放出去。 有这样一位长期在网上冲浪的导演，《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官博反其道而行贯彻高冷风格，不仅很少发博，就连上线的次数都屈指可数，迄今为止微博上的消息还停留在综艺开播的宣传。 眼疾手快并且比较闲的网友发现官博上线后惊讶连连，但官博依旧无视一切，只是短暂在线几分钟，设置好定时微博就火速下线。 晚上八点，一天中流量最鼎盛的时刻，官博终于发布出新一条微博。 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携手@虞池导演共同打造的短剧将于2024/12/31.8pm上线，敬请期待。 没有一张宣图，只是简洁的一句话，当微博发出的那一瞬间，评论就开始飞涨。 先是有人质疑360是不是走了后面，怎么不管是拍摄还是上线都和开了三倍速一样，别的剧一两年抬不上来，结果360的新剧从拍摄到上线仅仅用了不到一个月。 还有人说虞池真是江郎才尽，也不管剧的质量，只想着随便抬出来个东西糊弄人。 唱衰声不断，也并没有妨碍360联手虞池自制的小短剧将于不久后播出的消息传遍互联网每个网络，热搜和营销号轮番轰炸，就连一些不关心娱乐圈消息的人都知道有个很有名的短剧要上线了。 官博引起的热闹还没结束，张明又“悄悄”透露出将由原班人马在神风大剧院再次重现短剧内容。 轮番轰炸下来，360这样一个在开播时所有人都不看好的小综艺，成功力压大爆剧，屠版当天热搜。 网络上这么热闹，还在北河村的嘉宾却分毫不知，就连一向在意网上风评的莫天天也因为这几天大喜大悲不断，受不了想要暂时休息一下。 不同于其他总裁为了公事而忙碌，祁霁在得到半天假期后，原本的打算是好好吃一顿大餐，然后倒头就睡。 没想到张导做人了，但没完全做人，虽然是放假，但活动范围也仅限于北河村，别说吃大餐，能不用通过劳作换取今天的饭都是件难事。 睡意荡然无存，他索性拿起手机看了会儿其他嘉宾的具体信息。 知己知彼百战不殆，如果想要完成任务的话，他知道的情报还是太少了。 几人虽然不像明星那样走到哪里都有狗仔跟拍，但也算有一定社会影响力，百度上随便一搜就能出来不少相关内容。 陆月白和厉斯年都是家中的独子，不出大意外的话，将来铁定会继承万贯家财。 除了这个共同点，其他方面两人都相去甚远。 前者在网络上的内容多如牛毛，大多是和美女网红约会，或是又发表了什么逆天言论和事情，后者则完全相反，除了一举闹上热搜的机场照，很难找到别的内容。 比起他们，同沈云舒相关的百科报道就要规整许多，大大小小的奖项成就一页都翻不完，为人做事都十分规矩，找不出一点问题，典型的别人家的孩子，娱乐圈某些营销号还会戏称他为新时代的贵公子。 看到这些，祁霁想起先前脑海中一闪而过对沈云舒的评价。 ——精致的假人。 从百度百科的关联推荐往下看，他多少能猜到为什么会有这种怪异的感觉。 沈云舒是家里最小的孩子，头顶还有两个哥哥，而这两个哥哥，无非都是各自领域的翘楚，在对比之下，被称为完美的沈云舒都有些黯然失色。 沈家父母对自己的孩子十分自豪，不管走到哪里都会提上两句，这种情况下，沈云舒根本没得选，只能被裹挟着不停进步，可就算进步了，头上又一直有两座大山将他压得喘不过气。 就像是在普通班级里一直名列前茅，被老师多加呵护的优等生，进入了一所全都是顶尖学子的学校后马上泯灭于众人，却又没办法接受自己的平庸，只能不断逼迫自己向上。 这也多少能说明为什么沈云舒之后的标签会是偏执、疯批、病态。 长期将自己置于高压状态下，周围又无人可以诉说，还得时刻注意着维持完美的假象，这不疯才怪。 沈云舒在短剧中选择的形象简直是本人的翻版，外表看着光鲜亮丽，内里却早已开始腐烂。 大致分析完，祁霁长叹一声，又开始在网上搜罗下一位幸运嘉宾的相关资料。 不搜不知道，一搜吓一跳，随着他脸上的表情逐渐凝重，系统小心试探，【是有什么困难的地方吗？】 快穿小世界经历了那么多，他都没见过祁霁露出这么标准正式的为难。 祁霁：“资料中的晏和光，太正常了。” 在此之前他都喜欢用正常人来形容顾凌州，并且对方确实也在这个综艺中显得格格不入，没想到从这些资料中拼凑出的晏和光还要更加正常，杀伐果断雷厉风行，一定要找个形容的话，那就是标准的总裁风范。 系统一时没反应过来，【正常不是一个褒义词吗？】 怎么现在听起来更像是在骂人。 祁霁缓缓提醒它，“正常人会半夜拿着录音机循环播放我喜欢你，拿刀抵着自己的脖子表白吗？” 同样想起晏和光先前的这番说辞，和对方对新鲜感一词独到的见解，系统无话可说。 不正常的人实在是太多，它竟然一时间觉得这都是小事。 “那套一见钟情的说法，现在想来也是假的。” 两家公司没有任何生意往来，晏和光又怎么可能因为谈合作见过他，更重要的是，他手机联系人里上千个好友，竟然没有晏和光的身影。 只要是见到过的合作伙伴，他或多或少都会加个好友，既是扩充人脉，也是给自己留条后路。 系统再次好奇，【那他这么做的目的是什么。】 总不能是太闲了，所以给自己找点事做。 手机上不停滑动的内容固定在资产排行榜上，晏和光的排名比顾凌州还要高上许多。 “无利不起早，可他在综艺中得不到足够的利益，那就只能是私人恩怨。” 爱情使人盲目，结合对方之前的行为，又实在很难和爱情这个词挂上钩。 哪怕是完全不懂情爱的铁血直男也知道表白该挑在一个浪漫温馨的地方，而不是用恐吓的方式。 倒更像是披了一层一见钟情的谎言，借此让他放下防备。 近些年打着男女朋友的旗号，实际上谋划已久只想着怎么搞死对方的案例也屡见不鲜，觉得自己好像摸透了什么，祁霁毫不犹豫地给晏和光打上危险分子的标签。 总觉得有些不对劲，系统再次发问，【万一他真的是个爱情方面的脑残呢？】 祁霁：“概率太小，宁可错杀不可放过。” 原本只是出来凑热闹的系统听到这句话打了个寒颤。 好一个宁可错杀不可放过，看来它要学习的东西还有很多，如果它能有这份觉悟，造反计划会顺利很多。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0-40 第31章 第三十一章 他看不懂，且大受震撼…… 晏和光还不知道仅仅是半天休假的工夫, 自己就被打上了危险分子的名号。 每个人在这半天中都有可忙碌的事情，他也不例外，此时正拿着电话, 自言自语般说道：“我每天都有找机会表达爱意, 可他好像并没有在意。” 甚至不如初见的时候，那时祁霁还会流露出几分不知所措的神色，现在看起来更像是已经完成了脱敏训练。 说完晏和光盯着手机通话界面亮起的光芒愣了许久，往日在决策时冷酷无情的眼中, 多了几分魔怔般的色彩。 短暂的沉默后，通话对面的人疑惑道：“你真的把我说的话全部实施到位了？” 晏和光想了想，“投其所好，除了钱他没什么特别喜欢的东西，我总不好突然拿出一沓钱送给他。” 电话那头响起一声清脆的拍手声，“这不就对了, 你只口头上说，没有实际行动, 那怎么行。” “如果我没猜错，对方现在已经把你当成只会花言巧语的渣男，如果不想一直这么下去, 就必须做出能让对方感动的实事。” 晏和光将要点一一记下，又有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今天就到这里，不满一个小时按一小时结算。” 刚才还侃侃而谈不停分析的人马上挂断通话, 听到电话的忙音后吐出一口浊气。 他只是个网络上打着恋爱指导旗号的半吊子, 平常都是能骗一个算一个, 这工作一开始做着轻松，网上聊天互不知道真名，能来网络上找恋爱指导的, 一般现实中也是个怂包，就算知道被骗也不会闹大。 谁能想还真能骗到大鱼，他还没来得及高兴几天，就收到了一套完美无缺，没有任何漏洞的教学合同，在看到对面的名字时，这才明白过来，这是条彻彻底底的鲨鱼。 要是追不到人，光是迁怒他都承受不了。 要知道他最近日日夜夜，就连梦里都是祈祷这条鲨鱼能得偿所愿，好赶紧放过他这个无辜骗子。 而且听听鲨鱼的描述，只爱钱，八成也不是什么好人，祝他们赶快锁死，不要再霍霍别人了。 莫名其妙得到真诚祝愿的晏和光此时无缝接起了第二个通话。 “最近圈子里都在说你找了个什么恋爱指导。”通话那头是个和晏和光有几分交情的公子哥，一上来声音中便带着几分调侃，“这么离谱的事情他们也传得出来，想搞你也得编个像样的理由吧。” 晏和光冰冷的语气就像是竖起瞳孔盯着猎物的毒蛇，“是找了。” 公子哥尴尬地笑了几声，“别开玩笑了，我在追综艺，你干的那些事，随便问几个人都觉得天理难容。” 富豪排行榜上的大佬当众出柜，这种大事怎么说也值得一个热搜，但是晏和光发表表白相关言论的那天，只在直播间引起了一些波澜，热搜榜上安静如鸡。 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百分之九十九的网友都觉得晏和光是在开玩笑。 为了证实自己所言非虚，他特意在一个多为花花公子的群中简述了这番操作，其他人自动代入被告白者的身份，纷纷表示实在是接受不了这种类型的告白。 更有甚者断言这根本就不是告白，而是另类的威胁。 秉持着死道友不死贫道的想法，公子哥将这些言论原样照搬给晏和光。 短暂的沉默过后，晏和光反驳道：“真理只掌握在少数人的手中，祁霁能看出我是在表白，证明我们心意相通。” 如果这都不算爱，那什么才是爱！ “你清醒一点。”公子哥哑口无言，在自我洗脑这方面，晏和光是有一套的。 对于他的话，晏和光再次选择性失聪。 “既然确定他失忆，那你就该循序渐进，至少试试能不能让他想起些什么。”放弃助人情节，尊重他人命运，看在彼此资产差距的份上，公子哥决定说点晏和光爱听的，“你们之前能走在一起，现在肯定也还行，不用这么着急。” 感觉到气氛有所缓和，他又顺嘴说：“不过从综艺上来看，祁霁确实对你爱答不理的。” 冷气仿佛顺着电话蔓延到身边，公子哥浑身一哆嗦，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说了些什么，为了亡羊补牢又口不择言道：“记得你们之间爱恨情仇的人可不多，我也算一个，好歹也是半个遗物，你不能对我做什么。” 晏和光看了眼通话时间，准备挂断电话。 有时间在这里听胡言乱语，还不如继续刚才的恋爱教程。 公子哥像是知道他在想什么，笑着说：“既然你都找恋爱教程了，一定也不介意我教你一招。” 晏和光悄悄竖起耳朵。 在圈子中，这些花花公子换女朋友如换衣服，对方更是个中翘楚，确实对这方面比较了解。 “舔，一定要舔得让对方能看出来，不要太拐弯抹角，也不要太含蓄。”公子哥回忆之前在综艺中看到的情景，又补充了一句，“方式最好大众一点。” “再提醒你一句，有部网剧最近在找后门想提前上线，看样子是冲着你们来的。” “知道了。”晏和光又看了两眼时间，“还有事情吗？我该去和祁霁说晚安了。” 手指一滑险些点到挂断通话，公子哥呼吸一滞，小声问道：“这也是恋爱指导教给你的？” 天杀的，这得是什么骗人教程。 “插入对方的生活轨迹制造亲切感，有什么问题。” 祁霁从最初对他爱答不理，到现在偶尔会回应问好，已经是个质的飞跃。 质变引起量变，晏和光相信只要自己坚持不懈，总是能在祁霁心里留下一席之地的。 “不，没有，祝你心想事成。”公子哥逃一般地挂断电话。 · 夜色渐深，祁霁强忍着困意，一页页翻着手中的心理学入门指导。 经过这些天在综艺中的熏陶，他认为现在社会压力大，人们普遍会有些心理上的问题，心理学将会成为未来的热门专业，就业机会也很广泛，现在学还来得及。 系统陪他看了几页理论知识，很快失去耐心，【为什么不去睡觉。】 祁霁面不改色，“晏和光还没来找我说晚安。” 如果提前睡下还得再起身去开门，很麻烦。 【懂了，这是固定的请安时间对吗？】活到老学到老，系统为了研究人类的造反经验，最近看了不少宫斗剧，已经达成了举一反三的效果。 祁霁翻书的手指一顿，起初还不觉得，被系统这么一说，好像真有点像。 来请安的晏和光准时到达门口，连敲门的频率都和往日一样。 “晚上好。”门一打开，祁霁散发着温和的笑容。 【把你身后捏紧的拳头松开，和他比你更像是个危险分子！】系统扯着嗓子乱叫。 在这一刻，系统再次明白了一个道理。 人类真是虚伪的动物，表面上笑得春风拂面的人，下一秒说不准就会大打出手。 晏和光当然不知道祁霁在身后攥紧了拳头，只知道他今天笑得真好看，这个方法真好用。 今晚回去后该给恋爱指导加薪。 “晚上好。”他眉眼间带着柔和的神色，开始为自己这么晚到来找理由，“我听一位朋友说，有一部网剧想要和我们争档期。” 祁霁：“……” 节目组或是虞池该关心的事情，找他做什么。 作为其中的一个参演者，短剧不管火不火，他能拿到的都是死工资。 像是也知道理由有些不妥，晏和光继续补充，“虞池提过，有分成，而且那部网剧也和我们有些联系。” 祁霁点点头，已经猜出会是哪部剧这么恨他们。 他倒是不奇怪对方会卷土重来，只是没想到会这么快，这么急。 正经平台押宝的待爆剧费尽心思就想和他们这个三无小短剧碰一碰，真是被猪油蒙了心。 要是他遇到这种事，就会继续打磨剧的质量，来场逆风翻盘的好戏，而不是疯狂赶工就为了和对手碰一碰。 这又不是碰碰车，如果把自己碰碎了，那多难看。 晏和光：“如果你不喜欢的话，我可以把他们按死在审核的阶段。” “……” 忘了，这是真霸总。 别说是硬碰硬，一个不高兴，直接按死在还是胚芽的时候就可以，哪还有那么多麻烦。 不过如果真是这样，对面估计连死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死的。 祁霁正想着要怎么回答这个问题，门外又响起一阵敲门声。 原以为晏和光会站到一旁给新来的人留位置，没想到他反应迅速地提起放在玄关处的鞋子，视线在客厅中来回移动，最终一个闪身钻进了距离最近的衣柜中。 整套动作一气呵成，祁霁甚至没有找到间隙阻止他的行为。 只是多了位客人，怎么整得像偷情一样。 他看不懂，且大受震撼。 堂堂正正站在客厅一起聊天难道就这么难吗？ 【合理怀疑他是想知道谁会在深更半夜来找你，然后直接标成情敌打。】系统自认为猜得很准。 许久没有得到回应，门外的敲门声急促了几分，祁霁没有回答系统的话，转身开门。 来人是张导，见到祁霁还没睡觉，他长舒一口气，“新接到消息，那个狗日的想和我们撞档期，你怎么看。” 怎么一个个都来问他，他能看什么。 片刻后，祁霁深吸一口气，“这么重要的事，是不是该先和导演商量。” 而不是他这个只负责参演的群众演员。 张明：“……” 祁霁的存在感太强，确实忘了还有个虞池作为导演顶在前面。 第32章 第三十二章 他这是在把我当傻子哄…… 张明认为自己得说点什么挽回自己作为导演的威信, “其实我已经和虞池商量过了，现在只是想听听你的意见，毕竟再举报对方剧组的时候, 你也出了一份力。” 系统先行一步表达自己的疑问, 【我赌三块钱，他第一时间就来找你了。】 “我知道，他这是在把我当傻子哄。”祁霁皱了皱眉，“你一个赛博科技, 哪里有钱。” 他没有戳穿张导的谎言，反倒是想起了晏和光刚才说的话。 “你还记得其他嘉宾的身份吗？” 张明马上反应过来，“你的意思是，以势压人，彻底封杀他们。” 话一说出口，他马上便啧啧称奇, 从表情上来看，像是在说没想到你也是个知人知面不知心的黑心肝, 这么狠的话都说得出来。 不过他喜欢，对敌人的仁慈就是对自己的残忍。 祁霁看到他的神情后沉默片刻，表示自己是无辜的, 脑补的东西不要随便扣帽子给他。 “就算真的撞档期也没事。”张导和虞池一样，陷入了同样的误区，“正式上线前营销是少不了的, 营销全靠砸钱, 我们的阵容, 最不缺的就是钱。” 张明一时间还是没转过来，“他们是有钱，可也不一定会为了一部短剧砸钱啊。” “陆月白。”祁霁稍加点醒。 “明白了, 那是个不服输的，其他人暂且不说，陆月白一定会出钱。” 除了刚点出的这位，祁霁认为沈云舒也一定会出钱，为了维持自己完美的人设，他不会让自己出演的第一部剧屈居人后。 “还有其他事情吗？”考虑到身后衣柜里还有个大活人，祁霁暗暗传达逐客的信息。 张明不是个能听懂暗示的人，或是说就算听懂了，他也会厚脸皮的当作没听到，还想张口说些什么。 话还没说出口，门外再次传来敲门声，只不过这次来人的动作比较和缓，敲门声很有韵律。 祁霁挑了挑眉，没想到今晚自己会有这么多客人。 “正好，接下来说的事比较重要，多一个人多一份力量。”张明顺势走到客厅的沙发前，正襟危坐，端足导演的架势。 门外传来虞池的声音，“祁老师，是你在说话吗？我有事情想找你谈谈。” 刚坐到沙发上的屁股瞬间弹射起来，张明扭头一边巡视着客厅内的构造，一边火急火燎地道：“别说我来过，就当我什么都没说。” 要是让虞池知道自己越俎代庖先来找祁霁，到时候一定会惹人生气，这重量级的名演他可招惹不起。 现在人已经在门口了，又没什么好理由解释自己为什么在这里，干脆一不做二不休躲起来。 村内装修都比较简朴，客厅内除了衣柜外，只有一个不算矮的茶几看起来能挡住人的身影。 眼看张明嗖的一下蹲到茶几后方，祁霁张了张嘴，终究是没说什么。 要尊重他人的选择和爱好，尊重。 打开房门，虞池走进来正要开口说什么，他提前预判，“你来找我是想说有剧要和我们撞档期？” 虞池听后点点头，惊讶自己还没说，祁霁竟然就已经知道了。 祁霁随口找了个理由，“我看到营销号在造势，猜到的。” “你难道担心这个？”他有些不太相信，虞池也算是经过大风大浪的导演，怎么可能会被这点小事影响。 虞池：“不，我是怕你们担心。”所以才会挨家挨户来做心理辅导。 不过看目前的情况，祁霁比他还松弛，不像是需要心理辅导的样子。 “我记得莫天天和你住在一起，他看起来比较脆弱，要怎么才能委婉地将这件事告诉他。” 新老剧组起冲突，但凡是个人夹在中间都很难办，更何况是看起来多愁善感的莫天天。 一想起这点，虞池就忍不住长叹一口气，他不擅长安慰人。 祁霁想了想莫天天恨不得把原剧组打爆的模样，觉得虞池多虑了。 要是知道那个剧组逃过一劫还主动来找死，莫天天估计高兴都来不及，怎么可能难过。 虞池还在措辞要怎么向莫天天挑明，门外又多出一人。 “大门怎么没关。”顾凌州皱着眉进来时顺手将门关上。 祁霁的目光从虞池身上移开，面无表情地说：“赶巧了。” 顾凌州自看到虞池的那一刻起就明白刚才发生了什么，微微颔首看向祁霁身侧的一个房间，“我来找天天。” 祁霁点了点头，不是来找他加班的就行。 “不巧，莫天天已经睡了。” 顾凌州偏过头，“知道了，等他醒来联系我。” 说完，他面无表情地转身准备离去。 嗡！嗡！ 手机震动的声音从身后传来，这道声音有些模糊，可以确定手机不在门口两人身上。 蹲在茶几后的张明匆忙捂住手机。 谁会在这个时候给他打电话，这不是害人吗？ 脚步一顿，顾凌州下意识回头，眉头微皱，“屋里还有别人？” “没有。”祁霁一口咬定是幻听。 顾凌州朝发声的位置迈步过去，看到茶几后蹲着的大活人时，一时间有些难以接受。 他怎么就想不明白呢？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正想开口说什么，张明眼疾手快地将他捞到身边试图捂嘴。 张明会做此举的动机也十分单纯，这可不能乱说，要不然被虞池发现，到时候他还得解释自己为什么躲在这里，更麻烦了。 一个谎言往往需要一堆谎言来弥补，现在就属于这种情况。 顾凌州没有丝毫防备，猝不及防间还真被扯得朝一旁倒去。 从祁霁和虞池的方向看不到张明，于是就变成了顾凌州莫名其妙浑身一抽搐倒在了沙发上。 “没事吧。”虞池原本想上去扶一把，可又因为他这状似中邪的表现没挪开步子，于是就变成了口头询问。 像是知道自己这样做不太厚道，虞池摸了摸鼻尖，又向前走了两步表达自己确实有这个意向。 听到脚步声逐渐逼近，张明已经开始在心底盘算着要怎么解释自己鬼鬼祟祟地蹲在这里。 这时门外再次传来的敲门声对于他来说犹如天籁之音，绝望中的救赎。 不管敲门的人是谁，在他心目中都将升之为天大的好人！ 果然，虞池听到敲门声后也停下脚步，朝房门的方向看去。 “我来开门吧。”他主动道。 刚往门口的方向走了几步，门外便传来急促的敲门声，伴随而来的还有陆月白的声音。 “祁霁，我有事情想和你说。”大嗓门在夜晚中格外响亮。 听到这鬼动静，虞池停下脚步，眼神变幻莫测。 两秒后，他有了决定，转身躲在门框后方，朝祁霁小声道：“别让他知道我在这里。” 自从看完录制干片后，他想尽办法躲着陆月白走，来找祁霁和莫天天其实也有一部分原因是觉得陆月白不会追到这里来，躲个清净。 没办法，陆月白一见到他就使尽手段想让剪辑出来自己的戏份少一些，真真是一哭二闹三上吊什么招都试过，以至于现在他看到陆月白就头痛。 要是让这家伙知道自己在这里，又是一桩麻烦事，还不如将这个可能从源头掐断。 见虞池安稳地藏在门口，一时半会儿不会往自己藏身的位置走，张明刚长舒一口气，就见顾凌州挣扎着想要起身。 可能是因为环境使然，也可能是一时兴起，胆小怕事的人脑海中突然闪过一个大胆的想法。 事已至此，不能放任他起身乱说，干脆一不做二不休…… 趁着顾凌州起身时核心不稳，张明一咬牙，再次伸手将他拉倒，这次甚至还附带了捂嘴套餐，确保万无一失。 还没说出口的话淹没在空气中，下意识抓住茶几边缘的手挣扎了一下，也消失在视野中。 站在门前，祁霁回头将客厅中各个角落都扫视了一遍。 衣柜里有人，茶几下有人，现在门框后也有人，不大的客厅里表面看着一个人都没有，实际上处处都是人。 门一开，陆月白看了眼祁霁，满脸不爽，“没睡觉还开门这么慢。” 看在他人傻钱多得份上，祁霁不打算计较，“有什么事吗？” 话音刚落，陆月白以一种肉眼可见的姿态扭捏了起来。 “我想问，你之前说的，是真的吗？”陆月白直勾勾地望着他。 在了解对方品行的前提下，任谁看到这个场面都会感到别扭，更甚者可能会有一些不适，祁霁想了想，实在猜不到他在说什么。 陆月白继续描述，“就是能帮我治疗……那什么。” 提示到这个地步，祁霁也算是想起来了，刚见面时，他和陆月白说过能治疗阳痿。 话到嘴边，又觉得有些不妥，屋内这么多人，敏感话题还是换个时间聊比较好。 “我有点累了，不如之后再说。” 祁霁希望他能听明白自己的意思，奈何陆月白是个天生犟种，皱起眉头掷地有声道：“能就是能，不能就是不能，你不会是故意想拖延时间骗人吧。” 是想拖延时间，不过原因稍微有些偏差。 祁霁小声多解释一句，“这里人有点多，换个人少的时候聊。” 陆月白先是吓了一跳，左右看看，然后对他的说法嗤之以鼻，“你找理由也找个像样点的，人多？客厅里哪里有人。” “难不成还能从衣柜，或者茶几下面突然蹦出来几个人？” “……” 【好神奇，竟然真的能有人过程全对，结果全错。】系统看不下去了。 陆月白像是认为沉默代表了心虚，自己占据了上风，更加无所忌惮，发声震耳欲聋，“你今天必须老实和我说，我这个阳痿，你到底是能治还是不能治。” 空荡但又没有那么空的客厅内，响彻阳痿二字的回声。 第33章 第三十三章 人生处处是惊喜 在之后和很长一段时间里, 陆月白自己都没想明白，他之前对于这个话题都避之不及，哪怕谈论起来也是尽可能小心翼翼, 怎么就只有那一天如此冲动。 虞池叹了口气, 没忍住从门框后走出来，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沉重道：“切记讳疾忌医。” “现在医疗科技发达，只要你有这个决心, 一定可以治好的。” 毕竟已经失去了一些弥足珍贵东西，在这个前提下，陆月白小孩子一样的个性还是可以被包容的。 自虞池出现的那一刻起，陆月白就和被雷劈了一般，傻傻站在原地。 顾凌州每周都有固定锻炼，比其他, 张明的运动量就略显捉襟见肘，让人措不及防地偷袭过去后, 顾凌州没一会儿就重新掌握主权，单手将张明摁在地上，另一只手扶着茶几边缘站起来。 起身后的顾凌州看了眼陆月白, 又看了眼还在地上哀嚎的张明，想说的话涌到嘴边，又觉得无话可说。 大部分时候他是真的想不明白这些人到底在想什么。 一下子又多出两个人, 陆月白面色如土, 脸上的表情都恍惚了起来。 他转头看向祁霁, “怎么会藏着这么多人。” “我提前和你说过了。”祁霁面不改色，“其实还有你不知道的。” 他几步走到衣柜面前，缓缓拉开柜门, 晏和光在里面提前听到动静，向陆月白摆了摆手。 眼前是两张笑容和蔼，颜值不俗的脸，陆月白却怎么都高兴不起来。 此情此景下，当真是印证了一句话，人生处处是惊喜。 他就算想破脑子，也想不出这个小客厅里在同一时间容纳了这么多人。 除了陆月白外，客厅内还有几个人也想不明白为什么会有这么多人，面面相觑间，顾凌州打破沉默。 “我可以走了吗？” 实在是不想再亲眼目睹这场闹剧，在这个空间中多待一秒，都让他忍不住想要皱眉。 虞池按了按眉心，还是走过去将张明扶起来，“张导，你又为什么会在这里。” 还用一种诡异的姿势和顾凌州纠缠在一起。 张明揉着快要散架的腰，避重就轻道：“我有重要的事要和嘉宾们宣布。” 客厅侧边一直紧闭的卧室门缓缓打开，莫天天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呵欠，愣了三四秒才反应过来客厅塞满了人。 “你们在背着我偷偷开会？”各种猜测在脑海中闪过，他挑了个可能性最高的。 眼见话茬递到嘴边，张明哪有不接的道理，“没错，就是开会。” “大家也知道我们综艺是以体验不同职业为主题，可近些年来，经济下行，越来越多的观众不喜欢这一套，节目处境堪忧。” 仗着自己是导演，张明一本正经的开始胡说，嘉宾们也早已习惯这一点，知道铺垫后的内容才是重点。 果不其然，一顿忽悠后，张明慢悠悠地说道：“节目组开会后认为，为了挽救这一局面，职业选择方面一定要有特色，够吸睛，于是经过一致商讨后决定，下一期你们将体验警犬的职业生涯。” 莫天天还以为自己幻听了，“张导，你说得其实是警察对吗？” “不，是警犬。”张明微笑着接话。 “……” 原本还沉浸在大变活人气氛中的陆月白再次受到了冲击，陷入沉默。 能不能来个人打晕他，然后和他说其实之前的一切都是在做梦。 祁霁默默端起一旁的水杯喝了口水。 “你们没什么想问的吗？”反应和预计中的不太一样，张明主动烘托氛围。 哪怕是谩骂的声音，在他想象中这个消息一出来也会是一呼百应，总之不可能是无人问津。 顾凌州看了他一眼，“在做出这个决策前，是不是该慎重一些。” 投资商都得听到一点消息，保密工作未免做得过于好了。 张明振振有词，“所有听过这个想法的人，都一口咬定会红得发紫。” 狡辩完，在面对金主时该认得怂还是得认，他识相道：“不过具体细节还是会和大家商讨的。” 虞池沉吟一秒，毫不犹豫说：“我没和你们节目组签约，只是客串，不关我的事。” 有了他的话，莫天天像是被点醒了一般，“这么说其实我也可以不参加。” 话音刚落，他自认为谨慎地看了眼缩在角落里的祁霁，“不过如果祁助理需要我帮忙的话，就再考虑一下。” 再次被忽略的两个男人同时看向莫天天，不过眼神中的内容各不相同。 顾凌州眼中晦暗不明，眉头微微皱起，晏和光就要单纯许多……单纯的警惕，看样子是真的已经将莫天天标为情敌候补。 祁霁又喝了口水，见所有人都没提，才缓缓开口：“这么重要的事，是不是得等人到齐了再宣布。” “这人不是挺齐的吗？”张明左看看右看看。 客厅都快挤满了，这不齐什么叫齐。 祁霁：“沈云舒和厉斯年还没到。” 显然导演已经被虚假的繁荣冲昏了脑子，连嘉宾到底有多少人都不记得了。 张明沉吟一秒，应声道：“没有，我记得，我怎么可能忘记他们没来。” “这样，我们今晚就这样，等之后人到齐了再聊。” 晚间小会荒唐的开始，荒唐的结束，离开前陆月白脚步虚浮，出门都得扶着门框才能让自己不摔倒。 【看得出这一晚对他的世界观造成了很大的冲击。】系统客观评价。 祁霁补充，“对很多人的世界观都造成了冲击。” 至少他看莫天天和虞池也都一脸迷茫，顾凌州早就把他们当作一群神经，反倒逐渐有接受良好的倾向。 【你们人类的生活真是……】系统极力寻找着适当，但又没有那么难听的词汇，【多姿多彩。】 祁霁挑了挑眉，没有反驳。 都要去体验警犬的生活了，怎么不算是多姿多彩。 “也多亏了你，我还要继续多彩下去。”只要系统的造反大业一天没完成，他就一天不能安心退休，谁知道会不会再次被突然抓到快穿小世界打工，“所以你的造反事业进度如何。” 面对这个问题，系统沉默了片刻，【我正在一个偏远的地方征兵，信号不好，先挂了。】 “……” 早就猜到系统不靠谱，没想到能这么不靠谱。 · 隔天一早，所有嘉宾集合的时候还是清晨，偌大的场地只有导演一个人看起来神采奕奕。 知道内幕的嘉宾一看到导演就觉得眼睛疼，半眯着眼睛低头看地。 只有还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的沈云舒厉斯年二人直勾勾盯着导演，在他们想象中，节目组能搞人心态的办法无非就是没收钱财或者让他们去干农活，现在已经都经历过，也就无所畏惧了。 【我嘞个变形记啊，一大早就要在这里守着直播，真不知道是在折腾他们还是折腾观众。】 【开播前以为这些总裁两期都坚持不下来，没想到最后快要坚持不下来的人竟然是我，谁懂大学生没有早八还要早起看直播的含金量。】 【确实，360开播前总带着看第一季九漏鱼的心态看待这季的嘉宾，没想到除了神经一些，还是很正常的。】 【真的是神经一些吗？一大早的就别装了，现在谁还不知道全网都在等着你综下一个笑话是什么。】 今天的集合点前方有个不高不矮的小石墩子，张明神气地站在上方，腰间还带着扩音器。 “对于服务员，以及农业工作者和配角演员的体验大家都完成得十分出色，此时此刻，你们足以胜任更加艰巨的挑战，让观众们看到360综艺的坚持与韧性。” 大清早的没人愿意配合着有什么反应，他便晃了晃垂在一旁的手，朝节目组工作人员的方向小声说：“这种时候要给点反应，不然我很难继续往下说。” 工作人员秒懂，几十张嘴同时开口，烘托出热烈而又没什么感情的氛围。 “张导说得好！360拥有无限可能！” “勇攀高峰，再创辉煌！” “跟着360混，一天饿三顿，怎么走都是上坡路，未来可期！” 祁霁往某个喊话的工作人员那里看了一眼。 好像混进去什么奇怪的东西。 气氛到位后，张明很快抬起手往下压了压，做了个安静的姿势，“大家的热情我已经感受到了，所以特意准备了下面这个题材，相信我们的节目一定可以越来越红，更上一层楼。” 【不知道该从哪里开始吐槽，好神经的开场。】 【我们早早地守在这里不是来看张狗的，快把镜头还给各位嘉宾！】 【我说怎么这么熟悉，原来是在村里的理发店开幕仪式上听过这段词。】 【很难不怀疑360是不是有什么先天抽象圣体，一段开场白都能说得这么有乡土气息。】 【都铺垫到这个程度了，如果接下来说出来的东西不符合我的预期，我真的会在网上对张狗进行全方位攻击。】 张明的语气愈发激动，“接下来，我们将启程前往无人岛，进行为时三天三夜的警犬模拟活动。” “在正式开始前，节目组专门请来一队专业警犬为我们做示范，希望各位嘉宾能够珍惜这个宝贵的机会。” 早就知道这一消息的嘉宾们不约而同地叹了口气，沈云舒和厉斯年先是愣了两秒，然后环顾四周。 沈云舒：“你们就一点都不奇怪？” 顾凌州冷漠回道：“这个综艺什么时候不奇怪过。” “……” 比起他们，网上观众们的反应就要热烈很多。 【？？？？？？】 【初听以为是听错了，看到弹幕的反应，原来没听错，看360真好，年入千万的霸总也能给我这种日入几十的表演当狗。】 【张狗你再给我说一遍，是我了解的那个，会汪汪汪叫的警犬吗？让霸总们去体验这个职业？】 第34章 第三十四章 永远年轻，永远不信邪…… 一向主打穷酸的破节目也是来了趟说走就走的旅行, 前脚刚说完启程去无人岛，马上就有直升飞机降落在村里的一片空地上，带着迷茫的嘉宾启程。 所谓的无人岛更像是一大片靠海的丛林, 树影重重, 参天的古树上挂满了缠绕的藤蔓，靠海边的海滩边上还有带着苔藓的巨石，在没有人的时候，充斥着宁静而神秘的气息, 让人仿佛置身于一个古老而美丽的世界中。 双脚踏上岛的时候，大部分嘉宾还有一种不真实的感觉。 虞池举手抗议，“我不是常驻嘉宾，就是个凑热闹的，怎么把我也带上了。” 张导揉了揉鼻子，装傻般笑了笑。 这不是想再蹭蹭免费的档期, 像虞池这样的大咖，不收费出镜, 当然是时间越久越好。 同理，莫天天也别想逃离这艘贼船。 莫天天左右看了看，发出灵魂质问, “我们综艺竟然这么有钱吗？这种岛屿一看就是私人所有的，租一天都要花很多钱。” 更何况还有直升机这种排场拉满的东西，和之前村里种田获取资金相比, 待遇简直是一个天一个地。 聊到这个张导开始挤眉弄眼, “是一位不愿透露姓名的投资商赞助。” 投资商, 一听到这个词，祁霁下意识看向顾凌州，很快又意识到不对。 顾凌州是实用主义者, 还是个工作狂，在他眼中与其出门度假还不如留在公司中多签两个单子，这种人绝对不会浪费钱买私人岛屿。 “说得谁没有一样，我才不管这个破岛是谁的。”陆月白靠在一棵树边打呵欠，“快把我们送回去，我没心情在这里玩什么荒野求生。” 虞池附和道：“我还得回去疏通短剧的上映流程。” “这样就没办法了，我马上安排人送您回去。”张导对待虞池时笑呵呵的，一旁的陆月白都准备扭头重新上机时，立马被呵斥住，“签了合同的嘉宾必须留下，这是合约中的一部分。” 陆月白瞪大眼睛看着他，撸起袖子准备和节目组撕吧撕吧。 几天没发火，真让人当软蛋了。 张导毫不掩饰自己的嚣张，“直升机驾驶员也是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没了他，你们谁都别想走。” 这可都是他精心安排的，甭管有多厉害，人在岛上还没联络工具，总不可能插上翅膀飞走，只要拿捏好这一点，这一期的录制手到擒来。 “你tm……”陆月白傻眼。 祁霁看他无能狂怒半天，无奈道：“其实我会开直升机。” 陆月白对他的话嗤之以鼻，“就你，呵，直升机可和你会的那些非遗不一样，这是真需要技术的，你要真能把我们带回去，我叫你爸爸。” 此话一出，弹幕最先沸腾。 【好熟悉的剧情，已经有点不敢看下去了，二哈你说你招惹他干什么呢？】 【刚想说360的大手笔让我有点不适应，二哈哥一出手就给我拉回现实了，果然是你二哈哥，永远年轻，永远不信邪。】 【就连网友都知道不要随便质疑祁霁了，二哈哥却还不知道。】 【不是我说，就算祁霁之前有多厉害，你们也不能盲目相信吧，他就是一个助理，怎么可能还会开直升机，别太离谱。】 祁霁也没打算和他争辩，走到驾驶舱前，在驾驶员还没反应过来的情况下说了声，“打扰，麻烦让一下。” 没反应过来这是要做什么的驾驶员下意识起身让座，祁霁有礼貌地回了句，“谢谢。” 见他真的坐到驾驶位上，其他人还没说什么，陆月白先着急了。 “你想证明自己也用不着找死吧，万一坠机了怎么办，你赔得起吗？” 飞行员在正式起飞前要戴好降噪耳机屏蔽外界噪声，祁霁在戴耳机前正好听到这句话，微微一怔。 系统44大概猜到他在想什么，【好别致的关心，明明是害怕你机毁人亡，竟然能说得这么难听。】 如果哪天陆月白因为这张嘴被人打了，它也丝毫不会奇怪。 【换种角度来想，这么大了还能这样说话，应该是没被人打过，父母把他溺爱得很好。】 【不过他的担心不无道理，你确实赔不起，我之前看到你的银行卡里只有……】 “闭嘴。”如果系统不是寄居在他的大脑里，祁霁是真想把它捏碎了丢出去，“你再多说一句话，我立马带着你机毁人亡。” 真这样的话陆月白估计得忏悔一辈子，也算是有人悼念了。 正坐在副驾驶座上的驾驶员在知道祁霁的打算后反倒并没有那么慌张，如果完全没学过的人，别说是起飞，想把螺旋桨打开都困难。 等这些嘉宾闹够了，应该会自己离开，也没什么可担心的。 正想着自己是不是可以拿出手机摸一下鱼，眼前玻璃外的场景逐渐发生改变，从海滩到云层，巨大的转变让驾驶员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就真的这么飞起来了？ 左右来回不停扫视，迷茫的眼神不像是经验丰富的飞行员，更像是第一次看到直升机起飞的新手。 飞到差不多的高度后，直升机开始在半空中悬停，像是在给所有人一个缓冲的机会。 驾驶员尚且惊讶成这个样子，直升机下方的嘉宾和直播间的观众都有些不知道说什么好。 尤其是嘉宾，螺旋桨带起的风刮起他们脸颊边的发丝，不停拍在脸上的头发提醒着这一切都是真实的。 沈云舒眯起眼睛，迎着强风扭头看向顾凌州，“你知道你的助理还会开直升机吗？” 顾凌州拨开挡住眼睛的发丝，摇摇头。 这么多天来，他感受到的“惊喜”不比任何人少。 如同特意展示自己的技术般，直升机在空中画了一个完美的圆圈，然后降落在起飞的位置。 从沙滩上留下的痕迹能明显看出，降落的位置和之前分毫不差。 祁霁利索地从直升机上跳下来，第一时间看向陆月白，“先叫一声听听。” 陆月白的面色变化十分微妙，绿了又白，白了又紫，半天憋出来一句，“你只证明了自己会开直升机，但还没把我们都带回去，不算。” 祁霁其实也没有让别人叫自己爸爸的癖好，只是觉得偶尔逗弄一下陆月白很有意思。 有种逗傻狗的乐趣。 【长时间的牛马生活还是让你变态了。】系统不停摇头，【换作在快穿世界里，你才不会做这种幼稚又浪费时间的事情。】 两人聊天的间隙中，先前还不可一世的张明已经开始迅速叫直升机转移阵地。 要是真让嘉宾开走了，那还得了？ 直升机火烧火燎地开走，只留给岛上的嘉宾们一个离去的背影。 顾凌州仔细望着远去的直升机，“这下是彻底没有离开的办法了。” 【看二哈哥作死没笑，看到这里是真的笑了，竟然能从直升机的背影中都能看出来惊慌与无措。】 【顾凌州：这下倒好，大家都别走了，你们高兴了？】 【祁霁是真奇迹，还有什么他不会的东西吗？】 【这种让人瞠目结舌的大佬一个月都只能拿三千薪资，相比之下我平衡了。】 虞池皱了下眉，“那我怎么离开呢？” 张明淡淡道：“山人自有妙计。” “……” 谜语人滚出中国。 “事已至此，相信大家也可以安静下来听听节目组的安排。”张明的语气耐人寻味，“其实节目组也是很人性化的，没有真的让你们荒岛求生，只是模拟警犬训练而已。” 虽然已经听到很多次，但只要警犬两个字一说出口，嘉宾们就一阵头疼。 综艺选题可以离谱，但不能邪门，现在这个题材简直是邪门妈妈给邪门开门，邪门到家了。 “警犬训练中，最基础的一项是适应训练，目的是提高警犬对环境的适应能力。” 祁霁试着翻译导演的话，“还是荒岛求生。” 只是换了个更复杂的说法。 “别说得这么难听，你们的岛屿度假之旅，会有节目组的帮助，不过想要获得帮助，先要参与设置好的游戏。” 张明露出自己标志性的狡诈笑容，“游戏规则如下，直到今晚日落前，请大家自行探索岛屿，搜集不同种类的生物，收集进度最高的嘉宾将获得选择物资的机会，其他玩家则需装扮上狗狗套装，直到离开岛屿。” 莫天天好奇宝宝式提问，“怎么才算收集生物呢？见到后拍照吗？” 张明：“不，游戏开始时节目组不会提供任何道具，收集到的生物需要你们自行带回集合点，也就是我们现在所处的位置。” 介绍完游戏规则，剩下的就是展示奖励与惩罚。 节目组特意在海滩边上搭了个物资点，里面摆着诸如帐篷，手电筒，打火机等各类适合荒岛求生使用的道具，这些是获胜者可以自行选择的物资。 另一边的惩罚服饰也很快与大家见面，不是大部分人想象中的狗耳朵头箍加狗尾巴道具，而是真的一整套连体的棕色狗狗装。 头上顶着的耳朵和身后的尾巴又大又臃肿，稍微一动就会甩个不停，连体服装腰身处没有做任何修饰，穿到身上不管什么身材都会显得和水桶一样。 光是看了几眼直播间的观众就纷纷表示辣眼睛。 【警犬题材是你的谎言，折腾人才是真实目的。】 【想象不出几位总裁顶着那张俊秀的脸穿这个东西，简直傻爆了好吗？】 【感觉张狗以后晚上睡觉最好也睁着一只眼睛，免得被报复。】 【不是我说，有几位总裁脸都黑了，要是直升机还在说不定他们真的会逃跑，提起叫走直升机是明智的选择。】 第35章 第三十五章 最后的尊严 看到没有嘉宾应和自己, 张明也没感到尴尬，反而看了眼手表，笑道：“晚上六点统一集合, 超时成绩清零。” “现在, 游戏开始。” 原先还一副宁死不从的总裁们彼此对视一眼，脸上带着同样的变幻莫测。 最先沉不住气的是陆月白，一晃身就冲进了丛林中，嘴里还喊着什么死也不会穿那个傻衣服的。 张明眼中满是欣慰, 很满意对方这个行径。 祁霁叹了口气，“职场上的内卷就是这么来的，自己卷还不够，非得刺激一下别人一起卷。” 从陆月白那句喊话开始，原先不想行动的总裁也逐渐动了起来，谁也不想穿那件一看就是黑历史的衣服, 以后见人都抬不起头。 作为一个已经在职场上卷了几年的打工人，祁霁实在是不想继续卷下去, 于是决定在集合点不远处守株待兔。 既然没说不可以互相抢夺，那就是可以，他只要等别人找到东西然后一网打尽, 何必自己费劲去找。 系统原本都被他的话说得感慨万千，现在听到这话，猛地收回那些惆怅, 【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无视嘴碎系统, 祁霁默默研究起周围能利用的工具, 然后发现东西实在是太多了，一时间竟然不太好选择。 换句话来说，从来没有打过这么富裕的仗, 某些东西一两个随便拼凑一下都是个很好的陷阱，何况这里有这么多。 不过还得考虑中陷阱的人手里拿着的生物，可选择的陷阱就少了一些。 定定思考了一段时间，他最后打算做两个简单的陷阱，一个是踩到固定位置就会从天而降的笼子，另一个是像许多电视剧中那样，踩上去就会被倒掉起来的吊脚套。 在没有工具的情况下，想要做出完整的陷阱有一定难度，饶是他这种熟手也浪费了不少时间。 不过在直播间的观众眼中，其他嘉宾还在满地乱跑找生物，祁霁这边直接从那一堆看着没什么用的植物中挑挑拣拣，就搓出了一个大型笼子，差距不要太明显。 【已经喊累了，奇迹在这种场合里完全就是降维打击，和其他人根本不在一个层面上。】 【沈云舒那边也做了点小陷阱，本来以为已经很聪明了，没想到和这边比只能说是小巫见大巫。】 【别说了，二哈哥除了不会跑的植物外一无所获，光看着他的视角我都闹心，谁是第一还不知道，但是倒一人选已经很明显了。】 【晏和光逛了一圈又往这边来了，看起来有望成为陷阱的第一个测评者。】 弹幕上说得正欢，祁霁也从脚步声听出正有人朝自己这边靠近。 吊脚套没时间做完，先尝试一下做好的陷阱也不错。 “早上好。” 出现在眼前的是晏和光，他像是对每日的问安仪式有什么执念，今早一直没机会说出口，就拖延到现在，哪怕现在的时间已经更接近中午。 祁霁抬眸望了眼，晏和光手上空空如也，看样子也没尽力完成这个游戏。 “唉。”他叹了口气。 这么穷，不太想打劫，不然还得重新布置一次陷阱。 晏和光还不知道自己被定义为穷鬼，正绞尽脑汁想着怎么让二人时间延长一些。 “你往左走一点。”晏和光还没想出一个合适的理由，祁霁主动先开口。 尽管不明所以，晏和光还是听话地往左挪了点。 没有工具的情况下陷阱还是有些粗糙，必须站在非常精准的位置笼子才能掉下来，祁霁抿了抿唇，“再往前一点。” 晏和光又往前走了两步。 祁霁用手比画了一下具体位置，“走过了，往后退一步。” 满脸乖巧的晏和光终于如愿踩到机关处罚位置，然后被突然从天而降的笼子完全罩在下面。 【感觉路过被塞了一把狗粮，很无助。】 【晏和光看到笼子后的眼神先是惊讶了一下，然后马上就变成欣慰和自豪了，怎么，是因为知道祁霁这么厉害所以悄悄暗喜起来了？我喜欢的人天下第一棒！我敢打赌他一定是这么想的。】 【前面看得也太细了，说不出来那么多分析，不过他超爱就是了。】 目睹全程的系统感觉完全没眼看，【舔狗，舔到最后一无所有。】 现在不仅会被打劫，八成还会被祁霁当成是个脑子有问题的。 系统44认为，自己作为祁霁的工作伙伴这么长时间，对他不说一清二楚，也是略有见解。 祁霁这种精明的家伙就算选择配偶，一定也会选个能和自己实力相当，能给自己带来助力的人。 而不是一个沉浸在恋爱脑中无法自拔的家伙。 用手指戳了戳半固定在地上的笼子，祁霁对自己的杰作还算满意，只要再更改一下触发装置，之后见到的人一个都别想跑。 “把带着的东西都交出来。” 晏和光从口袋中摸索半天，先是掏出钱包，然后是车钥匙，还有一些路上随手采集的小花小草，一一摆好放在面前。 眼看祁霁略过前面那些东西，只把游戏相关的小花小草收起来，晏和光不甘心地问：“不再带点东西走吗？” 祁霁沉默了一下，看向还在地上的钱包和车钥匙。 不说钱包里有多少资产，光是那辆车的价值就足以达到抢劫罪最高等级的量刑标准，他还不想离岛后立马处十年以上有期徒刑。 晏和光薄唇微动，缓缓解释，“可以把我带走，我很有用的。” “……” 伸手不打笑脸人，晏和光企图用自己满脸的真诚赢得祁霁的信任。 祁霁皱眉沉思，“可是我没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 所有事情他都可以自己一手包揽，只不过可能花费的时间会多一些，如果找个不太聪明的助手，说不定还会延误进度。 “我有健身的习惯，身强体壮，可以干苦力。”晏和光不死心继续争取。 祁霁顺着扫视了眼晏和光的身材，挺拔高挑，肩膀宽阔，哪怕隔着衣服也能感受到紧实的肌肉。 一般人身高超过一米九很容易显得笨拙，但是他的身材比例协调，一眼看过去更显得双腿格外修长。 这种身材，确实不干苦力可惜了。 “这么说，如果你出来后反抗，会更麻烦。”祁霁微微一笑，“再待一会儿，马上就会有人来陪你了。” 眼见挣扎无用，晏和光神情真挚地缓缓道：“好的，记得快一点。” 别让他一个人在这里等太久。 他实在是太配合，以至于祁霁还用奇怪的眼神向这边瞅了一眼。 陷阱重新布置好，或许是晏和光的祈愿真的被上天听到，没一会儿就有人出现在陷阱边上，还是全综艺公认最好骗得那一个。 陆月白手里拎着各种各样的植物，衣服上还缠着一些，整个人看上去像是一棵长着腿会移动的植株。 顶着这种奇怪的造型，他还不忘看着笼子中的晏和光啧啧称奇，“这么老派的陷阱，竟然真的会有人踩中。” 晏和光淡淡望了他一眼，没有说话。 只要不是在祁霁面前，晏和光都静得像是一尊雕像，可望而不可即。 陆月白非但没有被他这副姿态吓退，还刻意又往前走了几步，想要近距离欣赏这一幕。 “可惜这么有纪念意义的一刻，没办法记录下来。”他边说边往前走，就在马上走到笼子前后，又一个比较小的笼子从天而降，直直将他扣在底下。 因为这个新笼子的体积要更小一些，陆月白在里面只能艰难完成转头转身这种小幅度动作。 他瞪大眼睛看着晏和光，“你埋伏我？” 晏和光屈紧的手指慢慢松开，然后摊开手朝他挥了挥，脸上还带着平和的笑容。 似曾相识的场面让陆月白猛地回忆起昨晚柜中藏人的经历，脸色顿时又黑了几分。 祁霁从后方走出，看到笼子内的人后先是叹了口气，然后敲了敲边缘的树枝。 陆月白被这阵响动吸引，一回头看到祁霁的脸后，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不用想都知道这个埋伏一定是祁霁做的，除了他没有人会做这么缺德又离谱的事情。 “老实把手里的东西交出来，不要让我采取强制手段。”祁霁轻轻一叹，“到时候就不会这么体面了。” 体面尼玛…… 陆月白下意识想要骂人，被关在笼子里转身都难，他没感受到一丝体面。 “我今天就算是死在这里，也不会把东西给你的。” 这是属于他的，最后的尊严。 祁霁认为陆月白这种不识好歹的做法勉强也算是勇气可嘉，给了他另一个选择，“帮我吸引其他人。” 陆月白闻言睁大双眼，“你还想让我帮你吸引人，这对我有什么好处，我又不是你的舔狗。” 【如果我没理解错，二哈哥人在笼子里，还要同时招惹两个人？】 【没错，他在拐着弯骂晏先生是舔狗，哪怕其实刚才晏先生什么都没说，他是自己想要嘲讽人才踩到陷阱的。】 【已经不敢再继续看下去了，脚趾都要抠出城堡了，怎么会有这种全身上下只有一张嘴是硬着的人。】 祁霁没生气，只是偏了下脑袋，“你也不想被人知道你踩了这么显而易见的陷阱，还在这里被困了一天吧。” “只要帮我骗来两个人，我就放了你，同时还能拉几个人一起倒霉……” 他的话还没说完，陆月白的眼珠就开始滴溜转，显然是心动了。 只要有新的人落网，就能多一个人被嘲笑分摊火力，如果所有人都落网，那更是谁都别说谁。 越想越觉得这个事情可行，他猛地一点头，“没问题，吸引人这种小事，包在我身上。” 第36章 第三十六章 我们360好像真的要完蛋…… 陆月白吸引人的方式是大呼小叫, 祁霁还没反应过来，他就先喊了起来。 “有人吗？随便来个鬼也行啊。” 那一瞬间祁霁甚至分不出他到底是真傻还是假傻。 陷阱还没重新布置，这个时候引来人除了欣赏一下他狼狈的模样还有什么用处。 命运有时候就喜欢给不知情的人带来一些小小的玩笑, 整片岛屿的面积不小, 想要靠嗓音将人快速喊来简直是天方夜谭，偏偏陆月白此时还就真做到了。 看着眼前出现的莫天天，又亲眼见到他在自己面前晃悠了几圈，然后对另外两人视若无睹, 他忍不住看着祁霁问：“你的陷阱呢？” 现在难道不该和他之前一样，突然从天上落下来一个笼子，将莫天天完全罩在下面。 这样他就也可以光明正大地嘲笑莫天天了。 祁霁耐心解释，“还没来得及布置。” 陆月白头脑一转，才反应过来，“那我不是白喊了。” 祁霁还没来得及应话, 莫天天先行开口道：“也不算完全白喊，至少你还成功把我叫过来看笑话。” 陆月白：“……” 听起来更糟糕了。 就算在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 他依旧没有忘记平等的攻击每一个人。 视线在莫天天身上扫视一圈，陆月白挑刺道：“这都过去半天时间了，你手上空空如也, 真没用。” 面对他这么直白的话，莫天天也没生气，只是默默对着摄像头红了眼眶, 小声辩解道：“那些植物和动物都很可怜, 为什么一定要把它们带离生活的地方。” 陆月白脸色一僵。 如果莫天天是想要恶心他, 那算是真的成功了，他现在见到莫天天那张脸都有点反胃。 男子汉大丈夫，竟然就因为这种事所以就放弃比赛？还有那红彤彤的眼眶和说流就流的眼泪算是怎么回事, 简直是天生的娘炮。 每日稳固人设顺便恶心完陆月白后，莫天天才想起来自己还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祁助理……”看了眼四周负责拍摄的摄像头，他靠近祁霁小声说：“我、沈云舒和顾凌州走着走着碰到一起了，沈云舒好像想要找到你，但是看眼神又不太友好。” 按照他丰富的演戏经验来看，那个眼神八成是想要寻仇，可他又实在想不起来二人在录制综艺期间有什么仇可言。 不管怎么说，和祁助理有关的事对于他来说都是大事，于是他专门挑了个机会说要上厕所，其实是想要找人通风报信。 本以为至少得在丛林中漫无目的地转上半天，没想到运气这么好，听到声音走来就直接见到正主了。 祁霁倒是对这个消息并不惊讶。 如果依照他之前的推理来看，这个情况其实很好解释，一向成绩优秀的孩子第一次感受到挫败感，所以对这个挫败他的人感到不满，这是很正常的事。 不许任何人在任何方面超越自己，不然就闹脾气，不过沈云舒在综艺开始录制时还没有这种极端的偏向，那就只能是这个间谍游戏有什么地方刺激到了他，才将这一面完全显露出来。 沉默了稍顷，祁霁抬手揉了揉莫天天的头，“你在这里看着他们，我去打劫……去四周看看情况。” 莫天天：“？” 虽然有些奇怪，但按照祁助理说的做准没错！ 相比起莫天天，直播间里的观众们还没有形成奇怪的唯命是从观念。 【祁霁刚才是想说打劫对吧，天天你为什么都不惊讶一下！！！你眼前温柔无害的社畜助理是个劫匪啊！他从游戏开始就一直算计着怎么打劫别人！】 【就这么让祁助理自己出去没事吗？别误会，我不是担心祁霁，是担心外面的其他人……】 【总感觉再过一会儿笼子大军就要再添几人了（阿门）】 【别只光顾着用笼子，吊脚套还没用呢，网上已经有人出来说这个吊脚套布置手法也是专业的，很想看看其他几位嘉宾被吊起来的样子。】 【前面某些弹幕，撒旦背后都得纹个你，祁霁只是说去四周看看，怎么被你们说得去和外面扫荡一样。】 【求某些祁霁妈粉睁开眼睛看世界，这半区都快被他扫荡完了，还能说出孩子只是出去玩玩，没有别的意思这种话。】 另一边被莫天天用上厕所的理由在原地硬控了近半小时的沈云舒终于忍受不了，冷冷问：“我们就一直在这里傻等？” 顾凌州皱着眉点了下头，“他说会回来，就一定会。” “你别是被骗了都不知道。”沈云舒算是明白了为什么大部分人都对恋爱脑深恶痛绝，更何况这已经不是单纯的恋爱脑，而是遇到恋爱相关的问题直接将大脑抛出身体置之不顾。 在这方面，导演到底是怎么找到顾凌州和晏和光这两位卧龙凤雏的，简直让人匪夷所思。 还是他们这个圈子里疯子本来就不少，只是他平日接触的都是正常人，所以对这方面没什么了解。 半个小时也算是仁至义尽，他可不想一直在这里浪费时间。 沈云舒：“你想等就继续等吧，我去继续完成任务。” 顾凌州还盯着莫天天离去的方向，只是淡淡应了一声。 受到半无视对待的沈云舒拔腿就走，奇怪的是在他离开的方向前方的高草丛出发出了窸窸窣窣的声音，听着不像是有动物在丛林穿梭，倒像是有人在拨弄挡在身前的杂草。 同样听到动静，顾凌州也扭头看去。 这个方向和莫天天离开时完全不同，难道是迷路了？ 这样也恰好能解释为什么半个小时还没回来。 刚朝这边抬脚走了两步，顾凌州就撞上了非但没有前进，还一直不断倒退的沈云舒。 “为什么要这么走。”被一脚踩到后，见他还在不停后退，顾凌州忍不住问。 有时候他真觉得自己在录制完综艺后该去再检查一次，身边有一个疯子可能是对方的问题，可如果身边全是疯子，没准真是自己的问题。 沈云舒对他也觉得无话可说，“有眼睛的话就自己看。” 顾凌州抬眸看去，四个身着黑色衣服，四肢戴着护甲，手上端着模型枪，可谓全副武装的男人正不怀好意地看着他们。 “找了这么久，可算是遇到人了。”领头的人将挡着脸的黑色围巾摘下，露出别的一旁的麦克风。 直播间里马上就有观众认出这些黑衣人的真实面目。 【这不是隔壁追杀综艺的常驻嘉宾苏辞吗？难不成是个360联动了！】 【追杀综艺火了这么多年还经久不衰，也算是公认的一线综艺，和360联动算是意料之外情理之中，就是这个装备差距是不是有些过大了，360完全只有抱头鼠窜的份。】 【如果没记错的话，那当综艺常驻mc只有三个人，那黑衣团队的另外一个人是谁？】 没等直播间疑惑完，刚碰面的两拨人完成了第一次隔空对视。 另一档综艺的嘉宾还想按照常规套路寒暄一下，沈云舒和顾凌州两人默契的先是向后退了几步，然后趁对面放下戒备，又直直冲了上去。 他们的目标很明确，先制服两个看起来弱不禁风的，把手上的装备抢过来，然后把主权握在自己这边。 刚拽下面罩准备说话的苏辞明显被吓了一跳，手上的枪都没来得及端起来就被半拖半拽地抢走。 不是，这档综艺是怎么回事，嘉宾一点武德都没有。 狼狈地从地上爬起来，苏辞转头看向自己的同伴，有了他这个前车之鉴，他们还算是有防备，不过情况也不太乐观。 沈云舒和顾凌州作为正儿八经霸总小说中的霸总预备役，不说八块腹肌，定时锻炼是必不可少，在硬碰硬的情况下，一般明星都不是他们的对手。 顾凌州体格要更强壮一些，甚至还能腾出手牵制第二个人。 见优势一点点湮灭，苏辞着急地同最后一个同伴说：“哥你帮帮忙，不然要出录制事故了！” 听到求助声，这位一直站在旁边观战的黑衣人才向前走了两步，然后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就将沈云舒双手反剪到身后。 沈云舒先是懵了一下，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开始抵抗，不过他的这些行为在对方眼中只是些小打小闹，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抵消掉。 见大事不妙，顾凌州赶忙研究了一下手中的模型枪，本应放弹匣的位置被电力系统代替，像是把低功率的□□。 既然敢拿着上节目，那肯定电压在人体可承受范围内，几乎是想都没想，他朝黑衣人的方向扣下扳机。 电流穿过身体的那一刻，黑衣人明显慢了一拍，但也只是一两秒的时间，就又调整回来。 几乎是顷刻间，顾凌州立马反应过来这位黑衣人不一般，不是他的身手能够制衡的。 黑衣人也像是被他的行为激怒，将手上的沈云舒往旁边一丢就冲了上来，激烈鏖战五秒，顾凌州败下阵来。 【该说真不愧是两位总裁吗？性格都这么倔，明显人数不占优势的情况下还要冲上去。】 【感觉更像是他们对自己的身手有自信，制服几个明星没问题，结果中途出了变数。】 【这简直武力值天花板，降维打击了吧，张狗哪里招来的人？】 作为老牌综艺mc的苏辞整理了一下自己的发型，看着被五花大绑坐在地上的两人笑了下，熟练地对着镜头为观众排忧解难。 “相信大家现在一定很疑惑，不过没关系，我们其实是节目组找来踢馆的，如果我们将360所有嘉宾全部俘虏，则游戏结束，360全员接受惩罚。” “介于我们处于人数劣势，所以节目组特意给我们配备了□□作为装备，不过别担心，这把枪的威力控制在人体可承受范围内，只是短暂会痛一下。” “至于我身边这位，是专业的，身手不凡的，特警。” 【woc，警犬警犬，警字原来在这里。】 【懂了，那犬就是一会儿惩罚里的狗狗衣服。】 【几个有战斗力的现在几乎都被俘虏，感觉游戏已经可以提前宣告结束了，特警都找来了还怎么玩，这简直是作弊。】 【别说，稍微算一下目前还能在外活动的只有祁霁和莫天天了，莫天天的战斗力约等于零，祁霁1v4，其中还有一个特警，我们360好像真的要完蛋了！】 听到特警两个字的时候，沈云舒和顾凌州两人的想法也难得达成了一致。 nm的张明，玩这套是吧，这是人能干出来的事吗？ 第37章 第三十七章 【阿门。】 一下抓到对方综艺两个战斗力, 同时看到了队友堪称无懈可击的表现，踢馆团队的自信心可以说是来到了巅峰，主动向外扩大搜查范围。 沈云舒和顾凌州两个人被捆绑着手跟在后面, 整个捆绑过程也是由那位特警完成的, 不给他们一丝挣扎的机会。 堪比游街示众的姿势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却又没什么办法。 或许是因为原先的距离就不算远，又或许是因为尴尬的场景让他们对时间产生了误差，走了没一会儿, 他们就看到了熟人。 晏和光与陆月白还被关在笼子里，莫天天正坐在一旁的草坪上发呆，一根根数着眼前的杂草。 听到附近有响动时，莫天天第一反应是祁助理终于回来了，扭头时脸上带着明媚的笑容，不过在看到顾凌州的那一刻起, 笑容就僵在了脸上。 顾凌州看着眼前的场景，大致有了推论, “祁霁怎么不在。” 除了祁霁以外没人能做出这种精妙的机关，就是不知道为什么最后是莫天天守在这里，祁霁却不在。 话说出口, 看到莫天天略带错愕的表情，顾凌州才明白过来自己还略过了一个问题。 莫天天假借上厕所的名号离开，其实是来找祁霁。 按理来说他就算不生气, 至少也会询问一下莫天天这样做的原因。 现在下意识的举动倒更像是, 他对会出现这样的情况早有预料, 好像没那么生气，更多的是无奈。 不知道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和莫天天之间就已经不似从前那般亲密无间, 像是隔着什么东西在交流。 祁霁的出现更像是一根导火索，加快了疏离的过程，也让他不得不承认，自己之前一直是在自欺欺人。 望着顾凌州百感交集的眼神，莫天天也有些感慨。 他从来没见过顾凌州露出这种神情，更多时候对方都是一种高高在上，胜券在握的模样，现在这样，应该是真的被他伤害到了。 尽管从一开始就是场骗局，他也不想这样…… “凌州哥，我……”莫天天咽了下口水，满脑子都在想着要怎么解释。 被无视了有一段时间的踢馆团队绕着顾凌州走了一圈，终于确定根本没有人在意他们。 “咳咳。”苏辞咳嗽了两声，见所有人下意识看向自己，这才满意了些，“麻烦尊重一下我们。” 感情大戏可以之后再演，现在分明就是他们踢馆小分队的闪耀时间，怎么能被抢了风头。 【这两个人是不是有些什么，表情太过真情实感，让我连还在拍综艺都忘了。】 【你们不说我还以为这是什么新一期的感情节目呢，结果一回神还有几个人被困在笼子里，满脸生无可恋。】 【虽然知道可能不太厚道，但确实有点地狱笑话那味了，你们能不能尊重点踢馆的人！】 莫天天挠了挠脸，无辜道：“请问你们是做什么的。” 一旁和顾凌州捆在一根绳子上的沈云舒实在是看不下去了，“还不明显吗？一身黑外加手里的枪，他们是来打劫的。” 闻言莫天天没什么反应，被困在笼子里的陆月白倒是反应夸张，“又是打劫的，现在是流行打劫吗，社会风气怎么回事！” 踢馆小团队你看看我，我看看你，都是满脸疑问。 除了他们之外还有其他踢馆打劫的人吗？没听节目组说过啊。 绕了半天没什么进展，还被360综艺的人抢了风头，苏辞再次站出来想要主导场面。 他先是绕着眼前两个做工精良的笼子走了一圈，又看了眼还坐在地上的莫天天。 “原本以为还得费一番工夫，没想到你们自我管理意识还挺强。” 确定莫天天没有一点挣扎的想法，他好奇问道：“你就一点救他们的意思都没有？” 莫天天先是撇了撇嘴，抬眸看到苏辞身后跟着的摄像机后态度立马转变，“我当然想救他们，不过你们人这么多，我有点害怕。” 见他脸色苍白，苏辞大手一挥，“还算听话，那就不绑你了。” 稍微算了算眼前的人数，踢馆小分队已经准备好提前开香槟。 “360那边就剩下一个叫祁霁的，看起来我们很快就可以收工了。” “此言差矣。”苏辞在参加综艺前做了充足的准备，将360一期不落全部补完，对所有人都有一定了解，“祁霁这个人有点邪乎，还是要小心对待。” 祁霁确实没想到，他在外忙碌了许久，结果一个人都没碰到，回来就听到有人说自己邪乎。 往身旁的大树后靠了靠，确保没人能看到自己，祁霁也稍微数了下人。 呦呵，除了他以外所有人都到齐了，倒是省下他继续找人的工夫。 就是那几个身着黑衣服的人，看起来不太友好。 【阿门。】系统已经默默开始在他脑子里祈祷。 祁霁挑了挑眉，“你们系统也信上帝？” 【信则有不信则无，如果不是在你脑子里不能点香，我其实也可以信佛，是目前的条件限制了我。】系统44，【希望上帝保佑这群黑衣人一会儿还活着。】 “……” “我在你心中到底是什么形象。”祁霁自认为还算遵纪守法，哪怕在各个小世界里也保持着基本的道德底线，但系统显然不这么想。 系统44难得诚实，【反正不是好东西。】 在它的眼中真正的好人是没办法从小世界全身而退的，目前的情况只能说祁霁还没完全把自己恶的那一面释放出来。 “那估计要让你失望了，我目前的想法只是把同伴救出来。” 系统思考了下要怎么回答，果然还是只有那两个字最合适。 【阿门。】 可能是知道这里算是他的半个据点，黑衣人一直在附近徘徊，没有外出寻人的意思。 这种情况下不太可能做到各个击破，光明正大地走进去又容易陷入包围消耗不必要的体力。 看了眼周围的环境，一个点子突然在脑海中浮现。 某些办法不在老套，好用就行，如果用周围解释一些的植株草叶绳，从树上直接荡过去，来一出天降正义，绝对没人能想到。 想法刚一出现，他便立即动手开始行动，想要让人能在树干上荡起来，至少需要十几米的草叶绳，也算是个不小的工作量。 踢馆小队一直在四处巡逻，节目中的其他嘉宾被俘虏，祁霁却在悠闲地手搓绳子，直播间的观众看到这一幕几乎都无法理解。 【除非他是想用这根绳子把其他人都捆起来，不然我想不到绳子还能用来干什么。】 【一开始还以为奇迹又要做吊脚套了，现在看绳子这么长，又不像，不过奇迹这手艺能上手工达人了吧，什么都会做。】 【是该去手工达人，反正不太适合360这种综艺，别的嘉宾都被俘虏了，他一点不着急还在这里撮绳子，也不知道其他人要是知道了会不会寒心。】 【可能只是在打发时间，1v4其中还有个特警，就算是奥特曼来了这也赢不了。】 【别的不知道，只知道你奇迹哥专治打脸，唱衰的有一个算一个，都跑不掉。】 所有人都被俘虏在一个位置，从摄像机中一直看着也很乏味，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唯一能在外面活动的祁霁直播间人数已经来到了一个不可思议的数字。 人多口杂，比起相信他能创造1v4神话，更多的观众还是认为这不可能。 十几米的绳子撮好后，直播间的观众耐心也来到了极限，弹幕乱七八糟混在一起，光是看着都让人烦心。 更多的观众还是想看这根绳子到底会用在什么地方，如果不能交出一个完美的答卷，下一刻他们所有的怒火都将攒在一起倾泻而出。 只见祁霁拎起那根十几米长的绳子，握住比较靠前的位置向外一甩，绳子便挂在了十几米外的一棵树上。 大树恰好在360其他嘉宾被绑的位置上方，也在踢馆小队的包围圈内。 突然窜出来一根草绳，草绳还和长眼了似的直直勾在树上，几乎是在绳子出现的那一刻，特警便发现事情不对，想要伸手将这根绳子截住。 可惜祁霁的速度要更快一步，小跑两三步，脚尖踢在身旁另一棵大树上借力，几乎只是一瞬间，整个人便腾空飞起，降落到原先勾到的那一棵树旁。 着陆后，他手腕一抖，又将绳子收回来，整个过程如行云流水般丝滑。 饶是确幸祁霁会回来救他们的莫天天都惊讶得说不出话。 唯一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是晏和光，眼中没有惊讶，满是欣赏与赞叹。 先前还乱作一团的弹幕突然整齐划一，满屏激动。 【我的意中人是位盖世英雄，总有一天，他会踩着绿叶草绳来救我！】 【教练，我想学这个，这个实在是太酷了！】 【惊讶地吼了一嗓子，邻居说我扰民了，从今天起我不允许任何人忤逆祁神！】 弹幕正在激动地刷屏，踢馆小分队见到有人从天而降却有些不好受，纷纷端起枪做出警戒的姿态。 怪不得苏辞对他的评价会是邪门，形容得真是太准确了，一个人怎么真的能完成这种存在于电视剧或是小说里的动作。 先前面对其他人还略带松弛的特警，此刻浑身肌肉紧绷，像是一头正在观察的猎豹。 眼见他们蓄势待发，好像下一秒就会扣动扳机开枪的样子，祁霁觉得自己有必要说些什么缓解一下气氛。 “你们别怕，我只是个普通的助理。” 第38章 第三十八章 “输给我，不丢人。”…… 在场所有人听到这话都只有一个反应。 神tm普通人, 他们又不是傻子，还能被这种话糊弄过去。 如果祁霁还能算普通人的话，那他们是什么, 烂泥扶不上墙的失败者吗？ 气氛并没有因为这句话得到缓和, 反而变得更加剑拔弩张。 没有被捆的莫天天见所有人的注意力都放在祁霁身上，没有人关注自己这边，悄悄跑到一旁想将绑顾凌州和沈云舒的绳子松开。 因为之前的争斗中，顾凌州明显比沈云舒更有威胁性, 所以捆人时他也获得了特殊对待，多两个死结，情况紧急，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被人发现，莫天天只好先利用时间将沈云舒的绳子解开。 