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越成社畜忍者的我怎么还在带娃》 1、第一章 最后一缕晚霞落幕,一个戴着暗部面具的忍者停留在电线杆上,乌鸦般黑洞洞的眼睛注视着不远处公园里的动静。 公园里很安静,两分钟前一对父母接走了最后一个玩秋千的孩子。 初春的夜风还很寒冷,吹得还在沙坑里玩儿沙的小孩打了一个大大的喷嚏。 就算在暗下来的天色里,他那头金黄色的头发也很显眼。他的个头要比同龄人稍矮一点,看着只有三岁左右。 此时他正撅着屁股,兴致勃勃地搭建一间大屋子。 在捏好三个小人之后,他终于大功告成,兴奋地冲天空举起两个小拳头,大声欢呼道:“完成啦!” 可惜没有人捧场,回应他的只有卷着树叶路过的残风。 他愣了一下,放下手环顾四周。不久前还热闹熙攘的公园现在空旷静默得可怕,路灯闪烁着,投下黯淡的冷光。公园的地面仿佛融化的黑洞,下一秒就要把这个黄豆大小的小人吸进去, 高昂的情绪迅速冷却,他低下头,失落地看着刚堆好的三个小人,它们是完整和睦的一家人。 鼻子又发酸了,视线变得模糊。他没有哭出声,只是抽搭了两下,用手背胡乱擦了两下眼睛。 难过的时候没有必要太吵闹,因为没人会在乎。 这是他习以为常的一天。 头顶几只乌鸦突然大叫起来,吓了他一跳,惊慌地抬起头,只看见了广场外星空下那根孤零零的电线杆。 几根漆黑的乌鸦羽毛从天空飘落,随着羽毛一起落下来的还有其他什么东西。 他瞪大眼睛看得很努力。离得近了,他才看清那是一小束绑着飘带的,盛开的洋甘菊。 这束小花似乎没有重量,降落得缓慢又优雅。娇嫩纯白的花瓣在夜色映衬下似乎泛着一圈莹润的光,神秘又温柔的美丽。 它没有落在地上,而是旋转着漂浮在金发小孩的面前。 “诶!!!!” 小孩大惊:“停下了!” 他吓得后退一步,扭头寻找有没有人和他看到这神奇的一幕,“喂喂,花,花停下了,有,有人看到吗?” 稚嫩的声音被空荡的夜色吸收,他喊了两声才意识到根本没人会回答他,于是又冷静下来,挠着头绕着花观察了两圈。 洋甘菊安静地漂浮在空中。他看了一会儿,觉得金黄色的花蕊和自己的头发很像,于是自言自语:“这是,给我的吗?” 没有风,洋甘菊的叶子却摇曳了两下。 他高兴起来:“真的是给我的吗?” 说着,小心翼翼地,满脸期待地在花下面伸出小小的手掌,洋甘菊果然轻轻地落在了他的手心。 金发小孩兴奋得又蹦又跳:“哇!是真的!” 他张大鼻孔在花上狠狠闻了两下,然后冲天空伸出了大拇指,热情地表达了感激之情:“不知道是谁,但是3q!” 接着他一路笑叫着跑回了家,边跑边大喊:“我收到花啦!” 因为太吵,好几户人家都探窗出来骂了好一阵。 回到家,他急切地翻了半天找出一个有裂缝的花瓶,费劲地洗干净,然后接了半瓶水,轻轻地把那束洋甘菊放了进去。 抱着瓶子转了半天,最后还是决定把花搁在床头边上。他换好睡衣,躺在床上看了花很久,眼睛实在睁不开了才困顿地跟花说了晚安。 窗外,有停驻已久的黑影一闪而过。 深夜,暗部的资料室里,上月正在翻阅厚厚的卷轴。 “杏,果然是你,任务已经完成了还不回去休息吗?”甲路过见资料室灯亮着,就猜到是她还没走。 上月放下卷轴,站起来跟他打招呼:“前辈,我准备查点东西再走。” “又是关于尾兽和人柱力的?” “是。” 甲很好奇:“为什么杏对人柱力这么关注?” “几年前九尾重创村子,很多前辈都殉职了,虽然后来被封印在人柱力身体里,但是也说不定什么时候会卷土重来,我希望能在这之前多了解一些情况,到时候就不会像上次那样眼睁睁看着大家离开什么都做不了了。” “这样啊,”甲笑了,“杏真是深谋远虑啊,怪不得团藏大人这么器重你。你放心,杏,木遁能牵制九尾,我会好好练习,如果九尾再次失控,我一定不会让那种事情发生的。就算我能力不足,村子里也有宇智波呢。” 上月皱起眉头:“宇智波能抑制九尾,但也能操控它作乱。现在宇智波一族和木叶互相猜忌,根本不是能够托付的对象,”说到这里她愣了一下,露出歉疚的表情,“抱歉,前辈,我并不是怀疑你的意思,我只是一一” 甲扬扬手,表示并不介意:“我明白,就算因为杏想得很周全,所以我才更放心啊。” 上月放松下来:“其实是我能力不足,只能在这些细枝末节里尝试补足和前辈的差距……” “不要这么说,杏,你可是暗部年纪最小的成员,足以证明有多优秀了。” 闻言上月看起来更是惭愧:“前辈,你明知道团藏大人破格让我进入暗部不是因为能力……” “好了好了,杏,过于谦虚是你现在最大的问题,”甲宽慰地拍拍她的肩膀,“我还有任务,就先走了,辛苦了,杏。” 上月尊敬地向他鞠躬,等他的背影消失才放松下来。 她的能力从表现来看根本没有到加入暗部的标准,不像成功移植柱间细胞的甲,能使用木遁控制九尾,也没有罕见的血继限界,在忍校里能说出类拔萃,但是在高手如云的暗部完全不够看。 团藏到底是看中了她什么?什么叫做她有黑暗的力量? 上辈子她的称号可是娱乐圈最后一朵小白花呢拜托。 没有人在身边,上月那副谦逊又天然的后辈表情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难以察觉的疲惫和忧郁。 大蛇丸有关身体细胞移植和咒印的文件是肯定不会出现在这种地方,不过还好,她还有时间。大蛇丸叛逃的日子预计就在眼前,之后三代要核查境内所有大蛇丸的实验基地,那时候还有机会。在大蛇丸还在木叶的期间,她就算找到了也没办法做什么。 思来想去,她准备放过自己,早点回家睡个觉,暗部的任务无穷无尽,多储蓄点力量能多活一天。 回去的路上,她绕路去了一个地方。 二楼的房间窗户大开着,盛着一轮圆月。澄澈的月光穿过窗,如同轻纱盖在床上那个金发小孩的身上。 他睡得很不老实,被子被踢开老远,小小的身子却角落里蜷缩成一团。床头柜上摆着个破花瓶,里面的几朵花全都凋谢了,落了满桌花瓣。 忽然,他脸上的月光闪过一丝阴影,仿佛恍惚之间眨了一下眼睛。 月光重新抚摸上他脸庞时,他的被子已经严严实实地盖在他身上。床头柜上凋谢的花瓣没了,花瓶里是一束盛放的洋甘菊。 上月杏到家时已经快要黎明,她仔细检查自己房间有没有人来过,等确定所有记号都原封不动之后才松了口气,脱力地把自己砸向床上。 在这个世界上最开始的意识起始于上次忍界大战。睁开眼睛她发现自己正站在战场,身边是无数尸体,空气里是浓烈到刺鼻的血腥味。 一个戴着面具,穿着战斗服的人忽然闪现在她面前,她正疑惑这是怎样一个梦时,下一秒就已经出现在团藏创建的战场孤儿中心了。从那以后她就开始地狱般残酷的实验和训练,明明各方面都不突出,团藏却似乎对她很感兴趣,九尾祸乱木叶那年让她正式成为了根部成员。 现在她的身体堪堪十岁,在上辈子还是一元二次方程都算不利落的年纪,在这里却已经需要在尸山血海里挣扎求生了。 次元的变化刚开始也让她新奇和兴奋,她如同新生儿一般测试自己的能力,可到后来,当意识到这个世界不只是失控的梦境,痛苦不是虚幻而是实质时,她的感受只剩下恐惧。 上一秒谈笑的同伴下一秒就可能举起苦无生死搏斗,温热的身体在手中缓慢降温成一团冷肉,粘稠的血液清洗着她的忍者服,伤者的求饶声在睡梦里也拉扯她的耳膜…… 这是原来那个世界完全无法想象的感受。 所有根部成员都被团藏下了强大的咒印术,是生是死只在他一念之间。为了自保,挣扎过后她自己也举起了屠刀。 要避免被人注意,隐藏成为她迫在眉睫的求生实操课程。不能表现得太过无能,不然很容易被清除被当做战场炮灰;也不能太过突出,以防被那个恐怖多疑的男人当做傀儡冲锋陷阵,最后因为被忌惮,以莫名其妙的理由被抹除。 中庸,是一条悬崖上走钢丝的生存之道。 她精准地把自己的能力控制在b级任务之下,a级以上任务严格控制成功率。每次执行任务她都担心会被同僚发现自己故意失误,精神没有一刻不紧绷,好像只要一松懈,就会被人抓住马脚,从而万劫不复。 真到那时候,死亡将是最幸运的礼物。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二章 今天的任务是破坏木叶村和影之村的情报交换,从而决裂之前的和平谈判。 团藏不认同三代火影的和平协作方针,总背地里搞各种挑拨离间的小动作。这次他们要做的,就是冒充影之村的忍者伏击木叶村忍者。 不用问团藏要不要对本村的人下死手,根据她对他的了解,他只会说这都是必要的牺牲。 上月很想吐槽这种浅显幼稚的手段,不过想到可能现在还没有《孙子兵法》之类的兵书,也只能表示理解。 要说对团藏和三代火影的守护木叶的方式,上月对三代火影刚开始是完全认同的,但是后来她意识到三代火影未必不知道团藏背地里做的这些脏事,很多事件幕后黑手直指团藏,真要算起来,都能罢免枪毙团藏十多回,可三代无一例外都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柔和处理了,甚至几乎没任何惩罚。 于是她想,是不是三代也明白木叶需要团藏这把强势的脏刀呢? 继续放任下去,再过几年团藏估计都能建立中央集权完成大一统了,三代还真是坐得住啊…… 上月的长处是隐蔽而不是战斗,一直以来执行的任务更多是监视或者窃取情报,很少和敌人正面交锋,不过因为她的忍术和影之村类似,正好冒充影之村忍者,于是决定由她先迷惑木叶忍者,之后由其他根部成员动手。 缔结和平契约之后很多村子之间关系缓和了不少,木叶村也为了表示诚意,对神出鬼没的影之村只出动了一个班。 木叶这行人再过一天就能穿过森林到达约定地点,此时正在做饭准备休息。 “再怎么展示信任,也不应该让这几个人来吧,”在远处树上观察的几个根部成员悄声交流,言语间满是不屑,“看见了吗,还有个小孩。” “你忘了,我们这边也有个孩子。”代号为辛的成员提醒他。 闻言,庚回头看了一眼上月,哼了一声:“她只不过是来过家家罢了,到时候打起来可别碍事。” “多少也信任一下杏吧,庚。”另一个成员打着圆场。 “哈?怎么信任啊,年纪小不说了,还是个女的,比起忍具,化妆品她分得更清楚吧?” “你不信任杏,也就是怀疑团藏大人的安排了。”辛语气更冷。 庚恼怒地看向他:“你说什么——” “我明白的,前辈,”眼看着两人之间的火药味越发浓郁,上月只好出来降温,她的声音柔和,没有一丝不忿,“我这次的任务主要是迷惑对方,战斗方面我差各位前辈太远了,还需要更多练习,但是待会儿我一定不会拖后腿的,请放心。谢谢辛前辈信任,也谢谢庚前辈提醒。” 庚脸色难看,冷哼一声:“最好是这样。” 几个人开始绝对安静,等待下手时机。只有上月在计划什么时候逃走最合适,琢磨怎么才能不受伤又不被怀疑。 这时她身边的辛突然说话了,声音小得只有两人听得到。 “你性格比我想象的还要弱啊,这样都不生气。” 何必生气呢,炮灰就是越嚣张死得更快啊。上月觉得要心存感激才对,必要时候用庚当挡箭牌,他的死亡几率绝对在她之上。 “虽然不太好听,但是我知道庚前辈说得有道理,现在的我还没有绝对的能力说服大家呢。”她语气柔和,如果取下面具,也许还能看到她在微笑。 “哼,你心态倒是不错。” 当然不错啦,依她看,马上就要吃席了。 因为刚才庚看不起的那个小孩,是宇智波一族有名的天才——宇智波鼬。 要是他还没开眼,那还能过上两招,要是开眼了还打什么打,提前联系丧葬一条龙吧。 晚饭后,水无月一队决定让宇智波鼬守上半夜,水无月队长守下半夜。于是上月建议下半夜再进攻,可是庚却要速战速决,而且认为一个小孩,根本不足为惧。 很不幸,庚是此次任务的队长,上月只能听命。 服了,怎么这个世界里自负的男人也这么多啊。 宇智波鼬坐在树下擦拭他的苦无,余光里不远处的灌木丛下的几片叶子无风自动,他皱起眉,不动声色地坐直了身体。 就在叶子摇动的移动痕迹即将靠近携带卷轴的水无月时,宇智波鼬突然起身同时向三个不同的方向刺出苦无,边投掷边大声叫醒同伴:“天麻!心子!” 他速度极快,立刻现身水无月身边,启用写轮眼想要抓住偷袭者的手臂,没想到抓了个空。 此时之前投出的苦无已经击中了目标,有敌人把苦无打落,也有人发出忍痛的闷哼。 而宇智波鼬对这位看不见的对手穷追不舍,他根据空气的流动和扭曲来判断那人的攻击动向,发现周围似乎是有一群人在围攻,可他无论遮挡还是反击,都只触摸到一片虚无。 身后细微的破空声逼近的那一刹那,宇智波鼬迅速矮下身子往后面一个凌厉的扫腿,这次命中了目标,他感觉到那人被击中,可惜在即将摔倒的下一秒手撑在地上用侧空翻稳住了身形。 他乘胜追击,从那人身上抓下来什么东西,停下来一看,是刻有影之村标志的护额。 “有敌人,保护情报!” 这短短的几秒内,入睡的水无月三人已经清醒直接进入了战斗状态。 “不愧是木叶的忍者啊。”辛和其他两人戴着面具在树上现身。 “你们是,影之村的忍者?”水无月惊道,“为什么攻击我们?你们要毁掉和平协议吗?!” “不要紧张嘛,只是不想麻烦几位太辛苦,提前来取情报而已——忍法:大通裂空之术!” 辛拔出长剑,往几人俯冲而去:“忍法:雷鸣剑舞!” “忍法:火刃钢索!” 空间震动,以水无月为中心的空气似乎被劈开,令人无法呼吸;数条绳索般的火焰眼花缭乱地缠绕过来;来不及喘息,那把带着闪电的剑已经近在眼前。 水无月使出水遁对付火焰和两个敌人,而宇智波鼬和执剑人缠斗在一起,打斗中他用血红的写轮眼看向对方的眼睛,执剑人愣了一下,还没说出那句“小心他的眼睛”就陷入了幻术。 天麻和心子刚开始严重窒息,随后立刻被火焰绳索锁住,身体被近距离灼烧,两人发出痛苦的惨叫。 “水遁:大瀑布术!” 瀑布凭空而降,将天麻两人包裹在内。几个敌人同时中招,不过也迅速逃脱。水无月见势不好,又使出雾隐之术,将所有人隐蔽起来,迅速转移到了暗处。 “敌人有四个人,”宇智波鼬冷静地说,“最后一个人擅长隐蔽,能力情报还不足。但目前看来这个人最需要提防。” 水无月神色严峻:“敌人能力总体在我们之上,需要分散他们,各个击破。鼬,需要你和我配合,做得到吗?” “是,我明白了。” 上月隔岸观火,眼看着“同伴们”逐渐落了下风,心里寻思自己完好无损地全身而退好像说不太过去,不情不愿地拿出个苦无,犹豫要不要在自己身上弄点伤口。 这个苦无是宇智波鼬的,她翻来翻去想找找有没有什么宇智波家族的标志,这样她受伤就看起来可信度就更高了。 可惜上面什么都没有,只能从苦无的重量和锋利程度看出这个和她这种底层忍者用的东西不一样。 罢了,拿来收藏当宇智波鼬周边吧,毕竟无论在哪个世界,他都是很受欢迎的人物。 上月拿着苦无比对了一下全身上下,最后还是决定在手臂上划上一刀。 她高高举起苦无,狠狠往下一刺! 上月咬着牙,忍耐地看着手臂上汩汩冒出的鲜血。疼痛快让她眼冒金星,下次一定不能下手这么重了。 “你是谁?” 宇智波鼬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上月的动作霎时停住,而苦无上的血液还在缓缓向下流动。 一滴,两滴,鲜红的血液砸在地上。 还没等第三滴血滴下来,两人同时动了。 上月只逃不战,宇智波鼬紧追其后,很快他几乎就要抓到上月的肩膀,上月迅速矮身躲过,同时翻身向他攻击。 现在身上血腥味太重,隐蔽效果大打折扣。她心里暗骂宇智波一族心机深重,早不出现晚不出现,非要等她自|残完才出来;另一方面她又埋怨自己不够小心,怎么能堂而皇之在战斗场附近进行这种降智操作。 宇智波鼬侧身躲开,随即一脚踢掉了她的面具,看清她的脸后他有些许惊讶,倒不是因为她看上去是同龄女生,而是因为她闭着眼睛。 她知道他的能力。不过如果刚刚她在暗处观战的话,发现也不奇怪。 上月暗叫不好,第二次懊悔自己不够谨慎,应该和卡卡西一样在面具下面再戴一个面罩。 两人稳稳落在两根树枝上。 宇智波鼬问:“你和他们,是什么关系?” 如果是同伴,为什么刚刚不出手帮忙?如果要夺取卷轴,为什么不趁同伙分散他们注意力的时候行动? 为什么做出伤害自己的行为? 她的任务和其他几人不同吗? 有太多问题想要弄清楚了。 上月闭着眼睛一言不发,脸已经暴露,声音可得藏严实一点。 不快点摆脱他,到时候水无月几人跟上来把她活捉就更麻烦了。 况且她对写轮眼所知甚少,闭着眼睛也未必万无一失,必须速战速决。 一时之间两人都没有动作,宇智波鼬看她的脸,莫名觉得有点熟悉,刚要开口,就见她抬手就冲他投掷出一串手里剑,他跳开躲避,用苦无挡开手里剑时,上月已经趁这个间隙向他冲来。 这点雕虫小技对他来说当然不在话下,他三两下就把上月按在了地上。 正准备盘问,上月的身体却砰地一声消散了。 影分身之术? 什么时候…… 宇智波鼬屏气凝神,但她的气息突然凭空消失,感受不到一点波动。血腥味从四面八方传来,他走出几步,这才发现四周都是她留下的血滴。原来是她刚刚是故意到处逃跑,目的是让血腥味干扰嗅觉,从而躲避追踪。 没有伤害他们,对自己倒是真够狠啊。 真是个奇怪的人。 为什么她有点面熟,难道自己在哪里见过她?但他确定自己没有见过任何影之村的人。 这几个人身份存疑。 宇智波鼬归队,见现场只有自己的同伴有些奇怪:“队长,敌人呢?” 刚刚打败的几个敌人不是都已经被活捉捆好了? 水无月很内疚:“是我大意了,你之前说过的第四人刚刚把他们都救走了,”没有完成任务,他长叹口气,“没想到影之村的人会毁约,还好情报没有丢,大家修整一下,立刻动身回木叶。” “等一下,队长,”宇智波鼬阻拦道,“虽然这次敌人用了类似影之国的能力,但是交手后,我认为他们很可能不是影之村暗部派来的。” 水无月楞道:“不是影之村,那会是?” “很有可能是有人想要阻扰两村的和平外交。” 水无月思忖良久,觉得不是没有可能:“那你怎么想,鼬?” 三个人都看向这个年纪最小的同伴。 宇智波鼬沉着又果断:“高度戒备,继续执行任务,按照约定的时间地点,照常和影之村交换情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三章 受了重伤的庚咳出一口血醒来的时候,上月刚用影分身把左手臂上的伤口包扎好,听见他的响动,对他微微一笑。 “还没死啊,前辈。” 明明声音还是跟云朵一样柔和,可是那语调轻佻随意,完全没有平时卑微又恭敬的样子。 庚挣扎着想要坐起来却使不出力气,全身可怜地颤抖着,伤口因为动弹流出更多的血。 “你,还不,赶快,给我疗伤……”庚恶狠狠地盯住悠闲得仿佛在度假的上月。 “嗨嗨,这就来,前辈,”上月在他身边坐下,饶有趣味地欣赏他的伤势,露出乖巧甜蜜的笑容,“不过在治疗之前,前辈能不能回答我一个问题呀?毕竟比起任务和忍术,我对化妆品更有建树呢~” 不好的预感如同吐着信子的蛇一样从庚脚底缠绕上来,他强压下恐惧道:“先帮我治疗——” 话还没说完,一支苦无狠狠扎透了他的肩膀,他痛得大声惨叫,一颗圆形水球笼罩住了他的脑袋,嚎叫声掩埋在水中变得失真,无数气泡从他大张的嘴里涌出来。 “不要这么着急嘛前辈,”上月表情为难,“害得我都失手了。动静小一点,把其他人吵醒了怎么办呀。” 她轻声细语地发问:“一年前,和你同队出任务的伊贺,为什么不救她?她之前还帮过你吧?” 罩住庚的水球开水褪去,他狼狈地大口喘息。回答的速度太慢,上月冷冷地转动他肩膀上的苦无,血液流得更加汹涌,庚脸上不知是忍术残留的水渍还是眼泪,此时他深切地明白自己的命掌握在这个平时看上去人畜无害的后辈手里,不甘愤怒又胆怯,他的语气近乎讨好:“杏!不是我的错!当时那个情况不可能全员都逃出来——” “所以你就舍弃了她?” “不,不是这样的,是,是她太弱了!”庚急切地反驳。 上月沉默,时间不长,庚却度秒如年:“杏,任务出现伤亡是很正常的,她死了我也很难过……” “……前辈说得有道理呢,”她露出一个让人不寒而栗的微笑,“不过前辈,你在我眼里也很弱啊。” 闻言庚的心脏狠狠往下一坠,想要说“我不是这个意思”,可还没张口,一颗水球重新控制了他的感官,他无法呼吸,眼球几乎全突出来。 在闭上眼睛的最后一刻,他透过波动的水流和水泡看向眼神冷漠的上月。 她嘴唇在动,他看见她在说:任务出现伤亡是很正常的啊前辈。 你死了,我也会很难过的。 “杏,不要低落了,”辛安慰她,“任务失败不是你的错。” 上月低着头,满脸愧疚:“可是,我没能救下庚前辈。” “不是你,我们都已经死了,”另一个同伴想起庚,还有些生气,“说什么救庚,这次任务失败完全是他指挥有问题,杏都说了要躲开那个下忍,下半夜攻击,是他冒进罢了。” “放心吧,杏,我们会把经过原原本本跟团藏大人汇报的。” 水无月一队有惊无险地完成了交换情报的任务,两村之间的和平契约总算没有受到影响。他们回村之后详细上报了这次遇袭,可以肯定不是影之村下的手,现在最大的谜题是敌人的身份。可惜人质被救走了,没有留下什么有用的信息,追踪幕后黑手的工作看来是难以推进了。 上月对着镜子里自己的脸看了半天,最后拿出一把剪刀大刀阔斧地把长发剪到肩膀处,感觉改变还是不太明显,又给自己剪了一个厚重的齐刘海,最后掏出之前执行间谍任务时用过的黑框眼镜,改装就完成了。 她摆出一副胆小怯懦的表情,接着又是羞赧兴奋的花痴脸,满意地点点头,这样看起来确实变化挺大。 离那次任务已经有段时间,她的身体因为异于常人的自愈能力,受伤的手臂在那之后第二天就完全恢复,连一丝伤痕都没有留下。 回想起面具被踢掉,她还是心有余悸,决定买个面罩有备无患,免得路上被谁认出来。 好久没有赶早市了。街道上人声鼎沸,餐饮店飘着勾人馋虫的温暖香气,水果店橱窗陈列着新鲜的昂贵水果,集英堂门口外摆着一个大书摊,很多人路过都会驻足。 上月也在书摊前停下,集英堂的大叔见她来了,亲热地叫她杏,告诉她之前缺货的《忍者秘史》和《该怎样死去》到了。 上月喜欢听这些人叫她杏,尽管刚开始对这个名字并不熟悉,但这代表这个环境已经完全接纳了她,仿佛树木生根,脚踏实地的感觉让她觉得安全。这也是为数不多她能够放松的时刻。 上月和老板聊了会天,忽然听见街上有些骚动,集英堂大叔往那边看了两眼,露出不耐烦的神色:“又是那个妖怪小子。” “有他在,真是没有一天安宁日子。”旁边的人跟大叔搭话,语气透着厌恶。 “他又怎么了?” “谁知道呢,又在捣乱吧。” “不知道三代火影怎么想的,留他在村子里完全祸害啊,要我说,就该把他关在村子外边,一辈子都出不来才好呢!” “就是啊——诶,杏,书你不要了吗?” “我什么都没做,只是想看看面具而已!” 金发小孩站在一家卖面具的店铺前,表情又委屈又生气。 “你站在这里把我店都搞晦气了!”店老板嫌恶地看着他,挥舞面具想让他离远点,“你就算想买我也不会卖给你的,快点滚!” 小孩子气得双手握拳,他不甘心地走近店老板想要问清楚:“到底为什么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啊!” 他的突然靠近把店老板吓了一跳,仿佛他是什么瘟疫猛兽,情急之下居然一脚踹了出去,小孩子闷哼一声,小小的身体被踹出去两三米远。 他捂着肚子刚想爬起来,头上又袭来一记尖锐的疼痛。 是店老板砸过来的面具。 他气急败坏地说:“臭小子,算我倒霉!拿着赶快滚吧,不要再来了!” 金发孩子捂着痛得发晕的额头,看着地上的面具有些愣神。 没有人上来安慰他,反而在安抚店老板。 “算了,中村,小心被他缠上。” “他可是那个。。。” “喂喂,这可是禁句啊!离他远点,万一他发狂就糟了。” 金发小孩慢吞吞站了起来,也没有捡那个面具,只是埋着头开始奔跑,飞快冲出人群。 【真讨厌啊,这个家伙。】 【什么时候消失掉就好了。】 跑过无数人的身边,无数道这样浸透恶意的视线,哪怕他年纪再小也能清楚感觉到。 这些视线如同蠕动的带刺长鞭,交缠成一个密不透风的牢笼,每过一天,这个牢笼都裹得更紧一寸,刺得他那颗小小的心脏鲜血淋漓。 他逐渐远去的背影后面,有一双手捡起了面具。 春日渐深,融化的雪水带着冬天残留的最后一丝寒气汇进了溪流,溪水不再孱弱,更加喧闹澄澈。 小溪边上,有个孩子正借着水面查看自己受伤的脸,清澈的水面不止映出了他红肿的额头,还有他难过的表情。 忽然,地面微微震动起来,大风突起,树叶发出强烈的沙沙声。在不远处的树林里,天空中尘土高扬,明显有人在打斗。 他惊讶地瞪大眼睛,站起来仓促地抹了两把眼泪。 很快好奇心压倒了难过的情绪,他迈开两只小短腿向声音传来的地方跑去。 鸣人留下面具跑开,周围人还在指指点点。上月走过去想把面具捡起来,有一只手却比她更快。 看清来人,上月转头就走,可惜运气不好,宇智波鼬已经瞬移到她面前,把面具递给她。 “不是想要这个,为什么走了?” 上月低下头,神色惊慌中带着几分羞涩,好像没有预料到宇智波鼬会跟她说话,小心翼翼地接过面具,细声细气地说:“谢谢。” 