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奔腾年代》 第67章 动作变形 自己往粪坑里钻,然后埋怨周围都是蛆咩...晚上十点半左右我酒醒了一些,这中间一直趴在酒吧桌子上睡觉,然后钱包丢掉了,包里还有三千多块钱和我所有的银行卡、证件——那时候我第一个念头就是上面关于粪坑那个,我愣了会儿,跟服务员要了杯柠檬水慢慢喝醒醒酒,问了问她有没有看到我的钱包,她说没有——这个点酒吧正是人多的时候,我抬头看了看,正好我坐的那个位置周围也没有监控,酒吧门口和其他位置倒是有,但是...让我想想吧... 严格来讲拿我钱包的人也是蛆,但是这个蛆并不算恶心,说实话,如果我的职业就是这个,我看到这种机会也会顺手拿走,其实很正常,就看这小子讲究不讲究,会不会拿了现金以后把钱包扔在附近的垃圾桶了——我猜不会,因为在酒吧这种地方拿别人钱包的不是专业小偷,没啥职业道德,在大街上拿钳子夹的反而更靠谱,所以还是略微有点恶心,证件丢了就很麻烦——好在他还是没敢过来我身上摸手机,手机还是在的,问题不大——我以前就说过,所有甜甜的酒都是喝时候容易醒时候难,因此上我的头开始疼了,这个时候坏猴子的老板过来找我说话——已经不是那时候的德国哥们儿了,变成了一个大概三十几岁的英国人,说话的时候带着很浓的口音——服务员告诉他我不见了钱包,他过来问问情况—— 首先,对我来说这是一个非常不体面的行为,不应该是在我身上发生的事,所以我感谢他的关心,但是非常烦他的磨叽——你知道,外国人总是哔哔赖赖说个没完,他们做事有他们的一套办法,听到我懒得报叔叔他就开始在那里叽歪——我不相信叔叔机关会把这种事当回事去处理,瞎折腾,就是给上夜班的叔叔找麻烦,我这人天生不爱给人找麻烦——这个时候大胖也过来了,他大概听了一下,劝我还是报一下,或者叔叔们看在老外的面子上会去查查监控,哪怕他们不查,如果有人捡到了没有现金的钱包送到所里,他们也方便联系我去拿——其他的都不要紧,证件还是拿在身上比较合理,不然去哪都不方便—— "愿报你们报吧,我懒得——叔叔来了你就说我喝多回去睡觉了,随便录个口供有这回事就行,有事明天给我打电话——我有手机够用了..." 大胖的思就很像中国人,他能理解我懒得报叔叔是什么心态,坏猴子那个老板就不行,在他概念里他那里发生的事他就有责任和义务帮忙处理——你还是太年轻,没有学会在中国做人的精髓,这么热心迟早是要冷下来的——你总猜不到我从坏猴子出来去哪了——溜达出来以后,发现酒醒了,这个是不能容忍的,我溜达到下一条街,找了个夜店继续喝—— 什么是无价之宝?迷糊就是无价之宝... 所以后面叔叔部门给我打电话什么的我一概不接,有事明天再说吧,今天懒得说话了——这是今晚第三场,我端详了半天叫了个姑娘过来倒酒,然后又叫了一瓶乱七八糟的威士忌,喝了一半左右实在喝不下去了,花了俩千充了个会员,准备明天送给大胖,感谢他这几天对我的陪伴——大理的夜店喝酒非常便宜,一个套餐几百块钱,够他喝俩天了... 所以痛苦到底能不能控制?或者应不应该压抑?我觉得是不太行,你得让它发作出来,事实上,那天我没有感受到什么具体的痛苦,甚至还有点幸灾乐祸,总算把杨燕子也拉下了水——好啦,我该做的事也差不多了,如果这么心烦,我真该安排一下赶快回去省城忙别的事去——这玩意都是相互的,如果我感觉到这么多的隐匿的、压抑的痛苦,非得喝这么多才能排解,那杨燕子也好不到哪里去——我好不好的无所谓,折腾我到这个地步的她不能好,这个对我很重要——特娘的,我大逆不道地妄图跟别人生孩子也就罢了,你一个女的也这么下贱是几个意思,孩子不得你怀在肚子里?极端的放荡(我说的是我,可不是杨燕子)遇上了极端的愚蠢,我也是醉了... 第二天早上九点多上班叔叔部门就开始给我打电话,让我过去说明一下情况,方便他们找到东西的话物归原主,我不去——我不要了行不行?不太行哎,听他们那个意思报了案就必须得有完整的流程,不是我不要就完了——我说什么来着,真是自找麻烦,一点钱一点证件,老子没有也可以纵横江湖的,又不是非要它们不可——但是我懒得动,泡了茶叶店老板的茶,等着叔叔上门来大概做了个口供签了个字,然后又躺下了... 我并没有自己以为的那么坚强,或者无情,只是一厢情愿地想做到那个地步而已,但是这个事对我的冲击从物理上体现了出来,丢钱包,小学生才会干这种事,我不太会——所以,事实上和杨燕子认识的这短短一段时间我的所有动作都变形、失真了,干出了鬼上身那类的事——这又让我想起那时候号子里那个傻子,说他看到一个老板特别有钱,莫名其妙拉着别人走国道,莫名其妙往后备箱放了一把斧子,莫名其妙在下车方便的时候去拿斧子,莫名其妙被别人制服,莫名其妙蹲进了看守所,照他说他就是‘跟上鬼了’,但是鬼上身那得是上蠢货,上我这种人够呛,因为我做梦都不会梦到这类玩意的——所以,那人属于是抢劫未遂还是杀人未遂?这俩玩意判得一样吗?三到七年打底是问题不大,因此上动作变形其实是很危险的,但是我现在长期就处于这种情形下...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要是没有杨燕子,没有这回事,我其实还是一个快乐的青年,虽然背了一些饥荒,但是不多,我还可以挥霍一些日子,照我那个万里独行的贱相,土鳖山炮的花法,二百万够我红火好几年了——唉,从无忧无虑的小青年一变成为喝得烂醉丢钱包的傻比,你只需要拔出来慢一秒就够了——本质上这还是一种大胆你知道吧,老子就是要看看不拿出来有什么后果,这不就求锤得锤看到了... 中午的时候民宿的大姐过来问我要不要吃饭,她那个民宿是不管吃饭的,不过那天她搞了一条火腿切开了,所以过来问问我要不要尝个鲜——你就是给我吃云南白药,也无法弥补我心灵的创伤,所以算啦,我还是老实呆着喝点茶吧...我是那种人,就是简便快捷的相处别人特别容易跟我亲近起来,但是略微一深交就会发现我这人脾气很怪,非常难搞,必须得交往非常长的时间才能找到正确的和我相处的方法,因此上就会出现这种情况——认识一俩天的民宿老板恨不得请我吃饭,怀着我孩子的杨燕子连我说话都听不进去...而且,你注意,不论我想多少有多闹心,一句都不会跟别人说的,因为没啥卵用只会显得自己无能——小的时候,一不舒服就找人磨叽,长大了就是越不舒服越憋着,跟人说算老子白活好吧... 下午四点多的时候杨燕子给我打电话,问我在干嘛,我告诉她正在跟民宿老板换钱——虽然大部分用钱的场景都数字化了,但是你身上不拿点现金总觉得不踏实,所以我就给大姐微里转一点,让她去给我搞一点现金过来——她自然而然要问我怎么回事,我就告诉她昨晚溜达出去喝多丢了钱包——你别说,拿我钱包的人一定偷笑,心想都什么年代了还有人身上揣这么多现金,山炮,活该你丢钱—— "丢了多少?" "三千多吧..."有一千多我乱七八糟买酒什么的花掉了。 "你可真行...我给你拿点现金过去?" "不需要,我自己处理。" "拿点过去吧,我们好好聊聊...今晚住你那里,我带着行李箱,你出来接我一下..."她这么说的时候我其实蛮高兴的,有一种守得云开见月明的感觉,可是下一句话又打回原形了——"你别觉得我是怕了你,一切都是为了孩子..." 一切都是为了孩子,这句话其实挺草蛋的,很多人连自己都活不明白,还为起别人来了——但是,总归,如果她真能愿意略微试着按我的脑回路思考一下问题,看出什么对我重要什么对我无所谓,稍微顺着茬撸一撸我,我是愿意给大家一个台阶继续把这个事做下去的——目标如果一致,过程里稍微有点不合理我觉得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很难,其实是我把杨燕子小看了... 说了归齐,杨燕子这种女人天生的就不会哄人,因为她的确是有那个肉体就够让男人臣服了,所以她没有体谅别人这种概念——她不觉得给我造成了很大的麻烦,搅得我心神不宁,只觉得我耽误了她清清白白的游乐——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8章 路径不同 杨燕子回去和杨可儿、芳姐商量了一夜,最终还是做出了让步,她觉得现在和我翻脸可能不够明智——事实上,她什么时候和我翻脸都不明智,但是我和她的逻辑不太一样——她想的是,我是在利用孩子拿捏她,我是那种搞大了别人肚子又不太想负责的那种人,因此上口口声声要把孩子打掉,她其实是抱着那种不论如何也不能让我如愿的心过来找我的... 我想都没有从这个方面想,但是,你别说,从她的角度看我不就是这个德行?可是,问题来了—— "那我为什么不一声不吭掉头就走呢?巴巴地跑这么远就是为了让你打孩子?你给我讲讲,你怎么想的..."我出去拖了杨燕子的行李箱回来以后和她聊天——这帮女人就是这样,自己拎不动,出门弄一个箱子五十斤重,一遇到台阶就在那里眼巴巴等看有没有好心的男人路过——你稍微精简一点东西呢,她们绝不,恨不得把家都带在身上—— "你怕我偷偷生下来以后是个麻烦..." "不是,我都是白眼狼陈世美了,我还管你生不生吗?再说我也不是什么皇亲国戚,也没什么财产,就便有,我也不怕别人算计——我这么给你说吧,我愿意给的别人才可以拿,我不愿意给的,宁可一把火烧了别人也拿不走的——" "法律规定,是你的小孩你就有义务抚养,她就有权利分你的财产..." "这个事是这样——法律归法律,现实归现实,法律规定了就能执行得下去?万一我是五保户呢?万一我没有任何财产可以执行呢?总是有办法规避的,法律是给好人立的最低做人标准,对坏人没什么用,既然你以一个坏人的标准看我,那你就应该知道以我的脑筋这类玩意对我来说就是狗屁——你把我想得那么坏,我真那么坏你又不乐意了..." "你以为自己是什么好东西吗?" "但也不至于那么坏吧..."你看,又回到女人们的传统保留项目来了,说不过她就开始人身攻击,"要不你稍微换个角度,往好了想一想这个事呢?万一我其实是特别想要这个孩子,被你搞得太烦没办法了才出这种损招呢?你出血,不回去,也不去检查,然后还非给我看,你让我怎么想?这不就是没事找事折腾我么?你还是吃得太饱了..." "你真的想要?" "你呢?" "我确实想要..." "那你还是跟我回去吧,怀了孩子不要乱跑,别人打个喷嚏就流产了,你还要去茶马古道骑马去缅甸浪,都不知道你怎么想的..." "那不是没去么?" "本来这一趟云南你也不该来,起码过几个月稳定了再说,又不是不让你玩,是让你忍一忍,确保平安了再说——"既然有转机,那我还是哄一哄她吧,人家不哄咱是应该的,咱不哄别人好像就不合理了,"也不差这几个钱,有钱啥时候想玩不都可以出去么?你真能健健康康把小孩生下来,以后你想去哪玩都可以——阿美利卡你还没去过吧?去嘛多大点事,不就是几个钱的问题,我又不是那种小气的人,之所以那么在意这个事,还不就是真的想要?错过了这几天,后面你想去哪都可以..." "牲口才骗我,以后我想去哪都可以?" "我骗你干嘛..." "现在你都这么管着我了,万一将来结了婚,你只怕管得更多,我连家门都别想出了...而且,你这人有个特别恶心的点你知道是哪里吗?人家芳姐找的男人,你凭什么骂他?跟你有什么关系?你吃我的醋也就算了,你还吃芳姐的醋?就这,你让我怎么相信你以后能对我放心起来,让我出去玩..." 骂吧,侮辱吧,少年,把毒水吐出来吧,昨天我喷你一顿,今天也该你喷我了,但是她喷我的角度如此清奇是我怎么都想不到的——人的脑子万万千千,但是对同一件事的看法能有这么大差别也是够离谱的,这跟吃醋有一毛钱关系?所以说女人的角度总是特别刁钻,我吧,我还是太正常了,虽然活了这么多年其实一直在跟一些正经人打交道,因此上听到这么出类拔萃的话难免忍俊不禁——你认真的吗?这是人类的语言吗? 哎哟喂,杨燕子又把我气笑了真的,你别说,这种被人气笑其实也是一种笑,虽然不太光彩,但总归还是笑——我记得很久以后还有几次类似的情况,其中一次是我们在吵架,话赶话她说‘那你当初为什么和我在一起’,我说‘因为你抓住我的小查理’,然后她说‘那你为什么不抽出去呢’,给我气笑了——还有一次,我那时候忙得要死,每天晚上回去还得做饭做家务,搞完了睡一觉第二天早早得起来去谈事,然后杨燕子天天闲得蛋疼,白天在家睡觉晚上她就精神了,整晚整晚在那看什么《太子妃升职记》,一晚上嘻嘻哈哈吵得我睡不好,我要回我家她也不让,又给我气笑了——到后面基本上除了开心我也不跟她说话,怕她把我气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那天杨燕子噼里啪啦骂了我很久,我这也不好那也不行,最主要的俩点一个是控制狂暴力狂,另一个是没有上进心,不会挣钱花钱倒是大手大脚——你管我大手大脚还是畏手畏脚呢,花的又不是你的钱,银行还没说我什么呢你倒看不惯起来了,就跟我缺你开销了似的——女人们都是这个德行,我花钱手脚大那是花我自己的,跟你有什么关系,将来银行跟我要我去蹲着就是了你急什么,就跟你花的时候手脚有多小似的——哦,说起来,杨燕子给我拿过来三千现金,来了句‘你真好意思花我的钱啊’,我当然不好意思,当地给她转了五千——她的就是她的,我的也是她的,但她的不是我的,这一点人家倒是分得很清楚,比我清楚——但是钱这个方面我和杨燕子在一起的时候没有什么大冲突,后面一些不合理的我直接就拒绝了,类似给她的房子出设计图装修这类——她说什么我听着就是了,那时候我一直在东奔西跑,虽然事实上还是穷得一批但是起码手里花的啥时候也不缺,所以这方面没啥好说的——至于暴力狂控制狂,那就是专门针对她量身定制的,因此上的确就是那样一个人设,我也愿意在她面前做这么一个人,不然我跟她相处是会出人命的,所以让她说去呗,我把事办了就好了——包括生孩子也是一样,只要她能好好听话把孩子安安稳稳生下来,天天骂我又能怎样呢?等生下来老子抱着孩子就跑,你想骂你连我人都找不到——我确信我和杨燕子是没法一起生活的,但是一起生孩子应该还是可以,这一趟我感觉起码是统一了认知,哪怕就是为了这个咱们互相之间也忍耐一下吧,生了孩子再说——当然,俩路人就是俩路人,今天忍了,改天你也要发作的—— 但是,起码那天杨燕子是舒服了,骂了我半天以后解了气,又说起让我戒烟戒酒,因为既然她不能沾了,那她也不让我沾—— "不可能,别想了——但是我可以让步,我不在你面前搞这些就好了..."老子回家晚一点,在外面抽好喝好再回去不就完了吗? "算了吧,当我没说——我管不了你的,不让你抽烟喝酒,你又要作出别的妖来了——"咦?她这不挺了解我..."喝酒我不管你,你喝了酒别跟我吵架就行——但是抽烟还是别抽了,对小孩不好..." "我不在你面前抽就是了...说着我突然就想抽了,出去抽几口,马上回来..."我说着准备起身。 "我不能抽,你倒可以,公平吗?" "你不需要给我钱,我得给你,有什么公平不公平,大家有什么付出什么就是了——你实在不想戒,戒不了,少抽一点,等你生了孩子再拿起来狂抽就完了..."其实我也可以不抽,毕竟有时候闲得无聊就戒烟戒酒玩,考验自己的器量,但是那时候我是绝对不愿意戒的——和杨燕子斗法太累了,不抽几根喝二两坚持不下去。 那天我以一声不吭挨一顿破口大骂的代价换来了杨燕子的些许服从,虽然最后是如了我的愿,但是我的心情其实一直相当沉重,因为付出的代价太大了...而且,即便是已经统一了立场,这个孩子不论如何是要生的,但是马上我们又遇到了下一个难题——我的证件丢了,那么我坐飞机就很成问题——但是这种生活上的问题还是难不住我,那天晚上我四处打了电话,第二天上午又亲自去大理机场跑了一趟问了一下,他们给了我一个非常精准的回答:虽然他们那里没有证件没法上飞机,但是昆明百分之百有办法的,他们推荐我从昆明走——因此上,虽然最后我把杨燕子带了回来,但是大家的路径不太一样,我是先从大理去了昆明,在那里办了个临时证件直飞省城,杨燕子是从大理飞回北京,然后从北京回的省城——事实上,结果虽然是我想的那样,但是她得一个人回省城,这又给杨燕子留下了口实——我想要的只是她乖乖听话,其实她的死活我倒没有那么在意...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9章 高级信仰 我想在意也没有办法不是么?与其让她跟我一起挤着臭烘烘的网约车从大理颠簸几个小时去昆明,那还真不如直接送她上飞机安稳一点,而且我给她买了头等舱,等她飞走以后自己再叹口气苦逼地去挤网约车——或者是我太长时间不坐车还是怎样,我记得那是一辆雅阁,我早早就给网约车司机打电话说我昨天喝多了,想吐,让他给我留着前排位置,或者是他第一个就来接我——这个狗东西一句都不要听的,来接我的时候前排果然坐着一个小姑娘——你奶奶的,我都说了我可以多给你二十块钱,就图不跟别人挤,你这小子不上道...不过也有可能是前排那个姑娘太好看了他怕让她跟别人挤在后面会有麻烦...你想得美,坐在前面也不管用,就跟我够不到似的——一上车我就开始带着一点气愤和这姑娘聊骚,聊得这妹子咯咯咯笑了一路,中间好几次,我故意地为了引起她的注意伸手去拍她的肩膀,就是向司机表达这个意思:你特娘的防谁呢,有用吗?还是你自己想上手?有我在你别想了,压根不给你插嘴的机会(中间我们聊天的时候他的确想一起聊来着,被我非常残暴地顶回去了——就是哪怕你是一个旁人你都能看出来我是故意的),你不让我在前排坐,我就让你得不了蜜——我当然不会做什么也做不了什么,毕竟我还拖着一个杨燕子和她肚子里的孩子,但是你就别想了,让你不听话不给你爹预留座位或者先来接我...所以不亏天蝎座,咱们做事就是这样的... 我记得当时走的路应该不全是高速,记不清了,因为聊得忘形也没有注意,走到半中间的时候过路卡,又耽误了很久——云南很多地方都有缉毒的那种临时检查站一类的东西,倒有点像过去我们山西也有很多煤检站,不过山西这个是只会让人讨厌,云南那种的我是相对提倡的,但真把我弄下去,因为没有身份证长得又比较可疑嘴巴里还经常不干不净在那里咕囔来来回回折腾的时候我也就开心不起来了——他们把我一个大好青年拉下车,去网约车后备箱拿了我的行李,单独把我请进路边停着的一个依维柯类型的车,让我站在一个铅板上(我猜的,应该是铅)拿X光照我的时候我又不高兴了—— "是怀疑我菊花里面塞了东西吗?你自己过来掏嘛,拿X光照,是嫌我不够紧咩?我保证很紧,搞不好还挺滑,因为我昨天吃了火锅,今天还在蹿黄汤..."因此上,如果是我,我也得怀疑这小子嘴巴这么贱恐怕有古怪,所以叔叔们推推搡搡摆弄了我很久——嘴贱归嘴贱,我是理解这种做法的,大多数人都是狗闻一闻就过去了,唯独我这里来来回回比划,这种携毒的,抓到一个那都是功勋,因此上他们这么仔细我也可以理解的——相对而言,现代的叔叔高低是有礼貌多了,虽然我全程都在打嘴炮(包括在大理过来给我录口供那些),但是他们也没给我俩嘴巴,这要是以前,拿警棍肚子上给你一棍想必还是挺有必要的——所以没啥意思,这就像打架遇到那种不会还手的人一样,你揍他都觉得无聊,所以后面我也就闭嘴了,走程序是人家的工作,又不是他没事干针对你的... 好的一点是现在网络信息什么的比较发达,他们检查了我半天没什么毛病,又上网查了一下我的身份证号,也没有案底,就嫌弃地把我赶走了,估计是以为抓到了大鱼结果我只是一个嘴贱的小卡拉米——事实上,这种事我后面还遇到过,比如别人查酒驾把路搞堵了,我以为是前面有傻子就从马路牙子跳上去走非机动车道,人家以为我喝了酒闯卡呢,你就别提他有多兴奋了——结果我只是想抄个近路罢了,让叔叔部门非常失望——但是后面我也给他们补回来了(被拘起来那一次),所以俩不相欠吧—— 一起坐车的那个姑娘跟我聊了一路,当时的时候我装得很兴奋,下车的时候还留了微什么的,实际上刚分开我就把这玩意删掉了——我只是因为一时的好恶单纯地损人不利己罢了,实际上我对她没什么兴趣,不是说对她的漂亮没兴趣,是对给自己已经糟烂的生活加强度没兴趣——当然,最主要的还是不能让那个司机如愿,我怕他将来和几个朋友一起在楼下撸串的时候拿这姑娘吹牛,说起来曾经拉过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还和她发生了一些故事,而他所吹的那个情景有我在他车上坐着——我坐着就轮不到你,让你吹牛都得想其他项目去... 我的最大的心愿就是赶快回去省城,因为康总已经憋不住了,再不管他他可就要漏了——上一次见面是我跑去北京上赶着见他,这一次就得他过来省城见我了——严格意义上来说他见的不是我,而是叶总那个体系,而是冀处长和老韩,但是如果他是个聪明人就应该知道,跳过我他会把事情搞糟——这就是所谓的‘鱼头文化’,咱们还是要讲一点江湖规矩的,如果你没有规矩,那么好多饭局肯定不会让你上桌,这其实也是很多系统之所以能运行下去的根本原因——我所说的这个文化的正面意义就在这里,咱们总得有一套大家都能认可的价值观才可能一起做事不是么,如果你觉得这个鱼头文化对你来说就是垃圾,其实也可以,认可什么价值观那是你的自由,但是恐怕叶总他们代表的这个圈子里就不能带你一起玩了——你不跟他们一起玩也没什么,对你来说没啥损失,我不行,我是一个村卵,这么多年来也就经营了这么一俩个人,去谁那里就要守谁的规矩,不然我就屁都不是——叶总自己就不守规矩,你记得我说过他年轻的时候是怎么从别人那里把一个大人物的关系撬过来的,但是他付出了相应的代价(很多年不能回省城),也得到了相关的利益(也就是现在的这个大人物的些许照应),所以他对这类事是比较在意的——就像江湖上那句老话说的,人越没有什么就越强调什么,而且他现在已经是立规矩的那种人,他可以不守别人的规矩,但是别人必须守他的,这不就是所谓的‘特权’的由来么?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康总一定是打听过了,毕竟他和冀处长是同学,打听一点事还是比较方便的,因此上就催我赶快回去,看能不能做点事——如果他能跳过我去接触叶总或者表侄或者老韩,而且这个事还能有好下场,他早就那么干了,其实是被逼无奈没办法才在那里一直空转,私下里他肯定没少骂我...其实我自己也特别惭愧,因为事头是我挑的,然后我跑了个一溜烟就不见了,还得人家巴巴求我回去,没有这么做事的——这就得看权重了,不同的事件对不同的人意义完全不同,对我来说杨燕子是头等大事,准确地说她肚子里的孩子是头等大事,康总这个只能算次等大事,事实上,要不是这个骚是我去撩的,我完全不接茬也无所谓——挣钱对我来说就是个捎带,有呢就挣一点,没有就算了,我就花信用卡呗那还,不差钱就行——话虽然这么说,咱们从道义上也不能这么调戏别人不是么,所以我的确是火烧火燎地想回省城,康总已经到了... 你看,如果你就是单纯吹牛皮别人听了就会觉得你很恶心,但是如果他一打听还真有这么回事,他跑得比你快——我告诉你吧,如果说做生意这一方面,除了冀处长我没见过任何一个跑得没我快的人,就像苗田挤地铁那个劲儿一样,别人都是嗖一下就钻进去了,我还在那里四下打量呢——冀处长不急,是因为他爷爷是枪林弹雨里考验过的老革命,他那个家庭有强烈的信仰气息,人家做事都是不急不慌有条有理的,如果你做一件事情那么急迫那么饥渴,那么他可能宁愿不做也不会和你搞到一起——你要说这方面,就是说原则底线这方面,冀处长是最强的,叶总次一点,老侯最没廉耻,所以家庭教育真的很重要,而且,人小的时候最好不要太缺钱,如果实在没办法就是没钱,你多少得给他植入一些信仰类的高级东西,不然他很容易变坏——事实上,我们现在的问题经常是一个家庭钱足够多但是小孩比穷人家的还坏,所以在我看来高级信仰类的东西在教育儿童这方面可能权重比钱要重要得多——没有精神追求,没有思想追求,那他总要搞一点物质追求的,不论男女,这玩意最容易体现出来的还不就是在俩性方面的那种欲壑难填...说起来,冀处长是真心的从来不玩女人,闲下来就是教育他那俩个姑娘,叶总是偷偷摸摸玩但是我看不到,老侯嘛,他玩中国女人已经腻味了,酷爱俄罗斯大洋马,专好麻杆搅大缸,或者扎人屎包一类,这个也很说明问题了...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0章 回到大本营 反正,对我来说我是矮要承认挨打站定那种人,咱们做错了就给别人道歉,然后让康总再耐心等一等,我马上就回去——我也没有找借口跟他说去外面有什么了不起的大事,我懒得编故事,谁都骗不了只会让自己丢脸,当然也没有说私事,然后当天在昆明机场又流落了很久补办手续什么的,事实上我当天晚上十一点才到省城,下飞机就去跟康总见了一面,约好第二天上午一起去拜访叶总(十一点多过去,因为这些人上午不待客,怎么也得到中午时分了),然后分别给冀处长和老韩发个信息告诉他们这个情况,能不能来呢他们自己掂量—— 杨燕子比我先到省城,那天晚上我弄完所有事已经十二点半多了,从康总那里出来我有点想回自己家...自从和杨燕子搞到一起以来,我回家都是得是趁白天回去换洗一下衣服,晚上就得去杨燕子那里点卯,自己家都住不到的——其实我回去杨燕子那里还不就是啃方便面喝白酒,她看着我这个吊样也恶心,我就理解不了她为什么非要我回去不可,这不成心给自己找别扭么...唉,但是,她就是那样的,已经晚上十二点半了,我还得打电话向她请示我今晚在哪住——上飞机之前我就告诉她回来了我还得去见个人,搞完了恐怕也很晚了,要不我自己找个地方住得了(我都不敢说回我自己家,不知为什么我一说回我家杨燕子反应就特别大,哪怕就是置气她也不会让我回去的),然后杨燕子来了这么一句—— "你忙完了再商量吧..." "不是,你有没有听我说话?我忙完得晚上十二点以后了,你不睡觉的吗?" "我现在很累,先收拾家,收拾完了我可能要睡会儿,晚上可能就不累了——到时候再说吧,你等我电话,要是没接到我电话你就自己找地方住,接到了说明我已经睡醒了,你还是回来吧..."她到省城大概是下午五六点,那个时间我还在昆明呢,所以这就是她的安排...当时我不知道这是什么意思,这不是脑子有病吗?正常人图省事还不就是怎么都行,一晚上的事——后面有一次聊天她不经意间才说出来,这是因为在她概念里男人夜不归宿那就一定是找别的女人去了,那时候她洋洋得意地说起码她从来没有给过我这种机会... 啧啧啧,小看人,就跟我大白天硬不起来似的...所以大到三观,小到这种鸡毛蒜皮的小事,我一概不了解杨燕子的思维逻辑,她到底是因为什么做一件事,甚至因为什么愿意怀那个孩子,我都不知道,也想不通,问不出来——其实到那个时间点我也已经放弃了所有的相关努力,压根不问不想,她想怎么样,我尽力配合,因为大家的思想维度压根不一样,你知道了她那种逻辑只会自取其辱,让自己觉得恶心——就是那种沾沾自喜的样子特别让人反胃,因为她强行把我拉到和她一样的层次里,用她那个层次的逻辑解释所有事,这个事尤其让我不痛快——我是比你想的那种人高好几个级别的男人,你非要用那种眼光打量我,还用那类逻辑评判我,你真行...你甘愿一直这么低层次地过生活,我可不愿意的,咱们到时候再说... 当天晚上十二点半多我回去杨燕子那里睡觉,她呢,她下午睡了一觉已经不累了,一直在那里刷平板,吵得我睡不着——其实我睡觉特别警醒,神经比较衰弱,想好好睡一觉是需要喝多才能做到的,所以我就一直在那里忍着——其实已经非常累了,但她在旁边一直动来动去或者是嘻嘻哈哈,看着一些傻比才会看的电视剧,一直搞到凌晨四五点,她自己累了才消停,这中间我一直是半睡半醒——过去号子里有一种私刑就是不让你睡觉,年轻的时候我被这么整过,说实话没觉得有啥,不就是坐在宝宝椅上熬着,我没事干还经常熬夜呢,有什么大不了——但是老了就不行了,除了因为身体不接受,它就想睡,也因为老了总是有很多事需要做,头天这么熬了第二天是扛不住的呀,一整天都没精神其实很影响做事的,做事需要专注,熬夜以后基本上这个专注就拿不出来——所以其实我特别愤怒,很想发作,咱就不能稍微体恤一下别人么?实在不让我回我家,那我去沙发上行不行? "你什么意思?看不起我是不是?"杨燕子肯定会这么说,"哦,我怀孕了不能伺候你,你就连睡觉都不愿意跟我在一张床上睡了吗?你怎么这么不要脸..." 我其实是屁都懒得放,但凡说点啥一定又会起波澜,又会生事,我还是忍着吧,明天早上起来遛了狗以后回自己家补个觉——杨燕子一回省城就把她和她姐的狗(哦,忘了说,杨可儿还跟着芳姐和她的情夫继续在云南的行程呢)都接回来了,而自从我俩在一起以后她就再也没有去遛过狗——早上的时候起不来,以前她都是中午和晚上吃饭的时候分别遛一次狗,现在这个活基本是交给我了——我一般都是早上七点多就起来了,然后第一件事先去遛狗,回来以后再洗漱收拾然后出门——毕竟遛狗的时候总觉得脏兮兮的,洗白白以后再去遛搞不好就得洗二茬,因此上...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注意,在她们这个圈子里,男人是不如狗有地位的,这个情势其实还需要我做很多事才能发生变化,所发生的变化,其实就是我的地位和狗一样——这已经是逆天了,一般男人提升不到这个地位,就是说你在她们眼里始终不如狗——即便是如此,到了后面让杨燕子在我和她的狗里挑一个,她还是会犹豫,而且八成会挑狗——所以聪明的做法是你不要让自己和狗发生这种二选一的极端情况,不要去和它们争宠甚至作对,生杨燕子的气跑去打狗一类——反正我是从来不干这种事,对她的狗谈不上恭恭敬敬吧,起码是礼礼貌貌,哪怕对我来说它是负担,但起码还是一种合理的负担,有说得过去的地方——后面杨燕子的狗染了一种什么癣来着,传染给了杨可儿的狗,那时候杨燕子住院杨可儿和老大置气跑去了外地,我每天伺候杨燕子忙生意的事以外还得每天俩次定斩不饶地给这俩条狗涂药,所以我和它们是有战斗情谊的,杨可儿的狗跟我来往少一些,但是杨燕子的狗非常尊敬我,我让它呆着它就不会乱动——杨燕子自己不一定能使唤得动她的狗,我是百分之百可以的,所以我说的嘛,狗比人有礼数... 第二天早上我带着那种没睡好的不痛快爬起来遛了狗,给杨燕子买了早饭送回去,叮嘱她好好休息等我忙完了下午回来一起去医院,然后出发回自己家,脱光了想补个觉,其实一直没有睡着——白天本来也不是睡觉的好时候,再一个是脑子里的事情太多,你压根也没有什么头绪——有时候人倒不是不够聪明,也有可能是太累了脑子转起来比较费劲,没有表现出他平常应该有的状态——中午吃饭的时候相关人等除了叶总的表侄没来,剩下的人都在了,大家喝了几口以后就开始聊老韩那边的事情,我倒是占了个便宜,在这种场合一般我都是最小的,最不需要发表意见,所以乐得清闲就是给人们倒倒酒点点烟(主要还是叶总,冀处长不抽烟,喝酒也很慢),然后听他们说话,甚至还可以去想一想不相干的苗田、猴子或者红孩儿——他们也都年轻,他们也都想发财,他们也都在努力,就不知道谁到时候可以真的做到——从结果来看,苗田是最有钱的,但是他那个人属于茅坑小霸王,在自己的一亩三分地里可以作威作福,但是他得不到有能力的人认可;猴子的话我不知道他现在弄得怎么样,因为徐总投了他厂子以后他们内部那三个股东还是出了点问题,分道扬镳了,他拿了一部分但是不知道拿的是啥,后面我对这些完全没有兴趣,他一说我就心烦,所以没打听;至于红孩儿,他后面莫名其妙好好的政府工程师不干跑出来给私人企业打工,然后和老板搞得很僵,最后干脆自己出来做一些软件开发的项目,反正也是很吃力——干这类活的三十五岁以后就不那么吃香了,人嫌狗不待见的,所以他在跑一些私活,还要养活老婆孩子,加上前些年乱搞的那些在杭州湖州那边的几套房子,现在他的负担是最重的——我去北京的时候其实红孩儿是最有钱的,黄金单身汉,光借给别人的现金都有百十来万,信用卡不计其数,股市里还扔着一百万,主要是这些钱他可以随时拿出来花,然后结了个婚倒霉事就闻着味儿赶过来了,简直吓人——这告诉我们一个道理,那就是女人这个玩意年轻的时候是可以粘的,等三十来岁你可千万注意一点分寸,好一点的像我这样致人怀孕损失点钱,坏的像红孩儿那样四处奔波给人磕头,危险至极...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1章 换个角度 我准备像猛兽一样把杨燕子和她的毒水一口吞下,这个我是可以办到的,问题就是这个事不是这么进行的,你做不到一口吞下去,你得慢慢咂摸那个滋味,而且她得看着你口腔溃疡内脏腐烂,错过细节都不行——有的人有窥淫癖,有的人有窥烂癖,这个东西很难说的... 虽然我尽量调动自己的思想去想那些男人们,实际上最终在酒桌上我还是想到了杨燕子,然后想到自己这种就像掉进夏天晒得滚热粘稠的沥青池里面的现状,忍不住一口接一口喝起酒来——叶总冀处长他们的谈话,实际上从我耳朵边滑过去了,我听倒是听下去了,但是这属于缓存,我得回家慢慢琢磨他们这些话的意思—— "就是说,你现在如果做这个分布式能源的业务,差的就是那点地——这个我沟通过了,土地性质不通,在那个地方建设什么东西是没可能的..."叶总那时候正在说话,"我做了一点工作,也把能办到的事情都想办法公关了一下——不能建设,不等于不能施工,我侄子说是可以施工的——所以这样,我们别想着拿那块地,只要把管道走通不就可以了吗?拿了地能做什么?你那是厂区,又不能开发房地产,干别的吧都是资金问题——怎么办?我看要不就是疏通一下,管道铺起来就完了,你也别觉得这是..." 叶总这里说的是其实是一个非常粘牙棘手的问题,就是别人的确是有那片土地的使用权,也不知道哪个孙子出的这个损招硬生生在老韩那一片地方挖出来一块地,然后人家就是什么都不做放那里恶心他,算准了有一天他得花大价钱去盘这块地——按老韩的构想,最好是把使用权买过来,但是这个做不到,因为对方是国企,不差钱,专门给你安了一个楔子,还没见血呢肯定不会平白无故吐出去——叶总的意思,先把老韩要做的事情做了,后面接着想办法,反正管道已经铺进去了,他也不能平白无故挖出来——老韩当然是不想搞这种事,没有明白人会干这种事,相当于是你把自己的大动脉亲手放到别人的手心里,将来你真的用了气,别人说是在他自己地上施工给你管道掏个窟窿,你不就是气管破裂,立马供不上气—— 但是我当时没有想这个,只是把他们的对话拿一部分脑子记录下来了,然后用另外一部分脑子在想别的事情——我想起那时候刚和杨燕子刚了一晚上,我回想她的种种表现,总是容易往自己还有魅力那个方向上靠——掏心掏肺地说,我不能说没有一点魅力,但是很平常,日常都是卫衣类型的打扮,开始剪锅盖头,胡子三天不剃纯属正常,去了哪里(不论酒吧夜店,桑拿就不用说了)都是先把鞋脱了闻闻自己的脚,不臭就放在外面(大部分时候不臭,但还是得有味儿的,而且主要是不好看),公共场合非常无耻——然后我去回想那时候的杨燕子,刚认识的时候,她虽然整容了,但一直都是类似于素颜出镜;虽然看着放荡,但实际上从来不安假指甲(我问过为什么,她说她自己的足够好看了),指甲都是精心修剪过的,短短的很精神,一副实干家的派头,毕竟没有哪个需要干活的女人留这个玩意的;另外,给我感觉特别突出的一点,就是我自己见过的她那种真的是让你脊髓里有非理智控制的感受勃发的好身材,就像敲你膝盖你的腿会跳一样,这个东西是神经发射,跟大脑没关系,不是理智可以控制的——杨燕子有这样的能力,但是它穿衣服其实相对保守,一般也就是牛仔裤和一个紧身T恤,我见到最惊艳的还是在云南时候看到的旗袍——妈的,她在我面前装好人,出去马上就浪了?也不是,细节的东西人没法改,比如我肯定不会喷香水,植物靠香味吸引别人,动物里也有类似麝香那样的靠这个东西,我总觉得我是比这类玩意高级的,不需要带着这个去...fuck,就是我觉得不需要,也许是杨燕子最需要的,她觉得我拿下她太轻易了,她属于是一时糊涂服从了本性,这个东西在女人身上是说得过去的,在男人身上呢?够呛——如果我只是没控制住怼了,可以理解,但是你不戴套几个意思?如果我有病,我还可以说是为了向她传染疾病,可是我没有,杨燕子也没有,这就离奇了,因为我们的魅力都不够吸引对方——所以杨燕子还处在从我这里找回自尊的阶段,她觉得我在小看她——这倒是真的,我的确小看她,哪怕不为别的也为她那种没见过好人的男女观念——可是,如果让我特别中肯地评价她,她不是那种烂到没边的女人,只能说略略烂罢了,貌似还有救——也很难,因为她已经不小了,照我看要么是伺候过特定几个或者就是伺候过不定数目多个的男人,按我对她的理解她应该是前者,因为这样符合她的性格,她其实伺候不了人,只有和一个人长时间相处她才能得到比伺候一堆人多得多的利益,这是个算账问题...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查,问你呢,你想什么去了?又是女朋友的问题?"叶总这时候突然跟我说,搞得我措手不及——有那么一阵子我的确没听他们说话—— "我走神了,对不起,您问我什么?" "果然是女朋友问题...这个小查吧,跟我处了好些年了,样样都好,就是一沾女人就容易犯糊涂..."叶总一般不会在人很多的情况下说这种话,今天之所以这么说,我的理解是帮我背书,"但是他做事是很快的,而且他这个人的确是靠自己本事一直在打拼,我其实也是他自己奋斗出来的,经过了时间和事件的考验,所以这人办事的时候无比忠诚,我对他是绝对放心的——当然,缺点呢就是如果他在谈恋爱就危险了,他对这个很敏感,走神的时候咱们提醒他一下就行,动动嘴多说一句的事——事情呢,我这边忙,有时候需要和我侄子谈一下还得叫他上来,他是当官的,也没有那么多时间,所以我能做到哪里算哪里,中间呢就交给小查吧,他和相关人等都熟,这孩子也不爱钱,让他去做事咱们心里踏实一点——事情成不成功但也无所谓,对咱们来说一辈子都快过去了不做也可以,但是千万不能失败——我认识很多人都是..." 叶总的领导艺术很高,等我回过神来这个事情其实谈得差不多了,他在给我加buff,那个时候其实我是不懂这种莫名其妙把我架上去的事情是几个意思的——我没想那么多,只是正好我和叶总冀处长他们熟,他们能拍板,那我就比划一下,我甚至也没有想过将来事情进展起来我会在里面扮演一个什么角色,能不能搞到钱,能搞多少这类——我的最大心愿其实是我参与的事情不要出问题,挣了钱的话我就分一点,不愿意给我分我就强迫他给我分,但是实际上这些上亿的项目其实你赚不了多少钱的——叶总会拿得太多搞得别人看见你都没好气的,他把我架起来一个是让我去跑腿,另外一个是他不想做坏人——你还记得吗,我在烂摊子也让别人砸里说过的,没人喜欢做坏人,都属于被逼无奈,不去打砸抢我就要死了我还管得了好坏吗——所以基本上是这个逻辑。 当然,那时候我是不知道这些的,只是觉得你别说叶总还挺给我面子,你要是知道我说的那个大人物,叶总一直巴结的那位是谁,你就会知道这对我来说是多大的荣幸了——人家容许我比划,那我就得好好比划,为了叶总,我什么都干得出来! 我想起个事,那时候杨燕子做手术全麻了(这女的老是被全麻,咱也不知道为啥),手术完了医生让我把杨燕子搞到病房,给我弄了个担架——那天我妈在,因为她问我最近在干嘛我就直说了,然后她着急忙慌跑过来医院,其实完全没必要,我一个人够够的了,让她来主要还是为了让她别乱想——那时候医生让我把杨燕子放到担架上弄回楼上,我直接就拒绝了—— "太麻烦了,您直接给我放背上我背走吧,省得一会儿去了病房再折腾一次——不影响吧?我意思是趴我背上和在担架上..." "不影响...但是,你会很累..."这个动手术的主治医师就是我跟你说的郭大姐,她是比较了解我的。 "死都不怕还怕累,来吧..." 做手术在这边楼,住院部在另一边,然后我妈跟着我眼泪汪汪的,倒不是杨燕子流产这个事对她有多触动,主要是看见我被酒色所伤满头大汗背着杨燕子四处走她心疼了——女人不心疼自己孩子的毕竟少吧,起码以前是不多——我这么干,其实主要是因为我懒,不喜欢来回折腾,想把事情一次搞定——不要这样,会很累,杨燕子麻醉以后像猪一样重,我把槽牙都磨平了才把她弄回去。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2章 怨种 我不知道有没有跟你说过这个故事,写太多忘了,等我回头删改再说吧——我那时候开网约车,遇到一个十三岁半的姑娘,非常漂亮而且非常性感,穿着JK,一副要去什么活动的样子,所以就聊起来,而且聊得特别火热,我把对于俩性的态度说完了,她觉得正确,值得提倡,然后—— "你多大了?"得亏我问了一句。 "十三岁半..." "姐呀,你是真的坑人不要命,我差点进去你知道不知道..." "我愿意,你就不会进去了...再说了,什么都没有发生,都不知道你在惊慌啥..."那个制服小少女轻描淡写地跟我说道——哎!我压根没看出来她是个小孩,得亏多问一句,不然妥妥的不就是三到七年?我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怎么回事,你根本搞不懂——其实老的我也搞不懂,比如龙猫,和我岁数差不多,什么都不缺什么都有,然后特别讨厌我,要不是那时候我来往着十七和王贞,我还真会觉得我这个人可能天生就是招人讨厌的了呢...然后,那时候因为各种矛盾我躲着她跑到外地去了,她追过来跟我住了俩天,临走的时候还给我枕头底下塞几千块钱,说就当把我嫖了... 最后我得出一个结论,我遇到的女孩子不论年纪相貌都有病,我就是个有病的人,活一天算一天罢了。 叶总的总结其实是给了我特权,你看,这个关系是这样的:叶总不让表侄批地(其实他也批不下来,他管不了那个国企),老韩就没法做他的分布式能源,康总就做不了他的项目,我和冀处长其实就是看戏的...不同的是我看戏容易兴高采烈,冀处长看戏全部都是面无表情罢了...老韩现在面对的就是,要么你就别弄,要么你在别人的地皮上动工,贼奇葩... 突然想起,那时候我回去老家考察项目(这种的一共俩次,后面再没有了,就是说第一次看过了觉得应该不会那么离谱,第二次还去看了,发现还真是那个德行,然后理论上全国都是那个样子,所以算啦),晚上和海东他们喝了酒,十二点多了他开车拉着我上山,告诉我有好玩的项目——我快困死了,看在新奇的份儿上还是跟着去,结果他们说的好玩的项目就是拿着带红外线的枪打野猪野兔山鸡这一类东西...讲真,我并不完全反对这个,一种东西太多了你总要打一打的,但是我不觉得野猪野兔很多,倒是觉得人这个东西很多,你去打一打嘛,打野猪算什么本事——因此上当地我就翻了脸,让他们送我回来——我这人威慑力很强,别人虽然不见得稀罕我(那天晚上海东那些朋友我压根不认识),起码他还得尊重我,所以我就坐了半个小时车回来睡觉,那帮人接着去山上打东西——也许人的本性就是要残害点啥吧,只是被法律限制住了而已,不然...细思恐极... 叶总给我的权力,其实没有什么具体的边际,纯粹就是看你怎么利用——曾几何时,我感觉我和叶总是平级的,这辈子不会求他做事,然后就眼巴巴看着自己被自己打脸,啪啪啪大嘴巴子抽——这个事看你怎么想,给自己抽,好过给别人抽——我那时候的财务状况其实已经很拉胯了,信用卡刷了一百多万,贷款卡也得这么多,然后还有一套杨燕子逼着我买的房子——她还逼着我去装修呢,我一直拖着,这个还真不是我有多聪明就知道房价要跌什么的,只不过是...说句不好听的,哪怕我就是骗女人也是有限的,哪怕就是骗别人帮我生孩子,做出买房这个动作就是我的极限了,如果你要我下一步动作,生下来先——人生还不就是一场骗,好人骗你一辈子,坏人骗你一阵子,不过如此罢了... 总之,那天的生意我其实一句话都没说,讲真也跟我没啥关系,就是个跑腿顶缸的角色,所以我也没有太上心——事实上大部分生意我都不怎么上心,就是该做什么做什么,从来没有想过一个生意做好了自己能有什么好处——这也许就是杨燕子说我‘不会挣钱’的主要原因,她其实理解不到这个层次,主要还是后面我想给她解释这里面的原理,结果她只听懂了她想听的那部分——啧,这倒也符合她的一贯风采——讲真,我有那么几年一直觉得杨燕子是我这辈子最丢人的一部分,绝对是家丑不可外扬,后面慢慢就好了,时光治愈了一切——现在我只觉得好笑,回想起来就像看到那种狗子做梦蹬着腿撞在墙上的视频一样,它虽然傻,但是实在太好笑了,所以笑一笑没啥不好意思的... 确实,三十多岁还去犯傻挺好笑,但是我还真的愿意一辈子都能犯傻——对有的人来说犯傻是常态,对我来说不是,我犯傻特别难,物以稀为贵嘛,所以我是很乐意犯傻的,就可惜我这人太狡猾,一般没有这种机会——得上到杨燕子这种帮我怀孩子的地步我才可能犯傻,而且第一次傻过,第二次阈值就高了,因此上我都不知道人间还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去犯傻——除非有人去欺负我妈什么的,那我只能叹口气去犯傻,有的事你只能去做,做了再说——但是很少人有这个骨气的,因为代价太沉重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这一天下午的时候我陪杨燕子去医院(中午没少喝,我知道我的德行,因此上一路上都不说话,甚至告诉杨燕子不要和我说话),她们做了各种检查,告诉我孕期大概在四十天左右(虽然只有四十天,我却感觉过了一辈子)——那时候做阴超,按理说男生是不能入内的,但是这总还是个欢乐的事情,那时候检查的妇女让我进去了,然后给我解释这个部位是什么,这个又是什么,最后告诉我现在看到的就是女人的子宫,这里面这个小点点就是我心心念念想要的孩子... "你生过吗?"我突然问那个医生。 "没有..." "该不得这么高兴,敢情不用你生...以后不要这样,你是个医生,说话的时候不要带自己的情绪,不专业..." "你有病吧..."杨燕子忍不住喷我。 "我有没有的你能治啊?这不就在医院,要不去检查检查..." "他有病,别理他——你的意思是,这个小孩已经着床了,完全没有问题?"杨燕子不理我,回头去跟医生说话—— "着床了,子宫里面有明显的阴影,你们也可以松口气了..." "本来也没有紧,但是她逼着我戒色哎...咱就是说,这东西,没商量的吗?我这都憋了快一个月了,按常理这不符合我的人性,我意思是,就绝对不能同房了吗?这不就是人性的扭曲道德的沦丧..."我在旁边插嘴。 "不行,不能,因为这个时候胎盘还没有发育完整,很多小孩子的..." "你们医院可不可以捐精?我这稠稠的有一股,滋哪不是滋,要不..." "快回家吧,别丢人了..."杨燕子特别不高兴,拉着我回了家... 你非要我解释上面的行为是为啥,我只能说是心里的一块大石头落地了,突然放松,然后的确我也比较关注这个问题,再然后,中午喝得有点多口不择言...事实上我还真没觉得我有什么病态的地方,按理说都是人之常情,所以杨燕子虽然略微有点不痛快我也懒得搭理她,在那里不停地看那个B超的片子——你别说,杨燕子还真挺有本事的,能把这个孩子怀住,而且愿意跟我生——的确生了也没啥好下场,可是我问问你,这个世界上有几个人有好下场的呢?不都是拖着一系列沉重的罪孽往前看?所以不必要在意,找到你要的,去实现,这就是整个人生了... "你现在可以放心了..."杨燕子跟我说,"走吧,带我去体育路的母婴店转一圈,我买个防辐射的睡衣..." "没有问题!" 但是这玩意全部都是智商税,就哪怕是那个年代我都知道这属于智商税,如果穿个灰扑扑的睡衣就可以防辐射,那我焊个铅的铠甲应该性价比高得多——防辐射,防感染,和防呼吸氧气是一个道理,这个事大部分时候做不到的,所以他们就是针对小孩和老人做出来这样一种噱头——你干脆防活着算了,但是杨燕子热衷于交这类智商税,我起先觉得无所谓,反正大不了花点钱——这个真不是,一套防辐射内衣俩三千,我觉得王母娘娘总是用不着这么昂贵的裤衩的——但是,为了不吵架,你说啥就是啥吧,毕竟我自己在医院也经常哔哔赖赖,就当是我的报应好了... 如果是我自己,这类钱花一毛算我输,包括所有的健康养生,但是为了女人,你就得交这个费用——这不就是另外一种方式的上嫖费用?这个问题是这样的,你把这个钱花给王贞一个人,她给你舔沟子;你花到这种无聊的地方,是你在舔着沟子哭泣着说‘求你了收下吧’...不论是杨燕子还是母婴店,其实属于是你在花钱舔别人的沟子,所以纯属大怨种...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3章 俩种女人 如果说我在整个过程中最明显的错误是什么,我觉得应该是沉默,你别看我整天嘻嘻哈哈见什么人都是一阵嘴炮,事实上正儿八经应该告诉杨燕子的事一件都没有说过——从头到尾她都不知道我每天那么忙是干嘛去了,问倒是经常问,但是我懒得和她说——有的女人,比如米娜嘉佳,我总觉得她们比我强,遇到什么事我都愿意听听她们的意见;有的女人压根就不靠谱,比如倩倩杨燕子,和她们说屁事不管只会让你糟心,所以我很少跟她们说工作上的事——问起来就是一句‘跟你没关系花你的钱吧大姐,哪天我亏欠你了再告诉你吧’——事实上我哪怕去蹲号子了都懒得跟她们说,没啥意义,有的女人就不善于处理问题而只会制造问题,但是,也有例外—— 我想起那时候在成都,有一天半夜三点多了我才喝完酒回家,进单元门的时候看到别人三个小男孩在那边虐狗,打得一个狗子嗷嗷叫——理论上来说我是没有那么大火气的,应该是掉头就走,但是,这帮人大半夜虐狗不是一次俩次了,换句话说他们是故意的,专门瞅着这个时间点就找条狗过来小区里揍,以前吵醒我很多次——那时候我进了单元门在等电梯,想了想觉得这个事要不还是处理一下,我也活动活动身体,毕竟我过得不太好,那就不能让这种人过得太好——所以出去和这三个小伙打架,我呢还是老一套,偷袭,然后把他们打跑俩个打倒一个,打完哈了一口痰往别人身上一吐就回家睡觉了——因为喝了假酒睡得特别沉,叔叔找上门来在我那里敲了半个多小时,要不是楼上那对傻比情侣开门我压根也不会进去,第二天酒醒我就跑了——但是楼上的情侣憋不住开了门,我被带回去审讯,因为那时候喝得迷迷糊糊说话不太礼貌被人抽了俩警棍关进小黑屋...这都是毛毛雨,真的,派出所里所有活对我来说都是毛毛雨,所以我在所里睡得特别香——第二天舒颜蓓就来了,这个女人,我老觉得她是个废物,结果展现出了非常惊人的能力,当天就让跟我打架的人签了谅解,然后动员她的同学朋友把我弄出来,搞得我后面都不好意思冲她发火了...女人很难说的,按正常的逻辑她就是个废物,但是真的遇到了什么事她跳得比谁都欢,你这上哪说理去...有时候人们说重庆成都的姑娘老是把男人弄成耙耳朵,我虽然不耙,但是对舒姐的能力也是佩服得五体投地——她是真的能办事动手能力极强的那种女人,我现在回想很多四川姑娘其实都是这样,她不是单纯在那里吹牛的——所以虽然很遗憾最后我还是通过卑鄙的手段胜了舒姐一筹,但是我对她的敬佩还是确实有的,不然她现在没法跟我微信聊天,大概率在里面蹲着——动手强,搞钱的能力也强嘛,那时候我给她搞去了七十多万,就像存款一样我就放她那里,等她翻脸的时候再要回来,所以...注意,这个七十多万只是我转账的现金,平常乱七八糟的花销可没算,买成东西的那都属于我应该,是现金给她就这么多——那时候初恋帮我处理这个官司,律师费她就跟我要五十万,我答应了,要回来全是你的,事实上后面她没要那么多,给我留了三十多万我还买了个特斯拉去跑网约车呢...所以,女人,让我说你们啥,太神秘了,简直无法理解——如果将来真的有一天外星人入侵,我觉得它们跟女人的这种无法预测应该也差不多,简直让人无语... 反正,女人的成色天差地别,我自己的感受的话,中原四省出纯纯废物的几率比较高,她们想做点什么事还得去外面——男人的情况我不太清楚,没研究过,不关注,但是应该也大差不差——我前面说过的鱼头文化,其实对很多人来说是一种束缚,它会把绝大部分人都锁在一个相对温和的阈值里,这是文明的基本盘,没有办法——总不能人人都去突破文明的底线吧,是要有一些人蹲在那里守着,另外一些去开发新世界的——虽然理论上来讲从一个文明里孕育的人应该可以互相理解,但是照我看人和人的差距如今的确是到了让人愤愤不平的地步——怎么办呢?我不知道,反正吃亏的不会是我,我摆平舒姐就可以了,其他人我管不着。 所以你从这个意义上分类,女人就是俩种,一种是你可以和她商量事而且的确愿意的,另外一种就是哪怕明天就要挨枪子儿了今天还是跑回去赶快开心一下什么都不会说的——杨燕子其实就是典型的后一种,她想事情层次太低了,你没法跟她沟通哪怕任何事——相对比的,舒颜蓓,或者十七,龙猫,她们都是我后面来往的一些女人,有什么事我还真挺想听听她们是怎么想的,或者是我自己囿于信息茧房没有想通透呢?管用不管用是另外的问题,起码我是愿意跟她们分享的——这个很难,就是说让我愿意分享自己的事情,很难,但是有的女人真的可以做到——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我扯这么多,就是告诉你很多事情其实单纯就是沟通的问题,因为我带着杨燕子去检查过后没俩天就发生了我前文说过的因为如何在孕期解决我生理问题的争吵——这个事其实压根也不配成为口角的话题,这个时候从我日以继夜地纵情到突然之间开始戒色已经过去了相当久,这中间我连DIM都没有,纯粹没有想这个事——以前每周我都要稳定地来一次的,保持一个基本的生理健康,自从搞得自己夜夜盗汗以来直接就斩断了,从来不想这个事——实际上不玩也可以,并不是我想得那么绝对,非得多长时间来一次身体才能健康——就像烟酒一样,很多时候这只是个心瘾的问题,有兴趣了就玩一玩,伤身体了直接就戒断了,要不是杨燕子说我压根不会往那个方向上想—— 前面说了吵架的基本流程,说真的,吵着吵着我自己都笑了,非常离谱,以前我从来没有因为这东西跟任何女人争执过,别的女人不论如何都是有点爱我的,她不管用什么办法都愿意让我满意——当然,我说了我这人在这个方面相当传统,咱们所有的动作尽量都是有感而发,你愿意的话就花样多一点,你不愿意咱们就是精炼一点直接一点,反正大家和和气气把这个事做完就好了,至于么因为这个吵架——倒是,经常性的,女孩子嘛脸皮都薄,需要我严肃认真地咨询她们比较喜欢什么姿势,接吻多一点还是抚摸多一点,她喜欢我碰触身体上哪个敏感部位,是温柔一点还是粗暴一点她比较受用——小的时候很多男人咨询我类似问题,搞得就像我是什么专家一样,其实我不是,每个姑娘敏感点不一样,需要你做的动作也不一样,那都得你耐心地、引导性质地去沟通,最后总能找一个大家都满意的行为方式,把这个有点见不得人的事情做得有意思起来——很年轻的时候我是只管自己舒服的,后面就开始也想让对面姑娘也舒服一点,从杨燕子往后我又有一段只管自己舒服的时间,一概都是老汉推车,看都不想看女人是谁相貌如何身材怎样,赶快推完了扔掉套子洗个澡我还要捅手机呢——需要一点时间我才能恢复正常的对待女性的态度,而那个扭曲的时间段就是杨燕子搞出来的,这个狗女人威力极大,整你一次你会非常难受,轻易缓不过来... 事实上,那天我和杨燕子吵架,说了非常多离谱的话,我听着自己在那里呼呼喷粪都觉得人怎么可以无耻到这种地步,女人是不应该被这么对待的啊——可以不爱,但是没必要去伤害,哪个女人被那么粗暴的语言伤害过都会留下心理阴影的,所以严格意义上来说我骂着骂着自己都觉得太猥琐了——一般男女讨论这类型的话题都是俩个人玩了一下非常放松嘻嘻哈哈在那里互相调戏,然后商量一点进步的方法,想把这个有点龌龊的事情做得美好一些,我和杨燕子,她纯粹是幸灾乐祸在那里没事找事,然后我的嘴巴也特别贱,本来没想起还有这么一回事,就便有,我还可以用一些不背叛女人的下流方法解决,压根也没必要把这个事说得那么卑鄙,但我还是说了——就是控制不住自己要发火,就像杨燕子在其他方面把我从高处拉下来掉进低级的层次里一样,连俩性方面她都是这样,就是一门心思觉得我下流,成天想的就那个事,她总算可以找到一个让我不痛快的点拿来攻击我,显得特别兴奋——所以名场面就那么出现了—— "你还有手有嘴有大雷有菊花,翻个面我也可以用的,我这人没有那么挑剔,怎么都好对付..."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4章 兽性大发 我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因为这类事跟姑娘吵过架,我反正这辈子唯一一次就是这一回,我自己都觉得离谱,事实上本来我是嘻嘻哈哈说这个事的,因为太好笑了——我还真没见过这有什么好吵的,真憋不住处理的方法千千万万,人还能让这玩意难住——这里其实有一个隐藏的伦理问题,比方说,确实,杨燕子就是不伺候,我去找刘维佳,让她在我面前给我一点画面,然后我自己DIM,这算不算出轨?按我的逻辑来说,这应该不算,因为我的身体起码保持了忠诚,虽然在我那一套逻辑里面其实没有解释得这么详细,但是注意,我其实是没有刻意地要求对方不能和其他男人来往或者怎样,事实上我是鼓励对面多和别的男人来往,找一个比我强的男人把我比下去,然后咱们尽快结束这段恋情,不要给对方不忠诚的机会——所以,我的要求其实并不复杂,就是简单的物理忠诚,你想着彭于晏我也可以接受,毕竟人家的确比我帅,比我肌肉虬扎,你这样去幻想合情合理,只要物理上保持一个基本的干净就可以了——这个真没多难,我觉得这是我对一个女人最基本的做人要求,你如果确实就连这个都做不到,那么我们真没必要浪费那个时间,拉低彼此的感受要求,搞得因为怎么处理生理问题都需要和对方吵架—— 我说得有错吗?你明明有一万种方法可以让我满意,而且并不会伤害到小孩,然后你就是不想伺候,居然拿出这个来跟我胡扯,你特娘的真是吃了熊心豹子胆,我还没想起来因为这个事去折腾你,你倒自己送上门来了——但是,还是像我前面说的,我其实是嘻嘻哈哈说这个事的,因为这里面有非常浓烈的滑稽气息,杨燕子这个女人一向就特别刁钻,她总能从这种我压根想不到的角度把一件事情搞糟——另外一个很重要的点是,我也不想和她生气,而且因为这种事生气会显得自己超级愚蠢,所以,我想用一种东方朔类型的插科打诨把这个事混过去—— 事实上,这件事是可以混过去的,因为太好笑了,我说着说着有把杨燕子都逗笑的征兆——也就是这个时候,老大给我打电话,我还乐呵呵地说在跟杨燕子吵架,然后他又给杨燕子打电话,说是想回去杨可儿那里住,要上来拿一下杨可儿那里的家门钥匙——杨燕子当然就让他上来了—— 离谱的是接下来的操作,老大上门拿钥匙,杨燕子就开始对老大倾诉,让老大评理,并且把我说的那些‘你还有其他很多方法’这类的话原封不动说给老大听,说我强迫她用她不喜欢的方式满足我的兽欲——简直离谱,我从来没见过哪个女人可以不知廉耻到这种程度的,有的事情,咱们之间吵一吵无所谓,你怎么可以把这种话对一个外人说呢?咱暂且不说我压根也没有强迫你怎样怎样伺候我,话题是你挑起来的,我只是防御性地在那里打嘴炮,我说的所有的动作并没有发生,那只是一种或然率,结果现在我成了一个变态,老是在那里琢磨各种变态的玩法,成天都想着怎么折腾杨燕子? 这种不白之冤让我开始从头思考这个事情,你看,但凡我和她的冲突,其实她都在强行把我扭曲成一个下三滥,这不是这一次,而是从头到尾都是如此,她总是按自己那种奇特的逻辑把我想得特别下流,我要真那么下流也还值了,关键是我没那么下流但是经常被扣上那么下流的帽子——这是人类堕落的非常常见的一种原罪,他本来还好,你非要给他扣帽子,那他还真不如直接就去做那些堕落的事,省得头上的脏帽子白白戴一回——换句话说,杨燕子会把一个人变下流,她是让人下流的一种诱因,实际上,我虽然三番五次想让自己不要把这个事情看得太清楚太严重,但是事实上我早就看出这个女人是什么德行了,只是不愿意那么去想而已—— 哪怕到了这个时候,我已经把这个事情看清楚了,但是心里还是不太愿意照着这个逻辑去行动——也就是说,我还是不愿意太轻易就跟杨燕子一刀俩断,毕竟这个关系是我从云南千里迢迢跑过去维护回来的,而且她肚子里还有我的孩子,这孩子我太想要了,实在没办法硬起心肠去做该做的事—— 神助攻来了,这个时候老大这个和杨燕子差不多下三滥的家伙开始侃侃而谈,就像以往无数次我见到的他展示自己说服别人的功力的情景一样,老大坐在沙发上开始说话,杨燕子在那里不知廉耻地听着,然后我又呆滞又麻木地坐在电视机前看着老大对我的变态心理发表评论: "男人呢都有这方面的需求,大家都是成年人了,有点各种奇奇怪怪的要求也正常,但是,查总,既然你和她在一起了,就多少应该照顾一点她的身体,毕竟这个孩子你也想要,哪怕就是为了小孩也不应该太执着于这类事情——当务之急还是把她照顾好,不论如何..." 我看着老大在那里像谈一个什么生意一样心平气和地论证着我的阴暗卑鄙的变态想法有多么不应该,突然就想起那句话来——你老往粪坑里钻,还埋怨自己身边都是蛆——有什么好埋怨的,这不就是你自己钻进了别人的粪坑,从那时候老大一门心思撮合你和杨燕子开始,还不就是这么一回事——你知道是粪坑,但是象征性地比划了几下,然后义无反顾就跳进去了——你胆子大嘛!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你闭嘴吧,信不信我大嘴巴抽你..."我忍不住流下泪来,主要还是因为觉得自己太软弱了,放任着自己掉进这么卑鄙的环境里,可不就得被这帮人轮番羞辱——我一边想一边斩断了老大那种自诩‘我和人谈事情从来没有失败过’的能言善辩,"我受不了了,你们这帮人就是这样的,包小三的包小三,傍大款的傍大款,都和别人谈婚论嫁了还要跑出去乱搞,下流得不像样子,哪怕就是再给你们找理由也没用,你们这帮人就是一群败类——我削尖了脑袋往败类堆里钻,我是败类中的败类,咱们互为败类,这样我做起下流事来就不需要有任何客气了——大家都是败类嘛,那就比一比谁更狠毒得了——老大,你在说一句话我立马干你,你那些玩意对我没用,你嘴巴里说出来的都是巧言令色,哄女人去吧,以后再别在我面前放你这套丝滑小连招,如果你放,我就视作挑衅,说不过你我还打不过你吗?你自己男女关系搞得一团糟,来评判别人的男女关系,甚至评判别人的床笫关系,你算老几我问问你——杨燕子,你呢,我对你能说的话已经说尽了,我就是再下流,再无耻,每天逼着让你用乱七八糟的东西满足我变态的欲望,那我也从来没有在外人面前说过你一句不好,再难,我总想着你生了孩子可能就好了——其实你不配,就你这个逼样也敢来太岁头上动土,老子是干嘛的还能让你泼了脏水,你快赶紧把肚子里那个狗杂种一处理咱们各走各路吧,你们这号人就是这样的,谁跟你来往谁倒霉,谁他妈的都得自动降低五个做人的等级,下流到去外面村里找暗门子或者亲自下场去做暗门子这个级别,也就得是堕落到这个级别和你们这号人相处才得劲——过去我看不上杨可儿,觉得她太傻,其实杨可儿在你们这帮人里还算是人类之光呢,她顶多是单纯的傻,你们是又蠢又坏,要不是老子手里还有几个钱没花掉,我就该直接把你们一窝子送上西天,留着他妈的也是人类里的祸害——咦,老大呢?听不下去溜了?哪,现在剩你一个,我特么看着你就一阵阵犯恶心——舒服了?高兴了?这下大家满意了吧..."这一番长篇巨论喷下来总算是把体内的毒汁排出去了,我的眼泪也熬干了,觉得特别舒坦,我告诉你吧,做好人成天都要受委屈,我一现原形马上就浑身畅快,咱就是这号人,非要装成一个配生孩子的文明人有什么意义呢?骗得了别人骗不了自己,骗得了自己骗不了命运,成天假迷三道在那里演戏有用?就这么个德行,别人稍微一侮辱马上兽性大发,这可不就露馅了,所以原本也就没必要装——啧啧,你还生起孩子来了,猪狗不如的东西,你也配?哪,这不是挺好,舒舒服服的,气让别人去受嘛,咱们做败类还能做得受了气?老子摊开了做人类里的败类时候你们还不知道在哪儿呢! "简直其莫鸡,feels good,这是哪位天使姐姐给我开窍让我出了一口恶气呀...我爽了,夹着你那些破烂想法滚一边儿去吧,你还不伺候起来了,老子需要你伺候吗?贱人,要不是看在你多少还算个怀孕的雌性动物的份儿上,我就该痛打你一顿,锤得你小子满地找牙——留给别人吧,这个缺德事,你这个吊样不愁没人锤你——特娘的我走了——"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5章 毛骨悚然 其实很少有人一触即跳,起码三十来岁的人不多,如果他莫名其妙开始发作,那八成是已经天长日久攒了很多怒气了——反正我一般就是这样,虽然,讲真,这么干不太明智,以前所有的假装一下子全白费了,但是我一忍再忍也没啥卵用,那我摊牌了不装了,你感受一下这个强度——我中间气哭来着,所以去洗手间洗了一把脸,哼着周杰伦春晚表演过的什么‘辣妹子从小本草纲目’准备出门找乔戈里峰去——你别说,本来我没觉得自己有啥需求,但是被杨燕子一刺激突然觉得欲望勃发,需要处理一下—— 也不知道刘维佳这个家伙怎样了,还愿不愿意给我玩一下...应该是愿意的吧,我还给她介绍陪酒的活呢,她肯定不想惹到我...何况咱每次都给钱,给得还不少,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她总不会比杨燕子还难搞的...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心想。 "你去哪?"杨燕子问我。 "关你屁事——我警告你,以后不要对我指手画脚,要那个孩子你是个人,不要你对我来说狗都不如,你不如nou nou,我对它好一点它还知道舔舔我的手,我对你好一点卵用都没有..." "你什么意思?就这么一走了之?" "不然呢?我都不要那个小孩了我留在这里干嘛?看你那张恶心的脸?啧啧,你长得没那么好看..." "你敢走!我叫人收拾你!" "咦?我倒是有日子没见黑社会了,你别说,你要整这一出我还挺想见识一下——腰里揣个死耗子冒充打猎的,我看你叫谁!不过麻烦你快一点,我等十五分钟,没人来我可就走了..." 我之所以真在那里等杨燕子叫人,是因为你别说,我还真挺需要跟人打斗一番解解气,这种事,小时候都是出去街上看谁不顺眼给他一嘴巴就可以处理,长大了就不行了——人长大以后做什么事好像都需要理由,就连把我逼得现出原形的杨燕子,我也不能立刻就动手揍她不是么,她倒确实欠揍,但是我总觉得理由还不够充分——你不能因为她做人没什么品德就揍她,毕竟她没有哈粉或者赌博这类反人类的习性,不属于那种原则上的冲突...这时候她要是能跑过来给我一嘴巴就好了,我会立刻把她放倒在地一顿猛锤,但是你别想了,杨燕子这种女人聪明得很,她能把握住这个边界——你知道为什么吗?因为她经常在这个边界附近疯狂试探,特别知道做什么会招来一顿殴打,她知道而嘉佳不知道的原因就在这里——嘉佳那种姑娘从小不跟会打女人的人来往,所以她就不可能会知道别人在什么情况下会锤她,所以她就不知死活跑来羞辱我,杨燕子可不一样,她一定是经常跟危险人物来往的,所以她不会傻到跟我比划的... 我倚在门边乱想,点着了一支烟,不由自主愣了一下——前几天还因为要注意杨燕子的健康需要出门抽的,现在就无所谓了——真是时过境迁哪,人的环境居然变得这么快——我俩吵架的时候杨燕子的狗一直默默在笼子里不吭气,现在呢,就看看这个,再看看那个,一副害怕的样子——比熊是天生就这么胆小还是唯独杨燕子的狗这么胆小?我不是养狗的我也不太清楚,但是你这里可以看出狗的性格并不随主人——杨燕子胆大包天,赶上我胆子大了,她的狗甚至别人吵得天翻地覆都不敢叫一声——事实上,大人吵架给毛孩子看不好,虽然它是一条狗,但是我高度怀疑这种场面会给它造成严重的心理阴影... 还生孩子呢,养狗都费劲...我心不在焉地想,然后看了看手机,等着说好的十五分钟——我也不可能一直等你,这个地方我是一刻都待不下去了,但是想想一会儿能跟人茬架稍微等一等还是可以的——喷得再难听,没造成什么器质性损害还是差点意思,最好还是找点人打得他们头破血流这才真正解气——今晚打完我就找个车跑去北京,暂时不回来了,我就不信叔叔会因为这点小事跑到北京抓我回来,犯不上的——在北京混几年,把跟我打架的人熬死或者熬得不在省城我不就没事了,这是常规操作——过去眼镜啊二老毛啊他们都是这么躲饥荒的,他离开老家等几年,以前的债主死的死跑的跑,其实也就不了了之了——用流行语言说这也是一种‘化债’,我告诉你吧,所有的化债工具都不如时光好使,时光才是最科学最有效率最让所有人都心悦诚服的化债手段——本质上,咱们现行的化解地方债的方法就是时光化债,拖呗,拖得要债的人都灭亡了你就胜利了——个人耍无赖那叫耍无赖,上到国家层面你就不能这么说了,这叫‘以时间换空间’,所以咱们中国有高人嘛,一下子就能抓到问题实质... "你这也不靠谱啊,十五分钟到了,我倒不介意再等等,关键是你那些黑社会可靠吗?可别让我白等——就你还黑社会起来了,要不我打个电话叫叫人,让你看看正儿八经的黑社会是什么效率——这都晚上十点多了,又不会堵车,在省城这种地方十五分钟都出不了现场,你这是哪门子的黑社会?不会是...你的前男友或者前炮友这种人吧?那你叫不动的,没有哪个男人千辛万苦摆脱了你这种烂人还敢掉头再跑回来的,你就这么毒辣——说话!来不来!不来我可走了,我还等你一辈子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杨燕子这个家伙,先前装模作样给人打电话,说她出事了让别人过来一趟,我等了半天没人来,这么问她,她倒哭起来了—— "哼!你还哭起来了,你那眼泪还不如我的尿值钱...我看你也没有那个出息能收拾得了我,我也是糊涂,还真指望你有那个骨气干得出来这事...钱的问题你不用操心,我可能没有养孩子的钱,打孩子的钱可是手拿把掐——我给你十倍,俩万(前不久倩倩打胎花了俩千块,差不多就这个价位),再给你三万营养费,你以后不要烦我,我再也不想看见你了,哪,这个给你——哈!呸!"我哈了一口痰吐在她脸上,掉头就走—— 什么玩意儿你说说,还‘一支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地比划半天,害老子满心期待等半天,吐她一口浓痰主要是因为这个—— "你别走!"杨燕子词穷了,叫人呢好像也不好使,就亲自上手做这个事——她突然一个虎扑过来抱住了我大腿,挂在了我腿上—— "愿挂你就挂着,有本事你就这么挂一辈子——"我尝试了俩下挣不脱,也不屑于去掰折她的手指(这是我前不久开公司老做的事,咱有经验,但是还不至于这么对杨燕子,高低她还给我怀了一次孩子呢),干脆不管了,就当大腿被人打了一枪,搞得这边大腿比较沉重得了——难得住我?这条腿沉重,我还有另一条呢,另一条不还能动吗,咱拖着这一条就是了——真的是,有本事你就挂一辈子,老子立马去找刘维佳跟她亲热,你就在旁边看好了—— 所以,事实上我就那么拖着杨燕子出了她的家门,去到电梯间按了电梯,甚至还点着了一根烟,又开始哼哼‘辣妹子从小本草纲目’——出事故截肢的人比比皆是,人家不也能活得下去,我全当这条腿废了,我还有另一条不是,老子照样上嫖,一点不耽误——你就挂着吧,我就当没这回事。 打她呢我确实下不去手,理由不够充分,我想,要打一个愿意给你怀孩子的女人,那她的错得上到给我妈一嘴巴那个级别,就一般的做人问题你不能打她——她愿意挂在我腿上,让她挂着去好了,老子这么生猛一个男子汉,少一条腿也不影响的—— 这个时候我看到了一个让我汗毛倒竖的情形——咱就是说,我一直觉得我真的是吃过见过算是正经的场面人了,但是还真有东西能让我毛骨悚然,人吧,只要活着他就一定会遇到没见过的事情——杨燕子陷入就疯狂,她突然放开我的腿,在地上砰砰砰磕了几个响头,嘴里喊着什么‘爷爷!大爷!你是我爷爷!全是我的错!我再也不敢了!’然后左右开弓给了自己五六个大嘴巴子——起先我呆住了,因为从来没见过这种事情,然后我抓住她的手,把她搀起来往屋里带—— "你别这样!先回屋..." "那你还走吗?" "不走了..." "以后还走吗?" 过了昂...这句我没搭理她,把她弄回去,给她倒了一杯水,杨燕子在那里哭哭啼啼了好一会儿,我则心乱如麻坐在沙发上数地上的简易塑料地毯——姑娘们好像都会弄一些这种东西铺在电视机和茶几的位置,她们有沙发不坐,就喜欢席地而坐,在这个区域吃一点零食,往脸上涂抹各种化妆品——以往杨燕子不许我穿着鞋上来踩这个地方,但是今天我上来了,还穿着鞋——其实我应该去把鞋脱了,别人要坐的地方你穿着鞋上来踩是几个意思,但是算了... 我以为自己是铁石心肠地把这件事了结了,其实还真不是,是你没有遇到比你更强大的力量——如果说我代表着的是一种理性的、文明的坚决,那杨燕子就是兽性、野蛮的,她比我更加坚决,所以最终还是她更胜一筹——没有比这个场面更具有代表性的和讽刺性的了,我猜北美的印第安人看到英国人的时候,他们会觉得自己是文明理性的一方,是占据着绝对优势的一方,直到西班牙人掏出火枪并且把天花传染给他们(他们也则把梅毒传染给对方),大量割他们的头皮,他们才发现自己始终是弱者——我这辈子斗不过杨燕子,她做的事我干不出来,我以为她那个肉体、口才、那种没脸没皮的道德沦丧是她的绝技,其实并不是,这个抡圆抽自己大嘴巴子的行为才是——这个行为我这辈子敌不过,处理不了,所以我其实才是弱势一方——你觉得自己文明理性吗?那好了,你准备好吃瘪吧——而且,注意,哪怕这个时候你把自己降低当兽性野蛮的地步也已经没用了,有的事你就是做不来,但是别人可以——你已经彻头彻尾被打败了...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76章 医院 一直叫嚣着让别人有什么本事就使出来,她真使出来你又不乐意了...我想起雨果的一首诗:你被战胜,裸体倒挂金钟,也有一百斤重... 后面我再没有和杨燕子说话,她哭累了,也不折腾了,就怯生生过来问我有什么要求,她从今往后一概听我的,再也不比划了——我有什么要求?你听听她问的这个话,就知道在她的概念里我今天晚上大发雷霆确实就是因为她怀孕了没法伺候我,然后她脑子里想的还是用她的身体让我高兴高兴,这人就这么个思维——我唯一的要求就是你滚远点让我一个人待着,以前我鄙视你,现在我害怕你—— "你回房睡觉去吧,我喝会儿酒,然后今晚可能就在沙发上凑合了,我们都冷静冷静——你放心,我这个人一言九鼎,绝不会半夜跑掉,我说话算话,如果我要走,我会告诉你——你让我一个人静一静,我需要好好想一想这个事情..." 杨燕子回卧室睡觉,我在沙发上躺下了,原本确实准备喝二两来着,其实这个时候连这个力气都没有了——而且我也没法专注地想事情,也不愿意想,刚躺下就睡着了。 大概睡到三点半左右,杨燕子把我弄醒,跟我说因为昨晚的那通折腾,她出了一点血——她脸上那个表情和过去我爷爷毛细血管太脆半夜鼻子出血止不住心惊肉跳过来喊我起床时候一模一样,我总算是比过去成熟多了,过去我喝多了,虽然的确也是带着我爷爷去了医院,但是态度非常粗暴——现在的话,粗暴已经抹去了,变成一种担忧——如果因为我的兽性大发给别人造成什么身体上的损害,这个德我还真缺不起,所以大半夜的我爬起来带杨燕子去医院,也就是那天她才知道我开车那么熟练生猛——我嫌弃她开得慢,自己亲自上手,尽快赶去了医院—— 孩子呢,主动打胎和被动流产对我来说完全是俩码事,打掉我是可以接受的,但是害得别人流产不行——唉,早知道杨燕子压箱底的绝技这么厉害,我特娘的比划那一下干嘛,你又斗不过别人跟那里呜呜喳喳叫唤你妈呢... 所以在医院的时候我感受到了一种恐怖,因为大半夜的没有主任,急诊上只有一个年轻的大夫和一个新手护士,大夫看了看先前的片子,又看了看出血情况,给杨燕子打了一针安胎药——那个护士纯新手,打针的时候她哆嗦得比杨燕子还厉害,白白在屁股上扎了杨燕子俩针,都没有利利索索扎进去—— "起开我来!"我一把夺过护士的针管,准备亲自动手—— "你会吗?还是让护士弄吧..."杨燕子在那里侧着屁股跟我说。 "我挨过的针头比你全家加起来都多,你猜我会不会..."这倒不是吹牛,我小的时候的确身体不好日常挨针头,所以对这玩意是有相当经验的——你知道为什么有的护士老是扎针的时候扎不到血管,或者打针的时候扎不进肉里吗?因为她是姑娘,心善,别人还没吭声呢她就替别人疼起来了,结果反而是三番五次弄不好,让人家受多茬罪——我的话,弄疼别人和弄疼自己都不会手软,所以一次就扎了进去,而且还扎得特别深—— "你是不是一直想揍我,下不去手,就用针头扎我?至于吗扎这么深..."杨燕子看见我一直特别紧张,在那里跟我开玩笑。 一点都不好笑,我真这么想,你又不高兴了...我没搭理她,慢慢往里推药水的时候心想。 那天晚上其实也看不了这类毛病,那个急诊大夫也不是专业的妇科大夫,只能给你打个安胎针开一点安胎的药,让你稍微安心一点,然后他让我们明天上班了再过来——第二天中午我是有约的,得去和老韩见个面,叶总那边已经把事情推进到了老韩愿意照做的地步,所以我得碰一碰老韩,找个时间去他那边跟表侄商量这个事情怎么落地——早上五点多的时候回了家,杨燕子说饿了,我就给她煮了个面,她不停地夸我煮面特别好吃——挂面是我们山西人觉得最低级的一种面食,这玩意怎么做都不好吃,她觉得好吃的不是面,是我的态度——我这人是有眼色的,斗不过那就不斗了呗,不然呢?非要拼个你死我活,非要把别人逼得扇自己嘴巴子,很有能耐吗?算了,该做什么做什么吧,少想多干,先把小孩稳住再说—— 事实上,那次以后大家都知道了对面的底线,我和杨燕子反而没有以前那种三天俩头的针锋相对了,吵架都懒得吵——对我来说大不了我就走呗,对杨燕子来说再跟我吵她又得扇自己嘴巴子,所以没有那个必要——而且后面我实在是太忙了,压根没有那些心思,得等一切都过去杨燕子再次放肆起来我们才会接着吵架,这已经是几个月以后的事了。 我们回家睡了会儿我就把杨燕子弄起来准备去医院,虽然我没有叶总他们那种官僚作风,上午不待客这类,但是也喜欢约人就约到中午以后——上午的时候处理生活里的各种事相对还是比较有效率的,不论去哪这个时候人都容易有精神,办事比较快——我想着赶快把医院这头处理完也不至于耽误中午的约会,所以早走一会儿,另外,也是怕堵车,那个死人医院我知道的,每天门口都要堵车——杨燕子这个时候是比较乖巧的,我说什么就是什么,但是当我看到她打包她的那些盥洗用品还是愣了一下—— "还真有那么严重,需要住院吗?不就是去检查检查开点药,我们去去就回来了,你收拾这类玩意干嘛?" "绝对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医院这种地方,但凡去了你就别想轻易出来,肯定会让你住院的——特别还是我们这种问题,他们知道我们小年轻什么都不懂,心里特别害怕,就拼命糟蹋人——出不来的,做好长期住院的准备吧..." "哦..."我嘴上不吭气,心里是相当不以为然的,一个是杨燕子还小,她能有什么问题,肉肉的肥肥的健健康康一女的,他说住院就住院?我怎么不信呢...另外一个是,我这人没那么好说话,糊弄我可没那么容易,我就不信哪个医生不长眼糟蹋人能糟蹋到我头上,咱们碰一碰呗,我看看谁有这个胆子... 你看,虽然我斗败了一场,但一听又要斗立刻就打起精神准备应战,怎么的,我还能场场都败吗,这边丢了精神,那边咱们再找补回来就是了...不要这么想,起码不要去医院找场子,在这个地方你没有任何场子可言,所有人进去都得被人拿捏——那天接待我们的就是我前面说过的那个郭大姐,她是那个医院最好的妇科大夫,人家那是老医生,说话特别有水平,说得我一愣一愣,毕竟那是她的专业,去时候的嚣张很快就被消灭了,先是做各种检查,然后等着拿报告的时间就给杨燕子安排了病房,这家伙妥妥的如她所说当天就住院了... "孕激素太低了,这个水平不太对,已经四十多天才这么点,得赶快补充起来..."我拿了乱七八糟的B超血检单子回去找郭大姐的时候她跟我说。 "这玩意是干嘛用的?人工补充有用吗?" "孕激素是刺激孕妇身体做好分娩准备的一种激素,这个东西分泌不足就很容易导致流产,身体是根据这个激素的水平去产生婴儿需要的各种营养物质的..." "我明白了...那么,打个比方,如果我给一个没怀孕的女人扎几吨孕激素,会有什么后果?" "会让她的身体出现怀孕反应,但是因为没有婴儿去着床,所以她的所有身体反应全部无效..."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我找一个没怀孕的女人,把另外一个人的胚胎放到她的子宫里,再给她打几针孕激素,这不就相当于她怀孕了吗?" "现在的科学技术还达不到这个条件..." "那那些试管婴儿一类的东西是怎么回事?" "试管婴儿是体外受精,但是终归还是要放回女性子宫里去的..." "我意思是,如果杨燕子的激素水平不行,我找另外一个水平可以的,把胚胎平移过去,再给她打几针孕激素不就可以了吗?" "不论从医务还是伦理上来说,你说的这个事都是没法实现的——一个很简单的问题,这么操作了以后,孩子算谁的?" "她运气好,一出生就有俩个妈呗..." "就算女方愿意,也没有医院会做这种手术的..." "不信...不过我扯得太远了,您看着需要怎么治疗就怎么治疗吧——问题不大吧?我是说杨燕子..."那时候已经出病历了,郭大姐当然知道我说的是谁。 "在医学上这种情况挺常见的,只要补充及时应该没什么问题,毕竟她还小,而且是第一次怀孕..." "这玩意你们医院能看出来吗?一个女的第几次怀孕打过多少胎..." "我们能不能看出来这都不应该是你这样的聪明人应该问的问题..." "了解——那么,去病房?" "走吧..." 第77章 生死看淡 医院不会审计,或者说它就是审计所有人,区别对待一些人——起码我这个吊样是不配——我去的是三甲医院,当时去了正好有病房,然后我的主治大夫是郭大姐,这个女人太有活了,不论我怎么玩她都能接,那我还有什么好说的——从头到尾,这个郭大姐没有说过我一句‘你小子真难搞’这类话——我要是年轻几年,她也再年轻几十年,搞不好我真会爱上她的,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但是,当时间过去,当一切事件都在眼皮子底下过一遍,我虽然心大,也终将会憎恨这段经历和经历里的所有人——恨我自己没用,因为每天爬起来我都要面对自己,但是憎恨别人有用,我爬起来不需要面对他们,所以把这段经历里的其他人全部剥离我的生活就是一件很重要的事了。 杨燕子的整个治疗过程都特别离谱,开始去的时候各项检查完事就全部都是在安胎,补充孕激素——这个时候我们已经在其他医院做过阴超,所以是带着片子去的,在这边的医院也做了B超阴超,子宫里的确是有阴影的——杨燕子的子宫里有东西,现在孕激素上不去,受孕反应不够明显,所以开始的时候所有人都是在朝着这个方向努力——安胎药大概用了五六天,我这几天除了和老韩来往最重要的事就是向郭大姐请教各种问题——开始的时候是调皮,就想调戏她,因为我觉得医务人员那个一本正经的样子特别逗,让人忍不住就想给她上各种离谱的话题,给她看看神经病是什么样子,让她忍不住让我去看神经科——事实上医务这个行业非常无聊,而且大部分时候接触的都是痛苦,所以学医的人非常辛苦,一般没啥心情跟你开玩笑——郭大姐除外,这个女人真的是黄土高原上的瑰宝,我跟她说什么她都不会生气,唇枪舌剑对她来说就是家常便饭,我感觉除了大嘴巴子抽她她真不会平白无故就生气的——因此上,开始时候开玩笑的心慢慢没有了,我经常认认真真向她请教问题,有时候她在值夜班,查房回来我能在她的科室一待就是一俩个小时,完全就是在和她谈话,说的也都是相当认真严肃的话题——比如前面我说过的各种科技与狠活,后面我和她谈的爱情对一个生命的作用,再往后我还和她探讨过工业环境对人类物种繁衍的有利和不利影响,反正这个女人可以接地球上所有和人类健康有关系的梗,是一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后来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问她有没有女儿,我想祸害一下,她告诉我可惜没有,只有一个儿子,在北京上班,我可以去跟他交交朋友...要不是这样,我高低得跟郭大姐交集一下,这个女人太有意思了,你和她说话永远不腻味,除了忙的时候我去找她都可以获得一些知识或者开拓一些眼界,说句不好听的,她比病房里不听话非要插着充电器捅手机的杨燕子可贵多了——一般病房里都不让你充电,这个我问过郭大姐,是因为害怕电压不稳定导致医院跳闸停电,搞得那些上呼吸机的急性病人连口氧气都吸不到——照我的意思,如果是不吸那点氧气这个人就要嘎,那我下去机电那个地方把电缆剪断想必是极好的,该死的,你就让他早点死去吧,别拼命挽留了,大部分人的生命没有那么值钱... 当然,这只是我个人的突发性的变态想法,和社会大环境无关,和牛马啊牲口啊无关,和没有创造任何价值反而一直在阻碍社会前进无关——我的变态不止这一点,事实上我认为医院这种地方本来就是反人类的一种设施,他经年累月抽烟喝酒上嫖哈粉得了病,咱们意思意思给他吃点药就行了,你非要把他救回来是几个意思?人家没有去死的权利吗?咱们换个场景,比如说我去跳楼,从三十楼跳下来中间被别人阳台挂了几下,摔在地上的时候没死利索,吊着一口气——本来我再吊一个小时就咽气了,结果被人抬到医院一顿治救了回来,但是俩条腿都摔断了这辈子都得坐轮椅,然后别人觉得我应该活着硬生生把我从阎王殿拽回来——你说的生命诚可贵万一我不认可呢?万一我并不觉得生命是可以被人替代着决定它是有价值还是没价值的呢?我自己定不了自己应该死还是活,是你觉得我应该活着就得让我维持下去的事吗?注意,这个话题非常冷酷,我和郭大姐探讨这个事不下五回,她觉得我的想法非常可怕,会导致一些非常严重的社会问题——如果生命可以被哪怕你自己本人剥夺,那么就会立刻导致一系列的社会问题,比如本来你不想死,但是有个非常有钱的人需要移植你的心脏,他就会想方设法给你创造一个想死的构思,然后导致你主动剥夺自己的生命——你这个就离谱,让我想起有一个东北大爷接受采访时的经典语录,‘他就想要我的揽子,那我寻思这玩意我也没什么用就给他吧,所以我就让他割了’...‘那他用什么割的’...‘啊,快乐牌刀片’...他要揽子没用想给别人,你就让他给呗,他又不是个傻子,万一他的揽子对他来说是一种负担呢,比如还得花钱上嫖这类...所以,一个理性的人,一个有智慧的人,他有权利决定自己的生命该不该存续,这是做人的最基本的自由,任何国家、机构、党派、社团,你都不能替代别人做这个决定——这一点我们这里非常不好,咱们这里的人操心太多了,总是觉得别人活着总比死了好...好家伙,你比他本人还重视他的死活,那你应该把他的房贷车贷商量着缓一缓,而不是定斩不饶不还就扔进号子和一堆反社会的人关在一起——那些老实人,不就是一听别人吓唬说是号子里一进去就要被叔叔抽大哥捅,然后跑去迎泽大桥就跳下去,过一阵泡浮囊了被人捞起来,只不过是因为欠了别人的钱还不上——至于吗,为了生,为了死,人都应该穷尽一切可能再去实施,我虽然觉得一个人应该有死的自由,但是我更觉得死得自由是建立在生上面,为了活下去你得穷尽自己能做到的一切可能再去讨论死——欠钱不还就去跳桥的,我觉得都是弱鸡,我告诉你一个化债办法:你找个蛇头,溜出去国外躲一躲,搞不好你欠钱的银行或者机构不如你能熬倒塌了呢?起码做到这一步再说跳桥啊着什么急,我后来欠了五百多万饥荒,其中有二百多万就是还没等到我还他钱他自己就被无产阶级铁手一嘴巴扇得鼻口鲜血倒在地上了,我在旁边看着高兴死了——啧,做人的痛快无过于此,你都不知道这得有多爽,绝对比跳进汾河呛水呛到肺疼爽多了... 所以,这玩意都是相对的,命最重要,其次是死,再其次是让别人滚开,这三个是我觉得人活一辈子最需要有的三种自由——当然,我是这么想的,有人不是——杨燕子就不是,她住院的中间搞得我还揍了一次别人,正好,她在那个医院,大家一起去那个医院给那小子缝了五针,然后我给了他三万块钱——就在杨燕子积极安胎的中间,正好赶上了她的生日,她非要出去热闹热闹,我就听她的——说实话,那个时期她说什么就是什么,我压根不会干预,我就觉得我没有权利干涉别人的自由,从云南把杨燕子拉回来完全就是我的错,事实上,开始的时候飙进去是我的错,其实哪怕当时拿出来了也是我的错,我就应该喝醉了好好睡觉,所以我把简单的事情复杂化了——消化系统的事搞到生殖系统,就很离谱——但是无所谓,我倒要看看杨燕子能折腾到什么程度——有时候,当你对一个人绝望了,你更关注的就不会是她将来会不会变好,而是她能坏到什么地步了——来,杨燕子,上台,开始你的表演... 那时候芳姐和杨可儿也从云南回来了,芳姐带着那种自由自在做自己的红光满面过来医院看杨燕子,告诉她问题不大好好养养就可以了——前面我说过一嘴,杨可儿为了老大打胎九次,芳姐的话,她的肚子上有六个小孔的疤,仔细看你就能看出来,这都是以往的光辉岁月留下的印记,也是她如今生活的一种写照——这都是宫外孕用激光取出卡在输卵管的胚胎造成的小伤疤,我就不知道她是怎么给谈婚论嫁那个男的解释这些玩意的——激光切除手术一般都是三点定位,做一次会在肚子上留三个口子,所以她跑来安慰杨燕子的时候我还挺欣慰的,觉得比起芳姐杨燕子有我陪着而且不至于开刀就是她的福分,不过下一句话我又不爱听了—— "那你生日还过吗?"芳姐这时候问杨燕子。 第78章 开瓢费用 当然还是要过的,毕竟‘我这一辈子二十六岁只有这一次’,毕竟‘我保证不乱折腾’——行,您说怎么弄我就怎么弄,出个钱的事罢了,我又不费什么劲——然后,杨燕子生日的那天我和她从医院溜出来,晚上办了三场,先是去海外海(杨燕子梦开始的地方)吃了海鲜,又去歌厅唱了半天,接着去了夜店high一high——这都是很平常的流程,没啥好说的,如果是我的话这时候很可能还要去桑拿蒸一蒸醒醒酒,你总不能只喝不拉不是咩——杨燕子那天喝了大量的酒,快赶上我走这个流程的量了,但是我屁都没放一个,由她去吧,这就是她的命——要不是去了夜店(这个夜店属于是过时那种,我二十三四岁这地方火了几天,后面一直开着,但是我肯定不会去,嫌它土)她找了所谓的‘朋友’,俩个人在我眼皮子底下勾肩搭背,这天晚上我就是个太监角色,压根不会管他们的——全程我都没说什么话,就是笑吟吟看着这帮人喝酒吃菜走过场(你没想错,老大这个狗东西也来了,他的脸皮之厚超出我的想象,被我那么骂了还有脸凑这种局),自己偶尔喝一点——如果你看到我喝酒这么克制,那只会是俩种情况,一种是我上一顿喝多了还没有消化,另外一种是一起的人让我反胃,我怕喝吐——这一天俩种都占全了,所以我喝得很少,让老大他们表示出一种诧异——说起来,后面我和老大就和好了,那天的事就当没发生,俩个人都默契地再没提过——反正我骂已经骂了,他走得慢点可能还得挨揍,但事实上这个错不在老大,他就那么一个东西,你非要和他来往,这个错在你——就像杨燕子一样,她就那么个东西,你非要跟她搅在一起,那是你的问题,作为一个男人你本来就有教导别人走正路的责任,现在你懒得教导,陪着还在打针输液的人跑出来狂炫八加一,这能怪杨燕子吗?我反正不怪她,就像玩水上滑梯一样,我只是在旁边看着,杨燕子自己就坐上吹气皮圈子钻进塑料管道里滑下去了,在水上乐园下面是水,她呢,她的下面是个茅坑,但是她非要玩我还能拦着她是怎么的,这是人家做人的自由不是么...所以我就叼着烟在旁边看呗那还,她让我过去推她一把,那我不会,这不是我干的事,自然有别人推她下去,我看好戏就完了—— 孩子?什么孩子?又不在我肚子里,我能管得着那么多吗?我是老大那种刷卡的老男人,又不是什么多情的小青年——老大这人的离谱程度你是想不到的,我和杨燕子吵架那天他拿了杨可儿家门钥匙溜掉,回去杨可儿那里翻箱倒柜,找到了她藏在床头柜后面的五千救命钱,拿走不知干嘛去了...后来我问他有没有这回事,因为我不信哪个男人能离谱到这种程度,一定是杨可儿往老大身上泼脏水,就像杨燕子泼我一样——但是,不幸的是杨可儿这个女人不会撒谎,她说的是事实,老大对这个行为做出了这样的辩驳—— "我拿她的怎么了,那钱还不是我给她的..." 老大呀,你有没有脸皮的,钱这个东西,在谁手里就是谁的,你给了她那就是她的,你是在偷别人东西呀! 但是,您说的都对,咱们管不了别人,做自己就好了——那时候我嘻嘻一笑退到了旁边,给老大让路,让他沿着这个下流无耻的通道滑下去——我不下去就是了,人家要进粪坑我还能管得着吗? 我能做的,就是去咨询郭大姐,类似怀孕以后再去喝酒蹦迪对姑娘的影响大不大,郭大姐告诉我就像播种一样,最重要的还是种子的健康度完成度,后面你多锄锄草施施肥是有用,但肯定不是绝对作用——那我就放心了,一次俩次的抽烟喝酒影响不大,真正影响大的是她二十六年内抽的那些烟喝的那些酒和来往的那些乱七八糟的人,我不过是个凑数的罢了——所以,你坚定地要办生日,办嘛,如你所说你这一辈子二十六岁只有一次,是该办一办——其实,反正你脸皮那么厚,将来你对所有人都说自己一直只有二十五岁,以后年年都可以过二十六生日的,别管他们信不信,不信拿你大雷夹他们一夹,个个都得服气——有的是办法,你只管照你觉得开心、照你觉得正确的方式往下活就完了,我给你掏钱你怕啥,妹妹你大胆地往前走呀,往前走,莫回呀头,通天滴大道... 怎么活不是活,怎么死不是死,都小事,我临从医院走的时候就给了杨燕子一万,供她今晚的花销,省得结账的时候是我去刷卡扫了她的面子——咱们要么别演,要么就全套,把事情做得扎实一点——要不是杨燕子忘乎所以,在夜店搂她朋友的肩,搞得那家伙也过来搂她的,我实在看不下去给别人几瓶子,我这晚上的表现其实是一个完人来的——实在是不管不行了,你懂的,杨燕子的雷特别大,她去搂别人肩膀,相当于就把整个雷靠别人胳膊上了,这个感觉我特别知道,毕竟是咱天天把玩的东西,然后那个男的...照我说你也是傻,你直接这边手过去叉不就完了,你还搂着她让她的雷靠在你胸口是什么意思,胸口的神经没有手上的多啊笨蛋...或者是,你想文明一点哄着她散场以后得蜜?那你想多了,我这个人特别护比,有我在你是得不了手的,将来吧,等我和她散场了你趁热再上手也不迟——所以这小子挨了几酒瓶去医院缝了五针,还埋怨我不吭气不表态一直在旁边看—— "你知道有人看还动手动脚,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啊,这顿针缝得不亏——"我漫不经心在旁边搭腔,"唉,主要也是不值当,不然我应该把你鸡儿割了,给你长长记性——不懂的女人别乱碰,省得哪天命都没了你还在夜壶里愣着呢——疼不..."我在他脑袋上刚缝针的地方摁了一下,疼得这小子龇牙咧嘴——你这才哪到哪,麻药劲还没过去呢你就嫌疼了,火烧火燎的还在后面呢—— "这么怕疼,还出来混社会..."这小子是那个夜店的销售经理,专门拉各路江湖人士去他那里消费的,按理说也是场面人,应该比现在这个表现强得多才对——马萨卡..."你小子是不是有女富豪包养的?按理说不应该这个德行啊..." "你...关你屁事..."你看,这就是说还真有,啧啧,你看人家们多会活,我特娘的只有掏钱的份儿,从来见不着一毛回头钱,上一次有女人给我花钱都得倒回十年以前了,干——"这个事怎么处理?光顾着弄伤口了,还没报警呢..." "你报个数我听听..." "小看人是不是?你以为这个世上所有人都在意那俩个比钱么?要不是我拦着,夜店的保安都打死你了..." "一万。" "草,那还是报警吧,你就等着进去..." "俩万。" "不行!我说实话,现在打破别人的脑袋怎么也是轻伤,是要判刑的..." "三万,不能再多了,我没那么有钱,你要还是不行,那我只能毁尸灭迹准备跑路了——咱不能一直贪得无厌,钱的确是越多越好,但更惨的还是有钱没命花——头上缝几针三万不少了,你伺候富婆出身你还不知道吗,三万块钱,你在她身上辛苦一个月都拿不到这么多,我都没用你动嘴就..." "行了行了,看在杨燕子份儿上吧..."这小子实在听不下去了,打断了我的话,"咱们无冤无仇的,哥(他比我小几岁),我问你个事——真的是她还怀孕着呢你就让她出来玩?" "不然呢,我也管不住她啊..." "你的心是真的大..." "我还有别的地方也挺大的,不然你回头给我介绍几个富婆,我拿给她们表演一下,回头让她们告诉你我的功力,毕竟直接掏给你看咱俩都会不好意思...我说,现在的男模行情咋样?一晚上多少钱?富婆们还是那么难伺候吗?需不需要..." "行了行了,哥,不打不相识,您别跟我开玩笑了...那是刷卡还是转账?你说我冤不冤,什么都没干就被人开瓢了..." "转账吧,正好我还备了点...你要实在气不过,你也开我一下,咱俩顶平了——打人很贵的,这个挨草的社会,动一动都得花钱,我也不容易啊..." 后面这小子表现出来了一些江湖人的气息,甚至还要加我微信呢,我笑了笑给他加了,后面他的确给我介绍过一些零零散散的业务,换句话说就是帮我拉皮条,但是很少,只有俩三次——他那些宝贝入不了我的法眼,除非特殊情况,比如从杭州过来省城串场的三十万粉丝的小网红,这种姑娘我是挺好奇的,有一些事想采访采访她们,其他一般的我是没啥兴趣——告诉你一个特别离谱的事,叫一个三线小明星帮你倒酒的价钱大概就相当于我开别人一次瓢,这个小明星你在网络上是可以看到她演出过的电影或者网剧的——当然,这是我去北京以后才整的活,在省城好像没听过这种玩法——国际大都会是比较先进的,你想要的那里都有。 第79章 重返医院 等我从医院回来,叼着烟上楼的时候看见杨燕子大冬天的只穿着她的薄薄的睡衣在楼下不停叫她的狗——她的狗和她姐的狗都在楼上,自从杨燕子住院以后我就每天遛这俩傻子,所以把它们关在一起——杨燕子喝多了,大概是跑到楼下不知道干嘛,愣了半天以为自己是下来遛狗的,结果狗不见了,所以在那里叫唤,我费了相当长时间才把她弄上楼,因为把羽绒服脱下来披在她身上,我自己里面只有个短袖,所以冻得我浑身打抖抖——过去冬天的时候我都穿厚衣服,后面发现叶总侯总冀处长他们,或者夏喆嘉佳刘维佳她们从来不穿厚衣服,都是外面一个特别贵的(一般都要好几千)质量好的外套,里面都是短袖,只穿一件厚衣服——人家们就一概都是要风度不要温度,我总不能比他们差吧,所以我也跟着这么穿—— 有点意思,要是一直跟杨燕子相处下去,她迟早坑死我,你看看这,又是打架又是挨冻,我可有日子不干这种事了...扶杨燕子上床睡觉以后我下楼去遛狗时,忍不住又觉得很恶心。女人喝醉绝大部分时候都是因为男人,或者说,靠男人生活的女人但凡喝醉那就是因为男人,她这一出喝酒是表演性质的,主要是给我看她过得有多闹心——杨燕子一般都不喝酒,她不喜欢喝酒,更不喜欢喝多,这个事对她来说完全是个负能量的东西,然后她故意喝多,故意在我眼皮子底下拿大雷蹭别人,向我表示她的不满——哼,我斗不过你我还不会不跟你斗,你愿意你尽情表演就行了,我能看得下去就看,看不下去我还能掉头就走呢对不对,你就是恶心我你都做不到的,老子大不了花点钱,当地就把恶心塞回你们嘴里了——这帮男模现在行情都不太行(事实上,男模这个行业从过去的高精尖发展成现在的矮矬穷了,以前特别贵玩的人很少,现在贼便宜是个人都能玩一玩,硬生生把价钱打下来,他们被迫只好去走量),感觉头上缝五针三万给多了呢,干,我本来是套出来这点现钱准备过几天去老韩那里交际用的,这下我只好厚着脸皮硬蹭别人了。作为赚差价的中间商,连吃饭喝酒蒸桑拿的费用都舍不得出,就是干蹭的话,别人会嫌疼的。 要不再套三万块钱?超预算了啊,我都不知道我能在这里面弄多少,动不动就把六万干进去了,地主家也没有余粮不是么,照我看老韩和康总都是抠比选手,他们花俩个钱还不如我利索呢——其实吧,有钱人大都很抠,他们只对自己的欲望和能生出更多钱的那种花销不抠,剩下的都很一般——冀处长不抠,问题是我还不能花他的钱呢,毕竟咱也算是吃到人家的好处了,连吃带拿走的时候饭钱都不付是几个意思对吧,杨燕子才能干出这种事,而且她干你会觉得特别合理——你说我是不是压根对这个孩子绝望了,我怎么能这么放任她折腾呢?倒也不是,这是命,她嫌弃我管她,那我不管就是了,你自己走,咱们看看这个事会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我想起那时候我爹管我,我也是拼了命挣扎,让我读书我不去,让我娶米娜我直接就给她甩掉了,前几年他在神华集团帮我找了个工作(我也纳闷,他怎么还有这种人脉关系)让我去,我笑了笑压根没有接茬——就跟他那时候说我一样:你这个吊样,一句话不听,那你自己愿干嘛干嘛去,以后我就当没你这个儿子,再也别来烦我——他怎么骂我我都无所谓的,他要是让我不要烦他,我没事就给他打电话,经常喝二两跟我爹开玩笑,说我爷爷五十多岁开始打光棍,他四十来岁开始打光棍,我进化了,我二十多岁就开始而且终生放棍,从这个意义上说我们这个家族属实是一代更比一代强,气得我爹破口大骂,能骂我一个多小时——他骂我,我就笑嘻嘻地听着,把这当做一场耐受力锻炼,人这辈子总有一些人是你相处不来而且处于弱势地位的,我爹给我俩嘴巴我也没办法不是么,所以忍着呗,毕竟他也难得有一次这么扯开了骂人的机会,我也难得被人这么长篇大论地喷,这都属于生活里的意外事件,但凡意外的,总比算计里的有意思得多——所以其实就是这样,人都不愿意被人管,人都愿意自己亲自去实践自己的人生,我亲自折腾了,觉得自己状态不错,反正我对我自己没啥不满意,不过杨燕子可就够呛了,因为我是老酒蒙子,特别知道不同的喝醉姿态表达的是什么憋屈——你像我吧,我喝醉了就是睡觉,我最需要的就是休息,杨燕子不是,她喝醉了得折腾很久,折腾我,折腾她的狗,折腾她自己,这个意思就是过得不好又发泄不出来,理智丧失了,感情上还在受伤害——也是奇葩,别人喝酒是要喝得麻痹,她喝酒倒是想发泄,那你可就够呛了——你找我发泄,我不搭理你,你向我放肆,喝醉我也照样锤你,所以杨燕子喝多了也不敢跟我比比划划,她就是一直不愿意上楼,上楼了又要这要那,搂着自己的狗呜呜地哭,回去躺在床上一遍遍说自己难受——谁不难受呢?我们难受都是自己处理的,你开心的时候让我不要管,难受的时候又想让我哄你,那没门,这俩样你只能选一个——而且,不管你选不选,我已经选了,我不会管你的——所以把她扔在床上我就下楼遛狗了,因为不想看见她哇哇吐的那个逼样—— 女人吐非常恶心,我不知道为啥,大概是喉咙眼细吧,吐起来没完没了,恨不得一吐就是几个小时——男人们吐,我见过那种高压水枪式的,能滋出去五六米远,哧一声一股洪流然后就没了,搞不好他缓一缓擦擦眼泪漱漱口还要接着跟你喝呢——女人可不是,磨磨唧唧吐不出来,吐出来又是一些屎黄色的不知道啥玩意,也不是酒也不是饭,估计单纯就是屎吧,然后还没完没了的——所以我把垃圾桶扔她脑袋边就溜了,下楼陪狗子溜达溜达,估摸着她吐完了再上去—— 等我再上去这个狗东西总算是睡着了,然后我就把狗子放出来(一般都是关在笼子里,不然狗子满地撒尿),自己在沙发上窝着玩了会手机凑合睡了——哥是有追求的人,我吐了我不会恶心别人跟别人睡一起的,别人吐了也别来恶心我,我不想闻那个臭味——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我开着车把杨燕子拉回去医院,被郭大姐痛骂了一顿,她说我太不心疼自己的女人了,你怎么能带她出去喝酒,她还怀着孕呢—— "啧,人各有命,如果就是一点点酒精这孩子就扛不住了,那她生下来也不好养啊!耐杀的才配做英雄好汉,就是一泡酒就能要了她的命的话,那别跟着我丢人了,我不收这种窝囊废——问题不大,以后再不碰就是了——我不能违背妇女意愿不是么..." "好好在医院待着吧,再打几天点滴看看情况,她的激素值如果还上不去,你...做好心理准备,可能就得刮宫了..." "刮宫好啊,把里面的脏东西清一清——您知道吗,公螳螂和母螳螂交配的时候就会先给母的刮一下,确保里面干净,生下来的小螳螂是自己的——我猜每个男人都想要这个本事——话说回来,我这知识啊,都学杂啦..." 所以这个时候其实我已经面对着一个非常不利的局面了,这个事我也没和杨燕子说,郭大姐认为说不说都没用,只会给她增加心理负担,我知道就行了——实际上,对我来说我自己已经躺平了,怎样都无所谓,但是最好搞快一点,因为但凡杨燕子在医院一天我总觉得我都有责任照顾她,这就搞得我很累,因为人进了医院总是不由自主突然就比平常需要别人照顾了,杨燕子尤其如此,她让我陪她去洗手间——我堂堂一个男子汉,需要举着输液的吊瓶听别人拉尿,这个感受非常差——而且人在医院仿佛就没啥廉耻了一样,平常在外面娇娇羞羞的年轻姑娘,看见我在洗手间举着吊瓶像傻比一样站着,看都不看去了隔壁,排尿拉屎还夹几个又响又臭的屁你受得了吗——您多少夹着点儿啊,让我觉得那个姑娘菊花可能特别粗,放屁都有回声—— 杨燕子住院的那一层都是妇产科,全部都是女人,我从来没觉得女人可以那么恶心,现在感受到了——白天的时候病房里会来很多乱七八糟的病号打吊瓶,大都是妇科病或者干脆就是性病传染病,我每个都要打听打听是什么病,就怕这些家伙把性病传染给我——你要是跟我开心一下传染给我也还值当,我就陪个床莫名其妙感染到性病就不好了吧... 第80章 护士小姐姐 你看我这个命,住院陪床,人生第一次,就一杵子干进妇产科,这地方来来往往的都是跟女性生殖系统有关系的病人,说实话,这让我想起小时候有一次去找小红玩,撞到过的他刚和别人偷完情,然后那个女的那里不干净搞得屋里奇臭无比那种味道——也许是我疑神疑鬼吧,那时候在医院老感觉每天鼻子里都臭烘烘的,有时候看见杨燕子也觉得她臭烘烘的,就给她打点热水让她赶快去洗屁股—— 这又让我想起经常在网上看到那种羡慕别的男人做按摩师,可以给大美女们按摩,实际上你真去做这个,每天起码有九成以上都是老妇女——我在妇产科见到的大部分病人都是老妇女,得了各种稀奇古怪的病,跑来医院打吊瓶——我和杨燕子去的时候运气不错,还有那种双人病房,这种病房比较高级而且也比较干净,那几天人比较少,晚上的时候病房里只有杨燕子一个人,我就跟她每人一张床分着睡——我这人是比较务实的,看这个样子暂时出不去,那我就得想办法让自己舒服一点,所以我经常跟她们护士长聊天,给护士们搞点小零食什么的,没事干就去跟她们聊骚(反正我跟杨燕子没啥好说的,跟这帮护士倒是嘻嘻哈哈聊得她们兴高采烈),平常的时候让她们照顾着我一点,我不在的时候照顾着杨燕子一点——大部分的时候杨燕子不愿意让我出门,哪怕是我确实需要出去外地干活,她也眼巴巴地看着,就跟我不回来了似的——起先我没发现,后面有一天我去跟护士要了干净的床单被褥回来铺床上要睡觉了(哥走哪都是裸睡,在医院就穿个裤衩,毕竟别人进来查房你耷拉着一头捣蒜锤不太好看),杨燕子突然跑到我床上挤在我身边躺下了—— "你摸摸我..."她说。 "没心情,太累了,忙了一天,我要睡觉..." "还是摸摸吧,如果你想玩,你就告诉我,我怎么都可以..." "神经病,我玩个屁——去那边床上去,医院这个床太小了,俩个人挤着不舒服..." "我真没想到你能对我这么好,以前我看错你了..." 她说这个的时候我愣了一下,不知道她什么意思——哦,然后反应过来,她是在说压根没想到我能这么伺候她——其实我一直就是这么个人,既没有多好,也没有多坏,特别反感一些事,但是也特别能忍耐另一些,我觉得应该做的我是不会抱怨的——不就是陪个床端个尿盆洗个内裤什么的,还能难住我? "然后你就想拿你的大雷报答我吗?没用的,母哒哒,你得拿点别的东西出来——" "你想要什么,你说!" "我想要你平平安安把这个孩子生下来——哪,哥义薄云天不会亏待你的,将来..." "你还是只想要孩子不想要我..." 不然呢?我要你有个卵用?又贵又坏又扎心,留着你在身边迟早是个祸害,我不为民除害那都是法律在那管着,我没那个权力剥夺别人的生命,不然我就把你嘎了,你就是个毒瘤啊大姐——所以我没吭气,没回答她这句话。 "我生!我生就是了...以前我有很多对不起你的地方,你看在我年纪小的份儿上(你看,人老了就容易被人这么阴阳,她都二十六七的人了还说自己岁数小呢,但是咱的确比别人大不是么,可不就没法还嘴)不要跟我计较,以后咱俩尽量好好相处,能给你的我都会给,再也不跟你吵架了..." 别信昂,女人说话和放屁差不多,她只是那个时候这么想的罢了,马上就忘了——好女人和坏女人的根本差别就在这里,好女人表达这类东西的时候相当于承诺,坏女人的话就只是欺哄,她的话像屁一样没有什么份量——谢菲米娜嘉佳这种女人就属于是好女人了,她们不会平白无故就跟你说这种她办不到的话,如果她说了,那她一定是要去实践的,的确也会办不到,但是再难她也愿意去做;坏女人就不一样了,一般是形势把她逼得不说这种话可能自己都过意不去了,但是她自己都知道她说的话做不到的,但是她可以假大空地说这类话,向你描述一个虚假的远景——注意,她说的不是假话,此时此刻是绝对真诚的,毕竟真诚的东西才能骗到人,只不过这些话纯粹没有意义罢了——不论从感情上还是实践上都没有意义,这是思想产物,就像我琢磨一个项目去搞钱一样,这是一种智力手段——骗我是骗不到的,我一听就知道这种屁一样的东西是几个意思——因为那次抽自己嘴巴,因为过生日时候的失态,因为在医院里的那种无助,杨燕子变得软弱了,但她终归还是杨燕子——只是杨燕子比较温和比较需要你的一种形态罢了,有的女人就是这么不停地要切换形态的。你记得我说过,有的人是不论时光世界怎么变化他都不太动,维持着一个稳定的形态,有的人不是的,特别是女人,她们老容易变化—— 所以,你得看面对的是谁,杨燕子说这种话对我来说屁都不是,甚至还多少带着点羞辱的意味,好像你能骗了谁似的——但是我也不会去拆穿她,我告诉你吧,好人一辈子操好心都是应该的,烂人操一次你别打她的脸,因为太不容易了—— "要不我还是给你个面子简单揉揉吧..."我把玩了一会儿杨燕子的大雷,"睡觉吧老铁,明天我还得去一趟外地..." 我当然也可以和杨燕子凑合着随便玩玩,解决一下这么久以来的生理问题,但是这个事就属于我不愿意赋予杨燕子这种威力——不知道你能不能懂,在她概念里最大的武器就是这个身体,但是我会把她这个优越感摧毁掉,让她以后再也不敢显摆这个东西——当然,我在跟她相处的时候表达出来的姿态是老子无所谓,分开以后马上就回去找补,因为...我这人缺德,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对这个东西保持平常心我会比较舒服,她都跟我没关系了我还是让她把这个武器拿起来比较好,会显得她比较下流——一辆车,是自己的,咱就得在意一点不停调试,把这辆车弄到自己觉得最舒服的状态,都不是我的了我偶尔开一下还不就是踩死了油门拼命开,开到发动机爆缸也不关我的事不是吗? 总之,我和医院里绝大部分医生护士都处得不错,我说了我这人就擅长搞这种陌生社交,但凡再稍微熟一点别人就该开始不舒服了,就是这种点头交跟我都特别铁——按理说医院充电器都不让插,但是过了几天我把热水器都插上了,因为我得泡茶,而且还得给杨燕子泡脚,泡完了我也象征性地涮一涮——有时候凌晨一俩点,我玩手机玩饿了,就去楼下超市买一堆泡面回来跟护士小姐姐们一起煮面吃——我还是喜欢吃夹生面,都是煮一会儿就捞出去自己先吃,小姐姐们再煮几分钟接着吃——我说实话,如果没有杨燕子这码事,我能在医院里过得不错,每天吃得好睡得香而且老和护士小姐姐们待在一起,心情也超级好的—— 哦,因为那段时间我老是和护士小姐姐们聊天,所以对她们的职业和心态也算有了一点了解——这个活又累又不挣钱,极端辛苦极端脏,而且老容易碰到变态被人骂,所以她们其实是过得比较憋屈的一种人——在我们平常的印象里,她们是天使小姐姐,脾气又好又会照顾人,而且有很多医学相关的知识,家里有老人有病人她就给你处理了,娶一个想必是极好的——这个倒还没有那么美,现在的护士纯属于是干得多拿得少处处受气,她下班回家能给你好脸色都难——现在的人本来就下贱下三滥,再加上医院里都是病人和家属,多少都是带着病带着情绪的,他们没别的人好欺负只好欺负护士姐姐呗,所以挨骂甚至挨打都是常事。我问过一个小姐姐,她直截了当告诉我之所以能坚持下去完全是因为有时候也有好相处的懂情理的出院的时候还给她们拿点水果发个红包感谢她们的那些人,是那些正能量的人让她们觉得她们这个职业还是有存在的价值、还是值得做下去的—— "唉,毕竟,病人总得有人照顾啊..."那个小护士(二十二三岁的一个小姑娘,干干净净的)后面跟我说。 "那你觉得医院是好人多还是贱人多?" "就那样吧,病人倒是真的多——"她笑起来。 "你觉得我算好人呢还是贱人呢?" "你呀!你少给我们搞事情那可就烧高香了!热水器可别让查房的大夫看见了,不然我们都得挨骂!" "问题不大...你有男朋友吗?" "没有,以前有来着,做护士以后就分手了——每天上班累得要死,回家还得照顾他的情绪,活得太累了..." "哦,的确,也是个孤寡的行业...但是你这算好姑娘了,那还有每天啥都不干专门就是无聊在那惹事生非的人呢...你能意识到这一点,找一个同样能意识到的就好了,但是抓紧昂,再过几年就懒得找了..." 第81章 悲惨世界 大概从那个时期我就发现,人们越活越悲惨了,因为我每天看到的人真能高高兴兴往下活的真的是没几个,个个都过得非常累,好一点的就乐观一点往好的地方想甚至往好的地方做(比如我,吃呀喝呀一点不耽误,虽然每天都特别累特别苦逼,但是经常拉着护士小姐姐们吃宵夜,就着泡面啊泡椒鸡爪啊什么的喝二两,然后把自己睡觉的地方弄得干干净净舒舒服服),差一点的就想不过来成天苦大仇深瓦起比脸,见了护士骂几句,见了医生也骂几句,饭店端菜的服务员路过他都要逮着了骂几句——我说的是康总,那时候我去老韩所在的县里和他对接表侄,中午吃饭的时候那个饭店是比较有排面的,特别大,所以所有的服务员都是踩着我前面说过的那种独轮平衡车传菜,然后康总趁着表侄起身去上厕所抓着一个服务员破口大骂,说别人压着他脚了——肯定是没有的,我在他外面,坐在小弟马仔那个位置给人们上菜递酒(一般这类场合一定是数我最小,我一般都得干这个活,所以这也是我后面越来越讨厌饭局的原因——老子给你上菜,你怎么不给老子上菜?