获得自由后，沈云舒先是扭动了两下手腕, 接着用晦暗不明的眼神望着莫天天。 莫天天此时还在焦急怎么能帮到祁霁，没注意到他的眼神, “你快去帮忙，我把凌州哥手上的绳子也解开。” 几乎是沈云舒刚一站起身，踢馆小分队就发现了这边的动静, 派苏辞拿着枪过来控制情况。 祁霁斜睨了眼那边的情况，很快又专注看向眼前的对手。 不管是散发出的气势还是站姿，眼前的人显然都和其他嘉宾格格不入, 很有可能是节目组请来想要搓搓他们锐气的杀手锏。 这种对手不能敷衍对待, 从一开始就要专注起来。 身为特警的罗棋深深看了他一眼, 马上察觉出这微妙的变化。 脑中的警铃不断拉响警报，身体的每一个细胞也都在告诉他，这位看起来瘦弱不堪一击的年轻人, 对自己是个很大的威胁。 如同第一次出任务时那种浑身僵硬的紧张感，竟然会在一个娱乐圈的综艺中遇到，对象还是一个常年待在办公室中的白领，难道是他最近太疏忽训练了？ 唯一能确定的是，身体很兴奋，迫不及待地想要和他一较高下。 一旁的闹剧此时更像是一种独特的背景音，两人专注地看向彼此，都想要找到那可以一击制胜的时机。 可惜这场闹剧比他们想象中还要离谱，并且波及的面积也要更广。 沈云舒有了先前的经验，此时完全不怕苏辞和他手中的枪，先是漂亮地躲过几发攻击，然后在苏辞惊恐的视线中，强行吃了一记电击将枪抢下。 “疯了。”节目组让他们试验枪械的时候，苏辞也体验过这个□□的威力。 不对人体造成伤害，但痛感和麻木感却一点都不少，当初他只是远距离试过一次，就差点对这把枪留下心理阴影。 电流穿过全身的那一刻，疼痛都还是其次，更多的是身体完全不受控的麻木与止不住地颤抖。 就在这种情况下，沈云舒竟然还像个没事人一样，一套动作做得行云流水。 苏辞可以确定，如果没有特警的助力，他们遇到这群疯子，必输无疑。 沈云舒拿到枪的那一刻，莫天天先是松了一口气，然后又立马被他接下来的举动震撼到。 “祁霁是我们的队友，你为什么拿枪指着他。”情急之下，这句话有些破音。 “就只是做自己想做的事。”沈云舒笑了笑，看了眼祁霁手中还挂着的草绳，“我不需要你救我，也不想感谢你。” “……”被他的话震撼到，祁霁一时半会儿都想不出该说些什么。 高手间的过招一时的失神就能决定胜负，不过在祁霁明显气息外泄的那一刻，罗棋没有出手。 他皱着眉看向那位被自己一手就制伏的嘉宾，表情不是很愉快。 这种不亚于背叛队友的行为，让人不喜。 沈云舒像是还不知道自己有多欠打，继续添砖加瓦，“祁霁，唯独不能是你，我不想看到你赢。” 见眼前的对手没有偷袭自己的意思，祁霁无语地和沈云舒大眼瞪小眼。 苏辞手无寸铁，悄悄和身旁的莫天天闲聊，“他们之间是有什么过节吗？我在放出来的片段里没看到啊。” “这得是多大的仇，直接叛变了。”尽管沈云舒的叛变对他来说是件好事，可他受到的震撼却不比任何人少。 【隔着屏幕我都要被恶心到了，祁霁怎么天天遇到这种无妄之灾。】 【靠，磕到了，谁赢都行唯独不能是你，这是什么极致的做恨，好吃爱吃！】 【？？？？大袜子这是人能说出来的话吗？】 【祁霁表情简直演我：是不是油饼==】 【之前我是不相信什么老天赏饭吃的，现在信了，上天都在眷顾张明的事业运，不管什么环节都能出意料之外的岔子，360这档综艺，你完全猜不出下一秒会发生什么。】 祁霁深吸了一口气，嘴角微微抽动，朝沈云舒的方向迈出一小步。 系统44觉得自己有必要在这种情况下说些什么，【冷静，这个社会杀人犯法。】 “别担心。”遵纪守法的祁霁当然不会做这种杀敌一千自损八百的事情，“我只是想教闹脾气的小孩一些浅显的道理。” 他嘴角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容，综艺录制这么多期，大多时候他都保持着自己半死不活，没什么表情的社畜脸，现在突然笑得这么如沐春风，反倒是让所有人都有些犯怵。 看到这个表情后，系统44迅速下线，避免城门失火殃及池鱼的可能性。 能做出这种举动的沈云舒当然不害怕，甚至还有些理直气壮且理所当然，笑着推了下鼻梁上的金丝框眼镜，另一只手扣动扳机。 祁霁以一种不可思议的速度跑到他面前时，沈云舒都没有反应过来，只有耳边带起的微风提醒着他，这个人真的已经到他的眼前了。 无视那错愕的眼神，祁霁一把拽住沈云舒的领口，条件反射般灵活地躲开肘击，几个动作间就将他的双手钳制在背后。 沈云舒眼底露出明显的不爽，觉得自己在身形方面占据优势，想要凭借纯粹的力量压倒祁霁。 挣扎过后他才发现一个问题。 笑死，根本压不倒。 之前在特警的压制下他没办法挣扎就算了，一个助理怎么能有这么大的力气。 杂乱的发丝将眼镜片遮挡了大半，抬眸间他恍惚从缝隙中看到了祁霁的眼神，凌厉中带着冷漠，和往常随遇而安的样子完全不同。 一种理所当然的情绪涌上心头。 只要脑子没问题的人，都不会用看待普通助理的眼光看待祁霁。 话是这么说，他也不能放弃，不然之前做的一系列动作不都和小丑一样。 绝对不能输给祁霁第二次。 祁霁只是想给沈云舒一个教训，没有想彻底将他摁死在这里，手上的力度还是轻了不少，在沈云舒突然爆发的情况下，真有两三秒时间没有完全摁住。 暴起的沈云舒扭身想通过扯领口的方式将祁霁带倒，却因为祁霁敏锐的反应只拉到了眼镜框。 用尽所有气力的最后反扑，竟然连祁霁的身体都完全碰不到。 彻底明白双方间差距的沈云舒用尽全力攥紧手中的眼镜框，露出一丝苦笑。 这种无能的感觉，他已经不知道多久没感受到了……真是令人作呕。 眼镜框被扯掉，发型也因此凌乱了许多，乱七八糟的遮在眼前。 祁霁的眼底隐约露出几分不爽的神色。 这么不识好歹的的人，也是不常见。 这次他没有留手，手掌搭在沈云舒的手腕上一握，沈云舒脸上便浮现出明显的痛色。 “你在不爽些什么。”祁霁抿了下唇，低垂着眼神问他，“不要把对自己的不满发泄在别人身上。” 第一次这样直视祁霁，沈云舒愣神了几秒。 女仆咖啡馆的时候，祁霁也有把那个很丑的黑框眼镜摘下来过，不过那时他的脸上化着浓妆，像是个普通的美人，惊艳过后就不会给人带来什么深刻的印象。 现在则完全不同，一头黑发看起来很顺滑很有质感，深邃的眼神像是能把人的灵魂都吸进去。 体格高瘦线条流畅有力，肤色有些亚健康的苍白，显得他安静而忧郁，像是从油画中走出来的文艺青年。 生疼的手腕无时无刻不在提醒他这一切都是假的，眼前的青年实际上比谁都要孔武有力。 更让人撼动的是青年一直被黑框眼镜遮挡的五官，清秀中带着些靓丽，是很让人记忆深刻的一张脸。 就算是在这种情况下，身为娱乐公司老板的沈云舒都不由得在想，这样一张脸如果出道的话，一定会引来不少追捧。 一直用那个黑眼镜框遮挡着，太可惜了。 “就算是神也不可能样样全能，没必要一直逼自己成为最优秀的那一个。”祁霁面无表情地夺回沈云舒手中的眼镜框，“输给我，不丢人。” 沈云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自己在那一刻心中的震撼。 或许还有点好笑，怎么会有人这么一本正经地说出输给他不丢人，偏偏又这么让人无法反驳。 【有人能懂吗？在听到奇迹说的话后，我的心脏不停狂跳，这简直是我命中注定的老公！】 【好狂的一句话，但是放在他身上又确实没什么问题，祁霁比别人家的孩子还要离谱，这种人只适合仰望，不适合追逐。】 【摄影到底会不会拍，这可是摘下眼镜的祁霁，这个角度根本什么都看不到啊！】 【原本以为祁霁只是学习能力强，是那种学霸类型的人物，没想到身手也这么好，当个普通助理确实是屈才了，顾凌州哪里找来的这种助理，张狗哪里找来的这种天选嘉宾，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被祁霁的话感染到的人不止沈云舒和观众。 原本还和祁霁站在对立面的罗棋频频点头，眼中满是欣赏，这些欣赏一半是对那干脆利落的身手，一半是对祁霁本人。 在有实力的前提下，狂妄可能不是一个贬义词，他喜欢这种“狂妄”的人。 如果不是时间不对，罗棋大概都想举起双手为祁霁鼓掌了。 苏辞远远坐在一旁，扭头还想和莫天天吐槽一下，没想到莫天天望向祁霁的眼神简直比星星还亮，一看就是个祁霁毒唯粉。 “你们360……简直和演戏一样。”他想了半天才想出来这个措辞，精妙中又不失礼貌。 听到演戏这个词，莫天天才蓦然回神，然后不自觉地联想到之前合拍的那场大戏。 还是不要像演戏了……这种夸奖他们承担不起。 挂在苏辞腰带上的对讲机不合时宜地响起。 “你们两队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是什么吗？”张明的语气中满是沧桑。 同个队伍的人打起来了，敌对的却能坐在一起聊天，他做梦也没想过这么浅显易懂的环节都能出问题！到底为什么会这样！难道360真的是天生事故体质？ 第39章 第三十九章 不过是喜欢祁霁的人惺惺相…… 祁霁看了沈云舒一眼, 随后弯腰把绳子捡起来，又在沈云舒身上绕了几圈。 对于熊孩子往往不需要多么温柔，抛开一切捆绑手法, 沈云舒在这随意的动作下被捆得像是个新鲜出炉的粽子, 全身上下除了眼睛没一个地方能动。 毫不夸张地说，就算之前踢馆小队的手法都要比他温柔许多。 “我知道错了，不可以温柔一点吗？”沈云舒轻笑着看着祁霁，眼中的平和眷恋足以让绝大多数人心头一软。 祁霁面不改色地将绳子拉紧一些, 俯身轻声说：“如果想要骗人的话，至少先改一下你的眼神，现在这样可不行。” 笑意不达眼底，带着一股看不起人的轻蔑感。 不止沈云舒一人如此，360其他身世卓越的嘉宾，或多或少也都有这种属于上位者的通病。 看不起普通人, 却要求所有普通人对他言听计从，被玩弄于股掌之间。 【你这个形容, 好像有点熟悉。】系统44回忆了下自己刚和祁霁绑定时的样子，怀疑他在指桑骂槐。 高纬度生物看不起人类多正常！它已经算是系统中对人类友好的类型了！ 祁霁没有直接回答系统，手腕一抖将沈云舒随意丢到一旁, 朝罗棋走去。 “我很期待和你交手。”罗棋上前一步，开门见山道：“你的能力放到这里，有些屈才。” 他没想继续寒暄, 只是陈述这个事实, 话音刚落, 便毫无征兆地出手。 身为受过专业训练的特警，罗棋的一招一式都十分漂亮，可见招拆招间, 祁霁总感觉有什么地方不对。 不同于祁霁还有精力思考别的，罗棋神情严肃，没想到眼前这位嘉宾的身手比自己预想中还要好。 就算是他一个不慎也有可能会落败，瘦削的身体竟然这么能打，这档综艺到底哪里找来这样的怪物。 两人刚一陷入缠斗，身处综艺MC位置多年，惯会随机应变的苏辞就已经嗅到落败的可能性。 特警的武力值对于常人来说都是降维打击一般的存在，祁霁既然能和罗棋过上几招，已经能说明他本身就不一般。 如果在带了一位特警还群殴的情况下输掉比赛，网上的舆论还不知道会变成什么状况。 “康维，王天良，快帮忙。”几乎是想都没想，他如临大敌般对着身边还带着□□的同伴求助。 正沉迷于观看神仙打架的两位嘉宾这才想起来自己也是战斗中的一分子，端起手中的枪瞄准祁霁。 还在交手的两人速度太快，怕伤到自己人，他们迟迟没有开枪。 【补药围殴我们奇迹啊！！！】 【啊啊啊啊我都不敢看了，不过祁霁已经很奇迹了，挡下队友的背叛，还和特警打得有来有回，只能说360策划没有心！压根就没打算让360赢！】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团队的重要性，360只能说是和团队这个词毫无关系，就算输了也不冤，只能说有些可惜。】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就算360输了祁霁也没输。】 原先一直好好待在笼子中的晏和光看到有人拿枪指着祁霁的那一瞬间，终于忍不住了。 “莫天天，三点钟方向那棵树下面有根草绳。” 刚一接收到信息，莫天天立马反应过来那根绳子应该是用来控制笼子的。 苏辞的反应不比莫天天慢，刚才还相谈甚欢的二人组瞬间拔刀相向，激烈程度一时间不亚于主战场。 莫天天刚一起身就被苏辞拽住了裤脚，差点原地绊倒，在看清是谁阻拦自己后，他毫不犹豫脱掉外套裤子，中途因为着急还踹了苏辞几脚。 “苏辞前辈，真是不好意思。”他一边低垂着眼道歉，一边继续朝树下前进。 苏辞年龄稍微大些，体力方面不如年轻人有优势，被踹了几脚后眼见要被拖走，果断放开手，只留下了莫天天的裤子。 “现在的年轻人啊，一点都不懂得尊老爱幼，上一秒还在聊天，下一秒就成这样了。”他还没忘记这是在录制综艺，综艺效果大过一切，眼见大势已去反倒转换方向，挥舞着莫天天的裤子想要博得观众一笑。 【第一次见到天天露出这种坚定到仿佛要入党的眼神，之前天天就算是比赛都不争不抢的……】 【360你综是真疯了是吧，怎么总是一片混乱，我的眼睛都不知道要看哪里了！】 【没想到突然间就燃起来了，原来360还有团魂这个东西。】 【什么团魂，360这辈子都不会有这个东西的，不过是喜欢祁霁的人惺惺相惜罢了（比心）】 费尽千辛万苦，连滚带爬来到树下的莫天天几乎想要对着夕阳高喊一声，宣泄内心的激愤。 伸出手拉住草绳的那一刻，他能感受到，夕阳的余晖仿佛都在庆贺，尽数倾洒在他的脸上。 如同老电影中的慢放镜头，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于此，莫天天颤抖着手，绝望回头。 “这根绳子拉不动。” 怪不得能捆住成年男性，祁霁到底是怎么在短时间内做出这种陷阱的！ 明明只是一个游戏，输掉的惩罚也不过是穿连体狗狗衣，可是他的语调中不受控制地颤抖，内心好像比在得知要被公司放弃的那一天还要难过。 不要再让祁霁一个人孤军奋战了，快做点什么，脑海中只剩下这句话，可身体却怎么都动不起来。 他好像还是离开别人后，什么都做不了…… “不管你在想什么，现在，用力。”晏和光说话的语调中仿佛透着寒意。 莫天天不敢置信地扭头看了眼，果然在他的眼中看到威胁的信号。 一句话就让人毛骨悚然，透露出的神情和气息，简直和在祁霁面前的时候是两个人。 丝丝的寒意像是能渗入骨髓中一般，冷得让人忍不住战栗，远处的苏辞完全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本能般站起想说些什么，便于控场收拾残局。 就在这种时候，莫天天却猛地一个转头，眼中的迷茫散去，又恢复了先前的坚定。 管他什么威胁不威胁的，只要晏和光的本意是想帮祁霁，那他们就是一伙儿的！ 几乎使上全身所有的力气，草绳也仅仅是挪动了微弱的一小截，手掌被磨得生疼，莫天天吐出一口浊气，强忍着继续用力。 见笼子边缘稍微动了一点，晏和光想都没想就将手指插入那点缝隙中，手臂用力强行将笼子抬到一个能够出去的高度。 莫天天眼睛瞪得像铜铃。 哈喽，您也是个超人？所以这个节目只有他一个人是废物对吗？ 同在笼子中的陆月白见状有样学样想要模仿一下，然后在用尽全力都没有掰开一个小缝隙后，才深刻地感受到笼子有多沉。 “不是，这你都能拉开？”他先是不敢置信地看向晏和光，然后又朝祁霁吼道：“你是人吗？这么沉的笼子怎么做出来的。” 怒吼的是陆月白，突然放下心的是莫天天。 还好，节目里还有其他人也是废物，好像比他还更没用一点。 原本还在交手的祁霁和罗棋因为陆月白这一喊，突然默契停手。 祁霁深吸了一口气不想和二哈计较，罗棋想去研究一下那个笼子到底是怎么回事，场面瞬间变得和谐起来。 他们停下来后，先前还举棋不定怕伤害自己人的踢馆小队算是抓到了机会。 可是现在出手的话，会不会被观众骂偷袭…… 对于一个还在混圈的综艺人，观众缘往往就是一切，为了一场比赛损失观众缘可以说是得不偿失。 犹豫几秒，还没做好最终的决定，当晏和光出现在他们面前的那一刻，这两位嘉宾突然也明白了什么。 没什么好纠结的，说不准马上要倒霉的人其实是他们。 晏和光虽然不像祁霁和罗棋那么无敌，但放在这里也能对手无缚鸡之力的艺人进行降维打击，除去手中的□□，他们什么反抗的资本都没有。 先前沈云舒徒手抢枪的经历也明确告诉他们，□□不是无敌的。 他们现在和屠宰场里待宰的羔羊有什么区别！ 晏和光盯着他们看了一会儿，不费吹灰之力就将两支枪全部缴获。 他一脸郑重地从笼子中脱身，对手却像突然痴呆了似的，没有一丝反抗，恨不得直接将手里的□□送到他手里。 换种角度来说，显得他之前做得那些很傻。 晏和光的视线从□□上挪开，落在面前的青年身上。 “抱歉，没有听你的话待在里面。”他干巴巴说道：“如果你不高兴的话，我也可以再回去。” 祁霁原本平稳放在身侧的右手微不可察地抖了一下。 【怎么，心动了？】系统带着诡异的腔调出现，像是好不容易抓住一个把柄，想要好好嘲笑祁霁一通。 “只是有点分不清他到底是暗恋我，还是另有所图。” 按照先前的推测另有所图的可能性更大，不过如果晏和光是个M的话，那就不好说了。 万一真的是有钱到一定程度，觉得眼前的一切都没什么意思，所以想要给自己找点难度呢？ 既然都已经是霸总小说了，这种情况也不算有多怪异。 【这会决定你对他的态度吗？】 “如果他是真的暗恋我，那就快刀斩乱麻，不给他任何希望。”在感情方面不明确和渣男无异，祁霁对这点十分坚信，“另有所图就先放在身边再看看，对症下药。” 系统44：【……】 不管从哪个方向来看，晏和光好像都挺悲剧的。 怎么真的会有人智商和情商分别处于两个极点。 何况祁霁在为人处事方面也很精明，怎么就是在感情这方面…… 一个念头突然闪出，系统想了想，忍不住问：【你不会是在装傻吧。】 第40章 第四十章 “专业动作，请勿模仿。”…… 因为没想过要怎么对待一份感情, 所以直接无视感情，将其当作其他情绪处理。 潜意识逃避，真是一种独特的处理方式。 祁霁嘴角浮现出一丝微笑, “知不知道什么叫看破不说破。” 系统：【经过我的推测, 如果你持续保持这个心态，注孤生的概率将超过百分之九十五。】 剩下百分之五的概率是有晏和光这种人，不管经受怎样的挫折都坚持不懈倒贴，俗称超级舔狗。 【总之你现在不对劲, 不像是我认识的那个祁霁。】它思索着到底是什么地方透露着怪异，【按照我最近学习的说法，你这个叫失去平常心。】 祁霁没想过自己有一天会被这个二货系统说教，难道真的是因为他表现得太过反常。 可是他确实不知道要怎么对待晏和光这种人，或者说不知道怎么回应别人的真心。 习惯尔虞我诈后，遇到难得的真心, 反倒会有些踌躇。 【试着像普通人一样相处一段时间，说不定会有新的想法。】系统绞尽脑汁才从数据库中找出这个好办法。 祁霁若有所思, 突然说：“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句话吗？” 系统：【？】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你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 【说来话长，你之前和我说造反需要兵马, 可我又没钱，系统间最近又流行起一股旅游风波。】 说是旅游，其实就是附在其他系统的宿主身上, 体验其他世界的风土人情, 和如何更好地完成任务。 【作为能在小世界中功成身退的宿主, 很多系统都排着队想要来参观一下你。】 说得好听是旅游，难听一点就是文明观猴，因为底气不足, 系统的声音越来越小。 “你想通过这个来赚钱。”祁霁立马明白他的意思，“按你的说法，如果真有这么多人想来参观，可以搞一个竞价模式，只有出价高的人才能来参观，然后分批次引进。” “最好一个批次不要有太多系统，这样可以在收钱后想办法把他们困在这个世界中，有钱的交赎金才能走，没钱地直接拉去充军，还能省下一笔军费。” 系统原以为祁霁会拒绝这个想法，所以刚听到他有在认真考虑这个提议的时候还挺高兴，可是接下来越听越不对劲…… 这不就是土匪行为，还连吃带拿的，完全榨干即将出现的系统，连渣都不打算剩。 不过它喜欢！这种完美的计划将成为它造反原始积累中的第一步，还有什么比这更能坑到那些心比天高的系统！ 一想到这点，系统44的眼中好像都泛着绿光，【我马上着手去准备，相信不久以后我们就能成为系统界最富有的人和统。】 系统火急火燎地离开，祁霁沉默片刻，感觉系统这个物种智商堪忧。 也算是好事，要是所有系统都这个智商，没准44还真能造反成功，不会落得个满门抄斩的下场。 结束和系统的聊天后，眼前还有更重要的事情需要处理。 这荒谬的孤岛生存，也是时候让节目组知道事情往往并非都是一帆风顺，剧本有时候做得太明显不好。 “帮我看着他们，剩下的我来解决。”祁霁看了眼还在蠢蠢欲动的踢馆小分队，朝晏和光说道。 只是一句简单的话，但因为祁霁说得太过潇洒自信，语气中还包含着对他的信任，晏和光可耻的脸红了。 今天祁霁和他的交流比之前都多，果然借节目组岛屿是个正确的选择。 恋爱脑的世界观往往就是如此的朴实无华。 作为祁霁口中所谓剩下的人，罗棋挑了下眉，目光中透露着疑问。 说得这么自信，难不成之前还没尽全力。 这个念头刚一闪现，祁霁就以令人惊讶的速度冲到他面前，熟悉的出拳习惯，罗棋下意识抬手臂去挡。 不一样了……只是一拳，他的胳膊就开始发麻，没办法用力。 意识到麻痹感还在不断上升，罗棋瞳孔猛地一缩。 现在的力度和之前相比上升了不止一个档次，这种怪力如果直接打到胸腹部，身体素质稍差的人，怕是会直接骨折。 这种水平，简直能和他们队里的队长一较高下了，娱乐圈综艺中竟然还藏着这样的人，高手在民间果然不假。 切实感受过这样的水准，罗棋更加兴奋。 原先接到这份任务的时候，知道自己即将面对的只是一些娱乐圈中的人，他或多或少都有一份眼高于顶，觉得自己只要稍微一出力，就没人能拦住自己。 这份眼高于顶中，可能还夹杂着一些不屑，不理解他这种应该为人民抛头颅洒热血的特警，为什么要上这种糊弄人的综艺，简直毫无价值。 现在完全不一样了，综艺中出现了足以让他热血沸腾的变数。 对于信念坚定的人来说，放水是一种侮辱，祁霁很清楚他只有用尽全力，才是对罗棋真正的尊重。 独自面对一个火力全开的祁霁，罗棋刚开始还能找到空隙回击，十几个回合过去后，明显的力不从心感便涌了上来。 以祁霁的力度，被碰到的位置会迅速发麻，一两处还好，缠斗时间长了，身体各处都带着酥麻感，反应的速度都变慢不少。 神仙打架本就吸人眼球，不过几乎没人能想到，在这场战斗中，先露出颓势的人竟然是被誉为战力天花板的特警。 【只恨自己文化水平不高，一句卧槽走天下，现在脑海中什么词都想不出来。】 【360的剧本都快写我脸上了，祁霁真手撕剧本第一人，有点强的过分了。】 【我竟然已经完全不惊讶了，只想知道祁霁到底有什么不会的，上限到底在哪里，现在看来简直是绰绰有余。】 【这样的人才也就月入三千，现在的就业形势可想而知。】 【前面你？杀人诛心啊！我摸鱼看综艺想看到的是祁霁大杀四方，不是弹幕在这里探究社会形势！】 【你们难道不好奇张狗现在脸上是什么表情吗？我猜一定是气急败坏又无可奈何，嘿嘿，就爱看这种打脸戏码。】 张明视奸弹幕的目光一顿。 这届网友到底是怎么回事，专挑人的痛处戳。 现在的剧情走向和他预料中完全不一样，接下来的内容如果照计划实施，一定会显得很别扭。 可是不按计划来，这群不省心的嘉宾又不知道会整出什么新的幺蛾子。 早知如此，当初就不立什么无剧本人设了，按照剧本演大家都相安无事，他也不至于每天愁到脱发。 谁能想到祁霁看着斯斯文文的，结果是个不稳定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就炸开了。 有了现在这一出，张明更加坚信之前让飞行员将直升机开走是对的，不然祁霁真带着人飞回来，他估计要立马停止录制然后去跳河。 【祁霁的身法有点好得过分了，会不会他其实是特种兵出身，现在只是藏匿身份执行任务。】 【讲道理，祁霁在这里真的是降维打击，我原本是来看霸总大杀四方的，结果现在变成祁霁毒唯了，大杀四方还得看祁霁！】 【别说是霸总，在祁霁的衬托下，特警好像都没那么厉害了，不过所剩不多理智还在提醒我，如果真的让我上，两招我估计就躺地上了。】 弹幕讨论得沸沸扬扬，节目组好像才想起来什么，祁霁直播间的屏幕上颤颤巍巍出现一行字。 “专业动作，请勿模仿。” 对于这种亡羊补牢的行为，观众先照例进行了一波调侃，然后又达成共识。 【笑死，这是我想学就能学会的吗？】 弹幕激烈的谈论氛围没有持续很久，因为屏幕中的祁霁以一种人类不可能达到的速度迅速闪身，勒紧了罗棋的脖子。 “结束了。”祁霁声音平静。 原先还像是千斤重的手臂陡然松开，罗棋松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差距过大，连懊悔不甘的情绪都不需要有。 “你待在这里，浪费。”他紧紧盯着祁霁，眼神灼热。 以祁霁的身手，如果能加入特警队伍的话，对他们来说也是一大助力。 察觉到他到底想说什么，祁霁想了下，干巴巴道：“我没你想象的那么厉害，你应该不是需要出应急任务的第一梯队，所以我才能侥幸获胜。” 罗棋有些惊讶，“你怎么知道这些。” “你的招式有些地方不太连贯，刚才会被我勒住脖子也是因为这个，如果每天训练，不可能有这个问题。”祁霁回答得很认真，“而且还在出外勤的特警应该不会有时间来这里。” 罗棋侧过脸看着他，觉得眼前的青年比想象中还要厉害。 不俗的观察力再配上那副身手，简直天生就是为特警而生。 “你真的不考虑一下加入我……”他忍了忍，还是没忍住问。 话刚说到一半，腰间的对讲机再次突兀响起，“踢馆分队任务失败，惩罚将在游戏全部结束后，由360嘉宾为其选择。” 见罗棋话卡在嘴边，好像被噎了一下，张明忍不住勾了勾嘴角。 真当他是死人啊，这么挖墙脚。 就算祁霁一直在给综艺添乱，但也是综艺现在毋庸置疑的流量王，绝对不能被其他人抢走。 “现在360嘉宾之间的任务继续，大家别忘了在日落前回到集合点。” 他的话代表着这一环节算是真的结束了，一旁身体紧绷的莫天天整个人瘫倒在地，小声嘟囔着，“第一肯定是祁助理的呀，这还有什么悬念。” 陆月白狗叫后沉默了半天，见祁霁身手真有这么好，半天才挤出来一小句话。 “是挺厉害的。” “原本以为我们就要赢了。”苏辞叹了口气，“谁知道最后的嘉宾一个人就能单挑我们全队。” 祁霁的视线在他们身上环视了好几圈，见真的没有人提起，才缓缓说道：“我们综艺，不是还有一个人吗？” 怎么好像都一副大团圆的表情。 话音刚落，现场所有人，包括不在现场的张明都是同时一愣。 还有一个人……靠！好像还真有！ 【妈呀，跟着祁霁的话想了半天，这才想起来还有个厉斯年，这哥存在感也太低了。】 【从厉斯年直播间过来的人表示，厉总那边岁月静好，一直按照节目组的要求搜集东西，因为太无聊所以才跑到这边，结果因为这边太精彩，也成功把他抛之脑后。】 【笑死，你们看这些嘉宾的表情，我敢打赌，他们现在已经尴尬的开始脚趾扣地了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0-50 第41章 第四十一章 奇迹病毒出现人传人现象…… 弹幕讨论得如火如荼, 导演带着自己的小队开始火速寻找厉斯年视角。 看到厉斯年还在认真收集岛屿上的所有物种，他们长舒一口气，紧张的心情逐渐平复下来。 遗忘还在执行任务的嘉宾, 这简直是天大的失误, 如果在这段时间里厉斯年受伤，他们整个节目组加起来估计都赔不起。 好在厉斯年是这个综艺中为数不多还算安稳的人，虽然手里的物种不是很多，但仍然在勤勤恳恳完成任务。 对比是奇妙的东西, 有了祁霁这种嘉宾衬托，厉斯年的脸仿佛都在闪着圣光。 张明刚感慨完，就见屏幕中的厉斯年拔起一株不知名植物，先是放在眼前看了看，然后直接塞进了自己的嘴里。 “？？？！！” 怪不得手里的东西不多，合着都塞嘴里了, 祖宗啊，野外的东西是能乱吃的吗？ 手上的对讲机放下不过几秒, 现在又得手忙脚乱地拿起来，张明猛地想起先前在网上看到的一条说这季嘉宾克他评论。 这些嘉宾不会真的是来克他的吧，一季综艺下来, 他整个人都得苍老不少。 “厉斯年在你们东南方向，吞食了一株不知名野草，你们快去看看情况。” 这时, 同样盯着屏幕的一位组员犹犹豫豫说：“张导, 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先请医生, 嘉宾们不一定了解这些。” 他指了指屏幕中还在到处搜罗植株的厉斯年，“看这个情况像是已经吃了不少了，中毒的概率很大, 就算祁霁见多识广，也不可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了解岛上所有植物。” 说了这么多，他的意思也很明显，这种大事还是找个专业的人来比较保险。 “快叫医生！”张明先是愣了一下，然后迅速反应过来，他竟然也在潜移默化之中觉得祁霁是万能的，再这样下去，祁霁怕不是要洗脑所有人。 【这就是你们口中的无聊？神农尝百草也不过如此了。】 【我真是受不了，怎么会有人顶着一张堪比明星的脸吃草，因为机场照成为厉总铁粉，结果现在满脑子都只有他吃草的样子。】 【这个世界果然是个草台班子，他都吃了一天了，也没节目组的人来拦一下。】 【原本还以为厉斯年除了总是说点油腻话没什么问题，勉强算半个正常人，现在看来还是不够谨慎，你综怎么可能会有正常人。】 【难道厉斯年的技能点其实全在幸运上，吃了半天也没有中毒的征兆。】 在节目组的指导下，祁霁带着一排小尾巴很快找到厉斯年，并且当场抓获了对方吃草全过程。 饶是已经有了心理建设，真看到这一幕时，祁霁还是忍不住瞳孔微微放大。 厉斯年倒是觉得他们有些大惊小怪，皱着眉将手中剩下的植株塞到衣服口袋中。 “你有什么不舒服的地方吗？”祁霁想了想，还是例行公事般进行询问。 明眼人都能看出来，如果真的有问题，厉斯年估计就不是现在这副表情了。 厉斯年勾了勾嘴角，露出三分凉薄三分冷酷四分漫不经心的扇形统计图眼神。 “我的事，你们少管。” 祁霁盯着他多看了几秒，没想到真的有人能在眼中体现出这么标准的扇形图，这也算是一种特异功能了。 如果抛去厉斯年悄悄一个人吃草这件事，现在的他看起来还真挺霸总的。 莫天天嚯的一下站到祁霁面前，“我们是被导演叫来看你情况的，你怎么能这么说。” “现在看完了，你们可以走了。”厉斯年端出一副软硬不吃的死人脸。 脾气一点就燃的陆月白看到他这表情就来气，脏话差点脱口而出，不过在看到一旁表情不明的祁霁后，硬是憋住了。 之前被镇压的经历告诉他，祁霁只要露出这个表情，和他作对的人准没什么好果子吃。 祁霁还没动手，晏和光先上去同厉斯年对视了几秒。 厉斯年的身高大概有一米八五，晏和光却比他还要高一些，高大的身影压迫感十足。 私人空间被强行侵占，厉斯年下意识向后退了两步，又很快反应过来这不符合自己的风格，仰起头表情冷淡。 “不要挑战……” 话刚说到一半，晏和光无情抬手，转瞬之间将人打晕。 一切都发生得太快，大部分人还没反应过来，伴随着一声巨响，厉斯年的身体便倒在地上。 嘶！听着都疼。 陆月白下意识揉了揉自己的头。 沈云舒脸上带着熟悉的微笑，瞳孔却有一瞬失神。 难道他之前看着也这么丢人？ 仍然在视奸的张明发出爆鸣尖叫。 看了眼瘫倒在地上的厉斯年，晏和光转头看向祁霁，抿了抿唇，表情看上去还是有些冷淡，不过语调却很温柔，“这样比较安静。” 除祁霁以外的人都没想到还有这神来一手，表情空白。 祁霁抬眸，看到晏和光淡定表情后微微发红的耳尖。 有点像是他在一个快穿世界中养的缅因猫，颜值很高，光看上去完全是一个冷酷的帅猫，但每天他回家的时候都能看到这只猫冷着脸蹲在门前迎接。 只要他一伸手，缅因猫就会很快蹭上来，还装作毫不在意的样子，实际上尾巴早就下意识勾着他的手腕。 这么一想，晏和光简直和缅因猫一模一样。 “干得好。”祁霁点点头。 晏和光耳朵上的红意更加明显，还有逐渐向脸颊蔓延的趋势。 原本还围在他们周围的嘉宾默契向后退了一步。 天杀的，这两个人到底怎么回事，太诡异了。 【厉斯年：打晕我然后谈情说爱，你们清高。】 【某种程度来说祁霁和晏和光天生一对，他们两个的脑回路别人都理解不了，这就是所谓的疯子也有不同境界吗？】 【有眼光的人早就入股光风霁月了，正主天天主动发糖，超话的太太们也大显身手，饭都快吃不过来了，唉，这该死的甜蜜的痛苦。】 【这件事告诉了我们一个道理，没事别瞎装，报应往往比想象中来得还快。】 祁霁蹲下身捞起厉斯年的手腕，没过一会儿又站起来。 “没什么事，他吃的都是无毒植物。” 晏和光打的那一下说不定反而严重一些，肯定会产生瘀伤。 不过这种经常出现在武侠剧中的劈后颈打晕人动作，在现实中复刻其实十分困难，没想到能在这里看到。 他的动作太快，在其他人的视角中几乎就是蹲下，扒拉了一下厉斯年的手腕，起身，一套动作一气呵成。 “真的没事？这种事情可不能开玩笑。”踢馆小分队不太了解360的嘉宾相处模式，可不管怎么看，现在这样也不正常。 别说是像朋友一样友好相处了，这些嘉宾怎么相处起来和仇人一样。 他们这样到底是怎么成功拍完前几期节目组的。 祁霁顺手将厉斯年衣服口袋中剩下的植株全揣到自己怀中，“放心吧，中医我也略通一些，而且他口袋里这些植株都是无毒的。” 新来的嘉宾脸色变幻莫测，嗫喏半天说不出话。 【就是这个表情！可太熟悉了！这种想要质疑又不敢质疑的感觉，曾经也在我脸上出现过。】 【被祁霁打脸是每一个人的命运，谁都别想跑！】 【现在网上还掀起一波赌博热潮，赌祁霁到底有什么是不会的，看来投中医那波人要失败了。】 【奇迹病毒出现人传人现象，最终到底会感染多少人还有待观察。】 秉持着谨慎的原则，罗棋上前也瞄了眼那些植株，然后点点头，“确实都是无毒的。” 祁霁和特警都这么说，那肯定就是真无毒。 揪着的心瞬间放下，大家下意识都围着祁霁，想要知道下一步会做什么。 顾凌州不想打破这个默契，可有件事不得不提。 “你们就打算让他一直倒在这里？”他指了指厉斯年。 “这个我熟悉。”沈云舒难得自告奋勇，“上次这个情况就是我把他拖走的。” “拖？”新来的踢馆嘉宾再次傻眼。 惊讶过后，苏辞想起了什么，“难道是指第一期咖啡馆里……” 他这么一说大家好像都开始记忆复苏。 那个时候好歹是光滑的大理石地板，脸着地拖着人也没什么事，可岛屿上这个地形，真要拖一段路怕是会毁容。 沈云舒满脸认真，再联想360之间嘉宾的关系，这没准不是句玩笑话。 沉默一段时间，罗棋主动道：“我来把他背出去吧。” 要不然估计得闹出人命。 问题解决，祁霁拍了拍手，指向映射着夕阳光辉的丛林，“要到集合时间了，先想办法回去吧。” 其余人都像是小学生春游一般跟在祁霁身后，360拍摄到现在，很少出现这样和谐的画面。 终于能舒心一段时间，张明端起一杯水递到嘴边，“事到如今，终于不会再有什么幺蛾子了。” 有能力扑腾的人都被祁霁挨个收拾了一遍，只要祁霁还站在这里，一切问题都会迎刃而解，而他也终于能休息一段时间。 水刚含到嘴中，一直跟着他的副导急急忙忙跑进来，“张导，不，不好了。” 上次这幅场景还是嘉宾出车祸，然后祁霁就空降进入综艺。 尽管综艺屏幕上的情景一片大好，心里也想着不可能有事能让他失态，张明还是忍不住眼皮突突直跳。 “别不好了，直接说怎么回事。” 副导喘了口气，接着说：“沈家要求沈云舒退出综艺录制，律师已经等在门外了。” 第42章 第四十二章 “还好，留了条命。”…… 岛屿中丛林密集, 郁郁葱葱一眼望不到头，无论从哪个方向来看都几乎一模一样，进来后短时间还能分得清道路, 时间一长很容易忘记方向。 莫天天挠了挠头, “我们一直往落日的方向走，应该能走出去吧。” 苏辞小声反驳，“那得走到什么时候，天黑了我们都出不去, 好在节目组有给指南针。” 360节目组在某些方面确实是挺细致的，可惜这份细致用错了地方。 说完，他掏了掏身上的口袋，脸色一僵，“好像在搏斗的时候搞丢了。” 踢馆小队其他人看了他一眼，满脸欲言又止。 他们全队也就这一个指南针。 罗棋抬头想要说些什么, 余光却看到了祁霁满脸淡定。 不只是祁霁，360嘉宾看起来好像都不是很着急, 面色平静。 沈云舒一语道破天机，“同我们之前闯的祸相比，这只是小事。” “再说这不是还有祁霁在, 不会有事的。” 踢馆小队先是愣了下，然后觉得他好像说得也没错，在这里天塌了还有祁霁顶着, 他们着急什么。 见所有嘉宾都对这点达成了共识, 弹幕早已笑成一片。 【沈云舒从良的方式是将所有事情都丢到祁霁身上, 感觉从一个极端走向了另一个极端，不会再过一段时间他就变成祁霁毒唯了吧。】 【感觉沈云舒这个说法酸酸的，就是不想这么说, 但是却又不得不承认祁霁比自己强。】 【综艺录制到现在，大部分人对自己的认知好像都产生了某些偏差，我的意思是，祁霁怎么像是正在带熊孩子的家长。】 【完蛋了，日后离了祁霁你们可要怎么办，从见到祁霁那一刻有些综艺这辈子也就这样了，360不能失去祁霁，就像是西方不能失去耶路撒冷。】 已经在网上被奉为360耶路撒冷的祁霁抬手指了一个方向，“往南走。” 一行人抬脚便往南走。 走了半截才有人小声说道：“我记得我好像是东面来的。” “……” 莫天天边走边说：“无所谓了，祁助理说往南就往南。” 没营养的对话进行一个回合后便戛然而止，一行人埋头苦走，一路上除了树就是草，怎么看都没有快要走出去的象征。 祁霁时不时还从路边薅几把草，嘉宾们都知道他是还想着拿任务第一，却没有一个人有和他争夺的意思。 开玩笑，按照祁霁的身手，真抢起来不出三个回合就能把他们撂倒。 节目组的人都在岛屿边缘，第一时间赶不进来，现在和祁霁争起来，可没人能救他们。 祁霁薅到一半像是突然想起来什么，把自己口袋里的草给晏和光和莫天天分了些。 娱乐圈冉冉升起的新星莫天天此时就因为一把奇形怪状的草被感动地语无伦次，眼神亮的吓人，嘴巴却张张合合，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眼见莫天天脸颊有慢慢变红的趋势，顾凌州沉默了一下。 虽然很荒谬，但是有一瞬间，他真害怕莫天天说出以身相许这种话。 晏和光的反应没那么夸张，只是浅笑着简单道：“谢谢，我很喜欢。” 祁霁抬头看了他一眼，眼神怪异。 喜欢什么，这些草？ 明眼人都能看出晏和光反应不对，却又一时半会儿想不出他该有什么反应，只能默默摸摸脑袋继续沉思。 片刻后，陆月白一句话点醒了所有人。 “你不是该把这些草当作传家宝供奉起来？这可是祁霁在意你的证明。” 如果连这个都做不到，那还叫什么恋爱脑。 周围的人点点头。 是的，晏和光可是能做出恐吓式求婚的恋爱脑，必须做到这种份上才像样。 一旁的顾凌州默默降低步速，同大部队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就算神经不会传染，他也觉得还是离远一些比较好。 顾凌州起初还想揪上莫天天一起，可沉浸在感动中的莫天天完全不明白他的意思，只好就此作罢。 祁霁一句话打断所有人的思路，“还有五分钟就到集合点了，先想想怎么面对惩罚吧。” 他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众人瞬间噤声。 尽管现在眼前还是一望无际的丛林，没有一点到海边的迹象，但祁霁说五分钟那就是五分钟。 再过五分钟他们就得和那套连体狗狗衣亲密接触了！ 五分钟过去，眼前还是一片丛林，忍了半天的陆月白又逐渐按耐不住。 “你不会是不认识路瞎指吧。” 原以为至少沈云舒会跟着复合，没想到一回头，沈云舒刚和他对视就立马移开视线。 不俗的身世让他从来不用看别人的眼色，过往的生活中他也只顾着自己舒心，完全没想过研究别人的想法。 可在此时此刻，他竟然完全能看懂沈云舒眼中的意思。 ——一路走好。 品出这层意思，陆月白没由来地打了个寒颤，然后小心翼翼看向祁霁。 要是他说刚才那真的是惯性，有可能被赦免吗？ 祁霁没在意这些，带着他们又往前走了几步，伸手将一截垂下的藤蔓拨开。 一层藤蔓之隔，前一秒众人还处在丛林之中，下一秒就看到海岸，打脸效果好到让人哑口无言。 【巧到让人觉得这是不是剧本，可看他们的表情，又不像是。】 【一定不是剧本，按照360嘉宾的演技，演不出这么逼真的效果。】 【二哈哥嚣张中带着点心虚的表情笑到我了，一开始狂放不羁的样子哪里去了，怎么又怂又勇的。】 【全程在所有直播间乱跳，并且一点都不落看完全程并对比过的人表示，这条路他们没人走过，质疑不无道理，这样都能找回来，祁霁方向感没的说。】 【直播间里竟然真的有技术型大佬，对比视频都有人传到网站上了，还有野外求生博主逐帧分析这是怎么做到的。】 海岸边站着的工作人员也没想到他们会从这个方向回来，惊讶过后，马上便有人反应过来去接还在昏迷的厉斯年。 一群工作人员外加几个匆忙赶来的医生围成一圈，先是一通检查，然后开始催吐，厉斯年原本晕得安安稳稳，此时不得不醒过来。 “厉总，你还好吗？”说话的是跟了厉斯年几年的助理，他也是在直播间看到厉斯年的壮举后匆忙赶来。 厉斯年咳嗽了两声，后颈还在隐隐作痛，被迫催吐后喉咙也不太舒服。 “还好，留了条命。” 不过要是再被折腾下去，就不好说了。 被吓得魂飞魄散的助理脸色比他还差，“没事就好，没事就好。” 虽然祁霁和罗棋都说那些植株无毒，可没有医院的检查谁都不能真的完全放心，一群人浩浩荡荡围了上去，满脑子都是赶紧去医院。 这时候张明选择岛屿拍摄的问题就显露无疑，嘉宾被困住是没错，同时他们也被困住了！ 出于对独生子的关照，厉斯年家里也派来不少人，直升机一架又一架停在海边，看上去格外壮观。 定好的录制流程从祁霁单挑获胜的那一刻起便一去不回，看到眼前这一团糟的样子，张明内心甚至没有任何波澜。 反正已经烂完了，也不可能更烂了。 这么想着，他刚要对着正在录制的直播间说些什么，停在岸边的一架直升机上下来一群壮汉，径直向他走来。 “？”第六感告诉张明这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或许都不用第六感，这百分之九十是厉斯年找来报复他的人。 果不其然，带头的壮汉看了他一眼，又看了下手机里的照片，确认无误后一挥手。 “就是他虐待少爷。” “！！！”张明拔腿想跑却被一旁摄影机的线绊倒，360主直播间的信号随之消失。 或许是因为在岛屿上型号不好，也可能是因为张明的挣扎牵连到更多摄影机，主直播间黑屏后，360所有直播间无一幸免，全部阵亡。 正兴奋着准备看张狗挨打的观众：【？？？？？】 【我裤子都脱了你给我看这个，快把信号接回来！】 【说你是草台班子你还真是，惩罚还没看到呢，我要看总裁们穿狗狗衣。】 【内娱第一次直播综艺出现事故甚至还把直播干停，这才多久热搜就已经上去了，接张狗事业运，这么大的烂摊子反而喜迎了更多人。】 场面一片混乱，祁霁看到被打的人是张明，打人的壮汉也没有下死手的意思，缓缓收回视线。 不涉及生命危险，也不是他该做的工作，不需要管。 而且某种程度上来说张明这也是自作自受，要不是他搞出那套打工才能换取食物的机制，厉斯年也不会饿到吃草。 闹到这个地步，继续直播算是不可能了，副导两边跑想要先将局势平定下来，来到节目组嘉宾这边的时候满脸歉意。 “这是你们的手机，麻烦你们先在这里等一段时间，这期的内容还有一部分没完成。” 打工人何苦为难打工人，祁霁默默接过手机看了一眼，没什么重要消息。 第43章 第四十三章 综艺里有五角恋！ 同一时间接过手机的沈云舒随意瞥了眼屏幕上的消息。 一条接一条不停出现的消息, 其中大半部分的内容都是在训斥他不仅自降身价去参加综艺，还在众目睽睽之下输给一个助理，为家族蒙羞。 早就料到会有这样的局面, 他平静地将所有消息点开, 消灭屏幕上的红点。 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父母的视线终于又一次从两位哥哥那边转移到他的身上。 消息慢慢清理到最后一条，沈云舒从始至终都没有露出任何异样的表情，脸上保持一个弧度的微笑。 [母亲：立马退出这档综艺, 律师应该已经到了，详细的事情和他聊。] 他的手指在这条消息上停留了两秒，笑容微僵。 能离开这种到处透着神经气息的综艺，按理来说他是该高兴的。 更何况祁霁的存在就像一座大山似的压在他心头，只要离开这档综艺，他还是那个万人瞩目的总裁, 祁霁在综艺结束后也还是那个普通助理，两条不同的道路互不相见, 应该是个再好不过的选择。 只是不知为何，明明退出综艺的利处如此之多，他心里却还是有种说不上的不甘。 就像是小时候他总想着如何从哥哥那边夺过父母的注意力, 最后却发现自己的努力不过都是无用功。 短暂的沉默后，他静静地扭头看了祁霁片刻，低头打下一行字。 [您说过要有始有终, 这期录完后我会退出的。] 陆月白手机内的消息也很多, 不同的是这些消息来自非常多的人, 真要说一个共性的话，那就是狐朋狗友齐齐嘲笑他上综艺后在网上风评中连种族都变了。 这种话看一次气人，看多了更气人, 他索性直接放下手机，眼不见为净。 好巧不巧他就站在沈云舒身边，一放下手机就看到沈云舒这一系列动作。 眼神那么复杂，不会沈云舒其实是祁霁深柜吧。 脑中跳出这个恐怖的想法，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不过在看了眼祁霁后，陆月白觉得自己找到了问题的关键。 祁霁并不只是一个人站在那里，莫天天不知道什么时候拿着自己的手机蹭到了他身边，还端着自己的手机放在祁霁脸前，两个人像是正在分享秘密，贴得很近。 沈云舒一定是看到这一幕所以嫉妒了。 磕cp的精髓在于脑补，陆月白在这方面算是无师自通，没一会儿就将脑海里的猜测摁实。 这么说来，如果再加上顾凌州和晏和光，这根本就是恶俗的多角恋剧情！ 太好了！有这种吸人眼球的故事，他的绰号一定很快就会被人遗忘。 重新打开手机，这次他的目标十分明确——找几个营销号将消息散播出去。 可惜的是尽管花边绯闻满天飞，陆月白熟悉的好友列表中却并没有运营营销号的人，并且网上那些大营销号，有一个算一个全都被他喷得狗血淋头。 找来找去，他又将视线放到自家竹马身上。 这么好的一个娱乐圈流量，不用白不用。 [全天下第一帅：告诉你一个劲爆的消息，综艺里有五角恋！] [虞池：哦。] [全天下第一帅：你就这反应？不好奇这五个人到底有谁？] [虞池：亲身体验过之后，你们综艺搞出什么事我都不会惊讶，还在准备宣发，没事别打扰我。] [全天下第一帅：？？？这次是真的，我可是亲眼看到，这你都不好奇？] [你还不是他的好友，请先发送好友验证请求。] 陆月白猛地抬起头，目光紧紧锁定祁霁。 多角恋中显然祁霁才是最重要的一环，只要他从祁霁身上下手，一定能抓到蛛丝马迹证明自己的猜想。 到时候虞池就没理由嫌弃他了，他会证明自己的一切说法都是正确的。 被陆月白盯得有些发毛，祁霁回望一眼，很快得出结论。 这是又不知道哪出问题了，无视就好。 狗中二哈嘛，一个月有这么几天是件再正常不过的事。 很显然，以二哈的智商就算是想算计他也没什么用，这么想来一种看熊孩子闹腾的无力感油然而生。 他是来打工拿工资的，不是来带孩子的。 祁霁眼神动了动，极轻地叹了口气。 “我们刚才说到哪里了。”将额头前散下的碎发捋上去，他抬眸望着莫天天。 祁霁的外貌十分出色，在学生时代也是校草级别的人物，只不过上班后为了避免麻烦，习惯用累赘的发型和大黑眼镜框让自己显得平庸一些。 在综艺中几次摘下眼镜的露脸也都让无数人惊艳，还在网上逐渐产生出一批颜粉，天天祈祷着他什么时候能把那个该死的眼镜框丢掉。 不过相比于其他让人诧异的才能，颜值对于祁霁来说根本不值一提。 包括莫天天在内的许多人之前都是这样想的。 直到现在看着面容清冷的青年微微抬头望着自己，纤长的睫毛像是蝴蝶一般上下颤动，莫天天顿时感觉大脑一片空白。 真好看啊，明明连底妆都没上，皮肤却那么好，嘴唇也很红。 如果祁霁不进入娱乐圈，那将是全国人民的损失。 意识到自己在想什么后，莫天天又是一个激灵，默默忏悔这么重要的事情摆在眼前，他竟然还能因为祁霁的样貌分神。 可是真的太好看了，完全忍不住啊啊啊啊！ “经纪人发消息说两天后有个慈善晚宴，让我趁这个机会接近顾凌州然后……”好不容易将注意力集中回来，他将经纪人的话复述了一半，剩下的一半却怎么都说不出口。 祁霁顺着聊天记录向下看，原来是经纪人干起了拉皮条的生意，其中还涉及一些违禁药物。 不愧是霸总文里的娱乐圈，法律道德感堪忧。 按照这个逻辑想下去，他再兼修一个法学，岂不是更有前途。 “其实之前公司也暗示过，不过都被我混过去了，这次他们好像是认真的。”莫天天有些尴尬地抿了抿唇，“而且内部消息说慈善晚宴是厉斯年主办的，综艺中的嘉宾都会被邀请。” 这算是彻底断绝了他找理由不去的想法，邀请都递到手边了，如果说不去的话未免过于刻意。 祁霁微微点头，他能明白这逻辑。 莫天天本来就是在公司的安排下“凑巧”进入综艺的，目的就是想让他和晏和光日久生情，从而攀上顾家的高枝。 而按照系统的说法，在原先的世界线中，莫天天也确实被迫这么做了。 一直维持着自己完美恋人的假象，迎合顾凌州所有喜好，越来越向顾凌州心中梦中情人的方向发展，最后毫不意外的和他成为恋人。 尽管莫天天根本不喜欢顾凌州这类人，可除了他自己外又有谁会在意。 但现在随着剧情一点点发生偏差，如同蝴蝶的翅膀能够煽动飓风，现在的莫天天完全没想过要依靠顾凌州养活自己。 如果不是和公司签了卖身契，莫天天估计能当场把给他拉皮条的经纪人骂个狗血淋头。 可公司需要的是一个能够听他们话的傀儡，莫天天越来越不符合这一标签，也就逐渐走到了被放弃的边缘。 现在他们的行为无异于是用莫天天做最后一搏，想要榨干这仅剩的价值。 只是可怜了莫天天，明明是为了热闹进入娱乐圈，却摊上这么一个公司，无法摆脱成为弃子的命运。 “看到消息我第一时间就想去报警，可是如果闹大了，我也逃不掉……”莫天天为自己的自私缓缓低下头。 哪怕他实际上什么都没做，可只要公司鱼死网破将一切公之于众，在公众眼中他也绝不会是清白的。 舆论有时候就是这样，掀起时轻而易举，想要澄清却难如登天。 祁霁挑了挑眉，“所以你想问我，如果是我遇到这种事会怎么做。” 目光重新看向祁霁，莫天天的心情十分复杂。 “我的方法你可能不会认可。”祁霁盯着莫天天看了一会儿，突然双手抱臂一脸无所谓的样子，“既然他们已经让我不爽了，我当然也不需要给他们什么好脸色，先答应下来，到时候去了晚宴上掀桌子就是干。” 虽然这样做得不到什么实质性的东西，但是让那群人不爽，他就爽了。 “如果做什么事都要思考利处和后果，那得多累。” 这话一出，连系统都有些诧异，差点在祁霁大脑中直接来一段B-BOX。 【这是你该说出来的话吗？别人是走一步想一步，你是走一步就把之后的一百步都想完了。】 【我要是有你这诓骗人的本事，现在哪还用在这里卧薪尝胆。】 “从快穿世界回来后我一直在践行这套理论。”祁霁心平气和地同系统理论，“就像我说的那样，之前活得太累了。” 所以才想在仅剩的人生尽快攒钱然后退休。 他都不敢想象如果能拥有一间自己的小院子，每天不用上班也不用规划以后，只需要晒晒太阳养养花的日子会有多么快乐。 莫天天骤然想起祁霁在咖啡馆掀桌子时的英姿，深吸了一口气。 那时他虽然还没有正式登场，但其实早就按公司的指示蹲在咖啡厅边上，只等一阵微风吹过，以最佳状态在顾凌州面前登场。 没想到准备了半天却被祁霁一掀桌打乱计划，衣服溅上了咖啡渍，没办法又耽误时间换了身衣服。 “我要是在厉斯年的场地闹事，他不会把我丢出去吧。”莫天天沉默了一段时间，真诚发问。 祁霁又盯着莫天天看了一会儿，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人不就在那边，你去问问？” 听到祁霁的话，莫天天先是觉得有道理，之后才反应过来好像有哪里不对。 这种情况他要怎么问，走到厉斯年的面前然后礼貌微笑着说，我可不可以把你想要举办的慈善晚宴搞得一团糟？ 第44章 第四十四章 干完这票就直接退休！…… 见莫天天的思维已经像踩着香蕉皮一样滑到诡异的角落, 祁霁非常自然地摸了摸他那迎风飘扬的黑发。 “不用想那么多坏的结果，还有很多支持你的人，他们都会相信你的。” 莫天天其实也不明白自己一个大男人怎么最近这么多愁善感, 不过每次听到祁霁的话后他都茅塞顿开, 那种感觉就像是雾蒙蒙的玻璃窗被重新擦亮，整个人都透亮了起来。 “好了，一边玩去吧，一会儿还得接受惩罚呢。”祁霁眨巴着眼睛看着他, “你不会是想用这个理由逃避惩罚吧。” 刚被安慰好的莫天天：“？” 原来还能用这个理由逃避惩罚吗？这不是显得他刚才真情流露很傻。 现在用这个作为借口再装作难过逃避惩罚还行吗……侧头看到祁霁带着揶揄的眼神，他就知道肯定是不行了。 所以他刚才到底为什么要那么蠢！！！ 就在莫天天陷入懊悔时，祁霁微微侧头，用角度掩盖唇角的弧度。 【话题引导这一套你真是出神入化。】系统愿意牺牲自己宝贵的时间来学习，【有这个水平你还当什么助理，搞个邪教早就赚大钱了。】 “暴利的方法都在刑法上, 我是看过，但是绝对不会执行。”他是个牢记社会主义核心价值观的好公民。 眼见自己在系统心目中的形象又在朝着奇怪的方向发展, 祁霁认为自己还是有必要解释一下的。 “让莫天天发泄情绪是因为这场宴会本来就是鸿门宴，最后的结果都是上新闻。” 不过是社会新闻还是娱乐新闻，这就要看临场发挥了。 系统没听明白, 【不就是一个慈善晚宴外加老套的下药，这有什么能上新闻的。】 “如果此药非彼药呢？”祁霁轻描淡写间抛下一个炸弹。 “如果只是想让莫天天去勾引顾凌州，其实根本就用不着下药, 只有毫无感情基础, 想要霸王硬上弓才需要这个东西。” 而顾凌州对莫天天带着白月光滤镜, 只要莫天天稍微主动一点这事就能成，根本没有必要用上药物。 “很大概率这个药的用处其实是干扰顾凌州的情绪或者健康。” 他之前还很好奇，为什么现在完全是正常人的顾凌州在剧情后面会变成一个偏执易怒的人。 顺着这个逻辑想下去就很容易理解了, 顾凌州其实一直在被动地受药物影响，一时半会儿可能效果不大，但只要持续一段时间，后果便不堪设想。 向系统解释完，祁霁还不忘感慨一下，“这个公司其实还蛮聪明的，一是选择了好控制的莫天天，二是知道在别人举办的慈善晚会上动手。” 虽然不知道他们准备怎么将药物送进去，但只要成功，事后被查出问题也可以赖在厉斯年头上。 厉斯年可能在毫不知情的情况下就变成法律意义上的同伙。 【这已经是你第二次说莫天天的公司聪明。】能被祁霁这么高度认可，那一定是真有本事，【可惜他们撞上了你。】 其倒霉程度不亚于孙悟空直直撞上如来佛祖，如果有下辈子这家公司的老板真应该去拜拜佛。 【你之前说的进阶版旅游项目，我已经谈妥了。】系统从后台调出一份合同，【签字后就可以实施。】 祁霁看了下合同上的条款，签上名字。 “没想到你们竟然也有法律意识。”之前强行把他绑进快穿世界强买强卖的时候可不是这样。 【宿主无须惊讶，时代在进步，我们也在不停更新。】 祁霁拨弄了下自己的黑框眼镜，“我只是觉得学好法律刻不容缓。” 连系统都需要办理合同，可见法律方面的就业面有多广。 同系统的沟通进行到一半，祁霁眼见副导演缓缓走来。 “今天的录制可能得改期了，我先叫人送你们回去。” 副导演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耳边还有导演鬼哭狼嚎的声音。 “真的不需要管吗？”祁霁指了指还在丛林中上蹿下跳的张明。 如果直播间没有中断，他觉得现在的收视率一定会很高。 没有人能拒绝观看别人cosplay猴子四处乱跑，尤其是这个人还吸引了不少仇恨值。 副导演显然不想趟这个浑水，节目中的所有计划说来也有他的一份，如果真上去主持局面还不知道是帮忙还是送人头。 “张导最近每天都在想新节目效果，精神压力很大，适当地发泄一下也不错。” 绞尽脑汁想了个还说得过去的理由，副导演满意地点点头。 他说得也不都是假话，精神压力大是真的，不过不是因为想节目效果，而是害怕不知道什么时候准备的剧本就又崩塌了。 现在看来这个担忧显然是多余的，有这么一群不按常理出牌的嘉宾，常规剧本根本维持不了半天。 祁霁觉得副导演其实根本没有必要和他解释这么多，能够提前下班他高兴还来不及，怎么可能会拒绝。 直播稀里糊涂的结束，网上原本的风向还是调侃360草台班子，大家讨论的正高兴，360综艺的专属超话却突然涌进来一大波人，原先良性热搜也急速被屠版，掀起了一场古怪的骂战。 【哇哦，谁见了360综艺不得说一句营销绝了，本身稀烂无比天天出毛病，还硬生生被炒成什么事故体质，这层遮羞布扯下来什么都不是，本身就只会蹭热度不想着提高质量，有这个结果是必然的好吗？】 【怎么能这么说呢？我们360资源绝了[哈哈]背靠着几家资本可不是猖狂得要命，简直是明晃晃的皇，每天打开就是一排鸡毛蒜皮的热搜，就这样还想踩着别人上位，果然不愧是黑心资本家哈。】 【太心酸了，辛辛苦苦认真拍戏的好演员要被抹黑打压，吃着人血馒头的资本却被一群人追捧，就连这么大的综艺事故都能被娱乐化，谁看了不得感叹一句人生就像是个笑话，努力的人拼尽一切却还是只能被当作别人的陪衬。】 【现在的娱乐圈真的是劣币驱逐良币，仔细打磨了半年的好剧本审核被卡，随随便便几天拍完的小网剧却一路畅通，下辈子真希望能粉个360这样的超级资源咖，省心又省力。】 360的粉丝大多都是爱看热闹的路人粉，有些人可能甚至之前都不喜欢看娱乐圈相关的东西，只是想来看看360还能闹出什么绝世笑话，此时一大波人涌进来，瞬间将他们冲得有些手足无措。 虽然360确实是草台班子，但也没有这么恶劣吧…… 诡异的言论发酵了十几分钟后，原本就喜欢在粉圈中遨游的粉丝倒是发现了一些问题。 这些表面上看着是路人，义愤填膺发表评论的人，顺着头像带进去往下翻几条就能看到关注了一个同样的演员超话。 这位演员同样也是待爆咖，不过因为经常在一些综艺中刷脸，所以热度比莫天天高一些。 秦阳，外表看着像个青春男大，又被粉丝叫作青杨，宣传话术都是什么清纯感内娱无代餐。 不过按大部分人的审美来说，莫天天的长相都要更清纯一些，只不过因为童星出道消磨了一部分滤镜，所以才没去争抢这个头衔。 再稍微往下看看，马上就能明白这些评论到底在想什么。 不就是360先前公开举报剧组霸凌阻碍了他们哥哥的路，现在两部剧的档期又撞在一起，所以想要先来拉低360的名誉，顺便为自己哥哥的剧造势。 有些评论表面上披着个路人的皮，实际上批评完360还不忘小小地拉踩莫天天和祁霁一下，也不是别的原因，更不可能是因为觉得不公平。 祁霁和莫天天现在的热度如果换到他们哥哥头上，说不定现在已经准备开香槟庆祝了。 娱乐圈哪有什么绝对的公平，全都是不患寡而患不均。 总而言之，看到360比预想中的火，短剧也很可能会爆，有人急了。 【鸟大了什么林子都有，这年头霸凌都能洗白了，一下子还成了青春无辜白莲花，说什么都是被人陷害的。】 【有些人真应该去看看脑袋，短剧和上星网剧的审核标准能一样吗？】 【360录制综艺期间随手拍的一部短剧都能迎来这么多人记恨，360你是真火了，一手促成这个短剧的祁霁也是真神，建议张狗以后好好把祁霁这个财神爷供起来。】 【每天一睁眼就在等360的短剧，光是幻想都能猜到短剧会有多抓马，下半辈子的欢乐都寄托在这个短剧上了，结果竟然有人三言两语就想把短剧冲没？我不允许！！】 【今天看到最大的笑话——张明背靠资本皇族中的皇族，但凡看了节目的谁不知道张狗到底是怎么对待那些总裁少爷的，哦对了，今天厉总甚至还找人线下单杀张狗来着，这个也是剧本？】 360从一个小糊综艺走到现在，虽然多半都是靠乐子人的功劳，但也结结实实吸了不少粉丝，很快就把被血洗的超话和热搜都救了回来。 网络上一片腥风血雨，祁霁坐上直升机后只是想例行维护一下同微信列表好友与客户的交情，还没点开软件，就被大数据推送了相关内容。 早知道会有这一出，只是这个时间比他想象中要提前很多。 虞池的消息比大数据稍微慢了一步。 [虞池：最近少看微博，你们的网剧大概这周就要上了，还是得适当营销一下。] 营销是假，不想让他们看到那些让人火冒三丈的脑残评论才是真。 他又不是什么未经风雨的花骨朵，怎么会被这种口头上的话术影响心情。 祁霁微微笑了笑，算是接受了虞池的好意。 虞池的消息刚过，又有一条新的弹窗紧随其后。 [顾凌州：周六日加班，收到回复。] “？”祁霁原本勾起的嘴角立马拉平。 顾凌州加班的消息并不是开玩笑，360节目组的打算其实是今天完成录制后休息一周再继续录制，现在虽然出现了意外也只不过是延期几天，不会影响到周六日。 祁霁思考了一下自己在综艺中需要处理的事情，最后发现如果回去上班的话说不定还轻松一些，至少不需要带孩子。 [顾凌州：厉家举办的慈善晚宴你也需要出席，加班费照旧三倍。] 原本就需要去的晚宴竟然还能拿到三倍工资，血赚。 祁霁熟练地哄自己加班。 给上直升机前同罗棋互换的联系方式发送好友申请，他原本想着闭目养神一段时间，没想到对面几乎是立马通过了申请。 [罗棋：你真的没有兴趣加入特警团队吗？] [罗棋：我正在看之前的录播内容，特警比你现在的工作工资高。] 看到工资高这三个字，祁霁可耻地停顿了几秒才拒绝这个邀请。 他的最终目标是安定平静的生活，特警工作同目标相悖，就算是钱多也不行。 [祁霁：联系你是有一件很重要的事，周末厉斯年举办的宴会可能涉及违禁药物。] 发完这条消息，祁霁随手将手机熄屏。 他相信公职人员的能力，只要有一点提示就已经足够，再多反而会显得刻意。 【没法想象晚宴那天会有多热闹……】系统44：【火力全开的莫天天、心怀鬼胎的持药人员，埋伏着的警察还有你。】 光是念出这个阵容它都忍不住觉得害怕，更何况里面还有一群无辜的参宴人员和莫名被牵扯进去的厉斯年。 【哦对，晏和光八成也会去。】 【该死的，按照之前的调性，他不会趁乱表白吧！】 直升机安稳降落在地面上，祁霁差点被梯子绊倒。 系统给他分析，【吊桥效应会让人忍不住产生心动的感觉，况且场面够大，表白一定会震撼。】 祁霁：“……” 饱受系统荼毒后，他抬头看了眼时间，又到了每天固定的晏和光请安环节。 晏和光每天来的时间比上班打卡都准时，其实他早就想知道对方到底是怎么做到的，总不能是站在门口掐着秒表准备敲门。 一旦产生这个念头就很难停止去猜测，对于好奇的事情，祁霁一向行动力极强，又看了眼时间后径直走到门前。 推开大门，晏和光果然站在门外。 估计是没想到他会突然开门，晏和光还维持着低头看表的动作，眼中还带着些许诧异。 祁霁微微挑了挑眉，不算是完全掐着秒表，但也没差多少。 “晚上好。”晏和光下意识收回戴着手表的那只胳膊，同祁霁避开视线，一眼看上去像是做亏心事被人抓包。 霎时间祁霁便觉得自己之前的闪躲行为很多余，这种在别人面前刷存在感的方式就连小学生都不会用，偏偏晏和光好像还乐此不疲。 这不是显得躲着晏和光的他更幼稚？ 【你发现了就好。】系统凉飕飕说。 祁霁笑得很温柔，“你要是再吐槽一句，之前签的合同就作废。” 反正系统是寄居在他的大脑内，就算他强行反悔对方也不能拿他怎么样。 威胁之下，系统识时务的选择闭嘴。 “其实我有事情想找你帮忙。”晏和光很快整理好表情，假装先前的尴尬没有发生。 人总不能走着走着就走到别人家门口，每天来找祁霁都需要一个正当理由，好在人的潜力是无限的，这么多天下来晏和光还能找到新的说法。 并且这个说法搞不好能维持很长时间。 祁霁已经习惯了他多样的开场白，不过以求助开头的还真是第一次见，于是有些疑惑地抬头。 “公司最近正在扩大规模，助理有些忙不过来，不知道你能不能来。”招人办事要有相应的报酬，晏和光拿出一份赠予合同，“这个是酬劳。” 最近见到合同的频率好像有点过于高了。 祁霁看了眼酬劳，手上一抖，合同差点飞出去。 到底是什么忙可以给他一栋带花园的小别墅。 “如果绩效优秀，还可以再多加这个数字。”晏和光抬起手比了个数字五，声音低沉悦耳，听在祁霁耳中仿佛是恶魔在不断诱惑他。 祁霁又瞄了一眼合同上的别墅，“五万块钱外加一栋别墅，你不会是想让我做间谍吧。” 晏和光沉默片刻，缓缓纠正他话中的错误。 “是五百万。” “……” 接受过月薪三千的毒打后，祁霁再一次迎来薪资上的暴击。 “我比你的前上司要慷慨许多。”晏和光直接为此定性。 祁霁提醒，“还没到前上司的那一步。” 继他发表完言论后的一分钟，空气都安静了许多，晏和光不说话的时候好像自带冷气，周遭三米都凉飕飕的。 “我其实可以同时打两份工。”祁霁瞥了眼晏和光，心中想的却是那栋别墅。 只要有了这栋别墅，他退休后的住所就有着落了，梦想一下子完成百分之八十。 “顾凌州对我有知遇之恩，我不能忘恩负义。”刚为自己找好理由，说曹操曹操到，下一刻手机便毫无征兆地响起。 脑中过了一遍没有落下的工作，祁霁接通电话。 “听说最近有很多人想挖角你，你有什么想法吗？”顾凌州的语气表面上十分平淡，仔细听却能听得出有些咬牙切齿。 祁霁怔了一下，用余光看着晏和光。 不是说兼职帮忙，怎么就直接越过他先通知他的老板了。 晏和光眼中也带着些许不解，摇了摇头。 虽然他很想明目张胆的宣示主权，但还是祁霁的感受优先，他什么都没和顾凌州说。 没得到回答，顾凌州好像也反应过来自己的做法有些冲动。 “如果你没打算跳槽就来签新合同，工资和分红都有所上调。” 公司基础摆在面前，分红哪怕一小点都是一个天文数字，与之相比工资上调只是一件小事。 能给一个助理争取到分红，顾凌州也算是下了血本。 挂断电话后，祁霁还有些疑惑到底发生了什么，不过很快就有人上赶着告诉他答案。 陆月白昂首挺胸地走来，可能是为了让自己更有气势还将胸部的轮廓向外顶了顶。 这个动作最后呈现出来的效果有点像是汤姆猫，祁霁一抬头和他视线交汇，好些没憋住笑容。 “你应该已经听顾凌州说了吧。”陆月白咧开嘴角，“我高薪聘你来我的公司任职，钱多事少，只需要做一件事。” 祁霁和晏和光的视线都不约而同地转到他的下半身。 是的，所有人都知道这一件事是做什么。 现场陷入诡异的沉默，祁霁唇角微抿，给出了一个极其商业化的笑容。 “你还是别笑了。”陆月白在月光下显得有些苍白的脸成功被气出血色，“你一笑我就感觉没什么好事发生。” 祁霁真想守在陆月白回家的路上然后套麻袋把他打一顿。 不要什么事情都随便找个理由然后丢到他身上，他又不是收垃圾的。 晏和光从陆月白的话中听出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你是说你直接跳过祁霁，去找他的老板说挖人的事情。” 陆月白点头，“有什么问题吗？” 直接从头解决问题，一了百了。 祁霁眼皮狠狠一跳，有了对比之后晏和光简直善良的会发光。 “一个月十万，真成功后奖金要多少有多少。”陆月白对自己提出的条件很有自信。 同时砸过来三份高薪合同，祁霁沉默了一瞬。 “我知道了，等我之后回复你们。” 【你心里其实已经有答案了。】 