上月抓住面具,一用力发现对方根本没松手。 “我们,在哪里见过吗?”宇智波鼬问。 当然见过,可以说是过命的交情啊鼬君。 “可能,可能是在忍校碰见过呢,”上月害羞地捏着衣角,“没想到鼬君对我还有印象,好,好开心。” “是这样吗,”宇智波鼬放开面具,“可以知道你的名字吗?” 上月红着脸飞快地看了他一眼:“我,我叫月,姓无锁。” 有忍者在不远处提醒宇智波鼬归队,于是他向上月道别:“我还要执行任务,下次见,月。” “下次见!”上月抖着颤音跟他招手。 看他走远,她忍不住为自己的演技和急智拍案叫绝。连声音也如此到位,要是下辈子还能回到现实世界,不要当演员,当声优好了。 同时她也对自己的冷幽默非常满意,她的名字连着读出来就是嘘つき(骗子),真是绝妙啊。 虽然宇智波鼬是忍者界的天才,但她也是冷幽默界的天才啊! 她越想越得意,手指转着面具,哼着歌往金发小孩离开的方向走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四章 乐极生悲,是上月永远学不会的教训。 比如现在,她因为太得意,没有发现身后跟着一个身份不明的敌人。 不过她的优点就是心态比较好,在躲过一串手里剑之后,还有心思称赞对方:“准头不错嘛。” 对方看起来是个中等身材的成年人,戴着个普通面具。 上月思索是谁要对付自己一个如此低调的暗部成员,难道是团藏?察觉她行动有问题,所以派根来铲除她? 如果是团藏动手,她完全没信心能够活着离开国境。为了自由而准备的死遁计划还没开始就要结束了吗? 但万一不是团藏,那会是谁呢? “你是暗部的人?那个面具,看起来不像啊。” 对方没有回答她的问题,只声音平静地说:“你任务失败,没有存在的价值。” 上月心里一凉,果然是团藏吗?她疑窦丛生,决定小心地跟他兜圈子。 “你在撒谎,”她站在树枝上居高临下地看着他,“那位大人清楚,如果他要我死,那么只需要一个指令,我便会立刻自裁,根本用不着派你这种人动手!” 那人并不听她说话,话音未落就攻击过来。他的路数很奇怪,明明行动很敏捷,但是攻击方式却很单一,也几乎没有用任何忍术。 上月不想跟他继续纠缠,用花隐术隐藏身形从上而下将他踩在地上。 她俯下身子抓住了他的喉咙,觉得无奈又厌倦:“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必须不断杀人的世界啊。” 惊悚的变化在那一瞬间出现——她手下一用力,发出剧痛的却是自己的喉咙! 世界霎时变色成压迫的黑红,天旋地转,她惊骇地张大嘴呼吸,挣扎着抬起眼睛,这才意识到被踩在脚底下的人竟然是自己。 而那个踩住她的人,睁着一双三勾玉的红色眼睛。 “果然是你,”解除了变身术的宇智波鼬语气低沉,“你是谁?为什么还在木叶?你们有什么目的?” 喉咙的剧痛和被踩住的屈辱让上月睚眦欲裂,她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不发一言地怒视着他。 宇智波鼬见她冥顽不灵,用一把苦无刺进了她的身体,黑色的液体缓缓从她身体流出来。上月想要喊痛,可张嘴就被喉咙间的血呛住了。 “这是幻术空间,不会让你死亡,但是痛苦却是真实的。如果不回答,”宇智波鼬拔出苦无,血液喷涌而出,“我会一直重复这个过程。” “我,我说,”上月痛得声音发颤,小心地不牵扯到伤口,她握住宇智波鼬的手腕,手抖个不停,非常恐惧的样子,她抬起头,缓缓露出一双眼睛。 和恐惧的表现不同,那是一双沸腾着慑人怒火的眼睛。 “我说,宇智波鼬,我一定要把你撕碎!” 这句话出口的刹那,上月冲破了宇智波鼬的幻术,随即立刻远离,可身体刚受创还没办法掌握平衡,脚一滑摔倒,跪在地上捂着嗓子咳出一口血。 宇智波鼬没想到她能这么快解除幻术,怀疑她也会类似的忍术,所以才会对幻术有这么高的抵抗。 “我不会杀你,跟我去见火影大人。” “好啊,”上月擦掉嘴角的血站起来,“等杀掉你我就去——” 她结印速度快到手指出现残影:“忍法:叶刃狂舞!” 狂风乍起,宇智波鼬被逼退好几步,大树被风吹得东倒西歪,所有的树叶被卷到空中,遮天蔽日。 艳阳天一下子阴沉下来,头顶上都是锋利如利刃的树叶,如同破空箭矢一般向宇智波鼬尖啸着直刺而去! 宇智波鼬拔出短剑挡开树叶,叶刃偏向扎进周围的树干里,不多时,周围一圈的树木全都轰隆隆倒地。 足足一两分钟,这三百六十度无缝隙进攻还会拐弯的叶刃才停下来。 身后有偷袭的声音,他反手用短剑抵挡,电光火石之间他听见短剑发出脆弱的嗡鸣声,心里一紧,但已经来不及跳开,下一瞬短剑就断裂开来,随即背后传来一阵剧痛,他被踢飞,在空中努力控制好身形才勉强没有撞在树上。 上月站在光秃秃的树枝上,身边漂浮着无数旋转的叶刃:“剑断了,真不走运啊,因为在森林里,我的武器可是无穷无尽的!” 又是一轮叶刃攻击,宇智波鼬迅速使出豪火球之术,把树叶都焚烧殆尽。 豪火球还没熄灭,上月便从火焰中穿袭而来,两人开始比拼体术,但始终不相上下,不是你多一个巴掌,就是我多一个脚印。 很快上月就明白自己体力跟不上了,更何况刚开始她中了幻术受伤更严重,准备再攻击一轮便逃跑,宇智波鼬看穿她的意图,苦无手里剑轮番上阵阻挠。 “你以为用这种东西能打得中我吗?”上月边跑边在心里嘴硬,今天先放他一马,下次一定连本带利打回去。 “火遁:凤仙火之术!” 无数火焰弹奔袭而来,上月脚踢树干借力避开,同时冷笑:“都说了没用——” 话还没说完,她脸上的那点冷峻的笑意不见了。 事情发生了预料之外的变故。 火焰即将到达之处,出现了一个被吓得坐在地上无法动弹的金发孩子。 他惊恐地看着逼近的火球,瑟缩着抱住了脑袋。 时间过了好几秒,想象中的疼痛没有如约而来,只听见什么东西砸在地上的声音,还有一记痛苦的闷哼。 他小心翼翼地放下手臂,没看到火球,而那个厉害的大姐姐正颤抖着蜷缩在他面前,明显受了重伤。 她的衣服被烧破了,背上是被严重烧伤的痕迹,发出一阵白烟和肉烧焦的味道。 明明她已经躲开了,为什么—— 他愣愣地看着她。 上辈子被沸水烫伤过脚,她娇气地哭了一个星期。现在的痛苦比那次烫伤更胜百倍,别说动弹,上月连一个字都说不出来,只能发出一些残破的气声。 她侧躺在地上,眼睁睁地看着宇智波鼬朝她一步步走来。 太痛了,早知道不如束手就擒呢。要是能活下来,她一定要把他揍得满地找牙。 他离她还有四五米,上月闭上眼睛,思考怎么趁其不备让他吃最后一次瘪,忽然感觉面前的阳光被什么东西挡住了。 她奇怪地睁开眼,只见一个披着阳光的小小身体,颤颤巍巍地挡在自己身前。 “不准过来!”他鼓起勇气冲着宇智波鼬大叫,紧张得破了音。 上月吃惊地看着他的背影,他一只手背在身后,小小的手掌里塞了几颗小石子;两只小腿因为害怕在不停发抖。 可是他没有退缩,反而进一步警告道:“你,你再往前走一步,我就把你揍扁!” 可惜稚嫩的声音一点威慑力都没有。 真敢说啊,有一米高了吗你小子。 上月忽然有点想笑,身上的疼痛似乎都减轻了。 目睹了远超自己能力和想象的战斗,哪里来的勇气站出来保护别人的? 明明自己都只有豆大一点呢。 他那和太阳一样耀眼的发色,照得她眼睛发酸。 宇智波鼬看着突然蹦出来的小程咬金也很吃惊,可是忍术已经来不及停止,准备瞬移过去救他的时候,却晚了敌人一步。 他看得很清楚,她已经跳开,但看到那孩子快要受伤的瞬间变了脸色,毫不犹豫地返回结结实实地接下了攻击。 他想起上次碰面,她往自己身上扎下苦无的样子。 他想起刚才她带着一丝悲伤的表情说: 【为什么我会出现在这个必须不断杀人的世界啊。】 而现在,她就算冒着生命危险也要救下无辜的孩子。 看着她沾满灰尘的虚弱的脸,心里那股奇怪的熟悉感更甚。 思虑良久,他还是继续向她走过去。 “都说了,不准过来了!” 小孩手掌里的石子都握出了汗,见他不停,大叫着冲过去,同时把石子向他扔了出去。 跑过去的瞬间,他的眼泪被吹到上月脸上。 他的攻击当然没起什么作用,但他没有放弃,转而死死地抱住宇智波鼬的腿,用尽全力拖着不让他走。 可惜就算这样似乎也无法停住他的脚步,于是他张开嘴,恶狠狠地咬在他腿上! 宇智波鼬吃痛,叹口气抓住他的衣服后领提溜了起来,任由他在空中挣扎个不停,他露出红色的写轮眼与张牙舞爪的小子对视了一眼,他便立刻如同耗尽电量的机器娃娃一般安静昏睡过去。 本来上月确定宇智波鼬不会伤害他,但看到他居然对小孩使用瞳术,气得费劲地撑起身体想要威胁:“你敢——” 话还没说完,身体就被鼬脱下的衣服盖住了。 “他只是睡着了,”他说,“你的伤势需要治疗,木叶医院的乱波医生对烧伤和幻术创伤都比较有经验。” 上月狐疑地看着他:“你什么意思?” “我只是暂时做出了你不会危害木叶的判断,”宇智波鼬边说边转身离开,“但如果你下次再袭击木叶忍者,就不会再轻易放过了。” “哼,下次谁放过谁还不一定呢。”上月恨恨地说,刚出口就见宇智波脚步好像有停下的迹象,声音立刻小了八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五章 大风吹过草坪,一小片草叶在金发小孩的鼻孔处搔来搔去,很快他就打了个大大的喷嚏醒了过来。 他坐起来反应了一会儿,见周围一片狼藉,那个有可怕眼睛的人不见了,而受重伤的大姐姐还坐在树下休息。 “姐姐!你还好吗?”他立刻起身跑过去,看她满身伤痕很是担心,“看起来好痛,姐姐,我送你去医院吧?” 上月吃了贴身带的止痛药,身体舒服多了。她没回话,伸出手指戳戳他的肚子:“喂,你干嘛突然跑出来,不怕死吗?” “可是,”他咧开嘴笑,“姐姐不是也冒着生命危险救我了吗?” 上月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不点还懂礼尚往来。 “不管怎么说,多谢了小不点,”她伸手揉他的头发,手感比想象中好得多,像在抚摸一团柔软蓬松的阳光,“你叫什么名字?” 他被上月揉得左摇右晃,闻言立刻挺起小胸脯,露出灿烂的,一往无前的笑容—— “我叫漩涡鸣人!是要成为火影的男人!” 眼前这个小孩同时展现出拥有无限可能的朝气和不知天高地厚的欠揍气质。 真是令人怀念的可爱台词啊。 “嗦嘎,你要当火影啊,”上月配合地捧场,“未来的火影大人,你上任以后一定要记得多给下属涨任务金知道吗?” “没问题——姐姐,忍者的任务金很低吗?” “嘛,看任务等级和上司是谁吧。”上月含糊地说。 像团藏这种老让人干脏活儿的会给亲信额外补贴,不过这个世界的忍者和她以前接触过的工作人员不同,就算工资不公平,他们好像也没有太大异议。 更何况她所在的秘密根部,很多都是孤儿,不少人是真心为团藏赴汤蹈火,有的都快到了给口饭吃就行的程度,实在是让她怒其不争。 “姐姐也是忍者吗?那为什么会和那个人打起来?” “可能是我们工作理念不同吧,”上月脸色阴沉,眼睛冒出写轮眼一般的愤怒红光,“说起来我还是他前辈呢,居然对前辈下死手,你说他是不是大逆不道!?” 鸣人被她的表情吓了一跳,懵懂地附和:“哦哦,是是吧——不过姐姐,大逆不道是什么意思啊?” 上月:“……” 未来的火影大人现在只是一只小小的文盲。 “……你帮我把忍具包拿出来一下。” 九年义务教育的工作还是交给忍校吧,不过话说回来这里好像也就上六年就毕业了…… 喂喂,原来你们忍者的学历最高都只是小学毕业吗!? 很多急救药和必需品她都存放在时空间卷轴里,她明里暗里收藏了很多用得上的工具,属于差生文具多的典范,随身携带也是因为不想放过任何一个能逃走的机会。 她确认自己有能力自保,脱离团藏,找一个世外桃源安全养老是她的终极目标。 她没碰宇智波鼬的衣服,而是披上了一件宽松的和服。 结印把东西取出来的时候,鸣人眼睛闪得金灿灿:“呜哇!好厉害!” 上月把一抹清凉的膏药涂抹在他额头上,他吃痛立刻抱着脑袋大叫起来:“你在干什么啊!” “你额头还肿着呢,”她毫不留情地一手抓住他的腮帮,一手继续按压他的额头,“涂了明天就能好。” 鸣人只好眼泪汪汪地忍耐,末了还有些不自在地说了声谢谢。 “这个,送给你,”擦完药,上月拿出一个东西递给他,“答谢你的礼物。” 鸣人愣愣地把东西捧在手里,那是一个狐狸面具。 “怎么样,这面具和你笑起来完全一模一样吧?” 鸣人的眼睛水润起来,但是脸上还是阳光的、快乐的小狐狸笑容:“谢谢姐姐,我会好好珍惜的!” 毕竟这是他收到的第一份礼物。 “你真的不用去医院吗?” 鸣人把她扶起来,可惜他太矮了,上月只能按住他的脑袋借力站起来。鸣人咬着牙拼尽全力用双手捧住脸,想多给她一点支撑。 “没关系,我回去休息一下就好了,”站起来之后她不满意地拍拍他的脑瓜子,“你也太矮了,快点长高我才好扶啊!” 鸣人抱着头不满地嘟囔:“我还会长的。” 两人拉着手,慢吞吞地在森林穿行。火红的夕阳透过树荫在她们身上撒下移动的,闪闪发亮的光斑。 “姐姐,你还没说你叫什么名字呢。” “叫我杏就可以了。” “阿诺撒阿诺撒,姐姐你这么厉害,能不能请你教教我忍术啊?” “你想学忍术?” “嗨!”鸣人吞了口唾沫,脸上是害怕被拒绝的紧张表情。 “我可是很严格的,你能坚持下来吗?”上月眯着一只眼睛看他,不太信任的样子。 “无论再严格我都会坚持下来的!”小小鸣人激动得手舞足蹈。 “嗦嘎,那行吧,”上月一锤定音,大手一挥,“今天就是我们修行的第一天!” “诶?今天,姐姐还受着伤,没问题吗?” “还没开始就退缩了吗你小子!还是说对老师的安排有异议?!” 鸣人立刻站好立正:“異議がありません(没有异议)!” 太激动导致破了音,上月看他小小一张脸上那视死如归的坚定表情差点笑出声。 “哟西!那今天开始修行第一课——吃饭!” “诶?”鸣人以为自己听错了,茫然的豆豆眼眨一下,又眨一下,“诶????” “哼,小看吃饭这一环了吧,”上月高深莫测地冷笑,“不吃饭你就永远只能是个小矮子!” 她莫名热血起来:“不吃饭你以后正手不精,反手无力,脚步松散,反应迟钝,没有一个动作像样!连和别人同台较量的资格都没有!” “naruto,”她严厉的眼神看得鸣人打了个颤,“你想这样吗?” “不想!”鸣人被感染了,虽然没怎么听明白但还是伸出拳头大声响应。 “那大声告诉我,我们现在要做的是是什么!” “吃饭!” 鸣人又豪情万丈地举起第二个拳头,拉住上月的双手一松,她腿一软扑通一下就摔倒了地上。 “啊!姐姐!对不起,你,你没事吧!?” “没,没事……” “可是姐姐,你的血好像喷出来了!” “……” “不要死啊姐姐!” 鸣人咋呼的哭喊响彻了整个森林。 受惊吓的小鸟扑棱棱啾啾飞过,螽斯在草叶中发出响亮的鸣叫,远处传来溪流隐约的潺潺水声。 还有两个人叽叽喳喳,不再孤单的声音。 无锁月灰头土脸的样子在宇智波鼬心里挥之不去,他一路回想自己是否在哪里见过她,或者是她和谁长得很像,可惜一直没有头绪。 打开家门,一个小小的身影欢快地扑了上来:“哥哥!陪我修行!” 宇智波鼬眉宇间的凝重消散了,他笑着抱起佐助:“好。” “哥哥,你的外套怎么不见啦?”佐助拉着他的衣服,奇怪地问。 鼬刚要回答,记忆深处忽然闪出了几个久远的画面。 他想起来了。 他的确见过她,三四年前,九尾失控的那天。 那天他也这样抱着佐助,和同族的女孩泉去避难所。 路上他们遇到一个从废墟里爬出来的小孩,全身因为灰尘和鲜血脏兮兮的。她本来不愿意和他们同行,可是身体却不听使唤,只好不情愿地让泉搀扶着一起逃跑。 她的表情很奇怪,明明被救了却一脸绝望的灰败之色。不过到了避难所她很快恢复过来,对他怀里的佐助表示了极大的兴趣,想戳戳佐助的脸蛋,伸出手看见自己的手很脏又收了回去,在更脏的衣服上擦来擦去。 “你叫什么名字?”鼬当时问。 他还记得她那副理所当然的表情,记得她向他伸出努力擦拭过的手,还往上掂了掂,一副讨要之意。 “把他给我抱抱,我就告诉你。” “哥哥?”佐助见宇智波鼬没反应,在他身上摇来摇去。 鼬回神,冲他抱歉地笑笑:“原谅我,佐助,我还有点工作没有做完。” 说完,他顾不上安抚不高兴的佐助,拍拍他的脑袋,转身去了木叶总部。 这次想要破坏和平协议的,大概率是木叶内部的人。幕后黑手到底是谁,已经呼之欲出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六章 从林子里出来的时候天色已经暗了,路灯和街边的招牌亮了一路,木叶村民们说说笑笑地来来往往,一派和谐温馨的繁荣景象。 以往鸣人都是形单影只地路过,今天多了一个人在身边,显得格外兴奋。 “好香啊!”他张大鼻孔在街上嗅来嗅去,觉得店里的味道比以前更好闻,连路过的人如同躲瘟疫一样避开他走也没有在意。 上月和鸣人走在一起,感受到周围人狐疑、憎恶、避之不及的视线,如芒在背,浑身不自在。只有身处其中才能明白这个滋味。上辈子她习惯被人围观,但那大部分都是兴奋的,喜爱的,狂热的追捧,被排斥的苦涩此刻她才稍微品尝到一二。 她的目光移到身边这个金色的小弹簧身上,他就是在这种环境里长大的吗?明明体内还有仇恨凝聚体九尾,是怎么长成这样的? 代入一下自己,她好像已经开始准备报复社会了。 “你想吃什么,什么都可以哦。”上月不自觉声音柔和八度。 鸣人眯着眼睛头疼地思考半天,终于决定:“那,那我们去吃拉面吧!” “不行!”刚刚说想吃什么都可以的上月毫不犹豫地冷酷拒绝。 “诶?为什么!!!” “修行第一天怎么能吃拉面这种简单的东西,”上月手指指向街边最大的一家烤肉店,巨大的霓虹招牌跳着五颜六色的光,“起码也要去那种店!” “诶,”鸣人小小的脸上有些忧虑,“可是,可是那家店很贵吧?姐姐不是说忍者的任务金很低吗?” 原来他选择吃便宜拉面是想为自己省钱啊。 上月觉得自己的心脏有一部分忽然酸涩柔软起来,内心莫名升腾起狂热的冲动,恨不得今天给他吃烤肉,明天吃和牛,后天带他吃高级自助,大后天带他吃满汉全席…… “那是一般的忍者,鸣人哟,”她主意已决,严肃地拍拍他的肩膀,“你看我像是一般的忍者吗?” 她拿出鼓囊囊的钱包,在双眼冒金子的鸣人面前晃了又晃:“来,再说一次,鸣人,你想吃什么?” “我想吃烤肉!”鸣人又变回高兴的小弹簧。 “大声一点!” “我想吃烤肉!!!” “哟西,一库走!” 进烤肉店的时候,店员看到鸣人脸上的笑容明显僵硬不少。落座后上月凭借出色的听力,听见后厨的工作人员在窃窃私语。 “喂喂,他怎么来这里了?” “快来个人把他赶出去!” “带他来的那个人是谁啊,怎么会把这种人带进来?” “你不是领班吗?做点事吧,万一那小子发起狂来怎么办!?” 上月看着第一次进烤肉店的鸣人好奇又兴奋地左看右看的模样,忍不住微笑起来。而当她抬头和逐渐接近的,唯唯诺诺欲言又止的领班对视时,目光立刻变得阴森可怖。 她猛地从筷子篓中抽出一只筷子,在空中旋转两下,筷子便发出劈开空气般的呼呼声,接着随手往下一掷,那筷子竟然如箭矢一般刺穿了桌面,锵地一声几乎一半都没入了地下。地面因这冲击周围出现了一圈细细的裂纹。 领班被这场面吓得脸色惨白,双腿一软坐在了地上。 “啊,抱歉,本来想随便练练,不小心失手了,不过放心,我会好好补偿的,”她对着领班露出一个和煦又暗含警告的可怕微笑,“请问可以把店里的肉全都上一份吗?” “可,可,可以,可以!”领班的应答声像尖叫,爬起来屁滚尿流跑了。 “呜哇,”鸣人蹲下来去拔那只筷子,怎么使劲都拔不动,更加崇拜,“太厉害了,姐姐!” “你要是好好练习,只会比我更厉害哦。” 两人重新坐好,鸣人腿太短,坐在凳子上脚碰不到地,开心地在空中晃悠个不停。 “真的吗,我也可以这样吗?” “没错,所以一定要好好吃饭,每一顿都要按时吃,明白了吗?” “哦!我明白啦!” 吞下第一口烤肉的鸣人眼睛亮得像激光,恨不得立刻全都吃进肚子里去。 “喂喂,吃慢一点也是修行的一环,”上月害怕他积食,“以后吃的机会还多着呢。” 鸣人动作慢下来:“姐姐还会带我吃饭吗?” “那是当然了,不是说了要教你忍术吗?”上月给他擦掉嘴边的油,一边教训他,“你小子吃相很糟糕啊。” “要像我这样,”上月优雅地拿起刀叉,把烤肉吃成上等牛排,“慢慢地,优雅地,明白吗?” 鸣人明显不赞同,皱着脸小声说:“这样吃起来都不香了。” 他一边不高兴地眯着眼睛一边学上月的样子吃起来,没坚持两下就破功了。 上月看着他狼吞虎咽的样子笑笑,算了,这种东西还是以后再说吧。 吃完烤肉,上月把吃成圆滚滚大肚子的鸣人送回家。 “原来你住这里啊,”上月四处打量他乱糟糟的房间,意识到让他学会家务也是一个值得挑战的修行,她拿起桌上的牛奶看了一下,“这个牛奶马上要过期了,不可以再喝了。” 她觉得背上的伤口因为急速愈合开始发痒发痛,有些难受地跌坐在地板上。 鸣人见状手忙脚乱地扶住她,接着给她倒水,看她这样情绪很低落,困惑地问:“为什么姐姐不去医院呢?” 上月本来想打个马虎眼敷衍两句,但见到他的表情,嘴边的话不知道为什么又咽了下去。她抬起头,好像在想些什么,最后认输般放松身体,对着鸣人笑道:“鸣人,想看看我现在的伤口什么情况了吗?” 鸣人有些不解,但还是乖巧点头。 上月半脱和服,她原本伤痕累累的后背,短短一个晚上,竟然已经愈合了一大半。 “诶?!”鸣人大惊,“怎么会这样?” “吓到了吧,”她穿好衣服,做出噤声的手势,“这是我的秘密,鸣人。我的身体和普通人不同,如果被人发现就糟了。” 强制进入根部后,她和一群小孩被大蛇丸拿来做细胞植入实验,为了培养更多能使用木遁的忍者来钳制九尾。漂在营养液里的孩子一个个死去,最后只有一个成功案例,那个孩子就是她的前辈,甲。 而她虽然奇迹般捡回一条命,但经过测试,并没有获得木遁的能力。不过幸好莫名其妙得了团藏的青眼,这才没有被当做实验废料处理掉。 本来以为只是白白承受了实验的痛苦,没想到在一次任务受伤之后身体出现了异于常人的治愈能力,而且随着她长大,这能力也越加强大,让她又惊又喜。她害怕被重新关进实验室,从此一直夹着尾巴低调过活。 这是她隐藏多时,准备带到棺材里的秘密,却不知为何,在正式结识鸣人的第一天,她就托盘而出了。 “愿意帮我保守这个秘密吗,鸣人?”上月向鸣人笑着伸出小拇指。 小小的鸣人表情严肃起来,他认真地勾住了她的手指,用稚嫩的声音,掷地有声地许下承诺—— “我绝对,到死也不会说的!” 木叶村里的事,在高层那里几乎没有秘密。她之后也不再打算回避鸣人,但是有人频繁接触人柱力示好的消息,肯定会传到那几个人耳朵里。 其他人都还好,怎么向她正为其卖命的顶头上司团藏交代才是头等大事,什么说辞才能让团藏认为她不是别有用心? 上月越想越头大,没想到什么好办法,只好以埋怨老天没让自己穿越到个好地方结束。 等团藏传唤再说吧。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七章 广场公园里,几个小朋友在轮流玩秋千。 “喂,鸣人,前两天你是不是去吃烤肉了?”抱着零食的丁次边嚼边问道。 “啊哈,没错,超~~级好吃!”鸣人开心地伸出大拇指。 鹿丸靠在秋千杆子上:“你哪儿来的钱去吃烤肉?” 鸣人笑得鼻子都皱起来:“嘿嘿,是我的老师请我吃的。” “老师?什么老师?” “忍术老师,她可是特~别厉害的忍者哦!” “真的假的?那还会请你吃东西吗?” “她教你什么了?” 鸣人愣了:“这个还没开始……” “不是说要教你忍术吗?” “因为,因为她很忙的,”鸣人辩解起来,“那个,那个我说过了吧,她是很厉害的忍者,所以任务很多——” “不会是骗你的吧?” “哈哈,才不会呢,”鸣人干笑两声,笑容看起来很勉强,声音听起来也不再那么有底气,“她,她不会骗我的……” 两个小朋友看着有些局促的鸣人沉默了一会儿,都听见了父母叫他们回家吃饭的呼唤,于是鹿丸耸耸肩:“不是骗你的就好,先走了,再见。” “再见,鸣人。”丁次也跟着鹿丸离开了。 “明天见。”鸣人笑着挥了挥手。 他们牵着父母的手离开的背影逐渐远去,鸣人脸上那点可怜的笑意也缓缓熄灭了。 回家的路上,鸣人绕路去了烤肉店,他站在店门口沮丧地抬头看了好一会儿招牌。店里员工出来扔垃圾碰见他,凶神恶煞地举着扫帚把他赶跑了。 晚上,鸣人一个人坐在饭桌边,安静地等待泡面的三分钟。“我开动了”这几个字他说得无精打采,平时美味的拉面罕见地味同嚼蜡。 他躺在床上睡不着,呆呆地看着窗外的星星。 她离开的时候确实没说过下次见面是什么时候,他还以为第二天就能见面是理所当然呢。 会不会是任务受伤了?不会是伤口突然恶化了吧? 还是真的和鹿丸一样,她只是骗他吗? 不过跟她受伤比起来,还不如是骗他比较好…… 他忽然给自己打气,心想杏姐姐不但请自己吃饭,还把这么重要的秘密告诉他,自己居然还对她有所怀疑真是太过分了! 