关键是要是叶总冀处长他们也就罢了,哪怕侯总也行,很多时候康总这种狗东西我还得伺候他,感受就很差),也就是进门那个放一些备用筷子碟子和人们带来的酒的柜子旁边,那个服务员进来上菜一般都是我招呼,看着别人不夹菜了转一下桌子给他腾地方,安顿服务员报一下菜名(现在服务员素质很差,而且他们也脾气不好,懒得给你报菜名),把不需要的盘子撤下去,看看谁们酒喝完了给他们满上——我干这个活肯定就是在门口,服务员连我后面都进不去,他怎么可能压着别人的脚?所以就是老康这个贱货喝二两想犯犯贱—— "赶紧出去吧你..."那个服务员是个十九二十岁的小男生,一副委屈的样子还想还嘴呢,你特娘的当服务员你都当不明白,我在他屁股上踢了一脚把他赶出去,安抚了气鼓鼓的康总半天,然后追出去找到那小子,给他二百小费——哥这一脚也不白踢你,然后我想了想,要不要给他解释一下我这个行为的含义,最后还是算了——我什么都说不明白,什么都解释不了,给他二百已经是我能做到的极限了,就像和护士小姐姐们一起偷偷煮泡面解馋一样,能让他稍微不那么憋屈那就是我的极限了——我自己受了委屈谁帮我排解呢对不对,我特娘的又不是耶稣基督我管那么多... 人吧,分特别多种,康总这种的就属于那种势利眼,哪怕他发飙呢也不找个上档次的人,专挑软柿子捏,谁好欺负他欺负谁——甚至,犯贱他都是趁表侄不在了偷偷犯,也就是说他没把我和老韩他们放在眼里——后面做工程他还想欺负老韩来着,偷偷摸摸把好的材料换成次的,老韩不方便出声,喊我过去处理这个事——我处理那就是我的方式,我直接和康总摊牌了,就是直勾勾告诉他你要是还想三年之内结这个工程的账,你就去把你那些垃圾收起来给人家换上该用的品质,不然呢,我是野蛮人,没有那么多弯弯绕绕,我会用暴力的方式给你长记性——事实上,要不是中间夹着一个冀处长,我连这番话也懒得说,撅折他一根手指头再谈——我不觉得三十几岁以上的走江湖的男人真有什么事是可以上下嘴皮子一碰就能解决的,大部分时候都需要一些暴力手段——我整别人是这样,别人整我也是,事实上最后都得直勾勾使用暴力碰一碰大家才能心平气和坐下来聊,不然恐怕大部分时候言语都是无用功... 那时候江湖上的氛围就越变越差了,因为每个人都在不断地丧失自我,康总的这个表现其实也是因为在老韩那里做的工程他其实是个乙方,他需要舔的人太多了,这是天长日久舔别人留下的心理疾病——工程太大了,你别看康总牛皮吹得震天响,事实上他和建国那时候和我说的那个方法一模一样,一个亿预算的工程,他也得在北京舔大量的屁股,把工程拆分成很多小段去做,每一小段都是一个需要他去舔的屁股——因此上我猜这个事他属于是开弓没有回头箭,真上手以后他自己也挺烦的,而且毕竟自诩京城老油子,来了山西那的确有点心理优势,而且仗着冀处长在那里架着,表侄吧他只管拿钱不管你们具体业务,我呢还年轻,而且经常特别忙也没那么多时间总是待在工地,所以他就把小心思活络起来了...唉,我其实还是老样子,太人畜无害,很多事情我都是嘻嘻一笑就过去了,所以这帮人的确也不会把我放在眼里,非得等我原形毕露把凶狠的样子显露出来了,他才大吃一惊同时还怪委屈——你早怎么不把你这个样子显露出来,早知道你是扳命选手咱们开头的时候实实在在不就完了吗,你在那里装...康总呀,法治社会,只要你不触犯我的利益侮辱我的尊严,我也不能时时刻刻挥舞着一把一米长的刀子谈生意不是吗?咱们是什么?黑社会?下流都是你逼出来,然后你还怪我装... 康总,以及苗田那个方总,事实上在我面前都是这类型的态度,讲真,他们的确是有能量的人,对我这个态度我也可以理解,但是就不一定接受了——事实上,这个时代我也开始慢慢改变自己的做人姿态,以往我都是大大咧咧的,就是那种谁有花谁从来不计较的人,后面该计较就计较,起码也得跟他说得明明白白——亏我可以吃,我已经过了那个只占便宜不吃亏的阶段了,但是,可不是不知道自己吃了亏,我只是不计较,这个亏我记下了,以后你是要还回来的,我要或者不要,你都欠着我一份儿,别想把我的不计较当成你的聪明,把别人当傻子耍——有的人在意眼前的,有的人在意身后的,有的人什么都要,有的人什么都不要只要你那条命,所以咱们做人心里要有数——后面我和别人做生意一般都是这个态度,利益上的东西,多一点少一点的都可以商量,但是你得维持我的尊严和心态,如果你搞我心态,我就搞你动脉——注意,一般情况下,搞心态的人不敢搞动脉,搞动脉的人不屑于搞心态,但是也不乏那种俩样同时都敢搞,或者俩样都不屑于搞的人—— 虽然我鄙视了康总,向他下了一个非常不礼貌的通牒,后面还因为这个事专门去向冀处长报备,搞得大家多少都有点尴尬,但是,那只是我,我可以这么做,其他人可不行——之所以我可以这么做,是因为我在他们那个项目里面牵扯得特别深,而且我实实在在给康总办成了事,让他挣到了钱,其他人就不一定行了——你记得我前面说过一嘴,我在北京的时候不学好学叶总去撬别人的活,被人家摁在汽车机盖上要砍我一只手而我在那里打嘴炮的事,这个事后面是康总帮我处理的——康总这个老油条,开着几个车拉了一大帮人过来跟别人谈判,手里拿着一把一米多长的武士刀,晚上十点多过来昌平,一边盘道一边说‘人呢我得带走,你划下道来我走就是了’——那个样子简直不要太酷,我顿时就知道我以后还可以左右开弓打手枪,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老康这一手太稳了—— 所以,他怎么对你,很多时候也不是绝对的,我可能一时兴起发了一飙暴露了自己的本性,但是正儿八经的生意人没人在意这点事,康总就是这类人——以次充好很正常,现在不都这么干,我只是倒霉被你们抓到而已,你不让我弄我不弄就是了,你想骂我几句你就骂,你想打我俩下你就打,不影响生意怎么都行——至于你说脸面,什么脸面,我出来做生意的我要什么脸面,生意人就是逐利,你查理能帮我搞钱你就是我爹,我给你磕头都行,你不能,那你只是小查,滚得远远的吧,特娘的你还撅我手指头呢,我成天都不知道该撅谁,骂几句服务员还被你阴阳半天,我说啥了... 所以我就说虽然我一辈子致力于摆脱爹妈给我的劳动人民朴素价值观,但是到头来我还是一个因循守旧的人,这类事我就干不出来,所以我也斗不过康总,人家的观念才是正儿八经通透的——但是后面相处下来以后别人对我不错,准确地拿捏住了我的软肋,康总特别知道我的性情,所以事实上我们的相处总体来说是不错的——其他的不说,但凡他来省城那都要跟我吃个饭聊聊天,从那时到现在小十年过去了,这个都没变过...不变就是好的... 第82章 铁人杨可儿 上到康总侯总,下到杨燕子护士小姐姐们,个个都有他们的难处,他们之所以突然之间就爆发,或者经常性地维持着一个瓦起比脸的状态,还不是因为屁都没有得到每天还过得够累——杨燕子属于是运气不错的,毕竟她还有个我在那里使唤,其他人呢?没人可以使唤不就是一天比一天憋屈,一天比一天狂躁,于是就像康总一样喝二两就想失一态——也像徐总一样,司机放个屁他就暴跳如雷恨不得把司机凌迟处死。过去我非常不理解这种急头八脑一触即跳的变态样是哪来的,单纯觉得他们就是欠揍,挨打太少所以老是僭越——这只是一部分原因,还因为大概也就是从那个时候开始,市场上的钱慢慢变少了,大家,上到康总叶总,下到我和护士小姐姐,都需要付出更多时间和精力去得到过去挣起来没有那么难的钱,他哪有那个心思去给你好脸色看——当然,因为我这人一向对这类东西不太敏感,所以我的话一直就是老样子,只是觉得周围不礼貌的人越来越多——其实大部分的道德问题都可以归结为经济问题,但是经济问题就不能单纯用道德去解释了——没道德经常是因为太穷,这个基本是可以通行的,但是穷会不会造成道德沦丧可就不好说了——所以趁早死了那种你缺德就可以发财的心吧,没戏—— 经济不行是一个特别复杂的综合学问,这玩意我评判不来,也懒得研究,但是你注意,大概十年以前我们的经济有一个特别明显的拐点,也就是那年银行开始疯狂抽贷,类似老大那种,都是那几年开始出现的——这个事是这样,在我们中原地区,但凡从银行拿出钱的一般都是有俩下的人物,最起码你连鱼头文化都不懂你肯定拿不出来,银行开始抽贷那就说明银行的钱都不够用了呗——所以银行的名声就是在这个时代开始崩坏的,说好了一起努力创造一个美好的新中国,你银行这个浓眉大眼的家伙在背后捅一枪谁受得了,因此上那时候互联网金融突然就火起来了嘛,银行不干的业务他们干,银行不借的债他们借。你以为他们是什么好人呢,结果各种高利贷砍头息手续费工本费利息轻轻松松给你干到年化三十几,你还非用不可...谁家还不是想到用钱第一个先选银行,然后是某宝某信某东(这些人一般是年化二十四个点左右),再然后就是各种乱七八糟的某某融某某贷,这时候就是三十几个点了——我那时候买的那一套房子贷款利息7.8,找了一个商业银行做的,反正没过多久我就下定决心要把这套房子卖掉了,所以在哪都一样——这套房子是跟着杨燕子的,我买它最大的原因就是杨燕子想要,后面杨燕子情况不太好我就已经准备好卖这个房子了,因为这玩意对我来说纯属累赘,而且它是月息7.8,一年算下来得有小十个点,也就是说我每年连本带利就要还银行十万,听着不多,关键,我是个干嘛滴我就平白无故给人十万——这十万拿去上嫖它不香吗?那时候就因为杨燕子一个想法,我咣当就干出去十万,真是网上那句话说的,你爹镰刀都抡冒烟一年都挣不到十万,你三五天就拉了七十万饥荒—— 问题的关键来了,那时候四大行的利息是4个点,商业银行七八个,你觉得他要得挺多,但是某宝某信他们一般是十几二十个,剩下的那些有一个算一个都是二十四到三十六,几个离谱的综合算下来能比三十六还多,这在法律上属于高利贷,哪怕是民间借贷这种钱也不受法律保护的——但是那时候通行的做法一般是暴力催收,爆通讯录、上门骚扰、威胁恐吓这都是经常性的手段,巧了,我倒是把这些都见识了一遍,而且觉得他们的手段很一般——当然,那年我还没有到这个地步,我去碰网贷公司的钱还得过些日子—— 那时候我的经济情况只能说是略略焦虑,主要是咱老农民出身忠厚老实,欠着别人的钱就浑身不得劲,因此上我也特别激情地投入到康总和老韩的项目里来着,医院和县里俩头跑,经常是上午的时候早一点伺候杨燕子吃午饭,然后开车去老韩那边赶饭局,下午的时候就开始和康总协调各路人马——老韩身体不行,一些简单的事都是我去跑,我还怕带着他死我车上呢——其实这个事最难的地方还是表侄负责管的那块地,叶总开了金口,表侄内部运作一番(中间的费用是老韩出的,但是跑腿是我比较多),只要跑通了程序这个事情就马上可以动工——康总过来跟着跑了几天,看到差不多以后就回北京安排各种程序去,然后派了一个产品经理过来,跟我岁数差不多,正好我就跟着他学天然气的学问——那个经理是小人物,就不提了,那时候因为我经常需要跟人喝酒都是他在开车,晚上的时候他就把我送回医院自己再回宾馆休息——杨燕子什么时候吃饭,主要取决我什么时候回去,平常就吃点零食什么的顶着,非要等着我回去给她带饭——有时候我自己都觉得离谱,你随便去医院食堂或者点个外卖不就行了,但是她死活不愿意,我回去晚了她就一直等着,宁愿不吃都不愿意点外卖或者让护士去食堂给她带一点——这又不是缺胳膊少腿动都不能动的病,起先我以为她就是单纯地折腾我,后面慢慢地发现她其实是对我产生了一种依恋,每天在一起的时间没多少,就想等着我回来了一起吃个饭,应该更多的是这个意思——她虽然做人确实不咋地,但是,毕竟还是人,毕竟也有心,虽然笨拙,但是这个女人能表达出来的对你的爱就这个程度了,陪你吃个饭,想办法解决一下你的生理需要,她觉得这就是爱了——你说是就是吧,再可怜的、再微弱的、再短暂的,只要是真诚的那我都不会嫌弃——能给多少算多少吧,不然呢... 你还记得杨燕子跟我说‘我还是要孩子不要她’的话,我的的确确就是这么决定的,孩子生下来我就立马开始着手处理跟她的关系,伤害降低一点,适当给她一点经济补偿,结婚呢我宁愿跳楼都不会和她结的,至于孩子,也可以不结婚一起抚养大的,看她表现——如果她生孩子以后变得好很多,那咱们再商量结婚的事,如果就是一辈子要把别人想得那么下流才符合你的心意,那我不能跟这种女人一起生活——那时候杨可儿总算和老大和好,从湖北回来了,她就可以去医院照顾杨燕子,我感觉我的好日子要来了——杨可儿这个女人特别奇葩,大概是为了给杨燕子助兴,她跑到医院因为疑似怀孕趁热刮了个宫,而且麻药都不打,刮完了回去她的病房歇了会儿就穿着医院那种病号服过来照看杨燕子来了,并且跟我说—— "你尽管忙你的,有我你放心!" "不,你不也是个病人?" "病人和病人不一样,我什么事都没有,刚才已经下楼溜达了一圈..." "你不刚刮宫吗?肚子不疼?" "疼什么,习惯了——你快走吧!" 你敢信这是亲姐妹?杨燕子自从进了医院床都不下,杨可儿刮宫都懒得打麻药,一个小时以后已经满地乱跑了——我猜这也是她身体耐造的主要原因,这女人太特娘的结实了,炮弹打上去最多也就擦个白印子的感觉——因为毕竟是妇科类的东西,我也没有问得太仔细,后面老大过来医院陪我喝酒得意洋洋跟我说过这一出是因为他又不带套,搞得杨可儿怀孕了,然后他拿出他的谈判本事把杨可儿从湖北哄回来,让她去医院打了孩子... 我那时候已经麻木了,真心觉得人真的是什么样的都有,不要再去觉得别人高尚或者是卑鄙了,没有任何意义——看得上的,你多和他来往来往,看不上的,你别看他就是了,人家也没有害着你... 总之,杨可儿回来在医院呆了一天陪杨燕子,然后就开始医院和她家俩头跑,过去需要我每天一早一晚定斩不饶遛俩次的狗现在不需要我操心了,而且杨可儿也可以给杨燕子买饭什么的,陪她胡扯,因此上时间上我一下子自由了不少。原本我准备抓紧时间再去一趟北京,因为苗田那边叫唤得非常厉害,让我过去和他签铜仁堂食品那个合同——苗田做事总是这样的,他想掺和天然气方面的事,但是嘴上不说,他和我说的可是要跟我做食品生意——这无所谓的,几十万的小买卖,能做就做一做,不能做我还可以送人——哦,对了,类似那些三鞭酒一类的东西是真实有效的,鄙人亲测,每天喝一点你怎么也得多飙出去平常俩倍的量,所以如果你不够多不够稠,喝一点,有用——不过这时候事情发生了一些变化,苗田得再等一等了。 第83章 大难临头 我现在尽量不含太多恶意地去看待我的人生,不太满意的点是我读书太少,大部分时候看的书都是兴趣使然,也没什么耐心,不愿意认真艰苦地去研究一套经世的科学,这导致了俩个问题:其一是我的见识终归有限,和很多高级的人来往,发现别人的逻辑或者科学性比我强,就会引发我偷偷摸摸的反感,宁愿不和他(她)来往也不想让自己显得无知;其二就是,如果掉进一个比较悲观、阴暗的不论是现实状态还是心理状态,我还是会像一般人一样失去控制,立刻开始责备周围的人或者环境——后面这一点我是尤其讨厌的,因为客观存在的东西不会改变,你的失控只会导致一个更加凄惨的未来,除了这个一无用处——但是,人是感情动物嘛,不可能时时刻刻都能控制住自己的—— 我说了,医院是一个相当阴暗悲凉的地方,这里聚集了大量的负面情绪,因此上有很多人在这里失控,给我说这地方在这方面和号子里差不多,不同的可能就是有的人被一撸到底,有的人还在艰难地苦中作乐——整体上来说,我在医院呆的第一周,我还是个可爱的青年,和护士们聊天,排解同病房病人的怨气(你没忘了吧,我对付这些老妇女是很有几下散手的,我哄哄她们,她们就不会挑三拣四跟护士医生们搞事情了),尽量把自己安排得舒舒服服,虽然医院是不祥之地,但是我是以一种阳光的姿态住进去的——很遭罪,但是我觉得吃得好穿得暖,虽然经常接触病菌,但是床单被罩都是严格消毒过的,这可比开房卫生多了,就当是出去旅游了呗那还,在我看来是可以接受的一种生活环境,至少没有比号子里差,而且,有很多有意思的人——其实这都是站着说话不腰疼,病痛又没有在你身上,你天天还要泡面喝酒调戏护士小姐姐,那你是挺滋润的,真轮到你头上你也不见得能表现得好到哪里去—— 大约住了一周以后我们撞到一个周一,周一一般是很多主任大夫都要查房,然后一群大夫可能要会诊一些复杂的病号的时间,这天上午我有事,早早地出来回家去找了几套文件,然后小崔那天在我家住着来的,我把一些事情交待给他——他那时候接受了大部分我以前经营的那些客户,所有的销售都是他在跑,每个月能卖七八万的猪羊肉,大概有一俩万盈利我俩分一分——这时候我准备让小崔跟我一起做天然气的工作,所以也让他开始学习这方面的知识,然后我让他多和康总派到省城的那个经理接触,把这一套东西拉顺,所以隔三差五我也会让他跑一跑这头的事情——不过,具体的人情世故我一般不让他去,搞不了的,心软脸皮薄,做一做业务差不多了。那时候表侄写了一份合同在我这里,这个合同需要拿回去给老韩签一下盖个章,我再三叮嘱小崔不要和那些人多接触,去了盖上章子掉头就回来,不要喝酒,不要上嫖,不要在老韩面前和第三方的人(也就是康总派来的那个经理)嘻嘻哈哈——我不放心他,但是那天是周一我自己也不能亲自过去,这个合同呢又必须得签了放我这里,所以...小崔对我这种千叮咛万嘱咐现在是顺从多了,他大概也知道了我的做事风格,因此上不论心里怎么想起码程序上他不会多嘴,听完了记着去把事情办好,然后回来以后等哪次一起喝酒他可能会问起我这中间的原由,我就会讲给他听——我交待差不多小崔走了,医院也打来了电话,让我抓紧回去一趟,这大概就是倒霉的开始了。 杨燕子的激素水平一直上不去,正常她那个天数应该是一百万(具体应该是多少我记不清了,只是打个比方)然而她只有十几万,差得太多,所以医院怀疑她可能是胎死腹中或者怎样,需要再做一些B超阴超测测血一类,所以喊我回去——那天郭大姐特别忙,她没有在,是另外一个大概是次一点的大夫接待我,告诉我这是她们一堆大夫共同的结论,也包括郭大姐——那就做呗,该做什么就做什么,我又不是那种迷信或者执拗的人,我是相信现代医学的,又不会跟你们闹腾,至于吗做一点检查火烧火燎把我喊回来—— 我忘掉了这次住院一共花了多少钱,因为我自己的钱大部分时候是没什么数,应该就是不到十万的样子——大部分的费用都花在检查和用药上面了,我自然是要用最好的药,最先进的检查方法,后面我记得有一次我去结了帐看住院单子,那上面有的东西贵得离谱,但是另外一些又便宜得让我吃惊——比如住院费,要是我没记错应该是每晚十五块,这个数可比大部分酒店便宜多了,而且我真觉得医院的住宿情况不比酒店差,起码干净卫生。起先那几天还有陪床费来着,也很便宜,反正超不过十五,应该是五块到十块,后面不知为什么把这个费用给我取消了——大概是大头收得多了,五块十块的就当赠品送给我了吧...所以我就说如果你没地方住了就去医院混个陪床,干净卫生,搞一个热水器偷偷摸摸烧点水还能洗洗屁股,可比去网吧臭烘烘地猫一夜舒服多了... 这个时候我还是没当回事,人嘛,都是死到临头你才害怕的,坏事总要把你逼到墙角你才认倒霉,但凡有一丝丝的可能谁还不是不愿意相信呢——气氛已经相当压抑了,但是我也不愿多想,在那里陪着杨燕子去跑那些检查点,推着杨燕子的就是日常和我嘻嘻哈哈的护士,她们今天也个个都是瓦起比脸不跟我说话——推去做了B超,那个大夫看了片子,然后又去做阴超,又去验血,突然有要做输卵管造影什么的,这就搞得特别复杂了—— "这么多检查,有什么卵用吗?一遍遍折腾,你要是就想要几个钱,我给你就是了,没必要这么刀枪棍棒大张旗鼓吧..."我跑得也心烦,一会儿拿片子,一会儿拿报告,钱像流水一样出去,买回来的全是心虚——你妈的,死了活了的痛痛快快行不行?所以我就这么跟那个大夫埋怨—— "总得确定是哪里不对啊!你不懂就别搞乱,上一边去!" "哟哟哟,叫板是不是?谁教的你这么跟人说话?你这个吊样活像平常就欺负病人欺负惯了,我可告诉你,我这个人不是你惹得起的,你再跟我这么说话,搞不好一会儿躺在病床上四处被人检查的人就是你——嘴巴贱无所谓的,抗揍就行..." "查哥!你别说了!治病第一!"旁边的小护士跟我说了一句,我就再没吭气了,那个大夫还是冷言冷语了几句,不过我没搭理她——这都是典型的强对立关系里打造出来的生态位,医生把病人当傻子,病人把医生当畜牲,因此上我刚开始埋怨她就应激,她说话不客气那我还需要对她尊重吗? 回头等出院,找个监控看不到的地方拦腰一脚,踹得这个老妇女半个多月下不了床,然后到处找不到是谁踹她黑脚...我心想,这种事我熟,打偷袭嘛,都是一个原理,她跌跌撞撞往前趴倒在地的中间我早跑了,找个无人发现的小角落蹲着玩玩手机写写文章,过几个小时再出去,特娘的鬼都怀疑不到我身上——照她那个德行,每天骂她的没有一千也有五百,赖得到我头上吗?大不了我跑去北京就是了... 事实上,以我的智慧,这个情况我都不需要大脑去思考,只需要脊柱里面的神经动一动都知道杨燕子这个孩子没戏了,所以这时候我就会去想一些无聊的事情分散自己的注意力—— "高度怀疑宫外孕,你看看这个病历,还一直在安胎,再安胎,胚胎长大了憋破了输卵管那就是大出血,是要出人命的!"那个嘴巴相当贱的大夫看了所有的片子颇有几分高兴地说。 唉,杨燕子呀,你早点死了我也不用在这里活受罪了...我当时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然后突然觉得有点惊悚——事实上杨燕子死了活了的我可能真不那么介意,我只是害怕亲自动手去嘎她而已,孩子没了,那她对我来说就只是一具腐臭的躯壳,一点利用价值都...也不是,就像那时候米娜说的,把头砍掉,剩下一个肉梆子还是可以利用利用的,但是,长着头就很差了——她的思想把她整个人毁掉了—— "你继续打安胎药,把她治死得了——还三甲医院呢,安胎跟打胎都分不清楚,你这叫什么狗屁医院我问问你——一帮畜牲,要术术没有,要道道不够,怼起病人来倒是个顶个嘴皮子利索——我就是再不懂医务,你这差点杀了人总没跑吧,就这点水平开什么医院,明天一起去红浪漫给人溜沟子得了,治一治你的嚣张——我告诉你吧,我要是没好,我就要拉着你们一起..." "小查!不要胡说八道!"郭大姐这个时候可能是忙完,又或者是护士给她报告了这边的情况,总算是急匆匆赶过来,她喝止了我的喷粪,"我再叫几个大夫过来,我们会诊一下..." 第84章 宫外孕 我只是心乱如麻嘴巴上需要活动一下罢了,就像缺乏运动的人忍不住就想抖腿一样,纯属神经反应,郭大姐说话我就不吭气了——也行吧,一件事总算是结束了,咱们开始下一件就好,发作发作乃人之常情,但是没完没了就有碍观瞻了。 一个一看就没什么真本事的小大夫都能看出来的东西,那还能有什么错,几个五六十岁的老妇女过来看了半天,搞了一个相当有外交感的诊断——高度怀疑宫外孕... 那还有什么怀疑的,什么影片都做了,胚胎就卡在输卵管,都能看见阴影了,你还怀疑个屁,所以这是一种外交辞令——你别说,这也属于鱼头文化,也是中国文化的一部分,我们的外交官说话都比较严谨,是要给自己留一点余地的——你绝不会听到哪天我们外交官跑出去说萨达姆侯赛因犯下了反人类罪行,我们要加大弹药量把他屎炸出来,这是米国人没文化才有脸说出口的一种话... 接着回到病房,立马把一直在那里注射的安胎药撤了下去,换成那些乱七八糟的抗生素,前几天一直在做的安胎突然之间就转换成了打胎——这时候杨可儿安顿好家里的事过来了,她陪着杨燕子,我溜出去找郭大姐,咨询一点离谱的问题—— "现在呢?我以前说过的那个构想,可以做吗?把胚胎取出来,放进别人的肚子..." "她都那样了你还在想这些问题?" "那我该怎么想?我不得止损吗?" "做不到的,我们没有那么精密的手术仪器,能从输卵管把胚胎取出来——何况,即便是可以取出来,你要知道,这个胚胎从开始受精就一直没有得到足够的滋养,那么即便它存活下来了,那也是异常的、不健康的,这种胚胎我们临床一般都会推荐病人和家属把它处理掉,回去把身体养好,积极备孕,下一次再尝试——科学上我们也是鼓励优生优育的..." "好吧...那我还有一些疑问,首先,出现这样的事到底是为什么?会不会是..."我脸红起来,"我和她吵架,或者纵容她喝酒,导致了现在这个局面?或者更惨,是我的精子有问题,压根也不正常,或者就是病态的,所以搞得别人..." "不是精子的问题,是她没法顺利着床的问题,哪怕你的精子有问题,那也应该是造成婴儿发育不良、畸形或者带着先天性的小儿麻痹这类情况,不会造成无法顺利着床。至于你说的吵架或者是酒精这类强烈的刺激,的确会有一些影响,但是以我的临床实践来看,这是一个长期的、综合的问题,这和女性日常的生活作息习惯密切相关,抽烟喝酒熬夜内分泌失调就容易出现这种情况,一次俩次的影响没有那么大..." 这倒不是我想甩锅或者怎么样,我死都不怕还怕担责任,一方面我的确想了解这中间的知识,另一个方面,咱们出了问题总是需要找到症结所在不是么,万一下一次我又搞出这种事怎么办?认识过去,才能防患于未来,这是我的基本出发点——郭大姐说到这里的时候我想起那时候杨燕子其实一早就在少量出血了,在我和她吵架带她喝酒以前已经不正常了,所以也就坦然了——如果这是个罪孽,那么这个罪孽也不单纯就是我大逆不道造成的,我和杨燕子起码得平分——我有多贱,她不会比我更差,事实上这么贱俩个人钻一起造小孩本身就是一件非常搞笑的事—— "...女性的输卵管里面有不停摆动的纤毛,受精卵就是靠这些纤毛的摆动返回子宫着床的,而我说过的那些不健康的生活习惯就会导致纤毛摆动不规律,原本它应该是波浪一样摆动,如果出现了紊乱那么就会造成现在的情况..." 郭大姐是好人,我嘴巴那么欠,她每次跟我说点事情都是尽可能地认真、详细,而且的确能把一件事情给我解释得清清楚楚,我对她说没什么好抱怨的。等我把自己需要知道的东西了解清楚了,心不在焉回到病房的时候,杨燕子正在那里哭,她一哭,我也忍不住哭起来——倒不是哭其他,主要还是哭自己的下贱,哭大逆不道的侥幸,命运这个家伙你是绝对钻不了它一点点空子的,你和它开玩笑,他可不就得收拾你——然后也就是这一天我怼了杨可儿半天,嫌弃她不能共情我的痛苦——她那个人没法和别人共情什么痛苦的,人家刮宫就像刮脚上的死皮,和你共情个屁... 那天开始转而注射杀死胚胎的药,我这时候已经开始思考自己的何去何从,毕竟这件事对我来说已经结束了,孩子呢,又一次没怀住,这倒符合我的一贯尿性,所以这个事吧,它压根就不是我的活,以后还是别整了,想个办法找个舒服一点的全新活法比较实际。那天晚上的时候老大偷偷溜到医院楼下找我喝酒,因为他偷了杨可儿的钱还没还,一直不敢见杨可儿面——他过来的时候已经是晚上十一点多了,街面上只有一个卖羊杂割的店还开着,老大委委屈屈选了这样一个店——他自己是养猪的嘛,所以出来外面吃饭一般都不会吃牛羊肉,一概都是吃猪肉,为猪肉市场注入一点活力,因此上吃羊杂对他来说高低是有点委屈的—— "那时候我就说你玩玩得了,这种女人不是你能搞得定的,你非不听——我还跟你说,实在要玩的话,少给她花点钱,哄着点让她愿意跟你做就行了,你花出去多少?" "没算过,几十个吧..."我漫不经心地说,想起为什么有时候你会和一些莫名其妙的人来往了——你别说,老大差不差的人家只是对别人,他对我可不差,而且,像这种时候我还能跟谁聊一聊这个事呢?好像没有更适合的人了。但是,实际上老大坐在对面喝酒,我也不知道跟他说点什么。 "对你来说花得太多了...我不是说这个钱很多,而是你赚这么多钱太难太慢,突然花出去这么多就不合适,抽身而退吧..." "这倒是个问题..."我连被老大小看了的生气都懒得,说实话,那点钱快了慢了的我也无所谓,怎么花都是花,上嫖也是花,生孩子也是花,只不过是失败掉罢了,钱倒是无所谓,慢慢再挣呗,主要是,孩子没了,我又不知道干嘛了——干嘛去呢?挣钱啊?挣钱为了什么?为了未来舒服。未来有舒服的可能么?貌似没有。那你挣钱干嘛?不挣钱又干嘛去呢?要不...回大理吧,回去歇几个月,就当找找我丢失的钱包也行... "你想要个孩子,就别找她们这种女人,你应该找一个实实在在跟你过日子的,而不是..." "她们是哪种女人?"我倒好奇起来,特别想知道老大对这个事是怎么看的。 "吃男人饭的女人!" "不吃男人饭的还是少吧...她要真不吃咱们一点,我怀疑她们会看着咱们就觉得恶心。" "也不是,还是有很多正常姑娘、普通姑娘,类似杨燕子杨可儿这种的都属于异常的——别人都是正常上下班,业余时间看书看电影吃个饭唱个歌,花自己的钱,她们不是——她们这一类女人平常就是琢磨怎么搞男人的钱,然后就是琢磨怎么花,上班是绝对不上的,花的钱哪怕有自己挣来的一毛,对她们来说都是自己魅力丧失的一种表现..." "你看得还挺通透,不过照我看杨可儿不是这种人。"老大把我说笑了,真的,我这时候觉得老大挺可爱的。 "她只是笨,只是做不到,不是不想做!杨可儿比另外俩个好多了,她吧,毕竟跟我在一起时间太长了,感情还是有的..." "老大,要不咱俩换妻吧!" "啧!快别乱说,我吃不消杨燕子,你年轻,你才有胆子碰她那种女人,我老了,就想过点安稳的日子——我没有你的人才,没有你的魄力,也没你那么多给女人花的钱,我有杨可儿足够了..." 所以在他看来是人才<魄力<钱,果然钱在他们这帮老男人眼里才是最重要的,其他的都是浮云。对我来说,其实一切也终归会变成浮云,年轻的时候追求爱情,老一点了追求事业,再老一点追求孩子,这些东西也总归会变成浮云,它们从我的生命里慢慢地也淡出了,然后我也没有什么新的东西可以填补进去,不过是一天天机械地活下去罢了——你别说,别人经历得不比我少,然后他们最终还是选择回头去爱钱,我相信他们年轻的时候一定也有过其他追求的,然后他们坚定地选择了钱,我就连这个兴趣都提不起来,所以其实我终归会比他们还惨。 "现在你准备怎么办?都这样了,照我说你晚上压根别回医院了,实在不忍心,给她几个钱就是了。"后面和老大每人喝了一斤出来,他跟我说。 "我想想吧,再看看,不急——反正我也没什么事可做,也习惯了每天伺候杨燕子,晚上不回医院那就得去找女人——哪怕找女人,也应该和杨燕子说清楚——我还是得回去,你自便吧。" 第85章 修车工 实际上,让我去对不起杨燕子,我可以说没有任何心理负担,除了出轨是咱做人的信用不能去干以外,给她几嘴巴,或者掉头就走,或者一毛钱不给她从此就不管了,或者像小红的爸爸年轻的时候打她妈一样,干脆剥光她的衣服拽着她的头发游街...呃,最后这个有点过分了,毕竟,再怎么说这个时间点杨燕子还是我的女人...你瞅瞅这个用语,‘我的’,‘女人’,其实分解开来这俩个词都让我牙碜,但是合在一起它就代表了一种义务,或者说责任,你可以糟蹋对方,但是毕竟还是应该有一定限度的—— 不论我怎么对待杨燕子,我都没有任何心理负担,很久之前我对她个人的期待就已经结束了,现在我对死在她肚子里那个小孩的期待也结束了,非常残忍,但总算是结束了...死很容易,有尊严地死特别难,我虽然经常行走在这个无间地狱的边缘上,在边界之间反复横跳,但是,现在下场比我惨的起码有俩个——就是杨燕子和那个死掉的孩子。你别说,对一个胚胎来讲,主动地被父亲、母亲或者哪怕是二者任意一方带去医院打掉,那对她来说是一个比较有尊严的死法——尴尬的反而是这种,生又生不下来,死又不得其所,卡在输卵管中间,成为所有人的隐忧和麻烦,哪怕是个胚胎,她也是最坏的那一种——最坏的爹妈制造出一个最坏的孩子多少也算种瓜得瓜求锤得锤了,杨燕子将来会不会变成这种人人喊打的社会毒瘤我不知道,也不关心,我倒挺害怕自己将来会变成这类人不人鬼不鬼的东西卡在整个社会的某个地方——让社会大出血我没那个出息,但哪怕是做个让这个社会得脚气的真菌也挺烦的——你还记不记得我的脚气啥时候得的?刚从大学里出来经常跟着别人去泡桑拿就得了,我觉得并不影响我的生活所以一直没管,偶尔用一用足光散,但是很快就放弃了——我那么喜欢泡桑拿,没啥卵用的...再说了,导致脚气的真菌也得活啊对不对,你有什么资格决定别人...别菌的生死,你连自己的生死都定不了不是么... 上楼以前我在医院下面就想了很多,渐渐酒意上来了,我开始觉得要不干脆不要上去了,给她几万块钱把这个事切割掉吧,现在我已经不可能再得到什么了,还守在周围显得咱们好蠢,另外一个也不符合这个社会的行情啊——从一开始就不带这么做事的,那天晚上我就应该捅完了就跑来个所罗门王所过不留痕迹,跑了就完了——十年前还不像现在这样满世界都是告强奸的,何况本来也不是我强奸她,而是她趁我酒醉强奸我——不过,要是按现在这个法律,我这辈子干的强制猥亵或者强奸还真不少,别人说是西方向我们输出娘炮文化,你总不能说法律上这些东西也是西方输入进来的吧,所以这是一场里应外合的睾丸摘取手术,正在给中国男人去势。如果当时杨燕子按现在的法律搞我,我还真就妥妥的就是强奸,这个事吧,最根本的表达其实就是,你一早就应该离女人远远的,但凡放进去,你就可能构成强奸...但是,问题不大,我不但现在要做这类事,将来还会给很多女人告我强奸的机会,照样该放进去就放进去,那怎么了,我还能因为别人文化法律上的一点东西把我认为完全是上天赋予我的本性、本能都放弃了吗?想吓得我不敢放进去,那是没门的,那得我觉得不该放进去我就不会放进去,不是你搞出一系列这类的法律啊舆情啊就能吓住我的——想割我蛋蛋,你得亲自过来用刀子割,出几条司法解释恐怕没用。 我从开始就错了,错就错吧,后面我所表现出来的所有动作的扭曲变形,其实也就说明了这个事情本身就只剩反胃一点可言——那么我面对的就又变成了智力上面的选择题,是接着管杨燕子呢,还是掉头走开呢?事实上,现在已经太糟了,不能再糟了,所以这应该是一道面向未来的选择题:你是选择抛下输卵管里卡着一个胚胎的杨燕子选择生活上的轻松,还是拉她一把把这个关口先过去呢?其实这是一个内向型的问题,你是选择做一个做错了事掉头就跑的胆小鬼呢,还是选择做一个老子死都不怕还会怕端屎倒尿的男子汉?前者生活上舒坦,后者可能会有道德问题,其实也不存在,在我这里没啥道德问题,因为道德你得跟有道德的人讲,杨燕子不配谈这个东西,但是可能会造成我的心理负担——其实对我来说就是个捎带的事,我没有去做扭头走开了,会拉低我的人生高度,让我将来回想起来的时候觉得一泡尿你都撒完了还差最后那一得瑟?况且,杨燕子吧,虽然没什么智慧也没什么道德,但是她这个身体你可没少受用,而且严格来说她是坏在你手上了,何况她现在在感情上对你表现出一种依恋,哪怕就是养只狗呢,刚养到它跟你熟起来,现在因为一点点生理上的毛病把它遗弃了也不合适不是么?你说我这个命吧,几手车别人都开得好好的怎么一到我手上就炸缸了呢?因为你往人家化油器里射脏东西呗... 得得得,算我倒霉好吧,一向就是这样,一个女人,不论她差什么,跟我相处以后就立刻修好了,修好以后她就跑掉,找个别人舒舒服服结婚生子,所以我不是老司机,我是维修工——最初的谢菲,后面的米娜,后面的嘉佳倩倩,到杨燕子这辆破车,上赶着开进我厂子里来了,你不给她修都不行——可是我一年一年老下去了,我修你们谁修我呢真是,咱们做善事也得有点限度吧,不然真有什么善报可就惨了—— 我回去病房的时候杨燕子还没有睡,或者说是我刚进门她就醒了—— "你姐呢?不是陪着你呢么?" "让她回家去了,虽然是姐妹,也不好意思麻烦别人,她明天早上过来。" "哦...洗脚洗脸了吗?" "不用你操心了。" "行,那我洗把脸——"我懒懒地答应着准备去洗脸刷牙,主要是刷牙,现在老了,喝酒太多嘴巴滂臭,肝出了问题,不给好好代谢酒了——你特娘的爱代谢不代谢,老子照喝,有本事你把我整死得了,就跟这个人间对我来说还有什么可以留恋的东西似的,这条烂命我很想要吗?只是不能乱死罢了,咱们要死的时候,那不还得打扮打扮亮个相嘛,总不能像那个小孩一样卡在别人输卵管里不上不下吧... 洗脸回来了,护士过来查房,拿这个小本子问了好一会儿,叮嘱我晚上不要关灯——我们这个不算什么重症,其实今天以前一直还是喜洋洋来的,晚上也允许我们关灯(有的病房真不允许,怕你死医院,你别说,这和号子一个原理),护士都懒得进来——但是一切都变了,别人怕杨燕子死在医院,给她上了那种二十四小时监测心跳血压的东西,护士小姐姐过段时间就进来问一次杨燕子感觉怎么样,她怎么样我不知道,我可是烦死了——这都什么年代了还能让这种小病搞得人死在医院,我怎么不信呢,这么小题大做,是怕被人知道你们这个地方其实没有那么重要吗?理解,这不就是工地保安看到不认识的车牌子哪怕大半夜呢总要亲自出来拿手电晃你眼镜的缘故么?它就是干这个的,不这么表现一下就没法突出它存在的重要性不是么... 不关灯?你开什么玩笑,我肯定要关的——我当然关掉了,而且多少带点敌意——老子就关了,怎么样,你把我...护士小姐姐没那么坏,她等我和杨燕子都睡着以后又过来打开了灯,仅此而已——第二天我就再没有关灯了,我没必要跟她们为难,咱们都是苦命人。 至于那天晚上,我都不怎么想搭理杨燕子,我对她能说的话已经说尽了,现在只剩一点能做的事,而且说白了我还待着的原因也是纯粹自私的,完全就是为了我自己将来不至于觉得恶心,另外还有一点因素就是,事情已经龌龊到这个地步,理论上已经没有更加卑鄙的可能了,那我也可以放下心来体验体验,看看自己如今的器量,能把一件以前绝对不会做的事情做到什么地步——事情本身是绝对下流的,但是对我有好处,我能在这里面感受到自己做人的能力,那么就做吧,反正,好像也没其他更有兴趣的事去做了不是么? "我知道,你一直不碰我,是为了小孩——现在你碰碰我吧,不然,我总觉得哪天睁开眼你可能就跑掉了..." 你看看,事到如今杨燕子还是这个德行,我是真正的服气了。 "可以,你去洗洗屁股,既然生殖系统有毛病,咱们走排泄系统吧。" "哦,好..."我本来是开开玩笑,杨燕子还真接了热水去洗漱了,现在她倒可以下床了,我还以为她自从进医院就腿断了呢。 第86章 阻挡损害 这类猎奇的玩意没什么好讨论的,杨燕子疼得俩条腿乱蹬,这个事其实也就失去了趣味,我还是比较喜欢有来有回的玩法,这种造成创伤的喜欢不了一点——也许这就是我过去特别讨厌处女的根本原因,如果一件开开心心的事搞得这么痛苦,那咱还是想其他办法吧,办法有的是的。 "我知道你恨我..."比划了一下杨燕子太疼就停了,她缩在我怀里在那里嘀咕... "我不恨!"我打断了她,你小看谁呢,你以为让我恨那么容易吗?你杨燕子还不够格。 "...我知道你总会离开我,麻烦你不要是现在——我姐那边很不稳定,她每天和老孙吵架(也就是刚跟我喝酒走掉的老大),可能过几天又要去外地——我也不能告诉我爸妈,他们老了,也是瞎操心,而且他们没钱给我看病,还得借钱..."这个时候她遇见一个难题,然后露出那种习惯自己很烂的人突然变好一次非常不习惯的表情,卡了一小会儿接着说话,"我自己这么多年打工其实也没攒下几个钱,新加坡那边物价很高..." "而且人生地不熟,干活的试错成本很高的(俗称沉没成本),理解,你直接说,想让我干什么——"好久没有听杨燕子耍口活,我都忘了她其实是一个特别能说会道的女人了,但是她一耍我就开始不高兴起来——谁有心思看你耍马戏—— "...我想着,后面还有很长时间的治病时期,还得出人出钱..." "出钱没问题,我捅的...捅的娄子,我捅坏了,那是得给别人修一修,没问题,这个你不用操心。人的话,我自己的确也很忙,孩子没有了,我还得做事情..." "不需要你特别多操心,只要,只要...只要跟刚住院一样就行了..." 你当我傻子呢,刚住院的时候是养胎,现在是打胎,你让我对你一样,那你自己别变呀!你从物理上都变了,让我别变,你想得是真美...不知怎么的,一阵莫名其妙的怒火从我小腹里直勾勾升腾起来——我跟她说什么都没用,但是就是因为以前所有人都不说,都装糊涂,才搞成现在这个样子——小到一个个的烂女人,大到一个个公司一个个企业甚至是一个个社党一个个国家,不都是一个德行?关键是,轮到我的时候哗啦一声塌房了,抽烟喝酒按摩腹股沟是我教她的吗,她自己把肚子里的东西搞坏,然后我一时糊涂爽一爽占点便宜就让我修,这是我的锅吗我就背?我给她弄的? 你就是个傻比啊...我仿佛听见内心深处有个声音跟我说,别人都是拿出来跑得远远的,只有你妄图跟她生孩子,妄图整修她她这个烂摊子,妄图跟她建设一个新的家庭,你不背锅谁背锅... "我尽量吧...但是你先把你那个卖...卖...卖屁股的德行改一改,你的屁股,和你的所有这类东西,我都兴趣不大,对我管用的不是这些,你想让我做什么,不要指望这些东西,一概没用——你想让我真心诚意为你做点什么,请你起码尊重我一下,这个就够了——其他的,能给我就给一点,不喜欢的不要勉强,谁教的你这些乱七八糟的玩意,新加坡吗?你小子不学好,伟大的共产主义道路你不走,非要去学糜烂的资本主义那些套路,我看你就是..." 说她没用,但是我说一下我起码能爽一爽,然后告诉她一点和我相处之道,耍那么多没必要的花招,假装出一个弱者的姿态,都不如真心实意地把话说明白——情况呢就这么个情况,她说的绝大部分也是真的,除了挣钱那一部分,这女的没少赚钱,百十万现金肯定是有的——你觉得一百万不多,反正我估计我周围能拿出这么些现金的一个巴掌都数得过来——的确是,没几天她姐又跑了,芳姐特别忙,家里呢她也不好意思告诉,可不就还得指望我,在她的概念里征服我就是靠她的手段,具体来说就是撅起屁股,但是这玩意没用,压根不是我的项目——这个时候我突然对杨燕子有一个新的指望,想做做新的实验——我是决定了淌这一趟浑水,而且的确开头的时候想的全是自己,但是有没有那种可能,我崩了门牙能看见杨燕子这辈子能为我做出一点改变呢?就是说,假如,我是说假如,我能承受住这中间的一切刀枪棍棒,有没有一种可能,杨燕子觉得我对她太好了,能撼动她原先那种深植于内心的无知顽固,觉得这世上还是有好人,然后她也略微变好一点呢? 我先说说这个事的结果,不管用的,你改变不了这种观念,因为这是整个社会流行的一种无数人总结出来的最通行、最便利、最适合时代的哲学,凭你一个人就想让她改,你算什么东西对不对...但是,我只能告诉你,杨燕子起码没有变坏,她没有接着往下滑,而且她知道对她来说留在我这里纯属于是浪费她的时间,但是为了多给我舒服几天她还是那么干了,直到第二年开春以后她才离开我又返回新加坡——到了后面她也不再搞我的钱,不再成天爬起来要这要那,一整个冬天只有一次滑雪场算是正儿八经的游乐,剩下的就是待在家里哪都不去,等我回去,颇有几分《密室漂流》的变态感觉——她这种女人就是这样的,要么就是浪得不像样子,要么就是笨得不像样子,永远不会把握合适的尺度。这种生活对大家都有害,不论从身体机能、思想观念还是心理状态哪一方面,我们都明白大家终归不是一路人,总有一天要分开,但是哪怕铁心心肠如我,也是痛苦挣扎了好几回才算把这个事斩断——她坏的时候离开她是很容易的,她真对你付出点东西然后再离开,就没那么容易接受了——所以最后搞得大家都很辛苦——这么给你说吧,我们白天的时候坐那里商量好了,说今天是最后一炮,开完了咱俩的故事就了结了,各奔前程吧——然后突突突,我掉头就走,哼着歌心情很愉快地回我家或者去办事或者什么,一到晚上和别人应酬完甚至是自己一个人在家喝二两,就又想起这么久以来的点点滴滴,觉得特娘的千辛万苦把杨燕子搞得有点意思了再撇开太蠢了,何况,这个时间点我应该是在给杨燕子做推拿——离谱的就是这种,以前杨燕子花我的钱就跟打土豪一样,后面她连去桑拿都舍不得,非让我买精油回家咱们互相捏,捏半天当然又是炮火连天,这可比什么奇葩的玩法爽多了,而且冲完了澡浑身都是放松而且香喷喷的,第二天早上起来精神抖擞——或者遛狗,突然一个人在家没事干,喝二两我就扛不住了,巴巴地再跑回去敲杨燕子门,俩人隔着门谈判,最后她憋不住又开了门,光这种拉扯怎么也得有三四回,搞得我都不好意思了,因为真的会吵到邻居——有那么三四次都得半夜了就去谈判,我自己都觉得好烦,这样搞下去何年何月才算是个结局呀,我去不了北京,杨燕子去不了新加坡,大家都得原地踏步,所以最终还是狠了狠心买了个车票跑掉,总算才把这个事斩断了... 杨燕子的确没有改变的可能,她的观念已经定型了,强行扭转靠我不行,得去号子或者部队这类纪律性服从性强的地方才行,但是不代表她就没法对我好一点——你知道,耶稣说过,一个放羊的一堆羊里丢掉了一只,他找到那一只的时候比拥有那一堆得到的快乐还多,这个事的根本意义其实就在这里——我最后回想这整件事情,起码得庆幸我当时做出来的决定是对的,人性深不可测,没有什么是不能改造的,虽然我没有那个能力,但是起码我看到了光明的可能——如果我当时掉头走掉了,我自己变坏且不说,我的有希望的所有可能也就葬送了。 言语无力,但是你还可以用行为表达,我嘴巴说不动杨燕子,还可以做事给她看,告诉她查理哥就这么强,虽然你对我来说是一坨臭狗屎,但该做的事情我还是照做不误——我做那些是为了自己,也可以说是为了整个人间,我得把自己维持在一个比较高的层次上,同时也是不要让自己将来要过的人间太过于恶心——别人怎样我管不着,遇到我的话我还是往好的方向做,哪怕杨燕子不值我自己也得值,这个人间也必须值。这样决定是很容易的,但是做的时候非常难,毕竟下决心就那一瞬间,端尿盆洗内裤可是每天都要去,而且...以前我起码总是心怀希望拼命在寻找舒适,现在其实是希望断绝拼命在阻挡损害,这是完全不同的俩种状态——所以那时候我经常忍不住对护士和医生发脾气,也包括郭大姐,因为人的身体太复杂了,女性尤其如此,而涉及这方面的时候医生护士总是显得特别粗暴的。 第87章 医学探讨 事实上,确定了杨燕子已经完全没可能生下这个孩子,我也决定了把她身体先修好再说的那时候开始,我就找了一些书来看,研究研究女性这个生殖系统到底是怎么回事——倒不是我要给杨燕子看病,而是我希望能懂得多一点,不要俩眼一抹黑单纯就是听医生在那里胡咧咧,倒不是我不相信她们的专业性,而是...这个我不太容易形容,你听听我和郭大姐有一次的吵架感受一下—— "现在孕激素已经降下去了,说明胚胎已经杀死了,但是它还卡在输卵管里面,所以这几天我们需要把她的身体调整到最佳状态,准备做下一步的刮宫和输卵管切除手术..." 先前做了很多阴超B超,杨燕子的子宫里的确是有阴影的,不然也不会那么蠢地本来应该打胎结果却一直在安胎,也就是说她现在属于是子宫和输卵管同时都有东西,确定了输卵管那个是胚胎,子宫里是什么还不知道,所以需要刮宫刮出来看一眼——但一定是死掉的,她的身体已经停止了一切妊娠反应—— "输卵管切除?一共俩条,你切一条,她不就废了?" "那不是还有一条吗?她以后怀孕的几率可能只是小了一点,是健康时候的二分之一,但是还是可以怀的..." "不能这么算吧,你有俩条腿,我砍掉一条,你能说你跑步只剩以前二分之一快吗?我猜连四分之一八分之一都达不到,这是一个牵一发动全身的综合学问,不是你那种算法——砍掉大拇指,就没法拿筷子,是你说的那么轻巧的事吗?" "你的意见呢?" "哦,我是病人家属,你问我的意见?这样吧,我砍别人胳膊腿倒是有几下散手,要不你问问我这类东西,我给你提提意见..." "知道你心情不好,知道你想尽力保全女朋友的身体,但是病总归是要治的,你情绪不要这么激动,咱们慢慢..." "不,我其实是有这种怀疑:对你们医院来说,最简单最便捷最科学最熟练的方法就是切掉别人的输卵管,所以你就推荐这样的解决方案,而且我不排除医院里有那种坏心眼的医生,反正跟他没关系,他就挑一种最创收最昂贵的办法——切掉一条,她以后怀不上,或者剩下那条又堵了,医院又可以切,再延展一下,以后她想怀孕还得来医院做各种体外怀孕试管婴儿,可不就美滋滋..." "唉...我没有那么坏..." "我知道,只是告诉你我的合理怀疑——那我问你,胚胎已经死了,现在它沾在输卵管壁上掉不下来,起码已经完全没有了造成大出血的可能,你干嘛就要把她整条输卵管都切掉?高架桥上撞车了,你就把整条高架桥都炸掉,是这个意思吗?" "这是为了她以后怀孕做准备,如果下次受孕还是走这边,她还是会卡在那里的..." "她下次什么时候怀孕我都不知道你就知道了?你给她受精呗?"我忍不住笑起来,"有没有可能,有什么类似胃肠镜那样的东西伸进去通一通,或者..." "没有,而且输卵管也承受不住那样的折腾,还不如切掉...不过你说得有一点是对的,现在的确也不用那么着急就切掉输卵管,要不我们试试保守治疗,先给她用一些活血通络的药,看看能不能把那个胚胎自然排出来——但是我觉得可能性很小,这也是为什么..." "用吧,能不切就不切,保持她的身体功能完整,以后的事...我们看看用药情况再说..." 你看到没有,如果我不去看那些书,郭大姐说切那我就肯定同意切了,不然呢,我什么都不懂还不是人家说怎么弄我就怎么弄?事实上,不论是我的理解方式还是郭大姐的理解方式都没错,只不过大家的出发点不一样,所以想事情的方式就不一样,她那种是最快最便利的,我这种就麻烦很多,而且效果非常不确定——你一听活血通络就知道她们要上中成药了,事实上这也是现在医院里大部分治疗方案一个浓缩现象,都是简单粗暴地用西药做手术,谁也不愿意或者说压根不相信、更没有那个耐性去用什么中药——讽刺的是我去的那个医院叫‘中医研究所’,结果他们普遍也是这样的态度... 我不是学医的,也不知道中西医这些东西怎么回事,但是我知道中医里绝对是有很大一部分管用的东西,那都是多少条人命实践出来的,只不过现代社会功利化世俗化了,大家都想短平快,就把这门技术妖魔化虚无化罢了——当地就能见效的东西,是比吃半年还不一定担保能管用的东西讨喜,但是,我觉得,像杨燕子现在这个情况,直接切是最差的选择——大出血的危机已经没有了,那么着急切它干嘛,先用一点中药看看效果,切是什么时候都可以切的,我每天在医院烧钱我都不急你急什么... 其实,我高度怀疑的医疗行业里急功近利的那些东西肯定是存在的,但是郭大姐不至于,她那个人表现出来的各种姿态就不是这种人,但是她被体质化了,一看片子自然而然想到的就会是切掉——要是这个病人是她姑娘,她就会想想别的办法了...但是,这个事我并不埋怨她,你真关心什么东西你就多去上心,想让别人帮你操心那你压根也就是在做梦... 回来了病房,我把情况大概和杨燕子说了一遍,她还给我科普呢,说什么输卵管切一条也不影响,芳姐就宫外孕切了一条什么的... "还是原装的好..." "不切掉,下一次怀孕又会卡在那里了..." "现在用点药看看能不能排出去,不行的话再切吧,用几天药看看先。" "你是不是想尽快摆脱我,然后...然后..." "我不急。"我很简短地说了一句,最近杨燕子总是表现出这类态度,倒让我觉得是不是显得咱们太粗暴,所以又掉头找补,"这次怀孕失败,就该开始为下次着想了,你也别成天琢磨这次的事,那都已经过去了——可以的话,只要能做到还是把所有方法都试一试,时间长一点不怕,我在医院住习惯了,你让我去别的地方我还怕睡不好呢..." 还真是,一点不假,我在杨燕子租处睡得很一般,她在三十楼,小区里狗叫一声我就醒了,但是在医院睡得很香——每天干净崭新的床单被罩一换,洗了头脸洗了脚,往杨燕子对面病床一躺,有时候她还在我床上呢我就睡着了——那时候每天晚上临睡以前她都过来在我床上一起躺一会儿,有时候说说话聊聊天,更多时候就是一起呆一呆她就回自己病床去了——我发现,但凡有点纪律的、有人查房的、对你行为有一定要求的地方我都特别容易睡得好,太自在了反而不太行——当然,最大的因素其实还是那时候实在太累了,一回医院就是停不住的被杨燕子使唤,一离开医院就是乱七八糟的琐事和非常多的需要思考的生意上的点,压根就忙不过来,我都不知道我是怎么撑过来的——我这人吧,这辈子主打一个逍遥自在,生活里大部分的时间都是独来独往吊儿郎当的,真正忙得屁股不着地的时候非常少,这就是其中一段了。 那个时间点其实老韩这边已经开动了,他通过叶总的关系总算是打通了渠道,允许他在别人荒地上挖土,所以他其实已经找人开始画设计图,并且准备和冀处长那头的主管道对接——康总忙着开始跑他这头,毕竟康总卖的其实主要还是发电那一套装备,他恨不得不管你用不用他把机器堆过来把钱一收自己掉头就跑了,后面的事后面再说——老韩当然还是要拖一拖,倒不是他故意为难康总,主要是他整个煤改气项目刚拿去银行融资还没办下来呢,哪有钱拿出来就买康总的发电机组——这玩意贼贵,那时候这还算是高精尖装备,康总严格来说只是一个代理商,他这套设备的生产工厂在广东那边,是一个中日合资的公司,韩总那个摊子用的那个机组价值得几千万,整个工程还得翻一番,再加上各种乱七八糟的费用,最后完工的时候他们得干进去几亿了... 有时候我说这些数字的时候就老觉得特别神奇,就跟做梦似的,我还接触过这么大的项目?不能吧,那我现在怎么穷得恨不得去要饭呢?要不是太年轻太帅没人会给我,我还真有做乞丐里的霸主这个想法——要说在江湖上浪我固然是有点老了,但是你要说去要饭我还年轻着哪,所以很尴尬...这个事我那时候就想通了,其实,你出多少力就拿多少钱,或者换句话说,你有多大能量你就得到多少辐射——康总是脾气很差,但是他很有钱,而且人家真能提供机组;老韩尿毒症,但他有一大片厂子而且真能动工出煤洗煤(那时候开始能动工的那就都是时代的好汉了);冀处长有天然气,表侄有权力,叶总有表侄,所以他们是这个项目里的大头,除了施工的开支挤出来的都是他们的,我有啥?我其实什么都没有,单纯就是厚着脸皮过去白啃的,所以拿不到多少是正常的,真拿到了,我就有麻烦了... 第88章 摩擦力 注意,这个时期我其实连一个正经的门头都没有,纯粹是以一个个人的性质在掺和这个事,这个地球上的事情特别魔幻,我之所以能掺和这个事,还不就是因为叶总他们打牌我总是磕着瓜子在旁边看?老韩和康总压根不知道我的底细,冀处长知道也不吭声,他才不惹这个麻烦,甚至对他来说我本身就是个麻烦,你还记得他是怎么像打发要饭的一样把三百米工程扔给我的吗?事实上,这整个事情里面像我这种人不下十个,都是方方面面的关系,谁家还没几个穷亲戚了对不对,个个人都想削尖脑袋往事情里面钻,我告诉你吧,我这个样式的纯属好人,因为我绝不会平白无故给别人的进度增加摩擦力以此牟利——换句话说,我属于那种最好哄的,只要你把我架起来给一点尊重,都不需要你花钱摆平,我自己是乐于看着工程顺利地向前推进的,在我的世界观里看着事情从无到有建立起来对我来说是一种享受——但是绝大部分人不是这样,他们掺和一件事不是为了把事情做成,而是为了把水搅混自己从中捞好处,哪怕事情做塌了他都不在意的,钱搞到手再说——这种阻力那真的是无处不在,我略微给你打个比方你就知道了—— 那时候老韩那里的管道工程大体上都是老韩自己找工程队做的,他那里的工程其实分俩个阶段,一个是从县里规划的主管道把气接进来,另外一个那是厂区里面的部分,这部分他和康总属于是联合施工,因为毕竟到头来是要对接到发电机组上面,所以线路啊材料啊安全啊维护啊这类东西俩家需要商量着来,这些东西其实你很难在合同上把所有事都体现出来,这也就是俩家都有操作空间的原因——老韩是那种老派的人物,他宁愿多花钱把事情做瓷实,康总属于新派的掠夺式人物,他就要想法设法搞一些空间出来自己在里面闪转腾挪——那时候外部的管道已经开始施工,厂区里的还没有开始,因为一旦施工又要涉及很多安全、消防、扰民、停产这类的东西,所以老韩其实也在安顿厂里的人在做这些方面的规划——这个时期外面已经开始动工了,康总又派过来一个五六个人的团队和老韩的人一起做这个工程的规划,因为关键的东西他们需要用自己的团队自己的材料和技术的,所以这些人就一直在拿着厂里的图纸然后四处勘察——老韩和康总已经签了一个意向书,但这个还不是正式的合同,合同还得等着老韩外面的工程做回来以后再签,所以这个时期是康总的弱势期,说白了卖东西的到处都有,不一定非要从你这里买,所以他无比焦虑,派了一堆人钉在项目上嘛... 然后有一天晚上大概是凌晨四点多,老韩的二儿子(就是前面说过总是聚众乱搞那个)给我打电话,说北京过来的人和他们施工队打架,打坏了北京人,让我过去处理—— "不是,打残了坐牢,打死了偿命,我去能干嘛?"我跟这些人都相当严肃地说过了,我这人神经有问题不好睡觉,晚上散场以后别打电话,你这大半夜的几个意思?还有没有王法了? "毕竟你跟北京那边熟,咱们看看能不能私下把事情消化一下..." "那你打了谁给谁砸钱就完了,找我有什么用?" "总得有个人中间传话啊,他们也是打工的,很多事做不了主,我们也不方便直接跟北京方面联系,毕竟中间隔着您这么大一个人物..." 我虽然看不起这小子,觉得他太过于淫乱,但是如前所述,人不是那么简单的,一码归一码,真的遇到事情你就看出该有的风范他总还是比一般人强得多——这就堵死了口子,我只好半夜爬起来开车(那时候我跟叶总借了一个帕萨特天天开着)过去看看情况——其实是北京过来的人跟老韩管施工的人一起喝酒,喝多不知道因为什么吵吵起来,施工的人是老韩的关系,我去的时候他还没酒醒呢,在那里骂骂咧咧的,说别人质疑他的施工手段,出言侮辱他老舅,他憋不住给了别人几棍子—— "挨打的人呢?打了几个?打成啥样了?"我问二小子。 "三俩个吧,都送医院了,有一个进了iCu,其他俩个应给问题不大..." "iCu?啧啧,不亏是干工程的,出手就是结实...叔叔部门怎么说?" "这都半夜,过来看了一眼就走了,先看病,天亮再说案子..." "那你不该叫我啊,叔叔都回去补觉你叫我干嘛,我也不能大半夜的给别人打电话啊...大老板都有脾气,我大半夜给人打个电话,别人一生气把我送进iCu就不好了,只有我这种小卡拉米才会被人半夜叫醒..." "哥,你别开玩笑了,北京那边..."二儿子给我使了使眼色,我回头一看,北京那边过来的几个都站成一堆在那面色阴沉地看我们呢。 "怎么说?"我和北京的人接触比较多,但是新派过来这几个还真不怎么认识,就过去跟他们打个招呼。 "你们山西人真厉害,你也不用跟我说,你跟康总交待去吧。"领头的那个这么回答我——他就是最早派过来那位,他应该也是从省城过来的。 "我是问你怎么说,跟康总有什么关系?我意思是,你不给你同事报仇吗?我有个门路,能买到开山用的雷管,你去买一些这玩意,把这帮山西土鳖一次都送走我都没意见——但是,记得通知我提前撤退,毕竟这事跟我也没关系..." "查总,麻烦你放尊重一点..." "行吧...孙贼!我是你爹!怎么样?你把我求咬了吧..." 我讨厌他这个腔调,什么山西人怎样怎样,你这压根也就不是处理问题的态度,你想找人发火,那你也应该找对人,我凭什么听你这种阴阳话?我打人了?还是我一上来就不尊重你了?你想让别人尊重你,你就这个姿态? "那我跟你没什么好说的,哼!有能耐你跟康总横去!" "康总怎么样?康总八成不会像你这样阴阳别人...你小子识不识好歹,这特么是我给你弄的?我大半夜跑过来..."我还在这里跟他吵吵呢康总的电话就过来了——我不能给他打,因为他是大老板,但是他是可以给我打的,毕竟当初是我找的他... "查总,我现在已经出发了,大概早上八九点就到了,你叫一声韩总,咱们坐坐——事情呢已经出了,人没事是第一,你把情况控制一下,其他的见面再说..." 我控制个屁,你觉得这里面我能控制得了谁?二儿子我都控制不住,只不过是他的人打坏了别人他自己理亏,不然冲我发飙的就是他而不是北京这边的人了,所以你以为跑腿的很容易吗?一不小心就要受夹心气,我在医院倒尿盆我还一肚子气不知道冲谁发呢,你想冲我撒气你是想多了—— 这个事其实也没啥复杂的,就是北京那边的人其实也特别懂做工程,他们就想跟现在管施工的这个人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做点事,一起喝酒的中间提到了可以提供一批价格非常便宜的pvC管道,比工头现在用的便宜一倍——好家伙,你北京人跑到山西撬别人的活抢别人的饭碗露别人的底细砸别人的锅,那可不就会被人往死里打——挖工程铺管道的利润大概是什么水平我前面大概交代过,如果你不用别人的资金自己做全部垫资,这个利润一般在百分之百——注意,这里这个利润计算说的是我和建国做的那种三百米的施舍式工程,如果按冀处长整个工程三万米算,利润可能就会达到百分之二百,如果是按西伯利亚油气管道那种动不动就几千公里的那还得指数级往上飙——这里面可倒腾的东西太多了,无数人都是钻在这上面吸血的,这类事,如果你一对一跟包工头谈,能不能做他给个话也就完了,但是谁知道这怎么回事就被别人听见,那人家原先供应这个东西的自然就要收拾你了... 康总第二天早上过来的时候满眼通红,咱也不知道是累的还是气的,带了俩个车,拉了几个傻大黑粗和几个金丝眼镜,文戏武戏的班子可以说是全带着了——我一看这个架套赶快迎上去把他和老韩隔开,省得一巴掌呼过来再把老韩打得死在当地——当然,康总和老韩都比我格局大,这类事是不怎么会出现的,大家先去老韩那个县里挺出名的一个饭店不慌不忙喝了山西特产头脑当早饭——这玩意基本也和北京豆汁差不多,一般人受用不了,是里面有黄酒和羊肉的面糊,味道特别怪,学名八珍汤,老韩养身体每天都要来一碗的——这玩意稠得很,温度特别高,我和康总喝得快,喝下去脑门子上都是汗,老韩呢喝了半碗,见我们已经吃完也不喝了,带了一堆人回去厂里开始谈判... 第89章 最犀利的武器 他们俩压根也谈不出来什么,大家的目的不一样,从老韩来说当然是想花点钱息事宁人就完了,但是被康总抓到了钮子他是不愿意轻易撒手的,所以当天他带的那个法务团队就去了派出所开始跟当地谈,然后最严重的那个(也不知道这人是装的还是真的,反正据说中间是醒了的,但是康总去看过以后他就又昏过去了)当天就被送回北京去大医院治疗,然后下午接着又谈,等到晚上的时候大概有了点苗头——康总这边的团队先逼着当地(这个事就是这样,如果没有这个法务团队,以老韩的力量,最后这个案子怎么样那是法院检察院走完以后他的人才需要进去的,律师团队一运作搞得叔叔们就没办法了)把当天搞事情的人先控制起来,然后,据他们说要以故意伤害这一类的罪行立案... "出了这样的事谁都不愿意,但是总还不至于闹到这种地步,买卖不成仁义在,非要打官司或者把人弄进去,也没有那个必要吧..."老韩是老派人嘛,他还是觉得这个事可以谈。 "您可别说这丧气话,什么买卖不成,咱不还在运作呢么,这事肯定能成——这样吧,咱们都回去好好想一想,明天早上再谈..."我赶紧插话——老韩老糊涂了,你怎么能说这种话,就便是谈判咱们也应该以一个已经合作的姿态去跟人谈不是么?事做成做不成的不要紧,就当做成了让人家高兴高兴也是应该的,毕竟跑了这么久—— "怎么的?你意思是想找别人?你和下家谈好了?签了合同了吗?"出来以后我拉着老韩急匆匆问他——你听他那个话音还不就是有了新想法,这帮狗东西做生意都是这样,一点信誉都没有的,我不得不问清楚,"你可以耍康总,你可别想耍我,咱俩可是一头的,再说还有叶总冀处长这么多人,您可别跟我开玩笑,我这人胆子小没见过世面,禁不住这么折腾的..." "没有,只是接触了一下——我告诉你吧,这个姓康的坏得很,他那一套东西不值那个价钱,我最多给他一半!不行我还不如找别人呢!查总,你也不能怪我瞒着你,我知道你俩头为难,但是,是他不仁在先,也不能怪我不义,我自己花钱,我还定不了买谁家的东西吗?主要是他把我当猴耍啊!压根不值那么多的东西,张口就一亿俩亿的,想钱想疯了..." 我那时候看着老韩那张因为尿毒症疙疙瘩瘩而且黢黑如锅底的脸,单纯地就是从后脑勺生起了一股子愤怒——我这时候跳过去几个高鞭腿把他踢倒,撩起他的衣服往他因为每周要做透析所以现留着的刀口里拉泡屎,他当地就嘎了——你以为呢?做透析的人身上都留着现成的口子,不然还每次过去都开刀吗?所以老韩其实极度虚弱,很容易被感染——不耽误即便他已经这样了他还在这里犯贱不是么?批不下来地的时候他跑批地,地的问题刚解决他就开始耍心眼了,关键是你怎么弄没关系,我算什么?x你妈的你真是...哎,你别说,我猜老韩一点都不怕死,这个鬼东西... "韩总,您这么做事有失我们山西人的风范了,不过好在您把我当自己人起码对我说了实话,就挺侥幸,不然真的让别人知道了只会小看咱山西人——做生意嘛,都是你情我愿的事,勉强不来,你实在不想做就算了,但是你应该早点跟我说——现在搞成这样你不干了,那你就是耍我——耍我有俩个结果肯定要发生,一个是你的儿子和我关系很好,你可就得多给他操点心了,他那人吧,嘿嘿,容易被人家抓住把柄;第二个,这块地虽然同意让你挖一挖,但是也可以给我挖的,我明天去见叶总,我也在这块地上找个事做做,咱俩做个邻居,互相盯着点,别像现在这样出什么安全事故——本来咱俩是一头的,但是现在你看康总那个架势,而且是咱理亏,那我只能站他那头去了,我还怕他那些五大三粗的大汉过来一巴掌糊死我呢——这事儿呢我也管不了,也不管了,我专心做我的事去了——青山不改,绿水长流啊韩总,祝您身体健康!" 我气死了,但是也没法跟谁发火,准备先去找冀处长放一股子毒水——没什么卵用,冀处长和老韩是合作关系,他八成不会掺和这种事,我去找他主要还是得先把我的立场站住,找个见证人,告诉他这个事的来龙去脉,然后多少还是可以埋怨他几句,让他也不舒服一番——老韩和康总都是他介绍给我认识的,老韩这个家伙,一肚子毒水,该不得他尿毒症呢,一点都不亏!而且照我看冀处长那个人多少是有一点正义的,先让他给我评个理,然后我再去找叶总看看能不能想个办法给老韩搞乱——他这不是打我的屁股,是打您的脸啊!我就是叶总冀处长的包衣奴,我的屁股也不是他老韩可以碰的,您得给我主持这个公道... 但是,江湖上的气氛已经变了,叶总表侄他们最可能拿出来的方案一定会是让老韩给我俩个钱把我打发掉就完了,然后一众人前仆后继安抚我一番,把事情做得看上去严丝合缝让你没法抱怨——唉,所以这些人其实是指望不上的,我甚至觉得冀处长也和他们一样,你别看他和康总是同学,同学算个屁对吧,坑的就是同学,斩断的就是最亲近的情义,这个世界算是完蛋了... 正好那天冀处长就在县里办事,因为我说了他主导着一个非常大的工程,在县里铺设国家要求的天然气管道,老韩这个事只是他那个工程很小的一部分,所以我不顾时间很晚冲上去跟他告状,把前因后果说了一遍,最后气哭了——我是真哭了,因为说着说着就觉得太绝望了,你说说吧,想要个孩子是那个逼样,想做个事情又是这个逼样,我到现在一毛钱没拿还在不停往里倒贴,别人请我一顿我就总想着请回来,觉着真心能换爱情,结果呢?一个个的牛头马面,该死的不去死,不该死的死掉了,全世界在我眼里都体现得魑魅魍魉鬼影重重,我都不知道成天在和一些什么玩意打交道——当然,我哭了那么三俩秒就停了,太失礼——搞不好冀处长还有他难受的事呢,你跟人家比划个屁—— "小查,你这小子有点意思,走,下楼找个地方我们喝二两..." 那天冀处长一句都没有笑话我,倒是告诉我其实不用着急,人心都是这样的,一会儿一个样,不要因为一些还没有发生的事就生气,因为真正值得生气的永远是改变不了的那些东西——老韩和老康不是还没有闹掰吗?大家不过就是一些想法罢了,即便闹掰了,真正的生意人也是跟着形势在不停改变立场的,他们之间的友好或者敌对都是形势产物——都是聪明人,将来事态发展到不合作就会导致整个项目崩盘,他们就都老实了—— "没事,我回头给韩总打个电话的事,他这里的气可都是我在经管,将来我卡一卡他也很难受,所以问题不大——我以为多大的事呢,看把你气的,你这样只会气坏自己..." 这是我没想到的,冀处长一向在我这里表现出来的都是那种云淡风轻的感觉,换句话说就是不粘锅那种感觉,真没想到他能拉我一把——谁说眼泪不管用来的?对女人管用的东西,没想到对男人也管用,好家伙,真诚果然是最犀利的武器吗? "那...那我谢谢您了...唉,我是太难了..."然后,我一下子没憋住,又把杨燕子的事跟他说了... "感情上的事我可就帮不了你,这个得你自己去修行..."冀处长明显不喜欢谈这类话题,我属于僭越了... "我再一次谢谢您...那我现在就剩把打架那个事处理一下就好了..." "他们只要能合作,这类事就不用你操心,他们自己会处理的——你还是想想在里面找个什么项目挂个名,把你花出去的钱往回搂一搂吧,也别白跑一趟..." 所以,这个事对我来说其实就到此为止了,后面他们具体怎么安顿那些打架的人,怎么赔钱怎么处理我一概没有打听,别人跟我说我立马捂着耳朵走开——这类事情,就这么说吧,每天都要发生,这个属于是打坏了人闹得比较严重的,就因为有一个脑子不好的贱人跑去撬活,另外那些只是因为乱七八糟的想法就搞事情的那真是不计其数,每天都有茫茫多的人往项目里钻,通过各种各样的手法向你展示威力,想分一杯羹,而且个个都有后台——大部分事情跟我没关系,我一概不和这类人来往,做完我的事掉头就走——因为我这头只有我一个人,只有康总和老韩起冲突我这个中间人才需要出来斡旋,就这,每天的烦心事都让你头皮发麻——唉,没有能量就是这样的,你感觉天塌了,别人一句话就能摆平,这个世界真的太不公平了。 第90章 矬子里拔高个 其实从那以后我基本也看出来了,我离有什么力量很远,真的遇到了什么事情我的解决办法都拴在别人手指头上,这其实就等于没有任何力量——这一次我是遇到了冀处长,他高看我一眼帮我处理了,下一次呢?不会有谁永远陪着你的,我得培养自己的力量——我有这样的想法,但不知道怎么具体实施,倒是有一个事我是要做的——我分别在康总和老韩那里都挂了职,一个给我个‘经理’,一个给我个‘监理’,而且我直勾勾告诉他们最近特别穷需要钱,分别跟他们要了五十万先拿着花,然后每个月到了发工资的日子他们得给我把一万块钱打到卡里——康总说要给我交五险一金让我在他公司挂个职(这人虽然人品不正搞那种以次充好,但是人家做事非常漂亮,不像老韩,跟他拿钱他的手就在那里一直哆嗦,就跟要他小命似的),我让他折现吧——我这人目光非常短浅,日子都是一天天过的,直接给我现金才比较符合我的脾性——这些钱,多的我就拿给建国回去还我的信用卡(这个时期基本上掏得只剩一百万了,三百万的卡掏出去二百万,不知道干了啥,反正没了),零零碎碎的我就留着自己花——事实上,过了不久他俩的合同就签下来了了,大家总算都松了一口气,你的确也应该把我那一份儿拿出来了——我的胃口没多大,先浅尝一口解解馋,试试各方的反应,反正工程又不是一天俩天就完了,将来有机会我再活动活动腮帮子跳上去猛咬也不晚—— 你发现没有,真正到了这个级别的工程,这些人一概都不是好相与的,你跟他们说什么诚信只会让他们讪笑,打打杀杀呢人家也不怕你,至于走感情路线...这个倒是可以,但是需要大量的时间印证你的人品,而且你得持续为他创造价值,以这个为前提才能真的和他建立什么交情...基本上做这么大生意的老板都是这样,我很少见哪个是例外,像冀处长那种,人家压根就不是生意人,只有他才会对你产生一点人和人之间那种天然的感情——也就是因为这个,我后面其实想方设法不要给人家添麻烦,而是尽量能帮他做点什么事——其实,越是他这种人,需要别人的时候越少,因为他的整个生活就是精简过的,把杂七杂八的环节都砍掉了,你想给他做点什么事都难——后面我好不容易发现冀处长比较喜欢吃螃蟹,所以花了非常大的心思跟徐总那边搞一些比较正宗的大闸蟹(也是养殖的,但是养殖的人是徐总的朋友,品质还是比较好的,不过可不是阳澄湖大闸蟹,哪有那么多阳澄湖大闸蟹给你吃)回来孝敬冀处长,这个时候他还是比较开心的——但是人家也叮嘱我了,一个月一次不能再多,不然他就有跟我官商勾结的嫌疑了,所以...我只能说,我和冀处长之间的关系一直是清清白白的,至于你说海南装修那个房子...哎哟喂,人家帮我多少忙,我自己做室内装潢的,我天生就愿意白干怎么了,你管得着吗真是... 当然,这中间还是经过了一些微妙的手法,我通过一些渠道买了一幅冀处长的字画(没错,这个人写毛笔字画国画的)把这个账平了,因为一共我也没花多少钱所以这个事操作起来非常简单——我觉得吧,不会写字画画的领导不是好领导,如果你自己不会写,起码你培养一个这类的爱好也行,不然咱们怎么共同进步呢对不对... 所以我那时候在搞钱上(你总不能说这算哪门子的工作吧)是有一点建树的,我是个普通人,别人给我多少钱我都敢拿,但是那得过我自己心里的一杆秤——我当时在康总和老韩中间跑,觉得我也就值这么多,差不多就行了,人家还有别的人需要打点呢——这个事的大头在叶总、表侄那里,冀处长应该高低也有一份,但是我算个屁,捡一点残渣剩饭别让旁人太恶心就是了——一般的恶心还是得恶心一下的,我告诉你吧,大部分的老板看见我这种人都够恶心的,但是他们能接受,因为我要的实在太少了,或者说,我的要法可能和别人不太一样—— 不过,我当时还没有心思开始研究下一步怎么跟他们要更多的事,因为杨燕子那时候已经开始做手术,我没那么多精力去关注那头——输卵管切除手术虽然暂时是挂起来了,但刮宫是还是必须的,所以她先做了这个手术,因为那时候我妈已经有日子没见我了,问起来我就直接告诉她,她还跑来医院看了一次杨燕子,给她留了点钱来着,我想起那时候我妈跟我说的话: "不管如何你陪着她把身体养好了..." 她这是生怕我不干人事扔下杨燕子不管就跑了,所以还专门叮嘱我一回——说到底她也不了解我哎,脾性上可能有个估计,但是格局这方面还是差得很远——所以,也许绝大部分女人就都是那样吧,她们看事情总是有局限的—— "不要教我做事,我有数。" 其实,现在想想,这已经是我最后一次为生孩子的事情努力了,也是颇多感慨——如果说那时候我经历了双重打击,但最后总算是把糟糕的情形扭转过来了,多少还是会让我觉得一切都还有机会,后面发生的事就基本上没机会扭转,我就连大逆不道去侥幸的心思都不敢再有了——人不可能一直都是好运的,每次都有人帮衬,哪怕杨燕子她也能给你一点点爱,还愿意给你生孩子,而且最主要的是,你发现没有,到了这一步杨燕子都没提过一句要多少彩礼这类话——奇葩吗?虽然我看不上她,没想到她已经是最好的啦!又让我想起02年世界杯,大家还喷国足踢得臭呢,结果那已经是最好的啦! 所以如果说我这一次豪赌纯粹就是输了,其实那也不准确,杨燕子既没有我以为的那么坏,但也不像我期待的那么好,反过来说,从她来讲我也一样——事实上,我所经历的绝大多数男女关系都是这样的,很少有纯粹的好或者纯粹的坏,像谢菲或者米娜那样的美好到令我头皮发麻一辈子念念不忘的女人极少,很多都需要我后期在自己大脑里不停地加工,去掉坏的,留下好的——甚至哪怕是我自己也是这样,坏的时候多,好的时候少,像她们那样纯粹只留给别人美好,我其实也做不到——我怀疑绝大多数人做不到,所以你知道米娜的可贵之处了吗?谢菲吧你总还能说那是你跟她相处太少了,米娜呢?我活得越久,米娜越显得高贵,她把我一生的好运气拿去了一半,剩下的我就只能吞糠咽菜凑合过了...至于初恋,我是不敢评论她,这女的现在是个大律师,专打嘴皮子官司,你招惹她,她把你送进去蹲号子,你又懵逼了... 事实上,我那时候如果待在医院一天就基本一直在东奔西跑,杨燕子不会让我闲下来超过半个小时,只要她看见我没事干了,偷偷摸摸烧了热水冲了咖啡开始刷新闻,那么杨燕子立刻会浑身刺挠,总会想个事出来给我做—— "她是病人,病人本来就不舒服,不舒服的人见不得别人舒服。"有一次我跟芳姐抱怨(这家伙不知道从哪突然冒出来,过来看望杨燕子),她这么和我说。 "杨可儿也是病人,刮宫不打麻药。" "那是别人的,轮到你就是这种的。" "你说公平不公平?老大那个畜牲哪里比我强?我起码没老婆孩子,起码她生病了我愿意伺候,起码我是真能跟杨燕子结婚的,结果老大偷...偷...(我本来想编排老大偷杨可儿私房钱,没好意思)偷女人,我光明正大的,就落了这么个下场..." "他不是人,你学他?" 我只想听到你说他不如我而已,你直接说他不是人,你让我怎么反应?老大不是人,那和他水平差不多的马处也不是人,所以你当年是被狗x了?我怀疑杨燕子嘴巴再毒,她将来编排我也不能说自己被狗x了,还差点生个狗崽子... 时间越久,米娜的含金量越高,这个事给我一个提示,那就是我也想做米娜那样的人——当然,我做不了,我这人天生带着几分下流,这辈子也赶不上她那个神性的高贵,但是,咱可以努力够嘛,跳起来能够着她的肚脐眼,那也比绝大多数人强得多了——这玩意看你跟谁比,要就是跟老大马处们比,那得他们够老子,但是正经和好人比咱还是差得不少,嘴炮呢这辈子也打得差不多了,将来还会打下去,也该腻味了,咱们就做事情上见回合吧——说得好听永远没有做得优秀力量大... 第91章 规律无间 你还别说,我也是差不多到了这个阶段才知道言语上面的东西其实完全没有力量,就个人来说,起码是没有——那么又有一个衍生出来的问题,一个说话特别漂亮做事很差的人,和一个说话特别难听但做事很正的人,你觉得这俩种人哪一种在世面上比较吃香?以我的经验是前者,因为吧,大多数人都目光短浅,只要你说话让他不舒服他马上就应激了,做事什么的反而不重要——所以你也大概能看出康总的可贵之处了,我后面对他喷粪来着,而且准备对他做点龌龊事,但是人家完全没有放在心上——所以我觉得他绝对会赞同我的观点,一个人怎么说话不要紧,搞不好他就是天生嘴贱,只要做事行得端走得正,那这个人还是值得来往的——事实上,也就是从这个时期开始,从我自己做起,我杜绝一切的甜言蜜语,评判一个人的标准从言语转向了行为——不论你说什么我都不会在意的,主要还是考察他做出来的事情—— 其实,从我那时候的周边环境看,杨燕子说什么我也不应该在意的,没必要那么讨厌她言行不一言不由衷,她没做什么对不起我的事不是么,无非就是花几个钱——哥呀,没有杨燕子你不也得花钱,给刘维佳花,倒确实不会生气而且还挺舒服,但是,假如这个事情真那么好杨燕子一点机会都没有的,就是因为这个事没啥意思纯属排泄,所以你才跳上杨燕子这艘破船不是吗——哪怕就是一艘破船,一边舀水一边修补一边拼命划着别让她沉下去都比在那里跟刘维佳之流单纯刚肉体过瘾得多不是么...这个事得看你怎么认知,有时候被杨燕子快气死了你就会觉得上嫖都比她强,但是这个事真那么好,你放心吧,所有人都会专注于上嫖不去结婚了,说明这事还是不咋地,顶死了当个业余爱好——王校长这种人,聪明绝顶,这个事真好,放一百个心,他绝对不会花一毛钱给那些乱七八糟的网红(这方面品味有点差的,王校长这个人),每天换一个新名媛不就完了,他又不缺这个——还是得认真起来,先砸钱,再相处,给别人看自己的聪明才智勃大茎深,展示自己的仁爱胸怀,让别人除了钱也能爱一点点自己这个人,这个事才舒服——说句公道话,除了挑女人的品味不敢恭维以外,我觉得王公子做人很正,品行和真诚都没啥问题,而且虽然别人都戏谑地调侃他,但是我高度怀疑这个人是有很严重的家国情怀这种抱负的,他们父子都很伟光正——说句不好听的,换成别人早就跑了,他们还能坦然接受慢慢处理,这是对中国这片土地爱得深沉——我记得那时候和十七约好了去上海机场接她,正好赶上王校长出来,他在前面和几个人匆匆走,后面追七八个人拿手机拍——起先我不知道是谁,压根也不在意,十七过来告诉我是王校长,我赶快去追,趁他扭头过来赶快骂了他一句傻比——王校长笑了笑没吭气,你看,脾气还挺好呢他... 所以,如果我和杨燕子相处的最开始的时候就知道去其言而观其行,大家也不至于要发生那么多的没必要的冲突,她都做到这份儿上了,嘴上叨叨几句有什么大不了的对吧,又说不死你——太多的无聊人成天就是坐在那里什么都不干专心打嘴炮,杨燕子比他们有出息多了不是么,起码她有胆子,而且,咱说句中肯的话,杨燕子也没有挑错人,她的眼光不错的——我虽然嘴上贱到没边,但是咱们做事的时候很少掉链子,思想再斗争,嘴上再埋怨,手里却乖乖地端起了尿盆...说起来,我那时候端尿盆端崩溃了,这类事咱们可以花点钱让别人来做嘛——当然,不是特指端尿盆,端呢我没端几次,真正不让杨燕子乱活动不能下床没几天,也就是最危险怕她大出血那几天需要干这个,后面就不要了——类似打饭、擦身体、铺床叠被、端茶倒水这所有事,咱花点钱雇个人不就完了,非让我去做是几个意思—— "你很有钱吗?这种的好一点的一天好几千,次一点的也得小一千,再便宜了根本没法用,你准备雇几个,多长时间?你是皇亲国戚还是达官贵人?让你干点这个你就受不了了?查总,主要是,你在我身边我也心安,忍忍吧,只要医生让我下床..."杨燕子这么跟我说...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我们老说‘当局者迷,旁观者清’,其实有时候当你活动自己的大脑去研究这个事情的本质的时候就会发现很多事情其实是相通的,大部分时候我们想把握事情运行的规律,把它套在固定的事件上,去预测一个事情或者掌握它的动向其实特别难,简直是不可能——我和杨燕子走到这一步,后面据我无数次本着学术精神和她复盘、推演,她看上我的最根本的点是因为她说不爱我的时候我表现出来的真诚的气愤,以及后面一个人坐在楼下喝啤酒啃方便面时候那种孤独,所以她就想给我一点温暖,这个是她的初心。再比如说我被北京和老韩俩头夹击,虽然这帮人没有说什么,但是我自己知道康总那个架套是要摆开了跟老韩比划,我自己作为一个牵线人,事情做不成反而搞得大家真刀真枪干起来,你可以想象我当时惶惶然如丧家之犬那种心态,而且真的是,虽然我拿出叶总压制老韩,但是我自己都知道根本没啥卵用,这个事怕是要黄——不,更坏,怕是要糟,走江湖的人哪有吃这种哑巴亏的,人家的人在你这里被打了没有合适的说法,谁吃这种亏谁以后不要在江湖上混了——所以我一看康总那个架势,一看虎背熊腰和金丝眼镜,顿时就觉得自己特别乏力,什么都做不了——最后是在冀处长那里露了怯,就跟小孩子闯祸回去找大人帮忙似的,我自己都觉得羞耻,而就因为看见我可能有那么一点可怜,看见我急得一脑门子汗,冀处长有一次对我青眼相加拔刀相助——对,是,对他们来说的确就是打个电话的事,但是,你想过没有,人家的电话就是白给你打的吗?这对他来说是一种能量的辐射,这个能量只要不用那就附着在他身上,他愿意怎么使用什么时候用都可以拿出来,平白无故用出去对他来说其实就是能量损失——决定这件事情的,也不是什么我给了冀处长多少螃蟹,给他小孩买多少礼物,我有什么超绝旁人的桌拔不凡的智慧或者思想,而是当时表达出来的一种情绪——这种微妙的情绪影响到了冀处长,让他觉得我这人是有一点真诚和可爱的,所以他才大大方方拿出来那一点能量辐射出去,让老韩照顾着我一点——后面我是从老韩方面听到冀处长是怎么跟他说话的—— "毕竟是他从头到尾在这里面牵线,他还小,沉不住气,你多少照顾他一点,以后我们一起合作还得用他——"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鞭酒虽好可别贪杯 说到头,我的水平差得还是太远,其中最丢人的一点在我看来就是眼光不够全面,而且做人做事总是太急躁,别人还没把话喷完,我的耐性已经没有,刀子已经从背后拎出来准备扳命了——人家放个屁我就暴跳如雷,杨燕子那种毫无廉耻的诡辩,老韩那种好无下限的狡猾,一拿出来我就失去了自己的判断,立刻开始琢磨捅他(她)哪里才好,所以我活到现在其实进步没多少,碰到的事情实在是太easy了——做点小业务,开个小饭店,开个小公司,泡一点水平相当差的妞,这算什么人生难事对不对,我还得给自己上一上强度,我想进入下一个环节——我想体验更难的人间,接触更令人毛骨悚然的人物和事件,遇见那种不论你怎么挣扎都没办法处理的复杂情况,把自己往死里逼,逼到除了跳楼貌似没有其他更好办法那种地步,然后让我来看一看我的具体表现,度量一下我作为一个东亚黄种中国男人的器量——这个时期鄙人已经有很强烈的家国情怀了,哪怕就是这种自称,我也得标明了自己是中国人,因为东亚其他地方的人上不了台面,他们没法跟中国男人相提并论,都是弟弟——不不不,朝鲜是弟弟,其他的恐怕做儿孙都够呛——朝鲜是必须得尊重一下的,那里的人多少传承了我们中国人一部分的精气神,其他的,我不是针对谁,我是说在座各位都是辣鸡... 我想进入下一个人生阶段,挑战下一个层次的生活,但是除了组建一个专属于自己的团队没有什么其他具体的想法——而这个团队的组建,大部分的工作其实是小崔帮我去做的,我和他说了我的规划,将来一定是去北京,让他找了那么三俩个小伙——他怎么找,去哪找,我一概不管,那时候我原先租出去的房子收回来一套专门就给他做这个事情——那时候我自己的科技公司也办下来了营业执照,招人就是拿这个公司去做的,我提供的岗位一概就是销售,需要跑业务,而且可以长期出门,准备将来去北京——这帮人开头的时候压根没事干,因为没什么具体的业务,每天和小崔出去把手机那点活干了然后就回家打麻将——小崔这个没出息的家伙,刚好招了三个人,加他一个正好起个麻将摊子,他们专门买了个电动麻将桌每天住在我房子里白天黑夜打麻将,要不是邻居投诉以后物业给我打电话我压根不知道他们还有这么一出——好家伙,没事干你们可以出去泡妞嘛,你猜我跟他们这么说的时候他们说啥—— "哥!没钱哪有妞!" "没胆子才没妞,一帮废物..." 我是有点生气的,叫了收垃圾的上来搬走那个麻将桌,想了半天也不知道让这四大金刚做点啥——的确就是没事干,每个月就我以前留下那点活,去北京以前的确不知道该干嘛——我去趟北京,接一点小买卖回来做吧,不然这帮人要给我找麻烦了—— 这四个人里其他三个都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半路脱离了我的战壕去向了其他方向,所以我也不知道该怎么评价这个事,人各有志吧,我自己并不是什么好的领导,没法给别人做一个长远的职业规划,所以这个事我是特别理解的——真正和我战斗到最后一刻,见证了我那些乱七八糟的故事的也就小崔一个,所以,我高度怀疑如今这个社会不像以前一样可以建立起长久的情谊了,人和人的关系变得非常脆弱,稍微有什么波动就离散了——也正像我们如今这个社会里大部分的组织架构一样,人已经失去了长久的凝聚力,大家都处于一种极端容易离散的状态——正儿八经地说,我已经很有多年没有结交到那种比较持久的朋友了,都是共事的时候假模假式地热络,但凡稍微疏远一些立刻就再也不会相处了,很多我的关系都是很久以前的过去留下来的。我承认,有我自己一部分原因,但是起码七成以上还是外部原因,人都太忙太累,根本没功夫搞这类实际意义不大的社交,这才是最重要的原因——我自己都不搞,忙完了工作上的事我宁愿去找王贞或者龙猫,再不济也有猴子或者小崔,最差我还可以自己一个人待着,所以,理解,但还是难免唏嘘... 这帮小年轻聚到一起总是要做点什么的,他们里面小崔最大,其他的都是二十几岁的小伙,他们钻到一起不给他一点事情做可不就是打麻将,所以我很快又跑了一趟北京,去和苗田签合同,搞一点东西回来给他们操作——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我招人,其实去准备把这次和康总做的这个业务推广下去,你想想,我一出手一次就搞了一百万,而且还有挂职,我一年做这么五六单,再掏一点土方管线工程出来搞一搞,弄不好轻松就年收入八位数,那是得摇头摆尾起来了——这个事吧,怎么说呢,纯属于是新手保护期,而且属于极端的偶然,真正做事哪有那么容易,我还是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但是那个时期我是意气风发的,搞钱呢已经到手了,杨燕子呢我总算也看明白一些了,都还算比较顺遂,那我就该着手推进计划了——煤改气方面其实没有新的立项,也没有什么东西可以操作,最多就是派了一个人小武(四大金刚里的一位)去老韩那里常驻着,拆了他们的麻将摊子(我还是对这个玩意相当反感,偶尔玩玩可以,玩到邻居投诉就必须砍掉了),然后先把同仁堂食品方面的事做起来——这个事属于是小本生意,也没什么风险可言,就是一个别闲着的小事罢了——在这方面其实我和方总一样,主要想做的事不在这上面,纯属业余爱好... 我没有方总那么养生,也不在意这个,但是有一点倒是肯定的,因为卖那些鹿鞭酒啊三鞭酒啊一类的东西,我一方面是做做实验亲自测测,另一方面也的确是经常和女人搞到一起有这方面的需求,所以自从我做了这个以后基本上这类补酒就没断过,得我完全溃败离开北京以后才把这玩意戒掉了——女人多咱们就补一补,女人少你还补个屁对吧,但还是那句话,亲测有效,有需求的可以试试——但是注意,这个东西是个温补的玩意,它没法增强你的功能增加你的时间,只会让你的肾精比较充沛,省得你玩起来没够搞得肾亏了——不过我还是得提醒一句,在我看来这是个辩证问题,肾的器量是有限的,一辈子就能产生那么多精气,喝这类玩意相当于是提前预支你的肾精,将来总有一天你还是得还回去的,所以,鞭酒虽好,可别贪杯哦! 喜欢奔腾年代请大家收藏:()奔腾年代爪机书屋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查理定制 头天我去他们公司的时候就发现苗田鬼鬼祟祟,他心思压根也不在这个生意上,反而是一直要我去见见他的大老板方总,这个事就特别离谱—— "不是,你能不能管事?能不能跟我签这个合同?不行你早说,咱别打肿脸充胖子,咱俩谁跟谁..." "当然可以,但是你去跟他坐坐,聊一聊,看看能不能有什么火花..." "我只跟女人有火花,跟男人有火花的那是你...走走走,带我去铜仁堂的药厂或者你们的仓库看看,老子严重怀疑你压根没有那个能力拿下来铜仁堂的代理,你这是个虚壳子..." "这我骗你干嘛,我还敢骗你?你非要去看,走嘛..." 我这个人没有那么多花花肠子,一码就是一码,我来北京就是要代理铜仁堂食品这个生意来的,其他东西跟我就没关系,我可不横生枝节,又去见什么球胡麻擦的大老板——别人哪怕就是许老板马老板那跟我有啥关系,人家见过的世面那么大,明显的比咱强一亿倍,你在他那里就得不到一点点的尊重,我干嘛去找这个不自在——另外,苗田这个一副见了方老板就会把我吓尿的姿态也让我特别不痛快,你让我去,我偏不去,除非你痛痛快快跟我说你想干嘛——他不说,那我就不去呗,不耽误我签代理合同回去在省城铺专柜... 另外,也就是这个时候,我才知道铜仁堂这个企业非常复杂,它的主业当然还是医药,但是旗下还有生物、科技、股份、南京铜仁堂这一类分支,食品这一块其实是它...这个怎么说,管理最松散的一部分业务——你可以想象得到,如果是它的药品,那当然得非常严格地做管理和品控,但是食品嘛,吃的东西,第一要务就是五毒无害,有没有什么滋补效果那还得因人而异,但是终归是没有那么大责任的——吃药不治病有责任,吃食品不滋补好像就很寡气,我也正是因为这个才做这个业务。我去了看他们的产品,除了你日常经常见到的人参鹿茸这类玩意,还有大量的品种齐全各式各样的酒,这个合我脾胃,高端里有一款包装非常漂亮的正黄色充满皇家风范的滋补酒,只这一样我就进了它十万的,单纯就是准备自己送礼用——特别奇葩的是,他们还出产各种面膜、润肤膏、保湿露这类里面有中医药成分的东西,好家伙,我一问价格吓了一跳,比平常市场上的基本要贵三到五倍...巧了,鄙人的公司也可以经营日化,这玩意我又进了一堆,也是准备送礼用——有时候你送领导一点东西,比如送冀处长,人家不要的,但是你送他老婆一点贵一些高档一些的化妆品,往沙发上一坐把这玩意的功效吹上天,我就不信以我的口才三个小时以内冀处长能把我赶出来,熬到饭点一起吃个饭我的事基本上也就稳了,妙啊,这就是女人在这个世界上不可或缺的重要因素之一... "你想什么呢?"后面我和苗田在铜仁堂工厂里转悠的时候他问我。 "我在想,你那些礼盒不够上档次,一盒几千块钱那是个屁,怎么也得做到一万以上才好拿去送人——比如那个什么人参养容膏(这是占《红楼梦》便宜,林黛玉吃的那个玩意叫人参养荣丸,他们就起了这么个名字),一小罐就是几千块,根据这个东西再给女人们搭配一些补水的、敷脸的、润肤的、生发的这一套东西,然后搞得贵贵的,咱们拿去送人高低就像那么一回事了,现在好像还差点意思..." "这些东西市场上很少,针对的都是特定的客户,卖不动,所以我们都不怎么经销它,你想做,我和帮我们做包装的厂子联系下出几个专门的礼盒随便装点东西进去就可以用了——市场上都没有,你说它多少钱它就多少钱,还不是由你..." "这个好!查理哥定制款!这玩意回头我来给你出图纸样式,外面看起来是什么样子,然后往里塞什么东西,这个我来定,我准备拿去吹牛——我不相信你们的审美格调...嗯,这趟北京没白来..." "你现在到底做什么呢?还是做成什么了?怎么感觉你口气好大..." 他问,我就得意洋洋把我在山西拉成的那一样皮条告诉他了,而且也告诉他我直接跟他们要了一百万出来—— "你要少了,而且你压根不该要——要了,以后你就再没法张口了,不要,让他自己寻思应该给你多少,那你到手不止这么一点..." "我没你那么曲折,我感觉差不多就是这个数,我就要这么多,后面我该跟他张口照样张,他不给我再想我的办法——要多少是多啊,要什么自行车,小的时候抽烟都得去马路上捡烟头的主,你还嫌弃起一百万太少来了..." "我从来没有捡烟头,自然有人巴结我给我买烟。"苗田相当严肃地跟我说,"老方就是做这些东西的,你不然跟他碰一碰,看看能不能做一点事情..." "不碰,我的尾巴高得很,得别人过来闻我的屁股,让我闻他们的,没有那个必要——其实,你要是这么想的话,咱们蛮可以做一点高端到市场上都见不到的酒回去送男领导不是么?一秃噜就把他俩口子都拿下,对了,你这里有没有什么东西可以送老人小孩,我也做个查理哥定制版,这样把别人一家老小一次性腐蚀掉,省得我一趟趟地跑——搞别的显得咱们不真心,而且有助长社会不正之风的嫌弃,关心关心别人的身体健康总是问题不大的吧...何况,有钱人在意的,无非也就是养生和健康,我看这玩意大有文章可做,搞不好真可以拿起来当个事业运营运营..." "这么说你来的时候没准备把它当事做?" "我那么短时间谈成一个合同就能搞一百万,谁神经了去卖壮阳酒美容膏,费不起那个劲——实话告诉你,其实是我雇了一些人准备铺开了做天然气这方面的事,那些人每天没事干在那里打麻将,搓得手指头上起水泡,所以我给他们找点事干干——将来我还是要回头做合同相关业务的,已经开始去跑相关的资质了——办不下来哦,起码是没有关系你想做油气相关业务办不下来手续,现在我准备先搞一个咨询公司弄着,讲来看看还能做点什么..." "拉皮条公司..." "拉皮条属于技术工种,你不配小看人家,我怀疑你是做不了这个活。"我鄙视地白了他一眼。 "你到底是有什么关系或者人脉呢?你呀!就你!你也能做这方面的业务?我怎么不信呢?你不是那个背着个烂书包装着一沓子合同满世界卖保险卖金融的你了?" "严格来讲还是,不过,现在我卖的合同相对贵一点罢了,其实还是一样的空手套白狼..."我想了一下,要不要把叶总侯总他们是干嘛的这类事说给苗田听,最后还是决定说了吧,我跟他有什么好隐瞒的对不对,现在不说,回头晚上俩个人在那喝二两也要说的,既然他已经问了,他还能坑我是怎么的——所以我就把我认识的那些人,和我自从上次回去以后做的关于工作上的事全给他说了... 以后不要这样,特别是,如果你必须对别人说这类关系的时候,不要带进去什么你对别人的评判或者议论,实事求是地讲他们的身份、能做什么事、为你做成过什么事、他们现在的主要业务就好了,不要说那些不相干的话——那时候我的脾性已经够稳定了,不会在外人面前说这些大人物的品行或者私事这类无关的话,但是苗田从下午开始一直套话,套到开车从昌平回去房山他住的地方附近,再套到一起喝酒、回宾馆喝茶,他始终在那里打听这些人的脾性——我吧,本来也对他没啥戒心,再加上喝二两,甚至把老侯老婆那时候对我的不礼貌举动也给说了,这...唉,我这张嘴呀,侯夫人再不是东西,她没有坑害我不是么(事实上,那以后她对我比对老侯还礼貌得多),我何必让别人看不起她呢?除了显得咱们嘴巴像棉裤腰一样松没有任何意义——而且这一点是苗田跟我回了宾馆聊了半天,我突然就意识到自己说得太多,已经把自己放进蠢货那种地步里去,当时就反应过来,再也不愿意说这些了—— "你想聊天,咱们就聊聊以往的故事好了,你跟我这里瞎打听这些,我是一句都不会再说了,那跟你没关系——聊过去无伤大雅,聊现在、聊将来我还得来往的人,我觉得就有碍观瞻了——被你勾引着说了这么多,都让我开始觉得自己太蠢了,咱别把天聊到这个份儿上——聊聊过去,或者聊聊打架,聊聊女人,那我没意见,聊别的,恕我送客——明天我还得早起,你要是想不到一个合理的聊天项目你请回吧,老子对你无fuck说..." 你瞧,我还是有长进的,虽然已经迟了,该说的已经说了出去,但是起码当时就反应了过来,以后就不会上当了。 第94章 嘴炮之王 我突然想起,不知道你记不记得我曾经有一段时间跟眼镜一起寄宿在鸭子那里,就是我混社会跟东北人打了架又不愿意回家服软那段时间——鸭子的老婆有个特别好的朋友也在楼上住着,也是个差不多岁数的姑娘,我们没事干经常一起打扑克。这个女人是相当漂亮的,起步七分,加上她的身材和谈吐(人家是有正事要做的,她是医学院学生正在实习),这女的起码有八分以上,相对比我和眼镜就是纯粹的社会小流氓不太上档次了——我们那时候经常穷得没饭吃,又拉不下来脸去端盘子或者提鞋,所以饥一顿饱一顿的,你可能忘了,反正那时候我俩经常咸菜馒头乱吃——总之吧,这个女的富得流油,经常过来和我们打扑克,然后打会牌就说要做饭了懒得买菜,让我去买点菜,回来以后顺便就带我吃个饭——现在你当然知道她是暗戳戳帮你的忙,但那时候大家都在说她是看上了我,我在吃软饭,然后还带着别人一起吃她的软饭。你知道,我这人那时候对这个极端敏感,我要是吃软饭也就罢了,关键我没吃还要被你们羞辱,我敌不过所有人的言语,就去向那个姑娘发火,嫌弃她有牛皮癣会传染,让她离我远点——这跟理智没关系,我不是不知道她是对我好,也不是不知道别人的话就是屁,只是,我真的太讨厌吃软饭这个行为了(毕竟咱那时候还没吃过,不知道那个香,要是米娜非要让我一辈子啥也不干就是让我吃她软饭,其实也不是不行,可以商量——其他人的话,算了吧,查理哥胃口太大会吃垮你的),连这点可能都不会给自己,所以就跑去羞辱她,让她离我远点——她哪有什么牛皮癣,只不过是皮肤太白经常吃辣容易起粉刺痤疮罢了... 人的语言又是矛,又是盾,而且经常自相矛盾,所以我觉得《三体》里面外星人那个沟通才是最有效率的,咱们人类语言这个东西将来应该会被进化掉,就是这玩意导致了长时间的文明阻滞——不论是言不由衷,还是词不达意,又或者泄露超出可控范围的(这些东西往往是别人的)秘密,它们只会造成损害——这个东西太有迷惑性了,我那时候拼命地自省,在生活里总结提炼更加富有营养的人生经验,觉得讲话这个东西一定不是你评判一个人的标准,做事才是,照样因为苗田的小小技巧泄露出太多的信息——一部分,这是因为我和苗田应该有的情谊,另一部分,其实也是最主要的原因,是因为人是社会动物,交流是他的本能,特别是对我这种相当缺乏交流的人来说,这东西就总有一种川壅则溃的迹象——我没法控制自己,别人一勾引我就泄洪了... 而且,主要也是因为我太善于讲故事了,你知道吗,有时候我讲故事逗乐别人倒是次要的,主要还是为了逗乐自己,因为别人的小说伟大归伟大,但是我看了觉得没意思哎...那还不如我自己写,将来我自己回头看笑死了,也是一件好事... 但是苗田始终是一个危险人物,除四害第一个除的应该就是他这种人,因为就是他这种动脑子类型的人物阻碍了文明前进——你把人类之间互相亲热的那种感情全部抹灭了,全剩下一点机关算计,这个玩意是人类文明倒退的表现——我猜七十几年前那些浴血奋战赴汤蹈火的人里一定没有苗田这种,这是最低级下流的一种人,我就不信那里面有这种成天包打听挖墙脚就是勾心斗角的人——节奏太快,这种人禁不住考验的...当然,我也不是,人家给我找一个从小和我很熟的人,再给我喝二两,我的话就全倒出去,连美人计都等不到就投降了,我跟他们比也是下等人——但是,我比苗田强得多,毕竟我还会自省,这个世上永远正确的人太多了,苗田只是其中一个而已——记住那句话,永远正确那就是错误——至于你说我是不是影射,我觉得不至于,我想说什么含蓄一点就说了,影射个屁。 我第二、三天在北京做的事其实就是跟着苗田的业务员去跑市场,他一共只有俩个业务员,不,三个,有一个我始终没见到,据说是个女的——可能是怕被我拐走,所以一直没见过——我的想法是,已经来了,而且要弄回去玩,觉得他的模式不错,那我还得去第一线看一眼——既然我不相信所有的舌灿如花,那我自己起码应该是一个实干家——咱本来就是实干家,我跑业务的时候他们这帮人很可能还不知道干嘛呢,所以只当是忆苦思甜了,我去看看他们是怎么推进业务的—— 不论你信不信,我感觉北京的这帮人,起码是我看到那一部分都是在混,我也不知道他们是在混谁——这么说吧,我感觉苗田的业务员应该都有兼职,你感受一下这是个什么概念——按理说,我这种人他们接待多了,应该有一个模板或者是约定俗成的套路,就是让我感受一下总部的力量或者是市场的强烈反响,不然我凭什么加盟你——跑了俩天以后我的整体感觉除了方总的确没把这个事当回事以外,市场他都不怎么搭理,然后在我这里就是你爱做不做,我摊牌了,压根无所谓...嗯,也和我想的差不多,关键是带我跑市场的业务员都是二三十万的车开着,满世界带我看他们做出来的专柜(没有什么专营店,只有专柜),我感觉这是他们能拿得出手的最好的东西了,但是在我眼里可能还差点意思——神奇的是这些业务员一副那种鬼神不沾的表情,爱谁谁,不但不搭理我(虽然我一再示好),也不搭理那些铺他专柜的人—— "他们这地方就这样儿,我着急也没用..."业务员跟我说,"咱就是推呗,十个里面出俩个能挣钱的专柜,做稳定了,那就是成绩,都有我的提成,其他的没用的——您知道二八定律吧..." 二你妈拉个...真实的世界,我想起一句很恐怖的话,一担等于十斗,这个话说天下财富一担,富人共占十二斗,穷人倒贴俩斗...你那个早就过时了,还在那里叽歪呢,该不得你小子... "你知道我的业务员怎么评价你吗?他说你不是个做生意的人,因为你吃不了苦——跑业务中午吃了饭,他说回车里放倒椅子躺一躺,你死活不干,非要去宾馆——统共一个小时,你就那么矫情?"我第三天跑了一上午半下午,四点多的时候苗田过来接了我,我们一起去见见方总,中间他跟我说—— "你刚赚了一百万,你也不会在车里睡——哼,我给他掏钱他还不来呢,傲娇起来了,就跟你傲娇别人就会多看你一眼似的..."我一边看苗田递过来的合同一边跟他聊,我准备是今天签了合同签个进货单,连夜我就回去了——你记得我前面说过一个同学叫‘求连成’的吗?他那时候在倒腾各种抵押车,这次过来北京收了四五个车要回去了,正好把我捎回去——查理哥不论有多少钱都是这个德行,这类东西火车飞机躺着站着对我来说都一样,我还年轻,能熬,我帮他开一个车给他空一个司机出来顺便自己不用花钱就能回去想来美滋滋——抵押车开回来都是连夜跑,就怕别人反悔了出问题,司机都是高强度连轴转,所以能歇一歇是很好的——也就是因为我这么急才同意和方总见面,不然苗田不给我签合同。 "哼!你要是成事,你也不会老婆都娶不到了..."这是他现在老拿来攻击我的一个点,我听了真的是非常不舒服。 "这个东西不是评判别人的标准,没老婆的人多了,希特勒是饮弹前一天才结婚的,不代表他没有成就——你不要拿你的小农思维去揣度别人,别人有适合别人的生活方式,残废才需要拐杖支撑,我健步如飞,撑个这东西讨你这种人开心我觉得你不配——"我有时候是用一种对自己痛恨的语气说这些话的,我干嘛向他辩解,但是确实又忍不住想打压他的优越,"你想在我这里找优越,你还是停止这种无能狂怒,把我的事尽量配合得稳当一点——你要是跟我耍滑头,我...我打不过你,总打得过..."然后我想起苗田这个人除了自己压根不在意别人的,"我再想办法收拾你吧,办法总有的——不要辜负了咱俩的青春啊苗总!" "能挣钱干嘛辜负...但是我还是看不起你..." "没事, too...你这么迫切地需要别人看得起,是生活里很缺这种东西吗?不会吧?难道所有人都看不起你?那你还是挺强的,我就做不到..." "嘴说没用,签合同的章在我手上。" "对啊,签不签你做不了主不也一样...你说非让我见方总一趟,莫非是,这个事你就压根做不了主?你说就是了,我保证不小看你..." 第95章 奇葩们 "方总,很抱歉占用您的时间,我为我的无礼道歉——苗总和我说了,您是刚从青岛回来马上就接见我,时间也很晚了,我还是得..."我本来想说请他吃饭,转念一想凭什么,老子代理他的东西给他赚钱,我还请起他来了,一顿不请——而且我真觉得越来越讨厌苗田,这家伙太狡猾了,不符合我的脾性,厌乌及乌,你也别吃了,"...得麻烦您一下——合同呢写得差不多了,打扰您我也来了,不打扰我也来了,不论您觉得打扰不打扰,我都是带着六十多万现金扑面而来滴!请您看一看合同..." "小苗,你这个朋友有意思,说话就跟说相声似的..."方总面相和蔼地跟我说——你要是像我一样知道后面的事,你就知道这货跟和蔼完全没有关系,纯牲口——但是还好,他对我也不错,没有砍我的手。"这种事,苗总就决定了,是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呢?" 哎!你看看,这个调调就对了,为啥他是方总你是小苗呢,你特娘的这辈子能保住小苗都算我眼瞎(没有保住,后面天然气价格掉下来,国家对四流合一管得紧了以后苗田就被辞退了——还是照样来往票据,但是你别在我这里待着了,看你闹心,每个月给你点钱这类)—— "小苗(我故意加重这俩个字的语气恶心苗田)说,您这边有一定的煤改气煤改电的渠道,正好我在山西也认识很多老板,最近呢也刚做成了一点事,所以小苗(加重语气)的意思是咱俩聊一聊这个——毕竟,对您来说六十来万的小买卖实在是太小了,我不能跟您谈这个..." "不积跬步无以至千里,不积小流无以成江海嘛!我一直是相信咱们老祖宗的智慧的,所以喜欢研究这些,也相信他们说的话!生意没有大小,只有成败,对大家都有利的生意那就是好生意,我始终觉得,人和人吧...你是哪里人?啊!好!我是陕西人!我俩是半个老乡!你知道的,我们这边一直比较注重文化传承,一个是它这个地方本来就厚重,二来是...唉!江河日下人心不古,我们老祖宗的很多东西现代人其实已经忘掉了,这点非常不好..." "可不!但是,趋势使然,要搞经济,文化的关注自然就稍微少一点,但是我觉得这个事是这样——真正有文化的,趋势怎么变到时候拿起来还能用;那些没文化乱叫唤的,迟早还是大嘴巴子伺候..."我上了老方的当,沿着他的话题说下去了。 "有道理..."老方端详了我半天,看我是不是讽刺他,发现不是,"说下去!" "您知道,咱们(你看,立马亲热起来了,和我谈文化,我熟啊!)中原文化区(陕西原本不是,它其实是一个辐射区,秦以后才进入中原文化区,所以这地方和山河四省吃拿卡要的鱼头文化还真不一样)其实一直就是秉承着一个诚信为本的准则做生意,谁知道现在这一套不灵了您敢信!我给您说一说最近一次做生意是怎么险而又险地化险为夷的吧..." ...... 我和方总聊到晚上十点半多求连成开车过来昌平接我才走,席间我又喝了二两,那真是羽扇纶巾挥斥方遒,我告诉你,单论嘴皮子而言方总得尊称我一声好汉!本来说好的给求连成开车也泡汤了,他们接的车里有一个vp,因为我这人脑子不记这类东西忘了是啥牌子,应该也一般,求连成告诉我接的时候才十二万多——反正我一上车就睡着了,到了省城求连成他们也累了,问我我住的地方院子里安不安全,能不能在院子里停车,会不会被人拖走一类——我交待保安几句给他一条烟那就肯定不会,你忘了我是活阎王,到了哪里都是保安的大爸,恩威并施整得他们服服帖帖,我说话比物业经理好使得多——所以求连成带着司机在我那里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九点多泡了我仅剩的一罐明前龙井然后出发回老家了,没出什么意外——在我这里不至于的,我有火花塞,走这种团体的涉黑的套路他什么事都能搞定,问题不大。 我先来说俩个搞笑的事情,那时候求连成来接我,我和方总、苗田从饭店出来告了别(这顿居然是我请的你敢信,出门的时候服务员告诉我没结账我都惊呆了,还有这种人——跟你的客户吃饭你都不掏钱,这是啥意思?小看人?但是当时喝多了,我没多想,付了账就出来了),然后求连成就过来对苗田一通不间断地羞辱——这个羞辱主要是来自于那时候求连成在北京正风光,苗田快穷死了跟他借钱,他借给了苗田,后面求连成着急的时候苗田不还这个钱,又过了很久这个钱才还起来——羞辱的点主要是在于求连成那么紧张还是给苗田凑了五万,而苗田为了那时候买个什么特别贵的东西送现在的老婆没有还他,所以这里面多少有点无情无义... "最后还你没有?"苗田听了三四分钟憋不住开始发作。 "是还了,2005年的五万,和2010年的五万,能一样吗?"求连成这么说。 "你说!要多少利息!" "我也不多要,银行现在是三个点,你给我六个点..." "那不多..."苗田一把推开我,专门指着我说话,"你别管这个事!"然后他又跟求连成说话,"这个利息我给你,但是我现在就得干你!" 然后苗田上去就干,三俩下就把求连成给打翻了,他那些司机都反应不过来,你琢磨琢磨这个速度——他和我说话让我别管,然后开始动手,噼里啪啦三四下,求连成已经在地上躺着了,就算上我还在那里喝蒙的时间,这个过程最多八秒——我都没看清,事情已经结束了... "我欠你...不算了,我给查理俩万,让他给你,包括这顿打的钱,够了吧?以后你再跟我说这个,就是和今天一样——给你这个钱,因为我早就想揍你了,而且你的确帮过我,但是我告诉你..." 苗田后面在那里放狠话,我都纳闷他怎么这么血性,但是这个钱实际上一直没给我打过来你敢信,是我觉得这么大义凛然的就把这个钱垫了...然后苗田就一直在那里挤牙膏你懂吧,今天我跟他要他就俩千,明天他就三千,这还是那时候我们有合作,不然我压根要不回来一毛... 你给我评评理,这种事,关我屁事啊,但是我只能吃哑巴亏,因为当时就那个情形,我还爱装大头,说了句‘看在我面子上就算了’,搞得最后求连成老跟我要钱——我把苗田答应的垫进去也罢了(苗田最后只给我前前后后打了一万三),我还时不时得给求连成垫巴几千块钱——求连成这个人极度聪明的,不嫖不吸,但是他串门子——这就是我给你说的第二个搞笑的事—— 那时候求连成一直在做抵押车生意,难免老是经过省城,所以我俩老是来往,只要他叫,只要我有时间,我就去,而且你想玩什么不过分的哥都可以招待——就像红孩儿对我一样,我也是打肿脸充胖子那种人,你别管我咋样反正你来了哥一定招待你——然后有一次求连成叫我去喝酒,还带了一个一个女人,是他的姘头——这个女人是离异妇女三十多,有个男孩子大概十来岁,求连成一直骗她要跟她结婚,他自己有家有口有儿有女怎么可能,所以带着点甩不开过来跟我喝酒,趁那女的出去跟我唉声叹气说这个情况,我尴尬死了——那男孩就在那里坐着呢!我当时已经沦落到跑网约车了,经济情况不太好,但还是带他喝了酒唱了k然后找了个中等的宾馆花了一千多给他们开了俩个房——我想着是孩子那么大了别让他因为俩个房间钱看到什么恶心的东西,喝点酒变态也是正常的——然后我就打车回家,走到半路求连成给我打电话,说那个女的粘糊了喝多了,问我要不要体验一下...这是在找死了,但是,我已经成熟了,告诉他你别侮辱人,不然你恐怕得有血光之灾——然后我继续往家走,他又告诉我小孩子偷喝了酒喝多了,哭着要找爸爸——这个是假的,求连成没那么变态,他只是在找我的软肋而已...我对小孩子是比较在意的,我知道他纯属胡扯,但是我感觉我不回去他会一直折腾,这个事对那个女的和那个小男孩很不利,所以我就回去了——然后,我现在想起来都要做噩梦...我回去了,和那个小孩子在一个房间待着,然后就在沙发上睡着了,让求连成不要折腾——然后我在沙发上玩手机,玩着就睡着了,等我觉得不太对醒来的时候,那个女人东倒西歪正往我这边走,小孩和求连成都不见了。 第96章 小坑一个 你别说,就一个有十岁孩子的女人来说,这个女人的身材不算差,简直可以说相当好呢——你看昂,对男人还有点向往的,都在控制身材,干脆就放弃了的一般都比较胖...说实话,我现在喜欢胖子,但是有个限度——蒋欣想必是...对不起蒋欣,你是很美的,我没别的意思,夸你呢(手动比心)...蒋欣是我的梦中女神,当然,我只是说相貌身姿,她对我来说就是完美的。 至于那天跌跌撞撞进来我房间那个,咱们从身形上说,矮了些,细了些,然后喝醉了些——所以她还没比划就被我一脚抵在胸口顶住了—— "做不对我要打了!向后转!" 你看昂,就是我这种威慑只能对了解我的而且清醒的人管用,对这女的没用,她听了愣了一下,笑了笑,继续往前顾涌,但是做不到——哥有一条铁腿... 你要是这辈子身处在这种情况里一次过,你可能就会觉得自己有多无力了,但是我那时候想的是这个:脚气会在胸口长吗?我觉得真说不定,一样的阴暗,一样的闷热,一样的潮湿,那妥了,这女的胸口要开始褪皮了... 那个场面想想就好笑,我是说褪皮的场面,又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因为这个嘴巴褪皮,好在她孩子够大了,不然... 当然,我顺便录了个屏省得别人说我强奸什么的,嘻嘻哈哈跟她说话——这女的基本已经失了智,你说啥她也听不懂,她也不听你说什么,就很烦——少给老子来这套,我要是能被女色征服,我这辈子不会是这样没出息,就你也配?就便你配,你带个孩子也不配,让我帮你认清现实吧——所以我蹬了她一下,把她弄远点,准备给她一个高鞭腿,让她知道知道人间的厉害——有的事,你作为一个母亲你是不能做的啊大姐! 当然,求连成一直在门外听,我不知道他具体怎么想的,但是后面听他说,大概是玩腻了想转手给我——你他妈的小看谁呢,老子是单身,不是单脑,不缺心眼,所以后面我给了他一个高鞭腿,踢得这小子直流鼻血... "哪,我打你了,我要走了,你别拦,不然我还得跟你扳命,你也太小看人了——老子风风雨雨这么多年,会被这么个女人放倒?你想跟我要钱,一毛没有,你想送我进去,我欢迎你,就跟在外面有多舒服似的——求连成,你可以不尊重那个女的,毕竟女人都是傻比,但是就冲你不尊重那个孩子的份上,你做为一个人,你就不够格——拜拜吧..." 