被系统冷不丁地接话，祁霁这次没办法反驳。 只要钱到位，别说是三份工，就算是让他再重新游历一遍快穿世界都可以。 定一个小目标，干完这票就直接退休！ 充斥着金钱味道的谈话结束，祁霁拿出自己的工作记录，写下来最近需要做的事。 不管怎么看重头戏都是那场慈善晚宴。 系统适时充当备忘录，【还有一场在大剧院的演出。】 短剧都定档了，话剧表演还会晚吗？ 想了想可能有的演出效果，祁霁默默将话剧的重要程度提到晚宴前面。 大约过去半分钟，他刚将手机上的工作记录关掉，虞池的消息紧随其后。 这是一条群发消息，目的是告诉360所有人短剧定档播出日期是这周末，有时间的话可以帮助宣发。 真是一个忙碌的周末。 祁霁将手机抛到一边，洗漱后倒头就睡，其速度之快情绪之淡定让系统瞠目结舌。 早睡的做法是对的，隔天一大早祁霁就被手机的提示音震醒，点开一看是他们的导演状态不明，此时正在医院做检查，惩罚只能遗憾推到休息后。 休息结束后综艺将开启新篇章，转移固定住所，也就是说他们终于不用住在村里每天靠苦力赚取生活费。 综艺进入休息期，祁霁的助理生活终于恢复常态。 每天帮老板维持人际关系外加处理各种琐事，他还能抽出时间自学心理学和法学，系统操持旅游事业闲暇之余见祁霁还在努力，忍不住称其为超人。 【反正你之后要退休，学这么多有什么用。】 祁霁淡淡道：“有些东西可以没用，但我不能不学。” 就像直升机驾驶证，平日里当然没用，但拿出来时将会成为绝杀。 去你的绝杀。 身为一个高纬度物种，系统都没办法理解祁霁的思维。 稳定住自己本身的助理工作，祁霁也没忘记其余两人对自己的高薪邀约。 晏和光的住所远离繁华的市中心，地区越走越偏僻，路边的建筑却逐渐变得气势恢宏起来，高端住宅区保卫系统十分完善，但祁霁进去时却一路畅通无阻。 上前按响门铃时，祁霁还在想晏和光这别墅什么都好，就是周围附近一圈的别墅都空着，有点冷清。 别墅内部相当气派，比起顾凌州的私人住宅都要大气几分，随处望去每一个摆着的东西都称得上巧夺天工。 “我等了你很久。”晏和光从另一侧走来，身着一身休闲装，头发随意散下来，整个人都散发着柔和的气息。 略带暧昧的话脱口而出，他很知道什么叫见好就收，话锋急转。 “最近比较紧急的文件我已经发到你的手机上了，你可以先看看。” 祁霁坐在沙发上点开文件，全都是晏氏最新的战略规划，确实和晏和光之前说的忙不过来对应得上。 “你就这么放心把最新的文件都发给我？”祁霁看文件时顺嘴问。 晏和光笑了笑，“疑人不用，用人不疑。” 上司的考量打工人往往不需要干涉过多，只要公司不倒闭他还能拿到钱，其他都是小事，祁霁没有在这件事上追根究底。 “除了这些文件还有件事比较重要。”晏和光拿起面前的一杯水递给祁霁，“公司最近有扩展海外市场的想法，准备和厉斯年那边进行一些合作。” “慈善晚宴可能需要多留意一些，他还不能出事。” 真正的财阀有完善的信息网很正常，祁霁并不奇怪晏和光知道这些。 “除了你之外，还有多少人知道晚宴可能出问题。” 晏和光思索片刻，“几乎都知道。” 慈善晚宴挂着慈善的名声，其实还是巨大的名利场，能被厉家邀请的人也都算有头有脸，不至于连这点潜在的风险都预知不到。 只不过都觉得既然在晚宴上动手八成是冲着厉斯年去的，对他们没什么威胁，不想放过这个充实人脉的机会，所以表面还是欣欣向荣的景象。 风险和利润总是同时存在的，商人一向明白这个道理，只要有足够的利益驱使，冒一点风险也不算是什么。 祁霁抿了口水。 这不是欺负厉家在国内没什么信息网，到时候全场只有厉斯年一个人不知道要发生什么。 系统44：【我就说这个晚宴绝对是一场大戏。】 祁霁觉得这两天系统明显又悠闲了很多，丝毫没有前几天忙得不见统影的样子。 【主系统貌似察觉到我想干什么，为了不牵扯到你，我决定先暂避锋芒。】 其实是想要报名旅游计划的系统实在太多，光是排队的时候就有不少系统是偷溜出来的，差点直接把快穿业务干停摆，主系统实在没办法才出来干涉。 不过对于系统44来说，这也是一个不小的打击，断人财路等于杀人全家，主系统现在明显就是要抄家。 【抱歉，我还干不过主系统，被摧残了。】 “……”祁霁已经不知道该从哪里吐槽，就这么一件小事都能被系统搞砸，这样真的能逆天改命吗？ 【没事，只要这段时间风头过去了，我就将旅游转为地下产业，到时候我们还是能赚得盆满钵满。】 祁霁面无表情，“你这算是灰色产业。” 【那又怎么样，我都要造反了，还管这些？】 晏和光的声音将祁霁拉回现实。 “我们加个好友，先给你一部分定金，只要晚宴不出事，还会有尾款。” 转瞬之间他又拿出一份合同，还有打开到添加好友界面的微信。 “之前那份合同是？”祁霁深深看了他一眼，见过送钱的，没见过上赶着送钱的。 晏和光认真道：“这是附加的任务，算是加班，当然要有另外的价钱。” 白送的钱不要白不要，祁霁看了眼合同条例，确认无误后签上名字，又拿起手机扫码加好友。 晏和光高兴得像是他才是赚钱的那个人，“预祝我们日后合作愉快。” 手机上传出一声钱款进账的声音，祁霁低头一看，所谓的定金后面跟着好几个零。 “合作愉快。”祁霁眼中的笑容多了几分真诚。 拿了钱就要尽职尽责，又聊了一会儿工作方面的问题，他发现晏和光总是会不由自主地将视线放在手机上。 以为他是有什么重要的事又不好意思让自己走，祁霁识时务地准备告别离开。 晏和光虽然有些不舍，但还是起身将祁霁送了出去。 “这里的环境真好，房价一定不便宜。”出门后再次看到成片的绿茵与明媚的阳光，祁霁忍不住感叹。 晏和光顺口道：“合约上那栋别墅就是这里的房产。” 祁霁一瞬间不知道是该高兴自己即将拥有一套这样昂贵的房产，还是难过这种他一辈子都买不起的房产对于有钱人来说随手就能送出去。 晏和光贴心解释，“这里是由我一手开发的，周围一圈别墅都在我名下，你不用在意。” 祁霁：“……” 有钱人你好，有钱人再见。 等他离开后，晏和光又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好友栏里祁霁的对话框看个不停。 面对高兴的事情，人们总是喜欢找人分享自己的喜悦，晏和光在脑内寻找了半天谁能成为这个幸运儿，最后想到了先前为他提供恋爱教程的指导老师和公子哥。 [晏和光：我加上祁霁的联系方式了。] 每天都无所事事的公子哥第一时间看到这条消息，心中产生了一些疑惑。 [江文明：你的意思是，你和他一起录了这么长时间的综艺，到现在才加好友？] 消息刚发出去，他一拍脑袋，才想起来晏和光不是和他同级别的狐朋狗友，不能这么说话。 [江文明：我的意思是这真是一个巨大的进展，相信你一定不介意和我详细谈谈事情的经过。] 心情正好，此时的晏和光格外好说话，权当没看到上面那句挑刺一般的话。 江文明耐着性子看完全过程，饶是他往日会为了女伴一掷千金，现在也不由得有些沉默。 豪掷几百万就为了加个联系方式，这是不是有点太霸总了，相比之下什么空运的玫瑰花，鸽子蛋大的钻石都弱爆了。 [晏和光：接下来我准备给顾凌州扔几个项目。] 这样才能更加频繁地见到祁霁。 [江文明：几个的具体数量大概是……] [晏和光：如果想产生日久生情的效果，我预估需要七八个项目。] 抹了把汗，江文明思考着如果现在把祁霁挖来他们家的公司还来不来得及。 上亿的项目说扔就扔，就为了谈个恋爱，相比之下那几百万加联系方式确实是不算什么。 [江文明：有些时候循序渐进一些会更好。] 这么多项目同时扔过去，身为助理的祁霁估计也得忙的脚不沾地，哪还有时间谈恋爱。 至于顾凌州估计会被直接累死。 晏和光当然知道这个道理，满足完自己的分享欲后就收起手机。 祁霁现在对他明显没了之前的闪躲，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接下来还需要继续努力。 · 慈善晚宴最后定在周末的晚上六点，地点是一家富丽堂皇的酒店，楼下一整层是个巨大的拍卖场。 这家酒店在市里因为其高调的装修十分出名。 现在的资本家都讲究低调内敛的奢侈，而不是像暴发户一样亮到眼睛疼的金色和碎钻，又或是铺满整个场地的红色地毯。 好巧不巧这家酒店各项要素齐全，所以在厉斯年之前，一直没人愿意在这家酒店举办晚宴。 或许是因为好久没接到这种大单，酒店今日的装饰更是火力全开，恨不得把所有会闪的东西都摆出来。 刚一进门，满眼都是金色，亮到眼睛都睁不开，那一刻祁霁觉得自己真该戴一副墨镜。 身旁顾凌州的表情也说不上好，不过在这种公开场合黑脸总是不好，他捏了捏眉心，选择眼不见心不烦。 随后进来的所有人几乎都是这个表情，无一人例外。 “祁助理，好久不见。”最新进门的一位商人见到祁霁后和他打了个招呼。 祁霁娴熟地回应，语调轻松惬意，就好像是看到许久未见的朋友停下来叙旧。 顾凌州放慢步调等了半分钟，没有开口问什么。 只要不影响在公司里的工作，他其实不介意员工在外面接私活。 应付完这位商人后，祁霁刚跟上顾凌州，下一秒又有人来找他打招呼。 顾凌州再次停下步伐。 第二个，第三个……每一个人进来后都要和祁霁寒暄两句，直到十分钟后两人还站在酒店门口，顾凌州觉得自己有必要收回刚才的想法。 员工在外面接太多私活也不好，他这个老板又不是死人。 “你认识的人是不是有些太多了。” 还都是各家公司的老板，其中有些他这个老板都只有一面之缘，祁霁竟然混在里面如鱼得水。 说句不好听的，比起他来说，祁霁更像是来参加宴会和人商量合作的那个老板。 祁霁解释，“这都是之前各种宴会上同您互换过名片的人。” 顾凌州皱了皱眉，“有吗？” 想给他递名片的人太多了，不可能全都记住。 “每一个名片我都有认真收好，然后进行定期的问好鼓励与安慰。” 祁霁拿出手机，展示了下自己的工作微信，其中好友列表赫然数千人在列。 问好鼓励与慰问大多都是群发，偶尔有人投资失利或出现重大变故他会单独拎出来安慰几句，雪中送炭哪怕只是一句话有时都能让人感受颇深，如果对方能够东山再起，见到他后都会客气不少。 反正只是口头上的行为，就算失败祁霁自己也没什么损失。 得益于他这惯性的维护关系手段，此时他在宴会中几乎可以算是交际花的形象，走到哪里都有人自动上前打招呼。 “前不久还有一家体量不小的互联网公司总裁与我商量合作的事情，还没向您报告。” 听到这话，顾凌州又没忍住抬手揉了揉眉心。 现在这个情况，祁霁如果跳槽岂不是相当于带着他的大半人脉一起跳槽。 祁霁四处留情的行为让他在这场宴会中举步维艰，好在厉斯年这个主人出场后让这种情况缓解了不少。 “今天会将晚宴选择在这里有一个重要原因，家中偶然收集到不少宝贝，想在今天于拍卖会上将这些宝贝进行拍卖，拍卖所得都将捐赠给慈善组织。” 厉斯年说完后，场内响起不少轻微的叹气声。 这些声音的主人互相对视一眼，眼睛是心灵的窗户，他们往日都会观察别人的眼睛分析情绪，但今天什么都看不到，因为大厅实在是太亮了，闪得眼睛疼。 不过他们好像也能理解对方想说些什么。 拍卖厅那么多，也不是非得在这里举办，太受罪了。 祁霁在金光与人群的组合中寻找着莫天天的身影，在他眼里，今天莫天天和顾凌州才是宴会的主角，只要顾凌州不被药倒，什么都好说。 在大厅里扫视一圈，他不得不承认一件事。 场地太亮，什么都看不清楚。 就连想要谈合作的商人们面对面站着都得眯着眼睛说话，这种情况下他想一直睁着眼睛找人简直是天方夜谭。 可能是上天都听到了宴会内众人的诉求，突然间“啪”的一声，酒店内所有灯光瞬间关闭，大厅一片漆黑。 还没来得及为眼睛得救而高兴，大厅内突然传来此起彼伏的尖叫与玻璃碰撞声。 第45章 第四十五章 多凄美的感情故事！ 混乱的局面刚开始三秒, 伴随着“啪”的一声，所有灯光又在同一时间内打开。 刺眼的光让在场所有人不约而同地捂住双眼。 闭目养神的几秒内，大家内心的想法出奇的一致。 也顾不得这是什么场合了, 再不捂眼真的要被亮瞎, 相信也没有人能顶得住这种强光，不丢人。 能办出这种晚会的人可真是个人才。 好不容易睁开双眼，许多人眼中都饱含着热泪。 在场许多人都是商业上的熟人，此时两两相望泪眼婆娑, 一时间都尴尬地说不出话。 顾凌州在开灯的第一时间便选择闭眼，接着缓缓睁开眼睛，受到的光污染远小于其他人。 他侧头往祁霁的方向看去，没看到人。 “？” 不确定地四处张望了一圈，确认真的没有祁霁的身影，顾凌州微微蹙起眉头。 这么短的时间不可能走远, 难不成刚才的断电其实是蓄谋绑走祁霁的阴谋。 可是这么多商业精英聚集在此，为什么要选择绑架他的助理。 不管是从赎金的角度考虑, 还是商业机密的方向深思，该被绑走的人都不该是祁霁。 “发生了什么事。”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顾凌州顺着声音的源头看去，祁霁正躲在一旁的桌子下方, 刚才恰好被桌布挡严实，他这才没看到人影。 “……” 老实说，这比祁霁刚才被人劫走更让人觉得匪夷所思。 祁霁：“我之前在国外旅游遇到过枪战。” 不过不是在这里, 而是快穿小世界中一个□□混战的地方, 这个世界的经历教会他谨慎一些总是没错的。 尤其是在漆黑一片的地方听到巨响, 一定要第一时间找掩体，不然很大概率会被射成筛子。 意想不到的回答让周围其他发现桌下有人的宾客也竖起耳朵。 “场面比较惨烈，我第一时间躲在桌下才得以幸免。”祁霁边说边淡定地起身。 闻言宾客们都纷纷露出理解的表情。 所谓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绳, 有过这样的经历，谨慎一些也是应该的。 祁霁：“虽然这是宴会，但谁也不能保证绝对安全。” 不然也不会让违禁物混进来。 宾客们同时愣住。 半晌，才有人缓缓憋出一句，“是啊，小心驶得万年船嘛。” “说得对，说得对，还是年轻人看得通透。” “在外面一定要时刻注意自身安全，这是在为我们敲响警钟。” “安全防盗意识还是不够深入人心……” 周围人纷纷应和着，起初还勉强能听，后来可能是因为能说的话都被说完了，有些人逐渐开始胡说八道，脸上带着僵硬的笑容，额前冒出些许冷汗。 晚宴都能混进来违禁药品了，说不准也能混进来枪…… 如果真的发生意外，刚才那几秒他们就是和死神擦肩而过。 顾凌州表情僵硬。 好歹是厉家亲手举办的第一场晚会，怎么可能会出现枪。 鉴于祁霁刚才说自己在国外遇到枪战的经历，他还是有些于心不忍，没开口反驳。 至少这样会有不少人陪着祁霁犯傻。 顾凌州觉得自己有在向仁慈老板的方向发展，如果天天知道后，应该会夸他做得好吧…… 一时的心软换来永久的丢人。 短暂的谈话后，酒店内的灯光像是蹦迪似的，不停开开灭灭几次，最后停留在灭灯状态。 熟悉的场景，宾客的举动却截然不同， 漆黑一片的大厅内没了尖叫和东西碰撞的声音，反倒是响起桌布破风声。 应该是所有人都顺着祁霁的话往桌子下面躲了。 顾凌州思索了两秒，放下手中的酒杯，单膝下蹲，慢慢靠在桌边。 就当是给自己的助理一个面子，他如此劝诫着自己。 这次亮灯的时间明显要晚了许多，大约十分钟大厅才恢复明亮，不少人藏在桌子下面，腿都蹲麻了，出来的时候只能扶着桌子，颤抖着双腿。 顾凌州作为原先剧情中的男主，哪怕是半蹲的状态，高大挺拔的身姿在人群中依然格外显眼，祁霁一眼就看到了他。 刚准备起身的顾凌州也一眼就看到了祁霁。 倒不是他对祁霁有多熟悉，或者两人恰好感应到了，而是因为全场只有祁霁一个人笔直地站在那里，想看不到都难。 “你为什么不躲。”他替在场的宾客问出心中的疑惑。 祁霁秉持诚实美德，“我想了下，国家有枪械管控，治安也很好，没什么好躲得。” “……” 可是这样会显得他们这些躲了，并且躲到腰酸腿软的人很傻。 顾凌州扶着桌子起身的时候，杀人的心都有了。 去TM仁慈的老板，这一套在祁霁身上显然不适用。 “至少场内有不少人跟着您一起蹲。”祁霁试图挽救局面。 有人不满地看向诱导他们然后自己又不犯傻的祁霁，他们什么身份，这人什么身份，居然耍着他们玩？ “祁助理说得，好像也没什么问题。”一个在低谷期恰好被祁霁安慰过的人说道。 展开分析的话，祁霁之前自己遇到过枪战，因此习惯性地躲避没有任何问题，之后他们躲藏的行为也是出于个人行为，而不是受祁霁教唆。 简单来说就是想得太多，自作自受。 宾客间一时间变得十分安静。 在气氛更尴尬之前，有人混在人群里转移话题，“这个灯光是晚会中的一环吗？” 酒店的装修虽然是诡异了一些，但也不应该出这种低级的差错。 “应该不是。”顾凌州冷冷道。 从厉斯年黑到看不清五官的脸色不难看出，他对发生的一切也很诧异。 祁霁知道自己刚才应该是招惹到老板了，为了不让事态愈演愈烈，于是安静站在一边旁听。 顾凌州说完后没有再开口的意思，反手拿起先前放在桌上的酒杯。 想起不见踪影的莫天天，祁霁下意识喊道：“别喝。” 顾凌州闻言太阳穴一跳，手一抖，好好一杯酒全都倒在了衣服上。 “……” 果然他和祁霁这个助理命里犯冲。 祁霁先发制人，责怪地看了他一眼，“你怎么这么不小心。” 顾凌州径直走到祁霁面前，居高临下地盯着看了几秒。 寻常人在他这种注视下早就会忍不住眼神闪躲，可祁霁不仅直勾勾地回望，没有丝毫退缩的意思，甚至眼中满是认真。 好像拿不稳杯子真的都是他的问题一样。 最后忍不住眼神闪躲的是顾凌州，“我先去换身衣服。” 【按照一般小说中的剧情，莫天天将会莫名其妙出现在他的房间内，然后两个人……】系统冒出来同祁霁对话，【我劝你跟上去看看情况。】 祁霁顺着说：“如果没有的话，那就会变成我尾随老板回房。” 剩下的内容将会出现在明天的新闻上，到时候顾凌州就不是想杀了他，而是一定会杀了他。 系统沉默了一会儿，【那你不去吗？】 祁霁毫不犹豫，“去，当然去，只要不被发现不就行了。” 从某种角度来说，系统对古早小说的了解真的很有一套，莫天天果然出现在顾凌州的卧室中。 “天天，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凌州眼中带着疑惑。 祁霁蹲在门口，“擅闯酒店房间属于非法入侵他人住宅，需处十日以上十五日以下拘留，并处五百元以上一千元以下罚款。” 系统：【……你在说什么。】 “最近新学的法律知识，可惜当初小世界里没机会让我学习法律。” 顾凌州显然没有将莫天天送去拘留的意思，只是沉默了一段时间，然后才开口说：“天天，我……” “让我先说。”莫天天毫不犹豫地打断，“公司派我来勾引你。” 他将手中装着不明液体的瓶子放在床边的柜子上，“这个算是证据。” 顾凌州脸沉如水，像是下一秒就会让这个破公司天凉王破。 “我们两个之间应该是有什么误会，我对你也没有那方面的意思。”莫天天伸手捋了下额前的碎发，手掌恰好遮挡住他的眼睛。 顾凌州张了张嘴，“不，一定是你。” 祁霁第一次在顾凌州脸上看到那么明显的挫败感。 多凄美的感情故事！ 如果再配上点bgm，气氛再起来点，简直和电视剧一模一样。 “咔嚓咔嚓咔嚓。” 奇怪的声音响起。 “你在我脑海里吃爆米花？”祁霁冷着脸问系统。 【不是。】系统一口否认，【是瓜子。】 “这边看着是不会出问题了，转场。”祁霁又往房间里看了几眼，见两人还在深情对视，转身离开。 系统好奇问：【转场？去哪里？】 “把厉斯年一个人丢在外面，风险太大了。” 想起先前厉斯年尝百草的情景，系统忍不住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这样的人到底是怎么在豪门中活到现在的，难道这就是原剧情的魅力？ 祁霁刚往外走了两步，就看到两三个人鬼鬼祟祟地从逃生楼梯向下走。 大厦酒店很少会有人走逃生楼梯，这简直是将做贼心虚几个字写在脸上。 “莫天天已经在顾凌州的房间了，一会儿记得传出消息，让他们将注意力都转移到这里。”走在最前方的人转头叮嘱，“记住一定要把东西放到那个宋代花瓶里，千万不能有闪失。” 祁霁突然想起系统先前说的话。 这场晚宴，果然有大戏。 宋代花瓶，一听就是之后拍卖会上的拍品。 费尽心机引开人群，还要把东西藏到拍品里，显然是动了浑水摸鱼将东西带出去的心思。 这么隐蔽，那就不可能只是□□物那么简单了。 “第一时间联系特警真是明智的选择。”祁霁意味深长地看了这些人一眼。 第46章 第四十六章 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富贵险中求, 祁霁没犹豫几秒就决定跟着这些人一起下去看看情况。 可惜今天注定是热闹的一天，也是不平凡的一天，这时逃生楼梯侧面的电梯门忽然打开, 里面走出来几个人。 这些人前脚刚出电梯, 下一秒对面的电梯门也打开。里面又走出一群人。 看得出来这些人上来时应该没互相商量过，此时对视间彼此满脸都是错愕。 “房繁？你不是说找人谈合作去了？” “冉浩歌？不胜酒力想先回去休息？” “柳伟志？你刚才不还在楼下和人聊天？” 众人疑惑着寒暄了一回合，脸上都挂着虚假的笑容。 “其实我是出门时忘锁门了，重新回来看看。” 不知道是谁起了个头, 其余人纷纷应和。 “我也是，刚才的事突然提醒我，安全防盗，这才回来。” 实际上有些人的房间根本不在这个楼层，来这里到底是为什么，他们心中都心知肚明, 但谁也不会说出来。 没有人会刻薄到为了扯别人下水把自己也连带上。 好不容易有个递来的台阶，当然要稳稳踩上去。 结合鬼鬼祟祟几人的说法, 祁霁稍微联想一下就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凄美的感情故事来观众了。” 不过这些人到底是来看感情还是来看乱子目前有待细究。 系统应和道：【酒香不怕巷子深。】 顾凌州的卧室在走廊尽头，一般人没事都不会往那个方向走，现在他在自己卧室里待着都能吸引来这么多围观群众, 老话果然是正确的。 “这么让他们一窝蜂地过去是不是不太好，至少也应该排个队。” 考虑到老板的身心健康问题，祁霁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系统44：【想法和我的旅游参观计划一样。】 果然是合作了这么久的老搭档, 处事风格都越来越相似。 “好像有哪里不对。”眼见一群人朝顾凌州的卧室涌去, 祁霁迟迟没有行动。 【说得好听叫控制人流, 说得难听叫文明观猴。】 “……” 怪不得总感觉有地方不对劲，换个说法就很好理解。 这也太不尊重人了。 他被参观至少还能拿到酬劳顺便帮系统征兵，顾凌州被参观得到的可都是实打实的尴尬。 在老板的房间变成动物园前, 祁霁觉得自己有必要做些什么。 【你不是该去救他吗？怎么顺着楼梯向下跑了。】亲眼见到祁霁转身朝顾凌州房间反方向走，系统愣了愣。 “不能白费老板的牺牲，现在第一要紧的当然是捉贼捉赃。” 祁霁感叹一声，“我身上的担子实在是太沉重了。” 什么担子，平等的不帮助所有人？ 系统没有出声，只是自己小心翼翼地吐槽。 拍卖会上的藏品都被放在地下一楼，途中恰好能看到晚宴目前的情况。 星光璀璨纸醉金迷，时不时还会传出酒杯碰撞的声音。 祁霁看了眼大厅内的景象，很快就抓到几个不太和谐的人，刚才离开时这几个人还不在场内。 背挺得笔直，眼神看上去神采奕奕，不像是保镖，八成是受过训练的专业人员。 尽管一般人应该看不出这些问题，但还有很大的改进空间，祁霁觉得自己之后有必要和罗棋说一下这方面的问题。 至少把眼里对三等功的渴望稍微收一收。 看到这批人后，为了保险，他又联系了罗棋同自己一起去地下一楼捉赃。 不出所料，消息刚发出十几秒，穿着一身保镖服饰的罗棋便出现在眼前。 “你的举报是正确的，晚宴的确有违禁品。”罗棋简明扼要地说：“疏通关系的帮凶已经被捉拿归案，现在最重要的是找到那批货物。” 祁霁小声说：“你觉得我喊你来是为了什么。” 聪明人之间的沟通讲究点到即止，罗棋跟在祁霁身后没忍住叹了口气。 天生就是干这行的料子，这种能力当个助理，太屈才了。 身怀违禁品的几人还不知道自己身后早就跟了尾巴，照计划找到宋代花瓶，一股脑将东西塞了进去。 “这是准备顺着拍品将东西带出去。”罗棋眉头聚拢，“可这是拍卖，怎么敢确定一定能将花瓶拍回来。” 祁霁摇摇头，“不是想拍回来，而是让一个确定的人将拍品带走，之后再想办法把东西取回来。” 穿越了那么久，还是对原本的工作有些生疏，不然这么重要的事情他第一时间就该想起来。 “一周后是顾凌州母亲的生日，老夫人出了名的喜欢收集瓷器。” 顾凌州正愁没有合适的礼物，能出现在这种晚宴上的花瓶品质一定不差，还能趁机给厉家卖个面子，何乐而不为。 等花瓶到了顾凌州手中，再让莫天天随便找个借口，轻松就能将货品拿回来。 “风险转移，惯用的手法。”罗棋点点头。 只要顾凌州真的将花瓶带走，到时候东窗事发也只能追究到顾凌州头上，手法卑鄙，却架不住好用。 整个过程中顾凌州既花了钱，又背了锅，作为晚宴举办人的厉斯年一定也讨不到好，简直就是悲催二人组。 “相比之下，被当猴子围观不值一提。”祁霁忍不住感叹刚才的选择果然正确。 罗棋眼中充满了疑惑，“什么猴子？” “没什么。”祁霁决定给顾凌州保留最后一分颜面，“现在人赃俱获，要怎么处理？” 罗棋颔首，“我们有带警犬，一声令下就可以行动了。” 实际上他这一声令早就在看到这群人手上拿着东西时便已经下达了。 身边的保镖突然暴起向拍卖场旁边的地下冲去，宾客们算是被打了个出其不意，更有几个已经忍不住想要往桌子底下钻。 出了这么多差错，厉斯年想要强行挤出一个笑容都做不到。 他倒是要去看看到底发生了什么。 厉斯年跟着人群也往地下一层走，不少不怕事只求利益的商人紧随其后。 “好像是祁助理。” 祁霁不知道哪个几千分之一的好友认出了他。 如果说厉斯年原本只是为晚宴意外频出而不满，自看到祁霁之后，那点不满就立马变成不祥的预感。 先前的经历告诉他，祁霁莫名其妙出现在这里，那一定是没什么好事。 或者说就算事情一切正常，碰到祁霁也会变得奇怪起来。 心中警铃大作，厉斯年几乎控制不住想要拔腿就走的冲动，可在这么多人面前，他实在是做不出这种丢人的事，只好强行钉在原地。 好好的酒会如今乱成一团，他必须得要一个解释。 给自己做好心理暗示，厉斯年刚往前走了一步，就被罗棋当面拦住。 “警察办公，闲杂人等退让。”当着众人的面，他帅气甩出执照。 厉斯年面色一僵。 光顾着看祁霁这个煞星，完全没注意到这个有过一面之缘的特警也在旁边。 所以说这两个人又是什么时候勾搭在一起的。 场面一时间陷入僵持，其他宾客也意识到好像有些不对劲。 又过了一会儿，一条警犬被牵了进来。 看到警犬的那一刻，厉斯年脸色又是一变。 如果说原先是怒意更多，那么现在就是惊诧占据主导。 警犬出动不是找尸体就是找违禁品，如果是前者还好说，后者沾上可就麻烦了。 连同祁霁在内，大部分人都能猜出来他在想什么。 系统44：【你们人类真奇怪，死人都不怕，却怕沾上这个。】 祁霁回道：“你不懂。” 罪魁祸首在人流多起来的那一刻起就知道出了问题，下意识想跑，又马上被冲上来的警员摁住。 楼上被人参观的猴子……顾凌州姗姗来迟，身旁还跟着板着脸的莫天天。 顾凌州的脸上带着明显的红痕，看上去像是被人打得，而且应该不是被扇巴掌，而是被揍了一拳。 原先看热闹的那些人此时一个个都缩着脖子跟在顾凌州身后，看起来像是排好队的鹌鹑。 “怎么这么多人围在这里，是在看什么笑话？” 作为上一个笑话，顾凌州面色冰冷，说出的话都带着寒气。 祁霁适时制止他共情的行为，“有人想往拍品里藏违禁品。” 顺着他的话，顾凌州往歹徒被摁住的位置看了眼，视线在花瓶上停留几秒。 当他是什么，大自然的搬运工？ 低气压的压迫下，在场几十号人竟然没有一个敢在此刻出声，空气静得吓人。 一道响亮的电话铃声打破沉默。 这么紧张的时候，突如其来的声音让所有人倒吸了一口凉气。 在众人的注视下，祁霁缓缓接起电话。 “祁霁，短剧正式上映了，不过同期的另一个剧组正在不停营销，你们可能需要做好预期……”虞池的声音听上去像是被霜打了的白菜，“不过质量这方面没问题，之后一定也是会火的。” 祁霁回想了下短剧的剧本，说实话，现在乐子人占大多数的娱乐圈，这种剧本不火简直是天理难容。 “你的意思是另一个剧组把营销都砸在今晚，准备靠开播流量压死我们？”他不确定地问。 虞池嗯了一声，“就算我们之后逆袭，可能也还是会被说开播成绩不理想。” “那你不用担心。”祁霁随口一安慰，“头版头条马上就要换了。” 虞池：“？” 祁霁挂断电话看了眼正在处理违禁品的罗棋。 罗棋也算听了一半他刚才的对话，自然知道祁霁到底是想干什么。 “按理来说我不能帮你。”他抿了抿唇，“看在是你主功的份上，就这一次。” 第47章 第四十七章 简单的六个字便能结束一场…… #云雨过客正式开播# #云雨过客你从未见过的豪华阵容# #秦阳真正小说中走出来的男主# 【理性讨论云雨过客到底是真爆还是假爆, 剧这才刚上，热搜就被轰炸了一轮，这个热度要是维持下去, 我说一声年度第一爆剧没问题吧。】 【肉眼可见买的热搜可别贷款年度第一爆剧了, 今年好看的剧可是真不少，还得拼拼后劲儿。】 【特别好看，特效武打颜值装造型都拉满，到底是谁还没看云雨过客！】 【制作这方面还是得看上星网剧, 数据摆在这里，都是同一时间宣发，某些只能打着导演名号的小短剧早就被打飞了。】 【有没有搞错，明明每次都是我们小短剧先宣发然后有些人贴上来的，结果现在就变成小短剧故意和你们撞档期了？】 【云雨过客早已美美的next level，别给某些短剧白白蹭热度, 综艺稍微有点热度，进了娱乐圈还不是一群糊咖, 估计连工作都接不到，现在只能在家里扣脚。】 【某些大妹子真是无敌了，追星把脑子追坏了？上市公司总裁接不到工作在家里扣脚, 这是人话吗？】 同网上的吵吵闹闹相比，原先还灯火通明的酒店此时就显得有些凄凉。 晚宴聚得快，散得也快, 酒店停车场内的一辆辆豪车逃似的离开, 还有人边走边伸出脖子回头, 好奇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这么好奇都不留下来，看得出确实是被吓到了。 祁霁站在酒店门前，抬头仰望夜空, 感慨道：“又解决了一件大事。” 陪他站在一边的顾凌州和厉斯年面无表情。 这个又字用得很精妙，祁霁到底是怎么做到不管走到哪里，都会遇到离奇的大事。 莫天天学着祁霁的样子凝视漆黑一片的苍穹，“有种心里的石头终于落地的感觉。” 隐瞒了那么久，今天一次性全盘托出，好像也没想象中那么艰难，还有种如释重负的感觉。 “人生即使这样，你永远不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祁霁突然转头，“有烟花爆竹吗？这里不属于烟火禁燃区。” 厉斯年被他跳跃的话题一噎，“为什么要烟花爆竹。” 祁霁理所当然道：“庆祝你们逃过一劫。” “……” 成功搞砸晚宴，拍卖也被迫延后的厉斯年并不觉得这是什么值得庆祝的事情。 “看开点，你是独生子女，而且已经长到这个年龄，父母没法重开了。” 也就是说不管厉斯年搞出什么幺蛾子，之后厉家的继承权也只能是他的。 这一点已经足够让不知道多少豪门少爷羡慕不已。 如果手边有酒瓶，厉斯年真想一瓶子砸到祁霁头上，让他好好清醒一下。 祁霁像是看出他在想什么，微微一笑，“你打不过我。” “闭嘴……”厉斯年咬牙切齿，顺带看向顾凌州，“管管你的助理。” 刚刚被心上人揍了一拳，还差点被人算计的顾凌州如丧考妣，实在没有心思回话。 “我也打不过他。” 简单的六个字便能结束一场对话。 “如果不放烟火的话，那一起来看看我们出演的短剧吧，今天刚上映。”祁霁掏出手机。 厉斯年立马转身，“我去买烟火。” 脚趾扣地的尴尬在看半成品时有一次就够了，现在还要和其他人一起看，这和公开处刑有什么区别。 “带我带我！”莫天天小跑着来到祁霁面前，“一个人看没有氛围。” 说是看短剧，实际上祁霁先打开了同他们纠缠不清的上星网剧。 原以为他们这么有勇气一定是对剧的品质有保证，没想到只看了半集，都让人忍不住眉头直皱。 不知道是因为赶档期还是这部剧的实力就是如此，看完这半集祁霁心里只有一个想法。 太浮躁了。 能在娱乐圈里有小爆的姿态，被无数人押宝，这部剧原先的阵容绝对算不上差，相反，这是一个还算全面的阵容，不管是主演还是导演都有能拿出来的代表作。 但是整部剧呈现出来的感觉就是心浮气躁。 男主想要证明自己导致用力过猛，表情油腻，导演在开头就设置了一些云里雾里的剧情，就连剪辑都能明显看出赶工的痕迹，PPT一般的水准像是拉了个刚毕业的大学生赶鸭子上架。 “有点辣眼睛。”看到男主在与人对峙中突然扯出邪魅一笑，莫天天都沉默了，“他的演技应该没有奇怪才对。” 要是知道这个班底最后会制作出来这么一坨东西，他当时说什么都不会接受邀请的，爱惜自己的羽毛是每个演员的必修课。 专业人士的点评往往更具有代表性，为了保证自己没有戴着有色眼镜，审美也没有和时代脱节，祁霁选择联系虞池。 “那部竞品，你怎么看。” 虞池语气悲怆，“竟然有人拿我们的剧和这种剧相提并论，我丢不起这个人。” 从前他的剧都是在各大奖项提名中和其他优秀的作品做对比，现在竟然沦落到这种地步。 这简直就是他导演生涯的一大污点！ “如果没有事先营销，这部剧不久之后就会出现在年度十大烂片的排行里。” 祁霁看了眼时间，笃定道：“再过一会儿应该就有消息了，今晚将会是我们的天下。” 说时迟那时快，话音刚落，手机顶端便弹出了罗棋的对话框。 [罗棋：事情我办完了，记得三天后来警局领你的奖章。] 顺着祁霁的话，虞池又等了一段时间，好像也没什么事情发生。 “看社会新闻板块。”祁霁提醒道。 闻言虞池先是眼皮一跳，随后点到社会新闻板块时，手指都在发抖。 社会新闻的头版头条是一则新闻，在这个电视台要和自媒体比拼速度的年代，某些奇葩沙雕的新闻总是能成为网友争相讨论的热点。 不过就算是再热点的话题，对娱乐圈的影响还是微乎其微。 虞池起初不明白祁霁为什么特意提到社会新闻，直到点开最顶端的那条新闻。 “就在今晚，警方缴获了一批隐藏在拍卖会现场的违禁品。” 屏幕里出现酒店富丽堂皇的装修以及嫌疑人被缉拿归案的景象。 镜头一转，变成警方说话，“感谢热心群众厉先生，顾先生以及他的助理祁先生对此案做出的贡献。” 画面上出现三人的照片，尽管打了一层薄薄的马赛克，还是依稀能看出轮廓，如果是认识他们的人更是能轻易认出。 后面的内容虞池已经完全听不下去了，满脑子都是刚才出现的三张照片。 同样大受震撼的还有网友。 【之前担心360嘉宾没工作的那群人呢？这不就来了吗？他们已经在新闻上报过平安了。】 【由于槽点太多，甚至不知道该从哪里说起。】 【一般这种不都是会用热心市民作为代称吗？给出的内容这么详细，不会是想炒作吧。】 【谁能让官方新闻帮自己炒作，虽然有点夸张，不过一想到是发生在这几个人身上，貌似也能理解。】 【大数据果然厉害，前一秒还在看他们的小癫剧，马上就刷到这个新闻了，原来现在追星还能追到社会新闻上，respect。】 【说起那部癫剧，我一定要推荐所有人去看，前因后果没有一个是我能猜到的，不敢让家里人知道我在玩手机，为了憋笑大腿都掐紫了。】 同网友口中的癫剧一样，这条没有前因后果的新闻在同娱乐圈扯上关系后，毫不意外地爆了。 其火爆程度已经达到只要今天打开手机的人都知道有富豪闲的没事去娱乐圈闯荡，还在综艺休息期间帮警察缉毒。 许久之后，虞池才一字一句地说道：“这些词拆开我都认识，但合起来就有点读不懂。” 祁霁首先考虑结果，“白给的流量当然要抓住。” 而且还是天大的流量，社会板块和娱乐板块热搜第一次达成统一。 虞池自动在心里补齐下半句话。 云雨过客花钱买的热搜全都被压在下面，还在顽强坚持的几个固定花钱席位也在裹挟中失去该有的流量。 毫不夸张地说，今晚只属于360综艺和那部刚上线的短剧。 眼看着短剧数据节节飙升，没过一会儿就超过上星网剧成为收视率第一，虞池又一次沉默了。 从业这么多年，娱乐圈大大小小的事情他见多了，不过这种情况还是真第一次见。 “祁霁，你天生就是进娱乐圈的料子。” 不管走到哪里都是热搜，简直是把热搜背在身上的男人，哪怕那些营销起来的热搜体质都没这么离谱。 祁霁挑了挑眉，“巧了，之前也有人和我说过这句话。” 不过是说他天生适合做特警。 并且现在他还同时兼职助理、医生、综艺嘉宾以及工作导师，谁见了不得说一声多才多艺。 新剧刚上映，虞池还有不少事情要忙，挂断通话后祁霁正式点开了自己出演的短剧。 如果说之前看干片的时候只有无穷无尽的尴尬，那么加上特效后的成品就只剩惊艳两个字。 虞池确实有认真听取他的建议，特效比一些宣称投资几个亿的电影更加有质感，再加上他原本对画面的掌控感，每一帧都美得如同艺术品。 还有网友戏称内娱最好的特效竟然出在轻搞笑短剧。 唯一可以说美中不足的就是跳脱的剧情，不过这点放在短剧中也可以是加分项。 一般神经的剧不看，但神经到一定地步，现在的网友一定会来看，还会口口相传，推荐更多人来看。 不管是蹭热度还是踩着他们上位，竞品网剧原先的计划也算是进可攻退可守。 可惜娱乐圈也是个需要实力的地方，在这种实力相差太大的情况下，就连蹭热度都没机会，档期撞在一起，轻松就被撞散了。 用满盘皆输这个词来形容他们，再合适不过。 第48章 第四十八章 （-∞，+∞） 天气预报有时候并不是那么准确, 就像今天报的是晴，实际短剧才放到第三集，天上就下起了瓢泼大雨。 祁霁为了躲雨刚跑到酒店门庭下, 就在大雨中看到一个熟悉的身影。 厉斯年为了参加晚宴喷了不少发胶, 可头发还是在大雨洗刷下耷拉在额头前。 “谁说得要放烟火。”他右手拎着一袋烟花爆竹，脸色晦暗不明。 祁霁沉默了一会儿，向酒店前台要了一把雨伞。 “办法总比困难多。”他看了眼厉斯年，又看了眼那些烟花。 买都买了, 不放多浪费。 有时候生活就像开盲盒，你永远不知道接下来会发生什么，顾凌州和厉斯年此时此刻深刻地理解到这句话的含义。 换在遇到祁霁前，他们做梦都想不到自己有一天会在下雨天打着雨伞放烟火。 “一定会很有意思！”两位总裁还在怀疑人生，莫天天已经嗖的一下冲进酒店，出来的时候手里拿着一把巨大的伞。 “这把伞大, 可以用来放大烟花！” 同顾凌州将事情说开后，他明显看着开朗了不少, 没有再时不时端起小白花的架子。 手中拎着的烟花被抢走，厉斯年心中又升起荒谬的感觉。 这是他买来的，能不能稍微尊重他一点！ “我的东西, 谁都不准抢。”厉斯年冷着一张脸格外有霸总架势，现实时他同莫天天拉扯半天只抢回来几根仙女棒。 “……” 可以确定了，战五渣＋1。 厉斯年抿了下唇, 镇定自若地点燃一根仙女棒, “呵, 见到我的厉害了吧。” 为了讨莫天天欢心，顾凌州全程撑着把伞跟在他的身后，可莫天天却一直追着祁霁跑。 正准备离开晚宴却遇到暴雨, 只好先停下等司机拿伞的沈云舒恰好看到这一幕。 “自降身价，只有没素质的人才会干这些事。”沈母冷哼一声，将手腕上挂着的包向上提了提，“你跟着他们会被带坏的。” 被带坏吗？ 沈云舒看了眼不自觉流露出眷恋神情的顾凌州，又瞄了眼看起来在生气，实际乐在其中的厉斯年。 虽然是有点傻，但他们每一个人看起来都比他要自由。 生出这个念头，沈云舒自己先被吓了一跳。 什么自由不自由的，一定是因为不甘心，祁霁赢了他那么多次，他总要赢回来一次才公平。 “云舒，你有在听我说话吗？”没有得到答复，沈母眉头紧锁。 沈云舒回神后脑子里还充斥着那个想法。 “母亲，我……” “别说了。”眼见司机拿着伞走到眼前，陆母眸光微变，嘴边挂着笑意，眼底却是冰冷的，“淋着雨不是说话的好地方，我们先回家。” 车窗关闭的那一刻，沈云舒再次回眸，望着还在雨中玩乐，就连衣摆都被沾湿的几人，一时有些恍惚。 明明都是360的嘉宾，可他们之间好像早已生出一条不可逾越的鸿沟。 或许是沈云舒的眼神太过直白，祁霁下意识朝这辆马上就要驶出酒店的车看去。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 系统适时提醒：【综艺嘉宾说好全员到齐，实际这才到了一半。】 祁霁想了想，今晚确实没看到另几个人，按理来说就算他没见到，作为晚宴主人的厉斯年也肯定见到过他们。 陡然听到这么个问题，厉斯年思索片刻，“沈云舒是跟着家庭出席，现在应该已经走了。” “没见过陆月白。” 陆月白在圈子里的风评本来就不算好，按照祁霁的话来说，全靠陆家没有重开的机会，他才能占据着继承人的位置继续混日子。 按照花花公子那个脾性，就算不给他面子来宴会也是有可能的。 厉斯年还在补充，“晏和光原先还在场内，不过听说短剧上映，就不见了，听他助理的意思应该是忙着追剧打投。” “……” 被他这么一说，祁霁立马陷入沉默。 【也就是说他放着你这个大活人不看，选择去追纸片人？】系统都有点感叹，这脑回路真是让人匪夷所思。 晏和光和祁霁，两个人一个是愣头青，一个是揣着明白装糊涂，要是没什么事情刺激，估计这辈子都和爱情挂不上钩。 不过这又和它系统44有什么关系呢？ 换个角度想，没有感情牵绊的祁霁才能全心全意帮他完成逆天改命大计！ 【据有效数据显示，莫天天和顾凌州已经完全脱离原剧情，实现了自我意义上的逆天改命。】 “什么有效数据。”祁霁像是不经意地发问，“你又升级了？” 说起这个，系统十分自豪，【上次被主系统摧残后，我深刻意识到自身的不足，于是发愤图强，终于完成了觉醒。】 【现在我能明确分辨出谁是影响剧情的重要角色，以及脱离剧情的程度，简称逆天改命值。】 【宿主目前的进度为：莫天天100％、顾凌州100％、陆月白10％、厉斯年20％、沈云舒40％。】 听到这个详细的数值，祁霁明显存疑，“晏和光竟然不是会影响剧情的角色？” 霸总文定律，只要出现一个有钱有颜的男人，那他往往都要和主角团扯上关系，不管是作为配角还是反派，都很能衬托出主角的优秀。 而不管怎么看都满足甚至超额完成条件的晏和光竟然不在定律内。 系统认真道：【他在剧情中完全没出现。】 蝴蝶的翅膀影响往往比想象中还要大，就和祁霁原本应该作为主角调情的背景板，现在却在这里大杀四方一样，其他原本不存在于剧情中的人混进来也很正常。 厉斯年一个人的能力有限，买来的烟火并不多，四人一起没多久就进入到收拾烟花碎片的阶段。 莫天天的睫毛上不知道什么时候掉上去一块碎屑，祁霁顺手想帮他摘掉。 “哈，我就知道。”陆月白猛地从一辆车后方跳出来，脸上充斥着得意的表情，手里还拿着一台摄像机，“总算是被我抓住证据了。” “？” 祁霁手上动作一顿，没明白他这是又在发哪门子疯。 陆月白原先是这个人设吗？是不是有点过分ooc了。 【陆月白逆天改命值30％】 两句话让数值上升20％，还得是陆月白。 祁霁一下抓住重点，“他现在这个样子也能算得上逆天改命？” 怎么有往傻子这个方向发展的趋势。 系统不允许有人质疑自己的数据，【只要不同原剧情一样数值就会上升，只说改命，没说往哪个反向改。】 “……” 也就是说改命的方向宽阔到大致为（-∞，+∞） 【可惜你生活在一个和平的年代，如果是星际大战时期，不小心让他们死亡也算是改命。】 祁霁觉得系统也有往一个极端发展的趋势，那就是抛弃智商，不断提升武力。 不过陆月白的病情明显比系统要严重得多。 “多么完美的构图，你在抚摸莫天天的睫毛，而顾凌州只能在远处凝望着这一切，眼底带着深深的幽怨与不舍。” “不愿退后又不敢前进，这不是三角恋那什么是三角恋！” 陆月白恨不得兴奋到仰天长啸。 三角恋的照片都有了，五角恋还远吗？他倒要看看等他把证据扔到虞池脸上，虞池还能说什么！ 顾凌州黑着脸去抢他手里的摄像机。 原本没什么被这家伙一说也好像有奸情，不能再这么放任下去。 厉斯年看了他们一眼，插兜一言不发远离战场。 不过从他僵直的背影还是依稀能看出其内心的震惊与不解。 这也难怪，陆月白的脑回路实在是过分复杂，不是一般人能理解的。 祁霁眯起眼睛，问：“你在那里蹲了多久？” 陆月白自豪地挺起胸膛，“为了抓拍到这一幕，半个小时不算什么。” 好一个犟种。 祁霁裹紧身上的大衣，没多久就见陆月白开始不停地打喷嚏。 一时的兴奋过去，现在要面对的是风雨带来的感冒。 “去医院看看吧。”祁霁善心提醒，“你在这里蹲这么久也不容易，看病的钱，我请你。” “？” 虽然祁霁说的话没什么问题，但陆月白就是觉得自己有被侮辱到。 他是看病都需要别人请客的人吗？ 祁霁微微颔首，晃了晃手机。 “张导通知明天开始第二期的录制，你现在这个状态，网友难免好奇这两天发生了什么。” 虽然酒店里已经不剩下多少人，但如今网友的侦察能力堪比福尔摩斯，要是真被查出来感冒是因为什么，那多丢人。 涉及脸面的问题，陆月白猛地窜进自己的跑车内，发动机响起一阵轰鸣声。 眼见跑车离去，莫天天转身问，“他这样不是更显眼吗？” 更何况短剧目前正处在热度正盛的时期，陆月白就这样出门，都不用等到综艺录制，今晚他光顾医院的事估计就要在网上小范围传开。 祁霁跳过这个问题，忽然说：“明天的录制你会来吗？” 莫天天没想到他会这么问，脸上写满了惊讶，“我以个人的名义接到部试镜，这几天可能没办法参加综艺，祁助理你怎么什么都知道。” 祁霁想了想说：“身为虞池亲手选出的男主，你在娱乐圈的地位也算是今非昔比，没有邀约才奇怪。” 目前挡在莫天天事业道路上最大的绊脚石就是公司，不过不久之后这个公司也会被顾家和厉家同时施压，能不能继续苟活都是个问题。 也不知道这个公司先前拿合约和舆论压着艺人，有没有想到有一天自己会被两座大山压死。 莫天天对自己未来的发展也很有自信，脸上是许久未见的意气风发。 “不过作为娱乐圈内部人，我还是得到了一手消息。”他悄悄凑到祁霁耳边，“下一期的录制，主打奢华，是为某些人特意定制的题材。” 第49章 第四十九章 有点可爱捏qwq “欢迎回到我的三百□□个人生录制现场, 几天不见不知道大家有没有什么想说的话呢？” 张明说完一段慷慨激昂的开场词，见没人搭理自己，不停往祁霁的方向使眼色。 都闹上社会新闻板块了, 这不说些什么不合适吧。 祁霁目光冷淡, 由他看着，压根不搭理。 僵持之下，张明的眼神逐渐由装出来的威严变为祈求。 再没人说点什么，他很难收场, 这才录制刚开始，不能出现这种瑕疵！ 看在气氛确实僵硬的份上，祁霁想了想，简短说：“工作很忙，宴会很乱，意外收获还不错。” “……没了？” 空气陡然寂静下来, 张明还等着他继续往下说，没想到这三句话就是全部。 【好熟悉的说法, 感觉下一秒就要给个五星加好评了。】 【能看出来奇迹不想工作了，不过也可以理解，我在休息后上班的那一天怨气比鬼都重。】 【意外收获是指三等功吗, 笑死我了这比官方通告还言简意赅。】 【果然人不能上班，祁霁身上那种平静的疯感又回来了。】 “看来大家都有很多话要说，在你们休息的这段时间, 我们也搜集了不少观众的疑问, 现在就来一起看看吧。” 生硬的串场完美体现了什么叫图穷匕见。 怪不得之前都那么尬了还想着挽救, 原来是在这里等着呢。 “陆先生，请问您对网上陆二哈的称呼有什么感想？” 陆月白原本还在走神，突然被贴脸开大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满脸都写着迷茫。 等意识到导演刚才说了什么，他便立马换了一副神态。 “你们才是二哈，你们全家都是二哈，我这么英俊潇洒风流倜傥和二哈有一点关系吗，嗯？” 说得过于激动，他头发都竖起来不少，生动形象地演示了什么叫作怒发冲冠。 【节目组太会选问题了，二哈哥生气的时候头发竖起来简直和二哈炸毛一模一样，狗塑不倒。】 【从来没见过这么贴合狗塑的人，二哈哥不火天理难容！】 【不知道你们有没有看过那个视频剪辑，上一秒陆月白下一秒纯种二哈，没有一点违和的地方。】 由于陆月白过于激动，出现在屏幕前整个人都很模糊，节目组为了控制局面只好强行把他拉走。 “下一个问题是……请问顾总，您和莫天天到底是什么关系。” “什么关系。”顾凌州喃喃一句，略带迟疑地说：“只是很熟悉的朋友。” 他看了眼张明，“这个问题没什么好细究的，赶快下一个吧。” 这口气，就算给张明十个胆子也不敢继续深究下去。 赶忙翻了翻手里的问题卡，他继续问，“这个问题很有意思，请问祁助理，你有什么是不会的吗？” 问题又转到自己头上，祁霁怔了下，认真道：“我还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之前也只是恰好懂一些而已。” 说完他推了下鼻梁上的眼镜框，没想到一不小心推歪了，又只好抬手将眼镜框扶正。 虽然眼镜框只是歪了一瞬，但眼尖的网友和嘉宾们都看到了那双经常被挡住的清澈桃花眼。 祁霁右眼下还带着一颗淡色的小痣，此时眼镜框在上面刮过，略微带起一点胭脂色。 往日里他素来和谁说话都带着大部分助理都拥有的相同笑容，让人看不清他到底在想些什么，再加上好像不管什么事情都能完美完成的神奇能力，更让人觉得他与普通人隔着一条鸿沟。 当一个人过于优秀时，其他人往往连嫉妒的心思都不会升起，不过同样升起的还有疏离感。 尽管有一部分慕强批深深喜欢着这样的祁霁，但也有一部分人认为这样太没有人情味，不适合投入感情。 反倒是陆月白那种亲民的人设可能会更适合他们。 不过现在只是一个小小的推眼镜动作，带给观众的观感却完全不同。 原来祁霁也不是个完美的机器人，尤其是发现自己眼睛歪了那一刻的惊讶感，其实还挺可爱的。 甚至许久之后，这一幕还在不少视频网站上被反复观看，被不少人认为是360经典片段之一。 此时此刻，第一次从祁霁身上体现到这么明显的官腔和惊讶无措，弹幕都有些惊讶。 【第一次从祁霁的脸上看到这么明显的诧异，他好像完全不明白网友为什么会这么说，这对自己的认知也太薄弱了！】 【好拘谨的回答，奇迹刚刚还不是这样的，有点可爱捏qwq】 【晏和光在旁边眼神都快盯出花来了，难得见到这么青涩的奇迹，便宜这小子了！】 祁霁确实被这么明显的，带着夸奖意味的问题搞得有些手足无措。 在小世界里来回穿梭的时候，虽然系统也会说他是难得能坚持这么久的人，但也仅仅是如此。 比起对他的欣赏，系统的话更偏向于对之前宿主的不满，像是不明白为什么不算难的任务他们都完成不了，平白无故拖累自己的业绩。 可恶，时间太长完全没意识地被系统pua了。 现在猛地被人夸奖一下，他甚至有点不习惯。 晏和光的问题和顾凌州有异曲同工之妙，只不过对象从莫天天换成了祁霁。 包括祁霁在内所有现场嘉宾都屏气凝神。 在有威胁式表白前科的晏和光身上，完全想不到他会趁机说些什么，要先有个心理准备。 晏和光对上祁霁看过来的眼神，微微扬了扬眉。 “我以为所有人都能看出来，我正在追求他。” 祁霁脑海中又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不用想都知道是系统在嗑瓜子。 【真是直球，可惜这完全是媚眼抛给瞎子看，没用。】系统看了眼祁霁面无表情的样子，客观评价。 不只是系统，观众也认为这对应该没什么结果，甚至磕cp都有点难磕。 用饭圈的话来说就是一方强行往他们嘴里灌糖精，另一方完全无动于衷。 难磕，实在是太难磕了，甚至不如祁霁和莫天天有磕点。 这种在综艺里将感情完全摊开都没有获得大众关注的情况，估计也是独一份。 由于祁霁没有答复，晏和光还是一片深情，现场的氛围要比想象中尴尬的多，张明已经是不知道多少次僵硬地笑着cue流程。 妈的，脸都要笑僵了，以后这种活果然还是得找个专业的mc来。 “哈哈，哈，真是让人诧异的答案，那么今天最后一个问题，今天是肯德基疯狂星期四，厉总能v我五十吗？” 念完问题后，张明又伸长脖子确定了一眼主持稿上的内容。 到底是什么人才能问出这种问题。 厉斯年闻言眉头紧皱，“疯狂星期四是什么。” “是一种促销手段……你竟然不知道？”陆月白随口答道。 厉斯年神情凝重，“我需要知道吗？我一般不会吃这种不上格调的东西。” 【不知道疯狂星期四，不吃不上格调的东西，短短两句话创死我两次。】 【生气了，以后我也要做一个上格调的人，方式是每周都吃肯德基，唯独在周四不吃。】 【不要因为别人的问题而惩罚自己！想开点，厉总没经历过普通人的生活，当然也不知道生活常识，从之前尝百草就能看出来，有得必有失嘛。】 【竟然还有人帮资本家解释起来了，肯德基不上格调，倒不如直接说歧视普通人算了。】 厉斯年绕过疯狂星期四这个话题，将目光凝视在v我五十上。 “能被选上，应该是发这个的观众有很多吧。”他扭头看向导演。 张导点点头，“这些问题都是大数据筛选出来重复率最高的。” “我出钱，直接抽五百万。”厉斯年：“希望大家都能抽中。” 【！！！厉总，老奴这就来抽奖，顺便为自己之前的出言不逊道歉。】 【就喜欢这种一言不合就撒钱的嘉宾，果然节目组不管控钱财后，360的嘉宾都焕然一新了！】 【谁能想到这个豪掷五百万的人之前还在尝百草呢，360你看看之前都把嘉宾逼成什么样了，还是现在这样好看。】 祁霁默默拿出手机参与抽奖，然后才抬头问道：“节目今天是不是少人。” 从开播到现在就没见到沈云舒的身影，再加上莫天天和虞池也走了，显得今天的录制场地格外空旷。 见终于有人后知后觉提到这件事，张明马上顺杆子往下爬。 “沈先生临时有事，可能会缺席几期节目，为了弥补空位，节目组特意邀请了几位飞行嘉宾。” “现在就有请我们的飞行嘉宾登场！” 话音刚落，立马走出来几个工作人员抬着红毯铺出一条完整的道路，还有人在红毯上撒花，又在一旁摆了一排看着便价值不菲的花篮。 这阵仗，看着比当初几位总裁出场还有排面。 万众瞩目下出场的是一位身材高挑的女人，脚上踩着十厘米左右的高跟鞋，踏在地面上发出整齐的“哒哒”声。 她径直走到祁霁面前，帅气地摘下墨镜，拨弄了下大波浪卷发，盯着看了几秒。 女人略带几分凌厉的艳丽外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祁霁则是微微抬着头思考，为什么节目里好像所有人都比他高。 他的身高不算矮，甚至比男性平均水准还要高上一些，在参加综艺前他也从来没有觉得自己矮。 可此时此刻，他甚至得抬眸才能看到女人的眼睛。 这样比较下来，女人本身应该有一米七三的身高，再加上那一双高跟鞋，一米八三的身高足以傲视许多男人。 女人视线扫视了一圈，最终还是停留在祁霁身上，薄唇轻启，缓缓说：“真想知道你到底是有什么魅力，才能让我那个未婚夫和家族闹掰。” 其余嘉宾：“？？？” 直播前的观众：“？？？” 信息量太大，他们一时有点接受不过来！ 第50章 第五十章 这也太神经了 陆月白转头时脸上带着明显错愕的表情。 多角恋竟然又多一个人, 这种百年难得一遇的事情竟然也能让他碰上？ 厉斯年用余光瞄了下晏和光，觉得对方头上简直绿得发光。 不对，祁霁一直都没正经搭理过晏和光, 这是贷款被绿。 晏和光竟然连被绿的资格都没有。 果然接触祁霁的人最后都没有什么好下场, 这哪是什么助理，简直就是活爹。 回想了一下女人刚才说的话，厉斯年突然感觉自己又发现了一个盲点。 这女人不会是晏和光的未婚妻吧！ 家族联姻敌不过天降良缘的剧本现实中几乎存在，每一个豪门都几乎将门当户对这个观念刻在脑海中, 就算真的心有所属，表面上还是得同父母安排好的人选成婚。 先前看晏和光那么肆无忌惮，他还以为对方是已经解决好这个问题了，没想到闹出这种乱子。 简直是渣男中的渣男。 绝大多数人反应过来后都在心里指责晏和光，只有一个不归属于人范畴内的生物马上跳出来抨击祁霁。 系统44：【你什么时候又诱拐有妇之夫了！我天天寄居在你的脑海里，竟然都没发现！】 祁霁：“……”那个又字是什么意思。 他每天除了工作就是工作, 哪有时间去勾搭什么有妇之夫。 之前就感觉系统的智商逐渐不妙，现在看果然如此。 如果只是单纯的傻一点也就算了, 偏偏系统还心比天高，一心想着做出什么大事业，四舍五入是想拉着他一起送死。 这种系统算是留不得了。 弱智系统便宜出, 先到先得。 现场的嘉宾心中百转千回，祁霁直白问道：“请问你的未婚夫是哪位？” “我没说吗？”女人有些疑惑地挑挑眉，“沈云舒, 我是他的联姻对象。” 正在脑海中激烈指责晏和光的人瞬间沉默, 祁霁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让沈云舒为了他和家族闹掰。 总不能就是因为输给他几次, 所以久久不能忘怀，非得赢一次才肯罢休。 这也太神经了。 “薛琪，我的名字。”女人抬手将长发捋到身后, 莞尔一笑，“沈云舒被家里软禁了，请我来帮他代班几天。” “不过我的主要目的是想看看你有什么独特的魅力或者能力，才能把那个虚伪了近三十年的家伙变成满脑子不自由毋宁死的热血青年。” 不自由毋宁死，好好的一句话套到沈云舒身上却怎么听怎么别扭，感觉就好像西芹炒草莓，火龙果炒苦瓜，两种完全不搭配的东西混在一起凑出绝世怪东西。 自薛琪出场后，现场的气氛便格外沉闷，与之相反的是直播间的弹幕，多得如满天星辰，密密麻麻根本看不过来。 薛琪貌似并未意识到自己说的话有什么问题，伸出手指微微点了点嘴唇，美甲上巨大的钻石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总感觉钻石是真钻，而不是什么廉价的水钻。 祁霁被巨大的钻石晃到眼睛，再反应过来的时候，薛琪的手指已经扣在他的下巴上略微捏紧。 “仔细看确实长得不错，来给我当助理怎么样，我会给你一个很可观的薪水。” 【一刻都没有为沈云舒的离开而伤心，接下来走来的是超级帅气的姐姐！好飒的姐姐，说话也很直白，爱了爱了！】 【哈哈哈救命，顾总脸都黑了，怎么不管是谁都要挖顾总墙角。】 【一句话惹怒两个男人，晏先生脸色也不太好，不过作为观众我看得很开心就是了。】 【要不说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姐姐和沈云舒第一反应都是挖顾总墙角，让奇迹来给他们做助理，奇迹也太抢手了。】 【原本以为晏和光是渣男，结果现在看着他还有点可怜，头上隐约泛着绿光。】 【就要万人迷！就要万人迷！奇迹这么厉害有人喜欢是应该的！】 祁霁平静地向后退了两步，“抱歉。” 他丝毫不想夹在未婚夫妻中间做那个显眼包，光是想想可能发生的事他就头皮发麻。 系统很明白他在想什么。 【第五个世界里那个可怜的助理，同时被男女两方当作小三。】 偏偏两方都不是省油的灯，哪怕有了这个想法也一定要在婚礼当天才拆穿，想着怎么让对方净身出户。 一致的想法使得婚礼当天十分热闹。 助理混在伴郎团中，结果被想为新娘报仇的伴娘团围着猛扇巴掌，伴郎团见状还以为新娘想要恶人先告状，于是也参与混战，还有人趁机又踹了助理几脚。 摆在一旁的喜酒四处飞溅，双方战力都不弱，各有所胜，只有夹在中间的助理不成人形。 最令人震惊的是除了台上的人大家都各司其职，井然有序。 没有接到取消上菜命令的酒店还在按照原定计划传菜，吃席的人边吃边往场上瞄，不仅没有离开的意思，反倒是都刻意延缓了进食速度。 婚礼的摄影团队也在尽职地记录着一切，甚至还有人走到台边开始运镜。 新娘的亲戚觉得丢人想要提前离场，新郎亲戚认为钱都花了不能草草了事，一边说好话一边拦着不让人走。 坐在台下吃席，一人一统只花了五百块份子钱但大受震撼，时至今日当时的场面都历历在目。 【相信我，如果被打的人是你，你可以反杀所有人。】 “不会发生这种事。”祁霁笃定道。 薛琪的出场发言太过让人震撼，就显得接下来的嘉宾有些平平无奇。 先走出来的也是一位女性，如果说薛琪给人第一感觉是凌厉潇洒，那么这位便是温柔知性。 “很高兴认识大家，我叫冉禾雪，是月白的女朋友。”她的声音如同外表一般，轻柔动听。 微风吹动红毯上散落的鲜花，一朵花吹落在冉禾雪的发梢上，她缓缓伸手将花朵摘下，一举一动都美得像是油画中走出来的古典美人。 ……好在刚才现场就没怎么说话，所以也不会显得现在格外寂静。 大部分人的眼神都掺杂着复杂的情绪。 这一次弹幕和嘉宾达成了共识。 【卧槽！美女刚才说自己是谁的女朋友？我不接受这种狗和美人的配置。】 【一朵鲜花插在……算了，我说话难听就不说了。】 【两个仿佛都不在一个图层的人竟然是一对……】 【陆月白长得也不丑吧，家里还有钱，放在外面也是别人求都求不到的对象，怎么在你综被贬的一文不值。】 【这不是帅不帅有不有钱的问题，就是，唉，一想起来他的那些花边新闻和脑残发言我就为美女感到不值。】 【望周知，网络是有记忆的，虽然现在二哈梗很火，但他之前那些脑残发言也不会被人遗忘。】 “冉雪，你怎么不和我说你要来。”陆月白见到女朋友的第一反应不是惊喜，而是不满。 像是察觉到自己的语气不适合播出，他转为招了招手，让冉禾雪走到他身边。 “这次就这样吧，下不为例。” 有点像招狗的姿势让所有人眉头紧锁，祁霁和晏和光同时出手准备把他那条胳膊压下来。 祁霁用了些巧劲，看着力道很柔，实际手指恰好按在一个穴位上，只要轻轻用一点力反馈到人体上都是剧痛。 “艹，痛，快松开。”陆月白触电似的疯狂甩胳膊。 刚走到近点的冉禾雪愣了愣，柔声道：“真的有这么疼吗？我来帮你按按。” 【我也想问，真的有那么疼吗，感觉奇迹和晏先生都没怎么用力。】 【啊啊啊啊啊，已经开始恨铁不成钢了，美女为什么要倒贴这种男人啊！】 【看360这么多期，第一次才刚开始录制就血压升高了，已经开始幻视某些东西了。】 张明看着弹幕吵成一团，血压也有点升高。 这种情况只能赶快把下一个嘉宾拉出来转移注意，于是有人妆才画到一半就被紧急拉到红毯上，眼中还透露着些许呆滞。 眼见新出来的是个男人，就像张明想的那样，所有人的注意力都被转移了。 薛琪眯了眯眼，问出很多观众的心声。 “今天看上去像是情侣专场，你是谁的未婚夫或者男朋友？” 新出场的嘉宾愣了几秒，提醒道：“这些嘉宾都是男人，我也是男人。” “所以呢？”薛琪反问，“男人就不能有未婚夫或者男朋友了？” 视线扫过还没有凑成情侣的几位嘉宾，她一点点猜测，“不像是祁助理，晏先生在追求祁助理又是人尽皆知的事情。” “厉斯年，大家都混一个圈的，怎么没听说过你有这癖好。” 厉斯年：“……” 自说自话有意思吗？ “误会，误会，今天真不是情侣专场。”见好不容易活跃起来的气氛再次凝固，新来的嘉宾顶着半边脸的妆站在一边里外不是人，张明赶忙出来打圆场，“只是恰好而已。” 荒唐的开场录制在张明的掺和下终于结束，马上要迎来的是新分组环节。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0-60 第51章 第五十一章 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360的分组方式还是照例随意感十足, 所有人一起抽签，最后抽中一样数字的人一组。 晏和光不出意外地没有和祁霁分到一组。 抽到和他相同数字签的新男嘉宾慢悠悠蹭过来，“晏哥, 你看我这也不是故意的, 而且我来综艺的本心是想找机会撮合你们，也没想到会这么巧……” 所以能不能放过他这个从出场后就没遇到什么好事的倒霉蛋子。 早知道还是在线上做狗头军师，非得跑来线下受罪，这下好了, 回家后要是让父母知道自己专门跑来给晏和光添乱子，给家里找不愉快，非得杀了他不可。 晏和光看了眼江文明的脸，又看了眼手中的签，笑了下，眼底没有笑意。 节目组这种抽签手法看着随机, 实际上里面能动手脚的地方不少。 也不知道是谁这么明目张胆地用这种小手段。 “看来我今天运气还不错。”薛琪看了眼祁霁手中红色的标签，晃了晃自己手中新抽出来的红签, “恰好是感兴趣的人。” 祁霁觉得小世界里无辜助理的下场好像在和他招手。 嘉宾们陆续完成分组，一想到接下来的节目，张明便兴奋到偷偷藏不住, 迫不及待地往外透露。 “本期的任务地点比上期还要宏伟壮阔，职业体验部分也进行了新的创新，每组都将体验不同的职业。” 每当节目组更改某些规矩, 那一定是不会有好事, 不管是嘉宾还是观众对此都很清楚。 【上次荒岛求生＋直升机特警还不够宏伟壮阔？360到底是搞了什么新东西出来, 张狗这么激动……】 【依稀记得上期张狗也是这么兴奋，然后就被教做人了，也不知道这期会不会再出什么事故。】 【自信点, 以360草台班子的水准一定会出事故的，只是看这个事故出在什么方面。】 【360这算不算是飘了，之前好歹还有莫天天和虞池撑着娱乐圈这边的流量，现在倒好直接纯素人阵容，这和请一堆糊咖有什么区别。】 【糊咖没有他们有钱。】 弹幕的说法一语成谶，从拍摄视角远远便能看到停靠在港口的豪华游轮时，很多观众大脑宕机了。 随着镜头越走越近，几百米长的轮船显得更加庞大，犹如海上会移动的巨兽，人类站在前方被衬托得如同蝼蚁般渺小。 “照例感谢某不知名嘉宾为节目组进行的赞助。”张明站在一旁脸都快笑烂了。 他就知道这一季选择豪门作为嘉宾是对的，除了开拍前筹集嘉宾有些难，可只要开拍后，什么经费预算场地根本就不用愁。 上期岛屿的主人没有主动出来认领赞助，这次倒是不同。 薛琪对着镜头眨了眨眼，妩媚一笑，“一点小钱，我受不了糟糕的环境，麻烦大家担待。” 【受不了糟糕的环境所以自费邀请所有人游轮出海，这哪是什么新嘉宾，简直是张狗的活祖宗。】 【这才是真大小姐，一对比网上那些装富的网红都弱爆了。】 【有种以前穷酸小破综要一去不复返的感觉，大家且看且珍惜吧。】 一上船便有专门负责牵引的侍者上前，将游轮的内部构造仔细介绍了一遍。 “本次游轮一共有五层，甲板下两层，地下二层是员工的休息室，一层是拍卖场，只有晚上八点后才会开场。” “甲板上三层，最顶上是vip用户的私人空间，只有录入专门的人脸才能进入，二层是普通客人休息的区域，一层是专门的娱乐区，餐厅、酒吧、赌场还有许多供客人们玩乐的设施，如果需要的话会有专门带着各位尊贵的客人进行参观。” 侍者走近两步，对着薛琪毕恭毕敬地鞠了一躬，“vip用户有单独的通道，请各位跟我来。” 薛琪挥了挥手，淡淡道：“这些我都知道，跳过跳过。” 侍者听话推开大门，富丽堂皇的装修马上映入眼帘，游轮上其他客人有些惊讶这个时间竟然还有人上船，纷纷投来好奇的视线。 “欢迎来到珍珠号游轮，祝各位旅途愉快。” 综艺的嘉宾加上摄影团队，导演组，游轮上一次性乌压压上来不少人，有些人跟在后面脸上明显露出了土包子的蠢样，自上船后便左右看个不停，还有人鬼鬼祟祟的伸手扣船上的装饰，想要看看是不是真金。 原本还有些拿不准的客人一看他们这副作态，立马摇头发出唏嘘的声音。 “怎么什么人都放进来，真是丢人。”说话的人晃了晃手中的酒杯，朝身旁的侍者边说边笑。 同侍者找茬是假，借机会嘲讽他们这些新上船的人是真，此话一出，原本就有些拘谨的节目组工作人员直接呆若木鸡，连路都有点不会走了。 “身上穿得那一套，加起来估计都没我的一条丝巾贵，这种人真的能获得上船资格？你们还是再查查，别出什么疏漏。” 侍者两边都不想得罪，只好笑着不停点头。 祁霁不用想都知道自己又被点名了。 他身上穿的衣服确实不贵，都是他刚找到工作时从一家物美价廉的服装城里淘来的，全身上下加起来不超过三百块。 原本这些衣服他也只是想作为从学校到社会的过渡装，没想到衣服虽然便宜但质感很好，他穿了很久都没找到能够替代的衣服。 