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傻子她老婆火葬场了》
1. 公主
春寒料峭,燕京四月初的晚风还带着一丝丝寒意,路边的行人裹紧了身上稍薄的外套,懊恼着早上出门时为什么逞强脱掉了秋裤。
行人吹着晚风步行回家,坐在车内的虞爻却被车内空调烘得脱掉了外套,身上是一件单薄的一字肩罩衫,里面是一条黑色的吊带长裙,腰间一条三指宽的皮质腰带,腰带松松地系着,上面的孔眼上却镶满了亮晶晶的饰品。
车窗外是疾驰而过的路灯和行人,虞爻撑着头眼神失焦地注视着一切,像是什么也落不到她眼中。
黑色的专车最终在一家酒吧面前停下,虞爻收回眼神,捞起放在身侧的外套随意披上,推开车门前淡淡道:“谢谢。”
直到她在车外站定,司机才发现这位乘客的身高相当可观,不过她也就惊讶了这么一瞬,随后踩下油门又汇入车流当中,这个点或许是回家吃饭又或许是再接一单撑起自己的小家。
虞爻站在酒吧外,即使距离门口还有一段距离,她也能听见里面劲爆的舞曲,随后略微抬眉,熟门熟路地跨进了酒吧的大门。
大概只有陷入酒精的麻痹才能让她紧绷又无趣的生活增添一点刺激和久违的热闹。
虞爻算是“奈夜”的常客,吧台轮班的所有调酒师都认识这位赫赫有名的姐姐——漂亮张扬,和谁都能喝一杯,但谁也把她带不走。
拉吧到底还是算小众,里面虽然也是舞曲震天响,但少了很多乌烟瘴气的交易的黑色地带。禁止男性进入的这条规矩也让酒吧里的女客多了一份彻底的放松。
虞爻和熟识的调酒师微微点头就算做是打了招呼,没一会儿一杯酒就被递到了她的面前。
“怎么这么久没来?这杯算请你的。”调酒师弯着眉眼,长发被利落地束在脑后,猜测道:“不会是还在躲之前那位吧?”
虞爻轻笑一声,脸上的表情顿时鲜活起来,带着些许的傲气扬了扬下巴,“她算什么,顶多算个奇葩。”
调酒师笑起来,既然对方不愿多说她也守着规矩不再多问,只是和虞爻聊起了酒吧里今天出现的真正的奇葩。
“之前网上见过在网吧看新闻联播的,今天酒吧也来了个差不多的。喏,你后面的那个卡座里,大美女带着平板和耳机来酒吧看动画片呢。”
虞爻挑眉,饶有兴致地转身回望,却只在人影绰绰的间隙里看见一个侧脸,只看见了高挺的鼻梁,剩下的都被对方垂落的发丝遮挡了。
卡座里。
陆织理弓着腰手肘撑膝双手捧着脸坐在卡座的沙发上,面前是刚到她膝盖高的玻璃桌,那个放着动画片的平板就那么稳稳当当地放在桌面上,像小孩看电视一样目不转睛。
昏暗的射灯在四周流转,紫红色的灯光落在她脸上,平白为她添了丝神秘和诱惑,像攥着苹果的魔女引诱你踏出毁灭性的一步,落入她早已准备好的陷阱。
那张脸极具诱惑力,鼻梁高挺眼窝深邃,睫毛浓密纤长,下颌线流畅下巴尖尖的,最具有特色的还是那双眼睛,黑眼珠很大,和她那浅棕色玻璃珠似的眼眸十分相配,眼尾微微扬起,面无表情地看人时有种特有的不屑。
但此刻这双狐狸眼却睁得圆圆的,专注执着地看着眼前的动画片,透露出一股独特的纯稚感来。
调酒师其实说的没错,陆织理就是个大美人,她的美是客观存在的,就算放到美人云集的娱乐圈这张脸也是十分能打的。
但此刻别说是上前蹭卡搭讪聊天的,就连个上前要联系方式的人都没有过。
不过陆织理本人倒是完全不在乎这个,白皙修长的手指探出,在平板的屏幕上微点了两下,画面暂停。
“怎么不看了?王子就要出场了。”秦月百无聊赖地坐在陆织理旁边,她不愿意去舞池里蹦跶,自然就只有在这儿和陆织理一起看动画片,只不过她没有耳机只能当个默片看。
陆织理闻言,怪异地看了秦月一眼,“小月,王子怎么能和公主比?”说着摘下耳机,顺便揉了揉被压得有些发痛的耳廓。
秦月:“……”
见对方没说话,陆织理又自顾自地起身,将平板和耳机一并交给秦月,认真嘱咐道:“小月,看好我的东西,我去一趟厕所,很快回来,不要动我的平板哦。”
“我陪你去吧。”说着秦月站起身。
陆织理却不悦地皱起了眉毛,一只手按住对方的肩膀将人给按回了沙发上。
“我自己可以去,厕所就在那儿,我都看见了。”她抬手指向旁边走道,墙根处还有引导指示牌。
陆织理现在的性格像小孩一样倔,秦月想着酒吧里还算安全,也就没有非要跟上去,只是看着对方的背影朗声说道:“十分钟没回来的话我就来找你哦!”
陆织理大概是听见了,抬起手腕看了看时间,“哎呀,还有九分五十二秒!”说完加快了自己的步子,转眼便消失在了拐角处。
陆织理这个厕所上的到是很顺利,没有遇见其他人,她哼着歌走到洗手池边,规规矩矩地按照七步洗手法在手上搓着泡沫。
温热的水流冲干净她手上细腻的泡沫,耳边却突然响起了一道匆促的脚步声,是高跟鞋踏在瓷砖上的清脆声响。
陆织理从不好奇与自己无关的事情,所以即便是听见了声音,也以为是有人着急上厕所而已。但下一秒脚步声却忽然停下,取而代之的是一道有些低沉的女声:“小鱼,怎么跑这么快,你穿了高跟鞋该小心一点的。”
“赵小姐,你这样抓着我不合适吧?”另一道声音响起,有些愠怒和不悦。
陆织理两耳不闻窗外事,抽出旁边的纸巾擦干手上的水分,然后再看了一眼时间,嗯,还有两分多钟,足够啦!