我记得很清楚,那天神经了,一辈子不下雪的省城(现在全国各地都是哦,一冬天你都见不到雪的,这在过去属于灾厄)下起了鹅毛大雪,我当时出去,有一个多小时打不到车——那时候我就是个跑网约车的,我特别知道为啥打不到车,因为平台故意制造乘客和司机的对立,司机平常被乘客欺负惯了,下雪天就不愿伺候宁愿在家打麻将,看你怎么嚣张...这个事不赖乘客,也不赖司机,我说了,赖平台,他们抽得太狠了,搞得司机挣不到钱乘客还得多花钱,但是平台假装这跟它没关系,甚至有专门的法务团队跟你打嘴炮——注意,这是我做网约车司机一年多得到的结论,可不是没有调查——所以那天晚上下着鹅毛大雪,我回不了家,也不想上去再开个房间,无所适从也无可作为的时候突然就懂了——都是平台的错,你以为的是乘客素质变差了,很可能是平台抽得太狠... 平台抽得狠激起公愤,没人管,没人在意司机死活的,至于别的乱七八糟抽得狠,激起公愤,公愤总是容易解决的嘛...所以你得明白这里面的规则。 总之,求连成呢就是那样一个人,他的情妇居然敢让我接收,你当我是什么,捡破烂的吗?所以他鼻孔喷血一点不亏——我也赞同他报叔叔把我弄进去,我钻研一点东西顺便治治便秘,但是,他不敢——这个事情里,不论是那个女的诬告我强奸,或者是求连成诬告我伤害,甚至更变态,他们诬告我折腾那个男孩,我都吃不了兜着走——但是,我只能做我该做的、能做的,真进去了,我再想进去的事——我告诉你吧,现在连里面都世俗化了,不像我年轻时候进去先干牢头,现在没用的,你知道什么是牢头吗?叔叔就是牢头... 求连成和苗田那时候框框打起来,我站在旁边发呆,求连成还埋怨我不帮忙呢...哥呀,咱俩加起来都打不过苗田,有我这么三个才可以和苗田斗一斗,你别跟我开玩笑了—— 这次的北京之旅就这样以一个非常不好的体验结束了,给我一种感觉就是地球上所有人都烂得不像样子,我需要找一点青春纯粹的人解解毒,然后就叫了发小和我喝酒,然后又把我这个经历说了一遍...我太蠢了真的,你做成一件事不要和别人说,做塌了给别人高兴高兴是可以的,但,做成了真的不要说,除非你是吹牛——我经手的那个项目在那时候是华北明星项目,地球上做这类事的都知道,人们都在纳闷,怎么那么容易? 容易,是因为没人在意这个,那时候煤改气政策没有下来,都是玩玩而已,压根也没准备能做成——就像我给四大金刚找个事情做,别人也不过找个事情给我做而已,到头来做成了简直离谱,不亚于把宇宙里所有粒子打乱再产生一个地球这么难——为啥做成了,因为一个我们看不到的粒子运动了,这个粒子在我脑子里,又去了冀处长脑子里,冀处长觉得我可怜可爱,所以给个机会,仅此而已——我的世界就抓在别人手里,这跟承不承认没关系,只在于事不事实——发生了,别人就默默沿着这个结果继续往下做,争取下一步利益;没发生,大家就是各有各的堡垒互相争斗,一边攮别人一边跟旁边的人说都是我逼的,绝对就是这样——皮条好拉?我没觉得,所以你看到我跑得比狗还快就从他们那些事里不见了,真的不是我玩的事情,玩不起的... 至于后面康总以次充好搞事情,那还是我一贯的作风,我就是死了也还得顶在那里,这个事不行就是不行,先碰一下感受感受,康总要是耍杂技我再说,真不行了那只能破坏他的身体,不然呢?我自己比比划划招揽了这个事,那我就得负责,还是那个,我知道他们的工程滚滚向前有我没我无所谓,赌的就是碾死我他们心里也得个瘾——哼,我觉得吧,不论多厉害的人涉及杀人他也得哆嗦的... 所以,你要说我这个时期做的所有事是什么性质,我只能告诉你那都是在赌——我不知道方总康总他们的调性,上到他们那个级别都是深不可测,我感觉到了一点,但是不服,我想的是大家都是一条命你别觉得你比我强在哪里,我现在斗不过你,那还有将来呢,咱们总有一天见输赢... 这个还真的是可以展望的,每年做多少项目,每个项目怎么切割,每一个由谁来做,能挣几个钱,然后,很快我就燃起来了——至于苗田表现出来的钢铁直男和方总的文化素养,那跟我没关系,就跟上嫖的时候小姑娘给你唱《铁血丹心》似的,你确实觉得很好听,但还是找了一个大波浪——我真的特别喜欢方总,但是,我自己就是个跑腿的,你有本事自己来山西找业务吧... 所以一个是苗田太了解我而且看不起我,我自觉已经发达不需要搭理他了,另一个是我那时候真的是没有什么具体的项目,也供给不了别人,因此我回了省城以后真的开始比较认真地部署铜仁堂的东西——我跟四大金刚讲话的时候自然还是要慷慨激昂(鱼头文化就是这样的)地陈述什么千家万户为国为民,然后我对他们的要求都很简单——每个月开一个专柜(那时候这个成本大概在五千到俩万这个区间,我是说真实成本),或者销售出去十万的产品,他们就可以及格——头一个月没有考核,因为这个月我自己找了个商场先放了一个专柜试了试水,顺便也可以让想加盟的人过来考察,小崔聘的那个营业员漂亮死了,看得我心里直痒痒,可惜我有杨燕子... 另外,你记得张姐么?我做食品公司的时候对老大特别忠诚那个,她现在给我做账报税——那时候老大在顺义弄了个公司在跑税,张姐还是跟着他,然后我就让她顺便帮我做一下账,她也答应了——事实上,我从头到尾都不知道财会怎么回事,单纯就是出了事就找张姐——但是她四平八稳的非常平和,例如如下对话—— "这个月的免税早就用完了,你现在要走二百多万的账,那就只能乖乖交税..." "哦...张姐,你要知道,我是稳定交税好公民,我不和斗不过的人开玩笑..." "这个,其实是有办法的,比如我们现在的公司注册地是在这里,如果去孵化园就能..." "不去,交税!" "还可以抵扣,比如你交够了一定额度,国家就给你..." 第97章 高级会计师 张姐没少给我出点子,以前和现在还是一样,把工资分成非常多的乱七八糟的部分,比如通讯补贴,出差补贴(其实我们的业务都在省城压根没人出差),甚至有几个月还有什么高温补贴什么的,把工资搞得特别复杂,这类补贴国家是不征税的。对公司来说也是一样,把营收分成乱七八糟的费用就可以有税务减免,按我的调性直接交就完了我还管那么多,但是张姐给我算了一笔账,事实上如果不做各类手段避税,我作为一个二道贩子每买入一次货品都要交13%的增值税——这种事个人你是感受不到的,实际上你买十块钱一碗米线,只要你开票里面就包含了一块三毛钱的税点... "你需要怎么做就直接做就是了,我只管做生意,这些东西你操心吧,财章给你,这类事以后不要跟我说,我也不想听——至于搬公司这类小动作,不需要,数目字小的话无所谓的——我们做的这个事情,我觉得将来也做不到交税多到会让我心疼那个地步——求大个生意,一年做吃百十万流水,咱们是不配埋怨税点,不配满世界折腾着去避税的——该交就交吧张姐,你去十字路口支个水果摊卖芭乐(我也不知道为啥就想起来这么个水果,可能是这玩意听着好笑?)也得给城管地头蛇打点一下的,不然他就砸你摊子..." 城管这个行当,我说句难听话,这就是以前地痞流氓收的那种保护费有人接手过来了——这玩意,谁手段硬谁收呗那还。刚开始出现这个行当的时候这帮人是非常嚣张的,毕竟那时候没有什么标准的执法流程,城管来了抡着胶皮棍子把在街上摆摊那帮人打得哭爹喊娘的事屡见不鲜——现在文明多了,秩序稳定下来以后总算是有一套标准流程大家来走了。比如我现在住的小区楼下,十点以前城管的车就过来远远在那停着,所有小贩都默契地把摊子支到人行道那些空地上去,十点以后城管就收工回去,这帮小摊贩立刻就把他的摊子推到大马路上来了——路边画了停车位停着至少俩排车(停车位里一排,外面还得停一排),小贩们的摊子就支在右转机动车道上。以前也就还好,没啥感觉,后面这地方新开了一个小型cbd,晚上十点到十一点的时候这里都会是堵死状态,回家都回不去,那我只能像别人一样把车停在行车道上下去就在这些小摊子上喝泡酒,等十一点以后再开车回家呗... 什么,你又说我酒驾...大哥,我花了五千块蹲了十五天还吊销驾照五年,我酒驾一下怎么了,交过钱付出过代价的好不好,酒驾一百米开回家怎么了,又不是免费酒驾...再说,过不去我有什么办法... 总之,我虽然前前后后开了一大推公司,但是财会上这些事懂得很少,只有特别重要的事情张姐会跟我说一声,其他东西都是她在做。那时候市场已经相当烂了,你从张姐的经历也能看出来,她起先是老大专用的会计,后面不得不跑出来给别人干私活,帮人做账报税,在我公司那段日子,她基本上是一个月就来那么三五天,集中把所有票据和账务做完了,然后去报税,剩下的时间我有什么问题大家都是电话交流——那时候她还在给老大做账,但是已经没有专心只在一个公司上班的资格了,老大那时候在北京开了一个摊子和人做饲料,她就省城北京俩头跑——你说说,把一个高级会计师(我和老大一起做公司的时候她还是中级的,后面考过成了高级会计师)逼成这样,四处跑,给我这种人做账,我觉得这就是生意难做的一个体现——会计这个职业应该是相当牛的,找一个像样的公司穿一身阿玛尼来去如风不香吗,干嘛忙碌成这样,可见市场的老板都是一帮穷比,连一个高级会计师都养不起。后面张姐有时候忙得实在顾不上,也会安排她的一个小师妹过来帮我做,我发现这帮会计一个顶一个难看,张姐就不说了,已经是半老徐娘,那个小师妹还不到三十岁,也是丑的一批...不知道,我没见过几个漂亮的会计,哦,徐总那个会计非常漂亮,但那是他的小蜜,六房还是七房来着,只有这一房他是带在身边,其他那几房都放在老家,我听说他那些小妾互相都认识,过年的时候还要一起吃饭的——所以,你说社会变化了吗?并没有,过去的老爷们该怎么潇洒现在的老爷们还是一样,而且,注意,不犯法...只要你能把这些女人摆平,让她们不要折腾,适当地隔一段时间更新一下,别搞成那种事实婚姻,就连重婚罪你都定不了他的——你以为婚姻法是在保护什么?婚姻法是在保护穷人,省得你正跟老婆嘿嘿呢冲进来一帮黑脸大汉把你老婆抢走了你连个告状的地方都没有,也省得像徐总那种人占着茅坑不拉屎抢走太多资源——他再藐视法律,也不能明媒正娶那些小妾,这就给外面的野汉子留了一道后门,只要你不怕徐总派人拿刀子攮你,你大可以去勾搭他的小妾然后和她扯证,这样你就鸠占鹊巢成了正经家主了——不过我劝你不要去,徐总这个人心狠手辣而且非常暴躁,我的打打杀杀大部分时候都是脑子里过一把干瘾就算了,人家可是真弄你的... 徐总现在去妙瓦底那边了貌似,国内和东南亚俩头跑,他那个人吧,就是哪里有钱他去哪里,哪里的钱好赚他去哪里,奸商来的...这玩意咱也没法说人家啥,去年的时候他给我打视频,说是他们那里来了一个新人叫查理,勾引得他想起我来了,和我聊聊天,然后就开始问我有没有资产需要往外倒腾——哥呀,你也太看得起我了,就便有,我也要烂在中国这口大锅里,不能便宜那些东南亚猴子——然后又聊起来,说他现在太忙了需要一个人过来帮他管理那边的产业,我当然也不去,主要是看不上,你忘了在我概念里除了朝鲜在座的全是辣鸡,怎么可能莫名其妙跑过去和那些臭烘烘的人为伍,我还想呼吸国内自由的风呢... 徐总这个人太有意思了,想起他来我就滔滔不绝的,咱就是说,做人做到他那个份儿上我觉得是够意思了,羡慕不来——其他的不说,就那一堆妻妾一般人都得愁得头发掉光,人家就没一点毛病,那发量,比我还多呢! 回到当时,我和苗田拿了合同回来,让小崔出去找一个上档次一点的大商场做一个专柜,然后我继续回我的医院...唉,虽然我对杨燕子的认识已经上到了一个新阶段,但是终归我还是没法和她长久地在一起,而且这种事是不需要嘴上说的,大家心里其实都有数——有数归有数,该治的病还是得治——那时候的情况是,她的子宫刮干净了,但是输卵管那个胚胎还是没掉下来,郭大姐说用药以后的确变小了,现在只能等她下一次例假看看情况,看看能不能自然排出来。另外,杨燕子一直有一个声带息肉的毛病,说话多少带点沙哑,那时候流行那英那姐的一首歌叫《默》,杨燕子那个嗓音唱这个歌别有一番风味——然后杨燕子跟我商量,说反正看样子是得长期住院了,不然就把她声带那个息肉也割掉算了... "割!割了以后你就不能跟我吵架了,美滋滋..."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然后看见杨燕子有点不高兴,赶快说下去,"你还有啥别的毛病赶快说,比如痔疮啊阑尾啊十二指肠溃疡啊这类东西,咱一次就处理好——修车不就是这样,本来是化油器的毛病,去了以后捎带就把刹车皮也换了,倒车镜刮了一下总成捎带也换了,把这些乱七八糟的毛病都修一修,咱就是个新车了!对了,我去问问郭大姐有没有处女膜修复..." "去你妈的吧..." "喂!骂我就行了,我妈没惹你..." 修复呢当然就是开个玩笑,修不修的没啥意义吧,别人二十出头修一修还有人信,你这个岁数这个大雷长得还是这样,十几岁就出来打工,然后二十六七还有这玩意,我恐怕别人会觉得见了鬼...不过我还真跑去咨询了了一番这个手术到底怎么回事,然后郭大姐还耐心地给我解释那个过程,给我听呆了—— "听着有点像我小的时候补胎那个手段呢...自行车胎漏气了,就找一条废旧轮胎剪一块下来,把需要粘连的地方锉一锉,然后涂上五零二胶水一糊完事,那这个手艺我熟得很...不同的是你们可能是拿针缝,我拿胶水粘罢了..." "查总,我挺忙的,麻烦你..." 听起来如何?你心心念念的贞操,很可能就跟补胎的难度差不多,而且不用那么精确,起码不用怕漏气,有个那意思就行了——杨燕子做声带息肉手术要一万六,修补这玩意只要六千——贞操很便宜的。 第98章 赚它一千万 在杨燕子刮宫以后的又住了十来天医院以后,我就经常带着她往家跑了,只要我在,想起来了就带她回家,她自己其实也是乐意回家的,因为...你再怎么说医院也是一个相当倒霉的地方,那里的氛围实在谈不上什么温馨,所以经常是白天的时候在医院做各种检查,以及按要求吃各种药输各种液,晚上的时候可能的话就溜回家了——我记得那时候头一次带她回家,我在外面打扫卫生(如今我经常性地做这种事,反正我不做总得有人做的,不是我就是杨燕子呗,她这时候毕竟属于小产,那还是我来吧),杨燕子进去洗澡,突然惊声怪叫让我过去——原来是,住了太长时间医院这家伙攒了一身泥,稍微一搓扑啦啦往下掉,所以喊我过去看她有多恶心—— "洗掉就没有了..."我漫不经心地说,然后想起过去米娜嘉佳给我搓背时骂我恶心的事来...唉,那时候身上经常恶心,但是总还是容易洗掉的,现在心里长存二斤泥垢,事实上比过去恶心多了,只不过别人看不到而已,"要不,我带你找个桑拿...哦,不行(医生叮嘱不能沾水,但是杨燕子受不了了)...你简单洗一下吧,一会儿喊我给你搓背——不能沾水那就只能凑合了,你小心一点,别...别...搞坏了身体...我给你拿个小太阳,你边烤边洗,别着凉..." 这边烤,那边冲,可就相当于搅水泥了...我一边给她收拾小太阳一边想... 杨燕子呢,是相当具有代表性的那种人物,典型的农村妇女,不上学,没文化,长得太漂亮身材太性感,被太多男人扑在身上就搞坏了三观,然后她也没能力去调整或者修正——你注意一点,她自觉自己这辈子最爱的东西就是钱,钱能给她大量的安全感,但是照我看来她压根没搞明白自己,这个事很简单,如果给她安排一个侯总那样的老头(先不管侯总会不会喜欢她),而且给她一个设定的数字,打个比方说一千万,这个钱够杨燕子花一辈子,说只要她能伺候他二年就给她这么多,你倒猜猜杨燕子能不能心平气和把这个钱赚到手?不行的,她不喜欢老头,如果是三炮俩炮挣个快钱她可以,但是谁的比三炮俩炮就敢卖一千万?没这个行情不是吗?王母娘娘...反正,钱不是这么花的,杜兰特有钱,让他花这么多去嫖一下寡姐,他那么蠢他也不干的...所以就是... 我们稍等一下讨论这个话题,先讨论另外一个:事实上,一千万给我,只要我有现在的心态我也可以花一辈子,毕竟,像过去那种挣钱和花钱都没数的阶段过去了,其实,过去我就有这个心思来着,想着只要能挣一千万我原地退休,有时候我回头去看,就是死活够不到这个数字——如果说把所有我涉及的财产都变卖了,那是有这么多,高光的时候来回倒腾一下勉强也够了——但是你注意,钱进来的时候都是一笔一笔进来的,然后转化成其他方式存储在一些地方,包括银行、货物、物流、厂房甚至借给朋友或者给领导送礼花出去,这时候就是名义上的钱,那只是一个数字——实际上,能拿出一千万现金流的那都得是一等一硬邦邦走哪里别人都得给他端茶倒水的人物,我这样的人这辈子达不到那个高度——而且,我也不可能达到,因为...就像我前面说的,如果你一直往上爬你迟早会碰到严重鱼头文化那个圈子,但凡能拿出一千万的人都得能融进去那个圈子,我的话可能就不太行,说实话我这人其实挺讨人厌的,急眼了斗不过别人就一副杀人狂的样子把牲口本性露出来了,别人只好讪笑着说一句‘你看看怎么还急眼了’然后掉头就走,再也不跟我打交道,所以我进不去那个圈子,也就不可能赚到那么多——人家看着不是圈子里的人马上要赚到了,想个办法一把就把你饭桌子给你掀了,你小子也想成精了,反了你了还...所以,其实泥腿子是上不了桌子的,上去也有人会把你灌醉扔出去撇在臭水沟里——但是,我还是那句话,就便我上不了桌,或者被人扔出来,那我也抱怨、不反对鱼头文化这个圈子,因为我是沾到了一些好处的,至于上不上的那是我个人选择,和人家文化没关系——而且我是赞同有这个圈层的,省得出来个人就抱怨命运不公什么的,公不公的跟你有什么关系,扶你上桌你自己待着都会不自在,心想还不如去红浪漫点个五千套餐一边吃一边喝中间还有一个穿着暴露的女人给你载歌载舞,喝高兴了喊过来掏一把给她俩千小费岂不是美滋滋——咱就是说,你在哪里自在你就是哪个圈层的,真去了某大文工团吃个饭你还嫌能看不能摸呢对不对,所以你也就适合红浪漫那个圈层——也就意味着挣到一千万现金对你、对我来说都是完全不可能的事,因为到了这个数你就会接触到会让你浑身不舒服的圈层了... 所以,一个道理,杨燕子挣不到一千万现金,而且是绝无可能,因为到了这个数一方面是层级太高没那个水平,另一方面是哪怕有那个苗头也马上会招来无数人惦记。还是那句话,钱这个东西神奇的地方就在于在谁手里那就是谁的,这玩意没有名字,没有什么归属权,别人会用一切法律以内甚至以外的方法抢夺你的财产,因为这东西抢到就是他的——杨燕子伺候不了人,她还想找一个起码像我这样年轻的、未婚的、有生育能力的、最好还有适当资产的、然后还能对她千依百顺的,事事以她马首是瞻的,就搞得这个事非常难——最难的点就在于,她自己的观念本来就不正常、不高级,听她的你就是一坨屎,不听她的她就不跟你嘿嘿嘿,所以聪明的办法一般就是假装听话,等嘿嘿嘿到腻味以后掉头就走,这就是绝大部分女人会遇到的残酷现实——如果少一点,几百万呢?或者,再少一点,一百万,我挣它一百万先,这个可以做到吗?我觉得杨燕子是可以的,反正这个世上愿意给她花一百万的无聊男人比比皆是,她也有那个本钱,但是不能再多了——以二十七岁高龄能依靠女色挣这么多,那已经在女人里出类拔萃了,而且那还得是十年前那个行情,那时候挣钱相对容易,现在的话连这个数都挣不到——我是说,她还是二十七岁,还是遇到我时候的样子,出去搞男人的钱搞不到一百万,十万吧,十万差不多——所以女人也跟着时代在贬值的,同样的女人放在不同的时代她的价值也不一样。 我遇到杨燕子的时候,她还对她的人生存在着一种侥幸(巧了,俺也一样!),因此上,你别说,她对我还怪好的嘞,我意思是,就以她那个水平来讲,我属于是硬生生从中药榨里挤汁水,把她最后一点好心好意都榨出来了——对杨燕子来说,她不搞你的钱那就是她能给到你的最真心了,所以,后面有时候我看着她难免好笑,有时候看着看着就笑起来了(往往是俩个人刚开心了一下休息的时候)—— "你笑什么?"她问我。 "没什么..."我不能说呀对不对,我还能提醒她你原本是一条饿狼,现在不吃肉改吃素这是几个意思对不对,你一说她那个咬你一口的劲儿就上来了——对我来讲她是变好了一点,但是对她来讲她不需要变好,所以她活得相当憋屈,就像你不能一直就是给一条狼吃素一样,它的身体要出问题的——她不好意思咬我,但是总得咬什么人才行,因此上她后面跟我那段时间一直在违反本性做事情,这是对健康有害的——我不知道她能不能想到这个深度,但是她一定能感受得到,就是每天过得好像缺了什么东西一样哪哪都不舒服——这也是我觉得可笑的地方,她知道自己不舒服,这么过不对,但是她又不知道哪里不对,因此上就无头苍蝇一样乱窜...所以我就说人还是得全面一点,你别成天就是琢磨着怎么搞钱,突然不搞了就连自己是个干嘛的都忘了... 然后杨燕子就做了一系列的手术,那时候她输卵管那个胚胎已经变得非常小,融到管壁上去了,类似于一个小的血栓——我说杨燕子是个大雷,就是因为这个,如果她不好好调养自己的身体,回头怀孕她都没法着床,就便到时候她能比现在健康,走这头这条输卵管还有可能卡在这个狭窄处——你见过几个人是越活越健康的?我也不信她经过这场浩劫以后突然改了性,不抽烟不喝酒每天出去跑几百米锻炼一下,事实上,杨燕子非常懒,比我还懒——我偶尔还出去散散步,隔几个月锻炼一俩个月活动活动身体省得酒量下降太厉害,杨燕子绝对不会的,她能躺着绝不站着。 第99章 市场情绪 杨燕子这个奇葩,在医院住上了瘾,等着生殖系统的问题告一段落以后她就开始着手处理声带的问题,我有时候也挺纳闷,声带不应该是一个薄薄的振动的小片吗,这玩意怎么会长息肉呢?它不应该是一刻不停地在颤动吗?活动得那么频繁的一个纸箔一类的东西,怎么会长出息肉?咱也不懂,反正那时候有一段时间杨燕子是做了这样一个手术的,手术以后有一个多月不能说话,哈哈哈,我整个世界都清净了... 第100章 忘恩负义 苗田过来是给方总打探虚实的,他其实不太相信我在做天然气的生意,所以想让我带他去项目上看一看——我不把食品生意当回事,他也一样,我挣钱不靠这个,他也一样,我没把串价的事当回事,他也一样——这种事只有你有一个完整的全国市场才算一回事,满打满算就我一个代理商你急个屁,所以他这就是演我,找个由头先占据一个男上位,方便后续操作——爬吧你快,我还想骑在上面操作你呢你这... 第1章 天性如斯 我还特别小的时候,血气方刚,那时候我在老家和眼镜、靳军、建国他们混在一起,那时候靳军买了个二五零摩托,天天骑着拉着我和眼镜满世界飙车(这个摩托,那时候的路况,他就敢跑一百迈,所以这是一道送命题,建国从来不坐),后面他觉得这个摩托没前途,拿它换了一个破破烂烂的天津大发,经常拉着我和眼镜去老家的邮电局十字路口(大概相当于北京的天安门广场)拉活。 第2章 羔羊创伤 有的事,要么你就别承揽,要么你就别心软,咬着牙干到底——杀羊的全过程我都是知道的,小的时候我爷爷每年至少杀俩三只羊一俩只猪,要我说的话杀猪比杀羊恶心得多,杂食动物就比食草动物恶心得多,所以食肉动物一般都会吃食草动物多一点——照我估计人也应该是喜欢吃牛肉多过于喜欢吃猪肉,因为猪肉并不好吃,只不过是成本优势罢了——差不多重的饲料猪比牛羊要出肉多得多... 第3章 龙猫强势出击 天然气这套东西比煤麻烦得多,也危险得多,起码十个点,所有做天然气相关东西的厂区啊什么的都不允许抽烟,因此上很多时候我都是憋着一股子瘾去看这些玩意的,这个让我很不爽——但是没办法,我喜欢做事的时候认真一点,起码给别人一种你特别上心的感觉,至于自己的心里当时在想什么他就管不着了——我和他们(张牧宁和苗田)去看那些机器,然后听张牧宁讲那些专业知识,其实压根也没往心里去,嘴上好奇地在问这问那,心里想的是也不知道今晚去见龙猫会不会有...好过程——好下场、好结局是想都不会想、不敢想了,但是过程还是可以追求一下的,这中间得到欢乐就可以。 实际上,所有事业的操作过程你压根可以不用去管,技术细节这类东西,知道个大概就可以,康总那一单买卖不就是啥都不懂就做出来了——不需要管那些参数、质量、施工、维护,这都不是我的活,自然有那些每个月那一万多工资的人去做,我只需要注意俩个点,一个是甲方是不是真心要安,他有没有资金;二就是乙方的东西靠谱不靠,别安上了一运行咣当就炸了,其他的,有其他人去做,跟我关系不大——想通这个,我的工作量其实就很少了,大部分时候不是在做事,而是在演戏,表达出一种认真专注的样子来就行... 至于龙猫,嗯,很难评,我们的交情实在是时间太长了,我好像没必要因为自己彻头彻尾的失败需要找一点优越感跑去接触她,最后把这段交情搞坏——但是,如果要接触那就必须得是现在立刻马上,一分钟都别等,因为她这个女人已经熟得不像样子,甜到发腻,马上要掉到树底下来了——树下的果子放一俩天风吹日晒虫叮鼠咬你捡起来了收拾收拾也还可以吃,但是有条件的话你最好还是吃一点青涩结实的,一来是比较科学,比较符合人性,二来我这人的确比较喜欢吃酸果子,不太喜欢吃甜的东西,因为,我已经足够甜了。 当然,我还是选择先去接触一下,凑上去闻一闻味道——我这辈子绝大多数时候都喜欢向下或者平级去找一些姑娘,不愿意来往太高级的人,因为咱自己就是个面条的胃,不配去吃海鲜——但是,我现在觉得自己充满了力量,要进去下一个人生阶段,那跟她来往来往也没什么大不了——和方总叶总侯总他们来往,虽然说他们也是高级的人,但是他们都属于男人,男人吧,他生活里绝大多数东西都可以凑合,他特别在意的东西只有那么几样而已,但是女人不一样,高级的女人对我来说就完全是个迷,我还真没接触过——我也三十多了,没来往过正经有钱有有品的女人,多少有点遗憾吧...而且,哪怕就是不嘿嘿,凑上去接触一下别人的文化我体验体验也是可以的... 你看,我做出了这样的决定,并且没想着非嘿嘿(我告诉你,我跟所有女人来往只有一个需求,那就是嘿嘿,除了这个其他的都不需要她们,所以除了有性需求的时候我压根想不起来女人这种生物)不可,但是...唉,我只能告诉你,不嘿嘿就别跟她来往,别见面,就在网上聊聊得了——见了大家无聊没事干就要嘿嘿,结果嘿嘿以后全是麻烦,这跟这个女人有没有钱有没有素质有没有格调压根没关系——信息素一交唤,情感需求就来了,最麻烦的就是这个——有的女人要钱,有的女人要相貌,有的女人要性能力,有的女人要才华,有的女人要思想,而龙猫这种女人是全都要,还得善于处理她的种种细腻的情感需求——我能想到的复杂的东西,类似天宫空间站,那应该算是再复杂精妙不过的结构了,修它总没有修龙猫闹心。它起码不骂人呢——而且你猜怎么的,龙猫有这么多需求你会觉得挺合理,不想以前我来往过的那些女人,这也要那也要的话,我还可以怒喷一句‘就你也配?’你没法这么喷龙猫,因为她还真有点配... 后面我学聪明了,跟十七来往的时候就尽量避免嘿嘿,一起吃个饭喝点小酒找个会所捏一捏聊一聊,然后她回她家,我去找王贞,干的时候满脑子想着十七就是了。后面有一次我带十七去吃一个新开的烤肉店,喝得有点多说漏了嘴,告诉她每次跟别人羞羞的时候想的是她,十七又恶心又别扭,然后哈哈大笑,后面接受了——想吧,有点美好的向往是一个正能量的事。 我和龙猫来往,从开头就特别别扭,她约在一个西餐厅,还是那种先付账后吃饭的做法,因为第一次见面,我还穿上了我泡妞的战袍——西服呗,拿着一束花活站在街上像个大傻比——餐厅就在她家附近,所以她来的也快,穿了一件非常漂亮的红色礼服,头发扎在头顶,涂了非常红的口红—— "你说你穿西服,我就把这件裙子拿出来了——挺不好意思的,胸太大了..." 的确很大呢,她挽着我往里走的时候我都能感受到这玩意的压迫。龙猫比我大一岁,她这个岁数的确也应该有脂肪堆积了,杨燕子到这个岁数八成会长出一个水瓢那么大的玩意来...这个东西吧,太大了是会丧失美感的,差不多就行了——现在的生活好了,很多姑娘都容易堆积起来脂肪,其实这玩意特别大的女人挺多的,但是因为这东西直勾勾跟我道歉的只有龙猫一个... 吃个饭花三千三百多,对我来说是太奢侈了,我当时就拿出手机约王贞,让她晚上十点就不要上钟了,老子要去——花在吃上多少有点傻,不如花在女人身上合理,我得对冲一下花了冤枉钱的委屈感受——好钢咱还得用在刀刃上呢对不对,我怎么可能在吃吃喝喝上这么消费,我还年轻,不至于堕落到成天只琢磨这点口腹之欲的地步。龙猫的话,因为我多少有点神不守舍(因为这个时候该琢磨琢磨王贞的好处了,为晚上的受用预热,就像大冬天开车的时候你得打着让它热一会儿似的)她也不太能开心得起来,多少有点别扭—— "告诉你我结账,你非要充大头去抢,搞得我就跟饭托似的,你这心事重重的贱相可真是够讨厌的..."后面她憋不住了,在那里埋怨我。 "啊?没有没有,我在想别的事情..." "你在想什么?" "人类的罪恶。" "你快别想了,多大了还在专注这些外部的事情,你不如多想想自己怎么能过得好一点吧..."龙猫鄙夷地跟我说,"你的那个安全屋,给我搭建得怎么样了?" "还没弄好,弄完了告诉你..." 她所谓的‘安全屋’,其实是那时候我正在写的一部以她为原型的小说,那时候我答应帮她建立一个美好的、天真的、纯粹的、她不会受到任何伤害的世界,也就是一个小说的世界,但是我办不到——写不下去,一个是我压根不关心她,二一个是了解不够,纯编出来的东西有多傻我自己心里有数,其实这是龙猫答应出来跟我见面的一个相当重要的原因,她想有一个文学性的画像,就像我那时候想让米娜给我画个素描拿来收藏一样——事实上,直到我和她的关系快要崩溃了我才把这个事做完,就是说给她写一个文学性的东西的这个事——我那时候基本已经脱离了写东西这种低级趣味了,但还是叹了口气拿起了笔,买了一个本子,连着写了一个多月把这件事匆匆做完了——写得还可以,我自己回头去看的时候觉得不错,是可以送人的,然后送给了龙猫——我手写的东西看起来特别幼稚,属于儿童体那种字迹,所以自己多少觉得有点丢人,所以一般不会给人看,那可能也是这辈子最后一次搞这种文学性游戏了(是‘文学性’游戏,可不是‘文学’性游戏,注意断句)... 实际上,从文学上对我有兴趣的女人,一个巴掌都能数得过来,而且还是从过去、很久很久以前才能找得到,现在的话,乱花渐欲迷人眼,很少有姑娘会在意这类东西了,你不如往她胸衣里塞俩千块钱来得痛快——当然还是有,但是爱有没有,我还是拿钱砸吧,这个最省事,走了以后别人也不会骂我白嫖党,把我逼得能使出嘴巴功夫来的已经很少了,走不到文艺那一步大家这段关系就结束了——这个世界变化得也很离谱,我不知道有没有我这方面的原因,以前和姑娘完事了,总愿意聊一些看不到摸不着的东西,比如她们给我的好意,她们因为我产生的欢乐情绪,大家在一起产生的那种独一无二的感受;现在的话,完事了,互相抚摸着都懒得说话,开始问你想吃啥,想玩啥,有没有什么一直想买但是嫌贵的东西,我看看能不能给你如个愿——也不是每个姑娘都喜欢这个调调,因为我被人用‘这又不是嫖娼,不是做生意,你真恶心’这类的话无情地怼过,但是...还是谈谈这些吧,省心。 第4章 干净的地方 我想起有一次刷某音听到有个人在那里叫唤,说咱们一直要解放思想,结果大多数人没有思想谈什么解放,没有思想,解放出来的不就是肉欲,因此上这就是一个肉欲横流的世界...哥呀,我打赌你在肉欲方面成就不高,不然你不会每天在那叫唤解放思想——你管人家解放的是啥,人家愿意解放啥就解放啥,你算老几你还操心起这个来了,寡得求疼。 我是不介意姑娘们解放肉欲的,因为她们解放了这个我比较容易得蜜,另外一个是姑娘们也比较容易得到满足——一点好的化妆品,一点好的衣服,一部她们喜欢的电子用品,一点莫名其妙砸过来的小钱,就能买她们的开心,她们开心我趁机爬上去乱动就不容易被甩下来,都像龙猫一样非捏着我让我去给她写小说可就麻烦了,我哪有那么多空余出来的时间精力特别是才华去做这类事情——写小说很累的,绞尽脑汁,拼命压榨才华,最后说出来那么一句俩句有意义的话,然后别人听了还要嗤之以鼻,觉得你在放屁,难免还要冷嘲热讽几句,让你扎心——所以何必呢,能避免就尽量避免吧,咱们不如安安心心商量商量肉欲的部分还比较科学... 龙猫已经超脱了肉欲部分了,不,准确地说是她宁可用一些胶皮玩具,也不愿意轻易跟男人们发生故事,她的这种极度厌男到了让人恶心的地步——和她相处深了以后我随时随地都在小心翼翼,躲开她对男性的各种刀枪棍棒,为男人们在她那里维持一点基本的尊严——男人就那么恶心,这个事她迟早得理解、得接受,她还处在那种不愿意接受但是眼看红颜看去青春永逝的矛盾里——注意,她不是觉得这个世界恶心,这个她已经接受了,但是,到了那样的年龄,眼看这辈子要跟某个球胡麻擦的男人永远锚定在一起,她是不论如何没法乖乖顺从的,因此上还在那里激烈地反抗——他妈的,我也是倒霉,偏偏去撞她这最后一阵挣扎...不过,最合理的时机也就这个时间点了,再过一段时间她就要专心去找个男人结婚生子堕入生活,我再去勾引她就是破坏别人家庭了——孟德专好人妻这里面有一个隐藏的逻辑,就是这个女人的身体、思想、精神已经被别人掰开了揉碎了糟蹋过一遍,你再去糟蹋的时候她会有很高的容忍度,这个容忍度那些小姑娘是没有的,省下了一个调教的过程,所以这的确是省时省力的一种选择——我的话,我更喜欢有生命力的女人,换句话说,她越反抗我越兴奋,她要是能猛地一挣咬我一口让我流点血,那想必是极好的——我想体验强烈的痛苦,可惜后面慢慢也放弃了,因为也没人能让我痛苦,她们最多也就是让我觉得恶心——那就再降一档,甜蜜不需要,痛苦也不需要,起码你得别让我恶心吧,连这个都做不到的话,三千,不能再多了... 我想起以前看到过一个猎人在那里说他打猎的事,他说,你打到一个猎物的时候不要去追它,没用,在那里抽根烟缓一缓等个半小时四十分钟跟着踪迹去捡尸就可以——如果你追得太紧,猎物临死前挣命一搏招架你一下你禁不住的——我那时候跑去刚龙猫,其实就相当于赶上了她这临死一搏,差点被她招架一下,得亏查理哥向来是腰肢很软扭了一下,不然给这个疯婆子弄一下也是挺疼的——但是她那个样子怪吓人,跟她弄完没多久我也不玩了,收拾了北京的摊子回了省城,没多久就周游祖国大地去了—— 龙猫在别人眼里一定是一个极度惊艳的女人,因为和她相关的所有东西都是主打一个‘贵’,她那套红色连衣裙要几万块钱;脖子上戴了一个看起来细细的项链,是什么纪梵希还是啥牌子来着,又得几万;脚底下穿一双莫名其妙我看不出来什么名堂的鞋子,几万;手腕上戴一个翡翠镯子,据她说是她妈妈给她玩的小玩具,要三十几万了——关键是这玩意她不只有这一个,她家里有个房间是她平常的书房,这房间里有个柜子专门放这类东西,那里面全是这个水准的东西——她这身行头,再加上天然的那种雍容富贵,让她丰满的胸脯在我眼里都失去了吸引力——虽然我想接触一点高级的女人,但是真的放在眼皮子贞这类女人,非常跳起来够着别人对我来说也是一种疲累,但是那时候我没有发现这一点——其实这是一种阶级差,但是起先的时候我并不承认这个东西,再一个是我那时候还多少带点春风得意马蹄疾,总觉得有钱人好像没什么大不了的,怕啥,她还能把我求咬了...当然,最主要的是我在都在搞什么—— 我猜龙猫也这么想,她八成也想看看我这种下层人每天都在搞什么——龙猫这个女人,如前所述极度厌男,这玩意就像乌云压顶一样向她笼罩过来了,所以她非常不高兴,成天都在抑郁。我前面说过一嘴,她在一个互联网公司挂职,象征性地每周一去开一下会,然后可能会接到一些很轻松的活,这些活如果需要她俩天才能做完她就要冲给她派活的人发飙,因此上工作上的事基本一天就干完了,剩下的一周的时间就基本上全是闲着——周末开始去跟一些闺蜜朋友见个面,回去看一看她的父母(他们住在颐和园附近,老俩口为了养生在那边买了房子,每天早上去颐和园健步),然后就钻回家里很少出门,绝大部分时间她都是在独处。这种人其实贼恐怖,她不怎么参加社会生活,就特别容易在心里滋生出一个别人看不懂的内心世界,别人想进去或者她想出来都没那么容易的——而我的那一点点写作的才华,被她看成一个相当重要的东西,就像胃肠镜一样通向她的内心世界,我们的重要交流手法其实是这个—— 吃的什么我现在已经忘了,说是西餐厅,其实是以套餐的形式上菜,酒水自便——我想喝二锅头,可是多少有点失礼,凑合喝了点干白,一心想着赶快结束了这一场去赶赴适合我的位置——山猪吃不了细糠那真是一点错都没有,但凡这种拘束的场合都不太适合我,该给的尊重给了就是了,真心想找点乐子还得是歌城里那些老妹——这倒不是说龙猫太装了或者怎样,她在我面前是一点都不装的,我们已经认识太久,把很多东西翻来覆去地聊过了,甚至包括她拿电动玩具找点开心这种特别私密的事,我也跟她聊过——差不多也就是那个时候,我才知道有一些姑娘是上了男人几次当以后就宁愿用这类东西也不想跟男人来往了,而且我那时候才知道好多姑娘都是这么过的——可惜了,越漂亮,越容易先便宜一些狗杂种,再便宜一些震动棒,轮到你的时候她夹得紧紧的,怎么都掰不开——所以龙猫在我这里没什么好装的,只是我的确不喜欢这个场景,而且她也感觉到了—— "下次去哪吃你定呗,但是你得来接我,我不想跟乱七八糟的人接触。" "还有下次,我还以为见我一次你就够够的,再也不想看见我了..." "我感觉你没发挥好,不像你文章里那么骚情..." "啧,那不得分人分场合么,被你强大的气场压制了,骚不起来...下次拜托你穿得便宜一点,简单一点,你这样我老得提防别人过来拽你项链薅你手镯..." "你是东北人吗?"她问我。 "并不是。" "那你为什么说东北话?" "哦...和他们相处过,被带歪了..." "不要说东北话!起码在我年前别说——你见我跟你说北京话了吗?" "并没有。" "所以,说好你的普通话!" "好的..."我莫名其妙就被她训了,有点不高兴,"我也可以倒腾俩句英文,说这个我倒是没有口音..." "拉倒吧你,就你那俩句破英文,也就跟外国人说说,跟我说,趁早别比划!" "你说这个事也离谱,外国人觉得我英文不错,你反而觉得很扯——" "因为他们是真想听懂你说什么,而我不是,我对你和我交流的东西是有要求的——纯粹一点,光明一点,我为了你打扮一次出个门也不容易,别让我寒了心..." "哦..."她的这种压迫感多少对我是一种羞辱,可是...别人也许是自抬身价,龙猫可不是,她说的是事实——"我很想给你一些舒适的、温暖的感觉,但是的确很难做到,我把自己折腾得太廉价,跟你相处已经会自惭形秽了..." "你知道就好...但是,我觉得你还有救,写东西救了你——这是你这个人身上唯一的干净的地方了..." 第5章 自惭形秽 关于这个,关于龙猫说的我那些肮脏的地方,她的意思其实就是我老是像条疯狗一样什么女人都往自己的嘴里扒拉,见一个爱一个,滚的床单太多,有一次她甚至问出这样的话来—— "你怎么没有得性病呢你说?按理说你应该早就染病了呀!" 我哪知道为什么,只能说上天眷顾呗,她知道的我来往的那些姑娘还不及我真正来往过的数目的十分之一,她看到我写出来发到一些空间或者公共平台上的可以对外人说的故事,其卑鄙龌龊的程度还不如我真正做出来的那些下流事恶心程度的十分之一——我给她说的,或者我写出来的,那些故事一般会是谢菲米娜嘉佳这类起码是还有一部分伟光正的那些,恶心的东西谁家会平白无故跟别人说的对不对,类似敖登格日勒、倩倩、杨燕子这种,我的内心里始终存在着卑鄙想法的事,我压根不敢跟她说,因为一定会被她唾弃——你凭什么拿别人的身体开玩笑?天生的就是这样,她鄙视她们,觉得她们作为一个女人太低贱,有失女人的尊严,但是她更讨厌我憎恨我,因为我的那种‘故意的不小心’会严重摧残一个女人的身体——她们可以下贱,我能迎合她们的下贱,因为在她心里她起码是把我当成一个跟她差不多水平的人要求的... 其实,我差得很远,唉,所以活该我一世无妻嘛... 因此上,我的故事,如果她非要听,那都得她慢慢地、耐心地、有条不紊地问,我才会挤牙膏一样地一点点地向她倾吐——我不愿意对她撒谎,但是也不愿意告诉她我天性下流,只能这么能拖一天是一天,能晚一点是一点——龙猫是最后一个我愿意拿文学性的东西讨好她的人了,等她过去我也就彻底放飞自我,写东西纯粹就是为了逗自己开心了——写作的目的千千万万,有人为了挣钱,有人为了抒怀,有人为了愚弄大众,我的话,单纯就是哄自己开心,这个态度其实对写作来说是不对的,毕竟这是一种信息传达,你得关注别人看到了会有什么想法——龙猫以后我就不管了,因为最值得我为了她注意自己写出来的东西会传达什么信息的人也没有了,那我还在意别人干嘛,怎么开心怎么写呗——所以我说这个小说里有大量不健康的东西,你们要看的话注意甄别,别把自己看恶心了——不值当。 龙猫就嫌我恶心,照她看我找的女人是太多了,而且都不上档次,因为这个我们后面没少吵架——档次这个东西,对她和对我的定义不一样,她觉得上档次与否,跟我的体感一点关系都没有——可怜的哈尔滨姑娘王贞,二十来岁跑来北京打拼,希望能做一个堂堂正正的姑娘,在经历了一些欺诈、侮辱以后无奈地掉进歌城里被男人们玩弄,这有什么掉档次的地方?她的爸爸不是工信部领导,妈妈不在中南海上班,她没有东三环的房子,地库里没有停着一辆万年不开的途锐,柜子里没有放着几百万的翡翠玉石,她想活得有尊严走这个途径有什么问题?我没觉得王贞就比龙猫档次低,她只是比龙猫穷罢了,穷又不是她的错,龙猫的富有也不是她赚来的呀! 所以,这个世上是真有一批人天生就比别人优越,她就要成天把这种优越挂在嘴上——王贞很差吗?d罩杯哎,颜色形状无可挑剔,每次我过去都要把玩一会儿,经常是半夜喝多了我就回她那里住,第二天中午爬起来还能吃她做的饭,碗都不用我洗——龙猫呢,她倒是大,e杯,可是已经开始下垂,而且手感颜色都不太好,我想在她那里吃顿饭,得提前五六天巴结,而且还得全程陪做,甚至还得摆盘摆位置,稍微喝多一点说一句不合适的话迎面就是一顿乱捶,这天总得闹得大家心情都不好才罢——我有时候甚至怀疑龙猫是不是就是恨天下所有男人,只是恰巧我凑上去她于是就抓住我一通发泄——她这人就拧巴,你要是真的这么讨厌我,大家不来往就是了,北京这么大,你我都可以找找别人,甚至不找别人一个人呆着,像你以前一样——但是不行,骂我一顿把我骂跑了,等我躲着她跑去外地,她巴巴地又追来,对我温柔几天,然后又是扑面一顿乱捶——我都不知道她更恨哪个,是我还是她自己,还是这个世界...你别说,有那味儿了,她这个样子倒活像产生了爱情——不过她百分之百不爱我,所以很可能她是爱上了自己,或者说她对这个世界爱得深沉。 龙猫最讨厌我的点就是来往的女人太多,她嫌弃我不干净...医院说我干净哎,你说我不干净有什么用,简直奇葩——那时候我要去康总那里挂职,去医院体检的时候专门让他们测了一下乱七八糟的性方面的传染病,这玩意我是没有,干净纯洁得就像一个黄花大小伙——所以她那个应该是属于癔症,你懂的,我来往过的女人多过于她来往过的男人,她就觉得吃亏...吃什么亏,和我来往中间我一直没有跟她确立什么关系,要不是不敢我甚至会推荐她多去来往一些男人,省得老是揪住我不放——你实在觉得吃亏你去红浪漫上一年班,天天跟男人混在一起,这样大家公平了吧,但是,我猜我要是敢跟龙猫说这种话她真能把我鸡儿割了... 所以这个事就很无解,我再有本事也改变不了我的过去不是么?已经苦口婆心跟她说了,你那么在意你最好别问,纯粹是给你自己添堵,我越这么说她越要问,她问我就只好老实回答,复盘当年的愚行,她听了就去洗手间吐半天,然后扑面给我一顿乱捶——不是拳头乱捶,是言语上的乱捶——我让她别问,她非要问,问出来了又说我拿那些恶心事冲她炫耀,气得要死,真怕把她气出个三长俩短...有时候被她喷得狠了,我都开始觉得自己太下流,干了那么多龌龊事,忍不住自怨自艾,责怪自己年轻的时候太糊涂太愚蠢不够洁身自好,现在还要把自己的恶心传染给纯洁的她——每当这个时候,我立马就发现,妈蛋,我被人puA了,但是这个女人你不能穿透她的三观,也穿透不了,就让她那么想去吧,于是我赶快提起裤子下楼,开着龙猫的途锐跑去王贞那里解一解这股邪毒——但是我是有底线的,开着徐总康总他们的车都无所谓,开龙猫的车我可没让任何人坐过,有我一个脏东西够够的了... 我不知道她是怎么解我这股毒气的,因为照我看对她来说我也是一股邪毒,我已经把自己变得太坏,没法跟她这种对自己要求很高因而对别人也要求很高的女人长期相处了,所以我就说短平快是最合理的——但是,事实上我和龙猫在相当长的时间里一直纠缠不清,十几年的铺垫,毁灭起来是比较艰难——但是,总体来说我对她还是尊敬的,因为人家就比我强,比我优秀,而且比我清洁,比我纯粹,她更像一个正规的人类应该有的样子,我不像—— 像不像的,路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成熟以后每一个动作都是自己精心挑选过的,你就没法抱怨——命运待我不薄,它还愿意给我展示一下真正优美的人类到底是什么样子,看一看得了,终归也不是我能进去的层级。 龙猫的故事非常漫长,甚至让我现在讲起来都有一种莫名的忧伤,可怜可叹,她那样的人本来应该能得到一个秀丽的人生的,但是也很憋屈——现在已经失联了,她拉黑了我所有联系方式,这个女人做事就这么搞笑——拉黑了,过年的时候总会拉回来一次,然后给我发个拜年红包,还没等我反应过来她又把我拉进了黑名单,防贼一样防着我——不想跟我再有任何瓜葛,但是就像她那时候跟我说的一样: "但是你记着,你这辈子都欠我的..." 太狠了,生怕我忘了,每年提醒我一下... 我们第一次见面,吃完饭以后我就出来打了个车回红孩儿那里,换了衣服找王贞去了——复杂的关系总是让人一脑门子汗,我还是接触一点简单便利的吧... 王贞呢,是我相当有成见的东北人,长的也不算漂亮,起码在她这个群体里她算不上什么好看,但是...她总能给我一种...这该怎么说,妻感...我去她那里就跟回家找老婆似的,要亲亲抱抱哄乖乖,而且她还是那种千依百顺的老婆。这个千依百顺不是装出来的,是她真的对你有点好感愿意这么对你的,所以,陪酒小姐的气场降下去,原本的那种小姑娘过家家时候的善良就浮上来了——我前前后后在她那里花了不到二十万,这还是王贞后面告诉我的,我自己没算过——二十万买她哄我一年多,我觉得不贵。但是,注意,这可不是包养,因为我从来没有跟她说过你别去上班了在家待着我养你这类的话——我连自己都养不了。 第6章 时代变了 我自己知道,不论是龙猫对我的打压,还是王贞对我的奉承,那都是过眼烟云,我应该专注于发掘我自己的潜力,但是...跟女孩子来往实在太好玩了,但凡是新鲜的,那都好玩,我堕落,架不住我愿意——无所谓的,事情嘛什么时候都可以做,那个感觉可是转瞬就没有了——事实上,我本来应该第二天就回去省城的,因为老韩那边出了点问题需要我去协调一下,但我硬在王贞那里住了俩天——要知道,我其实是受了很大的伤害的,相当于是变相阉割,小孩子的事再也不要想了,就像...我以前说过的那样,一头受伤的野兽好不容易找到一片水草地,它躺下来歇会儿,是很不容易再爬起来的——但是我还是得爬起来,你不论和谁搞得太亲密都没有好事,特别是女人——哪怕为了将来的舒服,也得放弃现在的舒服,除非你明天就要死了,那就无所谓——明显我明天死不了,那我就得对自己有点管束,别管太多,稍微管一管就可以了。 有时候你看我在这里写小说,一个项目好容易,咵一下就说成了,咵一下就开工了,咵一下已经在挖地,其实哪有那么容易——嘴巴上说成倒是容易,但是从这开始真正的地狱才来了——首先要画图,设计,其次要审批,测量,然后开始施工以后又是各种麻烦——挖的时候有没有棺材(山西陕西这俩地方就不适合挖土方,稍微动动就要掘别人祖坟),有没有石头,挖出来的这些东西怎么处理,安全管理消防管理怎么落实,甚至你挖出来的死人头往哪里扔,谁来扔,给多少费用,那都是有说法的——我们那个工程(不,准确地说是韩总和康总的工程)是有叶总表侄在那里协调,老韩又是地头蛇,乱七八糟的问题相对少一点,但绝对不是没有,准确地说是天天有,只不过老韩他们也看价钱,他们怕我服务一次收一次费用,所以一般不会喊我过去——哦对了,忘了说我在那里放了个小武,这个工资是老韩给开的,小武在那里我只交待他一句话,不要赌博哈粉,其他的,往死里打,跟谁都不许你怂,怂了那老子跟你不认识,大概这样,所以他横行霸道的,而且我绝对支持——就得这样,不然镇不住场子,这也就是年轻人的好处了,二十出头别人真怕你,到了三十多别人都把你当傻比——最近不都流行崩老头,她们说的老头就我这样的,也是令我泪奔... 总之,那时候出了这样一个事,我一说你就明白了——先前表侄给批了那块地,他们施工的时候所有挖出来的垃圾都有专人专车送到专业场地处理,价钱比市场还低一点,毕竟是有表侄参与的工程大家都上赶着巴结,然后老韩和康总耍小聪明,寻思那咱们也弄起来,厂区以内的那部分也开始施工,然后垃圾什么的捎带就处理了,还便宜...然后嘛,别人说他又是噪音又是扬尘又是安全人员设施配备不到位又是指定垃圾没有用指定车辆拉到指定地方处理,罚款像雪花一样落下来——老韩叫我回去就是他和表侄无法沟通,让我回去沟通一下——这个事还真不是给钱的事情,对表侄耍钱不好使,人家有更高层级的东西,叫作权力,你这个事做得就不地道,属于是摆错了自己的位置,想去老虎的腚眼子薅毛——有的人他就是这样的,你给不给他钱可能不要紧,但是给不给脸面很重要,想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耍花活,你还得看那个人好不好说话——表侄极难说话,不然也不至于老韩运营这么久弄不下来,现在拉裤兜了,让我回去擦?你找叶总去吧,实在不行找冀处长,跟我说有什么用,就跟我能决定人家动作似的...心情好当我是个人,给我一点笑容,心情不好走路的时候都得躲着我,怕把我踩死了黏糊糊的脏了他的鞋底... 而且,我怎么和叶总交待?我跑的生意这帮比耍马戏,我是干嘛吃的? "他都不怕停工你就别掺和了,不行先放一放..."我还在北京就听见叶总在我耳朵边这么说了...本来就这个道理,只要工程做下去他俩都稳了,但是他就是不老老实实做生意,就要搞一点事情出来解腻...就跟我就不好能好好过日子,就要搞一点女人解腻一样,这个事吧,谁搞不到谁着急,我现在天天被别人哄得高高兴兴我着什么急,停工的又不是我... "查理,你可不能这就不管了呀!"老韩跟我说。 "我也不可能一直管下去,谁的差错谁负责呗。" "这不是对错的问题,是...我们现在说什么人家都不听,不给你改正的机会..." "五六十岁的人了,矮要承认挨打站定..." "我怎么说也是你的一个长辈..." "拿着你的威风去给叶总他侄儿耍,我跟我耍也没用啊..." "你回来,帮我去跟叶总沟通一下..." "你让冀处长去,他说话比我有面子。" "他去海南了,过年就过去了,现在都没回来。""他在你还不折腾呢!" "说啥也晚了,查总,这个事做不成,大家都得塌锅..." "不不不,您才是户主,您才有锅,我没有的..."你看到没有,我就因为年轻,就经常听这种把我当傻子耍的话,"您不然等一等吧,我在北京还挺忙的,过俩天回去..." 我答应回去,是因为老韩那里还有他亲戚的学校片区项目得我去做,另一个,这个事真给叶总知道了(其实他早就知道了,坐那里等着拿钱)也没什么光彩,我去试一试能不能内部消化——还是我的一贯做事风格,事在人为,能不能成功你别管,先做了再说。 "女人嘛有的是,回来我们这里我给你找几个大学生..."老韩贱兮兮和我说。 "韩总,您是长辈,这么说话不合适了...我就回去..." 事实上,我到今天都不知道别人怎么知道我在北京是和女人泡在一起的,无外乎就红孩儿或者苗田的渠道,你别说,如果说嘴紧这一方面,我相信苗田,不信红孩儿——苗田没有朋友,红孩儿可是一大坨一大坨,而且苗田真的是非必要不说话,红孩儿跟谁都能来俩句的—— 他妈的社会变了,但凡你活着,在喘气,有踪迹,别人立刻就能找到你——看来以后搞事情跑路是不用想了...我那时候心想。那就不跑吧,浪费力气,特娘的坐在那里等也总比跑了一截被人拎回来体面得多...啥时候这个fug世界变成了这个fug样子,拉泡屎都有人知道,干哦... 与此同时,王贞在我的身上挨挨擦擦,我很容易就想到了这个世界变化的根本性质:是许多大粪人看到了黄金人的生活景象,发生了羡慕——过去,我这种老农民,就应该是种一辈子地,随便找个婆娘过日子,然后被逼无奈去染指别人的婆娘,我的最大活动范围也就是我们那个县——如今,我的活动范围囊括了天上地下,但是自己根本没有那个胸怀去体验这个——过去汉朝的时候皇帝们都比较喜欢英俊的嬖臣,但是那是皇帝才做的事情,现在我们民间也有相似癖好,而且大家都以这个为荣,那就属于中了时代的毒——你说鱼头文化有问题,起码它能教育你离那些不是你儿女的小孩子们远一点,结果就是把这玩意全抛弃了,然后跑去干那些人类禁忌以外的事情?哎! 我想起有一次看一个脱口秀,有个从小被猥亵的人在那里说他被六个人猥亵过,然后医生问他——你最喜欢哪个? fuck,时代让我们的肉体超过思想也太多了... 注意,那些没思考没胆量成天就是叫唤的,我不把他们当作合格的人讨论,特别是在网络上口不择言那种人,他们的话语是别人的,所以他们的论点无关紧要。我说的这种肉体前进思想倒退的,单指我这一种——讲真,要不是玩腻了我还要接着玩,现在我只接各种奇幻生物,一般人我是不搭理的——我所谓的一般人,就是肉体前进思想倒退的那些。 而我分外分明地感到这一点,就是那时候被王贞乱扒拉,然后我又在打电话,然后老韩这样一个快死的人居然能知道我在干嘛的神奇经历——这个世界已经彻底平了,二维化了,不再存在高低的纵深,别人稍微信息传送得快一点你的所有隐秘终将是一场笑话——但是,返回来再说一句,我都能查到别人家庭住址(樱桃那一次),别人也能查到我的,这就得比谁手辣了——我比不过老韩,所以我还是得回去跑一趟,另外,我的确是准备再跟他搞点钱——找我办事花钱那是天经地义,我做一次收一次已经是最讲究了...咦?你说会不会老韩觉得这里面是我在搞鬼,所以才一直催我回去?这老东西真有可能这么想的... 第7章 王贞 其实也就是差不多那时候开始,我就觉得我那时候离开老侯那里的选择是对的,咱压根也做不了需要强烈协调性的工作,我自己都是头一歪动不动就要上去扳命的(从过去到现在一直是这样),我怎么要求别人向我妥协?就像,大家都要做恶心事,都要喝大量的酒,别人喝了酒抠嗓子眼吐了继续喝,我喝多少都是硬消化,我还能管着不让别人抠喉咙眼,或者我还能非逼着别人也跟我喝一样多吗?我不是那种劝酒的人啊!那一套我就来不了——我是属于被人灌的那种,去哪都是,这辈子没有灌过别人,你让我怎么做啊! "工作的事不要那么操心,今朝有酒今朝醉..."王贞一边在我身上做工作一边说——她给我的最大假象,就是让我觉得自己在性能力方面还挺厉害的,其实我厉害个屁,一般般的水平,你要是见得不够多很容易就被她哄到了—— "爬!不要教我做事..."我发了会呆,"你们现在出台多少钱?" "俩千..." "一晚上还是一下?" "说是一晚上,基本都是赶快弄一下就跑了..." "拿你的手机来,我给你转六千——多呢我也没有,谢谢你为我请假——所以请假的时候就不要搞这个了,不然你这跟上班有什么分别...会做饭吗?你还会?吹你的牛吧...点菜!来个土豆豆角炖排骨!你看看,真点你又不会...给你那个东北大铁锅你都够呛...哦对了,钱呢我不会少你,还会多给你,最近不宽敞,你给我缓缓——事呢你自己看,讨厌我,你可以想办法让我不高兴,我尽量满足你——但是我希望在你这里得到一点做人的温暖,萍水相逢的那种人对人的好心,不行就算了..." "你真记得我,那是看得起我,我以为你早就把我忘了——哥,你是有心人,我...我尽力吧..." 王贞没啥对不起我的,是我对不起她——我没法给她解释这里面的原理,那就是人和人天生就是分阶层的,这和你有没有钱对谁好不好压根没关系,她在思想和感情上就是赶不上我的速度,我活到现在也就剩这点值得讲究的东西了,所以,她从长期看不适合我——所有人都不适合我,也就我自己还能勉强哄哄自己,毕竟剥不脱,再不哄,我要起义了——但是别人没理由哄我,也哄不到点子上,事实上有时候我比龙猫还难哄,但却没有她那样的各项条件... 王贞是干活的人,据她自己说她是哈尔滨附近农村的,她爹老早就跑南韩去了(这个背叛祖国的叛徒!我打心眼里鄙视他——你觉得中国人太聪明南韩人傻,他那里的钱好赚?瞎了你的资本主义走狗的眼!但是确实是,她爹是泥瓦工,这种人去了那边是香饽饽,工资翻五倍,我们这边的才是牲口),她妈辛辛苦苦把她姐弟俩拉大,好不容易等到她读完大学立刻就病了,每年春秋俩季不上气,呼吸不畅,什么都干不了,但是可以打麻将——告诉我也不输多少钱,每年输个三万五万助助兴,省得大家没债务压力活不下去...这个倒是像东北人的作风,你不能你我一辈子呀,长大了,姑娘自有姑娘命,滚吧你...所以这个奇葩王贞,就在北京这么安顿下来,然后大概四个月以后遇到我,她把我当她弟弟疼—— "不!为什么你不把我当你爹呢?"有一次我俩聊到这里,我就炸了—— "我爹死了,我最爱我弟弟,你..." 你弟弟及得上我一根吊毛,我都算他有本事——看见别人发飙不害怕,看到掏刀子不拉尿,打不过就和别人心平气和谈事情,她弟弟要是能做到把我眼珠子抠了——长大了怎么选女人那是你的事,但是从小就被女人疼的一般都是废物——我爹其他贡献没有,揍我揍得非常给力,他那人就生性,那我也是,但我生不过他,毕竟我有妈的,他没有——我妈还能护着我一点,他没有啊!那你掉头来想一想,这种从小没爹的鸡掰小孩能有什么出息?然后那时候我在北京做得看起来非常热闹(也就是说苦水只有自己吞)的时候,她还让她那个废物弟弟过来跟我实习呢——你拉倒吧你,废物自然有废物的圈子等着他,如果他有本事,做一次成功的事给我看,我就把他介绍给我的圈子,但是他不行的...太多的责备,太多的溺爱,对一个人有多大的影响,我自己心知肚明——我爹猛锤我,我妈拼命哄,弄出来我这样一个奇葩,你那种都是妈妈姐姐没有男人管教的孩子,我是信不过的—— 《哪吒》说,人心里的成见是一座大山,其实不对,人的成见是一股洪流——大山它只是在那里呆着,你不碰它它不会搭理你,洪流是你不论如何得表现出勇气才能浮起来,然后需要避开它绕开它的——我记得有一次我和叶总喝酒,他突然跟我说我该结婚了,我还愣了半天,这话从何而来? "你不结婚,好多大生意没法和你做的..." 哪,事实是,叶总和我相处了十来年,后面大家也做了一些生意,然后他居然跟我说这种话...他是我的贵人,我没法说他坏话,可是,结了婚的又怎样呢?抛家弃子忘恩负义的人有的是,我起码没有这方面的人品风险,反而可以拿捏别人这方面的风险——我始终光着脚,我就占便宜,你让我穿上鞋,我就得怀疑你的动机了...哪怕你是叶总,这种话对您来说也是太俗了... 人总是不知不觉被身边的人影响的,肯定不是因为某一句话,而是积攒起来的一股强烈的情绪——老韩的话对我来说都是放屁,我躲得远一点就是了,但是我在回省城的动车上——奇葩不,回省城的飞机和动车速度差不多,价钱那个时候也开始趋同了,自从动车崛起,飞机就倒了血霉了... 我想起,后面有事找初恋,她已经是头部律师,帮我打求大一个案子,真的是委屈她了...但是,她不也是被人影响掉的人吗?而且,咱们刨根问底,别人的影响真的重要吗?我不和这个社会来往就活不下去了吗?对我来说是的,对龙猫来说恰恰相反——我想从这个社会汲取力量,她只要不被别人汲取力量就好了,但是...唉...她还是心善... "你为什么一直执迷于胸?按理说你的比我的大呀!"我记得有一次倩倩和我这么说。 "我的只是我的罢了,人还是需要介入别人吧...我想是这样..."那时候我想事情还是比较浅,跟她说,"毕竟这是女人的第二性征,总还是想跟自己不一样...但是...够啦,我对你没什么好挑剔的..." 大小又不是她能定的,我见过大而冷酷无情的,也见过小而温柔缱绻的,其实都一样——从结局来看真的就是一样,只不过自己的情景变了,她们的态度也变了而已... 第二天我做了个高铁回了省城——不知道你们,我总是那样的,给姑娘花吧硬挤也得挤一点出来,哪怕榨干呢也得在这方面大方,但是回省城的时候心里寻思要不省点钱吧,商务座一等座都舍不得,买了个普通的...我还需要一些成长,才能明白类似商务座这类东西才是最重要的,它会提高你在人间的忍耐度,女人不行——提高不了也罢了,她们往往还要降低,来往的女人太多了人就不想活了,很危险——从这个意义上说其实男人也一样,人都一样,你和他们来往得太多就会觉得人生无趣,早点嘎掉比较健康... 事实上,我回去当天就叫表侄出来吃饭,连着叫了三四次才把他叫出来,然后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和他说老韩他们的事,所以事实上我也只是和他瞎聊,给他说说北京的见闻和我在跑的项目,老韩他们那边的事压根没讲——我的确是想处理这个事,想张口跟他求情,高低放过这一次,但是话到嘴边还是说不出口——如果是我自己的事,打落牙齿和血吞,不论如何我得厚着脸皮讲出来,可这不是我的事,也不是我的错,甚至跟我也没关系,就总感觉没法搭腔——算啦,人家堂堂一个干部,能出来跟我吃个饭都已经不错了,我还是嘴巴闭紧别说不该说的话了... 事实上,那时候的干部和以前已经大不相同了,你很少能见到他们去那种人多眼杂的大场面,都是悄悄找一个小摊子或者私密会所吃一口,也绝不会大张旗鼓地吆喝——如果是一个旁观者,不认识的人,你绝对想象不到他是一个那么大的干部——那时候我经常用老王,因为这个老不死的做饭真的好吃,他比较擅长淮扬菜本帮菜,也符合大众口味,因此上我如果需要宴请一些大人物,就把老王招呼过来——老王来的时候自己用一个大的那种硬储物箱带着锅碗瓢盆油盐酱醋,然后从他个人的各种渠道比如亲戚朋友这类从祖国的四面八方邮寄过来各种鱼鳖虾蟹的食材,然后在宾馆自己做——极有才,这个人。 第8章 饭局 你不要小看老王这一手绝技,他就是靠着这个行走江湖的,这个上海宁极度不老实,很年轻的时候不知道闻到了什么味儿跑到山西,巴结上了过去一个姓马的焦煤集团的老总,跟在他手底下做事,一直做得就是那个姓马的厅官的办公室主任,发了大财。据他自己说,那时候他就开始安排领导的吃喝住行,差不多也就是如今这个样子,去哪里都是司机先行,然后把锅碗瓢盆油盐酱醋拿过去,接着他和领导过去,然后天南海北的各种吃食坐着飞机轮船陆续赶来,接着就开始烹调,在一些私密的场所招待各种大佬——谢谢大佬就包括前些年落马的铁道部一哥这种级别的大人物,以及叶总现在巴结的那个大人物——这样的大人物,你见一面就可以吹一辈子的,老王因为做饭好吃经常可以跟他们碰头,搞不好还要碰几杯呢... 我这次过去公关表侄,开头的时候俩个人在一个阴暗的小角落吃了一次饭,我没有开口说事情,人家匆匆来,坐下喝了二两打电话叫来司机就走了,然后我觉得想办事,想叫他出来,这个场面是留他不住——你想吧,现在当官的都得鬼鬼祟祟,要不是有叶总那一层关系人家压根不会搭理我,跟我待超过半小时对他来说都有风险——被人看见和我这样一个油头粉面的人在阴暗的小角落撸串成个什么样子对不对,所以我就把老王搞来,在他们那个县开了三个房,其中有一个是有客厅和大桌子可以接待人的,然后再次向表侄发出邀请,告诉他搞了一点正宗的大闸蟹和莴笋让他过来尝尝(大闸蟹搞回来,给冀处长送去一部分,老韩说他在海南,狗屁,他只是不想掺和这里面的事,人家在省城待得好好的——刚开年一切工作都得安排计划,平白无故就跑去海南不回来,你当冀处长像你老韩一样是吃干饭的么)——这一次就是老王正式下厨操刀,有的菜是他下去厨房安顿酒店的厨师怎么做,有的就是他自己买菜买肉做出来,那天饭桌上有一个狗肉煲(表侄常年玩女大学生,所以喜欢吃这类温补的东西),这都是老王在房间里炒出来入了底味,然后拿下去厨房从下午四点多就开始煲上的... 有时候我不得不佩服老王,从配菜到加工,从一味调料到装盘的上海青,他都要亲自去做,醋用哪里的醋,姜用哪里的姜,螃蟹生腌怎么处理,准备蒸着吃的怎么处理,要和年糕一起炒避风塘的怎么处理,哪个菜需要几个小时,哪个菜就是十来八秒当地爆炒,他安排得明明白白——老王告诉我,做饭呢最讲究的其实就是用心,然后是原材料,再然后是调味料,最后才是烹饪技法——你跟我说这个干毛线,还想让我学你这个死出不成?你给别人端碗倒尿那是习惯了,我查某可没这个瘾—— "晚上一起吃饭的是叶总他表侄,我可能得说一些难听的话,要不你还是回避回避,省得到时候呛呛起来了你在叶总那里不好做人..."用完了老王,我像扔用完的套子一样又恶心又嫌弃地这么跟他说。 "哦,行行行,了解了解!"老王又尴尬又难堪地低下头,就像做错事的孩子,"那我先走,下去随便吃一口,你记得安顿厨房..." "我记不住,不然你在厨房盯着,等开席了再说..."我相当粗暴地打断老王,"哪,这里有俩千块钱,也别让你白跑一趟,你就当是我给我妈买点营养品,回去给她弄点好吃的..." 钱呢我还是塞给他了,咱们亲兄弟明算账,你少给老子说什么有的没的感情线关系线,我跟你没有感情,最多就是有点关系,但是对我来说你就是坨屎... 我对老王相当粗暴,一直也就是这样,我凭什么对他温柔对不对,老子不捶他那都是看在我妈面子上,你老小子心里要有数——另外,这个老王非常讨厌的一点是喝二两以后容易跟人在那里吹牛皮,他的那个吹牛皮还和一般人不一样,一般人就是说一点不着边际的话,他吹牛经常吹得似是而非,让别人觉得他好像还是一号人物,能和他做一点事情似的...如果桌上没准备谈事情,你怎么吹那都没人管你,反正上当的又不是我,他不就靠这一手过生活,但是,往往是老王喝二两以后吹得别人都插不进去话,你这就没意思了,知道自己是大王小王还是小瘪三吗你...其实后面老侯退休以后有一段时间也是这样,经常带着老王做一大桌子菜招来一大堆人在那里吹牛,桌上年轻的人不好意思打断他,上了岁数的更是只管埋头苦吃就当没听见,这家伙就倚老卖老在那里吹起来没完没了的,听得人前列腺发炎... 人这辈子是高光过好呢还是一直低调着好?我觉得应该是后者,因为高光过的那些人容易活在幻觉里,老是颅内高潮,回想起往日的荣光,实际上能量已经丧失了,还在那里不停地折腾,让人看着又害怕又可怜——就像大雁,飞在天上的时候别人都得够着你,都得仰望你,看见你飞总是升起各种诗情画意,等你翅膀剪掉掉下来在地上拼命挣扎,还不如一只鸭子的时候,我觉得最体面的活法就应该是认命,安安静静地能吃一点是一点,能喝一点是一点,能混着踩一踩别的小母鸭就凑合踩吧,别那么讲究那么折腾了——但是很难,这些往日非常有能量的人掉下来以后无一例外都得死命翻腾—— 将来我老了,折腾不动了,我特娘的死都不会受这类鸟气,直接找个没人的地方安度晚年去——赶走了老王,我在那里心想——人和人怎么就差那么多,你看老王,这么大岁数了还在那里扑腾呢,图啥...我要是到了这个岁数,别人跪着求我我都不会参加类似的场合,都不用说他还不让我上桌,就便让我上去吃我都不去——老子很差你这一口吗? 但是你可别看错了老王,觉得他是徒有其表夸夸其谈那种牛皮王,并不是,这家伙七十了还跟人茬架呢——有一次我和他一起打车去老侯那里,他是去给老侯做饭,我是去取一点东西,路上因为一点小事和出租车司机吵架,俩个人下车单练你敢信——我叹了口气,心想老王你这个狗东西给老子惹麻烦,以后再也不要跟你一起出门了,以为这事需要我出手,并不哎——老王贼猛,三下五下就把那个司机打倒在地,还扶他起来,问他要不要去医院呢!过去的人吧,哪怕就是老在那里吹牛,他总还是有一点真本事在身上的,现在的不行了,吱哩哇啦乱叫,被人一嘴巴抽得东南西北都找不到,瞬间就老实了,马上给你道歉,然后偷偷摸摸报叔叔——他不敢光明正大报,怕你看到了再给他俩嘴巴,等叔叔来了他又凶残起来了,‘你敢打我?你知道我是谁’这类话说着,躲在叔叔后面可猖狂了呢——现在这个社会专门生产这种废物,我就不知道这是别人有意培养这种超级大废柴还是怎么的,你不知道这种大粪叉选手多了你这个民族就废掉了吗?还是专门就是想废掉这个民族?咱也不敢说,咱也不敢问,反正情况就这么个情况,也不是我给他弄的对不对,跟我有屁关系... 老王做好了饭,在那里磨磨蹭蹭不想走,被我很粗暴地直勾勾地赶走了,这个人属于典型的成事不足败事有余那种人,嘴巴特别欠(和我那种嘴贱还不一样,就是特别嘴碎,经常捅娄子),喝二两就倚老卖老胡说八道,不拦着他你们在桌上一句话都别谈,净听他胡扯去了——你算老几我还拦着你,谁有那个功夫废那个劲,你下去厨房吃一口吧你——这个待遇和领导们的司机差不多,他们一般就是安排好了一切就乖乖去车里吃盒饭,随时听着手机等着领导的指示...这个倒不是我虐待老年人,主要他就那么个德行,你最好不要和他一起吃饭,贼恶心——然后我喊了一些康总和老韩他们那个项目上一些项目经理以及小武过来陪个酒,这些人表侄都不认识(他只和老韩康总这个级别的人对接,下面的人当然就不认识),他们当然先到了,我安顿了他们不要提工作上的事,然后等了十几分钟表侄过来了,大家吃了个饭—— 我还是没有开口说工程上的事,本来想着那天吃完了饭喝茶的时候顺便说一嘴,结果表侄刚跟我摆开喝茶的摊子接了个电话,一股红潮涌上面颊,匆匆应付了几句就走了——这又是要玩女大学生去了,他们那个县里有个挺大的农业大学,近几年女大学生下海干这个的特别多,这玩意要么就是别沾,要么就是没完,瘾大得很,所以我是很理解的,赶快给老王打电话,让他先别回省城,明天再给安排一桌—— "你暂时别回去了,啥时候我的事有了头绪你再回,钱呢我掏,但是事情还得你去办,照这个规格再...你想办法去,我说了我掏钱,食材什么的,这边没有回省城买去,还能难住你?好了好了,先这样..." 第9章 花钱能摆平的事 离谱的是,我什么都不管只是在旁边看都觉得太繁琐太麻烦的事,老王从三十多岁开始就一直是这么干,干到他牙齿都开始松动了一点初心不改——人家都说一件事坚持着干下来总会体现出价值,还真是,老王这把子手艺,这个用心的程度,我就学不来——他和叶总的关系好得不得了,俩个人经常钻一起研究今天中午吃啥,晚上吃啥,去哪里搞一点新鲜的食材尝一尝,在哪里做,叫什么人,喝什么酒,这对他们来说是一个挺要紧的活动项目——现在风气就这样,很多当官的也不愿意跑出去乱七八糟的地方大吃二喝,也愿意低调一点在家里吃点好的,然后又没有到了花钱雇厨子来家做那种地步,就特别喜欢参加这种家庭式的隐秘饭局——其实,从成本上来看,这种饭局的成本了一点都不低,我光买螃蟹一顿就花了四五千,加上其他乱七八糟的花销,搞这么一趟万儿八千肯定是少不了的,所以,照我看这个方面的管理没有达到想要的效果——不当家不知道柴米贵,平常吃别人的(最主要的就是叶总那里我经常去吃)也没觉得有什么大不了,结果轮到自己比划的时候发现成本非常高,压根不是你想得那么简单——没好东西人家不来,好东西又都贵,搞得大家越吃嘴越刁,不容易呀不容易... 我应该把叶总叫上的,他就爱吃这种席,这个事我想了半天还是算了,毕竟我是想办事情,实在不好意思再麻烦他,人家已经帮了我太多——这种事不用我叫他,第二天晚上他自己闻着味就来了,来了教育了我半天,告诉我不要跟他取心,然后问我准备这么宴请表侄到何年何月,他不来我能不能搞定这个事情,然后问我大闸蟹还有没有了...当然有的,别人吃的没有,叶总那里我早就留了一份儿,现在就在酒店厨房大盆里泡着倒沫子呢,只是我实在不好意思劳动他的大驾,准备等我回省城的时候亲自给他送过去—— "你这翅膀硬了,有什么事都不用和我商量了,自己就能做主了——查总,你是有雄心壮志的人哪!"叶总这么点评我。 "饮水思源,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叶总,您是了解我的,我这人就是万事不求人,可能的话我不想麻烦您——我知道这个事到头来还得您出面,但是,可以的话我想先把前面的工作做一做,仅此而已..." "哼!你做那些无用功瞎折腾倒无所谓,害得我少吃一顿螃蟹——好在这个季节的螃蟹不肥...肥吗?" "还不错的..." "你就造孽吧...晚上别叫乱七八糟的人了,我叫几个人,咱们省点螃蟹..." 叶总来了,一起吃饭的就不是那些乱七八糟的项目经理这类人,而是表侄的那些同事,以及叶总的老关系网,而且老王也可以上桌了——这个事就是这样,照我说去哪吃饭都别让老王上桌,但是叶总和老王太亲了,他爱老王爱得深沉——老王这个人就挺贱的,如果是跟我这个级别的人吃饭他吃着吃着就飘了,百分之百要胡说八道,但是有叶总侯总这些正儿八经的大人物,他在桌上剔牙都不敢,塞了牙都要去隔壁茶水间剔的——属于是老双面人了属于是... 其实就是屁大个事,按理说像康总和老韩这种人精他是不应该坏规矩的,但是...唉,怎么说呢,这些生意人就是这样,但凡有机会他都要上来抠一下,看看别人的反应,人家忍了呢他就继续占便宜,人家发飙了他就想办法灭火,这纯属一个成本问题——抠那一把省下来的钱如果比灭火的钱多,那就值得试一试——注意,这个事是他俩家商量好做的,可不是说谁出了个馊主意然后就捅了娄子,搞得工地停了工。很多你觉得离谱的操作其实都是这个道理,比如老王跑出去买买买,比如马总在论坛上说那些离谱的话,他不是不知道这里面的风险,而是搏一搏单车变摩托,万一做成了那个利润是无比可观的,利令智昏嘛,他就不想想到时候被人糊一嘴巴灭火的成本有多大——像老韩他们这个离谱操作,最后叶总和表侄那里起码收到了七位数的深表歉意的诚意(我没打听,不过应该有这么多才对),我的话,我只拿了老韩十来万当作我运作这个事的成本,然后让康总在亦庄给我弄了个办事处,花了多少钱那跟我没关系,我听都不要听——叶总去的时候其实已经心里有数了,而且他自始至终没有和康总老韩他们见面,只是和一些老干部吃了俩顿饭(头天和第二天),私下交代了表侄几句就回省城去了,后面表侄和老韩接触处理这个事他管都没管,我倒是一直跟着—— 有时候我看着他们来往也觉得很神奇,真的,表侄喊老韩过去办公室谈这个事,我就在旁边坐着,从头到尾没说话——老韩这个快死的家伙,头天刚透析完,拖着他正在死去的身体,带着他夜夜笙歌的二儿子,装出一副不胜风吹的虚弱样子跑去演戏,在表侄面前低头哈腰,就让我觉得特别离谱——你知不知道你是个什么东西,别人是什么地位,你怎么敢在别人眼皮子底下耍花活的呢你说?可能就像我一样,老是想测量自己的器量,就去做一些离谱的事,无他,求刺激耳?你要不早点死了算了,你在这里一比划,老子还得回来低三下四给你擦屁股... 老韩这个狗东西极善演戏,在表侄那里的姿态比狗都低,而且恨不得上气不接下气死在当地,所以表侄拿他也没啥好办法,骂了几句就让他走了,然后让他和我对接复工的事,而且明明白白告诉他,再有下次他这个买卖就不要做了... "他让我和你对接复工是什么意思?"老韩出来了装糊涂跟我说,这时候他可就支愣起来了,呼吸顺畅,容光焕发,一副过了关的下贱样子—— "你回去凑钱吧,准备出多少处理这个事,然后我给你一个对账单,你往那个户头里打钱,就当你进了一批货,回头再补合同和票据..."叶总一般都是这么收钱,人家没有一笔钱是无账可查的,那都是四流合一,也就是票据流、资金流、合同流、货物流都合法合规,他那么多公司就是用来倒腾这些东西然后做成供应链去银行融资的——那是过去,我和老韩他们做这个项目的时候叶总富得流油,他只是养着这堆公司处理一些账务问题,是不需要去银行融资的——他们好多年一直就是这么操作事情,又不是我,光脚司令一个,别人给我我一把就拿过来了,从来不怕有人查——就我这鼻嘎这么一点,谁喝多了跑来查你——不过近几年又不一样了,现在转账什么的不走对公账户(其实也就是受国家监管的账户)貌似五万以上就会被监察...监察吧,反正我穷光蛋一个我怕啥监察,那跟我没关系。 "啊?你觉得多少合适?"他还问我呢! "让我说,一个亿就挺合适..."我一说,老韩的眼珠子都爆出来了,"你也别急眼,你这几个亿的工程,人家不让你动你就没法做,然后你还敢在那里耍花活呢,我是服气您的胆量的——这玩意你比我懂,我意思是该花多少钱摆平这个事这方面,反正人家不见钱进来肯定不会让你复工,你不急的话就慢慢拖着吧,说不定你能把叶总这个侄子熬走呢——您别多心,我意思是把他熬得调走——哦还有,我在中间忙上忙下,光螃蟹就买了一俩万的,这个费用也得你报销,我可吃不起这反季节螃蟹——你看着办吧,我只能做到这一步了,毕竟您是老板,掏钱还得您掏——好了,这个事就到此为止了,谈下一话题——你说的那个小的煤改气项目是怎么回事?不行你把你那个亲戚叫过来我们吃个螃蟹(反正你请客,不吃白不吃,我心想),咱们商量商量这个事该怎么弄——韩总,该花的已然花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把这个钱再挣回来吧..." 我对老韩是一点意见都没有的,因为他都快死的人了,一辈子就这样了,你跟他生气有什么用,还不如趁他活着好好利用一把——我说句不好听的,山西人做生意就这个德行,该花的时候舍不得花,不该抠的时候他非要上去抠一把,咱也不知道这个调性是哪来的——那些年再往前走一走,山西那些土豪出了名的壕无人性,进口的悍马刚报关回来国内他们一次性就全买走了,随随便便给女儿搞一场婚礼就敢花几千万,动不动去北京整幢整幢的写字楼就买回来,你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本性里其实抠得一批——他们在外人面前多土豪,在类似老韩这种小操作上面就有多抠,对外挥金如土,对内坑蒙拐骗,这就是山西人——某度老板就是山西人,你看看他那个德行就大概知道这帮人啥水平了。 第10章 小武 我那个时期其实是挺憋屈的,因为夹在中间非常难受,特别容易受俩头气,得亏叶总跟我关系还是不错,他起码没有看不起我,很多时候是把我当个小兄弟看待的——从他那时候穷得需要诈骗的时候开始,再到后面一步步做起来,然后相关的大人物上去了关键位置,扎扎实实做他的那些工程,我也算是一步步看着走过来的,所以多少还是有点情谊在里面——只要我不害他的事,不耽误他赚钱,能表现出一点孝敬和关心,那像这种惠而不费而且有钱入账的事那他还是愿意帮一帮的——注意,这个事情的最大推手其实是叶总,可不是表侄,更不要说老韩康总甚至是我了,我是最底层的马仔——其实吧,类似这次的事那只是工程里很小的一部分,我最纳闷的其实是人家还没来吃拿卡要他自己就送上门去这是几个意思,可能属于事先投资,想着反正迟早得打点,与其原地等着还不如跪着送上去?你别说,也不是完全没有可能,但是得看这个事是谁做的,如果就是老韩的话,他做不出来,就是单纯地搞砸了。 你知道在小县城里做工程最容易出现的情况是什么吗?茫茫多的检查队,签合同准备动工的时候你是一个人都看不到的,刚拿起锹头挖了一锹土,就像肥肉掉在地上似的苍蝇蚊子蚂蚁蟑螂就四面八方涌过来了,这还不算我前面说的那种康总的人挨打那种细菌级别的小事——他们那种私人性质的只能算是细菌级别的小东西,过来想沾点好处,正儿八经来搞你的可都有工作证,搞不好还穿着制服拿着文件,或者腰上别着铐子,几句话说不对先带回去抽几棍子看看情况——像老韩做的那个工程,在他们县里已经算是数一数二的大工程了,那是要上县委的工作备忘录的——当然,这类事情不需要我参与,大部分都是老韩原地消化,不过小武隔几天就给我报告一下那边的动向,所以我还是有点基本的了解的。有时候觉得老韩真挺难的,从上到下都得他打点,上到表侄,下到休工了喝二两就要跟人打架的农民工,都得他处理...可是,这个事就是这样,所有人都是,包括我,事情越大阻力就越大,除了回家躺着你根本没有躲避的余地,想做事就得承压——好在我比老韩强一万倍的是起码我不需要一周去透析俩次,然后拖着病怏怏的身体去劳心费力地四处跑。小一点的事情,比如就是县里的事,他二儿子搞大型party回来顺手就收拾了,大一点的,一旦牵扯到康总表侄这个级别的,还是需要老韩亲自出马,别人压根信不过他那个儿子——连我都信不过不是么? 有时候说起来这类事,其实也不止是像我这种知道他玩法的人信他不过,像康总也从来不跟他谈事情,要不是老韩最后嘎巴咽气我猜康总压根不会跟那个二儿子打交道——人做什么事情就会在身上留下什么味道,玩得太下三滥就会留下那种淫荡的气息,真正有经验的人是能看得出来的——讲真,这世上有几个人能不出去玩的,特别是现在这个社会,拿点钱什么样的服务都买得到,但是你不能老是这么折腾,不然就会被人家看出来——那种气息,有点像我那时候蹲号子见过的那种杀人犯的气息,就是不把人当人的那么一种微妙的姿态,你跟他相处几次就会发现他对人类这个物种没有基本的尊重——我也小看很多人,但是,再小看也不会击穿我把他当做一个人去看待的那种谨慎,比如吧,这次的事情让我相当鄙视老韩,觉得他下流至极,但是不耽误我和他一起做事,甚至有时候还觉得他挺可怜,多少让着他一点——这么大的事摆平了你觉得得多少钱?我觉得再拿他五十万一点都不多,因为要不是我在这里比划你小子工都开不了不是吗?但是算啦,我和别人比起来没出多少力,还不是沾叶总的光,稍微拿一点就好了——叶总后面问我拿了多少,我就直接告诉他,还被他讥笑了半天,就像当年老侯讥笑我一样,觉得也拿得太少——一个人一个价格吧,我觉得这样就差不多了,十来八万的拿着先花着就好了,吃那么多我也没有那个胃口消化——我没啥大出息嘛,你别忘了... 十万,很多人一年都挣不到这么多钱,我只是陪人吃吃饭喝喝酒就拿到了,还要什么自行车...再说,我还得靠着老韩帮我拉业务呢,不着急——其实这里面也有一个错误,就是,对老韩这种人你能吃就吃,不然他明天就死了你吃谁去? 大概也因为我拿得少,所以老韩一直对我还挺亲近,每天早上都要给我打电话叫我过去喝头脑——我喝个屁的头脑,还不如让我多睡一会儿,但是但凡他叫我我就过去了,往往会带着小武,准备我走了的话这边的事情就交给他对接。 小武算是我们这帮人里文化水平最高的,他是一个985大学毕业的学生,出来社会刚一年,在杭州那边打了一年工然后跑回来再不去了,嫌弃强度太高,而且和他的女朋友长期异地——啧啧,就这一点就没出息,我虽然有我自己的玩法,但是教育年轻人还是女人哪里都有的那一套,觉得你没必要为了一个山西女人丢掉据小武说月薪一万二的工作——应该是哄我的,我就不信刚毕业一年的学生能干到这么多,反正我给他只有五千,这个工资是张姐设计出来的,加上所有的补助这么多,名义上的工资还是三千五,那时候个税的起征点还没有调,我们还在卡这个数——除了小武的工资是老韩打过来,其他四大金刚也都是一样,可能在发工资的时候再加一点提成,所以小武对于我把他放到这个地方相当不满意——他当然想在省城做业务拿提成,那边的铜仁堂的活已经开始了,每个月一俩千的提成总还是有的,结果按他的话说他是‘拿了死工资’... "将来去北京带着你,但是前提是你把康总这边的人来往合适..."我跟他说。 "我就是不想和女朋友分开才回来山西找的工作啊..."他跟我说。 "没事,迟早会分开的,你还是专注于自己的前途吧——如果到时候去北京你们还没有分开,这样,北京回来也就俩三个小时,不忙的时候我给你报销路费你尽管回来就是了——和我干活没有什么单休双休,只要不忙不耽误事你的时间都是自由的,我不会管理你的工作时间——记着,不许赌博哈粉,其他的我都不管——信我的,你这么纠结一个姑娘是不对的,我劝你多去上嫖,少缠着女朋友,哪怕是为了你的恋爱关系健康,你也应该多去上嫖,唯有..." "查总,别说了,我一定会对女朋友忠诚的!" "说得漂亮!忠诚吧少年,人这一辈子忠诚的机会不多...但是我问你工地的事你得知道,其他的,你怎么舒服怎么来吧...钱不够花你可以吭气,我预支给你..." 小武是一个很好的青年,有文化,有理想,有为爱情牺牲的勇气,所以我挺看好他的,希望能一直共事下去——不懂的可以学,我也可以向他学习,只要他有比我强的点我就可以学,一点不丢人,但是我觉得他没有哎,特别是,你都毕业了你还拿着大学里那种执着经营自己的感情,然后还因为这个影响到自己的生活,是挺蠢的,我倒要看看你能和你女朋友好到何年何月——事实上,在山西的时候也就还好,后面他跟着我去了北京,他女朋友跑了几趟北京,不知道去哪搭了一趟土豪线就跟着跑了,也是辣眼睛——他那个女朋友我见过,因为是员工的对象我没仔细看,咱这人向来分得特别清楚,朋友兄弟的女朋友对我来说只有一个样,就是贼讨厌那个样,所以没啥特别印象,只记得皮肤特别白——这就够啦,足够她跑出去被一些乱七八糟的人喜欢上,然后拿钱砸她了,有的男人就好这一口...后面小武在亦庄和我喝酒说起来,哭得鼻涕眼泪的,然后我嫌弃他恶心默默地拿起自己的烟和火就走了,话都懒得跟他说——我不知道,看他那个样子应该是比我爱别人爱得深得多,我吃了瘪也是哭哭啼啼的,但一般都是哭给女人看,被男人看,而且还是老板看,我就做不到——这倒不是我幸灾乐祸或者未卜先知就觉得很稀松平常,主要是这一套实在是太无聊了,所有人都这个德行,都得被人耍,有啥不一样的。如果他女朋友就是为了爱情跟人跑了,我多少还得打听打听对面是什么成色,为钱跑,为了自己没见过的世面跑,那就一点都不值得好奇甚至同情——知识女性嘛,是那样的,她读书不就是为了涨身价,当她觉得你提供的物质条件赶不上她的需求她就跑了呗,再正常不过了。 第11章 意外之局 可怜的孩子...我是说小武,但是,谁不可怜呢,你也没见我跑去谁怀里哭哭啼啼吧,我不可怜吗?好不容易做一次好人,最想要的东西是怎么都得不到,那算求,能做点什么做点什么,咬着牙往下活呗那还——照我看,现在的年轻人太相信爱情本来就是错的,就像我一门心思追求爱情的时候想过的那样,爱情的生长条件是非常苛刻的,现在普遍的空气和水都不行,土壤里全是塑料,你还要什么爱情,哪怕就是要,也别那么执着地要那种天长地久的,能短暂拥有,日后想起来能留下美好回忆那就不错了——从这个意义上说,过去的人比现在的生活环境真的是好多了,起码我还能见到正儿八经的爱情,也不知道现在的小孩们有没有这种机会了...应该也不多,你瞧把他们逼得上蹿下跳,成天都不知道该怎么往下活那个焦虑的样子,要是有点爱情不至于那样——还是拿走自己打比方,因为起点高,后面又经历了米娜那样的高质量,所以不论如何,哪怕后面经历了再多的苦难,我还是始终相信有真心存在的,只是我自己变老变俗变得讨厌配不上罢了,但是我不相信小武能有我这种觉悟...在他那个岁数这么折腾一回还是很痛苦的,他满脑子都会是当初还不如听我的话多上嫖少恋爱,然后就报复性地跑去上嫖,嫖来嫖去就不把女人当回事了...小武这个人内心扭曲掉了,和我一起做事的时候我多少还管着他一点,后面我和红孩儿一起去做软件,因为小武在这方面是有才能的,所以后面他和我分开混电商圈去,我们就不怎么联系了,他的大多数事是红孩儿告诉我的——后面他看破红尘,最大的开支就是女人,赚点钱都花在这上面了,而且属于不停地上当——这倒跟我有一拼,我最大的开销也是这个,不过我不怎么上当,属于先办事后付钱那种玩法,预支别人的身体——而且我后面不去歌城了,管得太严容易出事,而且出来做的姑娘同质化太严重,都是臭烘烘的一个德行,我还是走其他渠道吧——我活得太难了,而且越来越难,找个姑娘都得在一堆人里扒拉半天,然后还得经过一些时间考验,有一个基本的现实认知,发现别人身上的一些闪光点,抓着这一点闪光点不情不愿地凑上去大动,然后结账付钱——先大动,再付钱,走江湖你可别把这个顺序弄错了,不然很容易搞出乱七八糟的事情来,诸如仙人跳这类——如果一定要被跳,我选择爽完以后再跳,总不能爽呢没爽到,倒是被人跳一下揍得满头包吧... 反正我这人运气不错,这辈子没被人跳过,小武可是有的,红孩儿告诉我他在网上招嫖刚脱裤子就被人跳了,差点被打一顿,花了俩万多才脱身——脱身又去报叔叔,结果人家早跑了,扑了个空,要不是找不到那个女人和她的鸡头搞不好还要被抓紧去蹲十天罚款俩千呢——卖淫嫖娼每个地方处罚的力度不一样,一般情况十天俩千是要的,去年这类罚款多到大哥都不好意思了,苦口婆心让下面的人少罚点,也是离谱... 对了,我这里要非常郑重地说句话,就是有本事呢咱就去追,没本事呢咱们自己处理,尽量不要搞这种有的没的玩法——时代不同了,现在玩这些东西很危险,经常就是抓不到狐狸白白惹一身骚,爽没爽到,钱一毛不少花,还有可能面对行政处罚,真的不值当——你想做点慈善,还是换一个方式吧,这种形式也太窝囊了。 至于小武,他属于是典型的一遇到大事就犯糊涂那种人,而且因为以前一直是比较阳光,接触的人和东西都比较向上,所以心理比较脆弱,一遭受打击立刻就恨不得死给你看那种人——死呢,他也没有那个勇气,只好找点乱七八糟的玩法填补心灵的空缺,关键他也不用心思考这个事情,找点略微上档次的人和玩法,就是怎么容易怎么来,这种事搞得多了可不就容易掉进坑里——而且有的坑吧,它是需要你有点骨气才能爬出来的,特别是得对自己狠一点才管用,但是他又不愿意去承受这个艰难。另外,最可怕的是这种人还真有能力,他是可以做事的,我听说后面红孩儿他们做的那个软件卖给大厂他就跟着去了大厂,工作能力不差,很能赚到钱,这可就完犊子——有的人是有心无力,他没那么多钱支撑他瞎折腾,小武有这个钱,可不就顺着这条路越滑越深...照我说,你还不如像我一样找一个稳定的,玩起来起码没什么风险,搞得时间长了还怪舒坦,他呢还天天都想吃一口新鲜的...你这,把所有不利都占全了,你不吃瘪谁吃瘪... 那时候我在县里和小武一起跑了几天,就是去看老韩给介绍的那个项目,然后这一次我准备和方总做这个事——合着我也不能吊死在康总这一颗歪脖子树上吧,再一个,他有那么大的合同也够他忙的了,这种小片区的小锅炉就给别人用吧——老韩介绍的那个是一个机关单位片区的供暖项目,操作的流程其实和他现在做的差不多,只不过用的机组很小,也不需要发电或者别的,只是把原先烧煤的锅炉换成烧气的,然后把管道接进去——这种活我以为是最简单的,因为没多大工程量,结果这种的反而是最难的——我那时候其实还是不懂,事实上越大的生意越好做,只要找到合适的人理顺中间的重要节点就行了,往往是这种小生意反而难做——老韩或者康总,他们都有各自的产业,不做这个还可以做别的,但是你对那个机关片区的管理者来说,他一辈子也不动工,好不容易能掺和这么大的生意,他一定要先把自己那一份先吃够的——这个事做成做不成反而是其次,他得先拿到好处,所以我过去转了一圈还挺有几分脑瓜疼——而且那个时候暖气也停了,不着急供暖供热,所以人家也不急着施工,就那么拖着也无所谓——上赶着做什么生意都难,所以我又跑了几天就回省城了,他做不做的还需要我求他吗?我每天最大的活是求着自己好好活下去,你们这些垃圾还不值当我上心求你一回。 至于你说老韩为啥不直接把这个活发给康总,那我哪知道,可能就是看他不顺眼吧,合作多了难免都是心怀鬼胎,大家有很多龃龉明面上不好说,都在肚子里藏着——讲真,你让我操作这个事情,我当然感谢你,但是不让我操作我也无所谓的,我又不是非做这一单不可——那个片区的主任,我去看了一眼就讨厌上了,他很明显地对我打官腔,就像苗田一样装模作样——我和这种人来往心累到不行,所以给他拿了点东西塞了点好处以后我就撤了,准备把这个苦活交给苗田——他们是一种人,来往起来可能会更舒服。 我那时候准备去北京发展,省城这边的事情基本上全交给小崔了,这边的活工作量很低,而且讲真这是个混日子的活,我自始至终没觉得它能挣到钱——回来以后我兴冲冲去看了看旗舰店那个非常漂亮的营业员,调戏了她一会儿,顺便给店里派了货,然后开着跟叶总借来的帕萨特拉了一车东西去看望侯总...这个时候我的心情其实是相当沮丧的,总觉得自己高低也是一号人物了,还得这么孝敬别人多少有点值不当...人嘛,都是做点事情尾巴才会翘起来的,之所以我那么多年一直对老侯恭恭敬敬(起码明面上恭恭敬敬,刚从他家出来就忍不住破口大骂是常态——但是我比他们都强,我从来不骂小崔小武他们,不合适就打发掉,骂人家干嘛),主要还是因为他的确是在过去对年轻的我关爱有加来着,而且我对他那个狗老婆总是放不下心,愿意在旁边盯着,最次,我还可以带他那个小姑娘出去转转,解一解我在尘世里中的那些剧毒——自己生不了,算啦,不生了,带着别人的转一转也好——从这个小屁孩生下来,到刚开始我带她出去玩还得拉着保姆,到现在我可以单独带她出去,人嘛,总是有感情的,我多希望这小姑娘能快乐安康啊...可惜摊上这样的爹妈,够她一呛了... 我现在鸟枪换炮,除了特殊的节日以外一般帮我这类事的就是小崔,那时我去老侯家是清明的时候,敲开门就去就惊讶地发现老王和我妈也在那里,然后还有远古时代出场过一次的老张——你还记得么?我妈那个同学,把我介绍给老侯的那个,他们这帮人怎么搞到一起了呢?然后客厅里有我妈他们另外一个同学,在省城做厅官,还有一个人最奇葩,是少毛。 第12章 张总 你要说这一堆人里我最讨厌谁,首当其冲就是老王,然后是老张和老侯,他俩那时候在商量回我们老家做一个发煤的站台所以混到了一起,老张和我妈、另外一个厅官是同学,所以见见面也正常,但是,这个少毛是干嘛的? "哥哥!你来啦!一会儿带我出去玩!"老侯的小姑娘我一来就腻着我,搞得我有点不好意思——进门的时候大包小包拎了一堆,是小崔和我过来的,他拎上来东西人就走了,原本我准备吃个饭下午开老侯他老婆的车带小孩出去玩,因为我那个车上没有儿童安全座椅,没这玩意这孩子坐车上不好好待着老是乱动,有点危险——我是个冷酷的奸商,还是有点不好意思暴露自己温情一面的... "你想去哪我就带你去哪!"我刮一刮她的鼻子,把她妈不给她好好扎的辫子再给她紧一紧,冲少毛点点下巴跟他说话—— "你在这里干嘛?" "哦...张总是我表舅,我跟着他过来谈事情。" "嗯,一盘全是亲戚,山西还是太小了,求毛个碎的(意思就是密密麻麻的)都沾亲带故..." "你那个项目怎么样了?" "不关你的事。" "查总还是这么有个性..." "别粘着哥哥,自己玩去!"老侯这时候穿着他的日常王八服过来跟我说话,所谓‘王八服’,就是一个破破烂烂的二股筋背心,下面是一个松紧带带点小细格子的裤衩,再往下一个五块洗一次那种大澡堂(六块都不行,六块澡堂子里就该用好点讲究点的拖鞋了)里提供的蓝色拖鞋,戴着眼镜,笑容可掬——你实在想象不到这副德行是什么样子,想想《功夫》里火云邪神刚从不正常人类研究中心出来时那个揍性就知道了,老侯就那个样子,而且他比火云邪神还丑十倍——你可别觉得哎哟这么大领导怎么这么邋遢,他这已经是待客装,有时候我过来给他送点东西他在家就什么都不穿,赤身露体走来走去,我就撺掇小姑娘去拽他鸡儿,然后老侯就尖叫起来,‘不敢这么拽爸爸么,疼!’ ...... 所以我怀疑老侯有病那真是一点不假,他不只是接待我这样,但凡接待不如他的人都这个德行,非得上到武总那个级别他才愿意穿好衣服好好说话,我亲眼见过他胯下垂着一对铃铛在那里对他下面一个子公司的老总破口大骂——你想象得到那个情形吗?他在那里趾高气扬地腆着肚子叉着腰狂喷,那个老总就坐在椅子里垂着脑袋听,之所以不敢抬头,因为很容易亲吻老侯那个外皮过长像鱼雷一样的玩意...这其实也是我不愿意跟老侯共事的重要原因,我怕哪天相处久了他给我来这一手霸凌,我会忍不住把他命要了...所以你觉得一个火云邪神皮肤就很离谱了吗?差得远呢... "查总,听说你最近跳得很欢,还能记着我这个老糊涂,你也算一个有心人了...中午一起吃饭,多喝点酒,下午我给你派个司机,你想和小姑娘玩就出去玩,喝多了就在家睡觉——给我讲讲你创业的故事,我很有兴趣..." 老侯命令式地安排了我的行程,然后把我拉过去跟那些人打招呼,说我年轻有为是老家之光,将来可以评一个老家杰出青年奖出来颁给我,老张还在旁边帮腔说这个事他去操作,问题不大——老侯对我的这种明里暗里的夹枪带棒,主要还是见不得别人好吧,他代表了很大一部分人的一种幼稚,好在老子早就穿透这个层级了,压根不在乎。我讨厌的是我妈跑来跟这帮人掺和在一起,她以前就经常出现在叶总那边,这个我是可以接受的,叶总比较文明,水平比较高,现在堕落到老侯这里看着别人在那里嘲弄我她还美滋滋就让我很不舒服——女人吧,绝大部分都是傻比,我妈也是,她只看到我跟这些人混在一起,人家阴阳我几句说我项目做得好,她就信了,她就觉得我有出息,你知不知道这帮狗东西一肚子坏水的——这所有人除了那个厅官所有男人都是一肚子坏水,包括我,至于那个厅官,因为没什么来往所以不太清楚,应该是个正派人,前俩年刚从副部的位置上平安落地下来,这年头,能安安心心回家养老那就是世界之光了,只要他后面一直别出事那他就是正经人——至于我,别人的阴阳怪气早就习惯了,比我高的比如老侯我只能当没听见,比我低的我就怼回去或者上手操练他,反正我也不是每天都生活在这种阴阳里,无所谓的。 当然,老侯的气愤也很快就过去了,因为我妈像个傻子一样凑这种局(她自己也就喜欢这种局,就喜欢和大人物来往,吃点好的喝点好的),所以我一直相当拘谨,表现出一个晚辈该有的样子——老王又是来给别人做饭的,他这个人就天生下贱,就爱搞这类事,你别说,他喜欢做,我妈喜欢吃,该不得人家是一对呢...吃到一半的时候小崔又来了,这是我看到有人,叮嘱他回去库房(其实就是我房子的地下室和房间,那时候堆满了北京拉回来的东西,所以我送人的时候都是一车一车拉,嫌弃房间里东西太多)照差不多标准再拿俩份礼品过来——老王是不配有的,但是老张和那个厅官还是可以意思一下,江湖路短,万一将来遇到了嘴里面有个念叨的——就像《功夫》里鳄鱼帮大哥被砍倒了马上要砍死他,他还能跟斧头帮大哥说一句‘慢着!你还记得吗,我还请你吃过饭呢’...虽然没啥卵用,照样会被砍死,但是总好过斧头砍下来了还得临时想词说点啥不是么——再一个,见者有份,你给老侯拿,不给别人拿,落下什么说法就不好了,显得咱小家子气... 我送这些男性领导的东西其实没多贵,他们吧,一般也就俩个方面的需求,一个是肾不好干不动,一个是神经不好睡不着,正好这俩个铜仁堂都有适配的药酒,这玩意又不值钱,给他拉一车够他喝一年都用不了五万块钱——正经贵的还是女人用的那些东西,所以我这次过来拿的最贵的东西其实是送侯夫人的,那些酒在老侯那个待客室堆了满满一屋都不顶他老婆俩套礼盒贵——然后又开始各种你推我让,最后听我扯得效果好,加上老张在旁边帮腔说我以前就是做医药的特别懂这些(我送给过他神州二号嘛,吃药的他妈妈已经嘎了,但是这个好意老张倒是没忘),所以那个厅官也同意拿回去试试,然后他的司机和小崔他们(小崔带了另外俩个金刚一起过来搬东西,他身体太差干不了重活)把东西给他搬上车,老张的司机也上来搬他那一份,众人又是一阵忙活—— "你们把东西搬到楼门口慢慢分,别影响我们喝酒!"老张这么招呼他的司机,搞得我非常不好意思——我自己又没有司机,小崔他们是过来帮忙的,你这么吆喝显得我把人家当司机使唤似的...回头这个事我还得专门跟小崔交待交待,别让他多心——你别看这小子跟着我一直做事,一直管理省城这边的摊子,事实上我发现他现在情绪特别不稳定,一不高兴就瓦起比脸,我还得哄着点他,结果老张就把别人当司机吆喝... 他们这些私人老板,特别是白手起家的这种,表现出来的这种江湖气,其实也是一种对鱼头文化的不满——老张那时候号称资产过亿(恐怕是真的,建国告诉我他只是把他出生那个村子改造成旅游景点的项目就从老家的银行贷款五千多万,不算负债的话资产过亿没问题,所以别说穷的地方不出富豪,越穷的地方土豪越富——这个道理放在一个县、一个区、一个省甚至一个国家都可以说得通,越穷,被人虹吸起来越利索),除了自己经营站台、发运、洗煤、焦化后面还响应政府号召去做扶贫和乡村振兴的项目,你记得我以前说过一嘴有个大领导去过我们那里,就专门搞了个节日修缮了那个镇子表示永不忘怀,这个镇子就是老张弄的。然后他还染指了农业和养殖,基本上把我们那个县里能做的事情他都做了一遍,前些年省城里最牛的大街俩侧灯箱都是他打的广告,做什么沙棘相关产品,所以说他上亿甚至几亿我是信的,不过...负债率是多少呢张总?怕是不止百分之百了吧...但是不要紧,老张前些年被评为了山西民营企业示范点,所以他如果倒了我们那个县里恐怕要喝一壶大的,因此上他如今混得还是不错,反正前段时间来省城还是抽着他必须抽的那种需要跑到上海才能买回来的烟——这个我已经说过了,他抽的烟需要专人跑到上海去买回来,别的地方没有卖,所以看那个样子人家活得照样滋润。问题不大。 第13章 少毛的坑 老张做得那么大,他有什么特定的本领吗?有的,这个人非常牛的一点是超级能说,他的嘴巴就是一件利器,我和他做动车去北京见人,商务座上这家伙听到旁边有个人打电话谈到山西的某个领导,他就竖起耳朵听,等人家挂了电话他就上去搭讪,然后和那人交换了电话号码,后来那人在他那个盘子里投了七百多万...七百多万是毛毛雨,你投七千多万进去估计顶多冒个泡,他到底负债多少连当地政府都不敢说,所以这里面的事情特别微妙——但是,我问问你,如果你遇到一个能投这么多钱给你的五十岁左右的男人,你有那个能力要到他的电话么?我反正没有,说句僭越的话,我一直觉得自己搭讪的功力还是挺厉害的,但是跟老张比纯粹是小儿科,我也就哄哄姑娘高兴,人家可以哄男人的,这纯粹不是一个级别的功夫——哄男人得比哄女人难一万倍,然后老张就能做到商务座上陌生搭讪让别人给他投钱...唉,我那时候听着他在那里胡侃海聊,就觉得人家那么能折腾真不是白来的,我这辈子都赶不上——其他的不说,就是他聊天中间那种热情和感染力一般人就难望其项背,再加上他的确有很多实打实的资产可以展示,临下车莫名其妙送了别人一部华为那时候最新款的手机(这玩意他的司机包里随时放着十来八部准备送人,那天在老侯家喝酒他还送我一部呢)——华为那时候也跟着小米搞饥饿营销,一部手机出厂的时候一万二,等市场上能买到得一万四千多了,老张就买一堆这玩意送人,当作见面礼——注意细节,他不是先送那个人手机再去搭话,而是聊得特别热火临下车了才把手机送给别人,说这款新机信号好,咱们这些人又是飞机又是火车的容易失联,送别人手机就是为了方便以后多多联系... 如果不谈为人,不谈合作,我是佩服老张的能力的,他那个人吧,你就算是把他如今全部资产归零把他扔到...国内是不太行了,扔到东南亚国家,没几年他就又起来了,百分之百的——第一次的成功总是有特别多的艰难险阻,能维持住这个成功又需要极大的智慧和狠辣,但是只要淌过去不要跌倒,他就把很多规律性的东西把握住了,这样的人你想让他穷都难——而我说的老张的嚣张、老侯的龌龊、徐总的霸凌,本质上都是当他们往上爬的时候遇到鱼头文化,自己吃了这里面的恶心,就把恶心传导给其他人——但凡爬到他们那个位置的都或多或少有点这类你说不清道不明的毛病,有的人处理得好比如叶总或者冀处长,你一般也看不出来,有的人处理不好,就让人看着多少沾点变态了——老张的话也还好,毕竟我和他是老乡,而且我是他的晚辈,他和我来往总是夹着一点的,但是私下里老张是一个非常疯狂的祖宗咒骂者,所有的脏话都留给他最亲近的那些人了。你还记得海东吗?他本来是靠着一点关系给老张开了几年车的,被骂得扛不住撤出来了,让他自己说老张都从来没有亏待过他,给了他很多乱七八糟的好处,但是—— "不信你体验体验,他那个骂人牲口都受不住,不用说人了..." "反正他又不骂我,关我屁事..."我笑嘻嘻回答海东。 鱼头文化呢,我前面已经说过了我的态度,这玩意就是一种统治工具,你想一起玩你就得有规矩,很多人都深受其害,就造成了有一股毒水从上到下传导的现状——我的话,我是扛不住这股毒汁,所以早早就退出来了,不过哪怕就是我还在那个圈子里面混,我也会把毒水斩断在我这一环,停止它向下传导——负能量的东西还是斩断比较好,如果有能力的话还是让一起做事的人稍微舒服一点,类似我去哄哄小崔这种惠而不费的事,该做就做——哄外人,比如少毛那种人,我当然不干,但是,哄自己人还是必要的,有时候人活在世上也不只是挣点钱那么简单,对有的人来说心顺可能比挣钱还重要,因此上不论如何我不会向下传毒水,要传我也是向上,让上面的人恶心才是真本事—— 老张带着少毛过来侯总这里吃饭,一方面是老张在做那个站台,另一方面,你记得我年前的时候接触少毛,他在做一个类似老家推广这样的项目,其实这个时期他就在经营这个,而且在省城一个商务区已经租好了地方,就等着县里面拨款给他装修——这些都是我们在酒桌上趁着老头们聊政治聊经济的时候私下里说的,他说这个我倒来了兴趣,因为谁还不想为老家做点贡献呢?所以就聊起来,说起我现在也经营着几个专柜,也在做这些东西,然后他就向我取经,我在那里还大言不惭地向他传授起经验来... "我自己做这个事其实是没准备能挣钱的,而且做了也有一段时间了,销售很寡气——吃百家饭没有那么容易,想让别人买你的东西,形成规模,靠摆摊上货做点简单的广告肯定没用,真正要赚钱还是得走高端市场,搞那些礼盒一类的东西,而这类东西又需要大量的人脉关系,这种高端人群维护起来成本特别高..." "那确实,你这送一次东西就跟搬家似的,一般人还真玩不起..." 我送老侯东西,可不是想靠他挣钱,只是一种人情往来,你特娘的小看我...我心想。 "像他们这种高端人群,一句话就把你一年的kpi搞定了,我觉得你与其做那些乱七八糟的推广,指望靠零售那三瓜俩枣挣钱,还不如趁早琢磨走健康绿色这种高端路线,做一单算一单这种,起码还..." 我在那里大放厥词,少毛心里笑死了,他把我当一个土鳖看待,而且我的确也就是一个土鳖。我告诉你他后面怎么运作这个项目的:打着政府的名义,打着乡村振兴的名头,去联系一些需要做员工福利的单位或者公司、企业(这里面他最喜欢的还是那种退休的老年人),然后把一堆人拉回我老家去搞那种类似乡村三日游这种线路,然后在旅程中间向别人推销一些当地的健康绿色土特产;这还没完,他那里络绎不绝三天俩头就有这种队伍,然后他就拉一些投资者过来参观,再把这些旅行团做成数字资产卖给别人(如今,信息就是钱);接下来相当重要的一步,其实他也就是指望这个搞钱,那就是把这一套拿过去在银行融资,然后面向各种想做这个生意或者嘴馋想分杯羹的人融资,用搞来的钱把这个链条做得特别繁荣,有时候甚至需要雇演员拉过来激活熙熙攘攘的表象——整个一鱼三吃的花活整下来,搞得所有人都眼花缭乱,有不少人都上了他的当陷了进去,基本上把绝大部分人都忽悠了,然后他反正不缺钱花,现在都没人知道他去了哪里,反正肯定不在国内了,这个比人... 你猜猜我有没有上当?那自然也得上的,但是我太穷了,拿不出来多少钱,上当也还在自己承受范围以内,很多人被他搞得倾家荡产,所有的钱都投进去他的公司,换来一纸股权登记证,每年拿7%到8%的利息,拿得红光满面——一百万很多人还是拿得出来的,投进去每年拿七八万利息,什么都不用干天天打麻将就好了,只要不去打一千以上的锅那就问题不大——我说过了,很多蠢货都是那样,自己跳了坑就一定要把别人也拉进去,很多那时候去他公司投资的人都是前面投进去的人自发性地拉进去的,建国都陷进去好几十万,而他在我们县里已经是手眼通天能拿到第一手信息的人了,他都得上当,你感受一下这个局的强度——7%到8%利息也设计得非常巧妙,再多了没人信,再少了没人投,就是这个数才显得正规,简直把所有人都拿捏得死死的。其实那时候我回去老家玩,去他公司喝茶,看到他公司里负责会计和审计的人是专门从北京雇来的,我就应该起疑了——正儿八经赚钱的事,你记着,以我们山西人的尿性,他第一反应一定是和自己的亲戚朋友一起发,而不是找外人,如果他找了外人,那他就是给你挖坑——我应该可以想到的,但是当时我在动其他脑子,把这个事漏过去了,而且,建国和老张这种人都往里投,我有什么好想的...你猜我当时在动什么脑子?少毛有个秘书极其漂亮,是从省城招聘过来的,他有老婆,那么这个秘书就能研究研究——当时我正在看她的大腿,研究黑丝的纹路,心想如今这个世界属实是扁平化了,小县城里的人比北京的人还会享受呢... 所以,如果你发现一个老板的秘书极其漂亮,那你就要小心了,搞不好他就是专门拿这个秘书乱你初心,让你迷惑——如果是在北京,我不会上这种当的,回了老家戒备心一弱就中招了...人吧,始终那么危险,在哪都一样。 第14章 赎按揭 事实上,我后面做的所有事情,就我自己来说都没有什么意义,所以不论是上当还是做成了一件事,我都觉得没啥大的意思,只不过是一种人活下去必须要有的那种顾涌罢了——你总不能原地待着不动不是么,一辈子很长,可能的话我还是得顾涌顾涌,因此上后面少毛的事暴雷所有人都在那里急得团团转,我掉头就走了——有什么大不了的,不就是钱,老子卖房还饥荒就是了,还能把我求咬了... 那天侯总那里的局我是喝多了,因为老侯想看我喝多,那我就给他真实地喝多一下——这个时间点我喝多也不会是像以前一样乱跑乱闹乱说话,喝多只是断片,中间发生什么全忘了,反正醒来准在家里,自己的手机在枕头边上放着,张总给的那个手机在客厅茶几上,已经拆开了包装玩过了,这还得再玩一遍,因为喝多玩的那一遍全忘了——你别说,类似老侯、叶总、老张甚至发小、建国这些人,就没有一个用苹果的,全都是国产机,人家们像我一样有一种肉烂在锅里的基本概念,要不是国产的车档次不够他们开车也会开国产的——我呢,见什么用什么,要不是老张送我一个手机,我那个vivo得用它个十年八年——你别说,只要你不更新系统,这玩意轻易你是用不坏的... 其实,那时候我做什么都不觉得有什么意义,只是咱们活着总得有个干的,有人认可,能创造一点价值最好,不行的话少给别人添堵也不错,所以绝大多数事情我做的时候没有什么特别的感觉——包括和龙猫见面,和王贞玩游戏,讲真,感受很一般,让我想起米娜嫌我短时候的话:‘仿佛就是不论怎么弄都达到不了那个深度一样’,我则回答她‘那我天生就这么长我也没有办法,拿时间来弥补吧’...其实这个事还有很多办法可以处理,但是那时候我想不到...唉,年轻的时候够不到别人,现在够不到自己,我怎么老是短半截... 那次回去省城我和少毛有较多的交集,因为确实对他做的事情感兴趣,如果能把家乡包装一下推向...不用说全国,哪怕是全省,也是一件功德无量的事,我们老家还是有一些值得吃的好东西,值得玩的好山水,还有绝大部分的实在人和一小部分的牲口,这地方是符合正常人去玩一下的基本要求的——而且,过去虽然保密,现在你是可以去看发火箭的,看完你就知道人有多了不起了,能把那么重的东西打到太空里去——当然,基地里没有通行证你还是进不去,但是,打听一下什么时候有发射任务,爬到周围山上看一看问题不大——真正有自信以后是不怕你看的,以前咱们还是拘谨了。少毛非常能喝,每次和他聊相关的东西都是聊着聊着我就喝多回家去了,他屁事没有——这样几次以后我也不跟他喝了,一个是喝不过,再一个是该吹的牛也吹完了,不知道跟他说啥。 然后我有一个非常反家庭反社会的举动,就是不论如何要卖掉那时候为了哄杨燕子买的那套房子,被我妈和我姑一顿辱骂——你骂你的,我卖我的,根本不慌——其实那时候我倒不是想别的,比如房价上涨下跌这类事情,这不在我考虑范围之内,主要是我觉得这玩意对我来说压根没用,留着它对我来讲是负债,我欠的钱太多了,不愿意背这个饥荒。然后那时候我算了一下帐,虽然看着是挣了一些,但是其实还是在还饥荒,我感觉到的挣钱,全是给银行打工——打就打吧,如果我想结婚生孩子,不,准确地说是我能结婚生孩子,那我付出这个代价也值当,但是现在我刚刚拼了老命折腾了一回,命运不给我,那我就想不到我要背这个饥荒的一点点原因。我去找了那个帮我买这套房子的姓薛的小哥,让他帮我把房子挂出去卖掉,连他都直呼不理解,劝我不要冲动—— "你一个中介不要管那么多,我要是跳楼,你劝我不要冲动那是好心,我只是卖房,麻烦你不要这么骚情——挂出去吧,除非你帮我还房贷——你买房不?" "我...买不起..." "一百万你都买不起吗?那你混得不行啊!赶快往好混,卖这套房子你又能挣几万块钱,这又是你混好的一步,别管那么多了..." 一百万,说多不多说少不少,你要是扔到银行意思就不大,一年拿三万多利息,但是你扔到少毛那里就能拿七八万,那时候银行大厅里卖理财的敢给你十一二万利息一年,所以那个时代其实还是可以发财的时代——现在国债都只有一年俩万多一点,然后无数人把它当成香饽饽扑上去买,这意思大概就是少赔点都烧高香了,那还敢乱动...唉,一代不如一代... 房子挂出去了,我一天都没去住过,心里难免还是觉得有点难受——我自己住的还是老早以前那套俩居室,小崔他们住那个大一点九十几的,然后有一套租了出去,听着都麻烦,赶快处理掉得了——要卖房,就得结清贷款,我就得去银行赎按揭,所以我跟建国说话,让他把信用卡里的钱拿出来一百万我要用—— "没有,我用掉了...你要干嘛?" 然后我就跟他说了我准备卖房—— "没有,我现在在忙其他工程,钱全垫进去都不够,还在四处借钱——你去找个金融公司过个桥,费用我给你出..." "唉,我真是服了,你这辈子有没有钱够用的时候?" "对不起,没有..." 建国吧,你一问他他就是垫进去工程里了,其实他在做那种短期融资的事,用我们俗话说就是放高利贷,这家伙真的是除了犯罪什么事都干——至于他有没有挣到钱或者有没有贴出去,我从头到尾没问过,他那个圈子都是讲究人,按理说倒贴是不应该的,不过,这年头,也难说... 总之,你别看我好像成天跑来跑去的一副很能折腾的样子,其实一百万我是拿不出来,我怀疑很多人都拿不出来,还得去跟别人借——这种短期的过桥银行不做(我问过了董小姐),你还只能去跟乱七八糟的金融公司借,这就让我很不舒服,因为合下来有七八个点的乱七八糟的费用,然后我就开始动脑子,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和叶总借点用一用是可以的,但是,他的能量不应该是这么用的,一旦张嘴借钱以后你喝他杯茶水都难——这个数字太小了,如果我是用一千万,能给他七八个点的利润,那搞不好人家还能瞧在眼里,现在这么一点点多少就有点不值当。至于其他人,算啦,没有的没有,有的阴阳怪气,我还是吞了这点损失吧——我告诉你一个贼奇葩的事,从我买房子到现在挂出去卖,前后不到半年,那个房子就涨了,不然我不止只亏三十来万—— "到底是谁们在买房子?"我听到薛小哥很快就找到买主的时候忍不住好奇,就问了他一句。 "对方是一个三十来岁的大龄青年(这句话让我贼不痛快),说是好不容易家里给介绍一个女朋友俩个人看对眼了,所以马上得买房结婚——那个女的就喜欢你这个小区,能和她闺蜜在一起,再一个是你不是着急卖,价钱也合适,所以他就看上了..." "待老子会他一会,是什么女人让别人这么瘾大,着急忙慌非买房子不可..." 我的确非常好奇,如果说是自己的志愿,那我就会非常理解,但是,如果连中介都知道买房子的一个重要因素是女方要和闺蜜一个小区,那我就得见识见识了——什么男的会这么顺从女人的心思,然后这又是个什么女的,她的闺蜜又是什么德行——这玩意也很容易安排,那时候小薛立刻马上给我找了金融公司做过桥,下午的时候我顺便过去见了见这些奇葩,总体来说给我的感觉是,那男的霸一个字叫‘面’,那俩女的占一个字叫‘粘(nian,这里读‘年’)’,我不知道你能不能懂我意思...这么给你说吧,拿我前面形容过一些的那些女人来比方,杨燕子她们就粘,这种感觉,就是一个女人进行了大量或者准备进行大量性交易,身上就会透出这么一股子粘劲儿...奇葩的是,王贞你懂的,这个女人老实孩子,她反而不粘,你给她她就要,你不给她绝不强求,这才是一个女人挣大钱的必备素质,这种黏糊糊的女人给人的感觉第一个就是不洁,第二个就是危险——辣眼睛的是我差点跟这类女人生孩子,我可真是什么事都敢干呢,你别说,命运拉了我一把,不然如今我也是这男的那个求样—— "这个卧室将来我们可以放个水床,唉,我为你真是操碎了心..."那女的跟买房那个男的说。 "好,好,好..." "现在有那种情趣床,下面有机关,可以助推,你都不用动..."我在旁边插嘴,同时想起《大内密探零零发》里周星驰那种发明,"照我看这玩意还是得靠括约肌,机关再强,刚卯进去男的一个哆嗦完事了,那也不顶啊..." 俩个女的哈哈大笑,说我好懂,那个男的仇恨式地看了我一眼,就跟我捅他肺管子了似的。 第15章 捧一切臭脚 我还是我,我就是那个自来熟满嘴跑火车跟陌生人相处特别容易舒坦的那个我,所以我就不应该动那种建立什么长期关系的心——这个买房的还不是我前面给你说过买了我房子一直骚扰我,我补贴过他物业费水电费那个,这是另外一个,他的故事后面我捎带听了一些,我只能说,各有各的烂法吧,这些人。 他被那俩个女的环绕,俩个女的都珠光宝气,让我想起那时候在北京亦庄,我们的房东是一个五十几岁的湖北老太太,她闯北京搞到四五套房子,现在自己住着一套剩下的都租出去收租过日子。然后有一天我喝多了早上下楼找早点摊子喝完粥醒醒酒,老太太正好也在楼下买菜,然后挑菜的时候伸出五根手指一直在那里哆嗦,你懂的,就是五指张开抖那几根手指头——起先我以为几天没见这家伙是不是心脑血管堵了还是什么,这是发病的征兆啊,于是就上去搭讪,想诊断一下她的病情,走近才看到压根不是那回事——老太太五根手指戴了四个戒指,金银珠宝钻石玛瑙的你都分不清那是啥,然后她在那里哆嗦其实是在炫耀——很危险的,这要是在东莞,砍手党就喜欢你这样的货色—— "哟,您这大扳指!过去四九城的王爷贝勒肯定没您这个风范!阿姨,您这是发大财了呀!"我凑上去打听,这老太太跟卖菜的比划半天人家不搭理她,正在那里无聊,被我这么一钩立刻开始讲述,说一个做工程的老板如何如何看上了她,紧说慢说不要不要,非给她买这么多戒指,还非让她走哪都戴着 "按理说咱也是这么老的人了,不该这么花俏,但是,唉,这种好意我怎么拒绝呢" "您可一点都不老,要不是我不配,我也"我笑嘻嘻地跟她说,"时尚就是这样的,年纪大了就得俏一点才好看——年轻的时候这么穿金戴银人家说你俗,但是您现在这么装扮一点问题都没有——这不但是审美,还是尊贵身份的体现,我说句不好听的话,现在的人一个个斜眉歪眼鬼哭狼嚎的看不起别人,看人都是从斜眼角瞥,他知道自己是个什么东西吗?就得您这样真正有身份的人带动这个社会潮流,让他们知道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玩意儿您这戒指,他们能买起一个吗?一个戒指够买他一家的命!" "可不咋的!现在的人就是一个个不知道自己是什么东西了"老太婆一边听一边对那个无动于衷的卖菜大哥冷眼相加,一副准备发飙的姿态,我赶快溜了 至于你问我为啥这样,我没啥好说的,就像在内蒙的时候敖登格日勒的未婚夫跟人打架我在旁边起哄一样,单纯的就是捧臭脚吧,给这个社会的混乱加加速——最主要的还是当时吃饱了,没事干,需要活动活动自己的声带和喉咙,正好赶上。我和杨燕子分开以后认真想过这个事,就是说捧臭脚的事,这玩意吧,反正大家都是接锅侠,我这么把杨燕子改造一番放出去,她下一个男人喝得那一壶毒汁只会更毒辣,那我就开心了——这个世界上哪有什么真实啊正确啊可以持之以恒地坚持的,这种东西你只能向自己交待,就像道德一样,这类东西你不能要求别人,而且别人也不爱听——既然这样,既然大家都喜欢虚假的错误的,我干嘛当那个坏人去破坏人家的稳定,所以一概就是捧臭脚,真话呢我留着说给自己听就好了,把好听的都留给别人,多简单——你说啥我都是‘啊deideidei’,然后还给你加上你想不到的注解,找一点比较高级的理由,让你感受到自己的绝对正确,然后最好还能觉得自己高人一等因而沾沾自喜——你看,快乐多容易,你吹捧她一下她就立马顶到三十三重天上面的兜率宫开始飘飘欲仙了,蛮好,这是正能量的事。 那时候我去见买房子那小子和那俩个女人的时候,这男的就像那个卖菜大哥一样对我投来的又鄙视又痛恨的眼光,这个我懂,我以前经常这么鄙视别人,但是我鄙视别人可以,别人鄙视我可不行—— "喂,你是看我有什么不顺眼吗?你这个眼神放到酒吧夜店号子里可就是在挑衅了——"我跟那个男的说。 "没有。"那男的把头扭到其他地方。 "他就那个德行,看谁都不顺眼,你别介意——他有时候看我都不顺眼"他女朋友撇着嘴说。 "水床可以有效改善他这种愤世嫉俗以我的经验,男人吧,他心里憋屈就看谁都不顺眼,解决的方法就是让他哆嗦一下,哆嗦完了那他比喝完牛奶的猫还乖巧呢,卧在你脚边呼噜噜呼噜噜地叫" "大哥,你是有生活的人!你结婚了吗?"那女的的闺蜜问我。 "这种事留给他们小俩口这种有前途有志气的人去做吧,我不配——"怼这男的没啥意思,他不反抗呢,所以我就说句好听的,"唉,做生意赔得裤衩都兜不住结什么婚,要不是这样我也不会卖房了,惨哪" "大哥,你是做什么生意的?" "哥就哥,麻烦你不要在前面加上一个‘大’字,虽然别人都说我某些器具确实挺大的,但是我这个人比较低调,才不外露" 俩个女的又是哈哈大笑,那男的则尴尬地去房子里四处转悠,我就得意洋洋在那里加那个闺蜜的微——我说女人很傻的一个点就在这里,有时候我裂开嘴胡扯其实就是试试这俩个女人的成色,其实我的每句话对她们来说都是一种侮辱,但是这俩个女人浑然不觉——哪有和正经女人来往动不动就跑黄腔的,这类话我在龙猫十七她们面前那真是一句都说不出口,但凡你敢说,就会被她们非常严厉地鄙视,当然,她非要问那就不是我的事了——而有的女人,你一跑黄腔她就如沐春风,可知她就喜欢这种黏糊糊的氛围——但是,男人是能看出来而且感受到这种不尊重的,所以那男的就非常敏感嘛啧啧,你小子这么敏感,又这么怂,然后还要跟这么黏糊的女人搞到一起,你有我管理杨燕子那个霸道吗?你真是自找麻烦 但是不关我的事,我也压根不在意他们买不买房子,我也没想到这个事情可以这么快——其实,这个事吧,我是说卖房子这个事,卖不掉的最主要原因就是你挂得太贵,我那个房子挂出去比同小区都要低一些,自然出手就快——那个小区如今也还是省城里挺好的小区呢,它那里的房价一直很稳定,没怎么掉。那天去看了个热闹,捧了一番这帮人的臭脚我就回来开始着手办过桥的事,他们那边一直催让我赶快弄——你没忘了吧,我说了,很多她们这类女人结婚什么的非常快,但凡迟一点就结不了了,所以我属于是成天被那个女的和她闺蜜骚扰——但是,老子做事最不听的就是女人的意见,你越催,我越不急,反而每天跟少毛喝酒,经常喝得第二天爬不起来,小薛催我过去金融公司签合同,我根本动不了,但凡站起来胃里就翻江倒海的那时候喝酒虽然不会乱折腾了,大脑已经习惯了我这个德行,但是胃还是有点不情不愿的,只要喝一斤往上再沾点啤的洋的第二天就容易吐你反抗吧,迟早老子把你操练得吐不出来才算 买房子那个男的是个用女人们编出来侮辱男人的词来讲,是个妈宝男,这男的一门心思要跟这样的女人结婚,他妈居然也就同意,估计他妈也是那种粘女人。反正,我不着急,他其实是有空间慢慢琢磨这个事的,照我看他就是性瘾犯了,就像我被杨燕子拿下一样——这个方面女人们有一万种方法炮制一个男人,你要是吃得少见得不够多那是挺容易上瘾的。但是,没过多久这男的也开始催我,他着急要过户,说那个女的逼得他太紧,再不办就要分手了—— "分就分呗,分了哥给你发一个更过瘾的,也可以结婚,还是d罩杯,你考虑考虑,可以开发出很多玩法哦" "我对象在旁边。"那男的尴尬地沉默了一会儿,跟我说。 "哦,那对不起,我这人就是容易胡扯——再等等吧,我不在省城,过俩天回去就过去办——" 我当时确实不在,我跟苗田在老韩那个县里跑那个机关的煤改气,天天看苗田和那个主任唇枪舌剑地斗法,然后我在旁边剔手指甲——不好意思玩手机,只好剔手指甲了,我发现我的手指甲上好多竖纹,后来上网一查是神经衰弱,肝还不好那是当然,这玩意我的体会最深,只是无求所谓而已,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痛苦,肝没有神经不会疼完全不必介意,神经衰弱的话我喝它二斤就是了,难得住我对不对 第16章 卖房相关 苗田那边的事我说实话没啥好说的,反正每天就是陪着他溜达,然后到了饭点就把相关人士约出来吃个饭,喝酒的时候吹吹牛扯扯蛋,怎么推进项目的事倒是一字不提,问就是让他回去想想——想去吧,这个事我没法替别人想,也不愿意投入太多——主要就是没钱,不然我就拿钱砸了,这个主任就是拿钱砸可以处理的那种人,但是这个钱我没有,苗田也不愿意掏,他的话是‘你垫进去到时候合同签下来我让方总给你’——拉你的倒吧,又不是我做生意,我拉个皮条垫个吃饭住店的钱那都是看你老乡同学的份儿,这种钱,多了七位数少也得三五十万我拿什么垫?这帮人就不知道咋想的,所以这个事情贼尴尬,我拉了线但是推不动,没人掏钱—— 我这么给你说吧,阎王好处小鬼难缠,像表侄那个级别的,我请他吃饭得专门弄个酒店开私席,这种人你和他说个什么事情他一拍板就可以推,而现在这个主任,只要随便找个不那么低级的饭店应付一下就行的这种,你和他谈个事情费劲死了——而且是这样,你请他吃饭,他带一堆人来,我还真没见过那个大人物赴宴会带别人的,越大的人物搞这种下流事情的可能性越低——我搞一点青岛的海鲜回来去广式餐厅做好了叫叶总过来尝尝,他如果能来带超过俩个人算我输——一般也就是身边正好有个什么行长一类的需要接待,而且他还没其他安排,所以都是自家人无所谓就过来了,但凡他带着超过俩个人人家就自己开一席了,吃你俏食叶总干不出来,老侯都干不出来——就是这帮子小领导特别容易干这类事,你说他啥也做不成吧他确实能给你立项目办事情四处打点,想让他做你还得用一些充分的理由(主要就是钱)去推动他,跟这类人来往最累——反正生意又不是我做,方总不急我急什么,吃吃喝喝的一点钱我搭就是了,无所谓,就当接待苗田——苗田日常不喝酒,但是上了席大概也喝三两二两意思意思,看得出他就喜欢这种场面上的事,来一堆人,吹一堆牛,然后应酬接待,完了他就心情愉快。喝完了,下午出去拿手机查一下附近有什么好玩的名胜古迹去转转,也让我陪着他——开头的时候我也跟他去的,庙啊寺啊塔啊墓啊这类东西山西有的是,几次以后我就腻味,正好赶上要处理房子的事就回省城了——你自己和那个主任来往去吧,我不陪了——这个事吧,跟他们来往挺贵的呢,一桌菜吧咱们简单一点吃个一千几也就够了,关键是这帮牲口喝酒太厉害,那时候流行的黑瓶汾酒二十年一瓶三百他们一顿匀匀得喝一箱半,一箱六瓶,我是供不起算啦,我先撤,你们慢慢聊吧——按说,拉皮条的你不能把甲乙双方扔在那里让他们私下接触,万一他们把你撇开自己做生意呢?这类事我一向无所谓,只要你生意做成了,我总有办法去要回我那一份儿,你要是能把我活抢了,那也算你小子有本事——再说,那是苗田,他办事我放心,百分之百一件事都做不成,吃吃喝喝逛一逛就散场的揍性。 回到省城我开始去跑过桥业务,这个事经过房产公司和金融公司中间俩道手搞得特别复杂,得做完金融公司那里的一整套东西,然后去银行注资解我的按揭,去房地产交易中心办相关手续,再跑一趟其他银行给那个买房的做贷款——神奇的是,这里面还有公证哪!因为金融公司的钱是要进入我当时和银行签合同那个卡的,他们大概怕我拿了钱跑路,所以还去了一趟公证处我说实话,现在中国这个市场简直是烂到没边,就是过一下桥别人都把你防贼一样防着—— "这个公证费多少钱?"我问中介。 "俩千多" "这个钱谁出?" "哦,金融公司出" "放你的屁吧,哄我三岁小孩呢?他妈的还不是算到过桥费用里去,让我出了——他们犯贱我掏钱?他信不过我,让我掏钱买他能信得过?天底下哪有这个道理——你跟他们说去,手续费里把这个钱给我扣出去,不然我宁愿不卖——你不但侮辱我的诚信,侮辱我的智商,还想侮辱我的钞票?那你可想错了,这种事我不做的。" 小薛嘛,他是聪明人,跟我打交道也多了,大概知道我的脾气,所以跑去和金融公司交涉,后面这个费用还真从过桥费用里刨出去了,但是公证还是要公证的 "讲真,这所有一切都没啥卵用,就是公证这一类,该卷钱跑路的还是得跑,这是个风控问题侧面说明我这个人在金融公司眼里就不稳定,极其容易跑路"我去公证的时候跟小薛说,他是全程陪跑的。 "哥,他们只看资产,看身份,看那些乱七八糟的流水、保险、公积金,那是他们有眼无珠——您是我见过最有诚信的人了" "不要这么侮辱我,我可没有这东西,时代变了,你这么说是在骂人——" "好好好反正我信得过你" "如果你的信得过一毛不值,就不要说出来买房那哥们儿咋样了?被那女的夹得够呛?" "天天给我打电话,我都烦死了" "嗯,男人总要过这一关的,迟早的事,这辈子都过不去的大有人在" "要不,哥,跟你商量个事,要不反正那个房子你也不住,手续咱们先跑着,让他们先住进去,开始装修什么的——合同什么的都签下来了,一个愿买一个愿卖,只是情况特殊手续比较麻烦,老这么拖着他那边那个女的天天折腾,不然" "没有那么便宜的事"说实话,真到了要卖了,我心里还多少有点不舒服——那个房子不错的,方方正正,南北通透,百十平米一家三口住着正好,我陪他们去看的时候心里南面还是叹了口气——如果我自己有老婆孩子,我就愿意住在那里,周边又繁华,学校医院就在一条街上,商业街不过一千米左右,你现在想白嫖我? "让他给你按市价多出一俩个月房租,行不行?" "这个我好像就没理由拒绝了——打俩个月的房租,你就把钥匙给他得了,但是告诉他,多了少了这个钱我可不退,几千块钱我也丢不起那个人" 这小子给我打了五千房租,着急忙慌带着他那个黏糊糊的女朋友住进去了我有时候看见他们这些男的被女人整得头皮发麻自己也怪丢人的,但是回头一想自己好像也没好到哪里去,只好骂一句倒霉默默走开至于那女的和他闺蜜,虽然加了微我办完了所有手续就把她们都删了——那女的当时在他男朋友面前装模作样让她闺蜜加我,实际上过后她加我天天跟我开车,老想约我喝酒——我敲你哇,有杨燕子一个够我恶心了,这类女人还是越少来往越好。 之所以我稍微了解一点后面的事情,是那年冬天的时候房子有乱七八糟的费用没结清,我过去处理,去他家坐了一会儿——那时候他正在跟他那个女朋友打官司,那女的已经跟他订婚,但是没结,已经不跟他住了,据他说是喝了点酒摸进了女朋友闺蜜的房间,别人抓了个现行—— "爽到了吗?还是刚抠切就被抓到了?" "都不够丢人的"那男的老了十岁,头发蓬乱,抽着烟留着口水跟我说话,"那时候房子上有她的名字,现在她就在折腾这个" "我问你爽到没有?爽翻了,那有可能是意外,如果你都没爽到,八成是掉进了坑里" "啊?"他愣了半天,"不会吧?不会的,她不会那么对我,都已经订婚了" "你应该去公证一下你们的婚约,不然订婚什么的不就是个合同意向书,八字都没有一撇"我都不好意思跟他说他那个女朋友不是什么好东西,"我感觉这个事你处理不了,你告诉你妈了吗?" "没有" "赶快告诉你妈处理吧,不然你只有吃亏的份儿,只有女人可以拿捏女人,不然你这妈宝男可就白当了" "什么妈宝男?" "你前未婚妻跟我说你是个妈宝男来着——快去请你妈吧,不然这女的能把你骨头都嗦啰干净——走了走了,你自己琢磨吧" 买房子,为了女人买房子,本来就是个非常蠢的事情,你还去写上别人的名字,那就是蠢上加蠢——倒是,这个事情有个合理的地方,就是我去他卧室看了一眼,还真摆了一个巨大的水床——也不亏吧,起码你还痛快了一番来着,还有那种屁都没沾到被抓进去关二年不放出来的奇葩呢,山西这个地方就盛产这种被人一夹就失去理智的大傻比,很正常 这个事就看他妈有多厉害了,咱们中国的大妈和所有其他地方的都不一样,能让中国女人觉得恐惧的只有中国大妈,她们才是旗鼓相当的对手,所有男人都得靠边站。 第17章 漂亮的营业员 我还是交待一下吧,虽然无情,但是事实就是,绝大部分女人都是取乐的工具,不,应该是绝大部分人都是取乐的工具,不分男女,所以我这个小说很多我不想写的人都没有写,其实他们的生活很有哲学意味。打个比方,那个买我房子的男人的未婚妻的闺蜜,我是跟她聊了很久,经常打电话,把她所有故事都了解差不多以后才把她和她的朋友都删掉的——中间实在搓不过去了,请她俩消费了一下,也就是吃个饭去夜店坐坐,看她们快喝多我就借口有事溜了,夜店的营销经理会把给我发来账单——总之,我从那个时期开始感兴趣的就是故事而不是人,人的话,这个世上还有许多美好的起码是纯粹的,故事的话,还得是她们——就是说黏糊糊的这些女人,她们的故事精彩——从这个意义上说,我的故事只是打了一下水漂,别人的才是深入世界本质,毕竟我连threeso都觉得不舒服——有的事咱自己确实做不来,就得听别人的,这是我的善良和我的家庭给我的限制,我自己也不愿意突破,所以...很多事,我不能写,公众平台不允许,有时候也不想写,因为还是我说过的,现在的人坏都坏得没骨气,就很没有意思。但是神奇的是这个世界就是由那个闺蜜那种人慢慢一级一级构成的,而不是我这种人,我属于异类,我是潮涨潮退都在那里惹所有人不顺眼的那种人,我知道,只不过不改——但是像闺蜜那种人,她是改掉了而且尝到了好处,所以就觉得她知道改怎么做人了——差远了,这个世界没有什么事是一定的,只有不断的变化才是一定的,你想一招鲜吃遍天,不存在的——类似我那种运气爆棚,或者闺蜜那种泯灭良心,那都只可以吃一次半次,你想以后就靠那个过日子不存在的—— 我想起那时候我经常调戏的那个营业员,我去了看着她的职业装 "你现在每个月待遇怎么样?还满意吗?"我问。 "工资是您发的,您不知道?别跟我开玩笑了..." "我真不知道,这些东西都是崔老板在弄,每个月我也就是大概看一眼,在我预想的数目以内我就签个字工资就发了...所以是多少?" "底工资三千多,加上咱们店的营销的话,大概能到四千多..." "保险呢?" "五险,但是没有住房公积金..." "羡慕你,我五险都没有..."这个真没有,张姐做这个的时候问过我要不要交,我感觉自己不需要,另外是我也不相信社保(这个回头咱们再聊),所以我自己不买这玩意。 "唉,可还是不够花..." "你养小白脸吗?为什么每个月挣这么多都不够花?"四千啊!她是一个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你凭什么觉得这个数字少? "我男朋友没有工作,他那个人高不成低不就的,一直在那里做游戏主播什么的,不求上进,我还得贴补他..." "游戏主播不一定就是不求上进,也许就是...有力没处使吧,年轻人对自己的定位一般都是比较高的,他也不屑于给别人打工,补贴吧,你这是有大爱的人..."我倒对她肃然起敬,这个时代的姑娘们能付出一点什么那真是人才了。 "要不,查总,您看看您这里有没有合适的岗位..." "没有!"我立刻断然拒绝,"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这个人长情,要么不去接触人,要么就尽可能留着,你男朋友和我年轻的时候一个调调,我可不想跟这种人来往——屁本事没有自己屁股还翘得高,我还得哄他高兴,我可没那个瘾..."我看见她眼睛里的光暗下去了,赶快找补,"我没法和这种人工作,也没法和阿谀奉承的人工作,你们都是崔老板精心挑选出来的,他知道我钟意什么人,所以,咱俩聊聊天就舒服——话说回来,如果是一个过程,比如他现在挣一千你给他补贴一千,那就可以,如果是他一毛不挣或者是挣了你也不知道,每个月挣四千得给他俩千,那你和我谈吧,我每个月给你一万——但是我奉劝你不要,这会改变你这辈子的人生轨迹,人吧,脚滑一次就很难站得起来了——我喝酒了,才跟你说这么多,希望你不要介意我的无耻——但是事实就是这样的,如果我们没有发大财的条件,像你这个家底你只要守好自己的底线就行,好好做好每一件事,真诚对待每一段生活里的关系,你的人生总归是顺畅的——注意,长得漂亮是你的大敌,不要对这个东西期许很多,这个世界上光速都有限制,漂亮没有,所以不足为恃...你能听懂吗?有恃无恐那个恃...哎哟,我是喝太多了,跟你说这些..." "你说得对的,查总。" "叫我查理哥,baby..." 这个姑娘一直在我那里干,得一直到我最后落魄不玩了她才自谋出路走掉,后面她那些事我都不太清楚,小崔告诉我也是换了男朋友,换了一个体制内的貌似,我也不知道了,我和她说话最多的也就是喝了点酒的这次——我也发现了,我这人从来没有真话,喝二两跟人说就容易说出去真心话,这个非常危险,所以后面不论如何我就尽量少说话了。 这个姑娘的故事一定精彩,因为在我看来她算是那种聪明人,还有蠢的呢——比如卖房时认识的那个闺蜜。 你们知道,我这人是给人的印象,一般都是娃娃脸,挺和善,嘻嘻哈哈的没什么心眼,然后还怪有钱——我一直就是那样,对吃的喝的穿的玩的以及是送礼什么的这类事,对自己无所谓,对别人都是绷紧了照最贵的弄——要么不比划,出手一次都比较大方,那天我去陪他们看房子小崔打过来电话,问我送别人的酒该用三百一瓶的还是五百一瓶的,我就告诉他五百的拉过去三五箱,能不能办事不管,礼节先到。然后在我们胡扯的中间我口渴了,因为那个房子常年没人住也没有水,咱总不能喝自来水吧,所以我就给楼下水果店打电话(这个我是有的,我这人不论在哪都是先跟楼下的小商小贩搞好关系,随时准备赊账),让他们送了六百多的水果上来——这个数字不少了,主要是我随便问了一句她们喜欢吃什么,闺蜜就说榴莲,那俩个榴莲贵——我自己的话,一个杨桃一个青苹果足够了,我不爱吃水果的,这是有钱人的奢侈消费,我没这个瘾——后面大部分水果都给那俩女的拎走了,所以,她们对我的印象相当好呢,活像个土豪,脑子还不够用的样子... 我想起来都好笑,直到现在我穷到底了,以前很多人跟我联络问起来,我告诉他们我的现状他们都不信,在他们心里我一直是土豪脑子笨,实际上我是穷比脑子聪明,所以这种事你去哪说理去,就是,人家非要那么想你有什么办法...当然,也有另一部分人觉得我就是一个从小穷到大的人,全靠一张嘴忽悠人,自己一点能力没有,这也不符合现实,我也只能由他们去...爱咋想咋想吧,反正我是他们看不懂的人,这一点没跑我就挺得意。 那么,接下来我们来说说那个闺蜜的故事。 我想起那时候我在北京和龙猫去拜访一个很厉害的人,他们叮嘱我那个领导爱养狗,家里有四五条大狗,让我去了不要害怕...我当时心里就笑了,斗人不一定,斗狗查理哥百战百胜的,初中以前确实不太行,那以后就好了,我在成长的——去了以后真的有狗上来扑腾,我都是照鼻子一个直拳处理,所以,最后这个接触也就泡汤了,出来以后龙猫一直在那里抱怨,说我败坏了她的好意—— "可是你收获了一个打狗好青年呢!我保证不会让你被狗咬..." "你...你他妈的...说到我心坎上了..."于是龙猫和我在出租车里激吻起来——她那人从来不愿意坐地铁(怕被人顶),所以我们一般都是打车,在车里激吻这种事,偶尔做一做还是挺过瘾的。 说回那个闺蜜,她是一个通俗意义上讲的那种有为女青年,在省城一个相当高端的cbd里开了一个服装门市。她开这个店的主要资金是上一个情人给她的,那个情人貌似是劳动局的一个什么领导,给她开这个店的主要原因之一是因为他有很多钱需要洗,而这种高端服饰店或者说奢侈品店就是一个相当好的项目,那个情人收很多钱都是通过她这个渠道来操作——别人在她那里花几万块钱买一身衣服送给那个小领导(好像又是个处长),小领导就把东西拿过来退货折现,然后这个闺蜜会收一些类似折损的费用——其实很多他们这些处一级的领导都专门有这样的女人帮他们处理一些小的贿赂,通常的手法就是名表名茶和一些奢侈品,情况发生变化(比如那个情人升迁)以后就把这个店给了这个女人,至于肉体关系什么的,纯属捎带。 第18章 黏糊糊的闺蜜 其实上到一定级别,都有专业的人帮他们处理乱七八糟的银钱买卖,而女人可能就是这类处理里必不可少的一环,他们这个关系更向生意伙伴,而不太像奸夫淫妇,身体上的那点东西纯属于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事实上,我觉得这类关系反而是最健康的,也没什么具体的感情期待或者名分要求,男人也不会管女人,女人也可以赚到钱(有的女人就是,但凡能赚到钱她就乖顺得不得了,像杨燕子那种一边花你的钱一场还要折腾你的纯属没脑子,不过貌似现在满大街都是这种废物女人),心情好了就捎带玩一玩,只要钱给得足,你想得到的她都做得出来,这也是为什么会有吕总和张某某那类视频流出来的根本原因——咱们看了多少觉得有点离谱,觉得这都玩得要烧胶皮冒烟了,至于吗你,其实人家拿到的钱很多人可能这辈子不用说挣到,是见都见不到—— 买房那小子的女朋友的闺蜜,那年快三十了(那个女朋友也是,不然她才不会去下三滥地哄什么妈宝男,她找个小领导开个店不香么,神经了去结婚),她可不是第一次做这类交易,根据她跟我说的那个大概的职业路线,这女的大学毕业出来在一个类似房展会上面认识了一个贵人以后就跳槽不干,从茶叶店开始一直是做这种商务属性多过于实用属性的产品——因此上有时候你去茶叶店转,大多数时候都是女老板在开,而且她的身后很可能有一个能量很大的人,你嫌弃茶不好喝泼别人一脸的话,马上会有黑社会过来揍得你鼻青脸肿甚至断胳膊折腿——所以但凡这类店你千万别去犯贱,很危险,如果实在想欺负人,找那种在街边卖鸡蛋灌饼臭豆腐的小姑娘——以前没有小姑娘搞这类事,都傍大款去了,现在的话,很多没资金没实力没大哥的漂亮小姑娘想打造一个贤惠能干事的人设去网络上骗钱,她们就灵机一发跑去搞这种小吃摊。这类的,你把她摊子砸了都用不了十万块,她们是可以欺负欺负的,那种名表奢侈品店的你可别去,惹不起... 那时候闺蜜就一路经营这种场合过来,她因为看我像个土鳖想掏我一把,正儿八经跟我说过她的钱差不多也赚够了,想着退出江湖找个老实人过日子了...我问她你所谓的‘赚够’到底是多大数目字,她告诉我小七位数,有车(宝马)有房(就在我买的那套房子一个小区),然后自己还有俩个能稳定运营的门店...嗯,这个条件,那些年的时候还真就可以说一句赚够了,只要你不去股市基金私募理财里折腾,她那个条件想把这么多钱花完还真挺难的——一方面是,她还有进账,不停地在挣钱,另一方面,等她上到那个层级就会虹吸周围的傻比男人不停给她花钱,这女的日常消费很少有自己买单的时候,无数男人绿头苍蝇一样在她身边乱转。你可以想象出来,这个女人虽然马上三十了,但是保养得非常年轻,看起来也就二十五六,然后长期和那种高等级的人来往有一种贵妇的气质(他妈的,说起来我就生气,我也常年和侯总叶总他们来往,我始终看上去像个土鳖,这事闹的),如果不是接触她的场景和方式有点太直接露骨,如果是在一个清吧这类的小酒吧遇到,我八成会上去跟她搭讪,而且八成还需要我厚着脸皮一直纠缠才能把她联系方式要出来——也就是说,如果不是我在那里卖房,如果没有一些基本的应用场景展示我的消费能力,她压根看不起我,不会搭理我——没办法,我这个人平常就是随随便便的,从外表上很难看出我有什么与众不同的地方,不给她们砸几个钱女人们真不会理我的... 没办法,查理哥也老了,靠外表吸引不到别人了,必须得砸钱——唉,也是颇多唏嘘呢,人一老就完蛋,男人都是这样,就别说女人了——男人砸钱买女人其实是相对便宜的,女人砸钱买男人可就贵多了。 所以,这个闺蜜身上有很重的商务气息,是那种见过大钱的女人,可惜了,她是个山西人,这地方的女人总是带着点假正经,真到了紧要关头你就不论如何问不出来了——我和她聊了挺长时间,每天只要有空我就跟她抠会字,就想知道她的故事——前面的那些职业上的问出来了,后面就开始问感情上的,这个问了个大概以后我就开始问她在性方面到底开发到什么程度—— "大家都是江湖儿女,见过一些世面的,也不是什么善男信女,我想知道这个,主要还是为了以后跟你相处的时候能拿出一个得体的态度——按你说你有过三个男朋友(看见没,稳稳的又是三个),如果是平常人我就不问了,但是你来往的这三个男的照我看都位高权重,以我的经验位高权重的人特别容易有特殊的癖好,比如捆绑,制服,器具,鞭打,滴蜡——我得知道你进行到了哪一步,不然我就没法跟你认真相处下去——我知道,过去的都过去了,我也知道不重要,但是如果要和你坦诚相待,我就得知道你在这个方面大概在哪个阈值——这个对我来说很重要,也决定了我对你的基础态度——麻烦你开放一点,详细聊聊,小生还是有强烈兴趣的..." 上面这番似是而非的话我跟特别多女人说过,其实就是淫贱,我就想知道她在这方面到底前进到什么地步,可不可以接受一些非常规玩法——我自己的话,你们懂的,向来比较偏向于传统,玩出来的花样也比较基础,在我看来这方面的瘾不要开发得太过分,奇葩的玩法偶尔试试就完了,回归这件事的本质就行,但是我非常好奇这些极端漂亮的女人到底开发到什么地步——我这么问,别人难免老脸一红开始支支吾吾,但是只要她想和我继续接触下去我就会锲而不舍地一直问,问出来为止—— 在这个事上有一个特别神奇的规律,就是最底层和最高层那些人相对变态,中间的大部分还是正常人——有那种死活问不出来的比如这个闺蜜,那就是她玩得太花或者被人玩得太花,压根不能说。我后面来往了非常多姑娘,不论有没有和她们发生故事这类问题基本都会采访,绝大多数人都是平平常常没什么好说的,但是就会有那种小太妹或者那种外表看上去光鲜的小富婆玩得很刺激,有的人是需要你拎着鞋底子抽的——那个小姑娘,她都玩到这个级别了,还嫌弃我不用她带来的鞭子非要用鞋底子...那当然,如果你想让我抽你,我就得挑一个符合我气质的器具——你别说,那时候陈龙拎着鞋底子管别人要账咵咵抽别人大嘴巴子估计确实挺爽的... 当然,偶尔体验体验,我不喜欢完成痛苦,哪怕是别人喜欢痛苦我也不喜欢制造,所以第二天我提上裤子就跑,再没和那姑娘见面——她吧,不了解这中间的原理,用一种特别扭曲不健康的方法爱上了痛苦,这个我是不赞同的——但是我理解并且接受,那是一种生命力的体现,正是参差百态造就了万千幸福,只是我不方便掺和就是了。 这个黏糊糊的闺蜜,她见过的这类癖好只会有过之而无不及,提都没法提,就贼神奇——这种事就像吃饭睡觉一样,你能把它搞得都不能和外人说就多少有点神奇了,难道是threesome,或者多人,或者吸食违禁药物,或者是多开门,你说嘛,我都可以理解的,小生自己简单,但并不反对一切复杂—— "你别问了!再问我就和你翻脸!" "你把我求咬了吧..." 你知道什么是才华吗?才华就是你干这种事时候那种有恃无恐,我就这么逼那个身家几百万的女人,她今天生气,明天我打过去电话哄一哄她就好了,这就是才华。所谓的才华其实是一种稀缺性,就是你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和你断了来往她就很难再找到这样的人了,那她多少就得拿出一点忍气吞声来表达自己的诚意。反正我跟无数女人讨论过这个话题,真跟我生气的很少,要么就是科学探讨,要么就是技艺提升,互相交流一下经验,没啥大不了的——但是像这个闺蜜一样怎么都问不出来的还是少,所以后面我生气了,唯独对你这个女人就这点好奇你死活不给我满足是几个意思?那你退下吧,我要找别人去了—— 我来往的岁数最大的女人就是龙猫,她那种人纯属人瑞,一百年出那么一个半个的就不错了,哪有三十几岁的女人像个小孩子一样还保持着天真,不管不顾非要抓着青春的尾巴死活不放的——你别说,照我看她是抓住了,以三十四五的高龄纵享丝滑的青春,她是我见过的唯一一个——别人,类似那个闺蜜,二十多岁的时候就把自己的青春拿出去换钱了。 第19章 尴尬的变老 龙猫这个女人,可以称得上一句独一无二,她像我一样有点才华,但是也像我一样经常被人讨厌,正经有才的人不都是这个德行。因为她太老了,不符合我对女性的基本要求,也就是可以索取或者付出热烈的真诚的爱的能力,这个能力我怀疑龙猫是够呛的,所以我在和她见面以后再没张罗进行下一步。我跑回了省城,忙着干这干那,然后去网络上选一些妃子慢慢培养起来,给她们投入一点钱然后慢慢观察,跟这些女人的来往还比跟龙猫多——事实上,我是认可并且真心敬爱龙猫的,但是真发生点什么我还是找别人吧,龙猫这个女人我惹不起... 这倒不是说自惭形秽或者妄自菲薄,又或者被她那种富贵和权势压制有什么想法,主要是,大家都上了年纪,身体都不好,我玩一玩没什么,因为哥向来金刚不坏,我怕龙猫玩一玩扛不住——万一她对我有所要求,比如咱俩好好谈一段时间什么的,那我指定不愿意——玩一玩是可以的,认真就没啥必要了吧,我就怕她控制不住自己认真起来,我自认为我是没问题的,说实话,我对自己也应该可以放心了,不认真能有多难,我趁着年轻赶快再玩几年吧,不然身体也不允许了... 前段时间有个小妹妹过来家里吃我做的炖羊肉(成年了,04年的),吃完了洗个澡清理清理大家准备玩一下,这小姑娘刚跟我比划俩下就嫌弃地骂起来—— "查理哥,你这怎么回事?我还没出水你倒流得一塌糊涂..." "闭嘴吧你!"我忍不住老脸一红,瞬间就觉得自己老得可怕——没办法啊,这个由不得我,前列腺功能不如以前了,夹不紧,我能怎么办...不说了,缩肛大法练起来吧,以后再被别人侮辱咱们嘴里起码有个念叨的——我练了,没用,我能怎么样?岁数上去了,各种功能就没那么完美了,怪我吗? 这个吧,真不能怪我,你懂的,我这方面一直比较节制而且科学,但是老了还是会那样,时间就会这么羞辱人我有啥办法。你觉得这就够恶心了吗?远远不是,前段时间我有个同学前列腺除了毛病,钙化了,尿尿都拉不出来,急眼了就得他老婆手工给他开关,不然他的膀胱都能憋炸,这才叫痛苦,我被小姑娘阴阳几句无所谓的,我骂她几句,让她弄干净就是了。 凭啥?也许你会问,凭啥你就老牛吃嫩草,去骗,去偷袭,人家二十来岁的小姑娘...这个吧,最主要的是她们比较孤独,我这里能给她一点温暖,然后,我会给她一些钱和一些舒坦,人家在我这里能得到实惠,怎么啦,你还气愤上了...如果你非说我给的这些东西你也可以给,那我没有意见,你去找她们嘛,我肯定不会像你一样那么气愤...我能给她啥好处就给她一点,她要得太多我就把她赶走,临走咱还给她万儿八千遣散费,堵住她的嘴别让她回头骂我死老头,我觉得没什么问题。她们崩老头崩到我那是她们的福气,在我这里肯定不会吃亏的,这还不够吗?我觉得够够的了——不吃亏,还能占点便宜,过后也不会觉得恶心,那就是相当好的一段男女关系了。 老年人有老年人的玩法,但是我的确是日益感觉到有心无力了——有的时候不得不拼命背《滕王阁序》转移注意力,生怕我是舒服了姑娘还不满意,非要跟我梅开二度,那可就要了老命了...年轻的时候,甚至是那时候和龙猫开始接触的时候,我也没有这方面的顾虑的,百分之百可以让姑娘满意,现在的话,的确是得上点手段了... 人老了很多东西就完犊子了,的确是,人活得就是一个年轻,在这方面我觉得龙猫是中年人保持青春之王——青春有时候倒不是其他,而是各种复杂而且激烈的感受,我觉得她那种强烈的性格和热烈的情绪很多三十多岁的人没有,我自己也够呛——这可不是说类似地铁上被人踩了一脚立刻开始大发雷霆,一哭二闹三上吊,那纯粹是脑子有病,龙猫脑子没病,起码没啥大病——如果非说有,那也是只向我一个人发作,这就问题不大——不害着别人就问题不大。 "这边我还在跑项目,又在卖房,而且还有很多工作上的事处理不完,所以非常忙,倒不是你有没有吸引到我的问题——咱俩之间没有吸引不吸引吧,这都十几年的交情了..."龙猫给我发视频的时候我正在桑拿,和二老毛这个死不了的家伙捏背,还带着他老婆和他朋友——有一天这家伙给我打电话,喊我喝酒,喝完了一堆人就过来捏个背,当然是我请客,那时候我有钱,而烂漫没有——他自从上次在老家输了八百多万以后好像一直没什么钱,起码是他但凡跟我联络就没钱,我有一次这么骂过他—— "你他娘的成天粤港澳新马泰泰缅老地乱跑,到处撒钱,我没有意见——但是你能不能别在我面前显摆?你有钱没钱关我屁事?你给我花一毛了?"我这么喷他,是因为他拿了一个充电器转接口在那一直比划,告诉我这是他去澳门场子里玩的时候送的——拿一堆钱去,拿了个转接头回来,他还有脸在那比划呢! "哦...你现在是起来了,我你都骂,我高低也是你哥呢吧..." "谁拿这类玩意炫耀我骂谁,又不是针对你——收起来,喝酒吧..." 之所以这个事我记得那么清楚,是因为那时候我们一边捏背一边聊天,正好赶上龙猫打过来视频,二老毛就一直嘟囔让我挂掉好好跟他喝酒,龙猫让我把手机转过去看了二老毛一眼,然后发出了如下评价—— "你来往的人真是非奸即盗啊..." 她这么说二老毛,我还真没法还嘴,这类事你懂的,我一向特别讨厌女人们在我面前议论别的男人,理论上我应该让她闭嘴的,但是办不到,因为人家说得对——我悻悻地从按摩床上爬起来,出去楼道里服务员的吧台那里找了个马扎坐下和龙猫聊天,然后就有了上面我向她解释的话——她问我是不是她没有吸引力,我就那么说了。 "你是我的女神来的,高贵,温雅,在岁月里屹立不倒,脸上泛着青春,身上透着雍容,所以我压根也没往那个方向想——就像我看到巩俐没什么特殊想法一样,我知道..." "我在你眼里就那么老?"龙猫打断了我的胡扯。 "呃..."反正也谈不上什么年轻吧,"主要是你在我心里地位太高了,我不会有乱七八糟的想法的。" "其实我也很奇怪,我穿得那么...显露,你怎么一眼不看,就跟我不是个女人似的..." "不想那么无礼吧,我想在你这里表现得好一点,毕竟平常我是个烂人,特别容易对别人动手动脚,所以..." "你告诉我,那天吃过饭你干嘛去了?" 这就是我如今生活里最容易碰到的难点,总有那么几个人是我肯定不会欺哄的,然后她们就老是问出这种不太好回答的问题——龙猫这个狗东西太聪明了,她就知道勾起了我的欲望,我恐怕不会委屈自己不去释放这个欲望,所以她就挑不能问的问。 "找女人去了。"我想了一下,沉吟了一会儿,还是老实回答她。 "你怎么那么恶心!明明有...算了,我不想和你说话了,挂了。"龙猫嘎巴挂了电话,我呢,站起来撇了撇嘴,那怎么了,我就这个德行,你非要问,我还能哄你是怎么的—— "你什么时候再来北京?"我刚回去房间趴下,按摩的姑娘刚进门开始按,她又打过来了,我只好拿了一罐啤酒再出去服务员那里接——我不想让别人,特别是二老毛这种人听到我和龙猫的对话,讲真,她真是我的女神,这一点点的污秽我都不想有。 "不知道,很快吧,等我这边的事稍微处理一下——有个叫少毛的家伙,可能要跟我做一点生意,我把这个事谈妥了就出发去北京。" "你别来了,我过去吧!我好久没出门了,顺便去山西转转玩玩..." "呃...你是一个人过来,还是和朋友们一起来?" "一个人。" "如果就是为我的话,你别跑了,我跑吧...我明天过去北京。" "你想多了,没人会为了你做任何事,你太恶心了...不过,你真愿意为了我跑这一趟?" "愿意。" "行吧,那你过来吧,确实我也不喜欢出门。怎么样,我今天的衣服有没有让你不自在?" 那天龙猫穿了一身牛仔衣服,里面是一件黑色t恤,她是趴在自己床上和我聊天,所以胸脯那里还是有深深的一道沟,她问的就是这个。 "没有,我的视焦在你的脚上——我更喜欢看你的脚,看见它们那么调皮地翘着,倒确实让我感觉到一点情欲——不是坏的情欲,是好的那种,想摸摸这双脚,闻闻有没有脚臭..." "我的脚没有味道的,不香也不臭..."我的脚倒是有,你要不要闻闻,我心想。"喂,今天你可别去找女人了,恶心我一次够够的了!" "好!" 第20章 小丑 龙猫其实完全不应该和我发生什么勾连的,她完全是另一个世界里的人,有钱有势,有无数男人流口水,只要她稍微暗示,别人就会匍匐在她的脚下——但是她偏偏选了一个最难管理的我,我和她在一起的日子不断地在外面招蜂惹蝶,勾搭各式各样的小姑娘,气得她痛经,然后我就伺候她痛经,但是伺候完了照样不改,继续去找小姑娘——我说的小姑娘,可不是王贞那种的职业小姐,而是各种各样天南海北的主播,我经常飞过去找她们,跟她们玩几天,然后飞回来立正站好挨龙猫的训——她其实一直不知道我这个下贱行为的根本动机是什么,我也没跟她说过,其实就是上面那句话,咱们压根不是一个世界的人,阶级都已经分层了,那么在意干嘛,我还真入赘给你家做上门女婿吗?查理哥不干这种事的... 我不知道龙猫想干嘛,哪怕到了现在我都不知道,我不知道的原因,可能是她自己压根也不知道——最亲近的时候,我跟着她去她父母那里吃饭,一顿饭吃得我真是恨不得哭出来——她爸爸温文尔雅,她妈妈宁静贤淑,那真的是我能想到的最理想的父母了,而且还有钱有势,能包容龙猫的所有异想天开的性格,甚至包括她那种不婚的倔强—— "你对这个事怎么看?"吃完了饭,龙猫和她妈妈在厨房里忙活,我和她爸爸在客厅喝茶,他突然拷问起我来,"你们现在的年轻人好像都是这个样子..." "还是在找寻自我吧,自我不稳定,她是不会轻易和另外一个人走进婚姻的。"我不知道该怎么说,就浅浅地敷衍一句。 "你们年轻人到底是怎么看家庭和责任的?我说的责任,不是说对自己,对家庭,也是说对社会,对国家——" "责任吗?时代已经把很多人的家国观念抹去了,而且我总觉得现在也不是一个适合有太过于强烈的责任感的时代,因为责任就代表着需要有一种行为去适配,让他对别人、对国家社会有所付出,而找不到这种对等的行为其实是很痛苦的——我们这个时代不适合过去那种家国天下了,因为没有用,只会让自己过得痛苦——岗位上的人当然还是需要有的,但是不在岗位上的人有对他来说反而是一种负担。我们的话,不,我的话,"那时候龙猫和她妈妈也出来了,在那里喝着茶听,让我觉得非常难受,"我的第一任务肯定是先过好自己,哪怕不能有什么创造,我也还是想把自己过得尽可能融洽一点——这已经很难了,实在没有能力再去对别人付什么责任..." "或者,就是因为心太小,眼光不够长远,所以才觉得自我实现非常困难?假如事实反而是当你负担一定的责任、做出一定的贡献的时候,自我实现起来更容易更迅速呢?你抱着现在这种观点,不就是缘木求鱼了吗?" 缘木求鱼?这成语用得对吗?让我用,我就用本末倒置,因为他表达的那个观点其实是因果关系颠倒了...我心想。不过好像他这么说也没毛病,反正你是找不到想要的东西就对了... "位置和责任才是高度相关的,自我实现和责任可能只是弱相关..."干!我在诡辩,而且我说得太多了,别人会觉得我是个夸夸其谈的家伙——我心想,他们有钱人就是这么耍弄送人的,勾引你,调戏你,让你像永远饥渴的狗一样朝他们狂吠,然后往你嘴里扔一颗糖豆——对别人来说,你叫得越欢他们越高兴,因为他们心里清楚,他们手里有糖豆,所以他们永远云淡风轻,永远闲情雅致,你才是那个狂吼乱叫的家伙——你欣赏吧,观察吧,现在你看我好戏,晚上我就骑在你女儿身上大动,x得她口水直流—— "我还年轻,很多东西我也不懂,可能您说得对,的确责任才是自我实现的最快的途径——我的路还长,慢慢做吧,希望将来总有一天可以找到这个答案..." 后面我酒不太愿意说话了,觉得自己在那里长篇大论纯属于是无能狂怒,说那些干什么,就好像人家甚至自己真在意那些玩意似的,所以直到我和龙猫出来她爸爸也再没从我嘴里套出什么有意义的话。据龙猫后来说,她爸爸觉得我这人城府极深,是个危险人物——其实并没有,只是懒得给你表演罢了,这不是城府,而是懒惰。 我说句公道话,龙猫的爸爸妈妈都是红色背景的人物,人家说话做人就是那样的,他们的祖辈浴血奋战建立了这个新中国,现在他们又亲自参加建设这个国家,是看不上我这种自私自利全部注意力都放在自己身上的人——全像我这样,这个国家就完蛋了,所以其实我也是个边缘人,离国家基石非常远。我虽然把龙猫的爸爸想得非常坏,觉得他把我当成一个小丑看待,但是其实人家没有,他不像我一样没素质,他是热切地关注我们年轻一代的——但是,有什么用呢?我这样的人注定没什么成就的,对国家对社会有责任感那是一个非常奢侈的事,我不配... "后面你好像不太愿意说话了,怎么啦?"出来以后打车往龙猫家里走的时候她问我。 "没什么,就是感觉说什么都没用,那就没必要说那么多了,显得我嘴欠。" "你对他们感觉怎么样?" "非常好的父母,培养出了非常好的你,我只能顶礼膜拜——唉,真正的社会中流砥柱就应该是这个样子..." "嗯,确实,我爸妈比我厉害多了...唉,我要是个男人就好了..." "你是女人也可以做很多事的。" "你不懂,有的事必须得你是个男人才能争取..." "好吧..." 龙猫这样抱怨自己是个女人耽误事的,我见过俩个,另外一个是嘉佳,她也向我表达过类似的意见,如果她是个男人她的成就可能就要高得多——其实我没觉得哎,都差不多,哪怕我和龙猫互换身份,我是红三代,我从小锦衣玉食,长大以后学一个专业,去阿美利加那边实践镀金,回来以后自己做一点什么事情,我也强不到哪里去,还是最后心累以后随便找个大厂挂职,拿点零花钱然后成天都在找自己喜欢的东西,讨厌绝大部分的人,讨厌进入社会,讨厌无休无止的无聊的人生,这跟男女无关的——人变了,社会变了,氛围变了,所有人都觉得累,这跟男女有什么关系?恐怕做男人只会更累,因为他们老得挣钱给女人花,不然连基础的交配权都没有——我记得很小的时候,初中吧,我们班上有一个女的长得贼丑,脸黑黑腰粗粗,从上到下没有一点曲线,我给她取了个外号叫‘油桶’——然后有一次我去欺负油桶,给了她一嘴巴,她追着我从南天门跑到蓬莱东路,当然没追到,我还能跑不过油桶吗?后面我回去找到发小,俩个人蹲那里抽烟,我就跟他说这个鬼油桶又丑又胖,还凶得一批,追得我气都喘不上来,将来肯定没人娶她—— "你可错了查理,我告诉你吧,只有没人要的光棍,没有没人要的女人——女人再丑也有人要,男人才容易放棍——你将来恐怕要放棍..." 这么说我明天应该去找发小给他一嘴巴,打他当年狗嘴吐不出象牙一语成谶... 我的意思是,做男人比做女人要难一百倍,而且,假如我是龙猫,我每天在互联网公司挂个职以外什么都不干,成天就是在家窝着,打打游戏,健健身(家里有那种自行车啊做仰卧起坐的健身器材),做做假指甲(龙猫和我相处以后就不戴假指甲了,但是她没事干经常做各种图案的假指甲,也不卖,偶尔会送朋友,就是做着玩),做一点刺绣十字绣,开心的时候就弹弹古筝画画国画,有时候我过去了她可能会叫个外卖买点菜(这女的连逛菜市场都不去,嫌弃人多)然后在家给我做一顿——人家厨艺相当好的,做的菜很好吃,但是一般不做,做的话就特别讲究,摆盘摆不好都不行——假如我像她一样过,就会被人说不上进,没出息,成天宅在家里混吃等死,可是龙猫这么过就没问题——别人还会说她不盲从,不折腾,守着自己那个干干净净的小世界从不乱搞,看透了这个世界还能不忘初心,是女人里的霸主,值得尊敬的女神... 所以做女人有什么不好,而且像她那样的美貌、身材、家室、才能,她得到什么都容易——当然,除了得到我的忠诚以外,这玩意我不能给她,因为没有意义,给了她大家都得吃亏,就是人生里都那么艰难,遇到了一起走一段日子才比较合理。我对这个看得很清,主要是我也不是苗田那种为了往上爬什么事都干得出来的人,我有一口吃喝就行的,让我跟太文明的人来往太久我会不习惯的——偶尔交集就行了,你还真准备一步踏入那个阶级,干一番大事业啊? 第21章 神棍 我和龙猫答应了,第二天就去了北京,然后也没什么具体的故事,大家见了面,聊了天,然后就各自走开,然后她会打视频说说今天我给她的感觉——都是不好的,负面的,但是她自己就会想一些为我辩驳的观点,我其实属于全程旁听——大概就是这个时间点,我认识了一个叫白水的女人—— 第22章 交流需要 龙猫,白水,还有那个叫苗若男的女攻,在我看来有一个最不一样的点是前面这俩个纯属老油子,她们没有那么强烈的沟通欲望,只有苗若男不一样,她和我来往在我的感觉里最看重的应该就是我的交流属性——其他的那些身体上的往来,或者是日常陪我吃个饭喝个酒聊聊天,都属于她为了自己的善良付出的一点义务。我那时候对同这个群体还充满着好奇,总是在那里采访她,从生理到心理,从日常生活到床笫关系,从工作情况到职业规划(这个她是没有的,像所有小姑娘一样活一天算一天),其实我都挺想知道一下,所以我和她来往的那些日子其实就是一个大型的访谈节目——该了解的了解完了,就觉得没啥意思了,每次见了面除了玩一玩身体上那些东西,一起研究研究怎么样可以让一个姑娘心满意足(毕竟她自己就是个姑娘,可以一边理论一边实践,而且大家都充满了科研态度,的确是比你跟一个女人探讨这个理性得多——女人们,问急了她就跟你翻脸的,苗若男不会,她会以一个女性的身份详细讲述甚至是记录自己的感觉,然后和你一起参详)。我想起那时候有一次我喝了二两,忍不住向她诉苦,觉得她带给我的新鲜感过去得太快,我又开始觉得人生无趣了... "你去找个这类的电影看吧,谁会答应你这种要求..."苗若男难免老脸一红。 第23章 老徐现身 我从北京抛下气急败坏的龙猫,跑回省城去和白水见面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这次去北京跟着康总认识了徐总,他吧,据他自己说他是太仰慕我的为人了,必须得跟我深刻结交一番不可,所以跟着我前后脚跑到了山西——我刚回来,头天去老韩县里跑了一圈,第二天这家伙就来了,晚上约我出去喝酒,而我没空—— "已经约好别人了徐总,明天中午吧,我在凯宾斯基请您吃饭——哪有过来山西还让你请客的规矩..." "那不行!今天我在粤菜饭店摆了一桌,人很多,你是主客,你不来我们大家都别吃了..." "不去。"我本来已经极端顺嘴地这么说了,突然心里一动,"除非...您是怎么过来的?" "开车咯..." "开的哪个车?" "宾利..." "妥,您如果可以让我用用您的车,我晚上就跟您吃饭去..." "啧!多大点事,你要不要司机?倒不是其他意思,有司机开车你不就可以喝酒了吗?" "我...实话告诉您,我主要是泡妞用一下,司机的话,看见我泡妞的下流样子恐怕不太好..." "那没事,小闫很有规矩,让他把挡板放下来别看别听就是了...那让他去哪接你?" 仰慕我的为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建国、发小、保镖这类人没有哪个男人会仰慕我的为人,而且他们也并不是仰慕,只能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理解和接受,而且对我这个人心存怜悯,觉得我浪费了自己的禀赋——在我眼里老徐在北京的时候接待了我俩次,老是跟我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大概是觉得我这人比较有利用价值,而且相处起来也不累,所以他才跟着眼巴巴跑到山西——老徐有个非常大的宾利,我说的大,是说排量,他那个车是8缸发动机的一款suv,一脚油门下去五毛就没有了,所以开起来心理负担非常大,其实他还有另外一款宾利的跑车也是八缸,这小子恐怕是个动力控,但是小跑车开起来没啥心理负担——哪有开跑车还看油表的对不对,咱们就是一个劲儿踩油门就对了——那时候我开着老徐的宾利拉着老徐在街上跑,看到旁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开了一辆敞篷的保时捷在那里得意洋洋显摆,我就跟老徐说‘唉,这辈子没尝过这种美女’,老徐就告诉我非常乏味的,但是他问我想不想认识这个女的,我当然想,老徐这么说的—— "撞上去!" "啊?" "撞上去!想认识你就撞上去!撞她!快!马上她就跑了!" 本来我也不是非认识这个女的不可,只是看她漂亮骚一下而已,老徐在旁边一直嚷嚷,蹭得我心烦(就跟姑娘们累死了还要被男朋友蹭一样,贼心烦),红绿灯一变还没过去对面十字路口我就给那个美女的保时捷屁股上刮了一片——我们的车高,把她尾灯都给干碎了,下来以后老徐是这么说话的—— "查总,美女,大家都是大忙人,也没功夫在这里耽误事,您拍个照,有车牌我们也跑不了,我让司机把我的车开过来给你你先用着,然后让他去处理这个事,到时候给您一个检修报告——折损什么的您看多少合适,咱们后面再讨论,先把车靠了边稍微等等,马上把车给您开过来——查总,您看这么处理可以吗?" 老徐是泰州人,他从小在广东潮汕那边做生意,说话的时候带着非常重的口音,这么说了,美女也没意见,他就开始打电话,让司机把他的宾利开过来——那天限单双号,按理说他那个车是不能上街的,但是无所谓,对他来说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那个美女(叫吴诗诗)也没意见,所以大家留了个电话微信,等司机把老徐的宾利跑车给她开过来她就来那个跑车走了,然后我和老徐开车去4s店喷漆,司机开着美女的保时捷去保时捷4s店给她修尾灯——保时捷花了多少钱老徐从来没给我说过,据我猜测搞不好就得六位数,我们补漆还花了俩万多呢,虽然是走了保险,但是市场价就那么多——然后干碎别人的灯,虽然我对车一向没啥研究不太清楚,但是应该是很贵了—— "以后我开玩笑您别跟我那么认真,一个女人而已,花这么多钱是真不值当了..."当时我们只去定了损没有修,我开车出来的时候多少还有点不高兴。 "查总,人生在世,你得学会让自己高兴——我看你成天闷闷不乐的,好不容易有个想做的事,让哥哥帮你做一次吧,下不为例就是了..." "你这么搞,我又得拼命给你找项目了,找项目很累的..." "少喝点就是了...这样,以后有什么眉目不需要你亲自出马,介绍给我以后我自己去公关好吧——这不合一般规矩,但是咱俩的关系你应该信得过我的,我不会少你的,也不会撬你关系——你嫌累,我不嫌,你不爱钱,我爱得不行行,你有很多关系,我没有,那咱们只好取长补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总的话,他以前一直在陕西那边做生意,你别说,在山西能源行业里他的确不认识什么人,倒是,贼搞笑的是他和老侯特别熟,他俩就是我回去和白水见面那一次介绍认识的,起先每次徐总想请老侯吃饭打牌都要叫上我,后面我实在不想去就让他自己去了——我不能和老侯见面太频繁,恶心不过来,见一次得过半月二十天缓一缓才能见下次——老徐不是,这个人最神奇的地方就是精力无限,你永远看不到他疲累的样子,他什么时候都处于战斗状态——半夜三点多老侯这个狗东西不睡觉跑来北京带电话,他都能跳起来陪他出去找俄罗斯大洋马,还要把我喊起来问我去不去——我去个屁我去,老侯那肯定是吃了药不解决不行,我又没乱吃东西,而且我脑子没病,不会大半夜给别人打电话——老侯给他打,是因为我说了老侯那人极抠,不到万不得已他自己一毛钱都舍不得花,这种三俩千块的钱他都不痛痛快快自己掏,非常老徐给他掏——所以老侯和老徐到最终也没有做成什么生意,哪怕是有好事老侯也会告诉我,让我去联系老徐做一做,虽然这也是来自老侯的好意,但是这个表达方式就很奇怪,他好像始终压着老徐一头,但是在我看来老徐比他大气得多——老徐属于天生的生意人,从来不判断好坏对错,拥有无限的精力和活力,他可以对一切东西都坦然自若,自己有自己一套生活的方法,出来外面极少接触女人,回家以后他能处理好他的那些妻妻妾妾,做事情的时候很能下苦功,做完了也能均匀分配,和他合作的人大都可以心情愉悦,反正他在我这里就这么个表现,我对他没得挑——至于他怎么辱骂司机,怎么克扣员工,怎么和那些老板们一分一厘地算计,怎么急了眼就要纠集他们江苏帮去杀人放火,那跟我没关系,我管不了那么多,甚至也不想听——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他对我够意思就行了,你还想要求他对每个人都这么义气吗?没人做得到的... 所以我没有和白水吃晚饭,让她先直播着,然后我会在晚上十点左右去接她——事实上,因为借了老徐的车和司机,我说话的嗓门都非常大声,然后去直播间给她刷了俩个三千块钱的礼物,让她等着——这个数不小了,据我打听她那时候能拿四成,俩千四给一个人让她在那里等几个小时,我觉得已经是跨阶级消费,我没有这个消费能力——但是,偶尔一次嘛,又不是天天就这么刷对不对,毕竟是咱食言... 吃饭的时候没什么好说的,老徐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山西,但是他在这边没什么经营,叫的那些老板我也都不认识,都是他们江苏人——江苏嘛,是我奋斗过的地方,因此上我是有点亲近的,和他们在一起我是没什么不舒服的——事实上,三十来岁的时候我特别容易尬住,还是因为不论我在哪里,什么局,饭桌上大都是比我年纪大的人,因此上我就得像一个服务生一样伺候他们,这个事情特别容易让我不痛快——不过如果都是江苏人那也就还好,咱作为一个晚辈伺候伺候他们也正常,毕竟他们才是社会里真正有力量的人——别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不论他是经商还是做官,都已经搞得像模像样了,所以事实上不论是那个年代还是现在,我们这个体制的晋升机制就决定了有力量的都是那些有点岁数的人,三十来岁的人进去注定只能当牛做马——这何尝不是一种鱼头文化呢?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这还是我,我是一个边缘人,偶尔跟他们接触一下,我就不知道类似发小在企业建国在编制里他们是怎么一步一点头俩步一躬腰地走过来的,很难猜——聪明的做法应该是抓住最主要的那个人狂舔,对其他人横眉冷对,起码还能保持住自己舌头的一部分贞洁... 我从北京抛下气急败坏的龙猫,跑回省城去和白水见面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这次去北京跟着康总认识了徐总,他吧,据他自己说他是太仰慕我的为人了,必须得跟我深刻结交一番不可,所以跟着我前后脚跑到了山西——我刚回来,头天去老韩县里跑了一圈,第二天这家伙就来了,晚上约我出去喝酒,而我没空—— "已经约好别人了徐总,明天中午吧,我在凯宾斯基请您吃饭——哪有过来山西还让你请客的规矩..." "那不行!今天我在粤菜饭店摆了一桌,人很多,你是主客,你不来我们大家都别吃了..." "不去。"我本来已经极端顺嘴地这么说了,突然心里一动,"除非...您是怎么过来的?" "开车咯..." "开的哪个车?" "宾利..." "妥,您如果可以让我用用您的车,我晚上就跟您吃饭去..." "啧!多大点事,你要不要司机?倒不是其他意思,有司机开车你不就可以喝酒了吗?" "我...实话告诉您,我主要是泡妞用一下,司机的话,看见我泡妞的下流样子恐怕不太好..." "那没事,小闫很有规矩,让他把挡板放下来别看别听就是了...那让他去哪接你?" 仰慕我的为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建国、发小、保镖这类人没有哪个男人会仰慕我的为人,而且他们也并不是仰慕,只能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理解和接受,而且对我这个人心存怜悯,觉得我浪费了自己的禀赋——在我眼里老徐在北京的时候接待了我俩次,老是跟我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大概是觉得我这人比较有利用价值,而且相处起来也不累,所以他才跟着眼巴巴跑到山西——老徐有个非常大的宾利,我说的大,是说排量,他那个车是8缸发动机的一款suv,一脚油门下去五毛就没有了,所以开起来心理负担非常大,其实他还有另外一款宾利的跑车也是八缸,这小子恐怕是个动力控,但是小跑车开起来没啥心理负担——哪有开跑车还看油表的对不对,咱们就是一个劲儿踩油门就对了——那时候我开着老徐的宾利拉着老徐在街上跑,看到旁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开了一辆敞篷的保时捷在那里得意洋洋显摆,我就跟老徐说‘唉,这辈子没尝过这种美女’,老徐就告诉我非常乏味的,但是他问我想不想认识这个女的,我当然想,老徐这么说的—— "撞上去!" "啊?" "撞上去!想认识你就撞上去!撞她!快!马上她就跑了!" 本来我也不是非认识这个女的不可,只是看她漂亮骚一下而已,老徐在旁边一直嚷嚷,蹭得我心烦(就跟姑娘们累死了还要被男朋友蹭一样,贼心烦),红绿灯一变还没过去对面十字路口我就给那个美女的保时捷屁股上刮了一片——我们的车高,把她尾灯都给干碎了,下来以后老徐是这么说话的—— "查总,美女,大家都是大忙人,也没功夫在这里耽误事,您拍个照,有车牌我们也跑不了,我让司机把我的车开过来给你你先用着,然后让他去处理这个事,到时候给您一个检修报告——折损什么的您看多少合适,咱们后面再讨论,先把车靠了边稍微等等,马上把车给您开过来——查总,您看这么处理可以吗?" 老徐是泰州人,他从小在广东潮汕那边做生意,说话的时候带着非常重的口音,这么说了,美女也没意见,他就开始打电话,让司机把他的宾利开过来——那天限单双号,按理说他那个车是不能上街的,但是无所谓,对他来说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那个美女(叫吴诗诗)也没意见,所以大家留了个电话微信,等司机把老徐的宾利跑车给她开过来她就来那个跑车走了,然后我和老徐开车去4s店喷漆,司机开着美女的保时捷去保时捷4s店给她修尾灯——保时捷花了多少钱老徐从来没给我说过,据我猜测搞不好就得六位数,我们补漆还花了俩万多呢,虽然是走了保险,但是市场价就那么多——然后干碎别人的灯,虽然我对车一向没啥研究不太清楚,但是应该是很贵了—— "以后我开玩笑您别跟我那么认真,一个女人而已,花这么多钱是真不值当了..."当时我们只去定了损没有修,我开车出来的时候多少还有点不高兴。 "查总,人生在世,你得学会让自己高兴——我看你成天闷闷不乐的,好不容易有个想做的事,让哥哥帮你做一次吧,下不为例就是了..." "你这么搞,我又得拼命给你找项目了,找项目很累的..." "少喝点就是了...这样,以后有什么眉目不需要你亲自出马,介绍给我以后我自己去公关好吧——这不合一般规矩,但是咱俩的关系你应该信得过我的,我不会少你的,也不会撬你关系——你嫌累,我不嫌,你不爱钱,我爱得不行行,你有很多关系,我没有,那咱们只好取长补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总的话,他以前一直在陕西那边做生意,你别说,在山西能源行业里他的确不认识什么人,倒是,贼搞笑的是他和老侯特别熟,他俩就是我回去和白水见面那一次介绍认识的,起先每次徐总想请老侯吃饭打牌都要叫上我,后面我实在不想去就让他自己去了——我不能和老侯见面太频繁,恶心不过来,见一次得过半月二十天缓一缓才能见下次——老徐不是,这个人最神奇的地方就是精力无限,你永远看不到他疲累的样子,他什么时候都处于战斗状态——半夜三点多老侯这个狗东西不睡觉跑来北京带电话,他都能跳起来陪他出去找俄罗斯大洋马,还要把我喊起来问我去不去——我去个屁我去,老侯那肯定是吃了药不解决不行,我又没乱吃东西,而且我脑子没病,不会大半夜给别人打电话——老侯给他打,是因为我说了老侯那人极抠,不到万不得已他自己一毛钱都舍不得花,这种三俩千块的钱他都不痛痛快快自己掏,非常老徐给他掏——所以老侯和老徐到最终也没有做成什么生意,哪怕是有好事老侯也会告诉我,让我去联系老徐做一做,虽然这也是来自老侯的好意,但是这个表达方式就很奇怪,他好像始终压着老徐一头,但是在我看来老徐比他大气得多——老徐属于天生的生意人,从来不判断好坏对错,拥有无限的精力和活力,他可以对一切东西都坦然自若,自己有自己一套生活的方法,出来外面极少接触女人,回家以后他能处理好他的那些妻妻妾妾,做事情的时候很能下苦功,做完了也能均匀分配,和他合作的人大都可以心情愉悦,反正他在我这里就这么个表现,我对他没得挑——至于他怎么辱骂司机,怎么克扣员工,怎么和那些老板们一分一厘地算计,怎么急了眼就要纠集他们江苏帮去杀人放火,那跟我没关系,我管不了那么多,甚至也不想听——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他对我够意思就行了,你还想要求他对每个人都这么义气吗?没人做得到的... 所以我没有和白水吃晚饭,让她先直播着,然后我会在晚上十点左右去接她——事实上,因为借了老徐的车和司机,我说话的嗓门都非常大声,然后去直播间给她刷了俩个三千块钱的礼物,让她等着——这个数不小了,据我打听她那时候能拿四成,俩千四给一个人让她在那里等几个小时,我觉得已经是跨阶级消费,我没有这个消费能力——但是,偶尔一次嘛,又不是天天就这么刷对不对,毕竟是咱食言... 吃饭的时候没什么好说的,老徐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山西,但是他在这边没什么经营,叫的那些老板我也都不认识,都是他们江苏人——江苏嘛,是我奋斗过的地方,因此上我是有点亲近的,和他们在一起我是没什么不舒服的——事实上,三十来岁的时候我特别容易尬住,还是因为不论我在哪里,什么局,饭桌上大都是比我年纪大的人,因此上我就得像一个服务生一样伺候他们,这个事情特别容易让我不痛快——不过如果都是江苏人那也就还好,咱作为一个晚辈伺候伺候他们也正常,毕竟他们才是社会里真正有力量的人——别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不论他是经商还是做官,都已经搞得像模像样了,所以事实上不论是那个年代还是现在,我们这个体制的晋升机制就决定了有力量的都是那些有点岁数的人,三十来岁的人进去注定只能当牛做马——这何尝不是一种鱼头文化呢?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这还是我,我是一个边缘人,偶尔跟他们接触一下,我就不知道类似发小在企业建国在编制里他们是怎么一步一点头俩步一躬腰地走过来的,很难猜——聪明的做法应该是抓住最主要的那个人狂舔,对其他人横眉冷对,起码还能保持住自己舌头的一部分贞洁... 我从北京抛下气急败坏的龙猫,跑回省城去和白水见面也不是一个人回来的,我这次去北京跟着康总认识了徐总,他吧,据他自己说他是太仰慕我的为人了,必须得跟我深刻结交一番不可,所以跟着我前后脚跑到了山西——我刚回来,头天去老韩县里跑了一圈,第二天这家伙就来了,晚上约我出去喝酒,而我没空—— "已经约好别人了徐总,明天中午吧,我在凯宾斯基请您吃饭——哪有过来山西还让你请客的规矩..." "那不行!今天我在粤菜饭店摆了一桌,人很多,你是主客,你不来我们大家都别吃了..." "不去。"我本来已经极端顺嘴地这么说了,突然心里一动,"除非...您是怎么过来的?" "开车咯..." "开的哪个车?" "宾利..." "妥,您如果可以让我用用您的车,我晚上就跟您吃饭去..." "啧!多大点事,你要不要司机?倒不是其他意思,有司机开车你不就可以喝酒了吗?" "我...实话告诉您,我主要是泡妞用一下,司机的话,看见我泡妞的下流样子恐怕不太好..." "那没事,小闫很有规矩,让他把挡板放下来别看别听就是了...那让他去哪接你?" 仰慕我的为人?这个世界上除了建国、发小、保镖这类人没有哪个男人会仰慕我的为人,而且他们也并不是仰慕,只能说是一种无可奈何的理解和接受,而且对我这个人心存怜悯,觉得我浪费了自己的禀赋——在我眼里老徐在北京的时候接待了我俩次,老是跟我称兄道弟勾肩搭背,大概是觉得我这人比较有利用价值,而且相处起来也不累,所以他才跟着眼巴巴跑到山西——老徐有个非常大的宾利,我说的大,是说排量,他那个车是8缸发动机的一款suv,一脚油门下去五毛就没有了,所以开起来心理负担非常大,其实他还有另外一款宾利的跑车也是八缸,这小子恐怕是个动力控,但是小跑车开起来没啥心理负担——哪有开跑车还看油表的对不对,咱们就是一个劲儿踩油门就对了——那时候我开着老徐的宾利拉着老徐在街上跑,看到旁边有一个非常漂亮的美女开了一辆敞篷的保时捷在那里得意洋洋显摆,我就跟老徐说‘唉,这辈子没尝过这种美女’,老徐就告诉我非常乏味的,但是他问我想不想认识这个女的,我当然想,老徐这么说的—— "撞上去!" "啊?" "撞上去!想认识你就撞上去!撞她!快!马上她就跑了!" 本来我也不是非认识这个女的不可,只是看她漂亮骚一下而已,老徐在旁边一直嚷嚷,蹭得我心烦(就跟姑娘们累死了还要被男朋友蹭一样,贼心烦),红绿灯一变还没过去对面十字路口我就给那个美女的保时捷屁股上刮了一片——我们的车高,把她尾灯都给干碎了,下来以后老徐是这么说话的—— "查总,美女,大家都是大忙人,也没功夫在这里耽误事,您拍个照,有车牌我们也跑不了,我让司机把我的车开过来给你你先用着,然后让他去处理这个事,到时候给您一个检修报告——折损什么的您看多少合适,咱们后面再讨论,先把车靠了边稍微等等,马上把车给您开过来——查总,您看这么处理可以吗?" 老徐是泰州人,他从小在广东潮汕那边做生意,说话的时候带着非常重的口音,这么说了,美女也没意见,他就开始打电话,让司机把他的宾利开过来——那天限单双号,按理说他那个车是不能上街的,但是无所谓,对他来说这点东西根本不算什么,那个美女(叫吴诗诗)也没意见,所以大家留了个电话微信,等司机把老徐的宾利跑车给她开过来她就来那个跑车走了,然后我和老徐开车去4s店喷漆,司机开着美女的保时捷去保时捷4s店给她修尾灯——保时捷花了多少钱老徐从来没给我说过,据我猜测搞不好就得六位数,我们补漆还花了俩万多呢,虽然是走了保险,但是市场价就那么多——然后干碎别人的灯,虽然我对车一向没啥研究不太清楚,但是应该是很贵了—— "以后我开玩笑您别跟我那么认真,一个女人而已,花这么多钱是真不值当了..."当时我们只去定了损没有修,我开车出来的时候多少还有点不高兴。 "查总,人生在世,你得学会让自己高兴——我看你成天闷闷不乐的,好不容易有个想做的事,让哥哥帮你做一次吧,下不为例就是了..." "你这么搞,我又得拼命给你找项目了,找项目很累的..." "少喝点就是了...这样,以后有什么眉目不需要你亲自出马,介绍给我以后我自己去公关好吧——这不合一般规矩,但是咱俩的关系你应该信得过我的,我不会少你的,也不会撬你关系——你嫌累,我不嫌,你不爱钱,我爱得不行行,你有很多关系,我没有,那咱们只好取长补短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 徐总的话,他以前一直在陕西那边做生意,你别说,在山西能源行业里他的确不认识什么人,倒是,贼搞笑的是他和老侯特别熟,他俩就是我回去和白水见面那一次介绍认识的,起先每次徐总想请老侯吃饭打牌都要叫上我,后面我实在不想去就让他自己去了——我不能和老侯见面太频繁,恶心不过来,见一次得过半月二十天缓一缓才能见下次——老徐不是,这个人最神奇的地方就是精力无限,你永远看不到他疲累的样子,他什么时候都处于战斗状态——半夜三点多老侯这个狗东西不睡觉跑来北京带电话,他都能跳起来陪他出去找俄罗斯大洋马,还要把我喊起来问我去不去——我去个屁我去,老侯那肯定是吃了药不解决不行,我又没乱吃东西,而且我脑子没病,不会大半夜给别人打电话——老侯给他打,是因为我说了老侯那人极抠,不到万不得已他自己一毛钱都舍不得花,这种三俩千块的钱他都不痛痛快快自己掏,非常老徐给他掏——所以老侯和老徐到最终也没有做成什么生意,哪怕是有好事老侯也会告诉我,让我去联系老徐做一做,虽然这也是来自老侯的好意,但是这个表达方式就很奇怪,他好像始终压着老徐一头,但是在我看来老徐比他大气得多——老徐属于天生的生意人,从来不判断好坏对错,拥有无限的精力和活力,他可以对一切东西都坦然自若,自己有自己一套生活的方法,出来外面极少接触女人,回家以后他能处理好他的那些妻妻妾妾,做事情的时候很能下苦功,做完了也能均匀分配,和他合作的人大都可以心情愉悦,反正他在我这里就这么个表现,我对他没得挑——至于他怎么辱骂司机,怎么克扣员工,怎么和那些老板们一分一厘地算计,怎么急了眼就要纠集他们江苏帮去杀人放火,那跟我没关系,我管不了那么多,甚至也不想听——每个人都有很多面,他对我够意思就行了,你还想要求他对每个人都这么义气吗?没人做得到的... 所以我没有和白水吃晚饭,让她先直播着,然后我会在晚上十点左右去接她——事实上,因为借了老徐的车和司机,我说话的嗓门都非常大声,然后去直播间给她刷了俩个三千块钱的礼物,让她等着——这个数不小了,据我打听她那时候能拿四成,俩千四给一个人让她在那里等几个小时,我觉得已经是跨阶级消费,我没有这个消费能力——但是,偶尔一次嘛,又不是天天就这么刷对不对,毕竟是咱食言... 吃饭的时候没什么好说的,老徐虽然不是第一次来山西,但是他在这边没什么经营,叫的那些老板我也都不认识,都是他们江苏人——江苏嘛,是我奋斗过的地方,因此上我是有点亲近的,和他们在一起我是没什么不舒服的——事实上,三十来岁的时候我特别容易尬住,还是因为不论我在哪里,什么局,饭桌上大都是比我年纪大的人,因此上我就得像一个服务生一样伺候他们,这个事情特别容易让我不痛快——不过如果都是江苏人那也就还好,咱作为一个晚辈伺候伺候他们也正常,毕竟他们才是社会里真正有力量的人——别人都是五六十岁的老头,不论他是经商还是做官,都已经搞得像模像样了,所以事实上不论是那个年代还是现在,我们这个体制的晋升机制就决定了有力量的都是那些有点岁数的人,三十来岁的人进去注定只能当牛做马——这何尝不是一种鱼头文化呢?有时候我会不由自主地想,这还是我,我是一个边缘人,偶尔跟他们接触一下,我就不知道类似发小在企业建国在编制里他们是怎么一步一点头俩步一躬腰地走过来的,很难猜——聪明的做法应该是抓住最主要的那个人狂舔,对其他人横眉冷对,起码还能保持住自己舌头的一部分贞洁... 第24章 白水犹香 你要说我来往了这么多老板,真心实意地就是佩服谁,老徐就得算一个,叶总也是一个,然后还有一个品行端正的冀处长,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咋地——这三个人也没有那么好,他们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他们和别人的不同在于他们夹得很紧,你很难能看到他的缺点。我这人刚开始来往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别人绝对不会看出来我其实大部分时候是个牲口,脾气不好,性格很怪,容易输出暴力或者做出极端行为,很多人和我来往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但是上面那三个人没有——其实这也是做人的水平不同吧,有的人就是马脚不多,想暴露都很难,比如叶总,我给他前前后后安排那么多姑娘,他可真是一个没碰过,商务接待过后他就溜了,自己找自己的开心去,绝不会让你笑话他——至于老徐,他家里妻妾太多根本顾不过来,冀处长那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但是他那样的男人一万个里有一个就不错了... 那天晚上因为我还有约,所以其实是吃到一半人们刚喝高兴,开始说他们江苏帮在山西的丰功伟绩,比如某某当上了常委,某某做了哪哪地区的一把手,某某正在负责哪一个国家重点项目我就溜了——理论上我没有这个...这怎么说呢,没有这个资格,岁数和资历放在那里,那么多大老板都不动你倒先跑了,你这个狗东西有没有规矩的,所以这个事当然还需要老徐给我打个掩护,然后我每人敬他们一分酒器白酒才能做到——开头的时候我一直在藏量,所以后面一口气把这个苦差事做完了出来,小闫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然后我就准备上副驾跟他走—— "查总,要不要坐后排?" 他一说我倒愣住了——你别说,坐车的基本礼仪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大人物的位置是司机右后方,客人是在司机正后方,副驾是秘书啊马仔啊才坐的,而我不是开车就是坐副驾等着搬东西,从来没想过这个—— "咱俩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吧..."小闫跟我岁数差不多,可能比我还大,说着我就要往车里钻—— "不是这个意思,查总,一会儿接到了人,您在副驾,她在后面,你们说话不方便..." "哦..."我一想还真是,所以就听他安排坐在了后面,觉得好像被人侮辱了似的,忍不住就盘诘起他来——"你给徐总开车多久了?" "没多久,以前一直在陕西那边做技术工种的,这是徐总提拔我把我调了回来,他以前那个司机结婚南方了..." "你是哪里人?" "唐山的。" "哦,《唐山大兄》,我喜欢...你每个月能挣多少钱?给徐总开车多长时间了?" "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长见识,每天能跟很多不同的人接触,对个人的提升比较大,比做技术工强得多...我开车大概一年多不到俩年,也就是徐总赏口饭吃,老板嘛,他安排什么岗位我就做什么事就是了,咱也没那么多想法..." 这个小闫就是我前面说过徐总在那里边撒尿边打电话,他跑过去给人家把鸡儿被一顿狂喷的那个,也就是点评我‘不在五行中超出三界外’,被我使坏搞到陕西去没多久得了糖尿病废掉的那一个——这个时候他还没惹到我,我对他其实是挺好奇的,想知道知道他这个岁数跑出来给人开车是什么心态——问不出来,男人和女人一样,上了岁数以后就狡猾得一批,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这小子其实特别聪明,你要非说他做错了什么事,好像也没有,倒霉的就是他遇上了我,然后喝多以后口不择言跟我说我特别不爱听的话——我这辈子正儿八经使坏的时候非常少,他这一档子事就算一回,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可能就是他太聪明把我看透了——看透也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说出来,起码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非要说,那你就得承担后果——没人喜欢自作聪明的家伙的。 那天小闫拉着我去接白水,我已经对他有点不满了,但是还不至于对他使坏,就是觉得这家伙圆滑得很来往起来不太舒服——但是我也不会和他来往,所以完全不必介意——白水像所有女人一样故意拖延时间,让我在小区门口等着,所以我下车抽了一支烟,冻得蛋蛋都缩进腹腔,然后上车玩我的手机——大概用了二十分钟左右她下来了,在那里抱着肩膀哆嗦,我就假装没看见让她哆嗦会儿——唉,就像这个时代所有从网络里扒进现实里的女人一样,她多少带着点失真,脸不像网络里那么圆润,反而多少带着点尖削,有一种suck别人的好心好意太多的那种感觉——你知道,suck的东西多了嘴巴难免老是一副想嘬点什么的表情,这个suck的表情当时我没有感觉到,毕竟没少喝酒,思维没那么敏锐,只是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舒服——她那年24岁,已经有过三个男朋友(又是这个数,连俩个或者四个都没有,全世界都是三个),安着假指甲,大冷天穿了短裙和t恤,脚上是一个带着白毛的长靴,上身披着一件带绒毛的外套——这个装扮的话,应该是从思域或者迈腾下来比较合理,从宾利上下来就多少有点离谱了,我都不如去叶总那里把他的帕萨特开着,从帕萨特上下来什么人都显得特别正常... 小主, "是她吗?"小闫问我,"按一下喇叭?" "稍等我想想..."我还真想了一下,觉得这么小题大做是太无耻了——以前别人嫌弃我没车,我买个沃尔沃是小题大做,现在别人在我面前装大象,我借来一个宾利去拿捏她,又何尝不是小题大做呢?宾利应该拉龙猫,她从这个车上下来才能合理,或者,起码也是嘉佳那种姑娘,拉一个主播,是不是有点脏了人家车的感觉... 我这里得说一句,我真对主播这个职业没什么成见,现在头部主播挣的那些钱不用说我了,就是侯总徐总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得上,但是...这也不能是我去她们面前装大象的理由吧,我讨厌别人装大象,然后我去别人面前装大象,装来装去搞成一个死结,累巴巴的何必呢...哪怕是拉个程思琪也行啊,她虽然有点蠢,但是起码还是真诚的,你对她认真一点慎重一点也可以,这个白水,我来的时候就没操什么好心,所以多余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怪累,而且她也不值当——我心想——但是,来都来了,那怎么的,还换个车再跑一趟吗? "摁喇叭吧..."小闫摁了喇叭,然后我也从窗户上伸头出去招呼白水上车,等她上车了跟她说话,"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走神了,冷吗?" "还好...你车里太热了,一冷一热别把我弄感冒了..." "问题不大,你看起来蛮强壮的。" "谁说的,我成天生病..." "合适,查理哥是祖传的老中医,专治各种月...月..."我已经习惯了一见美女就胡扯,月经不调差点喷出来,"疑难杂症,放心,你病了我就给你端茶倒水,从今往后你在省城有了一个真诚的朋友..."与此同时,小闫把司机和后排那个挡板嗡嗡地升起来了,看得我多少有点亚麻呆住—— "查总,挡板是隔音的,您想和我说话,后排中控有个按钮,按着说我就能听到了。"然后我找到了这个按钮,告诉他去一个club,接着再和白水说话—— "这车是我跟人借的,下次不一定能借到,你可别习惯了这个档次,不然我伺候不起..." "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所谓..."白水四下打量了一下,"又不是我的..." "好吧...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其实她就是言不由衷,这家伙狗眼看人低来着,我框框给她刷钱,她对我的态度一直相当鄙视,因为我问过她几个钱就能跟我过夜,被她非常痛恨地怼了——现在看到贵巴巴的车和眼花缭乱的内饰,她就会觉得我那么无耻也是有一定的正当理由了——我对她的解释是,我太忙了没功夫跟她废话,先前她是不信的,现在好像就有点信了... 主播和主播的差别也非常大,你要说我认识这么多主播最尊敬的是谁,那可能还是当年年少轻狂做傻事的姜睿,然后可能会是憨憨的羊雅芝和舒颜蓓,其他的就没有了——舒颜蓓虽然后面被我收拾了一下,但大家还是互相尊重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无非就是几个钱,所以问题不大——其他的主播,都不怎么值得尊敬,都是既要又要那种...这个事可能也就是跟着年代越来越差了,我刚开始玩这个东西接触的那些主播还都是相对正经的,后面就真的很少了——其实,如果你真的就是正大光明地想要几个钱,要到以后服务态度相当好,那么客户体验也不会那么差,主播的名声也不至于烂大街。就是要到了,还不愿意给出相应的服务,还要编出一套三观辣别人的眼睛,才搞得大家现在一听主播就掩鼻子的... 你要说我来往了这么多老板,真心实意地就是佩服谁,老徐就得算一个,叶总也是一个,然后还有一个品行端正的冀处长,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咋地——这三个人也没有那么好,他们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他们和别人的不同在于他们夹得很紧,你很难能看到他的缺点。我这人刚开始来往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别人绝对不会看出来我其实大部分时候是个牲口,脾气不好,性格很怪,容易输出暴力或者做出极端行为,很多人和我来往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但是上面那三个人没有——其实这也是做人的水平不同吧,有的人就是马脚不多,想暴露都很难,比如叶总,我给他前前后后安排那么多姑娘,他可真是一个没碰过,商务接待过后他就溜了,自己找自己的开心去,绝不会让你笑话他——至于老徐,他家里妻妾太多根本顾不过来,冀处长那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但是他那样的男人一万个里有一个就不错了... 那天晚上因为我还有约,所以其实是吃到一半人们刚喝高兴,开始说他们江苏帮在山西的丰功伟绩,比如某某当上了常委,某某做了哪哪地区的一把手,某某正在负责哪一个国家重点项目我就溜了——理论上我没有这个...这怎么说呢,没有这个资格,岁数和资历放在那里,那么多大老板都不动你倒先跑了,你这个狗东西有没有规矩的,所以这个事当然还需要老徐给我打个掩护,然后我每人敬他们一分酒器白酒才能做到——开头的时候我一直在藏量,所以后面一口气把这个苦差事做完了出来,小闫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然后我就准备上副驾跟他走—— "查总,要不要坐后排?" 他一说我倒愣住了——你别说,坐车的基本礼仪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大人物的位置是司机右后方,客人是在司机正后方,副驾是秘书啊马仔啊才坐的,而我不是开车就是坐副驾等着搬东西,从来没想过这个—— "咱俩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吧..."小闫跟我岁数差不多,可能比我还大,说着我就要往车里钻—— "不是这个意思,查总,一会儿接到了人,您在副驾,她在后面,你们说话不方便..." "哦..."我一想还真是,所以就听他安排坐在了后面,觉得好像被人侮辱了似的,忍不住就盘诘起他来——"你给徐总开车多久了?" "没多久,以前一直在陕西那边做技术工种的,这是徐总提拔我把我调了回来,他以前那个司机结婚南方了..." "你是哪里人?" "唐山的。" "哦,《唐山大兄》,我喜欢...你每个月能挣多少钱?给徐总开车多长时间了?" "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长见识,每天能跟很多不同的人接触,对个人的提升比较大,比做技术工强得多...我开车大概一年多不到俩年,也就是徐总赏口饭吃,老板嘛,他安排什么岗位我就做什么事就是了,咱也没那么多想法..." 这个小闫就是我前面说过徐总在那里边撒尿边打电话,他跑过去给人家把鸡儿被一顿狂喷的那个,也就是点评我‘不在五行中超出三界外’,被我使坏搞到陕西去没多久得了糖尿病废掉的那一个——这个时候他还没惹到我,我对他其实是挺好奇的,想知道知道他这个岁数跑出来给人开车是什么心态——问不出来,男人和女人一样,上了岁数以后就狡猾得一批,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这小子其实特别聪明,你要非说他做错了什么事,好像也没有,倒霉的就是他遇上了我,然后喝多以后口不择言跟我说我特别不爱听的话——我这辈子正儿八经使坏的时候非常少,他这一档子事就算一回,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可能就是他太聪明把我看透了——看透也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说出来,起码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非要说,那你就得承担后果——没人喜欢自作聪明的家伙的。 那天小闫拉着我去接白水,我已经对他有点不满了,但是还不至于对他使坏,就是觉得这家伙圆滑得很来往起来不太舒服——但是我也不会和他来往,所以完全不必介意——白水像所有女人一样故意拖延时间,让我在小区门口等着,所以我下车抽了一支烟,冻得蛋蛋都缩进腹腔,然后上车玩我的手机——大概用了二十分钟左右她下来了,在那里抱着肩膀哆嗦,我就假装没看见让她哆嗦会儿——唉,就像这个时代所有从网络里扒进现实里的女人一样,她多少带着点失真,脸不像网络里那么圆润,反而多少带着点尖削,有一种suck别人的好心好意太多的那种感觉——你知道,suck的东西多了嘴巴难免老是一副想嘬点什么的表情,这个suck的表情当时我没有感觉到,毕竟没少喝酒,思维没那么敏锐,只是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舒服——她那年24岁,已经有过三个男朋友(又是这个数,连俩个或者四个都没有,全世界都是三个),安着假指甲,大冷天穿了短裙和t恤,脚上是一个带着白毛的长靴,上身披着一件带绒毛的外套——这个装扮的话,应该是从思域或者迈腾下来比较合理,从宾利上下来就多少有点离谱了,我都不如去叶总那里把他的帕萨特开着,从帕萨特上下来什么人都显得特别正常... 小主, "是她吗?"小闫问我,"按一下喇叭?" "稍等我想想..."我还真想了一下,觉得这么小题大做是太无耻了——以前别人嫌弃我没车,我买个沃尔沃是小题大做,现在别人在我面前装大象,我借来一个宾利去拿捏她,又何尝不是小题大做呢?宾利应该拉龙猫,她从这个车上下来才能合理,或者,起码也是嘉佳那种姑娘,拉一个主播,是不是有点脏了人家车的感觉... 我这里得说一句,我真对主播这个职业没什么成见,现在头部主播挣的那些钱不用说我了,就是侯总徐总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得上,但是...这也不能是我去她们面前装大象的理由吧,我讨厌别人装大象,然后我去别人面前装大象,装来装去搞成一个死结,累巴巴的何必呢...哪怕是拉个程思琪也行啊,她虽然有点蠢,但是起码还是真诚的,你对她认真一点慎重一点也可以,这个白水,我来的时候就没操什么好心,所以多余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怪累,而且她也不值当——我心想——但是,来都来了,那怎么的,还换个车再跑一趟吗? "摁喇叭吧..."小闫摁了喇叭,然后我也从窗户上伸头出去招呼白水上车,等她上车了跟她说话,"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走神了,冷吗?" "还好...你车里太热了,一冷一热别把我弄感冒了..." "问题不大,你看起来蛮强壮的。" "谁说的,我成天生病..." "合适,查理哥是祖传的老中医,专治各种月...月..."我已经习惯了一见美女就胡扯,月经不调差点喷出来,"疑难杂症,放心,你病了我就给你端茶倒水,从今往后你在省城有了一个真诚的朋友..."与此同时,小闫把司机和后排那个挡板嗡嗡地升起来了,看得我多少有点亚麻呆住—— "查总,挡板是隔音的,您想和我说话,后排中控有个按钮,按着说我就能听到了。"然后我找到了这个按钮,告诉他去一个club,接着再和白水说话—— "这车是我跟人借的,下次不一定能借到,你可别习惯了这个档次,不然我伺候不起..." "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所谓..."白水四下打量了一下,"又不是我的..." "好吧...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其实她就是言不由衷,这家伙狗眼看人低来着,我框框给她刷钱,她对我的态度一直相当鄙视,因为我问过她几个钱就能跟我过夜,被她非常痛恨地怼了——现在看到贵巴巴的车和眼花缭乱的内饰,她就会觉得我那么无耻也是有一定的正当理由了——我对她的解释是,我太忙了没功夫跟她废话,先前她是不信的,现在好像就有点信了... 主播和主播的差别也非常大,你要说我认识这么多主播最尊敬的是谁,那可能还是当年年少轻狂做傻事的姜睿,然后可能会是憨憨的羊雅芝和舒颜蓓,其他的就没有了——舒颜蓓虽然后面被我收拾了一下,但大家还是互相尊重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无非就是几个钱,所以问题不大——其他的主播,都不怎么值得尊敬,都是既要又要那种...这个事可能也就是跟着年代越来越差了,我刚开始玩这个东西接触的那些主播还都是相对正经的,后面就真的很少了——其实,如果你真的就是正大光明地想要几个钱,要到以后服务态度相当好,那么客户体验也不会那么差,主播的名声也不至于烂大街。就是要到了,还不愿意给出相应的服务,还要编出一套三观辣别人的眼睛,才搞得大家现在一听主播就掩鼻子的... 你要说我来往了这么多老板,真心实意地就是佩服谁,老徐就得算一个,叶总也是一个,然后还有一个品行端正的冀处长,其他人有一个算一个都不咋地——这三个人也没有那么好,他们也有很多不足的地方,但是他们和别人的不同在于他们夹得很紧,你很难能看到他的缺点。我这人刚开始来往的时候很容易让人放松警惕,别人绝对不会看出来我其实大部分时候是个牲口,脾气不好,性格很怪,容易输出暴力或者做出极端行为,很多人和我来往很快就会露出马脚,但是上面那三个人没有——其实这也是做人的水平不同吧,有的人就是马脚不多,想暴露都很难,比如叶总,我给他前前后后安排那么多姑娘,他可真是一个没碰过,商务接待过后他就溜了,自己找自己的开心去,绝不会让你笑话他——至于老徐,他家里妻妾太多根本顾不过来,冀处长那才是真正的正人君子,但是他那样的男人一万个里有一个就不错了... 那天晚上因为我还有约,所以其实是吃到一半人们刚喝高兴,开始说他们江苏帮在山西的丰功伟绩,比如某某当上了常委,某某做了哪哪地区的一把手,某某正在负责哪一个国家重点项目我就溜了——理论上我没有这个...这怎么说呢,没有这个资格,岁数和资历放在那里,那么多大老板都不动你倒先跑了,你这个狗东西有没有规矩的,所以这个事当然还需要老徐给我打个掩护,然后我每人敬他们一分酒器白酒才能做到——开头的时候我一直在藏量,所以后面一口气把这个苦差事做完了出来,小闫已经在楼下等着了,然后我就准备上副驾跟他走—— "查总,要不要坐后排?" 他一说我倒愣住了——你别说,坐车的基本礼仪我还是知道一点的,大人物的位置是司机右后方,客人是在司机正后方,副驾是秘书啊马仔啊才坐的,而我不是开车就是坐副驾等着搬东西,从来没想过这个—— "咱俩就不用讲究那么多了吧..."小闫跟我岁数差不多,可能比我还大,说着我就要往车里钻—— "不是这个意思,查总,一会儿接到了人,您在副驾,她在后面,你们说话不方便..." "哦..."我一想还真是,所以就听他安排坐在了后面,觉得好像被人侮辱了似的,忍不住就盘诘起他来——"你给徐总开车多久了?" "没多久,以前一直在陕西那边做技术工种的,这是徐总提拔我把我调了回来,他以前那个司机结婚南方了..." "你是哪里人?" "唐山的。" "哦,《唐山大兄》,我喜欢...你每个月能挣多少钱?给徐总开车多长时间了?" "钱还是次要的,主要是长见识,每天能跟很多不同的人接触,对个人的提升比较大,比做技术工强得多...我开车大概一年多不到俩年,也就是徐总赏口饭吃,老板嘛,他安排什么岗位我就做什么事就是了,咱也没那么多想法..." 这个小闫就是我前面说过徐总在那里边撒尿边打电话,他跑过去给人家把鸡儿被一顿狂喷的那个,也就是点评我‘不在五行中超出三界外’,被我使坏搞到陕西去没多久得了糖尿病废掉的那一个——这个时候他还没惹到我,我对他其实是挺好奇的,想知道知道他这个岁数跑出来给人开车是什么心态——问不出来,男人和女人一样,上了岁数以后就狡猾得一批,什么都问不出来了——这小子其实特别聪明,你要非说他做错了什么事,好像也没有,倒霉的就是他遇上了我,然后喝多以后口不择言跟我说我特别不爱听的话——我这辈子正儿八经使坏的时候非常少,他这一档子事就算一回,非要找个理由的话,可能就是他太聪明把我看透了——看透也不要紧,但是你不能说出来,起码不能当着我的面说出来,非要说,那你就得承担后果——没人喜欢自作聪明的家伙的。 那天小闫拉着我去接白水,我已经对他有点不满了,但是还不至于对他使坏,就是觉得这家伙圆滑得很来往起来不太舒服——但是我也不会和他来往,所以完全不必介意——白水像所有女人一样故意拖延时间,让我在小区门口等着,所以我下车抽了一支烟,冻得蛋蛋都缩进腹腔,然后上车玩我的手机——大概用了二十分钟左右她下来了,在那里抱着肩膀哆嗦,我就假装没看见让她哆嗦会儿——唉,就像这个时代所有从网络里扒进现实里的女人一样,她多少带着点失真,脸不像网络里那么圆润,反而多少带着点尖削,有一种suck别人的好心好意太多的那种感觉——你知道,suck的东西多了嘴巴难免老是一副想嘬点什么的表情,这个suck的表情当时我没有感觉到,毕竟没少喝酒,思维没那么敏锐,只是觉得好像哪里有点不舒服——她那年24岁,已经有过三个男朋友(又是这个数,连俩个或者四个都没有,全世界都是三个),安着假指甲,大冷天穿了短裙和t恤,脚上是一个带着白毛的长靴,上身披着一件带绒毛的外套——这个装扮的话,应该是从思域或者迈腾下来比较合理,从宾利上下来就多少有点离谱了,我都不如去叶总那里把他的帕萨特开着,从帕萨特上下来什么人都显得特别正常... 小主, "是她吗?"小闫问我,"按一下喇叭?" "稍等我想想..."我还真想了一下,觉得这么小题大做是太无耻了——以前别人嫌弃我没车,我买个沃尔沃是小题大做,现在别人在我面前装大象,我借来一个宾利去拿捏她,又何尝不是小题大做呢?宾利应该拉龙猫,她从这个车上下来才能合理,或者,起码也是嘉佳那种姑娘,拉一个主播,是不是有点脏了人家车的感觉... 我这里得说一句,我真对主播这个职业没什么成见,现在头部主播挣的那些钱不用说我了,就是侯总徐总他们也不一定能够得上,但是...这也不能是我去她们面前装大象的理由吧,我讨厌别人装大象,然后我去别人面前装大象,装来装去搞成一个死结,累巴巴的何必呢...哪怕是拉个程思琪也行啊,她虽然有点蠢,但是起码还是真诚的,你对她认真一点慎重一点也可以,这个白水,我来的时候就没操什么好心,所以多余了... 以后不要这样了,怪累,而且她也不值当——我心想——但是,来都来了,那怎么的,还换个车再跑一趟吗? "摁喇叭吧..."小闫摁了喇叭,然后我也从窗户上伸头出去招呼白水上车,等她上车了跟她说话,"不好意思,接了个电话走神了,冷吗?" "还好...你车里太热了,一冷一热别把我弄感冒了..." "问题不大,你看起来蛮强壮的。" "谁说的,我成天生病..." "合适,查理哥是祖传的老中医,专治各种月...月..."我已经习惯了一见美女就胡扯,月经不调差点喷出来,"疑难杂症,放心,你病了我就给你端茶倒水,从今往后你在省城有了一个真诚的朋友..."与此同时,小闫把司机和后排那个挡板嗡嗡地升起来了,看得我多少有点亚麻呆住—— "查总,挡板是隔音的,您想和我说话,后排中控有个按钮,按着说我就能听到了。"然后我找到了这个按钮,告诉他去一个club,接着再和白水说话—— "这车是我跟人借的,下次不一定能借到,你可别习惯了这个档次,不然我伺候不起..." "对我来说这些东西都无所谓..."白水四下打量了一下,"又不是我的..." "好吧...希望你不是言不由衷..."其实她就是言不由衷,这家伙狗眼看人低来着,我框框给她刷钱,她对我的态度一直相当鄙视,因为我问过她几个钱就能跟我过夜,被她非常痛恨地怼了——现在看到贵巴巴的车和眼花缭乱的内饰,她就会觉得我那么无耻也是有一定的正当理由了——我对她的解释是,我太忙了没功夫跟她废话,先前她是不信的,现在好像就有点信了... 主播和主播的差别也非常大,你要说我认识这么多主播最尊敬的是谁,那可能还是当年年少轻狂做傻事的姜睿,然后可能会是憨憨的羊雅芝和舒颜蓓,其他的就没有了——舒颜蓓虽然后面被我收拾了一下,但大家还是互相尊重的,也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无非就是几个钱,所以问题不大——其他的主播,都不怎么值得尊敬,都是既要又要那种...这个事可能也就是跟着年代越来越差了,我刚开始玩这个东西接触的那些主播还都是相对正经的,后面就真的很少了——其实,如果你真的就是正大光明地想要几个钱,要到以后服务态度相当好,那么客户体验也不会那么差,主播的名声也不至于烂大街。就是要到了,还不愿意给出相应的服务,还要编出一套三观辣别人的眼睛,才搞得大家现在一听主播就掩鼻子的... 第25章 主播的职业素养 所谓的‘主播的服务态度’,你比如我吧,我甚至都不一定非发生身体关系不可,只要你能在我孤独的时候哄哄我,在我胡扯的时候合适地应付,让我的嘴贱滑过去,然后我就安心地可以付这个账——我老了,生理上面的需求一步步在退让,让给精神上的一点...都不用说幸福快乐这类东西,哪怕你能让我会心一笑,觉得这个主播有意思,够聪明,能刷钱,其实也就够了——但是白水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花了钱买了气受的主播,所以查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实际是正经过来考量她的成色来的,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姑娘有几斤几两,敢对查理哥大放厥词——对,我是说了不要脸的话,那怎么了,我花钱了呀,你不爱听你可以当没看见不搭理,或者比较轻微地怼我几句,我也嘻嘻一笑不会介意,毕竟我喷粪被人怼得多了,压根没有那么敏感。但是你倒听听白水是怎么说我的—— "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有什么了不起,你的钱给你增加不了一点点光彩,只会让你在我心里扣分——你们天蝎座就是这种的,非常下三滥,不喜欢看你走就是了,还非要刷礼物,刷了礼物就好像对我有什么权力似的,就想随便糟蹋我——我不是那种几个臭钱就出卖人格的女人,你出去!" 不是那种女人?赶我出去?你想得美,我只会闷不吭声加倍刷礼物,然后开始琢磨怎么修整这个小娘子一番——你既然那么懂星座,你就应该知道天蝎座的人不那么好惹,你敢跟我造次,我就得跟你搏斗一番—— "又是三个..."这是我问她有过几个男朋友她回答以后我不由自主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换来她的一顿输出—— "什么叫‘又是三个’?三个怎么你了?我发现你这个人老是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仿佛你把所有人都看透了,然后你还对女性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以羞辱她们为荣——你自己呢?你有什么资格侮辱别人?你是不是来往的女人太少,憋屈坏了自己,所以但凡有机会就要对别的女人说三道四(这句话给我气笑了)?你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尊重女人,麻烦你不要说这类话,不然我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了,我发现你这人说话总是一种puA别人的气息——把你这套收好吧,在我这里不管用..." 事实上,我反而觉得我被她puA了,所以非常生气,后面有几天我去她那里刷礼物都是刷完以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然后告诉她我想和她见一面,当面把这个事掰扯掰扯——起初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她怕遇到变态或者什么,然后我让她自己选时间选地点,哪怕咱们直接去局里聊我也得跟她见一面,你想要多少礼物你就说(这个时间我已经给她刷了几万块了),这个事我非做不可——你不答应,那我可能就要想别的办法了,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也,因此上有了这次见面,这也是我火烧火燎跑回省城的非常重要的原因——年纪大了,脾气也慢慢大了,我越琢磨她那些话就越生气,越觉得她说的不是事实,越觉得受到了侮辱——关键是她说的有一部分很有可能是对的,比如那句‘以羞辱女性为荣’,我从北京跑开,不就羞辱了龙猫吗?不过我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是,我不太想和龙猫进行得太深入,所以顺便躲着点她罢了——好的感觉,龙猫给我的好的感觉,我觉得很一般,不够刺激,但是白水给我的坏的感觉那可是相当毒辣的,有时候刚闭上眼睛就想起这个事,然后就哼哼唧唧的觉得特别难受,被一个小娘皮唾骂了,一刻都不想忍——因此上我先回来处理一下这根心头刺,龙猫的话,理解不理解的放放再说,何况,哪怕她生气了撤离跟我绝交,我也觉得那不是我和她能走出来的最悲惨的未来,完全不必着急—— 最笃定的言语建立在最偏执的思想上,我只说这点东西你可能还不能完全了解我那种生气的感觉——白水的直播形式是那样的,一个游客进来给她刷十块钱的小礼物,她就会根据这个游客的头像点评一下这个人的基本性格,这是神棍的一种典型的表现方式,而且我保证我也有这个能力,这是一种用模糊不清的观点诡辩的能力,我搞这种事的时候她还穿着开裆裤呢,然后我就被她坚信不疑的这套下三滥的东西羞辱了——这就好比我是那种成天拿着大刀阔斧跟人好勇斗狠地搏杀,然后被一个岁数很小的姑娘哈了一口痰吐在脸上,然后啪地给了我一嘴巴一样,把我打愣了——好家伙,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我当然知道这里面大多数还是那种年少无知的轻狂,但是轮到我头上,又让我这么生气,那我就不能忍,我得破开她这个自信——这是我不怀好意从北京赶回来叫她的根本原因。 但是,我们去了那时候我经常去的一个club,谈了没多久我就消气了,觉得很无聊很乏味——真的面对面坐好了,我让她把那时候点评我的那些话再说一遍的时候,她又不说了,然后开始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又是当时身体不舒服,又是家里出了点事,又是她的狗子生病了,反正就是说过了不敢认——其实我没什么变态的想法,不是说再听她说一遍然后当地暴走给她一嘴巴,只是想听她再说一遍,然后我认认真真每一句每一段都给她剖析一下,给她讲讲我的故事,我是怎么对待女性的,拿我的行动破除她的言语侮辱,向她证明她是错的——但是,她真的见到我以后就怂了,这也是大部分网络上不论男人还是女人的一般状态,所以非常无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得得得,你让我挺失望的,讲真,我还以为你成天给人算命,有那么厚的理论基础,所以你说的那些话是正儿八经思考过一点的,那些话不公正,所以我专门从北京跑回来跟你较这个真,结果你告诉你那是你的气话...大姐呀,你说气话不得分人吗?有的人真的听不了那种似是而非侮辱别人品行的话的呀...虽然我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你让我白跑一趟——以后不要给人算命了,你又算不准,搞得人家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似的,真跟你刚一波你又秒怂..." "我不是秒怂!我有什么好怂的!说过就是说过了,你明明就是不尊重女性..." "如果我跟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那我向你道歉,在网络上人的嘴巴的确容易犯贱,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也不太想跟你说话了,没啥意思,"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我一时嘴贱就说我不尊重女性吧,另外,我也不是你说的那种来往不到女性憋坏自己的人,我一点都不憋,我只有虚的份儿..." "我确实也错了,我也想你道歉..." "没必要,女人犯错是正常的,除了我没人会真的介意...得啦,那这个事也就说开了,大家都有错,扯平了吧——散了?时间不早了,我让人把你送回去吧?" "那你呢?" "我?我满腔热血又扑空,难免有点无聊,可能要喝二两..." "一起吧,就当我给你道歉。" 不...不需要?我是需要还是不需要呢?这种女人太无聊了,她压根也没有跟人搏斗的勇气和力量,可以为她那些算命的言语是她经过人生的风浪以后自己的体验,有非常深厚的理论基础,结果...一辆宾利,一个司机,加上一个半死不活的我,她就认怂了...我也是幼稚,被人骂几句就这么暴跳如雷,那我还是没有长大多少啊...反正要喝酒的,反正需要一个倒酒小妹的,是谁都行...你说伊娃今晚怎么没来?她要是来了就不需要别人帮我倒酒了... "你随便吧——喂!你可别喝多,我喝多断片的话伺候不了你,给别人捡去就不好了..." "我不会喝多的..." 白水长得并不难看,身材一流,她其实是大学毕业以后跟着别人去了上海做了直播,吃到了这一行的红利(前些年但凡你漂亮一点懂事一点是很容易吃到这个行业的好处的),后面就把这个当作了自己的职业,她的那种穿衣打扮和唱歌跳舞都是后面找专业的老师调教过的,做好了把自己的青春绑在这个行业上的准备——这中间有俩次跟那种半真不假的大哥来往的经历(那种偶尔过年过节开零炮的不算),除了这个她还真是一门心思扑在直播上,包括那种从乱七八糟的书里看来的模棱俩可的算命的话,那其实都可以算成她的职业素养——那个时候玩直播的真大哥越来越少,假大哥越来越多,她以为我是什么野地里跑出来装大象的二流子,刷的礼物可能都是某宝上买的便宜货,因此上就相当不客气,等真的看见对面有点实力她就礼貌起来了——侧方面说明,她对上网吊大哥的瘾非常大,一点都没有死心。 所谓的‘主播的服务态度’,你比如我吧,我甚至都不一定非发生身体关系不可,只要你能在我孤独的时候哄哄我,在我胡扯的时候合适地应付,让我的嘴贱滑过去,然后我就安心地可以付这个账——我老了,生理上面的需求一步步在退让,让给精神上的一点...都不用说幸福快乐这类东西,哪怕你能让我会心一笑,觉得这个主播有意思,够聪明,能刷钱,其实也就够了——但是白水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花了钱买了气受的主播,所以查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实际是正经过来考量她的成色来的,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姑娘有几斤几两,敢对查理哥大放厥词——对,我是说了不要脸的话,那怎么了,我花钱了呀,你不爱听你可以当没看见不搭理,或者比较轻微地怼我几句,我也嘻嘻一笑不会介意,毕竟我喷粪被人怼得多了,压根没有那么敏感。