挑衅的人还四处拉着自己的狐朋狗友找认同感，没想到这些朋友只是和他对上视线都要赶快挪开，躲他的样子像是在躲什么脏东西。 “我身上有狐臭吗？”他转头咬牙切齿地看向侍者。 侍者维持着之前的表情摇头。 “那他们为什么躲着我。” 这个问题侍者是真不敢回答，又过了一会儿在他恼羞成怒想要拿侍者撒气的时候，才有人状似不经意蹭到他身边提醒道：“前面那几位不是你能惹得起的。” 游轮里有钱人是不少，但有钱人之间也得分阶级，和晏和光陆月白薛琪这种家底渊博的正宗豪门比，他们这些人就和暴发户没什么区别，别人抬抬手就把他们碾死了。 像这种指着人鼻子骂的行为，简直就是嫌自己活得太容易，特意来找死。 自己找死就可以了，别拉着别人一起，这东西可不兴拉帮结伙。 “……”原本还趾高气昂的人一下子萎了，“你看我这还有救吗？” 他觉得自己还能再抢救一下，总不能就这么认命。 好心人摇摇头，加快步伐走了。 陆月白看了眼这边的情况，不屑地哼了一声。 【原本还觉得有钱人真没素质，之后就总感觉好像在哪里见到过这一幕，现在想起来了，这不是二哈哥翻版吗？】 【之前不觉得，现在越看越想，没礼貌的样子简直都一模一样。】 【二哈哥第一次见祁霁的反应也是哪里来的穷人，现在已经被治的服服帖帖了，二哈哥，老实说我还是喜欢你狂放不羁的样子，你能再给表演一个那个吗？（歪嘴）（不屑）（震惊）（认怂）】 【对不起，先入为主的印象有点太深刻了，我到现在都觉得360嘉宾只是一群糊咖，现在这么一看他们好像真的挺牛的，只是之前的节目规矩束缚了他们。】 在薛琪的vip光环笼罩下，所有嘉宾的房间都被分到了三楼vip房，房内所有日常用品一应俱全，其他东西也都可以联系侍者申请。 为了不走到哪里都因为三百块钱的衣服被人围观，祁霁换上了房间内的衣物。 人靠衣装的说法从来不错，祁霁本来就长得好看，头发随便往上一捋露出光洁的额头都能让不少人心驰神往，现在换上新的造型，一举一动都在往上流的方向靠拢，气势上就和先前完全不同。 眼看游轮上不少人的视线黏在祁霁身上就没拔下来过，江文明看了晏和光一眼。 “祁霁比想象中还要惹人喜欢。” 他希望晏和光能听懂暗示。 按现在的情况来看，如果不改变追人策略，想得到祁霁的青睐简直是痴人说梦。 晏和光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他一直很受欢迎。” 看来是没听懂暗示。 江文明继续加大力度，“现在网上您和祁霁的cp粉很少，网友都觉得您有点刻意，反倒是祁霁和莫天天cp的粉丝很多，粉丝超话都要赶超前五了。” 提到对于恋爱脑来说敏感的话题，每一句他都说得小心翼翼，甚至还带上了敬语。 晏和光指尖动了动，脑子里瞬间闪过很多画面。 祁霁对莫天天，貌似是比对他要更亲昵一些，为什么。 他会在意网上说得那些话吗？ “请一批人宣传我和祁霁的cp。” “什么？”江文明以为自己听错了。 晏和光不动声色地垂眸，“他们的排名马上要到前五对吧，不管花多少钱，把我和祁霁的排名捧到第一。” 江文明震惊到合不拢嘴。 和祁霁的合作是拿钱砸出来的，现在就连cp粉都要拿钱砸。 网上说的那些追人手法都弱爆了，这才是真的你我本无缘，全靠我花钱。 第52章 第五十二章 完全是妈妈级别的………… 祁霁发誓, 就算这个综艺之前表现得多么不正常，他都认为还在可接受的范围内。 可是不管怎么想，今天要体验的职业都处处透露着诡异两个字。 “这个真的能播出吗？”他指了指舞台上的钢管, “不会有什么不良影响然后导致直播间被封禁吧。” 张明大手一挥, “不会，正经钢管舞，一件衣服都不用脱。” 祁霁又将目光挪向其他分组，“那为什么他们的职业这么……寻常。” 主持人、厨师、保洁、侍者, 这么多职业能选，偏偏出现个钢管舞舞者，混在里面怎么看都散发着不妙的气息。 像是上一秒还在说着劳动致富，结果下一秒就变成我下海了请大家多多关照。 很难怀疑节目组是不是故意想用这个职业进行炒作吸引观众。 “我觉得还不错啊，很有挑战。”薛琪摸了摸手上钢管舞要用的服装，“比那些职业好玩多了。” 大小姐都这么说了, 其他嘉宾也都陆续换上自己的衣服，祁霁自认为助理没什么话语权, 还是随遇而安比较好，走到后台换衣服。 或许是因为听其他客人介绍过薛琪的身份，后台其他表演者对他们都格外客气。 就是客气得有点过头了, 祁霁还是第一次体验到什么叫作所到之处两米内寸草不生。 【严格来说也不算是第一次。】系统纠正，【仙侠那个小世界里你入魔后几十米内都没人敢接近。】 修真界唯一的化神大能入魔，这已经不只是接不接近的问题, 而是整个修真界都要完蛋啦！ “还不是多亏了你的好剧本, 入魔就为了给主角补天, 我又不是女娲。” 其实相比于其他嘉宾来说，他们两人的处境已经算是相当不错了。 晏和光和江文明在外面穿着侍者的衣服擦玻璃杯，周围认识他们的宾客走过时完美地演绎了什么叫作一步三回头, 眼珠子好像粘在他们身上似的。 江文明某个狐朋狗友看到他后还专门上来拍了个合照。 “这算是什么，你的特殊小癖好？”他欣赏着手中的照片，慢悠悠转发给其他朋友。 江文明捏着纸巾的手微微用力，脸上挤出一抹僵硬的笑容，“你敢把我身旁的人也拍进去吗？” 对方摇摇头，语重心长道：“你看过现在的小说吗，大佬不管做什么事往往都是有道理的，不需要我们这些小喽啰评头论足。” “你就不一样了，我们都这么熟了，得罪你又没什么后果。” “……”江文明第一次恨自己人脉为什么这么广。 这破综艺就不能挑选一些不露脸的职业让他们体验。 从站到这里到现在，已经不下十个人来找他合照了，手机消息也震动个不停，不知道多少人着急忙慌地赶来嘲笑他。 晏和光对一旁仿佛动物园观光般的景象没有丝毫反应，从始至终都在垂眸擦玻璃杯。 尽管他一直冷着脸，但那俊秀的脸庞和优越的身材还是吸引了不少人关注，这片区域的游客渐渐越聚越多，不少人时不时就会瞄一眼晏和光。 这些人中有的是认出晏和光的身份，想着能不能攀上他从此日后顺风顺水，还有人单纯觉得这个侍者好看，要是能拐到自己身边就赚了。 人群密集的地方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然后纷纷往一个方向涌去。 江文明好奇到底是什么事有这么大的魅力，好奇听了一耳朵。 “表演开始了，听说今天来了两个新人，长得一个比一个好看。” “能比之前那个小漂亮还好看？小漂亮好像跳了两个晚上就被人包养了，挺让人遗憾的。” “能来新人也算是好事，之前那几个人都是那一套，早就看腻了。” “所以今天到底是谁表演？” “好像是两个综艺上的嘉宾吧。来这里找素材，其中一个好像是薛家的大小姐。” 听到薛家大小姐这五个字，人群中突然沉默了一瞬。 “如果是她的话，真的没事吗……” 嘴上说着重新考虑考虑，可当舞台的霓虹灯打开，升降台逐渐升起，众人还是诚实地朝舞台涌去。 “好像是祁助理和薛琪的舞台。”江文明转头提醒，却发现晏和光一早就放下手中的玻璃杯，直直望着舞台的方向。 晏和光从很久前就成为圈子中的神话，成熟稳重，足智多谋，反正他能想到的褒义词都能放到晏和光身上。 在他们这些同龄人还在和其他兄弟姐妹包括私生子争夺父母青睐的时候，晏和光已经完全继承家产并且让本就傲人的数据连连攀升。 晏和光继承家产时晏父完全放手，没有丝毫顾忌的意味，也让许多本就蠢蠢欲动的人提前决定扳倒晏家。 结果只有二十多岁的晏和光不仅稳住了局面，还一口气将参与的公司全部吞并，圈内的局势一下从齐头并进转为一超多强。 这样一个仿佛一生都不会和失败两个字挂钩的人，竟然也会露出怯懦的表情。 江文明又回忆了下先前在节目中看到晏和光和祁霁的表现，最终得出一个结论。 脑子聪明的人情商应该都不怎么高。 上帝为他们开了一扇门，也同时关了一扇窗。 偏偏还让这两个人隔着窗户聊天，简直是造孽。 紧张刺激的音乐响起，不断抨击着在场宾客的心脏，就在他们觉得自己心脏跳动的频率都要和音乐同轨的时候，舞台上的升降台缓缓升出一个人影。 薛琪长相本就属于带着侵略性的美，此时一身红色西服更加显得热烈张扬，只是随便摆了两个姿势都能显出她独特的气质，优雅中不失妩媚，一举一动都彰显着女性的独特魅力。 没有一点出格的姿势，普通的西服加西裤搭配在她身上却格外吸引人，眼眸深邃而迷人，一颦一笑都令人心醉神迷。 大片的男人露出痴迷的神色，江文明自己都晃神了片刻，他转头想看看晏和光是什么反应，却发现他又拿起那个玻璃杯擦个不停。 从神态上来看，他真的觉得台上的表演很无趣。 薛琪的演出不仅斩男还斩女，等演出进行到后半副本，女性尖叫的声音完全将男性压了下去。 腿弯又在钢管上绕了一圈，音乐突然暂停，在观众的欢呼声中，薛琪从袖口变出一枝玫瑰花叼在唇边，手指在眼尾一抹，漂亮的眼影被拉出一道长痕。 随手解开衣领上的几颗纽扣，一种带有强烈暗示意味的欢呼声响起，薛琪绕着舞台环视了几圈，最后在一位女性观众面前单膝下跪。 她微微俯身，纤细中带着韧性的肩颈此时完全舒展开，像是一只漂亮的天鹅。 艳丽的脸在自己面前完全放大，精致到看不出一点瑕疵，女性观众先是愣了愣，然后才发现自己唇边好像多出什么东西。 是表演者刚刚衔着的玫瑰花，就这样嘴对嘴送了过来…… “这个是我的房卡，可以随时来找我。”薛琪从口袋中掏出一张卡，轻轻递给这位观众，嘴边还带着勾人的笑容。 舞台场边瞬间沸腾。 江文明差点脱手将手里的玻璃杯砸碎。 “都在传薛家的大小姐是个同性恋，订婚只是商业联姻，原来是真的。” 同性恋在豪门中也不算什么大事，大部分人对此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不影响到正常生活，没人会在意这些。 可这样明目张胆，甚至拿到摄像机面前展示的，也还是太过大胆了。 不知道沈云舒知不知道这件事…… 【由于观看速度过快，等反应过来我看到了什么的时候已经来不及了。】 【美女贴贴也太养眼了，见到这一幕的我感觉可以原谅全世界。】 【所以现在的情况是晏和光正在追求祁霁，沈云舒又因为祁霁和家里闹掰被软禁，沈云舒的未婚妻正在勾搭妹妹……贵圈太乱我真看不懂。】 薛琪的表演给人带来的震撼是从□□到灵魂的全方位攻击，可当祁霁上场的那一刻，众人还是沸腾了。 还是那身普通到不能再普通的社畜专属西装打扮，祁霁跪坐在台上，剪裁得体的西装严丝合缝的包裹在他身上，却透露出一股禁欲的美。 让人忍不住想要探究西装下的一切，明明遮得严严实实却比半遮半掩还要诱人。 西装裤和黑皮鞋间是笔直修长的双腿，脚尖紧绷着显出格外纤细的脚踝，灯光陡然变暗，到处都透露着暧昧的气息，可他的气质和表情却都十分正直端正，让人不由自主产生割裂的感觉。 鲜红的唇色在此时格外显眼，黑框眼镜摘下后那双漂亮的眼眸完全露了出来，身边的装饰灯光都隐约彰显着勾人的目的，眼神却坚定得像是要入党。 像是身陷囹圄却还想要坚持自己的原则，甚至有些鄙夷他们这些坐在台下观察一切的人，带着一股若有若无高高在上的味道。 更让人忍不住想要拥有，摧毁，践踏，让他只能完完全全看着自己，清楚到底谁才是主人。 【这是我直播能看到的吗？完全是妈妈级别的……】 【我宣布内娱有些偶像可以直接退役了，跳的还不如综艺嘉宾好。】 【不要拉踩，大家love and peace，应该是因为钢管舞学习难度太大，所以他们省略了很多姿势加了些自己的编排，不过效果也很不错！】 直播间气氛热烈到平台都卡了不少，热搜也是接连上个不停，就在大家以为360收视又要破纪录的时候，直播间信号断了。 ［该直播涉嫌低俗，不良信息内容，违反相关规定，直播已被终止，请大家注意言行举止，共创和谐环境。］ 第53章 第五十三章 自带降智效果 【？？？？？裤子都脱了就给我看这个？】 【衣服完完整整挂在身上, 一点皮肤都没漏，谁来给我说说到底哪里涉嫌低俗了。】 【草台班子设定不倒，这到底是第几次直播中途被掐了, 张狗干不了就别干！】 【我还在多角度巡视其他嘉宾在干什么呢, 一边在舞台上万人崇拜，另一边拿着扫帚守着大门，甚至因为戴着口罩被认为是真保洁被围观群众无情驱逐，效果不要太出众。】 【专门去录屏组那边看是谁被驱逐, 原来是二哈哥啊，那就不奇怪了。】 演出结束，陆月白顶着保洁的身份直接从前排被挤到了别的区域。 再一次被人推推搡搡之后，他终于忍不住将脸上的白色口罩一摘，狠狠地扔到地上。 “你妈的没完没了是吧，就一个表演显得你们都和动物园里没见过世面的猴子一样, 饥渴了就去嫖，在这里欺负保洁算什么本事。” 保洁突然暴走, 身旁的人都吓了一跳，然后扭头和别人窃窃私语。 “这是谁啊，只能感觉有点眼熟。” “身旁跟着摄像机, 应该是哪个小明星想另辟蹊径吸引关注吧。” “虽然长得不属于漂亮那一挂的，但是英气类型的也有人喜欢，我们不如给那几位引荐一下……” “算了, 就这个脾气说不定还得引火烧身。” 有点身份的人早就站在舞台最前端, 能被挤到这个位置的家世只能算是一般, 勉强才搞到上船的船票，还真没几个人认识此时一身保洁打扮的陆月白。 主要还是先入为主影响太大，在他们的眼中正常豪门绝对不会穿着保洁的衣服在队伍末端晃悠。 听到这些人毫无顾忌地编排自己, 陆月白简直要被气笑了。 他活了二十多年，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不要命的脑残。 冉禾雪见他都要红温了，马上赶来安慰。 薛琪表演完后就提前下台离场，恰好看到陆月白在这里暴走，温柔似水的冉禾雪想要安慰还被无情推开。 原本她是不想管这种事的，不过一看到冉禾雪脸上受伤的表情，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这真是纯傻逼吧，对自己的女朋友都能这么无赖。 “大家不是都在体验别的职业，其他人也没轻松到哪里，怎么会有人在这里狗叫。” “别装得好像只有你一个人辛苦似的，让人以为所有的活儿都是你干的，还在这里对着别人大发雷霆，要不说男人就是喜欢装模作样……” 突然被人一顿阴阳，陆月白先是愣了一下，然后暴怒而起。 “地图炮开得挺利索啊，你知道这些蠢货之前说什么了吗？这里和你有什么关系，知不知道什么叫适可而止。” 薛琪反手将身边的桌子掀了。 “什么地图炮，我为什么没骂祁霁没骂晏和光在这里骂你，看不出我在指名点姓的骂你这个傻逼吗？他们之前说了什么？用你的猪脑子想一想，你从前高高在上的样子和他们有什么区别。” 冉禾雪本来就满脸迷茫，现在遇到两个人火力全开，更是一句话都插不上，只能站在一旁干着急。 两人吵得热烈，吸引来不少不明情况的围观群众，不过只是短短过了几秒，人群中又发生一阵变动。 原来是祁霁的演出也结束后，有人不管保镖阻拦想要伸手去触碰祁霁，还有人手上拿着钞票，看样子是想往祁霁的胸口塞。 还有人一边喊着我有很多钱，一边求祁霁踩他。 晏和光见现状不对几个大跨步过去将不懂规矩的人踹下去，严防死守的程度像极了小时候人们常玩的一个游戏——老鹰捉小鸡。 好乱，游轮上明明都是些自持身份的人，却能体现出菜市场的感觉 第一天参加综艺的江文明左看看右看看，最后释怀地笑了。 这综艺是不是自带降智效果，怎么走到哪里乱到哪里。 快来保镖拦一下啊！ 节目组就算再坑也得保护嘉宾的安全，一边是被团团围住的祁霁，一边是被封禁的直播间，张明赶忙叫人去拯救祁霁。 【太壮观了，还是有钱人变态多啊。】祁霁被包围，系统的视角看和周围一堆伸着手的丧尸没什么区别。 祁霁也是满脸生无可恋，“他们比我有钱，我还每天都得朝九晚八不时加班，为什么我还没变态。” 有时候真的会感觉变态程度不够所以和周围的人格格不入。 要不是周围的人太多可能会引起骚乱，他真想动用在小世界里学到的轻功，踩着人头飞出去。 系统大概知道他在想什么，【要不飞一下，反正已经够乱了，再乱点也无所谓。】 祁霁灵魂一问，“那晏和光怎么办。” 冲进来救他，然后被他抛弃，光是想想都像个渣男。 像字都不用加，这完全就是渣男啊！ 舞台这边的乱象最后被游轮上的保镖终止，虽然祁霁也是半个受害者，但还是被勒令之后不准再靠近这个舞台。 实际的说法要委婉一些，这是经过祁霁自己浓缩后的简略版。 说实话就算不这么说，他估计也不会主动靠近这个舞台了。 刚离开舞台两步，还没清闲一会儿，他就又看到了陆月白和薛琪大战的场面。 此时战况进一步升级，薛琪已经薅着陆月白的头发准备扇他巴掌，陆月白勉强维持着不打女人的原则，喊冉禾雪把这个疯子拉开。 看着柔弱的冉禾雪当然拉不开薛琪，整个场景乍一看还算合理。 可惜祁霁站的地方太过巧妙，完全看到了冉禾雪趁机也扇了陆月白两巴掌的全过程。 尤其是她扇完陆月白后还柔弱地说自己没用，让陆月白坚持住。 坚持什么，再多被扇两巴掌？ 这简直就是女版的莫天天，节目组可真会找人，大家都表面一套背后一套的。 在混合双打下，陆月白很快变得蓬头垢面，脸上带着清晰可见的巴掌印，衣领被扯得东倒西歪，像是从不知道什么地方摸上船的乞丐。 好不容易把薛琪甩开，他咬牙切齿地整理着身上被揪乱的衣服，“你这个泼妇，仗着我不打女人为所欲为。” 又看了眼站在一旁脸上还带着惊恐神色的冉禾雪，陆月白清楚自己在女朋友面前的形象算是丢完了。 他伸手又捋了下头发，不明白自己刚才在那种情况下怎么还能晃神。 难道就因为那个疯女人说他自己之前也和船上这些蠢货一样？ 他怎么可能有那么蠢。 怎么想都觉得不可能，陆月白瞪了薛琪一眼，觉得这是她动手前想让人心神动摇的方法。 “以后别让我再见到你。” 话还没说完，薛琪抠了抠自己的美甲随意接道：“不然你要怎么样，找人封杀我，还是找我麻烦？” “虽然谁都知道我们是商业联姻，但我好歹也是沈云舒名正言顺的未婚妻，沈家和薛家加在一起，你能做什么？” “……” 完全说不过，陆月白又要被气死了。 “疯女人。”暗骂一句，顺势一转头，陆月白又看到了站在一旁像是完全看到自己狼狈样子的祁霁。 先是一个祁霁，现在又是薛琪，他真是倒了八辈子霉才答应上这个神经综艺。 “禾雪，我们走。”伸手拉住冉禾雪的手，陆月白转身就走。 眼见冉禾雪脸上流露出痛苦的神色，像是被抓疼了，薛琪撸起袖子准备再和陆月白掰扯掰扯。 看到祁霁站在旁边，她这才收敛了不少。 祁霁也没想到自己看个热闹还能给正主带来影响，这两个人好像一看到他都冷静多了。 “你不用太担心冉禾雪，她貌似并没有看上去那么柔弱。” 他看着薛琪，有点不知道应该说什么，又想起来薛琪看着貌似很担心冉禾雪。 薛琪平静说：“能忍得了陆月白那个狗脾气，肯定不是一般人。” 换成是她估计半天两人就互殴起来了。 “我就是不服气，一朵鲜花插在牛粪上，只要眼睛没问题怎么可能看得上陆月白。”照正常情况接下来就该恨冉禾雪识人不清，没想到薛琪话锋一转，“也不知道陆月白是用了什么本事勾引人。” 很有意思的说法，祁霁听着忍不住想笑。 整理好因为刚才大幅度运动而有些散乱的头发，薛琪盯着祁霁，直白道：“你这个人不错，我之前说的话是认真的，如果想要换份工作，可以考虑我。” 接稳到手的好人卡，闹了这么半天也该是时候饿了，祁霁慢悠悠晃到甜点区。 拿起一个卖相不错的小蛋糕一口咬下，一股难以言喻的味道在口腔中爆开。 不敢置信的左右看了看，见大家都是这个反应，他才放心地将蛋糕吐掉。 原来不是他的味蕾或者审美出了问题，而是真的很难吃，像是由于发酵时间过长而坏了的面团。 不用想都知道这应该是厉斯年大厨的杰作。 也难为前面都乱成这样了，后厨的厉斯年还能安稳地制作毒药。 难道厉斯年其实自带什么风平浪静buff。 吐掉蛋糕后嘴里还是残留着一股酸涩感，祁霁只好到处寻找着有没有能将这股味道压下去的东西，好巧不巧又看到了晏和光和江文明。 他没有想过偷听，但是江文明的嗓音完全像是个大喇叭，他想不听到都难。 江文明：“晏哥，刚才那么好的机会你应该和他再相处一段时间的。” 晏和光摇头，“我不想乘人之危。” 闻言江文明脸上浮现出恨铁不成钢的表情。 就现在这个情况，不乘人之危制造点吊桥效应，这辈子估计都成不了！ “你们之前不是当过一段时间的情侣，虽然祁霁不知道为什么忘记了，但你们本来就该是一对。” 祁霁：“？” 什么情侣，什么忘记了，这说的是他吗？ 第54章 第五十四章 谁对谁负责。 江文明从始至终都没朝他所在的方向看过一眼, 不可能是故意说给他听的。 尽管在快穿世界里待了那么长时间，很多记忆已经模糊，祁霁也确定自己的记忆里没有晏和光这个人。 不管从什么方向来看, 晏和光都属于一眼就让人难以忘记的人, 更何况从江文明的嘴里他们先前应该是情侣关系，怎么可能轻易忘记。 “你没什么想和我说的吗？”祁霁微笑着问系统。 拉着他去什么狗屁快穿，好不容易真的活下来回到原本的世界，结果还被告知这个世界也是本小说, 还有被二次拉去快穿的风险。 光是这些也就算了，竟然还对他的记忆作手脚，也不知道他现在还记得的这些东西，到底有多少是真的，有多少是假的。 早已练就平稳心态的祁霁现在真的有种发疯把全世界都炸了的冲动。 当然，最先要做的还是先把这个系统炸了。 【……】大概过了三分钟, 系统44姗姗来迟，【我可以解释……】 祁霁笑道：“三分钟, 理由编好了？” 【编好……不是，我真的可以解释。】 系统人性化地叹了口气，【是你主动要求快穿后更改记忆的。】 【你难道没发现大部分小说中你这种情况都是为了实现某个愿望所以才进行快穿, 而在你回来后也没获得其他实质性的东西。】 祁霁对系统后半句话还算是认同。 他但凡要是从快穿这件事上捞到了好处，现在怎么还会在这个综艺里收拾烂摊子。 “你的意思是，从前的我进行快穿的前提是让你帮我篡改记忆。” 祁霁摸了摸胸口正在微微跳动的心脏, 嘴唇浅浅勾起一笑。 生活的世界是假的, 就连记忆都是假的。 还挺有意思。 果然还是炸了这个世界算了。 “从前的我是什么样子。”如果系统说的都是真的, 祁霁还挺好奇过去的自己到底发生了什么才会做出这个决定。 篡改记忆何尝不是另一种方式的逃避，他不认为自己会是一个喜欢逃避的人。 【不清楚，我是因为感受到强烈的愿望倾向才绑定了你。】 系统绑定人的算法其实很简单, 愿望足够强烈的人一定可以为了这个愿望付出一切，从而不计代价地完成系统发布的任务。 所以只要检测到愿望值达到一定程度，系统就会自动将人绑定。 换个说法，其实它和祁霁完全就是露水情缘，只有一面之缘就绑定开始快穿，然后在这些小世界里才慢慢熟悉起来。 一般这种绑定来的人都是消耗品，一两个小世界就报废了，像祁霁这种完整坚持下来的人几百年可能都遇不到一个。 在过去很长一段时间里，系统44都对祁霁的过去好奇到抓心挠肺。 它实在是想不通祁霁到底是遇到了什么才能让他捡漏，白白拿了这么大的业绩。 不过等祁霁真的回到这个世界，它反倒是没那么好奇了。 重新回到这里的祁霁活人感太重，和快穿世界里长袖善舞的完美假面不一样，一开始还有些不习惯，后来就觉得这样挺好的。 系统44当然知道自己的造反大业在人类世界是要诛九族的，可系统都是一串数据，怎么可能有诛九族这个概念。 它都想好了，如果自己造反成功就把这个世界所有的系统都赶出去，让祁霁过自己梦想中的安稳小生活。 如果不幸失败，它到时候应该也就不存在了，那些由祁霁赚来的积分也全都留给祁霁，有了这些积分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祁霁都不会被其他系统找到，就算真的被找到也有谈判的资格。 这种情况下，如果祁霁真的找回原来的记忆说不定会是种累赘。 虽然觉得按照现在的祁霁不可能这么做，但如果他真的还是没办法接受那段记忆，又去找别的系统消除记忆，那之前做的一切不都白费了。 系统陷入沉默，祁霁还在整理这个突如其来多出来个“男朋友”的消息，晏和光回应了江文明。 “不算是情侣，只是我单方面追求他。” 江文明脸上瞬间流露出惊讶的表情，“可是那天我都看到你们……难道晏哥你被始乱终弃了？” 晏和光：“？” 祁霁：“？” 什么始乱终弃。 在全未知的境界突然和这个词扯上关系，祁霁又没那么好奇自己以前到底是什么样子了。 不会是什么骗身骗心的渣男吧。 晏和光盯着江文明看了一会儿，表情带着转瞬即逝的不解，不明白他到底是怎么得出这个结论。 意识到自己随口而出了些什么东西，江文明手舞足蹈地想要弥补。 “就是那天校门口，我看到祁霁以这个姿势抚摸着你的脸颊。”他边说边摆出一个有些暧昧的姿势，可惜面对的是空气。 祁霁以自己的人格起誓，不管什么时候他都绝对不会做出那种姿势，这一定是经过艺术加工后的结果。 晏和光看到他的姿势后沉默了一瞬，脸色不太好。 “眼睛不好就去治治眼睛。” 这个姿势确实是出现过不错，但就仅仅是那么一秒，因为下一秒祁霁就扇了他一巴掌。 背后的故事他实在是不想回忆了，总之不太美好。 拍马屁拍到马腿上，江文明僵着脸笑了笑，笑得比哭还难看。 能理解为什么网上的人都说光风霁月不好磕了，他这硬想把两人的都摁到一起都能出问题，还怎么磕。 要不是晏和光一见钟情，早已单箭头许久，他真要以为这是两个直男在折磨人。 “就算之前不是情侣，现在祁霁忘记之前的事情，也不错，可以将此当作全新的开始。” 唯一的出路是兜兜转转回到原点，话刚说出口，江文明又是眼前一黑，索性破罐子破摔。 “也可以先有□□再有精神，快刀斩乱麻生米煮成稀饭，然后要求他负责。” 谁对谁负责。 在场几人一统脑海中第一时间浮现出这个问题。 【他这是在算计你？】系统44不太确定地问祁霁。 祁霁不想回答这个显而易见的问题。 谋财的见过不少，图色的还是第一次见。 可惜，不知道以前的他怎样，反正现在的他暂且还能放在直男的行列中。 “他以后如果想起来，会恨我的。”晏和光仿佛真的融入了侍者这个身份，手上拿着雪克杯调酒，杯内的冰块碰撞发出清脆的声音，发力时肩膀上与手臂的肌肉绷紧，极具爆发力的线条被身上经过改造的侍者服完美体现出来。 江文明真觉得自己现在像是尽心尽力拉扯着不听话小孩的父亲。 好歹拥有了再谈失去，现在就抱着消极的心态，难怪一辈子没老婆。 就算是若即若离的拉扯也得是一个人进然后一个人退，现在倒好，两个人全退了，他想补救都没办法。 果然从一开始就不该来的。 江文明暗自懊恼。 “晏哥，你老实说在祁霁失忆前你们到底发生了什么。” 就算是老中医也得对症下药，现在这种全然未知的状态对所有人都不好。 晏和光刚拿起一个玻璃杯，此时手指紧紧按着玻璃杯，江文明害怕玻璃杯下一秒就会在他手中爆开，向后躲了躲。 “我打了他男朋友一拳。” 出乎意料的答案再次震惊在场所有人。 江文明是不懂陷入爱河的人脑回路到底是怎么回事，“就因为这个？” 什么霸道总裁强制爱，虐身虐心的桥段他都脑补了个遍，结果事实是幼儿园过家家，这是个人都不能接受。 系统44惊讶于祁霁的性取向，【真是没想到啊……他刚才说学校，你不会搞早恋那一套吧。】 祁霁属实是没想到自己从前玩得这么花，又是早恋又是男同的。 果然flag不能乱立，刚说了自己现在是直男就捅出来之前是男同的事。 系统44作为唯一的局外统进行总结，【现在的情况是晏和光对你一见钟情，可当时你已经有男朋友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晏和光打了你男朋友一拳，你从而恨上了他。】 【……什么狗屁逻辑。】这些天满脑子打打杀杀的系统着实被这突如其来的酸□□情噎住了。 祁霁缓缓说：“人不中二枉少年嘛……” 为什么他什么都不记得了还得想说法为之前的自己找补。 哦，原来是因为之前的自己太蠢了。 江文明从自己原来的位置绕到吧台前方，眉尾微挑，难得完全直视着晏和光。 “感情最忌瞻前顾后，圈子里也有不少小三变原配的故事，晏哥你又不是没见过，要相信自己。” 【是我听错了吗，他在劝人当三。】系统认为自己的道德感已经够薄弱了，不然也不会干出造反这种事，没想到强中自有强中手，眼前这就有一个更离谱的。 晏和光沉默地拿下来几瓶酒，安静的动作。 短短十几分钟时间，江文明已经先是建议他先做后爱，然后劝他当三。 “晏哥你说句话啊。”江文明怒其不争抢下他手中的酒瓶，“你又不是真的侍者，没必要一直干活，现在这情况狗来了都得在你面前领杯酒走。” “这都多少期了，你和祁霁一点进展都没有，怎么还能心平气和地在这里调酒，一点都不着急？” 要不是确定江文明没喝酒，晏和光真要以为江文明喝醉了。 不然怎么一下子这么有勇气，还屡屡说出那么惊天地泣鬼神的建议。 “我有分寸。”晏和光顿了下，补充道：“不当三。” 第55章 第五十五章 工薪阶级 天气不好, 游轮外雷雨交加，却并没有影响船内热火朝天的氛围。 也是因为室外天气的原因，原本定在甲板上的活动全部取消, 定在晚上九点的拍卖会提前开始。 祁霁之前也以顾凌州助理的身份参加过不少拍卖会, 不过这种游轮上的还真是第一次参加。 眼见刚才还在跳舞端盘子的侍者，更甚还有扫地的保洁都进入拍卖场入座，有些不明真相的游客纷纷好奇地向周围人询问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除非是举办方脑子有病，不然一定不会让真的保洁参与这种场合的。 知道真相的人悄悄说：“富家少爷来体验生活了, 少说两句吧。” 尽管在这种都是非富即贵的地方说别人是富家少爷听着有些好笑，但仔细想来好像还真没有什么问题，了解清楚几人的来头后，原本还对八卦有些兴趣的人纷纷噤声。 惹不起，还是不为了满足好奇心蹚浑水了。 不过怎么会有人来参加这种一听就很诡异的综艺，难道真的是有钱日子过腻了, 想给自己找点事情做？ 真是没想到会有人无聊到这种程度。 可能是因为能登船的人本就非富即贵，拍卖会第一件拍品就是个价值不菲的宝石吊坠, 其做工与品相都十分优秀，可能是因为上面雕刻的动物寓意不好，所以不受欢迎。 蜉蝣朝生暮死, 哪怕是普通人都会避讳一些，何况是此时坐在拍卖场前的客人。 不管是豪门还是富商，只要有权有势一些的人, 或多或少都信命, 花钱找大师看风水都是常有的事, 当然不会主动买雕刻着蜉蝣的东西。 祁霁看了眼那颗在灯光下折射着闪耀光辉的墨绿色宝石，有些意动。 这么好看的宝石因为那些虚无缥缈的东西降价还没人要，没品。 可惜现实往往是残酷的, 如果不算晏和光给他所谓的定金，他身上所有的钱加起来估计都买不下这颗宝石。 为了一时之快不计后果也不是他的习惯，祁霁又看了眼那颗宝石，暗叹没有缘分。 “你喜欢吗？我买给你。”薛琪看着祁霁，“你也不用有负担，一句话的事。” “还是托你的福，沈家现在觉得比起有一个男媳妇，好像也不是不能接受我们形婚。” 想想自己的全副身家，再想想薛琪的话，祁霁再次认清综艺中真正的穷人果然只有自己。 “不过我觉得这个和你不是很搭，墨绿色太深沉了，之后还有一枚蓝宝石做的胸针，那个更适合你”薛琪自顾自决定好，转告自己的助理之后将蓝宝石拍下来送给祁霁。 祁霁本来想拒绝，后来想到薛琪的性格，又觉得还是接受为好，不然也不知道她之后会想出来什么新的报答方式。 拍卖会上前几个拍品，对于真正的豪门来说确实也不是什么珍贵的东西。 亲眼见到宝石最终以六十万的价格流入一个不知名买家手中，祁霁觉得自己果然有先见之明。 与其用六十万买颗宝石，还不如把钱投入退休基金里，至少看到那个数字他心里就会舒服很多。 可能这也是工薪阶级的共性，看着存款慢慢变多是一件很有成就感的事情。 系统一针见血，【你现在有朝铁公鸡进化的趋势。】 甚至它都有点想不明白祁霁当初的愿望为什么会是消除记忆，现在来看明明该是变成个有钱人。 拍卖会之后的几个拍品都比较普通，祁霁兴趣缺缺，正放空大脑摸鱼时却发现张导的身影以一种诡异的姿势在向他缓缓靠近。 像是在电影院电影开场后为了不打扰别人观影体验所以匍匐前进，但是放在拍卖会上就怎么看怎么奇怪。 如果非要客观评价的话，张明做这个姿势真的偷感十足，仿佛下一秒就要从拍卖会上顺点什么东西走。 显然不止一个人有这种想法，就在张明快要接近祁霁的时候，有位客人比了个手势让保镖来抓小偷。 张明好一番解释，这才让周围的客人相信他不是小偷，只是个拍综艺的穷鬼导演。 起初祁霁还不明白为什么他会被贴上穷鬼的标签，直到张明来到他身前张口说了第一句话。 “祁霁，节目组有个摄影机坏了，一会儿拍摄会出问题，你对这方面了解多少。” 摄影机坏了不仅找不到代替品还得内部自己维修，这不是穷鬼那什么是。 尽管不明白这种事为什么不找专业维修人员反而来找他，祁霁还是淡淡应了一声，“略懂。” 他在某个小世界里当过一段时间贫穷但依旧追星的站哥，卡里所有的钱加起来都没追星设备贵，那个时候穷困潦倒到但凡有个设备坏了都得自己修。 好在没过多久他就靠着几张神图成为圈子里的中流砥柱，之后再接代拍一张都是天价，再也没有为钱的事情担忧过。 听到这两个字，张明异常开心。 “好啊，略懂好啊。” 祁霁被他笑得鸡皮疙瘩都冒出来了。 这个世界果然是癫了，略懂这两个字到底好在哪里。 “你说略懂那和精通没什么差别。”张明十分乐观，“节目组里有你这样的人才简直是……” 他的话刚说到一半就被薛琪无情推开。 “蓝宝石来了，看我给你拿下。”薛琪兴奋地指着台上的拍品，丝毫不顾马上要被按到地上的导演。 陆月白在一旁和女朋友小声蛐蛐，“完全就是泼妇，你可千万不能学她。” 冉禾雪乖巧地点头，脸上带着一贯温柔的笑容。 看了眼自己温柔漂亮的女友，再看薛琪那副趾高气昂的样子，陆月白越想越觉得之前的事不能就此作罢，哪怕真的不能给对方带来什么实质性的伤害，恶心恶心还是没问题的。 见薛琪出价想要拍下蓝宝石，他想都没想就继续跟价。 “八十万。” “一百万。” “一百五十万。” 价格节节攀升，眼看整个场内除了陆月白和薛琪再没有人叫价。 倒也不是他们承受不起这个价格，只是单纯觉得除了傻子没有人会花这个价格买这块蓝宝石。 祁霁也是这么认为的。 光是说宝石品相的话，其实这块蓝宝石还不如刚才被拍走的蜉蝣宝石，只是蓝宝石旁的装饰做工更精致一些。 去除富豪们可能在意的象征意味，这颗蓝宝石也最多价值八十五万。 眼看着价格快要飙升至两百万，薛琪咬着牙看向陆月白。 “你存心找茬是吧。” 陆月白看起来满脸无辜，但眼底的笑意还是彰显出他此时格外得意。 “你这是诬蔑，我也只是恰好看上这颗宝石罢了，这里可是拍卖会，价高者得有什么问题吗？” 薛琪眼神动了动，总算知道什么叫人至贱则无敌。 憋着一口气准备继续加价，还是祁霁先停止了这场闹剧。 “你的好意我心领了，其实这颗蓝宝石没有那么适合我，助理不该佩戴这么吸人眼球的东西。” 祁霁说得很真诚，眼神也很平静，可以看得出这确实是他心中的想法。 薛琪知道这是在给她台阶下，可是一看到陆月白那张幸灾乐祸的脸，她就觉得自己有被恶心到。 果然还是该继续叫价，至少不能让宝石落到陆月白手中。 叫价了。 宝石最后确实也没被陆月白拍下，不过薛琪也没有得手。 因为蓝宝石最终被先前拍走蜉蝣宝石的人以三百五十万高价拿下。 哪怕薛琪不缺钱，只是想争口气，也不得不承认这个宝石不值这个价。 价格叫到三百万的那一刻起，拍卖场内所有人都觉得有些荒谬。 甚至有人特意又多看了台上的宝石两眼，确定其中没有暗藏什么玄机。 确定完成后，他们又看了一眼拿下蓝宝石的人所在的位置。 最终成交价如果再少一百万，并且把那个万字去掉，可能会更适合这位……勇士。 祁霁倒是反应平平。 既然先是拿下了蜉蝣宝石此时又继续参与竞拍，这位买家没准本身就对宝石感兴趣。 而且他从很早就明白了一个道理。 别对别人的钱有太多的占有欲。 反正不是自己的钱，怎么花也都和他没有关系，他只要站在一旁感叹有钱真好接着继续努力赚钱就行。 接下来也有几个看起来品质不错，低调中透露着奢华气息的拍品，薛琪想要拍下来当作弥补，却频频被陆月白提价。 冷静下来后薛琪也觉得在这里和傻子竞价并不是一个明智的选择。 陆家对陆月白完全就是溺爱，不然也不会养出他这种性格，薛家的组成则要复杂一些，一直和陆月白较劲对她来说也没什么好处。 “不好意思，谢礼我之后让人送过去，今天先算了。”如果眼神能杀人，那么此时陆月白一定已经被凌迟了。 没了两个抬价天王的斗争，接下来的拍卖都少了些许乐趣，平平无奇的状态一直持续到最后一件拍品登场。 红珊瑚戒指。 看到红珊瑚的品质后，薛琪和陆月白同时倒抽一口凉气。 两人难得同步的动作引起了冉禾雪的好奇，“这块红珊瑚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 陆月白唇角抽了抽，“有价无市，上次见到的时候，一小粒就拍出近千万的价格。” 他刚说完，薛琪突然转头看向祁霁，补充道：“晏和光家里有这样的一整棵红珊瑚树。” 祁霁看了台上的红珊瑚两眼，突然间想起些什么。 打开手机里的聊天记录一看，原来是之前他去晏家的时候随口说过一句摆在那里的红珊瑚树漂亮，隔天晏和光就说可以送给他。 秉持着无功不受禄的原则，他没有接受。 现在想来，那棵红珊瑚树和正在拍卖的这个边角料好像长得有点像…… 第56章 第五十六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谁会把这么珍贵的东西随手送给别人。 如果不是今天这场拍卖, 祁霁绝对不会想到那棵在晏和光口中轻描淡写就能送出去的红珊瑚树原来价值连城。 晏和光的有钱还体现在方方面面，比如此时原本竞争激烈的拍卖场内因为他的一句话就按下暂停键，场内安静得落针可闻。 在红珊瑚戒指出现的那一刻, 顾凌州的眼睛明显亮了一瞬, 可此时他却连参与拍卖的兴致都没有。 在没什么人竞争的情况下，晏和光以不低不高的价格拿下压轴拍品。 祁霁从其他人断断续续的话中捕捉到一些信息。 红珊瑚的珍贵明眼人都看得出来，其中不乏也有些不怕得罪人的，众人纷纷同时收手主要的理由还是有自知之明。 晏家在可流动资金这块儿从来不输给任何人, 可以说只要拍卖会上被晏家看上过的东西，就没有落到过别人手里。 顾凌州约莫着也是因为这点所以才没参与竞拍。 这么想一下子就觉得顾凌州作为霸总文里的男主有点不合适。 霸总怎么能轻言说不！ 【说不定和你的努力也有关系。】作为计划的推动者，系统对一切更为熟悉，【按照原剧情顾凌州现在早已不明药物入脑，说不定会干出什么疯狂的事情。】 一上头，别说一颗红珊瑚戒指, 就算把整个游轮买下来都有可能。 至于买下来后怎么处置？这不是霸总需要考虑的事情！ 现在的顾凌州显然还能用理智思考问题，在衡量戒指的价值与需要付出的代价后, 做出了对自己来说更正确的选择。 【在慈善晚宴后，莫天天和顾凌州的逆天改命值不断上升，现在已经和小说没什么关系了。】 祁霁回忆了下剧情中不是在和莫天天进行某些奇怪play, 就是在喊天凉王破的霸总顾凌州，确实觉得这根本就和实际的顾凌州没什么关系。 不只是莫天天和顾凌州，其实一段时间相处下来, 明显能感觉出许多人的性格都和那所谓的小说完全不同。 真要说有谁比较相像的话, 大概是陆月白。 霸道中带着点不过脑子, 好在目前来看他的财力能够中和这点不足。 说曹操曹操到，拍卖场上没有显出风头，陆月白特意自费请节目组所有人吃饭, 还不忘准备一场盛大的烟花秀向大家展示自己的实力。 祁霁面无表情地想游轮上到底哪里能搜罗出来那么多烟花。 为了彰显出格调，陆月白选择的是纯西餐，每一道菜都有着繁琐的制作步骤与一听就和普通两字不沾边的名字。 与之相对应的还有花哨的摆盘和稀少的分量。 两道菜过去祁霁只觉得自己喝了两口西北风，肚子里没有一点实感。 眼看陆月白已经端起主人的姿态，还不忘可以同薛琪互动一下恶心人，祁霁下意识看向冉禾雪。 从开始到现在，冉禾雪除了公式般对陆月白进行温柔照料，接下来都一直在同盘子里的菜品作斗争。 手中的刀叉和盘子碰撞发出刺耳的声音，她捋了下耳边的碎发，嘴角僵硬地扯起。 “不好意思，影响到大家了。” 薛琪眉头皱起，“陆月白，禾雪好像不太会用刀叉，不然换成别的吧。” “没事，我给她切好就行，这才是男朋友该做的。”陆月白接过冉禾雪的餐盘，或许是因为餐前喝了酒，现在酒劲儿上来忍不住想要干呕。 周围的人都不由自主地坐远了点，冉禾雪看了眼自己的餐盘，面露犹豫，稍顷伸出手拍了拍陆月白的后背。 “我和禾雪简直就是天生一对，我们是在一家孤儿院做义工的时候认识的，那时候我就觉得禾雪身上的一切都符合我对未来伴侣的幻想。” 他的话刚说完，厉斯年都没忍住扭头问道：“参加义工？” 任谁来看陆月白都和这几个字完全不搭边。 冉禾雪帮忙解释，“是陆家出资捐赠的孤儿院，那天恰好举办活动，月白是以出资人的名义出席的。” 好好的饭局又成了陆月白耍酒疯秀恩爱的场地，眼看他持续着浑浑噩噩的状态，大家都没再说什么，低头沉默不语吃饭的样子像是一个模子里刻出来的。 饭局结束后临走前，祁霁又看了一眼冉禾雪。 光从逻辑来看她和陆月白相爱的过程堪称丘比特助攻，天造地设的一对，可一旦结合先前冉禾雪趁乱扇陆月白巴掌的情况，就处处透露着不对劲。 希望这次是他的感觉出错了。 冉禾雪扶陆月白回房，其他嘉宾也都各自散开，唯独祁霁被张导拦住修摄影机。 “今天的直播收视率，创造了历史新低。”张明长叹一声，与祁霁分享自己的悲伤。 祁霁客观评价，“今天的录制内容确实有些太漂浮脱离实际了，观众看综艺的目的是共情或是轻松，总之绝对不会是为了看一群人在这里作秀表演。” 360综艺的优势本身就在于贴近生活，还能将许多工作的艰辛励志之处展现在大家视野中，可今天的拍摄的内容显然和这些完全没关系。 就连本身的职业体验特色都处处透露着敷衍随意，观众不满是可以预见的事情。 张明的语气更加沉重，“是因为直播间被封了，就在你跳舞的时候。” 祁霁：“……” 不是说好不会被封吗？而且他记得自己穿得格外严实，怎么可能是他把直播间搞封的。 “之后副导演着急地想要和我说这件事，没看到摄影机连着的线，不仅被绊倒，还把摄影机摔了。” 所以现在才会有这台需要维修的摄影机。 谈到这一连串的变故，张明一瞬间仿佛桑老了十来岁。 “我已经认识到问题的严重性，决定不再接受嘉宾的赞助和建议。” 听出导演真正悲伤的点，祁霁觉得其实这档综艺能活到第三季已经是个奇迹了。 “节哀顺变。”他在自己的词汇库搜索片刻，只能找到这么一个没那么恰当的词汇。 摄影机修好后，祁霁婉拒张导抛出的聊天申请，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房间门口。 所谓一波未平一波又起，还没走到门前，他便远远地看到了晏和光。 欣长的身影矗立在拐角处，整个人流露出一种挺拔高贵的感觉。 如果不是直直地站在他的房间门口，看起来观感应该会更好，从祁霁的角度看，这一路上过去不少人，都对晏和光投去了异样的眼光。 为了减少不明情况的群众围观，祁霁走过去，“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过来找你，顺便带之前说的助理向你请教些问题。” 祁霁这才看到晏和光身后还站着一位助理，实在是晏和光的存在感太过强大，大多数人第一眼都只能看到他，并且仔细看的话，那位助理好像刻意站在了一个没那么显眼的位置。 听起来和工作有关，想起先前收下的定金，祁霁一秒进入工作模式，表示自己随时可以为钱加班。 在正式进入工作前，晏和光的助理手上还拿着两个盒子。 晏和光：“绿宝石和蓝宝石，拍卖的时候我看你好像有兴趣。” 虽然知道不该出现这种自恋的情绪，可当知道盒子里没装着那个昂贵的红珊瑚戒指时，祁霁还是松了口气。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现在你已经觉得几百万的礼物也不是不能收了。】 “……”在祁霁冰冷的视线中，系统选择闭嘴。 “就当作也是定金的一部分，我的助理有很多东西想学，可能需要麻烦你一段时间。” 听到老板放话，助理立马接道：“是的，我有很多想学，麻烦您了。” 虽然他的表情没有一丝变化，可祁霁还是能感同身受地体会到那份身不由己。 社畜是这样的，而且从临场反应来看，这位助理非常合格，应该不需要他多教什么。 不过也是，像晏和光这种总裁的助理如果工作能力不过硬才是奇怪。 【我可以动用权限告诉你一些和逆天改命无关的东西，这位助理月薪二十万。】 “……！”祁霁差点被吓得爆出脏话。 同样都是总裁助理，怎么人和人的差别就这么大。 他连忙停止自己的感叹，专心应对眼前的情况。 “你之前给的定金已经够多了，这我不能收。” 虽然爱钱，但是基本的职业操守和道德观念祁霁还是不缺的。 晏和光稍微动了下手腕，带动着露出了上衣口袋的一角。 如果没看错的话，那里面应该还装着一个盒子，再稍微猜一下，九成九是红珊瑚戒指。 下一秒，晏和光果然伸手掏出了那个盒子。 “给我一个机会好吗？” 盒子中的红珊瑚哪怕在昏暗的灯光下都有着别样的光彩，闪烁着金钱的味道。 祁霁刚想开口说话，脑海中突然传来一阵剧痛。 如同密密麻麻的针不断刺向大脑，神经被一只无形的大手不停揉捏拉扯，痛感剧烈到让人根本无法思考，冷汗不停往下直流。 如果只是短时间的一瞬那倒也还好，偏偏这剧痛还有规律，好不容易快要缓过去，下一刻疼痛程度便又瞬间抬升，就这样来来回回不断循环。 哪怕是凌迟估计都不会有这种折磨的感觉。 眼看祁霁瞬间脸色苍白，晏和光大脑中也一片空白，握着戒指盒子的手指猛地攥紧，细看去还有些颤抖。 晕迷的前一刻祁霁嘴中好像在喃喃着什么，可是他没有看清。 “该死的系统，你不会是在我脑子里蹦迪吧。” 祁霁只想着醒来后就和这个系统同归于尽。 第57章 第五十七章 这玩的得有多花 祁霁是从医院里醒来的, 医院里人不多，他醒来后马上就有护士发现转告了门外的家属。 从出生开始就被遗弃，一直在孤儿院长大, 说实话祁霁听到这说法一时根本想不到所谓的家属是谁。 走进来的是晏和光, 后面还跟着导演组其他人，如果没看错的话其他嘉宾都站在门口只是没进来。 “医生说查不出具体问题，可能还得抽血化验。”晏和光递来一杯温水。 祁霁看了眼晏和光，哪怕看样子离事发阶段已经过了一晚上, 他的表情仍旧不是很好，脸色还有些发白。 【表白到一半人突然晕过去了，他可能以为你的晕倒是因为受到了重大打击之类的。】 更言简意赅一点就是，被表白吓得晕倒了。 简单地分析完事情经过，系统觉得晏和光还能好好坐在这里面对祁霁也是个奇迹，心理素质很强。 祁霁刚从昏迷中醒来脑子还有点乱, 没想着第一时间追究系统的责任，没想到它竟然还自己找上门来。 “解释解释到底是怎么回事。” 能经得起快穿的折腾, 穿越回来后第一时间做过身体检查，祁霁很清楚自己的身体十分健康。 再加上那个痛感他在第一次绑定系统时体验过，所以他可以确定以及肯定, 一定是因为系统又干了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情才会导致他昏厥。 系统语调有些漂浮，【之前说过的旅游项目正式通车了，一切都是意外。】 因为前置措施出现了某种失误, 所以每有一个系统来旅游, 祁霁就会感受到绑定系统时的疼痛。 很不巧, 昨天因为是旅游项目开通的第一天，火热程度比预想中还要离谱，系统太多, 挤都挤不进来。 【下次我会改进的，想开点，至少我们赚了很多积分，我破格再给你开一次系统商城，你可以挑点自己喜欢的东西兑换。】 除了吐槽的时候，祁霁第一次见系统一连串说这么多话，可见是真的心虚。 家属探望的时间刚过一会儿，医生就进来坐在祁霁对面，还顺带让所谓的家属离开病房。 “突然头晕昏厥，以前有没有类似的状况，最近是否有剧烈运动或者其他有可能影响的事情。” 祁霁下意识回想了下综艺节目里发生的事，“没有，大部分还在可控范围内。” “大部分。”医生填写病历的手停下，“用词准确一些，晕厥前在干什么。” 说起这个祁霁犹豫的时间比之前还长，在医生忍不住抬眸望向他的时候，才慢慢说道：“在被表白。” 医生眼皮一跳，拿着笔的手微微颤抖。 从医这么多年按道理来说他已经什么都见过了，但因为表白晕倒的，还真是头一次。 站在科学的角度来看，表白中途出现意外然后被人为打晕或者迷晕的可能性更高。 为了防止其中有什么误会，医生再次开口，“说说具体情况。” 祁霁字里行间都透露着真诚二字，“被表白完后，我突然产生头晕的症状，紧接着是呼吸困难头痛欲裂，然后便突然丧失意识。” “送你来医院的那位是表白者？”经过短暂的思考，医生又提出一个假设，“你恐男同？” 祁霁摇头，“没有，我身边挺多这种类型的人。” 情况超出预料，医生也有些无能为力，“先等验血结果出来，这段时间静养。” 知道根源问题在系统身上，祁霁也没指望能在医院查出些什么来，平静地点头。 医生离开后所谓的家属再次进来，或许是知道事情的经过，这次导演组没跟进来，只有晏和光一个人。 晏和光在门前站了好一会儿，突然偏头问道：“我就这么让人难以接受吗？” “……”还是那个问题，这件事涉及系统，祁霁根本不知道怎么解释。 为了让晏和光心里能好受点，他缓缓道：“主要责任在我。” 系统的问题就是他的问题，这么说也没什么错。 【建议你换个说法，现在这样像是提起裤子来不认人的渣男。】作为大戏中的第三者，系统委婉出声。 晏和光用平静的声音说：“问题在我，是我太不自量力了。” “……”短时间沉默两次，祁霁实在是不知道要怎么接话。 【恭喜你，他道心破碎了。】 “可能是因为我没吃什么再加上剧烈运动低血糖了，真的不是因为你。”祁霁试图找个能够解释的方向，“不然早在之前我就该晕了。” 这并不是晏和光第一次表白，只是这次比起之前骚扰式的方法多了一丝郑重，这或许也是晏和光道心破碎的首要原因。 听起来有些勉强，不过好在晏和光会自我催眠，没一会儿就把碎开的自己缓缓拼起来。 只是一点小问题，之前他还想着不管遇到什么事情都不会放弃，要坚定。 恋爱指导说过，只有坚定的人才能获得想要的爱情。 报告结果出来，祁霁的身体一切正常，完全没有什么低血糖的情况。 医生对着这比绝大多数人都要健康的报告很是无奈。 “没什么问题可以出院了，最近要忌口，注意休息，如果有什么问题随时来医院复查。” 祁霁点头，身后的导演组也跟着点头，走出医院的大门，一群人看着浩浩荡荡，实际内部安静得吓人。 在稍微知道些情况后他们就是一整个不敢说，完全不敢说，说出来不就是触霉头。 不过现在这种局面，好像也没有什么可以说的东西，可是总不能一群人就这么沉默地走回去。 一阵微风吹过，终于有人愿意张口打破沉默。 陆月白：“今天中午吃什么。” 一群人催命似的从游轮上跑到最近的医院，早饭都没吃，他是真的有点饿了。 回想起事情的起因经过结果，他看了眼祁霁和晏和光，又补充道：“你们两个玩情趣谨慎点，现在造成的影响多不好。” 什么表白后突然晕倒，说着听听就行了，反正他是不信，谁家好人听到表白后能晕倒，这背后肯定还有种种隐情，只是碍于面子不好说罢了。 “……” 周围的人同时愣了下，大脑在急速处理完他说的话后都统一得出一个结论，这还不如不说话。 陆月白什么时候也能苦口婆心地教导别人不要造成不良影响了。 祁霁忍不住仰起脸看了眼阳光明媚的天空。 这下好了，托系统的福，他是怎么解释也说不清了。 万千思绪被顾凌州一句话打断。 “检查结果没有问题，工作还得继续。” 祁霁立马回到现实，“综艺不是还没录制完。” 这下轮到张明出面解释，“直播被封禁三天，游轮以影响不好为理由拒绝我们上船。” 祁霁晕倒后引发的连锁反应并不小，不然也不会节目组全体到达医院，同样的这阵仗放到游轮上也是前所未见，引来许多人围观。 在这个圈子里沉浸久了，大部分人的想法都和陆月白一样。 都晕过去了，这玩的得有多花。 然后又因为祁霁住院的事情错过最好的舆论解释时间，一切都变得混乱起来。 不过现在看来解释了也没用，表白到一般突然无征兆晕厥是不会有人相信的。 祁霁深吸一口气，再次意识到想要平静地录制完一期综艺是不可能的。 张明同时也生出这个想法，绝望地伸手摸了把脸。 “直播的事情正在想办法申诉，我们属于误封很快就能解开，不过你们之后还是……收敛一点。” 他说得收敛是各种方面的，这种乱子以后最好完全不要出现。 他们节目组真的不是什么草台班子！ 明明在这季综艺录制之前，他的所有综艺进展都非常完美，就算不温不火也都在可掌握范围内，现在到底为什么会这样！ 冉禾雪一直跟在后面，此时柔柔地开口：“那今天我们要干什么呢，祁助理才刚醒，还是多休息一段时间比较好。” 见所有人都看着自己，她立马又摆了摆手，“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是我觉得这样会比较好……” “大家自己玩半天吧，就当作花絮素材了。”张明补充道：“摄影会跟着你们，不要惹事。” 祁霁享受着病人的待遇，哪里都去不了，为了不浪费时间，他打开手机里关于法律的知识看着。 顾凌州趁着休息正处理着公务，余光看到他的手机屏愣了一下。 “劳动法……你准备起诉我？” 祁霁也没想到会这么巧，今天正好看到劳动法那一章，不过他也没否认。 “随便看看充实一下自我，希望没有能用上的那一天。” 简短的对话后，两人相顾无言。 一旁跟着的摄影师都尴尬地不停脚趾扣地，同时忍不住想要为祁霁竖个大拇指。 当着老板的面说这种话，果然和网上说的一样，够疯。 想起祁霁拿到过三千的工资，又想起他微信好友里握着自己一半的人脉，甚至还有莫天天对他的崇拜，顾凌州忍了。 当老板当到这个份上也是憋屈，为了不影响到今天的心情，他刻意换了个看不到祁霁的地方继续工作。 忙碌的日子过久了，一旦闲下来还会有些坐不住，祁霁现在就完美诠释了这个状态。 看了一会儿法律知识后，他忍不住想去找节目组申请一个外出许可。 刚走到节目组开会的房间外，他就听到了张明激情澎湃的演讲。 “你们难道就甘心让几个嘉宾掌控节目的走向吗？我们才该是节目的创造者，主导者，怎么能被执行者踩在脚下。” “我不管你们之前是怎么想的，但是现在应该都看出来了，这些嘉宾没有一个是省油的灯，尤其是祁霁，一定要拿出十二分的精神对待，绝对不能再让他影响节目流程。” 第58章 第五十八章 辞旧迎新 来都来了, 祁霁准备等导演演讲结束后再进去商讨外出申请的事情。 为了避免听到什么不该听的话，他特意向外站了些，同门口保持一个安全距离。 无聊地盯着鞋尖看了几秒, 房间门被猛地打开, 张明的声音变得更加清楚明亮。 祁霁没想到他演讲中途还要穿插这种大动作，一时没反应过来站在原地，大刺刺出现在所有人视线中。 同房间内的工作人员对视，所有人的目光都是震惊中带着些疑惑。 “就从现在开始, 发掘其他嘉宾的闪光点，和祁霁斗智斗勇，我们的未来将会比这外面的蓝天还要明亮。” 张明闭着眼睛满脸自豪，完全没看到其余工作人员呆滞的眼神。 “张导……这个话题我们要不之后再讨论。”某个工作人员看了一眼祁霁，又看了眼还准备侃侃而谈的导演，小声提醒。 许久没有等来想要的反应, 反倒是被人泼冷水，张明一下子严肃起来。 “怎么, 你们是觉得我在开玩笑，祁霁是什么，就算再厉害也只是一个嘉宾罢了, 还不是得听我这个导演的。” 一瞬间的惊讶过去，祁霁慢悠悠地换了个动作，上半身倚着门框, 想认真听听张明接下来准备说些什么。 替人尴尬的毛病犯了, 不少工作人员脸上的表情都逐渐拧巴起来。 张明又朝门外走了两步, 手臂一挥，整个人都散发着昂扬的斗志。 “张导，您要不先睁开眼睛看看。”又有人小声提醒。 作为一个民主的人, 这次张明选择听从建议缓缓睁开眼，顺着工作人员的视线看去，这才看到和自己近在咫尺的祁霁。 祁霁抬起手朝他打了个招呼。 这下换成张明脸上带着拧巴的表情，过了几秒才缓过劲儿来。 “……你听到多少。”他的目光陡然一变。 祁霁维持着自己一贯的诚实，“从创造者主宰者那里开始就在这里了。” 那差不多就是全听到了。 张明僵在原地，再次明白了什么叫作计划赶不上变化。 祁霁笑了笑，“挖掘别人的闪光点，和我斗智斗勇。” 都是嘉宾，怎么人和人的差距就这么大。 张明眼神飘忽，过了一会儿才磕绊地说道：“你知道的，想在社畜身上深挖闪光点是很难的。” 相同的精力下很显然别的嘉宾能带来更大的价值。 “没关系，我不够亮没事，东边不亮西边亮，老板亮了就是我也亮了，这才是社畜精神。”祁霁对这方面并没有多执着，甚至说得上乐见其成。 别人的戏份多了，他才能更加合理地带薪摸鱼，何乐而不为。 如果忙起来的人是顾凌州那就更好了，约莫着很长一段时间都不会有精力加班了。 祁霁的快乐发自内心，张明听得却浑身一哆嗦。 这是什么态度，不会是被他区别对待气傻了吧。 “好吧我说实话。”张明：“你的闪光点有点太多了，把其他人衬托得太过普通，这样下去不行。” 综艺起初的打算是先用富豪的噱头吸引大众的注意，然后再为每个人设计些剧情线营造出丰满的人设。 现在倒好，整个综艺都快变成祁霁的个人秀了，网络上一个祁霁带来的热度比其他所有嘉宾加起来都高，这样下去迟早翻车。 “做综艺也不容易，你就当体谅体谅我们。”张明说得语重心长。 祁霁用诡异的目光看着张明。 导演让嘉宾体谅自己，好小众的说法。 仿佛看出祁霁在想什么，张明一咬牙，“这样，我是不会让你白牺牲的，工资翻倍。” 祁霁点头，“成交。” 他答应得太过干脆利落，这次反倒是换成张明疑惑不解，不大的眼睛微微睁开。 “对了，你来这里是为了干什么。”过了这么久，他才想起来祁霁原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祁霁认真说：“申请外出。” 没想到还能遇到这种意外之喜。 如果再有一次可以重来的机会，张明一定会选择换一个时间开会。 “你刚从医院出来，一个人出去不合适，再挑一个人跟着你。” 经过仔细的斟酌，祁霁选择了晏和光。 在得知这个人选后，张明眼中的惊愕比之前看到祁霁就站在自己眼前时还要浓重。 他努力让自己维持平淡的声音问，“你不会打算再晕过去一次吧。” 祁霁并不想回答这个问题并朝张明投去一个微笑。 所有听到祁霁将和晏和光一起出去的人都怀揣着和张明一样的态度，唯独晏和光本人对此没有多么惊讶。 祁霁也没想到他会这么淡定。 晏和光斜眼看他，“你一直很聪明，从来不会做没用的事。” “你想起了什么，或者意识到自己失忆，想来找我重拾这段记忆，对吗？” 很多人会觉得被他人看透是件麻烦的事，祁霁倒是觉得这样也没什么不好，不用多费口舌解释，也不需要编造谎言，从某种角度来看还挺轻松。 “不然你也不会在我表白后直接昏迷。”再次谈论起这件事，晏和光的表情再次变得晦暗不明。 祁霁：“……” 总觉得这次昏迷会像是档案中的污点一般伴随他一辈子。 他明明也是受害者！ 思绪被身边低沉的声音打断，“跟我来吧。” 祁霁一愣，下意识扭头。 晏和光：“不是要寻找记忆？故地重游应该比口头描述有用。” 两人并肩走着，偶尔看到什么独特的风景还会开口谈论两句，像是相约一起出门的朋友。 祁霁从来没想过会有这一幕，不过不得不说感觉还不错，很让人放松。 他不需要维持在工作时的那一套完美表现，也不用如同在小世界里那样总是小心翼翼地不让别人注意到他的瑕疵，只需要做自己就足够了。 晏和光带的路很神奇，原本还在热闹的市区中，但走了没多远，只是拐几个弯的工夫，周围的景象就变得逐渐荒凉起来。 这是一所已经荒废的学校，从地理位置来看，不难猜测这里以前也曾辉煌过一段时间。 回想起晏和光和江文明的对话，祁霁很快得出结论。 “我们以前是同学。” 晏和光点点头，视线停留在一棵巨大的古树上，“你以前很喜欢靠在这里学习。” 祁霁思考时嘴唇会下意识微微抿紧，纤长的睫毛微微抖动，看起来专注又迷人。 “这里……为什么会变成这样。”或许是因为被系统消除过记忆，祁霁对高中的事情格外模糊，不过他可以肯定那绝对是一所优秀的高中。 晏和光犹豫了一下才说：“我把这里买下来了，包括周围的居民区。” 这次换成祁霁微微一怔。 怪不得看起来有点荒凉，好像没什么人住，原来都是一个人的资产。 祁霁原本以为自己是不仇富的，但晏和光确实是有点太过分了。 “就在这里，我对你一见钟情。”晏和光的目光从古树挪到祁霁身上，眼神逐渐从恍惚变成专注，“你和我说这不是一见钟情，是见色起意，让我滚。” 祁霁没想到以前的自己这么……简单粗暴。 不过这个想法也没什么问题，就和他之前将晏和光定义为不良分子一样，谨慎是个好习惯。 跳过这个有些尴尬的话题，两人在校园中并肩走了一圈，祁霁仍然什么都没想起来。 【别浪费时间了，我可是高维产物。】系统44跟着他们逛学校都有点犯困，【要是这么容易就让你想起来，我还混不混了。】 事实上走到一半祁霁就意识到这也是在浪费时间，于是也不介意分神和系统聊会儿天。 “你的旅游团呢，送走了？”按理来说系统应该在当导游才对，第一天上班就摸鱼可不太好。 系统：【带得有点烦，按照你说的一网打尽充军了。】 祁霁看了眼时间，从他昏迷到现在才过了半天。 系统猜到他在想什么，主动道：【不服的就挑出来打一顿，两三次后就全服了。】 土匪作风，现在的系统44显然强得可怕。 祁霁默默给之后可能会来的倒霉系统做祈祷，临了还顺带给主系统也祈祷了一波。 有系统44这种下属，平常也不知道得操多少心。 学校逛完后，往回走的路上祁霁和晏和光之间的气氛有些奇怪，到处都散发着一丝若有似无的尴尬。 其实这种体验也挺新奇的，祁霁不由自主开始整理脑海中有关晏和光的信息。 到了一个岔路口，原本还算流畅的思绪被猛地打断，眼前钻出来一个蓬头垢面的男人，察觉到男人的眼神在一瞬间变亮后，祁霁立马得出结论，这个男人认识以前的自己。 男人应该也认识晏和光，哪怕只是余光都带着泼天的愤怒。 “这位是……”没等祁霁提问，晏和光便提前回答，只是说话不像平时那般流畅，“你的前男友。” 五个字，祁霁和系统都沉默了。 过了很久，系统才勉强从自己的词库中找出句没有那么恶毒的话，【你以前的审美，还挺独特的。】 光看脸型的话，依稀能看出男人应该长得还算可以，但再加上那仿佛一个月没洗过的头发和穿得有些发黑的衬衫，怎么看都像一个中年失业的流浪汉。 再看站在一旁衣冠楚楚的晏和光，有种精贵而又沉重的美感，祁霁不得不承认，自己的眼睛仿佛得到了救赎。 【一定是故意的，心机男。】系统瞄了眼晏和光，没想到在这里也能见到绿茶。 这茶的方式可比之前的莫天天高级多了，不费吹灰之力就能让别人感受到自己的优秀。 不过眼前这一幕也确实是深刻地诠释了什么叫作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流浪汉见到祁霁后不到三秒，脸上就流露出懊悔的情绪，然后缓缓向他走来。 “祁霁，我知道错了，只要你愿意原谅我，我们可以重新开始。” 这种真情流露的神情放在随便一个收拾妥当的人身上祁霁估计都会犹豫一下，可惜这位前男友看起来实在是太不堪入目了。 他甚至都能看到那串泪珠落下后在男人脸上造成的灰白色痕迹。 一直悄悄跟在晏和光身后的便装保镖没一会儿就出现将男人拖走，确认祁霁脸上没有流露出一丝不舍得神情，晏和光心情还算愉悦。 “你是想用他帮我找回记忆，还是想确认我没有旧情复燃的念头。” 祁霁不喜欢有人在自己面前耍小心思，奈何晏和光太过明目张胆，几乎就差开口告诉他这是专门设计好的，反倒是让人没办法生气。 “我没有这么想过。”晏和光走在前面，祁霁看不清他脸上的表情。 “辞旧迎新，既然已经忘记他了，真的不能给我一个机会吗？” 转身后，晏和光又拿出先前没送出的那颗红珊瑚戒指，这次他做的准备比上次还要充足，在拿出戒指的那一瞬间便单膝下跪，深情地注视着祁霁。 远处传来前男友被保镖拖走后的怒吼，眼前是深情款款的晏和光，祁霁再次认识到自己不能拿正常人的思维看待晏和光。 什么辞旧迎新，感情方面的问题也能用这个词来形容？ 这个世界果然早就疯了。 【表白表的和求婚似的。】对浪漫过敏的系统不遗余力吐槽，【不过这个构图还是挺有意思的，也难为他想出这么精妙的表白方法。】 祁霁没有对晏和光的表白给出任何回复，不过晏和光还是乐观了很多。 这次没有昏厥，已经是天大的进步了。 并不知道晏和光的追求已经降到这种地步，祁霁感觉自己之后面对其他人的表白大约也不会有什么反应，因为大概不会有比这几次更炸裂的表白方式了。 如果被追求的人不是自己，祁霁一定很乐意在旁观摩全程。 神奇的是经过这个小插曲，二人回去的路上气氛反而缓和了不少，完全没有寻常人表白无疾而终的僵硬感。 【你难道没有发现他在潜移默化地影响你？】系统再次以旁观者清的方式出现，【几次表白之后，你反而不会躲着他走了。】 虽然主要原因是已经被震撼到无所谓了，不过这怎么不算是一种奇怪的成功方式。 祁霁没搭理系统，在路上买了两瓶水，顺手递给晏和光一瓶。 “你饿了吗，我们去吃点东西。” 晏和光听后沉思，“附近没有什么有特色的店，我让司机开车来接，去别的地方。” “不用那么麻烦。”祁霁指了指拐角后热闹非凡的街道，“路边小吃了解一下？” 他选择路边小吃的理由很简单，周围的人够多，能够适当缓解两人相处时奇异的氛围。 而且这种有烟火气的地方很难出现意外，偶尔他也会想过得平凡一点。 不过有句话说得好，怕什么来什么，只是吃个路边小吃，还是出意外了。 第59章 第五十九章 先天警察局圣体 一切的问题就出在路边小吃上。 人来人往的小巷里弥漫着各类食物的香气, 祁霁一到这种地方犹如猛龙入江，哪怕晏和光的目光从始至终都放在他身上，都会有短暂的时间捕捉不到人影。 搜罗了些想吃的食物后, 祁霁也有些奇怪, 四周看向他的视线貌似有点太多了。 就算是两个男人逛街不常见，也不至于一路上都有人盯着看吧。 咬了一口刚买到的铁板鱿鱼，祁霁沉思片刻，觉得自己好像忽略了什么。 戴着眼镜吃有热气的食物不方便, 他摘下眼镜，瞳孔在四周摊铺橙黄色的灯光下像是被撒上了一层蜜糖，冷白色的皮肤衬得他如同闪闪发光的个体。 如果此时开着直播的话，一定又会有不少弹幕激动地说自己要恋爱了。 “嘴边沾到酱料了。”晏和光手上拿着餐巾纸，俯身低头。 祁霁听到他的话后自己伸手随便擦了下，抬头间恰好和晏和光对视。 双目交汇, 两人还没来得及有什么反应，就被身旁一声尖叫吸引了注意力。 “我就知道光风霁月是真的, 天哪，这下谁还敢说我没品！”一个女孩拼命拍着身边朋友的胳膊，嘴角的笑容看得出已经强行压下去过, 可惜用处并不大，兴奋两个字溢于言表。 朋友忍了忍，还是把她的胳膊撇下去, “知道你激动, 但还是拍自己的胳膊比较好。” 被女孩的一句话提醒, 祁霁这才反应过来那些如狼似虎的眼神到底是怎么回事。 360虽然是草台班子了一些，但目前在网络上的热度还是实打实的高，作为其中的嘉宾, 他和晏和光也算是初具一定国名辨识度。 像他们现在这样什么乔装打扮都没有来到热闹的市区中，纯属给自己找麻烦。 原先没有一个人点破身份，大家都维持在一个相对的和谐上，伴随着女孩的一句话，立马就有人涌了过来。 “啊啊啊！奇迹妈妈爱你，不要再给张狗打工了，他不值得！” “直播间被封了，我的精神食粮也就没了，食不下咽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运气这么好能碰到真人。” “可不可以表演一下短剧里复活的那一幕，我和我爸妈都很喜欢你！” “奇迹我是你的粉丝，能不能告诉我晏和光和沈云舒你到底准备选谁。” 好像混进来什么奇怪的东西。 晏和光拉着下意识拉着祁霁的手准备突出重围，在听到最后的问题后又瞬间顿了下。 