她那么厉害,现在一定在为村子执行任务吧?明天,不,后天她一定会来找他的,会陪他玩儿,教他忍术,做他第一个朋友。 一定会这样。他安心地闭上了眼睛。 接下来一周,杏都没有出现。 遇见她的那天像他幻想出来的一场梦境,仿佛这个人根本不存在。 为了验证自己是不是做梦,他去了碰见她的森林,那里还保持着打斗后留下的痕迹。 他拿着她送他的面具躺在树下吹了一下午风。 晚上他照例吃泡面,这次泡面时间太久泡过了,他第一次没有心情吃。 他看着天花板,回忆着那天他快乐的心情,和对未来沸腾的期待。 难道是他做错什么了?还是说其实她和村子里其他人一样,也很讨厌他才消失的吗? 也没什么大不了的,不过就是恢复原状嘛,他乐观地想。 窗外,流星和眼泪一起划过他湛蓝的眼眸。 上月被临时派遣到邻国收集情报,光在路上时间就花了几天。 这段时间她心情很是复杂,一边思考自己想要承担鸣人监护人的责任是不是不自量力;一边考量因为鸣人需要面对团藏等多方人士可能存在的质疑,从而打破现目前相对安全平衡的生活是否值得;最后最懊恼的是没有和鸣人说明自己不稳定的工作情况,约好见面时间和地点。 总之她在任务中罕见地分心了,不过因为分心而失误也正好符合她能力一般的人设。 真是伤脑筋啊。 她刚开始也中二地想要进入剧情搅动风云,可是血液流过手臂的感觉如同蠕动的爬虫,无时无刻不侵袭全身;注射器将来历不明的东西输入体内的痛处还记忆犹新;好战派团藏对忠心耿耿的下属也不完全信任,经常做局让手下自相残杀以绝他脑补出来的“后患”。 她害怕了,不再想入局,这么大一盘棋,如此浩瀚的大海,渺小如尘埃的她居然妄想扭转乾坤,实在是过于自大了。 这也是她虽然对鸣人有好感但一直只是暗中相助的原因。 长达半个月的任务总算告一段落,她第一时间往鸣人家赶。 在大街上楼顶跳跃之时,她的耳朵在嘈杂的大街上敏锐地捕捉到鸣人的名字,速度立刻慢了下来。 “鸣人那家伙这段时间都没什么精神啊。”丁次眯着眼睛吃薯片。 “嘛,因为确实被骗了吧,”鹿丸无奈地说,“被那个说要教他忍术的忍者。” “为什么她要骗他呢?” “谁知道,本来鸣人就一直被大家讨厌——喂,你会不会吃太多了,不是马上就要吃饭了吗,丁次?” 两个小朋友说着话离开了,身后的阴影里浮现出上月的模糊的影子。 天色转暗,街边的路灯闪了两下亮起来。昏黄的光晕里雨丝由稀转密,行人都小跑起来,只有一个小孩,垂着头慢吞吞地淋着雨。 “哦,这不是鸣人吗,要不要吃拉面?” 路过一乐拉面馆,一乐大叔慈祥地招呼他。 鸣人掏了掏短裤兜,小小的手掌上躺着几粒纽扣和一个硬币,他垂头丧气地说:“算了,我也没钱。” “不收你钱,过来吃吧。”大叔笑着冲他招手。 鸣人犹豫了一会儿,这时肚子咕咕直叫,他还是走了过去。 他全身都湿透了,大叔递给他一条毛巾,很快他面前就放了一碗热气腾腾,配菜满满的美味拉面。 温暖的香味勾得他眼睛噌蹭亮起来,他终于露出久违的笑容:“谢谢大叔!我开动了!” 他吃得狼吞虎咽,时不时因为太烫,不得不停下来吹吹面条。 一乐大叔笑眯眯地看他吃完。 离开的时候,大叔借给鸣人一把伞,鸣人再次道谢后快快乐乐地在雨里奔跑起来。 细雨里,屋顶上,有个身影一直看着他远去。 过了两天,还在睡梦中的鸣人被隔壁叮铃哐啷的声音吵醒了。 他睡眼惺忪,打着哈欠起床,半睁着眼睛把头伸出门外,只见狭窄的走廊里已经被好多乱七八糟的纸箱塞满了。 什么情况?隔壁明明没有人住啊。 正困惑着,有人抱着一堆杂物从隔壁房门里走了出来,等看清那人的脸,鸣人的困意瞬间消失了。 他吃惊地慢慢睁大眼睛。 “现在才起床吗,要练忍术可不能睡懒觉啊,鸣人。”上月对垃圾分类很苦手,随便把东西扔了出来,接着回屋继续收拾。 鸣人愣愣地看着她,走到门口,此时她正冷酷地踩死一只蟑螂。 “怎么还站着,”上月奇怪地看着他,“还不快来帮忙?” 鸣人没有动,他想要露出一个笑容,可怎么都笑不出来。 他低下头,看不清表情,但光从耷拉着的小小身影就知道,他很委屈。 不过他很快调整好情绪,勉强地笑起来:“你,这段时间去哪里啦?” 想要当做什么都没有发生的上月看见他的表情,心脏似乎突然被什么东西狠狠拧了一下,一阵酸涩。 她走到他面前,蹲下与他平视。 “当然是有任务。” “一般需要这么久吗?” 通知一声的时间都没有吗?以后也会这样突然消失掉吗? 上月的手轻轻托住他小小的脸:“对不起,突然不见这么久,鸣人很难过吧?不开心的时候就不要勉强自己笑了。” 这是第一次有人对他道歉。 “……说对不起什么的,”鸣人眼圈红了,别开脸躲开她的手,“谁知道下次——” “所以我努力搬到这里来了,”上月笑眯眯地打断他,“果然还是要近距离掌控弟子的学习进度才能放心啊。” 木叶村的房屋有一部分是分配制,鸣人隔壁的房东是一位老人,和儿孙辈住在一起,这个房间就闲置了,上月花了好大一番功夫才住进来。 “真的吗?”鸣人憋哭憋得几个字说出了颤音。 “那是当然,啊,对了,我还写了承诺书,”上月认错态度非常良好,还在上面盖了手印,“我以后出门一定会留下字条,如果忘记就罚请鸣人吃十顿烤肉!请鸣人君监督!” 鸣人可怜巴巴地吸吸鼻涕,接过上月双手递过来的承诺书,正着倒着看了半天,不知怎么五官慢慢皱了起来,脑门上还挂了两滴汗,结结巴巴地说:“嘛,如果是这样……” 上月拉住承诺书的另一端,表情严肃:“等一下,你,不会还不识字吧?” 鸣人窘迫出了白眼,满脸通红,举着拳头解释道:“因为我才刚开始上学啊!” 上月哀叹一声:“未来比我想象的还要任重道远啊——” 不记仇的鸣人很快就振作起来,欢天喜地地帮忙搬东西,上月觉得效率还是比较慢,用了影分身术加快脚步,又被鸣人崇拜半天。 中午两人吃了鸣人的珍藏版拉面,下午两三点所有清洁和物品才归置妥当,卧室里还剩下最后一箱没拆开的东西。 “这个是什么?” 上月边解除影分身边走过来:“啊,这是鸣人的东西。” “我的?”鸣人有些惊讶。 “拆开看看。”上月在他身旁坐下,笑眯眯地说。 鸣人好奇地打开了箱盖,里面是几套新衣服,非常齐全的忍具,还有一些书等等等等。 “逛街买家具的时候看到很多可爱的衣服,”上月兴致勃勃地每一件都拿出来在鸣人身上比对一下,“哦!果然很合适,我的审美就算是到了这里这么久还没退步嘛,正好你这件t恤就可以丢掉了——要练习忍术,第一步当然要熟悉忍具,啊不过不知道有没有漏掉的,等学的时候再查漏补缺吧——体术忍术虽然重要,但是绝对不可以小看理论知识,所有的学习最后都通往科学这条大道,知道吗鸣人?” 她自己一个劲说得高兴,完全没注意鸣人的表情,在箱底翻出最后两套衣服时,更是笑起来:“这是睡衣睡帽,我和鸣人买了同款呢,到时候就能穿师徒装——” 话音未落,鸣人突然扑进了她怀里。 上月被吓了一跳,在他背上拍拍:“怎么了?” 鸣人没有回应,脸紧紧地埋在她肩颈,手指也紧紧抓住她的衣服不放。 上月没有再问,闭着眼睛把下巴搁在他的脊背上,安静地回抱住他。 他小小的身体比想象中还要单薄,弱小,但也比想象中的更柔软,更温暖,像一块刚出炉的小面包。 上月肩膀处的衣服,濡湿感正在扩大。他在她怀里微微发抖。 来晚了真的非常抱歉,我一定会努力长长久久地陪伴在你身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八章 晚上上月不想再吃泡面,便带着鸣人出去买菜。她挥金如土,刚开始鸣人开心得蹦蹦跳跳,后来看她买东西冷汗直冒。 “阿诺撒,真的有必要买这么多吗?”鸣人变身小苦力,双手不说,连脖子上都挂了口袋,重重的东西压得他双脚发颤。 “当然了,”上月一只手轻松托举堆得快一米高的食材,另一只手还在对路边的水果挑挑拣拣,“你现在正是长身体的时候,要考虑营养均衡才行啊!” ……他脖子上挂的火焰碑形状的香薰也是为了营养均衡吗?小鸣人无奈地眯着眼睛,完全是她自己想要而已吧? 大白天有人和妖狐同行,还说说闹闹,很多人投来奇怪和恐惧的目光,鸣人对这情形已经司空见惯,但害怕上月会因此不开心,时不时担心地看她脸色,没想到她在整条街的注目礼下表现得也如鱼得水,有人眼神不善,她还会露出和善的微笑与之对视,不过奇怪的是,那些人看到她的笑脸几乎都屁滚尿流地转身跑了。 真是奇怪啊。 经过一家花店,门口有个浅金色头发的小女孩,手里正捧着一束花,眼见鸣人走过来,脸上露出抵触的神色,想要躲起来但看清他旁边的人后又停住了,似乎有些许疑惑。 “啊,下午好,小井野。对了,花也需要买一点呢,”上月弯下腰戳戳井野的小脸蛋,“帮我挑一些适合新家的花吧,小井野。” “下午好,杏姐姐。”井野迟疑地瞟了鸣人一眼,鸣人对上她的眼神露出一个傻乎乎的龇牙笑,她却立刻沉下脸扭头往店里跑去。 “是杏呀,好久都没看到你了,最近很忙吗?对了,今天刚好有新品种进来哦。”山中莉野是位优雅的夫人,见上月进店来赶紧放下浇水壶热情招待。 “太好啦,那还是老样子,都请给我包一束吧。” “没问题——这次还要洋甘菊吗——”莉野话还没说完,就被一个大大的喷嚏给打断了。 她这才注意到上月身后还有一个小跟屁虫,一进来就挨个闻花香。等看清那小孩的脸,她简直被吓得花容失色。 “怎么回事!”莉野脸色阴沉下来,拉着上月小声耳语,“杏,你怎么会和他在一起!你知不知道他是什么东西!” “就是,杏姐姐,我爸妈说他是妖怪——”最后那个字还没出来,她的嘴巴就被莉野捂住了。 “啊,鸣人吗,”上月因为一直很受她们照顾,没有太生气,温和地笑着解释,“这个小家伙可是我的救命恩人呢。” “救命恩人?他不伤害别人就不错了。”莉野皱眉道,明显不相信。 “上次执行任务的时候我被敌人逼到绝境,是他跑出来挡住攻击,吸引了敌人注意,我这才有机会反击逃脱呢,”上月言语真挚,说谎如喝水,“这段时间我没有来您这里,就是因为一直在养伤。” “这么严重吗,杏姐姐?”井野担心地抓住了她的裤子下摆。 “是啊,不过还好撑过来了,”上月摸摸井野的头,“所以我想也许是大家从来没有尝试了解这个孩子,这才对他有误解呢。” 她低下头,看着有点可怜:“要是莉野阿姨介意的话,我和他以后不会再出现了。” 上月的父母是山中一家忍者大战时候的战友,几乎是看着上月长大,知道她的辛苦,听了这话心里也难受起来:“……哪里用得着这样……” “真的吗?”上月立刻露出开心的小女孩情态,一把抱住她,“谢谢莉野阿姨,您真好,就像我的妈妈一样。” 莉野叹口气,拍拍她的后背:“辛苦了,杏。” “不辛苦,”上月放开她,笑容很骄傲,“能保护村子是我的荣耀。” 临走的时候上月捏捏井野的脸,说不喜欢和鸣人一起玩也没关系,但是如果有人欺负他的话一定要来告诉她,井野看着满脖子挂着购物袋,打着喷嚏流鼻涕的鸣人满脸嫌弃,但还是不情不愿地答应了。上月满意地邀请她来新家玩。 到家后,鸣人瘫倒在地上彻底起不来了,上月对他的体力颇有微词:“喂喂,这就趴下了以后怎么训练啊?” “……我宁愿训练一整天也不要逛街了。”他双眼发白,一缕魂魄从他张大的嘴里飘了出来。 “算了,你先休息吧,”上月挽起袖子,神采奕奕,“待会让你开开眼界!” 不多时,房间里就满是菜香味,鸣人肚子咕咕叫起来,跑到厨房看上月做饭。厨房里几个锅都没闲着,上月用了影分身,效率加倍。她的动作有条不紊,明显很熟练。 鸣人满脸期待地看着,忍不住吞口水。上月见状舀了一勺牛腩喂给他:“怎么样?” 鸣人眼睛瞬间放大,绽放出惊喜的光芒,他捧着脸露出幸福的表情,含含糊糊地大声叫道:“太好吃了!!!” 他的反应在上月预料之中,上月得意地拍拍他:“快去收拾桌子,今晚就让你感受一下中华料理的魅力。” 饭菜满满摆了一大桌。番茄牛腩、白灼虾、五彩蔬菜丁、蒸蛋羹、天妇罗拼盘、红豆汤…… 鸣人简直目不暇接,激动地又变成小弹簧,坐上椅子飞快说完我开动了就猛一个饿狼扑食。 这些菜他都没吃过,每道菜都美味得让他流泪,恨不得端着盘子灌进嘴巴里去。 上辈子上月对烹饪也很有天赋和热情,可惜为了保持身材没办法吃,工作繁忙也很少时间下厨。这么面对面看别人吃自己做的菜还是头一次,光盘是对厨师最大的认可,这小子简直快把盘子都吞下去了。 上月看着鸣人在灯光下发光晃动的金发,觉得自己的胸口好像也逐渐轻盈明亮起来。 现在她已经没必要保持身材,终于可以放肆地享受美食。两个人在一起,饭菜似乎变得更香了,两人食欲大开,一起大快朵颐,本来以为会剩下不少的菜,居然都给吃光了。 最后两人捧着大肚子靠在椅子上发出痛苦的哼哼声。 上月喜欢做饭,但是非常讨厌洗碗。费劲洗完之后她想起砂隐村好像有使用傀儡的,琢磨着下次出任务去那边买一个回来用查克拉操纵当洗碗机。 夜深了,鸣人迟迟不愿意走,站在门口欲言又止的样子。 明明就在隔壁,但是分开的时候还是会担心第二天见不到了吧? “为了庆祝搬新家,我们来睡衣派对吧,”上月拿出新睡衣,“鸣人今晚就睡这里好吗?” 鸣人惊喜地笑了,狠狠点头,迈动两条小短腿啪嗒啪嗒地跑了过来。 “阿诺撒阿诺撒!杏姐姐会用多少种忍术?是什么时候成为忍者的?有遇到什么厉害的敌人吗?……” 已经关了灯,鸣人却毫无睡意,兴奋地变身吵闹的十万个为什么。 这是他第一次和人这么亲近。 上月搬家做饭一整天,已经疲惫到极点,忍不住咬着牙一手捏住他两边腮帮,他立刻唧唧呜呜地噤声了。 安静了一会儿,上月睁开眼,见他还是眼睛瞪得大大的,兴奋地左看右看。 起风了,月色随着温柔鼓起的窗帘缝隙涌进来,他漂亮的蓝色眼眸里似乎流淌着静谧闪亮的银河。 “呐,鸣人,你要不要听睡前故事?”上月侧过身来,用手拍拍他的小胸脯。 鸣人立刻高兴地坐起身来大声回应:“要!” “嘘,”上月把他按回床上,“要安静地听,听完就要睡觉了。” 鸣人乖乖躺好,期待地看着她。 “我要讲的是个关于冒险的故事,主人公是一个充满梦想的,有正义感的乐天派,为了同伴可以与世界为敌,他的名字叫路飞……” 第一次听睡前故事的小鸣人完全陷入了这个娓娓道来的奇妙世界。正听得入神,故事的画面却断掉了,他着急地想要催促,可是借着夜色见上月已经睡着了,只好又乖乖地躺下来。 明天一定要问问杏姐姐乔巴怎么样了,有没有陪路飞一起出海呢…… 他扭头看了看熟睡的上月,又低头看看她按在自己胸脯上的手,犹豫了片刻还是抓住了她一根手指,这才安心地进入海浪翻涌的梦乡。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九章 “这两天心情不错啊,杏。” 这天任务结束后,辛打趣上月。 上月心里一紧:“为什么这么说,前辈?” “嘛,感觉罢了,”辛把衣服放进储物柜,“最近任务结束你都不泡资料室直接回家,突然养了什么小动物吗?” 上月想起早上打着瞌睡吃早餐的鸣人,心情轻松了几分:“算是吧,一只很活泼的阳光小狗呢。” “杏。”甲突然闪现在门口,看上去有些严肃。上月见他这个表情脸色也瞬间凝重起来。 “团藏大人找你。”他说。 “我明白了。”上月面色如常,重新戴好面具。 不用多问,上月也知道团藏找自己什么事情。去见他的路上,上月大脑飞速运转,思考话术。 她恐惧面对团藏。 这建在大山内部大地之下的根总部,她总感觉是一个巨大的坟墓,早晚有一天会将她彻底活埋。 “您找我,团藏大人。”她恭敬地低着头单膝跪下向团藏行礼。 团藏坐在石椅上,手拖着腮,用那只没有遮住的眼睛上下打量着她。 他的目光仿佛实质化的倒竖着尖刀的罩子,困得她无法呼吸,只要一动弹,头顶的刀便会如同断头铡一样砍下来。 脊背上有汗滴流下,像无数濡湿的细蛇在她身上缠绕。 她正站在万丈悬崖摇晃的钢丝上,深渊里,是团藏黑洞一般窥伺她的眼睛。 “杏,你长大了啊。”许久团藏才开口,沙哑的声音磨砂纸一般搓过上月的心脏。 “是,能活到现在,都是受到团藏大人的恩惠。” 头再埋低一点,声音再虔诚一点,就像面对神明那样。 团藏冷冷地看着她,一言不发,仿佛在检测她言语间的真实性。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一步一步逼近,直到埋头的上月看到他的衣摆飘进了她低垂的视野里。 “你还记得当初你来到这里说过什么吗?” 他的声音高高地悬在她的头顶,每个字都重重捶打她的大脑。这是风雨欲来的倒计时。 “是,”上月声音平稳坚定,没有一丝动摇,“我说想成为团藏大人维护木叶的暗刃。” “亏你还记得啊,”团藏俯视着她,“破格让你加入根部,不是因为你聪明或者有能力,而是因为你的——忠诚!” “我的想法从未改变过,团藏大人。”上月冷静道。 “是吗,那你告诉我——” 团藏举起一只手,结了第一个印,这是操纵上月心脏上咒印的术,等术完成,上月会瞬间全身抽搐,心脏碎裂剧痛而亡。 “——为什么要自作主张,特意接近人柱力,你有什么目的?” 不要害怕。冷静下来。你并不是毫无准备,不是吗? 面具下的上月心跳如鼓锤,但她的表情和声音还是一如既往地镇定:“为了团藏大人展望的未来。” 团藏眼皮子动了一下,等着她继续。 “接近九尾,第一个目的是监视。九尾作乱,一定是宇智波一族所为,但是知道木叶结界能够随意进出,知道人柱力在生产时封印会减弱这些情报,与四代战斗还能够全身而退的,屈指可数,我调查过当天有可能做到的宇智波高层的行踪,都有不在场证明,所以有了一个大胆的假设,认为这个人没有成功抓到九尾,必定会卷土重来。待在九尾身边,是要查看谁会伺机而动。” 上月语速不急不缓:“第二个目的——是为了给人柱力洗脑,不,是引导。” “依赖于对方守信的和平条约是幼稚和脆弱的,我认为不应该让可以作为强大战力的人柱力受这种思想的荼毒。操控人柱力,让他成为根部,成为团藏大人的力量。只有强大,只有武力,才能让木叶村长盛不衰,立于不败之地!” 团藏看着一直低着头的上月,喜怒难辨:“你猜测的那个宇智波,是谁?” “宇智波斑。”上月认为他多半不会相信,于是半真半假地报上剧本。 “真敢猜啊,杏。宇智波斑现在不可能还活着。” “是,这也是我没有提前汇报的原因,一切只是我不成熟的猜测,想等有所成果之后再上报给您。” 团藏缓缓开口:“看来你收集情报的能力在我的想象之上。” “我的战斗能力不足,所以希望在这方面能弥补一些差距。”上月谨慎地让语气听起来稍显惭愧和卑微。 “如果宇智波族人有人行动,那么人柱力就是一个定时炸弹,到时第一个死的就是你。” 上月言辞间透出一种兴奋的狂热:“为团藏大人而死,是我的荣耀!” 终于,团藏走回石椅坐下,上月知道自己的警报解除了。 “你说的没错,和平条约是幼稚和脆弱的,只有武力让人忌惮才会有绝对的安全,”他说,“但是这种自以为是的决定以后不许再有了。人柱力的事,记得定期向我汇报。” “遵命,团藏大人。” 从根部出来看到绚烂的晚霞,上月恍如隔世。后背全都汗湿了,极度紧张之后她没有侥幸的窃喜,只剩下疲惫。 她觉得蛮可笑的,谁能料到团藏调她进根部是因为她拍马屁拍得太出神入化呢? 脖子被人捏在手里的感觉太过煎熬,可惜除了杀掉团藏,她还没有找到其他解除咒印的方法,但现在动手无异于以卵击石。 想来想去,困住自己的牢笼还是坚不可摧,真的能有自由的那一天吗? 鸣人在屋里听见隔壁有响动,知道上月回家了,欢天喜地地跑过去打开门大叫一声:“欢迎回来——呜哇!!!” 话说到一半就被摆大字躺在地板上、生死难辨的上月吓得尾音瞬间拔高。 “啊……鸣人啊……”干瘪虚弱的上月颤颤巍巍地抬起头跟鸣人打了声招呼,然后后脑勺又朝地面砸了下去。 “好恐怖,杏姐姐……”鸣人后退两步,看起来好像被什么东西吸干了啊喂! “这么说也太过分了……”上月又颤颤巍巍地抬头,声音颤抖,“我可是差一点死掉了啊……” “诶?哪里?哪里受伤了?”鸣人紧张地小跑几步,把她软趴趴的手臂扒来扒去想查看伤情。 上月悲戚道:“是心啊是心!从外表是看不出来的小子!” “嗦嘎嗦嘎,”鸣人双手抱胸,露出“原来如此”的小大人模样了然地点点头,“原来是失恋了啊。” 上月嘴角抽搐:“?” “是谁是谁,是怎么样的人?”鸣人把手放到耳朵后面,八卦地靠近。 “……” 是一个手臂上都是红眼的海盗袈裟老人…… 小小年纪乱拉郎! 上月咬牙切齿地揪住他肉嘟嘟的脸颊肉:“少在那里乱七八糟地联想!” 鸣人眼泪花花地捂住脸:“好痛!杏姐姐!” 上月看他脸蛋红彤彤,惊觉劲儿好像是使大了,一时之间有点内疚,于是低头认错把脸伸过去:“那你揪回来好了。” 鸣人愣了一下,很快展开一个恶作剧微笑:“那我就不客气了!” 说着,两只手伸向上月的脸—— 脸上并没有疼痛传来,上月感觉到鸣人两只小小的手指在扒拉她的嘴角,奇怪地睁开眼睛,原来他给自己手动拉扯出了一个微笑。 “杏姐姐还是笑起来最好看啦!”他开朗地龇牙笑起来。 黑暗沉重的牢笼被一缕阳光穿透,明亮得让人睁不开眼。恍然间上月仿佛置身于遍布鲜花的草坪之上,穿过山谷的微风正迎面吹来。 鸟鸣、溪流、蝶舞,一切烦恼都瞬间消失了。 上月一把紧紧搂住鸣人,在他肉嘟嘟的小脸上蹭了又蹭,眼泪汪汪地呜咽:“阿里嘎多哟,纳路托~” “!干什么!姐姐……等一下……要不能呼吸了……” 鸣人痛苦出了白眼,脸都被蹭变形了。上月搂得太紧,他挣扎半天,终于脚一蹬不动了。 上月松开他一看,大惊:“鸣人!你的魂魄怎么从嘴里跑出来了啊喂!” 吸完鸣人,上月精神多了,开始影分身做饭。今天的晚餐是糖醋排骨、鲷鱼烧、日式煎饺、蛋包饭和冬瓜排骨汤,饭后还有水果拼盘。 晚饭后上月一边给鸣人做第二天的午饭便当和寿司,一边琢磨给鸣人做点甜品当零食。 鸣人洗完澡,热气腾腾地跑出来,见她已经趴在饭桌上睡着了,立刻踮起脚来,生怕把她吵醒。 蹑手蹑脚走近,他看到桌上放着她精心摆盘好的几个便当,有一个专门做成了小狐狸模样。 她睡得很沉,眼下有青青的黑眼圈。 杏姐姐一定很辛苦吧,鸣人露出八字眉,有点心疼。 她的忍具包被扔在旁边,漏出来几个苦无,他想起她给他买过几套颜色齐全的画笔,于是拿了几只,在一只苦无上无比认真地画了一个小小的图案。 完成了!漩涡鸣人特制苦无! 这个能当做礼物给姐姐吗?画得好像很烂啊,她会喜欢吗? 他苦恼地抓抓脑袋,左看右看,发现厨房洗碗槽里还堆着没洗的碗筷,立刻喜笑颜开,小心翼翼地搬过来一个小板凳,踩上去打开水龙头洗碗。 上月被厨房的水声吵醒,奇怪地抬头望向厨房,只看到一头毛茸茸的金发在洗碗槽那边耸动。 他摇摇晃晃地站在板凳上,生疏地冲洗着,不是水开大了到处飚,就是手太小洗洁精太滑拿不住,好几次碗几乎从他手里飞了出去,吓得他龇牙咧嘴浑身炸毛。 刚开始只是想帮点忙,现在完全是胜负欲上来,非要把这堆不听话的碗洗干净不可。 上月差点笑出声,赶紧捏住了自己的嘴巴。 忽然,鸣人踩歪了地方,一下子失去重心,他惊慌地瞪大眼睛。跌倒在空中的那零点几秒,他的手还在空中乱抓,想要努力挽救那几个盘子。 盘子碎裂的声音没有响起,一道快到模糊的身影接住了他:“呼,真是千钧一发啊,鸣人。” 上月笑容里带着点调侃,另一只手上的盘子完好无损。 “好险,”鸣人趴在她手臂上松了口气,有些不好意思,“我是想帮忙来着……” “我知道,”上月抱着鸣人又吸了两口,“不过这种事还是等鸣人长高一点再说吧。” “桌上放了牛奶,喝完去睡觉吧。”上月挽起袖子接手满是泡沫的洗碗槽。 鸣人坐在饭桌旁边喝牛奶边晃悠小腿,期待地问:“杏姐姐,今天可以听路飞的故事吗?” 上月装出一副苦恼的样子,看着鸣人瞪着一双水汪汪的蓝眼睛诚心恳求的样子思考半天,终于说:“唔——因为鸣人是为别人着想的好孩子,所以——当然可以!” “太好啦!”鸣人跳起来,在屋子里开心地跑了好几圈。 上月听着鸣人在身后不停追问路飞后续故事的吵闹声,嘴边溢出安宁幸福的微笑。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十章 这天任务结束后,上月还在琢磨甜品的事,今天时间太晚没办法亲自做,恰巧经过团子店,便准备买两盒作为饭后甜点。 刚从店里出来,就猝不及防撞上了一大一小两个影子。 说时迟那时快,余光刚察觉到来人时,她就已经沉下脸,反射性往后退了半步,左手背后,随时可以拔出苦无。 “放心,我没有跟你战斗的打算。”对面的宇智波鼬牵着佐助的手,语气平和。 佐助看面前这个陌生姐姐来势汹汹的样子,有点紧张地抓住了鼬的衣角,眼睛好奇在两人之间来回停留。 上月看到鼬那张脸,感觉后背又隐隐作痛,于是忍不住嘲讽道:“当然了,毕竟现在没机会偷袭,没胜算了啊。” “……” 鼬拍拍佐助的头,言色温柔,“佐助,你先进去吧,我随后就来。” “可是——”佐助想要拒绝,但看哥哥的表情明白没有商量余地,只好把话咽了下去。 两人之间剑拔弩张的氛围完全没有第三人插足之地。 他不情不愿地独自往店门口走去,直到掀开帘子最后一刻,视线都还停留在两人身上。 佐助走后,鼬的语气冷淡下来:“你是根部的人吧。” 