但是你倒听听白水是怎么说我的—— "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有什么了不起,你的钱给你增加不了一点点光彩,只会让你在我心里扣分——你们天蝎座就是这种的,非常下三滥,不喜欢看你走就是了,还非要刷礼物,刷了礼物就好像对我有什么权力似的,就想随便糟蹋我——我不是那种几个臭钱就出卖人格的女人,你出去!" 不是那种女人?赶我出去?你想得美,我只会闷不吭声加倍刷礼物,然后开始琢磨怎么修整这个小娘子一番——你既然那么懂星座,你就应该知道天蝎座的人不那么好惹,你敢跟我造次,我就得跟你搏斗一番—— "又是三个..."这是我问她有过几个男朋友她回答以后我不由自主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换来她的一顿输出—— "什么叫‘又是三个’?三个怎么你了?我发现你这个人老是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仿佛你把所有人都看透了,然后你还对女性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以羞辱她们为荣——你自己呢?你有什么资格侮辱别人?你是不是来往的女人太少,憋屈坏了自己,所以但凡有机会就要对别的女人说三道四(这句话给我气笑了)?你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尊重女人,麻烦你不要说这类话,不然我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了,我发现你这人说话总是一种puA别人的气息——把你这套收好吧,在我这里不管用..." 事实上,我反而觉得我被她puA了,所以非常生气,后面有几天我去她那里刷礼物都是刷完以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然后告诉她我想和她见一面,当面把这个事掰扯掰扯——起初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她怕遇到变态或者什么,然后我让她自己选时间选地点,哪怕咱们直接去局里聊我也得跟她见一面,你想要多少礼物你就说(这个时间我已经给她刷了几万块了),这个事我非做不可——你不答应,那我可能就要想别的办法了,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也,因此上有了这次见面,这也是我火烧火燎跑回省城的非常重要的原因——年纪大了,脾气也慢慢大了,我越琢磨她那些话就越生气,越觉得她说的不是事实,越觉得受到了侮辱——关键是她说的有一部分很有可能是对的,比如那句‘以羞辱女性为荣’,我从北京跑开,不就羞辱了龙猫吗?不过我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是,我不太想和龙猫进行得太深入,所以顺便躲着点她罢了——好的感觉,龙猫给我的好的感觉,我觉得很一般,不够刺激,但是白水给我的坏的感觉那可是相当毒辣的,有时候刚闭上眼睛就想起这个事,然后就哼哼唧唧的觉得特别难受,被一个小娘皮唾骂了,一刻都不想忍——因此上我先回来处理一下这根心头刺,龙猫的话,理解不理解的放放再说,何况,哪怕她生气了撤离跟我绝交,我也觉得那不是我和她能走出来的最悲惨的未来,完全不必着急—— 最笃定的言语建立在最偏执的思想上,我只说这点东西你可能还不能完全了解我那种生气的感觉——白水的直播形式是那样的,一个游客进来给她刷十块钱的小礼物,她就会根据这个游客的头像点评一下这个人的基本性格,这是神棍的一种典型的表现方式,而且我保证我也有这个能力,这是一种用模糊不清的观点诡辩的能力,我搞这种事的时候她还穿着开裆裤呢,然后我就被她坚信不疑的这套下三滥的东西羞辱了——这就好比我是那种成天拿着大刀阔斧跟人好勇斗狠地搏杀,然后被一个岁数很小的姑娘哈了一口痰吐在脸上,然后啪地给了我一嘴巴一样,把我打愣了——好家伙,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我当然知道这里面大多数还是那种年少无知的轻狂,但是轮到我头上,又让我这么生气,那我就不能忍,我得破开她这个自信——这是我不怀好意从北京赶回来叫她的根本原因。 但是,我们去了那时候我经常去的一个club,谈了没多久我就消气了,觉得很无聊很乏味——真的面对面坐好了,我让她把那时候点评我的那些话再说一遍的时候,她又不说了,然后开始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又是当时身体不舒服,又是家里出了点事,又是她的狗子生病了,反正就是说过了不敢认——其实我没什么变态的想法,不是说再听她说一遍然后当地暴走给她一嘴巴,只是想听她再说一遍,然后我认认真真每一句每一段都给她剖析一下,给她讲讲我的故事,我是怎么对待女性的,拿我的行动破除她的言语侮辱,向她证明她是错的——但是,她真的见到我以后就怂了,这也是大部分网络上不论男人还是女人的一般状态,所以非常无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得得得,你让我挺失望的,讲真,我还以为你成天给人算命,有那么厚的理论基础,所以你说的那些话是正儿八经思考过一点的,那些话不公正,所以我专门从北京跑回来跟你较这个真,结果你告诉你那是你的气话...大姐呀,你说气话不得分人吗?有的人真的听不了那种似是而非侮辱别人品行的话的呀...虽然我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你让我白跑一趟——以后不要给人算命了,你又算不准,搞得人家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似的,真跟你刚一波你又秒怂..." "我不是秒怂!我有什么好怂的!说过就是说过了,你明明就是不尊重女性..." "如果我跟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那我向你道歉,在网络上人的嘴巴的确容易犯贱,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也不太想跟你说话了,没啥意思,"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我一时嘴贱就说我不尊重女性吧,另外,我也不是你说的那种来往不到女性憋坏自己的人,我一点都不憋,我只有虚的份儿..." "我确实也错了,我也想你道歉..." "没必要,女人犯错是正常的,除了我没人会真的介意...得啦,那这个事也就说开了,大家都有错,扯平了吧——散了?时间不早了,我让人把你送回去吧?" "那你呢?" "我?我满腔热血又扑空,难免有点无聊,可能要喝二两..." "一起吧,就当我给你道歉。" 不...不需要?我是需要还是不需要呢?这种女人太无聊了,她压根也没有跟人搏斗的勇气和力量,可以为她那些算命的言语是她经过人生的风浪以后自己的体验,有非常深厚的理论基础,结果...一辆宾利,一个司机,加上一个半死不活的我,她就认怂了...我也是幼稚,被人骂几句就这么暴跳如雷,那我还是没有长大多少啊...反正要喝酒的,反正需要一个倒酒小妹的,是谁都行...你说伊娃今晚怎么没来?她要是来了就不需要别人帮我倒酒了... "你随便吧——喂!你可别喝多,我喝多断片的话伺候不了你,给别人捡去就不好了..." "我不会喝多的..." 白水长得并不难看,身材一流,她其实是大学毕业以后跟着别人去了上海做了直播,吃到了这一行的红利(前些年但凡你漂亮一点懂事一点是很容易吃到这个行业的好处的),后面就把这个当作了自己的职业,她的那种穿衣打扮和唱歌跳舞都是后面找专业的老师调教过的,做好了把自己的青春绑在这个行业上的准备——这中间有俩次跟那种半真不假的大哥来往的经历(那种偶尔过年过节开零炮的不算),除了这个她还真是一门心思扑在直播上,包括那种从乱七八糟的书里看来的模棱俩可的算命的话,那其实都可以算成她的职业素养——那个时候玩直播的真大哥越来越少,假大哥越来越多,她以为我是什么野地里跑出来装大象的二流子,刷的礼物可能都是某宝上买的便宜货,因此上就相当不客气,等真的看见对面有点实力她就礼貌起来了——侧方面说明,她对上网吊大哥的瘾非常大,一点都没有死心。 所谓的‘主播的服务态度’,你比如我吧,我甚至都不一定非发生身体关系不可,只要你能在我孤独的时候哄哄我,在我胡扯的时候合适地应付,让我的嘴贱滑过去,然后我就安心地可以付这个账——我老了,生理上面的需求一步步在退让,让给精神上的一点...都不用说幸福快乐这类东西,哪怕你能让我会心一笑,觉得这个主播有意思,够聪明,能刷钱,其实也就够了——但是白水是我遇到的第一个花了钱买了气受的主播,所以查理很生气后果很严重,我实际是正经过来考量她的成色来的,我倒要看看你这个小姑娘有几斤几两,敢对查理哥大放厥词——对,我是说了不要脸的话,那怎么了,我花钱了呀,你不爱听你可以当没看见不搭理,或者比较轻微地怼我几句,我也嘻嘻一笑不会介意,毕竟我喷粪被人怼得多了,压根没有那么敏感。但是你倒听听白水是怎么说我的—— "不要以为你有几个臭钱就有什么了不起,你的钱给你增加不了一点点光彩,只会让你在我心里扣分——你们天蝎座就是这种的,非常下三滥,不喜欢看你走就是了,还非要刷礼物,刷了礼物就好像对我有什么权力似的,就想随便糟蹋我——我不是那种几个臭钱就出卖人格的女人,你出去!" 不是那种女人?赶我出去?你想得美,我只会闷不吭声加倍刷礼物,然后开始琢磨怎么修整这个小娘子一番——你既然那么懂星座,你就应该知道天蝎座的人不那么好惹,你敢跟我造次,我就得跟你搏斗一番—— "又是三个..."这是我问她有过几个男朋友她回答以后我不由自主就说了这么一句,然后就换来她的一顿输出—— "什么叫‘又是三个’?三个怎么你了?我发现你这个人老是一副谁都看不起的样子,仿佛你把所有人都看透了,然后你还对女性有一种莫名其妙的敌意,以羞辱她们为荣——你自己呢?你有什么资格侮辱别人?你是不是来往的女人太少,憋屈坏了自己,所以但凡有机会就要对别的女人说三道四(这句话给我气笑了)?你要是真的像你说的那么尊重女人,麻烦你不要说这类话,不然我真的一句话都不想和你说了,我发现你这人说话总是一种puA别人的气息——把你这套收好吧,在我这里不管用..." 事实上,我反而觉得我被她puA了,所以非常生气,后面有几天我去她那里刷礼物都是刷完以后一句话不说就走了,然后告诉她我想和她见一面,当面把这个事掰扯掰扯——起初她当然是不愿意的,她怕遇到变态或者什么,然后我让她自己选时间选地点,哪怕咱们直接去局里聊我也得跟她见一面,你想要多少礼物你就说(这个时间我已经给她刷了几万块了),这个事我非做不可——你不答应,那我可能就要想别的办法了,到时候勿谓言之不预也,因此上有了这次见面,这也是我火烧火燎跑回省城的非常重要的原因——年纪大了,脾气也慢慢大了,我越琢磨她那些话就越生气,越觉得她说的不是事实,越觉得受到了侮辱——关键是她说的有一部分很有可能是对的,比如那句‘以羞辱女性为荣’,我从北京跑开,不就羞辱了龙猫吗?不过我真没觉得这有什么好得意的,只是,我不太想和龙猫进行得太深入,所以顺便躲着点她罢了——好的感觉,龙猫给我的好的感觉,我觉得很一般,不够刺激,但是白水给我的坏的感觉那可是相当毒辣的,有时候刚闭上眼睛就想起这个事,然后就哼哼唧唧的觉得特别难受,被一个小娘皮唾骂了,一刻都不想忍——因此上我先回来处理一下这根心头刺,龙猫的话,理解不理解的放放再说,何况,哪怕她生气了撤离跟我绝交,我也觉得那不是我和她能走出来的最悲惨的未来,完全不必着急—— 最笃定的言语建立在最偏执的思想上,我只说这点东西你可能还不能完全了解我那种生气的感觉——白水的直播形式是那样的,一个游客进来给她刷十块钱的小礼物,她就会根据这个游客的头像点评一下这个人的基本性格,这是神棍的一种典型的表现方式,而且我保证我也有这个能力,这是一种用模糊不清的观点诡辩的能力,我搞这种事的时候她还穿着开裆裤呢,然后我就被她坚信不疑的这套下三滥的东西羞辱了——这就好比我是那种成天拿着大刀阔斧跟人好勇斗狠地搏杀,然后被一个岁数很小的姑娘哈了一口痰吐在脸上,然后啪地给了我一嘴巴一样,把我打愣了——好家伙,这是谁给你的胆子?我当然知道这里面大多数还是那种年少无知的轻狂,但是轮到我头上,又让我这么生气,那我就不能忍,我得破开她这个自信——这是我不怀好意从北京赶回来叫她的根本原因。 但是,我们去了那时候我经常去的一个club,谈了没多久我就消气了,觉得很无聊很乏味——真的面对面坐好了,我让她把那时候点评我的那些话再说一遍的时候,她又不说了,然后开始给自己找各种理由,又是当时身体不舒服,又是家里出了点事,又是她的狗子生病了,反正就是说过了不敢认——其实我没什么变态的想法,不是说再听她说一遍然后当地暴走给她一嘴巴,只是想听她再说一遍,然后我认认真真每一句每一段都给她剖析一下,给她讲讲我的故事,我是怎么对待女性的,拿我的行动破除她的言语侮辱,向她证明她是错的——但是,她真的见到我以后就怂了,这也是大部分网络上不论男人还是女人的一般状态,所以非常无聊——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得得得,你让我挺失望的,讲真,我还以为你成天给人算命,有那么厚的理论基础,所以你说的那些话是正儿八经思考过一点的,那些话不公正,所以我专门从北京跑回来跟你较这个真,结果你告诉你那是你的气话...大姐呀,你说气话不得分人吗?有的人真的听不了那种似是而非侮辱别人品行的话的呀...虽然我的确也不是什么好东西,但绝对不是你说的那么不堪,你让我白跑一趟——以后不要给人算命了,你又算不准,搞得人家真以为你有什么本事似的,真跟你刚一波你又秒怂..." "我不是秒怂!我有什么好怂的!说过就是说过了,你明明就是不尊重女性..." "如果我跟你说了什么过分的话,那我向你道歉,在网络上人的嘴巴的确容易犯贱,以后不会了——"以后我也不太想跟你说话了,没啥意思,"但是你也不能因为我一时嘴贱就说我不尊重女性吧,另外,我也不是你说的那种来往不到女性憋坏自己的人,我一点都不憋,我只有虚的份儿..." "我确实也错了,我也想你道歉..." "没必要,女人犯错是正常的,除了我没人会真的介意...得啦,那这个事也就说开了,大家都有错,扯平了吧——散了?时间不早了,我让人把你送回去吧?" "那你呢?" "我?我满腔热血又扑空,难免有点无聊,可能要喝二两..." "一起吧,就当我给你道歉。" 不...不需要?我是需要还是不需要呢?这种女人太无聊了,她压根也没有跟人搏斗的勇气和力量,可以为她那些算命的言语是她经过人生的风浪以后自己的体验,有非常深厚的理论基础,结果...一辆宾利,一个司机,加上一个半死不活的我,她就认怂了...我也是幼稚,被人骂几句就这么暴跳如雷,那我还是没有长大多少啊...反正要喝酒的,反正需要一个倒酒小妹的,是谁都行...你说伊娃今晚怎么没来?她要是来了就不需要别人帮我倒酒了... "你随便吧——喂!你可别喝多,我喝多断片的话伺候不了你,给别人捡去就不好了..." "我不会喝多的..." 白水长得并不难看,身材一流,她其实是大学毕业以后跟着别人去了上海做了直播,吃到了这一行的红利(前些年但凡你漂亮一点懂事一点是很容易吃到这个行业的好处的),后面就把这个当作了自己的职业,她的那种穿衣打扮和唱歌跳舞都是后面找专业的老师调教过的,做好了把自己的青春绑在这个行业上的准备——这中间有俩次跟那种半真不假的大哥来往的经历(那种偶尔过年过节开零炮的不算),除了这个她还真是一门心思扑在直播上,包括那种从乱七八糟的书里看来的模棱俩可的算命的话,那其实都可以算成她的职业素养——那个时候玩直播的真大哥越来越少,假大哥越来越多,她以为我是什么野地里跑出来装大象的二流子,刷的礼物可能都是某宝上买的便宜货,因此上就相当不客气,等真的看见对面有点实力她就礼貌起来了——侧方面说明,她对上网吊大哥的瘾非常大,一点都没有死心。 第26章 约会当时 我想起鲁智深三拳打死镇关西时候的情景,第一拳他是嘴硬的,说打得好,第二拳遭不住了说提辖爷爷饶命,结果挨了第三拳,嘎巴咽气了...事实上,做人这个东西吧,要么你一出手立刻就叫怂,人家也不会往死里打你,要么你就一直是硬嘴巴,打死你都是嘴巴那么硬,就怕中间扛不住变了,那特娘的算怎么回事,别人只要有条件就会捶死你的...你看我,扎让一动手立刻就知道什么意思,马上叫爸爸立刻留一条狗命,或者是...耶,你别说,以前我进号子都是服服帖帖很少嘴贱,现在进去也是满嘴喷粪往别人身上吐口水,可能就是时代的原因吧——过去的人真的往死打你的,现在的人也就是吓唬吓唬求个心情愉悦,我在他们那里服软自己都觉得委屈,这个纯粹看心情—— 我想起那时候一次蹲号子,快到十五天了——那时候我已经不需要想年轻的时候进去就打了,都是表达一下我的暴力,然后告诉他们我也没准备长住,最好不要搞我一类的,大家也可以和平相处。然后有一天晚上我去站岗,隔壁有个新进来的人一直在那哭哭啼啼要回家,梆梆梆敲铁门,我就在这边酸言冷语刺激他,告诉他这是好的,头一天大家都比较礼貌,明天天亮了别人嫌他吵就会拿碎石子烂砖头往他菊花里扔,做一个搅拌机,大哥们都会拿他那个搅拌机测试自己的骨气...我的话,纯属嘴欠,大半夜的没事干,他在那里折腾大伙也没法睡觉,因此上我就在那里像狱霸一样精神霸凌他——这小子不上道,一直在那哭喊,光我听见他按那个召唤叔叔的铃就有十来八次,我还好心提醒他你再这样别人真会过来揍你的——这小子不听,继续折腾,然后叔叔来了他还在那里骂叔叔,冲别人吐口水,结果被拖进小黑屋电得哇哇乱叫,爹呀娘呀都出来了,估摸着屎尿也得流一裤裆——当然,这不关我的事,他是自找的,讲真,我要是在他那个号子,他也哭喊不出来——神奇的是,因为那时候是冬天,我为了说话清楚拉开了号子门里面那一扇,当时就觉得怎么阴风阵阵的,但是为了刺激这小子我还是吹着风在那里一顿输出,结果他挨打了,我受风了——第二天开始我就腰疼得站都站不起来,反正点名检查什么的,领导来了我也是坐着,挨了几个嘴巴,他揍我,我就冲他吐口水——打也打不过,我告诉他腰疼得站不起来他也不信,那好像就没啥办法了。然后那时候我经常辱骂那个每天都要在号子里巡视俩圈的医务人员,嫌弃他给我的布洛芬不管用,然后还太少—— "有规定量的,又不是你想吃多少就能吃多少..."那小子在那里还辩驳呢。 "我告诉你,你不给我药,我受得疼扛不住,老子出去了就在看守所外面截停你,把你狗命一要,都别好——你能跑,我算你有本事..." "你有病吧..." "没病我会来这里面?一年也是蹲,死也是蹲,你等着,我非..." "你要几片?" "一吨。" "那不行!大哥..." 号子里每天可以吃俩次药,下午放风的时候可以吃一次,晚上睡前还会有一次巡逻,所以基本我可以一天吃到四片布洛芬,但是,疼痛这个事其实是没法用这种方式解决的—— "照我看是腰肌劳损,和我这个一模一样,你看我..."那时候看我的一个叔叔趁我放风的时候跟我聊天,撩起腰上的衣服给我看,那里绑了一些我不认识的乱七八糟的背背佳一样的东西,"这就是红外治疗,你将来恐怕要像我一样一直绑着这个东西了..." "我不信,我会像你一样倒霉..."我这么说,他就伸手假装要打我,我没搭理他,"这玩意管用吗?" "管用,它是会发热的,绑上了就不疼了...要不我借给你几天?" "算了,你是腰,我是关节卯的那个地方,不一样,这玩意热不到...你倒是可以给那个二椅子医务人员说一下,让他多给我几片药,疼得我晚上都没法睡..." "我管不了人家,不是一个系统的..."跟我说话的是个大队长,应该也是相当有权力了,他这么说就让我非常不高兴。 "我出去了每天去给你磕头行不行,真的疼得受不了——你要是不管我,我也像昨天晚上那个傻子一样折腾,让你这一个班都睡不了觉——哥,我可是被电棍打得大腿黢黑的人,你那些套路..." "行了行了,我去帮你问问..." 然后我就可以每一次拿到三片药,但是你不能啥时候疼啥时候吃,都得在人家监管一直在那里唉声叹气走来走去,没事就去按和叔叔通话那个按钮跟他们抱怨,叽叽歪歪的没完没了——倒是没人打我,最多就是人家嫌弃我烦了就大半夜把那个送药的喊起来过来给我吃布洛芬... 这个故事告诉我们,新人进来了你别调戏他,非要调戏,注意阴风...我不知道是不是腰肌劳损什么的,出来以后硬硬喝了几泡酒,什么毛病都没有了,都没轮到去医院检查...谁知道呢,酒可以治百病吧... 然后我那天和白水喝酒其实也差不多是这个心态,人嘛,软硬你都要有的,人家这是一个生存策略,没有对错,你自己不也是这样...但是讲真,我越看她越不顺眼,也不知道自己想做什么,该做什么,只是觉得一阵阵的恶心——唉,你如果是真的有主意,立场很硬,也就算了,结果你就是没出息,捡到了真实的东西才改变立场——这个无所谓的,大部分人都是这样,但是你不该对我这样,然后你对了我又没法报复,我就会憋在心里... 网络主播没法来往,果然还是时间长的比较靠谱,短的都不怎么样... 我想起我问苗若男,他们恨你,作你,逼你,折腾你,蹂躏你,你怎么不打回去呢?然后她说——"查理哥,我不是你呀,我不是个男的,很多事我做不了的..." 那时我觉得这就是性别问题,后来发现其实哪怕她是个男的,很多事她也做不到。当然,我那时候从北京回来省城和白水见面的时候没有这个雅量,只是生气了就回来了而已——大概在半夜俩点多的时候我接到了龙猫的视频电话,我当时还能知道这是谁的,然后我就接起来了—— "你有病吧?这个点打电话干嘛?" "你在哪呢?"龙猫问我。 "对啊,我在哪呢..."说实话那时我其实还真不知道,爬起来看了看,然后也不认识,"不知道...你说我在哪呢?" "你这是个公主床..." "我住公主床,王子床,贫民床,大粪床,那是我的事,跟你没关系——你别烦了好不好..." "我烦?你都不知道自己在哪里..." "对啊,我在太上老君的葫芦里,马上要化血水,关你什么事?" "说人话!" "我喝多了,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但是应该问题不大,衣服还穿着呢,明天打吧好不好...怕你了也是..." "那个是谁?" 我看的时候我都不认识,这是白水的一个女性朋友,我怎么和你说呢,是她临时拉过来救场的同小区的一个快四十的女人,她们俩把我弄饭酒店,她自己躺在另外一个床睡着了。 "对啊,是谁呢...哎!醒醒!"我起来在那个老女人屁股上踢了一脚,问着她... "干嘛呀!你有病是不是..."那个女人骂骂咧咧醒来了,然后也没等我说啥,白水也摸进了房间,然后我就把电话挂断了——龙猫相信我不会碰那个老女人,但绝不相信我不碰白水,她的身体对任何男人都是一个坎—— 我这一生遇到过无数的坎,不过我自觉最丢人的莫过于喝多了没有力量打不过女人的这种——我自己知道,喝到一定程度我就失去力量了,但是女人不一定知道,因此上我需要坚挺一点...好在白水没有给我这个机会—— "你好点了吗?你喝多了,我们好不容易把你弄到房间,你的司机还在楼下,他死活不上来..." "我手机呢?" "这里..."白水说着把就在床头的手机递给我,然后我打了个电话给小闫,让他先回家休息,"我渴了,弄个水..." "茶?苏打水?咖啡?还是什么?"白水这么问我—— "只是水就好——" 白水对我还是仁慈的,因为我那个时候手脚都麻了,没法具体给你形容那个感觉,就是掏空了,一点力气都没有的那种感觉,事实上这俩女的如果突然变态了要揍我我是还不了手的——我有时候喝多就是这个样子,喝多十次总有一次就是这个德行,因此上,得亏她们也没啥异动...我总怀疑全世界都想揍我...喝了点水,我就继续睡觉了,其他事第二天爬起来再说。 第27章 寸草不生 假如说,一个人平常就是那种溜沟子舔屁股的人,他但凡爬上去,他有可能不撅起来给的人舔,自然也不会舔上面的人——你要非把我对侯总叶总冀处长那种的尊敬也算成舔,那我也没办法,我只能说,那是人在社会上生存的基本之道,我并不觉得那是舔——他需要一点吃食,他有这个爱好,他没有正规渠道,我去给他搞一点,过年过节的送过去(大部分时间是自己跑一趟),有什么问题?这都算舔?那你是没见堵在侯总办公室拎着一堆东西哈热气巴不得赶快扑上去的那些人。如果我这个真的是舔,那我只能说,是在我可以忍受的范围之内的舔,无所谓的——而徐总平白无故过来舔我我就真的想不到,他是那种...这该怎么说,把这类事当作自己正经工作的那种人,对他来说这就是他每天爬起来的工作,但是我受不住,我要给他一点回报的。 第二天,我从酒店房间爬起来,自己溜达去套间外面烧水冲咖啡——我不喜欢喝纯的黑咖啡,但是酒店也没有别的——然后一边喝咖啡一边刷新闻,同时给小闫打电话,问问他在哪——已经过来楼下了,这家伙,昨天晚上俩三点回家,今天早上估摸我已经醒来就过来了。其实我给他打电话的主要意思就是让他不用来了,我可能在这边逗留的... "你先忙你的,告诉徐总,晚上可能有饭局(我准备把他介绍给侯总,但是我定不了侯总的行程),中午我会和他通话——不管怎样,你先忙你的去吧,别等了,我自己打车走..." 之所以是侯总而不是叶总或者冀处长,主要是...那时候我和徐总刚认识,不知道他的高低深浅,先发给侯总让他们碰一碰,给徐总看看咱的能量,真能做事的话再引荐做事的人也不晚。老徐和别人不一样的地方在于从一开始就把我当个人看,其实他完全可以不搭理我的,但是,既然搭理了,我还是得打起精神来帮他做点事情——你还记得苗田吗,他那时候刚从老韩那个县里回北京,我让他推动项目他也不想掏钱,所以他那边其实是尬住了——那怎么的,我掏钱呗?挣钱的又不是我我着什么急... 我一边喝咖啡一边打电话约老侯,那天是个星期二还是三来着,这个时间你搞不清老侯有没有功夫,他一般是周一周二没空,周三以后就分人了,周末肯定不跟你出来,因为他周末有自己的安排,一般不是打牌就是去北京上嫖,所以这人很难说他的时间的。 这个套间应该是相当贵吧,它由一个双人的标间一个大床房和一个客厅组成,这个水平在省城得干到一千多了——半夜醒来那次以后我就让白水和那女的去睡那个标间,自己出来外面谁大床房,现在她们应该还在睡觉——在女人面前喝多高低是有点丢脸的,我很少这样,搞不好我被白水下药了... 我告诉你什么叫胆大包天,过去有一回我还在和米娜谈恋爱,有一次她过来我这里住了几天要回武汉了,我去火车站给她买车票,顺便去站前广场吃个小吃喝点酒——过去站前广场还有这种小摊,虽然老是坑外地人但总还是有,现在没有了,光秃秃的什么都没有——我在喝酒的中间遇到一个从北京过来玩去云南的哥们儿,就招呼他一起喝,俩个人喝了二斤多,然后这小子趁着酒劲拿出一小包不明药粉,把香烟里的烟丝倒出来一点,药粉塞进去,问我敢不敢抽——我一听别人说我胆小就遭不住,把整整一根烟都吸完,觉得除了尿骚味很厉害并没有什么不同——那小子佩服得五体投地,说那点药粉得一俩千块(当年这已经很多了),本来他是要跟我一起吸的,谁知道我眼皮都不眨就把一根抽光。然后他催我赶快回家,一个是怕被叔叔查到,另一个是药效发作起比较容易处理——这帮人给年轻人第一次吃都是这样的,免费,而且对你还特别好心。我当时没觉得怎样,打了个车回家,结果再次醒来已经是早上八点多在我家楼下洗衣店的台阶上被老板叫醒——我去买票的时候可是晚上十一点多,就是说我在雪地里睡了一夜,好家伙,这要是在我老家已经冻死了,得亏城市里温暖,冻不死人... 所以,讲真,我这辈子沾这种乱七八糟的东西也有那么几次,大部分都是喝醉的状态,没什么特别的感觉,左不过是一种更迅猛更沉溺的喝醉罢了,醒来以后我就绝对不会再去碰那玩意了——喝醉,我有酒就可以,那种奢侈品还是留给别人吧... 白水起床的时候我正在洗漱,侯总今天中午可以见人,准备过去一趟。 "你昨天晚上喝得什么都不知道了..."白水带着穿着衣服睡一夜的那种不舒服斜倚在洗手间门口和我说话,她昨天还卸妆了,所以跟我看见的她完全就是俩个人,其他的不说,脸黑得像我的屁股一样——哪怕就是这种时候,素颜跟一个素不相识的人在一个房间睡了一晚上以后,她还在竭力装得自然、优雅,这倒确实符合了那句话:‘做人要有仪式感’... "你是不是给我下药了?要么就是你把我气坏了,不然我不会在你这种人面前喝多的..."我一边擦头发一边跟她说。 "你又来了...‘我这种人’?我是哪种人?"如果这是在线上,她的难听话会喷涌而出,现在在线下,我上身没穿衣服在她面前直挺挺地站着,所以她带着一种让步的体贴叹了口气说道。 "你?你是那种只会让我生气又不愿意让我排解的人...说实话,我气鼓鼓地从北京回来,是要穿破你的心防打击你的自尊最好再给你几个嘴巴让你长长记性的,但是这几样我压根做不到,因为你比我以为的圆滑得多——正直的都刚烈,虚伪的都圆滑,我这一趟算是白跑了——一男一女,不论他们滚到床上还是扭打在一起,那总还是一场较量,我现在对这俩样都没啥兴趣,那咱们就只能有阉割版的来往,就跟没意思——酒店的房钱谁付的?这个钱我来掏,然后我要走了..." "不要对你不了解的东西妄下结论,我很可能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 "你什么样子对我来说无关紧要,倒是,我也挺纳闷我为什么会这么生气,和你一个小孩子胡闹...哪,昨天的事情,我是说我喝多的事情,如果给你舔了麻烦,我很抱歉,回头我去你房间给你刷三千,以后的话..." 我这是准备尥人了,人的没意思分很多种,你和他连一点比较深刻的问题都聊不出来——和有的人聊不出来,是因为她没那么高的智慧,而和这种人聊不出来,是因为她的动机不纯,她始终在迎合你,她始终在你面前表演,然后也驯化着你给她表演,没人愿意当小丑的——如果非当小丑不可,我宁愿回去给龙猫的爸爸妈妈当,给他们表演还值当,给白水这种女人算什么? 龙猫都不值当我给她表演,你就更不用说了。我一边穿衣服一边心想。 "从今往后我不要你任何礼物了,你也不要再来看我了,我不想在你目光 "哦,好。"我愣了愣,回头看了她一眼,但是从她眼睛里我也什么都看不出来——现在的姑娘,二十四岁就已经非常深沉了,你连她是善意或者恶意都看不出来的——要么,她就是在钓翘嘴,要么,就是我确实给她造成了一些心理负担,她拿这个话出来恶心我——但是这个世上的事都是这样的,你可以随便怎么想,她可以随时改变自己的立场,让你的所有东西都扑空。看上去这是好好活着的一种生存策略,好像无可厚非,但是你仔细一琢磨就会发现这是杨燕子的策略,她始终站在绝对不会错的对自己最有利的立场上,狡猾得一批——所以我可以把她这个行为理解成钓翘嘴,但是你想钓鱼,嘴巴上这点饵恐怕我没有兴趣,拿其他东西出来吧—— "走了。"我看了半天也不知道她到底怎么想的,也懒得跟她费口舌,毕竟我还得留着点精力去应付老徐和老侯,和他们比起来她就想一坨屎一样只会让我恶心,我早应该绕着走来的——所以随口应付了一句就下了楼,去大堂问了一下,你别说,哪怕是喝断片了结账我倒是跑得挺快,房间钱又是刷我手机...这个酒店也是省城新开的五星级酒店,我还是第一次住,不过,从这天晚上这个糟糕的印象来说的话,我是肯定不会来下次了。 省城初春的天气就像白水的心一样冷酷,三四月了冻得裤衩都邦硬,一张嘴哈白茫茫一股冷气,然后正儿八经在冬天的时候反而一点都不冷——省城属于是反自然,白水属于是反少女,该冷的时候不会冷,该暖的时候暖不起来,主打一个冻死所有初春栽种的庄稼,让整个大地寸草不生。 第28章 君心如铁 不管你信不信,我自始至终没有碰白水,她吧,已经背逆了做人的一些基本要素,搞得自己乱七八糟了,我嫌她麻烦。虽然我也嫌弃龙猫麻烦,确实龙猫是最麻烦的,但是她起码对我还有一点人类之间的真心和好意,我哪怕吃点亏得到的回报起码也还是真实的。白水不是的,她的真心只存在在她的嘴巴上,她已经没法对任何人纯粹,只按自己的喜好经营生活了——嘴巴上那么清高,下来以后又是不让我去看她直播又是不要我的礼物,然后隔三差五就约我出去喝个咖啡喝个酒,表达出一种对宾利的无限向往——我早就告诉她那不是我的车,她压根不信,或者是带着很多怀疑,所以总是在那里试探,我那年冬天过生日她还买了一块相当贵的腕表送给我,虽然我是退回去了,但她这个行为很能说明问题了...给我说,你爱钱就爱钱,直截了当跟我说,我还会尊重你的坦诚,嫖一嫖你给你花一点,反正对我来说在哪花都一样,但是...你猜怎么的,她一副要跟我俩情相悦白头偕老的贱相,拼命往这个方向经营关系,我就觉得很不舒服——这个事我不配,你也不配,龙猫才配——神奇的是龙猫比白水大十岁,但是龙猫的心像一个小姑娘一样柔软(这个倒是不得不说,她的心和她的雷一样大,而且也一样软),白水的心倒像我前面说过的那样寸草不生——她也可以软,但是软的时节不对,所以就非常反人类,我反正瞧不惯。然后那时候我也体验到了别人说的那种‘越有钱的人追姑娘的时候越容易’是什么意思了,有的时候她都不管你到底是什么成色,只要她认准了,那你就是能给她花很多钱的冤大头,她就要一步步掏出鱼饵了。得亏查理哥老司机来的,我吃得太多了,你掏什么都没啥卵用。 但是,注意,哪怕就是白水这种偏向于庸俗的女人,她也是一般人可望而不可即的,一个月拿一万以下工资的人对她来说就是个笑话。白水每个月房租水电伺候自己和她的俩只猫就要花这么多,这只是说基本的生活消费,就是吃吃喝喝买点衣服出去逛逛这类,就要花掉这么多——她的清高其实主要就是来自于这一方面,毕竟在她眼里挣不到这么多的男人都是畜牲一样的东西,她不会和她们来往的。日常直播的时候,她的那些算命,给人们唱唱歌跳跳舞,然后哄着别人给她刷礼物,在她来看就是吃百家饭挣了一个辛苦钱,但是这女的那时候每个月能拿到三万,现在的话差一点,应该也能拿到一半——你说她擦边吧,偶尔有一点,因为她的身材的确是很辣,稍微穿点低领的衣服就得擦边,她自己也知道这个,所以就经常穿得低一点,大部分时候用手挡着,偶尔假装不小心给观众们看一眼好看的,大家心照不宣就开始抠‘正能量’,然后库库刷礼物。至于她给你算命,陪你聊天,在她眼里那是她的服务费,你别说,要不是遇上我这样一个奇葩,她对大众的服务还是相当不错的,起码能达到联通移动那些话务员的水平,不论你怎么骂她她都是‘对不起先生我们对给您带来的不便深感抱歉请问还有什么可以帮助你的吗’...当然,她的这个态度也是跟着你的礼物走的,五百块钱够她维持半小时,一千可以维持一俩天,刷几万可能就维持到线下,只要不过分她就会表现得相当知性,搞不好还带着点温情——我可能是唯一一个充值都还没用完就被她喷的人,因为,我把她当个小姐询价嘛...人家不是小姐,你直接这么问就有问题,起码咱还得装出一副动情的样子哄哄彼此再发生那件事呢对不对,但是我没那么耐性,而且过后也不愿意哄她,所以她就便想献身都没机会——这个事非常搞笑,你想要的时候问她,会被她照脸一棒子撅出去二里地,等你觉得没意思她自己倒黏糊糊地贴上来了——贴别人去吧,查理哥不钻表里不一之洞。 你说这种什么都想要一点的,和那种直勾勾就是要钱的,那种更可恶?反正在我看来是白水这种,因为前面那种的如果价钱合理咱们快战快结起码还换来个痛快,就是这种装模作样耗去了这世上大部分的精力和好意——要么就是真的不在乎钱,单纯地就是要一点感受上的舒服,这个也好理解,唯独就是左右不靠就让人很生气——其实,照我看现在很多姑娘都是这样,她压根不知道自己想要什么,就是要在那里凭空地、无意义地给自己、给别人增加负担,这叫犯贱——别人怎么对待这个我管不着,我自己的话,一定是不会惯着的。 老侯和老徐在迎泽宾馆吃了个便饭,大家只是浅浅酌了二两,互相试探了一下,然后老侯就说起回头让我联系徐总,可能可以做一点小项目——这个就是我说的那个住建局的锅炉改造项目,这个人是老侯给我介绍的,我本来是要给方总他们做,结果他们跑过来住店不给钱差点让我掏钱,把我惹到,后面给了徐总。但是,在我们山西,咱说句难听的话,你想做成一件事是有一个极其漫长的过程的,别人一定是先拿出鱼头文化恶心你一俩个月再说,所以这个项目从开始立项到最后做完搞了一年多,老韩那里的发电机都开始嗡嗡发电了,这边还在挖土方...我说什么来着,越小的工程越难做,跑去县里做工程那真的是一步一坎——但是工程总算是做成了,老徐一直嚷嚷着要给我钱,我一直没拿,因为那时候还不缺,后面银行管我要信用卡钱逼得我狗急跳墙才跟徐总拿了一点...干哦,工程做得那么慢那么难,我都没脸要钱的——但是山西就是这样的,起码那个时候是这样,你还别觉得恶心,因为再过几年连这都不如的,让你但凡敢做生意就是血本无归。 关于白水,我有很多不理解的地方,比如,她其实是个小富婆,这个女人打扮起来很漂亮,再去直播间加一加滤镜,她做这个生意就可以赚钱,为什么非要和男人来往不可,难道像我一样瘾大,隔一俩个礼拜必须御女一次?我猜姑娘们也就还好,另外一个是,哪怕瘾大,她找一个男人也是很容易的,为什么要在我这里浪费时间。我缺德的地方在于,头一次装了很高的逼格,后面但凡要来往总是在一些细节的地方维持一下自己的体面,比如,好车,名表,或者叫发小开着朋友的豪车过来给我装司机——虽然现在岁数大了,但是我和他还是特别喜欢干这种事,整个一憋笑挑战,一场戏演下来(只是接了白水去地方,见一下发小就走了)真的会括约肌充血,撒尿的时候都拉不干净。比如,我在后排跟白水动手动脚(虽然我不会跟她负距离耦合,但是占点便宜还是必要的,不然我兴师动众干嘛来了),发小突然问一句‘软吗’,我就赶快说‘现在这个政策已经是最好的了,说了是软着陆’——然后我俩都得憋到笑死,下了车白水还埋怨这个司机没出息让我小心提防,因为他从后视镜看个没完,我应该开宾利出来——她说呢,我就笑笑不吭气,然后给她开门把她让进一些高档的消费场所,很少因为这个解释自己——头天我就告诉你了,你不相信,那不是我的问题。 至于为什么要和她相处,大多数时间是一种探索未知的心愿,也不准确,应该说是等待结局的期盼,我很想看看她到头来自己能不能反应过来,去走自己的道路,然后,我也像看看她走的会是什么路——事到如今,我只能告诉你那是一条孤寡的路,这条路里没什么男人,白水如今对家人的关注可能比对男人多一点,大概将来还是那条老路——找个老实人呗... "我现在心理有问题,上周去看了,有点焦虑,双相也分数很高,我都不知道怎么活下去..."有一次我请白水吃饭,中间我一直在看隔壁桌的一个姑娘,然后听到她这么和我说。 "问题不大,少想多做,我让我朋友带着你做一段时间工程,你的问题就没有了...天天累得跟牲口似的,就没有这些病了..."我心不在焉地敷衍她。 "可是我现在也很累啊!" "累和累不一样,身体累了,心理就得向后站了——说起来,如果你哪天真的看不开要轻生,麻烦你提前给我爽一下,毕竟,我这没有功劳也有苦劳..." 白水直挺挺地站起来,把半杯红酒往我脸上就泼,我用灵犀一抓挡下来,也没搭理她,自顾去擦手,她就气咻咻走掉了。然后我叫来服务员,写了个纸条,给隔壁桌那个姑娘和她闺蜜送了一瓶酒,结果她们告诉我已经结婚了...这世上有的事查理哥还是不能干的嘛,所以我喝闷酒到晚上十一点多,别人要打烊了,我才一个人回家。 第29章 人生如戏 我记得那时候第一次和露西来往,我就和她说好,尽可能用最简单的我能听懂的方式说英语,她答应了,然后我们会有一个比较另类的交流方式,就是如果一句话我听不太懂她说的到底是什么意思,我就会说transformers,变形金刚,然后她就会换一个说法,改一改某些单词或者习惯性用语,接着我在认真听,然后用高中和我从电影里听来的那些散装英语基本也就可以沟通了——而且,一旦某个我想和她说的话题一下子说通了,给人一种便秘通畅的痛快感,所以和她聊天非常有启发性,我几乎是一刻不停地在动自己的脑子,得到结婚之后非常欢喜——这种欢喜,和白水才来没有过,甚至马上要过来中国的中年露西都没有,只在那个时候那个我才有——因此上,白水怎样我其实不在意的,你让我看我就看一眼,不让我看我就走开了,反正你的所有表现都在我讨厌的那个范畴里——包括那些自以为是的算命,得到一点小礼物以后滋滋自得对别人的吹捧,本来应该更高级因为你用错了地方而让自己显得艳俗的聪明才智,以及那些二十四岁就开始像母老虎守着自己的唯一独生子一样霸住的一点真心,我都相当讨厌,甚至有点憎恨自己掉进这种龌龊的坑里——但是我发火也就那一瞬间,让我看到底细就算了,还是那句话,没人会为了不如自己的人发火的,也没人会为比自己强得太多的人发火,人的火气来自于和自己差不多起步但是爬得高的那些人——小闫看见我就有火气,因为他和我起步差不多,老张看我没火气,因为他现实比我强一万倍——苗田看我有火气,因为我没几个钱好像还特别得意,一副要跟他争雄的样子,事实上我压根没把他们那一路人往心里去...我是说苗田和方总那一路人,我还有康总,还有徐总,还有老韩,还有冀处长,就便我真的爬床了饭都吃不起,我还可以去建国的工地挖土方,虽然他不敢收... "你别死在我厂子里!滚!"我想起后面有一次我跟发小说我太胖了(大概就是因为苗若男打人被拘了十五天那次)身体不好需要减肥,想找个苦活干一干,让他给我安排一下,他赶快拒绝了。 "你不给我安排,我就去你老婆单位闹她,等她休庭了就上去纠缠,搞得她没有公信力..."发小的老婆现在已经是一个法官了,很有地位的,我弄不了他,还弄不了他老婆么... "你多少斤啊?" "一百四..." "一百六我就给你安排,你好好吃吧,现在这个斤数我对不起自己的良心..." 所以这个事也就那样了,因为我也很难吃到一百六,或者锻炼到一百六,身体条件就在那里放着,年轻的时候破过一次一百六,现在瘦下来身上都有妊娠纹,很恐怖的... 然后那些天龙猫一直在叫我回去北京,白水一直在叫我出去吃饭,老侯总是让我哄孩子(只要能做到我就去,真的,那个小孩虽然丑,没那么坏),老徐总是在叫我蒸桑拿(他和康总关系好,当然知道我最喜欢蒸桑拿),除了老侯别人我都没怎么搭理——做生意呢我一向不急,自觉并不缺钱,谈姑娘呢,你看看我遇到的这些,一概就是玩不起还要玩,所以算啦...我的具体做法可能还是开发一些新的渠道,虽然自己也觉得俩股以上的势力我就该失速了,但是确实又不想跟手头的人来往,所以...生意上呢我又叫回来苗田他们,把老侯给的那个住建局项目拿出来一起跑一跑,男女上呢我那时候来往了俩个姑娘,一个是程思琪,另一个是吴诗诗。 我和程思琪见面那次她是准备去上海见网友,路过省城,别人票都给她买好了,然后我去接了她坐了会儿送她去机场,那时候我就跟她说了这样的话—— "你这恐怕不行吧...你比直播里胖了一圈哎,一百斤到了一百四的级别..." "你放屁!你才一百四!" "对呀?我就一百四...我是说,你个子跟我差不多,你这个样子恐怕是跟别人的预想有点差距的吧..." "你都不嫌弃我..." "啊?我不嫌弃,是因为我不准备碰啊大姐!如果我要动,我就得有点想法了..." "我真那么胖?" "我看来也就还好,如果我要..."本来我想说‘我要娶个老婆’,但还是算了,"如果我要找个姑娘长久在一起,我觉得你这样的正好,可是...我猜别人不一定像我这么禁欲吧...千里迢迢给你买机票..." "我去了看吧!"程思琪很有把握地和我说... 哦,那由你,反正我觉得你应该是不够一个直播间走出来跟人面基的姑娘应该有的标准——我是无所谓的,我本来也不讨厌肉多,我只是讨厌多成累赘,让她自己和看到她的人都觉得累,那我觉得就太胖了,程思琪的话,可能就是我喜欢但大部分人不太喜欢的那个样子——很多人的审美是被别人诱导的,包括很多爱恨,也是一个道理——比方说,米区为了节省管理压力就去搞种族对立、男女平权、LegBt,那我不禁要问,咱们的男女之间势若水火谁挑起来的?为啥没人管?贼恐怖的一个,人民心几本来有公义,虽然有时候处理的时候麻烦一点,但是糊别人一嘴巴一定就是犯错的风谁挑起来的?啧啧啧,这里面都是学问... 我没有上面这所有成见,起码是那时候没有,我喜欢或者讨厌一个人,问我自己就够了,不需要听别人的意见——只要我有足够的资料,我就可以明白无误告诉你我是喜欢还是讨厌一个人,而且这个观点绝不会被各种乱七八糟的思潮裹挟。讲真,人老了以后对相貌身材的追求没那么严,更多的可能还是一种感觉——你注意到程思琪和白水的分别没有?程思琪纯傻子,她是按自己的喜好做事的,你提醒她一句她不会生气,当然她也不会听——这才可爱,这才真实——白水的话,你敢跟她说这种话那就是戳她肺管子,她就对别人的看不起异常敏感,她就要朝你喷粪的——我也是敏感,我也可以喷粪,而且喷得比你好,但是算啦,也许就是年龄差性别差吧,让她喷好了,下次遇到这种人我不搭理就是了——这次的话,我来看看她能有多大道行... 气人的是,有的方面人家就是强,比如健身,去了健身房俩个人玩俩个小时出来以后我一定就是去桑拿,白水可能还要打网球去呢——比如跳舞,有一次我俩打羽毛球打累了,我坐在地板上看她给我展现体力,不停歇跳了五十多分钟韩流那些女团的舞(我后面给她办了一个会员卡,不能让人家白跳)...我特么不怕别的也得怕你这个体力,比不过你,你好好活吧,活它一百岁... 你比我强,我就只好讨厌你了,还不如和一样动都懒得动的程思琪来往,我俩没事干就是去吃,吃完了找个舒服的地方一躺,胡侃海绉一番,也挺舒服... 说个搞笑的,发小见了白水一面,就深深被她的大雷吸引,每次喝酒都问我到底干没干,我告诉他干了,他不信,我告诉他没干,他也不信,他就非得自己亲自干一次才得劲——你去吧,我把白水的所有情况,我能知道的,包括我想到(这女的可能会缠着你,不要留下把柄,用你的花名‘孟刚’去)想不到的(不要直接掏钱买,先来回吃一点饭做一点运动,我是说正儿八经的运动,然后建立一个基础的信任,然后等着她勾搭你就完了)都告诉他了,但是郑重向他表达:‘你可以去,可以玩,但是千千万万别让我知道,但凡让我知道了我就百分百告诉你老婆,这是我做人的原则——到时候你老婆要给我俩嘴巴,我受着就是了,正好遂了她这么多年的心愿,她一直想揍我,可惜没机会——你都不做人了,那大家都别做了...你这样,实在憋得不行,我给你三千,你自己出去找一个吧,三千能找一个顶尖的姑娘了,但是,也还是别让我知道——但凡我知道了,但凡你老婆问,我就是实话实说——你那个家比你那点兽欲重要得多,这一点上我和你老婆一个战线——你可以去,但是不能让我知道,不能让我闻到味儿,不然我就给你老婆打电话一起收拾你...’ 所以,虽然发小经常跟我干没屁股的事,但是他结婚之后男女方面我们都是清清白白的,最多的就是一起去捏个脚,听我用我的‘查理glish’调戏天南海北的按摩姑娘(现在省城很多东南亚只会英文的姑娘),其他的我不和他一起玩——但是装我司机这种事,也就他干得出来,俩个人笑得肚子痛,在那里正领结掸灰土,姑娘来了立马立正,然后憋得腹股沟疼演会儿戏...你别说,如果论演技,我演不过发小,更演不过建国,总是憋不住要笑,他们进入角色真的是比我投入得多。 第30章 龙猫之夜 我记得有一次龙猫带我去一个类似农家乐的地方过夜(这人,一出北京就随时可能崩溃,那地方在门头沟),然后晚上十二点多俩个人出来外面看星星——门头沟有山,山上空气好,是有星星的——我晚饭喝了半斤,这个时候又捏着一碟咸菜一瓶北京二锅头在那喝呢,那时候龙猫也习惯了,看了半个多小时星星俩个人都没说话,隔一会儿我就嘚儿地喝口酒,然后咯吱咯吱嚼一口炒过的芥菜丝,心想龙猫这个神经病今晚不发作简直是天理难容——她会特别痛恨我,就像特别痛恨自己的人生一样,这个东西我给她改不了,该发作的时候她就要发作的。 然后,果然,突然她幽幽开始说话:"你总说亘古不变的只有头上的星空和心里的道德规范,那我问你,你对它们还都有几分敬畏呢?" "其实..."我立刻吞下最里面咸菜丝的残渣,开始酝酿语句,怕说话的时候滋口水狠狠吞了好几口唾沫才张嘴,"其实,晋儿(龙猫的名字里有个‘晋’字,她是在山西出生,后面回去北京的——注意,她爹妈都是正宗的北京人,可不是拐了山西的串儿),我一直过得很痛苦,年少时候的信仰已经崩塌了,我再也不知道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值得我追寻的东西,我其实一直在漫无目的地奔忙,去这里,去那里,我想找到我的人生意义,但是却屡次扑空——想要的永远得不到,得到的永远不珍惜,我也很辛苦啊——我不说,难道就是我没有感觉吗?现在这个璀璨的星空注视着我,我没有理由不向你敞开心扉——感谢你对我做的山崩海裂一样的事情,你对我的种种好意,我永远都会记在心里,我永远都会报答不清——我对你的爱,胜似于我对一个姓毛的人的爱,那是..." "好啦好啦..."龙猫搂着我,脚搭在农家乐的秋千上,警戒一样地拍拍我的脸。 "你真是够离谱的..."她后面说了这么一句,突然笑起来——那时候只有一盏我猜顶不过四十瓦的小洋灯,而且是深秋,可以去香山看红叶的季节了,不然我才不要出来喂蚊子——我从那些稀稀疏疏的灯光下看到了她的喜忧参半的脸,叹了口气,把脑袋从她的胸前移到腿上,我也已经很多年没有枕着谁的腿放松自己了,趁今晚爽一下吧... 那时候天气很凉了,龙猫虽然穿得多,但是我只穿了薄的那种卫衣卫裤,里面什么都没有,主打一个小伙子睡凉炕全凭火力壮,所以把她的手拉到怀里揣着,然后原本是要好好看看星空的,结果喝多就睡着了...二十多分钟以后醒来,龙猫冻得嘴唇黢青(平常她是再粉不过了,包括身上其他部位),但是她就是在那忍着—— "大小姐,你感冒了还是我的麻烦,回屋吧..."我醒了赶快把她往屋里送。 "哎!要是我一直生病,一直不好,你会不会一直在我身边?"龙猫突然问我。 "你让我想想..."我其实是要糊弄过去。 "现在就告诉我——头上的星空看着你,你现在就告诉我!" "不会。"我只好真心诚意地回答她,不会就是不会,老子要是能说会,也不会沦落到现在这个样子——我就是不说,才那么惨的好吧——已经这么惨了,我再改口,我是谁,白水吗?嘴那么硬一见面就怂?查理哥从来不怂,都是刚正面的...虽然,极度地不光彩,因为你刚男人去啊你刚什么女人对不对,意思不大... "你真特么尿性!"龙猫听了我这个话,趔趄了一下,点评了一句,然后就一声不吭被我扶着回了房,病了一天,我跟着伺候了一天,第二天起来她就不要我伺候了,打发我去做我的事,然后...我告诉你这个世界最伟大的胸怀在女人那里,你不相信——龙猫那个时候开始帮我做事,帮我拉关系,拼了命地用父母的渊源(她自己不善于经营没什么关系)帮我找事做,大概就是感情失败了,事业上还想帮我一点吧...你特娘还不如不帮,我本来快快乐乐一个小青年给你整抑郁了,你也是...但是这个事不能怪龙猫,她对我的好意是纯洁无暇的,因为我到现在每年过年还要收她188红包哪,这家伙,对我那是全情全意... 你说,就这种人放你眼巴前,你干嘛还要去来往别的女人?我只能说,别人爱得太真切反而失去了真实,她那么迫切挤压自己的青春给我,就是为了下一步安安稳稳跟人结婚去的,一次弄完了,再没了,死心了,就可以...用龙猫自己的话说吧——‘和一个人订立永久性的条约而且绝不会感情用事了’... 她说得对的,感情都榨干了,剩下的就是理性的约束和肉体的义务,反而可以风平浪静——我特娘的这辈子就吃亏在感情太多,死活榨不干... "人的一辈子好快啊,查理,我什么都没做,现在已经老了..."有一次,我和龙猫开心完了,她在我胸口趴着在那里画圈圈,我则在发呆——龙猫不让在她卧室里抽烟,我想抽烟得去健身房——她对我说。 "你读过书,留过洋,家里有钱有势力,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你这样的人老得特别慢——真不行找一个和你老得一样慢的人就是了,大家都在变老,谁也..." "怎么不说话了?" "你找个小白脸吧,不行再换就是了..." "畜牲!生怕我找你是不是?" "也没有...就是...反正..." "臭狗屎!臭大粪!"她辱骂了我几句,自顾自去睡觉了——有的女人睡觉的时候比醒了漂亮,比如杨燕子,她睡觉的时候身体一级棒,但是醒来以后嘛...龙猫不是的,这个女人什么时候都那么安详,我不做噩梦,是因为我战平了自己的大脑(说战胜太绝对,容易导致大脑厌恶我本身),她不做,是因为她压根没有那么多不健康的生活——所有的东西,包括健康,都是一种很昂贵的代价——龙猫给我做饭,我去楼下买菜,番茄(也就是西红柿)一斤四十,一只(注意,一只,大概跟我蛋蛋大小差不多的 一只)青柠檬就要五十,这都是龙猫点名要的——她给我钱来着,我没要,买个菜我还要用你的钱,你把我当什么人了?然后看了菜价双腿打颤,这要是一周俩次我就不用活了真的,求毛那样的虫草花十根要俩千——玉皇大帝的求毛也...但是龙猫就指定了要这个牌子,要俩罐,我只能硬着头皮买——最后出菜的效果真的一绝,冬瓜排骨汤里有几根黄澄澄的虫草,炖出来格外香——她饭量一般,我可是弹簧肚,反正我把那一盆汤都喝了,正好醒酒——我都喝完了,龙猫才告诉我原本准备要给她爸妈送一点的,你就说她坏不坏吧... 我还不知道所谓的‘死精症’到底是什么,但是我觉得我和龙猫就有点这个感觉,她想要个孩子,我做不到——实际上我一直极力避免给她造成麻烦,比如到周末她是要见朋友拜爸妈的,我就从来不去骚扰她,周中了,也经常需要她联系我——她得照顾我的自尊心,你看到没有,越没有力量的人自尊心越强——反正,她联系我我也不一定能去,事实上七成以上的时间我都没法去,按通俗来说就是工作原因,按我的理解就是混得不够高级,反正很多时候她喊我我都去不了,因为那时候我在北京弄了个公司,然后一直在帮侯总做点小事,我自己几乎不挣钱那种——一万方气,或者我们说得通俗一点,你在路上见过的那种气罐车跑五百趟(一般气罐车都是二十方),都是我来运营,然后我结账回来三二百万人民币利润,这叫挣钱吗?这叫舔屎。一万方气,便宜一点是一点五个亿,紧一点(比如那年冬天)那就是俩个亿了,你这一个点半个点给人是几个意思?侯总是真的抠,和他做生意累不死你也气死你,但是最后反而是他救我一命也是挺离谱的... 那年我刚接触白水的时候大约在春季,做侯总给介绍那个住建部生意已经是秋天了,然后跟着他做事就入了冬——那年冬天的时候,我前面说了,开始推行大规模的煤改气,很多人其实是贼可怜的,煤改气容易,但是改了以后没有气用,我们国家的气其实一直是个缺口——讲真,咱们除了煤没别的,然后侯总那边缺人帮他玩天然气,我是这么进去他那个系统里的——其他的这一年入冬以前,实际上都是在吃吃喝喝里度过了,正好我也有点钱,也有人支应(主要就是徐总,我只要和他说,他就会给我办到,所以我其实不怎么跟他张口),而且闲工夫也多,基本就是溜溜哒哒那么过去了。这中间有几个特殊的情况需要交待一下,首先,当然就是建国的工程为什么没挣钱的原因。 第31章 民以食为天 一个特别离谱的事就是,这个社会纯属头重脚轻,越在下面,做事越难,挣钱越不容易,这个倒是我很早以前就发现了,我的态度是这样的:反正不关我的事,我绝不会去仔细观察那些日子过得超级难的人,他们的苦难跟我没关系,不是我给他造成的,我看都不想看,也不会看,就像我不会去长时间凝视大伤疤或者别人的残疾一个道理——苦难没什么好看的,也不值得关心,更不值得我去怜悯特定情况下特定的人,我的慈悲还是留给自己吧——咱们也不可怜我啊对不对,就便可怜,也不会有人能为我做什么,所以不值当,不必要。混得低的时候,比如进去号子里,你就想办法过得舒服一点,混得高的时候,比如那时候做成了一点生意也不缺钱花,你就老老实实过自己的生活,不要去端详甚至嘲讽别人的苦难,没啥意义。 然后那年快过五一的时候我没事干去和苗田跑了一场住建局那边的事,回来的时候顺便去了建国的工地,那时候基本上他的工期快要结束了,正处在收尾阶段,他天天盯在工地上准备完工,我顺路去看看他。 我是在那种简易的临时房子里找到他的,他正在给工人们开会,因为已经马上要过五一天气很好了,有工人还是在那里烧小太阳,他就专门因为这个事正在...训斥工人们...工地上明令禁止用小太阳这类东西的,但是几乎每个工人柜子里都有一个,一到晚上熄灯就拿出来点上了,照得房间从外面看像着了火一样。冬天的时候那的确是没办法,工头们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这都五一了他们还要点,也难怪他生气... "小武,你下去办公室给我沏杯茶,他这里且骂呢,我看一时半会完不了,泡杯茶慢慢听。"小武那时候就在那个县里蹲点,所以我过去就把他接上,准备晚上带他吃个饭搓个澡——他听我这么说就跑了,留着建国有点尴尬地跟我说话—— "你稍微等等..."建国招呼了我一句,扭头去跟工人们说话,"这已经是夏天了,你们知道不知道夏天的时候我们工地上是要限电的?点小太阳?电都是按需配给的,用完了咱们就完不了工,完不了工就结不了账,我告诉你们,我结不回来你们也就拿不到工资,都是有家有口的人,都等着这点辛苦钱养家糊口,别到时候因为小太阳再..." 建国在那里训话,对面七八支高低床周围就坐着站着一堆人,还算给他面子,这要是我就直接躺着了,但是我怀疑我也躺不下去——这个简易棚屋(就是工地上常用的那种蓝皮房子)里臭得略略比茅坑逊那么一筹,这个臭味我倒是有体验的,就是那种一堆老光棍在一起住但凡有一个人晚上不洗脚大家一齐开始摆烂全部不洗想熏死别人的那种恶臭,这是一种故意的、人为的恶臭,讲真,不故意它还没那么臭呢! 这要是我住在这里,第一天进来就把这个臭味给它处理掉了,洗个脚而已,没多难,人心里那点恶心的东西比较难,但是,痛打一顿也能治好...我点了一支烟一边吸一边心想,现在的问题就是差一条鲶鱼给他们搅一搅,然后往他们脚上甩几个大嘴巴子就好了...越底层,越自甘堕落,身上的臭味越重...建国不抽烟,他是不是有鼻炎?他怎么不嫌臭呢?给我,要训话也是在外面空气流通的地方,你这不是没事找罪受么... 然后我就开始四下打量,也没什么不同的,还是一样的脏乱差,屋子里因为最近的几场雨潮得要命,这也许就是他们点小太阳的原因——臭就罢了,还得潮,西瓜虫又要向喷泉一样四面八方涌出来了,我做煤炭的时候就遇到过这种景象,当时也需要彻夜开灯点几个小太阳处理这个情况的,西瓜虫这玩意怕光怕热... "耶?刘凌?你特娘的怎么在这里?走走走,晚上跟我喝酒去!"这时我从工友人群里一眼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蹭一下跳起来把他拉住,生怕他跑了... 建国的工地我基本都没来过几次,路过看看掉头就走了,我说了我不喜欢观察苦难,特别是不喜欢观察老乡们的苦难——他的工地上绝大部分工人都是从老家带过来的,没啥好看的,反正如果是我的话,我比较愿意看混得风生水起的老乡,比如张总,比如少毛,比如建国发小,这种干工地的还是算了—— 关于刘凌,建国常常这么和我开玩笑,说‘你赶快走吧,刘凌拎着一根大腿那么粗的杨树杆子说要打断你的腿,再不走就来不及了’...刘凌为啥要打断我的腿,是因为那时候我骑了建国的自行车去城里跟人喝酒,喝多了东倒西歪骑不回来,把他自行车扔在野地自己步行回家,第二天建国在那埋怨我,我就去自行车行赊账还了他一辆自行车,那个车行老板就是刘凌,这个钱嘛,到今天我都没还。刘凌凭什么赊给我东西?因为是一个村的嘛,而且小生在正经人眼里威望很高的,赊点东西不在话下,赊了车子还了建国,没多久我就去了省城,好几年都没怎么回老家,这个钱就一直没还,等长大以后更是几乎都不见面,那更不用说了——那个自行车,我没记错的话应该是一百二还是一百六来着,还挺贵的呢——那个年月,我高中一个学期的学费也就六百块,所以这个钱不少了... 我要拉着刘凌去喝酒,他是高低不去的,在那里推搡半天,说是下午还要干活一类的,我就扭头让建国给他搞个带薪休假半天,这泡酒必须得去喝——我虽然没还这个钱,不代表我就忘了,现在还钱呢是不现实了,但是带你吃顿好的聊聊天给你点心理上的舒服我觉得是应该的——一百多,给他钱他都不一定要,我看看有没有其他的还债方式好了,让建国给他安排一个小队长这类,管管人,也不用那么辛苦... 刘凌推搡不过中午还是跟我走了,然后就是建国和他的监工、小武、康总那边的人,本来老韩的老二也要来的,临时有事去省城了——他说的这种有事,一般就又是跟他那个圈子里的狐朋狗友搞不健康派对去了——老韩因为各种事三天五头跟我道歉,说他二儿子不懂事,有没招呼好的地方让我不要取心——他不是不懂事,他是懂得太多事,我怀疑他儿子的玩法老韩这辈子没有玩过——老一辈人没那么变态,就是看一辈人辛辛苦苦奋斗下来的江山把一些年轻人养得脑满肠肥,他们没正经事好做只好去找刺激了。有时候我甚至会想,像老韩二儿子这种人,经常聚众派对,虽然我觉得多少有点不正常,但是他其实也没有坏到哪里去,无非就是追求点色欲,可以理解,我不也一直追求这个,只是大家玩法不同罢了。顶多,我就是不跟他共事而已,因为我不相信那些突破道德底线太多的人,一样的,这边他可以和别人交换老婆,那边就一定可以交换合作对象——离他远点就是了,但是人家花自己的钱想怎么玩就怎么玩,只要不是强迫的,是公平交易,我就觉得问题不大—— 事实上,要不是我懒,要不是我不喜欢这种场面,这类型的饭局按正常来说是天天应该有的——所有的工地上饭菜都很一般,那些稍微有点身份的人就吃不下去,他们就一定会呼朋唤友去外面吃点好的,吃这个东西还是我们中国人最热衷的享受,没有之一。如果你说你更爱女人,那是你吃得太饱了,说一句中国人民上下五千年的历史就是一部饥饿史一点都不过分,爱吃才是我们的最深层的本能,所以这个国家建设得不错,起码现在很少能饿死人了。我不在,建国在他也会搞,建国不在小武在他也会搞,只是别人可能没这么多人没这么大摊子,但是一定是有这类局的,这其实是我们山西人普遍都有的一种习惯——不论二三吃好再说,所以我猜山西人古时候饿得格外厉害,因为他们明显比别的地方的人爱吃得多,从上到下,只要你吃得够好就一定能把人请来——老王不就是靠这个混了一辈子,而且我说句实话,人家混得不错,他年轻的时候可比我阔气得多。 所以,其实在山西,如果你愿意,你可以每天泡在工地上,然后就可以每天吃席,我敢担保一年四季没有一顿能落下的,你去问问工地附近的饭店,哪个饭店没有工地上那些人的一堆白条,等结了工资给他算账——上到老板,下到工人,大家都是一样爱吃,在这上面不愿意亏待自己——除非是被老婆孩子这些累赘牵连到了,不然个个都是一个样的。 第32章 永无人爱 "查理哥,你已经过去了被人爱上的那个阶段了,人家不是图你钱就是图你势,没人图你人的...求你了,我现在好不容易对你有好感,你就留着陪我几天吧..."后面我去江西找程思琪开炮完了,她跟我这么说。 "放肆!这话也是你能说的吗?你给我下去吧你..."她本来在我身上趴着,被我推下去了,然后我一边穿睡衣准备去洗澡一边叨叨,"看上看不上的也不重要了,我自己舒服最重要,我还是得去...耶?你特娘的给我腰上吸俩印子,你以为我会上你当?散了再玩就是了...这个世界哪,终归还得是男人的世界,女人不喜欢我没关系的,男人..." "他们也不喜欢你,没人喜欢你!"程思琪赶快说。 我陷入了沉思,愣了好一会儿...她说得对哎,讲真,我被人喜欢的年月已经过去了,我的所有特质正在变得对别人有害,这个我倒是早就想到了,只是别人没说出来过而已,现在被人说出来了,哪怕她想不到那么深,我自己其实就已经服气了。 "没人喜欢也罢,我已经不是那个想被人喜欢的阶段了——我就像一张擦过屁股的钞票,不拿吃亏,拿了自己还恶心..." "你过来!"程思琪向我张开怀抱,"我觉得你是无价之宝..." "无价之宝更不能给你了。"我穿上衣服去洗澡,第二天就飞去了成都,晚上已经和舒颜蓓在喝酒了。 这次对话里有营养的部分就在于那个‘不能让男人喜欢’的部分,讲真,她说的时候我还挺有点不以为然,等自己上了飞机开始辱骂一个舱四处拍的姑娘的时候大概也就理解了——事实上,在我的绝大部分社会活动里我都是一个不被男人喜欢的男人,别人其实觉得我特恶心,特矫情,特特立独行,好像生怕自己和他们一样似的总是独来独往——程思琪说得其实没错的,绝大多数男人讨厌我,相对多数的女人讨厌我(稍微比男人少一点),我其实就是一个奇葩,刘凌肯定就这么想。 "这位是..."饭桌上,低等级的人开始在那里打圈,也就是北京那边的人看到多少有点穿得不太像样的刘凌就这么说。 "这是你不太理解得了的老前辈..."在这个局上我是请客的,又是组织者,而且他们都得巴结我,所以我说话就比较耿直,"他对查理哥有过再高不过的礼遇,你的意思呢?" "查总的老恩人!"那个北京哥们儿马上恍然大悟的样子说。 "你出去!今天你别在这里上班了,回北京去吧你!"我立刻反唇相讥。 "这个事,查总,不是您能定得了的吧..."那个北京过来的哥们儿还在跟我开玩笑,完全没有察觉我的怒气——这个世上有很多人就是这样,喝二两他就不知道自己是谁了,然后在大庭广众之下丢人现眼...我只能说我这人还是太好欺负了,他们康总在我眼前都要降低姿态,他就敢跟我造次,这是我自己惯的—— "你喝多了吧,给,清醒清醒..."我把一杯茶水啪一声甩他脸上跟他说—— 如果是平常,这种人我见多了,我自己虽然不会,但是我可以理解的,但是,有刘凌就不可以——对我来讲,刘凌是我查漏补缺,他这么折腾,实际就是我平常大大咧咧惯出来的,会让刘凌笑话我色厉内荏,搞得他不高兴了又跟我要那一百多块,我丢不起那个人,所以... 我倒是想起,那时候发小有个表哥跟人打架,当时他被人打了一顿,所以放学以后叫真贱胖子帮他去报仇,到地方就开始打——你懂的,本来我是个吃瓜群众,就是去看看谁厉害,能不能打出来一个胜负的——对面俩个人,我们这边我、真贱、胖子和发小的表哥四个人,但是表哥被人打了一顿,我和表哥又不熟,打不过就打不过呗,散了散了,然后神奇的一幕发生了——和表哥打架的那个人本来是单练的,结果他的同伴觉得我们这帮人可能都是菜鸡,打到最后上去帮忙,俩个打一个...这我不能忍,我也上去二打二,然后我们没打过,我被人踹得一身都是土,只能辱骂真贱和胖子没胆子...但是,谁有呢?我不吃亏他们是不会动手的,我打的时候并没有吃亏,只是没有占到大便宜,人家就不方便插手——你忘了当年我因为谢菲跟人打架真贱一对好几了么?他打架真的厉害,发小都不一定打得过,我是亲眼见过他俩动手的,都比我厉害,但是很难评谁更厉害——我感觉还是发小厉害,因为他身体太棒了真的,天赋异禀,到现在都是倒三角身材,真贱已经圆滚滚了,所以... 上面我说的发小的表哥被打了(谢菲那次跟我打的是发小表弟,俩个人),过了俩天发小就给我发来邀请,我俩就去揍那个后面上来比划的哥们儿——发小的逻辑是,你跟人打架打输了正常,但是别人趁你病要你命上来占便宜那不行,然后我虽然抵抗了,但是打不过人家那也没办法,咱们就找个能打过的机会...其实没有的,和他表哥打架那个家伙每天都跟帮拳那个一起回家,我俩蹲了俩天不见他俩拆单,发小怒了,要上去单练—— "我打帮拳的,占不到便宜,你打揍你表哥的也不行啊,咱俩别打不过再被人冷笑...听我的,偷袭吧,你嫌丢人,我做,我先放倒一个,剩下的咱们车轮战,打得他服服帖帖..."我这人,动手的时候很少跟人正面刚,因为咱身高体重就不行,论体能真打不过,你就得走偏门——小学的时候我和人打架就是打鼻子眼睛,再大一点就是打阴囊气管,再大一点直接就是打心口后脑,你不得知道自己的条件再跟人去犯贱吗?别人还在捶胸口蹬肚腹的时候我就进化到踢丹田(这个位置是全身气海,打中了没人还能动的)掏卵蛋了,我打不过你,我还聪明不过你吗?你捶我十拳,我打到你一下你就完了,只要我抗揍,这不就是战无不胜?所以,我和发小啊保镖啊这些人从小打架就不一样,他们打架无非就是一般伤害,我打都是进局子那个造型,不然我真打不过—— "你就是个变态..."发小跟我说,想了半天,"行,你先上去放倒一个,但是出去别跟别人说——二对二打偷袭?" "要是能稳赢咱俩也不用一直等了...这俩狗东西天天形影不离,恐怕是俩个同,打同就不用客气了...听我的吧你..." 那时候我课桌里放着一根钢管,随时准备刚正面,所以就拿出来,偷偷摸摸给了那个助拳的一管把他放倒,然后那个茬架的还问呢—— "又是你!查理!你有完没完了,这都过去一个多月了..." "那我不知道,你问他..."我指了指发小,然后他俩可是单练的,我没有帮拳,蹲旁边压阵来着,省得上次那个帮拳的这次再帮拳——他挨了一棍说是要死要活的,我爹不是公检法关系多么,很快摆平了,就是那时候我长大了,他没揍我,问我过原因以后踢了我一脚再没说话,处理事去了。至于发小跟人单练,我说实话,不是专业的都打不过他,他气性足火力壮平常练得肌肉虬扎,俩个回合就把对面放倒了,骑在肚子上打牲口一样猛捶... 哦对了,我现在摆摊卖红薯,发小是国企领导,发小的那个挨打的表哥在深圳有一个公司在做外贸,这二年不行了,前几年每年的营业额大概是六千多万,卖耳机啊麦克风啊这类东西的。转内销呗,据说国内也有人买这类东西,无非是价钱上有点差别罢了,他不错的。 当然,我给你讲这个故事,不是告诉你我们有多英勇,只是给你解释一下为什么我会在老家的人面前表现得那么应激——按理说我成长了,不应该对别人做出什么过激的举动,但是我其实就是这样的,这个永远不会变——你敢当面笑话我的老乡,那你就是笑话我,我泼你一脸茶水那是给你机会,理论上你应该现在在地上躺着嘴里咕嘟嘟地冒血水,和谐社会救了你—— 你可能会说,查理哥,你是不是太敏感了,人家只不过是一句玩笑话...这个真不是,你见我在大人物面前说过一句玩笑话吗?或者和比我低的说过一句?我们开玩笑只开没关紧要的,绝不会他们带着上桌的人我去开人家玩笑,实际上就是不尊重——侯总的桌上有过俩个我能想到的最猥琐的人,当时我非常纳闷,但是我还是恭恭敬敬,后面打听到一个是写字画画的,一个是阴阳八卦的,你别管他这个对不对,你得尊重和他在一起的人——我的‘老恩人’?刘凌拔一根求毛你小子这辈子骑着都怕不稳——刘凌属于...我这个话该怎么说,他属于演技派,他有很深厚的背景,这个样子只不过是做给外人看的。 第33章 他乡遇故知 "可是,查总,你要知道,所谓的漂亮身材只是你的眼睛射印到你大脑的一种思维哎,你怎么可以用这种东西违反你的心意呢?"后面有一次我和别人一起去看厂子他跟我说。 "哦,你又知道我的心意了..."我很不高兴地回答他。 "不是知道,是这个东西有规律可循——明清才开始的阶级类小说比如《西厢记》《红楼梦》《金瓶梅》,都在说一个话题——男女的阶级跨越...为什么以前没有呢?" "为什么?" "因为以前没有这个条件,现在给了你这点向往,其实过去和现在阶级跨越都是一样的难..." "我娶龙猫,不是很容易吗?" "娶容易,过不容易...查总,也知道您有点本事,但是你说这个就是为难我了,有的事看破不说破比较好...来来来,您看看这边的喷气阀,德国进口,好几十万呢..." 唉,所有人都比我想象得要聪明得多,人一旦上到一定级别以后你会发现所有人都比好聪明,他跟你差的可能就是一点运气、脾气,人和人的智力差别没你想得那么大——我往别人脸上泼水,突然找回了一些小的时候在钱柜打工的感觉,那时候别人把我当男模灌我酒,我不高兴了就泼他一脸酒——万事万物都是轮回哎,你看看,事实上从那时到现在我做的事情并没有多大变化—— 那小子被我欺负了,气咻咻地出去,众人都在那里劝架,我喊都喊不不停,讲真,就他那个身份,他是不配跟我叫板的,康总和我才是一个级别,他不是——当然,从根本上来说人都是一个级别,但是体现在社会活动里就不一样,人就要分三六九等,他的话,在这次的社会活动里不配和我叫板。你会发现,北京过来的人老是三天五头出问题,不该说的话乱说,不该惹的事乱惹,我猜这是一种心理落差造成的——首都人嘛,去哪都好像要高人一等,看不太起别人,可以理解,你看不起我都无所谓,因为我也从来没想着谁能看得起,压根也不在乎,但是你不能看不起刘凌,起码不能在我面前看不起——老子费心吧啦地强扭着别人过来吃个饭,恭恭敬敬伺候着,你倒阴阳怪气笑话起他来了,你配吗? "你每个月赚多少钱?"别人拉着那个挑事的小子往外走,我这么问着他。 "不是你比我能挣钱就能欺负人..."那小子跟我说。 "不不不,你理解错了,我问你,是要砸了你这个饭碗——老康比你懂礼数,他喂你的这口饭,你是别想吃了——有你在,这个工地就开不了工,我倒要看看老康的头皮麻不麻..." 那小子哑口无言,被人拉出去了,然后我当下就给康总打电话,趁热把事情处理掉就是了——康总一口应承,马上把那小子叫回了北京(这个时间段我和他因为他偷工减料已经交手过了),而且但凡我去康总那里起码再也没有见到他,不知道弄哪去了,没问过——我这辈子看不到就行,其他的不关我的事。 "查理,年轻人喝点酒说话不注意很正常,你这,至于吗你就..."刘凌在旁边看着我小题大做,多少有点懵圈,这么和我说。 "喝点酒摔一跤丢个自行车,想办法处理了就行了,但是他和不了解的人说没进退的话,就该管理管理了——来来来,刘总,喝着喝着,一别多年,甚是想念..." 人都是念旧的,说实话,我过去对不起了别人,现在有点能力了就确实想找补一下,但是这顿酒喝完,我和建国回去宾馆聊天的时候就把这个念头打消了。 "你算个什么东西你还找补别人呢..."建国冷哼着跟我说,"刘凌在老家为了替外甥出气一棒子差点没把人打死,这才出来做工程躲一躲,他打的那个人你认识,叫高弟,当年也是横行霸道的流氓,结果被刘凌一棍子打得现在跟个傻子差不多——这都一年多了,一直在打官司,高弟家里要十万,刘凌不给,这才跑出来..." "不对吧,法治社会往哪跑?这又不是十年前..." "刘凌的姐夫,也就是他帮打架的那个外甥的爸爸,是咱们那里的副县长,不然我带着这么一个杀人犯干嘛?" "我不信...这么厉害?" "不信你回村看去,高弟每天在他家出来的大石头上坐着流口水,你看看那个样子不就知道了..." "十万也不多啊,把人打残了都,他干嘛不赔钱了事,跑有什么用?" "就是别这口气呗,死活不赔钱,宁愿把钱花在上下打点上,一毛都不给高弟...对有钱人来说就是这样的,钱他无所谓,气呢一点都不会受的,特别是对付高弟这种最底层的人..." "刘凌是有钱人,高弟是最底层的?在我的印象里,刘凌是个卖自行车的,高弟可是横行乡里的流氓,高弟才是强势方啊..." "那是过去,现在社会变了,谁有钱谁强势,谁的姐夫是副县长谁强势,像高弟那种人,还想像以前一样欺负别人,那他得找对人头,欺负到这种人头上他就只能去门口那个大石头上晒着太阳流口水了,而且一毛钱得不到——另外,刘凌也不是卖自行车的,他现在有自己的车行,卖的是小汽车..." "看来好多事不是我想的那个样子..."沉默了良久,我叹了口气说道。 "你知道就好...像今天,你当着那么多人泼别人一脸水,这种行为压根也不是一个生意人该有的样子——你在莫名其妙给自己结仇,大哥,至于吗你就..." "shut your fucking mouth,我怎么做人不用你教..." "不是教你,是提醒你,做生意都是和气生财,都是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你倒好,你纯纯的倒行逆施..." "我就倒行逆施怎么了?我愿意,我痛快,别人有本事就把我求咬了,没本事乖乖在那里受着,我特娘的面对别人不也是这样?人家跟我炸刺,我不也是一样有本事去咬他的求,没本事就立正站好受着,怎么了?" "你这不是长久之计..." "人一共才活多少年,把你那一套收起来吧,你需要扶老携幼照看他们,我只需要照顾自己的痛快就行,别拿你那一套往我头上扣,咱们的人生不一样..." "行行行,你这一辈子就为自己活,谁能比你舒服..." "闭嘴吧你。"我喊停了他,心里憋屈得要命,这种东西怎么讨论,我就混成这个吊样,我还能怎么的,不就是怎么舒服怎么来?他有的那些东西,我羡慕有用,羡慕就能得到,我就羡慕去了,可那不是没用吗?我也想吃饭的时候扒拉一个小姑娘啊,我不想?我争了没有?拼命争了呀!但命运不给我,我就再也不要了——你妈的,就像老子没个后代就活不下去似的,你不给,我还不要呢! 这就像当年想做飞行员体检不合格一样,你不要我,我就不去了,以后你求我我都不去,怎么了,不开飞机活不下去吗?我感觉我活得不错... 但是,所有这一套东西,特别是关于女人受的委屈,我肯定跟谁都不会说,尤其是建国发小这种人,他们吧,也就听听我上嫖不给钱半夜爬起来跑掉的故事,类似杨燕子这种的我一定不会说——没啥卵用,净让他瞎操心,他又要给我找出一堆理由和借口让我去走那条命运不给我求它的路——拉倒吧,我谁都不求,自己能刨一口什么就是什么了,刨不到回家躺着,这辈子很快的—— "工程快完了,我要我那一份。"我跟建国也没啥好说的,只好换个话题。 "大佬,工程又不是你完工了他就给你打钱,那不都得报回去计划,等人家验收了再说么?咱们是跟国资委合作,都需要咱们垫资,然后再去结算的..." "你少给老子废话!我只要钱,别的你别跟我打马虎眼!掏钱!" "啧,有个过程...别说现在也没完工,完工了回款正儿八经的工程才开始了,全是求爷爷告奶奶的活..." "那我不管,我是谁都不想求,顶死了求一求冀处长..." "你这么大的人了,老是把事情想得那么轻易我就不懂你怎么活下来的...正儿八经开始算账,出各种报价、审计、审批、验收,从进别人单位看门的保安开始,到财务室坐着喝茶的二十四五岁的小姑娘,你一个都惹不起——你清高,你脱俗,你是什么都不用管,那不都得我去跑..." "那你当初别干不就行了?怎么这么多怪话?我求你干的?" "咱俩别闹矛盾,你这是说气话了..."建国停了一会儿,"我也是头一次和这种企业合作,太麻烦了,全是麻烦,全是对接,都需要用钱,进门的保安都得给他一条芙蓉王,不然门都不给你开,所以利润没我当时说给你的那么多..." "你小子背着我耍花活?不能吧?" "我耍个屁!你要用钱我想办法就是了,还不得从卡里刷,工程的钱回来没那么快,你别想了...你要用多少?" "我不知道,多多益善吧——我要去北京做公司了,山西这个狗地方我也是待得够够的了..." 第34章 他人就是地狱 建国的钱,我都不知道他用到哪里去了,他后面曾经给我看过一个单子,上面写着做这个项目的大部分的开销,我瞄了一眼,花得最多的还是各种材料费用,但是接下来的就是所谓的‘公关费用’了,材料费花了六十多万,公关费用也得这么多,再接下来是各种人工费用——当时差不多就是这个比例,做一个小工程公关费用要占很大一部分。我后面因为这个没少和建国吵架,但是后面我也服气了,因为他说了这样一句非常有哲学意味的话: "你知道不知道,把一件事做成功比把一件事立项要复杂得多,你做事中间所能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是一个不稳定因素,你得把所有这些人和他们的想法都统一以后才能把一件事情做成功——你只是联络了一下,中间的所有人所有事都得我去跑不是吗?要不你跟着我跑几天体验体验这个事有多难..." 事实上,建国刚开始跟我说的时候我压根不相信一个小小的工程能有这么多麻烦,所以确实跟着他跑了一俩天,不过马上我就腻味了——这一俩天里我们去跑了跑财务,然后跑了跑什么设计院,财务吧还算顺利,拿了点东西过去坐坐聊聊就完了,但是设计院那个非常麻烦。冀处长这个工程是有总设计图的,现在他相当于是把其中的一段外包了,外包的这一段就得单独和设计院再对接一次,然后这帮人就开始乱七八糟地吃拿卡要,让我看着恶心——建国现在胖得一批,我和他跑到那个设计院的四楼,再下来车里拿东西给别人送上去,他就满头大汗,油油亮亮的一副疲乏的样子,然后还要对别人做出一副谄媚的贱相,就让我心里很不舒服——我明白,这个小工程大部分时候都是由他这种四处跑四处解决一个个的小困难堆砌起来的,而不是我刚好赶上的那种叶总和老韩的一拍即合,跑一俩天对我来说已经十分难受了,但的的确确是这种小事做成了整个工程,跟我反而没多大关系... "你也是几百万身家的大老板,还是县城里的正式行政编制人员,何必对那些小人物毕恭毕敬的呢?"后面我和他在车里叫了个外卖吃中午饭的时候我跟他聊天。 "人都喜欢低姿态的态度,想做成一件事你就得保持好自己的身位——包括你上次跟北京那边的人发生冲突那类事,我就绝对不会——你不知道哪个人不怀好意想给你使坏,提防都提防不够,哪有人主动挑事的,你这不是生意人的姿态..." "本来我也不是个生意人呢,做事只不过是个捎带罢了,我还有更重要的生活需要过..." "什么更重要的生活?" "我现在还在找,没找到,不过肯定跟做生意没什么关系。" "山西找不到,必须得去北京吗?" "嗯...北京也不一定能找到,但是,对现在的我来说,北京就是最有可能找到的地方了,如果在北京还是找不到,那我以后就不找了,随便干点啥凑合活吧..." "凑合活也得有钱啊..." "没钱了挣,挣不到抢,抢不到赊,赊都赊不出来的话,那我只能去办信用卡了——先花着,花光了再说呗那还..." "你要是这么想,你快碰监门了..." "碰吧,要不是里面没有美女,我早就主动进去了..." "这次去北京想好做什么了吗?" "差不多吧..."其实完全没有,我都不知道过去干嘛,没想清楚,"等苗田他们过来对接一个项目,对接完我就走了..." "省着点花你那俩个钱,花得越快,你倒霉得越快..." "我倒要看看谁能把我求咬了..." 所以,我压根也不是一个合格的生意人,就像我不是一个合格的丈夫、父亲一样,我压根也就不配,跑业务一俩天就心烦得不行了...事实上,这个时期我已经比较清楚地认识到自己的局限了,这个东西没法跟外人说,甚至也不能跟建国说,起码你和他一起做事的时候不能跟他说——我根本就是个混子,跑业务也不行,解决问题也太粗暴,跟人相处一俩个小时就开始烦躁,万事万物都想着自己舒服最重要,其实真正成事的人哪个是我这样呢?不过就是强迫自己装出来一副能做事的样子罢了,而且还动不动就不装了...唉,不论如何我先比划着吧,让别人看上去我是要做事情,能不能做成,或者能做什么事,咱们慢慢再商量... 接下来就发生了苗田他们过来考察项目连差旅费都不掏,差点让我给他们结账的事情——人家项目就在那里,你不做有的是人做,我喊你过来其实就是自己懒得跑让你自己去经营,你让我给你掏差旅费?这就跟我给你介绍俩个小姑娘,你去玩还要我帮你把着一样,舒服的又不是我我干嘛犯那个贱,因此上他们这一行人刚回去我就把徐总喊过来,你看人家,带着小闫风风火火跑过来立刻开始跟住建局那些人接触,他在一个酒店包了三个月的包房,一副搞不成誓不罢休的样子,让我佩服得五体投地——我只是拉纤让他和住建局那个领导见了个面,然后他用了一个多礼拜时间几乎就把那人的所有朋友都见过了,天天跟他们大吃二喝,这种吃喝就没有止境,甚至到了那种我得躲着的地步——有时候连着喝了三四天,早上起床嘴巴里干得就像锅炉的一样冒烟,脉搏跳得非常快,在洗手间一蹲就是半个小时,上火上得大条都撇不出来,我只好推脱有事得回去省城一趟溜掉,把搞公关这个苦差事留给老徐——神奇的是五十多岁了精力旺盛,身体还非常好,一天俩顿酒定斩不饶,而且一点都不上火...据我观察老徐纯属场面人,你看着他每天不断地在喝酒,其实每顿他连半斤都没喝下去,俩分酒器就开始控制了,不像我但凡拿起杯子起步就得一斤,该不得他不上火...但是我是做不到的,就是说拿起酒杯虚晃一圈舔一舔放下,做个鬼脸开始跟人胡扯那个陪酒样子,我做不来——我往往都是嫌弃酒杯太小一趟趟倒着麻烦,直接拿分酒器一喝就是一壶,几下就喝得一声不吭了——过去是一喝酒就高谈阔论,现在反过来了,一喝就闷不吭声,听别人讲故事。每一个人,老的少的都有非常多好听的故事,我还蛮喜欢听别人讲故事的,要不是实在喝不动,不喝又不好意思上桌,我其实蛮喜欢听这些四五六十岁的人在那里讲故事——讲得好不好无关紧要,你去提取你觉得有意思的东西就是了。 总之,那时候其实老侯打了个招呼以后就把这个关系撇给我处理去了,这个事吧,你要是让我去运作,让我去哄每个人开心,让我一天天一步步地去推动事情往前走,那基本上就属于黄了——我没那么多心力的,跑几天就嫌麻烦溜了,这种事情就得建国或者徐总那样的人才能办成,我感觉发小都不一定,他也嫌麻烦——麻烦的不是事情本身,而是这里面形形色色的人,他人就是地狱啊,没有坚强的心和迫切的需求这种人际交往是非常累的,我觉得这跟去工地扛一天大包差不多一样累,所以机关单位里上班的那都是一等一的人材——人家们才是全心全意搞人际关系的,他们才是好汉。 这段时间我因为要在少毛那个样板店里放一点我经营的货品,因此上和他交往也很多,那时候我已经准备去北京了,所以有一次躲老徐的饭局回省城和少毛谈事,他问我要不要回老家转转,我闲着也没事就答应了,然后这一次回老家我见到了秦丽娜。 秦丽娜...嗯,我已经对未来的女人一概没有什么向往了,她可能是我心里残存的对过去的姑娘仅有的一点点温情吧。前面我大概说过一些,她呢初中和我就是同学,那时候我追求她,她不同意,后面整个高中我虽然大部分时间不在学校,但是一直看着她,不许别人和她谈恋爱。再往后就断了来往,唯独见过一次应该还是那时候我去火车站接人遇到过她,但是没轮到我们说什么大家就走开了。事到如今,我已经忘了怎么突然想起来要联络她,然后让建国四处打听到她的电话,和少毛回去的当天晚上吃饭就把她约了出来——换个角度也可以说明我在她心里从那个不可救药的角色慢慢退下来了,起码她还能出来跟我吃个饭——其实也挺悲凉的,过去的人一个都没留住,未来的人也懒得去开发,只能突发奇想随便找一些女人接触接触的样子... 秦丽娜,我到今天都不能说了解她,这是一个有点难懂的女人,她的话很少,和我接触的中间大都比较被动,而且我问她的事一般都很暧昧,所以...我不知道,虽然也是从小一起长大,但是我并不了解她。 第35章 秦丽娜 要说我对她有什么特别的印象,其实最多的还是那时候马上要考试了,学习特别紧张,以前我们班里的座位是一排排轮换的,每周换一次,省得出现那种谁坐在前排谁坐在后排的别扭,快考试的那几个月就放开了,就是谁来得早谁可以自己挑——我那时候几乎每天都要早早去,就为了抢座位和秦丽娜坐到一起调戏她——当然,我不能影响别人学习,上课的时候我就准时要睡觉的,有时候下课的时候都不醒,只要能醒来就调戏她。那时候有段时间我每天晚上下课是要送她回家的,而且因为快考试了气氛比较紧张,我也不太想打扰别人,所以老实了一个多月的样子没有追姑娘,每天就是跟她凑合过日子——以往,她不答应我我就一定会去追别人的,我才不会守着你一直追,不过那段时间的确是没跑出去乱搞,算是正儿八经追了她一段。 "你这人就是耐性太差,你要是一直追,我就答应你了..."后面我和秦丽娜聊天她跟我这么说。 "年轻人嘛,都毛燥,我要是那时候就有一直追一个姑娘的本事,现在也不会放棍一个人过了。" "你主要是来往的女人太多,挑花了眼..." "这么说也没错,我对女人已经腻味了,感觉需要做一段时间女人,去喜欢男人试试看...割掉还能安上去就好了..." "你还是那么不正经..." "我在你面前假正经,那才是不正经好吧...你现在情况怎么样呢?" 插播一个小故事,那时候我跑网约车,接了一个男的和一个女的,男的坐我正后方,一上车一说话,那个味儿啊...就是死蒜的味儿,我真受不住,然后我就跟他说开窗,他嫌冷不让开(我当然还是开了),接着我靠边停了车准备叫我的车队里附近的人过来接他,把他送到终点,这个味道我真受不了...然后这男的就开始冲我哈气,第一次我忍了,第二次他又爬到我耳朵边冲我哈气,我直接从驾驶位爬过去骑着他一顿输出,后面被他女朋友喊停了——小姑娘看见流了很多血慌了,其实我准备打死他来着——当然后面我还是停手了,因为他罪不至死,我被关进去半个月罚款俩千(我为国家做贡献,我骄傲,可不是一毛不花在网上忽悠你那种人),赔了这哥们儿点钱——那时候我已经穷了,没多少钱赔他,花了五千多取得了谅解书...唉,怎么说呢,过去的我们,都会比较纯粹,现在的差得远了——那小子虽然无礼,但是还义气的,只跟我要了五千。 其实你非说我一辈子就是按自己舒服做事,也可以,我只能说大部分时候不是这样的,绝大部分人我都懒得搭理他们——只要别人不趴在我耳朵边冲我哈死蒜气——其实有些人的恶心是你当地就可以治好的,他只是贱,不是不怕疼,事实上他们只是没挨过打而已... 说回秦丽娜,她其实比较...这个话我该怎么说,她极度内敛,但凡她不想让你知道的,她都可以藏得住——事实上我从第一次跟她吃饭就知道了,这女的不是好惹的——但是我不在乎,你爱谁谁,老子在意这个算我输好吧... 我和秦丽娜接触的时候已经对绝大多数女性完全失去了兴趣,甚至对男人的兴趣也很有限——对男人的兴趣,事实上就是对钱的兴趣,对事业的兴趣。比方说,我和杨燕子来往的时候我每次要见康总啊徐总啊这些外地工作的大老板,一般都要盥洗打扮,穿得光鲜亮丽,不论如何衣服肯定是有领子,有时候还会打领带,以此表示对别人的一种基础的尊重。和杨燕子搞完,孩子掉了以后,我见谁都是吊儿郎当套个t恤就去了,外面是羽绒服或者冲锋衣,到地方一脱褂子里面准是圆口的t恤,因为t恤穿起来比衬衫省事得多,也舒服得多——所以专门会有一门礼仪课嘛,礼仪课其实就是鱼头文化的一种表现,反正我就这个吊样,你喜欢不喜欢其实是根本无所谓的。有的人不在意这个,有的人是极度在意的,比如方总就曾经正儿八经问过我,是不是有什么糟心事,怎么现在都看不见我穿西服了... "我能有什么糟心事,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快乐的青年...阿里,阿里巴巴,阿里巴巴是个恶毒的青年..."我就给他唱起来,当然我还没觉得哪里不对,还得需要一段时间我才能发觉自己的这种沦丧,不过当时我还真不知道—— 我不知道,不代表就没有,有的事情你想不到,是因为你压根也不在乎——比如老徐的那些车都是哪一款,当时我听的时候记住了,过后不久别人问起来我还是不知道,我的大脑已经被酒精搞坏了,这些信息一概存不住,按理说我以前不是这么蠢来着,但后面的确就是这样的,我不感兴趣的东西一概不过脑子,也记不住。我和秦丽娜来往的时候我其实是处于这种很奇葩的状态下面,就是对很多东西都无所谓,也不过脑子,对很多细节上的东西液压根不会关注了,因此上,我的世界其实已经停止拓宽了,从那时候开始,大概我只有一个方向可以走,那就是让生活变深了——变宽不可能的话,想想别的办法吧。 秦丽娜在她的整个人生里就没有宽阔的时候,她既不光芒四射,也不勇往直前,给我的感觉她老是在那里憋屈着,委委屈屈地过日子,这个造型我首先就是不欣赏的,我喜欢痛痛快快地过。读书的时候她也不是那种会被很多人追的姑娘,后面有一次我和发小聊起来,说我最近在和这样一个女人来往,他跟我说的是,‘我记得那姑娘悄悄秘密的,个子不高,胸很大,小小年纪就灰了头’——嗯?怎么和我记着的不是一个样子?我没记得她胸大不大(那时候太小了,不太关注这个),只记得她的确有很多白头发,有时候我会给她拔几根下来,但是一看那么多快算了,真拔的话会把她薅得像葛优一样的... 那次见面,我没想到她能来,一起吃饭的还有海东啊建国啊少毛啊这些人,别人或多或少对她表现出一种兴趣,这个让我看了很高兴——起码证明我的眼光是不错的,我有兴趣的姑娘别人只会更上心。秦丽娜如今已经没有白头发了,确实很丰满,个子呢一米六多一点,好像也不算低,穿的衣服比较暗色调,凸现出她的皮肤很白。在我们老家,我老早以前就说了,皮肤白的姑娘是相当抢手的,那天我喝酒的时候难免还洋洋得意的,毕竟小时候相处过的姑娘还能这么有魅力也是一件难能可贵的事情。 其他的我就记不太清了,那天因为心里没什么戒备,也不是去谈生意什么的,我自由自在心情舒畅地喝着酒,听着别人吹牛,不知不觉喝了挺多——这中间很多东西不需要我去盘问秦丽娜,一起喝酒的人自己就会好奇地对她问东问西,包括建国,我在旁边听着就是了,所以我也很少说话。喝过以后我让建国开车送她回去(这家伙一般不喝酒,容易给别人当司机),等我回了宾馆又给她打电话问了一些具体的问题,比如她的感情状况,得到的答复是‘离异’,这就让我多少有点尴尬——唉,你看看,时光把所有人都击败了,好好的一个未婚给搞成了离异,就多少差点意思——他们正常人都熬不住,年纪轻轻的就找人结婚了,只有我这个奇葩能抗能打非常耐熬,死活不结...是结不了还是不结呢?我猜是不结比较容易说得通,我说我结不了别人都不会信的... "那么怕结婚是为什么?"秦丽娜和我聊这个的时候问我。 "我有什么好怕的,就是自己不喜欢那种生活方式,也从来没有想着去过那种生活,所以我跟姑娘在一起也不会商量这些,哪怕商量,往往也没什么好话闹得大家不开心,所以..." "你不想要个自己的小孩?" "你问这个干嘛,你给生吗?" "就怕你还不要我呢,你人家在外面混得时间太长了,什么女人没见过,我怎么能配得上你..." "不要妄自菲薄,也不要和我唇枪舌剑,搞那些有的没的,就是外面的风浪太大了,想跟你联络一下,感受一下来自清恬内心的温馨,你这个嘴巴里说出来的话如果和外面那些妖艳贱货一样,我是会应激的——你知道我应激了会怎么对女人吗?" "怎么对?" "拔出来就跑...你不想被人这么对待的话,就不要用那种都市女的口音和我说话。" "你还真是一点没变啊...不过我欣赏你的坦率..." "嗯,除了坦率我也没剩下几个优点,也没啥别的东西可以给你——我向你保证,起码我自己想的是,和你来往的时候尽量曲折少点,坦率多点,老大不小的人了,希望咱们这场来往可以让大家...不说舒服,起码放松一点吧..." 第36章 北京之初 过去我挺喜欢给姑娘打分,现在也可以给想不想跟一个姑娘来往的感觉打分,比如,龙猫顶天了,九分,白水的话还不及格,三四分左右,秦丽娜这么说能得七分左右——有时候我在意的还不是她那个人(你马上会看到我对她有多粗暴),更多的可能还是她代表的一种意义——你在这个世界上存在过的,给别人带来的一种意义或者给世界带来的一种意义——没人喜欢毫无意义地度过他(她)的一生,我也一样,只是我...其实已经丧失了自我实现的动力了,不过那个时候还没发现罢了,只是觉得不论是做生意还是找女人,都挺没意思,事实上,头一次和秦丽娜喝了一泡酒,趁热打了一通电话以后我就回省城了,再没跟她联系,前后得有一个月都没搭理她——除了因为确实有点忙,在四处跑,也因为的确提不起来热情,觉得这帮女人,就是说龙猫、白水和秦丽娜,对我来说统统都是累赘,我不如累了乏了就去找找王贞——后面我每次去也不是非要开心不可,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她沙发上趴着,手机都不看,甚至有点想关机,然后过一会儿王贞会进来客厅问一句‘你需要什么吗’,我想一想,没啥需要的,就打发她出去,就那么趴着就睡着了——实际上,你如果从这个情形来看,很可能我是需要一个家,‘家’这个玩意就涉及女人,没女人还真不能说哪里是家,而我的的确确实现不了——虽然王贞那里给我的感觉还是挺好的,我也喜欢去,但是那里绝对不是我家,而且跟‘家’这玩意也没关系,只是我让心略微休息的地方罢了——而且你要知道,王贞不论从智力还是感受层面都理解不到我的高度,她对我只是单纯的好意,顺便搞点钱罢了,我跟她的差别,大概就是我和狗的差别,之所以能和平共处,全因为我在投喂,仅此而已。 那时候我去了北京,康总在亦庄那边帮我租了个房子,然后小崔和小武都过去住着,省城那边交给了‘尿泡’和‘奔雷手’,尿泡在我家住着,奔雷手文泰来去老韩那边驻扎——这个调动引起了小武的强烈不满,他嘛,女朋友在省城,而且在老韩那里住惯了,高低不想跟着我莫名其妙去北京,拉开和女朋友的距离,然后错开和当地人的相处——他越反抗,我越兴奋,死活把他拉着去了北京,而且是,这个时候他想不干了都不行,我必须带着他把这件事做了,就是跟他怄气。说实话,我给他的待遇是不错的,那时候我自己给他发点工资,康总再给他发一份,老韩因为是地头蛇三天五头地招待他,他过得可逍遥了呢,比我舒服,所以死活不愿意换地方——小子,好事没有那么多,如果你挪一下就禁不住,那你骨头太软在这个世上活不下去的,所以我软硬兼施把他拖到了北京。至于后面他女朋友跑了,他跟着别人去做软件,然后沾上了找女人的毛病,那跟我没关系,又不是我让他去的——照我看这不一定是坏事,年轻的时候行差踏错无所谓的,只要你能回头,能改,那都无所谓,就怕四五十岁了再去犯错,到时候连改的机会都没有不是么,一次错就把一辈子断送了。 我那时候做事基本上都是面对四大金刚,他们再招什么人进来我一般都不管的,就是见个面然后我就闪了这样——在省城那边的时候小崔主管这个,他跟我去了北京以后尿泡主管这个。你们小孩子可能不知道,我小的时候每年过年都要杀猪的,猪尿泡其实是我们的一种玩具,类似现在小孩子的氦气球那样,不过我们那时候惨一点,没有气体可以打,大部分是吹起来拿着绳子拴着玩一玩,等里面空气冷却了就只有互相像打排球一样打的可能了——我叫他‘尿泡’(这个外号当然又是我起的),因为他真的是没什么实用价值,只有给人玩一玩的份儿...做事呢做不了一点,你让他给几个销售人员设计一下销售任务他都不会的——那不就是你说个数让他们去跑就完了吗?就这个,他真的不会,他连这个想象力都没有。我打个比方,有一天我和他们团建喝了酒,晚上回去和他们睡了一夜,第二天早上六点多爬起来又饿又渴,让他下去买早饭,这家伙就能没买到但是跑回来俩三次——平常吃饭那个摊子没开门,去别的早餐店打车给不给报销,看看你是不是勤快了要不要一起下去吃不用买回来这类,他就什么事都办不了。但是我留着他了,因为吧,反正酒水食品这个业务我也没准备做多少,留着他当我自己的磨难吧——我怕自己过得太舒服。 讲真,从那时候开始有心思组建自己的团队开始,我就一直在找人,找来找去就这么点类型,所以最后也烦了,让小崔去找,我不管了。小崔吧,他找人都是比较情绪化的,但是我懒得说他,因为我的那些业务但凡是个智商八十以上的人都能干,因此我不管那么多。至于‘奔雷手文泰来’,他和我刚出来混社会时候那个吊样差不多,总是把‘大不了就是一条小命’挂在嘴上,然后像周星驰的电影一样被别人一拳打倒的那个类型,所以我给他取了这样一个外号,告诉他这是因为他是红花会第四把交椅,将来我要是不行了,他就是大哥这类... 有时候我这种黑色幽默很多人理解不了的,文泰来就理解不了,他以为我是认真的...我倒也不是哄他,所以后面把他放过去韩总康总那里锻炼,希望他可以更上一层楼,但是他没有——江湖忌讳是你不能跳过我去联系我介绍给你的人,但是这个忌讳我给他打开了,允许他给老韩啊康总啊打电话,尽管去接触,我希望他可以嘴硬拳头也硬,方方面面硬,做一个男子汉。但是... "你那个业务员每天拉着我二娃又是喝酒又是跑省城,你什么意思吗..."老韩有一次打电话给我说。 "管你二娃,不要管我,也不要管我的人。" "工程快完了..."老韩这么威胁我。 "结账永不结束,你再说可没钱拿了韩叔...拜托你,管教你儿子去吧,文泰来不和他一起他就不去了吗?你呀..." "我儿子我能拿他怎么办?"老韩这么问我。 "我的人你也不能拿他怎么办——我可告诉你,文泰来掉根毛我跟你没完——一码归一码,你管不住自己,别怪那些卖溜溜壶和小冰块的人,何况...韩总,文泰来在你家老二来往的人里算绝对的好人了,不就是周末回一次省城玩一玩,天不打五雷不轰的,你让他们去吧——你不让他玩这个,他就要玩那个,让他们玩去吧我的好叔叔啊..." 所以,我和文泰来合作不深,后面不做这个业务就把他打发了——年轻人里,有的是不锈钢,比如小崔和小武(小武属于被女人耽误了,和社会没啥关系),有的就是破铜烂铁(绝大部分都是这种),比如尿泡和文泰来,社会不侵蚀他他自己都要侵蚀自己的,慢慢地也就不来往了。 事实上我去北京的时候带着小崔和小武,去了当晚我们三和康总、他俩个小弟什么的喝酒,还颇感慨了一番,觉得咱们都鸟枪换炮了(小武觉得很一般,他还是爱着他的女朋友,这个时期),需要开创一番新的事业,康总还祝我一切顺利——你别说,这个人城府太深了,我把生意给了他介绍的徐总他也不生气,我当时以为他是高风亮节高屋建瓴,后面徐总告诉我他因为我这边的关系没少给康总钱,实际上也是折现了,搞得我很不舒服——康总其实是看出我这个人没前途不可靠,还不如介绍给别人搞点钱,哪有厨子给别人介绍厨子的,对吧... 你要说我近些年最想哭的一次是什么时候,大概就是那时候我去整理康总给租的房子时龙猫给我打电话,然后她下班的点跑到亦庄和我一起整理那个屋子的时候了——讲真,我也给不了她什么,我自己就在悬崖上吊着,一不小心就要掉下去,然后我看着这个很有前途很有能量的人在那里拿扫帚帮我掏床下面柜子下面的垃圾(我自己都是有点垃圾直接扫到柜子下面的),一边嘴里念叨雇的人恐怕不会那么细心时候的感觉——秀莲,你对额太好,额也要捶你... "你别忙活了,这也不是你干的活..."我跟她说。 "那我该干什么?您帮我定一定?" "我定不了..." "那你就别废话了,过来帮忙吧——一屋不扫何以扫天下,懂吧..."她一边奋力往柜子下面伸胳膊一边跟我说,"你要是连我都过不去,你也别过别的女人了,您就跟我这儿呆着...哎哟,说北京话了...你就在我这里呆着吧你,别搞得自己有多能耐似的,要不是你那个破小说,我他妈也懒得理你..." 第37章 人生如梦 "你们文人吧,都有个臭毛病,就是别人不哄你你就不写...你就当我给你付的稿费,你别跟我磨磨唧唧欲哭还泪的,我也没心思跟你..."龙猫是北京大妞,俗话说的‘大青衣’那种角色,她说起话来一套一套而且从来不停,你要是不拦着点她能说死你—— "知道了。"我一说,她也就住嘴了,然后俩个人拾掇一下屋子,晚上出去随便找了个地方吃口饭,去了酒店——注意,这都是非常自然的,我也没跟她商量,她也没跟我腻味,该去哪里就去,去了她背过去身子我去办手续,然后发生该发生的事,非常顺滑—— "这么多年了哎...时间让人苍老,但是也给了人一点基本的价值...倒回五年以前我都看不上你,现在,反而最后坚持得住的是你...你觉得坚持了这么久才得到,值吗?"后面龙猫抠着我胸口上的痣问我。 "为你,千千万万遍..." "少打嘴炮!"她很反感地撇了撇头,又躺回我胳膊上,"大哥,追了我十五年,你也是用心了..." 我没有哎...我当时非常惶恐地想道,真没有,我虽然这么多年一直在跟她联系,但一直没说过什么呀,哪有这种事... "看把你吓的..."龙猫哈哈大笑,在我脸上扭了一把,"反正我现在蛮喜欢你的,从现在开始你别跟我犯贱,好好哄我哪怕一段时间也行,我就...我就给你点好处,行吗?不然,咱俩的关系怕是要搞糟..." "来吧你..."我没法答应她什么,又没法断然离开她,只好给她点别的刺激,身体上的刺激——人吧,都是嘴巴硬,挨几棍子,号子里坐土飞机,被人碰触敏感部位,我觉得其实差不多,一般人都遭不住,我也够呛,分情况——龙猫虽然年纪大了,但很少被人碰的,你一碰她她就浑身哆嗦,因此上这一次的讨论也就混过去了——但是她和别人不一样的是,别人吧,很多敏感点,她的话非常少,穿着衣服的时候几乎没有,所以,她也是钢铁之躯,但是得穿着制服——没穿衣服的人都没啥敏感点。 我这次去了北京安顿好了地方,没多几天就跑回来省城了,一个是在那边也没啥事了,给小崔打个电话让他先过去,然后我也有点害怕龙猫——我真惹不起,又不是要跟她怎样,三十几的人了天天别人打电话你就得过去,很有意思吗?我要是会撒谎倒好了,但是我不撒啊关键是—— "你要不就正儿八经跟人家在一起吧..."有一次我在红孩儿单位喝茶,龙猫打电话叫我过去逛商场,他跟我说。 "不要在这个方面教育老子,没那么容易..."我真的是仰天长叹了一口,悻悻地说,"过去穷的时候觉得有钱就都好说,现在有点钱了,结果跟别人比还是个穷比...他妈的追求这个东西一辈子都是个穷比..." "总比没有强..."红孩儿咸比淡话跟我说。 "真的?我觉得男人的生殖系统还真不如没有强,没有你起码就只剩一条路可以走了,有,反而是无数条路,而且恐怕还得是犯罪的道路..."我一边起身一边穿褂子,"现在社会上有一种女权,其实就是给男性去势——蛮好,没有了,他就去做别的事情去了,比如扰乱朝堂什么的..." "大哥!这是北京!你少说俩句吧!"红孩儿的单位就在中南海隔壁,他做软件的单位就在中南海里面,所以,这家伙电击一样叫起来。 "你也太小看人了,隔壁那些人比你耐受力强得多,人家本来也不当回事,你倒呻吟起来了,被人听到很麻烦的..."我讪笑一下出门的时候跟他说。 我在北京待了相当长的时间,能出入这个地方的就是红孩儿和龙猫,龙猫她爹的车可以直接开进去——讲真,进去了也就那样,给我感觉就是很多台阶——你在省部级的单位里没那么多台阶,想找谁只要进去了一般都可以开到单位楼门口,在那边不是的,非常多的台阶,你得一步步走过去——有的部门不是一个台阶就完了,还要你穿过这个台阶再去下一个,所以...你说它是按实际情况这么设置的,我不信,但是这里面总是有点深意的,具体是什么你自己去想吧... 我爱龙猫吗?不爱的,我爱二十多岁的女人,咱就是凭良心说,我都不信她能对我有啥好意,我只不过是熬出来了,可以确定是同志了,微微玩一下罢了...至于女人的那种跟你玩的时候突然产生的爱意,哎哟哟,很快就过去了的,我不会对这个抱什么指望的——过去有,现在已经没有了,我这个时期主要有点犯贱综合征,主要考虑的还是女方的感受。龙猫想要什么,我就尽量给她,但是她要太多了我没有,我就只好跑了—— "婚姻其实就是一种合同,但不是你平常签的那种法律合同,而且道德合同——你知道吗,它考验的其实是俩个家庭的力量,都是想在社会里大放光芒,都是想引领未来潮流的,当然要考虑基因问题..." "除了英俊我没有别的..." "你话真多,是说你吗?"我俩那时候都没穿衣服,所以她这个人说话就是这么言不由衷..."你个子低,是因为小时候营养不够,现在的孩子哪有低的(你放屁,肯定有!我心想,但是嘴上没说话)...我觉得婚姻其实就是一场对自己人生高度的考验,就像你说的,很多事我们做一次就拉低人生高度了,所以这是一场持之以恒的人性考验——但是,它是道德合同,不是法律合同,法律上的那些东西只是约束你所谓的人类的兽性的..." 你还记得,我以前总是把人分成神、人、兽三个级别,这其实是错的,所有人都是三性合一,无一例外——闻名全国的白宝山杀人案,杀了那么多人,他最后被拘捕也是因为妈妈在旁边,不想当着他母亲的面杀人,不然没那么容易的。人吧,千千万万,每个人都想找到最合适自己的生命方式,结果呢?几个人找到了?还不是回去那些既有的轨道里庸庸碌碌...我和龙猫不庸碌,显得那么自然,是时间的酝酿啊!十几年,一堆葡萄一堆高粱也该酿出来非常醇厚的酒的滋味了...酒是好东西,但是你不能天天喝,老是喝,有的人有那个天赋,我是没有的,我就应该隔一段时间喝一泡,所以... "哎!你想啥去了?每次和你说话就是这个样子..."龙猫在我胸口拍了一巴掌问我。 "哦!没有!幻想婚姻生活去了...我这辈子是完了,你还可以啊,因为你的条件放在这里..." "你真是狗嘴吐不出象牙..." 有的人说这类话题我一句都不信,比如秦丽娜,比如白水,她们如果跟我说对婚姻的理解我绝对不信,但是龙猫说我确实信——人格带来力量,有的人说话和做事、思想、感情都是一致的,每一句话都没有拐弯,我相信龙猫就是这样的人——但是连她都觉得婚姻就是累赘,那一定没错,而且,我的确没法跟她待下去了,所以我就跑回了省城... 昨晚做了个梦,梦里没有别人,只有一些不确定的街景和一些不确定的风向,是我回去了南通,在那里街上溜达,吃了点饭然后回到当时打工租房子的地方,上去(我那时的租处没有电梯,六层我们在五楼)以后是俩个不认识的老头老太太开门,告诉我房东早就换了。然后我下楼去找隔俩条街的一个龙虎斗的面馆,准备忆苦思甜,这时候有人给我打视频——我在梦里都知道是现实里有人给我打视频,就期待他打不通趁早挂掉,因为我还要去吃我的面——结果是,别人的电话挂了,我继续在梦里找,但是街景已经变了,不是我记着的应该有的样子,面馆换成了一个我非常讨厌的什么韩国炸鸡,然后,我叹了口气醒来去回电话,莫名其妙把给我打电话的人骂了一顿—— 回到龙猫,事实上我对她就像对上面那种梦一样非常小心——人的好心好意终归也不过是一场梦,首先你得明白这个东西的性质,然后你去决定醒不醒来,没有掌握梦境的能力人陷在里面是很麻烦的——我已经有了这个能力,而且可以决定自己的各种表现,那么,我得挑一样我自己觉得最舒服的过法,这个过法不会因为对方是龙猫还是白水改变——对我来说都一样,重要的是我的情绪,不是她的素质。上到龙猫这样的全型女,下到王贞那样的大傻子,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我更注重的是我自己得到的感受—— "你是人吗?你怎么又玩了就跑?"我说要回去省城,龙猫问我。 "我真有事,而且我的确是为了我们好——你先别骂,你自己琢磨琢磨,断断续续的才能长久啊大姐,天天腻着很快就..." "滚蛋!臭大粪!" "好嘞您...哦,对不起说北京话了——好的...小别胜新婚,你让我扑腾去,下次见面更亲热,你让我在你面前待着,三天以上..." "快滚快滚!"龙猫打断了我。 "折!" 第38章 迷茫 其实那时候我的事情全是一团糟,除了老韩康总那边的工程还算比较顺利以外,别的都是扯淡。建国的那个小工程到那年五一的时候就做完了,他说可以分给我三十万,然后要给我看账本,我直接拒绝了——也不用看,我的最大的账本就是那些信用卡,这都在他那里,他一直帮我管着,他说多少我都信,直接放信用卡里算了。事实上,后面我和他做的最多的基本都是一些百十来万的小工程,大的一方面是我也没能量去做,另一方面是那时候建国慢慢地已经起来了,我和他各有各的脾气,做事方法太不一样,有时候大家难免因为各种各样的问题吵架,我俩都觉得没有那个必要,为了挣那俩个钱搞坏了兄弟情义——其实这就跟结婚似的,男男的关系也很男女差不多,偶尔在一起怎么都好对付,天天在一起可就要发生矛盾了。说到底,我和建国是完全不同的俩种人,他是正派人,我可不是,大家都有自己的主义和信仰的,为了这个吵架完全没有必要。 那时候他做完了工程结账的中间我跑了几次冀处长那里,但不是遇到了什么难处,只是单纯地钦佩他的为人,事情做完了当然要给人家交待一下——我的意思是给冀处长拿个大头,建国也同意,但是冀处长死活不要,我就跟建国商量怎么做这个事——我毕竟是野路子,像这种你给他他不要,需要一些曲折手段的事还得看建国的—— "他有没有什么业余爱好?"建国问我。 "倒是老和隔壁那个什么书法协会的会长还是什么人一起写字..." "去求他点字..." "我不去,你去吧..." "哎!我去了关系可就是我的了..." "你的就是我的,你去吧..." 所以这个事是这么操作的,建国用了一点手段去买了一些字帖回来,告诉我花了二十多个,冀处长死活不要更多了,用他的话说就是‘实在写不出来那么多’,‘没有了’,‘意思意思差不多得了’——人家做事就是这样的,他不要,不代表你不应该给,这是俩码事——大清官有没有,拿点费用还累得头上冒汗给你写一幅字,后面这幅字我找了个人裱起来挂在我办公室,没事干来客人我就给他看,说这是国兴能源的哪个哪个处长亲笔题字,管用得很——冀处长写的四个字是‘藏器于身’,也算相当有文化了,因此上这个字一直跟着我,原作嘛,本来在我地下室来着,后面我房子忘了收拾丢掉了,也是蛮可惜的。后面每次见冀处长我都觉得有点羞惭,生怕他问起来,不过还好,他从来没有问过。 那时候我总觉得心累,因为不论什么时候都是乱七八糟的琐事缠身,基本没有正儿八经空闲下来的时候,不是这里就是那里,总是需要我跑来跑去——比如铜仁堂这边的业务,比如以前的小香猪和跑坡羊的业务,比如我放在少毛那里的东西,比如康总那个项目经理和老韩的二儿子这类,他们三天五头就给我打电话,让我去和他们坐一坐——有什么好坐的,都是一帮大男人,还不就是喝酒吹牛找女人,我不去比较好——我不去,他们的活动项目百发百中还可以去打麻将,我一去,别人知道我不打麻将,又是歌厅桑拿会馆夜场,我反而属于影响别人创收——我不去,人家们打打牌还可以赢了输了的高兴高兴刺激刺激,我一去就把他们最大的快乐剥夺掉了。后面我思考过这个问题,其实这也是一种快乐阈值的刺激问题,对男人来说,打牌,去澳门打牌,玩各种百家乐十三点这类东西对他们来说可比其他项目刺激得多,所以我怀疑别人高低有点小看我,觉得我这个人胆子太小不敢打牌——其实这么说也没毛病,我不打牌的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觉得这东西太刺激我的情绪,我没有那么多情绪起伏浪费在这个上面。好赌还不如好色呢,好色起码还能舒服舒服,把钱花在这里也无可厚非,好赌,最后都是给死人烧了钱,我不需要那么强烈的刺激—— 所以,后面大部分的应酬我都是吃过饭喝了酒就找个理由溜掉了,省得耽误别人打牌——当然,叶总侯总他们不算,这些长辈我要么就是中午下午过去,要是晚上过去了就一定是陪他们玩会儿牌,自己虽然不下场,端茶倒水买烟跑腿还是得做一做,毕竟咱靠着人家得了好处的——冀处长不打牌,他业余时间就带着姑娘搞各种体育活动去了,打网球打保龄球什么的,有时候我也跟着他去,但是比较少——他的俩个姑娘都长大了,一个高中一个初中,都相当漂亮,我怕惹闲话出事情,毕竟这些小姑娘的贼心思谁也拿捏不了——说到这里,我想起我是为什么对老侯的姑娘产生厌恶的了—— 老侯那个小姑娘,那时候刚上幼儿园,我只要在省城,周末的时候总是溜达过去带着小姑娘转转公园溜溜商场,聊以安慰我的无后之苦。