身后两人还在争执着什么,陆织理毫不关心地转身准备离开,但却在转身看向身后那拉拉扯扯的两人时,怔住了脚步。
首先出现在她眼里的是那抹耀眼的红发,如红色海浪一般披散在那人背后,天花板上的顶光让那头红发看起来细腻又有光泽度。
“啪——”清脆的一声不仅拍开了那只不安分的手,还拍醒了走神的陆织理。
她下意识地向两人靠近,只是目光却独独落在那个背对着她的背影上,完全没有给另一个人什么眼神。
走的越近她也听得越清楚。
“赵小姐也是酒吧的名人了,跟人跟到厕所这种事也不怕被人知道丢了面子。”女人冷笑一声,直白又无情地继续说道,“大家也都是成年人了,我就直说了,您——”她抬起下巴上下打量了对方几眼。
“不是我的菜。”
女人眼里透露出的轻蔑让这位赵小姐怒不可遏,“虞爻你算个什么东西!不过是长了张看得过去的脸,你居然敢对我这么说话!”
虞爻知道自己这张脸长得漂亮,她也确实利用自己这个条件获得了不少便利,但她也讨厌自己这张会吸引无数臭虫的脸。
虞爻的脸色瞬间黑了下去,站在她眼前的这位赵小姐也不是吃素的,她的地位决定了她顺遂的人生,在她过去三十多年的人生里,她还从来没听过如此直白的话。
再加上虞爻脸上那明晃晃的不屑和嫌弃,导致了这位赵小姐恼羞成怒,下意识地就举起了自己的手。
虞爻之前都是和文明人打交道,她还真没想过在酒吧里遇见的这个狗皮膏药是个说不过就动手的性子,她还没来得及躲开,那高高扬起的手掌眼看着就要落下。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只手死死抓住了赵小姐的手臂,手指白皙修长指甲剪得很短显得干净又利落。
那只手微微使劲,被攥住手臂的赵小姐便大呼小叫了起来,“啊——放开我!把我的手放开!”
突然出现的这位不是别人,正是刚刚洗完手擦干的陆织理,她正一眨不眨地瞪着眼睛看着眼前的虞爻,一句话也说不出口,对那位赵小姐的呼喊更是充耳不闻。
虞爻也看着突然出现英雄救美的这位美女,略微审视两眼便认出了出手相救的这位就是刚刚卡座里看动画片的那位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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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
眉眼、脸蛋甚至是匆匆一瞥的穿着打扮,都踩在虞爻的审美上。如果说那位赵小姐不是她的菜,那眼前这位就是专属于她的满汉全席。
于是,虞爻原本黑沉脸色瞬间转阴变晴,殷红饱满的嘴唇微启——
“公主……”
两个字打断了虞爻想说的话,也止住了还在叫嚣的赵小姐。
啊?
虞爻见过很多因为她的容貌而惊讶的表情,但此时此刻,站在她面前的这个人,眼底没有那些人眼中的欲望和掠夺,只有惊喜和……崇拜?
陆织理那双狐狸眼此刻亮晶晶地看着眼前这人,她所喜爱的人跨越了次元出现在了她的眼前。她能感受到对方的呼吸、能闻到对方身上那股类似海洋的香水味,她眼前的她是真实存在的。
“你他爹的谁啊!少在这儿多管闲事!快放开我!”被攥住手臂的女人不顾形象地大喊大叫,原本拾掇好的发型也因为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变得凌乱。
她的一句话将虞爻的思绪拉回,嫌恶地看着自己眼前这个女人,追随潮流剪得鲻鱼头乱七八糟地顶在头上,身上是为了耍帅穿的一身黑,脚下甚至还踩了一双5厘米以上的增高鞋,导致她现在看起来就像一只无能狂怒的霸王龙,和攥住她双手的大美人比简直就是云泥之别。
陆织理没有搭理她,只是默默加重了手上的力度,在对方想用另一只手来扒拉她的时候,反手一拧,将人直接扔到了地上。
“赵西含,今天的事算给你一个警告,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刚刚在我酒杯里放了什么东西,我不是年轻的小妹妹,你那些手段趁早歇歇吧,不然我们可就只有局子里见了。”虞爻居高临下地注视着摔在地上狼狈不堪的女人,丝毫不给她一点面子。
赵西含以为自己做的天衣无缝,却不曾想自己这些小手段早就已经被发现了,她在圈子里也算是比较有名的人物,身边的人也没怎么断过,她确实是喜欢虞爻这张脸,但也没必要真的搭上自己。
自知理亏的女人匆忙从地上爬起来跌跌撞撞转身就走,虞爻看着她狼狈的身影冷笑一声,她知道对方最近估计会安分一段时间了。
处理完恼人的霸王龙,她这才转头看向自己身边的美人。
“谢谢你帮我,请问怎么称呼呢?”虞爻偏了偏头,方才防备又冷漠的目光仿佛只是幻觉。
而陆织理看着眼前的公主,她的世界一片安静,唯有公主说话的声音被无限的放大。
她怔愣了好一会儿,直到公主伸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她才看看回过神来,抿了抿唇和公主交换了名字,“我叫陆织理。”
“我叫虞爻,刚才谢谢了。”虞爻看着对方那失神的模样,实在忍不住笑了起来,“你怎么还这样看着我?真的有那么漂亮吗?”
虞爻本以为这个看起来十分纯情的妹妹会因为她的这句话害羞得不敢看她,但对方却突然正色道:“嗯!很漂亮!像公主一样!”
所以原本准备看漂亮妹妹笑话的虞爻闻言却愣住了,有很多人夸过她漂亮,但这还是第一次有人说她漂亮得像公主,那种从小养尊处优、父母疼爱的角色。
虞爻不适应这样的夸奖,只好转移话题道:“不管如何,今天还是要谢谢你帮了我,不然我可能真的会一不小心挨上那个人一巴掌。”
“不用谢,保护公主是我应该做的。我很厉害的,她打不过我。”陆织理笑眯眯地看着对方,那双本应狭长勾人的狐狸眼却透露出一股纯稚来。
虞爻觉得有些奇怪,但也没有多想,她说:“既然如此,我请你喝一杯?就当是谢谢你今天仗义出手。”
陆织理看着她的脸,根本生不出其他的心思,只知道呆呆地点头,就这么跟着人朝着吧台的方向走去。
至于她原本要做的事,已经完全抛诸脑后。
于是,两分钟后着急忙慌地出现在厕所门口的秦月,看着空荡荡的厕所完全傻眼了。
不儿,人呢?!她那么大一个姐呢?!