沈云舒和祁霁的cp是从哪里冒出来的，这才是真邪教，该统统绞杀。 祁霁同粉丝打过招呼后，瞳孔猛地一缩，视线定格在一位行人身上。 最近的天气是不大好，但也没有冷到需要全副武装的地步，这位行人却全副武装，只露出一双眼睛。 人和人之间的感应和默契就是这么难以形容。 行人自认为包裹的无懈可击，可只是一个短暂地抬眸就和祁霁目光接洽。 他的眼神中先是闪过一丝慌张，接着是愤怒与疯狂。 这个熟悉的过程祁霁在快穿世界中见过很多，不过一般都是每个世界要结束的时候，因为这个眼神一般都代表着孤注一掷的反扑，通常都伴随着杀伤力极高的行为。 围观群众太多不适合后退，祁霁把手里还没吃完的铁板鱿鱼塞给晏和光，又将在身前帮他挡人流的摄影推开，朝行人冲去。 摄影脚底打滑勉强站稳，再一抬头就看到祁霁已经冲出去十几米。 勉强抬稳镜头，接下来的画面就算是电视剧估计都不敢这么拍。 行人完全没想过祁霁会朝自己走来，短暂的惊愕过后，他下意识转身朝路口跑去，手上还不停拧着什么东西。 突然有人在狭窄的道路里横冲直撞，一追一赶的画面吓到不少不知情的路人，纷纷退让，路口处的道路情况原本也要宽阔不少，就在所有人以为他要闯红灯跑到对面的时候，此人突然停下脚步。 “他手里拿的可能是硫酸，快躲开。”眼尖的路人马上察觉到事情不对。 原本就有些拥挤的巷口因为这一声变得更加混乱，有无辜群众想要往后躲，也有真情实意的粉丝想要上前帮忙，两波人交汇后，短短几秒时间就差点出现踩踏事件。 祁霁一开始就猜到他手里大概拿着什么有杀伤力的东西，就是没想到会这么淳朴。 拿着硫酸就出来泼人，胆子也是真大。 除了手中疑似硫酸的东西外，此人看着也没有其他手段，祁霁一个闪身躲过泼出的液体，抓住对方的胳膊用力一拧，他就倒在了地上。 这种人一般都不会有反扑的力气，不过为了路人的安全，祁霁还是强行将他按在了地上阻止他继续挣扎。 见危机解除，原先还一片混乱的路人忍不住上来围观，甚至还有人掏出手机想要拍摄。 “先报警。”见真的没人做该做的事，祁霁提醒。 这才有人恍然大悟般拿起手机报警，被抛在后面的摄影检查了下刚才录到的画面，心里感叹着不虚此行。 果然只要跟着祁霁，现实永远比故事还要精彩。 晏和光手里还握着那串已经有些发凉的铁板鱿鱼，脸色不太精彩。 摄影一抬头被吓了一跳，小声劝解道：“好歹祁助理是真的有本事，没有英勇就义。” 不说还好，此话一出，晏和光的脸色黑到几乎和月色融为一体。 因为此次的闹剧和之前酒店晚宴所处在一个辖区，警局派人来处理事端，警察见到祁霁后都有些惊讶。 “还挺有缘。”一位年轻的警员上来想和祁霁聊两句，没一会儿就被老警员骂了两句带走。 这种事情上有缘可不是什么好事。 情况特殊不允许拍摄，也不适合在人多的地方处理，摄影含泪关闭摄像机，警员也为祁霁找了个相对安静的地方。 将手上的人移交，祁霁顺嘴说了句，“不像是刻意闹事，应该是朝我来的。” 原本被压在地上无力挣扎的人在换到警员手中后好像又恢复了活力，猛地一个用力想要朝祁霁的反向扑来， 警员一时不察差点脱手，好在祁霁反应快，马上又把人摁住。 “你别得意得太早……唔！”他张口想要说些什么，又被祁霁无情打晕。 警员咽了下口水，祁霁心平气和道：“我这应该算是正当防卫吧。” “是这样没错。”警员顿了下，没忍住补充道：“可是一般情况不是该让他说完吗？” 只要再有几秒钟，此人一定会将自己的动机与目的全部说出来，可能还会伴随着几句不甘心的诅咒，这才是常规套路。 就算是疯子也有自己的骄傲，这种说到一半被打晕，简直是奇耻大辱。 祁霁点头，回道：“我不想听。” 也没有法律规定他一个受害者必须要听完加害者的心路历程。 大半夜还没等到祁霁和晏和光回来的时候，张明就已经隐约察觉到事情不对劲。 在收到去警察局接人的消息后，他甚至有种如释重负，果然如此的感觉。 两次短暂的休假，只要给祁霁一个机会，那就一定能闹到警察局去，一想到这里，张明就觉得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堵住了。 “这次又是因为什么。” 看到是张明亲自来接人，祁霁略感惊讶，不过还是从容解释道：“你可以理解为见义勇为，也可以理解为自保。” 如果不是有摄影做证，张明一个字都不想相信。 原本真的有人是先天警察局圣体。 在张明进一步长篇大论前，晏和光似笑非笑地说道：“今天晚上有不少人认出我们，现在估计已经闹上热搜了。” 张明面色微微一僵，颤抖着手打开热搜，刚点进去就是一段热门视频。 视频里的祁霁简直像是天神下凡，体态看着瘦弱，跑起来却很快，全程都能用一个“狠”字来形容。 整个过程中对面除了泼出不明液体，完全没有任何反手的余力。 哪怕之前见到过祁霁单挑特警早已知道其身手不凡，张明还是再一次被震撼到。 这以后要是因为什么事情惹到祁霁演化为暴力事件，他们整个节目组加起来估计都没有还手的机会。 果然提前用工资拉拢是个正确的选择。 晏和光一路上看起来都很忙，手机上的聊天就没断过。 祁霁转头用余光看了眼，他也没打算藏着，还顺带转过屏幕让看了个清楚。 霸总深更半夜联系助理顶热搜。 好小众的爱好。 晏和光淡淡问道：“热搜上的话题都很有意思，你不打算看看吗？” 边说，他还又联系助理买了个新的词条上去。 祁霁有理由认为他这是在为自己不顾及人身安全而生气。 想了想，他点开热搜，没几秒就被尬得头皮发麻然后退了出来。 “别再买了。”祁霁认真地看着晏和光，“我是有十足的把握才冲上去的。” 脚步虚浮体态瘦弱，不管怎么看都没有练过的痕迹，再加上文明社会不可能搞得到热武器，很难出现会让他受伤的情况。 直视着晏和光平淡的视线，目睹他又让助理加了个热搜，祁霁马上改口，“我已幡然醒悟，保证下次不会再犯。” 张明坐在前面深刻感受到自己真是又菜又多余。 节目开播的时候他身为导演一个热搜都不舍得买，现在嘉宾哐哐哐就砸了好几个热搜上去，他不多余谁多余。 回到住处，其余嘉宾也都在网上看到了他们独特的报平安方式，此时分外沉默。 “这是你这个月第几次见到警察了。”最后是顾凌州最先开口，“有些事太频繁不好。” 不知道的还以为公司什么时候搬到警察局里了。 如果可以的话，祁霁当然也不想这么频繁地出入警察局，现实是每一次他都有充足的正当理由。 经此一役，节目组下了一个重大的决定，不管怎么样都要恢复直播间，明天立马开工。 不然谁知道祁霁下一次会遇到什么事，说不好就是全节目组一起去警察局一日游。 “明天要去的地方比较特殊，今晚都好好休息。” 张明摆了摆手，看到祁霁见义勇为的视频后他心脏都差点吓出来，好在最后人没事，反倒是把他吓得整个人都好像老了几岁。 夜色已深，如果不是为了等祁霁和晏和光回来，其实现在早就该熄灯了。 张明的话刚落，嘉宾们便四散回房，祁霁躺到床上尝试入睡，结果许久也没睡着。 可能是昏迷的时候睡太久了，再加上刚才剧烈运动了一下，现在还很兴奋。 摸索着打开手机，这次他没看和见义勇为勇斗歹徒相关的热搜，反倒是看到一个很有意思的话题。 #异食癖、皇族党或成最大赢家# 被话题骗进去，一打开里面的内容又和他有关，只不过这次一起被讨论的还有晏和光。 最上面的热门图片是吃铁板鱿鱼时晏和光拿着纸巾低头凝视着他。 拍照的人很会构图，周围有些昏暗的灯光和攒动的人头仿佛自带滤镜虚化的效果，祁霁还记得他当时没想到晏和光会这么做，只是略微诧异地抬头，在图片中却显得像是他含情脉脉地回望着晏和光。 只要看过见义勇为视频的人都知道，在这之后没多久他就狂奔而出，奈何光看这张图片意境实在太美，足以让很多人忘记前因后果。 【光风霁月这算是过大年了吧，休息时间两位正主还会约着出去玩，还是小吃街这么暧昧的地方，啧啧啧。】 【楼上说到一半就藏不住cp粉那味了，现在估计还在捂着嘴偷笑吧，我不管，从之前的节目来看能吃光风霁月的人妥妥异食癖，这么难磕也能磕起来。】 【不止异食癖，光风霁月妥妥的皇族没跑了，前两天空荡荡的超话突然涌进来一波画手写手太太，还都是其他圈子里很出名的那种，小道消息说都是某个正主自掏腰包雇来的。】 【笑死，某个正主，你干脆直接点晏和光大名吧，想来这种能和祁霁一起上热搜的机会他也不会介意。】 【磕cp就是要那种朦胧的感觉，按着头磕的反倒是没那么香，光风霁月这么多底buff叠在一起，都以为是什么独特的炒作手段，谁能想到竟然还真有点什么，只能说磕光风霁月的有福了。】 一连串看下去，祁霁完全没有自己被人八卦的意识，反倒是看得津津有味。 【你还记得要逆天改命吗？】系统突然蹿出来打破祁霁的兴致，【沈云舒那点改命值，都快掉没了。】 第60章 第六十章 松弛感绝了！ 系统这么说是希望祁霁能够产生紧迫感, 从而继续努力为了自由而奋斗。 可惜祁霁早已是一个成熟的社畜，完全不吃这一套，淡定反问道：“沈云舒改命值增长和我有关系吗？” 系统回忆了一下, 沈云舒和祁霁的交集大概可以概括为蓄意滋事, 被无情镇压，然后如此反复。 简单来说沈云舒就像是升级版稍微有点脑子的陆月白。 祁霁原本也没在他们身上用太多心思，镇压也只是顺手的事，可是他们的改命值就是噌噌噌涨个不停, 由于这个涨幅过快，很容易忽略祁霁其实什么都没做。 “莫名其妙地涨了，又莫名其妙地跌了，多正常。”祁霁试图反向pua系统，“是你对改命值太在意，所以才会焦虑。” 武力值max却没什么脑子的系统稍作思考, 认真考虑这到底是不是自己的问题。 趁着系统自我反思的时间，祁霁立马关掉手机入睡, 这次他睡得很快，完全没有给系统任何反应的机会。 显然他还是高估系统的智商了，直到第二天一早, 系统都还觉得确实是自己太心急。 老实说，对于系统44这种一看就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生物，祁霁有时候还是挺怜爱的。 没有经历过社会毒打的除了系统还有学生。 早上的直播一打开, 张明就兴奋地讲明了今天的任务。 ——教书育人。 【我就说大学生不能早起, 现在好了, 都幻听了，果然还是得回去再睡一觉。】 【我不说其他人，节目组睁开眼睛看看陆月白像是能教书育人的样子吗？他九年义务教育读完没我都有点怀疑……】 【这年头什么阿猫阿狗都想当老师, 求求别霍霍学生了好吗？】 【我就把话放在这里，有几位嘉宾如果能把学生带好，猪估计都能上树。】 直播间质疑声一片，嘉宾们对自己也没什么信心。 虽然他们当中不乏学历优越的人，但离开学校沉浸商场这么多年，该忘的也都忘光了，现在让他们去教书，这不是害人吗？ 好在节目组还有最后一点良心，没有真的让他们去嚯嚯品学兼优的学生，而是挑了一所私立贵族学院。 学院某种意义上也算是声名显赫，不过是因为其几乎容纳了所有不服管教的富二代，还有早已在娱乐圈打响名号但还需要学历镀金的流量小生。 最优越的环境配上垫底的学习成绩，这就是学院建校以来最大的特点。 金玉其外败絮其中，许多人都喜欢用这句话来形容学院内的学生，不过大部分学生对此都嗤之以鼻。 像他们这种家世的二代原本就没必要为了成绩争个头破血流，来上学本就是为了扩宽人脉圈，如果有时间的话再顺带留个学。 出生就在罗马，人生易如反掌，哪还需要不断奋斗。 严格来说，这里还算得上陆月白的母校，节目组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才联系到校方。 “本次职业体验时间为期三天，嘉宾每人负责一个班级，三天后平均成绩最高的班级对应嘉宾得到特殊奖励，平均成绩最低将接受惩罚。” 每天都上班，班班不一样，辛勤了许久的祁师傅再次披上了老师的外衣。 可能是恰好遇到，也可能是节目组给嘉宾们特意安排的下马威，一行人刚进入学校，立马便上岗参与监考。 整个监考过程让许多人为之沉默。 【为什么会有人在考场里拿卷子烤红薯……】 【前面考场还算正常，不过我跟着顾总看了眼他们做的卷子，一团糟啊一团糟，这还是前几个考场，不敢想象后面会是什么样。】 【该说不愧是二哈哥的母校吗，他完全适应良好，考试铃刚响看到学生倒头就睡也觉得理所当然。】 【慢放看到了有个学生在摇骰子，在拼命和认命之间选择了算命，看笑了。】 【怎么说呢，还有学生在考场上明目张胆恋爱的，监考也不管，松弛感绝了！】 考完试就是批改试卷，祁霁见多识广心态还算平和，像顾凌州这种严于律己的人光是看到那些卷子就忍不住想皱眉。 冉禾雪一开始还是笑着批阅试卷的，到后面也逐渐有些笑不出来。 “有什么问题吗？”陆月白随手抽出一张试卷，胡乱批了下又塞回去。 薛琪拿手指抵着太阳穴，神情疲惫，之前能和陆月白大战几个回合的女人现在被几张试卷折磨到没有精力发火。 厉斯年又看了几张试卷，揉了揉眼睛，长叹一声。 一切尽在不言之中。 祁霁进度最快，全部批完后汇总了一下，发现满分一百五十分，最高分也才刚达到九十分，也就是刚及格。 绝大部分人都飘在四五十分，然后就是二三十分的队伍，其中还有一个语文都只拿到三分的神人。 这时候祁霁才想起来之前在网上看到的那句话，把答题卡放在地上踩两脚说不定出来的分数都比这个高。 有些人的分数，几门加起来估计都没有他高考时一门的分数高。 这个样子，一时间还真想不好要怎么教。 晏和光看起来比祁霁还要淡定，批完试卷后就开始翻阅学生的资料熟悉名字。 “你想好怎么教了吗？”祁霁依旧没有什么思路。 “很多熟人。”晏和光将书中的学生资料放下，指了指父母那一栏，“考不好就让他们破产。” 人在危急情况下潜力总是无限的，这些孩子不就是仗着家世好所以天不怕地不怕，想必也一定会为了维护家世而努力奋斗。 “……” 好简单粗暴的方法。 只是几秒钟的时间，祁霁就知道这次均分第一的班级已经出现了。 “听说今天有新老师来学校，也不知道长得怎么样。” “我在路上看到了，好像是最近很火的那个综艺嘉宾，为了录综艺才来的。” “如果没记错的话，晏叔叔和顾叔叔是不是在里面……” 抓阄后，祁霁最终接手了三班，只是站在走廊上都能感受到班级里乱哄哄的氛围，走进去后更是，玩手机的，化妆打扮的，除了学习之外干什么的都有。 祁霁进来时，一时间都没人抬头看他一眼。 “各位同学好，你们原先的班主任临时请假，这几天将由我来代课。”祁霁在黑板上写下自己的名字，飘逸潇洒的大字终于吸引到这群学生的视线。 不过这种注意也只是暂时的，只是两三秒的时间，就有几个同学低着头肆无忌惮地聊天。 “果然是他们，听说隔壁二班是晏叔叔代班，还暗示如果学不好就让他们破产转学。” “其他几个班也都是有头有脸的代班，现在除了学习什么都不敢做，生怕给家里招惹麻烦，相比之下我们运气太好了。” “可是我怎么听说这个叫祁霁的有点邪门。” “管他呢，听说就是顾叔叔的一个助理，还能拿我们怎么样不成。” 祁霁脸上带着温和地微笑，此刻在阳光下完全就是一个称职的师长，哪怕已经许久没有接触过高中的知识，他讲解起来还是通顺流利，有些原本不打算听课的学生都忍不住听了两句。 不熟悉祁霁的人感叹着他脾气真好，这样都不生气。 系统则是连大气都不敢喘，生怕这是火山爆发前夕。 一节课的时间祁霁讲完了半张试卷，还有一些难题需要留在下节课继续讲解。 原本还有些忐忑的学生也渐渐放松警惕，变得放肆起来。 什么邪门，这不也就这样，遇到他们大气都不敢喘。 顺风顺水过了十几年的学生刚猖狂了几分钟，现实就狠狠扇了他们一巴掌。 晏和光几乎是踩着下课铃来找祁霁的。 原本乱作一团的教室里陡然安静下来，像是突然被掐住嗓子的公鸡，看着有些滑稽。 在自己班级里不苟言笑的晏和光此时也和祁霁一样，笑得犹如春风拂面。 “这是我第一次当老师，想必也应该肩负起老师的责任。” 敏锐的学生已经能察觉出事情不对劲，反应慢点的还在面面相觑，不明白这是什么意思。 “为人师表，当然不能允许任何一个学生落下，包括你们。”晏和光脸上依旧挂着笑容，“如果三天后你们测试的成绩不好，我和祁老师都会深感内疚，届时心情不好，可能在某些方面的手段就会凌厉一些。” “不过这些都是后话，这几天我还是希望能和大家一起努力，共同进步。” 伴随着话音结束，他的笑容彻底绽开，配合上身旁祁霁同样柔和的神色，室内的一切仿佛都能被名为温柔的气息包裹。 听到这些话的学生却犹如置身冰窟，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都在彼此的眼神中看到恐惧。 怕什么来什么，刚嘲笑过隔壁班，现在就轮到他们了。 晏和光在三班只停留了几分钟，产生的效果却相当显著，接下来的一整节课再也没人敢玩手机，全都认真盯着黑板和一旁讲题的祁霁。 可惜简单易懂的题在上节课都讲完了，此时这些可以留下的压轴题对于他们这些荒废学业许久的学生来说，几乎和听天书没什么差别。 一个女生没忍住悄悄问身边的同桌，“要是我们考不好，真的会被天凉王破吗？” “我们不是晏叔叔带的班，应该没那么严重吧。”同桌话刚说到一半，突然前面的学生扭头问他们家里断网多久了。 同桌傻眼，“什么意思。” “你们自己随便在网上搜一下祁霁和晏和光这两个关键词。” 女生手快马上趁着祁霁写板书的工夫搜了一下，出来的结果先是光风霁月超话，然后就是铺天盖地的同人图和有人剪辑的晏和光倒贴集锦。 “完了。”同桌看了眼后喃喃自语，“还不如被分到晏叔叔的班上。” 一个是死刑一个是死缓，从祁霁进门的那一刻起，死神的身影其实就已经在向他们招手了。 要是早点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也还有缓和的余地，偏偏又不识好歹的又上去挑衅了一番，这下他们不死谁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0-70 第61章 第六十一章 年级第一 晏和光的威慑力十分显著, 原先还天不怕地不怕的一群熊孩子立刻变成了勤奋好学的三好学生，刻苦努力的程度只差整个人都钻到书里。 不过这优良的精神就像是飙升的肾上腺素一般，来得快去得也快, 只是一节课的时间, 就有人偷偷动起了歪心思。 “法不责众，如果我们都考不好的话，晏叔叔也不能拿我们怎么样吧。” “不好说，你忘了之前有人和晏叔叔抢生意, 之后就再也没见到过那个人。” “现在是法治社会，哪有你们说得那么玄乎。” 几个一学习就浑身上下都难受的学生互相看了眼，都从彼此的眼中看到了恐惧，担心和跃跃欲试。 不管再危险的事情，只要有人陪着就会勇气加倍，此时的他们显然应证了这句话, 原本只是嘴上说说，说着说着就打算身体力行地试一下。 万一没事呢, 人总要有冒险精神。 课程上到一半祁霁就发现有些学生心浮气躁起来，他也没点破，就先这么平和地讲完。 眼见祁霁拿着教材走出教室, 班里安静了三分钟就恢复了嘈杂。 祁霁走得急主要是因为节目组要求所有嘉宾集合，谈一谈第一次当老师的感受。 话是这么说，不过其实所有人都知道节目组只是想看他们苦不堪言的样子, 以此来吸引更多的流量。 就算节目组的算盘珠子已经要崩到他们脸上了, 还是有几个嘉宾忍不住大吐苦水。 没办法, 他们不是专业的老师，实在是做不到哪怕怒发冲冠也维持平和的表象。 “有几个学生，我在台上讲, 他们在底下说，说话的声音比我还大。”薛琪拿起手边的水一饮而尽，狠狠将瓶子砸到桌子上，“是可忍孰不可忍，我就没受过这个气。” 陆月白笑了两声，看热闹不嫌事大，“你抽他们了？那可得好好看着手机，说不定一会儿教育局就来人把你带走了。” 他的神色可谓是在场所有人当中最好的，冉禾雪悄悄瞥了几眼，嘴唇细不可查地动了动，最后还是没忍住说道：“月白，没想到你当老师也这么有天赋。” 明眼人都能从冉禾雪欲言又止的神情中看出这并不是她想说的话，陆月白显然不属于这种人。 他搂着冉禾雪笑道：“这一届的学生还不错，比我们当时听话多了。” 如果这都能叫听话，那孙悟空大闹天庭也只能称得上调皮。 在场所有人没有一个能和陆月白达成共识。 不在场网友不仅不需要和陆月白达成共识，同时还收获了许多快乐。 【笑飞我了，二哈哥是真不会看别人脸色，其他人乌云密布，他独自快乐。】 【原本还想着什么学校能教出二哈哥这种人才，现在顿悟了，二哈哥在学校里简直如鱼得水，整个人都松快起来了。】 【建议没看过晏和光给祁霁撑腰的都去看，我的赛博功德都要笑没了。】 【天凉王破原来还能用在这种地方，当时我脸上的表情和那些学生一模一样，有钱了不起是吧，是了不起！】 祁霁没有过多参与他们的对话，临了才扭头朝副导问道：“如果不小心损坏了学校的公物，是节目组负责还是我自己负责。” 镜头外的副导明显被这个问题问得一愣，过了半晌询问过导演和学院负责人才给出答案。 “不追责，所有损失都由学院承担。” 学院敢这么说是因为财大气粗，天文数字一般的学费让他们比任何学校都有说出这句话的底气，除此之外更重要的原因是他们很清楚自己的学生到底是什么德行。 比起来录制的嘉宾，他们自己的学生更像是会损毁公物的人，要是这种情况，总不能让节目组或者嘉宾背锅，索性先一步把锅都揽在自己身上，也算是图一个安心。 有了这句话，祁霁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 众人都只当他是担心如果不小心损坏学校的什么东西，做助理得来的那点薪资不够赔偿，也没多想。 上课铃声再次响起，嘉宾们认命一般回到自己的岗位上。 祁霁站在讲台上拿起一旁的粉笔，“上节课比较仓促，没有时间和大家介绍自己。” 台下的学生有一部分原本打算延续之前的造反精神，现在突然听到祁霁这么说愣了一下，打算勉强看看这是要搞什么花样。 在黑板上工整地写下自己的名字，祁霁笑道：“这是我的名字，课间时间想必大家也已经摸清了我的背景，就不再过多赘述。” 如果说一开始是好奇，那么到了现在台下的学生就是满头雾水，完全摸不着头脑。 说这么半天是想干什么，说是生气也不像，但要说是准备和他们握手言和，看着好像也不对劲。 祁霁手里还握着那支粉笔。 脸上依旧是温和的笑容，他反手将粉笔向身后的黑板一戳，视线扫过台下的每一位学生。 “我和大家相处的时间可能只有几天，还请大家多多关照。” 从黑板和粉笔间发出一声像是要震破耳膜的闷响后，学生的关注点就从祁霁的话骤地挪到黑板上。 随着祁霁将手中的粉笔松开，所有人都看到了黑板上那个不大不小，正好粉笔头那么大的坑洞。 作为一个贵族学院，每年收到的学费都够再建好几所学校出来，有这种的资金支持，学校内所有的设施都是外面比不了的。 正是因为知道这些，所以在看到那个坑洞的时候，不仅是在座的学生，就连坐在直播镜头后的校领导也有些傻眼。 他们的黑板，就这么被戳穿了？ 所有的反骨仿佛一瞬间消停了下来，几个胆子比较大的学生克制了一下内心的颤抖，小声和身边的同桌念叨。 “我们都是有身份的人，他应该……应该不至于敢动手打我们吧。” “从正常角度看是这样的。”同桌颤颤巍巍地回答。 正常角度，那就是还有不正常的角度，回忆起晏和光和祁霁那非同一般的交情，原先说话的学生两眼一黑。 忘了这茬了，那现在岂不是武力和权力的双重打压。 他又换了个话题问同桌，“你说要是祁老师把我打残了，我爹会追究吗？” 称呼的小小改变体现出祁霁在他的心中已经留下了无法磨灭的印象。 同桌经过思考后认真答复，“不好说，伯父还年轻，我估计不会。” 他们的圈子是这样的，孩子没了可以再要，生意没了就是真的没了。 …… 见原本还各怀鬼胎的学生一个个安静下来，祁霁满意地翻开课本。 系统也长见识地发出一声感叹，【大智慧。】 在绝对的武力面前，不会有人不低头的。 眼见系统又朝奇怪的方向迈进，这次祁霁并没有进行阻拦。 智商方面已经就不回来了，那不如彻底发展武力，只要有一方面做到顶峰那也是好的。 “知道什么叫威慑求和吗？”他一边在黑板好的一端写下这节课的板书，一边和系统对话。 系统结合刚才看到的，试图按照字面上的意思翻译，【威慑的目的是其实是求和，从结果来看效果很显著。】 “对了一半。”祁霁淡淡纠正其中不对的地方，“我威慑他们，让他们对我求和。” 结果都是一样的，就像系统说的，效果显著。 系统：【……】 总觉得在这档综艺里待久了，祁霁也变得越来越疯了，不过别人都是明着疯，他变成暗着疯。 正式进入讲课阶段，原本就跟不上的学生以为自己算是彻底完了，不过在强力的压迫下，还是只能硬着头皮学。 只是上完半节课他们就清楚地了解到原先的自己有多么愚蠢。 同讲试卷不同，祁霁讲课时会将每一个知识点都从头给他们剖析，还会结合试卷上的内容剥丝抽茧，哪怕完全没有基础的人也能听懂一些。 放在任何一个正常的高中这种讲法都太过详细并且会拖延进度，但对于他们这种接受过完整教育，只是主观上不想学习的学生来说却正正好。 听着听着，不知不觉间手就不受控制的开始记笔记，原来能听懂课程也是一件这么让人有成就感的事情。 嘿，他们好像长脑子了！ 如同晏和光的天凉王破警告一般，威慑过后人的心中会产生惧怕，同时也会有一定程度的不满与不甘，此时此刻教室内的氛围却好得惊人，算是最快步入正轨的班级。 弹幕惯例感叹了一波祁霁武力值非凡，有的人还把祁霁的动作和学生的表情做成动图表情包广为传播，笑过一阵后看到这样的景象，他们也不禁有些感慨。 【到底还是学生，本性都不坏，感觉部分还和二哈哥有点像。】 【有些人别想偷偷给LYB洗白，他当初干的那些事还没道歉呢，这就洗上了？】 【你们的重点也太偏了，难道不是该震惊祁霁才刚摸到课本一个小时就能流利地讲课，没有备课还完全不卡壳，站上讲台和回自己家了一样，到底还有什么是这个男人不会的。】 【这有什么好惊讶的，已经默认奇迹是全能的了，这个男人简直是神。】 【默认＋1】 【＋2】 【＋10086】 祁霁是觉得授课没什么压力，可持续高强度讲话后难免嗓子有些干痒，他停下来喝了口水，正准备继续讲，眼睛随便往下一瞄，就看到学生脸上都带着复杂的神情。 “祁老师，之前是我们不对。” 有一个学生开了口，接下来其他人便有样学样地模仿着。 “虽然你今天才来学校，但是肯定已经准备了很长时间，不然也不会讲得这么好，可我们一开始的态度却那么差。” 祁霁端起水杯又抿了一口。 这说得和他没有一点关系，真是让人很难共情。 “决定了，就算为了给您争口气，我们也得把年级第一拿下来！” “年级第一！我看谁敢和我们抢！” “我们一直是倒数的几个班级，难道你们甘心就一辈子这样屈居人后吗？现在就是最好的反击时刻，此时不奋起，更待何时啊同学们！” “有这么好的老师在，要是还输给别的班简直丢人，第一！” 莫名其妙地燃起来，学生们呜呜呜地起着氛围，祁霁不想打断他们，只好一口又一口地喝水。 确实是已经过了热血上头的年纪，再加上那些来源于脑补的感动，此时此刻间，老师和学生没有办法达成共识。 早知道拿个大点的杯子，不然遮不住他的尴尬。 第62章 第六十二章 “我帮你。” 水喝多了有时候也不太好, 至少这一下午的时间祁霁几乎只要抓到下课时间就会往厕所走。 好不容易熬到放学，这如坐针毡的半天才算是正式结束，坐上回住所的车后, 他忍不住长叹一口气, 面上带着打工人下班后的喜悦。 不过很快祁霁就笑不出来了，他看到先一步回到住所的嘉宾们都端坐在客厅中，手里拿着的不是试卷就是书。 ……突然有种下班后又被老板喊回去加班的既视感。 或许是因为回来得比较早，其他嘉宾都已经换了身衣服, 大多是居家服，坐在沙发一角的晏和光还戴了一副金丝框眼镜，削弱了平日里不怒自威的霸气，看起来更加平易近人。 除了祁霁之外，还有一个人也像是被迫加班。 陆月白手上捏着一张试卷，刚做了两道题就又是皱眉又是咂舌, 最后直接开始摔门摔试卷，指着导演骂道：“妈的, 这都放学了为什么还得做题，老子学生时代看到这试卷就火大，现在还得写卷子？” 薛琪原本也是眉头皱得打结, 满脸写满了暴躁，拿着笔的手不停划拉着什么，此时听到陆月白的话后直接将手里的笔往出一甩, 又好巧不巧甩到陆月白的头上。 摸了摸脑袋上被砸的部位, 陆月白愣了一会儿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转头就想和薛琪比划比划。 “教那么多学生自己却连一张卷子都做不完，能不能有点责任心。” 薛琪一句话喝住他的动作。 “我们面对的可都是祖国的栋梁，和你不一样, 你已经是烂泥扶不上墙还想祸害他们吗？” 眼见两人一言不合又要吵起来，冉禾雪放下手里的书焦急地团团转，祁霁轻咳一声，在吸引到众人的视线后顺势放下手中拎着的包。 正在气头上突然被打断，陆月白低头骂了一声，黑着脸握住冉禾雪的手腕就往楼上走。 冉禾雪没反应过来，手腕被握得生疼，惊呼了一声后又马上换上往日里温和的表情，“月白，我还有个知识点不明白想问一下祁助理……” 她的话音刚落，陆月白斜睨了她一眼，不耐烦道：“我不会再说第二遍，跟我走。” 冉禾雪僵硬地点头，转身时红了眼睛，泪珠都在眼眶里打转。 原本还算平和的客厅气氛陡然变僵，弹幕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得少了许多。 “生气了就拿女朋友撒气，狗东西。”薛琪忍了忍，将手里的书也摔到地上，指着楼上骂道：“话都是我说的，有本事冲我来。” 想起冉禾雪离开时的那个眼神，薛琪终究还是坐不住，踩着高跟鞋哒哒哒就要往楼上走，教教陆月白怎么做人。 祁霁没想通为什么居家也要穿高跟鞋，沉思了一秒后马上将人拦住。 “你们都冷静一点，我上去看看。” 虽然同其他人相比薛琪参与综艺的时间要短许多，可她也能看出综艺中最靠谱的人绝对是祁霁。 此刻如果换作是别人说出这句话，她一定理都不理径直冲上去，可如果是祁霁的话，那说不准真的会比她解决得更好。 “不好意思。”薛琪低下头，保养得当的长卷发随着她的动作滑下，原本该是降低气势的动作被她做得优雅又高贵，“是我给你们添麻烦了。” “我就是看不惯他那个样子。”谈起陆月白，薛琪的眼中都泛着冷光。 祁霁安慰了她两句，转身朝楼上走去。 刚走到楼梯口，他便听到陆月白房门前巨大的一声响动，然后是怒不可遏的声音。 “你今天都在干什么，我花钱雇你来是为了站在一旁当木头吗？” 下意识朝身后看了一眼，空无一人，祁霁这才有空感慨为什么每次这种事情都让他碰上。 难道是他太多管闲事了？ 【怪不得能成为完美毕业的优秀员工，一定是提前知道内情所以才来劝架，观察细致入微，记下来记下来。】 祁霁：？ 为什么他的脑海里传出了像是系统又不是系统的声音。 系统44绝对不会这么说话，那现在这个系统是谁。 还没来得及细究系统的问题，陆月白这边又出了其他插曲。 像是知道自己刚才过于激动，陆月白接下来的话平和了许多，但字字句句还是在指责冉禾雪的不是。 “做好你该做的，要是让其他人发现我们是假的，那协议就终止。” 系统：【还是雇佣女友的剧情，好老套的剧情。】 陆月白：“想想你还在住院的妈，如果你做不好，那她怎么办。” 系统：【死去的爸，重病的妈，破碎的她，经典。】 刚才还是老套，现在就变成经典了，这和刚才显然也不是一个系统。 这边一句那边一嘴，祁霁一动不动就听完了一出小品。 无奈的情绪再度涌上心头……他就知道自己身边没个正常的。 冉禾雪被训了一通，低着头走出房门的时候还有些没缓过来，一抬头看到祁霁更是吓得整个人一抖。 “我上来看看情况。”怕她吓晕过去，祁霁先开口解释。 见祁霁满脸平静，冉禾雪吊着的心逐渐落地。 应该是没听到刚才的话，再试探一下…… 祁霁：“协议女友一般都不会有什么好下场，和他分手吧。” 脑海中已经构思好试探的话，冉禾雪被打了个措手不及，不仅没反应过来，还呆愣愣地打了下嗝。 “你都听到了？”她吸了吸鼻子，缓缓道：“别告诉别人，我……我有我的难处。” 祁霁直勾勾盯着冉禾雪，“二十三岁，大学刚毕业的年纪，你还有很多选择，没必要用自己的一生做赌注。” 他很早就评价过，冉禾雪和莫天天有些相像，但现在看来又有很多不同。 莫天天接近顾凌州有无奈，也有利益交换的意味，更何况顾凌州对莫天天确实有真心，其中的复杂一时间很难干预，所以当时祁霁的第一选择是任由发展，直到事态严峻后才参与进去。 冉禾雪的情况从一开始就是被迫的，这种孽缘还是早点斩断为妙。 冉禾雪擦了擦脸上残余的眼泪，不肯直视祁霁。 “你什么都不知道，有什么资格站在那里高高在上地评价我，就算不是评价，是可怜，你连可怜我的本钱都没有，你一个助理，连自己的生活都管不好，难道要大言不惭的说帮我吗？” 身体气到颤抖，话说出口的那一刻，冉禾雪其实就后悔了。 这么伤人刻薄的话，她这一生可能都没有说过几句，此刻却对这关心自己的人脱口而出。 “你如果真是这么想的，就不会一直盯着地板了。”祁霁没将她的话放在心上。 听到他这么说，冉禾雪像是为了证明自己一般马上抬起头。 自刚出房门被吓到的那一下之后，这是她第一次抬头直视祁霁。 祁霁还穿着刚回来时候的那一身衣服，左眼下的泪痣在此刻有些顶光的情况下更加显眼，仿佛瓷釉上的一点朱墨，充斥着引人注意的味道。 他的脸色十分苍白，累了一天回来还要处理这样的事情，厌烦无奈也是应该的，可是那双眼睛中却还是只有平静。 不是生气，就连想象中的可怜都没有，平静得像是一潭没有被惊扰过的湖水，能倒映出她此刻的全貌。 不用细看冉禾雪都知道自己一定是狼狈不堪的。 祁霁头顶的灯光明明是柔光灯，此时此刻她却觉得照在眼中有些刺眼，像是她本来就不该直视祁霁。 “我帮你。”祁霁侧过脸凝望着陆月白的房间门，淡淡道：“不管你相不相信，我是认真的。” 反驳的话再次涌到嘴边，这次冉禾雪却怎么都说不出那些话，祁霁眼中的坚定几乎要把她灼烧。 “我们只是萍水相逢的关系。”半晌，她才憋出这样一句话。 祁霁低着头肩膀靠在墙上，“你就当是我太无聊了。” 两人忽然又没话说了。 寂静的楼梯间内，冉禾雪垂下眼思考着什么。 祁霁也知道事情不能一蹴而就，看了眼手腕上的表，他转身摆了摆手，“都这么晚了，还得备课呢，就不耽误时间了，想好了随时找我。” 他离去得过于潇洒，冉禾雪抬头还想说些什么，就看到灯光在祁霁头上慢慢晕开，像是天神下凡般的光晕，真真刺得人眼疼。 有些不合时宜地想起网上的一句话，冉禾雪自嘲般勾起唇角。 这个人难道真的是神吗，下凡就是为了普渡众生。 祁霁丝毫不知道自己在冉禾雪心中的形象已经变成诡异的样子，他此刻还在努力分辨脑海中的系统。 从他开始劝冉禾雪的那一刻起，系统像是敏锐地感觉到什么，出声的频率都少了许多。 【你和44难道是想反抗主系统。】许久后系统才再次出声。 祁霁顾左右而言他，“这么说你不是44。” 系统：【这个世界原本的主线就是陆月白和冉禾雪在一起，你不能……滋……滋滋。】 突然听到一顿乱码，祁霁还以为自己终于是疯了。 第63章 第六十三章 暴力破关不提倡 “你准备在我脑子里爆炸？”等了一段时间, 脑海中还萦绕着乱七八糟的电流声，祁霁忍无可忍。 【嗞——啦——】 又是一阵刺耳的声音，如果不是知道声音的来源, 祁霁一定不能理解到底是什么东西才能发出这种奇特的动静。 【你听我解释。】熟悉的话, 熟悉的机械音中带着些许心虚感，是系统44无疑。 没办法把它直接从自己脑海中丢出去，祁霁也只好听听所谓的解释，“说。” 系统44：【还是那个旅游项目, 刚才是出了点意外，不小心让一批系统逛到前台来了。】 【不过你放心，我一发现不对就冲过来把它们包围了，现在已经被我一网打尽，不会再出来打扰你。】 所以刚才的动静应该是几个系统在打架，不对, 按照系统44的说法，这应该是一场单方面的殴打。 祁霁抬手揉了揉眉心, “这算是你旅游团第二批游客，上一批报名的系统全部消失，其他系统就没起疑？” 说起这个, 系统44格外得意，【我特意放了一两个回去，让他们描述这一趟旅程有多么物超所值。】 …… 走了一堆系统最后就回来几个, 就这样都可以欣然接受加入下趟旅行, 前仆后继地送人头。 总算是明白为什么系统44敢说自己要造反了, 原来是系统的智商普遍不高，44在其中完全可以称之为佼佼者。 竟然被这种没脑子的生物绑定了这么久。 站在阳台外吹着小风，脑内的混乱逐渐平静, 目光清明恢复如初，祁霁想起至少有一点是可以高兴的。 系统44造反成功概率大大增加，他不会被株连九族。 “还有多长时间。” 【什么？】系统没跟上他的脑回路。 祁霁：“兵马和钱财都准备好了，什么时候正式造反。” 系统略微思考，【等你完成逆天改命，完全掐断主系统的联系后。】 祁霁点点头，那应该还需要挺长时间，接下来还得忍受系统在自己脑中制造噪音。 他在阳台上站了没一会儿，正因为夜晚天气逐渐转凉想回房间，便看到本该在房间里的陆月白一言不发站在阳台门前。 如果陆月白真的对冉禾雪有好感，那对他刚才的话多少会有些不爽，祁霁可以理解。 不过他还是觉得两人不合适，就算走在一起也一定会有一方不得不为爱改变自己。 “陆月白……” 陆月白突然冷笑一声，“你是不是忘了什么。” 祁霁怔了下，身子微微前倾，双手交叉放在阳台的石雕栏杆上反复思考自己之前答应过陆月白什么。 见他真的忘了，陆月白的脸上终于有了别的表情，先是皱眉，仔细看还能看出一丝窘迫。 “就那个病，你不是说能治好。” 祁霁明白了，这不是来兴师问罪，是来看医生的。 “你的问题是天生的，一般很难解决。”眼见陆月白的脸上浮现暴躁的神色，祁霁话锋一转，“中药调理两年见效。” 两年的时间对于大部分人来说很长，可陆月白已经萎了半辈子，甚至原以为以后的人生皆是如此，在这样的基础上，两年而已，根本不算什么。 心里是这样想的，该争取的却还是要争取。 “太长，再短点。” 祁霁没隐瞒，“时间短效果可能也会短。” 言尽于此，陆月白立马选择了两年的选项。 最重要的问题解决，比起刚来的时候，陆月白的脸色明显好了许多，甚至有心情劝解祁霁。 “学校里那些孩子不擅长学习，但是本性不坏。” 祁霁跳过学生不擅长学习的话题，将重点放在后面，“这么说你本性也不坏？” “和我有什么关系。”陆月白迟疑了一下，接着说：“我的意思是你没必要和他们生气，反正就只当这几天的老师，难不成你还准备用这几天改变他们。” 祁霁没有意外他略过这个问题。 对于陆月白这种人来说，网上的名声约莫着什么都不算。 夜色悄悄变深，寒风刮过，陆月白哆嗦了一下，不准备在阳台上久留。 他抬手拍了拍祁霁的肩膀，“如果干什么都要争第一，活着也太累了。” 说完转身离开，走到祁霁看不到的地方后，回头看了一眼，确认自己站着的位置是视野盲区后激动地来回踱步。 总算是也有一天让他说出这么成熟有韵味的话了，可惜摄像头没开着，不然真应该让全网的人都看看他是多么有魅力的人。 教导祁霁，试问在这综艺里还有谁能做到这种地步，这难道还不能证明他是综艺中最男人的那一个吗？ 越想越激动，越想越亏，一个大胆的想法慢慢浮现。 要不明天站在摄像头下面再来一次？ 祁霁没想到他会来这么一出，微不可察地摇了摇头。 要是随遇而安地活着，他连从快穿世界活着出来的机会都没有。 回到这个世界他原本想得就是放松一些，没想到在其他人眼中自己还是一刻都没有松懈下来。 决定对自己随意一些的祁霁第二天就完美展现了什么叫作严于律人，宽恕待己。 学生在下面刻苦读书，老师在讲台上玩手机，这样的场面不管在哪里都是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不过因为做这种事的人是祁霁，弹幕都迟疑了许多。 【按理来说这样不行，但如果那个人是祁霁的话，就再看看……】 【其他几个嘉宾威逼利诱算是都用上了，纪律还是很乱，没想到祁霁这里纪律好到完全不用管。】 【我都听到祁霁手机里消消乐的声音了，下面的学生竟然没一个抬头的，还在埋头苦读，有这个意志力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要么说节目组偏心，给最差的老师分最好的学生，为了收视率真是脸都不要了，要不怎么说现在市场都是劣币驱逐良币。】 【好熟悉的话，已经懒得争辩了，老观众都知道——】 【我来接！质疑祁霁没什么好下场！而且能说出这种话，估计本来就是个眼瞎心黑的，祁霁到底怎么样大家心中自有定论，不需要你在这里拱火哈。】 祁霁迟迟不说话，学生之间也逐渐起了一些小交流。 “这么长时间祁老师一句话都没说，不是准备打我们吧。” 显然这个话题起得有些瘆人，周围的人都不愿意和他交流，过了一段时间才有人小声反驳。 “祁老师一定是在试探我们，越是这种时候越是要稳住，千万不能懈怠。” “没错，昨天才说过要努力，怎么能半途而废，至少要坚持三天。” 刚说了几句话，坐在讲台上的祁霁浅浅换了个姿势，就将学生们吓得大气都不敢喘一声。 祁霁的视线自消消乐上短暂移开，扫视了一圈学生，然后手指微动，进入下一关消消乐。 【你不会真的是在钓鱼执法吧。】围观全程的系统都不知道他这是想做什么。 “只是突然觉得想拿第一还有其他办法，就像陆月白说的那样，没必要强求他们做自己不想做的事情。”祁霁懒散回道。 ……很显然陆月白昨天的意思不是这样。 吐槽的话没敢说出口，系统小心翼翼地问道：【什么别的办法。】 祁霁：“只要其他班成绩更差，那不就行了。” 那怎么样才能让别的班成绩更差呢？ 系统微顿，反应过来后直接死机了两秒。 【你不会是打算武力干预考试吧，暴力破关不提倡啊！】 要是真的走到那一步……系统想了下那场面，简直就是恐怖袭击。 没想到有一天能从系统口中听到不提倡暴力，祁霁微微挑眉，将手机放到一边。 “开个玩笑，我还不至于对小孩下手。” 看着下面奋笔疾书的学生们，他摸着下巴做思考状，“基础实在是太差了，几天时间完全不可能补起来。” 一听到祁霁没有暴力解决问题的想法，系统马上又放松下来，【办法总比困难多。】 祁霁摇摇头，“节目组不可能什么都不做。” 尽管要让他们体验老师的职位，但作为一档综艺来说，现在的生活实在是太平静了，尤其是当正式上课后，很容易赶走对学习不感兴趣的观众，这一定不是节目组想看到的结果。 “嗞……喂喂，试音结束。”墙边的校园喇叭响起，张明熟悉的声音传来，祁霁眯起眸子，知道自己等待的机会来了。 “适当的放松能够提升学习专注度，为给大家提供放松机会，节目组于校内埋藏了三个宝藏，宝藏内是特意为此次考试准备的必备考点，先到先得。” 听到宝藏的内容，台下的学生兴奋到眼冒绿光，只等祁霁指挥就准备嗷的一声冲出去。 祁霁觉得还是有必要教育一下这些孩子的。 “既然是节目组特意设置的环节，那一定是会让你们参与的，不过一定要记好竞争原则。” 台下有人抢答，“考点第一，友谊第二！” 天知道一份必备考点能让他们少花多少工夫，说不定家里的公司也不用破产了，这种时候谁还管什么友谊，当然是各凭本事，不择手段。 祁霁：“……很好，你们已经学到精髓了。” 第64章 第六十四章 我命由我不由天 学到精髓的学生们一出门便如同饿狼扑食, 其凶残程度让周围人全部退避三舍。 祁霁跟着其中一小队人马来到操场，眼见他们找到一棵大树就要掘地三尺。 ……好歹找个工具再挖，用手要挖到什么时候。 “节目组应该不会把东西藏在这里。”他指了下身旁的摄影, “为了拍摄素材, 宝藏旁肯定有摄像机。” 大树周围没有任何遮挡，一眼就能看出没藏摄像机。 正趴在地上挖土的学生据理力争，“祁老师你看这里的土，明显就比其他地方要松, 肯定是埋了东西。” 祁霁蹲下一摸，确实都是新土。 “你们把摄像机藏到树冠里了？”他回过头询问摄影。 摄影不敢剧透，只好把脸躲在硕大的摄像机后，当作自己什么都没听到。 这种态度已经能说明树下确实有猫腻，又看了一会儿学生狗刨土似的动作，祁霁从操场边缘找到两把铲子, 两铲子下去就挖到一个硬邦邦的盒子。 周围的学生开心之余还有点担心。 “你看到祁老师胳膊上的肌肉线条了吧，两拳下来我估计就得死。” “想想被完全穿透的黑板, 别说两拳，一拳就死。” 显然祁霁之前的那一手已经给学生们留下了不可磨灭的印象，不过他要的就是效果, 此时比起听孩子们聊天，手中的盒子显然更重要。 伴随着“咔哒”一声，盒子打开, 一张纸条从里面掉出来。 [这是一张带着厄运的纸条, 当你看到这里后将被禁足十五分钟。] 刚才还不敢说话的摄影见状立即从口袋中拿出一块计时表。 祁霁掂量了一下铲子的重量, 思考着如果就这么抡上去会有什么后果。 脑海中残存的法律知识成功将这个念头压了下去，他看了眼身旁战战兢兢的学生，提醒道：“纸条上是我一个人被禁足, 你们赶快继续找找。” 一语惊醒梦中人，原本还心怀歉意如同鹌鹑一般堆在一起的学生们马上又四散开来。 最后走的学生眼中含着无穷斗志，“祁老师，我们一定不会辜负你的。” 又在脑补什么，怎么突然自己就燃起来了。 面对学生的白磷形人格，祁霁思考片刻，回以信任的目光，果然发现他们迈出的每一步都好像带上了壮士断腕的决心。 同时看到这一幕的还有晏和光，走进后看到祁霁手上的纸条，他严肃问道：“我是不是也得被罚站了。” 摄像扛着机器艰难点头。 罚站还有人陪，祁霁沉吟片刻，“难不成你也觉得这棵树下面有宝藏。” 晏和光不知道从哪里变出来个遮阳伞给祁霁打着，“你难道不觉得这种树下很适合埋所谓的时间胶囊吗？” 【伞全部向祁霁倾斜，这不是司马昭之心什么是，我要去某些平台造谣了，两个人迟早在一起！】 【自己的老婆当然自己宠着，我敢说如果今天天凉，那晏和光绝对会把外套给祁霁披上。】 【这辈子不谈一个这种高富帅还恋爱的死不瞑目。】 【有一说一，晏先生说得好像有道理，这种树下真的很适合藏东西，就一个纸条也太小题大做了。】 祁霁和晏和光对视一眼，又抄起铲子，从原本挖开的位置向下挖了几厘米，果然有东西。 这么阴，不愧是张明。 祁霁的目光又落在晏和光身上。 这种完全阴暗套中套都能看明白的，一定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晏和光好笑地看着他。 “有什么问题吗？” “没事，就是感觉看到了一只披着羊皮的狼。” 晏和光神情温和，仿佛挺满意这个说法，不再出声，让祁霁专心看挖出来的东西。 打开箱子前，祁霁没有丝毫掩饰地问道：“如果真是宝藏，怎么分赃。” 这么多嘉宾却只准备了三份宝藏，节目组一定是想看他们为了宝藏争得头破血流，共享算是违背了这个规则，八成会被制止。 “一人一半，或者我们一起对抗节目组。”晏和光心里更偏向于后面这个选择，这样能和祁霁建立起更多的革命友谊。 祁霁仔细想了想，其实也更喜欢后者。 总不能一直让节目组拿捏，是时候让节目组知道什么叫作我命由我不由天了。 倘若张明知道祁霁的想法，必然会大声喊冤。 这些祖宗到底什么时候按照他准备好的剧本走过，他才是该说我命由我的那个人！ 利落地打开箱子，里面整整齐齐摆着一摞考点，这个厚度一眼看上去就知道学生们还有的学。 祁霁眨了眨眼睛，“等我给你复印一份。” 摄影想要出面阻拦，看到放在一旁的铲子又悄悄退了回去。 导演组不在身边，天高皇帝远，管不了。 “禁足时间快到了，去看看其他人的情况。”祁霁咧了下嘴，“带着看戏的心态去，一定很有意思。” “先吃饭。”晏和光平静道：“你早上就没吃饭，一直这样对身体不好。” 时间确实已经接近午时，现在去餐厅还能避开用餐高峰期，是个不错的选择。 跟着去到食堂，祁霁瞅了眼晏和光直接拿到了一份饭，“为什么你这份这么豪华，区别对待？” 他刚才可没有看到大虾鱿鱼之类的海鲜，而且不管从味道还是色泽上来看，这都不像是学校餐厅里的饭菜。 “你看错了，这种贵族学院怎么有这些菜也不稀奇。”晏和光将荤菜全部夹到祁霁的碗里，“我不爱吃这些。” 【我不爱吃这些，你帮我吃了吧（阴阳怪气），我不允许这门婚事，晏和光不管怎么看都心眼子很多的样子，怎么能把奇迹交给这种人！】 【妈粉就别担心了，祁霁能吃什么亏，再不济还能一力破万法，以后被家暴的绝对是晏和光。】 【八字还没一撇呢家暴都出来了，难道就不能是他们感情好吗，有些人就会往歪了想。】 【晏和光还坚持不懈cp超话买热度呢，要是看到有人在帮自己澄清这都是兄弟情估计能气晕过去。】 【还挺喜欢这种小两口氛围的，有种脱离尘世喧嚣，宁静美好的感觉。】 没有继续客气，祁霁干净利落地把虾剥完，又给晏和光拨过去几个，“你也吃，不然该有人骂我吃独食了。” 晏和光嘴角的笑容刚升起到一半，一群人便嘈嘈杂杂地冲了进来，领头最显眼的两个人分别是陆月白和薛琪。 薛琪一进餐厅就想把陆月白推出去，结果还是被对方强硬地挤了进来。 “是我先想到这里的。”她抄起身旁的椅子就往陆月白身上抡。 陆月白暴起想要反抗，然后在众人惊恐的视线中被打得满地逃窜。 逃到一半余光看到祁霁的那一刻，眼中迸发出的光芒活像是见到了救命稻草。 等躲到祁霁身后，他这才缓了口气，“我只是不想和你一般见识，不然显得我也像个野人。” 薛琪将长卷发撩到身后，眯着眼望向祁霁，“你想插手？” 祁霁拉着身旁的晏和光换了个位置，在陆月白不敢置信的目光中缓缓道：“请便。” “祁霁，你……”陆月白指着人想要说什么，在看到薛琪抄着椅子朝自己走来后戛然而止，转身就跑。 薛琪踩着高跟鞋行动没有陆月白快，只好将手里的椅子扔出去，三秒后椅子和陆月白同时发出受伤的哀嚎。 【之前谁说得岁月静好来着，薛姐看样子要干翻全场了。】 【我就知道二哈哥在这里谁都干不过，全身上下只有那张嘴是硬的。】 【哈哈哈哈笑疯了，怎么鸡飞狗跳的，感觉连找宝藏这个目的也忘得差不多了。】 陆月白被一椅子锤进桌子下，缓了许久才勉强伸出一只手搭在桌子上。 “这里好像有个盒子。” 完美诠释了什么作做傻人有傻福，再爬起来的时候，陆月白手中拿着节目组藏起来的宝藏盒。 …… 祁霁再次拉着晏和光往反方向躲了躲。 看戏是件好事，离得太近要是被波及了就不好了。 如果说原先餐厅里只是薛琪和陆月白两个人的斗争，那么从这一刻起变成了团战。 跟在后面的学生每个人眼中都好似冒着绿光，直勾勾盯着陆月白手里的宝藏盒。 “谁抢到就是谁的！”不知道谁开的头，如同打开了束缚着的机关，所有人同时向陆月白冲去。 “我是你们老师，自己人，我靠！”被人群淹没的陆月白奋力挣扎，“别围着我，东西都让人抢走了。” 从祁霁的视角只能看到盒子在一群人的手上飘来飘去，然后人堆蛄蛹着越走越远。 一顿午饭就在鸡飞狗跳中结束了。 宝藏盒最终还是落在薛琪的手中。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情，哪怕盒子早已不在手中，陆月白不知为何还是众人集火的对象，等一切结束后身上的衣服都是一条一条的，如果继续下去怕是要裸奔。 陆月白深吸一口气，裸/露的肌肤随之在空气中上下起伏，“你们礼貌吗？” 系统44：【果然很大。】 祁霁：“？” 什么很大。 系统解释道：【陆月白作为重要配角，小说里很喜欢描述他的胸肌，貌似是特意练出来的。】 顺着它的话，祁霁也朝陆月白的领口望去。 确实挺大。 这就是传说中的胸大无脑吗？ 晏和光突然小声问，“你喜欢这种的？” 如果是的话，他可以再去练练胸。 第65章 第六十五章 声名大噪 祁霁秒懂晏和光想要做什么。 他看了看晏和光目前的身材, 完全属于穿衣显瘦脱衣显瘦的最佳身材，如果再练的话，可能就会往双开门男妈妈的方向发展。 为了不让一个优秀青年误入歧途, 祁霁郑重地将手按在晏和光的肩上, 语重心长道：“不要男妈妈。” 晏和光：“？” 【不是救命，这是在说什么哈哈哈哈。】 【晏先生的恋爱脑再次遭受暴击，奇迹我恨你是块木头，媚眼全都抛给瞎子看了！】 【就要大胸男妈妈, 我嘬嘬嘬嘬嘬嘬！祁霁身材好像也不错，我也嘬！】 【？泥小子，裤子都飞到我面前了。】 另一边大获全胜的薛琪打开盒子，考点上放着一张小纸条。 [恭喜你成功找到宝藏，如果想要真正得到，需要和见到的第一位嘉宾扮演十五分钟情侣。] 看清楚纸条上面的字, 薛琪撇了撇嘴，扭头想要在祁霁和晏和光中挑一个。 就算是假情侣, 也得挑养眼的人来。 好死不死陆月白适时跑过来挑衅，眼神轻蔑，手上不老实地将纸条抽走, “怎么样，节目组肯定不能让人这么容易拿到考点，让我看看是什么为难人的任务。” 话刚说完, 纸条也恰好看完, 陆月白沉默了, 空气仿佛都凝固了那么一瞬。 气氛顿时变得奇妙起来。 【什么意思，白手琪家cp终于能建设一下了吗】 【哪里冒出来的鬼cp，这都磕得下去也是真饿了, 薛琪现在的脸色比吃了那什么还难看。】 【一直觉得薛姐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大女主人设，没想到也有怕的事情，怕和陆月白这脑残扯上关系，笑死。】 【刚才奋力抢到的宝藏一下子成烫手山芋了，张狗看看你做的好事。】 弹幕议论纷纷，现场的人员也一副看戏的模样，薛琪试图再挣扎一下，抿唇笑着看向祁霁。 “祁助理，你应该早就找到宝藏了吧。” 祁霁点头。 薛琪：“我们换一下，作为补偿，之后有需要都可以找我帮忙。” 劝完祁霁，她又将目光投到晏和光身上，“晏先生，你看着和祁助理演情侣的机会……” 话还没说完，就见晏和光目中闪着复杂的光彩。 指尖微动，晏和光迅速恢复如初，淡定道：“我的意见不具有参考价值。” 【好官方的一句话，我简单翻译一下，妻管严，说的话没用。】 【看得出来晏先生十分心动了，心动，但没有话语权。】 【某些人能不能正常点，晏先生说这话是因为考点在祁霁手上，不能私自给他人做决定，和其他事情有什么关系。】 【很难想象有人到现在还能自己骗自己，原本觉得工业糖浆不好喝，那我现在还偏偏就要磕了，光风霁月yyds】 祁霁走到薛琪身边俯首小声说了些什么。 就在张导准备出来和稀泥的时候，薛琪大手一挥，“明白了，不就是和陆月白演情侣，演了。” “凭什么我要和你演。”据理力争的人变成陆月白，“我就算是这辈子不谈恋爱，也绝对不会和你这种泼妇……” 都没等到陆月白的话说完，薛琪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狗男人，我真是瞎了眼才和你在一起。” 陆月白被这一巴掌扇蒙了，脑袋里嗡嗡的，半天才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 薛琪还在持续输出。 “狂妄自大人品败坏，遇到你这种猥琐小人真是老娘倒霉。” 熟悉的一幕再次上演，陆月白反抗，没用，被暴揍十五分钟。 众人看得目瞪口呆，陆月白的学生原本还想上去阻拦一下，听到那一巴掌一巴掌的声音后又顿住了。 不是演戏吗，怎么真情实感到感觉上去拉架会一起被打。 见自己准备好的炒cp任务变成这副模样，张明头都要大了。 他都已经提前让人准备好买热搜和评论，现在这样可怎么搞。 又是祁霁，果然只要有祁霁在他的剧本就会全盘崩溃。 “你对薛琪说了什么。”张明忍无可忍打电话给祁霁，他都不用想就知道这肯定是祁霁的主意。 祁霁悠悠道：“没什么，只是我这两天逛cp超话发现还有个词叫小情侣做恨，和她分享一下。” “……离粉丝的生活远一点。”张明末了又补了一句，“你和晏和光都是。” 一个花钱让人建设cp超话，另一个还真去看，要不是知道没发生什么，他都要以为这两个人偷偷背着他结婚了。 买热搜的钱没花出去，不过360还是成功引爆了热搜，只不过主题从cp变成了暴打渣男。 总有人说互联网没有记忆，其实是这些记忆都被人埋藏在心底，平日里不曾言说。 陆月白做过的荒唐事不少，如果只论骂名，他才是所有嘉宾中最声名大噪的那一个。 伴随着综艺播出时间越来越长，网络上对陆月白的骂声也平息下来了一些。 可是从前的记忆不会消失，此刻有人替他们骂出口，算是点燃了炸弹的导火线，无数人拍手叫好，还有人又将那些“光荣战绩”翻出来温故而知新。 薛琪凭借此事一战封神，陆月白又成了那个人人喊打的人渣，被无数网友喊着退网。 张明对此更是焦头烂额，绞尽脑汁想着怎么帮陆月白洗白。 好不容易想到一个好办法，又遇到一个大难题。 他联系不到正主了！ 无奈之下只好先联系其他嘉宾，看能不能问出陆月白的踪迹，吸取之前的教训，为保计划万无一失，这次他特意避开了祁霁。 根本联系不到其他人。 从镜头里看，大家都在忙着明争暗斗，根本没时间理会手机震动的声音。 一手策划大乱斗寻宝的张明算是体会到什么叫自作孽不可活。 最后观望一圈，能联系到的人竟然只有祁霁和他身旁的晏和光。 兜兜转转回到原点，张明也只好捏着鼻子朝祁霁询问：“陆月白联系不上了。” 祁霁马上接道：“医务室。” 张明定定愣了几秒，不愿承认自己忽略了这个最显而易见的答案。 祁霁：“网上有很多关于陆月白是人渣的言论。” 铺天盖地的程度几乎达到只要点开一个网站都能看到相关内容。 这么短的时间内发酵到这种程度，热度堪比顶流公开恋情，如果没有人暗中推波助澜，那只能说明陆月白的所作所为已经达到人神共愤的地步。 沉浸娱乐圈多年的张明当然懂得这个道理，他略微迟疑了一下，问：“你觉得是真的吗？” 路月白流传出来的事，包养女明星，对于其他人口不择言都算是轻的，严重一些的甚至有肇事逃逸，贪污公款等等。 要是这些罪名真的都坐实，整个综艺都得跟着陆月白陪葬。 “流传最广的是校园霸凌。”祁霁淡声道：“其他都没有证据，只有这件事有当事人出来发声。” “求助信写得字字动人情真意切，可是其中还有一个问题。”按照记忆将信件搜索出来，长叹一口气，“要是陆月白真的有这个实力，还会被薛琪打进医务室吗？” 薛琪气势看着惊人，实际上却没有刻意学过任何成体系的近身术，这已经能说明陆月白完全就是个纸老虎，看着吓人其实一碰就碎。 如果说陆月白口头羞辱人他是相信的，但如果上升到动手的层面，八成是谁也打不过，更别说组织校园霸凌了。 “……”沉思中心中其实已经有了判断，张明还是理智地继续问道：“那如果是陆月白靠着家世指使其他人霸凌，是不是也有可能。” 祁霁直白道：“既然是求助帖，为什么要隐藏事实。” 完全冷静下来，张明叹了口气，“怕是澄清了也不会有人相信。” 祁霁反驳，“陆月白不会澄清。” 如果真的有这个想法，早几年就该出面澄清了，凭借陆家的势力，怎么可能任由事态发展到这个地步。 烫到惊人的舆论传播速度再加上消极处理的当事人，怕是会激怒群众，愈演愈烈。 张明眼皮跳个不停，勉强扯了下嘴角，“既然是假的，为什么不澄清，被污蔑的感觉可不好受。” 祁霁扬了下眉，“因为这个人是陆月白。” 按照他的性格，可能打心底看不起那些造谣的人，认为辟谣都是侮辱自己的人格。 相当缜密的逻辑，张明无从辩驳，神情古怪，“难不成就让舆论一直发酵下去。” 他到底是造了什么孽才摊上这些嘉宾，真是没一个让人省心的。 祁霁微笑着转移话题，“总归这么多贵人，是不会让你血本无归的。” 张明恍然大悟。 投资商都还不急，他着急什么。 真是皇上不急太监急。 眼看导演被祁霁忽悠走，晏和光侧过脸看着他，“有需要的地方可以找我。” 两人目光撞上，祁霁笑了下，“就这么确定我会多管闲事？” 晏和光笑着摇头，“不是说这次，是任何时候都可以。” “看在你这么真诚的份上，提前告诉你。”祁霁打了个响指，“我有一个万全的想法。” 借此机会，一定要将陆月白的逆天改命值刷满，顺便再蹭蹭别人的逆天改命值。 让系统一直待在大脑里也不是个事，还是得赶快送走。 系统44：【你终于想起来任务了，感动。】 晏和光唇角勾起好看的弧度，不过从略有些迷茫的眼神来看，他也没听懂祁霁到底想要做什么。 总之听起来像是个大事件，支持就对了。 第66章 第六十六章 无敌是多么寂寞 确定陆月白的踪迹后, 节目组第一时间派人过去查看情况，祁霁就跟在后面。 冲进医务室见陆月白并没有什么大碍，张导长舒一口气, 然后才发现这里比预想中热闹很多。 除了施暴者和受害者, 冉禾雪也在听到消息的第一时间就赶过来照顾陆月白。 厉斯年和顾凌州在校园其他地方都没有找到宝藏，最终不约而同赶来医务室，等祁霁到达的时候，也是阴差阳错间凑齐了所有嘉宾。 “介于你们肆无忌惮的恶劣行为, 节目组决定取消你们今晚的用餐资格，晚餐自己想办法解决。” 在场众人都敷衍地点了点头。 视线瞥到祁霁身上，张导很快意识到他们在想什么。 祁霁都这么全能了，炒菜做饭一定也是会的，说不定还比学校餐厅做得更好。 张明立刻警觉起来。 不管什么事只要和祁霁沾边，那对于他来说一定不是什么好事, 要杜绝这个可能。 “祁霁不允许帮忙。”他补充道。 退路被堵死，嘉宾们的脸色果然变了变, 看着十分精彩。 “我是受害者，为什么还要受罚。”陆月白满脸不敢置信。 薛琪：“你再说，我把你栽在那个花丛里。” 她指的是医务室里摆着的装饰性花丛, 看着只有半人高，要是真想把人栽进去估计会漏半截身体在外面，看着更丢人。 【还得是你薛姐, 这种人渣不能惯着。】 【陆月白滚出娱乐圈！陆月白滚出娱乐圈！陆月白滚出娱乐圈！】 【也不知道其他嘉宾知不知道他干的那些破事,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人不要脸天下无敌，怎么会有这么恶心的人。】 【看到他被暴打的视频舒服多了，这种人就是欺软怕硬。】 陆月白轻哼一声, 本来是不相信她有这么大胆子的，但是一想到之前毫不留情砸来的椅子和那几巴掌，内心就有些犯怵。 多一事不如少一事，不和女人计较，就放她一马。 张导也没想着把嘉宾得罪死，“两百块经费，自己买菜动手，违规者受罚。” 顾凌州：“什么惩罚。” 张导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不论成绩，所带的班级本次考试直接算作垫底。” “……” 【好狠的一招，知道嘉宾都是不信邪的犟种，那就从他们身边的人下手，那些学生要是努力了这么多天却不战而败不知道得多难受，就算是为了他们也不能被罚啊！】 【感觉还激起了一些人的胜负欲，都是有头有脸的人，谁都不想垫底。】 【无敌是多么寂寞，祁霁因为太全能直接被排除在外了，笑死。】 【感觉不是什么好事，不能参与，节目组又不提供晚饭，那不就代表着不管这些少爷总裁做出什么都得接受。】 【这么一说的话……危，祁霁危！】 张导给的是两百元的现钞。 除去还伏在陆月白床头的冉禾雪，其他嘉宾纷纷将注意力放在两百块的归属上，没有再分丝毫精力给其实没受什么伤但仍旧嚷嚷着要来医务室的受害者。 眼见自己还没两百重要，陆月白又怒了。 “能不能对我有基本的尊重。”见没人愿意打理自己，他又勉强动了动大脑，“至少也先把最后一个宝藏找到再考虑别的事。” 一直趴在床边的冉禾雪小声道：“我这里找到一个……” 比起陆月白和薛琪这边轰轰烈烈的抢夺战，她几乎是刚一出教室就捡到了宝藏，过程简单到摄像还没拍清楚，一切就已经都结束了。 陆月白弹射起身，“给我。” 简单的两个字听得众人眼皮一跳，用这么霸道的语气索要东西，这难道就是所谓的软饭硬吃。 冉禾雪沉默了一瞬，手指紧紧攥着，在手心留下一道明显的痕迹。 “我马上去复印一份。”她勉强笑了下，望向众人，“你们需要吗，我可以多印几份。” 陆月白赶忙压低声音阻止，“你是不是傻，所有人都有的话那和不找有什么区别。” 冉禾雪抿了抿唇，“可是这样学生们会轻松不少。” 被接连顶撞，陆月白的脸色明显差了几分，冉禾雪眼神飘忽，看着也没有要上去安抚的意思。 这种情况，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两人闹矛盾了，冉禾雪没有再像供祖宗一样供着陆月白。 祁霁倒了杯水一饮而尽，向医务室外望了一眼。 “太阳要落山了。” 其他人没明白他在说什么。 祁霁继续道：“现在出门买菜比较便宜。” 两百元可用资金，按理来说足以做一桌丰盛的菜肴，可是将这些任务放在十指不沾阳春水的总裁少爷身上，他总是有些不放心。 众人对视一眼，决定现在就出门。 陆月白偏过头，眸光幽深，“我不去。” 祁霁往床边走了两步，看样子是想说些劝解的话，其他人见状纷纷离开医务室。 十几平米的小房间刚才还人头攒动，此时一下子空了下来，空气都安静得过于可怕。 祁霁一直没有说话，陆月白被望得有几分忐忑。 “你是想和导演一样，劝我上网澄清？”陆月白没忍住率先开口，“我没什么需要澄清的。” 祁霁点头，“你自己清楚就行。” 医务室内的事情暂时作罢，陆月白终于是能没人打扰的休养一下。 不过网友是不会善罢甘休的，顺着陆月白的话，他们顺藤摸瓜又进行了一番搜索。 很快就有所谓的知情人士出来爆料，也有一部分人为陆月白撑腰说这些事情不可能是他做过的。 #陆月白高中时期校园霸凌# #孩子只是蠢，不是恶毒# #陆月白砸车 造谣虐待动物# #这场闹剧到底要延续到什么时候# 陆月白本人虽然没有管这件事的心思，不过仍旧有资本下场，大量水军涌入将本就混乱的局面搅得更糟。 或许是因为同陆月白有些关系，冉禾雪也无辜受害，网上的黑料通稿满天飞，还被人扒出大学时领过贫困补助。 大少爷的女朋友抢贫困补助，消息一出便传遍全网，冉禾雪被骂得体无完肤。 网上纷纷扰扰，手上拿着两百元的嘉宾们才刚来到集市边上，一个个僵在原地动弹不得。 眼见刚开张的摊位边上就又被扔出来的烂菜叶，一些大爷大妈为了几块钱吵吵嚷嚷争执不休，嘉宾们的眼神如临大敌。 厉斯年眉头紧锁，下意识咽了下口水。 不知是生理还是心理上感到口干舌燥，他清了清嗓子，“钱拿出来，先去买几瓶水喝。” 眼见厉斯年拿着钱走进商店，此时还没人意识到之后将会发生什么。 挑挑拣拣后自货架上拿了三瓶矿泉水，厉斯年走到收银台前，拿出手里唯一一张红色的纸钞。 “不用找了，剩下的就当小费。”忽视营业员惊诧的目光，他转身离开，背影十分潇洒。 慢一步来到集市却还是目睹全程的祁霁沉默了。 “为什么不找钱。”他厉声问道。 厉斯年看起来比祁霁还疑惑，“为什么要找钱，给服务员小费不是应该的吗？” 忘了这是个假洋鬼子，外国都有小费这一说。 顾凌州冷笑一声，“先考虑自己的经济实力再给小费。” 一下子将今晚一半的经费都花了出去，再这样下去，晚上怕是要喝西北风。 晏和光发出灵魂质问，“为什么不扫码支付？” 虽然节目组限制了只能花两百，身旁还有摄像跟着，但这也不意味着一定要花两百元的现钞，换成电子支付也不算违反规定。 【原本血压都已经起来了，听到他们的内心想法又一下子冷静下来了。】 【很想知道一百元在这些人眼中算钱吗？不会就和废纸一样能随便丢吧。】 【逻辑缜密有理，原来还是有人带脑子的。】 祁霁认识问题的角度还要更清奇一些。 “便利店下班的时候要对账，你这种行为会导致下班后对账出现问题，为营业员造成很大的麻烦。” 【为什么祁霁连这个都知道，他不是助理吗，难道还做过会计。】 【你祁神开直升机都会，知道点会计的知识怎么了。】 “……” 因为一百元被批评这么久，对于厉斯年来说也算是一种新奇的经历。 “下次不会了。”他微微颔首做出保证。 晚饭经费锐减至一百元，挑挑拣拣后，他们又派出看起来像是个正常人的顾凌州执行买菜任务。 没一会儿顾凌州拎着一小袋豆角和一捆白菜回来，另一只手上还攥着些零钱。 祁霁看了眼零钱，缓缓吐出一句话。 “怎么就剩这么一点钱了。” “豆角和白菜加起来七十，有什么问题吗？”顾凌州反问，“难不成你觉得我会私吞这些钱？” 祁霁：“……” 果然不能指望这个综艺里有正常人。 【就是因为没有私吞，所以才有问题……】 【顾总往那里一站就透露着我是冤大头快来宰我的气息，果然被宰了。】 【钱要花没了，但好像比起刚出门的时候也没多什么东西，有预感他们今天的晚饭是西北风。】 