疑问句,却是陈述句的语气。 “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告诉你?”上月冷笑。 “如果你是为了木叶在执行任务,我向你道歉。” 闻言上月惊愕地瞪大眼睛,以为自己听错了,没想到鼬居然真的向自己低头致歉。 不管是不是任务,当时她那个小队是对你们可是生死不论啊,挂了个“为了木叶”的名头就全盘接受了?谅解了?什么逆天格局? “很没有诚意啊,”上月笑容带刺,“真感到抱歉自己也中个火球,躺床上痛半个月给我看看。” “这我做不到。” 这时候他倒是不傻了。 他的态度非常谦和,说出的话却微妙地有些欠揍:“我对你的歉意只到这种程度。” “?”上月牙齿咬得嘎吱响,恨不得一拳把他冷静的五官揍凹进后脑勺。 “你接近漩涡鸣人,也是任务吗?” 上月缓缓绽开宛如黑色彼岸花的微笑:“等以后你成了我的后辈,卑躬屈膝地向我请教,我心情好的话说不定会告诉你哦。” “……” “佐助还在等我,失礼了。” 鼬没有回应说话夹枪带棒的上月,侧身路过她进店了。 上月胸口闷气难消,路过牛奶店突然想起小佐助来。她比划了一下佐助的身高,好像确实比鸣人高一点。 不行!不管是她还是鸣人,都不能输给这对兄弟! 这么想着,上月气势汹汹地进去扛了几箱牛奶出来。 “原来真的不是骗子啊,居然还搬到你家隔壁了。” 公园里,几个小朋友又围在秋千旁边聊天。 “都说了她是太忙了。”鸣人笑嘻嘻的,比上次底气足多了。 “她是个什么样的人?”鹿丸拖着腮,没精打采地问道。 “是很温柔很大方的人!” 大方到让人为她担心的地步。 “啊对了!”鸣人伸出大拇指,“杏姐姐做饭超~超超超级好吃哦!中华料理特别拿手!” “真的吗,”丁次蹭地站起来,“那什么时候去鸣人家吃——去玩儿吧!” “可以倒是可以,”丁次突然靠近,吓得鸣人往后一仰,他额角流汗,“但我要回家跟杏姐姐说一下才行。” “喂,鸣人,你救下杏姐姐的事是真的假的?”井野双手抱胸,语气充满怀疑。 鹿丸:“井野也认识她?” 井野双手交叠握拳,露出憧憬向往的表情:“那当然了!我刚出生就认识杏姐姐了!她又厉害又漂亮,年纪很小就成为忍者,爸妈都说她是天才——”说到这里她话音一转,不满地看着鸣人,“所以杏姐姐怎么可能会被什么都做不好的鸣人救了呢!绝对有问题!” “喂!什么叫做我什么都不好啊,”鸣人气得炸毛跳起来,不过回忆起当时场景有些心虚,“虽然我确实只是站出来而已,没有帮上什么忙——” “看吧!我就知道!你骗了杏姐姐吧!” 鹿丸大拇指指向鸣人:“既然你说那个杏这么厉害,那她会被这种笨蛋骗过去吗?” 井野看着冲鹿丸生气抗议自己不是笨蛋的鸣人,疑惑地叹口气:“也是啊……” 晚饭时间到了,小朋友们陆续被家长带回家,丁次走的时候特地提醒鸣人记住要去他家做客的承诺。 看着他们牵着父母手逐渐远去的背影,鸣人头一次没有觉得悲伤孤独,反而轻松地哼着歌在秋千上悠来荡去。 歌是杏姐姐做饭的时候总是哼唱的那首,她唱歌的水平虽然难以言喻,但听见总是会让他觉得安心。 沙坑上有小朋友留下了一个皮球,他跑过去想踢两脚,忽然听见有人在叫他的名字。 就像其他所有小朋友的爸妈呼唤他们那样。 鸣人抬头看去,硕大的夕阳背景里,站着一个身材纤细的人影,火红的阳光明亮勾勒出她的轮廓,让她看起来仿佛在发光。 她一边肩膀上扛着足有一米高的什么东西,另一边手里也提着一大口袋,让人忍俊不禁的造型。 姐姐又去采购了啊。 “鸣人,还在这里干什么!” 她大喊道,接着,她说出了那句鸣人一直期盼听到的那句话。 “该回家吃饭啦!” 鸣人鼻尖一阵酸涩,湛蓝的眼睛里有水光闪过。 他笑起来,一边回应一边冲着太阳跑去。 “杏姐姐,你怎么又买这么多东西?”鸣人愁眉苦脸地看着逐渐变成仓库的房间。 “多吗,”上月举着锅铲从厨房里探出头来,“这可都是必需品,从今天开始,鸣人每天至少要喝两盒牛奶,很快就喝完了,当然要多买一点。” “牛奶就不说了,”鸣人指着角落里几箱还没穿过的新衣服,“衣服也有必要买这么多吗?” “当然了!鸣人以前的t恤夹克都穿旧了,当然要买新的了,”上月自信地勾起嘴角,“相信姐姐的审美吧,绝对比以前的衣服好看得多哦!” 可是这堆衣服他一个月三十天不重样都穿不完啊…… “……上次你不是还说任务金很少吗,我觉得存下来更好吧?”鸣人露出担忧的八字眉。 “又在为我担心了,”上月感动地抱住他脸蛋儿蹭了又蹭,“放心吧,鸣人,姐姐已经很久没穷过了!” ……照你这样花下去,很快就会穷了吧?鸣人放弃抵抗地任由她捏来揉去,心里还在为她可怕的理财能力着急,最后决定把她给自己的零花钱存起来,以备不时之需。 “对了,姐姐,”饭桌上鸣人终于想起来丁次的嘱托,有些不好意思地问,“我可以邀请朋友到家里来玩吗?” “朋友?”上月看着鸣人亮晶晶的眼睛,立刻一口答应,“当然可以了!” 没想到鸣人这个时候就交到朋友了,她必须好好准备。 “有几个小朋友?想什么时候来?喜欢吃什么?有爱玩儿的游戏吗?有没有喜欢的玩具?” 她神色严峻,对着鸣人仿佛审讯。 鸣人后脑勺垂下一大滴汗:“只,只是过来随便玩玩而已,不,不用这么——” 上月充耳不闻地站起来,径直走向冰箱,看起冷静实则魔怔地碎碎念:“如果小朋友多的话,家里这点食材可不够啊……小朋友喜欢吃的料理……开发一些新菜色比较好吗……啊要不要买个烤架回来给他们做烤肉或者烧烤……” “………” 听到上月的购物宣言,鸣人消沉地把脸砸在饭桌上。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第十一章 可惜大家期待的做客之旅并没能立刻成行。在这时候,发生了一件大事。 大蛇丸叛逃了。 木叶全村戒严,三代火影派人紧锣密鼓去追捕大蛇丸和搜查他的实验基地,以及各种情报。团藏提前得知了消息,和大蛇丸转移了部分资料,行动人员之中就有上月。 上月心中暗喜,在同僚和团藏眼皮子底下冒着生命危险偷看偷拿了一些资料。在奉命毁掉一个实验基地时,她负责善后,表面上毁掉了所有出入口和实验室,实际上保留了一个秘密通道,她只是直觉以后用得上。 转移资料告一段落,她利用分身在秘密基地记录和学习大蛇丸部分忍术和研究成果,还抓到了一只人头蛇身的实验体。每天超负荷工作,实在分身乏术,只好把小朋友们的聚会延后。 根部没能安稳几天,甲乙两位前辈被派去执行的任务似乎失败了,团藏勃然大怒,直接把甲关押了起来。 团藏传召上月和辛,情绪比上次和上月单独谈话时要糟糕得多。 上月低眉顺眼地垂头,大气都不敢出。 “你们去守住甲的监牢,”团藏压抑着滔天的愤怒,“如果有异动,立刻处决!” 上月心头一跳,这老贼又发什么疯?不是对甲寄以厚望吗,他可是现在唯一能够使用木遁的珍稀人才。 她不敢问,辛倒是开口了:“团藏大人,甲是不可多得的人才,是否控制比较——” “我说处决!”团藏声音并没有多激动,但异常严厉的口吻带着泰山压顶般的威压,让人心颤,“背叛根,只有死路一条,背叛我的人,没有存在的价值!” 他寒冰似的目光从上月身上扫过:“你们也一样!” “是!” 上月和辛领命,下一秒便消失了。 “根是支撑木叶这棵大树的坚实根基,如果根基扎得不够深,大树就长不高。” 团藏大人曾经这么告诉过他,年幼的他因为团藏大人的赏识而心存感激,他想成为木叶的根,所以就算质疑任务,也会听命执行。 根部忍者,没有姓名,没有感情,没有过去,没有未来,只有绝对的任务。 这次团藏大人派他去杀掉前辈卡卡西,目的是夺取他的写轮眼。 这也是为了让木叶枝繁叶茂的任务吗?真的不是团藏大人的私利吗? 卡卡西是他仰慕的前辈,认可的同伴,他要杀掉这样的人吗? 听说卡卡西也杀死过同队的野原琳……那么,这样的任务,其实是正常的吗? 他带着迷茫和困惑和卡卡西战斗,在他受伤的时候还是选择放弃任务,带着假写轮眼向团藏交差。当团藏再次向他洗脑时,他第一次愤怒地反驳了他。 而团藏只是用那只抢夺而来的写轮眼看了他一眼,他便失去了意识。 那个瞬间,甲意识到自己永远无法拥有想要的东西。 姓名,感情,过去,未来。 模糊混乱的梦境里,他忽然闻到一股沁人心脾的花香,帮助他拨开混沌迷雾。意识逐渐回归时,他感觉全身都被捆绑住无法动弹。正要睁开眼睛,却被身旁轻飘飘梦呓般的声音制止了。 “前辈,不要动,先听我说,”是杏的声音,“我和辛在监视你,团藏命令我们如果你反抗就进行处决。我现在解开你的束缚,你一醒来立刻对我们发动攻击逃出去,出口有多人防守,我会让影分身用花隐术带你隐藏躲避。” 甲的眼皮动了一下,他立刻感觉到身上的控制器松了。 他按照杏所说即刻行动,监牢打破的那一瞬间就冲了出去,身后杏和辛在后面追赶和大声呼喊警戒,他能感觉到很多根部忍者正在向他围困过来。 刚转过拐弯处,一只透明的手拉住他一起隐匿在灯光之下。 上月和辛和面对面围剿而来的根部忍者撞在一起,竟然都没发现甲的踪迹。 “怎么回事,他不是往这边走了吗?” “不可能突然消失,大家四散去搜,绝对不能让他逃出去!” “他想要逃,那就蹲守所有出口!不准任何人出入!” 眼看着离门口还有最后一段廊桥,前后追兵都接踵而至,就算用花隐术也无法躲过面前的层层危机,甚至上月也会有暴露的风险,于是甲让她接触影分身,他自己应付。 上月没有犹豫:“前辈,你多撑两分钟,我会马上追上来帮你逃脱。” 说完她放开了甲的手,解除了影分身。 没有上月的隐蔽术,他几乎是立刻暴露,一时之间所有人都追了过来。他迅速从原地跳开,落在走廊栏杆上。 破空而来的苦无斩断了他一缕头发,狠狠地扎进刚才他站过的地面。 从暗处聚集而来的根部成员越来越多,即使戴着面具,他也知道他们、她们是谁。 前两天他受命杀掉其他同伴,今天他成为被杀的那个人。 没有任何寒暄,原来的同僚们就朝他冲了过来。 “土遁:土隆枪!” “水遁:水龙弹之术!” “雷遁:地走!” “……” 地面凸起尖锐的岩石,闪电随着呼啸的水龙席卷而来。甲弹跳避开,刚飞到空中背后就被一人用苦无刺穿,那人还没来得及高兴,甲的身体就嘭地变成一节圆木。 无数条长木如同铺天盖地的藤蔓从那人身后蜿蜒而来,把他捆住,让他无法动弹。 甲不想再伤害同伴,只想将他们困住,可惜他年纪尚小,一对多还要手下留情实在太过困难,很快就被逼到绝境。 他被充满闪电的长鞭缠住狠狠扔了出去,把墙壁砸出一个大洞,他跌落下来,虚弱地咳出一口血,身上还滚动着闪烁的电流。 他胸口剧烈起伏,拼命张大嘴呼吸。 空气中突然响起凄厉的箭啸,他抬头,见是一堆锋利叶刃正疾速刺来。他艰难地用最后一丝力气用木锭壁把自己保护起来,下一秒就听到叶刀雨点一般扎入木锭壁的声音,叶刀的数量太大,几乎就把厚厚的木壁刺穿了。 还没来得及喘口气,头顶发出一声巨响,如同蚕蛹把自己包裹起来的木壁就这么被人踢碎了。 时间变得很慢,那人逆着光,在空中保持着出腿的动作,发丝缓缓飘扬,面具下的那双眼猎豹一般发着冷光。 宛如死神降临。 伤痕累累的甲没有力气再分辨那人的身份,选择放弃抵抗,在她掏出苦无冲向自己的时候闭上了眼睛…… “嗖——嗤嗤!” 死亡没有如期而至,苦无刺穿的不是他的身体,而是耳边的墙壁。 他惊愕地睁开眼,看到一双清澈又异常凌厉的眼睛。 “前辈!攻击我,往出口逃!” 甲立刻反应过来,可惜身上力气不多,连站起来都困难。 上月见后面追兵已至,仓促说道:“抱歉了,前辈。” 说罢狠狠把他踢飞,甲被砸在裸露的巨大水管上,水管即时破裂,巨大的水柱喷涌而出,有几人的视线和脚步都慢了一步。 甲的位置已经离出口不远,上月稍微松了口气,两三下跳到他身边,想要制造一点战斗痕迹,于是照老样子,举起苦无,想在自己腰侧扎一个伤口—— 可惜这次出现了意外,她高高举起的苦无还没有落下,突然听到不知从何而来的凄厉鸟鸣,一眨眼,一只攥着致命闪电的手就猛地贯穿了她的左肩。 左肩窟窿处的鲜血如同泉涌,还未停歇的雷切在分割她脆弱的□□。 时间在上月的眼中停止了,她还没明白发生了什么。 她呆愣地看着贯穿身体的那只手臂,再艰难地抬眼,对上近在咫尺的那只淡漠阴暗的眼睛。 此刻足以麻痹神经的剧痛才席卷全身。 上月本能地举起右手苦无,想要砍掉卡卡西的手臂,不过对方的动作更快,还没等她动弹就已经把手抽走。 她用尽全力往后一跳拉开距离,伤口的鲜血流了一路。 剧痛让她一时间脱力跪在地上,面具从脸上脱落,嘴里吐出的汩汩血液砸在了面具上。 她喘息着捂住左肩,温热的液体从她指缝溢出。 生命在流失,她从来没有如此明晰的感受。 卡卡西充满杀气的眼神如同驱散不去的梦魇。上月的身体止不住地颤抖,不知是因为疼痛还是恐惧。 他近在眼前,她已经无路可逃了。 但其实,她有必要逃吗? 在这个连安生觉都睡不好的世界,在这个被人操控,没有自由的世界,在这个被迫沾染鲜血和人命的世界,被人杀掉反而是种解脱吧? 现在不正是一个好机会吗? 虽然不光彩,但起码还能和“殉职”沾上边。 她回想起在手术台上冒着绿色液体的针头,想起昏昏沉沉关在实验溶液里的岁月,想起团藏给她下咒印术的那天,想起她为了活命绞尽脑汁,心惊胆战地吹捧他,想起第一次把苦无刺进人体里,对面那张朝夕相处的脸眼球暴凸的场景…… 她想起她多次逃跑,但无一例外都失败,像一只永远逃不出笼子的鸟。 她踩着敌人、“同伴”的尸体一路走来,从惶恐不安的幼童变成麻木冷漠的忍者,从一身整洁如新到浑身是血。 苦涩的,无望的,灰暗的。 在这个世界里,只有喷溅的鲜血是浓烈的红色。 上月无法支撑身体,脸朝下倒在地上,地面很快被她的血浸湿了。 卡卡西的脚步更近了,上月不再挣扎,缓缓闭上眼睛。 死亡不过是回归虚无,她毫不胆怯;这个世界全是让人厌倦的争斗和杀戮,她也丝毫不留恋…… ……等等,这是什么? ——忽然,她看到掉落在身边的苦无上似乎有一抹奇怪的亮色。 失血过多,她眼睛已经失焦,眼前出现无数重影,努力了两秒,这些重影才开始慢慢重合在一起。 那是一个小小的,可爱的,蹩脚的头像图案。 乍看是一团乱麻,仔细分辨才能看出那是一个长着猫胡子,笑容灿烂的金发小人,正举着加油打气的大拇指。 上月缓缓地睁大眼睛,眼泪毫无预警地从眼眶滑落,和地面的血液混在一起。 眼前的场景变了,无数闪耀如阳光钻石般的画面在她脑海闪回。 她看到鸣人捏着双拳,双眼亮晶晶地问她:【阿诺撒阿诺撒,姐姐你这么厉害,能不能请你教教我忍术啊?】 她看到八字眉鸣人担忧地问:【杏姐姐,真的有必要买这么多吗?】 她看到鸣人在笑:【杏姐姐笑起来最好看啦!】 【太好吃了!再来一碗!】 【姐姐,今天可以听路飞的故事吗?】 【杏姐姐!欢迎回家!】 …… 苦无上那一团小小的金色如燎原之火,把上月回忆中带着绝望的灰暗焚烧殆尽。 啊,对了,她怎么会忘记呢,她在这里已经有家了。 没错,她不能死在这里! 鸣人还在等她回家!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第十二章 上月涣散的眼神重新亮起光芒,变得无比坚定。 思绪千回百转,现实不过呼吸之间。 她动动身体,感受伤口。意识到并没有伤到心脏,不是致命伤,心里多了两分把握。 她立刻结印,使用花隐术,消失在原地。 之前甲跟卡卡西提到过上月,甲说他们两人是大蛇丸实验中唯二的幸存者,虽然不知道为什么她没有得到木遁的能力,但两人的情谊不能和他人相比。 在甲心里,杏是他命运与共的妹妹。 被甲这样充分信任的人,却对甲兵刃相向,卡卡西只有愤怒和憎恶这两种情绪。 当然,他也没想过要杀掉她。 不知道为什么,她似乎不打算抵抗,可就在他要抓到她时,她突然不见了。 看来刚刚不抵抗,只是想让他放松警惕。 不过这完全是徒劳,她身上浓重的血腥味几乎是发着光的引路线。 卡卡西毫不费劲地找到了她,他跳了几步,随即在空中狠踢一脚—— 他不出意外地命中目标,上月闷哼一声砸弯栏杆掉了下来,旁边散落开两粒药丸。 因为疼痛,上月无法自控地抽搐,但还是挣扎着用最后一丝力气爬向两粒药丸,强弩之末的样子很是可怜。 卡卡西抬起脚,想踩住她的手,却不想被飞奔而来的甲挡住了。 “等一下!卡卡西前辈!”他急切得几乎流泪,“是杏救了我!她不是会伤害同伴的人!” 卡卡西愣了一下,没有再继续。 此时上月颤抖着抓起沾满灰尘的两粒药,和着嘴里的血咽了下去。 这是快速止血和暂时抑制她细胞活性的药,这样就算她被送进医院,也不会有人发现她身体的秘密。 甲把上月抱在怀里,按住她的伤口,她的血流得实在太多了。看着她眼神逐渐发直的模样,他的眼泪一滴滴砸在她脸上。 上月嘴唇微动,气若游丝,好像在说什么,甲凑过去才听见她是在说——前辈,我不想死。 “不会死的,你不会死的!”甲抬头大喊,“有医疗忍者在吗?!前辈,求你救救杏吧!” 彻底昏过去之前,上月看到甲心急如焚的泪眼,思索中的卡卡西,以及围困了整个根部的三代旗下的暗部成员,似乎还看到了三代火影的影子。 上月迷迷糊糊地做了好多梦,在梦里她还是小童星,是不需要休息的摇钱树,每天装乖装听话装清醒,一样过着没有自由的日子。被大人呼来喝去,被网友一边追捧一边中伤。因为和同龄人错位的时间,她没有任何朋友,难得闲暇也只能一个人看看动漫。 这天她打开电视,里面有一个金发的可爱小孩,一路跌跌撞撞成长为出色的、充满安全感的少年。 忽然,在空中飞翔的少年透过屏幕看到了她,露出惊喜的笑容。 “终于找到你了,杏姐姐!” 她还没来得及说自己不叫杏,他的手就从屏幕里伸出来,把她拉了进去—— 强烈的失重感吓得她抽搐一下,猛然睁开了眼睛。 陌生的天花板,浓烈的消毒水味道,还有剧痛的肩膀。 这里是木叶医院。 看来她还是活下来了。 此刻是晚上,周围很安静。 不知道自己躺了多久,她浑身僵硬,想要动动手脚,感觉右手被什么东西压住了,歪着头看去,发现鸣人正坐在床边,抱着她的手沉沉睡着,眼角还有干掉的泪痕。 上月的眼神柔软起来,他一定被吓到了吧? 她想摸摸他的眼睛,可是左上身痛得无法动弹。 “看起来他很依赖你,”夜风撩起窗帘,莹润的月光和一个蹲了不知多久的白发男人一起出现在窗台,“哭着闹着要留下来呢。”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上月的目光没有从鸣人身上移开,“毕竟村子里关心他的只有我一个啊。” 卡卡西静静地看着她一会儿,接着问:“你接近他,有什么目的?” “为什么你们都这么问,难道孤立他才是应该的吗,”上月终于对上他的眼睛,毫不退缩地直视他,眼神里隐藏着一丝讽刺,“我不是在替三代火影大人做一些他没能做好的事吗?” 两人之间陷入沉默,只剩下窗帘在风中轻微的窸窣声。 “天藏,也就是甲,他说是你救他他才能逃掉,”卡卡西语速慢悠悠的,“看样子你不认可团藏的做法,对火影大人也有相当大的恶意啊。” 在利益不相关的时候,上月觉得三代是一个和蔼仁慈的老人,进入根部之后她意识到三代的仁政实际上是助长团藏嚣张气焰的根源之一。 团藏多次挑起村子与村子,国与国之间的战争、破坏和平协定、引导村子内部忍者自相残杀,这些他全都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过去了,团藏几乎没有受到任何惩罚。 几年下来他在宇智波事件上也毫无建树,直到宇智波家族惨案发生之后他才对团藏有所动作,但那时悲剧已无法挽回。 比起恶意,其实说是刚开始对三代抱有太大期待,一次次失望以后的埋怨和失望更为恰当。 “只是失望罢了。”上月诚实道。 卡卡西在根部短暂地待过一段时间,印象中的上月谦逊冷静,偶尔有种深不可测的感觉。她小小年纪怀抱着对团藏的不满工作这么几年,还能在他那里收获信任,实在不简单。 她现在说的话,能相信几分? “你在根部再待下去,只会让团藏加重对你的疑心,你的处境会很危险——如果你有意愿,火影大人可以把你调入火影直属暗部。” 上月瞪大眼睛,有些吃惊,难道是甲为她求情说话了吗?不管怎么说,在三代火影手下做事安全度可要高得多。 她突然想到了什么,眼里刚亮起来的一丝希望立马熄灭了。 “恐怕没有这么简单,”上月语焉不详,“我脖子上有看不见的项圈。” 这是说下在她心脏上的咒印。她没办法提及详细信息,也没办法说出任何关于团藏的情报,如果她露出破绽,团藏也能在瞬息之间置她于死地。 “咒印术?”卡卡西立刻明白过来。 “如果火影大人能够帮我解决掉这个麻烦,我愿意一辈子为他效命,”上月神情诚挚,仿佛立誓,“但在那之前,我必须要保全自己的性命。” “我知道了。” 卡卡西起身要走,又停了下来,从口袋里掏出一盒药放到她的床头柜上:“这个对治疗穿透伤效果很好,再见了。” 他的影子消失了,窗帘也降下来,把月光重新挡在窗外。 上月放松下来,心里却有些后悔,早知道三代会来救甲,那她何必还冒险行动?不仅有暴露危险,还白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真是自作聪明啊。 懊恼之下,强忍疼痛的她头昏眼花地继续睡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第十三章 “为什么啊医生……”上月在床上虚弱地哀嚎,“我真的很痛啊……” “你之前不会是一受伤就吃止痛药吧,到底吃了多少,都对止痛药有依赖了,不可以再吃了!”医生说完毫不留情地转身就走。 “医生……不给止痛药我在治好之前就痛死了……医生?医生!” 上月绝望地把头砸回枕头,不管在哪个世界,她都怕痛,好死不死到了这里经常受伤。 忍了一会儿,她还是受不了,决定用忍术去偷一点止痛药。她艰难地按着肩膀坐起来,因为左手使不上劲,只能用右手结印,可惜刚开始就被打断了。 “杏,你想干什么?” 提着一个花篮的甲——也许现在应该叫做天藏——从门口走了进来,见她不好好休息,还要施术,立刻沉下脸。 天藏平时冷静温和,但严厉起来很有长辈范儿,脸色一不对劲上月就自动觉得自己做错了,很有学生怕教导主任的意思。 “……我躺太久担心忍术生疏了,所以练练……”她找不到好借口,心虚地说。 这种蹩脚的理由会有人相信吗? “这样啊,”天藏一听表情柔和多了,责备都柔声细语,“要练习也要能伤好完之后,现在先好好休息。” 不会吧,这你也信? 上月瘪瘪嘴乖乖躺下,看着天藏给她削苹果:“前辈,你现在已经调任到火影大人麾下了吗?团藏……大人那边没事了吗?” “嗯,火影大人说他会处理的,”说到这里他忍不住问,“杏,为什么你不愿意过来?你也不认可团藏……大人的做事风格吧?” 还能为什么,因为三代火影也解不开团藏的咒印啊。 上月在心里叹气,她又何尝不想脱离根部。可三代给她查看过情况之后,说她身上的咒印和其他人的都不一样,应该是大蛇丸研究出的新东西,她是一只用来实验的小白鼠。 这个消息无异于晴天霹雳。 “也许是时机未到吧,”她悲伤地叹了口气。 “但是太好了。”天藏突然没头没尾地说出这句话。 见上月面露疑惑,他笑着解释:“因为我一直以为杏很崇拜团藏大人,之前很担心要是脱离根部的话,杏一定会生气吧。” 上月愣住了。 “知道杏没有生气,真是太好了。” 面前温和的天藏,闪耀出慈祥兄长的伟大光芒。 苹果已经削好,平日里对前辈恭恭敬敬的上月此时却大胆包天地表示不满意,努嘴让天藏切成小块,天藏脑袋上爆出忍耐的井号,但还是顺着她给她切了。 “前辈,下次不要买苹果了,”上月边嚼边说,“我要吃那种四方形的西瓜。” 天藏脑袋又炸出一连串井号:“你知不知道那个多贵啊?” “所以才让前辈买嘛。”上月理所当然道。 天藏怀揣着担忧来,头顶着愤怒走了。 上月第二次爬起来想去偷药,不出意外又没成功。 这次进来的是山中一家,莉野和井野两人各抱着一束花。 “好点了吗,杏?叔叔有任务所以来不了,托我问候你呢。” “谢谢叔叔阿姨,我好多了。” “说什么好多了,脸色还这么苍白呢,这才几天就瘦了这么多。”莉野心疼地捧起她的脸。 “姐姐姐姐,这是我亲自给姐姐挑的花!” “哦!怪不得这么漂亮,”上月表情夸张,“莉野阿姨要小心了,井野很快就超过你啦!” 井野红着脸开心地笑了。 上月闻了一下花,时不时往门口看去,像是在等什么人。 井野立马明白过来:“不用看啦,那家伙被留堂啦,估计还有一会儿呢。” “被留堂了,为什么?” “他和别人打起来了,”井野言语中却没有奚落讨厌的意思,反而同仇敌忾,“但是这次他打得对!” “你在说什么呀,井野!”莉野不高兴地训斥她。 “本来就是!那个人,那个人说杏姐姐肯定快死了,”井野气得捏起拳头,“当时如果我在场,我也会上去揍他!” “井野!” 上月愣住了,赶紧问:“那鸣人有没有受伤?” “也被揍了几下,还好最后那个人不知道被哪里来的石头砸摔了,不然那家伙还要吃点苦头呢,”看上月担心,她立刻说,“其实一点也不严重啦,我,我也有给他创口贴的。” “谢谢你,井野。”