2. 傻子
酒吧里的音乐震天响,舞台上是酒吧请来的台t,长得帅气漂亮又高又瘦,几乎吸引了酒吧里所有客人的目光,这也就导致舞池里聚满了人,而吧台那边只有零星三两只。
调酒师姐姐对虞爻的去而复返并不意外,唯一有点意外的是她身边那位,和她一起肩并肩一起走过来的女孩。
这张脸,怎么就那么像刚刚在卡座里看动画片的妹妹呢?
虞爻懒懒得往吧台上靠,陆织理见状伸手替她扶住她身后的高脚凳,有些害羞又有些迫不及待,“你坐呀。”
虞爻有些意外地看了她一眼,对方那双上扬的狐狸眼此刻尽显羞态。她抿唇不语,微微一笑,顺着陆织理的手坐上了身后的高脚凳。
陆织理见她已经坐下,这才将旁边的另一只高脚凳给拽到了虞爻旁边,单手反撑着凳子边缘,轻轻松松地坐了上去。
这过程中陆织理的眼睛就没有离开过虞爻的脸,眼神里的爱慕和激动丝毫不加掩饰。
调酒师姐姐不是没见过酒吧里想要追虞爻的那些人,但直白到一眼都不愿意错过的,这还是第一个。
虞爻被熟人揶揄的神情看得有些不自在,于是转头看向陆织理,无奈又好笑地问道:“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陆织理笑眯眯地,摆了摆头,“公主,你太漂亮了,所以才想一直看一直看。”
被一个美人夸漂亮无疑是一件十分令人高兴的事,纵使是虞爻这种听惯了夸奖的人,也不禁因为陆织理顶着这张脸说出的这番话而高兴。
虞爻笑了笑,没有接陆织理的话,看向调酒师示意她上两杯酒。
虞爻:“谢谢你刚刚替我解围,这杯酒度数不高,试试?”说着将调酒师推过来的酒往陆织理面前推了一点。
陆织理垂眸看向酒杯,脑子里回忆着出门之前堂妹提到的“三不许”。
不许和陌生人说话。
不许喝陌生人给的东西。
不许随便给陌生人留下联系方式。
陆织理眼神一亮,心中的小人自信握拳。
太好了,公主不是陌生人,耶!
于是她便乐呵呵地接过了那杯酒,嘴唇刚碰上杯壁酒液沾湿了唇肉,还没来得及品出点味儿,便感觉自己右耳旁传来一阵疾风。
一只手一把夺过她手里的酒杯,她下意识地伸出左手握住了那只手腕,刚想使劲就听见了熟悉的声音。
“姐!你干嘛呢!”谢妍青又急又恼,心里像是揣了只小鹿跳得咚咚的。天知道她在舞池里被秦月拽出来时得知陆织理上个厕所的功夫就不见时,有多慌!
多谢各路神仙保佑,不然今晚回家等待她的可就不是一顿鞭子炒肉了。
陆织理看见堂妹的那一刻还是欣喜的,于是拽住堂妹手腕的那只手也松了劲儿,只是仰着头眨着忽闪忽闪的大眼睛高兴地说道:“小青,你来啦!我告诉你,我找到了一个——”
可不等陆织理说完话,吓得魂不守舍的谢妍青便直言打断了她接下来的话,“姐,我们该回家了,你都到时间睡觉了。咱们走!”
然后便不顾反对地拽着陆织理转身就走,一旁的秦月也没闲着,将陆织理手里的酒杯放到了吧台上,转而才打量了旁边的虞爻一眼,审视的眼神中带着一股明显的戒备。
虞爻挑挑眉,落落大方地对她笑了笑,然后才端起刚刚陆织理没喝的那杯酒仰头一饮而尽。
没别的意思,向对方展示一下自己的人品。下药这种事她可做不来。
“哎!公主!公主!”
陆织理伸出手想要去拉旁边的虞爻,秦月顺势接住了她的手臂,哄道:“理理姐小青说得对,你该回家睡觉了,公主我们回家再看。”
秦月只认为陆织理说的公主是电影里的公主,却完全没想到,短短十几分钟内,“公主”这个名号已经被陆织理冠到了另外一个人身上。
虞爻把玩着手里的酒杯,在人离开前没说过一句话,看着三人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这才轻嗤一声,笑了出来。
“人家这明显把你当‘拐卖’小孩的‘人贩子’呢,这还笑得出来。”调酒师在吧台后围观了全程,自然不会不明白方才那波暗流涌动代表的是什么。
“都是小孩子,计较那么多干嘛。”虞爻又端起自己那杯酒,微微抿了一口,“更何况人家刚刚在厕所还帮了我呢,没必要。”
“只是,可惜了……”
那个女生长得还真挺戳她审美的。
-
谢妍青喝了酒不能开车,于是开车的重任就落到了怨种闺蜜秦月身上,自己拉着陆织理钻进了后排。
陆织理不高兴地翘着嘴,就算车门都关上了,还依然趴在车窗边朝酒吧里往。
她都还没有加上公主的好友呢……
陆织理的嘟囔声在安静的车里显得有些大了,谢妍青更是听得眉头一皱,“姐,我出门之前说的‘三不许’你全都忘记了?”
陆织理叹了口气,转身看向自己的堂妹,觉得她有点无理取闹了,“小青,姐姐当然记得啊,可是公主又不是陌生人啊。”
谢妍青:?
秦月:?
秦月看着后视镜里将怀疑目光对准自己的谢妍青,大惊,连忙开口问道:“理理姐刚刚那个人你认识她?什么时候认识的?她叫什么名字?”
“认识呀,上厕所的路上认识的,她叫鱼瑶,哪个yu哪个yao我忘记问了。”说着,陆织理的声音又低落下去。
谢妍青:“不儿我请问呢,姐,那你们满打满算认识也不过半小时吧,你就敢喝她给你的东西了?”
陆织理听着她的质问,有些心虚地搅了搅手指,嘀咕道:“你说的只是不能和陌生人说话啊,我都知道她的名字了,怎么还能算陌生人呢……”
谢妍青:……
你听听这说的是人话吗?
谢妍青也没办法和她计较,只是疲惫地看了她一眼,然后仰头靠在椅背上缓解自己刚刚蹦跳超速的小心脏。
倒是陆织理,安静了一会儿后又眼巴巴地凑到了谢妍青旁边,“小青——”声音拉得老长。
谢妍青从鼻孔里发出一声,“嗯?”