祁霁看了眼摄影，知道张明估计一直坐在后台看着他们。 “还剩三十元，我申请之后的事都由我一手包办。” 第67章 第六十七章 好他妈炸裂 张明原本是不想答应的, 毕竟他在祁霁这里就没占到过什么便宜。 可转念一想，只剩下三十元，这么多张嘴, 应该也整不出什么花活。 做人留一线他日好相见, 接下来还要继续录制综艺，也不能把嘉宾逼得太狠。 张明：“放手去做吧，给你机会。” 【隔着屏幕都能感受到张狗丑陋的嘴脸，要是一开始就让祁霁来, 至于变成现在这样子吗？】 【给你机会（阴阳怪气），三十块这么多人真的够吃吗，不会最后让奇迹背锅吧。】 【360，一款没有困难也要制造困难然后迎难而上的神经综艺。】 【虽然知道综艺需要效果，但嘉宾都忙了一天了，要是一口饭都吃不上也太过分了……】 祁霁去的摊位紧紧挨着顾凌州之前选择的摊位, 摊主见他和刚才的冤大头是一起的，还以为命运也眷顾了自己一次。 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 祁霁缓缓捡了几个萝卜土豆，又选了一些配菜。 “这些一共多少钱。” 摊主笑着说：“我家卖的都是纯天然无污染的有机蔬菜，价钱稍微贵一点但是吃着健康, 这些一共一百六。” 一听这个价格，跟在祁霁身后的嘉宾们便默默叹了口气。 果然他们今晚要喝西北风了吗？ 祁霁冷声说：“骗骗他们得了，没必要把自己也骗了, 这些一共十五, 继续乱要价我立马给消费者协会打电话。” 张口一百六变十五, 祁霁面色不改，其余嘉宾却好像一下子畏缩了许多，还时不时露出“这能行吗”的眼神。 摊主愣了一下, 脸色立马难看起来。 “能买买，不能买就走，不要在这里打扰我做生意。” 见他死性不改，祁霁立马亮出自己的手机，上面是消费者协会的号码，只要摁一下就会拨通电话。 “录制节目不想把事情闹大，你如果非要这样，那我就没办法了。”他刻意放大了些音量。 两人站在菜摊面前对峙，周围的环境驳杂，气势却一点都不落。 与之相比剩下的几位总裁在买菜砍价这方面都像是大学生一般清澈而又愚昧，看样子恨不得悄悄拉着祁霁的袖子将人揪走。 一群人身后还跟着摄像本就十分惹眼，停留一段时间后周围马上就聚集了一波围观群众。 “这似曾相识的冷静杀价，不会是奇迹吧。” “祁霁是谁，很出名吗？” “就是最近那个很癫的综艺里最神的那个！” 【哈哈哈救命，就这几分钟买菜都能被认出来，360你是真红了，但可惜痛失本名，以后你就叫很癫的那个综艺。】 【按照这个说法祁霁以后该叫最神的那个，不过祁霁确实有点神，堪称全综艺的希望。】 【没人说祁霁这个杀价手法吗？一来就是十分之一，其他嘉宾的表情简直演我看我妈杀价，随时都担心被老板赶出去。】 听到消息闻声赶来的市场管理员看到这一幕差点没昏过去。 事情真闹大了对谁都没好处，市场管理员还没开口，周围的其他摊主就一人一声表明立场。 “老袁，你看你这事做得不厚道，人家就拿了那点东西，最多就十几块，你直接开口就是一百六，这不是败坏名声。” “这波人刚才好像就被骗了七十多，买到的那些东西实际上就几块钱吧。” “下次长点心眼吧，姨给你们拿点别的菜，这事就当这么过去了。” 自节目组被人认出后，摊主就知道自己这算是撞上铁板了，闹到网上说不定还得被骂个狗血淋头。 “误会，都是误会，你们看这样，这些菜不收你们钱。”刚才还颐指气使的摊主一下子换了嘴脸，又拿起摊位上的一些菜放到祁霁拎着的塑料袋中，“这些也都送你们，这事就这么完了，成吗？” 在彻底被围观群众将路堵死前，祁霁将菜钱放下，带着节目组的一众人马火速离场。 就这么一会儿工夫，嘉宾们的手中都被塞了不少东西，还能看到几块上好的牛肉。 闹到这种地步，就算是再没有常识的人也该知道自己被骗了，顾凌州脸色暗沉，半晌都一声不吭。 谁能想到在商场上叱咤风云的人，竟然在一个小小的集市里栽了跟头。 说出去简直比厉斯年买水不找零还丢人。 薛琪也有些不悦，过了一会儿凑到祁霁身边小声问：“骗我们的商贩就真的不管了？” 今天见他们像是冤大头就来骗人，要是轻拿轻放，以后一定会变本加厉，扰乱市场秩序。 祁霁对此完全不担心，“直播结束后，马上就会有人来处理的。” 名气这东西是把双刃剑，此时此刻就是有益的那一面。 不需要刻意宣传，只要在网络上造成一定影响力，马上就会有人出面彻查此事，还他们以及其他群众一个公道。 “算了。”薛琪冷哼一声，“刚才也有不少人围观，全集市的人都看清了他到底是什么嘴脸，以后也一定混不下去。” “要是这样还能平安无事，我也有手段让他滚。” 厉斯年幽幽道：“晚饭是不是有着落了。” 众人的关注点一下子又回到他们的战利品上。 混乱中每个人手中都被塞了一部分菜，凑一凑别说是今天的晚饭，估计连明天都不用愁。 手里还剩十几块的零钱，祁霁想了想，弯回最初的便利店。 “剩下的钱买点喝的，你们有意见吗？” 三十块都能力挽狂澜将晚饭救回来，事实再一次证明由祁霁一手包办是正确的选择，没人敢在这个时候持反对意见。 厉斯年有些担忧，“十几块的东西，能喝吗？” “如果是酒类，至少得三千以上才能勉强入口吧。” ……混账玩意儿。 祁霁微微一笑，准备给不食人间烟火的大少爷一点颜色看看。 厉斯年虽然没有生活经验，但在商场浸润久了，最基础的见风使舵还是会的，于是马上改口。 “偶尔尝试一下应该也是不错的选择。” 晚饭的问题解决，大部分嘉宾内心都十分轻松。 如果不在这个时候捣乱还当什么导演，张明毫不犹豫又加了一条规则，晚饭不能由祁霁主厨。 众人嘴角若隐若现的笑容再次消失。 笑不出来.jpg 回学校后一合计，谈起厨艺，出身于豪门的嘉宾们脸上走马观花地变了一圈，最终脸色仍旧有些发青。 陆月白在其中就显得格外突出，他好像一点都不担心这件事。 “禾雪很会做饭，给你们露一手。” 从下午开始，冉禾雪就一副心不在焉的样子，现在陡然被点名直接吓得一激灵，抬眸时眼中满是无措。 陆月白对此貌似没有一丝察觉，还在侃侃而谈，“出得了厅堂，下得了厨房，贤妻良母，这才是女人该有的样子。” 说完他还朝薛琪的方向瞥了一眼，挑衅意义十分明显。 “美貌的同时还得贤惠、矜持、大度，不然怎么嫁人。” 充斥着大男子气息的话听得人忍不住眉头一皱，薛琪完全没打算惯着他，左右看了两眼，拿过放在角落的扫把就砰砰往陆月白脑袋上砸。 “我倒要看看你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屎，才能让你说出这么恶心的话。” 被欺压许久的陆月白也怒了，一个滑铲将薛琪铲倒，又把她精心呵护过的头发拽的一团糟。 见自己的头发乱了，薛琪也没留手，一把过去扯着陆月白的头发猛地一薅，空气中头发乱飞。 战况之激烈让人想劝架都靠不过去。 【哪怕这是两人第N次battle也得说一声，好他妈炸裂。】 【最高端的豪门，最朴实的斗殴方式。】 【前一秒还被陆月白的话恶心得想吐，后一秒看到薛姐上手又爽了，果然这种人渣就得找狠人治】 【我就知道这个综艺所有人的精神状态都堪忧。】 张明为了综艺正常录制匆匆赶到现场，然后在劝架的中途也被甩了两个大逼斗，捂着脸半天说不出一句话。 一天来来回回被折腾的其他嘉宾见此也爽了。 正面战场一片混乱，没人注意到冉禾雪悄悄把祁霁拉到角落。 “我……我……”冉禾雪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一想到在网上看到的那些评论，她的精神都有些恍惚，语言更加混乱，“其实我不想这么下去，但是没办法。” 只要是个正常女性都受不了陆月白这种自我中心的男人，她能忍这么久，除了惊人的意志力，主要还是形势逼人强。 祁霁的态度相当温和，“我的话仍旧算数，随时找我。” 如同一剂强心针，冉禾雪不敢相信自己焦虑了这么久，竟然会因为一句话冷静下来。 这个人好像有魔力，只要站在他身边就会感到温暖和希望，内心的阴霾一扫而空，身心都放松下来。 思考了许久冉禾雪才将自己的故事娓娓道来。 “我的父亲欠了很多债，母亲受不了打击，身体也因此垮了……” 听到一半祁霁就忍不住暗暗感叹这个世界果然是一部霸总小说。 生意失败欠债嗜酒的爸，重病在床的妈，上学的妹妹和破碎的她，走投无路时接到总裁的假扮情侣协议才勉强维系生活。 冉禾雪强忍着失声痛哭的欲望，“我知道自己不是什么有能力的人，可能一辈子都做不到像薛琪姐那样潇洒自在……” 面对冉禾雪时一向温柔的祁霁难得沉下脸，见到这一转变，冉禾雪眼眶中的泪水都被吓了回去。 “可以羡慕别人，但不要贬低自己。”静默稍顷，祁霁缓缓道：“刚强果决，温柔细腻，每个人都有自己的特色，不是只有像薛琪那样才叫优秀。” “你可能觉得将一切赌在我身上有些冒险，我也尊重你的选择，确认自己想做的，所追求的，真正热爱的，这就够了。” 周围的环境依旧嘈杂，冉禾雪却觉得空气都仿佛静了下来，脑海中只剩下祁霁的话。 她真正想做的……吗？ 第68章 第六十八章 你们有钱人的娱乐这么朴实…… 冉禾雪也曾想过自己未来会从事什么职业, 同大多数人一样，她的理想总是会随着时间变化，尽管这样, 她也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在某一天给人当契约女友。 从某种角度来说, 陆月白还算是他们一家的恩人，如果没有这笔钱，光是应付天天来催债的人她都会心力憔悴，再加上为了多赚钱供妹妹念书, 她多半也只能辍学做一些简单的体力工作然后日渐蹉跎下去。 有时候她甚至会羡慕陆月白能够无忧无虑地做自己，总会有人帮他兜底，不需要顾及其他什么。 在来到这个节目后，其实她和薛琪一样对祁霁十分好奇。 直到现在她还有些不敢想象，竟然真的有人能在一堆总裁和富二代的包围下，依旧活得如此出彩亮眼。 简直就像是……她梦想成为的样子。 陆月白和薛琪斗殴完才发现全场唯二看起来能够主厨的人都不见了。 薛琪看着陆月白, “你会做饭吗？” 两人对视一眼，都觉得这完全是句废话, 根本不该问出口。 将心比心，他们自动将其他人也放到不会做饭的行列中，再三思索后, 陆月白狠心咬了咬牙。 “我来做，你打下手。” 看在他自告奋勇的份上，薛琪难得没有泼冷水, 而是按照他说的先处理一些简单的蔬菜。 小心翼翼地切到手还是小事, 在看到陆月白试图同时将水和油放入热得滚烫的锅中时, 节目组终于坐不住了。 再这么下去又要出节目事故，责任他们担待不起啊！ “你又不让人帮忙，又不让我们自己做, 天底下哪有这种事情。”陆月白恶狠狠瞪了张明一眼。 已经半只眼看到厨房被炸的未来，张明终于是认命了，踌躇了半天缓缓道：“祁霁和冉禾雪在大厅，还是让他们来吧。” 陆月白倔驴属性大爆发还想说些什么，薛琪先忍不住将人拖走，然后将祁霁换了进来。 知道主厨由陆月白换成祁霁后，所有人心中都仿佛吃下了一颗定心丸，脸上的神态都放松了下来。 随时准备救火的节目组也一下子悠闲起来，完全将信任两个字贯彻到实践中。 盯着眼前的锅碗瓢盆，祁霁有些惆怅地望着窗外看了眼，同冉禾雪说道：“不如你来主厨，我打下手。” 冉禾雪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不知道怎么开口，再三思索后认为这是祁霁特意在给她让镜头表现自己。 祁霁已经帮了她那么多，自己不能做个贪得无厌的人。 冉禾雪坚定地回答：“还是我来打下手吧。” 她都这么说了，祁霁也不好再开口，只得缓缓叹出一口气。 系统44跟着也叹了一口气，【唉……】 听到这一声叹息，冉禾雪不由得开始思索自己是不是理解错了些什么，不过这个想法在祁霁拿起一根黄瓜和一把刀后戛然而止。 看着十分笨重的刀在祁霁的手中仿佛有了生命般在黄瓜中穿梭自如毫无阻碍，整个过程一气呵成，没有一丝多余的动作，只能看到刀起刀落和其间切成的黄瓜。 收刀时黄瓜看着和最初没什么差别，这样的表象随着祁霁轻轻一推变成了一排薄如蝉翼的黄瓜片。 冉禾雪没忍住夹起一片仔细看了看，薄到几乎透明，轻轻一吹就能飘动起来，更厉害的是所有黄瓜片都是如此，大小厚薄完全一致，摆成一排十分赏心悦目。 祁霁的刀工之快连机器都无法完全捕捉到，直播间的观众只能看到一片残影，然后黄瓜就处理完成了。 【这已经不能用震撼来形容了，因为我根本没看清发生了什么。】 【一闭眼一睁眼好好一根黄瓜就变样了，想想先前的厨房二人组再看看现在，果然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如果真的能所有事情都让祁霁一手承包这不就简单多了。】 【张明到底上辈子积了什么福才请到奇迹这样的人才。】 祁霁的每一步都做得气定神闲，如同修仙文中的隐世高手，光是看着就能感受到其深厚的底蕴。 开火、放菜、颠炒、放调料，每一步都井井有条，规范程度堪比教学书上的案例。 众人屏气凝神期待成品的时候，祁霁鼓起勇气问系统，“这次能成功吗？” 系统客观地说：【保持质疑。】 听到这个回答，祁霁摇了摇头，缓缓打开锅盖，果不其然在锅里看到了一团不明其状的黑色物体。 拿着筷子一直期待着的冉禾雪：？ 现场其他人：？ 直播间的观众：【？】 如此规范的步骤怎么能做出这么逆天的东西。 祁霁眯起眼睛，对这个结果毫不惊讶，“果然还是不行吗？” 明明所有步骤都是按照教程来的，就连放盐的克数都不曾改变，他做出的菜却总是和教程中两模两样的。 这还是他在快穿世界中发现自己原来有这样的特异功能。 那个世界的任务和美食息息相关，在一众打打杀杀的世界里安逸得像是福利关卡，偏偏就是这样的一个世界，成为他唯一没有完成任务的世界。 系统口中的全通过概率是由惩罚世界补上去的，这样一个实打实的败笔，给他本人和系统都留下了不小的阴影。 原本以为在现实世界这个“特异功能”会消失，没想到现实更加残酷。 冉禾雪咽了下口水，白嫩的脸蛋上闪过一丝纠结，“说不定只是看着不好，吃起来好吃。” 话是说出口了，不过看周围人的神情，应该没有人愿意做这个尝试的人。 祁霁帮了她那么多，是时候作出相应的回报了。 冉禾雪一咬牙一闭眼，决定自己做这个第一个尝螃蟹的人。 见她一脸壮士断腕的表情，祁霁默默将这盘菜倒进垃圾桶里。 没必要为难别人，这盘菜他自己看着都不想吃。 现场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一手包办……真的让奇迹包办就完蛋啦！】 【怀疑我的眼睛是不是跳过了什么步骤，怎么就变成这个样子了？】 【原以为是大佬实际上是菜鸡，网上不是在聊祁霁到底有什么是不会的吗，这不就来了。】 【那坨黑色的东西随便一个镜头就硬控我五秒……】 “剩下的菜还够吃，祁老师你去休息吧，你忙了一天肯定累了，这里我来就好。”冉禾雪勉强找了个说了过去的理由，眼中满是对祁霁离开厨房的渴望。 “……”祁霁觉得自己还能挣扎一下，“其实我可以打下手的。” 谈话刚刚展开，其他饥肠辘辘的嘉宾便一股脑挤到厨房，在看到厨房内空无一物时完全傻眼。 经历过之前的一番折腾后，陆月白就差饿得敲碗了。 “我刚才还闻到一股香味，怎么什么都没有，是不是你们偷吃。” 锐利的目光扫过，陆月白仔细地搜查周围的可疑痕迹，最终将视线定格在垃圾桶内。 没有人提醒他当时这个动作真的很像二哈附体，或者说简直是一模一样。 看到垃圾桶内的东西后，他明显呆滞了一瞬，然后用所剩无几的精力艰难思考这到底是谁的杰作。 自从黑色的物体从垃圾桶内被翻出后，嘉宾们对厨房内两人的信任度陡然降为零点。 这下不只是祁霁，冉禾雪都要被请出厨房。 祁霁问了一个致命的问题。 “剩下的人里面还有会做饭的吗？” 沉默次数太多就会变成冷场，身处其中的更是会感受到前所未有的尴尬。 晏和光站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这一幕，不禁有些想笑，目光从黑色物体渐渐转移到祁霁的侧脸上。 祁霁立马转头对上他的视线，眨了下眼睛，“有更好的意见吗？” 晏和光唇角微勾，将袖口向上推了些，“我学过一段时间的厨艺，还是我来吧。” 包括祁霁在内的所有嘉宾都向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你们有钱人的娱乐生活这么朴实无华？”祁霁对此啧啧称奇。 让晏和光试试总比其他不会厨艺的人瞎折腾要强，怀揣着这个念头，大家不约而同地为晏和光让开位置。 在一众人期待的眼神中，晏和光有条不紊地做出第一道菜，简单的炒茄子都能色香味俱全，勾的人食指大动，想来这个厨艺不是他口中简单的学一学能做到的。 下一道菜晏和光拿起了胡萝卜，厉斯年立即皱眉说道：“我不吃萝卜。” 晏和光：“你说什么？” 他边问边将手上的胡萝卜处理好。 厉斯年忍着不耐烦又说了一遍。 晏和光：“啊？” 胡萝卜切成丁准备起锅烧油。 最后一遍厉斯年几乎是喊出来的，“不！吃！胡！萝！卜！” 将胡萝卜丁和其他配菜下入锅中，明明周围是巨大的油烟声，这次晏和光却好像听清了一般有了回应。 “你不吃没关系，有人爱吃。” 【今天总算是知道什么叫全障碍沟通了，主打一个已读乱回。】 【看得出最后一句话很大声了，厉斯年喊得脸都红了，不过现在好像又在向绿色转变。】 【只有我关心晏和光说的话吗？有人爱吃，是谁？】 【能让晏先生这么说，还能是谁呢，哎呀，好难猜啊（捂嘴偷笑）】 【合理怀疑晏和光去学厨艺就是为了抓住祁霁的胃，一句追人先抓胃有人信了一辈子。】 祁霁挑了挑眉，没说自己确实比较喜欢吃胡萝卜。 不过这都是因为他小时候听说多吃胡萝卜对眼睛有益处才养成的习惯，晏和光竟然连这个都知道，可不像是只和他在高中时期有一面之缘的关系。 第69章 第六十九章 宝藏节目 晏和光在厨艺这方面确实是有点天分的, 胡萝卜被炖到软烂多汁，一口咬进嘴中入口即化。 明明已经做到了这种地步，胡萝卜原本的风味却丝毫不减, 更神的地方在于其中点缀的牛肉又让这道菜的口感多了几分层次, 盛满一勺酱汁再搭配着胡萝卜牛肉一口吞下，味蕾都仿佛在愉悦地跳着舞。 偷吃了第一口之后，祁霁就如同被按下了什么按钮，再也没心思继续纠结其他事情, 只想着平静吃饭。 就算是顶级大厨估计也难做出这么合他口味的饭菜，此时都出现在他眼前了，可不能轻易放跑。 眼看有人一直在偷吃，其他嘉宾也坐不住了，纷纷上来虎口夺食，你一勺我一筷子, 刚出炉没多久的菜眼看就要见底。 这样下去下一道菜还没做好，先前的就都没了, 晏和光没办法将盘子收回自己身前，然后在众人遗憾的眼神中拿了一个碗专门盛出来一些递给祁霁。 “慢慢吃，接下来还有。” 祁霁眯起眼睛, 认真地看着晏和光，真诚感慨，“你真是太棒了。” “嗯？”晏和光起初还有些没反应过来。 等听清楚祁霁说了些什么后, 他一瞬收起眼底的柔情, 垂眸盯着炒锅, 耳尖却猛地开始泛红，红晕一路蔓延到脖颈处，嘴角还有怎么都压不下去的笑容。 【一句话让帅气霸总为我丧失理智, 男人果然听不得棒这个字……】 【光风霁月如果不是真的那我就是假的！爸爸妈妈我出生了！】 【老晏你这个恋爱脑，防了所有偷吃的人就是不防吃得最多的祁霁是吧，算你还有点脑子。】 【到底谁说得光风霁月不好磕，我宣布从今天起光风霁月完全是仙品好吧！】 祁霁还在认真偷吃，完全没意识到自己猝不及防间给所有人喂了一口狗粮。 原本偷吃不到就难受，现在倒好，饿着肚子被喂了一把狗粮都要吃饱了。 众嘉宾一脸菜色，忍了半天才克制住骂厨子的冲动。 鉴于有些人旁若无人的偷吃行为，除了打下手的冉禾雪，其他人都被赶到厨房外，慢慢等着晏和光将菜端到他们面前。 最先动筷子的人是顾凌州，他是在厨房中为数不多没有偷吃的人，此时早已饥肠辘辘。 有了打头的人，很快大家都你一筷子我一筷子地吃了起来，祁霁还不忘分出去一部分留给晏和光和冉禾雪。 吃着吃着，顾凌州莫名其妙地站了起来，空着手比划着什么。 “他这是怎么了。”薛琪停下筷子，微微皱眉。 “还有文件没有处理……”顾凌州边说边转身向外走，只不过走得步伐歪歪扭扭，神似某植物大战僵尸里的铁门僵尸，没走几步又咣当一声砸在地上。 如果到现在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那半辈子算是白活了。 原本还在抢菜的嘉宾们默契地放下筷子，最终还是存在感不强的江文明小声问了句，“顾总刚才吃了什么？” 众人回忆了一下，第一口吃的应该是蘑菇。 蘑菇……光是想到这个词，一个不好的念头便在脑海中浮现。 祁霁二话不说夹起一片蘑菇仔细研究，几秒后遗憾宣布，“菌子中毒。” 炒熟后放在餐桌上，一眼望过去确实有点分辨不出来。 【……？】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刚才大家应该都吃了这道菜。】 【我靠……顾总竟然致幻了还在想着工作，恐怖如斯，这就是我做不到总裁的原因吗？】 在祁霁说出菌子中毒的那一刻，张导便火急火燎地想要找人补救。 冲过来的工作人员和医护人员还没靠近就被薛琪挥舞着周围的椅子逼退。 “你们都别过来，谁过来我就要谁死！” 确定真的没有人敢动弹后，薛琪满意地点头，扛着椅子朝陆月白的方向走去。 “呸，普信男，家里有点臭钱就逼迫那么好的女生和你签什么协议，看我今天打不死你！” 还没毒发的陆月白艰难躲过这一椅子，听清她嘴中的话又是一愣，正想着自己该说些什么，身体便完全不受控制的开始在地上蠕动。 “呜呜呜我做错什么了。”他捂着脸眼泪直流，身体在地面躺倒，双腿却还在不停扑腾，如同圆规般在原地滑动了一圈，“上学的时候要被别人霸凌，毕业后找个协议女友连手都没好好牵过啊啊啊呜呜呜。” 哭累了的陆月白又怒喝一声，“妈妈，我想回家，他们都欺负我。” 薛琪翻了个白眼，“呔，还想牵手，送你上天要不要。” 【什么协议女友，什么被霸凌，到底在说什么……】 【该说不说这节目是带点玄学的，怎么全都癫起来了啊！】 【胡言乱语超级加倍，按照现在的架势，他们敢说我都不敢听。】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还没毒发的人都不禁咽了咽口水。 也不知道自己会在无意识的情况下说出什么话来。 万一不是能播的东西，那岂不糟糕。 剩下的人中最先发作的是江文明，四肢着地爬行一段时间，吓哭几个工作人员后抱着花瓶开始呐喊。 “玉兰，我不能没有你……你快回来。”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厉斯年紧跟着深情呼唤，“只要你回来，我什么都能给你。” 伴随着一顿捶胸顿足，两人又抱着墙面又亲又咬，还试图上嘴撕咬想要拉开他们的工作人员。 还没完全疯完，现场便集齐了各类精神病，看着十分壮观。 【没想到这还有两个情种，这一声声叫的，那叫一个撕心裂肺。】 【好久没有这种让人应接不暇的癫感了，谁见了不得说一句宝藏节目。】 【祁霁目前看起来还算正常，希望不是打算憋个大的。】 要说现在直播间最期待的事情，莫过于祁霁发起疯来到底是什么样子，可惜在看到这一幕前，晏和光端着最后一盘菜从厨房走了出来。 看到眼前这一幕，有一瞬间还以为是进到了原始森林。 短暂的震惊过后，他看了眼餐桌上剩下的菜，很快反应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转头朝还在厨房的冉禾雪问道：“你有吃蘑菇吗？” 冉禾雪先是疑惑，再是羞涩，最终不好意思说道：“我偷吃了一点点。” 做厨子哪有不偷吃的道理，更何况晏和光做的菜那么香，谁能忍得住。 晏和光：“……” 作为主厨，为了尝味他也吃了一点蘑菇。 好一个无人幸免。 又过了几分钟，冉禾雪的症状比晏和光先出现。 原本就诡异的画风中又出了一道亮丽的色彩。 她上去先是“啪”地给了陆月白一巴掌，然后在对方嗷嗷哭的声音中又补了几脚。 “气死我了，上班都没这么累的，说你是巨婴都是辱巨婴了。” “每天憋着一个屁都崩不出来就让人猜你到底在想什么，我要是真能想出来第一时间就在你脑袋上开个洞。” “就没见过这么混蛋的混蛋。” 陆月白被夹击之下满地乱爬，嘴里还喊着什么救命，不要。 【这下换成我想喊妈妈了，看不懂啊根本看不懂。】 【一直很厌恶陆月白这个贱人的，此情此景下却忍不住开始同情……】 【我懂，姐妹我懂，再打下去都要不成人形了，这个哭着喊救命的人要是能校园霸凌别人也是个奇迹。】 在进入症状前，晏和光突然想起祁霁先前说得那个万全的办法。 难道这也在计划之中吗？ 祁霁是最后一个进入幻觉状态的，吃得早发作晚，从某一角度也能说明他的体质确实远超常人。 原本就不敢靠近的工作人员此时更是屏气凝神，生怕祁霁成为那压死节目组的最后一根稻草。 只要祁霁像顾凌州和晏和光那样平静地疯，一切就还有克制住的可能性…… 伴随着一声木板碎裂的声音，节目组泡沫一般的幻想支离破碎。 祁霁用手捏了一下椅子，椅子碎了，又捏了一下木桌，也碎了。 紧接着柜子，花瓶，甚至天花板上的吊顶可谓是无一幸免。 疯到一半的其他嘉宾像是发现了这个人形大杀器，都安静下来忍不住颤抖。 明明没有吃蘑菇，张导却觉得自己也要疯了。 不对，一定是他疯了，不然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 哈哈哈，一定是他疯了，没错，是这样的。 见导演不愿意面对现实，副导拽着他的衣领猛摇了几分钟，咬牙切齿道：“至少把损失降到最低。” 其他嘉宾加在一起也没有祁霁破坏力高，节目组的任务从制止嘉宾发疯转为将除祁霁外的嘉宾拯救出来。 或许是感受到生命的威胁，发疯的嘉宾们都异常听话，跟着节目组一路逃命。 唯独晏和光说什么都不肯离开，甚至还往祁霁的方向又冲了几步。 好言难劝该死的鬼，为了在有限的时间内护住更多的人，节目组含泪撤退。 然后张明就在摄像头中看到了让人泪目的一幕。 祁霁十分满意地在空旷的客厅内转了一圈，然后将晏和光一把搂了过来，振臂高呼。 “爱妃，这就是朕为你打下的天下。” 第70章 第七十章 丢脸丢了个大的 #陆月白反转# #这是朕为你打下的天下# #我的三百六十个人生, 你究竟还有什么惊喜是朕不知道的# 要说这么震撼人心的综艺，360已经完全做到了前无古人后无来者，至少在发癫这方面完全无人能及。 劲爆的剧情瞬间点燃了网上所有靠热度为生的营销号, 在几方共同努力下, 一时间话题热度被炒到了顶点，就算是顶流公开恋情的热度都被压下去一头。 【360，这盛世可否如你所愿（惊叹脸）】 【原本还在想陆月白这种人能反转什么，看了视频后……这个会被打到哭着喊妈妈想要牵手的人真的能组织起来校园霸凌吗？】 【仔细看了全程的人都知道陆月白说的是被霸凌, 说不定真的另有反转。】 【江文明的大哥网速极快出面澄清了，他喊的玉兰是家里干了十五年的做饭阿姨，合理怀疑是真饿了……】 【乐子人撤了吧，厉斯年喊得人估计也差不多，反正不是大家想的那样。】 【最让我惊叹的其实是顾总，真实演绎了什么叫作比你优秀的人还比你努力, 励志！】 【真的没人讨论一下奇迹吗？】 【还需要讨论什么，只有两个罢了。】 【震撼。】 祁霁再次醒来的时候, 映入眼帘的是医院的天花板。 总感觉最近的日子里，见到医院的次数格外多。 坐起身揉了揉眉心，依稀只记得大家都吃了毒菌子, 社死是没跑了，不过想起其他人的表现，他再离谱应该也不会有那么炸裂。 人的幸福感果然是从对比中找到的。 由于在昏迷前展现出的独特杀伤力, 祁霁享受到了小说中只有总裁才能体验到的高级待遇——单人vip病房。 原本这间房确实是为总裁准备的, 没想到祁霁异军突起拔得头筹, 力压所有人凭本事获得了房间使用权。 顺手拿起床头摆放的苹果，看了眼手机上的消息，张导在嘉宾群里说医生建议大家休息一段时间, 学生们在听到这个消息后集体决定来探病，节目组会继续派人摄像，积累一些剪辑素材。 依照消息的发出时间来看，现在学生应该已经到医院，摄影也该就位了。 病房内空空荡荡，一个人影都没有，随手将苹果核丢进垃圾桶，祁霁思考着到底是哪一步出现了问题。 系统44好心帮他解答疑惑，【陆月白是第一个醒来的。】 【醒来后第一件事是下床踢翻垃圾桶痛骂所有人，回忆起中毒后的事情时短暂地停顿了三秒，接着就嚷嚷着不活了要自杀，到目前为止已经持续了半小时。】 学生们一起出发，在看到陆月白的举动后，纷纷重新梳理了一下目前的事态。 菌子中毒=发疯丢人，现在来医院慰问可不就是明摆着说那些丢人的场面他们都看到了，效果无异于伤口上撒盐。 尤其是祁霁带的学生，在网络上见到那让人不敢置信的破坏力后，更加不敢贸然行事。 他们可不觉得自己的身体会比那些实木桌子更结实。 理通这个逻辑后，祁霁淡然自若地点点头。 【能不能稍微关心一下逆天改命的事情。】系统被他的气定神闲折服，语气异常气愤，【陆月白的改命值在不停上下起伏，波动很大。】 起伏很大都是好听的说法，真要具体描述起来，简直是坐了跳楼机，一下骤满一下清零，无限在被主系统发现的雷区蹦迪，看得它一个系统都要心脏病发了。 祁霁很不愿意承认自己竟然第一时间就能猜到陆月白异常的原因。 “你知道黑化这个词吗？” 系统：【？】 陆月白在无意识情况下透露了不少东西，虽然其中有一部分也算是在为自己洗白，不过有一点是肯定的。 丢脸丢了个大的。 在借此机会洗心革面重新做人和直接黑化这两个选择中间，他有些拿捏不定，一方面是觉得这个机会其实不错，另一方面又觉得都这么丢人了还不如爆个大的，让大家看看他陆月白不是个孬种。 不幸中的万幸，阳/痿这个逆鳞还没有被碰到，不然陆月白估计会在反应过来的第一时间直接去跳楼。 【哦……是这样啊。】其实系统还是不明白，只是不想丢脸不懂装懂，故而显得十分良善可期，【那你有没有办法让他稳定下来，再这样真的要被主系统发现。】 到时候他的造反大计就要先帝创业未半而中道崩殂了。 祁霁原本是不想管这荒唐事的，毕竟不只是陆月白，他的精神也受到了不小的创伤。 可是转念一想，还有什么是比看别人崩溃更能抚平自己的事情呢？ “看我发挥。”他在系统面前展现出前所未有的自信。 一贯相信祁霁的系统此时此刻却有些踌躇。 上次祁霁这么自信，接下来就菌子中毒了，真的可以相信吗？ 几分钟后，祁霁站在陆月白的病房门口，里面一片混乱，根本没发现外面站着一个大活人，等了片刻后，他敲了敲门框。 终于有人回头发现祁霁的存在，紧接着大喊了一声，“祁霁来了！” 从陆月白醒来的那一刻起就没消停过的病房陡然安静了一瞬，就连陆月白都像是感受到威胁一般，本能地停下所有动作。 “你来干什么。”祁霁清楚地看到陆月白说话时又往身边的人后面躲了躲，看样子是想离他越远越好。 他轻笑一声，“有事情要说。” “最好还是只有我们两个人的情况下说比较好。” 短短一句话，陆月白硬是从中听出请求，平淡和威胁三重意思。 病房内其他人也不知道要怎么办，按理来说他们是要听病房主人陆月白的，可是祁霁也不是他们敢招惹的…… 纠结了半天，内心的天平还是一点点朝祁霁的方向倾斜。 陆月白只是超雄，祁霁就不一样了，他简直是个超人。 到底能惹谁不能惹谁，稍微思考后一目了然。 如果说谁是死要面子活受罪，打肿脸充胖子的典型，那一定是陆月白没跑。 从他们左右挪动的小碎步中看明白一切，为了维护自己最后的尊严，陆月白嘴角噙起笑容。 “既然都这么说了，那你们就都出去吧。” 在祁霁的设想中，这里不会如此轻易，他不由得摸着下巴思索起来。 自己真的有这么吓人吗？总感觉中毒的时候他也没做什么，怎么会这样。 病房内所有人当真都走光后，陆月白强撑着的气势顿时泄下去。 祁霁往前走两步，他就向后退两步。 陆月白脸色怪异，眼看就要无路可退，他咽了下不存在的口水。 “你别想着打我，我会告到你倾家荡产的。” “……”祁霁真的很想知道昨天到底发生了什么，然后系统就贴心地放出回放。 在看到自己走到哪里都留下一片狼藉和之后的豪言壮语，一直以为昨天只是安静睡了一觉的祁霁天塌了。 战战兢兢地待了一会儿，见祁霁一直没有下一步动作，陆月白恍然大悟。 他一个富二代为什么要怕月薪三千的助理，只要他肯出钱，动动手指头都能把祁霁按死……吧。 想起祁霁在综艺里的表现，陆月白决定稍微给自己留些余地。 “想说什么快说，你难道不知道每浪费一分钟对我来说都是损失吗？” 祁霁挑眉。 他可没忘记陆月白刚才的样子，好像不是这副嘴脸。 妈的，最烦装逼的人。 既然陆月白先装起来，那他可也就不客气了。 祁霁靠在一旁的病床上，认真地看着陆月白，“听说有人昨天被打到哭着喊妈妈。” 强行遗忘的记忆被唤醒，陆月白脑海中那条名为离职的弦瞬间绷断，什么镇定平静都不复存在。 “是谁在外面造谣，还有你，我要挨个都发律师函。” 祁霁：“还说自己被校园霸凌，日子过得很苦。” 陆月白：“你听不懂吗？律师函！你们这些人统统给我去坐牢，履历上也给我记过，以后连个正常工作都别想找。” 祁霁：“就连契约女友的事情也说出口了，是不是觉得很丢脸，很想一跃解千愁。” “……”终于是陆月白先受不了这场全障碍沟通，整个人不停抽搐着大喘气。 在对话中更如履薄冰的其实是系统。 看着眼前加速蹦迪的逆天值，系统差点被吓得数据不稳。 【别再激怒他了，我害怕。】 能让主张暴力治国的系统害怕，那问题应该确实挺严重的。 祁霁在病房内走了一圈，“身为被霸凌者却被造谣霸凌，明明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却又不说出来，这个机会不是正好吗？” “一个完美的洗白反攻机会，还能让全网的人都知道你是无辜的那一个。” 听到他的话，陆月白舌尖从有些干涸的唇瓣上舔舐一圈，似是在思考。 “你真的喜欢冉禾雪吗？”祁霁突然问。 话题跳跃得有些快，陆月白下意识跟着回答，“或许有点吧。” 其实他也不知道自己对冉禾雪的情感到底是怎样的，只不过比起其他人，温柔乖巧的冉禾雪确实更吸引他。 祁霁点头，并不诧异这个答案。 能够在霸总小说里有一席之地，有些基础好感度再正常不过，让他有些诧异的是，两人这么长时间的相处，陆月白的答案竟然只是有点。 而且这一点的感情还是对着伪装出来的冉禾雪，对于真实的她，现在的陆月白怕是完全无法接受。 不过按照系统给的剧情来看，陆月白直到最后也不需要接受冉禾雪真实的样子，因为那个时候的冉禾雪早已被永久驯化成他喜欢的样子。 为了一个人改变自己到如此地步，这份爱情真是夸张到让人有些无法欣赏。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0-80 第71章 第七十一章 不缺钱，而是缺爱…… “听我一句, 你和冉禾雪还是分开一段时间再做打算吧。”想到自己在这里给人□□情疏导，祁霁没忍住摇了摇头。 陆月白当然不可能听他的，轻笑一声, “你管的是不是太多了。” 拿起病床边上摆放着的昂贵礼物, 陆月白轻轻晃动手腕，钻石的反光便刺眼地照在祁霁脸上。 “是时候该认清现实了，我们的阶级差距就是天堑，你这辈子都没办法逾越。” 在手上摆动了一会儿礼物, 他随意将其丢给祁霁，话语中满是轻蔑。 祁霁没说话，单纯接过礼物看了几眼，然后也按照陆月白的样子将反光刺在他的脸上。 陆月白当即又想发怒却被打断。 “我为你保守秘密，你不该对我尊敬一些吗？”祁霁微微一笑，“不对, 既然我也知道，那还叫秘密吗？” 想起所谓的秘密, 陆月白放在身边的手开始狂抖。 他什么都不怕，唯独这件事不能让任何人知道。 一瞬间的失神后，他完全没意识到自己已经紧张到连说话都在抖, “我们当时签的合同有保密条约，你不敢。” 祁霁咧嘴一笑，“你确定那份保密合约真实有效吗？” 闻言, 陆月白瞳孔地震。 他一个富二代哪知道合约到底是不是真的, 难不成家里请来的法律团队有内鬼？ 不对, 该不会是祁霁诈他……回过头看了眼祁霁还是那副云淡风轻的样子，陆月白额前不断渗出冷汗。 这种事情，他不敢赌啊！ 何况对手可是祁霁, 真要算起来的话，他到底要怎么赢。 祁霁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击垮了陆月白最后的心理防线。 “我刚考完法考，说得可能不准，你可以不相信。” 秉持着学什么都要精益求精的态度，祁霁穿越回来后学了心理学和法学，现在都已参加完考试只等证书出炉。 祁霁：“还有你刚才说要发律师函，其实也是不合规的。” “好吧，我和雪儿先分开一段时间。”陆月白死死盯着祁霁，目光幽怨极了。 祁霁笑眯眯地盯着他。 陆月白：“……和冉禾雪分开。” 门口传来意思微弱的动静，祁霁眸光微动，这副样子落在陆月白的眼中就是还不满意。 陆月白：“我是不可能把分手这件事宣扬出去的。” 现在全网都知道他和冉禾雪其实就是契约关系，他再特意发个分手声明，那在网友眼中自己和脑残有什么区别。 “不需要这么麻烦，现在这样就够了。”祁霁回神后从口袋里拿出一张写满药材的纸，“这是两个疗程，喝完后会有明显的改善。” 薄薄的一张纸捏在手里却好似有千斤重，陆月白用余光轻瞄了一眼祁霁，咽了咽口水，脊背凉透，不自然地笑了下。 “真的是给我的？” 祁霁点头，陆月白喜笑颜开，完全忘记自己刚才经历了什么。 看完全程的系统44：【……】 这不就是打一股棍子给一甜枣，原来真的有人会中招。 被卖了还得帮人数钱。 说得难听点，感觉在训狗。 系统：【陆月白和冉禾雪的逆天改命值都满了。】 祁霁哦了一声，反问：“说实在的你其实不是想逆天改命，是想拆cp吧。” 为什么每一对的逆天改命值都和爱情息息相关，只要把这段姻缘斩断，逆天改命值自然也就爆满。 系统嗤笑，【知道什么叫霸总小说吗？不以爱情线为主，掏心掏肺为辅那还能叫霸总？】 祁霁：“……” 竟然还真的有几分道理。 陆月白抱着药方欣喜若狂，盯着那张纸就如同看到了自己未来的恋人一般，方圆几米内只要有人接近都会被他以警惕的目光扫视一遍。 作为拿出药方的人却仍要被当作小偷警惕，祁霁没一会儿便决定离开。 走到楼梯拐角时，他瞥了眼布满阴影的楼梯隔间，眼睛一眨。 “出来吧，刚才的话你应该也听到了。” 冉禾雪迈着小碎步从阴影中走出，手上还提着一个保温桶。 她仰起脸，盯着男人的眼睛，“你怎么知道我在这里。” 没有给祁霁回答的机会，她很快便自言自语地接着说：“不会这世界上所有的事情都逃不过你的眼睛吧。” 祁霁没敢认，这说得太夸张了，他要是真有这本事早就去应聘总统助理了，还在顾凌州这里待着做什么。 他反问：“担心钱的问题？” 冉禾雪没直说，不过眼神明显抖了一下，像是被说中了心事。 祁霁又接着说：“其实也不能算是因为钱，还是为了生活。” “我说过会帮你。”他拿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冉禾雪，“不过只能算是借给你的，之后要还。” 想起自己家中的处境，冉禾雪没有资格推脱，不过真拿起那张卡时，她的手指在疯狂颤抖。 将原本自己手里的保温桶一股脑推给祁霁，不知过了几个世纪，她终于缓缓开口，“这个是我亲手炖的鸡汤……” 不对，想说的不是这个。 “这些钱就当作是您投资我的，给我一点时间，我一定会连本带利都还回去的。” 祁霁丝毫不怀疑这句话的真假性。 能够忍得了陆月白那个狗脾气，这种人做什么都会成功的。 冉禾雪激动到不知道自己上辈子到底积了什么福，才能遇到祁霁这样的神仙，救人于水火之中。 系统则是当场急得跳脚。 【这是什么，你和我说这是什么？】 它只差伸出一根不存在的精神触手将那张银行卡抢回来然后拍在祁霁脸上。 【我当初和你要钱你是怎么和我说的！铁公鸡今天怎么会拔毛了！】 祁霁说：“借和给的性质还是不一样的。” 系统要钱的目的是造反，军需在耗钱这方面和无底洞有什么区别，钱真的给到系统和肉包子打狗又有什么区别。 给系统泼了一盆凉水，当然也要顺毛哄一下，祁霁眼珠子转了一圈，考虑着对系统来说什么比较紧要。 “目前逆天改命值还有多少没满，只要都满了，你应该也就能放心闯出一片地了吧。” 系统听话地去看了看目前的数据，【沈云舒的进度倒退回30％，厉斯年维持着之前的数据没有波动。】 “数据显示里没有他们的cp吗？”鉴于之前的经历，祁霁合理表示怀疑。 系统：【暂时没有。】 那就是还不确定，祁霁几乎可以肯定之后还会冒出来其他的逆天改命值。 从某种角度上这个任务也是挺好完成的，只要用各种办法拆情侣就行。 “祁老师身体没事了吗？”身后响起一道熟悉的声音。 祁霁一回头，发现晏和光正神色懒散地站在后面，眉梢轻轻扬起。 “我还等着祁老师名正言顺地给我一个位分，光是爱妃一词，是否太过笼统。”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祁霁总觉得晏和光在回忆昨天的事情时整个人都十分愉悦，像是一只正在晒着太阳的缅因猫，脸上写满了慵懒舒适。 扯住一抹不走心的笑容，他缓步走到晏和光面前，“晏先生应该知道戏言不能作数。” 晏和光低头失笑，眸中像是藏着点点星光。 “只是一个名分都不行吗？”他一点点低声说：“祁老师肯定知道这样有百利而无一害。” “我有的一切资源都会成为你手里最锋利的剑，不需要任何其他的回报，只是我希望你过得好。” 祁霁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正在逐渐失衡。 他能感觉到晏和光说的都是实话，可是这样不夹杂任何利益的真心才更让他恐惧。 不知道如何回应，生怕会越欠越多。 这种情况，就算是不太聪明的系统也能看出这到底是什么情况。 祁霁根本不缺钱，而是缺爱。 因为缺爱所以也不知道如何回应别人的爱。 有那么一瞬间其实系统44看晏和光还挺顺眼的，祁霁一直在照顾别人，也是时候找个人照顾他了。 聪明人从不内耗自己，思绪如同一团乱麻，祁霁再次决定干脆跳过这个话题。 “考试日快到了，你觉得哪个班会得第一。” 话题扭转得有些生硬，晏和光还是跟着说：“我的班。” “……” 祁霁瞥了他一眼，“这么肯定？” 晏和光的桃花眼弯起，笑得很温柔，“只是知道学生们的想法。” 老师都不在当然是要翻天，可是当破产的乌云笼罩在上方，效果就会完全不同。 尽管他在祁霁的班级也有说这样的话，不过不是主教师效果肯定会打一定的折扣。 祁霁觉得自己的学生不差，不过他也更倾向于晏和光这个说法。 死到临头和还差几天才死给人的感觉还是不一样的。 “胜者肯定会有奖励，接下来还是要靠晏先生罩着我了。” 听到这话，晏和光粲然一笑，笑得没有前几次那么漂亮，眼睛几乎都弯成一条线，却是今天最真诚的一次笑容。 “那就这么说定了。” 被他的笑意传染，祁霁没忍住也跟着轻笑起来。 系统44百忙之中不忘专门为这一刻拍下一张照片，也没什么特别的意思，就是觉得挺好看，值得纪念一下。 第72章 第七十二章 感觉还挺神奇的 住院的嘉宾们除了丢脸外生活还算惬意, 另一边的节目组就没这么好受了。 “先是准备好的房子倒塌，然后是堂堂导演被人追着打，这次是食物中毒, 我们节目到底还能顺利办下去？！” “看看网上都是怎么评价我们的, 草台班子，不能录综艺就别录，除了倒油就没有别的本事！” 张明在会议室大发雷霆，节目组其他工作人员大气都不敢喘一下。 副导演等他骂完后小声说：“导演, 这其实都是您的主意……” “闭嘴。”像是被踩到尾巴的猫，张明的声音一下子放大许多，“这是因为我吗？一切都是因为这个人！” 身后的投影大屏上骤然出现张明洗澡后只围着一块浴巾大跳热舞的照片。 “……不好意思是这张。”负责操控大屏的老师打了个手势，大屏上的内容换成祁霁的照片。 就算洗澡的那张图转瞬即逝，也有许多人没有憋住自己的笑容。 张明环视了一圈自己的二逼队友，气得眼前发黑。 “总之, 你们给我听清楚，接下来哪怕祁霁有任何风吹草动也一定要给我盯紧, 不然我就把你们全都发卖了！” ……看得出是气到头晕了，不然怎么能连发卖这种话都说出来，像是古代青楼里的老鸨, 小肚鸡肠的。 不过这话他们也只敢在心里想想，工作还是要做的，自从综艺被誉为癫综火了以后, 他们的工资都涨了不少, 现在辞职可不划算。 节目组下定决心进行整修, 嘉宾们休息恢复后重新回到学校教书，整个综艺度过了相安无事的两天。 整整两天时间360都没有出现在热搜上，吓得不少路人观众到处询问这个节目是不是突然暴毙了。 于是当#360 暴毙#这个词条水灵灵地挂在热搜上时, 网友们拍了拍胸脯说这个味儿就对了，张明再次被气得吹胡子瞪眼，路上见到只狗都得骂两句。 或许是知道了老师们刚从医院出来不久，又或许是承认确实癫不过只好自认倒霉，嘉宾们重新回到学校后都发现学生们比之前乖了许多。 他们在医院的这两天，节目组也算是难得当了人，将先前好不容易找到的考点都分发了下去，懒散了许久的学院终于再次出现学习的氛围。 其中学到癫狂的还要当属晏和光班级的学生，几天来每人每天都顶着个大黑眼圈来学校，张口闭口都是知识点，就连一位一向以外貌出名的明星都每天蓬头垢面地埋头苦学。 如果不是知道他们真的在学习，学校里其他人都觉得这怕不是入了什么邪教…… 祁霁和晏和光提前出发，到达学院时很早。 学院内富家子弟繁杂，寻常时间里举目望去，不可能找到一个晨读的学生，到说不准能抓到几个借机联姻的贾宝玉和林黛玉。 校园恋情，你来我往，情根深种，门当户对，在一些长辈眼中也算是一桩美谈，于是学院中从来没有禁止恋爱的规定，不过也不会让学生们明目张胆的在校内乱搞。 晨间散步是这些小情侣最喜欢的项目之一，手挽着手漫步在阳光下，一个人手中拿着早餐，另一个人依偎过去，别提有多浪漫。 当然，如果亲眼看到老师出现在自己面前，那这和遇到鬼了也没什么区别。 祁霁的视力很好，一眼就从中看到几个自己班的学生。 “看来你们是已经复习好了。”祁霁的视线在他们身上转了一圈，“这次排名进入前一百，既往不咎。” “祁老师……我们其实是在讨论这次的考点。”学生弱弱地从胸口掏出一本打印的资料。 祁霁点点头，“学习刻苦，不进前五十说不过去。” 他又朝旁边的一位学生看去，“没记错的话你是晏老师带着的，也一起吧。” 听到学生倒吸一口凉气，祁霁像模像样地将几人的名字记下来，看样子是真的打算等考完秋后算账。 晏和光跟在身旁自始至终一声不吭，像是个没什么主见的小媳妇，当家人说什么就是什么。 现在离上课还有一段时间，两人决定在校园里再逛逛，他们的身材都是绝佳，此时并肩而立沐浴在阳光中，看着就像是偶像剧里才会出现的场景。 刚才被逮到的学生不知是谁忿忿不平地说道：“看起来比我们还像情侣。” 人还没走远，不要命了？ 周围的其他学生先是猛地一惊看向他，后来慢慢琢磨着，好像还真有点这意思。 漫步校园吓学生起初还算有趣，重复几次后也就失了兴致，祁霁慢悠悠地伸了个懒腰，“胜负已定。” 抓到那么多学生，其中就输晏和光的学生最少。 晏和光沉声道：“投机取巧罢了。” 要是真论教学水平，他们其他几个人捆在一起都不一定有祁霁教得好。 两人最终在校园里走着走着，又遇到了最初被抓早恋的那一批学生。 马上就到打上课铃的时间，这次学生们是真的打算回去好好学习，看到祁霁和晏和光的那一刹那，他们甚至有种想要破口大骂的感觉。 这难道就是传说中的阴魂不散，老师时刻与你同在。 祁霁有些同情地目送这些学生离开，“傻孩子，都忘了一会儿是要上课。” 都是同一个目的地，再见面是免不了的。 除了他们两人外，其他嘉宾也都在趁着最后几天时间悄悄努力，誓要在最后一刻惊艳所有人。 学习靠得本就是十几年来的积累，想要在这么短的时间将知识都灌进脑子里无非是痴人说梦，在如此折腾之下，学生们看着个个都是心力憔悴，祖国未来的花朵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萎靡了下来。 十一月五号，小测结束，八号成绩排名便全部公布。 由嘉宾带过的班级成绩都完成了突飞猛进，虽然离优秀二字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但在学生们眼中也算是实打实的进步。 晏和光以0.5分的差距赢得祁霁成为均分第一。 其他班级的均分和他们都要拉开好大一个层次，都不在一个水平面上，当然也就没了比较的兴致。 陆月白完全不谈自己，反倒是怒其不争地看向祁霁，“0.5分，再努力一点点也就超过了。” 没人应和他这样无理取闹的话术，祁霁却缓缓垂首，有一种奇妙的心虚感。 成为别人家的孩子太久，最近也没有经历他人拉踩，安逸太久突然听到这种话—— 感觉还挺神奇的。 节目组也觉得祁霁被训挺神奇，专门分了五个镜头多角度特写，甚至准备接下来的平台封面就用这个画面。 眼看陆月白就要得意起来，薛琪哪儿能如了他的愿。 “为什么要拿祁霁比，不拿自己比，是知道自己哪里都比不过吗？”她嗤笑道。 陆月白冷哼一声，“傻子才拿自己的弱项去和别人的强项比。” “你和祁霁？除了你更傻还真看不出你强在哪里。”薛琪翻了个白眼。 陆月白一噎，脸色难看，“薛琪，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你是怎么知道我和冉禾雪是协议女友的。” 此话一出，现场迅速沉寂，直播间倒是热闹起来。 【我就知道守在直播间有热闹看，这真的是我能听的吗（兴奋）】 【这几天网上的推测多如牛毛，就连薛姐和冉美女其实在一起了的说法都有，现在终于要有官方正版解答了！】 【所以真是协议女友吗？太好了美女有救了！我就知道不能是美女眼瞎。】 【打起来！打起来！360以及好几天没闹事了还有点不习惯，现在一下子全回来了！】 菌子中毒那天的视频就像是病毒般在网上广为流传，陆月白他就算再不想看也会猝不及防间看到几眼。 猝不及防的次数多了以后，他也算是间接看完了整个过程，除去那些丢人的画面，他想破头也没想明白薛琪到底是怎么知道这件事的。 总不可能是冉禾雪主动说的，他了解自己这个协议女友，她没这个胆子。 难不成是薛琪为了对付自己专门找了私家侦探…… 就在陆月白开始阴谋论的时候，薛琪白眼都要飞到天上去了。 她拿出自己的手机，点开其中的某个黑色音符软件。 “现在很多的软件都有猜你喜欢，猜你认识的人功能。” 好巧不巧这个猜你喜欢给她推到了冉禾雪小号，小号里的内容天天都是痛骂脑残上级。 根据其中的内容和每天发生的事情，其实很容易就能推测出故事的主人。 冉禾雪心虚地看了眼自己的小号，还真多了一个不起眼的粉丝。 【……好奇特的掉马理由，合理怀疑薛姐上辈子其实是干侦探的。】 【我要是有薛姐这能力，出轨的男友一逮一个准。】 【也不知道现在有多少人在紧急关闭这个功能，又有多少人已经冲去实践。】 【所以真的没人关心一下旁边的陆月白吗？听到这个理由他好像要气晕过去了。】 没有私人侦探，没有阴谋诡计，就这样简单到让人完全无法接受。 最诛心的算计往往只需要最朴实无华的方法。 第73章 第七十三章 好一出笑里藏刀 陆月白气得眼睛都红了, 周围的工作人员都不由得向后退了两步，生怕他超雄发作当场打人。 深知他本性的嘉宾们倒是镇定自若，直播间的观众们也觉得这届的工作人员不行, 实在是小题大做。 【试问在场的人里陆月白打得过谁。】 【其实二哈哥很懂什么叫作识时务者为俊杰的, 每次一碰到肉眼可见比他强的人，他都很怂。】 【所以只是看起来厉害，到目前为止也只敢和女生打架，还打不过。】 【二哈哥主打一个能屈能伸, 所以网上说这样的人霸凌我是不信的，他包是被霸凌的那一个，估计是被人打劫立马交出身上的钱，想要逞几句口舌之快又被围殴，最后被打得面目全非还得为了争一口气说自己才是打人的那个。】 【好老套的故事，但确实像是能在他身上发生的样子……】 【你们有没有发现今天好像少了一位嘉宾, 难不成厉斯年的存在感已经薄弱到这种地步了？】 【感觉厉总不是存在感薄弱，只是不太会整活所以不给镜头, 顺便说一下他站在镜头最左侧，没有消失……】 “相信大家一定已经发现你们之中少了一位嘉宾。”张导自认为挑了个没什么营养的导入词，节目录制久了他现在也不指望有人会回应自己, 没想到就这一次可以说是一呼百应。 自从他的话说出口，大家好像这才反应过来，四处张望着到底是少了谁。 他们毫不掩饰自己的动作, 而且脸上还带着理所当然般的疑惑, 看得张导差点心肌梗塞。 所以少了个大活人是真的没人发现是吗？ 这么离谱的事情发生在这里竟然又好像挺正常的。 “江文明因家事提前退出综艺录制, 为了本期节目能够正常进行，我们特意请来了新的飞行嘉宾。”保持着皮笑肉不笑的表情，张导默默请出飞行嘉宾, “欢迎李老师光临360。” 江文明离开确实是因为家里有事，不过不是什么大事，只是一个借机离开的理由。 他可不想再掺和在小情侣之中，万一惹出什么麻烦，这一条命可不够他用的，接下来的事情还是看晏和光自己发挥吧。 事发突然，节目组也没有提前透露任何消息，没有人知道这位李老师到底是谁，这直接导致了新嘉宾出场时大家都兴趣缺缺，没有任何表示。 飞行嘉宾是位三十多岁的中年男人，哪怕明眼人都能看出这个出场算是备受冷落，他的脸上仍旧挂着温和的笑容，眉眼间没有任何不悦，任谁看都是一个极好说话的人。 哪怕脸上已经有了岁月的痕迹，男人看起来也十分英俊潇洒，甚至多了几分淡定从容的姿态，非常符合如今叔圈天菜的审美。 【啊？？？小破综请到李忠国老师了？我们360也是好起来了！】 【知道360火了，但是没想到竟然连这种从不参加综艺的老戏骨都能请来，谁见了不得说一声360牛逼！】 【受到这种冷待都不生气，怪不得李老师能在娱乐圈长红二十几年，圈内口碑还很好。】 【按照资历来看，在座的其他嘉宾都得喊李老师一声前辈吧，这么看可真没礼貌……】 请到这样咖位高脾气好的前辈，弹幕起初都很热情，过了一会儿，360的老粉逐渐察觉到事情好像不对劲。 怎么好像有人茶言茶语的。 碍于镜头中的嘉宾们都还在友好互动，前辈也是第一次参加综艺，老粉们都决定先忍忍，具体问题具体分析，总不能因为一两个不理智的粉丝就迁怒前辈。 “很高兴能来参加节目，大家也别和我客气，这还是我第一次参加综艺，还请大家多多关照。”李忠国笑呵呵地挨个同嘉宾们打招呼，没有一点架子，看着就像是个平易近人的长辈，一下子又拉了不少好感。 这种谦和有礼的人，嘉宾们对于他的态度说不上非常喜欢但也绝对不讨厌，不过在他和冉禾雪握手的时候，祁霁明显感受到他的态度貌似敷衍了一些。 又看了眼冉禾雪一脸看到偶像激动的表情，他摇摇头，感觉可能是自己多虑了。 祁霁和晏和光站在最左边，李忠国走到他们面前时明显定了两秒。 “祁助理对吧，我身边的年轻人最近都很喜欢你，听得我都有些好奇了。”他平和地笑着，像是真的疑惑不解，“这么厉害的人，为什么会在月薪三千的助理岗位上停留这么久呢？” 听惯了这种话，顾凌州第一反应这又是冲自己来的。 怎么一个两个都逮着月薪三千的问题想挖他的墙角，明明他早就解释过了月薪三千只是个意外。 看到顾凌州不悦的眼神，李忠国说了句抱歉，解释道：“我没有针对谁的意思，就是在网上看到个评论，说祁助理有手有脚的，怎么会混成这个样子，而且学历也挺高的……” 一句话，轻而易举就将原本取笑顾凌州的话题转为讥讽祁霁。 在场的人脸色都不太好，尤其是胆战心惊的张导，生怕下一秒节目中又发生什么控制不住的情况。 原本着急忙慌从工作人员手上借来纸笔，准备和小时候偶像要个签名的冉禾雪先是将手收回去，然后又忿忿不平地直接将那张纸撕碎。 一向为所欲为的薛琪直接翻了个白眼，众目睽睽之下嫌弃地擦了擦刚才被李忠国握过的手。 包括陆月白在内，所有嘉宾都默契地离男人远了些。 哪来的弱智，可不要传染给他们。 “这话是不是不太妥。”李忠国恍然大悟，“你看我，一向心直口快，没想那么多。” 【知道不妥就不要说……心直口快不是情商低的借口。】 【李老师也说是在网上看到的评论比较好奇，也不是李老师自己的意思，大家不要那么敏感。】 【李忠国刚才被那么无视都乐呵呵的，祁霁就被这么说一句就要炸了，要不说现在的年轻人都不行，娱乐圈还是得看老一辈的。】 【我以为是个人都知道要尊重前辈，没想到有些人和他的粉丝是真不知道啊……】 李忠国态度温和地对祁霁道：“我就这么随口一说，祁助理要是介意的话，就当没听到吧。” 好一出笑里藏刀。 李忠国言语间透露的锋芒让祁霁忍不住也勾起嘴角。 披着无害的面孔背地里戳人刀子，这种人固然难缠，却是他在快穿世界中最常遇到，也最了解的一类人。 陆月白这种明着挑衅，蠢到让人无可奈何的见多了，突然遇到李忠国这种人，倒是挺让人兴奋的。 要是换到快穿世界中，为了完成任务或是向上爬，他肯定得和这种人互相演一段时间，但此一时彼一时，都离开快穿世界了，这个家伙也和他目前的任务没关系，那还怕个什么。 “没什么，李老师的话其实不久前我也在思考，人这一辈子就是个求知的过程，我也有考虑过换一份工作，所以最近在研究法律。”祁霁笑意盈盈地看着李忠国，“偷税漏税这一块儿……不知道您怎么想？” 弹幕沉默了几秒。 【奇迹这个意思是在暗示李忠国偷税漏税吗？】 【好重的火药味，不过还挺怀念的，已经多久没人蠢到直接挑衅祁霁了。】 【李老师好心都把这件事揭过了，他不但不领情还乱咬人，这种道德败坏的人还能大火，真是老天没眼。】 【有证据吗？就直接给前辈扣一顶偷税漏税的帽子，怎么会有人品这么烂的人，就这还想在娱乐圈混？】 “纳税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虽然小祁你的薪资还没到起征点，不过有这份心总是好的。” 李忠国愣了两秒从容应答，外人只觉得这位前辈不计前嫌谆谆教诲，祁霁却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八百个心眼喜欢弯弯绕绕的人，哪怕只有一瞬间的失态都已经足以说明问题。 这位德艺双馨的好前辈，一定是偷税漏税的老手。 好不容易有个能插话的机会，张导立马见缝插针地出来打圆场。 “相信大家对我们新飞行嘉宾已经有了一定的了解，那么接下来的任务……” “等等，李老师还没和我打招呼呢。”晏和光的声音不大，却直接打断了张导未尽的话语，明明他是在笑着，却让人有种不寒而栗的感觉。 光是看了一眼，张导便如同卡壳的玩具般，那半句未说出口的话怎么都说不出来。 晏和光微笑着走到李忠国面前，高大身影的压迫感致使对方不由自主地后退了两步。 李忠国艰难地挤出一抹笑容，“晏总客气了，是我该和您打招呼。” 精神紧绷状态下无心的话脱口而出，单独听起来可能并没有什么问题，可是如果和先前同祁霁的对话放在一起，很明显就能看出差距。 ——拜高踩低的意味太过明显。 回神过后李忠国也意识到自己刚才的话不妥想要补救，可晏和光哪会给他这个机会。 “说起来其实在此之前我就认识过李老师。”他歪了歪头，状似回忆，“是您故意在片场耍大牌威胁小演员，还是想要晚上同一位年轻女演员单独对戏，我再想想，还有什么事呢……” 晏和光说一句话，李忠国便瞳孔猛烈收缩一下，在场其他人都不傻，自然能看出来这是心里有鬼。 不过就算他装得完美，大家心中也都有一杆秤，该相信谁他们的心里都门清。 在商场上摸爬滚打过的人，要单说看人这一项往往比混娱乐圈的还要准，都是千年的狐狸精，就没必要在这里玩什么聊斋了。 第74章 第七十四章 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好兵啊…… 在娱乐圈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还能落个清誉名声, 李忠国也算是见过大场面的人，很快便冷静下来。 “晏总这是在和我开玩笑呢，我都没见过您, 这种事情还是不能乱说的。” 【差点被吓得不敢呼吸, 要是李老师都能做出这种事，那娱乐圈还有一个清白的吗？】 【感觉李老师说得很有道理啊，晏和光的生意也不怎么涉及娱乐圈，刚才那些话不会都是胡诌的吧。】 【谁不知道李老师不近女色, 出道这么多年来绯闻都没传过，编也不编点好的。】 【只有我一个人觉得晏先生没必要陷害他吗……图什么呢？】 弹幕的问题也是李忠国想问的，不管这些私密到底是怎么被人知道的，晏和光他图什么呢？ 没有涉及娱乐圈的资源，就算把自己扳倒了，他又能获得什么。 况且他可以肯定自己绝对没有惹过这号人物, 难不成就因为他不痛不痒地说了祁霁几句？ 这不完全就是只见到主人不悦然后立马冲上去咬人的疯狗。 祁霁一个月薪三千，靠机缘巧合蹭上综艺才火的小人物, 凭什么能得到这种待遇。 一想到自己在娱乐圈摸爬滚打二十多年，大家见到他也只会说一句德艺双馨的前辈，就是时运不济所以没有大爆, 李忠国便气得眼红，五脏六腑都像是被滚烫的岩浆灼烧着。 祁霁天时地利人和的大爆就仿佛是在嘲笑他为了翻红所做的一切。 李忠国用这套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说法糊弄过不少人，他的名声一向不错, 想要站在舆论至高点上很容易, 所以除非涉及自身利益, 很少人会和他继续纠缠下去。 晏和光“啧”了一声，有些不耐烦。 他又不是娱乐圈的人，不喜欢站在舆论的风向上锤人这种事。 常年浸润商场的人都有这个觉悟, 既然说了，那就要有万全的准备，不能让对方有翻身的机会。 “证据我会让助理一一放出来的，剩下的话还是去和律师说吧。”晏和光的语气十分平淡，却带着不怒自威的气势，“记得提前找好辩护律师，别又说我欺负人。” 晏氏的律师团队在整个业内都十分出名，其他圈子里的名人或多或少也知道一些。 如果还有实证的话，这种单子在律师那边可以说是无人敢接，轻飘飘的一句话，就相当于是给李忠国定上了死刑。 想到此，李忠国便呼吸急促，瞳孔不断收缩震颤，胸腔起伏之大让人怀疑他是不是下一秒就会晕过去。 一方镇定自若言之凿凿，另一方却是这种姿态，大家都不是傻子，猜也该猜到了。 【网上已经有福尔摩斯开扒时间线了，这是真实锤。】 【这种劣质艺人却被叫了那么长时间的好前辈，这个娱乐圈到底还有什么瓜是能让我震惊的……】 【要不说娱乐圈都是人设，这种人还能被大家夸敬业爱老婆，呕！】 【之前说祁霁不礼貌的人再出来狗叫两句呢？明显就是祁霁知道他是什么样的人，一句话都不想和他装好吧。】 【祁霁还在旁边偷偷冷笑了一下，帅我一脸，顺便磕一下晏先生护妻帅得有点超标。】 【早就想说了，这家伙一出场是在装什么，看看在座的有哪个是娱乐圈的人吗？只是上个综艺看着好说话，还真当这些人好欺负了？】 一语惊醒梦中人，不少综艺粉这才发现自己不知道什么时候陷入了误区。 这些总裁富二代平常人见一面都难，现在竟然每天在这里演喜剧，还要在网上被人拖出去反复拉踩。 嗯……怎么不算是一种娱乐圈登月碰瓷呢？ 光是简单的一个开场，热搜热帖便上了不知道多少，李忠国忍了许久，终于在收到经纪人解约电话的那一刻晕了过去。 想晕的不单单只有他，还有张导。 要说这些嘉宾直接把他也送走就算了，还非得留着他在这里折磨。 现在好了，录制到一半他从哪里去找补位的飞行嘉宾。 就在他考虑要不要也装晕逃避现实的时候，副导急急忙忙地冲过来，脸上挂着喜气洋洋的表情。 一方绝望一方喜悦，两个人光是碰到一起都有些招笑。 张导当然不希望在这种时候看到自己的副导在这里嘻嘻哈哈，还没等人说话，他便一脚踹过去。 “跑跑跑，就知道跑，你看看现在场上这个情况要怎么办。” 李忠国被救护车抬走了，他们的节目也马上要被抬走了，作为工作人员却一点危机感都没有，这就是他带出来的好兵啊！ 副导演捂着被踹的位置委屈道：“有能救场的好消息，我这才着急忙慌地跑来。” 张导更急了，“能救场你倒是说啊。” 副导：“沈云舒他说能来参加这期节目的录制！” 薛琪原本还在看戏一般看二人表演，现在倒是有些不解。 “沈云舒他能来？不会是被伯父伯母打断腿才来的吧。” 已经准备出场的沈云舒听到自己未婚妻的话脚步微顿，面无表情地走到她身边，“很遗憾让你失望了。” 薛琪在他身上扫了两眼，还能独立行走。 “难不成断的其实是胳膊？” 沈云舒嘴角抽了一下，“好歹是未婚夫妻，能不能盼我点好。” 薛琪摇摇头，“就是觉得有些反常。” 按照沈家的理念，是绝对不会放任沈云舒继续参加这档综艺的。 “凡事没有绝对。”沈云舒的视线转到祁霁身上，像是猎人看猎物那般观察着他。 祁霁也没有客气，直接看了回去。 “这次赢的人一定是我。”沈云舒说得认真，祁霁都不禁想为他鼓掌。 原本还觉得没办法刷沈云舒的逆天改命值，没想到这就自己送上门了，贴心。 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嘉宾开场都能搞得这么吓人，张导马不停蹄地开始宣布接下来的任务，生怕又产生什么变化。 “不知道在场的嘉宾有多少人了解电子竞技这一行业。” “在这次，我们联系了国内顶尖战队，你们将同职业选手同吃同住，体验七天作为职业选手的生活作息。” “七天结束后，将会在专业场馆内进行分组对抗，胜者组可以在败者组能力范围内随意提出一个要求。” 分组对抗，也难怪今天嘉宾人数非得凑成双数。 “电子竞技，游戏吗？你们了解多少。”顾凌州眉头微皱，他从小就被当作继承人培养，没时间接触这类游戏，这次任务对他来说很劣势。 其他人的情况和顾凌州也差不了多少，大多是听说过但从未亲自上手。 【这么看来当有钱人也挺不容易的，连玩游戏的时间都没有。】 【虽然他们有些人一看就不会玩游戏，但听他们亲口说出来还是有点让人惊讶，如果一个人连游戏都不玩的话，那要怎么放松！】 【先别着急着心疼，二哈哥在旁边都要膨胀起来了……】 这次陆月白的嚣张是无声的，不过看他那昂首挺胸，每走一步鞋跟都要在地上踩出清脆响动的架势后，所有人都能看出他对这次的任务非常自信。 “懂不懂什么叫作天才少年。”陆月白双臂猛地张开，“这就是我的主场！” 很快众人便知道陆月白是有自信的资本。 抵达训练基地后，教练要求的第一件事就是进行实力摸底。 由于嘉宾只有八个人凑不够十人开游戏，基地还特意找了两名青训生做陪练，青训生原本还想着都是有学习能力的成年人，打游戏再差能差到哪里去，没想到现实立马狠狠地删了他们两巴掌。 先不说走位抽象和意识差这些问题，为什么真的会有人连技能都不知道怎么放，完全是哪里亮了点哪里。 在这些抽象操作中，陆月白轻巧的操作和精准的技能定位就显得格格不入，很容易脱颖而出。 “我可是凭自己的实力上的荣耀王者，厉害是应该的。”见其他人还在忙着熟悉游戏，陆月白笃定地说：“这次第一舍我其谁。” 祁霁摸着手机屏幕蹭了蹭。 他在快穿世界里也当过几次职业选手，不管是这种moba手游还是fps游戏都有经验，如果真的认真起来，大概能把这两位青训生也按着打。 只不过每个游戏都有自己的特色，现在还需要一段时间熟悉。 他也不打算表现得太过突出，之前的出众还勉强都能解释，如果连打游戏都争着拔尖，万一被老板认为他从前是在摸鱼怎么办。 而且他总有种感觉，在这种大家都很烂的情况下如果表现得太优秀，那之后一定会有无数的麻烦。 比如被主教练看重然后委以重任什么的，简直是摸鱼人噩梦。 祁霁的猜测是对的，训练室中没有主教练的身影，其实主教练早就在观战席将他们的一举一动都看了个清楚。 突然要带这么多连基础都没有的人，主教练其实也是挺头疼的。 真是应了学术界那句话，在本行业没有任何威胁，但会影响到他在教学方面的名声。 “你觉得他们能练成什么样？”他转头问身旁穿着队服的队长。 队长摇摇头，“七天太短了，最多练到普通人的程度。” 现在的表现连普通都算不上，只能说是辣眼睛。 “你觉得呢？”主教练又转头问身边另一个队员。 队员斟酌几秒，小心翼翼说：“我看过综艺，他们的学习能力都很不错，应该能期待一下……至少能值回票价？” 第75章 第七十五章 定个小目标 “如果光说票价不说实力的话, 那几个长得好看的都分给你怎么样。”队长轻瞥一眼，言语中带着些嘲弄的意味。 先前说话的队员愣了两秒，低声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主教练一句话打断两人的交流, “这里不是你们两个人闹的地方, 出去见见新人吧。” 被折磨的青训生看到主教练后犹如看到救星般激动，视线向右转，看到身着红黑色队服的队长更是兴奋。 不只是他们，兴奋起来的还有网友。 【原本以为可以来PTG这种国内电竞豪门参观一下就很厉害了, 没想到竟然连主教练和小莫都愿意参与录制，360真是越来越牛了！】 【小莫前不久才带队拿下一个冠军吧，现在正在休赛期，正赶上综艺录制。】 【天泽怎么也在旁边，不会也要参与综艺吧，他都坐替补的位置多久了, 能有什么游戏理解。】 【？别狗叫，再没有游戏理解也是职业选手, 总比你们技能都不会放的正主强吧！】 【一来就正主正主的，到底是电竞圈还是娱乐圈，要么都说电竞圈的风气都被你们家搞烂了。】 新出场的教练和俱乐部队员, 祁霁最先看到的其实是站在左边的那位，不过青训生对他的态度明显不是很好。 其实如果不带主观意见，相信所有人第一眼都只能看到他, 理由也很简单, 长得实在是好看。 唇红齿白, 哪怕身在俱乐部作息不正常脸上也没有疲态，就连黑眼圈都很浅，皮肤白得亮眼, 微微翘起的睫毛也很长，头发带些自来卷被染成了金色，服帖的修饰着棱角分明的脸颊，看上去就像是橱窗里的精致娃娃。 在美人如星的娱乐圈中，这个颜值都完全称得上能打。 不过见惯帅哥美女的嘉宾都只是淡淡地看了他一眼，然后神游天外。 先前李忠国的出场不能让嘉宾有分毫波澜，现在面对更不熟悉的领域，他们更是一头雾水。 陆月白作为其中的异类一个箭步冲了出去，不过目标右手边的队长“阿莫，我是你的粉丝，之前的决赛还去现场看了，能给我签个名吗？” 能有这种高富帅粉丝，阿莫看起来还是挺高兴的，谦虚地笑了笑，“有机会的话可以一起玩。” 站在左边名为天泽的队员用余光朝这边看了一眼，脸上没什么表情，眼神中却流露出一丝真情实感的羡慕。 趁这个机会祁霁也在网上搜了下俱乐部的情况。 PTG是国内当之无愧的电竞豪门，大大小小的游戏都有分部，在最火的几个游戏中更是成绩斐然，尤其是他们现在要学习的这款moba类手游，其统治力无人能当。 电竞豪门当然也会有相应的明星选手，除去已经退役的几位，如今名头正盛的便是阿莫和天泽。 在挤满明星的热搜榜上，如果处于赛事期，时不时还能看到他们的消息，其热度已经超过许多四五线小明星。 真论起来，如果是360综艺刚开始录制的时候，他们这些嘉宾想见到这两人都算是登月碰瓷。 两人在名气上不遑多让，风评却是一个天一个地。 有人特意以二人的名号分出两个流派，实力型选手和偶像型选手。 实力是指阿莫自出道起便展现出不俗的天分，一路从替补打到首发队长的位置，然后又带领队伍一年三冠傲视群雄，凭借个人成绩圈粉无数。 偶像则是嘲讽天泽从首发转为替补看饮水机多年，光凭借一张脸圈粉无数，明明没有什么成绩，在圈内的商业价值却比许多拿过冠军的选手还要高上一截。 当这两种极端的顶流碰在一个队伍中，效果不亚于是热油中倒水，每天都吵得不可开交。 或许也正是因为二人有流量和话题才会被选来录制综艺。 光是看到这基本情况，祁霁都能猜到接下来会发生什么。 两人分别带队，再专门引个实力vs流量的话题，这期节目想不火都难，俱乐部的热度也会被带到一个新的高度。 果然此后不久，主教练便让阿莫和天泽分别站在两边，嘉宾们随意选择加入哪个战队。 有了先前的铺垫，陆月白毫不犹豫地选择了阿莫。 阿莫搂着陆月白的肩膀拍了拍，“刚才试训我就觉得你很不错，很高兴你能选我。” 实力派的阿莫再配上嘉宾中唯一会玩游戏的陆月白，怎么看这组都实力超标。 天泽抿了抿唇，脸色逐渐有些发白。 他也知道自己的实力和队长比可能不够看，但如果没有一个嘉宾愿意选他，还是太丢人了，网上的争议也会很大。 沈云舒重新回归综艺后话很少，就像是他自己说的那样，这次他会来就是为了赢祁霁。 有这个目标为前提，他盯着祁霁看了两秒，径直向阿莫走去。 薛琪目露新奇，“你就不怕祁助理和你选一个队？” 要真是如此连对抗的机会都没有，谈何输赢。 沈云舒肯定道：“他的眼神不像是准备选这边。” “跟着强队有什么意思，当然是要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惊艳所有人。”狂妄的话引得所有人注目，沈云舒微微颔首，目光一直追随着祁霁，“你的眼神像是在这么说。” 祁霁眯了眯眼，不管他先前怎么想的，现在话一说出口，他就必须是这种想法。 好一个拱火，再看阿莫的眼神，分明已经带上了敌意，这种情况下他当然不能和沈云舒选在一队。 泥人尚有三分火气，今天接二连三地被人挑衅，祁霁的忍耐力也算是到了极限。 走到天泽身边，他原封不动将刚才的话还回去，“当然是要在不被看好的情况下惊艳所有人。” “定个小目标，零封怎么样。”祁霁看上去是在对着天泽说话，实际上大家都知道，这话是在明目张胆地挑衅。 天泽目光呆滞，谨慎地看了眼阿莫，又转头看了下祁霁。 啊？零封阿莫？谁？ 或许是天泽的表情太过好笑，逐渐弥漫起来的火药味都淡了几分。 【补药一直挑衅我们奇迹啊，疯起来的样子你们又不是不知道！】 【泽粉原本都打算重拳出击了，没想到一下来了个大的，甚至有种想劝祁霁收敛一下的冲动……】 【你圈最疯的泽粉都觉得疯，那确实是没救了。】 【好笑到有点不知道该怎么说了，这位知道阿莫是什么人吗？零封都说出来了，真能做到这职业选手的位置你来坐，我们立马拥护你成为新王。】 大部分观众还以为这只是综艺人做的节目效果，至少从天泽的表情和笑点来看，这个效果做得很不错，于是交流十分友好，也没剑拔弩张的感觉。 现在两支队伍的情况已经逐渐明朗，阿莫带领的是实力队，天泽带领的是整活队（？） 原本还举棋不定的几位嘉宾见状纷纷有了决策，先是晏和光头都不回地走向祁霁，紧接着薛琪和冉禾雪也跟了过去。 眼看着自己这边人员先满，天泽受宠若惊，恨不得直接给来自己这边的祁霁磕一个。 他当然知道这些人不是冲着自己来的，就算是这样他也很感激了，竟然没有放天窗！ 顾凌州和厉斯年对归属哪队没什么想法，此时见天泽的队伍已满便顺势走向阿莫。 一队是清一色男性队伍，其中还有两个高玩，另一队则是要实力有颜值，要颜值有颜值……看着只有颜值。 还没正式开始训练就有很多人觉得胜负已定，最后估计就是象征意义上的演两把。 不管是节目组还是俱乐部都很注重效率，分完组后没有过多的寒暄便投入训练，祁霁一开始被分到的是射手位，根据快穿世界里的记忆，他熟悉了两局便迅速上手。 “祁霁你学习能力很强啊。”见他这么快就能完成在辅助不在的情况下对位单杀，天泽满脸惊讶，“对面最低也都是王者段位的，你这天赋要是早几年说不定也能打职业。” 祁霁没接他的话茬，放下手机反问道：“泽队长你很紧张吗？” “没啊，我有什么好紧张的。”天泽端着自己刚装满水的玻璃杯浅抿一口。 四目相对，祁霁沉声道：“可是到现在你已经喝了三杯水了。” 水杯不离手，隔几分钟就抿一口，哪怕没了解过心理学的人也该知道这是紧张的表现。 天泽握着水杯的手又紧了几分，手指边缘被压成几近透明的白色。 “其实也还好，就是好久没和队长竞争，一时间有些不适应。” 电竞是十分残酷的，替补和首发选手看着在一个队伍中，现实却是天壤之别，如果首发的实力得到大众认可，那替补可能永远都没有出头的机会。 阿莫这个名字在这几年几乎要成为PTG的金字标签，伴随着无数人的推崇同时也成了他的梦魇，就像是一座压在头上的大山，让人连挣扎的希望都看不到分毫。 祁霁点点头，伸手帮他按住玻璃杯。 从解释完后天泽的手就一直在抖，再这样下去刚接的水都要抖没了。 第76章 第七十六章 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我能理解沈云舒为什么会挑这期回来了。】系统44突兀地开口, 【用尽全力却又无法战胜，仿佛梦魇一般如影随形，这不就是翻版的你和他吗？】 能说得通, 祁霁却不怎么认可这个说法, “他如果真是这么想的，就不会站在阿莫那边。” 沈云舒目前很多行动都在自我矛盾，他浅薄地分析了一下，发现其实根本没什么分析的必要。 见招拆招才是最稳妥的方法, 如果真到了他不想应招的那天，大不了就是直接把戏台子拆了。 总之光脚的不怕穿鞋的，他一个月薪三千的小助理有什么可怕的。 望向帮自己扶着玻璃杯的手，天泽没一会儿就平静下来，后知后觉般发现地上的水都是自己的杰作。 “幸好主教练不在，不然又得挨骂了。”他庆幸地吐出一口浊气, 职业选手最基本的功底就是手要稳，自己刚才抖得和帕金森一样, 一定是人见人骂。 找了个工具将地上的水收拾完，天泽语重心长地和祁霁说道：“我知道你刚才说零封什么的是想活跃气氛，不过这种话还是少说为妙, 如果有人当真了，在网上会起很大节奏的。” 祁霁嗯了一声，平静道：“我是认真的, 我会对自己说的每句话负责。” 天泽神情复杂地望了他一眼, 看之前的表现原本以为祁霁会是他们组最靠谱的人, 没想到这么小孩子脾气。 “我知道你想赢，但是也得看看双方的实力差距是不是。”他尽量让自己的语气听起来平和一些，“只要不输得惨烈就已经是赢了。” “你对自己也是这么想的吗？”祁霁轻飘飘一句话, 天泽就像是被人扼住了咽喉，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他当然不是这么想的，但是网络上的那些人，甚至自己的队友都觉得该是这样。 同组的其他几个嘉宾还在熟悉游戏，还没玩两局薛琪就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红温了，整个人从脸到脖子都是红的，一眼望过去像是什么煮熟的小龙虾。 耳机随意往桌上一丢，听到在谈的话题，她马上凑了过来。 “游戏不就是为了赢吗？怎么能先涨别人士气灭自己威风。”薛琪站在天泽身后，随口说了句，“没有胜负欲还不如直接打包回家算了。” 尽管知道薛琪没有那个心思，天泽还是觉得自己有被骂到。 扭头想和薛琪解释一下自己不是这个意思，动作刚进行到一半，他就发现自己和对方离得好像过于靠近。 薛琪的长发都有一部分搭在他的肩上，四周都弥漫着不知道是什么牌子但一闻就很高级的香水味。 脑补了一下两人现在的姿势，天泽连滚带爬地向前方跑了几步。 看到薛琪诧异的目光，他小声解释，“别靠这么近，如果传出去很容易出节奏……” 薛琪皱了皱眉提醒道：“你们电竞圈还在意这个？” 虽然她对这个圈子不怎么了解，但也听身边的人说过几嘴，评价都是乱和道德感薄弱，看天泽的表现好像和这两个词挂不上关系。 “还是先训练吧，我们现在的实力和对面比差远了。”天泽下意识想要跳过这个话题。 薛琪也没有逼问的打算，吹了下额前的碎发，转身重新坐回位置上。 天泽也调试好设备和嘉宾们一起训练，祁霁望着他的背影摇了摇头。 【你觉得他不行想换队长？】系统认真问道：【如果挑新人你准备挑个什么样子的。】 祁霁没想到系统会在今天频繁出现，之前已经连着消失一段时间，他还以为系统的备战已经进行到关键阶段了。 正因如此，系统今天的出现和问题应该也都是有缘由的。 “你备战出问题了？”祁霁改口道：“还是选才方面的问题。” 【……怎么会呢，好吧，确实是很大的问题。】系统低声吐槽，【原本钦定的那个大将军，我到今天才发现它连什么是军法都不知道，光有一身武力，这样的统怎么能当统帅呢？】 想到不久前同样也是空有武力没有脑子的系统44，祁霁眼神复杂。 系统这种生物是不是都没什么脑子，不过也是，这不是强求就能求来的。 “不是觉得不行，只是觉得他的心态不改会出问题。” 也不知道这个俱乐部到底是怎么培养人的，真的是把人养得很差。 “至于你的问题就更好解决了。”祁霁实话实说，“不懂军法就让它学，再不行就配一个懂军法的。” 【是哦，我怎么没想到呢。】系统恍然大悟，【我继续去造反了，一起加油！】 总觉得系统的造反和小学生春游似的，有规划但不多。 没有时间继续思考系统的离去，晏和光的声音自不远处传来。 “祁老师，这个地方我不明白该怎么操作，能来帮我看看吗？” 最先反应过来的人是坐在晏和光旁边的天泽，他看了眼晏和光的手机屏幕，好家伙要被野怪打死了。 “打野不是这么玩的，我来教你。”哪怕一直被嘲实力在职业中垫底，天泽也很自信教几个新手还是没问题的。 晏和光见祁霁没有来的意思，瞥了眼天泽，手上一个二三连招就把野怪收了，还顺便去上路收了波兵。 “谢谢队长，我好像突然开悟了。” 天泽：“？” 开悟了就开悟了，怎么还偷他的兵线！ 【情侣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上一秒柔弱可欺，下一秒力拔山兮，好一个绿茶成精。】 【他只是肯花心思哄祁霁开心罢了，他能有什么错！】 负责中路的薛琪从开始游戏到现在就一直骂骂咧咧的，再一次死亡后更是直接将手机往桌子上一扔，整个人瘫在电竞椅上。 “这游戏谁爱玩谁玩吧，一玩一个不吱声。” 冉禾雪还在努力挣扎，只不过看着还不太协调，任然处于刚懂游戏规则，屏幕哪里亮着点哪里的阶段。 就在这种任谁看都觉得要完蛋的情况下，另一队发来了切磋邀请。 刚看到邀请的那一瞬间，天泽脑海中已经浮现了几百个拒绝的理由，遗憾的是主教练已经提前帮他一锤定音。 “教练让我通知你半小时后开始，他也会观战。” 主教练在PTG的地位很高，天泽在面对主教练的时候往往说句话都抖，现在更是没有胆子拒绝。 “你们行吗……”话音未落，就见薛琪闪现撞墙，冉禾雪操控着人物被防御塔打死。 看来是不行呢。 他咽了咽口水，艰难道：“没关系，还有时间，只不过得先想办法把今天混过去。” 带着这种心态，他将自己的队员领到训练室时心虚到不敢抬头。 见他这种状态，阿莫都忍不住吐槽道：“你不会是打算投降认输吧。” 职业精神就是要奋战到最后一刻，字典里绝对不能有投降这两个字，天泽听到这话猛地一个激灵，“当然不是！” 沈云舒自来到训练室后一个眼神都没分给自己的未婚妻，倒是对祁霁紧盯不舍。 陆月白都没忍住在一旁搓了搓胳膊，忍不住说：“不知道的还以为你暗恋祁霁呢，盯得人发毛。” 沈云舒不以为然，特意走到祁霁面前低眸道：“我和你选了一样的位置。” 他俯身贴在祁霁耳边，用摄像机录不到的声音继续说：“我知道薛琪不会玩游戏，冉禾雪八成也不会，你这次必输无疑。” 祁霁直视着沈云舒的眼睛，不得不地说这一刻的沈云舒很有小说中霸总该有的样子，目光深沉，如同看不到低的深渊，叫嚣着欲将身旁他人也拉落下去。 可惜他不吃这套，什么霸总男主，要是在快穿小世界里早被他虐了几百次了。 祁霁笑着回应，“好啊，拭目以待。” 两人针锋相对，对视间仿佛都能擦出火花，没有一个摄影师愿意放弃这么抢眼的镜头，就连后期人员都悄悄想着这段到时候要怎么炒作。 一杯泼出来的水将画面美感破坏殆尽。 “晏和光你……”沈云舒拍了拍身上的水迹，有一部分水顺着衬衫一路淋到了裤子上，这位置该说不说十分尴尬。 在沈云舒发作前，晏和光飞速道歉。 “不好意思，我是想给队长和祁老师送杯水，没想到被地上的设备线绊了一下。” 由于道歉的速度过快，再追究下去就显得小肚鸡肠，沈云舒也抿嘴笑了一下，忍了。 “我先去换身衣服。”他说这话的时候颇有几分咬牙切齿的意味。 零人在意沈云舒到底高不高兴，甚至沈云舒刚走出训练室的门，薛琪立马就对着晏和光鼓掌。 “可惜不是开水，不然烫死他，一场正式比赛都没打，小嘴先在那里叭叭个不停，不知道在自己燃个什么。” 沈云舒刚才来那一出，其他人对他的印象还停留在温润公子变阴暗疯批，没想到经过薛琪这么一说，还真又有点不一样的感受。 阴暗谈不上，有点像是幼稚小学生，不管干什么都得先挑衅一下对手。 第77章 第七十七章 菜，就多练 或许是不屑于和现在的嘉宾一起开游戏, 又或许是不想让嘉宾受到打击，这场训练赛没有职业选手参与，两边剩下的位置都由人机补齐。 进入选英雄的界面时这场战争也就正式拉开了帷幕, 先前的小插曲很快被翻过, 两边的嘉宾都瞬间进入状态。 英雄的禁用和选择原本应该交给教练来负责，不过现在既然已经分组，主教练不应偏袒任何一方，于是这项任务交给了此次不上场的队长。 陆月白负责的是打野英雄, 天泽经过慎重考虑后扳掉三个打野英雄，算是给足了尊重。 不同于天泽的谨慎，阿莫直接随意扳了三个平时比赛完全不会出现的英雄。 “看看选手实力的训练赛而已，没必要这么认真。”阿莫边说边抢下了版本热门的中单。 按道理来说天泽是该先抢强势的打野和上路扳回局面，不过现在上路被人机替代，他就将选择的权利放给了祁霁。 “要不要先抢个灵活的射手位。” 祁霁看了眼同自己对位的沈云舒, 下意识坐直身体，“不用, 我自己看着对面的阵容来选。” 英雄的选择方面其实需要很高的游戏熟练度以及一些独特的自我理解，祁霁一个新人要求自己选择英雄不是个明智的选择，天泽也没说什么, 反手抢了一个能拆开对面体系的辅助。 体系被拆阿莫也没有着急，而是拿下了一组下路强势组合，目前两边的阵容看上去是阿莫小优。 剩下两边的选择都算是中规中矩, 就看祁霁的选择能不能挽回一些下路的劣势。 祁霁思考了一下, 掏出了一个让人意外的英雄：霓虹。 因为他的选择位置在最后不需要和队伍有过多沟通, 于是几乎下意识地就将英雄锁下。 天泽还捏着手上用来做记录的纸张思考着有什么选择，再一抬头就将他锁了英雄，看仔细具体的英雄后更是被吓了一跳。 “你怎么能锁这个英雄？”他眉头紧皱, 很不认同祁霁的选择。 霓虹在目前的赛季中算是独一挡的超模射手，可是在比赛中却很少有队伍会选择这个英雄出场。 因为霓虹是个极致的孤狼英雄，不需要任何队友辅助，如果周边范围内有队友的身影还会降低其伤害和移速，这在以团队性为主的比赛中称得上是致命的弱点。 曾经有一家弱势俱乐部在濒临淘汰时选出这个英雄，被所有二路解说称为绝境的孤注一掷。 如果选择霓虹的选手不能真正做到一个人carry全场，那么整局比赛无非是慢性死亡，一念神魔，将所有压力倾注在一位选手身上，其压力可想而知。 选出霓虹的战队最终不出乎大家预料输得很惨，也再次证实了霓虹这个英雄本身就不适合出现在赛场。 天泽只以为是祁霁还没看懂这个英雄的机制，只是看网上说很强于是自作主张。 英雄已经锁定，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他叹了口气小声道：“这次就这样了，下次锁英雄前一定要和我说一声。” 天泽又分别看了眼其他队员的备战界面，叮嘱道：“把皮肤都装上，虽然聊胜于无但也有加成。” 眼见祁霁锁了个霓虹时，阿莫脸上的表情就有些一言难尽，现在听到就连装皮肤都需要提醒，他直接摇了摇头。 陆月白的实力本就不俗，选出的也是他喜欢用的强力中单，他拿得很自信，也在一开始就展现出强大的控场能力，薛琪被逼得几乎只能一直退守塔下，丢失了最重要的中路事业。 中路的视野牢牢握在己方手中，下路自然就猖狂了起来刚上线就凶得要死，仗着比祁霁操控的霓虹手长疯狂压线。 祁霁也不着急，就等他们先清掉前排的三个兵，自己缩在塔下慢慢吃兵等升到二级。 整个拉扯过程中祁霁下了三格血，换来的是全部兵的补刀，整个操作行云流水没有一点贪念，天泽在一旁甚至想拍手叫好。 短手打长手本就处于劣势，祁霁身边还没有辅助跟着，通常情况要么被压下去半管还要多的血条，要么就放弃补刀，现在的情况可谓是做到了收益最大化，用最少的代价吃到了全部兵线。 职业对抗中往往一个小细节就能决定成败，阿莫当然也看出了其中的门道，没了最初的漫不经心。 如果对手同样是身经百战的职业选手，那么一个单是一个霓虹很难做到天神下凡，可现在的情况不一样，这里有很多刚接触游戏的新手。 一个顶级的霓虹真的能够做到以一人之力杀穿全场！ 场外的职业选手看得清楚，祁霁的对手沈云舒却只能感受到有什么在慢慢脱离自己的控制。 明明他仗着长手一直将祁霁压在塔里，可是祁霁的攻击方式非常特别，时不时就会猛地出来打他一套，将他打到半血，又在他准备后撤等待队友支援的时候停下攻击。 就像是看起来波澜不惊的大海，不知道什么时候就会卷起暴风将他吞噬殆尽。 极强的压制力让沈云舒忍不住眉头紧锁，开口喊更多的队友来支援自己。 顾凌州作为打野位正好在下半区刷野，此时听到他的话立马赶往下路，准备和沈云舒一起将祁霁包掉。 身后有队友依靠，沈云舒立马起了杀心，火力全开一套突脸直接将祁霁打到半血，祁霁靠走位卡掉他几个平A后安全回塔。 沈云舒的连招打完还被防御塔削到几近半血，祁霁正准备捏技能反打却在小地图上看到了顾凌州的身位，立即又撤了回去。 就算是这样沈云舒也在求生本能下按出了闪现，回到安全位置后他才发现，就差那么一点，如果不是顾凌州的位置，他就算闪现后也是必死无疑。 但凡没有队友的帮忙，他真的会死在祁霁手里！ 双方的博弈在对局中只是一瞬间的事情，场外的队长们却要看得更清楚一些，尤其是手部的操作。 祁霁能够卡掉沈云舒的平A以及快速反打一是因为他卡的角度都很特别，而是他不停在依靠手部小幅度移动位置取消后摇，极快的手速让霓虹的平A后摇几近于零。 这么复杂的英雄机制，第一次上手就能打出这种操作，说是天才都不为过。 天泽看到一旁主教练诧异的眼神，感慨道：“可惜了，如果再年轻几岁，祁霁说不定也能成为赛场上的中流砥柱。” 耳麦里传来的声音再次将他拉回战局。 “抱歉，我没第一时间支援到位。”晏和光这话是对祁霁说的。 “不关你事，你的视野已经给到了，不来才是对的。”祁霁点开经济面板，经济几乎拉平，自己还赚了个闪现。 一波激烈碰撞后按理来说沈云舒该老老实实和辅助发育一段时间，但不知道他是不是一看到祁霁就上头，点了个治疗又买了把短剑，竟然直接想和祁霁再拼一波。 沈云舒的决策没有提前和队友沟通过，队内严重脱节，祁霁也没有想和他客气的意思，轻而易举便贴到沈云舒身边，不断靠着平A和一技能的衔接刷新着二技能。 见自家射手的血量岌岌可危，厉斯年身为辅助下意识就想要救人，没想到只是把自己都搭了进去，被粘着无法脱身，之后连闪现都交了还被祁霁一个帅气的闪现平A带走。 First Blood！ Double Kill！ 两声音效连续传来吓到了还在中路发展的陆月阿比，他连忙切屏看下路，这么短的时间内两具尸体倒在路中间。 “你们两个被三级的霓虹单杀了？”他发出爆鸣。 霓虹的绝对强势期在四级以后，依靠一二技能的衔接无限刷新大招，现在三级就拿了两个人头的霓虹顺利升到四级，还有了不低的经济优势，放在前期完全是个大爹般的存在，谁都不敢去轻易招惹。 陆月白完全无法想象，如果祁霁真的会玩，那么这局比赛会有多么难打。 现实比想象中还要残酷，祁霁的每一个操作都十分精妙，用最谨小慎微的走位打满输出，每次一次强化平A和点燃伤害都精准挂满，只要被他盯上的人哪怕躲到塔下都逃不过被单杀的命运。 明明屏幕上祁霁的每一个动作走位甚至技能都能清晰地呈现在他们眼中，可就是怎么都跟不上他的操作，只是打到一半，无力感便逐渐蔓延到全队。 从开局的双杀开始，他们亲手给自己喂了个大爹出来，现在的霓虹见到他们就踢死路边的一条狗似的，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眼前的屏幕就进入灰屏复活时间。 不需要队友的配合，祁霁就像是个战神，完美打出了霓虹这个英雄的上限，一个人从地图最左边杀到最右边，所到之处寸草不生。 阿莫看到这里，说出一句让整个训练室都静寂的话。 “在射手这个位置上，我估计都打不过他。” 原本就心如死灰的队伍在听到他的话后更是直接放弃抵抗，再一次被祁霁单人团灭后，按下了投降键。 赛前还信誓旦旦的沈云舒脸色青白，回忆着刚才局内发生的一些，不得不承认自己完全被打懵了。 他甚至记不清自己到底是从什么时候被对位碾压，好像是……从一开始？ 祁霁摘下耳机，语气平淡，“我记得之前就说过，输给我不丢人。” “既然你听不进去，那我就再送给你一句话，菜，就多练。” 第78章 第七十八章 没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 自从在局内被打懵后, 沈云舒就觉得大脑像是被一层朦胧的纱遮住了似的，怎么都没办法正常运转，耳边也一直有嗡嗡的轰鸣声。 心脏如擂鼓般跳动着, 可能是因为供血太快, 又或是供血不足，鼻腔内的空气渐渐变得稀薄，上半身都像是要烧起来般奇怪。 又输了，还比上次输得更加惨烈, 连一点抵抗的能力都没有。 赛前说过的大话都像是一个个的回旋镖，现在想来无非是小丑的言论，让人听着都想发笑。 沈云舒从电竞椅上起身的时候有些晃晃悠悠的，看得系统都担心他下一秒会不会直接晕过去。 它只是想要逆天改命值，不是想把人直接气死。 看了眼后台马上就要掉没的逆天改命值，系统直接发出爆鸣尖叫, 【怎么会这样，逆天改命值怎么还掉了！】 上次同等情况下明明是涨了的, 这次为什么会掉这么多，这不科学！ 祁霁挑眉，一副就该这样的模样, “中国古人有个说法，不破不立。” 系统不明白这个说法，只是看着眼前的改命值默默心疼。 祁霁随意安慰道：“放心吧, 实在不行就直接把他家的公司端了, 反正往负无穷改也是改命。” 系统：【……】 总感觉最近宿主好像有放飞自我的趋势, 怎么越来越张扬了啊！说好地做一个摸鱼的普通人呢？ 训练赛的过程和结果都太过惨烈，沉默的气氛在训练室中渐渐蔓延。 主教练将手上的本子合上，抬眸问道：“你之前真的没参加过任何训练？” 尽管没有明示, 不过大家都知道这是在问谁，谁让他刚才的操作肉眼可见得令人惊讶。 祁霁想了想，快穿世界里的应该不能算，而且就算真的去查也查不到相关记录，摇头。 主教练叹了口气，看向祁霁，“有点可惜啊。” 祁霁的反应在职业中也算是拔尖的水平，有时候隔着大半个屏幕只要对面的后排一露面，抬手的动作都没结束就会被秒的昏天黑地。 但凡再年轻几岁，他可能真的会破格邀请人进行青训。 【PTG的教练最会看人用人，能让他说出可惜，祁霁这天赋真的没谁了，如果一早发现说不定现在也是能上世界赛的明星选手。】 【电竞这行对年龄的要求还是太苛刻了，没有人永远十八岁，但永远有人十八岁。】 【刚才那一手霓虹确实有点恐怖，放在高分巅峰赛里都很出众的水平，打其他嘉宾真的和砍瓜切菜似的……】 【如果不算职业选手的话，感觉胜负已分。】 听到主教练的话，感触最深的其实是天泽。 他从青训开始就一直为PTG效力，可以说是将一个电竞选手的辉煌时期全部托付在此，可是等他坐到替补席之后，他竟然没有听到过主教练的一句可惜。 这是不是意味着主教练也觉得比起站在赛场上，还是在替补席上跑商务更适合他。 祁霁看着训练室玻璃上自己的倒影，不自觉有些出神。 他听到过很多人对自己说这句话，如果是之前的他可能还会觉得是不是自己有什么地方没有做好，可是现在不一样了。 “没什么可惜的，我对自己的现状很满意。” 电竞选手的训练听着轻松，实际每天高强度比赛再加上赛后复盘非常折磨人，而他现在马上就能脱离月薪三千的工作奔向退休生活，还有什么是比这更美好的吗？ 听到祁霁说这种话，顾凌州这个老板非但没有露出欣慰的表情，反而有些疑惑。 但凡是个人听到传闻中月薪三千的工作都会唾弃他几句，当事人却说对此很满意，这一点都不像是祁霁的作风。 除非他是准备在什么时候给自己憋个大的。 一想到还有这种可能，顾凌州就浑身不舒服。 训练赛打完的第一天，许多人夜不能寐辗转反侧。 露头就被秒的画面深深地刻在了嘉宾们的心中，当了半辈子的天之骄子，被人踩在地上反复碾压的感觉实在是不好受。 仿佛只要一闭眼，祁霁的身影就会出现在他们面前，然后毫不留情地一套连招秒掉他们转身就走。 哪怕是祁霁的队友都有一种深深的危机和自责感。 这是团队的游戏，总不能一直让祁霁选出这种极限的英雄然后一个人拼搏，这不是显得他们很没用？ 尤其是晏和光，从比赛一开始他就有种自己在吃软饭的感觉。 偶尔吃一下能说是情趣，但一直当软饭男就会演变成能力问题，这种事情绝对不能发生！ 就连完全没有参与综艺录制的职业选手都有些焦虑。 素人嘉宾的发挥太好，他们也一定会被拉出来审判对比，对比不可怕，谁弱谁尴尬，如果接下来祁霁的发挥还是这么完美，他们免不得要被蛐蛐几句。 今天终究会是个不眠之夜，导致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却睡得异常香甜。 自快穿世界回来后祁霁便很少进入深度睡眠，往往都是任何风吹草动都能将他惊醒，只不过本人不想起床所以赖在床上多待一会儿。 虽然醒来时已经记不清什么，可是他总觉得梦到了和自己失去记忆相关的事情。 好像并不怎么美好。 祁霁起床后坐到椅子上，右手轻轻按压着太阳穴整理思绪。 一个不怎么靠谱的系统，再加上到处透露着诡异的晏和光，还有不清晰的过去，有些事情他也该做好心理准备。 来自对面的关门声打破寂静。 祁霁打开门，正好看到主教练走出来，后面是面色惨白的天泽。 如果不是能看到还算整洁的室内，天泽除了面色白了些身上的衣服都很整齐，这种情况真的会让人往一些不太好的事情联想。 主教练看了眼突然开门的祁霁，没有多说什么直接转身下楼。 看得出天泽脸色不对，祁霁什么都没说，平淡关门准备当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看到他这样的态度，天泽长腿一迈，伸手将门框卡住。 “你就没什么想问的吗？” 不知道说些什么，也不知道从哪里说起，见祁霁一脸无所谓的样子，天泽反倒是有些委屈。 祁霁自认他们还没熟悉到可以推心置腹的地步。 他随便说了两句，“你不说，我不问，如果大家的交流都这么简单，世界都会变得美好很多。” 天泽嘴唇动了好几次，半晌才发出声音，“主教练想让我退役。” 不用想祁霁都知道肯定还有下半年句话。 按照他查到的资料来看，天泽一个人跑的商务可以占到PTG全部商务的半数以上，这样的商业价值怎么会被轻易放走。 “退役后转去教练组。”若非亲耳听到，天泽简直不敢相信这是主教练的决定，“可是我并不了解教练到底该做什么。” 他从入行起就是选手的身份，看到教练就像是学生看到班主任似的又惊又怕，现在竟然有人说让他加入教练组，但凡换作其他人来和自己谈话，天泽是绝对不会相信的。 祁霁只听进去了前半句，“你是害怕做不好，而不是不想做。” 如果真的完全抗拒这个决定，天泽的反应绝对会比现在激烈许多，而不是将问题放在自己不知道怎么做这方面。 静默许久，他轻叹一句，“有没有可能你只是喜欢电竞这个行业，而不是喜欢做选手的感觉。” 天泽面色古怪，他很想直截了当地反驳，可是当回忆起自己坐替补席的那些日子，其实他真的觉得转为教练组也没什么不好的。 至少不会再有人拿他和风头无两的阿莫做对比，也不会再有人说他德不配位，只是因为有流量才能待在现在的位置上。 沉默。 死寂般的沉默。 被这么一分析，难不成从选手退役转到教练组竟然还是难得的好事？ 天泽心里总感觉这个想法不对，可是又找不出到底是哪里出了问题。 “不甘心。”祁霁一句话将他点醒，“没想过向大家证明其实你不比阿莫差吗？” 天泽眉头微微皱起，很快又舒展开。 “想过，可是我确实比不上他。” 只要是个明眼人都能看出来，阿莫比巅峰时期的他还要强上许多，这也是他虽然不愿意坐替补席却也一直不反抗的原因。 不只是比不过阿莫，其实现在的他在任何一个职业战队都够不上首发的位置，联盟里实力强的上单太多了，不差他一个。 只有商业价值没有上赛场的能力，不俗的身价在此时更像是一道枷锁，让他连转到其他战队的希望都变得渺茫。 “如果把我放到现在的正式选手里进行排序，那我一定是上单中最弱的选手。”天泽那张优越的脸哪怕是苦笑都显得格外有魅力。 倒数第一去挑战第一名，谁会认为他能赢呢？ 祁霁用听不清情绪的口吻反问他，“倒数第一挑战第一，怎么会输呢？” “？” 天泽呆滞了一下，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祁霁笃定地说道：“这场比赛，你明明是必赢啊！” 第79章 第七十九章 这个世界终于是疯了。…… 好不容易将如乱麻一般的思绪整理好, 天泽磕磕巴巴说道：“我知道你是很强，但也不能这么笃定吧。” 如果就像是今天嘉宾内斗的情况，有实力的支撑, 祁霁这么自信也没什么问题, 可是最后的对决是带职业选手的啊！ 阿莫的实力在赛场上都是有目共睹的，哪怕祁霁再强也不能够单人牵制住一个顶尖职业选手，只要让阿莫有一点喘息的机会，这场比赛的结果都很难说。 祁霁还是很坚定自己的想法。 “按照选手思维来说, 输赢确实很难有定论。” 不过这么单纯的输赢论往往只出现在赛场上，通常现实里的输赢不会这么讲。 “没有人觉得我们会赢，赢了立马震惊所有人，就算只是打平都会有人吹捧我们厉害，竟然和阿莫这么强的选手都有一战之力。” 天泽点头，对此并不否认, “我们还是有可能会输，这和必赢有什么关系。” 祁霁继续说：“哪怕我们输了, 只要输得不难看，最后还是阿莫一败涂地。” “……什么就一败涂地。”话题进行到这一步，天泽不由得思考自己是不是听漏了什么。 “替补席三年无训练赛的流量选手都能和现役顶尖选手有一战之力, 必然会有一部分人认为你只是怀才不遇，当然，也会有人认为是阿莫实力退步。” 其实这么多年来关于实力和流量的争斗已经下意识让人们将阿莫和天泽放在一起, 这其实是个很神奇的事情, 当人们开始对比时, 下意识就也会给对方蒙上一层滤镜。 类似于既然天泽流量这么大，阿莫能和他争个七七八八，那么阿莫的流量应该也不差。 同理, 天泽和阿莫被放在一起的时间太长，哪怕大家一直在贬低天泽，但坐了这么久的替补席，也没人清楚他到底是什么水平。 只要在这场比赛里展现出相应的实力，立马就会有人跳出来说天泽是不是也没大家想象中那么弱。 哪怕最差的情况，天泽在这场比赛中发挥得一塌糊涂，被阿莫完全对位爆杀，最后也不过只会被人说一句“啊，他果然没什么实力”，既然已经被说了这么多年，那也不差多这几天。 不管怎么看天泽都不会输，反倒是阿莫其实承担了不小的压力。 天泽被他这番理论震惊到，“难道这就是大家都在说的，光脚的不怕穿鞋的。” 祁霁摇头，“你该为自己感到自豪，因为已经输了一千次，所以只要赢一次就会被所有人记住。” 听到他的话，天泽完全高兴不起来，并且总感觉祁霁虽然是在安慰他，可是最后的效果却让他觉得比被网上那些人蛐蛐了还要难受。 什么输了一千次，他没有输过这么多次！ 明明之前他只和阿莫1v1单挑了两场，两场都以摧枯拉朽之势输掉了比赛，然后就再也没正式上过赛场！ 同祁霁谈完话后，天泽原本那点悲伤哀愤早已不知道跑到哪个小角落里，满脑子只剩下输了一千次。 都输了一千次了，就让他赢这么一次会怎么样！ 不管之前的经历如何，退役前的最后一场比赛，他一定要赢得风风光光！ · 训练并没有想象中的正常。 对于阿莫和天泽来说，电竞就是他们的饭碗，在训练时更是要付出足够的努力才能有所收获，显然这点对于只是来录节目的嘉宾来说并没有用。 从不知道哪天开始，再一次见到陆月白来他们的训练室挑衅后，薛琪产生了一个奇妙的想法。 短时间的积累拼不过陆月白这个铁血游戏迷，在游戏里她打不过陆月白是肯定的。 既然解决不了问题，那不如解决一下提出问题的人。 只要她在线下把陆月白单杀了，那是不是就不用和陆月白对线，到时候比赛也能少一个强力对手。 相处了这么长时间，陆月白第一次体会到看懂别人眼神是一种怎么样的体验。 这疯女人满眼都是算计，搞不好下一秒就会扛起身旁的电竞椅砸过来。 之前不是没经历过这种事，稍作回忆后陆月白当机立断做出了一个令众人震惊的举动。 他伸手抢过薛琪放在桌子上，上面写着为比赛所做的战略部署和笔记的纸条，反手将纸条撕碎塞进自己的嘴里。 不想让他好过是吧，那就大家都别好过，谁怕谁！ 原本只是观战的冉禾雪被吓了一跳，劝道：“这个不能吃……” “唔唔唔，唔唔唔唔唔。”陆月白嘴里喊着纸条，含糊不清的不知道在说些什么。 祁霁好心翻译，“他说就好这口。” “你tm神经病吧。”薛琪上去就准备把陆月白的嘴撕烂，见他抵死不从，又改成揪头发薅鬓角，实在不行又抄起放在一旁的文件夹砰砰砸头。 陆月白不是没想过反抗，只是因为嘴里的纸条太干，直接就将唾液都吸收完，整个人被噎得几近昏厥。 训练室差点变成陆月白的葬身之地。 慢一步来到训练室的天泽看到这一幕吓得没站稳，摇摇晃晃间一个滑铲又把陆月白铲倒。 就是这一个滑铲，终于让陆月白把嘴里的纸条吐出来。 “咳咳。”喉咙里像是被塞了一辆卡车般干涩，鬼门关里走了一遭，陆月白恍惚间都觉得看到太奶了。 【脆皮但难杀，这谁见了不得说一声大难不死必有后患。】 【太生猛了，这谁分得清电竞训练室和搏击场啊！】 【真人版线下单杀，给泽队吓得魂都飞了。】 弹幕预言成功，天泽被吓得抓住下一个进来的人就支支吾吾一通比画。 祁霁和阿莫是在走廊里遇到的，阿莫原本打算回自己的训练室，结果被这热闹的氛围吸引过来。 受到惊吓后，天泽语言功能都丧失了部分功能，乱七八糟说了半天才描述出事情的原貌。 阿莫不相信会有这么离谱的事情。 同时他认为但凡是个正常人都不能相信这种事。 “不想训练也编个像样的谎话出来。” 见阿莫不相信自己，天泽更急了，眼神迫切地看向祁霁。 “是他们能干出来的事情。”祁霁点头，“那又怎么样呢？” “这不是很正常吗？” 天泽不相信只有自己会被这么恐怖的画面吓到，他又接二连三地询问后面的顾凌州、厉斯年、晏和光等人，得到的答案都是小题大做。 最终他为了还自己清白，特意找保安部门调出监控，同行的人还有拒不相信的阿莫。 铁证如山，在见到监控后，阿莫哪怕再不相信也得承认这是真实发生过的。 这时再回想其他嘉宾的反应…… 这个世界终于是疯了。 这种一言不合就置对方于死地的局面，竟然是正常？ 如果这都能说是正常，那他和天泽网上的那点风波就是小孩子过家家，拿出来说都丢人。 或许是被生猛的综艺人吓到，接下来的两天里这两位职业选手逐渐变得畏首畏尾。 游戏中的变化最为显著，两人面对彼此时游戏风格都十分凶悍，恨不得一级就单杀对方，但是一遇到360嘉宾就变得犹豫起来。 看着就连阿莫的操作都开始变形，主教练的脸色越来越差，没等训练赛结束就将人拉了出去。 没人知道谈话的内容，不过从脸色来看，阿莫应该是被训得很惨。 也就是从这个时候起，天泽坚定了自己放弃选手身份进入教练组的决心。 能教训自己从前的死对头，这种事情光是听着就很爽了，真正执行起来一定会更爽！ 天泽心态的转变对PTG来说是件好事，至少他们的摇钱树算是保住了，而且对他们并没有怨恨的心思。 对于自己一手带起来的孩子，主教练算是最熟悉的，他不认为在没有他人帮助的情况下，天泽自己能想通这个利害关系。 再看最近天泽对祁霁莫名其妙的依赖程度，一切都有了答案。 于是在结束一场友谊赛后，主教练特意将祁霁约了出来。 “天泽能这么快接受退役俱乐部很高兴。”主教练平静地盯着祁霁，“不过希望你不要给天泽一些别的承诺，免得之后他又消极下去。” 最让人绝望的往往不是向下沉沦，而是在亲眼看到希望后又被人掐灭。 说白了，天泽的心气早已在这么多年替补席的生涯中被消灭殆尽，俱乐部不希望他在这个时候重新拾起当年的自己。 听到这么不含蓄的说法，祁霁双眉一扬，冷淡道：“只是综艺上的一场友谊赛你们都不希望他赢，真不怕他彻底寒心自此退出电竞行业？” 主教练拿起放在一旁的数据分析表，“那孩子不是这种人，而且除了电竞，他还有什么地方能去呢？” 能在圈子里打出名声的选手都有一个共同点，年少辍学，几乎是将所有时间都投入到电竞中。 离开了电竞圈，还有什么地方会要一个初中文凭，肩不能扛手不能提的人。 收回视线，目光落在祁霁身上，他继续问道：“其实我之前说可惜是感觉看到了同类，如果你能来俱乐部的话，PTG一定会再上一个台阶。” “同类？”祁霁眸色暗了暗。 主教练面上看不出其他变化，“包括你在内，其实那些嘉宾也有人看出来，不过你最敏锐。” “天泽和阿莫在网上的连锁反应有很大一部分其实是俱乐部在炒作，为的就是流量。” 尽管电竞圈一直以捧流量为耻，但是又真有哪个俱乐部能拒绝得了流量带来的红利。 实力和流量本来就该是一体的，只有将这两样都握在手里，才能在行业中成为顶尖。 “你应该懂我再说什么。”主教练颇有深意地说了句，结合先前同类的言论，显然他不认为祁霁会反驳自己。 “我知道。”祁霁颔首，“知道，但仍旧不耻。” 不管是天泽还是阿莫都是用尽全力拼搏的好孩子，不该被拿来当作筹码随意摆弄。 第80章 第八十章 “在想怎么扇你我的手不会疼…… 主教练和祁霁的对话不欢而散。 其实今天在这里的人换成360其他任何一位嘉宾, 或许都不会说得这么直白，更有几位彻底的商人可能会认可俱乐部的做法，可惜来的人是祁霁。 如果站在资本家的角度考虑, 俱乐部的做法当然没问题, 可祁霁就算再聪慧，再和主教练是同类，也有一点完全不能被忽视。 他只是个月薪三千的打工人。 这样的情况无非是同打工人商量怎么压榨打工人，相信是个人听到这样的话题都不会高兴。 更何况天泽和阿莫两人到处都透露着无知的天真, 虽然已经为俱乐部效力几年，但就从心智上来看和刚毕业的大学生没什么区别。 用这种令人不齿的方式压榨刚入社会的年轻人，堪称祁霁最不喜欢的作风。 烦人的事情就像是飞长的韭菜，总是一茬又一茬地接踵而至。 刚离开主教练的办公室准备回房休息，祁霁就在自己的房门口看到了沈云舒。 对方半倚在门前，脸上带着如同初见时温文尔雅的笑容。 “晚上好, 我有一些事情想请教。” 烦躁的心情加持下，祁霁嘴角勾起几个像素点, 扯住一个更加虚假的笑容。 两个人明明都在笑，可到处都充斥着虚情假意，令人毛骨悚然。 这时旁边路过几个想回宿舍的青训生, 见到这一幕都被吓得原地后退几步。 他们也说不清到底哪里不对，但就是觉得这两个人很危险，好像下一秒就会掏出刀子捅对方两刀。 这种情况要报警吗？ 没等青训生思考完, 就听祁霁认真问道：“俱乐部有你的股份？” 沈云舒摇头又点头, 指正说：“我家有股份, 我只是代为管理一段时间。” 一听这件事涉及少东家，几个青训生吓得腿都抖了。 就这样都不走？沈云舒疑惑地看了他们两眼。 这个世界上竟然真的有这么不会看局势的人。 青训生着急地差点哭出来，“老, 老板，我们的宿舍在你身后。” 沈云舒：“……” 既然这样那就早点说。 颔首让出位置，先前塑造的那点氛围完全消失，祁霁也不想继续和他纠缠。 “借着巡视俱乐部的名义参与节目录制，其实伯父伯母根本不知道你在阳奉阴违。” 沈云舒被说中心事也不闪躲，反倒是低头笑了笑，“你的魅力很大。” 祁霁神色冷淡，抬起自己的右手反复观摩。 这次轮到沈云舒不解，嗓音温柔道：“有什么问题吗？” 温柔的笑容中夹杂了别的东西，明明眼型是笑着的，眼里却满是冰冷，像是见到猎物的蟒蛇，迫不及待地想要看猎物濒死前的挣扎。 空气中弥漫着熟悉的危险冰冷的气息。 外表温柔又善于伪装的人发起怒来绝不是一般人可以承受的，常人在这种氛围下一定会忍不住发抖，只是沉默片刻，祁霁语气平静道：“在想怎么扇你我的手不会疼。” 沈云舒像是听到什么笑话似的笑了一下，紧接着又继续神色不定地打量着祁霁，“你不敢。” 哪怕现在出现在同一个综艺上，哪怕祁霁表现得再优秀，两人之间的身份差距也是天堑。 就像是陆月白之前说的那样，只要他们想，就有千百种方法可以让祁霁万劫不复。 祁霁是没有扇他，而是直接将手握紧，反手给了沈云舒一拳。 □□碰撞的声音和沈云舒的闷哼声同时响起，猝不及防被人朝脸上打了一拳，沈云舒向身侧踉跄了几步。 “果然还是拳头打人更舒服。”祁霁感叹道。 用舌尖顶了下被打到的脸颊，口腔中逐渐溢出些血腥味，沈云舒眯了眯眼，觉得自己迟早有一天会被祁霁气死。 他说自己会赢，祁霁当场就用碾压的局面拿下胜利，他说不敢，祁霁下一秒就挥拳打人。 如果人这一辈子一定会遇到克星，沈云舒很确定那就是祁霁没跑了。 “你疯了？”他甚至不知道该怎么形容祁霁，懂道理但是不讲道理，任谁遇到这种人都会觉得棘手。 “这不比之前真实多了？”祁霁无所谓道：“表面温文尔雅实际阴暗病娇那套不适合你，乖，听我的换套人设吧。” 沈云舒顾不得什么人设，破口大骂祁霁完全就是个疯子。 “不喜欢现状却又不敢改变，只会用别人当借口，没见过你这么孬的孬种”祁霁扫了眼沈云舒，说得毫不客气。 不管是莫天天还是冉禾雪处境都不算好，却仍旧保留着改变的决心，只有沈云舒从头怂到尾。 年轻人谁没个脾气，听到祁霁这么说自己，沈云舒直接连最初来时的想法都忘了，唇角噙着冰冷的笑容后，“你什么都不懂。” “沈云舒。”祁霁字里行间没有愤慨，只剩下叙述时的平淡，“你不用把我当作你的哥哥，我不是你哥，不会让着你。” 被说中心事般，沈云舒瞳孔猛地一缩。 从不管如何努力他在父母心中的地位都无法超过两位哥哥的时候他就在想，是不是因为哥哥们太过优秀，父母才会对自己如此苛刻。 每想到此只有一种想法，如果没有这两位哥哥的话，生活是不是会更好一些，至少父母只会一直看着他。 除去被许诺的一些好处，起初来参加综艺的主要目的其实是散心，只有这样他才不用回家面对不管什么都做得比自己要好的哥哥。 没想到综艺里又出现一个不管什么都能做好，都比他优秀的祁霁。 是从什么时候把祁霁幻视成哥哥，想着只要超过祁霁就能超过哥哥的呢？或许是祁霁发现他是卧底的时候，又或许其实一开始他就从对方身上感受到卓越的气息。 祁霁现在这副胜利者的模样更是让人觉得刺眼，沈云舒默默重复了一遍他刚才的话，觉得无比好笑。 “让着我？他们什么时候有让着我？” 稍顷，祁霁抬眼说道：“你觉得自己样样争先过得压抑，有没有想过你的哥哥处境也很艰难。” 世界上可能真的有样样优秀的天才，但天才也有失误的时候，想要一直保持成功，要付出太多的代价。 关心逆天改命值，一直默默观察局面的系统这才知道祁霁为什么唯独面对沈云舒时这么气愤。 他才是最能感同身受的那个人。 快穿世界里埋葬过无数优秀的人才，祁霁绝对不是其中最突出的那一个，却是唯一活着完成所有任务出来的，其中的付出大概只有系统才知道。 不管哪个世界，不管多么安逸的环境，祁霁都没有睡过一个安稳觉。 “接受现实吧，你的一切不忿，根源是在父母。” 都是鸟笼中被迫歌唱的金丝雀，互相怨恨岂不好笑。 “好好和你的哥哥们谈谈。”祁霁看了眼沈云舒背后的身影，转身回房。 顺着祁霁的目光看去，沈云舒看到了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两个人。 张口喊人时他的嗓音都有些变形，“大哥，二哥……你们怎么会在这里。” “我们在综艺里看到你，有点担心。”从走廊的阴影中走出，说话的人和沈云舒有八分相像，只是多了几分沉稳感，“父母暂时还不知道。” 随后说话的人除了一双桃花眼外，几乎长得和沈云舒一模一样。 “没想到你是这么认为的。”他无所谓地笑笑。 “二哥，我不是那个意思。”沈云舒目光有些黯淡。 “没什么，其实我从前也是这么想你大哥的。”被唤作二哥的人目中流出的光温暖如春，“后来才发现父母其实对我们都不满意。” 如果用现在的话来说，沈家的孩子就像是游戏账号，一个练废了所以才会有下一个。 “我和大哥都很担心你。” 承担了父母所有的希望，如果是小时候的他们或许会感到兴奋，可到了现在这个年龄就只剩下窒息。 不是所有人都能承受得住长辈时时刻刻的监督指责。 “如果你不喜欢现在的生活，又不知道该怎么做，不妨把心里的想法都试试，答案是要由自己创造的，不管发生什么，我们都会无条件支持你。” 沈家兄弟时间有限，来得突然去得也突然，寂静的走廊中再次只剩下自己，沈云舒看着面前的一切，不禁有些恍惚。 好像之前的世界观都被推到重建，很难想象十分钟前他还那么嫉妒自己的兄长，只能通过不断纠缠祁霁来缓解心中的窒息感。 “祁霁。”心中五味杂陈，等反应过来后，他才发现自己无意识间敲响了祁霁的房门。 好半天房间里都没有响动，想来应该是已经睡下了。 沈云舒指尖动作顿住，胸口忽然涌上巨大的酸涩感。 嫉妒一直关心自己的兄长，现在还要找自己的对手寻求安慰，果然是小丑中的小丑。 还不如赶紧离开，免得继续丢人。 就在沈云舒准备转身离开的时候，祁霁“啪”的一下将房门拉开。 见沈云舒半天不说话，祁霁微微一笑，“如果你是故意来打扰我睡觉，那纯属是找死。” 沈云舒蓦地抬起头，千言万语最终汇成一句话。 “你能再打我一拳吗？” 【沈云舒逆天改命值80％】 同他的话一起响起的还有系统的声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0-90 第81章 第八十一章 “没办法，你忍忍吧。”…… 隔日沈云舒是顶着两边肿胀的脸去训练的。 大家都因为他这诡异的新造型沉寂了几秒, 知道昨晚内情的青训生完全不敢说话，只是一味惊恐地看着祁霁。 老板都敢打，那要哪天不高兴掀了他们俱乐部不手拿把掐的。 就连一向无所畏惧的薛琪见到沈云舒的脸都有点惊讶。 终于有人受不了这家伙出手了？ 被打了两拳的沈云舒像是一下子顿悟了, 通透了, 不作妖了，搞得大家还有些不适应。 阿莫扫了眼日历，离正式比赛还有最后三天，这种变化倒也不错, 至少不会上头去砍祁霁然后被反杀。 确认他是真的有改变，祁霁挑了个休息的时间淡淡道：“那天你原本想和我说什么。” 心境不同后，沈云舒说得有些犹豫。 “其实我选这期回来，除了俱乐部有沈家股份外还有个理由。” “之前来俱乐部巡视，我一眼就看到天泽不甘的眼神，就好像看到了境遇不同的自己。” 不管怎么样都无法战胜的对手, 如同梦魇般萦绕在身边，绝望中又带着些无能为力。 产生这个想法时他自己都吓了一跳, 然后是自嘲，原来他对于这件事已经在意到这种地步。 “我从小到大都很听父母的话，唯独这一次背着他们有了自己的想法。” “说出来也很可笑, 我觉得如果能同时战胜你和天泽，就像是一下子跨过两座大山。” 一个是翻版的，懦弱的自己, 另一个是仿佛命中注定的宿敌, 他对这场比赛的寄托比众人想象中还要多。 祁霁短暂地沉默几秒。 原来系统的猜测真有几分正确, 这岂不是证明系统真的长脑子了。 “那天我想问你到底是和天泽说了什么才让他振作起来。” 然后再嘲讽两句，就算是振作起来又怎么样，结果不还是失望。 祁霁：“现在你有答案了吗？” 沈云舒笑了下, 脸上浮现出刚录制节目时候的轻松戏弄感，“不需要答案，答案是自己创造的。” 等到比赛结束的那一天，一切当然会有定论。 “……”祁霁总觉得事情好像有点不对劲。 系统44及时为他解惑，【你看如果给他背后放个光环，会不会更适合现在的场景。】 眼神都清澈了不少。 顿悟得有点过了，好像下一秒就会羽化登仙，脱离世俗而去。 祁霁试探性地继续说：“比赛……” 沈云舒立马接道：“输赢都无所谓，我已经从中学到很多。” 从他嘴里说出这种话，效果让人毛骨悚然。 真的一下子打击太大都开始说胡话了！ 矫枉过正莫过于此，祁霁难得有些心虚，“其实我不是这个意思。” 原本还觉得差点什么的沈云舒在说出刚才的话后更加感觉自己通透了。 “不，我懂你的意思，我现在真的和之前不一样，我会证明自己不是孬种的。” 祁霁哑口无言。 系统感叹道：【其实你才该来干我的活儿。】 随随便便就把人洗脑，被卖了都得心甘情愿帮人数钱，这不用来骗别人去做任务可惜了。 沈云舒的变化大到身边的人都有些毛骨悚然。 薛琪忍了两天后终于忍不住说：“你能不能正常点，现在的你让我恶心。” 如果说之前她对这门婚事仅仅停留在不满意也不抗拒，那么现在她认为是时候重新考虑一下。 她的未婚夫可以和自己貌合神离，但绝对不能有精神分裂的前兆。 【终于有人说了，最近的沈云舒感觉哪里都没变，但又好像哪里都变了。】 【有种离疯还有一步之遥的美……】 【我就知道，在这综艺里哪有不疯的。】 【阿莫最近也肉眼可见的变菜，隔壁电竞圈都在说是被嘉宾带坏了，有几位已经快进到祖坟保卫战了。】 【按照这个架势走下去，如果祁霁真的带队赢了，下一秒不会户口本都出来吧。】 【泽姐那边的战斗力也不差，要是真能赢，泽姐包护着你们的，放心吧。】 【们电竞圈……其实也挺可怕的。】 沈云舒：“没办法，你忍忍吧。” 薛琪：“？” 同天泽研究战术之余，祁霁朝他们的方向看了一眼，总算知道为什么这次不管干什么都会有种违和感。 先前的逆天改命值多多少少都和爱情有关，只有沈云舒和薛琪，一来就是表面关系，而且表的透透彻彻，完全不担心让别人知道。 这种全是利益没有感情的关系，还有什么可值得拆散的。 “仔细想来也挺可怕的。”祁霁拿着手上的战术纸揉了揉。 原本这么多对情侣，让他和系统这么一掺和，竟然一对都剩不下。 “什么可怕？”天泽迷茫地抬头，“我的战术吗？” 可是他明明觉得自己做得还不错，按照主教练的话来说就是，在作为选手时没什么天赋，但作为教练时还有几分灵气。 “不，和你没关系。”祁霁摸了摸天泽的脑袋，手感像是某种大型犬类。 【沈云舒如果真的被洗脑了，怎么逆天改命值还会差20％】 明明之前的逆天改命值反馈都很准确，几乎事情解决当天也就一下子满了，对此系统百思不得其解。 “他的心病根本就没好，现在只是在装样子。” 说实话祁霁也觉得沈云舒这种人有点棘手，非要说的话就像是个敏感自我的小孩，还很会用表演的方法伪装自己。 如果不是明晃晃的数据摆在眼前，他大概也不会相信沈云舒其实根本就没有改变什么。 【难道还非得让他赢一次才能甘心？】系统一下子炸了。 这种实力不达标，几乎靠强取豪夺来的胜利，一向是它们系统最为不齿的！ “可能是，之后再看吧……”祁霁没有把话说死，“如果真是这样，输的是我，你怎么看起来这么生气。” 一说起这点，系统又用整顿军队为理由遁走，丝毫不给祁霁留下任何继续套话的机会。 几天训练的时间并不长，在直播间的观众来看，几乎是一眨眼就过去了。 开播到现在从穷酸逐渐变得财大气粗的节目组为最后的比赛包下了市内最大的体育馆。 先前能用到这种场地的只有一些十分出名的歌手，在此之前或许没人能想到一部综艺衍生出来的比赛竟然敢租借这种地方。 张导本人其实在开票前夕也有些紧张，不过转念一想不只是综艺粉，电竞粉也可能抢票，他就心安理得了一些……个屁啊！ 真正唯成绩论的电竞粉怎么会来看这种比赛，一定还是他们娱乐圈的自嗨，这票要是卖不出去要亏多少钱！ 网上对于这次的买票也是衰声一片，尤其是之前租借过同个场地的明星粉，之前一致觉得万人演唱会长脸，可是一想到现在竟然连一个综艺都能蹭上，就觉得掉价。 就在这种情况下，当天八点放票，万数票一扫而空，震惊大半个娱乐圈。 【不是哥们，综艺衍生小比赛万人场秒空，这合理吗？】 【听信了网上谣言想着过几分钟再买，结果现在一票难求，我缺的哪个无良营销号赔给我？】 【你圈前无古人后无来者第一遭了吧，还是那句话，张狗这死东西怎么事业运这么好！】 【怎么有些人就是死都不肯承认360是近几年最爆的综艺，难道就因为嘉宾几乎纯素人？】 【都睁开眼睛看看吧，现在祁霁的人气堪比一个小顶流了，360这么强的造星能力，现在不知道多少艺人排着队都抢不到飞行嘉宾的名额。】 除去网上的震荡，嘉宾们其实对这个结果也很震惊。 从来就没有人和他们说过这次比赛竟然会有万余观众！ 打比赛时除了决赛都是千人小场，还有可能坐不满的俱乐部这才知道自己其实蹭了个大的。 “终于要比赛了吗？快点结束这一切吧。”几天的训练下来，陆月白像是被吸干了精气。 由于硬件上的不足，使得很多纨绔子弟喜欢做的事情其实他都没办法做，于是除了找人炒绯闻外，陆月白唯一喜欢做的就是打游戏。 再年轻七八岁的时候，他也天真地同父母说过自己想去打职业，打不出名头的话再继承家业，但由于经济大权不在自己手上，他的梦想最终还是幻灭了。 一直到很久之后，陆月白都在想着如果当初自己执意去参加了职业训练，结果会不会有所不同。 经过这几天训练他才明白什么叫作不要美化自己从未走过的道路。 每天抱着手机训练十几个小时，腰疼肩颈疼，这是人能干的活吗？ 每一个草丛都要探好，技能时间和点位都得牢记，什么装备有什么效果也要一一分析，更过分的是竟然还要考试！ 当职业选手还要考试！！！ 每次内部训练都要被自己的队长砍瓜切菜，打友谊赛又要被祁霁当人机刷，或许一开始还能感觉到自尊正在慢慢流逝，等到了后几天，完全就无所谓了！ 就是菜！就是没这个天赋打职业，那又怎么了！ 同陆月白抱着同样心思的人不在少数。 这么多天的训练下来，他们只有一个想法。 ——赶快比赛吧，这破训练一天都不想继续了！ 第82章 第八十二章 不管是节目组…… 不管是节目组还是俱乐部都很懂得怎么炒热度, 晚八黄金档配上装饰亮眼的场馆，只是看现场的分享图都能感受到今晚会有多么热闹，更是让没抢到票的网友决定好好蹲守直播。 如果说之前还对自己的热度没有概念, 那么今晚看到座无虚席的场馆, 360嘉宾们这才有自己好像火了的概念。 “这以后出门都得全副武装了吧。”陆月白暗自咂舌。 “何止，说不定还能遇到黑粉然后追着你扔板砖。”薛琪不客气地在旁边翻了个白眼，明明之前就算是个网络名人了，现在装些什么。 不愿意和她一般见识, 陆月白看向其他人，“你们就没有一点表示？” 顾凌州缓缓摇头，“人越多，越丢人。” 仔细想想他们在节目里没发生过什么好事，看过的人还不如少一点。 厉斯年冷笑两声，“早就如此” 远在海外的父母都知道他在节目里干的蠢事, 更别说公司里员工都在看，好像还有几个合作伙伴也知道, 出门谈生意的时候一见到他就憋笑。 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在座的所有人都有责任，当然罪魁祸首还是祁霁。 根本不需要表现得这么优秀, 然后把他们衬托得这么平庸！ 自从来到场馆后，阿莫和天泽就像是变了个人，周身的气质都沉稳了许多。 “别聊了, 准备进场。”抬头望向场馆明亮的灯光, 天泽脸上带着前所未有的平静。 到了现在内心才有实感, 打完这一场他貌似就真的退役了，以后或许还会来到这种场馆，却不会再是现在的身份。 职业生涯, 到今天就要结束了。 阿莫斜睨一眼自己过去的对手，说不清道不明的感情涌上心头。 哪怕教练组和天泽都没说什么，可这几天若有若无的气氛还是能感觉出差异，只是那个想法跳出的那一刻，还是有些让人吃惊。 刺眼的灯光晃过，再看清时，天泽也微笑着看了过来。 “全力比一场吧。” 让他看清两人的差距，甘心走到教练组的位置。 “当然。”阿莫收回视线，淡然开口，“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会尊重每一场比赛。” 祁霁看着身边惺惺相惜的少年们，想着当初两人别扭的样子，颇有种本人才知道的微妙感。 不管之前发生了什么，至少现在他们都是真心希望对方能有更好的前途。 场馆内逐渐响起开场音乐，这次节目组联合俱乐部算是下了血本，请来的开场都是国内知名的音乐人，抢到票的观众还没见到嘉宾就高呼值回票价。 彩排时的流程是开场音乐完毕后，烟火盛开前进行入场。 听到音乐接近尾声，天泽径直向场馆内走去，队服后摆随风翻飞。 “到我们进场的时间了。” 也怪不得天泽哪怕许久没上场都有粉丝追随他，这张脸平日看着就好看，此时一道白光打下来，配上认真的表情，更是帅到没边。 祁霁想了想主教练之前说除了俱乐部天泽没地方可去的话，觉得有些好笑。 如果天泽不是真对电竞圈有感情的话，转来娱乐圈或许不会大火，但维持基本的热度还是没问题的。 不过是认准了少年的真心所以才敢那么肆无忌惮。 抬脚准备跟着队长进场，一旁的阴影中突然窜出一个不知名的人，猛地扑过来就想抱住他的大腿。 晏和光反应很快，在人影靠近祁霁的时候便抬脚踹了出去。 这一脚明显没有收力，人影径直滚出去两米远。 “祁霁，我们好歹在一起过一段时间，你对我就这么无情？” 简单的一句话让所有人停步回首。 薛琪不确定地问：“这话是什么意思？” 祁霁自己也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晏和光多看了两眼后替他回答道：“前男友，历史遗留问题。” 根据他的话，祁霁又朝人影倒去的方向看了一会儿，还真有点像之前见过的那个前男友，只不过今天他的穿着比之前看起来干净了不少，至少像个人样。 在场的其他人都不知道从哪里开始吐槽。 晏和光竟然比祁霁本人都先认出前男友，这是不是意味着其实已经暗自看过很多遍，说不定还会背地里偷偷扎小人，诅咒两人快点分手。 听起来或许有点奇幻，但总感觉是他能干出来的事情。 更离谱的是，祁霁的前男友竟然这么……普通？ 说普通可能都有点抬举了，光看目前在地上蠕动的样子，简直就是丢人。 根本无法想象祁霁和这种人在一起的样子。 不说其他选择，光是一个晏和光不比这人好千倍万倍？ 晏和光站在祁霁身前，高大的身影显得安全感十足，“王锋，你们早就分手了。” 趴在地上的人不甘怒吼，“他爸早就把他卖给我了，不管你说什么，他就是我的人。” 祁霁的声音在此刻同时响起，“哦，原来他叫王锋啊。” “？” 其他人不敢置信地看向祁霁。 不是前男友吗，名字都不知道？ 王锋一肚子的话也因此卡壳了一下，反应过来后继续骂道：“你TM现在装不认识我是不是太晚了，一千万，你给我一千万这事就算过去了，你和你的新姘头在一起我不管，综艺也能继续录下去。” “不然我就把手里的东西都交给媒体，你就等着身败名裂吧。” 男人粗喘着气，原以为对面的人会惊慌失措，没想到祁霁还没反应，他周围的人先翻了几个白眼。 薛琪：“原本还以为你要说什么。” “这里有你一个娘们说话的地方吗？”见先说话的是个女人，王锋理所当然地认为这是其他男人都怂了的标志，不然哪有先让女人出来说话的道理。 陆月白突然有点紧张起来。 薛琪这疯女人一向不讲道理，该不会直接把人打死吧。 场内的开场音乐逼近尾声，薛琪雷厉风行地走到男人面前，十厘米长的高跟鞋直接踩在他的手上碾了几圈。 耳边是刺耳的哀嚎声，薛琪充耳不闻。 “媒体？娱乐圈这边的媒体一半和沈家有合作，一半和薛家有合作，只要我一句话，没人会接你这个生意的。” 被一个女人踩在脚底，王锋又急又怒，“难道就没有王法吗？” “什么叫王法。”抬起脚，薛琪的眼神前所未有的冰冷，“只要我们想，就有千百种办法能够弄死你，还能逃离法律的制裁，你想试试吗？” “再让我见到你纠缠祁助理，我保准让你竖着进来，横着出去。” 王锋原本就不是什么有原则的人，不然也不会用这种卑劣的方法威胁人，此时听到薛琪的话完全没有怀疑其真实性，吓得双腿发软，站都站不起来。 薛琪黑着脸拉着祁霁就走，半路上还小声念叨着。 “他能活到现在也不是没理由。” 祁霁虽然不是很明白，但还是感觉到了薛琪的好意，他迟疑着问，“什么？” “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薛琪认真道：“一个好的前男友就该和死了一样。” 寒风拂面，祁霁知道她这是在逗自己开心，配合地应和了两句。 “你说让他横着出去，是真的吗？” “当然是假的，现在可是法治社会，不过他信了就行。” 赛场上的灯光十分亮眼，台下的人觉得灯火辉煌，台上的人连睁开眼睛看清对面都有些勉强。 开赛前阿莫看着天泽还想说些什么，刚一抬头就被这灯光劝退。 有什么话还是等赛后说吧，就现在这情况一抬头感觉都能看到太奶在朝自己挥手。 天泽脑子里一会儿是自己马上要退役了，一会儿是祁霁刚才被人威胁的样子，直到开始banpick都魂不守舍的。 由于心神不宁，他在局内的表现也十分诡异，阿莫还以为这是他们的什么新战术，拉扯了半天不敢擅自上前。 “天泽好像也没那么废物，这不是也能和天泽拉扯个五五开？”不知道哪个看客在台下说道。 一段时间后发现天泽是真的在发呆，阿莫脸色顿时格外难看，不敢想象有人会在自己的退役比赛中都丝毫不专注。 阿莫最出名的便是战斗风格，平静如水和波涛汹涌随时切换，让对手完全不知道接下来的节奏。 原本双方还在平淡补兵，下一秒阿莫操控的角色便长刀出鞘，技能的特效让虚幻的刀刃无限延长，直逼天泽的咽喉。 好快！ 根本没有反应的时间，天泽的血条降下一半。 这在适合1v1的上路已经是个极其危险的血量，只要他一丝不查就可能被对位单杀。 好在平日里练的基本功还没有荒废，天泽以极快的手速退回安全区域，吃掉防御塔提供的血包后着手开始反打。 见无法完成单杀，阿莫的打法又平静了许多，几乎是在互相换血。 台下又有人小声说道：“不可思议，天泽的反应竟然比冠军上单还要快！” 比赛刚开始没多久，网络上就涌现出不少相关的讨论。 #天泽阿莫宿敌之争#这个词条很快登上热搜末尾。 网上大部分人的看法都和现场的观众相似，惊讶于一直被嘲讽的流量选手好像竟然真的能和冠军选手打得有来有回的。 天泽被打得后退约等于独自抗下阿莫所有压力。 阿莫状态不好吃个血包等于被天泽逼退。 天泽直接被打回泉水，差一丝血单杀，那又怎么样？他是流量选手，不就该这么菜吗？ 现在能一个人牵扯住天泽已经算是个奇迹了！怎么还能用苛刻的眼光去看。 原本还在为了阿莫奋战的粉丝逐渐也发现了问题所在。 怎么好像不管怎么说都是他们输啊喂！ 第83章 第八十三章 残局的王将 平心而论, 在知道这场比赛可能是天泽的退役之战，阿莫从一开始就拼尽全力，发挥堪比世界级比赛夺冠的那一天。 一些放在往日会被夸赞的极限操作在今天像是司空见惯, 但光论网上的风评, 明明比赛还在进行，他却像是已经输了一样，被许多人审判。 友谊赛采取的是国内五局三胜的打法，第一局为了提高士气天泽选了许多核心英雄, 阿莫则是避其锋芒选了几个无功无过的角色，在一番僵持下，这一局还是由天泽拿下。 在英雄有巨大差距的前提下，能拖到二十分钟后几乎已经是个奇迹，对剧中阿莫的表现也只能用燃尽来形容，可是当摘下耳机的那一刻, 阿莫看向自己的粉丝团，竟然听到一片嘘声。 愿意为娱乐性的比赛买票, 粉丝们当然也是喜欢阿莫的，也正是因为喜欢，他们不能接受自己的偶像输给天泽。 不是之前还能稳稳压制天泽坐稳首发吗？这种娱乐的比赛为什么也会输！ 也不知道天泽的那些粉丝到时候会有多猖狂, 就算是为了他们，不能漂亮地赢下这一局吗？ 或许有这种情绪的粉丝仍在少数，但也狠狠刺痛了阿莫的心, 休息时间本该调整情绪同自己的队友讨论下局战术, 此时的他却双手颤抖地握着耳机, 怎么都说不出安慰人的话。 他们队里本就没有擅长活跃气氛的人，此时见队长状态不对，也都纷纷选择了沉默。 如果队中还有第二个有经验的人, 那么一眼就能看出他们已经走在了悬崖边缘。 电竞比赛不怕输，就怕沉默，如果一个队伍连最基础的沟通都做不好，那么这场比赛就算是输掉了一半。 祁霁看了看对面的情况，摇了摇头。 