上月右手捧着她的脸蛋,低下头蹭了蹭她的头发。 “有可能真的是误解了,对那孩子,”山中莉野自言自语一般,“知道你出事的时候,他担心得要命呢,就算告诉他你脱离危险了也不愿意走。” “我让他回学校上课,不然你也会生气的,”山中莉野回忆着,“他气得哭着说,比起那些,知道你没事更重要。” 上月慢慢听着,忽然分不清是肩膀还是心脏更痛了。 井野看着上月的表情,担心地把小小的手按在她的手背上。 临近黄昏鸣人气喘吁吁地跑来的时候,上月正靠在床上看书。 “杏姐姐,”鸣人看她气色好多了,开心地小跑过去,近了忽然想起来什么,捂脸偏头想遮住脸上的伤口,“今天感觉怎么样?” 上月脸色很严肃:“你的脸怎么回事?” 他额头和嘴角都贴了创口贴,但青紫还是漏了一大块出来。 “不,不小心撞树上了。”鸣人挠头干笑。 “你还撒谎!”上月斥责道,“是和别人打架了吧!?” 鸣人肩膀和脑袋都耷拉下来,头发宛如低垂的狐狸耳朵,他声如蚊呐:“对不起……” “为什么打架?” 鸣人撇嘴,扭头倔道:“没什么原因,就是看他不爽。” 上月沉下脸:“你过来!” 鸣人看着上月盛怒的脸,吓得当时就想后退一步,但最后还是不情不愿地走了过去,他看见上月抬起右手,好像要打人的样子,赶紧缩着脖子闭上了眼睛—— 出乎意料的是,落下来的不是巴掌,而是一个温柔的吻。 额头的伤口处传来轻柔的触感,非常陌生。 鸣人吃惊地睁开眼,刚刚严厉的上月正笑着看着他,眼里带着恶作剧、得意、开心或者其他更多的东西,小小的他无法分辨,只觉得有什么酸涩又幸福的东西正溢出心脏,让他轻盈地快要飞起来。 “井野都告诉我了,”上月戳戳鸣人难为情的脸蛋,“为了我才动手的吧——怎么脸红了?” “我,我只是刚刚跑太快了!” 上月抚摸他柔软如幼鸟绒毛的金发,耐心又温柔地说:“这么做是因为我知道鸣人打架是为了维护我,我很高兴,但这不是鼓励你打架,鸣人明白吗?” 鸣人低下头,嘟着嘴说:“我知道了。” 这回他看起来服气多了。 “世界上就是有爱戳人痛处,看别人生气,痛苦来获得快感和成就感的人,”上月摸摸鸣人的脸,“不用跟这种人生气,要可怜他们,因为他们的心是空的。” 他们不懂爱是什么,不知道爱有多大能量,所以轻视爱,践踏爱,以为自己是胜者,也许要很长时间才能学会被爱和爱人,也许永远也学不会。 但是鸣人,你不一样,你天生就知道如何去爱,爱朋友,爱亲人。也许有人会说这样的人是执着的傻瓜,但在我心里,这样的你最强大、最无坚不摧。 因为你的爱,会有无数人围绕在你身旁,支撑你,追随你 现在,我要做第一个支撑你的人。 听训的鸣人却云里雾里,他抱住脑袋大吃一惊道:“诶!什么!也,也就是说他没有心脏吗!?” 上月一愣,随即几乎笑得拍起大腿,不小心牵动伤口又飚出一声尖叫、两行眼泪,鸣人见状手足无措地围着她蹦跳了两圈,看她哀嚎不止赶紧跑出去叫了医生。 第二天上月就急着出院,抑制她细胞活性的药过期了,她能感觉到肌肉组织快速生长的隐痛和酥痒,再不走很容易被发现。 鸣人和井野在上课,莉野要看店所以都不能来,其实她觉得自己一个人出院也完全没问题,不过天藏还是执意要来送她回家,来的时候还带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卡卡西对着死鱼眼上月简单地打了个招呼:“哟。” 上月无语地把天藏拉到一边,小声谴责:“前辈,我肩膀的洞还没长好呢,我要是没挺过来,他就是凶手!你带凶手过来干嘛!” “嘛嘛,卡卡西前辈也不是故意的,他,他也是很内疚的,”天藏著名老好人,满头大汗地解释,“特意说想来看有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呢。” 帮忙是假,监视是真吧。 上月不爽地转身,迎面就对上了卡卡西明目张胆偷听而弯腰凑近的脸,把她吓了一大跳。 卡卡西倒是坦然,厚脸皮地说:“就是这样。” “我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卡卡西前辈。”上月臭着脸说。 她可是很记仇的。 “既然来了,起码也要送你回家嘛,”卡卡西对上月的抵触熟视无睹,“走吧,杏。” 上月除了抛几个白眼什么都不敢做,在这里呆了几年,她已经被严苛的前后辈文化侵蚀,更何况目前还打不过他,只能敢怒不敢言。 回到家里,意料之中的一团乱。很明显鸣人是想帮忙收拾,可惜越收拾家里越像垃圾堆。只有进门到客厅那一截能下脚。 天藏明显被震撼了,感叹道:“没想到杏在家这么邋遢……” 上月:“……” 卡卡西自在地观赏了一圈:“嘛,很有个人风格啊。” 沙发周围散乱着画笔,地上有一些初学者忍具以及小孩玩具,墙上还用稚嫩的笔触画上了牵着手的两个小人,看上去是一对快乐的姐弟。 看着满屋乱状,上月缓缓地展开一个阴暗的笑容,她声音甜美地开口:“前辈们,看来还真有需要帮忙的地方啊~” 立刻领会意思的两位前辈:“……” 天藏和卡卡西戴上了头巾手套和围裙,颇有一番家庭主夫的味道。上月吊着手臂在他俩身边走来走去监工,没想到卡卡西居然对家务很在行,擦过的灶台闪得她眼睛都快瞎了。 对他俩的工作情况很满意的上月坐回沙发翻起杂志,一边看两位前辈忙碌一边畅想,要是这两位能长期提供免费服务该多好啊。 两人很快把屋子收拾好了,房间顿时亮堂不少,但两位前辈看上去苍老了好几岁,似乎都在后悔答应了接上月出院这件事。 上月对卡卡西态度好多了,终于舍得给他俩倒了两杯水。 “对了,”天藏拿出刚才一直提着的东西,“这个给你,杏。” 上月打开袋子发现是一个方形西瓜,惊讶地看向天藏:“前辈……” 天藏笑着说:“你不是想吃吗?” 上月随口任性的一句话,天藏居然这么放在心上。 他比上月以为的更像一个好哥哥啊。 “哦~”卡卡西也凑过来观赏这个异形西瓜,“你借我钱就是去买这个了吗?” 天藏一下子窘迫起来:“不是啦前辈!” “谢谢你前辈,”上月摸着西瓜爱不释手,高兴地说,“既然这样,那我们一起切来吃吧,前辈你们也辛苦了。” 因为上月手不方便,还是由天藏动手,上月特意让天藏留了一半给鸣人。 卡卡西看着她哼着歌把西瓜放进冰箱的背影,眼神若有所思。 三人围着茶几吃起西瓜,第一次有了前后辈其乐融融的氛围。 卡卡西和天藏离开之后,上月估摸着两人已经走远,不过为了保险还是让影分身用花隐术隐藏身体,去了之前那个还没毁掉的大蛇丸实验基地。 还好这里没有人回头二次搜寻,暂时安然无恙,里面藏着她收集的很多情报和数据资料。她急切地想要查看有没有破解她身体咒印术的方法,可惜这个没找到,只查到大蛇丸研究秽土转生的部分内容,惊觉这个术比预想中的还要简单,如果能完成这个术,那么很多事情可操作空间会更大。 但秽土转生需要活体献祭,她不可能因为这个去杀人。看来还需要从长计议。 她心情沉重地解除了影分身。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第十四章 上月伤好后回去报道,团藏脸色比以前更难看,找她问话堪称审讯,她打起十二万分精神高度戒备避开他的语言陷阱,等结束又是一轮筋疲力尽。 高强度工作后,回家路过一乐拉面,她向手打大叔缴清了这段时间鸣人在这里吃面的欠款。看她没精打采,大叔说为了庆祝她痊愈,免费给她打包了两碗超豪华版本的味增叉烧拉面。 以为回家能够休息一下,却不想还没进门就听到两个小朋友在屋子里吵架。 “喂!鸣人,你为什么要邀请小樱啊!”井野攥着拳头,看上去很生气。 “为什么不可以,你才是,干嘛让佐助来啊!”鸣人针锋相对。 之前因为各种各样的事情把邀请小朋友到家里来吃饭推迟了,恢复得差不多的时候上月便告诉鸣人和井野这周日都可以叫上朋友过来玩,她会准备很多好吃的,他俩欢天喜地地答应了,现在却吵得不可开交。 今天的上月没心思教育孩子,自言自语般萎靡不振地说了一句“我回来了”。 气头上的小朋友听见声音,还没开心两秒就立刻想起来告状。 “杏姐姐!鸣人不经过我同意就邀请小樱来,”井野小脸皱巴巴地说,“我不想邀请小樱!” 鸣人一听,气道:“你还没经过我同意邀请佐助——” “你和小樱不是好朋友吗,”上月捏住鸣人的嘴,无奈叹气,“上次她受欺负你不是还去帮忙吗?” 井野嘟起嘴,像是想否定这段历史:“那是以前了,现在,”她斩钉截铁地说,“我和小樱是敌人!” “……”上月因疲劳而运转缓慢的大脑此刻总算反应过来,百分百是因为佐助,两颗花生米大的小女孩变情敌了。 “你们邀是邀请了,人家愿意来吗?” 井野和鸣人两人一愣,顿时失落起来:“……他们没答应……” “所以说啊,”上月头痛地捂住脸,“都不来你们吵什么呢。” “哼,都是因为你,佐助才不愿意来的!”井野继续朝鸣人发难。 “跟我有什么关系,”鸣人撇着嘴,把双手枕在脑后,“他只是单纯不喜欢你才不来吧!” “你!” 井野怒气冲冲举起拳头要冲他揍过去,鸣人边吐舌头边逃跑,两人在客厅里搞起追逐战,叽叽喳喳吵得上月脑仁疼。 她热好拉面,刚要端上桌,迎面就和嘻嘻哈哈不看路的鸣人撞了个满怀,热气腾腾的拉面全都倒在她腹部和胸口,拉面汤汁黏黏糊糊地从她衣服上流下来,滴滴答答落在地上。 …… 房间里的空气凝固了。 鸣人和井野像两尊雕塑,维持着奔跑的姿势惊恐地观察上月的眼色。 “对,对不起,杏姐姐……”两人结结巴巴道歉。 上月缓缓垂下手,手上立刻出现四个手里剑,她抬头微笑,可惜因为嘴角抽搐失去了很多亲和力:“鸣人,好久没有练习了,今天复习一下手里剑之术吧——” 手里剑擦着头发丝呼啸而过,鸣人吓得龇牙拔腿就跑。 踮着脚小心往后躲藏的井野也被抓住了衣领,回头就贴上上月散发着寒气的鬼畜笑脸:“井野,你也不能落后啊。” 房间里响起两个孩子鬼哭狼嚎的求饶声。 “哥哥,你什么时候有时间陪我修行啊?”佐助对着鼬发牢骚。 “抱歉,佐助,我还有任务。” 佐助闭上眼睛,撒娇般围着他走来走去:“其实哥哥是讨厌我吧,每次每次都说没空,是因为讨厌和我待在一起才这么说的吧。” 闹别扭的佐助很可爱,鼬笑着冲他招招手,在他欢快跑过来的时候戳了戳他的额头。佐助被戳得后退两步,抱着脑袋嘟起嘴来。 “我没空的时候,佐助可以和其他朋友一起修行啊。” “我不需要什么朋友啦。”佐助把头歪到一边。 鼬回想起自己短暂的学校生涯,大概能理解一些。所有事情对他都太容易,同龄人的想法在他看来太过幼稚片面,他们的起哄、崇拜也让他觉得吵闹,没办法和他们用同等价值观对谈。 不过幸好他还有止水这个朋友。 “是因为能力和想法差太多了,所以没办法顺利跟朋友相处吗?” “他们的功课和忍术都太烂了,我没想过要和他们相处啊。” 鼬想起那天,明明怕得发抖却还是坚定挡在无锁月身前的那个金发小孩。那个被所有人避之不及却还是昂首挺胸直率地说自己要当火影的孩子。 “鸣人呢?” “诶?” 哥哥说出了意料之外的名字,佐助惊讶地瞪大眼睛。 “他是个超级吊车尾,做什么都不行,而且老是来找我麻烦,是个烦人的家伙。” 不过最近倒是消停不少,听说是因为他姐姐受了重伤,平时张牙舞爪的,最近像是一只刚从水里捞起来的可怜小猫。 他只是觉得那家伙反常就多看了两眼,正好听到有人诅咒他姐姐,他经不起语言挑拨,立刻愤怒地和那人扭打起来。吊车尾就是吊车尾,眼看着都被揍得满脸包了都不服输,他看不过去暗中冲那人扔了块小石子儿,局势才有所扭转。不过他还是被罚站,被罚留堂。 放学的时候佐助看到他垂头丧气地坐在教室里,透过窗户望向医院的方向。 他好像是准备一放学就去医院的。 鼬敏锐地察觉出弟弟的情绪,笑着说:“但是佐助也不讨厌他吧,可以和他成为朋友吧?” “我怎么可能和那种人做朋友!?”佐助惊道。 鼬摸了摸他的头:“希望总有一天,你能够和他成为朋友就好了。” “我才不要!”佐助咬紧牙关,一副超级抵触的模样,小脸皱巴巴一团。 滑稽的表情让鼬失笑,末了,两兄弟一同笑起来。 佐助一个人带着忍具想去外面独自练习,想等进步了之后,在下次哥哥教他的时候好好惊讶他一番,到时候哥哥一定会摸着他的脑袋夸他的吧? 陷入畅想的佐助露出红扑扑的笑脸。 穿过街道的时候佐助余光撇到一抹熟悉的金发,仔细看去,是歪戴着狐狸面具的吊车尾正牵着一个姐姐的手,不知道在说什么手舞足蹈的,脸上还是那副白痴的笑容。 那个姐姐看上去和哥哥差不多年纪,手里提着一个竹篮——什么啊,是去野餐吗,佐助毫无兴趣地收回目光,却在那个女孩转身和鸣人说话时又迅速把视线移了回去。 他记得她! 在团子店门口和哥哥针锋相对的那个人! 他一下子停住脚步,好奇心驱使他悄悄地跟了上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第十五章 佐助跟着上月和鸣人进了森林,不一会儿就来到一处开阔地,地上残留着不少树桩,周围一圈树干上挂着很多靶子,上面有不少苦无和手里剑留下的痕迹。 这里怎么看也不像是野餐的地方啊。 佐助躲在灌木丛里,全神贯注盯着两人的动静。 他看见那个女孩背对着他结印,随后突然卷起一阵大风,把树干上树枝上挂着的活动靶子都吹得左右摇摆,她随风一跃而起,边奔跑跳跃边投掷苦无。 没出几秒,她已经跳回原地,转瞬风停,二十多支苦无每一支都准确无误地命中摇摆的靶子中心。 好,好厉害。佐助大眼睛瞪得圆溜溜。 鸣人像个弹簧似地跳了两下,随后也开始练习,可惜就算是没有起风他也一个都无法命中。 要是在学校,老师不是早就厌烦地让他退下就是直接无视,可是这个女孩很有耐心的样子,每一次都冷静温和地指出他的问题。鸣人也不像平时那样耍宝丢脸,认真得让佐助有些陌生。 虽然进展缓慢,但是很显然,他一直在进步,终于,他同时命中了三个静止的靶子。 “太好啦!”鸣人举着拳头又叫又跳,她也毫不吝啬地肯定他。 佐助忽然想起哥哥之前对自己说的话,意识到也许哥哥突然提起鸣人的名字并不是毫无理由。虽然这家伙看上去是一无是处的吊车尾,但也许稍不注意就会走到他前面—— 不!他才不会这么容易让他追上! 他心潮澎湃,看他们即将进行第二轮练习,准备悄悄离开,没想到刚转身,一只苦无就飞扎进身旁的树干里,强大的冲劲让苦无发出“铮”地一声。 他被吓了一跳,想要逃开,却发现他的衣袖被苦无扎进树干里了。 “哦呀哦呀,以为是一只小老鼠,没想到是一只小黑豹呀。” 佐助回头,对上上月挑眉调侃的笑脸。 鸣人惊讶出白眼,指着佐助大叫:“啊!佐助,你怎么在这里,”随即他露出得意的表情,“我知道了!你是来偷学的吧?” “谁要跟你偷学啊!”佐助气得回呛,“你这个超级吊车尾!” “不是偷学你在这里干嘛,”鸣人扭着身体捂着嘴笑,“放心吧,只要你承认,我还是会愿意教你的~” “我,我只是恰好路过!”佐助心虚嘴硬,输人不输阵。 “佐助也是来训练的吧,”上月出来打圆场,“要不要一起?” “不是训练,是修行,”佐助双手抱胸,头扭到一边,“我不会跟你们一起的,我哥哥会教我,他是最厉害的人!” “哥哥会教我~~那你哥哥现在在哪?”鸣人欠揍地学他的语气,手搭凉棚放在眼睛上,做出远望的样子四处张望,忽然以拳击掌,一副了然模样,“我知道了,就是因为哥哥不愿意教你,你才来偷学的吧!” “你,这个,超级,吊车尾——” 佐助怒气值拉满,两人眼看着就要打成一团。 两人冲着对方还没有跑两步,脚下突然陆续袭来几枚手里剑,两人猝不及防想要躲避,结果纷纷摔倒在地。 “你在干什么——”鸣人刚要对着上月抱怨两句,对上她眼神立刻噤声,缩成一团,变成一只可怜巴巴的小动物。 刚刚还和颜悦色耐心十足的上月,此刻的表情宛如恐怖的地狱修罗,她的身体周围冒出实质化的黑气:“再想动手,下次手里剑瞄准的就是你们的脑袋。” 两个小孩惊恐地往后缩了一步。 “不服气就来比赛,谁赢听谁的,怎么样?” 鸣人和佐助对视一眼,同时哼了一声撇开脸。 上月使出影分身:“我会一对一教你们同样的手里剑术,下午茶前比赛定输赢。” “我倒是没问题,”胜负欲在佐助眼里燃烧,他冷笑,“有些人会因为怕输不敢应战吧?” “说的是你自己吧,”鸣人伸出拳头,笑得很自信,“我绝对会赢!” 佐助嘲讽道:“从来没赢过的人真敢说啊,你只会放狠话罢了,超级吊车尾。” “你!”鸣人咬牙切齿。 到底有没有不闹腾的小朋友,上月感觉最近被这些精力旺盛的小朋友吸干了阳气。她一手抓住一个脑袋瓜,阴沉沉地恐吓:“先说好,我最讨厌小孩子打架,待会要是又打起来,我就把你们俩绑在树上给我当靶子,明白了吗!” 鸣人缩了缩脖子,唧唧呜呜地说知道了,而佐助臭着脸拍开了她的手。 上月的本体和影分身开始分别教导两人。佐助的身体协调能力和领悟力明显更高,而鸣人是需要开悟的类型,进展要慢得多,但是有了佐助的刺激,他也远比平时更专注更攒劲。 佐助也意识到上月比自己以为的还要厉害,虽然没有哥哥那么温柔,但很有耐心,要求很严格,一点也不放水。 她比忍校的老师更敏锐,眼睛如同捕猎的鹰隼,看一遍就知道他哪里有问题,立刻点明并且还能改变自己教学方式来帮助他精进。 鸣人每天都在她的教导下训练吗? 他心想着,咬牙练得更卖力。 最后不出意外还是佐助赢了。 “可恶,”鸣人不甘心地捶地,“下次我一定要赢回来!” 佐助喘着气,感觉到自己的进步心情很好:“哼,你是不可能赢过我的。” 上月拍拍鸣人的脑瓜:“没关系,鸣人很快就会赶上去的。” 她的语气太过轻松笃定,仿佛在预告事实,这让佐助的情绪一下子沉下来:“因为你是姐姐才这么安慰他吧,我看早点让他认清现实更好。” “是不是安慰以后才知道——”上月忽略炸毛的佐助,走到一边打开竹篮,“而现在,是下午茶时间!” “万岁!”刚刚还低落不甘心的鸣人又开心地弹跳起来。 佐助本来想走,但当上月打开竹篮的那一刻脚就动不了了——篮子里装着他从来没见过的饮料和糕点,空气里飘着从没闻到过的清新的甜香。 “太好吃了!”鸣人幸福地眯起眼睛。 “怎么还站在那里,训练了这么久不累吗?”上月举起一块慕斯蛋糕招呼佐助,她突然想起来什么,“啊,对了,你不喜欢吃甜食对吧?” 他什么时候不喜欢吃了?佐助本来要移动过去的身体又僵住了。 “诶,居然不喜欢吃这么好吃的东西?”鸣人费解地眯起眼睛。 再挽留两句吧,佐助心想,再挽留两句他就不走了! 可惜对面这姐弟两人都面露遗憾地自顾自吃起来,完全没有继续的意思。 佐助想吃,但是面子更重要,于是扭头要走:“我没兴趣,先走了。” 没走两步就有人追上来拍他的肩膀,他不耐烦地想转身甩掉:“都说了我——” 剩下的话被一块软绵绵的甜点堵住了。 “喜不喜欢吃了才知道,”鸣人龇牙笑着,嘴边还沾了一点奶油,“杏姐姐做蛋糕超——好吃,不吃实在太可惜啦!” 甜点几乎入口即化,恰到好处的甜度和美妙的乳香充满口腔,而且口感清爽,一点也不腻,好吃得不可思议。 本来打算嘴硬的佐助一句话也说不出,眼睛闪闪发亮,腮帮一鼓一鼓在仔细品味。 鸣人得意地笑起来:“很好吃对吧!” “喜欢的话这里还有其他的。” 再酷也只是个小孩子啊,上月这才体会到傲娇的可爱之处。 佐助不自在地两步一停地走过去,接过了上月递过来的慕斯蛋糕。 “对了,周日会有很多小朋友聚会,我会做更多更好吃的甜点,佐助要不要来?” “诶!”鸣人不满地叫起来,“怎么连杏姐姐也——他是不会来的啦,他都已经拒绝过了。” “去也不是不行。”甜点让佐助心情又好起来,而且意识到自己去能给鸣人添堵,立刻改变心意答应下来。 “喂!你都拒绝了倒是坚定一点啊!” 佐助哼出一声笑:“我拒绝的是别人,又不是她。” “你这家伙——” 上月笑眯眯地掏出一支发出冷光的苦无,鸣人如同被突然按下了静音键,气呼呼地双手抱胸扭过身去。 分开的时候,上月还让佐助把剩下的甜点打包带走。 “那个,”佐助走出两步,忽然又停下,眼神左右乱瞟,“今天,今天谢谢你。” 说完他立刻转身跑了,仿佛是在逃命。 “真可爱啊,佐助。”上月看着他的背影说。 “哈啊?哪里?”鸣人双手枕在脑后,“明明只会装酷,姐姐看男人的眼光也不行啊。” “是吗,”上月疑惑地说,“但是在我心里最可爱的是鸣人啊,难道眼光真的很差吗?” “真的吗,”鸣人高兴起来,随后竖起大拇指纠正上月,“不过我是帅才对啦!” 上月被他逗笑,向他伸出手:“嗨嗨,帅气的火影大人,该回家了。” 鸣人牵起她的手,仰起开心的笑脸。 “哦!”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第十六章 鼬回家的时候,敏锐地捕捉到空气中隐约的一丝甜香,但是饭桌上却没有任何甜点,吃到最后也没见端上来。 在妈妈收桌子的时候他终于忍不住问:“妈妈,今天有做什么甜品吗?” 宇智波美琴奇怪道:“没有啊,啊,鼬想吃甜品吗,那我明天买点回来吧。” “不用了,”鼬稍微有点失望,笑着说,“我明天会买回来的。” “哥哥,哥哥!”走过和室的拐角,鼬听见藏在柱子后面的佐助正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叫他。 “佐助,”他走过去蹲下,“怎么了?” 佐助笑容有些得意,从身后拿出一个盘子,里面装着两个从来没见过的,散发着香气的小蛋糕。 原来是佐助买的。 鼬失笑,点了点他的额头:“怎么买了东西还藏起来?” 突然变成小老鼠的弟弟也很可爱。 佐助皱起鼻子:“没办法嘛,只有两个了。” 随后他催促鼬,露出期待的表情。 鼬笑着拿起一个咬了一口。 入口那一瞬间,没有预设期待的鼬为这陌生又美妙的滋味出神了一秒。 轻盈丝滑的奶酪轻柔融化,仿佛在品尝凝固的云朵,酸甜的水果碎混入其中,中和了甜度,变得更加可口。 微妙的幸福感蔓延上来。 “佐助在哪里买的?” 鼬肯定木叶村之前没有出现过这种东西。 “很好吃吧,”佐助高兴地说,不过问到甜品出处他不知为什么有些难以启齿,“不过这不是买的,是,是一个同,同学姐姐做的。” “同学?”鼬好笑地看着他,“佐助已经有朋友了吗?” “才不是,我才不会和他做朋友,”佐助像被踩了尾巴一样跳起来,“只不过是今天恰好碰到了而已!” 他把盘子塞给鼬:“我要去睡觉了!晚安哥哥!” 他跑得太快,鼬没来得及问是哪个同学的姐姐。 明天就是小朋友们来做客的日子,上月铆足了劲要给鸣人撑场面,做一顿大餐让小朋友们开开眼。 她在心里边计划着食谱,边去自制保险箱里取钱,手在保险箱里摸了半天,除了一些身份资料居然什么都没摸到。 奇怪了。她干脆举起箱子抖了两下,地上叮铃哐啷掉下来几个可怜的硬币。 什么情况? 她还是没反应过来。 难道不是这个箱子?难道是之前钱乱放在哪里了? 在屋子里找了半天,只在旧钱包里发现了两张纸币。 她又翻了两圈,动作终于急切起来。家里被翻得如同强盗洗劫,最终摆在她面前的也只有几个钢镚和两张纸币。 怎么可能…… 她如遭雷击,脸色惨白地跌坐在地上。 怎么可能! 不可能!这绝对不可能! 她跳起来,咬牙切齿地继续寻找,最后在床底又掏出来一枚沾满灰尘的硬币。 …… 她居然!没钱了! 前几年她可一点钱都没用,钱呢!?她的钱呢?!她的钱去哪里了!? 她愤怒地抬头,看到了如同堆货如超市仓库的房间… 终于理解现状的上月抓着头发,万念俱灰地跪倒在地。 前世今生,她基本上没过过缺钱的日子,压根就没想过会有如此惨痛的一天,这简直比被团藏捏住脖子还要绝望一万倍! 一切都完了。 她有一瞬间觉得还不如被团藏或者卡卡西当场解决掉,没有钱,什么东西都买不了的日子那和地狱有什么区别! 这可怎么办?明天小朋友们就要来了,难道就用冰箱里这些食材打发掉吗? 她忽然看到小朋友们围着她的身影。 丁次义愤填膺地指着她:“你根本就不会做什么菜,你这个大骗子!” 鹿丸无聊地耸耸肩:“真没意思,鸣人果然是被骗了啊。” 井野皱着眉头指着她大喊道:“你太让我失望了,我以后再也不跟你玩!” 佐助双手插兜,冷漠地说:“其实根本不是你亲手做的吧,果然吊车尾姐姐也是吊车尾。” 最后是鸣人,他什么也没说,只是悲伤地看了她一眼,随后低着头转身远去…… 等一下!鸣人!别走! 上月泪眼汪汪地对着虚空伸出尔康手。 不行!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 她咬牙切齿地抬起头,眼里燃烧起黑色的火焰—— 她一定要,去哪里搞点钱来! 说是这么说,去哪里搞? 预支任务金? 她可从来没听说过这一遭,而且突然去问很容易引起注意吧? 这个不行。上月在心里举起打了红叉的打分牌。 前段时间预存了一笔钱到手打大叔那里,去找大叔要回来吗? 这个不用说,上月立刻举起红叉,不为别的,她的高度自尊不允许做这种没面子的事情。 她经常给鸣人零花钱,从来没看到他用过,要不然…… 这个念头刚出现,上月就在心里揍了自己一拳。 是不是人啊!