“明天我们再来一次吧!”陆织理眼神亮晶晶的看向她,“我都还没有加上公主的联系方式呢。”
谢妍青闻言,笑了两声,然后冷冰冰地往外吐出两个字,“休想。”
短短两个字像晴天霹雳一样劈在了陆织理脑门中间,她迅速地瘪起嘴缩到了角落里,像个生气的小猪。
秦月看着后视镜里姐妹俩老死不相往来的表情,实在没忍住笑出了声,然后火速收获到了两姐妹的怨念。
秦月眉眼弯弯,脸上的笑意毫不掩饰,“抱歉抱歉。”
一时间车里又安静下来。
过了好一会儿谢妍青这才睁开眼看向旁边的陆织理,对方已经闭上眼乖乖地睡着了,她看了看时间,也确实已经到了平时陆织理睡觉的时间了。
良久,她这才叹出一口气。
陆织理是她大伯家的独女,从小就是天之骄子,长得漂亮、性格也好、人也聪明,大学就去国外留学了,和她们这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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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外镀金混日子的富二代不同,她姐这大学可是世界top5,家里的产业就指望着她回国来继承,结果两年前学成归来,却在回家的路上出了车祸伤到了大脑,智力直接回到5-10岁的幼年期,通俗来说就是——傻了。
她大伯和大伯母两口子为了陆织理国内外的奔走请医生,但效果却寥寥无几。
三天前,她大伯父和大伯母又要去国外的一家医院看看,她妈知道后就主动把她打包送到了陆织理养病的别墅,说是让她陪着陆织理,玩也好解闷也罢,总之是有个亲人陪在身边。
刚开始一两天谢妍青还能忍忍,待在别墅里和陆织理两个人把能看的剧、电影都看了,能玩的游戏也都玩了,终于到今天她实在是受不了了,这才计划着把人带上一起出来玩。
她知道自己这个狗性子,玩起来肯定是看不住人的,所以还拉上了她细心又贴心的好闺蜜秦月,三人这才没带保镖直奔酒吧。
谢妍青回忆起方才秦月找到她时的情景,心里还是一阵后怕,谁知道就上个厕所的功夫,陆织理都能被人半路拐走,也就是今天没出什么事,要是陆织理真出了什么事,她真不知道该怎么去面对她大伯和大伯母。
“唔……公、公主……”睡着的陆织理像是做了什么梦,呢喃出声。
谢妍青:)
她真的生气了!
三人的深夜出逃,因为回家回的及时,所以并没有引起多大的水花。
两天后陆父陆母终于回了家,谢妍青也在陆织理依依不舍的眼神中背上行囊头也不回地离开了别墅。
天知道这两天里陆织理软磨硬泡了多少次,就是想让自己带她再去一次酒吧,已经有了前车之鉴的谢妍青怎么可能松口,愣是咬紧牙关坚持了两天。
直到今天离开时,她才拉着陆织理走到陆父陆母看不到的角落,悄悄叮嘱,“姐,你记住我们之前去酒吧的事你绝对不能告诉大伯,只要你守住我们之间的这个秘密,我下次来看你的时候就再带你去酒吧,怎么样?”
陆织理是傻,但还没傻到相信这种哄三岁小孩的谎言,她可八岁了呢!
但没办法,她也知道这件事是她们偷偷做的,是绝对不能告诉家长的,于是即便知道谢妍青在骗她,她也只能含泪答应。
陆织理那双大眼睛都要成蛋花眼了,但狠心的人依然不为所动,转身就离开了。
陆织理:QAQ
妹妹,你别走啊,你离开了,我可怎么活啊!
陆父陆竹笙看着女儿水润的大眼睛,笑眯眯地问道:“理理这么舍不得妹妹啊。”
看着谢妍青消失在视野里连车尾气都瞧不见一点后,陆织理这才叹了口气神色复杂地看向她爸,“唉——”
女人之间的事,你不懂。
陆竹笙:……
他女儿这眼神怎么就这么不对呢。
傅双走上前轻轻拍了下女儿的后背,“还看呢,走回去吃饭了,我让陈阿姨给你做了炸鸡,今天允许你吃两个鸡腿。”
“耶!妈妈万岁!”陆织理眼睛一亮又瞬间高兴起来,蹦蹦跳跳地往家里走。
心性确实如同小孩一般,情绪来得快也走得快,一顿简简单单的炸鸡就又把人给哄高兴了。
傅双看着小孩般高兴快乐的女儿,又想起这次没有收获的出行,心里五味杂陈。
陆竹笙上前揽住妻子的肩膀,安抚地拍了拍,“心态放平吧,这都两年了,理理不是没什么问题吗,至少她现在看起来比之前快乐多了。”
傅双点点头,这才和丈夫一并回了家。
3. 再相遇
谢妍青一走,陆织理的玩伴也就不见了。父亲管理着一个偌大的集团、母亲更是创办了一个服装品牌,两人自从国外回来后就忙的脚不沾地,家里能陪着陆织理说话的也就只有家里一票佣人和一只猫主子。
小蛋糕是一只黑灰斑纹的缅因猫,是两年前陆织理刚出事的时候小姑陆沫送来的,美其名曰陪伴。
本来傅双是不打算让陆织理在别墅养猫的,毕竟傻了的陆织理甚至连自己都照顾不好,但陆织理在见到小猫的那一瞬间就沦陷了,连手里端着的黑森林小蛋糕都能直接交给管家。
于是,在陆织理的强烈要求,不同意就哭着去跪她爷爷的遗照的死缠烂打下,这只缅因猫终于是入了陆家的户口,并被陆织理赐名为:小蛋糕。
嗯,这完全是当时管家手里那个黑森林小蛋糕给的灵感。
缅因性格温顺又粘人,在陆织理变傻初期,确实给了她很多的陪伴,她也陪着小蛋糕从那么点大,长到了现在这么长一条猫。
这会儿陆织理就正抱着猫趴在院子里的草坪上,手边是一溜的猫咪零食和人类小饼干,后面是一个彩绘了美人鱼的大保温杯,十分有童趣。
“小姐,晚上吃茄饼和山药炖排骨好不好啊?”陈阿姨站在不远处,一脸慈祥地看着不远处的一人一猫,语气像是在哄孩子一样。
不过陆织理好像并没有听见似得,不仅没有回答连动都没动一下,一人一猫不知道趴在那儿看什么。
何管家上前拍了拍陈阿姨的肩膀,“做吧,出了那件事之后小姐也不挑食了,做什么都能吃。”
“哎,那行,我去准备,现在时间都还早呢。”
两人眼底都有遗憾,但却都没有明说,两年前的车祸对她们这些从小看着陆织理长大的人来说都是一个不愿多提的噩耗。
何管家和陈阿姨两人以前都是在陆公馆照顾陆老爷子的老人,两人搭配着在陆家做了起码有三十年的工,陆织理可以说是她们看着长大的。后来老爷子病逝,陆竹笙本来打算让两人退休,但后续陆织理又发生车祸,两人就主动提出来别墅这边照顾孩子。
好在陆织理虽然是傻了,但记忆停留在七八岁左右,还认得她们俩,对她俩的到来不仅不排斥,还特别亲近。
就像这时,陆织理终于从地上爬起来,一脸兴奋地朝着何管家跑去,“何姨!你看!我抓到什么了!”小蛋糕从她怀里轻盈落地,跟着主人往前跑。
只是陆织理这会儿手上还抓着什么,特别高兴地想要向何管家展示。
“何姨你看你看!”陆织理食指和拇指轻轻捏住那只小虫,呈现一个OK的手势猛地送到了何管家面前。
何管家这才看清楚她手里抓了个什么。
“是七星瓢虫!是小蛋糕先发现的!”