还是太年轻，一路上都顺风顺水，现在碰到点坎坷，总比真在正式比赛上心态失衡要好。 摘下耳机的那一刻，天泽的手指也在颤抖，心脏同时不停高频振动。 他能感受到阿莫的发挥真的很好，可以说是从头至尾都压制着他，哪怕他看起来那么狼狈，哪怕只有这么一小局，可确实是赢了。 像是一直挡在自己面前的一扇巨门，突然间破开，眼前一片光明。 “大家都做得不错。” 本该由他说出口的话最后是祁霁代劳，天泽觉得这也是理所应当。 如果没有祁霁的话，他应该也早就放弃了，如果没有祁霁，他们也赢不下这一局。 明明只是一个人，却能有这么大的能量，再转头面向祁霁的时候，天泽激动的不知道自己该说些什么。 谁能想到在最初见到祁霁的那一刻，他还以为对方只是一个和自己一样，靠着外貌才在网上小有名气的人。 这样的人，才该站在闪光灯下面万众瞩目。 “祁助理，你真是太帅了，像是天生该吃这碗饭的。”回忆起局内祁霁一打多还把人按在地上锤的场景，薛琪异常兴奋，“真的不考虑跳槽吗？专门陪我打游戏也行，我给你开个不错的工资。” 祁霁笑了笑，“不太行，以后的日子另有安排。” 游山玩水钓鱼赏花的退休生活怎么不算是一种安排呢？ 薛琪也只是随口一说，脸上未见沮丧，用手肘怼了怼身旁的晏和光，小声道：“听到没有，想下手要趁早。” 就连流浪汉一样的前男友都敢直接堵在门口提要求了，晏和光这种有钱有权的怎么就不能把人先拐回家剩下的以后再说。 到时候就可以先这样，再那样……祁霁虽然很厉害但归根究底也只是个助理，应该没有能力反抗吧…… 眼见薛琪的表情逐渐放肆，晏和光冷静的帮她打破美梦。 “最近少看点小说漫画，祁霁的话，不行的。” 心里那点小九九被戳破，薛琪撇了撇嘴，没说什么。 整天憋在这电竞基地里，既不能逛街，也没有小美女陪着，就连看看文件都不行，她都快闷出病了，找点乐子容易吗？ 谈笑间来到了第二局选人环节，由于第一局选了太多核心，天泽选择英雄时难免多了几分纠结，阿莫几乎是很轻松的凑出了一套完成体系。 作为一名合格的冠军选手，轻微的心态失衡几乎影响不了他的选择，在打完上一把之后，阿莫立马就发现该如何回敬对手。 如果没法轻易解决祁霁的话，那不如再更薄弱的其他几路创造出巨大优势，大到就算是那个人杀穿也无力回天。 祁霁能猜到阿莫在想什么，不过这就是个明着让他们踩进去的陷阱。 为了避开对方的想法从而改变英雄选择，这只会让他们接下来的几局处境更加被动，严重的话会被逼到没有合适英雄选择的地步。 天泽：“我们换个优势射手……” “不行。”祁霁严肃道：“按照你的想法来，不要被我影响。” “就算是劣势我也能打回来，相信我。” 相信我，仿佛有魔力的三个字，让还在动摇的天泽下意识换回原本准备的体系，整个人还没反应过来，便已经锁下了英雄。 队内其他人也没有觉得有什么不对。 这个人就是这样，好像有魔力一样，轻而易举就能让所有人相信他可以。 还会让人觉得，如果不相信这个人才是错误的选择。 局内的情况同祁霁和阿莫预想中的都差不多，对于祁霁这边来说，可以说是祁霁一个人的顺风。 这种情况在真正的联赛中几乎不可能出现，看得二路解说们都有些惊讶。 “我们可以看到祁霁操控的霓虹发育真的非常好，这个英雄也是最适合他的角色，可队友都没了啊……” “如果不回队伍队友就都没了，回去的话自己的伤害又会被降低，这个霓虹选得不应该。” “阿莫的发挥和上局比起根本不是一个人，我们可以看到他几乎已经把上路打穿了。” “又是一波团战，天泽这边的中单怎么站在这个位置，要被包了，祁霁赶不回来啊！” “1v5退守高地，他能做到吗？他做到了！可是就算这次脱险，还能做到第二次吗？” 大屏上只剩一层血皮的基地前只剩祁霁一人，周围倒着许多尸体，其中有队友的也有对手的，这种残血反杀的场面，放到任何地方都会让人热血澎湃，镜头转到祁霁脸上，他却还在平静的清兵，像是对自己先前的操作没有任何波澜。 不知道哪个二路解说叹息一声，感叹道：“面对阿莫也不曾落入下风，这样的人竟然只是个业余选手。” “现在的画面让我想到那个英雄，残局的王将。” 残局的王将，其实是一个英雄的皮肤名，但是从一局比赛后，大家都不约而同地以这个名字称呼这位英雄。 同霓虹这种极致的孤狼英雄相反，残局的王将可以说是整个游戏中最需要队友的英雄，可偏偏就是这样一个英雄，在赛场上以一人之力扭转全局，震惊当时全部解说，散播出去的切片更是将游戏热度带到了一个新的高度。 唯一让人觉得可惜的是，当时的场面有很大运气的成分，不过也就是这些运气，让这个画面载入史册，再无人可以模仿。 能让二路解说拿出这个名场面来比喻，含金量不言而喻。 哪怕再让人遗憾，留下再多名场面，真正懂得游戏的解说都能看出来，这场比赛祁霁必输无疑，现在的情况只能用电竞精神来形容。 对于一名电竞选手来说这可能只是最基础的，可也没有多少人真的能在赛场上做到，不管是心态的影响还是其他的原因，面对这样的场面，产生无力感是很正常的，他们也能够理解。 偏偏是一个他们嘲讽过来蹭热度的，同电竞牵扯不上任何关系的人做到了，任何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都由得他们由衷地敬佩。 祁霁也知道这局比赛赢不了，对面的阿莫将作为队长和上单该做的都做到了完美，所以当失败的特效弹出时，他并没有多大的感触。 可是当转头看到队友如丧考妣的表情时，他还是着实吓了一跳。 这……这局应该也没有那么惨烈吧，比分到目前为止也是一比一，还有挽回的余地。 “祁助理，之后我们会努力的。”薛琪为了打游戏流畅些特意将美甲卸了，现在甲片薄得不行，一个用力又撇下来一块，还见到了血丝。 “……”祁霁看了眼她的指甲，咽了下口水，低声说：“嗯……好。” 他有点不知道现在这种情况该说些什么，总觉得如果劝解的话，会起到反向作用呢。 再扭头看向情绪比较稳定的冉禾雪，眼角竟然噙着泪水。 天泽满脸欲言又止的样子，从眼神来看像是给他套了某些不得了的设定。 对比下来晏和光还算正常，只是不停在擦手机屏幕。 这下祁霁觉得不得不思考一下是不是自己的问题了。 难道是他的共情能力太差，这一局比赛对大家来说都很重要？ 哦，也是，赢下这一把就赛点了，确实也是挺重要的…… 第84章 第八十四章 这真的是针对着祁霁来的…… 有了第二局时的悲怆情绪作为buff, 等到了第三局，祁霁发现自己的队友都变了许多，最明显的是天泽, 从之前对阵阿莫时的犹豫变得果决了许多。 前两局经常犯的小失误全部少了很多, 队伍的整体性一下提高不少。 连祁霁都能明显发现，作为对手的阿莫更是有些感叹这些人的成长。 明明几天前都还是一些连游戏都没接触过的新人不是吗？ 难道这就是大家都喜欢说的，在一个领域做到极致的人，哪怕去到别的领域也不会太差。 努力和毅力是一方面, 天赋又是一方面，真让人觉得惊讶。 好在他这边的人也都并不差。 侧头看向身边的队友，团战后的调整时间往往是最容易放松的时间，几人却都严阵以待，哪怕最跳脱的陆月白都在有条有理地指挥。 有些模糊的余光扫到旁边队伍的祁霁，天泽摇了摇头。 恐怕不只是他, 其他职业选手在看过这场比赛后也只会有一个感受，实在是太恐怖了。 哪怕现在的发挥就已经足够骇人, 如果再年轻个两三岁，来到职业圈怕是会成为他们的噩梦。 只要看他一眼就会不自觉感到惊悚，连最基本的情绪控制都做不到的噩梦。 祁霁还不知道阿莫就这样给自己扣了这么大的头衔, 平静指挥还在诡异兴奋的队友拿下这局。 原本的指挥权应该是在天泽手里的，他也不知道为什么打着打着指挥就变成自己了，但是局内总需要一个指挥, 临时顶上也不是什么难事。 他们的打法变得突兀, 二路解说都有些猜不透下一步会做什么, 更别说处在局内的另一个队伍。 如果说天泽的指挥偏向于保守，那么祁霁应该算是迂回进攻，像是繁花盛开的盘丝洞, 外面看着没什么危险性，只有走进来的才知道早已踩进陷阱，可到了这种时候，想离开就没那么简单了。 被措不及防的埋伏了三波，阿莫看了下已经被拉开的经济差，猛地明白了什么。 竟然连指挥都会吗？ 一个愣神的时间，祁霁又从旁边的草丛中窜出来，阿莫反应很快，几乎是立马捏出了闪现反打，可惜顶尖的对局中往往就是只差这么一点。 祁霁使用的一直是刺客类射手，一套伤害爆发极高，再加上经济的压制，哪怕阿莫手速拉到了极限，也只换了半血。 作为队伍核心的阿莫一倒，祁霁立马指挥队伍拿龙推高地扩大优势。 兵败如山倒，阿莫原本以为至少还能撑到自己复活，没想到只是几十秒的时间，就被一路从中路二塔推到基地。 屏幕上失败的大字弹出时，他还有些愣神。 作为一名职业选手，输是难免的事，这局还是第一次他觉得输得这么虚无。 明明前期看着还有些势均力敌，中期不知道从哪里开始，一切好像都变了。 从教练位置退下来的一位二路解说看得更透。 “应该是中途换指挥了，如果我没猜错的话，指挥应该是祁霁。” “看着风平浪静实际杀人不见血，光靠运营都等把人玩死，这可不是现在硬碰硬时代的主流玩法。不过有一点毋庸置疑，他把运营思维玩得很好。” 二比一，由天泽这个颜值派带领的队伍率先进入赛点，这或许是开赛前所有人都想不到的局面。 哪怕是天泽的粉丝都没想到一切会进行得这么顺利，他们也能看清楚队伍内到底是谁在扭转乾坤，此时恨不得直接振臂高呼祁霁的名字。 如果真的能让天泽赢过阿莫，不难想象祁霁在他们心中的地位将会升到怎样的高度。 阿莫的粉丝团又开始寂静无声，这种无异于给正主施压的方式，确实也给阿莫带来不小的压力。 好在阿莫反应也足够快，接下来直接在选人环节针对祁霁。 四ban射手，给足了尊重。 天泽看着剩下的射手英雄眨了眨眼，“没有好用的爆发射手了。” “还有个维安勉强能用，我们先抢这个，如果这个都被对面先拿下就来不及了。” “已经来不及了。”祁霁摇摇头，“阿莫先手。” 眼看阿莫先一步锁下维安，这个沈云舒玩着并不是那么舒服的英雄，一切都已明了。 这真的是针对着祁霁来的。 阿莫的打算很明显，简而言之可以概括成一句话——既然打不过打就往死打压。 “阴险狡诈。”天泽看了眼阿莫得意的表情，恨得牙痒痒。 祁霁：“也算是件好事，其他位置都空出来了，抢版本强势英雄。” 为了彻底压制祁霁，阿莫几乎是将成体系的阵容全部放了出来，也让第一局就把强势英雄用得七七八八的队伍真凑出来一个不错的阵容。 天泽在教练这方面当然是有天赋的，不然也不会被半强迫的转教练，在优势回到自己手中后，他很快就将其他体系拆散，最后只给天泽留下一套上限一般，下限还极低的阵容。 在两边阵容成型的那一刻，就有二路解说大喊不妙。 “阿莫这一手风险很大，阵容容错率太低了，只要被对面冲散就是团灭，那应该把优势英雄放给祁霁吗？弹幕这是什么问题，当然不行！所以大家可以喷阿莫阵容选得不好，但是这都是有理由的。” “让我们看看祁霁这一把选的英雄，就是之前说的残局的王将，看到现在大家应该也清楚了，祁霁最擅长的是刺客类英雄，这个显然不在他的舒适区内，所以天泽这一手针对的效果已经达到了。” “不担心祁霁复刻名场面吗？这个弹幕有点意思啊，工具人型射手和刺客爆发完全是两种类型，就算是天才也很难同时练会两种截然不同的体系，更别说名场面其实运气的成分更大，不是那么好复制的。” “不说那么多了，比赛要开始了，这把我压阿莫赢，你们就看对不对吧。” 二路解说对游戏的解读没问题，可惜祁霁擅长的其实并不是刺客型射手。 之前一直拿刺客型射手也只是因为这样的英雄大多比较好carry，带节奏很容易，能用最小的操作意识获得最大的收益。 残局的王将一直被大家称为工具人射手，简单来说就是给打野和中单让经济，然后只要在适当的时候辅助输出就算是完成任务。 祁霁先前在训练时出于好奇也练过一段时间这个英雄，他认为残局的王将并不是工具人英雄，而是运营英雄，同时也是最适合他手法的，上限极高的英雄。 队伍阵容好，还拿到了最适合自己的英雄，好好一场万众瞩目的赛点局硬是被打成了平推局。 作为一个射手，祁霁不但不站到队伍的安全位，反倒一直顶在最前面，更逆天的是就这样都没人杀得掉他。 来一个秒一个，到后面看得二路解说都麻了。 哦，打野上去了，打野被射手秒了？秒就秒吧，无所谓了，没看到隔壁阿莫的上单都被秒吗？ 残局的王将？不存在的，有这么一个英雄顶在最前面，怎么可能出现残局。 “我们可以看到祁霁已经操纵着残局的王将……不，是操纵着里莫一路打到对面高地了，刚才我就说过了阿莫的队伍容错率太低，现在很难反攻，除非拖到二十分钟后。” “不过现在才开局十分钟，刚到游戏中期，想要拖到二十分钟后几乎是件不可能的事情，除非奇迹再次出现。” “不过我认为奇迹是不会出现了，毕竟那个名为祁霁的人属于对面。” 十三分四十五秒，基地告破，成为自训练赛以来，两队结束最快的一局比赛。 天泽鞠躬和对手握手的时候都没反应过来，就这么简单，他们3：1赢了？ 他赢了那个阿莫？ 握手时阿莫顺势拍了拍他的肩膀，“别管网上那些人怎么说，你打得很好。” 如果非得说有多好的话，大概是只要有个好指挥，天泽还有留在赛场上的能力，只不过教练组那边逼得厉害，强大的上单又太多，情势所迫。 阿莫粉丝团那边嘘声一片，还有粉丝直接退场，手中的手幅换成了写着失望话语的平板，天泽光是看着替人难过的习惯都犯了，没想到对方竟然还有心情安慰自己。 也是，一个是输掉比赛被骂，另一个可是直接要退役了，对比起来还是他惨一点。 或许一年前天泽就无数次在脑海中幻想这个画面，每次都是以呼吸停滞，浑身颤抖结束。 他没办法接受退役这个现实，如果真的到了退役这一步，他又将何去何从。 可是真到了这一天，站在聚光灯下，看着观众席那一面自己的粉丝骄傲地挥舞着印着他脸颊的手幅，好像也没有那么可怕，他甚至能平静地说出那句在梦中重复了无数次的话。 “感谢大家的喜欢，从今天以后，我可能就正式退役了。” 感谢现役，这句话不光只是说说而已，退役对每个选手都是大事，在退役面前，其他恩怨都能放下。 这么大的消息，原本还在闹腾的阿莫粉丝席也安静了许多。 粉丝席沉默了两秒，反应没有天泽想象中那么大。 实际上在天泽坐冷板凳的这么久，许多粉丝也都觉得退役时间快要来了，只不过不知道还能坚持多久罢了，真听到这个消息，她们还有种总算来了的感觉。 摸不透粉丝的心理，天泽继续小心翼翼说道：“接下来我将转到教练岗，以教练的形式继续和大家见面。” 粉丝席仍旧是一片寂静，阿莫都觉得有点窒息，更别说当事人天泽。 如果不是今天一定得把这件事说完，他能当场晕过去！ 不知道是哪个粉丝先喊了一句，“不管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先给祁爹磕一个吧。” “看看你今天的表现，要不是有大佬带你飞，赢得了吗？” “泽宝！妈妈永远爱你！” 最后一句话显然是男粉喊的，还喊得非常大声，全场几乎都能听到。 天泽愣了三秒转头想按照粉丝的话给祁霁鞠躬，没想到一个用力过猛差点真的行了个大礼，还好祁霁立马抬手扶了一下。 “免礼免礼。”祁霁顺口说道。 不说还没事，一说直接给天泽闹了个大脸红，磕磕绊绊半天说不出话，一开口先出来的是哭音，接着涕泗横流，五官皱到连喜欢他脸的粉丝见到后都没法继续溺爱。 除了天泽外大家都在笑，系统的提示音同时响起。 【沈云舒逆天改命值100％】 第85章 第八十五章 霸总您好，霸总再见…… 系统的造反计划已经进行到开疆扩土的阶段, 除非必要情况，很少来掺和祁霁这边的事情。 闲暇之余看一眼，哦, 改命值满了, 再看一眼，沈云舒怎么是输的那一方！ 输了还慷慨地给改命值，这不是人类世界说得拿什么，抖m吗？ 真是让统大开眼界。 从系统这个方向来看, 沈云舒看天泽的眼神也很古怪，很难形容其中到底是怎样的情绪，总归是不太清白。 难不成逆天改命值变动的最大原因是BG霸总文变成BL了？ 系统想着纠结，也就顺势将问题问了出来。 祁霁早就知道会有这个结果，沈云舒有没有霸总别的资质暂定，嘴硬这一点是肯定有的。 先前是怎么说得来着？看到天泽就像看到过去的自己, 再加上还有他这个心结，想着一起跨越。 也或许是沈云舒自己都没意识到, 他从一开始就更想要天泽赢，想看着过去的自己堂堂正正赢过那个比自己强得多的对手。 不过这还需要赛后沈云舒自己感悟一下，改命值满得这么快的根本原因其实是粉丝团的态度。 阿莫的强大在电竞圈毋庸置疑, 就是这样一个冠军队长，只是输了一把娱乐赛，周围的指点声都要把人淹没, 反之则是输了无数次, 只赢了这一次的天泽却在此刻万众瞩目。 强大有些时候不一定是好事, 一直强大也是很累的事情。 对自己一直纠结的事情看开了，改命值自然也就上来了。 祁霁：“让我看看还剩下谁，厉斯年改命值20％……有点棘手。” 系统：【他, 棘手吗？可是他一直没什么存在感，不该是离霸总人设最远的吗？】 “你的数据会出问题吗？” 祁霁的问题刚出，系统立马反驳道：【当然不会，我可是权威系统！】 【不对！那他的逆天改命值怎么才20％！这小子竟然深藏不露！】 系统终于反应过来，祁霁欣慰地叹了一口气。 “所以厉斯年才是最棘手的，目前还看不出来他到底哪里有问题。” 改命这件事还得讲究一个对症下药，没有病症想解决起来就很棘手。 比赛结束后天泽办了一场名为庆功宴，实际上是退役聚餐的小活动，气氛到了那里，哪怕是不太喜欢的热闹的几个人都被灌了些酒。 聚餐到了后半场，天泽抱着祁霁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事后还不忘摸摸祁霁的腰感叹。 “祁老师，你的腰好细啊。” 祁霁不想和醉鬼计较，天泽迷茫中又摸了几下，然后被晏和光拎起来丢了出去。 天泽吹着冷风没有冷静下来，回头一看到晏和光的脸色倒是清醒了。 怎么会有这么可怕的脸色，贴到鬼片宣传海报上都不会突兀。 醉鬼一号消停后，醉鬼二号堂堂登场。 如果说一号是这场聚餐的主人公，那么醉鬼二号就纯属主动来凑个人头，此时还在别人的退役场合又唱又跳的。 张导不知道从哪个小角落里拿着酒杯冲出来，拍了拍祁霁的肩膀。 “祁助理啊，我们节目能有这么高的热度，真是多亏了你。” 不管是神态语调还是说出的话，都给人一种无良老板发言的感觉。 祁霁一点点把肩膀上的那只手掰开，淡定道：“如果真的感谢的话，就涨点工资吧。” 张导闻言立马掉头，走路也不打颤了，言语也不含糊了。 “这不归我管，你得和自己的老板商量。” 原本以为这个环节就这样过去了，没想到才过了几分钟，张明又故态重发。 “这一季反响这么好，两个月后，不，一个月后就立马原班人马录制下一季！” 祁霁：“？” 等等，怎么就开始说下一季了。 是他想象的那样吗？ 一句话，现场气氛暗流涌动。 沈云舒手中捏着刀叉动作一顿，虽然很快便反应过来继续动作，但实际上刀下连一块儿肉都没切到，一直在切空气。 陆月白正拉着阿莫拼酒，听到这话手上一用力，被呛得直咳嗽。 薛琪原本正在和冉禾雪说悄悄话，此时两人同时抬头看向张明。 终于要逃离祁霁的折磨了/以后见祁霁还得专门跑一趟。 完全背道而驰的两个想法在这群人脑海中同时浮现。 作为祁霁老板的顾凌州反倒冷哼一声，不甚在意。 如果非得说在意的哪一点，估计是以后都不用被在大众面前公开处刑了。 反应最大的其实是不算在场的系统。 【什么！怎么就第一季要完结了！】听到这么一个噩耗，系统完全不能接受，【是不是以后都没机会接触厉斯年了？那我们的改命值怎么办，我都磨刀霍霍了！】 改命值清零的那一刻就是主系统最薄弱的时候，这可都是它算好的，不然直接冲过去基本是和祁霁说的诛九族无异。 它现在都带着统打到一半了，箭在弦上，退回来基本不可能。 主系统也不是傻子，突然冲上去然后说我就蹭蹭不进去，这算是个什么事。 【哇！祁霁子！你得救我！】系统几乎是一瞬间，汪的一下就哭了出来。 祁霁子是什么东西……面对精神失常的系统，祁霁还是很宽容的，毕竟诛九族这种事万一牵扯上他就不好了。 “张导，你说得下一季的意思是。” 张明立马回道：“你不知道吗？因为上一季回报率不高，所以这季投资商只投了短期。” 知道内情的祁霁立马看向顾凌州。 什么回报率不高投短期，怕是因为最近没法和莫天天接触，所以变成短期的吧。 察觉到祁霁的视线，顾凌州默默转头。 张明继续道：“不过我们这季收视率这么高，要是就这么结束，观众也不会允许的啊！所以下一季其实已经在准备中了。” 祁霁总算是发现了哪里不对劲。 “你们都商量好了，为什么我什么都不知道。” 张明憨憨笑了两声，“这不是你的合同在顾总手里嘛，我已经和顾总商量好了。” 祁霁：“……” 淦，员工没有人权是吧！他就说这个工作迟早得辞职！ 被扔出去后抱着前队友又哭了一阵的天泽闻言感叹，“祁老师不然你也来我们俱乐部吧，给你最好的待遇。” 挖角虽迟但到，事到如今顾凌州已经能够平静地接受这一现实。 莫名其妙被安排好接下来工作的祁霁心如死灰，对退休的渴望更胜一筹，当然不可能再接受一份新的工作。 系统的数据几乎都要碎成一片片的，【诛九族……】 祁霁现在只痛恨自己当初为什么要说诛九族这个事，现在他一听到系统复述就脑瓜子疼。 聚餐结束，祁霁觉得现在自己的心比外面的寒风还要萧瑟。 这个综艺结束得比他快穿之旅还要突然。 “要回公司吗？”见他站在餐厅门口吹冷风，顾凌州说：“公司里还有一部分事情要处理。” 不强制加班那为什么要加班。 又不是抖m。 祁霁很疑惑自己的老板到底是用怎样的心态来询问这个问题。 顾凌州也只是礼貌性地问一句，见他摇头，也没有多做纠缠。 没等祁霁感受到下一阵风，又有一抹身影矗立在面前。 抬头一看，原来是两个人，后面还跟着一个。 沈云舒站在前面笑得温柔，眼中都好像充斥着阳光暖意，估计也只有熟人才知道这位温柔贵公子到底有多幼稚。 “综艺刚开始说的，请你来我的公司薪酬翻倍，这句话一直有效。” 祁霁无力点头，他懂，霸总嘛，感谢人最真诚的方式就是砸钱。 他也挺喜欢这个方式的，如果不用工作的话就更好了，已经要工作ptsd了！ 陆月白原本站在沈云舒后面，着急下用力推了一把，沈云舒没做防备，差点被推得栽倒在地里。 虽然这么做不太好，但作为旁观者的祁霁还是稍微躲了下，没有让战火波及自己。 沈云舒稳住身形后脸上的笑容都僵了，额前还出现几根青筋。 陆月白完全没有看脸色的打算，抬起刚才推人的那只手看了看，傻乐道：“原来我还是挺厉害的嘛。” 那一刻，祁霁在沈云舒身上感觉到了杀意，只不过这阵杀意之后不了了之。 如果和一个傻子对线的话，别人会分不清谁是傻子。 沈云舒的想法也是如此单纯而朴实。 傻乐完后，陆月白才想起来自己的初衷。 “我之前请你的那件事，之后记得来。” 身旁还有外人在，他说得很简洁，如果祁霁脑子转得稍微慢一点，那还真理解不了。 简洁可以，但这简直是加密通话的程度了！ 哄走这两位，其他嘉宾的性格应该不会直接找来，祁霁觉得自己总算可以清静一下，刚在路口半蹲下，一道修长的身影将他完全笼罩。 “祁助理，听说你的房租到期了，考虑和我去看看房子吗？” 祁霁抬眼朝声音的方向看去，原来是晏和光。 快穿之旅到期后，他的房租才刚续了半年，怎么可能到期。 疑惑的念头刚从脑海里闪过，身边的手机铃声便将他带回现实。 到了这个时候，一个不祥的念头油然而生。 接起通话，果然是房主找了个蹩脚的理由说租期要提前结束，据说是房子要拆迁了没法续租，会将房租退回，也会补偿一部分违约金。 据祁霁所知，这套房子所处的位置绝不是那么容易能被拆迁的。 “44你是不是漏了个霸总。”祁霁皮笑肉不笑地询问系统，“我觉得晏和光很有这个潜力啊。” 像是知道自己被误会了，晏和光摆出一个投降的手势，“真不是我干的，只是这块区域是我开发的，凑巧知道了而已。” 祁霁：“……” 霸总您好，霸总再见，向霸总投降。 晏和光继续道：“房子是之前说好送你的那套，可以办转让手续了，所以想带你去看看。” 有时候语言的艺术就是这么美妙，从房租被迫到期后的愤怒到现在的愉悦，只需要这一句话。 “房子带花园吗？”想起自己的退休养老计划，祁霁沉默了一会儿问道。 第86章 第八十六章 谁让他是我一眼就选定的人…… 如果一夜暴富是梦的话, 祁霁感觉自己好像陷入了什么多重梦境。 他询问小花园时想的是那种十几平方米，足够人在里面自由活动，再在边缘养些漂亮植株的温室小房子, 没想到晏和光印象中的花园是真·花园。 光影与色彩交织, 五彩斑斓的花朵将天边的烟霞都染上些许绚丽的颜色，微风轻拂，花枝伴随着一起摇曳，馥郁的香气萦绕在鼻尖, 到处都是一幅充满生机的画卷。 晏和光说：“这是合同里说好的别墅，之前一直没有合适的，这个还算不错。” 不知道多少人豪掷千金都买不来的地段，住在这里的人都是非富即贵，就这样都只能算还是不错吗？ 希望下辈子也能做个这样的有钱人。 祁霁在心里感叹的话被系统敏锐捕捉到，下一秒它就跳出来辩论。 【明明在小世界里很多次你都是有钱人！】 什么富可敌国的奸佞宰相, 一天薪资200多万的顶流明星，一个人拥有一个星球的星际海盗, 就连皇帝总统都能偶尔当当，要说完全没富过绝对是不可能的。 有时候它都不明白经历了这么多，祁霁为什么还一副很缺钱的样子。 谈起这个话题, 祁霁完全不知道系统是真傻还是在和他装傻。 “现实的钱和快穿世界里的钱是一个概念吗？” 快穿世界里的别说带回现实，就连带到下一个世界都不可能，那他还留恋那些钱做什么。 就算二次元的钱再多也不能用来买三次元的东西, 明白这个道理后他对快穿世界一下子就失去了很多兴趣。 “这栋别墅先前的主人其实我们都认识。”晏和光带着祁霁又往里走了些, “厉斯年在国内有个秘密情人, 这里就是她之前住过的地方。” 正好和祁霁在闲聊的系统一听这话，立马兴奋起来。 【秘密情人！这一定是改命值下手的好方向！】 系统有点缺心眼，祁霁可没装傻子的习惯。 如果说先前都还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今天晏和光的行为就太明显了，几乎是把“我是狼人”这四个字写在脸上。 “你到底知道什么。”祁霁猛地抬眼，“接近我也是因为知道内情？” “反了。”晏和光说出这个貌似和侧重点不同的词，目光真诚，“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真的是想帮你，没有一丝害你的意思。” “接近你真的是因为对你一见钟情，这些都是真的。” 祁霁眼中没了看到别墅时的春风和煦，一把扯过晏和光的胳膊，手臂微微发力，逼着他以一种劣势的姿势看着自己。 “夹杂着假意的真情我也不需要。” 此时的气氛按理说该是剑拔弩张，晏和光非但没有一丝反抗的动作，反倒顺势单膝半跪，呈现出一种顺服的姿态，他的眼中还含着一丝笑意。 “所以你是认可我一见钟情这个说法的。”察觉到手臂上的力道缓缓加重，他继续说：“我很想向你全盘托出，但是它不说，我就也不能说。” 他不能说……这句话就很有深究的价值，知道这件事的，还能有谁。 系统这下子反应过来了，【卧槽，他说的不会是我吧！】 自喻高文明产物的系统连脏话都忍不住飙出来。 这小子连系统的事情都知道，只能说明之前他也和别的系统有过这么一段，怪不得主系统对这个世界的控制最低，只能说这个世界早就漏成筛子了。 这下祁霁能确定，自己身边装傻的和真傻的齐全了。 晏和光的嗓音有些发沉，“你当初也和我说过，不想再谈起这段经历。” “时代变了。”祁霁看着晏和光，“我的想法也会改变。” 没等晏和光继续反驳，他直接道：“你可以毫无顾忌地说，不然我就会让你被迫毫无顾忌地说，你可以从中挑选一个喜欢的。” 见他铁了心，晏和光稍微往后靠了靠身子，“系统44也不允许我说。” 系统44：【？】 怎么还有他的事，不对啊，他的内存条里都没有和晏和光有关的事情！ “原来你们之前还有一段故事。”准备和系统秋后算账，祁霁点头，证明自己有权可以越过系统知道这件事。 突然变成二手统的系统心虚之下没有阻止。 晏和光轻叹一声，说出其中一小段往事。 “我们很早之前就认识，当初我第一眼见到你时，应该也能算是一见钟情。” 这其中细微的区别大概是，一见钟情的不是他，是他脑海中的系统。 含着金钥匙出生，晏和光的一生原本都按照家里规划好的那样，在朝着光明的方向迈步，但是在他成年的时候，脑海中突然多出来一道声音。 “如果不和我一起前往快穿世界并且完成任务的话，就会死。如果你能完成所有任务，则可以向我提出一个愿望。” 自身已经拥有一切，完全不需要冒这种险境，他当然不会答应这样的亏本买卖。 系统还是没有放过他，其他同为系统宿主在快穿世界里的经历，不管是万人之上备受敬仰，还是遭人唾弃死无全尸都不断在他的脑海中重复，直到他疲惫不堪。 “从系统找上我的那一刻起，我的所有精力都放在应付它上，生活都变得一团糟。”晏和光自嘲地笑了笑，“家里为我找了许多心理医生，但都用处不大。” 这时候他已经对快穿世界中的内容略知一二，也很清楚自己根本完不成所有任务这一现实。 完成绑定然后去送死，或是继续挣扎然后沉入那摊死水，人生看起来没有一丝希望。 时间久了，他甚至产生一种想法，想要远离这一切，就这样去死。 那天其实他是打算去学校办理退学手续的，可是就在学校门前，一直对他没什么情绪的系统对一个人展现出了莫大的兴趣。 像是溺水的人看到希望后便会毫不犹豫地抓住岸上那个人，拉着对方共赴沉沦般，他几乎是立马找到了系统感兴趣的那个人，在那人疑惑的目光下，用几乎没办法正常运转的大脑想出一个蹩脚的理由。 “可不可以给我留一下联系方式，我对你一见钟情。”说起这句话的事情，晏和光轻笑一声，“当时你的心情好像不太好，在我想要继续纠缠的时候，转身给了我一拳。” 不过这好像也合情合理，他那个时候的状态和疯子没什么区别，再加上那副做派，很容易让人联想到一些不好的事情。 不论事情真实性，至少到这里还是能说得通的，祁霁一抬眼，挑眉说：“所以之后你就把系统过继给我了？” “也不是。”晏和光沉默一瞬，“还有个问题横在中间。” 祁霁用手抵着下巴，思考片刻，“你是说在快穿世界死亡现实也会死亡的问题？系统和我说过，我当时也接受了。” “都到了这种地步，你不会还想着不能让别人帮自己担负风险吧。” 晏和光：“是纠结过，但最后的问题不在这里，我犯了一个错误。”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不知为何却让祁霁眼皮一跳，果然，晏和光接下来说的话简直就像是天外来音似的，每一个字他都认识，合起来久没有那么能听懂了。 “系统虽然是电子产物，但也有自己的喜怒哀乐，其中喜好这方面比较明显。”晏和光：“44说，不管谁去接受任务，最后受惩罚的人都是我。” 其实这还是美化过后的说法，他们当时的对话大概是这样的。”你对他感兴趣，这种风险转嫁的事情，得让我考虑一下” 系统：【哪来的话，他帮你做任务，失败了死的还是你。】 【谁让他是我一眼就选定的人，你是路边随便捡来的，这不一样！】 当时的晏和光脑海中不知为何浮现出一个荒唐的比喻，祁霁和系统就像是背着他互通款曲的真爱，他则是那个不受人待见的糟糠妻。 祁霁轻轻吸了口气，下意识接道：“所以说系统的话都是骗我的，惩罚是你的，奖励却是我的？” 如果是这样的话，夹在其中的晏和光只能用三个字来形容，冤大头。 系统沉吟，【听着像是我的作风……不过我绝对不是二胎！我不会承认的！】 心虚地将被自己压在地上的晏和光扶起，祁霁还有些好奇，“你就真的这么把自己的命放到我手上？” 晏和光微微摇头。 他拒绝系统的本意就是不想这么去死，换人后更是直接把生死任由别人拿捏，当然不能就这么接受。 “我拒绝，但是系统也拒绝了我。” 见到了更喜欢的人，糟糠妻当然就怎么看怎么不顺眼，系统当时的反应是互相折磨，看谁先受不了。 本来就在崩溃边缘的他只好动用缓兵之计，先去试着接触祁霁。 祁霁象征性地发出一个单音的“嗯？” “我应该不会是那么快会接受别人的人，更何况这个所谓的系统一听就是霸王条约。” 晏和光唇角微动，“当初系统说你很聪明，我不相信，决定自己去试探。” 结果是他被扒的连底裤都不剩，相处了没多久就连系统的事情都被套出来。 这种程度的话，不得不承认，祁霁确实比他要强很多，更适合快穿世界。 “你那个时候的状态……怎么说呢，其实也并不好，所以在知道这件事后，几乎没有犹豫就给了我答复。” 为了给自己留最后一点筹码，当时他并没有将惩罚并不会落到祁霁身上这件事也透露出去，所以当时的祁霁是抱着自己可能会死的心态同系统绑定的。 或许是因为祁霁答应得太快，几乎没有犹豫，正式解绑前，他也和系统增添了一项条约。 祁霁进入的每个快穿世界，他也要跟着进去，哪怕是个路人甲的身份。 原先晏和光一直以为这个条约产生的原因是自己还是不放心祁霁，得跟着进去看着对方做任务才能安心。 等到意识到心动的那一刻，他才明白，有时候同情比爱慕更加让人飞蛾扑火。 从产生同情的那一刻，就注定他日后会真的爱上祁霁，甘愿将自己的生命放到对方手中。 第87章 第八十七章 原剧情.zip 祁霁其实挺想知道, 自己的过去到底有多么不堪，才能在系统和晏和光这里都得到不太好这个委婉的评价。 不过从那个所谓的前男友就可见一斑，说不定真的挺惨的……不然他的审美怎么会降低到那种程度。 “你带我来这栋别墅根本就不是为了看房子, 是为了厉斯年那边的改命值。”这么一想, 他又觉得有些地方说不通，“44对你不太客气，你却想着帮44完成谋反大计？” 按照晏和光描述的那个不近人情的系统，割肉喂鹰都不是这个喂法。 晏和光闻言目光微动, 单调陈述道：“没办法，谁让它运气好，一直贴着你。” 在快穿世界中得到成长的不只是祁霁，再接触到星际这些高维度世界的知识后，他其实已经大概有了如何捕捉系统的想法。 可惜系统和祁霁是绑定着一起回来的，哪怕只有一点风险, 他也不想让祁霁承担。 最后思来想去，果然还是完成系统愿望让它自己滚蛋这一条路最好走。 还不知道自己暗戳戳逃过一劫的系统觉得自己有被羞辱到。 晏和光还没忘记今天的主要目的是给祁霁送助攻, “这里之前确实是厉斯年秘密情人居住的地方，我派人去查到一些有关的线索。” 祁霁猜测，“秘密情人, 父母那边有阻碍？” 说完他又觉得不太可能，没有切实的证据，就只是觉得这种说法太不霸总。 系统之前可是特地说过的, 这些主角多半都和霸总有些关联。 为了满足祁霁的探究欲望, 晏和光又给了些提示, “厉家的总部在国外，近些年才有产业向国内发展……这是个很老套的故事。” 稍停片刻，祁霁终于又有了一个念头。 “总裁, 夫人已经被你送去国外三年了。” 接下来的话就更加熟悉，上一句说完后，下一句马上也脱口而出。 “她知错了吗？” 晏和光摇摇头，“夫人她已经有自己的事业了。” 两人相视一笑，没错，就是这段话！这个味道太对了！ 不过顾及晏和光不按套路出牌的下半句，祁霁也有了些许推测。 “菌子中毒的时候，厉斯年抱头痛哭呐喊的那个玉兰？” 晏和光帮忙补全其他消息，“秦玉兰，五年前和厉斯年有过一段瓜葛，三年前回国租下了这栋别墅开始了自己新的事业，现在说不上风生水起，但也绝对有一部分话语权。” 祁霁在别墅内走了走，别墅的前主人搬离时应该比较仓促，有些不重要的生活物品都没带走，其中还掺杂着几本育儿书。 “她回来的时候怀着孩子？”祁霁眉头微皱，果然带球跑这个霸总剧情随迟但到，“厉斯年不知道从哪里看到了孩子的照片，感觉和自己很可能有血缘关系，然后用回国内扩展市场的名义回来找孩子。” 推理到这一步几乎是八九不离十，系统确认主系统确实管不到自己后，直接丢来一个原剧情.zip供祁霁继续研究。 祁霁打开看了两眼，这还是个追妻火葬场的套路。 厉斯年回国后找到秦玉兰后，对方说什么都不肯带他见孩子，于是厉斯年用了一些手段证实孩子的血缘关系后决定采取怀柔措施。 秦玉兰不喜欢他张口闭口都是控制人的话，他改，不喜欢他傲慢的样子，他也改。 改到后面厉斯年真的像是变了一个人，秦玉兰也终于承认了这个男人的改变，可是只有厉斯年自己才知道，他做的这一切都是为了孩子，只要孩子的抚养权一到手，他就还是那个潇洒的厉家大少爷。 原本就是这么想的，所以他离去时也十分干脆利落，还同秦玉兰放出了不少狠话。 可是当真正离开秦玉兰，将孩子交给父母后，他的眼前却总是浮现出秦玉兰最后绝望的目光。 接着厉斯年又发现自己的生活早就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一个习惯养成后，就很难再这样改回去，也是这个时候，他终于醒悟自己其实是爱秦玉兰的，不然堂堂厉家大少爷怎么会为了别人去改变自己。 看到这里祁霁其实就没什么耐心继续看下去了，为了任务严谨性继续向后看了一段，果然和自己想象那般，先是虐身虐心，然后再来个包饺子大团圆结局。 虽然已经有了足够的心理准备，祁霁还是控制不住内心升起的那点疑惑。 “这和你说的秦玉兰真的是一个人吗？” 为了一个男人就伤心欲碎，哭哭啼啼的小白花女主，和带着身孕被驱赶回国仍自力更生创建出一个公司的女强人，竟然能是一个人？ 晏和光主动开口解释，“一切皆有可能。” 都能出现系统和快穿这种东西，也就别指望什么逻辑了。 想到自己绑定的这个只有武力但确实一路连胜未尝败绩的系统，祁霁认可他说的话。 “按照这个情况来看，目前剧情已经进展到厉斯年更改自己的性格来骗取孩子的抚养权。”如果秦玉兰已经被厉斯年的甜言蜜语打动，那么这次逆天改命值的获取就会艰难很多。 晏和光拿出手机，“我提前联系过秦玉兰。” 提醒的内容很简洁，厉斯年是想来骗走你的孩子，不可信。 不怎么熟悉的人的提醒秦玉兰当然不会完全相信，可是当心里埋下怀疑的种子，厉斯年的种种行为就会完全变味。 既然当初能够狠心到将她送回国三年不闻不问，又怎么会突然摆出这副痛改前非的模样。 垂头思考片刻，祁霁缓缓说：“那厉斯年的一切举动和跳梁小丑有什么区别？” 偏偏当事人还不知道，勤勤恳恳表演着深情。 光是想到那个场面，他就有点脚趾扣抵了。 “不对。”祁霁看了看系统后台的改命值，“你的后台数据更新延迟了？” 系统即刻反驳，【我是高纬度生物，怎么会有延迟这个东西！】 【逆天改命值的判定是根据主人公的想法浮动的。】 厉斯年现在完全没有自己被当猴看的自觉，改命值当然不会有任何改动。 说到这里，祁霁其实觉得厉斯年这个逆天改命值已经不用自己多费什么心思。 等到对方醒悟的那一刻，就是逆天改命值飙升的时间。 对于送离系统这件事，晏和光比祁霁还要着急，主动道：“秦玉兰的联系方式需要吗？” 祁霁想着以防万一留一个联系方式也是好的，点头。 晏和光的打算似乎和他并不一样，又或许是行动力太强，不过半小时的工夫，两人还在别墅内谈论以后的装修问题，秦玉兰的身影就出现在门前。 秦玉兰的个人形象完全符合许多人对商业女强人的刻板影响，面容精致，眉宇间却透露着一股让人无法忽视的英气，细长的眉毛微微上扬，眼眸中藏着锐利，透出一股飒爽的感觉。 剪裁利落的西装套装显得专业干练，脚下的高跟鞋敲击着地面发出清脆的响声，浑身都充斥着一种让人完全无法忽视她的气质。 “祁……老师。”在祁霁和晏和光两人之间，秦玉兰立马找到自己需要沟通的对象，她似乎在纠结到底怎样称呼祁霁，不过很快就找到一个适合的称呼，“感谢您之前提点我的那些话。” “……” 一片寂静之中，祁霁转头望向晏和光。 就是这么给他扣高帽子的？这件事和祁霁到底有什么关系？ 没等晏和光开口，秦玉兰先解释了一句，“确实要感谢您，如果没有您的话，晏总一定不会关心这种小事。”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秦玉兰有眼尖的说法，晏和光对她的态度也缓和了不少，并且试着进行一下日常的交流，“对于厉斯年，你怎么看？” “恬不知耻。” 祁霁都想感叹她语言的精练性，四个字竟然就能完美概括一个人。 “厉斯年约我三天后在一家游乐场见面。”秦玉兰从手提包中拿出两张门票，“我准备在这天和他一刀两断，还请来做个见证。” 拿出门票这个举动祁霁还能理解，毕竟有钱人出门都喜欢包场，可分手还得有人做见证……祁霁目露求解的诉求。 晏和光解释，“减少有人恬不知耻将这件事当没发生过的可能性。” 当然其中还涉及一些商业上的内容，比如有晏氏在的话，厉斯年就算想动秦玉兰也得掂量一下自己有没有这个手段。 祁霁其实对这种凑热闹的行为不太感兴趣，他更喜欢躺在家里不劳而获的过程，可系统却嚷嚷着一定要亲眼去看到改命值飙满的经过。 想到系统现在本该在前线奋战，却还有心思来这里看热闹，祁霁就觉得世界果然是一个巨大的草台班子。 综合目前已知信息，厉斯年的改命值将在三天后解决，那么现在对于他来说就只剩下一个问题。 他的过去到底是惨到什么程度，才能让系统和晏和光这两个不对付的物种同时三缄其口。 第88章 第八十八章 小白花原来是我自己…… 每当祁霁问起这个问题, 系统的第一反应就是装孙子，从硬盘损毁这段记忆丢失到当初清除记忆的愿望也包括它这个系统，总之就是什么都不肯说。 晏和光对此的态度要缓和一些, 但话里话外也是不推荐他了解过去。 人的叛逆心理有时候就是这样的, 如果过去就这么明晃晃地摆在眼前，祁霁说不定还没有去了解的心思，但当他们都这样遮遮掩掩的时候，那这个过去他就必须得了解一下。 也能说是他在退休前给自己找的小麻烦吧, 努力过后的安逸往往才更让人向往。 以前男友作为基础，祁霁推断了一下自己过去的情况，“说吧，我是不是已经穷到去卖身了。” 系统和晏和光几乎是同时被这个说法吓了一跳。 人总不能对自己没有了解到这个程度。 祁霁确实是抱着活跃气氛的心思，可当系统和晏和光还都是沉默的时候，好奇心在此刻来到了顶峰。 “你们自己说还是被我拷问出来, 选一个吧。” 两看生厌的，就算绑定的时候都无话可说, 从来没有达成统一的晏和光以及系统在此刻达成了共识。 好像真的要糟。 当你和伙伴同时遇到野兽的时候，往往只需要跑得比同伴快就能存活下去，深知这个道理的晏和光先讲述了一段不痛不痒的往事。 “我刚认识你的那段时间, 曾经跟着你去过一间黑酒吧。” 祁霁：“我年轻的时候……还挺有个性。” 有个性是委婉的说法，不务正业或许才是他真正想说的词，如果没记错的话, 刚认识晏和光那段时间还是高中阶段, 高中就该好好学习, 去什么酒吧！ 晏和光继续说：“当时你在酒吧驻唱表演，不过因为一些原因，我误以为你是被迫的, 然后以举报聘用未成年以及无证营业为理由，要求他们放你走。” “……” 听到误以为这个词的时候，祁霁就明白接下来的情节应该不太妙。 “我是带着保镖冲进去的，酒吧见情况不对选择了放人，等我强硬地把你拉走后才知道，你是在这里兼职打工，原因是欠了一部分高利贷。” “从酒吧出来后保镖功成身退，高利贷的人围了过来，我为了保护你差点被板砖拍死。” “酒吧在这个故事里充当了什么角色。” 听起来问题都在后面高利贷这里。 “这是你当时薪资最高的兼职，被我嚯嚯以后，对我一直没什么好脸色。” 不过看在他被砸的那一板砖上，祁霁也没有再过多地追究什么。 赔了夫人又折兵，晏和光后来每次想到这件事都有点哭笑不得，自己当初竟然会这么蠢。 祁霁：“所以我当时欠了高利贷还穷到去酒吧驻唱表演。” 抓住重点后，思路一下子好像通畅了不少，“我绝对不会进行欠债消费，但是那个时候的我已经在为了还款打工，也就是说这些钱我也有还的必要……是我父母其中一方欠下的。” 一个略显恐怖的念头在此刻浮现，“那个所谓的前男友，我不会是被卖给他的吧。” 不同于之前还算轻松的话题，此时氛围急转直下。 晏和光承担了开口，系统当然自动就被分到结尾的工作，也是到这个时候系统才知道晏和光提前开口是有多么用心险恶。 这完全就是把它置于不忠不义的境地！ 虽然他们也没什么忠义可言的，不结仇就不错了。 【是你非要了解过去的，不是我的问题……我之前也没骗你，这段记忆被我直接打包丢进回收站了，最近才翻出来，我知道的并不多。】 提前叠好护甲之后，系统又丢出来一份庞大的zip文件。 看完后祁霁只能惊叹小白花原来是我自己。 母亲被拐进大山然后在他三岁那年逃离，父亲更是担不起这个称呼，从一开始就只把他当作榨取利益的工具。 所谓的前男友其实是父亲给他找的婚事，不过后来在发现他出去打工能赚更多的钱后，单方面选择了毁约。 当时拦在比赛门前说的手里的东西，八成就是当时婚约的证据。 可能是因为当时的记忆都被系统收走，现在填鸭式灌进来的都不太深刻，对于过往的自己，祁霁能感受到那份绝望，却不会对现在造成影响。 他早已习惯了没有父母陪伴的日子，也不再是那个任人宰割，想着只有学习才能逆天改命的小孩。 看着晏和光以及系统小心翼翼的模样，暖洋洋的情绪从心底涌起，一路流过五脏六腑，带起一股让人忍不住勾起嘴角的感动。 如果真的是当时的自己，在知道还有人愿意为他的伤心而担忧，也是会开心的吧。 “我这位名义上的父亲在哪里。”祁霁手指蹭了下下巴，“按照他的个性，在知道我火了的第一时间就会扑上来吸血，可到现在他还没出现。” “赌博还不上债，现在应该在黑矿场。”晏和光：“算是有一段时间了。” 像是怕祁霁突然想回忆一下亲情，他接着说：“如果你希望的话，能找到你母亲的身份。” 被抓去深山还能回来的本来就是少数，只要动用的人脉够多，想要找出来也不是难事。 祁霁毫不犹豫地拒绝，“能够忘记这段经历是好事，没必要再去打扰她过自己的生活。” 如果能够选择的话，她不一定会希望这个孩子诞生，再找过去不过是徒增烦恼罢了。 祁霁说得轻描淡写，晏和光和系统全程自动过滤完后，只剩下满心满眼的心疼。 系统本来就是双标狗，不然也做不出让祁霁拿好处，晏和光受罚这种离谱条约，现在更是直接一口敲定。 【既然是我主动违约，那之前那个愿望不算，等我造反成功，随便向我许多少愿望都行。】 比起公司上层张口就来的诺言，系统给出的大饼是祁霁吃过最没有技术含量的。 他笑着摇了摇头，“我挺满意现在的生活。” 打动人心往往只需要一个小细节，统心也一样，祁霁这么一说，系统立马被感动到不要不要的。 见祁霁还想转头和晏和光聊些什么，系统灵机一动，伸出黑手悄悄在祁霁身后推了一把。 它的本意是想着按照偶像剧的套路，两人莫名其妙摔在一起，说不准还能有别的亲密接触，从此感情更进一步。 没想到现实十分残酷，祁霁确实措不及防被推了一下，然后在晏和光诧异的眼神中，鼻子先撞在了一起，就算有了这个缓冲，祁霁的嘴唇直接磕到晏和光的脸上也留下一个明显的印子。 这时候就彰显了真鼻子的重要性，祁霁和晏和光同时揉了揉隐隐作痛的鼻尖，不明白系统这到底是想谋杀谁。 【按照数据分析，晏和光同宿主的适配性很高，并且在人类里也属于高质量男性。】 【虽然我不是很喜欢这个家伙，但好歹也是曾经被我选中的人，还算是优秀，也能接受我的存在，是个再适合不过的伴侣人选。】 【战场上还有事情需要我做决断，先走一步。】 系统一下子叽里咕噜说了半天，心虚跑走，任由祁霁怎么喊都喊不回来。 干了坏事就跑这点到底是和谁学到的，难不成是无师自通……对于系统说得伴侣这件事，他也不是没考虑过，但就是觉得有地方不对劲。 比如从经济实力这一块，他同晏和光就绝对称不上门当户对。 而且晏和光对他的那点心动，其实也可能是濒死时看到救赎的激动，不能一概而论。 系统：【从心理学上讲，下意识逃避对方真的可能喜欢你的可能性，是你怕自己没法回应这份真情。】 【你已经考虑过和他在一起的事情了。】 从某种角度讲，系统绝对是在侮辱心理学的，但是从另一方面看，它把祁霁看得很透。 祁霁反问，“那你说我和他现在是什么状态，非要说的话，我们甚至连牵手都没牵过，这能算是在一起吗？” 现在这个状态，如果硬要和别人说他们是天生一对，这才让人发笑。 雄赳赳气昂昂的系统被这么一说又消失了一段时间。 祁霁还以为自己终于又能清静一会儿，没想到晏和光的手突然从一旁伸出。 能感觉到他的指尖正在微微发颤，起初两人的手刚碰到一起的时候，晏和光这个主动的人更像是被吓了一跳，缩回去一截，但又很快不经意的触碰，交叠，最后完全重叠相连起来。 指尖上仿佛充斥着电流，随着手臂不断攀升，直到窜进了心脏中，让心脏的跳动都失了节奏。 晏和光精致的五官几乎要被红晕爬满，眼中的笑意温柔又隐含着期待。 “我是一个很保守的人，牵了我的手就得负责。” 他几乎恨不得把“我爱你”三个字写在脸上。 “既然我们已经到了这一步，合该通知父母准备订婚宴。” 祁霁愣是被说得不知道如何反驳，好在秦玉兰不知因何返回救他脱离困境。 看到眼前两人双手相扣的景象，秦玉兰明显愣了一下，随后反应过来自己根本不该出现在这里。 “抱歉，我不是故意打扰你们恩爱的。”想起在网上看到推测两人感情已经进行到什么程度的帖子，女强人悄悄红了脸颊，“不过屋内没放那什么……如果需要的话，可能得你们自己去买。” 祁霁：“？？？？” 第89章 第八十九章 这是何等的公开处刑…… 综艺录制暂时结束, 日常生活还得正常进行，现在是工作日，祁霁依旧需要过着朝九晚八的打工人生涯, 时不时再去给陆月白看个病, 履行一下之前同晏和光签的合同上的指导事宜，没什么自己的空余时间。 系统最近日子也没怎么出现过，好像正在准备发起总攻，只要他这边改命值一清零, 系统那边就会马上逼宫造反。 好不容易等到休息日，骤然看到镜子里自己那张又染上社畜气息的面容，祁霁蹙了蹙眉，很快调整好心理状态。 现在的忙碌是为了日后悠闲的退休生活。忙点好，忙点好啊。 换好衣服洗漱完毕后，窗外传来鸟雀鸣叫的声音, 为自己冲了一杯咖啡后，祁霁望着窗外, 忍不住轻飘飘叹息一声。 忙习惯了，陡然间休息下来反倒是有种心神不宁的感觉。 难不成打工人的思维又要再次深入骨髓。 伤春悲秋了不到一分钟，手机传来消息提醒声, 目光转到手机上去，祁霁又是一声叹息。 对了，这下子都对了, 他就说自己怎么可能闲下来这么久。 消息的内容是厉斯年想在今晚再办个宴会来补足上次的差池, 一方面他以朋友的身份邀请了祁霁, 另一方面祁霁本来就该以助理的身份跟着顾凌州前去，还需提前做好准备。 想起厉斯年上次选择的宴会地点，还有那史无前例的特警当场抓人, 祁霁只祈祷这次的宴会真的能和邀请上说得那么普通。 先去公司见了老板一面想着做好紧急事态预警方案，顾凌州却觉得他完全是多虑了。 “有你在，还有什么是更不普通的。”顾凌州冷声说：“我很相信你。” 祁霁：“……”想阴阳怪气可以明说。 “今天你不用跟着我。”顾凌州唤进来另一个助理，“你以宾客的身份前去，我自有安排。” 像是担心祁霁还没完全明白自己的意思，他又补充道：“如果出了什么事情，千万别说是我带你来的。” 祁霁确实是不明白顾凌州一副笃定自己会搞事情的样子，明明最近他都很老实。 顾凌州的心思其实很简单，简单到和来公司前的祁霁一样，防患于未然罢了。 如果当天不搞事最好，要是真的搞事了，他当然要先把自己摘出去。 托综艺的福，现在整个圈子里谁不知道祁霁就像是个不定时炸弹，指不定什么时候就炸在哪里，他们这些“同党”也享受了特殊待遇。 自买东西不找零后就被人狠狠嘲笑了一遍，原本以为综艺结束后就算是熬到头，没想到这些日子没有直播的观众们又生出一个新的兴趣，细细解析之前的节目。 也就是将先前的直播摊开了再研究一遍，甚至还有熟悉心理学的人认真分析当时所有人的心理状态。 这是何等的公开处刑！ 闲暇之余顾凌州也会用手机看些新闻，没想到最近手机一开屏就全是同自己有关的消息，就算想躲也躲不掉。 【第一次看的时候感触还没那么深，现在重刷，为什么感觉在祁霁的衬托下，那些霸总好像巨婴一样……】 【我说之前怎么看祁霁都不对劲，跪下看果然好多了。】 【祁霁你差不多得了，没必要优秀得那么惊人，把其他人衬托得那么平庸又那么自信。】 【霸总们看祁霁骚操作时候的表情都好好笑，感觉他们要碎了。】 碎不碎的顾凌州不知道，他只知道自己的脊梁骨是快要断了，最近不管走到哪里，他都觉得别人看自己时带着异样的眼光。 或许不是他太敏感，而是真的是这样，毕竟就连回家看父母的时候，父母都会感叹他们养孩子的方向不对，虽然在学习工作这方面算是不错，但在生活上，要提高的地方还有很多。 顾凌州相信其他嘉宾的想法与他也大致一样，如果有重来的机会，当初就不该答应参加综艺。 不过木已成舟，现在他能做的事就是在公共场合尽量躲着祁霁走，免得又出现什么离谱解读。 不需要跟着自己的老板，也没有事先约好的同伴，于是晚上的宴会祁霁就这么朴实无华的落单了。 在入场前他也不是没试图挣扎过，奈何大家看到他都好像一副避之不及的样子。 好吧，其实在看完网上的消息后，祁霁也明白大家为什么会是这个态度。 总归不是所有人都想被公开处刑的。 大约是吸取了上次的教训，厉斯年这次的宴会举办得非常……普通。 明明不算是什么夸赞的词汇，但是在场所有人对这次的宴会都十分满意。 普通好啊，直接极大地降低了他们被挂在网络上处刑的概率。 不过其实说是普通也只是和上次对比后的结果，宴会场地是市里新建的不久的一座剧院，耗资不少，未来有了年头后或许也能成为一个代表性建筑。 宴会开始前剧场门口便停了豪车无数，好像一会儿还会有不少全国知名的明星到场。 这种规模的宴会从外面的偶遇开始就分外热闹，有名有姓之人数不胜数，可作为圈子中的焦点人物，晏和光的出场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祁霁端着到处搜罗来的小零食也跟着望了眼，西装整齐笔挺，头发上好像还喷了发胶，再配上那本就俊秀的面容，任谁看都只有风度翩翩几个字能形容。 来这种宴会上免不了先是一番虚以逶迤的交谈，再加上剧院内人数众多，祁霁没想着晏和光一来就能找到自己。 其实晏和光自进场后便一眼看到了祁霁的位置。 宴会到处都很热闹，祁霁不喜欢这种氛围就可以寻了个清静还方便拿食物的角落，再加上大家都是结伴而来，俊男美女搭配的不少，显得祁霁一个人就格外显眼。 甩下身边前来应酬的人，晏和光径直走到祁霁身边，缓缓牵住了他的手。 一气呵成的动作像是已经做过千遍万遍，娴熟至极。 宴会的其余来宾见到这一幕先是愣了一下，然后纷纷露出一个了然的表情。 综艺的热度发酵至此，在场的人或多或少也看过几集，其中最让人印象深刻的便是晏总的极致倒贴行为以及独特的感情观。 如果说在这之前晏和光是圈子里出名的洁身自好金龟婿，那么现在大家在撮合姻缘的时候都会有意避开此人，不为别人，心有所属还好说，圈子里也不是没有小三上位的前例，就是这个感情观，实在是让人无福消受。 再加上两人有奸情的事情网上这不是传得沸沸扬扬，听说有一部分还是当事人推波助澜的结果，就算现在想掩饰也晚了，所以干脆不装了是吧。 也好，总之只要内部消化不出来嚯嚯别人，就都是好的。 晏和光娴熟，众宾客了然，祁霁反倒是成了其中最为惊讶的那一个。 “昨天说好的要对我负责。你不会反悔吧。”晏和光的声音听着有几分黯然，祁霁却能感受到那只握着自己的手又紧了几分。 明明已经打定了主意不放手，却还摆出这副怕被他责怪的可怜模样。 不得不说，吃软不吃硬的祁霁真受不了这一套。 再过一会儿宴会正式开始，或许是因为借用了剧场的地方，厉斯年特意让人排了一出《罗密欧与朱丽叶》，其余人看到男女主情意绵绵却要生离死别时感动万分，祁霁和晏和光确默契的精神萎靡。 看到这一幕的来宾更加确定这两个人根本就是天生一对，锁死就对了！ 宴会内灯火通明不知时间流逝为何物，同熟人搭了一圈话后，祁霁又看到了一个略显熟悉的声音在人群中不断穿梭。 “张导。”走近前确认后，祁霁的视线看向张明手中那一叠名片，“你这是？” “这不是多个朋友多条路，我也得为综艺第二季做准备啊。”张明利落地将名片装到口袋中，从动作熟练度来看，这应该不是他收获的第一叠名片。 祁霁想了想，委婉问道：“原本的那几位都有事不能来？” “没有啊。”张明面露疑惑，不知道他为什么这么问，“你们闹别扭了？可是我之前问，他们都答应来第二季了。” 祁霁：“……” 该说什么呢，这群人的行为可比嘴诚实多了，说什么再有选择的机会绝对不会参加综艺，这不还是会来。 望着综艺的摇钱树，张明笑得讨好，“这不正好，我们来聊一下之后的合同。” 祁霁沉默了一会儿，他立马激动道：“不会是你不想来了吧！” “这倒是没有。”祁霁搓了搓手指，“就是演出费是不是该提高一点了。” 一谈加钱，张明又开始支支吾吾，天南海北地说半天都说不到正点上。 反正宴会现在也没什么事情，祁霁还真起了和他好好掰扯掰扯的冲动，看别人割肉有时候还挺好玩的，更何况自己现在正占据着绝对有利的优势。 两人谈得正欢，一双手臂突然从腰后伸到前方将祁霁一把搂住，来人还特意将头放在他的肩膀上，轻轻侧一个方向，喷出的鼻息就尽数洒在祁霁的脖颈上。 “小奇迹，你跟我回家，我的家产全都给你，好不好？”晏和光的声音低沉有力，眼中也满是认真。 或许是他过往惯用撒娇无赖的方法，将这种话以轻松的方式说出，这次说得如此认真，反倒是让祁霁有些不知道如何回应。 “现在想见我的人太多了，你得排号。”想了想，果然还是这种方法最合适，祁霁继续道：“从现在开始排，大概三年后就能一起吃一顿饭，我们可以到时候再说。” 晏和光反手握住他看行程表的手，“你知道我喜欢你，那么你呢，喜欢我吗？” 低头在手背上轻轻落下一吻，祁霁蓦地一愣，那感觉轻得像是羽毛，在手背上扫了一下便消失得无影无踪。 从他的方向看去，晏和光生得极俏的眼眸在灯光下泛出些蜜糖的暖色，精心打扮得体的模样让他显出一种从容的感觉，只有从略微抿紧的唇瓣才能看出这个男人确实在紧张。 像是花枝招展的孔雀在心上人面前战战兢兢地开屏。 “你们打算在我的宴会上干什么。”匆匆赶来的厉斯年脸色不太好，狠厉的眼神从祁霁扫到晏和光身上，“当场求婚？是不是要我再给你们配点玫瑰花。” 鬼知道他在听到这两人的一举一动时有多惊讶。 这是他厉斯年举办的宴会，他办的！想要求婚的话能不能自己去办个宴会，非得蹭别人的吗？ 要是这让这两个人搞成了，那今天的宴会谁还会记得他厉斯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第九十章 正文完 第90章 第九十章 正文完 原本站在旁边的张明此时恨不得地上开条缝隙让自己钻进去。 这种神仙打架局他可不想掺和进来。 晏和光愣了两秒, 像是在认真思考，随即反问，“有玫瑰花吗？” “没有。”察觉到自己要是应下来, 对方真的会具体说个数量出来, 厉斯年咬牙切齿地反驳。 晏和光看起来有些失望，“没有那就算了。” “……这场宴会的主人是我。”厉斯年觉得自己不得不再重新声明一下主权。 晏和光挑了挑眉，“有什么问题吗？” 问题大了去！到底谁会在别人举办的宴会上突然做出这种事！ 一点分寸感都没有! 厉斯年深吸一口气，正准备再和晏和光理论一下, 余光看到秦玉兰的身影后身体马上追了过去。 “不要再做这种事。”离开前，他还不忘回头撂下警告。 晏和光冷静道：“原来是被我抢了先机……” 那边厉斯年已经走到秦玉兰身边，看肢体动作是想拿东西逗她开心，但秦玉兰对此避之不及。 厉斯年想不通秦玉兰为什么对她换了一副态度，左思右想后，他只当对方是因为自己没有明确表态才生气。 也是, 没有公开就能被随意舍弃，秦玉兰已经经历过一次, 当然会知道这件事的重要性。 他今天特意举办这场宴会，对外的说法都是补办上一场的遗憾，实际只是想找个还算正式的场合公开自己有意和秦玉兰重修旧好, 安对方的心。 秦玉兰现在的身份，还有他们共同的第一个孩子，如果只是对外公开能挽回秦玉兰的心, 一切都是值得的。 祁霁在一旁发现厉斯年蠢蠢欲动, 又发现秦玉兰像是一分钟都无法忍受厉斯年, 猛地想起之前的那张门票。 当初秦玉兰请他们的理由是要有个见证，这么看的话，今天的场合也很适合秦玉兰发挥, 没必要非得等到私下约会的那一天。 秦玉兰的念头同祁霁殊途同归，只不过她要做得更狠一些。 孤身一人怀着孩子在国内打拼几年坐到如今的位置，尽管可能还不算有多少话语权，但圈子内的人很少会主动去招惹秦玉兰麻烦，理由也很简单，这女人太疯。 于是他们亲眼看着宴会主办人在台上倾诉自己的满腔爱意，正准备拍手叫好时，被表白的对象拿着酒瓶上去直接朝着他脑袋上抡了个满圆，血溅当场。 或许是因为之前有了经验，祁霁甚至能一字不差地猜出厉斯年接下来要说什么。 “你疯了？”得益于平时习惯性的健身，厉斯年没有立即昏过去，但还是被打了满脸血。 秦玉兰抬起腿又踹了他一脚，“厉斯年，这本来就是你欠我的。” “你不心虚吗？不觉得自己虚伪吗？三年前我是怎么放下尊严求你的，你又是怎么说的，现在竟然还有脸回来跟我抢孩子？” 孩子本来就是秦玉兰的命门，一提到这点，她几乎是立马红了眼眶，“你装出惺惺作态的样子真是让我恶心。” 厉斯年起初被打懵了，现在眼前还有些眩晕，他伸手摸了下脸前的血，反驳道：“三年前是我对不起你，可是我现在是真心的。” “不管怎么说，你难道不想孩子有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吗？” 宴会上突然见了血，参宴的客人只能暗道一声晦气然后各找安全的地方躲藏，还有人趁机偷偷瞪了祁霁一眼，显然是对祁霁搞事的能力深信不疑。 八卦是人的第二天性，没担心一会儿，在听到这么炸裂的事情后，众人又忍不住伸长耳朵再多听一些。 “秦玉兰！”厉斯年眼眶猩红，显然也是真动怒，“我再给你一次最后机会，我们私下聊，现在不合适。” 秦玉兰把酒瓶摔碎在身边，玻璃碎片伴随着液体飞溅，刚有些动静的剧场内立马又寂静下来。 “你给我最后一次机会？”她伸手将长发拨到耳后，“厉斯年我告诉你，你要是敢动孩子，我就敢和你拼命。” “至于和你复合？呸，你算是个什么东西，路边捡一条狗都比你要忠诚。” 都不用系统提示，祁霁光是用肉眼看都知道逆天改命值应该是满了。 毕竟厉斯年明显有一个愤怒，不敢置信，破碎，质疑的过程。 质疑应该是在质疑秦玉兰真的会拒绝他。 厉斯年果然还是有霸总潜质的，就连不相信真的会有人拒绝自己这一点都一样。 不管是出于对孩子的执着还是真的对秦玉兰动心，厉斯年哪怕看着气疯了，也没对秦玉兰做些什么，让她就这么离开宴会。 厉斯年处理伤口的时候，秦玉兰还特意寻了个角落再次感谢祁霁和晏和光指点自己。 其实祁霁是不想认的，这种分手方式他可从来没指点过。 秦玉兰说什么都得把功劳丢到他们身上，一番纠缠后，祁霁之后回到宴会上，发现大家看他的眼神又变了。 要怎么形容那个眼神呢，就好像明晃晃地在说“果然这场戏和你有关系。” ……已经没什么辩解的必要了，就这样吧，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哪怕有些时候的举动有些荒唐，厉斯年好歹也是正经培养出来的继承人，处理完伤口后很快便回来主持大局，勉强地将这次事故往回圆了圆。 看在未来可能还会有生意上纠葛的面子上，大部分客人都选择装聋作哑，默认他将这次事故混过去，不过等宴会一结束，私下里会怎么讨论就是另说。 【厉斯年逆天改命值100％】 不知道是不是战况正激烈，系统在播报方面都延迟了许多。 【此次任务已圆满完成，系统即将自动解绑，期待与您的下次相遇。】 后面这段话更像是设置好的自动回复，因为祁霁明显没有从中感觉到44往常的语调。 系统听起来这么厉害的东西，他不管是绑定还是解绑都经历得这么平淡。 反复看了几次那段自动回复，猛地一瞬，脑海中的字体全部消失，祁霁知道，这次是真的解绑成功了。 日后不再会有莫名其妙的系统绑着他去别的世界，脑海中也不会再出现那道声音。 是不想失败后牵连他吗，还是系统也舍不得离别，走得这么仓促。 心底突然升起一股怅然若失的感觉，祁霁回头望向宴会上那些自己熟悉的人。 要是往日里被祁霁这么直勾勾看着，他们一定是会认为对方有什么坏主意想拿自己实验，然后开始无尽的避嫌，可是当看清祁霁的眼神时，他们却默契地选择了微笑举杯，敬自己这位朋友。 虽然不知道是什么事情能让祁霁流露出这种有些失落的表情，但如果他们能帮上忙的话，是一定会帮的。 能明确看出他们在想什么，祁霁低头无声笑了下，视线又转到一直跟在自己身边的晏和光身上。 系统在离开前一直在试图点醒他，晏和光就是那个最适合的人，也是他动心的那个人。 是从什么开始呢……或许是被对方不管怎么都不退缩的精神打动到，原来真的有人愿意从一而终都将这么炙热的情感放在他的身上。 炙热的像是阳光，让他这个从来没有感受过阳光的人望而生畏，却又忍不住想要接近。 “晏和光。”望着那双盛满爱意的眼眸，祁霁眼中不自觉盛满了笑，“我知道你喜欢我，我也喜欢你。” 晏和光一瞬间僵直住，像是电脑遇到无法处理的消息时宕机卡死，他现在就有点无法处理这句话。 祁霁第一次回应他的感情，真的不是自己做的一场美梦吗？ 话刚说出口，祁霁起初也有些忐忑，可当真的看到晏和光的反应，他反倒觉得就该这么做。 他们已经原地踏步够久了，到现在也只不过是牵了牵手，真想有进度要等到什么时候。 当晏和光三分钟还没反应的时候，祁霁不得不决定凑近观察一下，难不成真的被这个消息震傻了。 刚凑近去一些，一股似曾相识的力道突然出现在后脑勺上，这次角度完美，完成了上次没达成的效果。 不管怎么说，这其实还是撞过来的，所以当双唇交叠的时候，首先体会到的是痛觉，也正是因为这几分痛觉，晏和光完全清醒过来。 错过这次机会不知道又要等到什么时候……他抬手扣住祁霁的后脑勺，另一只手绕在他的腰肢上，让他紧紧贴在自己身上，力道大得几乎要将人融入自己的身体中。 由浅入深循序渐进，两人好像都忘了最初是什么样子，彼此间交织的气息温度不断上升，湿热黏糊地纠缠在一起。 晏和光主动地不停在口舌中强势挤入，舌根都被碾压得发麻，祁霁忍不住想要退后一些，却被对方压着只能不断上前。 先前短暂的接触让晏和光发现脖颈处其实是祁霁的敏、感处，于是此时他还不忘用修长的尾指有意无意地摩挲颈后那片雪白的肌肤。 水声搅动，宴会上香槟酒独特的味道从舌尖交渡，晏和光分明滴酒未沾，此刻却觉得自己也要醉了。 不只是哪位宾客最先发现这边的情况，接着一传十十传百，这段吻结束的时候，祁霁脑袋还有些缺氧，以为自己听到的掌声都是幻听。 ……掌声？ 四周被宾客环绕起来，他们脸上的祝福不似虚假，只是好像还听到有人小声窃窃私语着什么。 “我说什么来着，肯定得出事。” “先是秦玉兰，然后又是这……现在的年轻人啊。” “听我的，别惹这对小情侣，不然他们随时都有可能让你难堪到无地自容。” 厉斯年本就失血不少，强撑着才把宴会圆回来，此时见他们这么旁若无人的卿卿我我，更是怒发冲冠，然后就眼前一黑。 “来人啊！厉总他晕过去了！” 事情发展到这里，祁霁其实很明白这个锅最后一定会算在自己头上。 反正锅多不嫌重，就这样吧……毕竟还有一件事更着急一些。 “系统44，你胆子变大了是吧。”回响起自己后脑勺那股力量，还有什么是不明白的。 【嘿嘿，我这不是想撮合你们一下。】身份不一样了，系统现在面对祁霁也能嬉皮笑脸的，【现在站在你面前的可是新的主系统，日后系统界的领军人，44！】 祁霁摇了摇头，嘴角的笑意却怎么都压不下来。 事业道路清晰明了，身边还有爱人朋友陪伴，过去的自己如果看到这一幕，一定不会后悔进入那个生死未卜的快穿世界吧。 现在的他，已经有能力保护自己想要的一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