小姑娘从头到尾是很喜欢我的,而且这姑娘丑是丑了点(毕竟随老侯),但是很活泼,带着她听听她的那些童真的发言对我来说也是好的,滋润心田的。然后突然有一个周末我带她去一个CBd玩那种小孩子们的气球城堡什么的,她好好的玩着呢突然非要给我表演跳芭蕾舞——那时候我跟一个也是带孩子过来玩的少妇在那闲扯,小姑娘跑到我身边一把一把地拉,让我关注她,然后就开始跳芭蕾——我也没什么心思去研究她这是嫉妒还是炫耀,只是本能地感觉到一种厌恶,突然就觉得这孩子长大了,开始变得让我讨厌了,因此上她跳完了我都没夸奖她一句,只是在那里莫衷一是地看着她——你愿意跳就跳,喜欢跳就跳,但是你这种显摆我非常讨厌,这是一种大人的行为,而且是我讨厌的一种大人的行为。那以后我就慢慢地控制去带小姑娘出去玩的次数了,除非她妈妈或者爸爸给我打电话(有时候小姑娘想我了会逼着他们打电话给我),不然我还是少去吧...小孩子开始长大的话就没啥意思了,如果是我的,没意思我也得忍着,可惜她不是(得亏她不是),因此上我就没必要看她粘上成年人的各种恶心性格——看恶心,我不需要去她那里看的。 总之,那时候我千头万绪的事情特别多,只要闲下来还得去讨别人欢心,但是缺乏一个这么劳累的内核——发小建国劳累,那是为了养家糊口,我劳累为了什么?我一不爱钱二不爱现眼,所以有时候难免会疑惑,我这跑来跑去是干嘛呢?要不咱休息休息稳当稳当,好好琢磨一下该怎么活呢?其实是没有那个时间和机缘的,因为,终归:人活着总得做点啥吧,总得创造一点价值吧,你得做一个对别人有用的人呢,总不能混吃等死在那里沤粪吧... 神奇的是,我是在少毛那里找到了下一步该做什么的灵感——有一次我去他那里看他新开的店,顺便碰个头扯一扯,那时候他正要应邀去上海开一个什么农副产品的展销会,他就邀我和他一起去——当时少毛喷得口沫横飞,唾沫星子都能飞到我脸上,给我训话,说我们青年人就应该心坚志远,在努力做好自己业务的同时一心报效祖国回馈家乡,把能力用到合理的地方,喷得我眼睛都睁不开—— "你特娘的慢点喷呢,要是遇到个人你就这么喷,我怀疑别人都得戴头盔跟你说话..."我那时候放了一些产品在少毛店里的,卖得也还行,你别说,他那个店做得相当高端,还真有人买那些在我看来是太贵了的东西,大概是因为他那个地方整体来说比较商务吧——那时候省城一般地方一碗兰州拉面卖八块,他那附近就得卖十块,很多歌剧院、图书馆、展览馆都在那边,所以房租死贵死贵,属于是省城一等一的商务区(现在也还可以的),少毛的生意做得很像样的——他和我们老家的政府合作,政府出钱给他租了这个地方,他管着经销和运营,卖了多少东西不说,但是那个样子是非常高端的—— "你就是拿这个嘴巴忽悠县政府跟你合作的吗?那他们也没见过什么世面啊..."少毛这个人我是不怎么尊重的,大概是我自己太能喷了,所以天生就对同行比较反感吧... "查总,别开玩笑了,有机会为老家做点什么,谁不愿意做呢?你以前不是做农副产品的吗?其实你比我更适合这个活..."少毛一点都不生气跟我说,"走吧,一起去上海那边看看,有没有什么机会推广老家的产品——要是能搭上什么有能力的大老板,给个平台,把老家的那些好东西推向全国,那咱们也算是为家乡做贡献了..." 第39章 马毛 我记得我小的时候特别喜欢下雨,只要雨没有大到大人不让出去的地步我都会穿个破麻袋出去玩——过去的时候我家条件很高了,也只有一把伞,我拿了爹妈没的用就要揍我的,所以就去堂屋拿个过去装秋天收成的编织麻袋,折一下塞出一个雨披那样的东西,刚好能遮住脑袋就出门了——其他地方会不会被雨淋那是根本不在意的,玩的就是雨,玩的就是水。 唯一我记得雨给我的不太好的印象是,那时候九八年的时候雨淅淅沥沥下个不停,我那时候上初中,都放假了,不上课,然后每天顶着雨和我爹去附近的田垄上掏出一些干的土来填窑顶——是石头砌的拱形窑洞,肯定塌不了(参考赵家桥,我记得九年义务教育语文课本里有来的),但是那时候防水都是泥灰,山西这个地方很少有水灾,因此上大家的防水做得都特别差,水一多糊缝子的泥灰就不结实了(我记得那时候泥缝的都是胡麻还是什么的秸秆掺粘土,压根没有混凝土),加上屋顶都是很厚的虚土,虫吃鼠咬的洞本来就多,因此上屋里就漏水—— "干脆塌了吧..."我记得有一次我们一家吃饭(我爷爷那时候还活着),因为屋顶漏水滴到我爹碗里,他抬头看了一眼喃喃地说。 "净说屁话...快吃,吃完带着查理上去补窑顶!"我爷爷说。 "你们去吧,干嘛带着我,我每天中午吃完饭是要午休的..."我非常不满意,表示抗议,但是我爹一瞪我也没话了,心里深恨我爷爷——你干嘛带着我,我真的不想干活啊... 然后,我记得很清楚,后面有一段时间雨慢慢停了,我还要去上课,有一天睡醒了突然出现在父母的房间里——我初中的时候就已经一个人住了,这怎么个意思?后面我妈告诉我房顶塌了一块泥啊灰啊下来,把我埋在里面,是我爹在隔壁听到动静过来把我弄过来这边,然后我一直睡着不知道——过去我还没有神经衰弱,而且那时候每天都得奋斗到累坏了才睡觉,备战考试,然后第二天早早地去抢座位和秦丽娜坐到一起——其实人的社会永远有人情世故的,我不早起,就会有别人和她坐到一起,但是秦丽娜不论什么时候来她都可以坐在原来的位置,没人和她抢...那时候马毛老和我抢位置,他就是恶作剧,我打又打不过他,聪明也不如他,英俊吧稍强一点,但是马毛还特别幽默,所以一点便宜都占不了,只能勤奋一点早点起,马毛起不来的—— 马毛是我们那个小县城的教育局长的儿子,就是他爹上位以后取消了全县这个重点中学的限制,然后创立了别的学校...为死者讳,马毛的爸爸已经死了,我好像也不能说他什么,反正,我读书时候的抽烟都是马毛供的——那时候我每天下了课就骑着自行车驮着马毛回家,他先回家,然后等几分钟就会给我拿一包或者很多包烟出来——其他的我忘了,那时候最惊艳的是特制的加长红塔山和无休无止的希尔顿,后面马毛给我希尔顿我就不高兴——希尔顿那时候可以集烟盒上面的防伪纸换游戏机,我那时候不知道为啥,反正换了俩个小霸王学习机,后面才想通那是类似现在集茅台瓶盖的行当——马毛家里有钱,我每天送他回家,不高兴了骂我几句给我一包烟,高兴了和我哈哈大笑给我一条,我转手就给发小啊苗田啊这些人了,所以这玩意的确是打小就区别特别大。马毛还是信任我的,有时候我不要希尔顿,他就带我过去让我自己挑。他家有个很大的库房,大概有五六十平,专门就是放别人送的香烟(另外一个屋子是好酒,得亏我那会儿不喝酒)——一排八九个柜子,揭开哪个都是满满当当,全部都是琳琅满目的香烟...我那时候眼皮子浅,而且确实也没什么好烟,就紧着加长红塔山拿(这个烟现在已经没有了),其实那些烟里面红塔山算很一般的... 所以就是,别人的下限就是我的上限,没办法的,你懂的,我那时候好勇斗狠非常厉害,打过打不过先比划了再说,因此上所有人都嫌我麻烦不敢惹我,马毛就敢——不过他只是占了我一次座位,我过去了又不好说啥,只能只认倒霉...他对秦丽娜没兴趣,他那时候对谁都没兴趣,但是他就是要跟我开玩笑...要是别人,我就直接干了,但是马毛不行,我怀疑这个世上很少有人能干他——智商情商都太高了,一般人找茬都难,而且他还有钱,现在上海有四五套房子,每年就是收房租,然后和别人做点金融生意。我和少毛那次去上海,去了一个他所谓的‘荤场’,把少毛灌多了打发走,然后他和我聊了很久,给我找了俩个俄罗斯姑娘—— "放心,我看过她们护照的,确实是俄罗斯姑娘,上学出来兼职的——其他东欧国家我怕对不起你!"马毛喝了点酒,有点上头,但是他的上头和你是呼应的,你多上头,他比你少一级那种,"查理!咱俩从小一起长大的,你了解我的为人,我能给你安排的就是这了,反正,我保证,以后每次你过来上海我都是全心全力招待——只要我有空,只要你张嘴,所有一切不在话下..." "我想去市政府门口拉泡尿..." "走!但是你等我走远了你再拉!" 俩人哈哈大笑——我和他交往不多,后面我去上海一般也不联系他,因为他属于薛定谔的忙,现在住的房子在松江区,我一般在黄埔住,下午一点叫他过来他开车就来了——类似北京从通州开车回朝阳——这么远开车过来,买俩瓶苏打水上来俩个人聊,聊到晚上六七点,我的朋友一起都来了,有的在楼下有的上来房间了,然后我当然就以为他会跟我一起去吃饭,结果是一次没有...他只和我一个人吃饭,和我、老猪、曾杰、周扒皮他们一起吃饭(这都是我那时候的同学),但绝不跟我社会上结交的人一起吃饭——看见没有,老侯要是有这个觉悟,也不至于... 马毛做人四平八稳的,我想要什么,他给我找什么,但是他想要的我一概不知道,他也从来不和我说,唉,对我来说马毛的人和他的财富都是深似海,看不懂。 当然,我要说的是,很多人其实压根从出生你就看不懂,只是很多时候我们不愿意承认罢了。那时候少毛约我去上海,我很轻易地就拒绝了,然后去陪叶总打麻将,听他那些骚言臊语—— "嗯,前前后后跑上亿的项目,自己拿了几十个,你是做慈善吗?碰!这个没人要吧...你等的就是它?我还说不知道谁捏了对呢一直不打,早知道是你...现在呢?事情动起来了,他们没有再意思意思?他不给,你也不要,你不要,他肯定不会给,你们这是要干嘛,瞪着比寿命吗?啧,你看看,我说不打三筒吧..." 然后秦丽娜打来了电话,说自己寂寞,到省城了,想起我来给我打个电话。 "中!"我跟叶总请假,"我就先走了...您懂的..." "滚吧!"叶总哈哈大笑,"听着电话!搞不好我就要叫你过来!" 当然,叶总从来不做这种事,明知道你和姑娘约会去了再叫你过来,他干不出来——但是你发现没有,实际上我在他那个圈子里纯粹就是个外人,我也一直没用践行他们的那种所谓通行的‘规则’——做成一个生意,别人可能要前前后后十个点得拿,拿了以后再去打点上上下下的关系,但是我拿得非常少,我只拿我觉得合理的部分,所以事实上我也跟他们不算一类人...不论是侯总还是叶总,都笑话过我办事不拿钱,或者拿钱太少——笑话我是他们的专利,我就是依靠这个从他们那里拿资源的,不然凭什么呢? 对我自己来说其实是无所谓的,我从村里出来的时候什么都没有,现在拿太多了其实也没用,只要维持我信用卡正常运转就可以了——那时候铜仁堂的生意基本可以自给自足,最大的开销无外乎就是我人际交往的那些钱,这个钱真的很多(随着来往的人变得高级只会越来越多),但我还可以平账——这就行啦,要那么多干嘛,我有钱的时候也没见我做过多少正事啊对不对... 这世上,有些人的鄙视你得服,比如叶总的,比如龙猫的,可能后者因为掺杂了太多的感情因素你用有很多怪话可以说,但终归她的鄙视是合理的。我出来打了个车去找秦丽娜,满心都是委屈——我其实活得太累了,爬得太高了,但是我还不能现在跳车——因为我还欠着二百多万信用卡,这个钱,说来奇怪,从欠了以后就一直没还上,我怎么感觉我准备赖账了,不然应该可以还上的呀...我这个人是挺分得清大小王的,怎么搞到现在我自己都不知道。 第40章 蹦野迪 秦丽娜住着一个一晚上七百多的酒店,这个多少让我有点惊讶,理论上她住不起这种地方——税务局上班的,县城的,正科以下一般都住不起这个档次,要么就是别人花钱,要么就是他(她)有横财,二者必居其一——秦丽娜住的酒店有客厅,她可以在客厅接待我,甚至可以给我煮咖啡——煮咖啡那个工序你应该知道的,我看着难受死了,我就是山猪,你非要让我吃细糠,我就会很不舒服... "你不要这么讲究,起码在我面前不要,我没有那么多说法,这类东西对我不管用,不会提高你在我心里的档次——另外,我觉得也不是事无巨细地讲究那些生活里的小细节就是活得精致,你不然还是讲究一讲究自己心里的小细节吧...别演,姐,我们都不小了,演戏没有意义..."我翘着二郎腿看她煮咖啡(这女的去哪都是带着一堆东西,必不可少的就是磨咖啡和煮咖啡的机器,简直有病),还挺好奇这玩意煮出来和速溶的会有什么不同(口味比较差,其他一样),也挺开心有个这么讲究的女人在那里比划(我生活里少见这种女人,见一次还挺稀奇——龙猫讲究来着,被我怼了一次后面就大众了),但是照样怼她—— "讲究这些,是为了让自己有事情可以干,显得小资,显得和咱们那里的人不一样...讲究心里,我没有那个权利..." 哎?你别说,这些年纪大的女人说起话来是挺滴水不漏的,而且特别有格局,让你真以为她有一颗多么厚重的心脏呢——这个时候我不能确定,但是我信龙猫,不信秦丽娜,龙猫心脏重,是因为她不需要沾染太多世俗,就凭你秦丽娜,够我一呛吧... "既然我已经过来了,也别废话吧,咱们总得做点什么,你挑——桑拿,夜店,酒吧,唱歌,你找一个愿意做的,我们去放松放松...我推荐..." "夜店吧!我其实很少有机会去这种地方,你不然带我去看看?" 我想去桑拿哎,其他地方对我来说就是活受罪,腹股沟搓得刷白,身上清清爽爽地松快一下肌肉,和天南海北的不认识的姑娘胡扯一番,给她打一二百小费让她惊喜一下,岂不是feels good?以前特别喜欢人多的地方,主要是害怕孤独,当你真的接受了孤独乃是人生常态的时候你还会去这类地方吗?讲真,虽然那个时候我还没有系统地想过这个问题,但是自己心里其实已经腻味了... 这主要是和杨燕子拉扯的时候留下的后遗症,那时候,就是说我们已经经历了所有故事,知道没法在一起但我又贪恋她的美色的时候,基本上有点不高兴我就去夜店找刘维佳去了——也不干别的,就是被她伺候伺候,体验一下做男人的快乐,然后第二天又想杨燕子想得不行再回去跟她服软把她拿下,痛把她的身体一x。总之,那段时间我经常去夜店,而且每次去了不像以前一样平稳消费,动不动就点个dj喊‘查理哥是我们夜场老熟人’套餐花个万儿八千,好家伙,太贵了,我花不起,所以后面就腻味了...花少了没意思,花多了吧咱也没有那个本钱,因此上秦丽娜让我陪她去夜店我还是挺反感的——干,又得花大钱... 我开始去夜店的时候也就花个一俩千,日均也就几百块,后面越去越贵我还真没想到——去得多了,认识的人多了,别人慢慢揣摩你的脾性,就给你上点强度。我记得特别清楚的是,有一次给刘维佳点几个舞(六百还是多少来着,差不多就这么多,基本上我每次去喊她过来喝酒都要给她点俩三个,咱总不能让姑娘平白无故陪你喝酒吧...),然后她就在我耳边说最近在偷偷练钢管舞,让我评一评她的舞技——你别说,刘维佳一米六八一百一十斤,俩只手抓着钢管蹭蹭蹭就上去了,而且还能做出各种旋转倒挂的动作,看得我目瞪口呆——死胖子这么灵活?你懂的,她那个身材多少有点...嗯,丰满的,因此上我亲自上去体验了一把,反正单靠手臂我连钢管都爬不上去,必须得手脚并用,腿上也得使劲——刘维佳不需要,你看她上杆子那个动作会觉得这个事特别容易,其实很难的,需要锻炼... 用楚云龙的话说,她们呀,总能给我整点新花样,哄着我高兴,让我花钱——比如我特别喜欢过去棒子国一个综艺《情书》里裴涩琪跳的那种复古舞,但凡我去了,刘维佳看见我在就时不时给我跳几下(她后面带了领舞的班),我不得不下来以后专门给她点几个舞表示感谢——那时候刘维佳已经开发了一个类似舞蹈团那样的东西,她带着她们四处接商演串夜场,一旦有漂亮姑娘进来首先就是给我打电话约我出去吃个饭,撺掇我去追新来的姑娘——追呢我是不追的,但是动手动脚必不可少,后面有一个处得关系非常好,后面封城的时候她没事就过来我家住,天天给我做饭(那时候我已经屁钱都没有,穷比一个了),陪我喝二两,洗得干干净净让我搂着睡——你不得不说,姑娘们呢永远是走极端的,要么不搭理你甚至伤害,要么就是好得要命,吃她们不消... 反正,总之,那时候秦丽娜让我带她去夜场,我第一反应其实是相当不高兴的,现在的桑拿里面什么都有,你也可以去了一边按一边放社会摇,然后安排几个女人在那里扭,创造夜场氛围...但是,我知道的,有时候去夜店夜场很可能只是一种躁动,而且这种躁动非常正当,因此我就答应了,带了秦丽娜去了平常不怎么去的一个夜场——你别管我和刘维佳呀别人呀怎样,起码的尊重还是要给的——其实没啥卵用,我刚去了半个多小时刘维佳的就给我发信息,说让我别躲着她,我俩没啥具体关系——刚开始我还嘴硬呢,结果她就把我和秦丽娜坐那里喝酒的照片发过来了...其实,怎么说呢,这个世界没你想得那么大,人和人的距离没那么远...反正我当时就觉得特别不舒服,骂了刘维佳几句,后面就真心觉得在省城要尽量少去夜店了。 我最近一次去夜店,是苗若男这辈子没过去非要去体验体验,那天我和她在家已经喝了一斤多白酒,带她去了一个当时最火的夜店,找人安排了座位陪她喝了点我就躺在她腿上睡着了。大概十几分钟以后上文我说的那个封城时间老在我家住的姑娘过来把我弄醒,和我聊天,搞得我特别不好意思——我那时候已经基本不和她来往了,特别不好意思,身上也没钱,都在信用卡里拿不出来,只好跟苗若男借了俩千给她点了俩个舞,尴尬死了... 秦丽娜的话,她其实是个正经人,起码在表面上是个正经人,让她不正经起来还真挺有难度,起码得上我这样的强度她或者才能偶尔不正经一点——那天去了夜店,因为我对这种地方已经太腻味了,因此上兴致不高,只是陪着她喝酒,后面她要跳舞,我让她在我视线里面跳一跳就得了——也许你们已经忘了,以前开饭店时约的那个老师,以及后面的杨燕子,那都是在夜店里面骚躁得不行非要去跳舞,然后就要给我惹事情的。我不知道,这个世界永远都是那么没出息,男人们,永远都是那么没出息,但凡看到一个有姿色的女人单独在那里活动他总要凑上去试一试能不能得蜜的,所以现在通行的法律我觉得其实也没毛病——不论是事前、事中还是事后,只要女方不同意就是违背妇女意愿,就是三到七年,我觉得蛮好,治一治这帮人的禽兽欲望——反正我现在已经老了,没那么旺盛的需求了,哪怕有,我自然能找到不会跟我玩这类杂技的女人,再说了,你玩这类杂技,得找怕蹲号子或者怕丢人的人,对不住,查理哥恰巧这俩方面都无所谓,可以说是非常刀枪不入了,所以别人耍杂技耍不到我头上,搞不好她就得耍个家破人亡,因此上这类事我是从来没遇到——还没哪个女人跟我来这手呢...当然,也有可能是我给够了,别人没跟我要吧...不过,你马上要看到我是怎么面对这类事了... 那天晚上我吃晚饭的时候没喝酒,预备着可能要开车,所以我那天还是满血状态,开车去了秦丽娜住的酒店,把车扔在马路牙子上打车去了夜店,她去跳舞也就是摇头,我呢就蹲在阴暗的角落一阵狂喝——我已经不像以前一样高调了,去夜店都要坐大卡这种事也不那么在意了,只要别让我站着喝就行——有那种小年轻,蹭音乐的,花四十六十买瓶啤酒一摇就一晚上,俗称‘蹦野迪’的,只要别让我沦落到这个地步就行。 第41章 人立的蝼蛄 自从勾搭杨燕子跳过一次舞以后,我就决定这辈子不干这个活了,谁让我跳都没用,包括叶总侯总他们,也不行,我不会跳的——有的事就适合年轻人做,年轻的时候不论男女人都比较顺溜,看上去纤毫毕现凹凸有致,跳起舞来比较轻盈、欢脱,哪怕跳不好呢,扭几下别人也会觉得有看头。等人老了,肚子开始发福,身上长满了多余的脂肪,看上去像一条颟顸的老狗,你是怎么跳都不会好看的——迈克尔杰克逊那样的奇葩除外,人家五十几岁的时候还是瘦得像十几岁的小伙,这个没治。反例就是玛利亚凯莉了,她年轻的时候我恨不得看着她的mv捋一管子,等她四五十还跑出来穿得那么暴露扭来扭去的时候那真的是谁看谁遭罪,恨不得把眼珠子抠掉——人家都叫她‘奶牛姐’,你感受一下这个恶意... 这个意思就是说,秦丽娜跳舞一点都不好看,她个子太小,人多少有点太丰满,显得笨笨的,而且头发太多了脖子太短,远远看上去像个蝼蛄人立起来似的,因此上实在没什么美感可言——给我,我就把头发扎起来,多少显得咱还长了个脖子,高低能匀称一点呢...当然,她长成啥样跟我也没啥关系,白水倒是匀称,可是我看见她就反胃,好像也没什么不同——大概是,我现在不论看什么女人都反胃?被杨燕子搞坏了胃口?我也不说完全不可能,只能说是可能性不大,因为我看龙猫就不反胃,她第一次见我的时候那个穿着打扮至今让我念念不忘...岁数只是一个人身上很少的一部分属性,虽然这个属性往往会决定一个人很重要的一部分外在吸引力,但肯定不会是全部——我就想象不到龙猫像秦丽娜那样在夜店那种舞池边边上和一帮十几二十岁的小姑娘小伙子一起摇头摇得额头上全是汗的情形——咱们上了岁数的话,是需要花一点心思维护自己的尊严的呀,可见秦丽娜日常生活过得多么憋屈了... 秦丽娜体力非常强,她跳舞可见的是没受过什么训练,但是私下一定自己研究过,因为偶尔扭动起来并不能说特别难看,只能说没啥吸引力——如果我是个女的,我一个人去夜店,周边也没有男人陪着,在那里不间断地跳了半天没人过来跟我搭讪,那我是会觉到一种羞辱的——秦丽娜的话,反正我没看到有什么人跟她纠缠,起码没有让她难堪——其实那时候我恶作剧地想,如果有眼瞎的小伙子把她带走其实也挺合理的,岁数大的姑娘别有一般风味,我二十来岁的时候一度非常痴迷少妇来着——有人过去和她说话来着,不过她都是摇摇头,指一指我的方向,然后我冲他们举举酒杯,别人也就走开了... 现在的小伙子都阳痿了我怀疑,看上去面得要命,二十来岁比我都肥,一个个脸比秦丽娜还白,嫩得能捏出水来...你别说,你很少见到那种长得非常英俊板正的小伙会在夜店里跟人搭讪,就像你也见不到什么好姑娘干这个事一样,他们连日常生活里那些乱七八糟的感情关系都处理不干净,怎么可能再给自己找麻烦...也就是丑的,但还没有丑到让自己都恶心的,然后有一点钱,或者有几手特别的泡妞本事的那些人会在夜店里干这种事——换句话说,雏才干这种事,只有山炮才会去这种地方搭讪... 秦丽娜去跳舞,跳一阵就回来跟我喝会酒,然后她继续去,我则蒙头狂饮,一边想乱七八糟的事情——我说了,我那时候的生活其实非常复杂,可以想的事情非常多,但是想不想的都让我觉得非常乏味,仿佛就是活得太久了,对什么都提不起兴趣来了,之所以还活着,可能就是这世上还有很多东西我没有见过,还想多见一见,不然,活不活的对我来说也分别不大。最值得想的,对我一个三十几岁的男人来说,当然还是一个可靠的女人,比如龙猫,但是我想到她就觉得不痛快,就像胸口被人捶了一拳一样堵得慌,只好抛开——神奇的是,这些有点年纪的女人好像突然之间一下子就集中出现在我生活里,让我自己多少觉得有点不正常——类似我那些初中同学,类似龙猫、秦丽娜,这种女人应该是我二十多岁的时候会特别喜欢的,现在的话,我很难说服自己对她们产生出什么超过平常克制的情感关系。龙猫当然是最值当的,但是我也不知道怎么跟她相处,反而是白水这种小姑娘我愿意怎么对待就可以怎么对待,因此上,的的确确的,年龄就是负担,哪怕别人不吭声,你都没法太轻浮地对待她们——做女人难,做一个老女人更是难上加难... 那天晚上哟灌了一肚子假酒,已经喝得开始迷糊,秦丽娜总算是跳舞跳得尽了兴,她也累了,刘海开始沾在额头上,这样俩个人才从夜店出来,我把她送回酒店,然后发生了如下对话—— "你喝多了吗?"她问我。 "差得远呢,刚有点意思——事实上,我准备一会儿去体育场那边吃烤腰子去,再补点酒,那边有一个烤腰子味道非常哇塞..." "带我去吧,我也饿了..." "你该减肥了阿姐,不然..."我讪笑了一下,准备把她打发了去接白水出来宵夜,我觉得我和那些小姑娘来往更得心应手,和她们(主要就是她和龙猫)接触起来总觉得累的慌,"晚上还是不要吃东西了..." "那你怎么还吃?" "你别跟我比,我是个狗男人,我们这些人吸引力不在外表上,哪怕我是头猪,也是有人喜欢的...你快下车,我要走了,看见没有,出租车的表在当当当地跳字——你在烧我的钱..." "我付这个钱!"秦丽娜果断地说了一句,然后又犹豫起来,"要不,你陪我上去坐会儿?" "哈?"我的这个疑问,主要是因为我没记得这女的这么生猛啊,你就这么直勾勾地约别人跟你放炮吗?这合理吗? "你别误会,我就是...唉,怎么说呢,我觉得没尽兴,也不想一个人呆着,好不容易出来一次...你不带着我,你总能陪我说说话吧?咱俩聊聊天你再走也不迟——怎么,你害怕啦?" 害怕?你还能把我求咬了?激我是没啥用的,但是,我对那种晚上孤孤单单的没法一个人呆着的感觉是非常熟悉的,这个事对男人来说很容易解决,他去喝酒找女人什么的就好了,但是对女人来说恐怕就有点难了,我们这个社会,或者说我和秦丽娜这批人,还没法像现在的小年轻一样可以肆无忌惮地出去喝酒找男人,因此上... "我倒无所谓...不过..."我想了想,"行吧,陪你聊聊..." 后面我们找了个超市又买了大量的酒和零食,上到酒店房间开始聊天——其实我那时候对聊天这个事情已经丧失了绝大部分的新鲜感,我不太相信别人能聊出什么值得我思考的东西,特别是女人——男人吧,他闲的没事干总要找一点奇怪的东西去研究的,比如小崔,他就研究邮票,比如小武,这家伙研究的东西是国防军事——男人嘛,对这玩意没啥抵抗力,咱们有什么大杀器他都知道(起码公布出来的他知道),米国那边有什么武器方面的科研进展他也知道,说起建国以来的战争史那真是如数家珍,听得我一愣一愣——男人们总是喜欢研究这些的,最不济,但凡一个有点追求的男人总要看一点历史啊天文地理啊一类的东西,和他们聊天的时候容易听到关于这些方面的不同看法,所以还算有点意思,但是跟女人聊天你能听到什么?无外乎又是感情史,又是那些零零散散的家常,又是她那些太过于集中的目光观察到的片面的人间,所以你很难和她们擦出什么火花来的...但是,别人的话我没啥兴趣,秦丽娜呢,勉强听一听吧,看看有没有什么我感兴趣的东西... 不能说没有,但是也不多,因为她的话,起先的时候遮遮掩掩的,搞得我特别腻味,几次三番恨不得扔下她就走了——说了归齐秦丽娜是个老实人,普通人,平常人,没有什么过人的天赋,也没有外面那些女人的不知廉耻,她能做出来的事也就注定会稀松平常——如果让我听一个村妇的故事,我肯定不愿意,如果就是一个极其庸碌的人生,我还怕别人把这玩意传染给我呢——我这辈子过得已经够无聊了,不需要再听更无聊的事磨耳朵——大概也就是因为我听了半个多小时终于丧失了绝大部分耐性,然后也因为秦丽娜接着喝了几罐啤酒开始上头,她突然讳莫如深地跟我说神神秘秘地说起话来—— "你觉得我的人生太平常,你听都不要听,可是我跟你说那些不平常的,你能答应我永远保密吗?" "没问题!我绝不会向第三个人说!"但是老子可以写出来!我心想。 "好吧...你让我想想从哪里说起..." 第42章 妇女以自强不息 "你知道我为什么和前夫离婚吗?" "不知道,不关心,不在意,无所谓。"我来了个拒听四连——这有什么好说的,男女离婚这种事,照我看就是傻呗,没脑子的人不就是这样。 "其实是因为他出轨了..." "嗯。" "你们男人为什么要出轨呢?" "别‘你们’‘你们’的,关我屁事,我出轨的时候很少,说实话,也就出了一次,然后就把自己一辈子毁了——当然,还没有像你前夫一样婚内出轨,只是恋内出轨,就造成了非常严重的后果..."我出神地想了一会儿,组织了一下语言,"不过我可以尝试着解答这个问题——主要还是人都是好奇的生物吧,像我现在,跟你聊天如果没有什么刺激的话题我都不干的,其实这也是一种对新鲜感的追求,人总是喜欢新鲜的东西的,所以他们会去出轨,毕竟值得你永远只守着她一个的女人非常少,特别是这个时代,信息太多,可能性太多,女人又傻,她们很容易被影响的..." "男人们才贱呢!他们自己自轻自贱,回头连累到了女人,让她们误入歧途,然后还要说女人太傻..." "我只是说被这个时代影响这方面,女人比男人们要傻得多,至于你说的那种被男人连累什么的,照我看是不存在的事——人只能被自己连累,怎么可能被别人连累,我见过坚定不移的烂人,也见过摇摆不定的好人,这俩种人我都不鄙视,我最鄙视的是老在那里怪罪别人的那种人——你要是聪明就应该知道,人没法改造别人,改造自己还更容易一些,所以,真想埋怨什么,埋怨自己去吧,然后想办法改变自己——有的女人,被别人无情连打到遍体鳞伤,但她还是恋爱脑,能对男人付出真心;有的女人,稍微受一点点打击马上开始堕落,然后埋怨命运不公,把过错都推到别人头上——你越推,你的命运越惨,如此反复,就掉进万劫不复的境地里去了,成天自怨自艾,羞辱自己一番,抬起头来再羞辱男人一番,成天神神叨叨..." "你说得对,怪谁呢?只能怪我自己..."秦丽娜的表情非常哀怨,但是她一点眼泪都不会流了,起码我这个强度的喷她还流不出来。 "天行健,妇女以自强不息——我告诉你的是一种方法,不是为了打击你,而是给你讲清楚原理,开发一个比较好的未来——埋怨自己,改造自己,更有越活越长进的可能,这可绝不是说你前夫就是什么好东西,照我看,和这种烂人来往非常危险,你很容易跟着他的道德节奏走——他出轨,你也跟着学,也跑去出轨,这是现在通行的傻子们的做法..." "你怎么知道?"她还惊讶起来了... "聪明人做事千差万别,傻子们则大同小异呗,虽然话不好听,但我觉得你应该不算什么聪明人——好家伙,还给我说中了...来来来,给哥们儿讲述一下你偷情的全过程,你懂的,咱们老百姓茶余饭后就爱打听打听这类东西,兄弟相残,小叔子勾搭嫂嫂,父女乱伦,夫妻交换,就爱听点咱自己干不出来的事——讲讲,你们是怎么玩的?就咱们那里那蛋大一点的地方,我特别想知道你们能玩出来什么花样,别让我失望好吧,老兄我陪你说话不容易,你交待一点实际的让我感受一点刺激..." 有时候我总觉得,以我这个好奇心,我其实应该去做记者、叔叔或者律师这类人,多多窥探人性里面的险恶或者高尚,观察各种曲折离奇的故事,这样我的生活可能永远都不会乏味,所以我也挺羡慕他们的——但是话说回来,我不相信自己有那么多的善良去共情这个人间,所以算啦,咱们稍微见识一下就可以了,不要去凝视深渊。 秦丽娜像所有被我问到‘你如何处理生理问题’的女人一样藏藏掖掖躲躲闪闪,她越是扭捏,我越觉得这家伙玩得不是一般的变态,她肯定是被人上了大量的强度才有这个姿态的——比方说我问龙猫这个问题,她大大方方就回答我使用了电动玩具,其实这没什么不好意思的,特别是在当时那种情境下,以我的开放程度我觉得用用玩具真没什么好指责的——哪怕龙猫培养一个或者几个固定的处理生理问题的小朋友我也可以理解,只要事情做得光明磊落,没有花别人的钱欺骗别人的感情,那都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秦丽娜虽然满嘴的对男人的怨恨,我问她具体发生了什么她就哑火了,搞得我特别不高兴——说半句藏半句这种人简直该死,我好不容易提起兴趣问你,你倒好,还娇羞起来了是几个意思? "漫不说我已经答应你绝不会对第三个人说起,哪怕没答应,我也不在老家生活,和你的生活圈压根不重叠,我在南极,你在北非,我还能害了你是怎么的?得得得,你们这些人就是,勾起了别人的兴趣立马开始装大象,就好像别人非要听你那些烂糟事,听不到就活不下去了似的...你爱说不说,老子还不一定听呢!特娘的你自己就着你那些悲惨往事慢慢喝吧,老子可要闪人了——找不到精彩的故事,我还可以找一找精彩的人,起码别人那个肉梆子对我高低还有一点吸引力..." 我怒了,嫌弃她藏头露尾,看了看手机的时间准备去找白水——白水这个时期是偏向于巴结我的,我有十足信心把她约出来,而且她会穿那种低胸的衣服,假装不小心给我看一看春光乍泄,我还能眼睛舒服舒服——这女的基本上每天晚上都要直播到一俩点俩三点,有大哥的话她就可以一直加班,搞到天亮也不是没可能,所以她还是比较方便的—— "你发誓你不会跟别人说?" "爬吧你快!"我话都懒得跟她说,站起身来就要出门。 "涉及了很多咱们那里的人,我不得小心一点么...你别走,我说就是了..." "就跟老子有多在乎咱们那里的人似的..."你说不在乎吧,我多少还是有点在乎的,但是你说在乎的话,我都不认识几个人我在乎谁去? 我想起有一次去找叶总办一点事情,他那时候还是在我当初第一次见他那个红浪漫里洗澡,我进去了跟他说事情,他就一直兴致勃勃看着我,分外比平常喜气洋洋——我还寻思这家伙今天有什么喜事呢,结果是跟他一起洗澡的那个光溜溜的大肚皮是我们那边的一把手,处级干部,县委书记——当时叶总要给我介绍他来着,但是我觉得他光溜溜的不太雅观,没好意思跟人家多说话,后面也一直没走这条线——这种人我都没什么兴趣去认识,我认识别人干嘛?所以你一个小小秦丽娜的背德故事,我跟谁说去?你当我是八卦小王子吗? 但是秦丽娜讲出来的故事还是摇动了我的三观,那个强度大概就跟一个小朋友去把一颗碗口粗的树踹了一脚的强度差不多——树是动都没动的,但是的确是被飞了一脚,高低有点不舒服——你看嘛,你逼着别人给你讲故事,真讲出来你又不开心了——但是,说句公道话,秦丽娜在这方面算我的一个小启蒙老师,她起码给我揭示了一点...这个怎么说,他们那些看似正经的人到底是怎么玩的—— 我不是正经人,因此上人家们那个圈子肯定不会带着我玩,就像我以前在哪看过一个问答来着,问为什么相亲市场很少有公务员——因为别人刚进单位所有资料就会传遍各个科室,只要适龄,未婚,有无数体制内的热心人就把他的婚嫁问题处理了,不会流落到市场上给一帮氓流男女挑的——圈子里有圈子里的玩法,还真不是一般外人可以窥测的。这也就是秦丽娜傻,而且她喝多了,而且总体上来说她对我也是处于一种心理劣势,不然她也不会跟我说那类话——这么看建国和发小可以说是非常人才了,后面我跟他们偶尔谈起男女方面的事,都属于一个不打听,一个说得非常含蓄,我知道他们都有得玩,但是我听都不想听他们是怎么玩的——除了嫌恶心,有时候也是不想知道,让我们保持一点正派的印象吧,别把所有东西都搞脏了。 其实也就是这时候,我大概才知道了为什么有一些人特别喜欢人妻,其实吧,这是他们那个位置上风险最小的玩法——只要注意一点安全措施,去类似秦丽娜那种圈子里找个人妻,她第二天爬起来绝不会突然后悔了跟你要五万块钱,不给她就告你强奸——都是体面人,大家都是端着铁饭碗吃财政拨款的人,谁会为了那点蝇头小利败坏自己的名声和地位?所以你现在听到的所有这类案件那都是不值一毛的烂女人搞出来的,谁家正经人会干这么丢人的事?起码秦丽娜肯定不会,事实上,她讲完了故事我就直接上手了,我还跟她客气什么对不对——当然,后面因为各种各样的心理因素我还是停手了,这种的应该是强制猥亵?但是,我向你保证,不论是哪种,秦丽娜都不会去告我的。 第43章 盘丝洞 我第一次接触网约车的时候其实是在北京,猴子的车注册了网约车可以跑,然后那时候我就拿着他的手机出去接单,他专门有个跑车的手机,自己也不用就在车里扔着——猴子第一次见我的时候开着的是一个雪铁龙,后面他换了一个奥迪A6二手车,闲的时候(一般是周一二三,他那个行业,保险车险,周末是事故高发期,所以周末没法休息)专门跑网约车专车,那几年跑这个还是可以赚钱的,大概一年多俩年他就回本了,非常快——现在不可能了,平台抽你三十个点算少的,而且单价特别低——那时候没那么严格的审查,我只要拿着他手机就可以跑,而且因为我在北京的时候一般都是开着徐总的宾利,别人上车甚至还挺高兴,觉得享受到了优质服务——当然我得给乘客打电话,告诉他已经换了车正在系统上改车牌,暂时审核没通过所以显示不太对,告诉他(她)我是正经人,你找车牌几几几的宾利,在哪哪路口哪个角停——但是你要是开个帕萨特去估计就会被投诉了,讲真,这个行业还真是开的车越好乘客越高级,而且你挣的钱越多,受的气越少——其实你也可以把这个定理推广到绝大多数的行业,虽然现在有钱的人也不一定就有道德,但是如果把金钱和道德做一个数轴,那么最佳的交汇点肯定不在偏向于有钱那个方向上——说穿了,道德不一定是金钱的附庸,但是绝大多数人的道德需要建立在有点钱的基础上。 但是这个问题我也不太想讨论,因为会显得我仇富,我都不仇鱼头文化怎么可能仇富,我仇没有道德,或者准确地说仇没有公德是真的,类似小孩子教育不好满世界跑撞翻了别人的火锅底料然后哭喊着要赔偿那种,我仇这个——我小的时候坐火车,沿着火车的通道走来走去看看别人是可以的,如果我敢跑,或者我敢大喊大叫,立马拎回来就是一顿毒打——我爹的话就是毒打,我妈的话就是做做样子,但是打还是要打的,我不能影响别人——你去别的桌,在大人的视野里,看看人家喝酒打扑克胡扯海聊,这个可以,但是,别人投喂你,或者你去纠缠别人,这个得挨打。我不知道,小孩子到底能不能听懂苦口婆心的教育,反正我是不行,不把我打哭我肯定是要折腾的,不同的地方在于我被打哭了,但是我知道自己今天又放肆了,是我不对,所以我是服气的,现在的孩子好像不太会认错哎... 当然,我要跟你说的也不是这个问题,我要说的是那些道貌岸然的人,或者说在别人眼里有一定经济基础的人,做事可以恶心到什么地步。在这之前,我认识的我觉得最离谱的有钱人,其实是老侯,他为老不尊,总是跑去麻杆搅大缸,给我惹麻烦,所以我非常鄙视,觉得这帮人真的是各有各的败兴,不足以为敬。后面来往得多了,发现确实也就是那样,爱吃的,爱女人的,爱打牌的,爱组织多人活动的,或者说恨不得做一个肾移植手术维持身体健康的,各有各的难处,真的不是有钱就有什么了不起。话虽如此,只要你别和他们来往太深,这些人气魄比一般人大得多,虽然少不了方总那样的莫名其妙的吝啬,但总体上来说我还是喜欢和他们来往多一点,因为——和有的人发生几万块的矛盾他就要跟你扳命了,和有钱人可能就好得多,和他们来往只有我和他们扳命的份儿。那时候那些有钱人虽然也败坏,但不过是没有道德,也离谱不到哪里去,比如方总的吝啬,侯总的放荡,叶总的不择手段,康总老韩的厚颜无耻,我都觉得在我可以理解的范畴里面,然后我就听到了秦丽娜的供述—— "后面我和他们喝酒喝多了,然后他就趁机占有了我——我那时心想,反正老公跟我也没有感情了,无所谓的,我总不能因为这点小事(看到没有,这是小事)就丢了工作,跟别人闹起来,再害得别人也失去工作地位呀对不对?所以我也没有声张,然后就有第二次,第三次,后面..." "秋豆麻袋,我打断一下..."我想了想,"怎么来的第二次第三次?具体怎么实施呢?你不去不就行了么?" "我们都是做事的,要遵守命令啊!他让你去哪里出差,你去了,当天晚上他就在你房间..." "哦,意思是你没有膝盖,不能顶他的会阴?男人们被这么顶了一般都是..." "我问你,你在学校读书的时候敢不敢顶班主任?" "那不是敢不敢,是能不能,不论哪个人,哪怕他姓...姓...反正,那怕他是一把手,过来我身上蹭,我也得顶他!" "那是因为你是男人!那是因为你有无数条路可以走!那我问你,像我这样性格的女孩子..."你还女孩子呢,阿姨,你真是可笑,对我你都是阿姨,对那些九零后零零后你更是,别搞笑啦..."而且别人对不起我,我为什么不可以对不起他?反正不就是..." "好好好,你说得都对..."我强忍着没有笑,因为这时候秦丽娜的眼泪泛起来了,我再笑显得就不庄重,"那我请问你,咱们不说理由,不说道德,不说别人的看法,你这样做了,自己痛快了吗?" "并没有...负罪感反而..."这个时候强度到位了,秦丽娜流下泪来。 "不要负什么罪,祥林嫂不想负罪,所以她一无所获,你起码还痛快了..." "我没有死小孩..."秦丽娜愣了一会儿,看那个样子,主动或者被动的,她其实是死过小孩的,"而且我也没有那么惨...我实话告诉你吧,我的这个x,咱们那里的局长们追着要舔..." 她说完这个话我特别深切地看了她一眼,贼想知道她说这个是几个意思,是不是在给我哄抬x价——你懂的,一般女人的流行套路,觉得一些有身份的人想舔,那个x就值钱——然后我看到的更多还是一种理直气壮,然后是那种自怜自苦,和对自己x的保护,以及一种彻底放开了的无耻—— "你把你的话再说一遍,我就算你是好汉!"我打开了手机录音,当着她的面打开的,然后秦丽娜愣了几秒,真真切切地又把那个极度恶心的话又说了一遍。 "好!我承认你是好汉!"也不知道因为她这个话的冲击,还是我自己情绪的因素,我突然就觉得很累,觉得超级悲哀,突然就晕起来了,"老子要睡觉了,你回房间反锁门,别让我进去。另外,你也别来客厅,我动不了了,得睡觉——退下吧,今晚不需要你侍寝,睡前故事也讲足了,我不想听了——晚安..." 那时候天气还有点冷的,我一般都是外面穿个褂子里面是个短袖,然后我把褂子拽到身上躺下就睡——我和她说话的时候就占据了大沙发,找了个枕头,想的就是喝了酒躺倒就可以睡—— "不行!哼!你非要让我说,我刚开始你又不听了!不行!哼!我非..."然后她就上手rua我... "查理哥出了名的脾气不好,你不要触这个霉头——"我懒得搭理她,闭着眼心平气和跟她说,"我警告你,未经我的允许你再碰我一次我就高鞭腿踢你脖子,绝不食言——娜姐,各有各的难处,你的故事内容和感受上已经让我很满意了,我不想再听了,今天就这样吧,明天我要去上海,等我回来咱俩再约,下次继续..." "可是我都跟你住过一个酒店了..." "你记着,跟我喝顿酒,住个旅店,上个床,甚至生个孩子,对我来说屁都不是,你还是你——你可以像相信我不会四处乱说一样相信我的守口如瓶,我绝不会跟别人说起这个事——睡觉吧娜姐,明天醒来we should fuck another day,别在这里拉扯了,我开始晕了,你再撩拨我,我要对你不客气了..." "你别睡...要不,我给你煮个咖啡?我带了咖啡机..." "你放屁!你煮了我就喝!"我主要是不信这个世界上有这么离谱的人,老家到省城二百公里你会带咖啡机?这不是有病这是什么?然后嘛,我就披着褂子在那里喝纯纯的黑咖啡,口味差得要命,但是劲贼大,搞得我一晚上睡不着,然后同时再听秦丽娜接着讲故事... 我不知道你发现没有,但凡是那种拼命培养不属于自己的生活习惯的人,一般都没有什么大的见识——我后面问龙猫,你为什么第一次见我那么漂亮高贵,她告诉我那是她觉得最符合我的社交礼仪,十几年的交情,她觉得值得。所以这是一个价值取向问题,龙猫觉得我舒服那就怎么穿都可以,不贴假指甲她的手指也不会难看,因为我喜欢就行,但是秦丽娜不是这么想,她就像...就像乌鸦喜鹊一样,拼命往自己的巢穴里加闪闪发光的东西,有时候把还没熄灭的烟蒂都叼回去,把自己的窝一把火烧得精光——想让自己看起来闪闪发光是可以理解并且接受的,但是你讲究这种没什么意义的东西就很离谱——如果我是初中时候的查理,从来不喝咖啡,也不知道这里面的那些基本门道,比如绝绝绝绝大部分的高端产品都是别人骗你的噱头,那你对我使这个还有可能管用。现在,可能吗? 第44章 再探盘丝洞 那个时候,场面是极其尴尬的,我亲眼看着秦丽娜从她的大皮箱里拿出一个煮咖啡的机器,就像老式马灯那么大(所谓‘马灯’,就是过去大晚上喂马的时候用的一种油灯,比平常的油灯高很多,因为要在马厩里干很多活,容量更大,续航更久,遥遥领先),然后放进去咖啡豆,开始磨啊煮啊滤啊那一套工序,忍不住觉得我这个人嘴真欠——你说人家没有,万一她有呢? "真好,你真是铁血女战士。"我叹了口气缩回沙发上。 "你不知道我什么意思吗?"秦丽娜一边煮咖啡一边莫名其妙盯着我说。 "我应该知道...吗?不论如何,我不喜欢你这种姑娘和这种玩法——这样吧,你把税法背给我一段我听听看..." "神经...其实,你和前面那个姑娘(我愣了好几秒才知道她说的是琴儿,琴儿以前也在税务局上班)的故事我已经知道了,我就奇怪,你和别人都可以那么好..." "好了好了,你要是二十多,我对你也不错..."我腻烦地说。 "喝咖啡吧..." 然后有一段咖啡时间,我在那里喝着,想着事情,斜躺在沙发上,发现她自己并不喝—— "x里有毒?不,你没有那个出息,何况我也没碰..."我忍不住笑起来,因为我的敏感致歉,"对不起啊,跟你说话老是没遮没拦的,也不知道因为什么..." "我不喝,是因为好长时间没有喝酒了,我想体验一下喝多的滋味..."秦丽娜跟我解释,"所以不碰咖啡。" "冷知识:咖啡也可以喝多的,水都可以喝多...行吧,你这,陪我聊了一晚上,我也该回报你了——无限畅聊,但是明天八点我得回家一趟拿我的东西然后飞上海,其他的时间由你支配——说吧,你是要我脱裤衩还是要我抠水槽?或者放个硬币在墙上,我拿舌头舔得它掉不下来?这都是绝活,我一般不给人表演的,都是那时候准备做男模学的——喂,我可没做男模,你别误会..." "你变得好厉害..."秦丽娜这个时间还在喝酒,她一直不停地喝,倒让我有点害怕了—— "你少喝点吧大姐,喝多了都是麻烦——别觉得平常不敢做的事喝多了做出来就正常,其实并不会,到时候你只能和你做的丑事面面相觑...另外,你说我变得厉害,事实上,查理哥归来半生仍是少年,而你已经是少妇了——我跟你说吧..." "人的恶心有没有止境?"秦丽娜突然问我。 "我觉得是没有的,穿透了第一层,后面就会越来越坏——道德就像女人的第一次,它就是放在第一层提防我们变坏的,但凡穿透了,后面就只会越来越爽..." "你又不是女人..." "但是我了解那个原理呀!一样的..." "你能想象很多人在一起玩的画面吗?" "可以..."我讳莫如深地看了她一眼,发现她还有很多故事,而且非常想说出来——你懂的,这世上的人也就俩种,一种是真的没有故事,一种是故事多到可怕,憋到了喉咙眼,不说她就不舒服——秦丽娜是后一种,她喝多了,特别想跟我倾诉她的故事,但是我不能听了——她将会损害我作为一个人的善良,让我对人类这个动物产生愤恨——我这辈子就怕这个,就像我特别害怕蚰蜒蜈蚣一样,人总有他特别害怕的敏感点的——看到其他东西,大不了我走就是了,看到这么多腿在那里爬的,我不弄死它我就心里膈应,会长时间膈应,为了我自己好我也得弄死它们,这是为了我自己的心理健康—— "你不用说了,不就是一些放纵,我就算没做过,也总是可以想象得到的——就像我刚才说的,人只有第一层和无止境,有的路但凡你去走那就没有个头——谁都知道赌博和哈粉不好,但是去做的人不计其数,这不是愚蠢,是人想突破自己的极限,结果发现自己跳进了粪坑。别人背叛你,你就有样学样去背叛他,结果,因为你们这个圈子太恶心,然后你就沦落为一个高级的玩物,不是局级干部你还不接客呢...本来我对你没什么具体的成见的,讲真,你愿意怎么过那都是你自己的事,但是你不怀好意想恶心我,我就得治一治你了——脱!" "什么玩意?" "你少给老子假正经...我倒要看看你这个肉梆子到底有多少威力,在这儿跟我装大象..."我也喝酒了,但是事实上一杯美式下肚顿时酒醒,你非说我是借酒撒性那也不公平,我只是特别讨厌她那个洋洋得意的样子,别人做了恶心的事都是悄悄走开假装没有发生过,她倒好,拿这个创造起优越感来了——让我见识见识吧,你这个女人到底有几分成色—— 嗯,这个,怎么说呢,有的女人虽然纵万千人吾往矣,她来往着的人有无数个,但是你抬头看到的仍旧是一个光鲜亮丽的繁华场景——秦丽娜的话,问题不大,我当时其实最需要体现的是一种羞辱,倒还不是对她的欲望,因此上我在动手动脚的时候特别慢,叼着一根烟有条不紊的,甚至巴不得她喊一声‘住手!你这个畜牲!’但是并没有哎,我的手刚沾到她的衣服下摆,她的胳膊自然而然就抬起来向上伸直了,最多在嘴里咕哝一句‘查理...’ "啊?什么?你说清楚一点!"我把她的贴身衣服扔到一边,看了看过去铺平了(因为我有这个生活经验,这种衣服不好好挂起来或者摆正了第二天起来都是褶子),接着回来解她其他衣服,这么问着她—— "什么?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什么..." 所以你看到没有,三十岁以前的女人老是说‘别’,‘不要’,‘你怎么这样’,三十岁以后的压根不给你反悔的机会,人家不会说这类话的——相比较起来,我还是喜欢欲拒还迎半推半就多一点,这种狗一样的你去闻闻她自然地就翘起来真没什么意思,人还真就是我想的那样,老了就完蛋了,所有一切都完蛋了,非霸在那个位置上祸害别人真没啥意思——从上到下,从男到女,一概都是,老了就完蛋了... "你高低反抗一下呢..."秦丽娜已经几乎没穿衣服了,我颇有几分哀怨地跟她说。 "你不是一直想要我吗?现在你得到了,应该满意了..." 这一瞬间,我突然想到了龙猫,你知道么,和她发生这个事的时候无比顺滑,没有任何多余的想法,吃了饭喝了酒拉着手去了酒店,开了房刷了牙洗了一把脸,自然而然地就滚到床上去了——神奇的是,我认识秦丽娜比认识龙猫还早,但是这个事做起来就一点都不顺滑——fuck,不顺滑,是因为这俩个女人身上发生的事截然不同,她们其实代表了女人可以走的俩条完全相反的道路... 你自己又是什么好东西,还编排起别人来了...我心想。但是这个事有个特别不同的基本点是,我一直单身,永远单身,我想怎么过就怎么过,愿怎么玩就怎么玩,从来不会坑害到别人,秦丽娜可不是。另外,我是个男人啊,我做什么别人都可以理解的,换成一个女人,在她身上发生我这辈子经历的那些事,别人就得说她荡妇了——不公平吗?但是人间就是这样啊,男人得有男人的血性,女人得有女人的操行,不然呢?你如果是条狗,那绝对没人说你什么,但是做人可就难了,是有一定的要求的... 注意,我其实是抓着秦丽娜的巨雷想事情的,她皮肤白,脂肪多,已经这样了,不玩一玩简直是暴殄天物,何况,她等的也就是这个——就像我隔了十几二十年非要回去联系她一样,不把我们生命里那些美好的回忆败坏干净我们总是贼心不死的,非要把这个世界上所有的美好东西都糟蹋一遍咱才算过了这一生。 什么东西让我迟疑?首先就是龙猫,虽然没有应承她什么,但我怎么老觉得对她有点责任是怎么回事,这帮老女人真心是来往不得;其次,我观察到秦丽娜有一种‘就知道你们男人都是这样’的下贱表情,我非常不喜欢这个表情——我可以做,你不能说,也不能显露这个看透了的表情,你特娘的要是真看透了,那么应该是你在摆弄我,而不是我在这里摆弄你——不要对那些你不了解的人或者事情摆出那种了然于胸的表情,你对这个世界的了解没有你以为的那么深——起码,你肯定不够了解老子,给我摆脸色,你恐怕还不配。 "穿起来!"我把她的衣服扔过去,秦丽娜默默地就又穿起来了... "首先,我不是生理有什么问题,我相信这个你通过视觉和触觉有一个铁一样的认证,因此上...其次,也不是因为你作为一个女人不够优秀,讲真,你这个身体倒是吓了我一跳,我现在相信你那个很多局长排着队想...想那啥的话了...非说个原因的话,我不想做在你意料中的事,更想表现得多姿多彩一点——罗素有云,参差百态乃是幸福本源,咱们别掉进习以为常的巢窠里,起码,让咱们那批人里还有一俩个跳出五行里的人,显得这个世界没那么险恶也好啊...都是这样,都是畜牲一样的追求那一秃噜,意思不大吧,这个时候停止比进行更有意义..." 我这辈子没少说鬼话,但是现在我回想起来跟秦丽娜说得这一番鬼话也是够离谱的,真的,明明就是睾丸酮分泌不足,玩不玩都差不多,非要说得那么高大上是什么意思嘛...所以我就说事情的发生很容易,给各种已经发生的事情加上一个合理的理由不太容易,而且你把事情包装得那么漂亮那更是难上加难——关键这个东西还真有人信,这就离谱了... 秦丽娜起码是相信的,她信了我那番鬼话,然后穿好了衣服(这又给我造成了一种生理上的痛苦,讲真,我都想不到还有比看着一个漂亮的已经得手的女人在你面前恢复正常形态更难受的事情)—— "你比我想象得要强大得多..."秦丽娜安慰性地说了这样一句话。 "那么小生不禁要问了,你到底想从我这里得到什么呢?"我的确挺好奇的,就这么问她。 "我不知道,说实话,哪有那么多想好的事情,不都是激情吗?今天给你打电话以前,我哪里能知道我想得到什么呢?片刻的欢愉也罢,长久的相处也罢,能得到什么就算什么吧,这么大的年纪,也过了那么挑剔的时节了...查理呀,你别说,我还真看错你了,你是个真男人,早知道那时候就跟了你,也省得受那么多罪,现在..." 第45章 爱笑的人 强度上到这个地步,秦丽娜的眼泪才扑簌簌掉下来,总算是表达出了一些不一定健康但起码真实的情义——我在最长的沙发上躺着,她在客座上坐着,短暂交集了一下,现在又恢复了原位,我也懒得爬起来再去哄她——哄得了一时哄不了一世,还不如让她体验体验人生的无情呢,毕竟我也不会和她在一起——我不跟离了婚的女人来往的,鄙视这种有始无终,你真有骨气那时候就别结,玩得蠢到不能再蠢的地步还出来得瑟,我是绝不接受的——就像赌博哈粉一样,如果你就是试试,没有上瘾的历史,我想得通,也能接受,但是你玩了十年跑来告诉我戒掉了,改过自新了,咱们好好来往吧,那我绝不相信,绝不会和你来往的——你克制不住自己,那么你在我眼里就是狗屎一堆。秦丽娜克制不住自己跑去结婚,想享受那中间的好处,失败了以后又去服侍高地位的人,从中获得优越感,恰似起先的时候哈粉上了瘾,发现对身体不好换成了溜冰,和一帮禽兽不如的人搞到一起,然后让我对她有什么展望?那是绝不可能的,我吧,rua一下她的身体就得了,占便宜到这个地步我就满意了,我得保持对她的道德优势——你还记得,我以前老是怨恨自己在女人面前没有威力,忍不住就和她们负距离互动吗?现在我长进了,身体上拉开一厘米,道德上就得高出一万米去,这比舒服那几秒带劲得多... 人生无情啊老妹,愿意哭你就好好哭吧,你要明白,从你选择了自己的道路的那一瞬间开始,不论是哭还是笑,对你已经都是一种奢侈了...我心想。对我自己又何尝不是呢?我选择了自己的道路,对我来说,真情实意的笑或者哭也是一种奢望,咱们半斤八两吧——我的强大(相较于秦丽娜的强大),纯粹来自于对有的人有情有义,对有的人无情无义,绝不是跟有的人结婚,做另一个人的奴隶,还俩头都选错人,被这俩种人都鄙视,甚至被我这样的人鄙视...啧啧,咱们怎么活其实都问题不大,但是要是活到被所有人都鄙视的地步,那就问题很大了... 怪谁呢?怪自己呗那还,人的每一步都是自己走出来的,我就想象不到龙猫能干出来这种事,差不多的年纪,差不多的时代,龙猫一定不会那么傻,去做别人的肉便所——做肉便所没有关系的,只要能得到相应的回报,比如加薪升职,取得更高的社会地位或者开发出更好的人生价值,而且是被大众道德观念普遍认可的人生价值,那其实也是可以的——单纯就是什么都得不到地去肉便,那算什么,为人民服务吗?你别说,真有那么高的觉悟,单纯就是为人民服务,倒也不是不行,奇葩的就是你还想得到一点什么不是吗?比如,大几百块钱一晚上的酒店这类... 事实上,大几百块钱的酒店房间还真不是每个人都能住得起的,这个钱看着不多,甚至对我来说也可以接受,但是这都是分情况的——我去北京办事,一般住的房间也就是二三百块钱,而且都是房山昌平那样的市郊,只要不是快捷酒店都可以对付。那时候省城已经有了好几个四星五星的酒店,我在凯宾斯基也有会员卡,这地方也就这么个价钱,因此上秦丽娜住的酒店规格非常高,属于处级干部待遇,因此上,有时候人家说话也是有点根据的,你不得不信——我猜秦丽娜并不缺钱,她缺的可能就是一个稳固的未来,自己玩成什么样并不要紧,有人接盘就行,所以你说她是看得起我呢还是看不起我呢?要我接盘,你得保持一个差不多的素质,很多东西是不能说出来的呀!不要我接盘的话,她这个表现又讲不通,难道真的是淫荡成性单纯想玩一玩吗?不像吧,以我的经验,她这样的姿色,她这样的身体,不缺这类东西的,所以连她对我都是一个谜——所有的女人都是谜,你没法用理智去理解她们的,不亏是情绪动物... 秦丽娜在那里哭,我就在那里乱想,讲真,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处理她,似乎就是怎么都无所谓,她能禁受我能想象得到的一切打击,就可惜我还懒得打击她...倒是,我挺想打击白水的,但是很难做到,起码是在我的道德规范里很难做到,我想打击她,就得干点没屁股的事,而我其实已经老了,不太愿意干没屁股的事——事实上,把一个很漂亮身材很顶的女人衣服脱了再呵斥她穿上,还有比这个没屁股的事吗?还真有,那就是不论如何爬到她的身上去...很多女人其实已经很惨了,你都不太好意思往她身上爬——当然,爬上去一下也没什么,反正她那个惨是日积月累来的,又不会因为你爬不爬她就发生什么改变,关键还是看你自己——爬了,你会膈应,那还是算了吧,这个世界够悲惨了,咱们就不要人为地再制造悲惨了... "我说,你和他们玩,他们是轮着那啥呢,还是同时..."我突然特别好奇,就打断秦丽娜的哭哭啼啼问她——这女的,本来也已经哭够了,突然听到这么变态的问题吭哧一下笑出来,我眼巴巴看着她鼻涕喷到嘴唇上,然后她去找纸巾来擦,我就愣愣的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 "没见过你这种人!不要问了!" "没啥好笑的吧,我觉得..." "的确没啥好笑的,我的确应该笑不出来才对,可是查理,换个位置,不笑,我还能咋样呢?" "也对,那你还是笑吧..." 然后我在自己脑子里把很多人过了一遍,我发现那些经常爱笑的人一般就是俩种,要么就是智力不够,要么就是类似秦丽娜这种,故事太多、太卑鄙龌龊,只好用笑容来掩饰内心的尴尬,以后遇到经常跟我嘻嘻哈哈的人是得小心一点... 后面我其实觉得已经跟她没什么好聊的了,只是象征性地说了一些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的话,然后告诉她前面的事已经这样了,不论她能不能意识到自己的问题在哪里,也应该静下心来好好考虑一下以后的日子了——因为对我和她来说人生还正尴尬,去死或者躺平吧真的是有点太早了,奋斗吧,我自己尚且找不到什么方向,也没法指点她,但是起码咱们可以控制情况不要变得更坏——不要觉得你做了什么事情,只要你不说就没人知道,固然你是跟一些比较隐秘的正科级干部(在我们那边,一个税务局长差不多也就这样一个水平)搞得非常龌龊,你们这个圈子显得有点神秘,但是明眼人一看你,一跟你来往得深厚一点,就容易把你看透——相比较起来,很多男人哪怕是看透了也不会说你什么,因为你的姿态对他比较有利,但我还是劝你不要这样——较为寡淡的肉体带来较为平和的生活,然后人容易保持头脑清醒和感情灵敏,以便咱们在复杂的生活中处于一个比较方便调整姿态的体位——你老是被别人骑着,慢慢也就斯德哥尔摩综合征了,你会觉得既然反抗没用那还不如受用...我的意见,自己以我的经验,只要你反抗得够厉害别人就腻味了,特别是她那个圈子,那些人看着有点强,其实韧性很差的,看到有被你顶翻的危险他还不如去找一些更容易得手更年轻漂亮的活计,反正,他那个系统里面他随便挑呗那还—— "得亏老子年纪轻轻的时候就生怕看到这种事,从那个系统里面跑出来了,不然天天看着你们搞丑事我又没法管,用不了几年就疯求了..."最后我挺有几分后怕得跟她说。 "谁能像你一样未卜先知呢?何况,咱们那里的人,天生的可以做的选择很少的,特别是一个女人..." "嗯,这倒也是...睡觉吧,你去卧室,我就在沙发上凑合一晚上——明天起床如果我不在了,电话联系吧亲,这一晚上给我累够呛——给女人穿衣服有时候比脱她们的衣服还累呢..." "嗯,睡觉吧...你还是强,像以前一样聪明..." "咸比淡话就不要再说了,没有任何意义。晚安,安娜卡列尼娜!" 秦丽娜意味深长地看了我一眼,但是我们那天没有就这个话题继续再讨论——所以其实时代让人崩溃真的,现在的小姑娘你跟她说这个她连这是干嘛的都不知道,秦丽娜起码知道我这个攮心的刀子是几个意思。后面我们因为女性的救赎什么的还谈过一次话,她问我是不是像她现在这样只有卧轨才能让我看得起她,这个还真不是,卧轨也没啥用,卧了我可能更鄙视她——犯了错,又不改,也不敢面对,你自己往铁道里一趴断成俩截固然是舒服了,别人还得因为你的没出息痛苦呢不是吗?要不,当初谁把你拉进这种生活里,你去把他们叫上,就说去旅游,然后开个车找个高架桥飙到一百八十迈从桥上跳下去把这帮人都带走,那我就佩服你了... 第46章 年纪问题? 女性因为自己在社会生活里的弱势地位,经常被一些她本来自己就看不懂(而且别人也故意让她看不懂)的男人摆弄,我相信,那些摆弄秦丽娜的男人智力肯定不比我差,情商肯定比我高得多,要不是我这人做事风格比较独特,他们的卑鄙事情其实永远只会存在于少数几个人的脑子里,而不会被人从嘴里说出来,然后再被我写着记下来——你注意,在我和秦丽娜的对话里,她其实并不反感玩弄她的那些人,表现得非常抵触的人其实是我——她没法反感,因为别人一定是把事情做得滴水不漏,给到了她令她满意的好处,又给了她一些场面上的便利,让她对这个事情没法挑剔,况且她将来还想依靠这些人,还得和这些人朝夕相处,因此上反感没有一点用处,都不如趁别人脑子还糊涂多捞点好处——对他们的反感主要是我的,不是她的,而且我觉得她不反感自然有合理的部分...女人嘛,地位稍微尴尬一点,脑子稍微够用一点,自己再对现状不满意一点,她总要利用起自己的所有资源拼命博取更多优势地位的,照我看绝大多数女人第一反应就是会利用自己的美貌——得用且用吧,毕竟这个玩意最耐用——咱就是说,比起那种极易被人带歪的智慧和动不动就要滋生龌龊念头的感情、心态,秦丽娜的肉体不就是她最耐用的一种资源吗?所以,一个人也好,一排人也罢,对她来说没啥分别,只要别玩坏自己问题都不大。 这里有一个非常奇葩的事是,我虽然特别鄙视甚至有点痛恨她,因为她那么蠢,把我年轻时候留在心里的一个相当美好的形象破坏掉了,让我有一种给她几个嘴巴的冲动,但是晚上躺下以后我还是在为她想出路——如果我处在她这种情况,我会怎么做呢?我的话,我可能会生个孩子,让自己的心先落地,然后再考虑思想和生活上的其他事情—— "我身边没人没有合适的和我生孩子的人..."第二天,我拉着秦丽娜回家收拾了一下东西,俩人下楼吃了个加州牛肉面,她非要送我去机场,开车往机场走的时候我问她为什么不要小孩,她跟我说,"而且我连自己都教育不好,怎么教育小孩呢?她将来像我一样糊涂的话,还不如不生..." "也不是,现在这样也不完全是你的责任,照我看,一个女人,不论她是高于一般水平还是低于一般水平,只要这个差距大到一定地步,那就都是男人的原因,可以甩锅给男人——你的话,你前夫没有好好照料你,你的姘头们拼命勾引你,你的上级以各种离谱的手法安排你,那是你走到这一步的最大的原因——女人比男人优势的地方就是她们犯糊涂别人觉得也正常,不糊涂她还是个女人吗?犯错改就是了,现在最辣手的地方在于你年纪有点大了,怕是不太容易修正,或者修正的代价太大——总不能辞职不干跑到杭州去做电商吧,好家伙,我怀疑很少有人有这么大的魄力——当务之急还是找一个靠谱的男人,让他帮你掌着舵,免得你继续行差踏错,年纪也不小了,再生个小孩这辈子也就稳了——靠,你别看我,我肯定不行,我死精症,而且小生是浪子来的,管杀不管埋,管怼不管养,而且我也没兴趣拖着你这样的蠢猪过下半生..." "看把你吓得,我只是看你一眼罢了,毕竟你代表了一种单纯,和你认识的时候我还是个好姑娘,可惜..." "公共场所不要太肉麻...你想想去吧,还是找个靠谱的男人,哪怕他穷一点,只要行得直站得正,后半辈子能安安心心过日子就行...你小子...你不会是玩得太high把身体玩坏了,没法生育吧..." "我会的。" "上一个和我这么说的女人,嘎巴卡在输卵管里,差点给她输卵管切掉——嘴硬是没有用的,你什么情况你自己心里清楚..." "大哥,说点别的吧——就便我想生,谁跟我生呢?谁又能指导我的下半辈子呢?我还能相信谁?" "妥,不聊了。" 有的人吧,活着活着他(她)的人生就不适合跟别人展示了,秦丽娜还能、还愿意向我展示,多少代表一点她想改变的愿望,可惜的是这个愿望我没法帮她实现——我就发现,和这些老女人来往好累,她们的故事太多,生活搞得太复杂,甚至身体都有各种各样说不清道不明的毛病,让人望而生畏——然而她从物理意义上来说才三十几岁,这还是当初那个羞涩懵懂话都没法好好跟人说的小姑娘吗?人和人的差距为什么会那么大,而且总是越活差得越多呢?岁月会摧毁一切,带走一切你觉得珍贵的东西,有时候甚至是从最卑鄙的地方开始——先带走你健康的身体,给你留下一个龌龊的思想和卑鄙的感情,成天在那里哼哼唧唧的,结果去医院一查不一定得了什么病呢... 我也老啦,以往没什么感觉,现在都不需要其他,和这些稍微有点岁数的姑娘来往太多我都觉得浑身无力,而且,越是岁数大,改变起来越难,总让人心生绝望,感觉自己什么都做不到,什么都帮不上,什么有益的作用都发挥不了...上年纪的女人这一点贼恐怖,起先我以为这是专属于年纪大的女人才有的毛病,后面发现,屁,此乃时代之锅,氛围之锅,跟年纪没啥关系——有的姑娘才十几二十岁她就让你一眼望去只会绝望了... 我想起后面我小心翼翼去勾搭一个小网红,她属于是全国直飞那种,你给她出机票钱她哪都可以飞过来跟你开心,这个姑娘十九岁,中专毕业,我刚和她回了家(当时扫黄非常厉害,我怕出意外,所以回了家里),我正在泡茶,准备喝点东西,这女的往沙发上一躺,叉开大腿来了这么一句: "哥,看你的样子也憋了挺久,来吧,先怼一下子释放释放呗,都挺忙的,咱就别磨叽了,不就那点事..." 我一听,立刻开始耳鸣,赶快把她赶出去,下定决心以后再也不要搞这种事了,危险不说(她将来被叔叔部门抓到,非把你攀出来不可,每年过年的时候因为上嫖进去的人就会激增,叔叔部门就靠这个和抓赌、抓酒驾、贴单子盈利,因此上...),她把你恶心到这个地步就不值当了——你赶快滚吧,我找一个别人顶一顶得了——那时候我认识一个姓韩的幼师姑娘,经常打电话过来陪我,脾气性格都好,服务态度一流,主要我和她住得也近,知根知底的比较稳妥——大概是前一个月吧,我在那里刷某音找一个热点新闻,突然刷到一个主播在那里假装聋哑人骗别人礼物,都刷过去了我怎么觉得这女的这么眼熟呢,刷回来一看就是这个小韩妹妹...好哇你,好好的大牛子不挨怼,跑到网络上搞这种无耻生意来了!我进去房间疯狂输出,嫌弃她妓女这个很有前途的职业不做非要搞什么直播,这姑娘赶快给我拉黑了,也是奇葩... 当然,我所说的这种年龄上带来的负面感觉,还是一个概率问题,咱不能年纪大就一定伴随着复杂,你比方说龙猫,她单调得让人觉得无聊,所以这个事没法说它是好是坏,同样也是个概率问题——一般情况的话,复杂会代表比较消极的东西,许多人的大脑其实是处理不好太过于庞杂的数据的,而这些数据稍微错一点,体现在生活里就会变成非常巨大的错误——就像摄像头上面的一粒微尘,体现在照片上也会是一大块阴影一样...秦丽娜就属于一错再错,步步踏错,我真不知道什么人什么事才能在她身上显得合理,让她下半辈子少一点复杂,多一点简洁——甚至,我觉得,她很可能已经因为失去这种机会了,好像做什么都没法抵消她前面干的那些蠢事似的... 但是,我也就是瞎操心一下,人嘛,除了活动自己身体,还需要活动一下思想和感情,就像坐得时间太长站起来走几步一样,这样做对身体有好处——秦丽娜在我眼里是挺龌龊的,可是她有一份体面的工作,有能力住大几百的酒店,有很多人五人六的体制里面的人追着舔,作为一个通常意义上的女人她过得其实并不差,只是被我鄙视罢了——我实际上多少也带着一点开玩笑的意思,给老家那帮串门子的狗男人上点强度,我担保,秦丽娜被我一顿输出心情不好,回老家以后并紧自己的大腿,不知道有多少男人又得抓瞎,还得为这玩意破费——讲真,哪怕做不到别的,我让她提高一点自己的价钱也是稳稳的—— "物以稀为贵呢,降低频率,减少次数,哪怕你就是被逼无奈必须屈服于别人,请你得到相应的报酬——白撩的,一嘴巴打远,可别搞得自己越来越廉价呀!"少毛过来和我汇合的时候我准备把秦丽娜打发走,不知怎么的不想让他们见面,那时候我心怀恶意跟秦丽娜说。 "我以后不会了。"她这么和我说。 第47章 另一些初中同学 上海滩,我不知道,每次来这个地方我总有一种特别不安全的感觉,非要比的话,我也经常跑北京,在北京这种非常不好的感觉就不太强烈。上海人和北京人有一个非常不同的地方是,上海人鄙视你是直接露在表面上的,北京人则需要你仔细咂摸一下才能感受到那个滋味,所以一个地方的文化差别主要在这里。相比起来,广州人和深圳人就好很多,这些地方的人一般都是你不惹他他对你很亲热的,不把你当个外地人看。倒是,我记忆特别深的是天津人的贫嘴,有一次我开车去天津办点事,开车在打电话,过灯的时候没注意闯了个红灯,被交警拦住,他问着我—— "天津黑(hei,四声)吗?" "您稍微等一下我给您打过去...啥?"我当时还接着电话,脑子没反应过来这个交警在说啥。 "我问你,天津的天黑吗?" "不黑呀!可亮堂了呢!"我以为这个交警这句话是看我北京牌子的车带点什么政治隐喻还是啥意思,赶紧表示,某某党的天是蓝蓝的天... "不黑你看不见红灯?" "叔叔...大哥,打电话去了没注意,头一眼看的时候还是绿灯来着,天不黑,人挺好,说话跟相声似的..."我赶快跳下车给大哥说好听的话,递烟哈腰甚至想给他塞钱,人家不要,但是因为我有眼色也没跟我计较,放我走了,至于处罚的事情... 哦,我来聊聊处罚的事情,这几年吧,其实这类处罚根据城市不同监管力度不同也松懈得很了,一般情况下,如果没有什么严重的事故或者造成什么不良影响,很多不要紧的交通违法行为其实叔叔部门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并不是说拍到就一定会处罚你,抽罚,大数据抓取,这主要看地方财政紧张不紧张——在北京,掉头的时候压着人行横道一般不会处罚,在省城的话,三分二百,叫作违反禁止标线——其实另外一个原因是城市里这种交通违法行为实在太多了,压根也不可能全部处罚,工作量太大根本弄不过来。但是,像我这种抓现行还能放掉我的还是特别难得,当地处罚的话闯红灯六分二百开车打电话三分二百,我的驾照又该头皮发麻了...不过,讲真,我对这玩意也没啥感觉了,恐怕每年出交通事故撞死人或者被人撞死的不会是我这种十几年的老司机,而是那些压根对开车没什么理解的新手,或者死活都不知道的狗东西。这还真不是交通法规的教育不够,而是人们压根也没准备守规矩,咱们中国人的规矩实际上就是‘薛定谔的规矩’,守不守的很多时候都是个权衡问题,而且从古至今都是这样的,改不了,也没法改——咱们不是秦朝,不能像商鞅一样搞那种管牲口一样的法律了,所以没办法,时代的进步就是这样的,就会给人带来很多寻租空间,俗称‘自由’嘛...不过,得活到一定地步,你才会知道就连‘自由’这个东西也是奢侈品,不是谁都能享受的。 总之,我和少毛一起去上海参加他那个什么博览会还是展销会,实际上是到地方我们就分道扬镳了,他和老张(这家伙也来了)去接应他们的那些事情,我跟着老猪去了松江大学城那边找了个宾馆住下,准备畅游上海——上一次过来的时候我还是个穷比,什么都没有,好好连上嫖都没有嫖一次,这回我带了十几万,就准备按这个档次消费一波,花不光誓不罢休——其实,你想在上海上嫖花光这么多钱还是挺费劲的,这得去找网红或者三流明星消费了,但是奇葩的是吃饭可以...毕竟,一个小明星出来跟你一晚上要十万,你肯定觉得特娘的国际章坐我腿上喝杯酒这个价钱也差不多了,你那个玩意凭啥那么贵?但是,人家给你挖一勺鱼子酱,告诉你是俄罗斯进口的,你难免会好奇这玩意什么味道,哪怕一勺就要8888,你也高低会想体验一下——女人嘛,哪里的差别都没那么大,鱼子酱可就不一定了,毕竟女人哪里都有,鱼子酱可不是... 过来接我的是老猪,实际上跟我活动的主要是马毛,因为老猪是个耙耳朵,老婆非常厉害,不是一般厉害,整得他服服帖帖。有多服帖呢?我们三个人一起去吃烧烤,聊起来婚后的生活,老猪喝了二两忍不住泪奔,搞得马毛长吁短叹,查理尴尬无比——我和老猪虽然是初中同学,但是太长时间不来往了,没有那么深的情谊,他和马毛可是住在一个小区的,当初买房子就是为了住在一起热闹,所以他俩走得特别近,可以共情——就便我跟你走得近,被老婆整得崩漏带下我也很难跟你共情,因为这里面有一个非常基本的点就是懦弱...很多人说怕老婆不是因为懦弱,而是因为尊重,也不能说这就是错的,但是这里面有一个特别现实的问题就是你对她尊重了,她没尊重你呀...我的看法是,怕不怕的应该是一个流动的状态,可以适当地怕,也可以绝对的不怕,分情况,如果被整到谈起来就要涕泪横流,那我觉得你这个夫妻生活有问题——不然我把秦丽娜介绍给你,你和她偷情去吧,在老婆这里失去的尊严搞不好在秦丽娜那里可以找补回来,反正以老猪的厚道不会亏待秦丽娜的,反正她给谁拿捏不都是被拿捏... 老猪的话,从小就是个厚道人,轻易不会发脾气,总是笑眯眯乐呵呵,但是你从他的外号就知道这家伙小时候就很胖,所以他爆发力很强,别人惹怒了他他是真会捶死别人的,因此上,我怀疑他的老婆就是在卡bug,就卡在老猪不会发飙这个线线稍微往上——别人老说做人不要玩火,大哥,不玩火不刺激啊,就得搞点节目日子才有盼头不是么。从普通意义上来说,老猪和马毛都是我们老家那边的纨绔子弟,打小就是有钱人,所以他俩的轨迹基本上差不多,初中毕业以后去了一个我们那个省排得上号的高中,然后去上海读一个差不多的大学,毕业以后才体现出一点分别——老猪走的是技术路线,学的也是金属和重工,所以去了一个钢铁企业,马毛从来都是不爱学习,老玩家,学的是金融信贷,去了金融企业——从这里也能看出俩家人的风格不同,资产不同,哪有正儿八经的有钱人去搞技术行业的。马毛的爹是我们那里的教育局长,你看人家卡得多死,就是等马毛初中进入最后一届全县重点班以后砍掉这个集中力量培养人才的项目,开始教育改革,这中间涉及了多少利益输送我不知道,反正马毛在上海有四套房子,手里的资产多到没有边,我后面落魄了跟他借钱,他磕磕巴巴抱怨了半天说自己穷得不行,股票赔了一堆,基金也不景气,玩得期货最近也要爆仓什么什么的,然后挤牙膏似的给我拿了五十万...注意,这五十万是他压根没准备跟我要的五十万,这是赏给我低三下四跟他张口的尊严钱,因此上,对他来说可能这五十万跟一般人眼里的五千块差不多,挤一挤就当做善事了...所以我很难猜他具体有多少钱,而且按我的脾性我也绝对不会去问。他和初中同学们来往得已经很少了,过年过节回去老家给他爸上一上坟(他爸不知怎么的前几年突然之间有一天就去世了,非常突然),和同学们打打麻将,路过省城和熟悉的同学(五次里面可能会喊我一次,因为我这人脾气不好,谁说骚话我喷谁,所以很多人讨厌我)吃个饭,接着就回去他的上海滩,不过我听说一般他会借给钱的人起步都得是六位数——所以他还算看得起我呢,借给我五个六位数,这个我得感谢人家——后面我稍微缓过来一点,咬着牙把这个钱还了,之所以咬牙,因为我也可以不还的,那时候我紧得一批,而且马毛不会跟我要,他知道我这人就是个二流子,花钱没数...但,还是还了吧,别人看得起你比那点钱珍贵,钱没了想办法再挣呗,尊严没了可就永远没了。 有钱的人,我前面已经说过了,一般都是走金融路线,因为当你的资产到了一定地步以后做这个来钱最快,费心八苦去做基建的只有国家,连机构都宁愿去做一些数字买卖。所以马毛走的是这种路线,而且他的座右铭就是,‘只要我不创业不折腾不搞高大上的项目,安安稳稳过我的小日子,我的钱就够花’,所以他属于那种最聪明的富二代——马毛绝不会碰赌博哈粉这类玩意,他唯一并且也是真心肯满世界寻摸着去玩的项目就是女人,而且一概是无风险的女人,也就是上嫖——你让他去追良家妇女,他反手就给你一嘴巴,‘你这人有没有道德的,勾引有夫之妇?’但是,你告诉他某某地新开了一个某某店,有全新玩法,他兴高采烈就跟你来了——玩这个,马毛是专业的,而且也是认真的。 第48章 真正的强者 马毛的为人吧,我只能跟你说,滴水不漏,小的时候还跟我开开玩笑假装去抢抢秦丽娜,长大了以后那绝对是毕恭毕敬一点架子都没有,绝不会有那种有钱人对穷人的趾高气昂,而且他压根也不是那种人——我那次去上海的时候,老猪过来接了我回去放了车,在马路边等着马毛汇合,结果他开了一个别克的啥车来着过来,三十多万的样子,车里的装修倒是豪华得很,搞得我当时都纳闷了—— "以你的财力这个车高低有点低调吧..." "他平常就开这个,接待或者泡妞才开他的路虎,你别看这个车外面平平常常,装修块顶买车贵了——马毛是会舒服的人..." "这么说来,是我不配?"老猪的话让我有点不舒服,忍不住就发作起来。 "咱们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哪有那么多机关——路虎借给别人泡妞去了,再说也没多远的路,一会儿我陪你喝俩杯,这车扔马路边也放心,不会有人砸——最近上海的砸玻璃厉害着呢,一过节就是这..."马毛赶快解释。 "他从来不喝酒,和我都不喝,还是你面子大..."老猪在旁边帮腔。 "喝完了我带你去放松放松,下次你来,我雇个团去接你——现在专门有那种接人的团,一个人五十,我给你雇五十个人,敲锣打鼓欢迎你,行吧?哎呀,咱们几个有啥讲究的,你喜欢干啥我带你去干点啥就是了,你老查这么高格局的人计较这些干什么,个人的舒服最重要..." 所以你就能看出来,老猪变得多少有点虚伪了,他平常工作里肯定需要做大量的这种帮腔一类的动作,因此上成了习惯,动不动就要巴结别人。马毛呢就放松得多,而且他那个人颇有几分幽默的性格,和他聊天贼逗,经常性地就会逗得你哈哈大笑,所以这家伙是一个挺讨喜的那种性格。我当然也不是在意这点东西,就便他们告诉我,我也记不住他们那些车的型号和价位,我的关注点一向不在这些点上,我更关注他们的现实生活,也就是事业和婚姻。如果要比个轻重,我感觉对婚姻的关注更重一点,因为我一直觉得事业这种东西浮浮沉沉的老是在变,婚姻的话,如果能一直把它经营得特别健康就比较长久了,所以喝酒中间我就问起来,问得老猪号啕大哭... 老猪的这个哭当然也是日积月累的结果,可见这个人的心里得积攒了多少苦闷,但是他又突破不了生活的网罗——你要是不那么习惯性地巴结人,不要那么好说话,不要老是那么单纯善良地看待别人,也许可以过得稍微舒服一点。还是我说的,善恶这类东西都是流转的、流通的,你善了就容易招来别人的恶,你软弱就容易招来别人的霸凌,我时不时就想大嘴巴子抽别人,苦的是别人都不给我机会——你老想着一直对他们好能改变他们对你的态度,那你还是太傻太天真,经受的毒打太少,我怎么觉得不论多大的冲突先给他们一嘴巴再坐下来谈还更容易一点呢?特别是女人,特别是自己的老婆,她们发作起来你不给她刹车她就没完没了的,你不抡圆给她一嘴巴还想过好,我是不信的—— "听我的,今天趁着酒劲回去按倒了照头上擂她十几个大包,以后你这婚姻生活就比较松快了..." "对她好都没用,打她有?" "咱们念书的时候被人欺负,你要是一直不还手他就一直欺负你,但凡你敢还手他就不会轻易纠缠你,欺负的就是善人,这个道理怎么长大了反而不知道了呢?" "婚姻不是那么简单的..." "我确实不了解婚姻,但是我了解人,人性不会变的——但是,说不定是你自己喜欢,有的人的确就是喜欢sm这类高端玩法,身体上的和心理上的,日常的和婚姻的,都一样,所以搞不好你还快感连连前列腺抽搐呢,所以你就忍着吧,实在忍不住再说——马毛,你呢?" 马毛可不像老猪那样单纯,这家伙鬼精到让人叹为观止的地步,这天晚上他没有和我把一切都说清楚,只是大概地谈了谈,后面我和他一起玩了几天才算是把他怎样保持正常的婚姻生活搞明白。 马毛玩的是另一套,属于捧杀那种,因为他自己是个金融从业者,不,准确来说是个金融投资者,因此上他其实有大量的休息时间,而这些时间的一部分他都交给他老婆支配。马毛可不像老猪那样傻乎乎娶了一个我们老家那边的人,而是娶了一个大学同学,青岛人,在家是独生子(老猪的老婆有个弟弟),毕业以后就打发老婆去进修,结婚后除了生孩子又催老婆出去工作,而且提供了大量的精力和金钱支持她的事业。马毛的老婆是个会计,现在是会计事务所里的高级管理人员,而且同时兼着很多乱七八糟的职称,搞得她老婆忙得屁股冒烟,然后他就每天好整以暇地去玩各种无风险的女人,但是对老婆言听计从,哪怕正在娱乐,老婆一个电话过来他立刻提起裤子就去办事,诸如接孩子送东西买一点老婆晚上要吃的什么东西一类。如果你是一个不了解马毛的人,从外部观察他这个家庭,你会觉得他是个软饭仔,老婆成天在外面挥斥方遒,他在做一些类似家庭妇男那样的角色,但是等你仔细研究以后会惊讶地发现老婆是在给马毛打工,供养着马毛那种悠闲潇洒的生活... 马毛聪明到什么地步呢?他的老丈人家里也是财力雄厚,虽然可能比他差了一点,但是架不住他老婆独生呢,到时候所有东西都是他的—— "那你可要抓紧锻炼身体呢,你现在这个样子高低有点超重了,万一你嘎到老丈人丈母娘前面,可就满盘皆输了..."我听了马毛的打算忍不住哈哈大笑,跟他开玩笑。 "现在每周都要去俩次健身房撸铁,问题不大。" "多做有氧吧,咱们是追求健康,不是追求好看——你老婆知道你在各种娱乐场所都是会员级别的人物吗?" "我觉得她心里有数...但是,说实话,只要你真心地为家庭付出了,她不一定非要跟你计较这个的..." "你说得对,上了一点阶层的家庭都不在乎这个,只有升斗小民才会觉得这是什么十恶不赦的大事——只有我们这些人才成天把这个挂在嘴上,"我颇有几分苦涩地说道,"拿来找一点都别人的道德优越——金钱上优越不过,事业上优越不过,那就道德上优越一点,好显得我活一次也不是完全做了一坨臭大粪..." "老查,不要这么抱怨,那不是你——你怼的人,从老家排队站到北京,你不能这么说话..." "哈哈哈哈,还真是...我不得不佩服你,你是生活的强者,小弟甘拜下风..." 我对马毛那的确是佩服的,他认真是强者,而且注意,这个强和他天生就有点资产不是绝对关系,我的生活里充满了各种开始有点钱最后败坏光了的人,甚至包括我也是这种人,如果你没有敏锐的洞察力,在人生那么多那么繁复的选择里稍微一个失误就会满盘皆输,但是马毛就不会——他从大学开始一路选的都是对的,甚至包括老婆选的都是对的(一个错误的老婆会造成多大的损害,你看看铁子哥就知道,本来可以蹲几年就出来,但是因为老婆卷了钱跑去国外,给他整了二十年——二十年不就相当于要死在里面了吗?出不出来的还有什么意义?),然后他也选择了一种最正确、最不会内耗的生活方式,所以我说这个人极度聪明,绝对的人生强者。如果他爹他那时候没有给他弄到那么多资产,他凭着自己的幽默和智慧,去拿下一些优质的姑娘,他还会是现在这个样子,不说是百发百中,也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对的,马毛长得虽然不那么英俊,但是他太讨人喜欢了,上手的时候没有资产增色会略微难度高一点,但是他还是能得到很多优质姑娘的芳心——对没有什么金钱需求的姑娘来说,开心是她最迫切的人生需求,马毛就能让她开心,这个本事我觉得大多数人没有。马毛能让绝大部分人开心起来,他是一个非常善于快乐的人,而且实在太聪明,没人会讨厌这种人,哪怕就是一向阴沉扭曲的我也不行——我和他一起玩的时候的的确确是非常放松和开心的,大概也是因为我们交集的机会很少,也就那么几天,所以来往起来没什么顾忌吧,总之,那几天我过得是相当放松的——快乐的话,好像也谈不上,但是的确是身心都很放松,特别是周末的时候马毛又叫过来另外俩个初中同学,他们四个打麻将,我在旁边坐着看,听他们闲聊,的确是身心舒畅——当然,不好的是这俩个同学来以后我和马毛就没法出去找什么素场荤场鬼混了,但是我开始那俩天也玩够了,休息一下也没啥不好的。 第49章 黑白配 其实我跟着马毛没少长见识,那些所谓的‘素场’、‘荤场’这类东西都是他带我去的,我虽然玩得不少,但实际上我玩的时候大部分时间不太关注场合,更关注人——在哪里都无所谓,是什么样的场子都无所谓,关键还是得看姑娘的质量——但是我倒不介意低级的高级的各种乱七八糟的都见识一下,让我看一看上海滩的人民到底是怎么娱乐的,因此上我去体验了一些不同场合的不同玩法——不论去哪里,场子里的费用都是马毛结账,但是给姑娘的费用可得我自己掏,所以头俩天我们从下午开始就在跑场子,如果不带姑娘走的话,可能有时候凌晨四五点才能回酒店——荤场,一般就是可以在场子里和姑娘开心的,往往这些开心还伴随着一点在其他地方你不太可能有的道具,比如像老版《封神榜》里面纣王的那种放满花瓣的硕大浴池,里面有一些精通各种奇葩技艺的姑娘,拿着一些乱七八糟让你看了菊花一紧的道具...唉,可谓穷奢极欲,有的玩意我的确是想都想象不到,做梦也不会梦到,但是上海滩都有,还是他们会活。回到省城的话,都是那种城中村的阴暗门廊里钻着一个大腿煞白的傻叉女人,跟你说‘帅哥要不要日批’,听着都恶心死了... 一般情况下,我是说,那个时代,我已经不怎么去这类地方了,没啥意思,到处都是大同小异,女人们就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为了那点事跑一趟不值当,我还不如找点书看。但是,那俩天我真的是见到了各种各样的奇葩玩法,服务的终极目标固然还是那个,但是过程千差万别,特别是,他们连你那种玩腻了的心态都考虑到了,场子的姑娘都是表演系的,扮演着各种角色,而且照我看价格都很合理。荤场的话没什么好说的,反正殊途同归,神奇的就是素场,这个场所有各种乱七八糟的姑娘,甚至包括俄罗斯大妞——但是需要你付出一些辛苦和钱财在场子里给她消费一点,然后如果她看上你了你们就可以谈谈价钱,最后把她带走—— "一千五,不能再多了——"马毛听到我看上那个俄罗斯姑娘给我报了个价,那时我俩都穿得西装革履的,因为人家场子里就这么要求的,不穿正装不让你进去,"她要是要得再多你就走吧,我带你去别的地方找一个一千的。" "问题是,这个我还有一个搭讪讨好的过程,而且长得也确实好看,多给她点也没啥吧..." "就这么个价钱,一千五已经是多给了...看看看,那边来了个小黑妞!你要是真好这一口,我觉得你不如去找那个小黑妞,给她俩千带走..." "俩千?是一下还是一夜?"那个小黑妞的确是挺漂亮的,我立刻对她动心了。 "一下...一下就好了,大哥,做好安全措施,这帮人极度危险,搞不好半中间就给你摘套子,传染给你一点东西——你要是不急,再等等,现在还早,才十点半,等十二点没人带她们走她们还得减价..." "哈哈哈哈,那不跟以前咱们坐火车时候那些卖烧鸡的一样吗?刚上来的时候三十,等快下车了没卖完那就五块都行...我有一个想法,要是我黑的白的都要,同时..." "你可别!一个的话一俩千就拿下了,你同时叫俩个她们立刻给你超级加倍..." "出来玩一次,我倒要看看一黑一白一个黄澄澄的我搅到一起会有什么了不起的感受...你玩不玩?你要是舍不得花钱,我..." "千万别!我的话,我试过了,吃不消,我还是找符合我口味的吧..." "行吧,那我来开开眼界——贵点就贵点吧,对我来说,新鲜比什么都重要!"我喝了一口杯子里的香槟准备上去谈价。 "喂!一万以内!不能再多了!"马毛还在身后叮嘱我呢... 黑白配,男生女生配,黑白配,春娇志明粹...后面我从宾馆出来和马毛坐地铁往松江走的时候心里一直在哼哼哈狗帮的这个歌,虽然花的钱比马毛提示的多了那么一俩倍,但是我也要求了一些奇葩的服务,因此上不算离谱——你注意,哪怕是做这个皮肉生意,有个特别难以理解的问题是,那些老外比咱们自己的姑娘服务态度好得多,而且,咱们自己的姑娘里,读过大学的也比那些初中生中专生好得多——不过现在很难说了,因为许多名牌大学里也藏着非常多见不得人的败类,她们出来卖就跟我前面说过的那个网红似的,双腿一叉连声催你赶快,搞得你气急败坏的——因此上做这个事千万别动不动就把钱给了,还是得先享受服务,然后一边心满意足地剔牙一边给钱比较合理... 那么这个时候我怎么不会想起龙猫来呢?她要是知道我跟她纠缠的中间还跑去搞这种事,她不得给我鸡儿割了?大不了,我就停止跟她纠缠赶快跑就是了,所以她最好别问这个事,听到事实扛不住的不会是我。 这世上充满了无穷无尽的玩法,充满了活腻了的人生,充满了为了一时的刺激辜负了的好意,我还能管得了那么多吗?想到什么,遇到什么,被什么刺激到,我就去接触什么,已经这样了我还管得着会不会让别人失望吗?所以就是,你别问就不会失望,你问了那就没好下场。至于我自己到底是已经变成什么样子,大概就是不会结婚生子的样子,所以龙猫找我那就只能算她倒霉——但是,我应该把话跟她说清楚,这个事差不多该做了,不然老这么晃点着别人时间长了就有点缺德了... "你知道你的问题在哪里吗?"有一次我和马毛谈起这个,他特别认真地跟我说,"你的问题是出来玩和好好过分得不够清楚,老是混为一谈——什么时候你把这俩个事想清楚了,娱乐归娱乐,生活归生活,就不会有这么多乱七八糟的想法了..." 他说得对,但是问题就在这里,我没有生活,所有的东西都是娱乐,你让我怎么可能想得清楚?fuck,我实在是对生活提不起什么兴趣来了,这个感觉让我想起《加勒比海盗》的巴博萨船长,特别爱吃青苹果(我偶尔也吃,酸酸甜甜很好),但是他受到了诅咒变成了僵尸,吃啥都没有味道——影片结尾的时候诅咒破除了,他可以感觉到了,但是那时候他被人在胸口打了一枪,最后的感觉居然是冷...fuck,想想也挺恐怖的,其实我和他差不多。 无数的人,无数种生活,无限的可能,无限多美丽的女人(那个俄罗斯姑娘一米八六,坦桑尼亚姑娘黑的我都想割她一刀子看她流出来的血是红色还是黑色,或者干脆就是褐色),所以接下来的几天他们打麻将,我在旁边坐着喝茶,听他们说话的中间始终在思考一个我刚刚想到的问题——这其实还是那个终极问题,以有限的人生去探索无限的可能,做到什么地步才是个头? 你猜怎么的,富人的生活探寻起来无穷无尽,而穷人只要走几步就卡住了——三万块钱去体验一下黑白配,对很多人来说其实也得嘬牙花子,挣这三万块钱对八成以上的人都非常难,他花起来当然磕巴。其实我也非常难,只是我这个人胆子大,只要钱到我手里我就敢花罢了,这也是我的那种只有娱乐没有生活的情境定的,我要是像老猪或者建国有个小孩,我花三万体验三俩个小时的快乐也得血压蹭蹭往上顶,得有钱到马毛那个地步才可以这么玩。神奇的是,马毛玩的时候非常克制,不像我一样没遮没拦,他总能找到最平衡最性价比高的方式。我想起,马毛和我聊天,说他开着路虎的时候大部分时间都是白嫖,只要展示一种令人神往的生活方式就有女人上钩,类似带她们去参加一些酒会舞会这类高等级的人去的场所,她们就会被灌醉——不需要喝酒,只是那种氛围她就醉了,所以...其实我和那种姑娘的分别也没有多大,我也是被眼花缭乱的东西弄得神志不清,因此上表现出了一些迷醉的神态——这个事情好就好在男人们的能力是有限的,你不可能无休止地玩下去,而且我已经在杨燕子那里消瘦过二十五斤,我知道这东西的害处,所以戛然而止并不遗憾。我还有钱,还可以继续玩,但是对我来说没啥意义,尝个鲜就好了你是要怎样。 穷人的问题是吃不到,所以永远没够,富人的问题是吃太多,容易搞得自己出问题,我这样半穷不富的倒是刚刚好,不需要花多大的力气在控制自己的欲望上面,简直完美...我感觉自己其实也达到了某种平衡,只是这种平衡会被大多数人唾弃,甚至也会被以前的我唾弃罢了,我这属于典型的‘不求上进’,哪有你这种人,玩一次俩次就够了的...不过我确实是这样的,不论那些姑娘的职业素养有多么高,我体验一下就够了,就像龙猫一样,她们不是我的终点。 第50章 散伙饭 别人还在拼命四处找寻的时候,我先人一步已经活腻了,我不知道这是好是坏。从我个人来说,我真的已经没什么好追求的了,我活着就是赡养老人,从社会意义上来说...好吧,多少还是有一点,但是也很少,不多——我以前做公司的时候,恨不得全心全意扑到工作上,进门的时候看到地上有个破纸头也会弯腰下去捡起来,现在的话,他们只要没死了就行,我很少问下面的人上班时间在干什么——其实,大部分时候只要没有特别紧急的事情,让他们去问小崔就好了,别给我打电话——小崔是我和别人的一道屏障,他已经跟我做事太久了,深知我的脾性,也知道很多事应该怎么处理,所以很多事让他去做就行了。后面我开始大规模做天然气,其实招进来的人我也都不认识,甚至不太想和他们见面,逼不得已去一趟公司开个会,去一次就会给人们想办法谋一点福利(类似给他们搞一个包俩个人费用的旅行团,发一点我从方总徐总那里搞来的吃喝,或者取消一些我觉得没啥卵用的打卡一类东西),讲讲话自己就走了,他们那些团建什么的我只去了一次,而且也是待了俩三个小时就溜了——没必要,没几个有特色的值当我分外仔细研究一下的人或者爱好、观念,大家就是在一起工作而已,把活干好就行了,别搞得那么腻歪... 那时候在上海的时候我首先感受到了自己的那种异类和脱节的感觉——你记得,我以前是特别深入地思考过这个问题的,我觉得咱们不能做时代的弄潮儿,起码也别离时代太远,起码得留在附近看着。然后,我那些同学们坐在一起打麻将,聊他们的生活和工作,一个是做水利的,另外一个是做医疗器械的,他们聊天我压根也听不懂,听不下去,所以我有大量的时间思考自己的事。金融,钢铁,水利,医疗,这都是为国为民的重大项目,但是我并没有从他们身上看到价值——对工作负责,对家庭友好,为国家做贡献,为人类繁衍,这好像就是我们这一代人在努力做的事,但是这毫无意义——工作我不知道,据我看来还是为了钱;家庭,我看不懂,也不打听,唯愿将来他们培养出来的都是马毛那样的强者;为国家,快别提了,我在他们身上看不到一点点这方面的迹象,他们已经把八零后身上最后的那一点点责任心递给生活消除了,就像长了个鸡眼伸出脚去赶快切掉,虽然当时疼,以后走起路来只会更轻便一样——所以说为了整个人类着想什么的也是没影的事,他把自己经营好就磕头烧香了,他们的后代,我认为最好的结局就是马毛那样,聪明,狡猾,幽默,而且还多少沾点厚道,那就真的是侥幸了。而且你注意,这几个人都属于我们那一批人里的佼佼者,马毛和老猪在上海,水利大哥在杭州医疗大哥在南京(他俩后面会出场,这次过去没轮到他们),周末如果几个人都不忙就会约到上海一起打麻将——也不干别的,不会跟着老猪去吃美食(这家伙特别爱吃),也不会跟着马毛去找女人,单纯就是打麻将,而且一锅一百多,几个人一打就是三五天,酒店都不下,吃饭都是点外卖,输赢就是三五千,然后临分手的时候拿这个钱去搓一顿,接着就各奔东西,回到各自的生活。在我看来他们这是一种时间病,或者说青春病,或者说死亡病,或者说人生病,或者说梦想脱失病,怎么说都行,无非表现的还是一种缅怀—— 没毛病,我很欣赏这种态度,但唯一可惜的是我果然不是他们一伙,他们在打麻将,我就在一旁看《巨人的陨落》这类科幻作品——活得越老,越不喜欢现实,难免就要看一点心向星辰的东西,所以我对盗墓修仙一点都不抵触,大家都一样,只不过是口味不同罢了——我不会打扰他们,因为他们几个太难见到我了,高低要跟我出去好好喝个酒,找女人除了我和马毛别人不玩的,但是喝酒他们都可以舍命陪我一顿,但是算啦——叫个外卖回来酒店,一起吃过了,你们去打牌,我坐在旁边一边看一边拿着老猪和马毛从家里拿过来的茅子五子举着瓶子喝就好了——我不愿意耽误他们,而且我这人喝酒不讲究,磕着瓜子对瓶吹也行,所以... 临到我接到小崔的电话需要回去北京前一天,白天的时候出去和老张少毛他们吃了个饭(这个还是要的),下午的时候马毛总算咬了咬牙放下了麻将摊子带我出去见识新玩法,剩下的人都在酒店等我们晚上回去聚餐——马毛开着他还回来的路虎拉着我跑到一个大学旁,往车顶上放了一瓶脉动就开始等—— "这是怎么个意思?"我问他。 "大学里没渠道出来做的会拿你的饮料,然后我们可以商量一个价钱就带走了..." "哦?还有这种玩法?"我看了看学校的名字,"那么问题来了,既然有这种玩法,为什么我们不去复旦,找了个野鸡传媒大学?" "复旦的人丢不起这个人,只能...老查,只有这种传媒、师范类的学生比较容易出一些非常漂亮的姑娘,而且价位也合理。" "不,上不了复旦,上一下..." "嘴下留德吧大哥,不要那么..."马毛卡住了,后面也没说什么,"那些都不重要,咱们可以没信仰瞎玩,但是别破坏别人的信仰——来了..." 果然外面就有俩个袅袅娜娜的姑娘过来,取下了脉动,然后还呼朋唤友了一番,我又一次找了俩个——倒不是要玩俩次,主要是分别跟她俩聊了会儿,想看看这个行为的动机是哪来的——这个钱是白花了,因为你想吧,勾肩搭背出来做这种事的价值观肯定是一模一样的,所以马毛拉我回去的时候语重心长地交待了我一句良心话—— "老查,谁家的钱也不是你这么花的,你得量入为出,稍微记一下账,那些不该花的,你动动脑筋就不会花了。" "我要是愿意动脑子,就不会找女人。"我言简意赅地跟他说。 "一语中的!" 所以,这只是算账方法不一样。我想起有个人曾经跟我说,按一个钟四十五分钟五百块钱来算的话,其实那个价钱并不贵,但是按他只进去玩了五分钟就完事了来算,那就要达到每分钟一百块钱了,所以他说我去玩是合算的,他去玩就多少有点奢侈了—— "我没算过这种账,但是你说得对。"我忍俊不禁跟他说。 所以只是算法不同——马毛觉得我这是乱花钱,但我自己觉得我在体味人生,考察社会,一个社会运作到底如何,你看女人们都在干嘛就知道了——不,不要误会,我可不是说我在上海体验了这么一番玩法就觉得社会有什么问题,我实话告诉你吧,我觉得一点问题都没有,姑娘们都在老老实实搞钱,她们非常正向地刺激了钱币的流通,这是经理一片大好的一种表现——虽然已经有很多类似龙猫、秦丽娜、杨燕子那样的不太健康的个例,但是相当一部分还是阳光的、向上的——我不是鼓励这个行当,只是说,当这个行当可以赚到钱而且蓬勃发展,那么不论从社会还是经济上这就都是一个正能量的事情——照我说,从别人车上去拿一瓶脉动,可比像白水在网上跳舞算命坑大哥要正能量得多,起码没有中间商赚差价,纯纯的辛苦钱。中间抽水的皮条客多了,大家就都要动坏心思了不是么? 那天晚上我们五个人在和平饭店吃分别餐,人老了,而且我和马毛都很累,大家都是淡淡的,吃饭中间连大声说话的人都没有。也就是这一次,我说过的,鱼子酱,那时候还没有普及,我觉得好吃,要了三个,吃到感到腻了为止——我看他们吃,都是放到虎口,有人还垫个薄荷叶一类,我都是扒拉成一堆一口吞下,然后拿舌头一抿,感觉那个爆汁感——就像吞了一口霰弹一样,不同的是前者要命,后者舒服——在我还纳闷他们几个的异样眼光哪里来的时候,结账的账单在三万六七左右。我看了一眼那个小条,没吭气把这个账结了,马毛争了一下,别人都没说话——讲真,这个成本的确有点高了,起码对我来说是高的——包括黑白配,我觉得也很高,但是,以后我也不会再玩了,因为,就像老司机马毛说的一样,不过是颜色问题,她们综合素质不太好的,时间长了尝尝鲜就可以了,别上瘾——不健康的东西,或者说消费太离谱的东西,我都是尝尝鲜就算了,因为我知道,我的水平不配沉溺那些玩意。 和他们吃了散伙饭,回去酒店他们继续打麻将,我就早早休息,然后第二天早上九点的飞机回去了北京。这边主要是俩个事,小崔和苗田走得很近要回去山西做业务,另外一个当然还是龙猫,她就是我的心头之患。 第51章 内丹 "我要是做了对不起你的事,或者我觉得对不起你的做人要求,你给我打电话我就会懒洋洋的,这个时候你最好什么都别问——问,那就是你在自己找不痛快——你总不至于找不痛快有瘾吧,不要俗到那个地步啊...这世界上多少人都想控制别人、管理别人、支配别人,因此上就特别痴迷于抓别人的小辫子,抓到别人不如他的地方,那比他自己往前走一步还高兴呢...我不太喜欢这种人,所以我自己不做,也不喜欢你去做..."我回了北京头天中午就去和龙猫吃饭,吃的中间她问我这些天干嘛去了,我就这么puA她... "你不用跟我说,不就是干了对不起我的事,又怕我问——我不问的——我和你是什么关系?"她突然问我。 "soulmate..."我想了一下,用中文怎么说都别扭,就说了一句英文。 "不是,您就是我的劫难,我拿您锻炼自个儿来的——对不起说了北京话,你说得对,还真是,人一到生气或者太爽的时候土话就冒出来了..."龙猫咂了咂嘴,自嘲地笑了,"我还真不信人可以无耻又高尚,下流又纯洁,你总得说服自己和别人才行..." "改变一下你对无耻下流的看法吧,我没有结婚,没有欺骗,没有白嫖,都是实打实拿自己的东西换别人的东西,我..." "你闭嘴吧!给我写的小说,死了没有?" "still写着呢,still难产,卡在半中间,我还在使劲..."这倒不是我吹牛,真就那么难,巴尔扎克说过一句话我是特别认可的,一个搞文学文艺的人你就不配有鲜亮的生活,而我,我的生活可是太鲜亮了,还黑白配哪不是吗?我想写一个纯精神的,干脆就是搭建在纯幻想里的关于龙猫的故事,但是真的是写不出来——但是我答应她要手写一部小说给她的,虽然断断续续有动手,但是真的不知道怎么写才好,所以这也成了我对她的一段冤孽。 "看着你这么难办我还挺爽的...难着去吧,你小子的日子过得是太容易了..." "好嘞!" 那不然呢?让我怎么说?我能告诉她我的真实感情状态或者说生活状态么?我一说,她吓得尿一裤子掉头就跑,我又懵逼了...人嘛,总是欺骗自己又欺骗别人,总觉得你和她相处就意味着你配似的,我做到尽量少撒谎那我就是完人了,还要怎样... 龙猫这一关其实是我最难做的,其他的都无所谓,比如小崔跟我说的非要和苗田合作,要回去山西把苗田介绍给叶总或者侯总的事——有时候人就是这样的,你兢兢业业十几年处下来的关系,让他去帮忙维护,别人对他客客气气,他就觉得这个关系他也可以利用了。我倒不是有多么爱惜我这个关系,我这个人脉,我只是好奇苗田用了什么手段让小崔这么心旷神怡前列腺抽搐,所以我才亲自回来看看——把小崔搞迷糊,以后我又得亲力亲为什么事都自己去了,所以这玩意还是得好好看一眼。 我先说说我那时候要做的、必须做的事,其实就是给很多达官显贵(你还别笑,侯总叶总他们对我来说已经是达官显贵了,上到这个级别的人我都要特别认真地对待)供应一些吃喝,后面加了养生的铜仁堂的那些东西,这个其实占我生活里很重要的一部分——恰如小赵所说,人活到最后都是和各种人相处,事情反而成了捎带,我那时候不理解,现在就知道了,人家天生比我快一步——然后我的绿色食品和养生健康上了一些专柜或者旗舰店,这个事不值一提,纯属玩票。另外就是我做的那些项目,比如和康总的那个超级大项目(那时候我以为这是开始,其实这就是我的人生巅峰),以及正在跑的徐总和住建部的项目,我自己真的懒得陪别人天天喝酒,因此上派工作人员去(我不愿意承认除了小崔以外的人是我的小弟)和他们应酬,维护中间的关系——其实满打满算也就这些,我挑啊拣啊实际上只找到小崔这个大活宝,虽然难免有缺点,但是他可是太了解我了,和我做事非常润滑,所以他出现了动摇我是真得操心的——小崔那时候马上三张,人到了这个年纪是会被有些女人和有些男人蛊惑的,我不得不操心。 我听着小崔给我讲他认为把苗田介绍给侯总或者叶总的好处,突然就觉得好离谱——眼皮子底下的一个小伙子,你亲眼看着他是怎么跟上你的节奏,感觉到他起码是相当大一部分地理解了你的哲学,然后他还要出这样那样的鬼主意,被别人一攻坚就立刻动摇——说穿了,还是北京的繁华景象,还是别人的美好远景,还是对手上的那些权力(小崔和侯总叶总也很熟,替我去舔了很多次屁股,冀处长那里没有,我怕他对冀处长的女儿见色起意,那些小姑娘太有才,太容易喜欢别人,他扛不住的)没有一个正确的估计——恰似别的女人心血来潮路过你的时候,因为你穿着的古驰腰带,因为你的五官里某一样符合了他的口味,或者是因为远远看到你正在扶老奶奶过马路(这个事对现在的中国人来说也是一种奢侈行为),对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你就觉得她想和你睡觉,脱了裤子掏出你的小麻雀一样...你看,从女人的角度来说,对别人笑一笑只是她的情绪发作,其实很正常,但是在男人的世界里,别人对你笑你应该做的是立刻提高警惕——男人的笑和女人的笑往往代表着截然不同的意思,跟着我混了这么久怎么连这个都不知道呢? "苗总也和我说了咱们上次和他们的误会(什么是‘咱们’?你和谁是‘咱们’?什么又是‘误会’?我造成的‘误会’?你看这个孩子,他从头到尾压根不在状态里),其实我感觉还是...哥,你太多心了,有时候别人的失误也不一定就完全不能原谅..." "我这个人不接受一切解扣,但是给你个面子,接受你这一次,因为咱俩相处太久了,你知道我的脾气..." "谢谢查哥!那我..." "你先别忙谢我,我属于有条件解扣——我先问问你,苗田是给你钱了还是给你东西了?" "都没有,但是..." "给你思想教育了,或者给你兄弟义气了?" "差不多吧..." "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万物,但是万物还要回去道——我的三位一体观念你是知道的,和男人相处的话,我请你把绝大多数关注点放在生钱这一条上——男人不会爱上你,不会莫名其妙对你付出,不会和你生出那么多东西,除非是从小一起长大无可替代的那种,不然你千万别想哪个男人会对你平白无故地好——但是,话虽如此,我还是给你一个试错的机会,你去找侯总,你把苗田介绍给他,让他们擦一擦火花,这个是可以的,侯总看在我面子上下来跟你喝会儿茶问题不大——但是注意,侯总和你说什么,答应你什么,你都不要信,但是你得让苗田信,一个劲儿鼓吹侯总的威力,让他欲仙欲死上赶着巴结你——如果你真的能做成一件事,那我恭喜你,你用了不到我用的时间的十分之一,完成了我能和侯总做的生意的十倍,那你是天纵奇才,以后我管你叫哥,你管我叫爹,咱们各论各的..." "哥,不必如此吧..." "丑话说在前面比较好——另外,查理集团的事你多操心吧,我可能要找更严肃的主题去了,找的时候不会跟你说,找到了再告诉你,所以...你多操心吧——钱,咱们账户上的你可以随便用,但是不能拿,你懂我意思吧?花掉可以,只要咱们有,你可以随便花,但是你得拿出来发票,我要给国家交税,但是你不能拿,一毛一分都不行——你说你去接待苗田,花了一亿,账上的你都可以花,我明天去银行给你权限,但是你不可以取现钱拿去补贴任何一个人,包括你的老妈——你老妈有事,我和你出自己的钱去贴,但是你不能动公司账户,这是我对你的唯一要求,其他的所有公司的事你都可以看着办,特别是人事,我相信你,以后和人来往的事希望你就不要让我出面了,从今往后我要开始修行,修炼内丹,不想和外人太多来往了..." "哥,我还小,也不像你那么通透,恐怕..." "不懂的多问问红孩儿,没啥卵用,但是他的意见往往会让你刹车,他就属于那种安全员一类的人...尽管做吧,反正就那点钱,折腾完咱们就老实了...说起来,晚上我也叫了红孩儿,一起聊聊吧。" "哥,不合适吧,我是晚辈..." "这个世界上没有前辈晚辈,只有蠢货智者...公司的事,以后就麻烦你多跑了,如果你觉得累,随时招呼我,我自己跑,或者我叫人来跑,都一样,千万不要勉强自己——做自己喜欢的事很重要..." 第52章 我的新想法 人会分为好几个阶段,我也不说别人,拿我自己来说,说的和想的不一样,想的和做的不一样,做的完了又和自己规划的人生途径不一样,这在我小的时候是经常的事,是长大到了一定地步才明白,真的是三态合一最舒服,所以自己起码是这样要求自己去的——虽然还是非常多矛盾,比如和龙猫的关系,明明做得一塌糊涂,但是内心强行加戏甚至扭曲一点认知去走完这段关系,这到底是为了什么,我自己当时并没有合理的解释,也就没有合理的理解——先做着,做着看,但是她不会让我言行不一或者表里不一的,龙猫太好了,不至于这么狭隘,同时我太蠢了,想不通这里面的关节——我还需要一定的成长,因而对我来说朋友、同事、兄弟这些事其实都是毛毛雨,压根没有一点压力就处理了。也大概就是那个时候,我开始沾染红孩儿的网络业务—— 具体来说,红孩儿那时候是做政府的网络信息工程的,我前面说了,他有工牌,可以合法进出中南海,因为他的确和里面有业务。然后吧,他那里的活其实非常清闲,我不太了解也不会这个专业,但是据他说这里面的所有软件其实第一要求是安全,而安全的第一要务其实是简洁,换句话说他做的东西极其简单,不论是管理程序还是应用程序,那都是简单明了的东西,因此上维护什么的其实就是个清闲活,而且是最清闲的活——组件少了,功能少了,需要担心维护的东西自然而然就少了,有时候这和我们做人又何尝不是一个道理呢?越简洁,越高效,而且越持久,只要你想通你这个软件是要用来干什么就好了——当然,我这里想说的不是这个,而是因为红孩儿老是闲着,没事干他就开始自己接一点外包的活,同时因为他闻到了一点走向,那时候他们三个人一起写了一个类似送菜送药上门的软件,叫‘爱极现’,专门给那些下不了楼或者懒得下楼又没办法的人买菜买药上门的,类似我们现在的闪送,已经开发并且运营了一段时间,效果不错,然后红孩儿邀请我过去在他们公司做一段时间。 他说的‘做一段时间’,我还在省城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叫了,我一直没去,因为我不想搅和在一帮庸人的...你说‘潮流’也罢,‘机遇’也罢,或者干脆就是‘陷进’也罢里。这个事情我前面已经描述过一点,就是他们已经把软件开发出来一个基本的造型,已经在做推广了,而且做得也还不错——你有没有发现,大部分那种开始的时候本来也就是闲来无事突发奇想去玩票,压根没准备有什么大出息的东西在起初运营的时候往往带着几分可爱甚至是...怎么说,就类似于一辈子不赌博的人上赌场时的那种好运,就像一个天真纯洁的愣头青进入一个尔虞我诈的社会时表现出来的那种上天为了激励你好好活下去给你尝到的一点甜头一样,他们那个软件跑得不错,已经开始雇了几个专门做推广和维护的人,在通州那边租了个房子给小孩子们住,有点正儿八经想把这个软件当正事来做的苗头了——我那天晚上在亦庄这边等着红孩儿过来吃饭其实也是要讨论讨论这个事,反正我说实话还是成天无所事事,想了解一下现代程序员的日常生活到底是什么样的,因为,不论我承认也罢不承认也罢,我一天天地感觉到自己在从时代的潮流里掉下来,就像离心机里的一件破衣服一样在疯狂的旋转里失去水分,变得干巴巴,而且还皱巴巴——特别是,每次比较疯狂地娱乐过以后总有这种感觉,感觉身体和心灵都被掏空,就像疯狂熬夜的青年突然累垮了爬起来常有的那种心态似的,我总想做点什么正事,然后努力体现一下自己的价值,告诉自己我只是偶尔不懂事,咱们该正经的时候还是能正经得起来的,我这个人还没有,用北京话来说,‘糠掉’...当然,糠不糠的我也不是很在乎,也不会跟着我的嘴硬有什么变化,但咱们总还得拿出一点态度来呢,省得命运看见我太得瑟要收我,我连个反对的话都说不出口不是么... 北京,西单(红孩儿就在这里上班),王府井(龙猫住在这里),亦庄(康总在这里给我租了一个房子),通州(不论是过去还是那时我经常去那里和红孩儿住在一起,就为了跟他胡聊),房山(苗田住在那里),昌平(苗田和方总的公司在那边),甚至是天安门(一个姓毛的祖宗住在那里),怎么说呢,不论去哪对我来说感觉都一样,甚至风景都差不多,人文环境也差不多——我有时候想起来,我是说事后想起来,总会觉得可能是因为我从来没有那种在北京安定下来的心思,我也不太可能买得起北京的房子,买了房子以后我很可能就什么都干不了了,所以没有把北京当做自己的家,当作自己要为之奋斗的一个地方,因此上我虽然在那里生活了相当长时间,但是对那里的所有东西都记得不是很真切,我甚至从来没有做过一次在北京干什么事遇到什么人的梦——做一个对比的话,上海,西安,成都,重庆,甚至大理、南通,我都有梦到过,唯独就是北京一次都没有,起码我能记住、意识到自己做了关于北京的梦的,一次都没有,然而我人生里最刺激的事情大部分都发生在那里。我想,如果一个地方让我太恐惧,或者太喜欢,或者有什么特别深刻的感受或者领悟,我应该是会记得特别牢固,总有一天会体现在梦里的,就像杨燕子、孟小倩,给了我相对来说特别差的人生体验,但是我有时候会梦到她们,反而是龙猫、谢菲这类人,我一次都没梦到过她们,为啥呢?我想,很大的可能是我还不够老,或者说,哪怕是在我的梦里,我也比较偏向于梦到一点轻松愉快的东西,而不是太过于沉重的那些,等我真的老了,把她们彻彻底底想通了,那就会梦到了——说了归齐,我还是放不下呗... 这话说的,谁能放得下呢?最刺激的东西构筑最奇葩的人生,有的东西你放下了,那你就不是你了... 总而言之,那天晚上,我和小崔、红孩儿一起在亦庄那边练地摊,烤串,向他们传达了一个我近期突发奇想的决定,那就是我准备借着招商考察的名义有可能的话就多出去走一走——这个招商考察,当然说得不是天然气那一方面,而是酒那方面,我准备走遍咱们中国那几个产酒的地方去转一转,主要就是为了自己玩、自己散心,次要的,反正我现在在做这类生意,搞一点回来喝一喝卖一卖好像也符合我的专业。这个灵感主要是少毛和张总给我的,他俩那个时候一直在做我们老家那些农产品的推广,几乎一个月要跑出去好几趟,专门参加各种各样的展销会、交流会、世博会一类,反正但凡有机会他们都要大张旗鼓地比划一番,增加自己产品的曝光率。你也别觉得张总是个泥腿子,他不懂网络营销这类东西,当然他也的确不懂,但是他的钱懂,他雇了很多专业人士操作这个事情,线上线下都有人专门在做这类事,包括我说过的那时候省城迎泽大街上的广告,以及很多网络上面的推广、各个平台的专营店这类,其实老张都在做。你别管他是不是像老大那样做成了是为了骗别人的补贴或者谋求一个被上市公司看上包装一下融资一下进场的机会,反正单从他那个亲力亲为事必躬亲一有机会就全国各地四处跑的架势上看,他玩这个还是有几分认真的,而且还真的能赚到钱,到现在为止(起码上一周我去网上看他的店还都在运营)那些东西依然在运营着,而且老样子活得不错,我去他直播间待会儿,就有人库库下单——虽然这点钱对他那么大的摊子来说可能算不上什么,但是这总还是他那一堆产业里看上去比较欣欣向荣的一个类目不是么?他那些煤台、煤站、气站、管道、洗煤厂、焦化厂可是江河日下了... 也许,对所有做生意的人都是一样,你正儿八经想赚大钱的项目一定是爬床的,反而那些副得不能再副得副业做得不错——当然不错,因为副业压根也赚不了钱啊,真心就是铺开一个摊子为人民服务罢了,为人民服务哪有做不好的对吧,自己知道中间的心酸和无聊就是了。