怎么可以打小孩的主意! 上月头痛地按住睛明穴。 想来想去,只能去找莉野阿姨帮帮忙了。 上月脸色凝重,一路上都在思考用什么话术才能拯救自己的脸面。 正头疼着,忽然瞥见迎面走来一个熟人。 说是熟人,其实有点过节。 不过事到如今,她大发慈悲,觉得不必再过多计较了。 于是,她冷着脸,堵在了他面前。 宇智波鼬本以为上月也会和自己一样当做没看见,没想到她突然脸色阴沉地挡在他面前,看来是来找茬的。 “有事吗?”他问。 上月的目光仿佛盯住猎物一般锁住他:“上次,你说对我感到抱歉吧?” “我记得我已经跟你道过歉了。” “但是我没有接受啊,”上月木着脸,眼神阴恻恻的,“道歉得让受害人接受才算完吧?” 鼬冷漠地看着她,不明白为什么她突然纠缠上来:“我说过了,我对你的歉意只到那种程度。” “没错,上次是我过分了,”上月似乎想要微笑,但看起来更像是嘴角抽搐,“现在我要换一个条件。” 鼬的眉头微不可察地皱了一下,为了打发她还是耐着性子听下去:“什么条件?” 他看见她向他摊开一只手掌,往上掂了掂,这副理所当然讨要什么的样子和几年前初见她的时候重合。 “给我点钱。”她说。 “……” “听见了吗?给我点钱,给了以往就一笔勾销。” 她的手急切地又往上掂了两下。 “你要多少?”鼬忍住想转身走开的冲动。 “你有多少?” “……” 上月从上到下打量他,似乎在寻找他的钱包,眼神恶狠狠的,就算是下一秒扑上来抢劫,鼬也不会觉得奇怪。 鼬忍耐地闭了一下眼睛,从兜里掏出钱包扔给她。 刚要走,却听上月愣道:“这么点?” 她如同鬼魅一般穷追不舍:“你家里应该还有吧?” “……” 鼬看向她,血红的三勾血轮眼里怒气无声燃烧。 “……” 明白自己确实太得寸进尺的上月退后半步,镇定道:“随口问问。” 鼬不想再搭理她,跳上屋檐离开了。 而上月仿佛中毒病人拿到了解药,饿狼抓到猎物,恶人洗心革面放下屠刀,捧着钱包露出成佛般的微笑。 鼬的钱包很快被她挥霍一空,东西多到要两个影分身才能全部搬回来。她准备的菜单太长,必须提前一天就开始。 上月搬过来之后,给鸣人专门收拾了一个房间,之后他就不怎么回自己屋子里住了。深夜他听到厨房还有动静,揉着眼睛出来,发现上月分了三个分身还在厨房里忙活。 “姐姐,你还不睡吗?”鸣人手扶着门框问。 “啊,鸣人,吵醒你了吗?我会再小声一点的。” “会不会准备太多东西了,姐姐,”他看着她这么忙碌,有些内疚,都是因为他说想邀请朋友来,姐姐才这么辛苦,“吃不完的话会浪费的。” “这可是鸣人第一次邀请朋友来做客,当然不可以马虎。” “其实没几个人会来啦,”鸣人的笑容看起来有些失落,“而且,而且也不知道算不算朋友。” 在他们心里,他算朋友吗? 刚说完,上月就在他嘴唇上抹了什么东西:“尝一下。” 鸣人舔了一下,舌尖上传来甜蜜温暖的味道,是奶油!他的眼睛立刻亮起来。 “好吃吗?” “好吃!” “那我就放心了,”上月忽然想起什么,“对了,你邀请雏田了吗?” “雏田?”鸣人奇怪地问,“姐姐也认识雏田吗?” 上月没有回答,只笑着说:“鸣人邀请的话,她一定会来的。” “诶?为什么,”鸣人眯起狐狸眼睛,把手枕在后脑勺,“在学校我都没怎么跟她说过话呢。” “你忘了,去年她被几个小朋友欺负,是你上去帮她解围的啊。” “诶?”鸣人费劲地搜索回忆,“有这么一回事吗?” “连这也不记得,你脑子里装什么了,”路过的影分身上月揪了一下他的脸,“总之明天要好好邀请人家来,听到了吗?” “好吧,”他小跑进厨房,“姐姐,有什么我可以帮忙的吗?” 鸣人没刮几个土豆就趴在沙发上睡了过去,睡着的样子很可爱,上月觉得买相机也要提上日程了,不把这样的鸣人记录下来实在太可惜。 她把他抱回床上,他小小的身体柔软温暖得像一块甜蜜的蓬松面包。 上月在床边拍了他胸脯好一会儿,最后才留下一个额头吻离开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第十七章 “诶!不会吧!佐助要去鸣人家玩?” 教室里,小樱大惊:“骗人的吧?” 佐助和鸣人不是死对头吗? “不信就算了,”井野露出胜利的微笑,“佐助是我的了,小樱。” 两人视线相交犹如炮火对轰,不过这次一个胜券在握,一个咬牙切齿。 不行!不能让佐助和井野有单独相处的机会! 想到这里,小樱有些后悔拒绝了鸣人的邀请,现在反悔去找他会不会不太好? “啊,小樱,早上好!” 内心正天人交战,罕见提前到校的鸣人一如既往热情开朗地跟她招手打招呼。 “早,早上好,鸣人……” 已经拒绝过邀请以及当时对鸣人态度非常不耐烦这两件事让她实在难以启齿。 “你怎么了,小樱,脸色怪怪的。”鸣人见小樱嘴角笑得都快抽搐了,奇怪问道。 “那,那个,”小樱豁出去了,“上次你说家里有聚会,我,我还可以去吗?” “啊,当然可以!小樱要来吗,”鸣人高兴得跳起来,“太好啦!” 看着他毫无芥蒂的笑容,小樱松了口气,他真是完全不记仇啊,下次对他态度好点好了…… 正想跟他说什么,他好像突然想起来什么,转身就跑了。 小樱:“……” 臭小子!给我把话听完啊!!! 教室里没找到人,鸣人在走廊和操场左顾右盼,隔了一会儿才远远地看见雏田和宁次从校门那边走过来。 鸣人开心地边招手边向两人奔跑过去:“喂——hinata!” 看着带着耀眼太阳光背景板靠近的鸣人,雏田很是慌乱,脸颊砰地一声红透,她声如蚊呐:“鸣,鸣人君……” 跑到跟前,鸣人刚想说话就被宁次挡住,宁次面沉如水:“你想对雏田大人做什么?” “什么啊,我只是有话想跟雏田说啊。”鸣人不满地眯起眼睛,随后歪着身子绕过宁次,“雏田,今天下午我家里有聚会,要来玩吗?我姐姐做了超——级多好吃的哦!” 他张开双臂,向她展示有多超级。 两人视线刚对上,雏田脑袋顶上立刻冒出一团红色的蒸汽,好一会儿鸣人才看到她低着头好像在说话,可是怎么也听不清。他只好把手放在耳朵后面,皱着眉头凑近:“你说什么,太小声了我听不见啦!” “雏田大人不会去的,”宁次拦开他,“她可不会随便去参加陌生的聚会。” “我又没有问你——”鸣人不高兴地拍开他的手,“雏田,你会来的吧?” 蚊香眼不停转圈的雏田终于机械地点了点头。 鸣人惊喜地笑起来:“那就这样,下午见啦!” 说完就转身跑回了教室,身后雏田已经仰头倒下,操场上响起宁次紧张的惊呼—— “你怎么了,雏田大人!睁开眼睛啊!hi——na——ta——sa——ma!!!” “鸣人,你姐姐是什么样的人啊?” 怪不得这段时间鸣人看起来老实多了,果然还是得有人管教才不会那么烦人。不过他什么时候多了个姐姐?小樱很是好奇。 “是个非常温柔的姐姐哦,”鸣人说到一半,额头上掉下一滴汗,谨慎地为自己的话补上补丁,“大,大多数时候。” “大多数时候?” “只,只要不在她面前吵架打架就好。” 什么呀,小樱放下心来,感觉是一个很好相处的姐姐啊。 她捧起红扑扑的脸蛋,势在必得地想,今天一定不能让井野接近佐助,要创造和佐助独处的时间! 早早结束任务的鼬终于有时间能陪弟弟修行,可他到家时却不见佐助上来缠大腿,于是问妈妈:“佐助还没有放学吗?” “啊,佐助之前就说了有事,连饭也不回来吃呢,”宇智波美琴笑着说,“应该是和朋友聚会去了吧,看他心情不错的样子。” 佐助的朋友? 鼬忽然想起他上次带回来的蛋糕,是佐助说的那个同学吗? 想着,他也重新穿鞋出门,身后的宇智波美琴奇怪道:“阿拉,你又要出去吗,才刚到家呢。” “嗯,突然有点事,”鼬说,“不用准备我的晚饭了。” 鼬站在高处,很快找到了被围在小朋友堆中的佐助,两个小女孩为了争夺最靠近他的空间势同水火,平时粘人的佐助这时候看起来冷酷又高傲。 觉得弟弟怎样都很可爱的鼬忍不住笑起来。 七八个小朋友浩浩荡荡叽叽喳喳,很是热闹,蹦蹦跳跳的金发小孩在最前面带路,最后停在了二楼的单元间,他打开门,响亮地叫了一声“我回来啦”,随后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完全没想到的人——无锁月。 鼬的眼神沉了下来。 此时的她倒是很会伪装,一副温柔姐姐的模样。召集这些弱小的孩子,她想干什么? 小朋友们全都有礼貌地鞠躬,打招呼说着“打扰了”才进屋,一进去全都惊呼出声。不说他们,就算是鼬也很是惊讶。 这个小朋友聚会的规模有点太夸张了——窗口边摆着长桌烤架,旁边有两个五层置物架,每一层都是珍贵新鲜的肉;房间里几张长摆桌上整齐摆放了各种零食、甜点、饮料,还有不同的鲜花点缀;落地窗边摆了高低装饰架,上面用玻璃罩罩着各式多层蛋糕和自助类餐食;开放式厨房上叠着几层果盘;茶几上整齐码放着看上去是作为礼品的手作零食套装;甚至还规划了玩具区…… 木叶高层的庆功宴也没能到这种程度。 整个客厅的家具几乎都被搬空,饶是这样也全被食物占满了,只不过她布置妥当才不显得拥挤。 做完这些,需要很多时间精力和金钱吧——所以她才会缺钱吗? 丁次是特地饿着肚子来的,进了这金碧辉煌仿佛天堂的房间,他只后悔没有多饿两顿,让胃多腾出点空间。 他们满脸震撼的可爱表情早就在上月掌握之中,她不免有些自得。除了几个认识的小朋友之外,来了一位预料之外的小客人——日向宁次。 他道歉说不能让雏田大人单独赴会,所以不请自来,还礼貌地送上了礼物,是一盒昂贵的和式糕点。 上月当然求之不得,万分欢迎。 小朋友们刚来都比较拘谨,上月一一问过他们名字和喜欢的食物,她准备得很周全,小孩子们爱吃的都做了,她这才放下心来。 为了这次聚会,她专门置办了烤肉架。小吃有炸鸡、年糕、章鱼烧、大阪烧、可乐饼、烤鸡肉串;甜点饼干有手工曲奇、铜锣烧、鲷鱼烧、舒芙蕾、糖浆松糕、大福;饮料她做了各式各样的奶茶和果汁,除此之外还有汉堡,蛋糕和芝士披萨…… 准备这些让上月废了块半条命,现在看来总算是没有浪费。 天真的上月忍不住在心里提前举办这次宴会的成功庆典,经常这样聚在一起的话,鸣人很快就能融入大集体了吧? 此时的她,完全没有预料到这场宴会将掀起什么样的危机。如果她能预见未来,那么一定把这项行程在日历上划烂。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第十八章 第一次的纷争导火索是佐助旁边座位的所有权。 井野和小樱都想坐佐助旁边,可惜佐助左边已经被丁次占了。 两个小女孩额头对额头,怒火冲天地抢占右边。 “佐助旁边是我的位置!”井野恶狠狠道。 “明明是我先来的!”小樱不甘示弱,寸步不让。 烤肉不用开火都快被两人身上的火焰都给烧焦了。 “小樱,坐我这里嘛!”鸣人热情地拍拍身边的位置。 “谁要坐你旁边啊!”小樱怒道,一个分神,座位就被井野抢走了。 她冲着小樱得意洋洋地吐舌,小樱想要发火,但想起是在鸣人家,只好消沉地垂下头。 而井野想要朝佐助靠近时被他烦躁的拒绝,这下换她消沉下去,小樱得意振作起来,两个女孩的情绪像在坐跷跷板。 上月本来是想让井野让开,毕竟小樱是客人,可又觉得这样和委屈自己小孩的伟光正父母有什么区别,只好沉默地看着她俩摩擦。 她的手从额头一路抹到下巴,告诉自己一定要忍耐。 第二次纷争导火索是烤肉。 丁次为了离烤肉近,第一时间就坐稳了位置,小樱拜托他换一下也不动如松。吃肉的时候他风卷残云,每次鸣人的肉刚烤好,筷子刚碰到他就已经抢走了。 吃烤肉到中途,眼看着置物架上的肉都快见底,鸣人还没吃到几块。终于,在肉又一次被抢走的时候,他爆发了。 “我的肉——丁次,你这家伙怎么可以若无其事地把别人烤好的肉吃掉啊!” 丁次镇定地说:“肉上面又没写是你烤的,我只是吃了面前烤好的肉而已。肉不分你我,这是我的见解。” 鸣人看着他那副气定神闲的样子气得双拳紧握,咬牙切齿。 “喂,鹿丸,你也没吃到吧!你也说点什么啊!” 喂喂,别把我拉进来啊。 鹿丸夹菜的筷子顿住了,他一脸伤脑筋的表情:“嘛,反正我也不是很喜欢吃肉。” “鸣人,你也太小气了。”丁次说着,又把他烤好的肉塞进嘴里。 鸣人气得七窍生烟:“把我的肉还回来!” “别吵架啊。”还有理智的井野紧张地看了一眼已经在散发黑气的上月,拉了拉鸣人的衣角。 鸣人这才注意到上月的脸色,心有不甘地坐下来,恶狠狠地盯着丁次,这时他的衣袖被轻轻拉扯了一下,他气冲冲地扭过头,见雏田红着脸把自己的盘子推了过来,里面盛着几片肉,她眼睛躲闪着小声说:“鸣,鸣人君,如果不介意的话,请,请用。” 鸣人感动得眼泪汪汪:“谢谢你,雏田,你人真好啊!但是——这是我和丁次的对决!” 说着,他沉下脸和丁次对视,两人双眼冒火,战斗一触即发。 烤肉在烤架上发出滋滋的声仿佛焦灼的背景音乐,两人举着筷子,紧紧盯着烤肉的变色情况,势必要拿下这一局。 终于,烤肉鲜红的颜色变化的那一刹那,两人的筷子都同时伸了出去,电光火石之间,丁次再次一举夺魁。 “啊——可恶!!!”鸣人发出哀嚎。 “喂喂,肉根本没熟吧,丁次。”井野无语地提醒道,“你们太夸张了。” “三分熟的肉类是最鲜嫩的,井野,不必担心。”丁次对于食物非常沉着老道。 鸣人又拿了一碟肉扔在烤架上:“再来!这次我一定要,一定要——” 丁次眼光一闪,用筷子在烤架上和鸣人打起架来,一时间烤架上的食物被搅得到处都是。 鸣人在混乱中好不容易夹到一块,还没来得及高兴,就被丁次一筷子打了出去。 “啪”地一声,这块热气腾腾的烤肉砸在了上月脑门上。 喧闹的饭桌霎时鸦雀无声。 八个小朋友汗流浃背地观察着上月的反应,尤其是鸣人和井野,几乎抖起来了。 烤肉从上月的脸上滑下来,留下一路油渍的痕迹,坐在她旁边的鹿丸立刻就想远离,最后还是谨慎地给她推过去一包纸巾。 冷静,上月杏,冷静。 在这么多小朋友面前,要给鸣人面子才行。 上月抬起头,脸上的笑容因为五官扭曲看起来很抽象:“没关系,擦一下就好了。” “果,果咩纳塞……”鸣人弱弱地道歉。 “大家都是好孩子,接下来应该不会再吵架了吧?” 上月声音温柔得像吟唱,听起来诡异得令人浑身起鸡皮疙瘩:“再吵架的话,姐姐会生气的哦~” “……” 八个小朋友看着被她单手捏弯的铁勺,个个乖乖点头。 之后安稳了一段时间,很大可能是这群小孩子看到这个带着可怕笑容面具的姐姐时不时在数包里的手里剑。 最后一次纷争,是大混战。 气氛缓和后不久,小朋友们又玩儿在一起,围着上月问了很多问题。上月感觉自己变成了幼师,被可爱聪明的孩子们围绕的感觉很好,她也终于放松下来,想起昨天租了一台相机,因为要腾空客厅不知道放哪里去了,于是进屋寻找。 佐助在吃饭的时候就忍不住观察宁次。白眼和写轮眼是木叶最有名的两大瞳术,而且佐助对宁次也有所耳闻,听说他是日向家族的天才。 不过比起哥哥来,肯定还是差远了。 宁次早就注意到他的视线:“一直盯着别人看,不太礼貌吧?” “是你的错觉吧?”被抓包佐助倒是一点也不慌乱,反而有些欠扁。 “错觉?我不这么认为,”小小的宁次已经表现出大家族才能养成的礼节气度,当然还有高傲,“宇智波家族的人连自己做的事都不敢承认吗?” 佐助沉下脸:“你说什么?” “事实罢了。” 眼看两人要吵起来,小樱和井野两人想上来劝架,都被毫不留情地无视了。 “听说你是日向家的天才,要不要比一场?” “天才不敢当,但我没有和你比试的打算,”宁次看向正在和丁次抢杯子蛋糕的鸣人,“过家家可以找你朋友。” 这句话彻底掀起了佐助的怒火,他冷笑:“没想到日向家的人这么怕输。” 正要走开的宁次停下脚步,对视的眼神能把周围人都冻成冰雕。 不知道是谁先开始的,总之这场灾难迅猛地发生了。 佐助和宁次在摆满东西的客厅切磋起来,一路奶油带果汁,其余几人无一幸免; 丁次和鸣人在烤肉之后就针对每一样食物展开争夺大战,鸣人处处落下风终于忍不住和丁次决斗,桌子和装饰架不是被推倒就是被挤歪,上面的碗盘哗啦啦摔一地; 小樱和井野这对小情敌在劝架的时候发生了拉扯,更是新仇旧恨一起算,又吵又闹地纠缠在一起,很快头发被抓得乱糟糟…… 雏田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去拉鸣人还是去劝宁次,捏着小手在一旁干着急。 而鹿丸在玩具区找到一副跳棋,一个人玩儿了好一会儿,抬头看着这混乱的惨状感叹——呀嘞呀嘞,他们也太夸张了。 找到相机的上月听到外面声音不对,急匆匆跑出来,还没到客厅一个双层芝士蛋糕就摔在她脚下,碎了满地。 这是她花了几个小时做的。 她机械地环顾客厅,瞬间五雷轰顶。 烤架倒了;长摆桌歪的歪,倒的倒;碗碟碎渣炸了一地;辛辛苦苦做好的食物现在满屋都是,天花板上还沾着一个三明治…… 她双眼失焦,不敢置信地往后踉跄了两步。 不好! 敏锐的鹿丸立刻意识到不妙,担心被误伤,拔腿就要向门口跑去。 可惜,明明只在几米开外,明明只在须臾之间,却成了他永远无法跨越的距离。 “你们,”房间里响起上月压抑着怒火,如同沉钟的声音,“你们竟敢践踏老娘的心血——” 房间里猛然燃烧起实质化的查克拉,这巨大的威压顿时让所有人都停下了动作。 大家如梦初醒,惊恐地,缓缓地看向恐怖的查克拉来源。 只见上月愤怒到面容扭曲的脸上,亮着比血轮眼更加血腥黑暗的眼睛。 她的头发和发丝在查克拉卷起的狂风中飞扬,身后地狱大门正吱吱呀呀打开,向这群不知天高地厚的小鬼们发送死亡邀请。 这场面太惊悚,闹腾最厉害的几个小孩全都恐惧地大声道歉。 可惜被愤怒冲昏头脑的上月已经听不进去了。 “我要把你们,一只不留地,驱逐出去!”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第十九章 “忍法:木灵缚咒之术!” 一连串带着枝叶的藤蔓以极快的生长速度向四面八方蔓延,交缠成一张巨大的网,侵占了整个房间。八个小朋友都被藤蔓从脖子到脚踝都被缠得严严实实,丝毫动弹不得,活像是八只蚕蛹。 佐助努力半天毫无成果,咬牙道:“居然对小孩子施展这种忍术。” “忍者的世界没有年龄,只有强弱啊,佐助。”上月的一只眼睛隐藏在阴影里,看起来癫狂得骇人。 “喂喂,他们就算了,我和雏田可是什么都没做啊!”鹿丸抗议道。 “不劝诫同伴一样有罪,这就叫连坐,你们这群缺乏教养的讨人厌的小鬼,”上月的牙齿咬得嘎嘎作响,“今天我就代替你们没用的老师好好教教你们!” “我们错了,杏姐姐,”井野可怜巴巴地认错,“我们会好好反省的!” “是吗,那给你们一个机会吧。”上月指尖一动,八个小孩都都被藤蔓吊到空中,又是一阵鬼哭狼嚎。 她的笑容仿佛隐匿在暗处的狼外婆,等待着吃掉失误的小孩:“接下来我会问你们一个问题,机会只有一次,如果答错了——我就把你们的灵魂封印在藤蔓里,这样你们就永远跑不掉了,”她语气凉飕飕地吹在每个小孩耳边,“明白了吗!?” 没有第二个答案,所有人都流泪认命回答:“嗨!” “第一个问题,井野!” “到!”被点到名的井野吞了吞唾沫。 上月笑眯眯地问:“小樱和佐助,对你来说谁更重要?” 听见问题,佐助不爽地皱起眉头,跟他有什么关系啊? 井野已经足够了解上月,于是结结巴巴地回答:“小,小樱,小樱更重要。” “咘咘——”上月满意地吹起伸缩口哨,“恭喜井野答对了~” “下一个,小樱!” 小樱狠狠颤抖了一下:“嗨!” “同样的问题,井野和佐助,谁更重要?” 小樱紧张之余,几乎要脱口而出:“sa——sa——” 井野一听,紧张大喊:“笨蛋,这时候要说是我才对啊!” 感觉到身上的藤蔓在收紧,小樱闭上眼睛惊恐改口:“井野!是井野!” “咘咘——”伸缩口哨的声音再次响起,小樱总算松了口气。 上月冷声道:“看来你们都知道嘛,那你们为什么还会因为一个男生和本来应该互相帮助的朋友打起来?” “对,对不起……” 虽然还是不太服气,但是小樱和井野还是乖乖地低下头认错。 两人身上的藤蔓松了,落地的时候差点没站稳。 “你们给我手牵手,到旁边好好呆着,没有我的允许不许把手松开,”上月见她俩对视一眼,似乎还在犹豫,半是警告半是威胁地柔声道,“不愿意啊,果然还是把你们封印在我的藤蔓里好了——” 话音未落,两个小女孩几乎是立刻抱在了一起,上月总算勾起一个没那么渗人的微笑。 “下一个,丁次!” “嗨!” “如果桌上只剩下最后一片烤肉,你会怎么做?” “?”丁次额头流汗,小心翼翼地试探,“吃,吃掉?” “叮铃玲玲——” 上月手中突然出现的警示铃狂躁地大叫起来,一群小孩吓得瞬间缩起脖子。 鹿丸:?她从哪里拿出这些莫名其妙的道具的? 上月抬头冲丁次脑袋一个暴栗:“答错!应该是问其他朋友想不想吃才对!” 丁次双眼涌出眼泪:“果,果咩纳塞!” “再给你一次机会,如果只剩下最后一片肉,你会怎么办!” “问,问大家想不想吃……” “你说什么!大声一点!” “问大家想不想吃!”丁次闭着眼睛认命地大声嘶喊。 “咘咘——”上月吹响口哨,刚刚还是严厉军训的嗜血军官,现在已经切换成满脸欣慰的贴心姐姐,“什么嘛,丁次是个善解人意的好孩子嘛~” “下一个,鸣人!” 鸣人立刻全身绷直,紧张破音:“嗨!” “想吃的东西都在丁次那里,你应该怎么办?” 鸣人努力地转动脑筋,肯定不能回答抢过来,要怎么办,要怎么办才好? “太慢了,鸣人!你还剩五秒!五!四!三!二——” “我,我不吃了!”最后一秒,鸣人紧急大喊。 “叮铃玲玲——” 上月面沉如水:“又答错了啊,鸣人,你想被我封印吗?” 鸣人脸上流过两条宽面条泪:“不要啊!杏姐姐!” “你应该问——丁次~请问能分我一点吗?”上月放松表情,捏着嗓子学害羞的小孩子腔调,姿态做作,看得众人满头黑线。 “再回答一次,鸣人,现在你该对丁次说什么?!” “……”鸣人硬着头皮,声音毫无起伏毫无灵魂地重复她的话:“丁,丁次~请,请问能分我一点吗?” “很好,那丁次,你要怎么回答?” 上月手中的苦无几乎快架在丁次脖子上,他脚趾立刻抓紧鞋底,紧张呜咽着说:“可,可以……” “什么嘛,”上月似乎被这“温馨”场面打动,泪眼朦胧从口袋里拿出一张手绢擦眼泪:“真是两个好孩子呢~” “……”x8 拜托!你在乱感动个什么劲啊!这不都是你强迫的吗!? 鸣人和丁次安全落地,也被上月命令手牵手在旁边站好,两人立刻从命。 “下一个,到你们俩了。” 佐助和宁次一脸拒不投降,视死如归的坚定表情:“我是绝对不会跟他牵手的!” “是吗,”上月不疾不徐,脸色镇定没有一丝变化,说出的话却惊悚至极,“那你们给我kiss吧。” “?!”x8 此言一出,所有小脸都龟裂了。 喂喂,她在说什么?是不是听错了啊? “这样关系才能变好啊,是吧,佐助,宁次?” 在藤蔓变化,伸出触手一般的枝条将两人的头强制靠近时,佐助和宁次的神情终于变了,惊恐万状地挣扎起来,可惜藤蔓裹得太紧,不管多努力,身体都纹丝不动。 小樱和井野又急又气大喊不要,刚出声就被上月的一个眼神吓了回去。两个小女孩流着泪,绝望地用空着的那只手给对方挡住了眼睛。 鸣人和丁次看着可怜的两人,表情仿佛便秘,心中暗含一丝庆幸——还好刚刚没有让他俩kiss…… 同样没有自由的雏田紧张又心疼的喊着“宁次哥哥”,最终也只能闭上眼选择避开哥哥如此惨烈的处刑场面。 鹿丸额头流汗,发现上月居然没有停下来的意思,心里发毛——她不会是来真的吧? 佐助和宁次的脸越靠越近,他们的嘴唇抿得都快缩到后脑勺,眼看着马上就要亲上,两人眼泪狂飙,原本打算宁死不屈的两人同时仰头大声认错:“对不起!我错了!” 声音一出,藤蔓立刻就停住了。 两人后怕地深呼吸起来,放松之后见居然离对方这么近,嫌弃和生气的表情差点没藏住。 “是这样啊,那错在哪里了?” 上月手中的苦无变成了戒尺,一下一下拍在手心,很有威胁的意思。 “我们不应该打架。”宁次撇开头,明显是受辱被逼无奈。 “我,我不应该挑衅他。”佐助也不甘心地把头扭到一边。 “是吗,”上月狐疑地说,“你们脸上的表情可不是这么说的啊。” 这家伙到底想怎么样啊! 佐助和宁次脑袋上爆出忍耐的井号,咬着牙忍辱负重地向对方正式道歉。 上月又感动一番,让两人手牵手站到旁边去了。鸣人和佐助对视一眼,鸣人捂着嘴噗嗤一声差点笑出来,很是讨打。佐助气出白眼,恨不得立马冲上去跟他较量一番,还好被宁次拉住了。 “然后是你们了,雏田,鹿丸!” 上月逼近最后的两个小朋友,压迫力十足。雏田紧张地缩起身子,鹿丸忐忑地吞了口唾沫,汗水从他脸上滑落下来。 上月目光阴沉地盯着他们,所有人都在不安地等着她接下来的动作。等了半天,只见她突然挠了挠脑袋,似乎有点苦恼。 最后她耸耸肩膀:“嘛,好像没什么要问你们的。” “……” 那你把我们捆起来干嘛啊!鹿丸气得无语地翻了个白眼。 上月收起藤蔓后,客厅的惨状重新显露,大家刚松口气,心又提了起来。 “做错了事就要弥补,接下来要怎么做不用我说了吧?” “嗨……” 小朋友们没精打采地应声,开始乖乖地寻找扫帚和抹布,有人扫地,有人归置桌椅,有人擦被蛋糕糊花的窗户,有人捡起碗盘碎屑,够不着的地方还懂得相互帮忙,比刚开始的时候看起来和睦多了。 