怕虫的何管家:哎呦我的小祖宗,这简直是减寿十年的级别。
陆织理很快发现何管家面色不对,反应过来后连忙后退了两步,“何姨你怕虫子吗?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
我们理理小猪就是一个知错就道歉的好孩子一枚呀。
何管家缓了缓神,一脸慈爱地看着陆织理,“是,我比较怕小虫子,不过你抓的这只很漂亮,要我去给你找个玻璃瓶装起来吗?”
陆织理想了想还是摇摇头,“不用了,我觉得它还是在树叶上的时候最好看。”说着松开了手指,小虫撑开翅翼扑棱着飞走了。
何管家看着眼前的小孩,眼里是满满的心疼,这么乖这么优秀的一个孩子怎么会遭受这一切的苦难。
此时的陆织理不懂大人的想法,只是快乐地仰头看着腾飞而去的小虫,就好像这一刻她也长出了翅翼跟着飞了过去。
但下一秒,乖乖待在陆织理脚边的小蛋糕却盯着小虫猛地蹿了出去,陆织理大惊,赶紧追了上去。
何管家看着一人一猫又跑向院子里,这才笑着摇摇头,去给陆织理准备解渴的水果去了。
-
“小虞姐辛苦你今天跑一趟,下次我再去工作室看你!”年轻的少女扒拉着门框,依依不舍地看向正在门口换鞋的女人。
“多大点事啊,你好好修养,伤筋动骨一百天呢。”虞爻拉上鞋跟,将垂到身前的卷发往身后捋了捋,“我工作室在那儿又不会跑,等你完全好了再过来也没问题。”
少女伸出打着石膏的左腿摇了摇,嘟囔着“唉,也怪我太倒霉了,下个楼梯都能摔了。”
虞爻:“好了,别把倒霉这些词挂在嘴边了,多说点高能量的好词,这样才能对自己有个良好的暗示。”
“你说得对!我运气超好!”少女笑眯眯地说道,然后又再次开口挽留,“你真的不留下吃个晚餐吗?我们可以在院子里搞个露天小聚餐,这片别墅区环境又好又安静,天暗下来还能看见星星,特别亮特别闪呢。”
“我今天是来工作的,留下吃饭算什么,而去你这个腿伤得静养,搞什么聚餐啊。”
“唉,行吧,那等我好了我再邀请你来露营,到时候再叫上你工作室的妹妹们,也算团建一次!”少女大概是十分好客的类型,越说越兴奋。
“好好好,等你好了我们都来给你庆祝,不过我这会儿真要走了,叶子已经在别墅区外面等我了,她待会儿还有事呢。”
“好,那你小心哦。”
虞爻冲她挥挥手,“拜拜。”
两人道别之后,虞爻这才独身走出了别墅。少女是她工作室的老客户,因为伤到了腿不能出门,所以虞爻这才主动来送女生之前在工作室预定的商品。
这还是虞爻第一次来她这栋别墅,说是为了能让她好好养伤,家里人特意新置办的。
看着周围的绿化设施,虞爻不禁暗叹,难怪这里的房价一直高居不下,这片环境确实值得,就连空气好像都比市中心清爽许多。
不等虞爻再过多享受这一切,突然她眼前闪过一片黑影,接着像是有什么朝她怀里砸来,下意识抬起双手,将一坨软趴趴的东西接了个满怀,耳边还传来了一阵熟悉的声音。
“小蛋糕!”
声音特别熟悉,但虞爻却想不起来在哪儿听过,她看着怀里毫无波澜的猫咪,鼻息间都是宠物香波的香味,不难闻甚至有点让人上头。
她抬起头往发出声音的方向看去,一眼便看见了踩在树干上的少女,光着脚脚踝有些被树干磨红了,身上穿着一条白色的连衣裙,裙摆上已经在树干上蹭得脏兮兮的,如瀑布般的长发垂荡在空中随着微风细细飘动,那双琥珀色的眼睛还是那么亮,深邃的五官上写满了惊喜。
“啊!公主!”