张总是如此,方总也是如此,康总在做天然气设备的同时在倒贩茶叶,徐总在做能源生意的同时在经销玉石,他们一概都是主业一般副业昌盛,那都是有后路的——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全身心地去做副业,大多数都是狡兔三窟地玩玩而已。 第53章 劫富济贫的全新版本 "其实我主要是因为一方面做人不够凶猛,老是拉不下来脸,很多事干不出来,二一个是如果照现在这样做下去,我们这个软件迟早会有大出息的,咱就不用说做到某宝、某信那么厉害,哪怕就是做到类似现在那几个打车软件的规模,有人能闻着味儿愿意过来投资,那就算成功了——为未来着想,我也需要有你帮我把持住主要的方向,帮我拿主意。另外,融资这类事,咱们也不能一直眼巴巴等着别人来找,我感觉差不多应该可以和这方面的人开始接触了,我自己不善于和人打交道,你就是不可多得的人才了——一方面,你足够勇猛,有你在我不会吃亏,另一个方面,你一表人才口若悬河,出去和人谈判什么的也比我们这些更正式..."红孩儿在勉强跟我喝了二两以后(别忘了,他压根不喝酒,除了我这种贵客搓不过以外他都不碰酒杯的,他跟你喝酒,那就是拿出相当的决心和诚意来了)跟我说起正事来——你别说,对他来讲,那个小小的跑腿软件又何尝不是一个副业呢?他又何尝不是狡兔三窟呢? "小生有一个小小的疑虑,你从哪看出来我这人‘善于’和人来往的?"我问他。 "哎呀!你的本事,来了北京才几天就住到姑娘家去了,这不是善于和人来往吗?你是不知道,这家伙,我带他去歌城唱了一次歌,他就把一个歌城的姑娘搞定,三天五头就在人家里住着,开房的钱都省了..." 后面的话他是跟小崔说的,我就说有的人对男女关系的认知就永远停在我们读书的时候,殊不知,我这样处理男女关系实际上比直接去嫖王贞代价大得多,只是很多时候当事人懒得教育你们正确的男女态度应该是什么样子罢了。我找着龙猫,但是不耽误我去王贞那里休息,因为在她那里才是真正的休息,在龙猫那里可不是——这,何尝不是一种狡兔三窟呢? "和女人来往容易,不代表他就善于和男人来往,你还是没见过什么世面,不明白这里面的很多差别——但是我准备金盆洗手,把事情尽可能地推给别人,自己多转一转祖国的名山大川呢,恐怕也没功夫给你做什么职业经理人,去吓唬别人,去帮你给别人拉皮条——人生弹指一挥间,我总觉得还有更重要的事情可以做,现在我这个情况的话,钱还勉强够用,所以我不准备..." "又没人要求你朝九晚五去上班,真的有事你去办一下,没事你就在外面玩你的就好了,就跟他们说你出去跑融资去了,谁知道你干嘛去了对不对?只要我不说,别人谁敢管你?" "你?还想管我?" "我更不敢了...的确需要你做一点内务性质的工作,另一方面,我认识一些做金融的朋友,我自己谈不来,和他们太熟,你也可以去跟他们谈谈,起码咱们把融资应该走什么流程摸清楚..." "金融?狗都不干!你少跟我提这个!" "咱们不是干金融,咱们是干‘干金融的人’,现在多少套路不都是这样?别人对你的项目有兴趣,把钱放你这里,你拿着钱去做事,做成了大家都好,做不成你破产清算,他的钱打水漂,这一套已经在市场上形成了一种默契——所以和人来往是一门学问,只要你能把他们的钱拿出来,那你就是有本事的,具体怎么用,那还不是你说了算?以你的风格,搞到这种钱框框一顿花掉,那不比你卖烟酒卖煤炭天然气受辛巴苦挣几个跑腿钱来得痛快得多?没人让你做金融,我知道你对金融的看法,但是现在市场上就这个行情,你可以不吃这碗饭,但是你可以吃别人碗里的不是吗?又不需要你亲自下场去欺哄那些退休的老头老太太或者你我这样的平头百姓,你要花的是干这类事的人的钱,劫富济贫啊哥们儿,这不是你一辈子最大的追求吗?哪,你花这个钱,总比别人花好得多,而且更能花到地方——说得短一点,咱们是为了发财,为了做点有意义的事业,说得长一点,咱们就是为人民服务啊!你拿着那些人不知道从哪弄来的钱做点事,可比他们拿着靠谱多了不是么..." 所以我说非得懂你懂到一定地步的人跟你说话才有说服力,我知道红孩儿是喝了酒口才才这么棒,能直勾勾把这件事说得这么敞亮,但是事情不就是他说的这个样子么?我痛恨金融的那部分,不就是昧着良心抢平头百姓那点微薄的收入那一部分么,而去合法抢夺那些搞这种事的人我是绝对双手赞同的,现在,红孩儿给我提供了一个路径——这和当年我急眼了就拿了某玉柱老板的钱跑路本质上没什么分别,只不过现在我们包装得更文明一些,手脚更大一些罢了——所以,还真不能说我就不心动,但是—— "你让我捋捋..."我想了想自己在做的事,和红孩儿要求我去做的事,感觉好像冲突不大,我不会在他们那个公司耽搁太多的时间,因为我做事的风格和大多数文明人不太一样,据我观察红孩儿来往的那些人都是一些文明人,所以他们卡不住我的节奏,我有十足的信心把他们全部打翻在地,不论用什么方法。这个事的关键点主要不在这里,遇到什么困难我倒是不怕,问题是,你这个玩意真有你说得那么大的威力么?我搅进去弄半天,骗不到别人融资,最后白费劲,那我不就吃瘪了吗?而我对线上这些事真的是懂得很有限的—— "那么我就得问你了,你哪来的信心只要做下去就能拉到融资呢?你凭什么拉融资呢?你自己试过融资吗?你肯定是自己试过,不太行,才来找我的吧?" "差不多,我先给你说我信心哪来的——我们已经开始盈利了,其实前前后后这个小软件开发的时候只投进去二百多个,开始运营了,大伙又四面八方开始凑钱,到现在前前后后进去三百多个,以通州为中心开始辐射,你现在打开手机下载一个,亦庄这边也可以使用这个软件——而且已经可以盈利了,但是因为资金不到位,没法开辟更大的市场,实际上,如果资金可以支持,线上线下做一些活动,我觉得一俩年之内在北京铺开,做三五百万客户问题不大..." "三五百万客户?你好大的口气..." "线上就是这样,只要你做起来,数量都是指数级增长的..." "你现在有多少?" "俩千多个注册商家,三万多注册客户,还有一二百个注册骑手..." "切..."我忍不住嗤之以鼻。 "这一切就是六个人在运营,我们几个开发的各自都有各自的工作,谁有时间谁去管理,所以管理上一团糟...六个人,运营到这个地步已经很荒唐了,因为忙不过来——后台问题太多,数据太多,租了别人的服务器合同也快到期了,特别烦..." "你别跟我说技术性的东西,我也听不懂——你就跟我说说,每个月平台流水有多少,利润从哪来..." "每个月平台流水现在稳定维持在七八百万..." "多少?" "这个数不多,你再除以一下商家数量,其实他们每个月也卖不了多少钱。利润呢,其实就是..." "有这么大基数,利润怎么都好找了..."我上上下下打量了红孩儿一番,"想不到啊想不到,你这么一说我倒是觉得你这个事真有操作性,但是酒桌上咱们就谈一下意向,明天酒醒了我再好好想想咱们再认认真真谈一次,我得去跟你那几个合伙人见见面喝泡酒,然后再去看看你的办公场所——如果真的如你所说,那我们真应该想想办法把这个事做起来,现在就流行这个,不做它想发别的大财也很难..."这时候我的电话响了,是龙猫打来的,我已经告诉她回到了北京,晚上会去跟她见面,但是我得跟别人吃个饭再过去,她等不及,就打过来了—— 如果是平常,我不会在别人面前接她电话,因为...该怎么说,我总觉得有义务保持她在我、在我朋友面前的神秘性、高尚性,她是绝世而独立的那种女人,没必要让她跟我们搅上什么关系,而且她确实痛恨这种关系。但是,这天我被酒精和红孩儿展示的远景搞得晕头转向,不自觉就接起来了—— "怎么了?" "你在哪?" "亦庄啊,公司这边。" "公司?"龙猫愣了一下,这才想起来我说的是什么——不就是她和我一起打扫卫生那个破房子,"哦,我现在过去!" "我这里马上完了,你稍微等一等吧。" "怎么,我见不得人,给你丢人吗?" "没有。" "我现在过去!" "我已经在你家附近订好酒店了..." "我赔你押金!" "好吧,我给你发个位置..." "爱发不发!"嘎巴挂断了。 "你俩得滚了..."我接完电话闷闷不乐地跟红孩儿和小崔说,同时酒醒了一大半,前面的干脆就白喝——贵巴巴的五十多二两的铜仁堂三鞭酒,她一个电话害得我要酒效没酒效,要药效没药效——有的女人就是这样的,男人刚迷糊,她一嘴巴就把你糊醒了。 第54章 相处之累 我拿龙猫一点办法都没有的最根本的因素是,她比我优秀,方方面面上都是这样,所以她怎么对我我好像就应该受着。除非是,我掉头就跑,那样就可以摆脱各种不利因素了,但是我还没有这个狠心,因为...唉,说来悲哀,对我来说活到如今方方面面比我强的女人是一种再稀缺不过的资源了,我有点怕错过了她以后再也找不到一个可以自惭形秽的地方,搞得自己太自以为是,那也不是我做人的目的——很多人不就是,跟谁来往不舒服他就躲着谁,最后搞得只能跟不如自己的人相处才得心应手,那不也是一种坐井观天么?我不能过得太舒服,也不能太憋屈,起码感情生活上肯定是这样的,所以我得袒胸露乳,扯下自己的虚伪承受龙猫无情的摧残——来吧姐们儿,弄不死我的,只会让我更滑稽。 我想,这个世界上比我煞风景的人也不多,龙猫想表达出一种对我的片刻不能等待的思念,迎头看见我坐在路边的野摊上一脸淫笑在跟隔壁桌的一个美女搭讪——他们那个桌有五个人,三男俩女,我去搭讪,那个姑娘小声跟我说‘我老公就在对面呢’,我遗憾地问了一句‘如果你老公不在,是不是...’,那个姑娘笑了一下扭过头去不理我了——这一幕尽入龙猫眼底,她很不高兴地走过来,问我怎么回事,我就那么直勾勾跟她说了。你非要说我为什么干这种事,很可能就是怕龙猫问出什么不敢回答的问题,因此上先拿一点离谱的话题顶住——专门就是等着她过来了演给她看的。 "你喝了多少了?"她问我。 "一斤多?记不清了。" "你这样很容易挨打,哪个老公会忍受别人的这种滋扰..." "如果有人跟你搭讪,我只会得意,因为别人只有流口水的份儿...只要他们彬彬有礼,不过度纠缠,我是很喜欢有人搭讪我身边的姑娘的..." "你能不能不要这么物化别人?我是你用来博眼球的工具吗?俗!" "对不起,我又三俗了...饿吗?吃点?" "不了吧,这么晚了吃这么油腻的东西,不好消化..."但是她的胃口其实是喜欢油腻的东西的,所以她的口音明显地言不由衷。 "吃点吧,也不是天天吃,吃饱了一会儿干活有力气..." "你听听你这个农民腔调,你就不能改一改?" "做人干嘛那么一本正经,你让我松口气吧大...大...大小姐(我本来要说大姐的,但是龙猫对这类反映年龄的词特别认真,小区里有小孩叫她一句阿姨她都能哭一下午,所以我只好强行改口),如果我在你面前也那么僵硬,咱俩这个关系还有什么意义呢?" "咱俩是..."你看她,又想问我不好回答的话,总算是憋住了,"你朋友呢?不是跟你喝酒呢吗?你把人家赶走了?哟哟哟,怕我见你朋友是怎么着?" "你不喜欢,就别见了吧,他们见见我就足够了。说起来,你不是在互联网公司上班吗,小生有个问题想请教你一下——是这样,我朋友做了一个软件..." 实际上,我很少和自己身边的姑娘谈生意,龙猫可能是很少的一个例外,我和她谈,也绝对不是想沾她的光或者如何,完全没有任何功利性的想法,只是想把话题铺满,省得她问起我在上海有什么特别的经历——其实,有时候我觉得她应该知道,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和她保持联系的,如果莫名其妙失联几天,八成就是干了没屁股的事不好意思跟她联系,怕把脏东西传染给她。我觉得龙猫是有这个聪明的,比如我这天晚上的异常表现(和陌生女人搭讪,跟她谈工作上的事这类),她肯定知道我是心虚——只有一种情况下龙猫会犯傻,那就是她动了真情爱上了我,女人爱上别人的时候别的东西就都要向后退了,不过...你让她自己说,她还能不能全心全意爱上别人,我包你一问一个不吱声——只有蠢人和坏人被这么问才会像受伤的鹰隼一样尖叫起来,说自己一定能,好人都不好意思这么说的。 但是龙猫倒是向我展现出了一个网络工作者的专业性和职业素养,她左右西东地问了我半天,然后告诉我如果红孩儿和我说的数据是可靠的,那这个事情的确有搞头,因为起码切中了她的痛点——龙猫属于是非必要不出门那种人(说到这里我的心不禁一痛,因为她对我是太好了,愿意为我出门,可是这样的好并没有换来她想要的结果,所以也是打了水漂——现在写出来的时候心里会痛,但是当时其实是没什么特殊的感觉的,就觉得这是她应该的,何况也不是我非要她出门不可,是她非要来找我不是吗?),如果能把很多日用的东西也交给别人代劳,比如一包七度空间一类,那对她来说是再好不过的了——所以其实那种与社会越来越格格不入的人和气氛其实是十多年以前就被很多人感觉到了,也正因为如此外卖跑腿这类东西才能发展起来,而且一步步野蛮生长——所以龙猫对这个业务表现出了极大的热情,她不但支持我去做,甚至愿意把我介绍给她的一些金融圈的朋友,让我尝试和他们接触一下,看看能不能推进这个事情—— "我不太想接触你的朋友圈哎,我是个畜牲,别人都是正经人,这会给你带来一些不利影响的..."我的第一反应是这个。 "不要紧,我不会让你见我的闺蜜,你都禁不住她们的诱惑,又该骚里骚气上去搭讪了——省了吧,别人都是再聪明不过的人,不像我...唉,不说这个——我给你介绍的,都是一些我自己工作以后认识的人,他们吧,我认为他们属于真正的‘社会人’,是非常善于投机钻营的那种,你去跟他们见见面,谈谈你的业务,到时候如果你劫富济贫跑路,也不关我的事,我不跟他们来往就是了,反正也用不着..." "既然用不着,你留着他们干嘛呢?" "以前觉得能用得着的嘛,谁还没点宏图大业呢是吧,后面自己心火灭了,也就淡然了..." "心火灭了..."我不知不觉重复了一句,一抬头发现龙猫正在直勾勾看着我,她是想知道我明不明白她在说什么...我不太明白,也不想明白,而且我日益变丑,不愿意跟别人对视,就低头去喝酒,然后听到她深深叹了口气...唉,你知道吧,我和她在一起非常不自在,就是有什么话都不能说,也不敢说,我猜她的感觉也差不多,怕说多了吓跑这一段得来不易的小欢喜...我没法给她讲故事,她也不愿意给我讲故事,有很多感受上的东西我们没法沟通,然后只能自己在那里做一点表情等着对方去猜,什么时候男女之间相处起来会这么累的呀,也是郁闷,所以我说还不如找个小丫头给她点钱随便玩玩,好像也比这种关系省心... "你什么时候有空,我给你安排和他们见面吧..."龙猫愣了半天,问我。 "过几天吧,我得去仔细研究一下这个项目,把它吃透,另外,我可能得回去山西一趟,那边有点事..." "你要是实在撇不开山西,回去住着去吧,别来了,成天俩头跑你不累吗?" "并不累,而且我也确实不适合总在一个地方待着。" "哼!是你自己待不住,还是那个地方不要你,也很难说。" "好说难说的无所谓了,我总得...做点什么再说吧,不能去一个地方就白去了,连一点痕迹都留不下——我是希望能做贡献的,为家为国为自己为人民,但是很难,所以..." "你快别说得那么高大上,你连自己都顾不过来好吧...我说,你是不是躲着我呢?我让你不自在了,对不对?" "也不是,只是...就跟去武侯祠似的,我太尊敬诸葛亮了,就不能在墙角撒尿..." "滚吧你,屎尿那么多吗?" "我是说那个感觉。油边来了,这玩意贼香..." "可是这东西全是脂肪..." "长点脂肪是好事,不拖累自己就行...吃吧地狱咆哮,这是你的命运..." "可是,代价是什么呢古尔丹..." 类似这种魔兽经典台词,我和别人就没法对不是么?我记得过去一起玩魔兽有好几个北京大妞来着,个个都是好姑娘,我都有她们的联系方式,时不时总会聊几句,最常问的就是现在还玩吗?绝大部分我们那一波人都不玩了,老兵都凋零了,类似我,那时候最多打打炉石,偶尔也玩玩王者农药——后面这个,往往是陪龙猫玩的时候多,她有一次让我玩她的号帮她上王者,我登录不了,因为她用苹果我用安卓,被她骂了一句‘废物’...其实你让我玩我也上不去,我顶死了就是打打炉石,其他的需要交互、合作的游戏我都玩不了,三俩局下来就失去耐心了——傻子太多,有时候好不容易carry一把还要被别人拖累,拉倒吧,我只愿意背自己的锅,绝不愿意背别人的。 第55章 如梦似幻 其实人在哪里、做什么、处在什么环境下都差不多,等你活到一定的年纪你迟早会发现,最重要的是身边的另外一个人是谁,其他的外部条件怎么都好将就。龙猫和我玩了俩次睡着了,我在那里等着她睡瓷实,好抽出胳膊来去客厅抽烟。我认识一些抽烟的姑娘,比如杨燕子,舒颜蓓,上沙那个小陈,发现很多姑娘都特别讨厌在卧室里抽烟,而且照我看她们抽烟不像我一样瘾大,单纯就是一种情绪表达。类似舒颜蓓那种,每天抽三五根,一包烟能在包里揣一个礼拜抽不完,那不叫抽烟,那叫耍帅——但是,不论抽烟的不抽的,都受不了自己的卧室里有烟味,所以和女人来往就把你躺在床上抽烟的权利放弃掉了,很少有女人能受得了你这个。当然,王贞那一类的不算,我花钱了,当然想在哪抽在哪抽,不过哪怕和她在一起,我也不会在卧室里抽烟——抽烟嘛,在哪里都行,愿意来往的女人可不是哪里都有的,你最好对她尊重一点,不然,本来可以玩十几次,弄不好头天晚上你玩累睡着她就跑了... 龙猫虽然就在我身边,但是并不耽误我瞎想,我照样会想别的女人,尽管我知道这对她会有一点侮辱...咱们说句掏心窝子的话,龙猫虽然上了岁数,但是因为日子过得清心寡净,她的皮肤和身体是一点问题都没有的,而且因为到了那个年纪,玩的时候是一个再温润不过的女人,但是...总是让人难以爱上,哪怕就是类似那种感觉也很难有,我就是想骗自己都做不到——她已经睡着了,我在那里还是提心吊胆的,连想什么都不能自在。那个时期我还没想通这是为什么,直到有一天我和龙猫吵架,她说了句‘圈子不同不必强融’我才明白这是阶级问题...心疼那时候傻傻的去跟她接触,拼命想讨她喜欢的我,其实人和人的差距如果大到我和她这样,不论你做什么都无济于事的,比不上就是比不上,早知道我还不如把功夫用在吴诗诗身上,趁那时候我还有能量,趁她那时候还被我编造出来的假象蒙蔽着双眼,把她哄到手还更实在一点,跑去跟龙猫来往可是真把我伤透了... 当然,那都是后话,哪个男的会莫名其妙不拼命尝试一下就承认自己不行呢,不论哪方面,都得自己顶上去试过了,确实扛不住,下来才能服气。杨燕子那次,我试出来我不配生孩子,龙猫的话,我试出来了更多,只不过人都不能未卜先知,特别是,以我的脾气,别人说我不行我恐怕跳得比谁都高更要上去试试了——万一能行呢对不对?反正,最多不就是受点伤害,老子受得还少吗还怕这个,但凡死不了的我都敢试试,因此上,没用的,性格决定命运。 回到当晚,其实龙猫睡着了我也还是一点都不放松,总觉得自己处处被她的优秀压制,多少有点自惭形秽——这个时候我像很多人一样会琢磨龙猫的缺点,以此拉平我和她的距离,但是我想的也大部分都是一些无所谓的东西——比如她不够漂亮,按我的想象,我岁数已经不小了,要么不玩,要么就玩顶尖的,但是从外貌上来说龙猫不够出类拔萃,这个多少带点遗憾;从性格上来说,她多少有点阴晴不定,不过照我看她属于那种理智的阴晴不定,或者说是有文化的阴晴不定,她的这个变化在可以接受的范围之内,这个女人绝不会无理取闹撒泼打滚的(这让我想起杨燕子跪在那里啪啪扇自己大嘴巴子,我直到如今想起来都得打哆嗦,又怕又气);从她的感情上来说,她对待我有点像一个特别理性的姑娘对待自己的喂不熟的猫一样,我走开了她会牵挂,我回来了她又多少有点生气,然后也不愿意为了自己的感受把我拘束在她一个人身边,但是感觉到我浑身骚味她又会伤心气馁...我高度怀疑,以她那种清心寡欲的生活,对别人身上的骚味是有非常敏锐的洞察力的,所以别想着她能不知道我在外面鬼混,她只是不愿意管,或者懒得管罢了——不论哪种,貌似对我都不是什么好消息... 有时候她睡着了,我默默地看着她,由不住会想,如果以后一直有这么个女人在身边会是什么样子,但是一想这个我马上就会打断自己——大哥,你又不生孩子,你以后的所有和异性来往都应该基于这个条件之上,就不要异想天开地想和什么良家妇女长相厮守了吧,虽然可能会有什么类似丁克族一类的姑娘,但是我不信你能找得到——这个世界上不是你需要什么就能找到什么的,只有你遇到什么就去接受什么,而且尽力把损伤控制在一个合理的范围以内。她不问,我当然不会说起这个问题,但是,我的嘴又不是乌鸦嘴,别人都不关心你何必跟她讨论这个呢,何况,你跟人家讨论得着吗?万一她只是跟你怀旧,你倒跑去展望未来了,没有这么做事的... 所以,当你身处在不属于自己的生活里,来往着压根也不是一路人的人,你自己就会充满别扭,成天浑身上下不得劲。龙猫已经睡熟了,你总记得我经常默默观察女人们的睡相,借此臆测女人们的基本心理状态,但是我从龙猫的睡相里什么都看不出来——她哪怕睡着了,睡得正香(像我俩这个岁数,对性生活的要求都很高的,玩一次都会比较漫长,所以大家会比较累,当然就容易睡得香),她也像是在防着我似的,让我什么都看不出来,什么都感觉不到。这个现象极不寻常,照常来说一个女人到了这个地步其实应该显露出一些她的本性来了,但是我总觉得龙猫展现在我面前的并非是真实的她自己。她过来找我的时候,穿了一件很精炼的短袖t恤,披了一件据我估计是防北京阴风的披风(后面我问她,其实她是在遮挡她自己感觉已经太壮实的大臂),然后穿了一条牛仔裤(这个女人穿牛仔裤简直是一道再靓丽不过的风景),只在手指上戴了一个蚕豆那么大的翡翠彰显自己的富贵,不仔细看的话平平无奇——她那个手指上面戴着的翡翠,是2008年奥运的时候她爸爸去英国出差给她带回来的纪念物,有全套证书,当时价值十八万多。十八万逼一逼我我也拿得出来,也能下狠心拿它送人,但是我一定得要求一个合理的回报,然后别人就戴着这么一个绿莹莹的东西在夜摊上陪我撸串,所以你就知道我的压力山大是从哪里来的了... 现在,她已经累了,睡着了,她的全部行头就挂在外面衣帽间的衣柜里,翡翠金托的戒指和一块我都不好意思问多少钱的手表放在床头,她自己赤身裸体在屋子里睡着,好像离我很近,但我怎么总有一种被人镇住的感觉,恰似雏鸟在毒蛇的嘶哈声中被震慑得一动不敢动... 你发现没有,如果我们人得到太不真实的、不符合你能力的东西,你总是会觉得不得劲,有一种分不清梦境和现实的感觉——不过说句实在话,这种感觉我是没有的,以我的三位一体的理论,龙猫不是看上我的物质态就是思想态、感情态,你要是单说她看上我的外表或者钱,那我肯定嗤之以鼻,哪怕我自己是个女人,我都看不上自己那个吊样,还指望别人吗?至于说思想,我只能说,略比别人通透一点,而且我是言出必行是真真切切会去实践的,不想很多人一样把思想当成化妆品那样的东西妆点自己丑恶的灵魂,哥们儿可是真的要做到思想和行为一致的——但是,不论怎么说,我并不觉得这类东西有什么吸引人的地方,太难懂了,人和人没法互相理解的,你的思想不一定适用于别人,因此上别人也会像讨厌他人的化妆品一样讨厌你的思想——起码靠这玩意吸引龙猫肯定不够。至于感情...我们都不多,不是说我们的感情不够丰富,而是过去的时候一大坨一大坨地甩给别人,搞得现在就剩不下多少,这方面她比我强,因为她来往得人少,我来往得多——这玩意,哪怕就是养猫喂狗你都会跟那些小动物产生感情不是么,何况是人...然后在大家分离的时候就像肿瘤切除手术一样,把瘤子带着健康完好的血肉一起从心里挖出来扔进茅坑,所以感情这个玩意一定是越来越少的——所以龙猫到底为什么跟我搞得这么黏糊,我自己都说不清楚,为了无聊,为了青春,为了岁月,为了过往的积淀,为了她期待的我在写着的小说,都可以算作理由,也都可以说得通——实际上,这还是一门综合学问,综合起来没有更好的,她只能和我凑合了—— 总比空度最后的青春强吧?龙猫一定这么想。 我看还真不一定。 第56章 做男人太难 我如今已经不太会像以前一样一旦得到一点不属于自己能力以内的东西就心惊肉跳了,所以在我身上发生什么事我都不太会奇怪,特别是龙猫这种女人跟我有瓜葛这类太离谱的东西,倒是,我很好奇这个事情会走向何方——龙猫会不会也这么想呢?她会不会也挺好奇自己能干出什么龌龊事来呢?和我玩?姐,你怕是失了智... 你可以从一个人现在的状态倒退她以前的故事,理论上是八九不离十的,只要你们来往够多够深,总有一天你能看出来她以往经历了什么。关于这个,关于龙猫过去的故事,包括她的那个在华盛顿工作的经历(这也是我最好奇的,因为显而易见我这辈子绝不会有这样的牛批履历),不论我怎么问她都一句不说——照我看一个女人如果对一个故事这么敏感又坚决,提都不能提,那这个故事里一般总会隐藏着一个下流的男人——当然,我的意思是对龙猫来说下流,对我来说八成还挺给力呢,因为能让龙猫这么憎恨,那你也得有一定的能力才行,三态里必有一态要远远优于别人——比别人优越,不代表是什么好事,据我观察那些超级大骗子一定有几个令人钦佩的优点,只不过他的好一般不会用在你身上罢了。龙猫对男人,特别是对外国男人,有一种深刻于骨血里的厌恶,这种厌恶甚至达到了吃饭的时候一个餐厅里有洋哥哥她就必须得换个地方这种地步——什么是成见?这才叫成见,像我,吃了很多河南人和东北人的亏,对这俩个地方的人多少有点意见,但是一般也不会体现在生活里,该来往还是来往,顶多也就是咱们不深交就是了。龙猫不是的,她受过洋大人的苦以后,就连同时待在一片屋顶下都做不到了,遇到了洋哥哥甚至洋姐姐洋妹妹都要捏着鼻子躲开,这个敏感...倒是挺符合她的脾气捏...这个东西我没法评价,因为我和洋哥哥们来往不多,来往的一些洋妹妹反正给我的印象非常不错,你踢她屁股一脚她就给你撅起来了,不像我们中国姑娘总是在那里磨叽,其他的不说起码这个节奏是我深深喜欢的,人生苦短,喜欢不喜欢咱们利索一点,不要在那里来来回回地拉扯不好吗?所以龙猫对洋人的那种成见我是不敢苟同,但是,哪怕是如此,我还是得说,她对一个事情如果有什么态度那一定是有深刻的道理的—— "他们都肤浅、简单,纯粹的感受生物,一点伦理道德都没有的,不值得交往。"有一次我和她讨论起洋大人的问题,她这么和我说。 "拜托,洋大人一共开化了也没几年,你对他们要求太高了..."何况,你只是跟她睡觉骗她的炮,你管她道德高不高尚呢,最好是下流一点,容易入彀一点,这不省事吗? "哼!问题就是,和他们来往多了你会不知不觉变得像他们一样无耻,他们那些礼貌、优雅那都是表面功夫,做出来骗你的,真正的骨子里这帮人其实是一帮披着人皮的畜牲,野兽化的人..." "说得也没错,认可...那么问题来了,你当初就是因为和他们打交道太恶心,才从那么好的工作上退下来的吗?" "嗯,人没法和畜牲为伍的..." "不一定吧,有个小说叫作《狼图腾》,很多人推崇哎..." "你看了吗?" "没有,瞟了一眼,看不下去,文笔太差,而且装神弄鬼的,我不喜欢看跳大神一类的小说,比如莫言的书,什么魔幻现实主义,我看就是烧高香跳大神..." "我问你《狼图腾》,你跟我扯什么莫言...不看就对了,我觉得这类的书就是畜牲化的或者宁愿自己是个畜牲的人才喜欢看的——这个宇宙里,目前为止最神秘最优越的东西就是人,好好的人不做,要去做畜牲,我就理解不了..." "可能是做人太辛苦,大家就想做个猫或者做条狗吧,混口吃的也容易,混个开心也容易,大半夜溜出去找只小母猫也容易..." "你是下三路大神,说着就拐到那里去了——严肃点大哥,我在和你说正经话题——猫狗容易?有人拿烧红的铁钎往你肚子里扎你就不觉得容易了。找小母猫容易?那是你没看到被别的公猫搞得遍体鳞伤死在花丛里直到开始发臭才被人发现的那些小猫咪,所以我几年前不养小动物了,以前养的龙猫全部送给了别人,人没法替别人、哪怕是别的动物做主,你不会知道对别人、甚至别的动物来讲什么才是适合它的..." 哪哪哪,又是这一套论调,我有现成的东西可以反驳她,做人,不是你适合什么就有什么,而且你遇到什么就去适合什么,你认为做人是主动的吗?照我看恰恰相反——倒是,也许就是这种态度的不同导致了我们走到这一步,如果龙猫不主动,如果我不适应,那我和她一个在上嫖,一个在用胶皮棍子乱捅自己,也显不出什么能为不是吗?反正,我也主动过,没啥卵用,我还是被动吧,在被动中寻求主动的机会,寻求把事情做漂亮的机会,就是我最大的本事了——但是,我不能和她唱反调,如果我冒昧地跟她呛呛这么严肃的话题,那我会把场面弄到自己控制不了的地步——如果就是吵吵一些生活习惯,或者我的下三路,这都无所谓,吵这种深刻的话题就不必了,她觉得对就对呗,又不耽误我和她做爱。 "我其实也是回来很久以后才想通自己当时那种不适感是从哪来的,其实就是他们普遍都是畜牲,想通以后我就不跟畜牲来往了,甚至也包括那些畜牲一样的人,以及还不如畜牲的人,所以我就把自己的生活经营成现在这个样子——我痛恨这个世界变成这个样子,特别痛恨那些装模作样的外国人,虽然不是所有外国人都像我说的那么不堪,但是我已经见过了太多的人模人样的衣冠禽兽,他们的思想其实特别狭隘,所有的理论和原则都围绕在自己那点生活的小舒适上面,造成了一种非常难以冲破的诡辩,口才再好你都不可能用语言这个工具在他们那种毫无廉耻的自私自利上打开一个口子,但凡这种没什么格局的人,我觉得他们都是畜牲行列——我害怕和畜牲为伍,看到一个都会让我恶心很久,所以我宁愿把他们全部从我生活里切割出去,都不想给自己哪怕万分之一的机会被人恶心——一生很短,没必要和自己闹别扭..." 起码她这一番尖利的嚎叫有一个基本的前提就是,我不是个畜牲,我是个人——其实无所谓的,你把我看作一个畜牲反而更好,因为将来我会让你失望,这样咱们的故事起码只要一个人背锅就行了,那我觉得我来做这个人,不,我来做这个畜牲比较合理——不要埋怨女人,没啥卵用,龙猫这番刻骨的挖苦不就是女人的基本属性之一吗?很多女人也想像她一样,讨厌什么、憎恨什么,就把那些东西从生活里切割出去,她们做不到不是吗?她们不还需要男人去当牛做马给她们挣钱吗?龙猫的这种一恨到底其实才是一个优秀女人的正常表现,我没法责怪她偏执,毕竟她还是留了个口子不是么?我的存在不就是她优秀和善良的最好的表现?毕竟她没有像很多女人一样动不动就‘男人都不是好东西’,她只是目光比较深刻地看透了洋大人的本质而已——不是所有洋大人都这个德行,但是他们那个区域里的确流行着的就是这类型的主流思想,不信你去看那些洋大人的街头采访,问他们是谁在二战的时候袭击了珍珠港,绝大部分人压根不知道珍珠港在哪里...所以我说中国人优秀呢,如果你去大街上问卢沟桥在哪里,二战的时候这里发生了什么事,我确信,知道的人肯定比洋大人多——这的确就是人种和文化的差异,虽然我们现在的街头采访也会出现大量的二傻子,但是综合素质还是比洋大人强——龙猫讨厌洋大人讨厌得对,她如此经营自己的生活也无可厚非,因为的的确确大众正在变得越来越傻,与其看着他们闹心,不如努力讨自己欢喜... 其实我不同意龙猫的很多观念,起码不是完全同意,但是,她的观念从来没有一个是完全扭曲或者错误的,而且我用自己的理智都能精准地推导出来,是可以理解的,只是我自己不会那么做罢了——这里就体现出一部分男女差别来了,她憎恨洋人,讨厌二傻子,她就可以宅家修身养性,我就不行——当然,我也没有、不会、不能讨厌到那个地步,因为我是个男人,哪怕我的经历已经切掉了我绝大多数的希望,但是我还是得投入到社会生活中去,因为创造价值是我的使命不是么?我是没资格什么都不做干脆就躺平的,因为我得对这个世界负责,我得追求一个男人存在的意义。唉,做男人太难了。 第57章 职业病 其实我的这种观念也还有自私的地方,那就是不论如何我不能给自己机会,让自己都小看自己,或者,我不能给龙猫机会,让她小看我——如果我什么都不做,成天混吃等死,甚至去依靠龙猫,靠她救济,她忍几天就会踢开我,让我有多远滚多远——她可以忍受我的骚,我的下三路,我的那些粗鄙的生活习惯,但是她绝不会忍受我没有一点责任心不知所谓地过日子——哪怕知道我四处跑出去不干正经事,让她膈应、恶心,她也还是愿意看着我哪怕什么事都做不成也还在不断努力的样子...很多女人都特别喜欢男人这种样子,哪怕我就是做给龙猫看我也不能趴下啊,所以在我和她来往的中间哪怕今天确实没什么事,我也要找点事情来做,适当离开她的视线——女人不一定会在意你老实不老实,只要你保持健康和精力充沛,这个东西也可以不计较的。但是,如果你死气怏怏往她怀里一躺,求一个亲亲抱抱举高高,开始的时候没关系,几次以后她就会嫌你恶心了——你在外面被人拿枪打了最好都忍着,回去她那里的时候表现得活蹦乱跳一点,不然你俩迟早得有一战——但是注意,她在外面骑电驴子摔倒磕破了点皮,回家了你一定要郑重其事地对待起来,碘伏双氧水创可贴哈口热气,把她搂在怀里好好哄,哄到她开心为止,不然,你俩迟早还有一战——这就是典型的男女之别嘛,男人被世界折磨,回家还要被女人折磨,这就是他们的宿命。懂事的人就尽量少给对方添麻烦,多给对方归属感,不论开心还是难过大家都能一起受用,一起承担,这就是最健康的男女关系——但是,你见过几个能看穿这一点的人呢?我也是三十好几才懂,懂了也做不到,做不好又后悔,后悔了又不想承认,承认了还要倒逼对方假装没看见,所以嘛,活该我一世无妻——等我把这个人设立稳了,所有女人都很难在我这里讨到什么便宜,我可以不占便宜,但我绝不吃亏——包括龙猫,也是这样,开始的时候我绝不会吃亏的,立于不败之地,但是后面就把持不住了,最终还是占了她的便宜也吃了她的亏——没办法,感情游戏太危险,这玩意就适合浅尝辄止,但凡时间长了都是麻烦,所以这东西注定就是短命的都是比较优质的,时间长了太考验智慧和耐心——有那个耐性跟人拉长线,都不如去找一个靠谱的活干一干,我说句实在话,如果让我在有钱去上嫖和没钱有人爱里选的话,我选有钱没人爱,或者没钱还要嫖,主打一个出其不意—— 反正,你应该能懂的,虽然我和龙猫关系已经发展到了现在这种地步,我其实一直看不太懂她想干嘛,而且始终觉得压力山大,和这个女人同床异梦。同床异梦倒也无所谓,但是最好是有一个标准,比如吧,王贞这种的就挺好,时间长了去玩一玩,她能给我面子,愿意装出一个千依百顺的习性,看情况给她一点钱,比如开心了就给三千,没开心的话问问她缺不缺钱,不缺点乱七八糟我收拾来用来送礼的东西,比如油卡超市卡化妆品这类玩意,对付对付就走了。我去她那里,很少和她一支床过夜,一般都是睡沙发——开心完了,出来洗了澡就在沙发上玩手机,然后聊聊天,她一天上班很累也没功夫一直在那陪我,差不多应付一句类似‘我还在等电话你先睡吧’这类话她就自己回去睡觉去了。哦,我来讲讲我和王贞是怎么闹翻的——后面我在曹妃甸接天然气,经常住在那边,不怎么回来北京,有一次回来了跑去找她,当时已经是半夜三点多,她刚下班回来洗了把脸睡觉,被我吵醒很不高兴,我刚进门她就开始扒我衣服,拦都拦不住,然后嘛,没用五分钟就把我摧毁了...我紧着喊让她温柔点都没用,利索地把我拿下,然后自己回房去睡觉了... 她不但侮辱我的人格,还侮辱我的身体,甚至侮辱我的能力,我当时觉得简直是天塌了,有点想报警,说自己被人强了,但是多少有点不好意思,因此上我就再也没去她那里——看到这里很多人又要哈哈大笑,觉得查理哥你是真软弱啊,这么一下子你就禁不住了?你行你上啊,我保证你比我还快,那家伙,根本把持不住——我在那里撕心裂肺地跪求她慢一点,秋豆麻袋,给个机会让我有点尊严,你不说她还好,你一说她马上加速,这个时候我还想背《滕王阁序》或者《岳阳楼记》已经来不及了...该说不说的,人家是专业干这个的,知道怎么把你弄坏,说实话,除了那时候和谢菲第一次我还没有这么丢脸过,因此上我爬起来去洗澡,等我洗完了回来看了她一眼,看看她会不会跟我道歉的时候,这家伙早就睡着了...那算了,你不跪下求我我是再也不会来了,特娘的丢不起这个人——然后我在她茶几上放了三千元现金(我一般去她那里都得取这么多现金拿在身上),喃喃自语坐那里咒骂了她半天,然后就灰溜溜走掉再没去。 唉,有时候男人们说自己多么有内涵多么与众不同,很大可能都是违心的,人家轻而易举就把你摧毁了。所以后面我想,其实如果拿老虎凳辣椒水修理一个人不好用,搞一个王贞去几分钟把他弄坏,我前面说过,男人们这个时候嘴巴特别松,所以这也不失为一个上刑的好法子。据网上说,高端的美人计都是走心不走肾的,其实完全没必要那么复杂,嘴巴硬的人别的地方不一定也那么硬,一个王贞拿下他绰绰有余了——你把他弄坏,他的骨气什么的马上就崩溃了。 其实,我这个样子,颇有点现在流行的那种社会上的姑娘的感觉,在一个地方、一个人面前做了非常丢人、下贱的事,早上爬起来拉黑这个人所有有关的社交账号,然后买张飞机票跑去她早已经培养好的下一个城市去找下一个男人,就好像前面的人和事在这样的操作下就可以抹掉似的...当然,我还不至于那么心灵脆弱,被人这么痛快地整治一下心理就崩溃了,只是觉得王贞这个动作反应了一个相当明显的意思:她和大多数江湖上的女人一样,来往了这么久还是不明白玩一玩这类东西对我来说只是个捎带,在她概念里我一直去找她就是为了这个事...姐呀,如果那么简单,你记着,四九城里比你漂亮性感的女人有的是,我没必要吊在你身上来往这么久,只是我的一点突发奇想,想感受一点别人的好意,而且你的确比较温柔,也知道我的故事多一点,了解我多一点罢了,还真是为了你那个人哪...另外一个是,这要换个别人,我抡圆了一个大嘴巴把她抽下去,惩罚她对我的欺辱,可是王贞我还真下不去手——人家自始至终对我很尊敬的,甚至还能给我煲汤做饭,对一个尔滨跑到北京从事这个行业的姑娘,你还想要求她能对你咋样呢,这已经是极限了好吧。我揍她容易,但是没必要寒了她的心,她就是干那个的,你让她有别的细腻感情也不太现实吧...所以这个事错的不是她,是我,特娘的我这成天就是去粪坑里面掏黄金,也不知道这么大的瘾是哪来的...总不能是我就饥渴到那种地步,非得找个小姐寄托自己的感情吧...可能性不大,最可能的还是我需要什么就去找什么,对我来说她是个干嘛的跟我也没啥关系,反正又不是要结婚或者谈对象,不就是偶尔像看戏一样看看别人在我面前表演一个千依百顺,所以找谁都一样,那当然就是谁最方便就找谁咯——还有比王贞更方便的吗?你给点钱她就给你演,而且心甘情愿的,所以没什么表演痕迹,让你感觉到多少还有点赏心悦目呢。至于最后她突然职业病发作搞得你有点伤心跌份,不敢回头去看从前,那也正常,因为男人的威力就那些,没防备的状态下遇到一心想把你摧毁的女人,表现不佳也说得过去——玩不过你,老子以后不和你玩就是了。 我老啦,已经不是小的时候,这个玩意随便对付一口,有的吃就可以——要么咱们就别想,专心去做自己的事,要么咱们就正儿八经大张旗鼓地好好玩,别特娘的就是为了摧毁而摧毁,这是动物才做的事,我们应该比动物强——应付差事和享受生活不一样,不然做人未免也太容易了。如果你就是这样看待这个问题,这样看待我,没有清醒的认知,那我没法和你来往——所以散了吧王贞大姐,我对你总体上来说还是感谢居多,你是好人,但是你那个功夫,拜托,你去对别人使用吧。 第58章 分别才是常态 所以我和龙猫在一起的时候什么都会想,唯独就是不会想她本人,因为越想越离谱,越想越闹心——还不如去找找王贞,发散一下思想,把这一天过去呢... 所以我和龙猫的故事,有时候我自己都不知道怎么讲,就像我在北京一样,除了亦庄我也没在别的地方活动过,无非就是...后海工体三里屯,讲真,我总觉得这类地方在有意无意地哄抬比价,所以也尽量少去——这玩意有它合理的价钱,会自己调,你瞎搞就没人光顾了,我不喜欢一切侮辱到我智商的活动,所以我的朋友也很少——换句话说,事实上我们现存社会绝大多数的生产和娱乐活动都是建立在没有智商的前提条件之上,这种活动有的人可以接受(比如马毛,比如建国),有的人就不行(比如我,比如发小),所以在有的人眼里所有动作全都是服从性测试——比如在我眼里...如果我感到被人服从性测试了,我会立刻掉头就跑,但是如果我去服从性测试别人,或者我去服从性测试自己,那我就是咬紧牙一声不吭顶着,谁跑谁孙子——实际上我和龙猫的关系完全就是建立在这个基础上。如果是一般人,大家都会立刻之间就本性暴露,去压榨欺辱对方,建立自己的权威,在这个关系里尽可能多地占到便宜——我和龙猫不是的,讲真我们都对这个关系尽量地去淡化,淡到不需要自己付出什么却可以尽可能多地得到那种地步,因此上我们没有、也不会给对方加上太多负担(主要是道义上的,一般群众认为正确的那些东西,比如忠贞,比如负责,这都是没能力不忠贞不负责的人容易老挂在嘴边的玩意,我和龙猫明显不是这类人),所以很多东西大家都是心照不宣——比如我去了上海做了什么,龙猫就不太会问,她要是问,那就是给自己找不痛快,她没那么蠢——但是,话返回来说,但凡我跟她在一起了,我就不能也不会去想别的事,我得对她保持尊重,我得对得起她给我的那点真心——也许这就是我每次看见她都觉得心事重重,巴不得赶快走开才好——在她的威压下面,我甚至没法下流,但是我本来就是个下流胚子,你不让我下流那就是反人类不是吗?所以我们的最终冲突其实在这里——她不喜欢下流,但是来往了最下流的人,因此上她就遭报应嘛,合情合理,问题是她把我拉下水,这个就特别过分...你愿意怎么死那是你的事,但是往水下拉别人就是你的不对了,别人像油花一样漂得舒服,被你搞下水半天上不来水面算怎么回事对不对...不过到最后我还是原谅龙猫了,因为说到底她还是有梦想,还是在抓青春,只不过错找了我这样一个废物而已,女人嘛,眼瞎是常态,这个事不赖她,而且我的欺骗性实在是太强,不怪她——但是,终归,大家都付出了代价的,没啥意思还很痛苦就是了——龙猫吧,记吃不记打,她下一次照样还会去做我这一次的事情,找我这样的人,我呢绝对不会再重蹈覆辙的,我找一点年轻的、健忘的、体质好的、善于虚与委蛇的姑娘就好了,你别想和我认真——姐,玩玩而已大家,你何必呢要死要活的... 我想起那时候我在和初恋谈恋爱,有一次我和真贱、胖子、发小他们逃课准备出去打游戏,走着碰到初恋在上体育课,别人都在操场扔篮球踢足球,她一个人静静地在阴凉的地方看书,还是政治书,因为我真的是拿过来她的封面看了一眼,很不满意——哪怕你看看历史地理我也服气,因为这些课本上真的有硬知识,然后她偏偏看了我最讨厌的政治书—— "你不去参加体育活动就罢了,你还看政治书,怎么的,你要起义吗?"我问她。 "我真的不喜欢体育,跑不动,对不起啊...看政治,是因为我这一科最坏,多看看,背背课文,老师划出来重点了..." "好了好了,你爱看啥看啥..."你看见没有,我那个初恋就是这么一板一眼的人,特别神奇,我这种人能和她搞到一起——因为当时还有朋友在身边,虽然他们知道我在跟初恋胶粘,但是他们吧,都晚熟,不像我那么早就什么都懂,因此上大家多少有点尴尬,而且我也不太想把他们介绍给初恋,因为我自己都配不上初恋,他们何德何能,不过是一帮逃课的中学生而已——但是面子还是要的—— "这都是我的朋友,以后你看到了和他们打个招呼。"我漫不经心和初恋说。 "你要我打,我打就是了。" "咦?听你口音颇多反感啊...我告诉你,虽然我们逃课出去玩,但是不许你小看我们,个人的路不一样,你少给我阴阳怪气..." "我没有阴阳怪气,你让我打招呼,我打就是了..."初恋很委屈,说实话,她那个人吧,一般不受别人命令,但是我除外,她这辈子都是不受别人命令,但是我除外——"我听你的话,你说什么,我都听你的。"后面她又补充了一句。 "行吧,你是好姑娘,不亏是我女朋友...麻烦你把胸口掩住,我的朋友们看着直流口水..." 你看,我过去是这样的,嘴巴里面没几句好话,因为初恋坐在那里看书,我们都是居高临下高屋建瓴,可以从她胸口看进去的——事实上也没什么看头,因为那时候初恋比较保守,自己不穿胸衣,深恨胸长得太大,因此上用那种《火影忍者》里绷带那样的东西紧紧绑着,看起来不太起眼——其实后面我和她熟了,上手的时候是很大的,起步C杯,只不过她从外表看上去和一个男孩子差不多平平无奇——事实上,有很多真正大的姑娘都是想法设法不要那么炸眼,反而是屁一点大的容易穿加厚胸衣(比如孟小倩,狗骗子一个,我早知道她那么小高低也要考虑一下的,被她耍了),所以初恋听了我的话满脸通红,掩住了胸口—— "查理,你去玩吧,别在我这里待着了..."见我还要说话,她立刻夹断,"求你了,你走吧,别让我在你朋友面前成个笑话,以后时间还长...你走吧,晚上来找我..." 那时候我每天晚上雷打不动要送她回家的,所以她其实是在哀求我了——当然,我也没有在别的男人面前折辱自己女人的爱好,只是我这人向来都是说话比较直挺挺,不来好听就是了,这个世界上很少有人值得我思考自己的措辞——当时我就是那样的,见什么说什么,当然后面就好了,以后每次和初恋来往我都是兢兢业业老老实实,很少放肆,做好自己的事,别和她滚床单就是了——也许是因为我这辈子不缺姑娘,反正每次我和初恋来往都要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你不要跟她睡觉,不然会毁了彼此,而且会毁了人世间最美好的一种关系——所以我是极其克制的,现在初恋没事干就去Q空间看我小时候的照片怀旧,然后也不会和我说话,因为没啥卵用,我和她一说话她那个狗老公就知道了,非得把我联系方式再删一遍不可,哪怕现在他们已经俩个孩子他还是那个吊样,我也是服气——所以我非必要不和初恋说话的,留给她一点清净吧,做律师已经够烦了,再加上那种傻子丈夫,她那一壶也是喝得够够的,不需要加上我了——但是,有事我是真用她,而且特别好用,她可以为了我做任何事,包括和我睡觉——好在哥的品味提升得特别快,已经看不上她了,不然还真不好说——我们那时候的那种情义,已经是现代社会怎么都产生不出来,也无法复制的了,时代变了啊,所以,这是最珍贵的东西,只此一家别无分号,为了这个举世无双,我是可以维持一个软趴趴的状态的,哪怕抱着她的胳膊时候难免心潮澎湃...给这个世界留几个好人,留几个做好人的机会吧,坏事让别人去做就好了,又不差烂人,我没必要赶上前去当这个大头鬼。 我讲这个,其实主要还是和如今的龙猫这种关系做个对比,我自觉自己还是一样坦诚、坦率,但是当时我可以说的话如今是连有那种意味都不可能了...我一样因为女人对我的好如沐春风,不同的是以前我可以肆无忌惮,如今只能战战兢兢,而且照我的观察其实完全没有必要这么谨慎——看上你的,你去天安门拉屎她还是看得上,看不上的,你就是趁几千万几亿在她眼里你还得是坨大粪,从不例外——所以我的谨慎毫无必要,但是我还必须得谨慎,不是为了龙猫,更多是为了自己——谨慎不容易犯错,留下的创伤总好过放飞自我,所以如果从这个方面来讲,我是确确实实变狡猾了——但是,问题来了,狡猾,不狡猾,不一样过不好吗?那我还是选择一个比较拿得起放得下的方式吧——换句话说,我已经没有拿起来就永远不会放下的决心了,其实是随时随地准备放下的...也没错,人和人在一起一辈子那是小概率事件,分别才是常态。 第59章 愤青 我高低带点神经病,龙猫已经睡熟很久了,我在洗手间抽了半天烟,研究了半天这宾馆那个排风系统是怎么工作的,能不能吸干净残留的烟味,然后很突然的就不想跟龙猫待着了,有点想溜...要不是这是在宾馆,不是在她家,我就真跑了,必须得带点神出鬼没才比较符合我的气质——实在是不能让龙猫第二天爬起来孤零零一个人在宾馆,她会觉得被我嫖了,然后对我大发雷霆的。这种舒服完了掉头就跑的事我向来特别有兴趣,这不能怪我,只能怪她们不警醒不是么?我其实还蛮喜欢给别人相当差的感觉,然后再想办法哄她们的,这跟小时候总喜欢把女生打哭是一个道理,过去打哭了我都不哄的,其实现在也不怎么哄,甩给她几千块钱她还是不依不饶的话我估计还是得掉头就跑——但是龙猫必须得哄,再说一句不好听的,她吧,你最好别惹她,因为她会超级难哄,不是一般女人——有的女人爱钱,有的女人爱俊,有的女人爱和谐的性生活,龙猫的话,我暂时看不出来她喜欢什么,换句话说就是她很可能什么都要,这玩意...我觉得我在她面前挺穷的,而且丑,勉强达标的只有和谐的性生活,所以我说和她相处累,你不知道她啥时候会从什么方面挑你毛病不是么,而且她吧,她不像杨燕子那种村姑,经常性地闹脾气,哄起来就相对容易,龙猫这种女人属于是要么不跟你生气,要生一次你就得夹紧前列腺努力工作把她哄好,很麻烦的... 你妈拉个...我灰溜溜回去床上,尽量轻手轻脚钻回去被窝,心里非常苦闷——真的,这就是女人的麻烦之处,让人恶心,甚至都不能溜不能跑——尽管我小心翼翼,还是惊动了龙猫,她把因为上了点岁数有点太过于丰腴的胳膊伸过来抱住我的大肚皮,颇有点心满意足地叹了口气,然后往我身上贴了贴,把一条腿架在我大腿上,就那么搭着安心接着睡——这就又是女人的好处了,这种睡梦中间的肢体动作不会撒谎,她的确是喜欢我、需要我的,最起码她不像讨厌这个世界上绝大多数人一样讨厌我,不然她没有这个向我靠拢的动作——我记得,那时候我和杨燕子刚在一起的时候,我们一起睡觉,她总是要把着我的要害,后面这个动作随着我们开始吵架就没有了,她哪怕在半睡半醒之间都能做出最符合自己心意的动作的。龙猫不像杨燕子那么色情,但是她自然而然地贴近我,让我感觉到一种暖心——讲真,以我的脾气,大部分人离得太近都会让我生出一种天然的厌恶,除了做的时候我不喜欢别的女人离我太近,这也是我天生孤寡的另一个方面——许多跟我来往的姑娘都接到过我的类似‘麻烦您离我远点’的警告,我真不喜欢她们那种莫名其妙的身体接触,走到大街上我都不愿意跟别人搂搂抱抱勾肩搭背,拉个手已经是我的极限了——但是,我那是讨厌清醒的、故意的、有意识的、经过思维加工的接触,迷糊的、不经意的、无意识的、自然而然做出来的亲近动作我是很喜欢的——换句话说,我不喜欢大脑的爱情,更喜欢走心的那种——而龙猫的这种半睡半醒之间的天然的亲近,让我甚至有一种类似想爱一场的冲动——但是,我太老啦,冲动了一下以后就又冷静了,把胳膊塞她脸下面让她舒服点,然后打开手机开始看新闻,看看世界上又出现了什么奇葩事情,产生一点得亏我活得够长不然就要错过这些西洋景的侥幸,然后锁手机睡觉——被人喜欢着毕竟是一种很美好的感受,咱们要对得起别人的这份喜欢,别跑啦,睡觉吧。 所以我对龙猫的感情非常复杂,用一句通俗的话来讲,这么复杂又高尚的感情在我感觉里不像是我这种人能产生的、配产生的,这类情感就应该出现在龙猫那样的高级人类身上会比较合理,如果非要给她配一个男人,我希望是徐志摩这类人——你懂我意思吧,起码他得是一个在金钱上不需要操心太多,正因为这个,他才能投入全部或者大量的精力去和一个女人产生量子纠缠的,像我这样心怀鬼胎的家伙,和人相处可不就是鬼头鬼脑,三天五头地失踪,间歇性地让龙猫有气没处撒...咱说句实在话,这么干我还是挺爽的,因为,注意,我想让龙猫不那么痛快其实方法也很有限,其中一个很可能就是念一句‘临兵斗者皆阵列前行’,然后冒一股黑烟消失掉,几周或者几个月就再不出现,让她想跟我找茬都抓不住人。以我的经验,你千万别跟一个女人相处得太多,让她把你吃透,也不要妄想着能把你们之间所有事都想通,要是大脑能想通人类之间的所有俩性交流的部分,那还要心脏干什么?所以,因为没有必要时时刻刻都琢磨(像我现在这样,见到了就是一整套的胡思乱想),我也不太愿意她老是在我眼皮子底下闲晃,都是麻烦——实际上,我这个感觉既是矫情,也是自卑,既不想看见她太多,也不想被她看见太多,我也不太想暴露自己太多缺点,那么三个五个也够别人喝一壶了,全暴露的话,我要成为别人的地狱了。 所以你会发现我和龙猫的来往非常地具有...嗯,怎么说呢,戏剧性,头天晚上谈的那些红孩儿的软件大事,其实在这次谈话以后很长时间没有拿上我的行程,这一段时间其实属于我的认证期,我正在和红孩儿那个系统里的人来往,仔细研究他们那帮人,发现了他们为什么不能成事的根本原因——实际上这是一帮比较偏技术型和理想型的人,非常可爱,心中有梦想,手上有技术,也正是这类人才能做出来优秀的产品,但是...他们缺乏一个严厉的眼睛,一些土匪的流气,而且个顶个轴,需要非常凶猛的毒打才能对这个社会和这个社会上那些他们不了解的人有一定的理解——这种人嘛,简称巨婴,小时候挨打太少,长大了又莫名其妙去相信什么正义、公道,就跟他们得到过这类东西似的...这类玩意,你想要,你就得去抢,你以为那是规则、原则,基本的公理,其实不是的,这只是每个人对这个世界不同的认可方式,别人取那些美好的、愚蠢的、可笑又憨直的取一个最大公约数,用来指导一般人的日常行为罢了,别那么当真——而红孩儿那帮人就是典型的正义使者,我不说别的,有一次一帮人喝了酒往家走有点晚了,巡逻的叔叔车停那里让他们立正,他们还真就立正了...你这...这跟老师不高兴给你一嘴巴你马上说打得好有啥分别,注意,我也是很尊敬叔叔的,但是我的尊敬是因为我破坏了别人的规矩,如果我没有破坏,喝二两在街上走你过来对我耀武扬威,恐怕不好使哎——立正?你怎么不给老子立正?叔叔队伍里稂莠不齐,咱要看清楚这个实质,所以我脖子一拧就开始和那几个叔叔呛呛——一般情况下我和叔叔部门打交道那都是我犯贱坏了别人的规矩,这次好不容易他跑来开我玩笑,那我还不得挺直胸膛跟他们刚一波吗...记忆犹深的是有一个叔叔居然和我说了这么一句话: "你知不知道这是什么地方?能容得下你在这里放肆?这是北京!首都!祖国的心脏!你们几个喝点酒满世界撒疯..." "注意你说话的口气,天安门上挂着的那个人肯定不会这么跟人民说话,你算什么东西,也配在这里微言大义,你想说什么?这是你的北京,你的首都,你的祖国,你的心脏,这不是我的?我告诉你..." 大概就是这么吵起来的,北京的叔叔相对比较文明,开头的时候挺冲动,把我弄上车要带回所里什么的,我就让他带呗,带回去我吃点喝点去小黑屋醒醒酒明天再说,非闹他个地动山摇不可——我干啥了你就这么摆弄我?我查理不服,甚至想让叔叔们给我几嘴巴,让他们理亏——结果并没有,叔叔们拉着我遛了俩圈,看见我干脆就是混不吝,而且骂骂咧咧说话非常难听,忍不了一点,把我拉到红孩儿他们单位租处附近扔下车扬长而去—— "你好像特别喜欢和这些人呛呛..."红孩儿和他朋友们跟我说。 "你也可以这么想,但是我只是和事情呛呛,查理哥对事不对人的..." "给我们,立正稍息磕个头都是可以的,谁敢嘴欠..." "可能是因为我比较有钱吧,你懂的,有钱人总是比较嚣张。但是立正稍息磕个头我也行,只要他做了好事、正事,这也没啥,就怕这帮人里有坏人,拿我开玩笑,那就没意思了..." "还是夹紧一点比较稳妥,你这人有点愤青的意思啊,佩服!" "别辱骂我,我比愤青至少高三个档次——你们进化进化,多和公检法来往来往,你们就会变成愤青。" 第60章 巨型娃娃 "等你愤怒半天,发现没啥卵用,又开始思考正义和公德,那你就又上了一个台阶。最后等你再经历一些无法无天的做法和事件,认识到这类东西对一个人的意义可能和土地啊城隍啊差不多,尊重它,但是别信任它,那你就能够到我的脚后跟了...因此上别拿‘愤青’这类词侮辱我,你在地面,我在大气层,咱讨论的很可能不是一个东西..." "那要怎样才能达到你这个级别呢?"红孩儿的合伙人戏谑地问我。 "很容易,你进去蹲它三五个月体验一下司法机构对你的态度,你会瞬间明白的——找个看不顺眼的人把他手指拿锤子敲断一根,除了大拇指,大概就是这么个刑期,然后你就完成了光荣的进化..." "哇哦...查理是有故事的人!" "不敢不敢,是敢于发生故事的人罢了,我还在期待我做出更大的功业,这个功业八成得靠你们——讲真,没你们这个运营良好的产品撑门面,别人一看我这个牲口的模样掉头就跑了,我想做点什么事都没有机会,因此上,大家也是互相成全、各抒所长罢了——你们好好做正经人,国家的栋梁,我来做龌龊事,我去和黑暗面来往,处理这中间的麻烦,咱们共同完成一个事业,也是一件很美妙的事..." 所以红孩儿这帮人其实都很天真,他们连愤青都没做过,成天关注的都是那些年崛起的某宝某信某团某里巴巴这类互联网大厂里那些文邹邹的勾心斗角和很下流但是让他们叹为观止的商业竞争手段,他们总是怀着一种天真的梦想,觉得只要自己够辛勤、够创意、够组织、够管理,就能做出一番惊人的事业...我觉得吧,这些东西在九十年代也许是可以的,但是靠正经发达恐怕已经过时了,不做点不正义的事很有可能发达不起来,或者发达得太慢,或者在过程中丢失了太多的东西,让发达变得头重脚轻没有意义——想发达,你别关注别人让你看见的东西,而更应该关注别人不让你看见的那些,所以,我比他们毒辣一百倍,在和他们结交的开初就让他们瞬间夹紧了屁股,认为我这人很难来往,需要尽量相处成朋友,而不是和我做敌人—— 但是,我并没有认真推进这个事情,倒是尝试性地和龙猫的朋友见了个面,一起坐了俩次,然后心情跌到了谷底,不想和他们来往,跑去和苗田搞人性测试去了。我吧,那时候就想通了,有的事如果自己不喜欢但是非做不可,那就能晚一天就晚一天,只要我还有钱花就没必要那么着急去赚,自己的心情是最重要的——挣不挣钱无所谓,我一个老光棍才能花多少,无非就是吃一吃喝一喝,只要不在女人身上花大钱我是很节省的,没必要那么上赶着去搞钱,但是...有时候钱这个玩意就是老刺激你,你好好过自己的日子呢它就跑来扎你的心——龙猫和她的朋友们就是这样,他们...唉... 我那时候虽然不算什么有钱,但是信用卡运营得很良好,且借且还,每个月最大的开支其实是一部分的礼品钱和雇的那几个人的工资福利,这些玩意能包含在我卖酒、做小工程的利润里,我自己花多少反正是不缺的,鉴于我的事业正在壮大,而且在稳步前进,我对自己的定位是一个不太专业的‘逼缝’的小老板,起码养活自己和几个小弟没问题,而且的确有人在照应我,看上去我多年的付出得到了稳定的回报,而且在将来我还可以在不贪心的情形下甜滋滋地继续得到,因此上我不太需要妄自菲薄,太欲壑难填地去和别人比较——但这一切都建立在你处在一个舒坦的信息茧房里,相处着和你差不多的人的前提下,龙猫虽然也让我自惭形秽,但是我高低和她睡在了一起,她不论如何是我相当大的一个成就,我还可以略微安抚安抚自己,但是,她那个圈子里全是这类人我就有点受不住——哪来的这么多优秀的人啊,他们怎么不去死呢?不死,你离我远点也行啊,非让我看着难受是什么意思对不对... 我和龙猫那天从宾馆出来以后大家话都很少,你知道吧,就像那些一心寻求真爱的人憋不住去上嫖以后产生的感觉类似,这个时候人总是有点憋屈的——龙猫憋屈,是因为激情过后看见我那个吊儿郎当的样子就闹心,我憋屈是因为对我来说她属于是太优秀了,我也就配跟王贞玩玩,你给自己找这种麻烦干嘛呀...大家无精打采分了手,我就跑去红孩儿那里呆了小一个礼拜,每天和他们泡在一起,苗田那时候仍不死心,想掺和方总的天然气生气,他听到我在北京,也在拼命联络我,但是他得开车从房山或者通州过来跟我见面,让我跑过去那基本是不用想了。然后过了几天龙猫估计是对我的恶心过去了,或者是想和我用另外一个形态相处,因此上叫了我去和她做金融的朋友见面。讲真,这个圈子我一向不太喜欢,所以穿着t恤卫裤运动鞋就去了,开着的是红孩儿的丰田凯美瑞,结果刚下车就被等在那里的龙猫喷了一顿: "你就拿这个造型见你的衣食父母吗?" "首先,他们不是我的衣食父母,其次,又不是什么商务宴会,你穿这么正式干嘛?" 龙猫穿了一个非常精神的黑色连衣裙,脖子上戴着她的众多翡翠项链中的一条,脚下是一双深紫色带墨绿花纹的鞋,这行头穿着去参加奥斯卡颁奖礼就差不多,一对比我简直是个小丑——其他的不说,我的t恤上有一个硕大无比的《魔兽世界》里部落的logo,这还是哪年来我在暴雪官网买的呢,咋了,牌子!暴雪!五百多呢! "咋了?"我从头到尾看了自己一眼,心里虽然觉得是小丑,嘴巴还是很硬,"你觉得暴雪不行?暴雪卖点卡的钱都够把你住的那幢楼买下来了..." "你这人总是没谱,好在我有——我已经帮你订了一套西服,本来说等你给我小说的时候回礼给你,来不及了,上楼吧,给你换身衣服..." "我...我禁不住别人这么...这么打扮..."我其实是禁不住别人对我这么好。 "别说了吧,为了做事你就委屈一下吧..." 那我还说什么...我从来没准备和龙猫发展到这一步,讲真,最好是玩玩得了,这也是我第一次去她家,换了一身我都不知道多少钱的西服和衬衫,换上也是她买的皮鞋,让我有一种超大型过家家的感觉,而她就是主人,我是她的巨型芭比娃娃,只是多出来一个肉牛子可供她使用而已... 但是直到这一步,我也还没有觉得有什么奇怪之处,因为,讲真,男女之间发展到这一步,难免要对对方产生一点不合理的想象的,聪明人都会比较轻巧地看待这种幻象,省得幻灭的时候自己会感到心酸——可以理解,甚至我相信龙猫有这种智慧处理她的关于我的想象,你想玩,我就陪你玩玩得了,咱从小就胆大包天,没有我不敢做的事,不就是装一些正形、装一点绅士,问题不大。等我下到龙猫的车库,开出她那辆大几十万的途锐(她嫌弃凯美瑞太拉胯),开到她指定的酒店和她朋友们见面的时候,刚坐下我就有一种...我不知道你们第一次使用智能马桶是什么感觉,反正我当时就产生了类似的感受——固然,咱们知道那个东西运作的原理,但是当温水以合适的水温水压麻酥酥地冲刷你的菊花,谁还不得虎躯一震挺胸抬头然后露出邪魅一笑呢? 我和龙猫在那个位于西三环(离以前我头一次过来跟着老侯住的友谊宾馆不远)的酒店下车,专门有人过来泊车,另外有人接引我们直接上去十楼,进到一个香气扑鼻的用来待客的类似小花园一类的楼层里,坐下以后有一个非常漂亮的姑娘过来泡了茶,然后姑娘走掉,留下我、龙猫和另外一个非常板正的男生和一个穿着职业装的女人的时候,我感觉到那种虎躯一震的感觉——在北京三环内搞这样一个专门用来接待人的二三百平米的楼层,这是些什么人,哪来的这么大的能量,而且,他们看上去岁数和我差不多哎...我特娘的,回老家院子装修这么个环境都得咬着牙... "这位就是我一直跟你说的施总,他那时候在美国做业务就跟我认识了,我们是很好的朋友。这位就是我跟你说过的查理,查总,他现在手上有一个非常有趣的东西,你呢,喜欢有趣,你们可以接触一下。"龙猫这么把我们介绍给彼此,我就跟他握了个手,这小子的手比女人还软,要不是他脸上棱角分明,我会把他当成一个女人的。 是个娘炮风的有钱小子,你看我就没这个命,说我长的好看,已经是很多年前的事了,说我有钱吧,反正我租这么个地方都费劲...我悻悻地想,我得跟这小子好好相处,将来得不到他的钱,我就得到他的人,毕竟女人咱们玩得也腻味了,玩玩男人换换口味也未尝不可... 第61章 施老板 你看,人一遇到比自己强的人立刻就要在心里跟他开玩笑,没他英俊有才,咱还能没他力气大做人恶心么?别这么想,这个叫施城臻的小子非常厉害,精通跆拳和散打,我这样的他能打五六个。如果你想耍小心思,心想找机会灌醉他把他骗到床上去,对不住,这个人酒精免疫,我和他喝酒就好歹没有一次能喝得过他,不论是他已经喝了多少场几斤白酒多少啤酒多少洋酒红酒调制酒,反正他跟你喝你还是喝不过他。后面有一次我们去内蒙跑项目(也就是后面我半路走掉绕了一圈跑回去看敖登格日乐那次),内蒙那帮人喝酒你懂的,一桌子菜不让你吃,然后就开始唱唱跳跳,唱完了甜甜的马奶酒起步先来十碗,这玩意甜丝丝怪好喝,十碗以后你出门吹个风就趴在马草垛里起不来了——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起来,反正我第一次出去摔一跤还能爬回来继续喝,第二次就炸了,后面都不知道是谁把我弄回去蒙古包的,反正有人捡你——就连那次,中途换了五六次酒,都没把他喝倒,这个男的像钢铁一坚硬,就是人世间一般的这些风雨根本弄他不倒,所以后面我渐渐不在心里开他玩笑了,因为这人让人觉得高深,压根看不懂,而且他是委屈自己从自己那个世界下来跟你来往的,因为大家的世界密度不同,所以你这个世界的东西对他都没啥影响,包括思想和感情——就像《三体》里水滴和人类飞船那种密度差一样,你根本损伤不了他的一根鸡毛,再在心里作弄别人可就纯属于是下三滥行为了,所以算啦—— "我只是运气比较好..."有一次我和他喝酒聊起来人的密度,他跟我说,"我也只是和普通人而已。" "普通人西三环打理那么大一幢楼?确实是不一样,有时候我真觉得去奋斗、得到一点东西其实也没多难,但是能对自己已经有的东西保持清醒,而且有明确的未来规划,能把自己的财富安排清晰的,都是人中龙凤..." "查总,你也可以的..." "我不行,我连三天以后的事情都不愿意想。健康的体魄,成熟的思想,温和的情感,你是一个完人啊施老板..." "查总,你这么夸我,是要跟我借钱吗?"施城臻哈哈大笑——我曾经说过,许多人都是板着脸的时候好看,笑起来像个土鳖棒槌,包括我自己都是,但是施老板不是,他不笑的时候特别真诚,笑起来又让人觉得特别亲近,这玩意是天生的,根本装不出来—— "借钱,等我需要的时候吧,现在我还照顾得了自己...唉,讲真,我也没见过几个正儿八经优秀的人类,你得算一个,我预告一下,我要跟你勾肩搭背了,你忍着点..."然后我搭住他的肩膀和他说话,"施老板,多来往吧,和你来往让我感到一种做人的快乐..." "只要你不嫌弃..." "嗯,只要你不嫌弃..." 龙猫的那个圈子,说实话这种有钱的人很多,但是有钱还能让我真心敬佩的人是真不多,施老板有家有口,老婆的相貌照我看差他很远,这里面可能有不为人知的故事,反正我也不问——我不想了解那些别人过去的状态,倒是很有兴趣他是怎么维持现在的状态的,看到的,比如每天要游泳一个小时健身一个小时,一周打一俩次拳,和一些武林同道切磋一下,这都是身体健康方面;他喜欢研究西方的经济学方面的书籍,而且都是看纸质书,是哈耶克那种自由经济学的忠实拥趸,反正我说不过他,因为我的看法大都来自于感觉,人家的是理论,所以我说不过他但是不服他,这并不影响我对他好学和知识的尊敬,这人有一个钢铁一样的大脑,这是思想健康方面;至于感情健康,我是没那个瘾去和一个男人研究这个,谁有兴趣谁去好了... 男人之间的相处,总是和一些龌龊事有关系的,比如一起去玩女人什么的,这类事情我没和他一起去过,但是他经常送我去一些地方,因为我但凡跟他在一起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喝酒——实在找不到更好的一起喝酒的人了,如果在省城,百分百就是发小,北京的话,别人为了精简自己的日常作息或者行为准则都不怎么和你喝酒的,也就施老板,只要我叫他他就来,来了就结账(我们没有为这个有什么撕扯,如果我有钱我就直接结了,如果我没钱那就他结呗——对的,和施老板混到后期我又慢慢变穷了,而且属于是又穷又凶险),然后跟我喝一泡酒,最后把我送到地方,再让他的司机送他回家——他的司机都是彬彬有礼那种小帅哥,非常机灵,帮我送过几次乱七八糟的女人,有人告诉我这小子非常不解风情——你知道什么叫不解风情吗?她想要的时候你不给,这就是属于不解风情,如果是她不想要你非给,那就属于三到七年了... 我和施老板来往,主要是佩服他,其次就是感谢,龙猫的那一堆朋友我正儿八经只来往了这一个,施老板就是我说过的介绍我进去那个拜码头的会员卡就要四十万的高尔夫球俱乐部,使我认识了十七的那个人——我那时候已经对女人麻木了,你要问我自己的梦中情人长什么样什么思想什么感情我自己都不知道,但是十七就属于让我心醉神迷到可以趴下身去亲吻她脚后跟的女人——她也是土豪圈的人,广东人在北京读书,那时候刚毕业在一个外企里做时尚策划,我办了那个会员卡,鬼鬼祟祟跟着施老板去打球,十七和她闺蜜也在那里打——这么给你说吧,我当时看到她第一眼就决定不演了,我要来真的,于是跌跌撞撞跑过去跟她搭讪——十七起先是拒绝的,而且相当讨厌我,但是架不住我就像梦游一样赖在她旁边不走,不给我我就要动手了——大家都是文明人,怕我当场失态,她还是给了我联系方式,像她这种女人这一辈子没有谎话的,她可能不给你,但绝不会给你假号码,因此上,这也是施老板给我的最大的好处之一... 十七那当然就是另外一码事了,施老板这个奇葩,也像龙猫一样太高看我,我配吗我就打高尔夫,这样高雅的运动我是做不来的,打打台球已经是我的文明极限了,但是...喝喝茶坐在那里穿着那一身行头装装大象,跟在有钱人比如施老板身边和他谈几个亿的项目,吓唬吓唬那些不长眼的高尔夫陪玩,然后借施老板的法拉利拉着她们去参加晚宴,想办法下手占便宜还是可以的嘛,查理哥做起这种事来驾轻就熟的——大家都是不小心进去那个社会的人,你不像我一样时常睁大眼睛,只去追求一点我配得到的东西,非要削尖脑袋往富人堆里钻,我看够你一呛吧——遇见一个王校长之前,起码得被查理哥这样的人过三五手,而且这个数字随着这几年经济不景气只会越来越多,到时候过手多了名声一垮,又得换个地方重新开始了... 要是我去做陪玩,我就不陪我这种咋咋呼呼的,谁正眼都不瞧我我就去勾搭谁,比如施老板,他是一个值得姑娘们下手的有钱人,但是,勾搭他太难了,别人还嫌弃辛苦呢...又想挣钱,又不想辛苦,啧啧啧,可不就是查理哥的一盘菜——每当她们勾搭施老板不成转而把目光投向我,我的心底就淫笑起来,开始感谢施老板的保佑,求上帝求佛祖不如求施老板,你看看,他就是我得蜜的最大法宝——不过我说句实在话,高尔夫俱乐部里的姑娘虽然外形质量非常高,但是据我观察她们的综合素质普遍都比较低,大概率就是因为俱乐部不跟她们要会员费的原因——能拿出四十万办这样一张卡进来这种俱乐部钓鱼的才是真女人,就那种不知道怎么转介绍跑去练了练就来亮相的,大部分都得吃瘪,遇到我这种人——施老板带我去,本来是让我和更高级的男人来往的,他倒是一片好心,因为他的确是想做生意。没想到查理哥自有打算,我进去以后就冷落了龙猫,骚扰着十七,然后疯狂和各路钓鱼女对线,而且老是需要施老板做我的僚机——他有的那些涵养和财富我一样都没,他先去打前站,让别人上车,然后我借势接茬就顺滑得多,只要我不说傻话,少喝二两,后面自然而然就会得蜜,然后等她累得趴下我抱起衣服就跑——我态度就这么恶劣,好在人家是名媛嘛,哪有发生了这样的事到处跟人说的,最多我送她一张施老板那里的消费卡就行了,但是不能多,一万——充五千施老板再送我五千,这不少了,要多少是多啊对吧... 施老板对我的表演一般都是视而不见,这跟他没关系,不过我感觉他不喜欢我这种龌龊行为——但是,哪有成熟的男人会去评论别人的生活作风的,他保持我和他老婆的距离就好了。 第62章 积劳成疾 施老板跟我绝交大概率是因为发现我这个人极度危险,因为后面我带着龙猫去吃烤肉和别人打架,俩个轻微伤一个轻伤二级,神奇的是轻伤二级那个是个女人...这玩意,按理说我一到三年又稳了,但是拘到第三十天左右龙猫和施老板在外面一通运作(主要是龙猫,但是施老板也出力了,他把轻伤二级那个弄进去他公司上班,搞得我刚出来就要去找这个妹子对线,吓坏了施老板)把我捞了出来——大概是我这人每被拘一次恶性就多几分吧,反正我出来以后吓到了一些人,施老板就是其中之一,他后面就不太跟我喝酒了,十次电话只来六七次,那就算了——查理哥不吃这类瓜落的,所以后面相处就比较淡了。 所有人都跟我说,你年轻的时候因为好勇斗狠吃了那么多苦,你怎么不长记性,你是傻子吗?no no no no no,所谓的长记性,是建立在老是回忆过去的基础上,我不怎么回忆过去我长什么记性?起码在北京那个时候我是不回忆过去的,因此上我只按自己的逻辑和喜好做事情,记性这类东西只能被动叠加到我身上,特别是关于人与人之间的斗争这类——我实话告诉你,这类东西每次都是随机副本,你的记性没啥用处,你能做到的就是努力锻炼身体保卫祖国,其他的反思什么的快别扯了,你真的以为这类东西可以规避么?长蛋蛋的人规避不了,割掉你的蛋蛋就规避了——查理哥没家没口,孤寡一个,你让我规避什么?不应该是你们规避我吗?大聪明说了,那你还有爹娘呢,她们怎么办?你放心吧,要是没有我,他们过得可比现在舒服得多,我从物理和感情上对他们来说都是个累赘,但是...谁怨你听人忽悠生我呢,而且还计划生育只生我一个,连个备胎都没有,我就是你的命运! 当然,查理哥是见多识广的高层次人类,我每次和人搞到最原始的手段去冲突那都是有充分原因的, 从前文你应该得知,我和龙猫的见面,在我这里的频率应该是一周一次最多,所以理论上来讲我和她在一起而且因为她和别人起什么冲突的机会非常小,但是——注意这个但是,很多时候我们坏事都是因为这个词——因为我虽然和她发生了很多纠集,而且的确对她有感情,却始终维持着这样一个接触的频率(大部分时候都是一周见面一次,如果超出这个频率,那都是她来找我,或者她求我去找她),所以她对我非常不满意,吃饭的时候我俩在讨论这个事情——我不愿意让步,因为我觉得这是最健康的男女相处方式了,后面大家说开了,我发誓,如果她能接受这个频率我就这辈子只怼咕她一个女人,我只属于她,哪怕将来她玩腻了不跟我来往,大不了我买个肉灵芝也绝不破戒——就哪怕说到这个份儿上,龙猫还是不依不饶,就是不行,要求缩短频率,哪怕五天一次,或者一周一次但是我得在她身边待俩天——做梦吧你,我不做这种事的,因此上俩个人闹得很不愉快,心情都很不好,然后隔壁桌那俩男一女一直在听着,一直在叨叨、评论,类似‘你说这是谁的错?’‘这傻比男的啊还用说!’这类话,我都憋着没吭气——后面他们喝多了,有个哥们儿过来跟龙猫搭讪,说姐姐你别盯着这个狗男人了,咱俩加个微慢慢聊,龙猫虽然生气,但是也没理他,只是礼貌地拒绝了,然后我继续和她对峙——到了这个时候其实我都没有生气,因为他们都年轻,二十四五岁的样子,我这个岁数的时候比他们骚得多,人家龙猫说去吃西餐,我非要到北四环吃路边摊烤肉,遇到这种人那有我的原因,所以我默默的没吭气——你知道什么让我破防吗?是他们准备走了,那个女的路过的时候用特别响的声音说了一句‘男人做到你这个份儿上早该去死了’——really?那还真是,我本来活得也挺累,你自己送上门来,那我先把你带走吧——因此上,是这个女的受伤最严重,我过肩摔把她摔倒了,就跟掰甘蔗似的掰折了她的胳膊,骨折,轻伤二级——那俩个男的也就一般般,他们还挺仗义的,看到我这种变态一样的作案手法不跑,还能上来比划,那是有点道德的,所以挨了几酒瓶出点血,纯属轻微伤——我可是留了手的,有的时候吧,蠢是一码事,坏是另外一码事,这几个小年轻属于是蠢,并不属于坏,不然我可要摔酒瓶子捅了——你们觉得我是人渣,那我就渣一个给你看看,省得对不起你的印象...就这俩下还敢出来四处跟人搭讪,到处跟人挑衅,你真是悍不畏死昂... 打架这个事是这样,打不过,你叫声爸爸,或者趴着别动,一般讲究点的不会跟你没完——他们趴那里不动了,我摸摸被砸了几马扎的脑袋看看有没有出血,并没有——马扎这玩意不适合用作凶器,拿它打人,擦破点油皮你都能高兴得跳起来—— "你至于吗?为了躲我?宁愿去坐牢?"龙猫觉得我这个事是因为她做的,还在那里问我呢,"现在呢?你不然跑吧..." "跑什么跑,敢作敢当才是查理本性,不急,让路人报警,我在这里等着就是了,要杀要剐..." "您别拽词儿了大哥...怎么办呀..." "该怎么办怎么办,法办!唉,心情决定一切啊晋姐,咱俩不要吵架了,一周我俩过一天,你和闺蜜朋友过一天,和父母过一天,工作一天跟自己过俩天,剩下一天陪胶皮牛子,这不也能过吗?吵什么架啊真是..." "你可真是个人才,这个时候还在想这个..." "那咋了,又不是杀人放火,我还不能想想未来怎么过了吗?你看这几个畜牲一样的东西,这个时候乖乖躺这里不动了,就因为他脑子里有点卑鄙的东西顺着嘴巴滑了出来,咱俩何必呢?你实在想要,我给你就是了,你对我的恩情我这辈子报答不完的,你为啥..." "我要你愿意!不要你施舍!" "姐呀...不要在意臆想出来的情绪,你和我在一起的每一天对我来说都是命运给我的施舍,我吃得津津有味..." "你少来这套!"龙猫很喜欢我这个风格,刚跟人打架,脸上多少带点青,但是还在那里说着非常肉麻的话,所以她泪汪汪地笑了—— "你放心,我想办法捞你出来!"她后面跟我说——这个话我又不爱听,所以我没吭气,"受点苦,你才能知道谁对你最甜..." 你看见没有,龙猫在我这里心理年龄大概也就是十一二岁,她太可爱了,总把所有事情都往我和她的关系上面扯,其实打架的事跟这个不是强逻辑关系——我的生气主要是因为忍女人那种毫无来由的蔑视太久了,也不是一天俩天,这里面有龙猫的原因但是不多,主要还是突然之间觉得就这么一直忍着也不是办法,万一哪一天忍到我自己鄙视自己的地步可就不值当了——所以暴起伤人,是因为想展现一下男人的雄风,让你小子以后喝多少都不敢在嘴巴上占男人便宜——这东西就是谁赶上算谁的,你认倒霉,去医院打护具去吧。 另外,年轻就是好,胳膊都是软软弹弹的,掰起来手感特别舒服——也正是因为年轻,过一俩个月她就好起来了,希望她可以吃到这个教训,以后不要随地喷粪吧...我觉得她能学到,因为她后面跟着施老板做事,见了我赶快上来抱着我的手使劲揉,跟我说什么‘不打不相识’一类,有长进——这顿打没白挨就行不是么?给我,要是挨顿打就能接触到施老板这个圈层,我其实挺愿意的——所以,有时候挨打得找对人,挨一个掏大粪的人一顿打算什么事呢对吧... 所以要明白一个根本道理,就是很多人都憋着邪火,我这种的属于是轻微的,因为我的生活不太存在什么人能让我憋邪火,就便如此,某个时候某个关节某一类的话会立刻让我破防——她只是嘴贱,但是我听起来一副我在吃龙猫软饭的感觉,因此上我就给她和她的朋友展示一下我的手段之硬,这个原理在这里——我不愿意被这种宵小之辈肆意侮辱,一般情况下我都会微微一笑掉头就走,但是突然就觉得这女的好欠揍,龙猫也是,这个我过的生活也是,然后正好赶到这个点子上,万一错过了,下次你遇到这么一个能让你有足够理由揍她,而且情绪气氛都拱到位的情况不知要等到哪年哪月去了,所以就来吧——而且你不能说我欺负你,龙猫不会打架的,这辈子都不会,因为她从小不做这种事,十七也是,她俩到现在不会骑自行车,因为打小不需要这个技能——就像她绝不会跟人打架一样——你不会,我可是会的,我暴起把那个女的扑倒,别人以为我是有什么肉体上的欲望呢,都目瞪口呆,接着就看见我反方向掰折她的肘关节,和她一起的俩个男的这才上来跟我厮打... 第64章 垂帘听政 如上所述,我和龙猫去见了施老板,被他的豪横和英俊多才折服,当天晚上吃过饭把龙猫送回去,西服衬衫拿到楼下干洗,车子洗过以后干干净净开回车库,想了一下手机关机就又跑回施老板那里去找小姑娘去了——把女人打发了,咱们男人们也该暴露一下本性了,所以我其实是回去跟施老板喝酒去的,他那里有中餐厅和西餐厅,吃饭的时候我们吃的是西餐,因为要开车我没有喝酒,总觉得很不舒服,所以杀了个回马枪,和施老板喝了一泡酒,然后上他三楼红浪漫捏了个脚...神奇的是,施老板讲究人,前前后后和我来往了那么久,我都没见过他裸露身体,一起出去按摩洗脚他都是换好衣服才出来,下澡堂子池子他是不下的,应该是只有回家他才会脱光了痛痛快快洗澡吧。施老板在北四环离徐总在北京的据点不远有个贼巢,貌似是个别墅,某一次我在那里接电话我听到他说小花园的驱虫公司该怎么联络,听着是他院子里的虫子太多咬得小孩受不了还是怎样...貌似这个人就爱捣鼓这些花花草草,因为在我的心理上我和他是同一辈的人,所以我没必要上赶着看他喜好给他送礼什么的,按后面的合作来看,他应该给老子送礼——何况,我俩之间有钱人是他,应该我占他便宜,他不应该占我便宜,起码在我的概念里应该就是这样的,这种事,谁有就花谁的,我送他?凭什么?应该是他送我,反正他的钱花都花不完... 我这人,虽然没见过什么世面,但是老是能脖子一拧莫名自信,让我上什么大席我都敢比划,吃啥喝啥都显得特别从容,一顿饭四千块,我吃的时候往往也是面无表情的,看上去一副吃惯了的样子——要不是龙猫出来以后告诉我那顿饭怎么也得四千,我问都懒得问,你给我吃玉皇大帝的痔疮,不也就是一口肉,对我来说没什么分别不是吗—— "他主要还是冲你,他认识我是老几呢对不对,你面子很大呢!"我们下午四点过过去,喝茶加吃饭出来以后也才八点多,这个时段的北京马路上简直就是噩梦,对我这种人来说没有比堵在路上更难受的了——如果是别的地方,还能想办法绕一绕,龙猫家那种位置,你就只能蹭着往前挪,所以我心情很坏,感觉我和龙猫都失了智,没脑子...都不如在施老板那里打打球(他那里有桌球和保龄球馆)游个泳什么的,磨到十点半以后再出来,堵在这里纯属是燃烧生命—— "你这人说话怎么是阴阳怪气的..." "你纯属误会我了..."我这个时候发现龙猫再给我挖坑,她这个意思是我在吃醋,实际上我完全不会,我已经很久没有搞这种事情了,上一次正儿八经吃醋还得是久远的嘉佳时代,那已经是年少轻狂时候的事情了——所以这是个坑,我要是说完全就不吃醋,她又要不高兴,但是我昧着良心说自己吃醋也不符合我的风格,因此上我就转移了话题—— "意思是这个帅哥能拿出来很多钱做我那个小软件吗?倒是以我的观感,帅而不面的青年应该是不多的,这个施老板倒是英气勃勃,一点都不娘呢..." "比你帅的你都觉得娘,没你帅的你都觉得丑,这是你的立世根本...他很有钱,主要是像他那种人投资什么的也不需要用自己的钱,所以真做什么的时候就容易有魄力——魄力的来源其实是你压根不在意,这东西你是有的,但是你的这个魄力容易导致你做什么都失败,人家的那种魄力完全不一样,他是那种容易让人成功的魄力,这个东西你没有..." 你今晚睡老子不到了,就你这个狗嘴吐不出象牙的德行,使唤你的胶皮牛子去吧...我心想。估摸着胶皮棍子顶上也是挺舒服的,不然你也不会这么口无遮拦...你看昂,就龙猫这样的小仙女,看上去已经脱离了低级趣味,但是正经每天在她身边趴着她还是这个德行——你应该问清楚自己想要什么,然后去追求,不要对你已经得到的东西指手画脚,妄图改变别人,特别是,妄图让我因为你发生什么改变——我特别难受的一个点就是,屁大个生意,她看上去莫名兴奋,一上场比划立刻就开始上蹿下跳,而且拿着我跟别人比较是我最讨厌的——我就是我,你可以对我不满意,但是我希望这个不满意来自你对我的理解和观察,而不是因为你拿着我跟别人比——我知道这个世上有好人,有比我优秀一万倍的人,但是别人的好不是用来凸现我的不好的,而且他们的好你也受用不到不是么?唉,我就发愁,很多中国人连这么个基本的原理都看不清,活一辈子净跟别人比了,小的时候父母拿你跟别人家的小孩比,长大一点老师拿你跟别的学生比,再大点老婆拿你跟别的男人比,再大点小孩还要拿你跟别人的父母比,一辈子就锅仔这种比比较较的粪坑里——龙猫,这么看上去绝世而独立的女人,一进到社会生活里,一发现点别人的优越,立刻就掉进这种恶心的比较里——该不得你小子三十几了还是单身狗一个,而且那么讨厌出去和别人来往,原来是你由不住要跟别人比较呀!搞不好你小子出门看见那些没什么钱但是年轻而且幸福的小情侣你的心就像被锥子扎一样,忍不住拿自己跟别人比,我又有钱又雷大,生活简单内心纯洁,我怎么连个男朋友都没有呢?嗯,有道理,所以她的这种孤独和我的还不一样,我在拼命在活得热闹点,她却在尽力简化自己的生活——门都不出,倒也不完全是讨厌这个现实世界,搞不好就是见不得别人的好,再跟自己比比,怕受到刺激... "你耳背吗?跟你说话你听见没有?" 我半天没吭气,龙猫看见我神情暧昧,马上就知道我不知道又想什么去了,而且准不是啥好事,因为我要是想好事大概率会跟她说—— "您今天话格外多,堵在这里又动不了,就应该把你抵押给施老板,让他听你叨叨去..." "怎么啦?觉得受罪啦?" "没有没有,太后说什么我小查子都得毕恭毕敬听着,这是份内应当的..." "可是你也没好好听我说话啊!" "你刚说什么了?" "我最讨厌你这个样子,你这完全跟我不同心而且不同德——我在说施城臻说的抵押的事..." "哼!他长了个猪脑子吗?我要是有钱或者有抵押物,银行的利息不比他的低?我看他是做过桥做魔怔了,这个我回头再跟他细聊吧,问题不大,细节都可以商量,赚钱为主,非要抵押,就把你抵押在他那里好了..." "你少喷粪...现在你们认识了,下次你们见面我就不去了,我也不想太抛头露面,我帮你也是有止境的,这种事偶尔做做就行,我要是有那个闲心老跑出去浪,我还不如自己做一份事业呢!" 她这个话又有好几层意思,一个是她在打消我的本来也不存在的吃醋,这倒无所谓,女孩子嘛,心思终归是比较复杂,我不吭气就是了,但是她后面那些话就有一个非常辣眼睛的意图——她的意思,还真想垂念听政,她做慈禧,让我做光绪,大家一起做一点事业——这俩人下场和历史评价可都不太好,祖坟都给人扒了,而且慈禧有的时候还给光绪喝了二两砒霜把他也带走...其他的我不知道,我可没准备被谁带走,而且我也不准备和谁一起做事业,特别是,让别人觉得我是那种可以一起做事业的人——所以这就又回到了我过去的思虑,我应该把一切跟龙猫说清楚,咱们相处一回,最好是干干净净清清爽爽的,如果实在不行,起码有一方干净清爽也行—— "你别想得那么复杂,在我看来,不要想太多未来的事,别做那么多安排,因为人也安排不了那么多——事业的话,能做就做,不能做我还有其他的梦想,比如骑个自行车去穷游,比如去西藏上...上...上一下雪山(其实差点把上嫖说出口),比如跑去tokyo糟蹋他们的女人,痛打他们的男人,这些事都可以适当地做一做,也不一定就非做什么事业不可——人嘛,怎么舒服怎么..." "你快闭嘴吧,没出息的东西!快四十岁的人了满脑子都是这些不切实际的幻想,你对得起国家对你的九年制义务教育吗?这就是你不好好读书的坏处,只顾自己舒服,那别人呢?社会呢?世界呢?我呢?你别想撂挑子跑路,听见没有?你给我发个誓下来..." "过了吧晋姐,咱们文明一点好不好..." "你敢跑,我就跟你翻脸!" "不跑,我当然会给你一个交待,跟谁开玩笑也不能跟你开啊...你这么急头白脸喷我一顿,是不是也应该合理地奖赏我一点什么,省得我有乱七八糟的想法..." "你想要什么?" "好好接个吻吧,有日子没搞这个了..." "就这啊..."龙猫高低有点失望,但是她还是和我接了个吻,后面又半威胁半欺哄地缠了我很久,让我好好把软件的事做下去。 第65章 不正经的车,不正经的人 我压根也不是那种做大事的人,而且我对做大事也没啥兴趣,之所以一直在工作,主要是因为没钱很难受,想洗个脚捏个肩还得搓手指头就没啥意思了吧,因此上虽然轮到我头上的事情多,其实我骨子里都没当回事——红孩儿那个软件,省城那边卖酒卖食品的摊子,老韩和康总的大生意,徐总在山西正在跑的煤改气生意,我一概都不上心,只是因为想搞他们点钱才隔三差五在这些人中间来回应酬罢了——要不是他们给我钱,我保证他们连我的屁都闻不到一个,一年也别想跟我见一面——当然,还有另外一个原因是我那时候精力很旺盛,咱也是黑白配几次回家还可以交公粮交得姑娘心满意足的猛男,每天爬起来总得安排一点事给自己做不是么,别闲着——我在施老板那里住了一晚上,后面过去我没跟他多聊什么,都是拉家常,然后我捏了个脚就在他那里睡了,上午十点多的时候喊小崔过来会合,然后一起去了昌平苗田公司——我倒要看看苗田是怎么忽悠小崔,给他灌迷魂汤的,搞得小崔魂不守舍非要跟苗田做点大事不可——我并不反对小崔有一点凌云壮志,但是我实在是信不过苗田,而且他的那个格局不太行,做大事的人不会是他那个德行,所以我得去看一看—— 当然,我洗完了衣服和车就溜掉是跟龙猫打了招呼的,她当然不高兴,但是也没说什么,毕竟人家是尊严心很重的北京大妞,怎么会缠着你不放,应该是你缠着她——所有的北京大妞都有这个范儿,你想让她缠你,你还是找那些二十啷当岁的小姑娘去吧,但凡她长大一点这类事她就做不出来了——蛮好,咱们谁都不用缠谁,能过就过,不能过各走各路呗——虽然有点不要脸,但情况就这么个情况,我要自在我要什么脸对不对...其实我觉得龙猫也可以把这个当作我们将来总要分道扬镳的提前练习,别把自己惯坏了,惯到那种没有谁在身边就痛苦难受的地步——你看查理哥,查理哥自从和米娜分开大部分时间都是一个过的,一个人多爽是不是,啥时候觉得孤独难以忍受了就出去找一个,然后再回来一个人呆着嘛,不但省感情,还省钱呢! 所以,你要是让我说的话,我这么做还是为了龙猫着想,为了她好呢!也许我这就是人至贱则无敌吧...只要我没有承诺什么,那我就是个自由人,我只对自己负全责,对龙猫的话,最多负半责—— 第二天的时候小崔开了红孩儿的凯美瑞来接我了,其实咱们说句公道话,凯美瑞这个车虽然名声不咋地,但多少也是个正经车不是么——你要说啥车不正经,我觉得苗田那个铃木雨燕就极度不正经,这么说吧,坐前排你还能伸直腿,坐在后排能把你蛋黄子都挤出来——这车开着有一种鞋小裤裆短谁难受谁自己知道的感觉,我一坐苗田这个车就老想起嘉佳——那时候我刚从煤行出来,去考金融和保险从业资格证,嘉佳那会儿开着一个qq四处跑保险,那车坐着就跟苗田这个车差不多——但是嘉佳比苗田有志气,因为过了一年多她就换了个大众高尔夫,这个车可谓神车,怎么说呢,同价位里高尔夫是综合性能最优越最好开的一款车,只要你不怕别人说你开了个坤车,我觉得开这车一点毛病没有,还巨省油——换句话说,苗田就不怕别人说他开坤车,因为我忘了他的公司在哪,我和小崔在一个路口等着他过来接我们的时候就开着他的雨燕... "光这个牌子还不得二十万?"有一次,我实在憋不住了,问他为什么要开一个女士车,他就这么跟我说。 "我不懂京牌的价值,没法说,但是,哪怕挂黑色车牌叔叔也得把你拦下来,因为你这破玩意不配——我这人对车没啥研究,也不讲究,但是咱们总得稍微舒适一点吧,你这坐进去腿都蹬不直是几个意思?换个车吧,五菱宏光蛮好,过去我跑药的时候就开这玩意,可以说是国产车里的巅峰之作,买一辆吧,起码坐得板板正正舒舒服服...你要是实在没钱,我借给你五万你买一辆..." "拿钱来!明天就换!" "你还真要啊!那你挺不要脸的啊,苗田,你变了,你对我已经没有真心了,你在外面有别的男人了..." "能开就行了,我自己通勤这个车足够。" "你老婆开什么车?" "问这个干嘛?" "哟哟哟,点到你的死穴了——你老婆到底开啥车?" "宝马..." "嗯,这就对了,符合你的赘婿身份——老婆开豪车,给了你一辆雨燕,你听听这名字,雨燕,还卵巢呢...啧啧啧,现实照进了你的座驾,尽管你一再说你现在拥有的一切都是自己奋斗来的,咱俩兄弟一场,我也挺想信——明天你开宝马,让你老婆开雨燕我就信..." "接送孩子还是得开个好点的车,现在的小孩都早熟,势利,车不好小孩容易被霸凌..." "不不不,被霸凌的只会是小孩或者大人,是人,不太会是车——怎么就没人来霸凌老子,反而是我得控制自己不要去霸凌别人?我就是骑个二八大杠送小孩,也没人敢霸凌我的家人,我能一次性就把他们大人小孩的牙疼病全治了,所以..." "你到底想说什么?" "你承认是你老婆改变了你的土鳖身份,我就舒服了——男子汉大丈夫,敢做为什么不敢认?" "就算是我借老婆的力,那不也正常吗?我老婆为什么跟我不跟你?还不是因为我的能力?" "不跟我?难说...不过咱俩之间说事别拿女人开玩笑..."我这时候有点不高兴起来了,女人不应该是能力的表现,我身经百战,但很少拿这个出去显摆,从我朴素的价值观来看,不论是像我一样百花丛中过,还是像苗田一样娶妻生子只和一个人过,这都不是什么本事,各人找各人最喜欢的当时就是了——因此上不论是花心,还是忠诚,那都不应该是一种拿来炫耀的东西,苗田的这个口腔里带着一种极度反人性的虚伪——他是用非常下流的手段(拉踩前女友,依傍现老婆)爬到现在这个位置的,且不说他现在这个位置有没有什么可以得意的地方,爬的这个动作有没有各种扭曲或者变形,往上爬的这个行为本身有没有可以针砭或者批驳的地方,你的这个态度就非常有问题—— "意思是,你对现在的老婆能够保持尊重或者忠诚?你对现在得到的这些东西很满意,而且觉得除了你别人都做不到?"我这么说,就多少有点警告的成分了,我感觉到自己在和他置气,觉得没必要,又找补俩句,"咱俩不要这么小孩子一样吵吵什么对不对,适合自己的就是好的,或者说不论好不好尽量去适应就是了,从小一起长大,何必呢非要分个你高我低..." "不是你说我开的车不行吗?我有好车,只是自己不开罢了,我比较低调..." "不是你不想开,是你开不到,你的家庭地位不支持你使用比较好的那一台车..." "你开什么车?" "我?我没车..." "那你凭什么小看我的车?" "我不是米国人,就不能小瞧奥观海吗?高看或者小看一个人,不应该是因为他做的事情吗?没做好事为啥不能小看?再说了,我说你的车,是因为我老得坐,这车坐着就不舒服,坐着不舒服还不让说了?" "你没有,你就不配评论..." "我有过,是可以评论的——而且,我告诉你吧,你的所有东西都建立在一种极度的虚伪上,抛弃前女友,巴结现在的老婆,而且我都知道你用的是什么办法——精神霸凌呗,你肯定是一刻不停地打压你老婆,不然她但凡缓口气就会发现你没有你自己说得那么高明,是个农村出来的村卵——既没有过人的智慧,也没有高尚的道德,甚至没有对人的那种丰富的感情,和一个畜牲也差不多..." "骂人我就得跟你翻脸了..." "翻呗,咋的,你还想像揍求连成一样揍我不成?没你好果子吃的苗田,我打不过你,不代表我治不了你,咱们别那样,都是文明人,用高级的方式解决争端比较合理——你听着,我给你提个方案,就是我用...我想想,三个月吧,你给我三个月时间我来向你证明你就是一坨臭大粪,远没有你自己以为的那么高级,然后到时候不论证明得了还是证明不了,你想跟我动武,咱们再约个地方比划一下——我的脾气你知道,我老了,被你这种人羞辱了那咱俩就得分个生死,好人怎么对我都可以商量,你不行,因为我觉得你不算个好人——给我一点时间去做事,然后你再认认真真重新审视一下你自己,打打杀杀容易,让死人复活可难——虽然我觉得你的心肠硬得连老婆孩子也可以不在乎,但还是缓一缓吧,我会全面向你证明你有多烂——防备着点,可别说我没提醒你..." 第66章 捏脚姑娘 如果非要给我为什么对苗田敌意这么大找一个理由,应该是他忽悠小崔,说自己可以找到大量的资金,让小崔跳过我去联系老侯,想做一点天然气的生意,而且离谱的是,他答应小崔让他做北京铜仁堂食品的总代理,据他说只要天然气能做成这一块业务他就送给小崔了...啧,不是我说,你这个食品的生意本来也做得不咋地呀,每年就那点销售额,很得意吗?其实我最看不惯的还是那种抓人性,然后哄骗别人的做事方法,小崔这个家伙来了北京以后因为我疏于管理就飘了,开始琢磨着想办法留在北京,因此上别人一说这种工作机会他就真信了——你说你骗小孩就骗小孩吧,骗到我头上是几个意思?老侯给我打电话笑哈哈地说小崔约他去迎泽宾馆坐坐我还不信呢,觉得他不可能这么没进退没分寸,直到那天去昌平才知道他还真想让老侯给他办点事...你真是敢想,我服务了老侯多少年,我都不敢踏踏实实相信老侯会有多少好心帮我办事,你就敢信...特别是,他还信苗田会那么好心帮他操心那么多,给他那么大一个市场... 不得不说年轻真好,真的是什么都敢信,而且这还不能全怪小崔,因为他的确跟我请示过了,不管是跟苗田的接触还是跟老侯的接触,我当时觉得反正就这几个人也不会有谁坑他逗他,让他去跑呗,闲着也是闲着,就当锻炼社交能力了,结果就给我憋出这么一坨大的...这个事为难的地方倒还不是给小崔俩嘴巴让他清醒清醒,难点在于如果我直勾勾地不让他去做,他会觉得我是在妨害他大展宏图,这小子跟我太久了,我对他是有感情的,而且我用着也顺手,懒得再去培养新的臂膀了——我做这屁一点大的生意,有这么一个俩个能用的人就行了,再找一个还得从头建立信任度,麻烦都麻烦不过来,所以—— "事情呢你想做就去做,你要是能要出来什么资源你就去要,不许你和叶总冀处长他们张口,老侯的话你随便,只要你能要出来,我就恭喜你,从今往后我的所有资源都向你敞开——平常的接待什么的,方总的标准不许超过五千一趟,苗田张牧宁不许超过三千,其他的花多少我和张姐打个招呼,你随便花——祝你马到成功!" "哥,你要是信不过我,你和我一起跑不就完了..." "我信得过你,只是信不过别人,也信不过这个社会,省着点花钱,吃吃喝喝无所谓,上嫖自己偷偷去别请客,不然我可给你兜不住——我没功夫和你费这个力气,我有其他事,你直接和老侯对接去吧..." 侯总之无情,只有你接触过了你才会服气,就小崔那点厚黑,人家不下个套狠狠耍他那都是我这么多年当牛做马换来的——但是让他去吧,正好这样一来他就会省城北京俩头跑,把很多事都负责起来,还给我省事了呢,无非就是多花点钱,就当我替他交学费了——当年要是有人给我交学费就好了,我特娘的捅人都得自己去不是么,社会变了,打打杀杀不再是唯一涨经验条的方式,很多东西都可以拿钱买——买吧,我就当他能做成事,甚至巴望老天开眼真让他搞成那么一件俩件,我还跟着沾光呢——所以去呗,男人嘛,不折腾几次确实掂不清自己的份量... 那天我和小崔过去,方总和张牧宁中午也在,原本我准备和苗田去他们公司楼下食堂随便吃一口算了,结果被方总看到,大概是为上次去山西表现出来的抠门表示歉意,带着我和小崔还有几个不认识的老板在一个酒店搓了一顿——我就吃呗,不吃白不吃,他们去了不也得我招待他们,差点把我房钱都箍了,我还不该狠狠吃他一顿吗?所以饭局上光七百一瓶的铜仁堂养生酒我就喝了它二斤,先斩他一千四——不要这么喝养生酒,不论是补肾的还是调理的,这玩意喝多了都会让你难受好几天——反正我就当打土豪了,光燕窝就要了他三碗,咱不知道我吃了多少钱,反正看苗田那个脸色是怪难看的,估计不会少——我就喜欢干这种事,虽然没把方总吃得面色蜡黄,把苗田吃黄这一趟就不算白来——为了奖励他们对我的隆重接待,我决定回山西的时候带着张牧宁和苗田一起,让他们去看看别人的生意是怎么做的,然后再把施老板带上,给他看一下我的实力,起码我不是单纯玩票的,真能做成一点事情——那时候老侯介绍的那个煤改气项目总算在徐总的不断运营下谈成了,他们中间怎么利益交换的我听都不想听,但是这里面得有我一股,拿多少再说——徐总喊了我好几次让我回去一趟,差不多该到了吃现成饭摘果子的时候了,再不回去,徐总会把我忘掉,把我那一份给别人的—— 所以那一次回山西其实阵仗很大,张牧宁一米九几,开着一个三十来万的越野打头,拉着我和苗田,后车是小崔开着施老板的保时捷卡宴拉着施老板和他的助理——我说施老板讲究人吧,人家不论是在他店里还是出门,身边从来没有女人,顶死了就是一起按个摩捏个脚,对那些捏脚姑娘也是客客气气文文明明的,绝不会像我一样看见漂亮的就张嘴调戏,有门的话就给点小费动手动脚,遇到特别喜欢的就耗在店门口眼巴巴等着,下了班一把拉上车扔给她俩千块钱风风火火杀向酒店——说起来,后面发小当了官,在一个地级市负责一个高铁站的建设项目,我去找他玩,那时候我已经落魄了,浑身上下只有俩千块钱,然后赶上那天发小的公司发中秋福利,给了一张一千的购物卡和俩箱苹果俩盒月饼,晚上我和发小去捏脚,看上了那个捏脚姑娘,当地一通忽悠,晚上我就让发小给我另外开了个房间,把那姑娘带回酒店处理了——第二天发小给老婆打电话,听到老婆要去超市买苹果,他还着急忙慌跟老婆说不用买了单位发了,然后等他挂了电话我就告诉他你不然还是买点苹果吧,省得中秋那天没水果吃,因为我把他的月饼、苹果以及购物卡全送那个捏脚姑娘了... "你怎么不早说!你妈的,我老婆问我苹果哪去了我怎么说?" "你不会去超市买二斤?" "那只能去买了...你是真牲口啊,从十几岁到四五十,你玩起女人来一直就这么瘾大,脸都不要了..." "我要看上的姑娘,我要什么脸..." "贱人!" "揽子!" "斑鸠!" "肛周脓肿!" 所以我其实自从不再指望生小孩以后过得相当舒服,有钱我就玩点好的,频率高一点,没钱我就找点免费的,相对降低一点频率,反正这玩意不能停——从追求一个姑娘对我有感情,到只要她足够漂亮就行,标准越低,得到快乐越容易——实在没有那么深刻的,咱们也可以以数量取胜,磷虾虽小,还能喂饱蓝鲸呢对不对... "你放心,我这人特别正派,我不是跟你乱搞,玩一玩就算了,我是准备认真跟你相处的,不过是...唉,你实在太漂亮了,我真的忍不住有非分之想...拿,你把这俩箱苹果俩箱月饼拎着慢慢吃,这还有张购物卡,你这个活辛苦,经常半夜三更休息不了,你自己去超市买点东西补一补身体——我这几天有个买卖做,没带那么多现金,不然..." "对我来说钱不钱的无所谓,真心最重要,你能对我好才是最重要的..."捏脚姑娘说。 "那必然,我对你那都是倾尽所有,我愿为你精尽人亡...你摸摸我的心跳...怎么样,是真的吧?它在为你而跳...现在,让我摸摸你的..." 第二天我还在那个地级市等发小放假一起回省城,晚上又把这姑娘接过来玩了一夜,第三天清大早她还没起呢我和发小就开车溜了,后面她给我发信息打电话我反正一概不搭理——你愿打你就打,我不接就是了——不会吧?你不会当真了吧?你在洗脚店的老嫖客里找自己的白马王子,果然是年轻人,思维与众不同...咱倒也不是说完全没有,黄银河不就是这种地方出来的姑娘,也找到了还算可以的我,但是,时代变了啊大人,姑娘也没有那么优质,我也没有那么耿直,露水夫妻就算了你还想跟我过一辈子啊,不然你去报叔叔说我强奸你试试有用没用吧,现在不都流行这个...我猜没用的可能性大,我这个人是不会被这种事搅进去的,真有那天,我痛痛快快就认了,但是等我出来,天涯海角都得让你把这一壶喝个够—— 关于这个,我是说被人污蔑强奸这个事,感觉大部分时候都是一些社会最底层的蠢猪才能遇到的,他们的成见会把这种事引导到他们身上去——能有多难,你哄哄她,给她俩箱月饼俩箱苹果不就得了,还得是你从别人那里箍来的东西,让我买来送她我都不干——当然,处女除外,我说了你们别和处女来往,触霉头,你非不信,那我也没办法。 第67章 无情无义 "你为什么那么骚,非要三心二意呢?"有一次龙猫问我。 "那我问问你,我为什么从一而终?有谁值当我从一而终?看开点吧大姐,这个世界已经崩溃了,不存在从一而终的氛围,以前那是别人给你营造出来的一种道德氛围,不知道为什么人家不在意这个了——没人在意这个,因此上你那个观念已经过时了...都不说男女之间,做生意道都像招嫖一样纯属是刹那激情,你见过几个做生意做得天长地久的,不都是在一夜情——今天晚上睡在一起怪腻味,明天爬起来因为一点钱一个大嘴巴子糊上去立刻翻脸,无情无义到这种地步,还说什么从一而终..." "可是...应该有让你愿意和她从一而终的人啊..." "晚啦,如果我是三十岁之内,我就信自己,信别人,一点都不尴尬——我快四十了,还信这类东西,还想着自己能有那个本事拘束在一个女人身边,就便我信,别人也不信呢!" "只要心能在一个人身边,出去玩玩没什么的..." "我就知道!"你看看,我就知道她肯定是觉得这玩意反正也管不住,所以干脆不管,就势想得到一种解脱——这玩意不是这么得到的,孩子,天真了..."办不到哦...我这人眼睛里不揉沙子,要么就不答应,要么就做到底,我选不答应..." "你真该天打五雷轰啊..." "在下打雷天不出门的,雷击也轮不到我..." 我刚开始跟着老大开公司的时候,事必躬亲,竭尽全力,那时候觉得自己是个实干型人才,我什么都能做,什么都愿意做,一定能坚定地往前走,实现自己的愿望——不存在的,如果你把做事和做人分开了,那么你永远跳不出步履维艰的窠臼——就像和自己的人生、命运和解一样,终有一天你得和别人和解,他人是地狱这种想法趁早扔到一边,不然,其他的不说,你肯定赚不到钱。过去我一直非常鄙视老侯,觉得他做人不端,被抓进去喂白菜汤冷馒头就对了,后面发现,喂喂喂,老侯再坏,这个世上愿意帮你的人他还算是不多的那几个之一呢,你讨厌他有什么用——那些收拾你的,针对你的,败兴你的,侮辱你的,也没见你当回事不是么?人就老是这样,在某些方面总是近视、短视、弱视,总是看不到身边人的好,反而盯着他那些不好的地方,就像人家怎么你了似的——公道地说,老侯那些坏也没有使唤在我身上,关我屁事呢对不对?至于他的那些不太光彩甚至有些危险的事,我一概不参与就是了,我也不挣他那份钱,只拿自己该得的,问题不大的... 那次回来山西我们一行人呆了一周左右,施老板过来看了看,我带着他见了见老侯和叶总他就回去了,已经不再提抵押这类事,回去专心筹款去了,让我尽快回去北京,大家共襄盛举。然后剩下张牧宁和苗田,他们就像水蛭一样饥渴,一副那种但凡你让我看到一个项目我就要上去叮出来一管血的模样——在韩总那里叮了半天,看见人家干得热火朝天他就像着魔似的走不开,让我觉得他俩每天看着那些挖机挖土都能得到某种快乐...这也不知道是什么瘾,跟你没关系你在那里看能看出来什么呢?上次过来跑的一个小项目,因为他们差点箍我住店的钱给了徐总,现在也要开始动工了,又是各种画图设计消防环保施工单位入场,我也带他俩去看了,看得他们前列腺充血...我不知道,也许在他们眼里那些跑来跑去的人就像印钞机差不多,让他们看着就过瘾吧,反正我经常看见他们这个把那个拉到一边窃窃私语,让我想起《基督山伯爵》里那些搞阴谋诡计的人,看着别人结婚升官他们就浑身难受,非得想方设法把你搅黄不可的那类人——我带他们去看项目,有时候其实也是一种羞辱,你上次如果别抠那俩个房费,施工的是你哎...因此上,这俩人让我多少有点不舒服,而且,说实话,我日渐变老了,回了省城我最想见的是发小,和别人的那些虚情假意的推杯换盏一天俩天我还能忍,三天四天就脾气发作不想伺候了——除了侯总叶总冀处长这些大佬,别人叫我吃饭我一般不去,甚至康总、徐总这些商务性的大佬,我也不太想见,如果一定要见面,那么我肯定还要带着顺带做做人情的别人,类似苗田张牧宁,或者施老板,让我一个人去陪他们喝酒我是肯定不会去的——这是我作为一个把皮条拉成的人可以有的个性,和我来往的这些人都觉得我这人脾气有点怪,相处的时候多少得操着一点小心——实际上我只是不想被这些乱七八糟的东西浪费太多的精力,我是喜欢喝酒,但是我喜欢和发小喝,或者一个人喝,应酬的这种喝的话,尽量少一点吧,没啥意思。 回去徐总的项目跑了俩天,我把小崔、苗田和张牧宁托付给他,还故意当着他们的面跟徐总开玩笑说‘接待的规格不要太高,他们跟我没那么熟,你留着钱将来我要用’——这个话主要就是对苗田有意见,我前面说不要盯着身边人的短处,但是苗田做的事让我非常不屑,所以一直非常不满——我这个人是那样的,没什么城府,特别是在苗田这种级别的人、而且是从小一起长大的人身边,就不愿意有什么城府,因此上我这种不满很容易表现出来,经常冷嘲热讽的,搞得张牧宁莫名其妙跟着吃瓜落——我最讨厌苗田的一点就是背着我搞各种小动作,你有什么不能直接跟我说么,多大点事至于么给我挖坑?因此上这种态度不知不觉就在很多事情上表现出来了,徐总送我去火车站坐火车回省城(他施工那个县离省城大概有一个半小时绿皮火车车程,我为了怀旧坐了个绿皮火车回去,我是那种特别省事的人,别人都各有打算,就没必要劳烦他们再送我一趟了)还问我呢—— "这俩个人跟你到底什么关系啊?" "他俩前面跑过你这个项目,我没给他们给了你,所以你和他们属于是竞争关系,不用在意我的面子,今天拉一车民工打他们一顿我才高兴呢..." "不至于吧查总..." "开玩笑的,给他们看看你做事的样子警戒一下,以后难免还要有来往..."我说着想起来还有铜仁堂那边的事在和苗田交道,觉得非常恶心,"凑合招待吧,你是主他是客,管个吃住得了。我先回去了,你回来省城联系我,我...下一步有别的项目再找你..." "全靠你发财了..." "对了,"临上车的时候我回头问他,"私下里你给侯总打电话了吗?" "打了...免不了...但是你放心..." "我没什么不放心的,你想跳过我,我自然有办法治你。他呢,他给你打了吗?" "打了,我说起做成了生意大家分分红的事,他说让我和你商量..." "你拿到第一笔项目款了吗?" "拿了..." "行吧,我先回去和侯总见面,到时候什么情况再跟你聊...散了吧徐总,以后有的是机会来往,不急..." 其实,最伤人的就是明明和你很亲近的人,非要做出那种外人都不太好意思的傻事,就跟你真能得到什么好处似的——如果你能得到好处,做就做吧,总算有人得了蜜——非就是明明看不到任何好处,到头来也是白扑腾只会让我非常不爽的事情,苗田不做他就浑身难受...你好好过来跟我说开了,承认自己就是个村卵,跑生意舍不得掏住店钱,以后再也不会了,这不就完了吗?哪怕以后这个钱都我掏,那才能多大回合,就非不承认,非得去小崔身上下那个瞎功夫...这是贱人逻辑,我好不好不要紧,你不能好,就是找着你最在意的那些人糟蹋,让你闹心——想多了,老子急眼就把小崔撇了,这算全取决于他把这个事处理成什么样子——女孩子我都不需要,我需要一个男的?男的,我有的... 我坐绿皮火车回省城那时候是个下午,走的时候就约了发小晚上喝酒,因此中午的时候只意思了一点,准备晚上敞开了喝——徐总给买了一个卧铺的座,所以我上车以后就一直在那里躺着闭目养神想事情。先是周围乱七八糟的吵闹让我没法静心:主要还是对面有个老太太带着她的孙子,孩子要玩手机,大人不让,然后就是一阵哭闹、叫唤——这是大人的问题,管教不太行,你揍他就完了,私人空间怎么都可以,公共空间闹腾不就是皮痒了,我怎么没见发小或者建国的小孩这么闹腾呢?我不经常见他们,见了都是规规矩矩问好,然后凑合着把场面应付过去,小孩就跟着妈妈玩去了——小孩子都闹腾,但是好人家的小孩一定不会在大庭广众之下闹腾,特别是,五六岁的孩子非要玩手机,你玩得明白吗?我手机里有收藏的网站,里面的叔叔阿姨会玩非常好玩的游戏你要不要看?所以... 第68章 人性冲突 但是后面我亲切地和小孩的奶奶聊天了: "您要是管不了他,要不我帮您呢?" "你什么意思?" "我现在还不知道,不过我肯定有办法让他不闹腾,您再不管,我可就出手了..." "吓唬谁呢你..." "唉,您就是不理解我,我其实是为了您好..."然后我爬起来准备做点什么,老太太带着孙子就去了硬座——合理,只要不烦我,那个麻烦就跟我没关系——然后我就开始思考该怎么跟苗田接触一下,或者说,对抗一下(这个时候我俩还没有翻脸),我不能因为做好人就去做不愿意做的事啊... 我不愿意做的事,主要就是装,我可以装,在侯总叶总冀处长那里,装也罢真也罢人家都能高看我一眼给我点好处,在苗田这里不至于——我喜欢装也就罢了,关键我还讨厌,装不了三天就跑了,龙猫那种关于我整个后半生的我都懒得装,怎么可能在你一个村卵面前装...注意,我说村卵,说的是思想,不是出身,村里也有通达人士,北京本土也有超级大土鳖的,这是俩码事。但是苗田的作风我是越来越看不惯,越来越觉得恶心,比如那种窃窃私语——哼!我突然有点明白了,就是苗田的前面都是坑各种朋友爬起来,后面都想踩各种朋友爬上去,然后在我这里闪了脚——这个人有个最最最最显着的特点,就是没有长久的男性朋友,只有即时的... 比如说,我有建国、发小,这个交情是,如果我噶了别人,浑身赤条条跑到他家门口,说借五千跑路,他都会把我让进去给我喝杯茶让我缓一缓,然后很可能给我五万让我赶快跑这种交情——时间累积也罢,脾气相投也罢,总之他们是这样的——次一点的,真贱胖子马蹄他们,大概就是你稍微等等,然后不让我进门,门缝里让老婆过来塞点钱你赶快走吧这类...这已经很不错了,我去以前打了电话,他知道我犯事了,可以报叔叔的,但是这些人不会,只要我走得快问题不大——但是你不能进我屋里,吓坏孩子怎么办?你现在不吓,被抓到你会吓的,所以不行——理解,哥拿个钱就走好吧,绝不连累你... 然后我就遇到苗田,他属于我什么也没做,就是嫌弃我不和他做生意,然后就来我家里(我把小崔看做我的势力范围以内,类似我姑这种,所以就很过分)胡翻乱找,合适吗? 搞不好他是羡慕我省城铜仁堂生意做得不错哎...那时候省城七个区我只开了七个店,不是没人想交钱加盟,是我自己不想把生意做得太复杂——自己的总归可控,只要浮亏在我估计之内我感觉都可以做——那时候每个月一个店好点的能卖三百多万流水,拉一点的七十多,全部算下来毛利能到一百多个,我拿走一半做发展,还有一半正好可以覆盖好的运行模式了,再多就容易有异心(现在不多都有,比如小崔,我每个月给他开一万多,费用都报销,他还是要搞事情),再少了人都养活不了...省城这俩个爬床哥反正这辈子就那样,我给他开的工资已经超出他的预期了,我没什么对不起他的——你别以为员工不知道自己值多少钱,他们比谁都清楚,只不过是指望你能仁慈一点罢了...我是仁慈的,但是我话说得特别清楚,只要你做不到我交待的事,或者给我惹不该有的麻烦,你就滚——与此相对,小崔老给我惹麻烦,而且也有做不到,他不用滚,为什么?因为他付出了时间代价啊大哥,你和我处五六年还没被我落下也是一样... 所以小崔没有什么危机意识,就像我过去感觉不到我所有的地位都是老大给我的一样,他也感觉不到我和他其实是强相关,而且这种事我不能自己跟他说,也不能让别人跟他说,得他自己悟。 大概四年以后,我和小崔开车回省城,我让小崔放歌,他放的都是垃圾,然后我说听我的,发现某易音乐会员到期了——重点是我没有钱充,是小崔帮我充的,然后他问我—— "哥,你就爱听这种鸡叫一样的歌吗?" "不要动不动就小看人,照我看日韩音乐做得比我们强,我们文艺上纯粹是毁了...而且他们好多歌节奏强又听不懂,比较符合开车的场景,英文歌万一听懂了你的情绪就跟着歌走了,开车是需要没啥情绪的一件事,所以——不要恨屋及乌,仇恨要有切实的抓手..." "你恨啥?" "我恨挡住中华文明前行的一切人,比如你,问个不停,就跟问出来你能回答似的——开你的车吧,我睡会儿..." 其实我不敢睡,你记得我小的时候因为李凡那次车祸心理有阴影,我绝不会把瞌睡传染给别人让他开着车和我同归于尽——因此上我说完了一直在看路面想事情,小崔的话,他也不会问我在想什么,我们已经互相理解了,不怎么说话。 