鸣人因为笨手笨脚打碎了花瓶,佐助又得重新扫一次,气得他差点又和鸣人打起来,剑拔弩张之时,鹿丸在一旁小声提醒:“喂喂,你们是想kiss,还是被封印到藤蔓里?” 鸣人和佐助身体跟过电一样颤抖了两下,无精打采地放弃对战。 一旁的上月听到鹿丸的话,一边捂着嘴一边摆手笑:“讨厌啦,怎么会有封印进藤蔓里这种忍术啦~” “诶,可是,不是你说的吗?”八个小朋友露出疑惑又吃惊的表情。 她无辜地眨眨眼:“我怎么知道你们会相信这么离谱的事情?” “诶——太过分了吧!”大家义愤填膺。 “虽然封印是假的,但是有更残忍的忍术,大家要看一下吗?” “……不,不用了……” 总算打扫完毕,他们累得瘫倒在地,而上月倒是兴致勃勃,已经架好相机,让大家起来合影留念。于是大家只好忍气吞声地排好队等着拍照。 “1、2、3——cheese——” 闪光灯一闪而过,上月期待地查看成品,发现照片上只有她一个人在笑,小朋友们不是脸臭就是没看镜头。 “我说你们,”上月上半边脸隐藏在黑暗里,嘴角微微抽搐,“好像很不开心的样子啊?不会是因为我刚刚‘友善的教育’还在记恨我吧?” 明显威胁的语调让还未远去的恐惧卷土重来,八个小脑袋都变成了拨浪鼓拼命摇起来。 “是吗,那就好,”上月的脸色满意地阴转晴,“那再拍一张,这次要好好地笑出来哦~” “1、2、3——cheese——” 相机里终于留下一张全员笑容复杂的完美照片。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第二十章 小朋友们陆陆续续回家了,临走的时候上月给了他们每人一袋她提前包装好的甜品小套装作为礼物。 家里顿时冷清下来。 鸣人像小尾巴围着上月打转:“阿诺撒阿诺撒,杏姐姐能不能教教我今天的忍术?” “我是想教,但是鸣人是没办法学会的。”上月无情拒绝。 “诶?为什么?”鸣人满脸失望。 “因为我们查克拉属性不同啊,”上月想要解释,可自己实际上根本没上过几堂理论课,光会实操,一时间有点抓耳挠腮,“查克拉属性分为火、水、土、风、雷,结合这些属性能创造出很强大的复合忍术,但是如果没有必备的属性,是无法使出对应的忍术来的。” 鸣人没怎么听懂,苦恼地眯起眼睛:“那姐姐你是什么属性的?” “唔……大概是水和土吧。” “那我呢,那我呢!?”鸣人跳起来。 “鸣人是什么属性呢,”上月装模作样地摸了摸他的头,神秘地说,“等你再长大一点就知道了——好了,该去洗澡了,身上好多奶油呢!” “什么嘛,姐姐好小气。”鸣人抱着衣服嘟嘟囔囔地往洗浴间走去。 上月把客厅的家具挪了回来。她低头看着自己手上凝聚起来的查克拉,一簇跳动的蓝色火焰。 在暗部她公开的能力一直都是隐匿术和水遁,与木遁相关的术是她翻阅暗部资料库和看天藏结印偷学来的,刚开始根本无法调动查克拉,后来倒是越发顺利自然。她当然想隐藏这个能力,但是在看到天藏被三代救走之后,也暗含希望——要是发现自己也有木遁的能力,会不会多一个安全的筹码? 正在出神,洗完澡的鸣人热气腾腾地从浴室里跑了出来:“杏姐姐,今天可以听路飞的故事吗?” 上月看着他湿漉漉往下滴水的头发,有些无奈:“都说了要擦干再出来,后背的衣服又被打湿了,这样很容易感冒。” 鸣人只是不好意思地咧着嘴嘿嘿笑。 上月坐在沙发上给鸣人擦头发,想起刚才自己因为愤怒上头惩罚了小朋友很是后悔,忍不住长叹了口气。 “怎么了,杏姐姐?”鸣人回头,奇怪地看着她。 这场聚会本来是想让鸣人更快交到朋友才举办的,她没有什么经验,只能想到用好吃的来尝试讨好小朋友,没想到没讨好,还把他们恐吓了一番……这不是反而把他们都吓跑了吗? “果咩内,鸣人,”上月很是沮丧,“本来今天是想让你高兴才想要邀请小朋友的,没想到搞成这样……” “你在说什么啊,杏内酱,”鸣人瞪大眼睛,展开一个阳光般闪耀的笑容,“我今天很开心啊!” “真的?”上月有些吃惊,“我可是把聚会都搞砸了……” “把聚会搞砸的才不是杏内酱,”鸣人突然想到什么,捂着肚子大笑起来,“我还是第一次看到佐助那种表情,超好笑!多来几次才好呢!” “没想到鸣人是个坏小孩啊。” 上月举起毛巾,狠狠地揉搓起他的脑袋来。鸣人笑着喊痛,爬起来逃跑,两人在屋子里开启了追逐战。 如水的月光和房间透出的灯光交汇。刚学会飞翔的小鸟回巢,和吱吱叫唤的幼鸟重聚。 它们依偎在一起。 第二天上月把没吃完的蛋糕切成小块,用心包装好,送给了一些邻居,想要和他们打好关系。有人一看是和狐妖住在一起的怪小孩,立刻就摔门拒绝,她吃了好几个闭门羹。不过更多人还是犹豫着道谢接受,不管怎么说,上月认为这是个好信号。 还剩下一些,上月把它们悄悄带到了根部。 “辛前辈,这是我做的甜品,要尝一下吗?” 辛惊讶道:“认识这么久都不知道你还会做这些,”看到蛋糕后他很是赞赏,“看起来真不错呢。” 上月笑眯眯地看着他赞不绝口地把蛋糕吃完,然后冲他伸出了手。 “?”辛奇怪地歪头。 “6800円,前辈。”她说。 “?” 辛被呛得咳嗽半天,“这,这不是你,你请我吃的吗?” “什么啊,”上月无辜道,“我只是让前辈尝一下,没让吃完啊。” ?你这完全是强买强卖吧! “……”辛还想讨价还价,“给钱倒是可以,但是6800円不会太贵了吗?” “且不说我用的材料都不便宜,物以稀为贵啊前辈,全木叶村只有我能做这种蛋糕,收费当然不可以跟普通的相比啦~”上月见他为难,状似委屈,“没想到前辈是爱赖账的类型啊……算了,前辈不愿意给钱也没关系……” 谁爱赖账啊,你自己诈骗怎么不说??? 辛自认倒霉,刚从口袋里掏出一张万元票就被上月抢走了,她的笑容可谓春暖花开:“谢谢前辈,那我现在去分享给其他人啦~” 说罢她转身就走,辛想抓没抓住,气得他在后面咬牙——喂!你还没有找钱呢! 这家伙,平时这么乖巧礼貌,其实是隐藏的坏心眼吗? 用这种方式上月从天藏那里骗过来双倍的钱,她在根部关系好到能骗钱的没有几个,只能宰狠一点。 本来她也想狠狠宰卡卡西一笔,毕竟鸣人可是他老师的儿子,怎么也得表示一下关心吧。可卡卡西刚从仇人退到普通前辈的位置,而且和印象中不同,看着是和蔼平和的前辈,但靠近跟他对视一眼很大几率会被冻坏。再说她对那个雷切还有点阴影,不敢随便招惹。 她是一个识时务(欺软怕硬)的小女孩。 虽然无法再大额采购,但是给鸣人买的东西绝对不能太差,而且小孩在长身体,不可以疏忽营养,这是上月的底线。于是她开始焦头烂额地维持收支平衡,天天脸色阴沉,人也变得焦躁,脾气也越发不好,时不时唉声叹气,自言自语。 鸣人有些担心,和井野说了之后,她却毫不在意地摆摆手,说:“正常啦,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几天心情不好的。” “为什么啊?”鸣人费解地追问。 井野不知道为什么脸红了,莫名其妙地火冒三丈:“笨蛋鸣人,我才不要告诉你!” 鸣人被突然生气的井野吓得拔腿就跑,不过知道上月不是生病也放了心。 而上月的反常情绪并没有像井野说的那样每个月只有几天,而是可怕的全勤。 但只要她有空闲,无论再怎么焦虑,鸣人的修行都会照常进行。最近练习的是分身术,他练了好长一段时间出来的都是几个歪歪扭扭的个人迷你手办。 上月的耐心被贫穷磨掉了百分之七八十,劝说鸣人明天再继续,他却决定咬牙死磕,让她回去休息。上月无奈,随他去了,自己拿出个画得乱糟糟的记账本坐到旁边陪他,对着心酸的余额翻来覆去演算。她看着凄凉的数字惊得头皮发麻,照这样下去,出不了一周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鸣人的生日近在眼前,难道要节衣缩食可怜巴巴地过吗? 这可怎么办?! 她一会儿抓狂挠头,一会儿抱头呜咽,一会儿仰头呜嚎,一会儿来回踱步。 “喂,她怎么了?”佐助来的时候正巧看到拟人态上月,稍微受了点惊吓——她看上去好像要变异了。 鸣人对上月的癫狂状态已经习以为常:“没什么大不了啦,女孩子每个月都会有几天会这样的……吧。” 话说到最后他有些迟疑,因为上月这样已经持续一个多月了。 “每个月都会这样?为什么?”佐助很是困惑。 鸣人一愣,他哪里知道为什么,不过看佐助也一无所知的样子,不禁心理平衡起来——平时爱装模作样,其实也不是什么都知道嘛! 想着他得意又欠扁地嘿嘿一笑,拉长声音道:“因为——我才不告诉你呢!” “你!想打架吗,超级吊车尾!” “来啊!打就打,看你输了之后还装不装腔作势!” 佐助嘲讽道:“哼,什么时候你的忍术有嘴上功夫这么强就好了。” 两人你一句我一句又呛起来,摆开架势要对战时,一道庞大的黑影笼罩住了他们头顶刺眼的阳光。 彻骨寒气随着阴影从他俩的脚底下猛窜而上,两人身体仿佛过电一般,机械地抬起头来,看到一只全身漆黑只有两个眼睛发红的巨大化上月。 惊悚程度比上次尤甚。 刚刚还在吵架的小孩已经龇着牙害怕地贴在一起。 “我说你们,”她喉咙间发出类似野兽咆哮的声音,“不会是又要打架吧?” 两人吓得直摇头,主动手牵手以示友好。鸣人紧张得变八字眉,摆手笑道:“没,没有,只是说话声音大了一点啦杏姐姐!” 佐助有些不情愿地把头歪到一边:“就,就是这样。” 见两人“兄友弟恭”,红温的上月才慢慢平息下来,她警告道:“切磋可以,要是敢故意打架伤人——”她轻轻一用力,手中的笔杆就化成粉末,“我最近心情可不太好,知道了吗?!” “知,知道了……” “你最好是,”上月忽然想起来什么,“鸣人,你昨天上课睡觉了吧!?” “诶?!”鸣人暗叫不妙,“没,没有吧?” “没有吗,”佐助在一旁暗笑着落井下石,“那昨天被罚站的是谁啊?” 佐助这个家伙! 鸣人气得两眼喷火,可是危机近在眼前,只能先放他一马。他手忙脚乱地解释:“不是啦,是因为,因为我研究新忍术太困了,所以才——” “新忍术?”上月怀疑地眯起眼睛,“分身术都还没学好,我看看你研究出了什么。” 佐助幸灾乐祸地看着被赶鸭子上架的鸣人,他也想看看这个笨蛋怎么收场。 只见鸣人双手结印,表情严肃,看上去还挺像那么一回事。接着,他大喊一声: “变身!色—诱—之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1、第二十一章 “变身!色—诱—之术!” 一时间云雾缭绕,一个金发双马尾的美少女摇曳着婀娜多姿的身材出现,她暧昧地冲上月吹了口气,声音娇媚:“怎~么~样~杏~姐~姐~” 空气因为她的出现滞缓了。 片刻之后地面上砸下两个下巴。 佐助双眼发白,面红耳赤——这个笨蛋!开发的什么下流忍术啊!而且变成性感女孩,对同样是女生的杏有什么用啊拜托! 想着他斜眼小心观察上月的反应,这一看又惊掉大牙——她正捂着爆红的脸,举起了一百分的打分牌。 喂喂,你这个打分牌是哪里来的啊!!!不对,你脸红什么啊! 他正想吐槽,两只眼睛忽然被几片叶子遮住了,怎么也扯不下来。 “对小佐助来说还是太早了啊,”他听见上月说,“真不错啊鸣人,完成度居然这么高,让我好好看看?” 接着这对姐弟猥琐的笑声此起彼伏,佐助耳朵根都红透,他气愤地用查克拉冲开双眼的树叶,大喊道:“你们真是太不知羞——” 剩下的几个字被他吞进了肚子,因为眼前鸣人已经变回原样,两个人都在双手结印,看上去完全是互相探讨的正经交流。 被佐助这么一吼,上月和鸣人同时眯着眼睛困惑地看了过来。 “姐姐只是在让我把色—诱—术改进成变身术啊。”鸣人说。 “佐助这么激动,真奇怪啊,”上月伸出食指抵住下巴,“不会是想到什么下流的东西了吧?” “诶,没想到佐助是这种人嘞?”鸣人学着上月的动作,看起来非常欠扁。 姐弟俩露出揶揄的坏笑,佐助气得头顶冒烟。 这两个大笨蛋! 当上月大出血买三色团子才把佐助哄好时,她后悔了。记好的账又欠下一笔,刚刚逗因为佐助而变好的心情现在又陷入深渊。 送佐助回家之后,上月牵着鸣人的手路过一家服饰店,里面好几件可爱的短袖兜帽。想着鸣人穿上一定很合适,她几乎条件反射就想进去买下来,最后的理智让她停下脚步,打开了自己干瘪得惨不忍睹的青蛙钱包。 她只好垂下肩膀,悲伤无力地叹了口气,拖着沉重的步伐离去。 小小的鸣人仰头若有所思地观察着她的表情。 这一幕正好被迈特凯拦住的卡卡西看在眼里。 迈特凯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哦!这不就是那个和人柱力住在一起的女孩子吗?” “是你们暗部的任务吧?不过要真是任务的话,派年纪这么小的女孩不会太轻率了吗?” “要真是暗部的任务,怎么可能告诉你啊,”山中红莲无奈道,“别问了,凯。” 卡卡西一如既往地无视迈特凯离开,只留他在身后不满的抗议:“喂!卡卡西!和我决一胜负之后再走啊!” 卡卡西从窗外往上月卧室看去的时候,一汪死水的眼神掀起了一丝波澜。 和充满童趣的鸣人卧室和普通简约的客厅不同,这是一个色彩相当丰富的房间。 墙壁是柔和的土黄和砖红色,上面垂着几幅斑斓的艺术画和挂毯;房间角落立着一个复古书架,上面挂了一些流苏,里面塞满了卷轴和书籍,中间有一对相亲相爱的陶瓷娃娃,从形象上来看是她和鸣人;书架旁边是矮矮的双人沙发,覆盖着多彩的编制抱枕和温暖的羊毛毯,光是远观就能想象出在沙发上陷下去的柔软;地面铺着手工地毯,图案繁复,颜色和整个房间相得益彰。 复古的书桌上精致古朴的月亮灯光线温和得像轻抚,灯旁边是散发着淡香的香薰。看起来太舒适,有种一走进去就能陷入深度睡眠的放松感。 没想到这个冷淡又神秘的上月卧室居然是这种风格,卡卡西饶有趣味地环顾一周。而卧室主人毫无察觉,双手抱胸苦大仇深地看着面前的账本,心里计划着明天要不要再从天藏前辈手里敲诈点出来。 “杏姐姐,我可以进来吗?” 门外鸣人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当然可以,”上月合上账本,看着鸣人手背在背后,神神秘秘地走进来,忍不住笑,“这么晚还不睡,藏了什么好东西?” 鸣人嘿嘿一笑,双手捧起三个鼓鼓囊囊的青蛙钱包递到她面前,他露出得意又像是不好意思的神情,伸出大拇指指向自己:“姐姐,这是我存的零花钱!” 上月愣住了:“这是,要给我?” 他狠狠地点了一下小脑袋,满脸笑容:“嗯!” 她知道鸣人一直在存钱,让他跑腿后剩下的零钱他每个硬币都会小心翼翼地塞进青蛙嘴巴里,从来没怎么舍得用过。现在却……自己的窘迫真的这么明显吗,居然让这么小的孩子担心。 鸣人蓝宝石一般的漂亮眼睛闪着光,在期待也在催促她收下。上月伸出双手,却没有接过钱包,只是捧着他的脸蛋儿狠狠蹭了几下。她觉得被他可爱熨帖到心脏快要发痛:“naruto,下次不可以这样了。” 她看着他的眼神热切到有些凶狠:“再这么可爱,我会忍不住把你这个小东西一口吞掉!” 说完她搂住被吓得挣扎的鸣人猛揉:“姐姐怎么会舍得花鸣人辛辛苦苦攒下来的钱,放心吧,姐姐富裕着呢!” “真的吗?”鸣人狐疑地看着她,揉着被蹭红的脸蛋,“姐姐最近都没怎么买过东西了,以前都是扛着回家的呢。” “这,这是因为姐姐也觉得买太多不好嘛,很多东西过,过期了就浪费了。” 鸣人眯起眼睛双手抱胸,俨然小推理家的模样:“还有上次姐姐买东西居然开始讲价了,之前不是还说‘这么几块钱,不值得浪费我的时间’吗?” 他学着当时上月傲慢的表情和声音情景回放,上月脸颊发烫,嘴硬道:“我,我是觉得勤俭一点是比较好啦,再,再说,钱大多都用在你的伙食费上了!” “诶,不是吧,”鸣人歪着脑袋继续回忆,“之前姐姐说要注重那个什么生活品质,买了好多个香薰;月亮台灯是店里最贵的,你买了两个还说不够让调货;啊对了,还有羊毛毯和挂毯,你说店里的都太丑了,专门找人订做,还要用最好的羊毛……” 刚开始他太过认真完全没有注意到上月脸色变化,说到最后才发现上月拳头捏得咔咔发响,流着汗把声音放弱了,着急给自己找补:“不,不过姐姐要求比较严格也是,也是应该的啦!” “你说得对,”上月脸色发黑,一把夺过他手里的三只青蛙,胖鼓鼓的青蛙在她手里挣扎起来,“我就是很会乱花钱啊,既然这样,那我就把鸣人的心意收下好了。” 鸣人怂怂地观察她的神色,满头大汗地勉强笑道:“那,那姐姐一定要节省一点啊……” “说什么呢鸣人,”上月露出阴恻恻的笑容,嘴角抽搐得像异常的心电图,“明天我就要把它们花光!” “不要啊——姐姐——” 被推出门之后,门外还响着他撕心裂肺的哀嚎。 上月把三个青蛙摆在桌上,挨个摸来摸去,又忍不住笑。 她从床底翻出收纳箱想找个精致的玻璃罩把这几个值得珍藏的纪念品展示出来。 窗帘被风吹动,随风而来的还有一丝微不可查的异常气息。 她神色如常地把青蛙收好,随即关掉了月亮灯。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2、第二十二章 一片漆黑之中,亮起了冷兵器相接的火花,两人的眼睛在飞逝的光线中闪现,一个杀气腾腾,一个古井无波。 黑暗里,那人语调慢吞吞的:“打招呼的方式还真特别啊,杏。” “卡卡西……前辈?”上月迟疑地叫出这个名字。 灯光重新亮起来,卡卡西眼睛象征性地弯了一下:“哟。” 哟个屁啊……监视的话就别漏出马脚让我察觉到啊! 他自动屏蔽了上月不满的视线,双手插兜,悠闲地环顾一圈:“装饰得很华丽呢。” “……”上月无语地抿嘴,“前辈,大晚上闯女孩卧室是想参考装修吗?” “啊,抱歉,因为是突发任务。” “突发任务?”上月疑惑地重复,“和我有关?” “没错。” 上月见他伸手拉开忍者服的马甲拉链,心立刻提了起来——不会是怀疑她有异心,来对她执行什么清除计划吧? 她沉下脸,双脚分开作战斗姿态,准备确定他掏出的是武器的那一瞬间开始反击。 不过她的担心很是多余——他拿出的只是一个信封。 卡卡西见她表情凝重凶狠,无力的上眼皮也往上掀起来了:“怎么了?” 见是自己杯弓蛇影,上月有些尴尬,转移话题道:“这是什么?” “鸣人的生活费,”卡卡西说,“既然现在你是他的监护人,那么这个就先交给你了。” 我看你现在应该很缺这个吧,最后这句话卡卡西没有说出口,因为他已经被上月眼里发射出来的喜悦激光给震慑了。 “真的吗?!前辈!” 对他一向谨慎冷漠的上月消失了,现在的她浑身洋溢着久旱遇甘霖的幸福光晕,看向他的眼神热络得有些市侩——但也因此透露出鲜活可爱的小女孩情态。 卡卡西看着她喜滋滋地低头数钱,弯眼笑起来。不管看起来怎么深沉神秘,其实只是一个想要认真生活的小孩子而已。自己年纪也不大,还能把鸣人照顾得这么好,很不容易吧。 繁重的任务,团藏的高压,琐碎却又井井有条的日常。 真是个了不起的后辈啊。 “这是三代火影大人的任务,”他说,“每个月都会给鸣人足够的费用。” 实际上这是卡卡西自己的钱,虽然三代之前每个月都会给鸣人生活费,但是在上月出现之后,出于观察的目的暂时断了。熟悉上月之后,他认为她人不坏,只是身处的环境不同,导致对三代有些怨念和偏见。 “诶,是三代……火影大人啊。”上月埋头数钱,语气若有所思。 “我知道很多事情你都有自己的判断,但是我希望你不要对火影大人有误会,”卡卡西说话慢条斯理,仿佛在给她接受的时间,“他比任何人以为的都要更关注更关心鸣人。” 上月拿人手软,只能在心里顶嘴,露出一副动容和惭愧的表情:“看来是我太狭隘了。” 卡卡西看出她并不服气,也并未多言。也罢,来日方长,以后她会知道三代到底是什么样的人。 “对了,前辈,”卡卡西准备离开的时候被上月拉住了,他有些疑惑地看向她,只听她认真发问:“这些钱是几个月的啊?” 卡卡西一愣,他没有想那么多,于是思索道:“一个月吧?” 上月了然地点点头,随即瞪大亮闪闪的眼睛,看起来有些无辜:“那前几个月都漏掉了,应该要补上才对吧?” 卡卡西:“……” 上月歪着头眨巴眨巴眼睛,催促道:“前辈?” “这些已经足够了,我觉得你应该听一听鸣人的意见,改掉乱花钱的毛病。” 我才没有乱花钱!被戳痛的上月恼羞成怒。 她嘴硬道:“马上就是鸣人生日,这是让他融入集体的好机会,当然要好好操办,这些钱可不够,再说了本来就是三代大人疏漏,补上不是应该的吗?” 她说得理直气壮,眼神固执地与他对视,最后还是卡卡西败下阵来,他认输地叹了口气:“我知道了,明天给你。” “谢谢前辈!” 上月脸色立刻阴转晴,临走还热情招呼:“前辈,记得明天早点来!” 上月的暴躁病一下子痊愈了,走到哪里都带着明亮的鲜花背景板。此刻她正哼着歌把摆盘非常精致的果盘端到客厅茶几上。她笑眯眯地把鸣人、鹿丸、丁次和犬冢牙等人的脑袋依次摸过去:“写作业辛苦了,待会写完还有冰激凌哦~零食很多,大家不要客气多吃点哦~” 丁次兴高采烈:“太好了!” 牙也开心道:“thankyou,杏内酱!” “喂喂,她今天怎么了?”鹿丸脑门垂汗,被她摸得浑身不自在。昨天丁次多吃一块饼干她眼里都快喷火了。 鸣人认定是自己的三只肥青蛙起了作用,笑嘻嘻道:“有什么不好,杏内酱开心就行了嘛!” “那倒是。”她动不动发飙要人牵手亲亲可麻烦多了…… 想着鹿丸放松心情,懒散地边翻书本边吃水果,随手瞟一眼都能看到鸣人十道题做错九道,因为觉得给他讲题太过麻烦,他选择了沉默。 那次兵荒马乱的聚会之后不久,丁次似乎完全忘记了教训,强烈要求把以后的玩耍地点改到鸣人家里。 犬冢牙因为经常和他们一起罚站,建立了深厚的革命友谊,放学也跟着一块。刚开始还带着小狗,可是上月对动物毛发过敏,碰见牙就止不住打喷嚏,牙只好满怀歉意地把小狗留在家里。 井野和小樱别扭一阵总算是和好了,这时候她俩已经做完作业在研究插花。 这里越来越热闹。 鸣人被作业折磨得面如菜色,悄悄地拍了拍牙和丁次,想要撺掇他们跟他一起偷偷溜出去。鹿丸虽然觉得麻烦,但害怕待会他的血溅自己身上,于是好心提醒:“喂,你不怕杏生气吗?到时候可没人救你。” 鸣人不以为然地嘻嘻笑了:“不会啦,今天姐姐心情很好,就算被发现了也不会生气的。” 鹿丸看着这个一脸天真的乐天派欲言又止。 可惜牙不是很配合,待会还想喝上月姐姐做的奶茶呢,他可不想这么蠢惹她不高兴。丁次就更不愿意了,有好东西吃他发誓不会离开上月家半步。 什么嘛,这些不讲义气的家伙!鸣人双手抱胸,不高兴地眯起狐狸眼。 不一起就算了,我自己出去玩!想着鸣人就要开溜,在推开阳台门的时候却又停住了。 阳台上摆着几盆井野刚刚新种的花,花瓣是柔和的白色,而花蕊的颜色,像他的头发。 “阿诺撒,阳台上的那个是什么花?”鸣人返回屋里,询问正在做手工的井野。 “那个?那是洋甘菊啦,”井野很自豪,“本来不是这个季节开花,但是我妈妈有秘诀,可以延长很久花期哦!” “这样啊……”鸣人回头看向阳台,那些小小的洋甘菊正在风中摇曳。 “姐姐以前可是经常过来买洋甘菊,不过这半年估计是太忙了没顾上,所以我帮她拿过来啦。” 鸣人的不知想到什么,眼睛慢慢瞪大了:“姐姐,很喜欢洋甘菊吗?” “那当然了,这是杏姐姐最喜欢的花,”比起鸣人,她更了解上月这件事让井野很自豪,她露出崇拜的神色,“洋甘菊的花语很多,越挫越勇、坚强、力量等等等等,和姐姐很相称不是吗?” 鸣人没回复,只是蹭地一声,毫无预警地跑开了,吓了井野一跳,井野愣愣地看着这家伙严肃着一张脸坐回乱糟糟的忍术作业堆中间。 “不是要出去玩,怎么又回来了?”鹿丸手撑着脑袋,问得兴致缺缺。 丁次推理道:“到最后还是害怕了吧?” “我才没有,”鸣人眯着眼睛嘴硬道,“我只是觉得这个更有挑战罢了!” 阳台上,早就应该凋谢的洋甘菊正在阳光中盛放。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3、第二十三章 上月总算完成了鸣人的生日企划,正在进行攒钱(四处强抢)准备这项高难度项目,可惜计划赶不上变化,团藏给她下了任务,要她十月十号那天执行一位高人气艺人的安保工作。 艺人名叫千代拓真,高大帅气,听说蝉联了好几届的“最想与其恋爱的男艺人”榜首,而他最吸引人的是身上那彬彬有礼的从容气度。 他演了不少唯美遗憾的爱情片,很受年轻人欢迎。就连小小年纪的井野和小樱也是她的狂热粉丝,每次看完电影都会在上月面前兴奋地叽叽喳喳说上一两小时。 这次是他新电影开播宣传,角色有很大突破,一反以往的温柔浪漫形象,饰演一位玩世不恭扮深藏不露的间谍,而且还会在见面会上献上首唱。 这消息一传开就反响热烈,可以想见到时候现场肯定是热闹非凡,鱼龙混杂。 不过就算是这样,也用不到上月这个擅长隐蔽的暗部去负责,她的工作是保障他和团藏的秘密接头。 因为千代拓真,真的是间谍。 他是团藏穿插在其他大国的卧底,这事火之国大名都不知情,所以必须万分小心。