陆织理没想到自己会在树上看见树下的公主,一切像是电影里发生的一样,她和公主的缘来了。
可还没等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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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从树上下去,后脑勺的位置突然传来一阵刺痛,眼前一黑失去了意识。
这一切在虞爻眼里像是放了慢动作一般,宛若树间精灵般的少女突然闭上眼失去了意识,身形一晃整个人便脱力地从树上跌落下来。
“小心!”虞爻惊呼一声松开了怀里的猫猫,下意识地张开了双臂。
陆织理重重地跌落在了虞爻的怀中。
虞爻被惯性冲击得往后摔去,手肘和尾骨磕在了青石板铺成的地面上传来一阵钝痛,火辣辣的,可能是破皮了。
不过她此刻的伤都比不上她眼前少女的情况,她刚想张口叫人,她身边便突然出现了一小队保镖,全都身穿黑色西装,耳朵上还别着方便联系的耳麦。
这一队保镖相当专业,不仅将晕倒的陆织理从虞爻身上移开、检查虞爻身上的伤口,甚至还有一个趁乱捉住了受惊的猫咪,不让它乱跑。
接着,不远处的别墅里又涌出了一拨人,为首的是一位头发花白的女士,“赶紧联系冯医生,再给先生和太太打个电话!把这位小姐也请回家去。”
何管家匆匆而来,脸色苍白地看着晕倒的陆织理,几十年的工作经验让她有条不紊地处理着一切事宜,包括那位陌生的但及时接住了陆织理的小姐。
兵荒马乱的一切被何管家迅速处理好,等虞爻回过神来时,已经坐在了陆织理别墅的客厅里,身边是正在为她处理手肘伤口的护士小姐。
“您手肘上的伤口已经处理完了,身上还有别的伤吗?”护士小姐轻声询问道。
尾椎的钝痛让虞爻有些坐立难安,刚想开口说话,便听见别墅外传来一阵汽车的急刹声。不一会儿两个人影便走跑进了别墅。
陆竹笙和傅双在路上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出于礼貌,陆竹笙留在了客厅里,傅双则是连忙上楼看女儿去了。
虞爻在看见夫妻俩的那一刻便将两人认了出来,她的工作室是主推原创饰品的小工作室,在网上有点名气,而傅双则是她最近在计划书里见过无数次的面容。
她自然也知道傅双的丈夫是那位鼎鼎有名的盛天集团掌权人,只是没想到陆织理居然是两人的女儿。
“虞小姐,这次真的非常感谢你对我女儿的救助,我听管家说你也受了伤,你放心你的伤势和损失我家会全部赔偿,真的非常感谢您。”陆竹笙对救了自己女儿的这位虞小姐,是真心的感激。
虞爻没想到对方会如此的真诚,连忙道:“叔叔您言重了,我和陆小姐算有一面之缘,我也很庆幸当时能接住她,我就手肘擦破了点皮,其余没什么大碍。”
陆竹笙松了口气,“请你一定留下来观察一下,你有什么需求就告诉管家。”他说着眼神还是不断地往楼上瞟,明显是担心女儿的情况。
虞爻也不是不懂事的人,连忙说道:“陆叔叔你快去看看陆小姐的伤势吧,我这边没有什么大碍。”
陆竹笙感激地看了她一眼,又嘱咐管家好好待客,然后才急匆匆地往楼上跑去。
至于刚才的护士小姐,在听见她说没什么大碍后就悄悄退场了。何管家去给她准备吃的了,偌大的客厅里顿时只剩下了她和缩在角落里怏怏不乐的小猫咪。
屁股十分难受的虞爻只好忍着不适叹了口气。
早知道这么疼,她就不逞强说没事了。现在是坐也不是,站也不是,左右为难。
4. 加好友
陆织理的昏迷让整个别墅的气压瞬间低迷了下去,不过即便如此,何管家还是做到了尽善尽美的招待陆织理的这位恩人。
不管是上的茶水还是水果点心,能看出来都是特别用心准备的,没有半点敷衍的意思。
不过虞爻此刻的注意力都在自己的尾椎骨上,真的很难去理解这属于豪门大家的待客之道。
她的脸色不太好看,何管家站在一旁看得清清楚楚,于是又默默招来旁边的佣人,让她去楼上再找一位医生下来。毕竟眼前这位是陆家的客人,要是有个什么三长两短没被发现,那就是她们的失职了。
佣人很快去而复返,只不过是独自一人下来的,她走到何管家身边,“何管家,小姐醒了,先生让你和虞小姐一起上去。”
何管家闻言终于松了口气,心里的那块大石头终于是落了下来。于是她连忙带着虞爻上楼,直奔陆织理的卧室。
虞爻虽然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上她,但来都来了,看一眼也没什么。
虞爻跟在何管家身后进入房间,一进去便看见了躺在床上的少女,那浅棕色的眼睛亮晶晶地往向门口,脸上的惊喜难以言表。
陆织理晕过去之前确实看见了虞爻,但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这会儿真看到了人,眼里顿时便只容得下对方一个人了。
原本平躺在床上的陆织理,像条鲤鱼一样一个使劲儿从床上坐了起来,然后伸手推了推坐在床边的傅双示意她起身让位。
傅双不明所以地站起身退开,然后就看见自己那让人不省心的女儿,乐呵呵地拍了拍她刚刚坐过的位置,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门口那位。
“公主!快坐这里来!”
下一秒,屋子里所有人的目光齐刷刷地都落到了虞爻身上,看得她十分不自在。
虞爻:无所谓,我今晚就离开地球:)
反而那个喊出“公主”两个字的始作俑者好像一点儿都察觉不到屋内的气氛,只是直勾勾地看着她,生怕她下一秒就转身离开了。
陆竹笙没办法只能开口替自己的女儿解围,“虞小姐,理理大概是有什么话想对你说。”
虞爻这才硬着头皮坐到床边,随口关心道:“陆小姐你没事了吧?之前在树上可把我吓了一跳。”
陆织理如此近距离地看着虞爻,方才的大胆一瞬间荡然无存,害羞又紧张地摇了摇头,脸蛋红扑扑的,确实不太像是有事的样子。
“我没事啦,谢谢你接住了我。”说着,陆织理又想起了什么,补充道,“还有小蛋糕。”
虞爻看着她害羞的表情,强行压下自己心底想要撩拨眼前这人的心思,随口问道:“小蛋糕?是那只缅因猫吗?”
陆织理点点头,然后开始滔滔不绝地给人介绍起小蛋糕的成长史。
虞爻:“……”
她只是随口一问而已,她根本不想知道一只小猫咪的成长史啊,听这些和看那些宝妈晒娃朋友圈有什么区别。
傅双见两人聊得投机,便只能带着房间里其他人悄悄退出房间,等关上了房门,才拉着陆竹笙走到一旁,“你女儿这是怎么回事?看她那样子不是第一次和这位虞小姐见面吧。”
陆竹笙摘下眼镜,揉了揉自己疲惫的大脑,“虞小姐说之前和理理有过一面之缘,应该就是那个时候见过,也不是什么大事,她有朋友也挺好的。”
傅双叹了口气,点点头,然后才拉着丈夫去见冯医生,了解具体的情况。
房间里,因为人都走光了,虞爻过于紧绷的神经这才缓缓的放松下来,这一放松就感受到了尾椎骨传来的钝痛,小心翼翼地挪了个位置,不让受伤的那部分受力。
陆织理见虞爻悄咪咪的动作,眨巴眨巴眼小脑瓜转的飞快,脑袋旁瞬间点亮一个小灯泡。
她凑到虞爻耳边,两只手做喇叭状扣在对方耳朵周围,然后小声问道:“公主,你是有痔疮吗?”