就像我回省城那个火车,老太太带着孩子走了以后我就躺下了,想自己的事情——大概十几分钟以后有个和我差不多大的青年过来问我老太和小孩去哪了,我没理他——然后他从我身边走开就再没回来,我得以把我生活里的东西连成线—— 虽然我说过,赚钱就不要看德行,但我和苗田这种另算,那是人性冲突,其他的在我看来都很无所谓,但是苗田这个事需要我投入一些东西处理一下——我要做到哪一步暂时不清楚,不过首先我就得击穿他的虚伪,说真的,我本来无忧无虑的过自己的日子,也没人跟我比划,我过得挺好,突然遇到苗田这种知根知底的青年,用一种特别奇特的手法打击我,倒搞得我有点不会了。这个时候我还没和苗田吵到那种翻脸的地步,但是我相当不尊重他,因为没什么可尊重的,如果他可以直面自己的肮脏做法,我倒也不会有什么过激的反应,关键他现在洋洋得意的,所以我就想着打击一下他的嚣张气焰——这个事特别简单,男人吧,他们日常生活里有俩个时候会特别谦逊,一个是被女人夹倒,另一个是被特别强有力的男人击倒,比如我被扎让击倒,立刻发现不是一个段位的选手,马上老老实实——苗田的话,我准备把刘维佳这种女人给他找一个,夹他一夹,撕下他那个一本正经的假面具,然后耻笑他一番——你不是经年累月觉得自己是这世上最强有力的人么?怎么遇到一个酒吧里谋生活的女人就憋不住啦?看来你的本事也很有限,承认你自己是一坨臭狗屎,那咱俩就俩清了,以后有机会我还能给你找点事做,只要你承认自己的烂,我就既往不咎,咱俩还是好兄弟... 所以,人吧,你让他主动承认自己的烂,本来就挺反人类的,绝大多数人,起码得百分之九十五以上是不论如何也不会承认自己品德上、人格上有问题的——其实有什么关系呢?只要你不是什么地方大员,手里有什么管着别人生活甚至生死的权力,没人在乎你这些问题,只要你别下贱到别人头上,谁管你是哪盘菜?但是,你要是欺负到别人头上,而且一边欺负一边还觉得自己是个好人就过分了,苗田现在对我做的不就是这种事——因为是老乡、同学,他就觉得怎么扒拉我都问题不大...以前倒是真问题不大,反正也造成没什么不良影响,现在不行了,我太老了,一点气都受不了,别人一糟蹋我我立刻就得报复——如果是别人,打个埋伏揍他一顿把他手指掰折就算了,苗田还真不行,得上一点龌龊的手段...上吧,这种人,你不给他点厉害看看他一定是得寸进尺,犯贱这种事都是挑人的,只有第一次和无数次——当然,你会说那你可以选择不和他来往啊,不就没事了?一般人都那么选,我告诉你一个不好听的话,这么选的都是怂比,就是没本事处理这种人这种事给自己的无能找点借口罢了,什么幸福者避让原则,他怎么不避让老子,还往上贴呢?因为他对我有优越感呗,如果是外人,那就算了,我也可以适当避让的,但是苗田不行,越亲近,咱们越要有原则,我来找个女人把你夹一夹吧,让我看看你的功夫如何——最好是他们弄到一半我冲进去拍个照什么的,这样拿捏住苗田的软肋,让他小子以后见了我都得规规矩矩,这个事我能吃他一辈子...我想想,刘维佳,或者她手下那几个女的,应该是足够了,不行的话我找老徐借个车把白水哄出来给他上强度——搞不好他俩正是一对,你看他们那个嫌穷爱富装腔作势的狗样子,是很容易擦出火花的——你还别说,这一点我有经验,有那么一种女人特别讨厌我,就是因为我有啥说啥狗嘴里吐不出象牙,这种女人就容易和小赵、发小、建国、苗田这类比较能装的男人搞到一起,比如以前发小化名曹刚那个肉板凳,比如把尖锐湿疣传染给小赵那个装比姑娘,因此上,苗田这口鳖他是吃定了... 第69章 很有恋爱感 绿皮火车这种让我颇有亲近感的交通工具都没能让我从对苗田那种非常深刻的恶意里放松一点,我一直在琢磨怎么给他挖坑,以及应该怎么控制事情的损害——我已经三十几岁了,深知人类动物的危险,特别是我和苗田这种人,这要放到过去,这就是朱温撞到了李克用——过去的时候我看史书就理解不了,大伙都没见过,喝泡酒骂你几句你就杀人全家多少是有点过分了吧...现在其实就明白了,出来走社会大家都名声在外,谁都看不起谁,而且发现大家的做人根本不一样,又都有太有能力,做的事好像还老是容易撞到一起,那还是早杀早舒服——朱温没逮住李克用让他跑了,后面灭梁的可不就是李克用他儿子,所以抛开人品这类东西的不说,朱温下杀手这个动作其实是没问题的。 我们之间互相了解太深了,大家都知道对方是几斤几两,脾气不合难免就要互相不尊重,我前面说过,尊严对一个男人来说是挺重要的,你要混一个圈子就得维持这个圈子的尊严,而苗田对我来说没什么尊严,所以我是他的祸害,所以他就来扒拉我。他其实做事情的能力很差,注意,一个重心机的人很难把精力集中在做事上,苗田就是典型的这种人——但是话反过来说,因为他压根也不是很在意事情能不能做成,所以就有大量的精力留着算计人心,留着搞那种住了店不付钱就想跑的小动作...以前我和小赵老大做生意,老大他们性格品格上的问题(最主要的就是言而无信)觉得很恶心,但是拿他们和苗田比他们简直是人类之光,国家的栋梁——至少,你骂他几句他还是承认错误的,苗田就是属于那种让你找不到什么地方可以狂喷,只能心里憋屈那类——让别人憋屈我不管,让我憋屈不行,别的找不到,咱们来破一破苗田的童子功看看,以我的经验,出来跑江湖的鲜有不玩女人的,除非那个女人不够诱惑——刘维佳足够了,到时候让她穿个低胸衣服,运动内衣一裹若隐若现凹凸有致波浪起伏动若脱兔的,你别看苗田嘴巴硬,我怀疑他扛不住这一波——我自己都不一定扛得住,主要是我玩得太多有点心理型阳痿,看到女孩子没那么色情,所以一般不会上套,也不想上——杨燕子那一劫整得我还不够惨哪,还来?那么问题来了,玩得少,注定定力就不行,人家坐在你对面把运动衣拉链拉到肚脐弯腰去系一下鞋带你就得跷二郎腿夹着点了,你跟我说什么正派不正派的,男人那点出息咱自己心里没数吗?个个嘴硬,搞一个王贞那样的妹子过来三五下把你放倒,你又得羞耻地流下眼泪了... 我前面说过,一般情况下我不太喜欢动脑子给别人操坏心思,因为这对于我的大脑来讲多少带点侮辱的意思,想点啥都比这个强——但是不知道为什么苗田总是让我心神不宁,他在我身边的那些动作让我觉得浑身不舒服,因此上忍不住就要去琢磨——这快赶上我当年真心实意地跟姑娘们谈恋爱时的状态了,有空没空就是在那里想,想怎样才能接近她、被她爱上,走哪里都在琢磨某个姑娘——其实我的耐性很差,喜欢一个姑娘也不会持续多久的,你不给我回应,我很可能过不了多久就走开了,这也符合我的性格——我这样琢磨一个男人,觉得非常恶心,但是换个角度想,像小赵、苗田这样的人人家就有耐性一直在那里琢磨,直到琢磨着把别人磨服气为止——我和小赵不就是,吵啊吵啊吵到后面也都腻味了,我去做点事情,把公司大部分管理都交给他,他也就心满意足了,算是得到了自己想要的结果。从这个方面来说,苗田想要什么呢?我那时候还看不出来,是回去省城以后我和老侯和他、张牧宁见了一面,我才明白他是想掺和方总的天然气生意——这家伙隐藏极深,巧了,我最讨厌这种跟我做点事老是藏藏掖掖的人,所以我和他单独聊天,想把这个事说开,结果是越说越僵,最后就爆发了严重的冲突,然后我就和他说好了,一定要撕下他的假面罩,向他证明他是一坨屎—— 其实这种事吧,从结果上看最好是不要做,因为这类东西就像寻仇一样纯属破坏性质,没有一点建设性,最后搞得大家都非常不舒服,我倒还好,但是在很多人心里留下了非常恶心的结——给谁留下了呢?谁捅别人或者是被人捅谁就留下了呗,这个事里我可没碰任何女人,因此上我只是饶有趣味地看好戏,发现事情要失控出来处理一下罢了...哪,苗田吧,嘴巴很硬,身体呢,略微有点抵抗力,但是满脑子都是肮脏的东西,而且心术不正,他嘴上说着自己可是正经人呢却做了最恶心的事情,饶是我见多识广也觉得他的所作所为实在辣眼睛,这个人得捏着点鼻子才能来往—— 但是,你别说,他和秦丽娜还真是天生一对,他们都是我长大成人以后又回去来往的儿时玩伴,他们不约而同都向令人恶心的路上大踏步前进,所以,奉劝你们一句,如果有那种儿时给你留下非常好印象的玩伴,进入社会以后不要跟他们一起共事,大家喝喝酒得了,长期相处很容易恶心到你——可千万别觉得这些人的好的优点能留到你们长大以后,绝大多数人都在半路上烂掉了,你和他来往损失点金钱时间倒无所谓,万一他做出来的事情恶心得你很久以后都得做噩梦那可就惨了——我当然不至于被苗田刺激得做噩梦,但是也算是亲眼印证了人可以无耻到什么地步,以前多少有点不信,后面就服气了...讲真,网上说得对,不要去考验人性,因为结果真的会恶心到你。 言归正传,那时候我坐绿皮火车回去省城晚上其实是跑去和发小喝酒,那时候他虽然升职成了一个副总,但是还是在做工会一类的工作(也就是我前面说过的我和北京人去老侯那里谈事情,曾遇见他带着一帮男男女女唱红歌的时期——说实话,发小和建国都比我能沉得住气,我看见他一本正经在那里唱红歌都要笑死了,过去扒拉他,他板着脸不停赶我走,后面喝酒骂了我一顿,叮嘱我在外面的场合遇到他不要跟他嬉皮笑脸...),省工会离我住的地方很近,因此上只要我回了省城都要和他喝酒——这个时期我们已经不是同一类人了,起码一起做不了什么事,顶死了也就是找个桑拿捏捏脚,言语调戏一番捏脚姑娘,因为我不和有妇之夫一起上嫖的,就跟我不能看见大疤一样,也嫌弃这玩意恶心,所以大部分时间都是喝个酒就散了。那时候发小也有点钱了,还清楚了他以前打牌打彩欠的账,卖掉了老家的房子把父母接到省城,自己又贷款买了一套大点的房子,因为刚生二胎,原先的那个九十几平的不够住了——总之,他是在变好的,我每次回去,都是跟他去家附近一个内蒙冰羊肉店煮肉吃,俩个人花一百多就能吃一锅,然后针砭半天时弊,说说最近的遭遇,他那时候听到我跟着老侯做成了生意,高低想让我把他介绍给老侯,我总觉得不合适—— "我经常在电梯里碰见老侯,我问他‘侯总好’,他用鼻孔回答我‘哼’..."发小跟我说。 "这个人太有钱了,瞧不起大多数人。" "有钱?你知道我们总部去年过年的时候找他要账的人有多少?有一次,北京过来监察组的人给这么做啊,风险太大了’,你知道老侯说啥?他大手一挥说‘哎你尽管放心!这是我亲自下市场调研过的,光伏没问题!’我看侯总那个人是什么钱都敢挣,胆子大得很..." "挣钱多风险就大,你没必要跟他扯上关系吧,万一他哪天沉船了再把你拉下去..." "他能拉我个屁,生意都是做一锤子算一锤子,等他哪天要沉船我早就不知道去哪了,能找着我?" "没那么容易,照我看老侯见谁拉谁上船,你想下都下不去..." "他怎么不拉你上船?" "因为我是个小混混,没能量。" "那他怎么给你生意?" "我猜是那种他自己都觉得做不成的可能性大才会给我,要不然就是老侯老了,开始念旧了...你没发现吗?很多事你别成天去琢磨就做成了,你要是上赶着巴结他反而没啥卵用,一件事都做不成白白浪费自己精力...所以别想着巴结他,你不如去巴结武总,他才是你的顶头上司,找老侯没用,他又指挥不了你..." "巴结着呢,老子快扛不住了,干工会太多年了,干得我心烦..." "小生有一事不解,干工会还能养家糊口?你每个月多少工资呢?" "一万几吧..." "那你埋怨个结巴,好好干你公会这份很有前途的工作去吧!" "有个屁前途,我得想办法调出去..." 第70章 推倒胡 晚上我和发小喝完以后老侯正好打来电话,喊我过去一趟迎泽宾馆,我有点不开心地去了——我不太喜欢这种情绪上的大起大落,刚和发小开开心心喝完酒,再突然和老侯这种需要慎重对待的老狐狸相处,多少有点懒得调整自己的情绪...但是,没办法,我还是打了个车过去了... "听说你在北京吃燕窝鱼翅一吃就是三四碗,小查,你变得老练起来了呢..."老侯和我说话,就像我和苗田说话似的,总是带着点阴阳怪气——搞不好他也觉得跟我不是一路人,颇有几分讨厌我... "老是有的,老练不至于。"我漫不经心回应了一句——那时候老侯和另外一个也上了点岁数的人迎泽宾馆地下室刚洗了澡,还没有上楼消费,正在喝茶——这另外一个人是他的小舅子,其实后面老侯被抓到实质性证据主要就是被这小子出卖了,这人姓张,那时候老侯在铺后路,把很多私下的产业都挂在小舅子这里,比如浦东、曹妃甸和黄骅港的码头业务,以及在山西的一些他那个公司底下的子公司,都是这小子在打理。因为对老侯的老婆没什么好印象,所以我对这小子也印象很差——就像我说过的,一个窝养不出来俩种人,姐姐淫荡弟弟的嘴巴和屁股都紧不到哪里去,所以我见了他和他姐都是故意目盲,得他们跟我打招呼才行——这小子(我这里说是小子,其实也四十好几岁了)这时候跟我打招呼,我就勉强咧开嘴冲他笑笑,然后马上和老侯谈正事,省得这小子插嘴——他是个话唠,说起话来简直没完没了,特别烦,你得拿大嘴巴子才能堵住他的话头—— "徐总那边说让我跟您对接一下后续,说您的意思?" "徐总在江苏有码头生意,我在上海也有,我想和他合作一下,这个事得你去跟他谈,我不能亲自下场。"老侯和我说话就是这个架势,要么就是阴阳怪气,要么就是直捣黄龙,"他那边有码头,你懂,我们不论做煤炭还是天然气,运输和存储都是一个大问题,如果能有一个稳定的中转站,那成本就又能压缩不少——浦东那边的业务,都是张总在负责,你和他以后多亲近亲近,毕竟将来要有业务交叉..." 你真是瞎了眼,我会上你的船,也不知道你在小看谁...我心想,我自己的船够我用了,没必要再去攀别人的,而且,和你们这帮人搅在一起很光荣吗?别看你好像给我办成了一点事,你特娘的可比当真,因为我自己都不当真的... "明白了,张总,以后还要多多提点呢!"但是我嘴上说。 "没问题!咱俩认识这么多年了,一直业务上没什么往来,以往别人提起你都说你这人能力极强,但是心高气傲的,以后你还得多多体谅我——咱们下来以后是一码事,一起工作那还是工作为主,我这人工作的时候赏罚分明,六亲不认的,你..."我说了,这个姓张的是个话唠,而且是个贱人,他一听这个口音马上给我点眼药。 "这次北京的人过来是干嘛来了?"老侯打断了他,问我。 "找点事情做。" "你的意思呢?" "您的意思就是我的意思。" "这话不对,你不给我个中心思想,我也不知道该不该和他们合作啊!" "您跟他们喝个茶坐坐吧,看看有没有什么业务合作的可能。" "行,你安排吧,这几天我都在省城。上楼吗?" "不了叔叔,晚上喝了点酒我早点回去,明天起来还有事。" "行吧...对了,你和叶总的项目怎么样了?"临我要站起来出门了,他突然又叫住了问我。 "开始做了,中间我没有一直跟着,现在我也不清楚。" "你从中间拿了多少?" "一百吧..." "嗯,你可真行,那么大的项目你就拿这点,这和做慈善差不多了。行了,去吧,安排北京那些人的时候你也来,我最近...反正,你也来!" "好..." 老侯像使唤什么猫猫狗狗一样把我弄过去,跟我说的这些莫名其妙的话里面,有俩个让我特别不舒服的地方——如果你有和这些人打交道的经验,你就会发现他们说话就跟女人似的,老让你猜...唉,平常为了小查理舒服我得猜女人的心思,如今,也不知道为了什么舒服,我还得猜一个大肚皮麻杆腿的老头的意思,我活着也真可以说是受罪受老了... 老侯的话里传达出一个恶心的意味,就是他知道我的一言一行,这玩意是苗田那个棉裤腰嘴告诉他的,因为也没有别人知道我喝燕窝像喝岐山一口面的那种贪婪样子——你知道岐山一口面吗?是一种臊子面,每碗面将将够挑一筷子,一上就是十来碗,吃那玩意净剩洗碗了,所以吃了一次我就再没去过,你这,纯粹是卖给我一个洗碗的劳动费,我心善,见不得给别人添麻烦。苗田喜欢背地里议论别人,他有着绝大部分人那种说坏不说好的下贱性格,他不会告诉老侯我这么失礼是因为他们失礼在先,然后只拿这个事作弄我、笑话我...讲真,我要是在意别人的眼光我活不到现在,早就把自己气死了,这个吧,也不是那么有所谓,更恶心的地方是这个事传达出一种信息就是苗田和老侯建立了一种沟通机制——僭越了大哥,虽然我愿意带你去见见老侯,但是你不能越级呀,就便你要越级,你得跟我打招呼,这是走社会大忌——因此上,苗田又一次让我十分失望,我不知道他是在鄙视我还是鄙视社会规则,照我看他的做事,应该是前者可能性比较大——现在人都是为达目的不择手段,你下流一点我也可以接受,但是你不应该在我辖下下流,因为我和你属于是儿时玩伴,你有义务为我保留一个大体单纯的人格——如今,你跑到我身边挖我的臂膀,刨我的靠山,你是把不该做的事都做完了呀!也不尽然,我应该把龙猫介绍给她,让他去勾引她一手,一个人靠女人上位一次他就上瘾了,永远戒不掉,一看到这种机会我保证他会抛妻弃子继续往上爬... 说实话,我为我的恶心构思大吃一惊,该说不说的,把龙猫介绍给苗田认识让我看到了一幅非常恶心的远景,苗田能从朋友、老板这俩个方面不怕得罪我去搞事情,那老婆什么的更无所谓——我想起,那时候苗田带我回房山邀我去他家里住,我都是义正言辞地拒绝了,因为不想和无法让我开心的女人打交道,纯粹是瞎耽误功夫,懒得做出各种微动作哄不相干的女人开心——我恪守了自己的本分,从不踏足他的势力范围,但是这个人做事极不讲究,我让他一步,他就要往前顶一步——你可千万别觉得苗田自己不知道跳过我去和小崔、侯总这些人来往很卑鄙,不合规矩,他知道得比谁都清楚,下巴上被人捅一刀的选手怎么会不知道这点粗浅的道理,搞不好就是因为他这个骚劲别人才捅他的,因此上他心里比谁都明白——所以这就是单纯地针对我、拿捏我罢了,为了什么呢?因为我没有给他上一个项目,让他带着方总白白跑了一趟山西,可是为什么他会白跑一趟他自己心里没数吗?有的,他知道是因为自己偷奸耍滑,但是他不承认这个失败,然后他要想办法找回场子... 我真是闹心,越是这种本来亲近的人,越是没有分寸感地做让你恶心的事,而且他也越发容易让你彻头彻尾心寒,感到这个世上就是没一个好人了...我自己心里清楚,世上还是好人多,但,不就是最不希望变坏的那些人变坏才能给你留下特别深刻的印象么?自己变坏都不如他们变坏来得更让人心痛...比如,哪天我发现谢菲、米娜、嘉佳、龙猫她们变坏了,变得庸俗了,我真会比自己变庸俗都心痛的——我自己庸俗了,我想办法去熔炼自己的内心,让它变得柔软一点,未必就做不到,但是她们变了我是真想不到什么好办法,因为,这世上还有比她们更单纯痛快的内心吗?我怎么可能拿原先就比她们庸俗的自己去改变现在我还庸俗的她们的心呢?说白了就是她们比我上下限高得多,能到达我到达不了的地方,要么就是别让她们超出我的阈值,要么就是她们会抵达我能力永远都够不到的地方——她们变得平和通透,我会幸福地在旁边注视,她们变得庸俗乏味,那我真会责怪自己,然后宁愿让我过去顶上,换回她们一丝丝天真的... 至于苗田,他现在这个德行,我得好好跟他谈一次话,如果确实就是谈不拢,我真要上手段了——真别觉得自己有什么了不起,只要你的生活建立在虚假上面,那就很容易被别人用冷酷真实的现实推倒——正经和不正经都要付出代价,我不正经的代价就是一世无妻,他正经的代价就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被各种各样的女人推倒——之所以保持着正经,是因为他太平平无奇了没人去推他而已,神奇的是他的全部生活都建立在对妻子保持忠诚这一个点上... 第71章 谈话的意味 人活在这个世上,都有权利保障自己的权益,如果是以前,他去来往侯总,我只会在旁边冷笑——就你那点道行你也配从侯总那里占便宜?你愿意你就去吧,我打赌你只有吃亏的份儿——我每个月保底要和老侯见一次面,送去各种给养,无视他的老婆(我怀疑老侯对我有好感的其中一个重要原因就是看不起他老婆),服侍他的小孩,这样做了十年都没得到什么现实的便利,我对他的了解很深,这个人其实性格里非常下贱,属于欺软怕硬那个类型,谁抓到他小辫子折腾他他服气谁——就这种人,你想通过一些常规的方法从他那里得到什么东西,照我看是够呛,我和他的来往主要建立在怀旧上——从煤行出来以后我就再没有去求他什么事,只是保持着一个基本通讯而已——我不是得不到,是不愿意淌他的浑水,因为没有缺钱到那个地步,将来有需要我会去欺榨他的,但不是现在——所以,按理说别人跳过我跟他接触我不会生气,甚至会看笑话——但是,事情都是叠加的嘛,苗田已经做了俩件让我非常不爽的事情了,我必须和他摊牌,省得他做出第三件来——我对他这个素质的人的忍耐度就是俩件,也就是对从小一起长大的老乡、同学、童年玩伴的忍耐就是俩件,如果是外人,那就一件都没有,你触犯我的利益我立刻跟你翻脸,咱们就直接明刀明枪干一场,苗田的话,忍忍吧,具备他这种体质的人在我人生里不多了...所以,我又不是疯狗,见谁咬谁,我只是懒得跟别人浪费脑筋直接就是上去一通猛干罢了,咱也是有勇有谋的人,只不过是大多数人不值当我动脑子罢了,他们连勇那一关都过不去。 苗田过得去,我实在是打不过他,不然我就会先打他一顿,然后再跟他坐下谈后面的事情——所以有勇未必就是好事,我打他一顿消了气高低就会和他好好说话,甚至向他做出一些让步了,毕竟你打了别人,是你不对,你是要做出赔偿的,但是苗田的勇切断了这个可能...打不过你,我只好用谋了... 老侯向我传达出的第二个让我相当不爽的地方是,听他那个口音他为我办成了这个事就算是正式把我收编在他手下了,而且他对我收别人钱的数目字非常不满意,要求我加大力度...首先,我并没觉得被他收编了,他自己心里应该清楚,我要是愿意我那时候不会从煤行里跳出来,怎么的,当官当得越来越大就丧失了基本的判断了吗?或者,干脆就是对我的一种试探?你给我封个齐天大圣,让我吃几个桃,就想让我为你拼命,不现实吧...自家的佛心自家修,我总觉得没必要这么老了再回去他那个体系里混,如果这还是那时候煤行,我还是那个少年,我真会慎重考虑,但是如今我跳出来这么多年再回去总觉得意义不大——收编我,你老侯差了点道行,要不你再往上爬一爬,爬到武总那个级别,能给我你这样的地位,那我就可以跪受了——但是,我发小都只比你低一级了我再回去给你当小弟意义不大吧... 什么?你说挣钱?我挣那么多钱干嘛,我会花嘛我就挣,手里拿那么多钱不怕被人惦记吗?只有穷人才可以理直气壮地为所欲为,不论是金钱还是权力,那都是人生的桎梏,这俩样东西有强烈的修正性,要求你做出与它们相匹配的行为,不然你就保不住它们——我本来就不是那种愿意修正行为的人,换句话说,我就不配拥有大量的金钱和权力,现在这样无忧无虑挺好,没必要给自己添麻烦——说起来,注意,我现在其实没什么钱,我花的大部分钱其实还是银行的,然后从食品生意和项目抽成里拿出来连本带利还给银行,本质上我只是个还贷族,只不过我的利息比较少,运营成本比较低,挣的钱可以覆盖这个开销罢了——但是,我是真心不想要更多了,现在这样健康良好地运转着就没有毛病,这年头,不拉饥荒就是最大的本事,我对这个现状心满意足,非说有什么向往,我想也就是老是到处借车高低有点不方便,我想买一个车——但是,我被自己架上去下不来非常难受——上次买一个沃尔沃,这次怎么也得比它强,让我自己买我还不想要二手的,也就是说要买我还得买一个七位数的新车...倒不是说不能操作,我把信用卡的钱拿出来买就是了,但是总觉得为了这一点点虚荣跑去拉饥荒不值当,银行买车买房的利息那都高得让我菊花一紧,所以算啦,艰苦点吧,大不了就是厚着脸皮借呗...反正在省城借车那纯粹不在话下,去了北京当然费劲一些,但是康总徐总他们都有,只要咱们掌握好借车的节奏,需要用的时候问题不大,无非就是需要我不要脸一些——这个你懂的,我的脸皮向来是比较厚,再说了,那不还有龙猫的途锐么,这基本上可以说是十拿九稳属于我的专用车了,因此上,忍一忍吧,买了又怎样呢?北京限号哎,我还能买俩个换着开吗?干脆就是拉下脸借就完了——怎么的,我办成了事,只拿一点点好处,我还不能跟你借个车了?又不要你的对不对,哪次开回去哥不是给你洗得干干净净油箱加得满满登登车里还给你放几条烟一箱三鞭酒呢对不对,有什么好抱怨的,你借给我属于是创收了... 所以算啦,我没有那么大的心思去挣那么多钱,或者管理那么多人,我不想往上爬,讲真,上面的东西对我没什么吸引力——因此上,老侯表现出来的二次收编的欲望对我来说不那么要紧,你想让我帮你做事,如果就是辛苦活或者信任活,不耽误我自己的生活,我做就是了。至于他那条贼船我是不会上的,很多人上船是为了别人的船大,工具好,能捞到更多的鱼,我压根不爱吃海鲜我上去干嘛对不对... 至于侯总说的我做慈善的事情,哎哟,我是个小人物,没见过多少世面,我认为一次生意拿七位数已经是我的极限了,拿完以后我观察了一下康总,他也没有把我当傻子,反而是更加尊重我,所以我自觉我做得没错——这个事大家都开心的话,那就没错,至于康总、老韩和叶总、表侄他们具体怎么对接,拿了多少,那不是我一个跑腿的小青年应该问的事,而且哪怕别人跟我说我也应该假装耳聋听不见——上到那么大的生意以后,对我来说别人的操作不过是一些跟我没关系的数字罢了,几个亿,几百个亿,那都是一样的,人家们有办法吃下那么多东西是人家们的能耐,我的能耐就是跑腿拉关系处理一些胡搅蛮缠,我也就值这个价——你少给我,我会跟你玩命,你多给我呢,我也不要,因为我只值这个价——如果这个事情是我拍板,那我要二十个点也不过分,我只不过是个拉皮条的,一俩个点不错啦,基数大的话这个数也很可观了——也许就是因为老侯习惯了做那个拍板的人,所以看不起我只拿这一点,大叔,我虽然见过很多钱来钱往,但是真正水淋淋直勾勾地拿到这么多钱还是第一次呢,不错啦...你想拿多少你自己去拿就是了,我拿多少可是我能决定的,没必要因为这个拉踩我吧——没出息怎么了,搞不好没出息比出息大靠谱得多... 这个时期,我的咨询公司也开起来了,这都是通过一些中介公司去办的手续,大概花了三千多块钱,有时候我之所以不亲自去跑着办一个公司,很多时候是不太想和那些橱窗后面冷冰冰的脸打交道——因为那种鱼头文化,中原地区的所有公务员都差不多是一个德行,你去办个公司他都要为难你,比方说我那时候把户口从家里拿出来,本来想挂靠在我自己的房子上,然后我去办的时候派出所那个女的三番五次让我跑,这次缺个这,下次缺个那,下下次某部门不上班,下下次系统维护,你都不知道她这个毛病哪来的——所以这类可以花钱让别人跑的和公家单位打交道的事情我都是交给别人去做,这也是中原地区特别多中介公司的原因——这三千块钱的手续费里,其实就包含了工作人员的一份,你不交,你就办不了事——好不好呢?我觉得挺好的,刺激经济嘛,只要花钱能办事那就是经济强劲的表现,现在的话,恐怕很多事你花钱都办不了了... 总之,那时候我开那个咨询公司其实就是为了顺畅地拿康总给我的这种好处,而且我准备给国家交税的——我拿一份,给国家一份,咱就算是俩清了,不然哪天别人审计我一下子我还得吃不了兜着走...所以,我这种人拿钱都是这样,该交份子就交,怎么可能贪得无厌要得太多。你倒猜猜老侯知道不知道这中间的原理?他知道的,但是他胆子比我大,他只拿不交,所以最后他进去了我还在写小说嘛... 第72章 忙碌的我 像我这样的小人物,少拿点,乖乖交税,那我就是社会主义正儿八经的接班人,而且是一颗红心向太阳的好青年,是走到哪里都行得端坐得正的,所以老侯那些拉我上船或者嫌我小气的各种动作,我都觉得没关系,也不会往心里去——做事的话,能出苦力我就出苦力,能出时间我就出时间,拿了别人的好处你帮人做事是应该的——但是别的没有昂,出钱我没有,出胆子我不愿意,出各种流氓手段(比如上次帮他处理他那个司机)我考虑考虑刑期再说,其他的一概没有——其实我想多了,这个时期老侯培养起了自己的流氓团队(是金光头介绍给他的一帮东北人),有专业人士帮他处理这类问题,也用不着我——都在成长嘛,只不过是他成长的基础比较大,金钱比较充裕,因此上成长得比较快罢了...说句不好听的,我见了那么多老板,也就老侯这种体制内刚刚提拔起来的大哥才没有自己的江湖团队,出点什么事还要我这种零散的小混混帮他处理,别人都有非常专业的团队的,甚至我都有——你还记得我跟着小赵认识的哥们儿‘火花塞’吗?他就是职业黑社会,或者准确一点说是‘灰社会’,那年冬天有一个人打听着门路找到我让我给他弄点天然气,一共拉了三百多万的气,这货欠了我七十几万的尾款死活不给,拖了我一年多——这中间光是去跟他要钱我都跑了三四趟,每次去了都是躲着不见,公司和他省城的家里都找不到,我那时候在北京还有业务也顾不上天天要这点钱,就委托火花塞帮我处理——这家伙开着一辆金杯一辆依维柯拉了俩车人直接跑去这个老板的老家,去他父母那里做功,不知道用了什么手段一个礼拜这个钱就给我打到账上了,真稳——虽然有点手续费,友情价三成,但是我觉得也值,这玩意太好用了,省时省力还特别痛快——七十多万虽然不是什么特别大的数字,但是我也吃不起这个亏,他要回来帮我解了燃眉之急,而且主要是情绪价值特别高,那个欠钱的老板带着哭腔给我打电话,心服口服钞票服,让我感受到了灰社会存在的必要之处—— 所以,老侯在煤行的时候还是半个好人来的,连自己的灰社会团伙都没有,后面正经回了省城做了一把手以后突然直接就卍解了,也是无语...有的人做二把手和一把手完全是俩个形态,你说我这个人够胆大了吧,老侯比我胆大一万倍...钱壮怂人胆的效果比酒还厉害,他可真是...前面我说他坏话够多了,这边也就不火上浇油了,不过我是替他不值,但凡他有我这觉悟也不至于搞到现在这个下场啊!就这,还拉我上船呢,叔,你真是见不得我在外面多待几天,巴不得把我也送进去呢——得亏我这人不爱吃海鲜,上了你的船我可就惨了... 所以,老侯跟我见面,只是坐在那里短短说几句话,也够让我不舒服好几天的——这种事以前没有,是因为我和他没有什么利益上的往来,不就是一起吃吃喝喝,过年过节的我给他提供一点稀罕的东西,现在我刚依靠了他一下下,他那像章鱼那样全是吸盘的触手就探过来了,这让我觉得他这个人很没有边界感——但是更不舒服的还是有关苗田的那部分,讲真,做事这类东西,反正都是看得见摸得着的,大不了我不做就是了,但是感受上的恶心没法轻易抹除,这就是择友的重要之处——可是,类似苗田这种人你怎么择?而且他也像老侯一样欲望强烈满是吸盘,吸不到我立刻从其他地方入手,和一个人来往的第一要务想的就是怎么尽可能地捞到好处,得把一切好处都榨干不可...和这种人来往真的是心累,这就是典型的不会做人,你哪怕放长线钓大鱼慢慢来呢,让我缓口气也行啊,偏不,就是步步紧逼...那我也不忍了,咱们摊开了谈谈吧... 第二天上午的时候我跑去见了冀处长(也就他,你上午的时候去能见到,别人都得午饭起步),跟他聊了半天,讲述了一下我现在在北京做的事——小崔小武其实都在开发能源客户,他们这个时期的任务就是多去对接做这类生意的人,我要正儿八经进去这个行业。冀处长听了半天觉得我是胡闹,但是他也没指点我什么,而且他工作也忙,和我聊了十几分钟我就出来了,临走告诉冀处长已经让人把老徐从他老家搞来的螃蟹送到家了,然后我中午要在粤菜餐厅请客吃螃蟹,问问他中午要不要一起吃饭——我中午约了叶总和康总,老韩这几天身体不行来不了(这年夏末秋初老韩就因为玩女人嘎巴咽气了),这都是冀处长的老相好,可以约到一起——不过他中午有约了,因此上我就出来开车(跟叶总借的)亲自去把螃蟹送到叶总家,又给叶总老婆拿了市价三千多的化妆品——叶总的老婆,我前面说了,非常年轻漂亮,虽然生了俩个孩子但是反而因此更加丰满娇艳,所以我不敢耽搁就赶快出来去红浪漫找叶总——这家伙,已经是这么大身份的人了,晚上不论去哪玩仍是回那个隐藏在非常不起眼的角落的红浪漫睡觉,不忘初心地维持着艰苦朴素的表象——他去的那个红浪漫,外面看起来就像五块钱可以搓背的那种,其实上三楼以后别有洞天,里面一个包间最大的可以有一百多平,是可以在里面开舞会的,但是外面看起来就是五块钱的大澡堂...那些年风声已经开始紧了,他们一般都是在这类地方消费,像老侯那种飞扬跋扈的无非也就是迎泽宾馆,连凯宾斯基万达文旅都不去...唉,简直是煞费苦心哪... 我在叶总这里始终没进去核心体系,就像我在老侯那里一样,不同的是老侯那里我是真不敢进去,叶总这里是他也用不着我进去——他有自己的化钱(我们直接说洗钱好像不太好听呢)体系,有自己的背锅人员,有一整套行政体系,所以用不到我,给我点好处也就是那点跑腿的辛苦费——这就不错啦,人家也可以给张三李四王二麻子的,给钱还怕没人要吗?倒是,他们都嫌弃我手脚太小,一副不善于发财的衰相... "中午吃饭有什么人?"叶总已经起床了,这个时候他在二楼,一边泡他的宁夏黑枸杞一边问我。 "您是主客,我和康总陪您,其他还有俩个康总 "你没人?" "我不配有别人..." "啧,自家人你别装模作样了,这几趟北京跑得你虚头巴脑起来了...你不是在另一个县里和一个姓徐的有生意么?这人怎么样?叫来呗,只有我们几个有啥意思...哦对,他带俩,我也带俩人吧..."叶总一边准备打电话一边又叮嘱我,"你把那个姓徐的叫来!" "他还在县里,现在出发也赶不上中午饭了..." "吃半顿不行吗?怎么,你怕我撬你生意?" "那没有,我的全是您给的——我现在就打..." 之所以老徐怎么这么抢手,他刚过来做点生意全山西都知道了似的,人们一拥而上恨不得把他吃干抹净——后面我慢慢打听,才知道是因为徐总出手特别阔绰,他做生意就是那种...我该怎么说呢,只要不赔就行,哪怕全部利润都拿出来大家消费分掉他都不心疼,而且因为实力雄厚,很多时候他哪怕垫钱都要把形式搞上去——这家伙在那个县里住了没几天就把北京给他做饭的一个星级酒店的厨子接过去,又喊了一些他的老乡,成天在那个县里和项目上的人吃得满嘴流油——徐总做生意就是这个德行,把山西这些抠抠搜搜的小老板唬得一愣一愣的...你懂的,其实山西是个小地方,一个行业里谁都知道谁,而且中间叶总问过我几次,所以他也是挺有兴趣见见这个人的——这种从上往下找的当然就不存在什么僭越之说,我立刻给老徐打电话,他那时候已经在酒店炖上了当地的肥鸡,一听这个赶快扔下来风风火火出发,让我们不用等他先吃,他尽快赶到... 唉,我现在想起来,真的还是佩服人家们,比如叶总、徐总、康总,他们不论岁数多大都是一副奋斗不休的模样,我就怎么都做不到——虽然跟我自己的性格、跟环境的变化也相关,但是说句掏心窝子的话,命运给了我非常多的机会,我不愿意把握罢了——非说环境,发小和建国现在混得都不错,都想拉我一把,只是我自己躺着不愿意起来,别人拉你有什么用呢——我认识的这些老一辈的人,或者是我的同龄人,他们都有那种奋斗不休的志气,唯独我没有...非说没有一点点遗憾,那也不实际,只是,自己选择了这样的路,有的时候就不要怨声载道就是了——我现在看不出有什么东西值得我奋斗的,将来有了再说呗,只要没死,机会总是有的。 第73章 日常组局 很多事我自己懒得说,这是我的性格,不代表没有——比如方总的催逼,比如康总的怀疑,比如韩总的蔑视(你别以为这种事是一次性就可以解决的,我不知道你们,在山西这个事上无休无止的——我这里来说的话,大部分都是小弟去处理了),比如侯总叶总的...的...我自己感觉的话应该是责任,我拿了人家的好处,应该的——所以所有事都是日日夜夜的,可不是我写的今天明天就可以突然发生的,你要了解这中间的连贯性—— 这天中午我、叶总、康总吃饭的时候有一点挺舒服,康总带来的人属于是小弟级别,所以不用我端茶倒水,门口那个伺候人的位置不用我坐——叶总大落落地做了主位(一般情况下,包间正对的那个位置,也就是最里面靠墙的那个位置是主位,不过地域不同讲究也不一样,比如有的地方是坐北朝南的那个位置是主位),他旁边一左一右就是主陪,我和康总,门口是康总的小弟,他自己的小弟坐在我和康总旁边——理论上讲,在我们这个短暂的合作关系里叶总是大祖宗,康总是家长,我是叶总的狗腿子,和康总、韩总一个级别,和他们对接的事应该全是我去——就像侯总和徐总做生意,侯总收钱都要从我这里过一手的,按规矩他不能跳过我直接去和徐总对接,因为徐总不配——叶总的话,他其实一早就安排表侄亲自下去和康总对接了,他这人比较...现实,没那么多弯弯绕,一到拿钱的时候都是‘你们让开我自己来’,其他的事就‘滚开别烦我跟我没关系’,因此上这个人非常像那种从市井里一步一个脚印混起来的流氓混混,一点书生气都没有...其实这样的领导我是最喜欢的,跟着叶总混你肯定不会被他牵连,但是琐碎的事都要靠你自己去处理,类似上次韩总的人和康总的人打架,我要是给叶总打电话他反手就是一个大逼兜——这种事你跟我说什么?让我去擦屁股?你什么意思?所以我就提都没跟他提自己去处理——叶总是知道这事的,人家只是不管,这类事还轮不上他出马,后面事情已经过去了,我回来省城去看望他的时候叶总轻飘飘地问了一嘴,我告诉他处理好了,叶总就这么抚慰我—— "小查,侯总跟我说过,你年轻的时候就是刀口上舔血,非常厉害的人,我果然没看错你,你这人是挺毒辣的——不过你可别厉害到我头上,想都不要想..." "叶总,您是我的师父,是带我出来的人,我这人江湖气,非常尊师重道,一日为师终生为嗯(这个字眼实在肉麻,我说不出口,糊弄过去了),您放心吧..." "狗东西成天在我面前装神弄鬼,别弄得那么恶心好不好。开个玩笑而已..." 叶总跟我开玩笑大概就到这个地步,他喜欢我呢谈不上,有一次他喝多了,我送他回红浪漫(叶总喝多就不回家,怕吵到老婆孩子,一般都是去那个门头破破烂烂的红浪漫,就是我说在那里遇到我们老家县委书记那地方——其实有时候我就特别喜欢跟这种不论干什么都有自己固定地方的人来往,他起码念旧)的路上,叶总在后排撒酒疯嘟囔,曾经说过我这人像魏延一样脑后有反骨,个性太强,用我吧我迟早会跑掉,不用吧放在那里天天来往着又觉得浪费人才—— "可是话说回来,人总是要分开的,男人女人到头来还不就是各走各路——结婚不过就是为了传宗接代,老婆这种东西,你有钱有势就能控制住她,因为背叛的成本太高,一旦你倒霉了,做生意失败了,她准是第一个给你戴绿帽子的人——到时候你也别埋怨人家,因为有钱有势被戴绿帽子的也多得是,有的人就靠老婆长得漂亮上位——我跟你说,就哪怕他是某某某,他老婆..." 因为他说的这个东西太敏感,我写出来我全家都得上火葬场,因此上...点到为止吧——我只能说,这个大人物非常敏感,上海有个姑娘,在外网上拍了一段往他画像上泼墨的视频,就被抓起来送进精神病院,据说是打了一针,反正出来的时候连爸爸妈妈都不会叫了,除了喘气吃饭其他都不会——所以很危险的,有时候咱们活着有的话一定不能说,你可以想,但是千万别说,说出来你就有被灭族的可能—— 非要说叶总有什么不好,就是他来往的人物实在太大,喝多就给我说这些我不能听的东西,他妈的搞得我心惊肉跳——这类玩意我真的是听都不想听,也不想知道,我就是一个三十多岁靠做点小生意养活自己的小老板,一年赚百十万,交几十万的税剩下的拿去吃点好的喝点好的嫖点好的,我知道这类东西干嘛?实在喝多了想给我讲故事,你讲讲玉皇大帝的胆结石也行呢,你跟我说这个是什么意思... "唉,人呀,你想升官发财,就不能太在意这类东西,像你,小查..."他说回我,哪怕说的东西再难听,比起我听到的也会让我松一口气,"你就是太铁骨铮铮,你这人不会有什么大出息的,个性太强,就堵死了你向上的道路——其实个性算个屁,我告诉你吧,抠出来卖,一毛钱都不值,你守着它能过日子吗?连红浪漫过一晚都不够!但是话说回来,没这玩意活一天难受一天,还不如早早地就死了,所以有时候我也挺佩服你的...我们这些走江湖的人吧,大多数时候都是身不由己,得做点低三下四的事,所以有时候我就对你特别宽容——我年轻时候受过的罪,就不想让跟我的人再受——苦啊,活一辈子都不知道活了个啥!到了?你下车过来扶着我...把我枸杞茶拿上...啧,那个黑枸杞的,不是那个钢化杯,那里面上明早的茶...用不用拿上去呢?不用了,明早下来的时候喝吧,拿着枸杞茶就行...你晚上和我睡吗?回家?这么晚了...行行行,回去吧,我还不想和你睡呢...咱们男人最好不要一起睡,你知道吧,汉武帝特别喜欢睡男人,咱们别跟他学..." 男人喝多了总是嘴上没有把门的,我也差不多一样,主要看跟谁喝——跟发小喝,我就什么都敢说,总不能只有我一个人因为知道某些故事心惊肉跳吧,这些故事吓得发小连连让我住嘴——但是这段时间我和他喝酒的机会也不多,大多数时候都是和外人喝——跟他们,喝多少我都一言不发,非得说话,也尽是说点历史或者科学类的东西,从来不提时政——我不配谈这类东西,我对自己的定位是非常清晰的—— 我们入座以后就开吃了,叶总这个级别的人,今天这个局还不配他等谁——螃蟹是徐总让他朋友从江苏运过来的,这玩意就是现蒸才有意思,因为徐总指不定什么时候来,所以我去叮嘱了厨房,让他们剩一些后面蒸或者焗,先把我们要吃的上来——叶总吃螃蟹很有意思,一概都是掰开了把不能吃的东西扒拉一下,然后嗦一下蟹膏蟹黄,剩下的就扔了——这家伙不吃蟹肉,用他的话说,‘穷人才吃蟹肉’...你别说,还真让他说对了,我才吃蟹肉,我就是穷人,一个螃蟹我得抠开了掰碎了要个钳子敲敲打打吃它半个钟头,看得叶总心里刺挠——他屡次因为我这个德行鄙视于我,当然,是在只有熟人的时候,一看见我吃螃蟹的德行他就忍不住要埋怨,经常性的我还在那里抠蟹肉他就突然站起来要走,逼得我只能把没吃完螃蟹扔下跟他走——他就这么和我开玩笑,这人有时候就跟小孩似的... 我们开始吃以后我没怎么搭理别人,专心致志剥我的螃蟹肉——我喜欢嗦了黄或者膏以后慢慢剥,把肉都剥出来放成一堆,然后倒点姜醋一口闷,那个满足感是我吃螃蟹的重要动力——但是我不剥虾,因为太简单,没有敲敲打打那个过程,不值当我比划一回——捧叶总臭脚有康总在,他吧,和我属于老熟人了,我们有那种老夫老妻的既视感,见了面互相都不怎么搭理,项目上没什么需要我处理的事情他也懒得跟我说话——相处多了,摸清楚了我的脾性,他也不装模作样了,有时候我去他们项目上溜达,大中午的俩个人出来菜都不点,一起找个小饭店要点卤菜要碗饸络(一种面条,他们做项目那个县里的饸络特别好吃)喝二两就是了——喝二两还是要喝的,不然我跟他互相之间连话都懒得说——见面不易,有的没的总得社交一下不是么——我和康总现在已经到了这种超越了形式的地步... 除了喝酒别人也不搭理我,我就像个边缘人一样在那里专心干我的事情,这中间徐总打来了电话,有点为难地说他是躲在阴暗的角落和我通话—— "你北京的朋友也非要跟着来,我又甩不脱他们,怎么办?能带上楼吗?" "不能,有大人物,他们不配。" 第74章 地域黑来了 "那怎么办?" "人是你带来的,你问我怎么办?徐总,过分了吧..." "可那不是你的朋友吗?" "别把我放在心上,你给他们俩嘴巴,把他们赶走,你自己上来——我说你这个人也是糊涂,你怎么还能做出这种事来呢?" "不好吧..." "不好?那你也别来了。"我嘎巴就挂了电话,准备回包间继续剥我的螃蟹(因为叶总在,我不能在他面前接电话,这个局上只有叶总可以没礼貌地边吃边听电话,我和老康都不配),徐总又打了过来—— "等我!" 我等个屁,你算老几让我等,特娘的做个煤改气给别人挖挖土方换换锅炉不知道你自己几斤几两了,参加这种饭局你还带人,你配吗你,特别是,你还带苗田这种人——懂规矩的,比如康总手下的人,全程都是像我一样边缘,除了夹菜倒酒他们连话都不能说,人家问他他才能张嘴,人家举杯他才能喝酒,人家不跟他喝,他只能被动等待——你说句话,或者站起来跟叶总碰杯试试,老康一个大嘴巴就把你扇出门了——我比他们强一点,我可以说话,也可以跟叶总碰杯,但是我也是少说话少举杯把主动权给大佬们,我自己就是个陪酒的角色,说什么该怎么喝那是叶总的权力——当然,喝高兴了,叶总或者康总发话了,让小弟们打圈什么的助兴,这时候就属于权力下放,你才可以跟人碰杯,不然只能等着人家让你喝你才可以动——然后这种场合带苗田这种人来我就非常不高兴,我绝不会让他跟叶总见面,因为他这个人没规矩,已经俩次触碰我的红线,他从今往后能从我这里得到的资源只限于眼前已经有的,而且我八成会搞乱,让他什么事都做不成——你想做成一件事,先把我捋顺了再说吧,你看不起我,不来做我工作,行,我去做你的,但是,在这之前你什么都不能动我的—— 你可以把这个也理解成一种鱼头文化,你说它不重要吗?我觉得挺重要的,我们是人,我们要一起做事情,一起做事情就得有规矩,如果都没有规矩,都像苗田那样就是蛮干、乱来,特娘的你是谁?你是孙悟空吗?孙悟空还得去五指山下压五百年再经过八十一难考验才能进入体制算自己人呢,你凭什么?我辛辛苦苦十年如一日维护来的人脉,昂,让你接触一下就是你的了?那我算什么?我是你儿子还是你爹有那个义务帮你做事?如果你真的特别优秀,或者和我特别投缘,然后像发小一样跟我脾性相合、从小一起长大,那么给你也没关系,因为我相信你变好和我变好一样对我来说是一件好事情,会让我产生类似快乐或者幸福的心情——即便如此,发小让我把他引荐给老侯,我都得思虑再三而且瞻前顾后,然后,现在就是说,你赤条条地跑来就是要拿我东西呗?可能性不大。 我不知道徐总是怎么和苗田他们说的(张牧宁当然也跟着来了),反正十几分钟以后徐总一个人上来了,拎着俩盒茅子满头大汗,进门就给我道歉,我没搭理他,让他去跟叶总握手——要不是叶总点名,你老徐今天也来不了,他非要见你,那我没办法,但是你小子可得有点分寸,别丢人现眼——徐总坐下了,我就让服务员把给他留的螃蟹做上(包间里是有服务员的,但是康总带来的人还是得端茶倒水,这属于服从性展示),然后继续剥我的螃蟹肉——这个时期的螃蟹不够肥,肉不多,我已经剥了俩只,才攒了一小堆,剥完这一只我准备一口把它们拿下—— "不好意思查总,我..." "咱俩换个地方,你和叶总挨着,你俩好好聊聊——你别跟我嬉皮笑脸,下午我再跟你过话——叶总,我以前跟你说过,就是把康总那个项目给我的领导,他点名要见你,不然...你跟他聊吧..." 老徐一边擦汗一边狂瞪服务员,因为她不长眼不给老徐上湿巾,我看着他五十岁了这么窘迫忍不住出言提醒服务员拿把毛巾过来,然后端着我的螃蟹肉和老徐换了一下位置——一码归一码,我再讨厌老徐这个做派,叶总喜欢他我也没办法——所以这就是守好你领导的重要性,万一叶总爱上了苗田我可就吃瘪了——要是他爱上旁人我也无所谓,比如爱上老徐,我就无所谓,因为老徐是个相当可爱的人,但是爱上苗田我就绝不接受,我宁可把他俩都嘎了也不会让他们走到一起秀恩爱,我生不起那气—— 叶总和徐总聊起来,徐总在给叶总讲述他现在在做的项目,叶总一边擦手一边问起来老徐现在用的是哪里的工程队,听到是从福建调过来的不说话了——在山西福建人是出了名的头铁,反正山西本地人斗不过,经常被福建人打死打残——你还记得我在李家坡做煤的时候发生过的事么,福建人要挖煤,本地人非要收人家过路费,引起大规模械斗,结果打死打伤一堆本地人,他们就老实了...关于这个我前面说过,山西人嘛,都聪明,觉得自己不含糊,因此上三个以上山西人在一起就立刻要开始内斗,所以我不和他们做生意,嫌麻烦——康总和冀处长是大学同学,他是内蒙人,徐总是江苏人,方总是陕西人,后面和我一起做事的也没有一个山西人...那位说了,你自己是个山西人,你怎么看不起自己人,你自己都这样,还指望别人看得起你吗?看起看不起的不要紧,你把事情做漂亮了别人自然看得起你,反正照我看上面这些老板没有一个看不起我的,但是苗田,这个从小和我一起长大的玩伴看不起我——想让人看得起,你自己得去挣,又不是我说山西人好或者不好就有用的不是么?侯总、叶总、冀处长都是山西人,我看不起他们了吗?我跪下给他们磕头都来不及,我只是说,山西人不易团结更易内斗而已——你见过潮汕人福建人去外地做生意动不动就内斗的吗?我看你见不到,但是你去看山西人,保管你一看一个不吱声...所以把山西人,不,准确地说是山河四省、中原地区的人团结起来是一门非常高深的学问,据我所知上一次山西人团结起来要搞事情,被很快地扑灭了,从那以后山西人就人嫌狗不待见的,直到如今也是夹缝里求生存——活着就不错啦你还要啥团结牌自行车... 反正,我不太跟山西人来往,不跟他们做生意,甚至不和她们搞男女关系——上嫖我喜欢找东北人,记得王贞不,那个功夫,山西姑娘就学不会——山西的姑娘吧,出去卖都拿拿捏捏的,咱也不知道这是啥意思,我劝你们上嫖别挑山西人——没过多久以后我去茅台镇考察,晚上找了个歌城准备上一嫖纪念一下我逝去的青春,纪念一下贵州姑娘谢菲,结果推门进来个山西姑娘,我就留下她跟她聊聊,问问她为啥跑这么远做这个生意——不外乎又是被男人骗了,流落他乡,开始的时候做陪酒,后面就开始出台,毕竟出台挣钱有效率得多——你去问这些姑娘,很少有人大大方方承认就是爱钱,八成以上都是男人害的——龙猫被我折腾得那么惨也没见他跑出去卖啊你这,如果说龙猫是因为有钱不屑于卖,黄银河、孟小倩够穷了吧,人家也不会卖的,顶死了就是找个人结婚——所以爱钱就爱钱,没别的本事就没别的本事,出来卖就大大方方承认,我还能多给你一千呢——结果这个山西女的说是男人坑了她,准备做一段时间攒点钱回老家找个接盘侠嫁掉...也行吧,合理,反正跟我没关系,我就是好奇问问而已,你爱咋咋。然后嘛,我准备嫖她了,让她撅着,她说她不喜欢这个体位,问我能不能躺着,气得我给了她一嘴巴又给了她一千把她赶走,换了一个东北姑娘——看见没有,她出来卖都挑三拣四的,让你气不打一处来,你出于都是老乡光顾她的生意,她反而因为你是老乡就非躺着不可——真是朽木不可雕也,粪土之墙不可圬也...当是时,我安排好了徐总的座次,一边听他和叶总聊天一边准备一口吞掉剥了半天的螃蟹肉,结果没等吃苗田就打来了电话——我想了想,没有接,先把那口螃蟹肉吃掉,再出门给他打过去——我怕这家伙狗嘴吐不出象牙影响我的食欲—— "你什么意思?"他凶巴巴这么问我。 "你说的是哪件事?跑去勾引小崔,背着我和老侯来往,还是啥事?" "是小崔背着你和我来往好不好!侯总,是他给我打的电话,我还能不接吗?" "随便吧,你这打电话有啥指示?我吃饭呢,吃过再聊?" "你和谁吃呢?" "过了吧,我和谁吃跟你没关系吧..." "你吃饭不叫我?" "不方便。" "你把我从北京带过来,就这么接待我啊?" "是你非要跟着我过来,不是我带你过来——大哥,咱俩得好好聊聊了,不然尴尬得一批——下午吧,下午我们坐坐..." "那中午呢?我还没吃饭!" "没吃你去吃啊,我把你嘴缝上了不让你吃?行了行了,下午我和你细说。" 挂断了电话我都是一阵阵地反胃,他是怎么做到那么理直气壮的呢你说... 第75章 和苗田谈判 这世上就有那么一部分人,一张嘴就那么个味儿,就是好像你欠了他什么似的那股味儿——苗田和我通了电话我自己都开始这么琢磨了:我是不是欠他多少钱了?我跟他借钱了吗?还是我欠他什么人情了呢?哦对,他把铜仁堂食品那个业务给我办下来了,没收我加盟费...干,我还真欠他点东西呢,怪不得人家跟我说话那么耿直,把我当他儿子一样训...啧,这个生意不能做了,我还是做点别的吧,占了人家便宜可不就得让人训么...好在老子也没指望他这个生意赚钱,而且我也没赚到什么钱,不然让他看见了还真的觉得他是我的再生父母呢... 叶总找徐总,其实是他最近在做的那个古城项目(这个项目现在已经完工了,这二年就流行这玩意,那个古城的话,狗都不去,服务贼差,停车收费贼狠,吃的东西贵得一批而且不好吃,除了晚上灯火秀稍微有点看头以外简直是一无是处——开始的时候说是投资二十个亿,项目完工的时候前后进去八十多亿,结果盖了一个狗都不去的鬼地方——当然,叶总已经把钱挣了,这地方运营跟他没关系,他弄完这个项目就跑到新马泰陪大人物弟弟吃喝玩乐去了,小孩都送去北京读书,在北京买了房子,每年回来省城也就是待一俩个月做点杂七杂八的生意,古城拉不拉胯他一点都不在意)缺了点资金,他在四处融资——项目是政府项目,但是那时候山西动工的项目特别多,财政上吃紧,很多项目其实都需要带资进组的,你先建,建完了慢慢给你钱——我不知道他们的钱是怎么花的,就像我前面说得一样,预算二十个亿的项目最后能给你做到八十亿投资,印度人都不敢这么做项目,叶总就敢,而且他是真能把项目款要回来...我是真服气这人,太牛了,我打赌,要是一般人把项目整成这个德行他不但要不回来钱,敢去要钱都有被监视居住的风险——你知道啥叫监视居住吗?就是好好的人被监视一个月搞不好就有嘎掉的可能...叶总不但敢去要,还能把钱要回来,他真的是...太猛了... 那时候项目上又没钱了,叶总正在四处搞钱,他吃饭也带了俩个人,这俩个人一概都是银行的——一个是人行的行长,另外一个是商业银行在山西大区的老总,我以前特别纳闷,叶总怎么这么爱跟人行的行长来往——你记得么,我那时候刚跟叶总来往的时候他就带着一个人行行长,当时我看他脸色不好估计快嘎了,不久果然就嘎了——后面我慢慢打听,问了类似董小姐这些专业的银行工作人员,才大概知道这个意思:人民银行虽然没有钱,不放贷,但是它管着所有其他银行的审计工作,他们的存款和放贷额度都是人行在审计——怪不得,叶总走哪都带着人行的行长呢,太强了,一把就拿捏住了银行的命根子,相当于是随时随地抓着别人的蛋蛋在走来走去了,哪个银行敢不给他面子呀对不对...就这,他都能做项目做到流动性枯竭跑出来四处拉投资,我是佩服的,古城项目完全就是个直筒的无底洞啊,钱进去哗啦一下子就不知道流到谁口袋里去了——你看人家这项目做得多牛,最后还能把项目建起来,不至于烂尾,这个就惊掉老查理下巴了——我当时觉得,等叶总他们倒腾差不多这帮人肯定就一哄而散,这个项目谁愿意做谁做去,肯定没人管了——结果叶总还是讲究人呢,起码古城确确实实是建起来了... 我这人特别寡,就是不论你是多大的人物,跟我没求关系我也不太搭理你,人行行长,哪怕你是地球球长,我又不吃你家一粒米你少在我面前摆谱,小心求粗的棒子直勾勾怼在你脸上——包括就是跟施老板他们来往我也是这个德行,不论他们谱多大,吃的是几千块的鱼,喝的是上万的红酒,找来倒酒的小姑娘都在电视剧里演过角色,网上可查,我受用起来都是眼都不眨——就跟我吃惯喝惯来往惯大人物似的,其实并不是,如果有人告诉我这一口红酒得一千多,我也会觉得惊讶,喝它的时候就多在嘴里咂摸一会儿,但是马上就又恢复常态,开始猛吃猛喝了——几万的,几块的,对我来说分别不大,不就是酒而已,喝它不就是应酬或者买醉,只要喝不死人都一样——所以我来往多大的人物都是一个吊样,吃什么喝什么也都是一个吊样,这类玩意刺激不到我,因为我压根不在乎——你是当红演员,或者只是红浪漫陪酒的,对我来说也是一样,不就是用来怼的么,价钱不一样而已——所以三线小演员几万块这种冤枉钱我就不花,红浪漫几千块的不香吗?不过施老板请客那就可以,反正又不是花我的钱,我不从不就驳人家面子了么...不过说句公道话,贵,自然有贵的服务,非说这种小演员值或者不值这个价钱也不合适,只能说,身体上的感受差不多,但是心理上的满足感差得很远——上这种嫖,嫖得不是人了,有时候嫖的是一种感觉——哪怕我再淡定,嫖到这种的也难免洋洋得意,而且还是有别人请客,那感觉,的确是爽到飞起—— 徐总,施老板,最后都和叶总做过金融生意,我这人不爱打听,他们怎么做是他们的事,不出问题来麻烦我就行——看来他们之间的合作应该是挺愉快的,你看后面徐总和施老板对我的态度就知道,他要是没赚到钱,绝不会平白无故请你上几万块钱的嫖——我没问具体是几万,但是肯定是三万往上了,因为那个小演员跟我说她出来陪人吃饭就是三万,那么上嫖只会更贵——我管你贵不贵,又不用我掏钱,我只管受用就行。因此上虽然我跟着叶总侯总他们见了很多大人物,但是还没有跌过份儿,都非常精神,你花多少钱我都是微微一笑绝对不抽——反正又不是花我的,花我的我再心疼也不晚——其实我花自己的钱也不怎么心疼,有的时候都是手像簸箕一样往外抖搂,所以我也不能有钱,一有钱别人看我就容易觉得我特傻——其实我不是傻,就是不在意罢了——有就花呗,你不花我不花,经济不就完蛋了... 之所以说起这些,其实就是那天下午我和苗田聊天的时候想起来的,因为真心的是,人行行长这样的人不小看我,反而是苗田小看我——也许,人行行长就便小看我我也不会在意,实在当面侮辱我我还可以肉体打击他,我就不信他们打过我,我还能稳稳的掰折他一条胳膊,找找这个心理优势——唯独就是苗田,打我又打不过他,鄙视我的角度又那么刁钻,让我没法不在意,就搞得我特别被动—— "哼!要是真像你说的,你什么都能,什么都厉害,你怎么连个老婆都找不到?想卖点酒卖点药,还得千里迢迢跑到北京求人办事,十来八万加盟费你都掏不起,让别人帮你免掉——你这人吧,压根就没有良心,我帮你做了这么多,你就连吃饭都不愿意带我去——在北京我可不是这么招待你的——我有不让你和方总见面吗?" 苗田的这一连串攻击我都不知道从哪开始反驳,那就一件一件来—— "就说见面这个事,你带我见了方总,我也带你见了侯总,顶平了,谁也不欠谁的——你想见叶总,你得找个袁总等价交换,既然是做生意,那咱们就按生意场上的规矩说事情——你找袁总去吧,不然你见不到叶总。咱们来说说你最自豪的帮我大忙的事...苗总,不管你信不信,我没把这个食品生意当回事,也没有赚到钱,你想跟我要加盟费的话,我当初都不会干——现在呢,我把你的恩情还给你,铜仁堂这个玩意我不做了,好吧,咱们解约就是了..." "我没有不让你干,我是给你讲这个事情..." "讲不讲的我都不干了——就像你和方总没有把这个生意放在心上,一心想做点能源生意一样,俺也一样,我嫌这个生意不挣钱净耽误功夫,你爱让不让,反正我是不干了——以后需要养生的东西送人,我直接跟你买好吧,你按市场价给我就是了,省得被你说我抠搜,没良心..." "你不要冲动,凡事都可以商量..." "商量不商量都是这,爷不跟你玩了——我行不行的,能不能娶老婆的,我心里有数,也轮不到你编排,各人有各人的活法,非拿这种东西攻击人的话...泥腿子靠老婆上位也不见得是什么本事吧..." "你什么意思?" "你不用瞪我,我就这个意思——没你老婆,没你开气站的老丈人,没你给老方倒腾的那些天然气的票,你连卖酒卖补品你都够不上——你瞅瞅你那点业务吧,做成那个德行人家凭啥留着你?不就是你们倒腾发票有利可图,养着你不就为了这个?" "那也是我的本事,你怎么没人养活?" "有的,苗总,康总现在每个月给我一万工资,在亦庄给我租了一套三居室,这个钱都是他在花,而且我觉得他花得挺愉快——我怎么觉得方总不愉快呢?要不是你,徐总现在那个项目不就是你们在做吗?失策一次,他能忍你,你看这样瞎搅和,每次弄得我都没法说你,大哥,你们的生意该做不做了?" "你想怎么样?"苗田的怒气已经憋得非常高了,眼看就要跟我翻脸动手——我是喜欢动手的人,怎么会不知道别人是不是要跟我造次—— "别!不然咱俩就都完了——我这人不吃你的亏,谁的亏我都可以吃,唯独不吃你的,你乱动,你家没了,钱没了,命也够呛——那不就把我也毁了——你怎样我不在乎,我可还要多活几天的..." "你到底为啥就这么针对我?看在以往的情分上,你帮帮我怎么了?" 第76章 赌约建立 "还成我针对你了..."看见他冷静了,我苦笑起来,真是有苦说不出,"大哥,你这个人做事没有规矩,或者说,你这个人在我名下做事没有规矩——你不能因为我不高兴不和你做事就去动我,你感觉能欺负我,能压着我做事情,你为了插手方总能源上的事简直是煞费苦心,拼命往里钻——我劝你死心吧,我都看出来你不是干事的人老方看不出来?给你点事做就是让你能安安心心跟他倒腾发票别瞎折腾,你现在越来越放肆,小心连现在这个位置都保不住啊大哥——倒腾发票而已,我也行的,不是只有你一个人能搞出来发票..." "有本事你去和方总搞呗,我看你能不能搞成——" "我搞了你干嘛去?回家车珠子练拳击呗?做人留一线日后好见面呢...咱们可以为了往上爬做一点龌龊的事,但是我就纳闷,你没别的人好坑了吗非得跟我没完没了折腾,我就吃饭没带你你就要死要活的,至于吗你?" "哼!说这么多你累不累?你说你要钱钱没有要家家没有,连个愿意跟你的女人都没,你哪来的这么多自信,还对我评头论足起来了..." "唉唉,我跟你说不清楚——非要这么说的话,可能就是咱俩完全就是俩种人,合不来,也不适合一起做事——铜仁堂呢我就不做了,把你的人情还给你——能源项目呢,你从我这里是别想了,我也不会跟你做,因为你的做事方法特别让我扎心——至于你说的那些没钱没女人,有没有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标准,也不是你说了算——你看不起我,因为我没钱没女人,反正现在咱们也不做生意了,我和你逗闷子打个赌,我能切切实实给你证明你认为你拥有的那些东西都是浮云,顷刻间就能灰飞烟灭——不过咱们说好,赌输了你可别跟我拼命——" 然后就是我和苗田的那个赌约,开始的时候我其实就是准备跟他开个玩笑,无冤无仇的我让你看清自己是个什么德行就行了,但是他越来越离谱,我就觉得应该给他一个大教训,因为小了也不值当大动干戈地折腾一回——苗田和小赵很像,但是小赵这个人不卑鄙,或者说卑鄙了以后他会承认自己卑鄙——就拿娶老婆这个事来说,小赵明展大亮地跟我说就是看上了她老丈人的声势地位(他老丈人是给省城天然气公司一把手开车出身的司机,你别小看司机们,人家很有地位的,安排一些人进天然气公司问题不大),希望结婚以后老丈人可以帮他上位——虽然最后也靠不上,因为他老丈人也没那么厉害,安排一下工作可以,让他批一点天然气出来他就做不到了,如果能行那年冬天全华北都在抢气小赵怎么可能不去做这个生意——但是起码他老丈人也不至于拖累他,比如让他给小舅子出彩礼钱这类事,他那个老丈人肯定不至于——你看,小赵虽然也是主攻跟人斗其乐无穷这个专业的,但是他做什么都承认,不论是卑鄙的、龌龊的、功利的、现实的,他做出来就能承认,苗田不行,而且是你越说他越生气,恨不得当地就暴起伤人——要不是多少对我有点了解,他真的会像揍求连成一样当地就把我揍一顿的,而且我还打不过他—— 说真的,我和他谈完话出来以后昏昏沉沉的,也不知道是不是中午的酒发作了,迷迷糊糊又去丽华大酒店找老徐,因为说好了下午要跟他谈话——苗田以前来了省城以后一般就是住我家,现在不行了,我绝不会和他这么危险的人物住一起,何况还有张牧宁,他俩住在一个如家还是什么来着,二百多的房间,他们公司出差报销就这个水平,跟我公司一样——小崔他们出差每天的住宿补助也就二百块钱,所以方总虽然有钱,但是和我一样寒酸,这家伙也是够抠搜的——我要是像他那么有钱,高低给员工提成五百块,二百多在省城还勉勉强强能住个有阳台的房间,在北京就只能住茅坑了... 原本我准备训老徐一顿来着,但是跟苗田吵架消耗得精力太多,看见他以后就骂不动了,只是告诉他以后不要做老好人,虽然他们和我是朋友,不见得我就待见他们,你别浪费你的钱,有钱咱们下楼桑拿去不好吗——中午我喝得有点懵,而且吵架太费力气,所以下午的确去蒸了蒸,不过没有马杀鸡,因为心里特别烦不太想见人,蒸了以后就开了个房间睡了会儿——晚上的时候张牧宁给我打电话,让我出去喝酒,我当然不去——我不想见苗田,我也就这么直勾勾跟张牧宁说了—— "他不来,说是找同学去了,只有我和你——查总,就咱俩聊聊,你带我吃一吃省城的特产呗,我还没来过这边,这是第一次——" "哦...你让我想想..."我想了一下,觉得挺奇怪的,因为按规矩他也不太方便跳过苗田跟我联系,大家都是走江湖的你怎么可能连这个都不知道——所以我也挺好奇他要跟我说什么,"行吧,你打车去国贸门口等我,我现在过去。" 不论是康总还是徐总,只要我和他们在一个城市,我的吃喝住行他们都得操心,所以我得先告诉他们晚上不一起吃饭才能出去赴约——快到饭点的时候你就得做这个活了,不然他们肯定会打过来联系你。相同的,如果侯总、叶总、冀处长他们去了北京,如果我在的话也得这么联系他们,问问晚上怎么吃,可能的话(大部分时候人家们都有他们自己的约)就一起吃饭——回来省城也差不多,哪怕我不想去也得问一问,只有冀处长例外,他好像不太喜欢交际应酬,没必要的话我就不会去打扰他—— 所以有一些人给我打,我也得打给另一些人,得报告过以后才能安排自己的行动——侯总那一顿约在了明天晚上,这个我已经报告过了,晚上的时候徐总还得去叶总那里,我的话已经完成了自己的任务就可以自由发挥了,所以这天不太需要我打报告,因此上我才能决定自己能不能出去和别人吃饭——每次干这个事的时候我都觉得很累,所以我也越来越讨厌在省城待着,领导太多,搞不好我连自己晚上跟谁吃饭都决定不了—— 也许就是因为我爱钱,爱做事,爱慕虚荣,才把自己的境况搞到这个地步...那天老子一怒之下就不跟你们玩了,要不是还得挣钱,这狗日子我是一天都不想过了,所以尽快办完该办的事去北京吧,那里谁都不认识我,我也不需要伺候谁,还能稍微松快一点...太难了...我出门的时候心想。 张牧宁是个大块头,二百多斤,长得在我看来也是比较威猛的,但是他的性格里其实就是个传统北京人——传统北京人是什么意思呢?嘴皮子特别利索,有一种根深蒂固的自豪感,浅浅相处的时候很舒服,但是涉及到利益以后毫厘不让,他们对自己的智慧和情商有着一种非常天然的自信,特别相信只要他想,他就能做成大部分事情,只要他愿意他就能哄绝大部分人高兴——张牧宁就是这么和我来往的,你还别说,人家想得也没错,他确实哄得我相当高兴,他看见哄到了我自己心里也很高兴——但是你记着,情绪价值毕竟只是情绪价值,你想让他一直哄你,你得给他钱——要是你没法给他钱,张牧宁一个大嘴巴打得你站都站不住,他才不会哄你呢,八成还会拿北京话挤兑得你哭起来——要说骂人,东北话和北京话可以说是绝代双骄,哪里的方言骂人都不如这俩种话威力大——也许粤语啊闽南话啊骂起人来也挺有威力,但是没啥卵用,因为别人听都听不懂不是么? 张牧宁倒是没拿北京话骂过我,但是龙猫骂过,讲真,骂得我是心服口服——北京大妞骂人那不是盖的,我事后复盘,想学学她骂我的那些话,将来我可以拿去骂别人,但是怎么都想不起来,而且想着想着我还笑了——就是莫名觉得北京话骂人贼搞笑,我记得龙猫骂我‘提溜着您的八十斤大脑瓜(我说了,我的头特别大,一般帽子压根戴不上)一个趔趄摔了,洒出来的也是一地屎尿’,虽然挨了骂,但是还挺搞笑的——东北人可不是,东北女人骂人一般都是下三路,或者祖宗十八代——不过她们有个共同之处就是一旦骂起来那就滔滔不绝的,你不揍她她压根不会给你插嘴的机会,骂到她满意为止——张牧宁和龙猫一样有这个骂街的本领,不过他没骂过我,也没在我面前骂别人,但是我看他那个嘴唇的造型就知道他肯定嘴皮子贼溜—— "查总,最近是不是特别憋屈?我先帮方总传个话,咱不是那小气的人,你只管办事,好出一点不会少你的!" "咦?我跟谁要好处了,你可别乱说..." 第77章 我的局限 那天晚上大概一点多我睡醒了,给龙猫打电话,说想介绍一个有为青年给她认识—— "滚!不见!你别动歪心思,只有我能给你介绍人,你不能给我介绍——你来往的人太低级,我不屑于和他们来往。" 行吧,您猜怎么着,她说得对哎...我想把她介绍给苗田,让他羡慕羡慕我的艳遇,然后我把龙猫的家世说给他听,他百分之百会去勾搭龙猫,然后我见机行事,给他来个龙猫追不到,原先的老婆都留不住,那我就高兴了——但是我还没撅屁股龙猫就知道我要拉什么屎,必定不是好屎,断然地就拒绝了——真行,知我莫过于龙猫啊,我还是得想想别的办法... 就是苗田这个事让我到了那种朝思暮想的地步,就是不让他难受我自己就难受这种地步,几乎一有点功夫我就在琢磨这个事,我一定要向他证明他是一坨臭大粪才行——有时候我复盘这个事,这个仇恨是怎么开始的呢,哦,是因为我没有让他挣到钱做成事——这就是眼镜说的那种思维,有的人就是,他不整你就是对你好,你不帮他就是对他坏,因此上在苗田看来我没帮他就是做了对不起他的事,因此上他就想不论是从小崔还是老侯那里整一整我,让我难受难受...人怎么是这样的呢?怎么能这样呢?既然如此,大家较量较量吧... 虽然苗田让我不舒服到了这种地步,但是我可没在张牧宁面前说他一句坏话,在我的概念里,一码归一码,我再看他不顺眼他还是我的老乡、同学、儿时玩伴,我在别人面前还是得向着自己人——不但我不说他坏话,我也不允许张牧宁说他坏话——我带张牧宁去吃饭的时候他就这么说起来了—— "苗总那个人吧,有时候就是花钱比较仔细,其实我们方总当时已经说了让他去结账..." "得得得,你别在我面前议论他,人总有缺点的,以后别忘了结账就是了..." "好嘞!查总你还是有格局的,我就知道你不会在意这点小事..." 我特别在意,但是我在意不在意也不会让你知道,你还是说正经事吧—— "方总想做什么来着?" "您知道我们现在做了大量的煤改气项目,您也亲自去我们那些项目上看过了,现在有个问题——很多谢谢项目气供应不上,很多时候这些改了气以后的厂区还得去国家电网买电,因为没那么多气给他们用..." "你意思是让我给你们搞点气?我没做过这个呀,也没有做这个的资质,而且我自己从来没有做这一行的想法..."我都不知道我为什么这么说话,因为我明明准备要大规模做天然气的——就是脱口而出,简直是不用过脑舌头自己在动—— "您在省城这边路子宽,人脉广,只要您想做...""张总,咱俩岁数差不多,你就别跟我客气了,一口一个‘您’叫得我菊花发麻——放松自然一点,你尝尝这个蒸带鱼,这个虎皮鸡爪——山西菜上不了台面是真的,不过非要说的话,这个藏在居民区里的小店全是做得不错的——以前没有蒸带鱼,是蒸鲤鱼,就是黄河大鲤鱼,山西不产带鱼,这是改良版的蒸菜,尝尝,滋味很不错——你看这个过油肉,醋烹过的,而且也不放洋葱蒜苔,而是木耳玉兰片,这确实是正宗山西做法——尝尝,这个也好吃——来了山西,我就不给你喝乱七八糟的酒的,就是高度汾,俗称夺命五十三,这个酒历史悠长,香气醇和,酒气厚而不冲,回味甘而不辣,主要是它还不上头——当然,你不能几斤几斤地喝,不论啥酒喝几斤都得上头——你们北京一般出来喝什么酒?二锅头?" "可不嘛!北京就跟山西似的,也没几个正经菜,酒也不如你们的——说起来,你别说,不管是新疆的过油肉,还是茅台五粮液,论到根儿上还是山西流传出去的做法——山西这个地方人杰地灵,自古..." "不行不行,山西人土鳖居多,像你,俩米的巨汉,一看就是人中龙凤,吕布一样的人物,我要有你这个身高,起码能省百八十万上嫖费用——说起来,你少喝点,一会儿完事了我带你去我们山西的歌城上一嫖,但是去了你别点山西姑娘——我知道金昌盛来了一批东北妞,最老的二十二,小的刚成年,培训她们的鸡头我认识,给我打电话了,一会儿咱们过去嫖它一嫖——我告诉你吧,就你这个身板,上嫖都能给你打对折..." "查总开玩笑了..." "谁跟你开玩笑!你不去?是不是看不起我啊..." 张牧宁当然是要去的,而且他还要大嫖特嫖,反正我玩了一下出来打了个车就走了,最后都是他结账——这就叫鱼头文化了,我只是带你去,结账可得你结的,而且大家有默契,我说有事得办,张牧宁很自然地就接他还没玩好让我先走,他好留着结账——事实上,这种钱我也只是让他掏了一次,后面一起出去的话大部分时间是我结账——所以我说张牧宁这个人是人精呢,后面一般都是喝了酒他自己就溜了,我拉都拉不住——熟了以后他反而不怎么跟我一起出去玩了... 苗田要是有这点道行,何至于呢...说白了,他之所以住了店账都不结,还不是把我当傻子么...大哥,这世上哪有那么多傻子给你坑... 哦,补充一点,张牧宁离婚带娃,他儿子比我还高,块一米八了——我可没有带着有妇之夫上嫖,他是自由人。 之所以后面和方总张牧宁他们还有生意往来,不得不说全是张牧宁的能力,他太会哄人了。在方总那个集团里,我感觉除了方总就数他能力强,这家伙一年里基本有半年多都在出差,不是驻厂就是在跑业务,回公司的时候很少。他吧,不是正人君子,吃喝嫖赌的也玩,但是不想我一样没风水,走着站着就在琢磨上嫖——他也有很多小动作,比如后面和我一起偷偷摸摸跳过方总给一些厂区送气,不走公司我和他能分更多——这些事方总其实是知道的,但是也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你别太过分,能帮他赚钱那就问题不大——就像我说的,这个世上没几个傻子给你坑,你占人便宜得有分寸,不然迟早就要出事——张牧宁可以和我有小动作,当然也可以和别人有,不过他心里有数,做事都在方总的忍耐范围以内——所以他是人精嘛,我就不行,我经常没事干就撩拨别人的底线,不是我不知道有危险,只是我想试试,看看他到底狠不狠——有狠的,差点给我手剁了,不过大部分人不够狠,都是在那吹牛——我喜欢狠的,只要你别真把我手剁了其他的都好商量... 我劝你们别这样,风险太大了——只有我这种光杆才能说试就试,咱拖家带口的,尽量别不服气——我不服气无所谓的?不就是烂命一条,你可别学。 我和张牧宁打哈哈,他立刻就知道我是什么意思,也陪着我打哈哈,然后做出一些行为来表态——我是认可他的,我以前一直觉得方总他们一窝子都是苗田那样的臭大粪,其实并不是,我还是眼皮子太浅,方总的团队里有苗田那种人,也就会有张牧宁这种,一个团队不太可能就是一个颜色——起码一个健康发育的团队不太会只有一种气质,我还是太年轻,不理解大老板们的复杂性——另外,也是因为我自己经年累月基本都在单打独斗,所以对这些东西总是不够敏感,眼界不够全面——万里独行田伯光嘛,不论是自己经营团队,还是观察别人的团队,总是差那么一点意思,这也是我选择这种生活的局限性——生活哪能十全十美呢,到处目光短浅才是常态,只要你能发觉,能修正,那就不错了... 当然,我喜欢张牧宁,照样不影响我讨厌苗田,他可以说是彻底把我气到了——我懂,让他承认自己是坨狗屎很难,相当于是破坏他这么多年构建起来的三观,本来这跟我没有一毛钱关系,但是,他为了自己的三观正确跑来拉踩我的就没法忍——其实我那天下午去和他谈话的时候就想过,既然大家谁都看不起谁,那不要来往不就好了,各走各的路,何必呢非要分个你高我低——但是进去以后一句赶一句就弄到这个地步,我半夜口渴爬起来喝饮料想的都是怎么治他一下子——不治真不行,我这辈子过不去,气都会把自己气坏——我老了,生气一次不容易,咱们就干到底好了,而且,形式对我十分有利——那个时期为了在北京买第二套房子苗田和他老婆假离婚了,因此上我干什么也不能说是拆散别人的家庭,最多就是让他们认清自己,找到自己应该走的路—— 假正经对上真不要脸,优势在我...我跟龙猫打完电话,在冰箱一边喝北冰洋(去了北京学会了喝这个饮料,桔味儿的好喝,我搬了几箱回来,喝了酒半夜渴醒了就喝它)一边心想,那么,用哪个女人让苗田走上无法复婚的不归路呢? 第78章 苗田的方方面面 ‘假离婚’,这个词本身就有一部分反人类的意味——离就是离,还有假的吗?从物理上来说,你们从民政局领到那个绿皮本本的时候就是真离婚了,一点不假——这俩口子有意思,也不用闹官司,也不用吵翻天,据说是苗田给他老婆写了个类似保证书一类的东西,俩个人心平气和就去领了离婚证——你说他俩有钱吧,我看也就一般,因为他们假离婚以后去买的那套房子我去过(唉,说起来让人心酸,好怀念没有和苗田翻脸的岁月,那时候我经常跟着他去他家的,现在,他不拿刀子砍我都不错了),在南四环,小区环境很平常,房子也很扯蛋——我一说你就明白了,他那个房子在六楼,然后六楼就是顶楼,而且没有电梯,我俩爬上去以后都喘得像狗——你懂的,过去那种看房子层距高,一般的楼梯每个也就八到十个台阶,他那个足足有十二个,相当于别人爬十六个台阶上一层,他那个得爬二十四个,所以爬得我破口大骂,再也不来了—— "多少钱买的呢?住这地方不是活受罪吗?你现在还年轻,过几年爬楼梯你都爬不动——"屋子刚买过来还没有翻新装修,屋里好好连个坐的地方都没有,这房子在南四环,格局也是三面朝南,大概九十几平,大中午的我想开窗透口气,刚走过去就被炽热的太阳晒得退回来了—— "好几百万,我给你看我的房本..."苗田跟我说。 "不看!有喝的没有?我渴死了!" "还没装修,冰箱都没有哪来的喝的,一会儿下楼喝吧..." 所以我这个人其实挺扫兴的,苗田带我过来,不就是想向我显摆一下,结果我根本不接茬——我这人,自己虽然穷得一批,但是别人有多少我都不羡慕,大概这也是苗田讨厌我的原因之一——你怎么不羡慕我呢?害得我累巴巴爬了一百四十四级台阶带你上来,结果你眼皮都不眨...那不然呢,你又不会给我,我羡慕你什么?没找对点啊大哥,我倒是挺羡慕你的小孩的... 苗田自己住的那套房子在房山,我不知道这个房子多少钱,因为发现他特别喜欢在我面前显摆以后我就再也不问了,倒是经常嫌弃他车不行,花钱又抠得一批,我要是那么抠搜我一天也活不下去——你看,对有的人来说我真的是挺讨厌的,哪壶不开提哪壶——有一次我和苗田瞅着她老婆回天津住几天在他房山那个房子里睡了一晚上,第二天就再不去了——环境并不好,虽然是复式,但是二楼很小,顶死了六十平,而且楼梯太窄,又特别陡,我每天喝得迷迷糊糊,上楼的时候得特别小心,不然栽下去可就命都没了——查理哥这条命再不值钱,也绝不想留在楼梯这种地方,所以的确是再也没去,而且他想向我显摆的心思又一次失败了——也就是这次,我向他展示出了自己的弱点,后面他一直拿这个攻击我——老婆走了,但是女儿还得读书,我和他接了女儿回来,看见他就跟建国扒拉他姑娘似的不停扒拉这小女孩(苗田的闺女长得非常难看,这真不是我因为讨厌苗田糟蹋她,她和苗田长得一模一样,方脸小眼睛塌鼻子小嘴,这个长相是个男的还凑合,是个姑娘可就毁了,将来恐怕得去削骨头,把脸削圆一点——尽管如此,我还是羡慕),我忍不住说话了—— "唉,看见你们和和美美我确实是打心眼里羡慕,多少有点遗憾,选了现在在走的这种路..." "不论多少女人那都是假的,有一个正儿八经的家才是男人的成功——看见没有,我现在的生活,就这牛油果,小十块一个,我家姑娘每天中午一个,晚上一个..." 因为他姑娘在旁边,我就没有吭气,但是我真心不觉得每天吃十块钱一个地牛油果算什么本事——人家吃不起牛油果的,去园子里摘个西红柿,营养不见得比牛油果差,口味还更好呢——牛油果很好吃吗?恕我直言,所有泊来的水果里牛油果算得上是拔尖的难吃了,这玩意跟特娘的嚼了一口黏糊糊的蜡有什么分别?这有什么可得意的?傻比才爱吃这个东西吧...与其说他们是喜欢牛油果的味道,不如说他们喜欢的是它的价钱,喜欢的是这里面传达给别人的一种小资产阶级的炫耀... 所以我和苗田的冲突,你也可以理解成无产阶级和资产阶级的不可调和的矛盾,他老是在我面前显摆这类东西,要是我没记错,貌似只有女人们才喜欢干这种事,一个男人老是向人炫耀多少有点不成体统吧...我已经因为这个跟他严正交流过很多次,你过得有多好那是你的事,不要拿来向我炫耀,因为这类东西对我来说没有意义,我不在乎住的多好有多少钱吃的是西红柿还是牛油果,你应该项那些在意这类东西的人去炫耀,在我这里你得不到什么成就感——我已经这么说了好几次,他还是孜孜不倦地做这类事,我有一次终于反应过来了—— "我说,是不是你生活里连一个可以向他炫耀点什么的人都没有,所以逮着我就是没完没了地输出——都跟你说了这类东西对我来说全是大粪,你高低不听,就是拿着这些大粪在我眼前晃悠,闲的没事干吗?" "大粪?我有孩子,你有吗?" "我草..."我无言以对...的确就是羡慕这个,他就拿这个恶心你... 所以,其实从那时候我们就冲突不断,而且这些冲突随着来往的时间越来越长就变得越来越频繁,越来越剧烈——其实那时候他们从山西回去我就开始躲着他了,以前回去北京都是先找他和猴子,然后去找红孩儿,后面基本就是猴子红孩儿,很少主动去找苗田——但是苗田像我一样难缠,我不去找他,他就来找我呗那还,找不到我,找到小崔也可以...哎哟喂,我真是醉了... 我们讨论一个人,或者是讲述一件事情,都要尽可能地全面、完整,我在前面已经说了苗田很多优点,比如沉稳、决断、城府很深、不动声色,但是他这些优点一般都是展示给外人的,在我面前他总是表现得特别业余,一点都不像一个成长了三十几年在北京摸爬滚打这么多年的老油子——也许就是因为太熟,他才不愿意在我面前装吧,可是也正如我所说的,在亲人朋友面前人其实格外需要小心,因为这类关系是你一旦失去就再也建立不起来的。我想起那时候我刚去北京,有一次和苗田去潘家园闲逛(他爱车珠子嘛,对这些东西比较有兴趣,还送了我几个紫檀的手串——我这人无所谓的,送给我我就盘一盘,戴在手腕上,压根没有多想,结果后面龙猫跟我说,你要是实在想显摆我那里有翡翠珠子,把你那垃圾木头扔一扔吧大哥...后面我就再也没戴这类玩意了),碰到一个卖宠物猫的,是那种小蓝猫——我这人不需要这类东西满足自己的掌控欲,或者说也没有这么多泛滥的、持续的爱给小宠物,对这些东西一向不感冒——遇到别人的,只要是短暂相处的,我都能和宠物相处得不错,但是遇到那种不识好歹的我也是真的往死里干,我管你是谁的狗,谁咬我我干谁——苗田的老婆非常讨厌宠物,不让他养,但是他自己是很喜欢的,那时候他看上一只小蓝猫,喜欢到不行,就想买下来,然后求我在我公司放几天,等他回头想到办法就弄走。我当时也同意了,无所谓的,反正我拿回去不就是小崔小武他们喂,哪怕将来苗田不弄走,大不了我送给红孩儿或者龙猫都行,因此上当时就买下来了。因为太喜欢这个猫,我和苗田开车回亦庄的时候他为了撸猫车都不开了——你懂的,苗田像我一样不放心别人,如果是一起出去不是百分百信任他都要自己开车,怕别人把他命送掉——当天晚上回去亦庄,我买了一些卤肉凉菜一类在客厅喝酒,小崔小武去楼下打篮球(那个小区有篮球场),苗田就一直在摆弄给猫买的那一套奶壶奶粉猫砂盆铲屎铲子一类东西—— "这个猫身上有味道,不然咱们给它洗个澡吧?"他搂着那个小家伙突然问我。 "动物身上都有味儿,很正常,别洗,这猫还小,万一洗一下洗死了一千多块可就白花..."这猫,加上它那一套东西,怎么也得一千多了—— "你这人说话真难听,你死了它也死不了...洗完了出来吹干不就行了吗?你这里有没有电吹风?" "我像那用电吹风的人吗?" 的确,我那时候一般都是碎寸,隔一段时间理一次光头,就图省事,哪里用得着电吹风——见我不太搭理他,苗田自己动起来满屋子开始找,结果在浴室找到了电吹风——我当然知道屋里有电吹风,只是我懒得告诉他,故意让他去找,因为我觉得给小猫洗澡是一个特别蠢的事。 第79章 害死一只猫 苗田给小猫洗了澡,拿电吹风吹干,干这些事的时候我看都没看一眼,好言难劝该死的鬼,要是这个小猫扛不住嘎了,那是它八字太弱——当天晚上我喝飘了,和苗田挤在一个双人床上,他为了这个小猫家都不回了,硬跟我挤,让我觉得基情满满——大概晚上三点多的时候我被苗田弄醒了,原来是小猫开始拉稀,因为还不会用猫砂盆拉得满地都是,苗田弄醒我的时候哭起来了——你别说,这还是我第一次见他哭呢! "怎么办啊?" "我瞅瞅..."我起来看了一眼,小猫的脑袋都耷拉下去了,全靠苗田手指头托着,抬起来立刻就掉下去,虽然还有气,估计也顶不住了——"我说你别洗吧,这下可好了,你也算是手上有命案的人了..."我看见苗田眼泪汪汪就忍不住跟他开玩笑,嘻嘻哈哈地说。 "就不能想想办法吗?"苗田的泪珠子一连串地往下掉,我也不好意思跟他开玩笑了。 "想什么办法,这种小猫拉稀跟咽气没啥分别——这要是白天,咱们还能找个宠物医院啥的抢救抢救,大半夜的,哪个宠物医院也不可能给你开急诊啊——你捂着它别让它凉了,扛到早上六七点咱们出去找找看哪个宠物医院开门了。"我说着打了个哈欠,就要回去睡觉。 "那它要是扛不到呢?" "你要是觉得它开始变硬就扔一边吧,明天找个地方埋一埋得了...节哀顺变吧,逝者已逝,咱活人还是得吃饭睡觉呢——我睡了昂,六点半它要是还软和你就叫我,要是硬了你自己挖个坑把它埋了,叫都别叫我,我还想多睡会儿呢!good night..." 你要非说我无情,那我也没办法,就像我不喜欢看别人的大疤一样,这种悲惨事件我的确是看都不想看。当然,这个事对我也有点触动,毕竟从潘家园买的时候它是活蹦乱跳的一个小家伙,圆头圆脑的看着傻不拉叽,一副好养活的样子,事实证明外国的品种就是不行——以前黄银河和我一起的时候我姑从别人那里给我要来一对奶牛猫,兄弟俩,根据它们的黑斑分布情况我把一个叫‘佐罗’,另一个叫‘红胡子’(因为它黑斑独眼),这俩小奶猫跟蓝猫回来大小差不多,那时候黄银河也是一样非给它俩洗澡不可,我也抱着同样的怀疑觉得一洗很可能就把它们命送了——结果还好,那时候是冬天,洗完了黄银河就搂着瑟瑟发抖的这俩猫睡觉了,好在奶牛猫扛操,屁事没有——后面我和黄银河分手就把它俩又还给我姑了,其中佐罗自己走丢了,红胡子有一次自己开了门跑出去也不见了,这都是在它们长大不跟我住了以后——果然是猫大不中留,你不把它蛋蛋切了它始终得出去找自己人生,不,猫生的幸福的。那时候我姑问我要不要切它们的蛋,我总觉得太残忍吧,如果切掉我的我就一天都不想活了,所以随便对付了几句,后果嘛...我觉得也还好吧,现在城市里很多流浪猫过得有滋有味,不愁吃不愁喝还能天天怼小母猫,比被人切掉总是好一点... 我是拒绝养宠物的,理由就是前面那些,是黄银河跟我闲聊的时候说起来,我姑有个朋友家里的母猫是英雄猫,一肚子生了六个小猫,她非要要俩个过来养——然后你就会发现,女人都是她只负责爱和被爱那一部分,至于平常的喂食铲屎她是一概不管的,所以别养,最后这些杂七杂八的活都会落到男人头上——这俩个家伙一直是我在照顾,讲真,铲屎的时候我就忍不住来气:我说了无数遍,不要给小猫吃乱七八糟的东西,因为第二天铲屎的时候你会发现但凡它乱吃那个屎就臭得让人怒火中烧——黄银河当然不听,又不需要她来铲,她每天下班回来不是带着鱿鱼丝就是章鱼脚(特别是这类东西,我是没闻过人屎,但是我高度怀疑人吃了这类东西拉出来的屎也要比平常臭十倍),或者火腿肠鸡脖子一类东西——因为我一般要等她下班回来一起吃个宵夜的,嘴巴上她是给我买下酒菜,实际上我自己早就买好下酒菜了,这类玩意全喂了小猫,第二天我就得捏着鼻子去铲屎,痛苦到没边...不过小猫们和我的关系比和她好得多,反正我叫名字它们都能过来,她叫不动——照我看,猫的话倒不一定是对我感情深,只不过是我让它们的生活更舒适,而且我也不太打扰它们罢了——我很少撸它们,但是我和这俩猫很熟,那时候红胡子经常让我做噩梦,因为它老是愿意卧在我身上睡,那时候我还没法控制自己的梦,一旦鬼压床我就知道是这家伙在我身上趴着呢。哦,这里辟个谣,江湖传言猫的那个家伙有倒刺,所以跟小母猫配的时候总是刺挠得小母猫吱哇乱叫——并没有,红胡子舔自个儿那家伙的时候我见过,相当可爱的一个小肉芽,并没有倒刺——它就跟我这么熟,当着我的面这么不知羞耻。 反正,我养猫的话,大家谁都不怎么搭理谁,你玩你的我看我的书,饿了就给你它吃,拉了就给它铲,猫也不需要遛,它自己能找到适合自己的运动量,满屋子疯跑一会儿也就是了——它俩都挺健康,也没得过病,佐罗因为太调皮搞得我没法睡觉挨过我的揍,和我关系一般,红胡子和我是铁哥们儿——但是和黄银河分手以后我感觉也不愿意再给他们铲屎所以就送走了,结果是我从那以后再没有养宠物,但是我姑后面一直不间断地在养猫,离不开猫了... 猫可爱吗?我觉得可爱的,单从相貌上来说猫是很漂亮的一种动物,不过它们不怎么识好歹,刚相处的时候比较粘你,时间长了对你没啥感情的——我知道另外一种生物也是这样,那就是女人,但是女人有一个非常得天独厚的天赋,就是能和你一起睡觉——如果非要找这么一种动物一起生活,我找个女人它不香吗,养猫不就是杯水车薪瞎耽误功夫... 第二天早上五点多的时候苗田买的小蓝猫硬了,他哭哭啼啼了很久,把我都吵醒了,但是我一直假装还在睡,怕他跟我腻味——男人和男人之间腻味是很没有意思的,过后大家再见面都会脸红尴尬,因此上,你自己的痛苦你自己饮尽吧——苗田默默地找了一个鞋盒子把小猫放进去,又呆了半天,去厨房翻箱倒柜找了个家伙准备下楼埋葬小猫临走了还回来房间跟我说话呢—— "我知道你醒了!" "那你不早说,绷了半天绷得我腰疼..."我翻了个身点了支烟,叼着坐起来点开手机,一点都不脸红。 "你不跟我下去?" "你自己去吧,你需要长大一点,学会独自面对生活里的苦难。" "唉,真没想到,这个岁数了,还能做出这么丢脸的事情..." "还好吧,只能说明你感情丰富,这是好事情,没什么丢脸的。" "哦。"然后他就下楼去埋葬小猫去了,这个事也神奇,他是不是把自己的良心也跟着那只小猫一起埋葬了你说,刚埋葬完小猫没多久他就开始对小崔做功,搞得前后差距太大,我都不敢信——打烟雾弹肯定不是的,苗田的羞耻度还没那么低,后面我只想到一种可能解释他的这种行为——他认为所有的人类都是物件,都是可利用的东西,所以对动物反而抱着一种类似同仇敌忾的心态,换句话说,他和猫猫狗狗比和人亲近得多...我见过不少这种人,说难听点,他正在朝牲口那个档次掉下去,更容易和牲口共情,说好听点,那就是人类社会让他太失望,他想找一些更加纯粹可靠的感情寄托,所以失去的时候如丧考妣...你看,这就是典型的利己主义,格局太小,动物爱好者里没几个还能爱其他人类的人,但是据我观察但凡对整个人类有那种大爱、有那种真真切切的关怀的人,没有几个会去虐待动物,人家都是一视同仁的——人类社会都容不下你的爱,所有人类都没法感动到你的泪腺,非得像演戏似的因为一只被你害死的猫哭哭啼啼吗?这和那种去烈士陵墓哭不出来,网上看到一条被车碾死的流浪狗得哭好几天的人不是一样虚伪吗?你以为这是感情,这是爱?这是扭曲了的感情和爱,这是不做人已经太久,已经忘掉人类应该是什么样子的感情和爱,不值一提。 它虚假吗?并不虚假,但是十足虚伪,我认为那些不关心整个人类的死活,跑去打砸抢别人收狗的车的人全是这类——所以有时候你在中国能看到各种妖魔鬼怪,在欧美所有的,注意,我说‘所有的’,无一例外的动保组织那都是生意,是一帮生意人忽悠着一帮傻子在保护动物,唯独我们这里一毛钱赚不到自发地就去殴打靠狗肉生活的人了,啥都不图,就是为了证明自己有感情有爱——苗田的感情,他的爱,就是这个性质的,而且,但凡这个爱让他不舒服一点,他立刻就不要了,甚至转头就唾弃它,完全忘了那只猫完全就是他害死的。 第80章 上中下三计 我突然有个疑问,你说那些成天跑去狗肉节搞乱,阻拦收狗车,殴打从合法途径买卖狗肉的人的那些人是一帮什么人呢?他没有别的人可以爱了吗?亲情友情爱情就匮乏到这种程度,没一种能让他满意,就非得再去表现一下自己泛滥的爱心他才能活得下去吗?嗯,难说... 但是现实的例子就是苗田,我通过观察他得到一点启示,因为我发现他就是那种无时无刻都在演戏的表演型人格,控制欲特别强,他通过表演给自己设定了一个人格,甚至在老婆孩子面前他都是不间断地在表演,以达到他自己本身不具备的那种高段位人设——表演出来的东西是这样,但凡演砸一次那么前面的所有东西都会功亏一篑,只要是聪明点的人一下子就能看透你的本性——不巧,我就是太聪明,一下子看到了他生活建立起来的所有基础,说实话,有时候我宁愿自己笨一点——你知道了又能怎样呢,现在不就是非和别人比个高低不可,你这样很容易弄得别人家破人亡一败涂地,对你有有什么好处呢? 苗田有很深的爱的需求,但是他一辈子得不到,曾经得到过,比如他的初恋,然后他为了往上爬亲手毁掉了,然后他就拼命拉踩别人抬高自己,并且一直在表演自己不具备的一些素质——其实这个世界真的很傻,只要你少说话,你就能具备很多你本来没有的才能,苗田就靠这个建立起了一个虚假的繁荣——他其实在家庭里也得不到多少爱,因为他靠老丈人帮扶,然后还要假装不是,在我面前假装,在老婆孩子面前更要假装,以维持自己那种虚假的尊严...我不知道他活得累不累,反正我说得都累——也许正是因为这点,他才过分敏感,就像他说我没有老婆孩子会让我特别敏感一样,个人都有个人的弱点,但是大家处理方法各不相同——我没有,我是认的,难受自己撑着呗,你三天五头玩女人的时候怎么不嫌难受了对不对,他不认呢——他不但不认,反而先骗自己,再骗别人,妄图将自己依靠表演得来的东西坐实——一般成熟的人看到你这么疯狂地自欺欺人,大家都会心照不宣微微一笑走开的,但是他偏偏要找我这样一个不稳定的人显摆,而且还跟我赌赛,非要在我这里找一些优越感,你小子真是飘得不是一点半点——那怎么的,非得我给你颁个最佳男演员,然后亲口承认你做白眼狼扔掉原配靠着老丈人上位是光宗耀祖的事你才罢休呗?那我做不到哎,我这人实诚,我可以假装不知道,没看见,但是你想让我承认你,就三个字——办!不!到! 你是好人,但也只是对那只已经死掉的猫还算不错,然而你对它稍微去表演化就把自己的愚蠢暴露出来了,真是谁跟来往你谁倒霉...真的就有这种人,只要稍微深入来往一下就铁定跟着他走背字,你看我不就是活生生的例子,已经开始干偷鸡摸狗的勾当了... 那时候我做事情其实已经有了很深刻的哲学性,我不觉得很多事是我‘做到’的,而是那个事情本来应该就是那样,我只不过是刚好赶上了那个节点,然后轻轻推了一下,给了一个始发的动力,然后这个事情其实自己就开始齿轮链条地动起来,我看上去是这件事情的缔造者,实际上我和这件事情关系不大,顶多就是这个庞大机器的维修工,而且属于是紧链条上润滑油的那种不太重要的维修工——叶总的项目,侯总的项目,都是这样,项目本身就能做成,有我没我它都会做成,我成天忙来忙去只不过是想分一杯羹必须做出一点动作拿工钱罢了,我在事件里的影响没我以前想象得那么大——比如康总和韩总的冲突,我不去,表侄叶总他们都可以处理,只不过是我去了让事情变成了发生的这个样子而已,这个项目事实上已经成功了,我们所有人都是借了项目的风——我不知道你能不能理解这里面的意思,就像我那时候和老大开公司,这个项目就一定做不成,不论是我们这些人怎么努力它都不可能成功,因为不符合世界运转的规律——所有成功的项目都有活力,都有熙熙攘攘的信心,都有无数人为它殚精竭虑,而且环境和做事的人能量得相匹配,老大那个项目就缺乏这些东西——我和小赵属于没能量的,老大正在损失能量,这些人连一个起始的推力都给不到,就想着中粮能买你的盘子,那不是纯属扯蛋么——所以,事件怎么发生其实跟我的扑腾关系不大,我的扑腾只能增加我自己的体验感,跟事件无关。 我的意思是,所以我已经制订了让苗田人财俩空的基本设想,但是我并不准确知道这个事情会如何发生,倒是,我挺知道大概的故事线——找一个合适的女人,创造一个湿热的环境,真菌自己就开始野蛮生长了,根本不用我操心——把一个人教育好,那需要长久的时间和坚忍的耐心,勾引一个本来就不咋地的人入坑,还不就是你只要把他放在那里,他自己的根系就向着大粪生长过去了,还用我教吗?你看到了,开头的时候我是准备用龙猫来着(龙猫要是知道我在她身上打过这种主意,非把我鸡儿割了不可),因为她最好用,可以‘无损得利’——你懂的,龙猫往那里一戳就是苗田生命中最大一劫,他会立刻爱上她,而她看见他那种人比看见我还恶心,绝对不会让他碰一个小指头,不会给他一点笑脸,就能把事情办到我想要的效果——奈何人家不干呢,我这无损得利的上计就破了;中计的话,我觉得是白水,因为她具备了一个勾人心魄的女人有的一切外部条件,而且她还爱钱,只要我稍微点拨点拨她,再给苗田抠一点高帽子,然后借点好车让苗田开着拉上白水出去老韩的葡萄园一类地方转几天,他俩自己就腻味住了...但是中计有一点不好,就是白水恐怕得献身,妈的我还没得蜜呢让苗田拿去老查理多少有点失策,我再想想,不然我先体验一下再说;下计就是刘维佳大傻子了,你知道如果我把他俩放一起会怎样吗?刘维佳大傻子会爱上苗田的,只要苗田敢不知羞耻地承诺把刘维佳带去北京,或者给她一个稳定的未来,她是真敢爱他的,这姑娘吧,跟我这种直来直去的真汉子她就不会了,非得那种表演型男人欺骗她的感情她才舒服的,这世上绝大部分女人还不就这点出息...所以她是下计嘛,跟苗田这样的人在一起,被他演,然后她最终会被抛弃,因为她没法给他赋能,对他来说刘维佳就是个肉梆子,玩一玩就会被抛掉,所以她的损失还是蛮大的——这位说了,你老查理不也一样,玩一玩就算了,这个真不一样——我给钱了,而且我屡次三番控制她的感情泄露,让她保持头脑清醒,苗田不会——但是苗田再烂,我告诉你们,比起现在的大多数人来说他也是个正派人!为什么?他不论如何不会在金钱上亏待姑娘,最多就是欺骗她的感情,虽然明知道不会和她在一起但是玩的时候也会把‘我好爱你’说上一百遍,为了追求那个真实感——这就是我跟他的不同之处嘛,我绝不干这种事,玩就是玩,你想听我撒谎那你赶快滚出去,玩都不要玩了——看到没,虽然我对苗田极度不满,但是,他比起如今的江湖人来说还讲究得多呢! 我只需要捉奸在床,这个事我就胜利了,但是到头来会搞到什么地步我哪知道,那就看他们各自有多下流了——我只是轻轻一推,然后达到我自己的目的,事情会是个什么样子我看不出来,没那么大能耐,但是我知道这个事只要一推就必定会成功——看别的我看不出来,看一个男人骚不骚能不能禁受得住诱惑我还看不出来吗?越是假正经,欲望越强,他之所以没有破戒,完全是因为没有合适的机会——没有机会,就给他创造机会就是了,查理哥虽然痛恨拉皮条,但是这次这个属于是不得不拉之皮条,我得向自己证明我的三观才是坚硬如铁的,苗田的那种完全就是狗屎一堆——干!干了再说! 你们懂我,我这人效率特别高,第二天晚上才是徐总和侯总的饭局,中午时分我就开着徐总的宾利去接白水过来在丽华大酒店吃饭,中午只有我、徐总和徐总的秘书(其实就是他的最小房,几姨太来着我忘了,应该是七八姨太,反正是给徐总生了孩子的,孩子在泰州,当妈的有时候就跟着服侍徐总的日常,好像还兼职他的会计),还有一个是徐总小弟——我喊她过来吃饭,叮嘱徐总这个姑娘我是要跟她睡觉的,你得给我摆一个大大的排场,然后在旁边给我拱火,他听了乐得哈哈大笑——一般情况我是不干这种事的,我自己都不需要他破费,但是情非得已,您忍忍吧。 第81章 引力迷幻 那天中午局上的人都围着白水转,徐总属实大方,他在一个江苏老乡那里给拿了几瓶三千多的红酒,开了一桌俩千多的席,吃完以后还让秘书把一套好几千的化妆品拿进宾利车里,说让我晚上送白水回去的时候给她拎上楼——你这,好家伙,我只是随便说一嘴,白水也不值这么多钱呢,你瞧她鬼鬼祟祟把这些人上下打量的样子就知道她在估价——我就不说了,我那天穿着一身当时还挺流行的牌子卫衣,背靠背,一副二流子德行——正因为这样,我才需要带白水来徐总面前晃一圈,让他帮我装一装我懒得装也装不起的大头嘛——徐总的手表可是正宗的百达翡丽,他七八房也得几十万一块表,只有我光秃秃的啥都没有,不过一样,他们戴着这么贵的表也得给我倒酒,有什么差别——有时候她们这些小姑娘也不信别的,就信这些东西,那我就给你看呗,反正我这么吃喝徐总几顿也是应该的——项目款的事他还没办呢,怎么了,你不想给老查理吃喝一点?我又不白吃你的... 单从主播来说,我对白水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她就是最平常的那种主播,算命唱歌跳舞舔大哥,然后隔三差五找个有实力的大哥出去玩一玩,搞点钱,人家不认真她有点屈辱,人家认真了她立刻反方向鄙视他,把他一脚踢开——反正就是都太平常了,不符合她的审美,然后成天开着一个独立女性的人设遮挡多少有点下流的内在——没关系的水姐,没人在意你高尚还是下流,他们只在意跟你开心一下代价有多少,所以你也别想太多——我不知道她发现没有,就是但凡有点钱有点能力的都看不上她,但凡看上她的一般都是饿得慌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的那种...但愿她没发现吧,不然她就会察觉到连我接近她都是只想把她当个工具来用,我现在纠结的就是要不要趁还没把她发给苗田以前我自己先受用受用——不用吧,多少有点浪费,用吧,好家伙,她要是跟我胡搅蛮缠那我的计划就有可能泡汤,临时再找个救场的也没那么容易,主要是,苗田这个家伙不太喜欢纯风尘那种女孩子,你不能让他看出姑娘的风尘气,不然我随便去哪拉一个都行,他上嫖还挺挑你别说——我准备今天先考察考察她,给自己一点时间把这个事情想想清楚—— 白水吧,就像很多漂亮姑娘一样,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装得非常楚楚动人,今天她的打扮还是太过于鲜艳,我回头得给她设计一个服装造型,不然苗田不上贼船——她今天穿得就像一个被包养的小三,多少有点太性感,苗田的话,比较喜欢那种功利性没那么强,看上去比较保守,但是一上床像条疯狗的那种女人...换句话说,他喜欢他的女人在外面保守,回家后放荡,搞不好这就是他对他老婆不太满意的原因——老婆这种东西你懂的,没有一丝丝情趣,而且他那个老婆,我不知道,也许是夫妻太久的原因,越长越像他,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一种自己x自己的剥离感...白水对他来说其实是太漂亮了,他这辈子没来往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搞不好他的内心还会忍不住抗拒呢,所以你穿得太有攻击性是会吓到小孩子的。应该穿简单的素色衣服,画精致的素装,把假指甲去掉,扎个低马尾,穿条牛仔裤,苗田立刻就会打开心防在你身上找初恋的感觉——该不得网上那些诈骗都是抠脚大汉呢,果然是男人才最懂男人,你要换个姑娘上场,她八成没有我这么在行... 我真的很佩服徐总、康总、叶总他们的各种各样的小动作,能让你心旷神怡,比如前面那个把化妆品放到后备箱的动作,摆明了就是让我晚上得蜜用,而且说实话,从白水的角度看你还真不太好拒绝——我想起有一次我给叶总敬酒,那时候我还不够老练,站在了叶总的右手边给他敬酒,他就悄悄告诉我‘敬左倒右’——原来是,你敬酒的时候要站在领导左边,倒酒的时候右边,毕竟大家用右手的多,这样方便领导拿杯子——站在他右边要跟他喝一杯,领导还得为了你专门向右转一次才能跟你碰到杯,这就不合适了。如果你是领导,别人只能在你面前团团转,哪有你因为别人转的对不对,因此上这类东西都是学问,而从徐总和他七八房在酒店门口接我开始这类动作就源源不断地上演,让我这个不配受用这类礼仪的人难免也有‘大灾之年过分了’的受宠若惊,和一些如沐春风...所以其实我挺能共情那些老是搞服从性测试的人,和因为贪恋权力最后掉进去的人的,因为这类东西就像你创建了一个小太阳系,这个宇宙里你就是绝对的太阳,所有东西都得围着你转,那确实是很有人生感了,觉得这辈子没白活,而且失去这类东西会活不下去... 当然,我算个什么东西我还共情起别人来了,我只是说,当我单独和徐总、康总他们这类我帮他做成了事的人相处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一种引力的作用,感受到了这东西那种迷人的魅力——但是,你们懂我,我这人对这类玩意不敏感,有呢我就受用一下,没了我也无求所谓,别人不为了我向右转,我为了他们向右转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给好处——但是,你倒猜猜类似白水这种小姑娘能不能顶得住这个级别的‘引力迷幻’,我觉得是不行,因为懂的人,像我这种,知道徐总这种人就活在各种各样的引力圈里,他什么人都来往,什么人都接待,能让绝大部分人如沐春风(除了他的司机,那个倒霉鬼,不过他忍辱负重好几年,最后貌似徐总把他安排了),我觉得,这天中午下午的活动给白水带来的,倒还不是那点礼物啊什么的,几万块钱的局白水也攒得起,没什么大不了,而是一种尊严上的满足——一眼可见陪她吃饭给她倒酒的人地位比他高超得多,但是他们却小心地照顾她的各种感受,甚至把我都撇到一边...这就是我真心佩服徐总的地方,他对待我身边的人比对我都上心...话说回来,我这人多少有点油盐不进,他不好下手,因此上他总是他只能找找别的可以下手的地方了... 下午的时候我和徐总去蒸桑拿,毕竟晚上还要活动,徐总的外室就带着白水不知道去哪个cbd转去了,虽然我一再强调,我和白水只是露水姻缘,不要给她弄太贵重的礼物,到时候我不好处理,但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看见这家伙手上戴着一条白色的翡翠圈子...翡翠,在高端商务圈子里其实有金融属性,我前面说过一些类似的东西,比如字画古董,你很难界定它的价值,所以高买低卖或者低买高卖都可以操作,很多时候它是带着资金来往的性质的,换句话说就是洗钱,所以你看见那些每天玩翡翠的就得留神了,搞不好他就有大量的不明资金的往来——龙猫不用说,她家里有钱,就得玩点这类东西,很多时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一个家庭或者一个人有多么穷奢极欲,非要去玩这么高端的东西,还真不是,是因为她家里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没地方放,买了房子车子投资了各种股票基金剩下的还花不了,你也不能在家里或者在账上老是蹲那么一堆钱,就得想办法玩点特别贵的东西,这个东西最好可以交易,可以涨跌,有金融属性,类似翡翠玉石文玩字画就都属于这种——五万买回来,五千万卖出去,或者相反,五千万买回来五万卖出去,操作一下就完成了利益输送,或者哪怕就是留着等将来传给下一代,或者等光景不好的时候倒卖,其实都是可以的——也就是说,老侯这个家伙没什么文化,他不喜欢古董玉石,因此上他就在家里像耗子一样囤积了大量的现金,你以为他是傻,其实单纯就是因为他那个人只认现金罢了——后面我再没进他那个暗室,一直假装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是我猜后面他慢慢的也想办法把自己那些现金处理了——钱是不适合这么放着的,银行每天晚上都要用运钞车把钞票运走,因为那东西就是惹祸的根源,你算老几你在家囤那么多现金对不对... 所以他们这些人就爱送人翡翠玉石古董字画,你不想要,问问是在哪里买的,直接去折现就是了。我看到白水戴着一条镯子回来就满心不痛快,因为老徐这么迫切的巴结显得我查理哥是色中饿鬼一刻都等不及了似的,他今天就要把这个女的帮我拿下——因为晚上我要和徐总去见老侯,因此上晚上他们俩个女的自己安排,临走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这个镯子花了多少钱,白水说不知道,我让她还给别人,她也答应了——这倒让我多少得高看她一眼,起码她没说出‘别人送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种混账话。那天中午局上的人都围着白水转,徐总属实大方,他在一个江苏老乡那里给拿了几瓶三千多的红酒,开了一桌俩千多的席,吃完以后还让秘书把一套好几千的化妆品拿进宾利车里,说让我晚上送白水回去的时候给她拎上楼——你这,好家伙,我只是随便说一嘴,白水也不值这么多钱呢,你瞧她鬼鬼祟祟把这些人上下打量的样子就知道她在估价——我就不说了,我那天穿着一身当时还挺流行的牌子卫衣,背靠背,一副二流子德行——正因为这样,我才需要带白水来徐总面前晃一圈,让他帮我装一装我懒得装也装不起的大头嘛——徐总的手表可是正宗的百达翡丽,他七八房也得几十万一块表,只有我光秃秃的啥都没有,不过一样,他们戴着这么贵的表也得给我倒酒,有什么差别——有时候她们这些小姑娘也不信别的,就信这些东西,那我就给你看呗,反正我这么吃喝徐总几顿也是应该的——项目款的事他还没办呢,怎么了,你不想给老查理吃喝一点?我又不白吃你的... 单从主播来说,我对白水是没什么好挑剔的,她就是最平常的那种主播,算命唱歌跳舞舔大哥,然后隔三差五找个有实力的大哥出去玩一玩,搞点钱,人家不认真她有点屈辱,人家认真了她立刻反方向鄙视他,把他一脚踢开——反正就是都太平常了,不符合她的审美,然后成天开着一个独立女性的人设遮挡多少有点下流的内在——没关系的水姐,没人在意你高尚还是下流,他们只在意跟你开心一下代价有多少,所以你也别想太多——我不知道她发现没有,就是但凡有点钱有点能力的都看不上她,但凡看上她的一般都是饿得慌什么东西都敢往嘴里塞的那种...但愿她没发现吧,不然她就会察觉到连我接近她都是只想把她当个工具来用,我现在纠结的就是要不要趁还没把她发给苗田以前我自己先受用受用——不用吧,多少有点浪费,用吧,好家伙,她要是跟我胡搅蛮缠那我的计划就有可能泡汤,临时再找个救场的也没那么容易,主要是,苗田这个家伙不太喜欢纯风尘那种女孩子,你不能让他看出姑娘的风尘气,不然我随便去哪拉一个都行,他上嫖还挺挑你别说——我准备今天先考察考察她,给自己一点时间把这个事情想想清楚—— 白水吧,就像很多漂亮姑娘一样,如果她愿意,她可以装得非常楚楚动人,今天她的打扮还是太过于鲜艳,我回头得给她设计一个服装造型,不然苗田不上贼船——她今天穿得就像一个被包养的小三,多少有点太性感,苗田的话,比较喜欢那种功利性没那么强,看上去比较保守,但是一上床像条疯狗的那种女人...换句话说,他喜欢他的女人在外面保守,回家后放荡,搞不好这就是他对他老婆不太满意的原因——老婆这种东西你懂的,没有一丝丝情趣,而且他那个老婆,我不知道,也许是夫妻太久的原因,越长越像他,不知道他晚上有没有一种自己x自己的剥离感...白水对他来说其实是太漂亮了,他这辈子没来往过这么漂亮的姑娘,搞不好他的内心还会忍不住抗拒呢,所以你穿得太有攻击性是会吓到小孩子的。应该穿简单的素色衣服,画精致的素装,把假指甲去掉,扎个低马尾,穿条牛仔裤,苗田立刻就会打开心防在你身上找初恋的感觉——该不得网上那些诈骗都是抠脚大汉呢,果然是男人才最懂男人,你要换个姑娘上场,她八成没有我这么在行... 我真的很佩服徐总、康总、叶总他们的各种各样的小动作,能让你心旷神怡,比如前面那个把化妆品放到后备箱的动作,摆明了就是让我晚上得蜜用,而且说实话,从白水的角度看你还真不太好拒绝——我想起有一次我给叶总敬酒,那时候我还不够老练,站在了叶总的右手边给他敬酒,他就悄悄告诉我‘敬左倒右’——原来是,你敬酒的时候要站在领导左边,倒酒的时候右边,毕竟大家用右手的多,这样方便领导拿杯子——站在他右边要跟他喝一杯,领导还得为了你专门向右转一次才能跟你碰到杯,这就不合适了。如果你是领导,别人只能在你面前团团转,哪有你因为别人转的对不对,因此上这类东西都是学问,而从徐总和他七八房在酒店门口接我开始这类动作就源源不断地上演,让我这个不配受用这类礼仪的人难免也有‘大灾之年过分了’的受宠若惊,和一些如沐春风...所以其实我挺能共情那些老是搞服从性测试的人,和因为贪恋权力最后掉进去的人的,因为这类东西就像你创建了一个小太阳系,这个宇宙里你就是绝对的太阳,所有东西都得围着你转,那确实是很有人生感了,觉得这辈子没白活,而且失去这类东西会活不下去... 当然,我算个什么东西我还共情起别人来了,我只是说,当我单独和徐总、康总他们这类我帮他做成了事的人相处的时候,我也感受到了一种引力的作用,感受到了这东西那种迷人的魅力——但是,你们懂我,我这人对这类玩意不敏感,有呢我就受用一下,没了我也无求所谓,别人不为了我向右转,我为了他们向右转也不是不行,只要你给好处——但是,你倒猜猜类似白水这种小姑娘能不能顶得住这个级别的‘引力迷幻’,我觉得是不行,因为懂的人,像我这种,知道徐总这种人就活在各种各样的引力圈里,他什么人都来往,什么人都接待,能让绝大部分人如沐春风(除了他的司机,那个倒霉鬼,不过他忍辱负重好几年,最后貌似徐总把他安排了),我觉得,这天中午下午的活动给白水带来的,倒还不是那点礼物啊什么的,几万块钱的局白水也攒得起,没什么大不了,而是一种尊严上的满足——一眼可见陪她吃饭给她倒酒的人地位比他高超得多,但是他们却小心地照顾她的各种感受,甚至把我都撇到一边...这就是我真心佩服徐总的地方,他对待我身边的人比对我都上心...话说回来,我这人多少有点油盐不进,他不好下手,因此上他总是他只能找找别的可以下手的地方了... 下午的时候我和徐总去蒸桑拿,毕竟晚上还要活动,徐总的外室就带着白水不知道去哪个cbd转去了,虽然我一再强调,我和白水只是露水姻缘,不要给她弄太贵重的礼物,到时候我不好处理,但是晚上回来的时候我看见这家伙手上戴着一条白色的翡翠圈子...翡翠,在高端商务圈子里其实有金融属性,我前面说过一些类似的东西,比如字画古董,你很难界定它的价值,所以高买低卖或者低买高卖都可以操作,很多时候它是带着资金来往的性质的,换句话说就是洗钱,所以你看见那些每天玩翡翠的就得留神了,搞不好他就有大量的不明资金的往来——龙猫不用说,她家里有钱,就得玩点这类东西,很多时候不是你想象的那样,说一个家庭或者一个人有多么穷奢极欲,非要去玩这么高端的东西,还真不是,是因为她家里的钱实在是太多了,多到没地方放,买了房子车子投资了各种股票基金剩下的还花不了,你也不能在家里或者在账上老是蹲那么一堆钱,就得想办法玩点特别贵的东西,这个东西最好可以交易,可以涨跌,有金融属性,类似翡翠玉石文玩字画就都属于这种——五万买回来,五千万卖出去,或者相反,五千万买回来五万卖出去,操作一下就完成了利益输送,或者哪怕就是留着等将来传给下一代,或者等光景不好的时候倒卖,其实都是可以的——也就是说,老侯这个家伙没什么文化,他不喜欢古董玉石,因此上他就在家里像耗子一样囤积了大量的现金,你以为他是傻,其实单纯就是因为他那个人只认现金罢了——后面我再没进他那个暗室,一直假装不知道有这么回事,但是我猜后面他慢慢的也想办法把自己那些现金处理了——钱是不适合这么放着的,银行每天晚上都要用运钞车把钞票运走,因为那东西就是惹祸的根源,你算老几你在家囤那么多现金对不对... 所以他们这些人就爱送人翡翠玉石古董字画,你不想要,问问是在哪里买的,直接去折现就是了。我看到白水戴着一条镯子回来就满心不痛快,因为老徐这么迫切的巴结显得我查理哥是色中饿鬼一刻都等不及了似的,他今天就要把这个女的帮我拿下——因为晚上我要和徐总去见老侯,因此上晚上他们俩个女的自己安排,临走的时候我问了一句这个镯子花了多少钱,白水说不知道,我让她还给别人,她也答应了——这倒让我多少得高看她一眼,起码她没说出‘别人送我的跟你有什么关系’这种混账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