要是被火之国高层知道了,不说他自己,木叶村都很难有好下场。 上月一时之间不知道是该吐槽火影落后又先进的魔幻世界观,还是木叶聚齐超强战斗力也只能在一群肥头大耳的蠢货大名手下俯首称臣。 她认真思考为什么鸣人只想做火影,而不是凌驾于火影之上的火之国高层呢? 是眼界问题还是鸣人不爱管理只钟情于技术工种? 这是个值得深思的问题,上月准备有机会好好研究一番。 现在当务之急是怎么给鸣人庆祝生日,这可是她给他过的第一个生日,难道就这么缺席了吗? 上月越想越烦躁,真想给团藏脸上来两拳泄愤。 心烦的事一件跟着一件,上月任务结束回家发现两个小祖宗又在闹不愉快。 井野手里攥着什么纸片,哭得上气不接下气,鸣人不停地挠后脑勺赔笑脸直道歉。 “对不起嘛,井野,我不是故意的,”鸣人忽然想到什么,眼睛一亮,“对了!我重新给你买一张吧!” 姐姐平时给他的零用钱他一直存着呢,虽然用在这个上面很心痛,但是为了哄好井野也只能这样了。 “买一张?你知道拓真哥哥的签名海报要多少钱吗?” 不说还好,一说到重买一张,井野更生气了:“签名海报一共就二十张,这是我求妈妈好不容易才拿到的!” 她越说越委屈,嘴巴一瘪又大哭起来:“再也买不到了,我,我上周就跟小樱炫耀我有签名海报了,现在,现在,哇——” 鸣人一阵手忙脚乱,急得满头大汗。 “怎么哭成这样?” 上月把菜扔到门边,朝两人走过去。井野仿佛有了主心骨,大哭着扑进她怀里,一边告状:“鸣人,鸣人把我的签名海报给撕坏了!” “我,我不是故意的……” 鸣人急切地解释,见上月脸上没什么表情,声音顿时矮了八分。 他在橱窗里看到千代拓真的电影预告,电视里这个帅气的大哥哥游刃有余地穿梭在两个敌对阵营之间,非常惊险刺激,他反复看了好几遍。回家正好发现桌上有张他的海报,刚拿起来想好好看看,可海报主人井野不乐意,气势汹汹地要抢回来,一下子就把海报撕成两半。 惨剧就此酿成。 上月想尝试修复海报,可惜千代拓真的帅脸上横跨了一条巨大的裂缝,魅力十足的笑容变得十分滑稽,就算上月是文物修复师,也完全没有还原的可能。 不过问题不大,刚刚还想揍团藏两拳的上月此时生出些许对任务的感恩之心。 她拍拍井野的头安抚道:“这有什么,井野,这张拍得也不怎么样,过两天我送一张更帅的签名照给你。” 井野的哭声一下子止住了,她抽抽搭搭地揉了揉因为湿润而亮闪闪的眼睛:“真的?” “当然,我从来都说话算话。” “太好了!”井野迅速大雨转晴,一点缓冲都没有,又扑进她怀里,“我最喜欢杏姐姐了!” “我看你更喜欢千代拓真吧。”上月无奈地戳戳她的额头。 井野被她戳得脑袋后仰,调皮地嘿嘿一笑。 “鸣人肯定只是好奇才想看看而已,不是故意的,现在可以原谅他吗?” 井野小脸又沉下来,看了看露出滑稽的八字眉笑脸的鸣人,偏头哼了一声,终于大发慈悲。 “那好吧。” 此言一出,上月和鸣人都松了口气。 井野拿着脸上有裂缝的千代拓真快快乐乐地走了,她现在要去向小樱进行新一轮的炫耀。 “姐姐,你真的能拿到新的签名海报吗?”鸣人迫不及待地追问。 “嘛,应该可以吧。” 不过工作期间估计有点不方便,实在不行就让不出任务的同僚代劳。 希望这个千代拓真不是表里不一耍大牌的类型,要是他不配合,绑起来恐吓一下应该就解决了…… 上月开始构思一些不合法不正规的操作。 “那个那个,姐姐你能帮我也要一张吗!?”鸣人双手交握,眼睛仿佛强力电灯,屁股还在急切地扭来扭去。 上月惊讶道:“鸣人对签名照也有兴趣?” “我看了预告,他好厉害!”鸣人张牙舞爪地模仿,“好像什么忍术都会!” 他崇拜地说:“那个程度已经可以当火影了吧?好想去看看,我还没有看过电影呢!” 一道闪电蹭地划过上月的脑海。 “既然这样,那一定要去看看才行了。” 上月眼里猛然烧起势在必得的火光,火焰灼热得把鸣人硬生生逼退一步。 他摸不着头脑:“什么意思?” “意思是——那天鸣人不仅可以去看电影,还能现场看到千代拓真本人!” “诶——真的吗!!!” 兴奋的鸣人燃烧起比上月更烈的火焰,不过很快又偃旗息鼓,他露出担忧的八字眉:“可是姐姐,井野不是说他的见面会票都很贵吗?还是不要浪费比较好吧?” 鸣人每次担忧家里的财政状况都会让上月略感羞耻,为了不让他有负担,上月又开始睁眼说瞎话:“放心吧,这次是剧场里有我认识的人,她可以帮我拿到门票,而且还是免费的哦!” “真的吗!!!”鸣人又激动起来。 看着他那双闪闪发亮的大眼睛,上月心虚目移:“那当然了——正好可以叫上井野,这样她就可以当面找千代拓真签名了。” “太好了!我现在就去找她!” 话还没说完,鸣人就从窗口跳了出去。 上月停滞了两秒,随即迅猛地冲进房间,清点她可怜的财产,数了好几遍,悬吊吊的心才落下来,没事,区区两张见面会的票还不在话下。 她趁着天色还不晚,立刻动身去剧场买票,走到剧场门口就被价目表吓得目眦欲裂——怎么会这么贵?!?! 以为绰绰有余,实际杯水车薪。 前面几排的位置因为价格太高,还剩下少许,上月走到售票窗口迟迟下不了决心。 “我要后面一点的吧——不,还是前三排吧——哎等等,果然还是后面一点——算了,还是给我前三排吧——等一下!让我再想想!” 售票员伸手抓钱抓四五次都抓空了,早已经不耐烦:“你到底买不买?不买走开,后面还这么多人呢!” 后面的人也不满地附和:“就是,赶紧让开!” “别浪费我们时间行不行?” “真是的,没钱排什么队啊——” 被戳中痛处的上月浑身散发出危险的黑气,她冷着脸猛地一回头,一阵尖锐呼啸的飓风骤然而起,身后所有人的帽子、海报被卷入空中,和树叶、纸袋、饮料瓶乱七八糟地混在一起。 仿佛突然被按下静音键,身后几十颗被风吹成鸡窝的脑袋静若寒蝉,没有一个人再敢说话。 售票员吞了吞唾沫,谄媚笑道:“没,没事,你,你慢慢选。” 上月脸黑得如同锅底,把钱狠狠地拍在售票台上:“我要第一排!” 宇智波鼬被突然的大风吸引了注意,见剧场门口有一群人在排队,不知道为什么,他觉得氛围有些奇怪,便多停留了片刻。 很快他就明白这怪异的感觉从何而来——本应该人声鼎沸的地方,此刻居然安静得落针可闻,甚至还有排在最后面的人落荒而逃的。 正疑惑之际,安静的人群自动避出一条通道,一个女孩臭着脸从众人敢怒不敢言的注目礼中走了出来。 最近越来越经常从佐助的口中听到她的名字,刚开始佐助只用“同学的姐姐”来指代,后来用“她”,而现在一不留神就会说出“杏姐姐”这样的字眼。 用开心的表情,些许亲昵的语气。 “你很喜欢那个杏姐姐吗?”有一次他这样问。 小小的佐助皱着眉把头扭到一边:“我才不喜欢呢。” 不过没过多久他又把有些发红的脸转回来,僵硬地补上后话:“不过也没有讨厌她啦。” 佐助不是会轻易对外人表示好感的孩子,这样疑点重重,具有神秘危险性的人能够得到佐助的承认着实让宇智波鼬产生了些许好奇。 也许她和他想象中的不一样,也许他对她误会颇深。 这么想着,宇智波鼬没有离开,视线与她交汇的那0.1毫秒,他在犹豫是否要打个招呼。 不过很快他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再看老娘宰了你。” 对面的上月咬着后槽牙,恶狠狠地说。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4、第二十四章 揣着一肚子闷气的上月回到家看着空空如也的钱包,怒火也被浇得透心凉。现在她只能保障正常的生存标准,这种只能提供精神价值没有物质交换的娱乐活动真是要了老命。 她叹口气,举着两张昂贵的门票,想象两个小孩拿到票欣喜若狂的样子,心情这才好了不少。 不怕花大钱,就怕没花好!只要鸣人开心,那就值得! ——这样豁达的心情她只持续了十分钟。 “什么?!” 大惊失色的上月手里的锅铲哐当一声掉在地上,“你——你是说,大家听说你们有票,都想去?” “没错!我说姐姐有免费的票可以拿大家就——你,你怎么了,姐姐?” 鸣人被她这一会儿失魂落魄,一会儿咬牙切齿的样子吓了一跳。 怎么了,她的天塌了。 “没事,”上月脱力地噗嗤一声砸在沙发上,“你,你刚刚说多少人要去?” “啊!有小樱、丁次、鹿丸、雏田、宁次……” 鸣人立刻兴致勃勃地掰起指头数了起来,每曲起一根手指,上月心脏就仿佛中了一枪。 好不容易数到最后一个,鸣人笑嘻嘻地把双手枕在脑后:“对了,还有佐助!他一个人的话也不好玩嘛!” 看着鸣人阳光灿烂的笑脸,上月可以说是悲喜交加,想要挤出一个笑容,但是面部肌肉扭曲得比坐高空海盗船还要恐怖。 她抽搐地笑着拍打鸣人的脑袋,你这个臭小子,可真会给我找事啊。 鸣人被她拍得肩膀一耸一耸,脑袋像一只金色弹簧球,他抱着头皱起脸:“你干什么姐姐,很痛的啊!” 你还痛,再痛能有我心痛吗! 上月在此刻和一些狂躁家长共情了,想要狠狠教育他一番,可又意识到是自己打肿脸充胖子在先,一时间有苦说不出。 她艰难地应下门票的事,踉跄着回到房间寻找有没有遗漏的钢镚儿,可惜上次她已经搜索得非常彻底,月亮灯她都已经厚着脸皮退掉了,再也没有多余值钱的东西。 她把目光投向那三只肥美的青蛙,此时它们仿佛已经跳起艳|舞,对她深情呼唤,极尽诱惑。手指碰到青蛙肥美的肚皮,她才如梦方醒地把手抽了回来。 不可以!不可以堕落! 她在心中抱头呐喊,开始思考起干脆直接绑架千代拓真的可能性,最后长叹一声作罢,决定把魔爪伸向他人。 本来打算猛薅几只前辈的羊毛,不过这次很不顺利。暗部的同僚现在看着她提着甜品走近,吓得立刻作鸟兽散,她使用花隐术才逮到几个。 不多时,前辈们个个捧着蛋糕,脸色惨淡地瘫软在地,上月无情地把他们空荡的钱包扔在了地上。 “抱歉前辈们,一切都是为了生活啊。” 同僚们在心里哀嚎:你倒是生了,我们还能活吗?! 前辈们都不富裕,光靠抢劫他们用处也不大。不过上月运气不错,转机就出现在瞬息之间。 这天她正买菜,有几位陌生的年轻女人拦住了她。 “请问能教我们做甜点吗?”做完简单的自我介绍之后,她们请求道。 上月下意识就觉得麻烦想要拒绝,还好她大脑突然雷霆一闪,把嘴边的话咽了下去。 她内心欣喜若狂,脸上却面沉如水:“抱歉,我的甜品配方都是不外传的,而且我平时比较忙,恐怕没那么多时间来教你们。” “我们可以配合你的时间的。”一个年轻妈妈赶紧说。 “不会让你白教的,”另一个看起来像是贵妇人,说话有些居高临下,“我们可以付钱,只要你愿意教。” “哦?”上月挑了挑眉毛,似乎有了兴趣。 大家看她有松动,立刻趁热打铁:“是的,只要你愿意教,价钱不是问题!” 上月等的就是这句话,她勾起嘴唇,说了一个高昂的数字。 听到这个价格,几位年轻妈妈和妻子都愣住了,相互对视了一眼。 “怎么,觉得太贵了?”上月无所谓地耸耸肩,“看来没有什么诚意啊。” 她转身就走,背对着她们摆摆手:“等你们什么时候有诚意了再来吧!” “小小年纪还挺嚣张,居然敢叫这么高的价。” “你看不出来她是故意的,想让咱们知难而退罢了。”一位妈妈叹气道。 “结衣,还是算了吧,这么多钱能买多少甜品了。” “唉,能是能买,可是买到的我孩子都不喜欢吃,这两天哭着闹着要去她家吃点心,怎么都哄不好,今天说吃不到就不上学了,你说能怎么办?” “我家孩子也是,从小就听话,不争不抢的,可昨天老师居然让我去学校,说孩子抢了别人的什么奶茶,我让他去认错,他居然说下次还要抢!气死我了!” 几位妈妈又是一阵唉声叹气。 阴影里的上月听完全程,抿着嘴偷笑不停,满意地回家了。 一到家她就连夜赶制甜品课程内容,还策划了几档收费标准划分学员等级,分为普通学员,高级学员和至尊学员,等级不同,学的东西也不一样,服务也有区别。至尊学员能够得到一对一的辅导,而且如果课程时间冲突,高级学员享有优先权。 很快这个消息就传遍了主妇圈,甚至大家族的妈妈也专门来求学,直接购买vip服务,请她上门一对一教学。 时间紧迫,上月开启预售制,甚至开办vip充值卡业务,一时间变暴发户,整个人心平气和多了,扬眉吐气地去了剧院买齐了首映礼前三排的票。 当然这是有代价的,上月本来就不多的时间被塞得更满当,完成任务之后就要在各个大家族之间奔波。 今天她的vip学员,是宇智波美琴。 走进宇智波一族的地界,上月明显感觉到好多道审视的视线,氛围也沉闷压抑。看来他们比自己想象得更加排外。 不过想来也能理解,本来祖上千手和宇智波两族就不合,现在他们更是被木叶高层忌惮,排挤到村子边缘,眼看着生存空间越来越小,不甘心实属人之常情。 他们正在酝酿一场反抗,兴许是已经预料到木叶高层对他们的打压远不止于此。 虽然未来唏嘘,但这都与上月无关。 宇智波族长的家很气派,厨房比上月整个家还要大。 宇智波美琴是一个温柔优雅的女人,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大家族夫人,但她对上月这个光杆小贫民的态度也毫不见怠慢。 “佐助总是跟我提到你。”宇智波美琴笑着说。 上月笑笑:“应该是在抱怨我吧?” “恰恰相反,他一直说你很厉害,什么都会做,早就想和你见面了,实在没想到你年纪这么小,”她眼里流露出一位母亲对小孩天然的关心和心疼,“已经很有大人的样子了呢。” 这实在过奖了,上月快二十穿越过来也才这样,她大儿子可是几岁就有成熟的火影思维了。 上月懒得再和她寒暄,指导她做起蒙布朗和达卡瓦兹,为了节约时间,有些材料她都已经提前准备好了。 夕阳西斜,庭院围墙的影子被拉得老长。 佐助到家听说家里有客人来,好奇地跑去了厨房。还没走近,就看到窗户里站着一个意想不到的人,妈妈还和她说着什么,两人笑着,气氛很是融洽。 “杏……姐姐?”他刚要惊喜地叫她,下一秒却又摆出一副无所谓的表情,“你怎么在这里?” “干嘛装得这么冷淡,”上月忍不住想要逗逗他,“我来了其实佐助很开心吧?” 佐助哼了一声:“你少做梦了。” “杏姐姐是妈妈拜托来教我做甜点的,”宇智波美琴挖了一勺蒙布朗蛋糕递到他嘴边,“尝尝怎么样?” 蛋糕不是很甜,口感很浓郁丝滑,有栗子和茶的味道。 佐助觉得很好吃,但又不想让上月太得意,别别扭扭地说:“一般吧。” “诶~”上月戏瘾大发,故作伤心道,“真小气啊佐助,偶尔也当面夸夸我嘛,明明经常跟妈妈说我很厉害,什么都会,很崇拜很喜欢我的呢~” 她添油加醋的转述让佐助脸瞬间通红,不知道是害羞还是生气:“我,我才没有说过那些话!” 厨房的女人们都笑起来,大家都忍不住逗上佐助几句。主仆之分在此时变得模糊,只有长辈的善意和疼爱。 可惜这样轻松的氛围很快被几声脚步声打断。 家主宇智波富岳停在厨房门口,屋里的笑声如同被突然按下静音键,仆人们恭敬地向他行礼,而宇智波美琴向他介绍了上月。 宇智波富岳没有表情,锐利的目光犹如捕猎的鹰隼牢牢锁定上月,仿佛在探究,又像是威慑,压迫感笼罩着整个房间。 看着年纪尚轻的上月却丝毫不为所动,眼神平静,甚至是明目张胆地打量回去。 这场莫名的对峙并没有持续多久,宇智波富岳的视线很快转移到佐助身上。 “今天的修炼完成了吗,就敢在这里偷懒?”他的语气并不算重,却让佐助不安地低下了头。 “跟我过来,我要检查你训练的成果,”带着佐助离开的时候,他眼神有意无意地扫过上月,“厨房不是你该来的地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5、第二十五章 宇智波美琴亲自把上月送到门口,好像在因为富岳在她这个客人面前表现得太过严厉而感到不安。 拿到钱的上月是世界上最好说话的女人,她大度地表示自己完全不在意,还夸宇智波富岳高大魁梧,不怒自威,不愧是宇智波家主。 这番吹捧明显到位,宇智波美琴还送了两份刻有宇智波家徽的礼物,上月毫不手软地收了。 “你怎么会在这里?” 上月正琢磨着手里这两份带有家徽的礼物能转卖多少钱,熟悉的冷淡声音在背后响了起来。 她回头,对上一道警惕的视线。 上月心情不错,看他如临大敌的表情更是神清气爽,她抛接了几下手里的小礼物,悠哉悠哉的样子看起来很是欠扁:“真伤心啊鼬君,我以为我们已经是朋友了呢,这么傲慢无礼的态度难道是宇智波一族的待客之道吗?” 到底是谁傲慢无礼啊。 “我不记得有你这样的朋友。” 鼬脸色平静,可全身的姿态写满了“不欢迎”三个字。 “是吗,没关系。” 上月笑眯眯地说:“以后我会常来,和鼬君成为朋友的机会,会多到讨厌的程度哦。” 上月笑里藏刀,宇智波鼬横眉冷对,大战一触即发的紧张氛围开始重演,恐怖鼓噪的飓风闪电以两人为中心向周围极速席卷而去。 “是美琴阿姨的客人吧。” 这时,带着笑意的和煦嗓音如同一阵柔风,轻松地将这剑拔弩张的高压吹散了。 上月这才注意到鼬旁边还站着一个人,他看上去温和稳重,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靠谱哥哥的气息。 “你好,我是宇智波止水,初次见面。” 他笑容极具亲和力,上月对着鼬故作阴阳的表情总算恢复正常,保持了对陌生人基本礼貌,她点头回应:“初次见面,我是上月杏。” “啊,很有名的名字呢。” 总和鸣人混在一起,在木叶里想不有名都难吧,上月这么想着,就听见他继续说:“最近一直听说木叶有一位甜点大师,会做大家从来没吃到过的口味,对甜点很在行的鼬也一直在夸呢,所以我对甜点没有太大的兴趣都开始好奇了。” 一听这话,鼬立刻僵硬地打断:“我没说过。” “是吗,”止水疑惑道,“美琴阿姨还说你最喜欢吃了,所以前两天还说很幸运能请她来教学,这样就能每天给你做了,所以我总往这里跑,看能不能蹭一点甜品尝尝呢。” 上月被一顿狂捧,又见鼬吃瘪,心里比进账巨款还舒坦,忍不住揶揄道:“真不坦率啊鼬君,喜欢的话可以直说嘛~” 被无情拆穿的鼬明显很是难堪,他欲言又止:“我——算了。” 上月心情大好,准备卖止水个人情:“如果你对甜品也有兴趣的话,我家随时欢迎。” 止水对她的价格早有耳闻,有些难为情地摸摸脸:“虽然很感谢,不过以我的任务金的话,稍微有些困难——” 上月立刻大方道:“我给你半价!” “诶,真的吗?!” “是的,你甚至还可以分期付款。”上月善解人意道。 止水脑袋上垂下一滴冷汗:“这个就……” 鼬:…… 把巨额费用搞成高|利|贷就不要说得这么慷慨了好吗? 上月和止水进行了一番友好的交谈,她对他印象不错,破天荒说要免费请他一回,两人的关系看起来顿时更加融洽。 “她很厉害啊。” 止水看着上月离开的背影感慨道。 “……不要因为请你吃一次甜品就失去了最基本的判断。” 鼬还是第一次这么明显地表现出对一个人的成见。 止水意有所指:“最近大家对那个孩子的评价开始改变了不是吗?” 漩涡鸣人从出生起,不明真相的村民们就在他身上贴上了无数可怕的标签——“灾难”、“祸害”、“妖怪”等等等等。他们对一个需要引导和帮助的幼童避之不及,甚至将这样的恐惧和憎恶传递给自己的孩子。 每日在这样淬毒的语言和目光中度过,就算天使也可能会陨落。 当懵懂不解的孩子带着愤怒和期盼开始恶作剧来反抗和获取关注时,他们又因果倒置,自以为是地说——“看吧,我就说他是危险的怪物吧”。 但现在,大家的恶意尖刺似乎软化了。 最开始的变化出现在孩子们身上。他们聚在一起玩耍、吃零食、苦恼作业,刚开始他们悄悄和他玩,后来也懒得再闪躲。家长们发现的时候,小孩之间的友谊已经无法被呵斥斩断了。 再然后是邻居,他们接了上月的手礼,也不好再对他恶言恶语,慢慢发现这个孩子每天都乐呵呵的,总会朝气十足地和老人长辈打招呼,有时候说话有些气人,举止不太聪明,但是—— 这就是个普通的活泼小孩嘛! 之前总说他是什么妖狐,但他除了一些小小的恶作剧什么也没干过——而且,如果他真的有危险,火影大人会放任他不管吗? 根深蒂固的恶意在被驱散,这并不是容易的事情。 鼬当然知道这些是因为上月的努力,但因为她过于粗鲁无礼,他不太想承认,于是含糊道:“是吗,那是好事啊。” 见好友这样,止水觉得新鲜,忍不住笑起来。 “看来失去判断力的不是我,而是另有其人啊。” 十月九号,鸣人的生日前一天。 千代拓真提前到达木叶村,由上月负责保护——其实说监视更为恰当。 和荧幕上热情开朗又游刃有余的面貌不同,千代是一个阴沉寡言的男人。 他常年奔波各国,很多大名和大名夫人都是他的粉丝,掌握了不少重要国家的动向和有价值的情报。 团藏虽然没什么表情,但把他微表情研读得滚瓜烂熟的上月明白他非常满意。 汇报告一段落,面无表情到麻木的千代不知为何紧张起来,放在桌下的拳头微微颤抖,好像在忍耐什么。 片刻,他才有勇气发问:“团藏大人,请,请问我妹妹的病……” 团藏的眉头微不可察地扬了一下,上月心头一跳——这可不是什么好兆头。 “还在恢复中,你也知道她的情况有多严重。” 千代拓真的嗓子发干,声音隐约发抖:“我,我知道,但已经快一年了,我想见见她——远远看一眼也好,不知道……” 后面的话他已经说不下去了,对面的团藏脸色阴沉,那只苍老的独眼不耐又厌恶地盯住他,像一条苏醒的毒蛇。 “你不相信我。”团藏缓缓开口。 风暴欲来。 对面是掌握他和妹妹生杀大权的掌权者,看似空荡荡的房间,暗处蛰伏了数目不明的暗部下属。 整个房间都是团藏的眼睛,等待他行动和开口的那一刹那。 说错一个字,多瑟缩一下,此处就是他的葬身之地。 汗水从脸上流下来。空气被抽走,他忘记了如何呼吸,胸膛却还在习惯性地微微起伏。 “万万不敢,团藏大人,只是,太久没见到她,过于思念才失言……请,请您原谅!” “不要忘了你和你妹妹是怎么活下来的,”团藏语气严厉,逼得千代恐惧地低下头,“若我想对你们动手,何必等到现在?!你以为你的情报对我来说真这么重要吗?这不过是为了让你们保命的由头罢了!” “……对,对不起,团藏大人……” 寂静的房间里,落在桌上的水滴声细微地响了两声。 不知道是千代的汗水还是眼泪。 “好了,”团藏的声音缓和下来,“不是不让你见她,是她治疗之后出现了感染的情况,必须封闭养护,我已经让最好的医疗忍者去照顾了。” “等到她恢复过来,我会让你们见面的。现在,你只需要好好替我做事。” 威胁之后施舍怀柔政策,是上位者常用的手段。 闻言,千代抬头,露出感激的神色:“谢谢您,团藏大人!” 团藏对他这回应不置可否,对着角落叫了两声:“辛,杏!” 团藏面前登时出现两个单膝跪地,俯首听命的暗部忍者。 “你们俩负责千代这两天的安全。” “是!” 团藏走了。千代拓真一手捂脸,坐在原地呆了许久,再抬起头时已经是一脸惨白。 看样子和团藏的会晤让他废了不少力气。 他不知在想些什么,眼神发冷,散发着生人勿近的气场。但不知为何,视线停留在上月身上时又莫名柔和起来。 他突兀地开口:“你,年纪看起来很小啊。” 上月以为他嫌弃自己年纪小,不能承担保护他的重任,却又听他继续说道:“我的妹妹,和你差不多大呢。” 他语气温柔,满含怀念,但眉宇间却是悲伤和忧郁。 这个样子终于和电影里魅力十足的男主角有八分相似了。 上月见他似乎很好说话,心弦一动:“我也有几个弟弟妹妹。” 没料到她居然会跟任务对象聊天的辛:? “是吗,那一定很热闹。”千代总算露出一点笑容。 “可以说每天都鸡飞狗跳,不过有一件事可以让他们安静下来,”上月认真道,“就是您的签名照。” 辛:? “他们都是您的粉丝呢,”上月眨巴着眼睛,一副满分姐姐的期盼表情,“可以请您签几张照片吗?” 辛:?把刀尖上舔血的任务当你私人见面会了是吗? “当然可以,”千代一口答应,但很快露出为难的表情,“不过我现在没有带照片。” “没关系,”上月勾唇一笑,从暗部马甲里掏出来一沓厚厚的千代海报,“我已经准备好了。” 辛:?这么厚一叠她刚才藏在哪儿了? “……”千代抱着一堆海报也是有点傻眼,“这些,都要签吗?” “是的,我弟弟妹妹比较多。”上月脸不红气不喘地说。 辛:……这家伙绝对是想让他多签几张再高价卖出去吧? “……”千代看着上月期盼的眼神,老老实实地全部签完了。 上月心满意足地把签名照塞回马甲里。 第二天早上,上月和辛暗中把他护送到剧场,看着他进休息室。 上月忍不住感慨:“没想到他人还挺好的。” 辛白她一眼:“你评判人好坏的标准是有没有答应你的要求吗?” 上月也不反驳,大方承认:“那当然了。” 辛无语地摇摇头。 “他看起来很想念妹妹,”上月代入一下自己和鸣人之后对千代感同身受,“希望他们能早日团聚吧。” 辛神色古怪,重复她的话:“早日团聚?” 上月听出他话外之音,心里咯噔一下:“怎么了?” “你不知道吗?”辛看着她。 “他妹妹半年前就死了。” 死之前,手里还攥着一张褪色的、和千代的合照。 剧场内嘈杂却细微的声音忽然震耳欲聋,上月有些晕眩,她张了张嘴,半晌没说出话来。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