之前她身边有个保镖叔叔就是这样,坐下的时候老是挪屁股,后来还是另一个叔叔告诉她,对方是因为有痔疮才这样的,痔疮是个非常可怕的病!
虞爻:……?
谁?我吗?痔疮吗?
虞爻很想说些儿童不宜的脏话,但看着陆织理那双只有担忧没有嘲笑的眼睛,涌到嘴边的话又很快咽了下去。
深吸口气,淡淡说道:“不是,刚刚接住你的时候好像摔到了尾椎骨,现在才开始有点疼。”
陆织理闻言庆幸地松了口气,太好了,不是痔疮这个可怕的病!
虞爻:“……”
不过陆织理又很快回过神来,伸手按响了床头柜上的提示铃。
房间门很快被推开,何管家就站在门口,“小姐,怎么了吗?”
“何姨,你带她去医院看医生,她好像摔到了尾……尾什么骨,反正就是屁股。”陆织理说着,又牵着虞爻的手轻轻拉到面前,有些伤心地低下头吹了吹手肘被擦破皮的地方,然后指给何管家看,“还有这里,这里也受伤了。”
陆织理的声音听起来有些沮丧,从刚才高兴的小猪变成了垂头丧气的小猪。
“好的,我这边马上派人送虞小姐去医院。”
“不要,何姨你亲自陪公主去嘛。”陆织理可怜兮兮地抬起头,撒娇简直手拿把掐。
虞爻不喜欢麻烦别人,也不善于接受别人的好意,连忙拒绝道:“不用不用,送我到医院就好,没多严重。”
“虞小姐,还请您不要推辞,没察觉到您的不适是我们的失职,还望您能给我们一个弥补的机会,我亲自陪您去医院检查一下。集团旗下的私家医院距离别墅并不远。”
虞爻在心里叹了口气,只好说道:“我朋友还在别墅区外等我,我先去给她报个平安。”
“好的。”
于是陆织理只能眼巴巴地和虞爻告别,在虞爻起身准备离开时,陆织理又很快抓住了她的手腕。
虞爻疑惑地回过头,“还有什么事吗?”
陆织理红着脸有些扭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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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那个……公主,我可不可以加你的微信呀?”
虞爻还以为是什么大事,点点头从衣兜里拿出手机,陆织理顿时兴奋起来,准备从枕头下拿出手表,但很快又顿住了动作,一脸严肃地看向虞爻,说道:“我的手机没有电了,你先加何姨,等我充好电了再加你好不好?”
“行。”虞爻无所谓,她只想快点离开,于是她就这么荒谬地加上了陆家管家的微信。
等两人彻底离开,陆织理这才从枕头下拿出那个明显满电的——小天才电话手表。
不可以让公主知道自己还在用电话手表,她也要像个大人一样用智能手机!
于是,陆大小姐一把掀开被子,光着脚噔噔噔地跑出了房间,她先是趴在二楼的护栏边看了看楼下的客厅,发现爸爸妈妈都不在后,才又扭头直奔三楼的书房。
“爸爸,我也要一个智能手机!”天空一声巨响,理理小猪闪亮登场!
正在和冯医生讨论病情细节的陆家夫妻俩:“……”
陆织理原本用的那部手机在出车祸时就彻底报废了,不过里面的数据倒是都恢复到了另外一台新手机上。陆竹笙拉开抽屉下意识地就要将那部有数据的手机给陆织理,但却被妻子按住了手。
傅双柔声问道:“理理,怎么突然想要手机了?手表不是很方便吗?”
陆织理沮丧地坐到了沙发上,光着跑过来的脚有些发凉,不过好在书房里的每个角落都铺了地毯。
她说:“不行不行,我要加公主的微信,小天才电话手表一点儿也不酷,我要用大人的手机。”
傅双有些意外,她看向一旁的冯医生示意他先出去,等人离开了,她这才从陆竹笙书桌最下面的一个抽屉拿出一双袜子。
陆竹笙:?
什么时候放的这是?
“为什么叫虞小姐是公主呢?”傅双一边给女儿穿袜子一边不着痕迹地问道。
陆织理单手撑着下巴,“唔……妈妈你不觉得她很像爱丽儿吗?一样都是红色的头发一样都特别漂亮!”
夫妻俩对视一眼,没想到原因就是这么简单。他们还以为是那位虞小姐做了什么类似公主的事让陆织理误会了,结果没想到只是因为那出众的容貌,便认定了对方就是公主。
“那你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呢?妈妈以前没有听你提起过她呢。”
陆织理眨眨眼,她还记得和谢妍青的保密协议,明目张胆的撒谎,“哎呀,我忘记啦,居然连这么重要的事情都忘记了,真是个小笨猪!”
说完就开始偷瞄她妈的反应。小猪本来就很笨,忘记也正常吧,妈妈肯定不会发现的。
一清二楚的傅双:……
陆竹笙下意识地开始给老婆孩子递台阶,“好了好了,理理头还痛不痛啊?想要手机的话爸爸这里没有新的了,我让何姨给你买一个回来好吗?想要什么颜色的?”
“不痛了,我要红色!”
是和公主头发一样的颜色哟!
5. 微信三件套
当晚,何管家陪同虞爻检查完回别墅后,陆织理就拿到了她心心念念的红色智能手机。
手机里的所有东西都设置好了,就连新的微信都帮陆织理申请好了,微信里的好友并不多,暂时就三个,傅双一个、陆竹笙一个,还有一个是何管家。
陆织理虽然现在智商只有八岁,但手机她还是会操作的。当初车祸后的复建,不仅仅只是身体上的复建,还有生活方面的,陆织理之前不用手机只想用电话手表也是因为她觉得手机太大一个,她穿裙子的时候不方便带着。
现在为了能加上虞爻微信,不方便携带这些都不是问题了。
陆织理拿着手机躺在床上,眼神亮晶晶地给何管家发微信。
【何姨,我要加公主的微信!小狗转圈撒花.jpg】
别的没学会,聊天发表情包的能力简直就像是天生的。
对面的何管家知道她交友心切,也不多话,直接把虞爻的微信名片推了过来。
虞爻的头像是漆黑的天幕下挂着一轮银钩似的弯月,陆织理愣愣地注视了好一会儿,然后手指滑动几下点开了自己的头像,十分具有七十年代中年人韵味的一朵荷花,荷花的样子还十分眼熟。
微信是何管家帮她注册的,何管家微信头像也是这朵荷花。
片刻之后,陆织理拿出满电的电话手表,拨通了电话。
“喂,姐?怎么这么晚了给我打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谢妍青懒懒散散的声音。
“小青,你快点加我的微信,我有急事找你!”说完,陆织理就挂了电话。
谢妍青:“……”大小姐是不是忘记了最重要的事没说:)
微信号是不是没说!要她怎么加!
不过好在加微信的办法有那么几种,陆织理的这个微信正好绑定的就是她打电话的号码。
于是没一会儿陆织理就看见了谢妍青的好友申请,她连忙点了同意。
别叫我幼师:……
别叫我幼师:陆织理?
别叫我幼师:不好意思,我加错了。
陆织理打字还没有很快,于是连忙发过去一条语音以证清白。
“小青,你没有加错,就是我呀。”
别叫我幼师:姐,你这个头像怎么回事???我以为只有何管家那个年纪的人才会用这个头像:)
“哎呀,我就是想让你帮我找个好看的头像呀,我不想和何姨用一样的头像。”
别叫我幼师:我就说,行吧,那你要什么样的头像?我去帮你找找。
陆织理迅速将虞爻的头像截了个图发给谢妍青,“小青我想要和公主差不多的头像,她是月亮的话,我想要太阳哒!”
谢妍青看着对方发过来的图片,有些意外,这就把别人微信要到手了?还是说陆织理又自己悄悄去过酒吧蹲人?
谢妍青一个劲儿从沙发上坐了起来,脸上敷脸的黄瓜片尽数掉落在她衣服上,手指一点按下了视频通话的按钮。
片刻后,陆织理那张美得让人窒息的脸怼在了镜头前,即便是谢妍青早已习惯这位堂姐的美貌,此刻的呼吸还是不受控制地停了几拍,美得这么超过,还让不让人活了!
“怎么啦小青?”
“姐,你老实告诉我,你怎么有这个人的微信的?你是不是又自己一个人偷偷去过酒吧?”
陆织理连忙捂住了扬声器,连连摇头,压低声音悄咪咪地说道:“你不是说要保密吗?怎么还这么大声呀!”
“嗷,我这边没人一下忘记了,抱一丝抱一丝。”
“没关系。”说完,陆织理又高高兴兴地把今天下午发生的事给谢妍青详细讲了一遍,着重强调了虞爻不仅接住了她还接住了小蛋糕,后来她们俩甚至还坐在床边谈心这几个重点。
谢妍青:“……”
我真傻,真的:)我单知道她要到了别人的微信,居然忘了她那恐怖的讲故事的能力。
于是在陆织理第三次将她是怎么发现树下的公主时,谢妍青终于打断了她的话。
“好了好了,姐你除了想换头像,你还需要我帮你做点什么呢?”谢妍青脸上露出一个非常标准的属于服务人员的笑容。
“哦,我还想换一个微信的名字,你不能帮我取一个好听的呀?”陆织理现在的微信名叫[理理],也是何管家帮她取的。
谢妍青一手举着手机,另一只手撑在下巴上,脸上露出一抹狡黠的笑,“姐,你放心我一定给你取个最符合你人设的名字!”
-
二十分钟后,何管家向先生和太太汇报完虞小姐具体的情况后便离开了书房,她拿出手机点开陆织理的微信,想问问看对方加上虞小姐的微信没有,结果这一看还真没找着陆织理的对话框。
她们这些老年人,微信都不喜欢给好友打备注,全靠万年不变的头像和微信名字认人。
“小姐的微信怎么没有了?”何管家嘴里嘀咕着,手指上下翻飞着寻找陆织理的微信头像上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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朵和她一样的荷花。
“何姨!何姨!”陆织理的声音从走廊上传来,她捏着手机光着脚跑得飞快。
何管家惊呼一声:“哎呦小祖宗,走廊上可没铺地毯,怎么连鞋也不穿。”
陆织理不爱穿袜子也不爱穿鞋,她喜欢用皮肤去感触这个世界的温度,不管是冰也好热也好,这些触感都会让她感觉到自己真实地存在着,而不是昏迷时陷入的那种混沌中。
“没关系的何姨!”陆织理笑着拽住了她的手臂,又开始撒娇卖乖,“你快告诉公——虞爻,就说我加她啦,让她记得同意哦!”
小青说了,不能在别人面前叫虞爻“公主”,因为有点不礼貌,她尊重虞爻,就要尊重虞爻的名字。
“公主”这种称呼可以在经过对方同意后再在只有她和虞爻两个人的时候悄悄喊。
“好好好。”何管家照着陆织理的意思,又给虞爻发了条消息,“对了,小姐,你的微信是哪个?我截个图给虞小姐看看。”
陆织理点开个人资料,举起手机递给何管家看,“这个!我特意让小青给我取的名字找的头像!是不是和虞爻的很配!”
微信名:瑶瑶公主死忠粉
头像:儿童简笔画画的一个太阳,太阳上还有傻兮兮的笑脸和六点灵魂腮红。
何管家:……
大小姐,就算我老太婆再不懂审美,也明白这个名字和头像与虞小姐那个特别冷淡的微信名【Y】和冷淡的月亮头像匹配度只有10%呢。
不过何管家还是非常相信谢妍青这个堂妹的,于是开始反思是不是这就是最近年轻人之间的潮流,她这个老太婆根本不懂欣赏。
对的,一定是这样的!
“很可爱的名字和头像啊,妍青小姐选的很适合你。”
何管家简直是恐怖的“陆织理全肯定”!
陆织理大概是觉得只给何管家看头像和名字还不够,又点开了朋友圈展示朋友圈背景,背景不是别的什么,是一张陆织理自己的怼脸自拍,那双狐狸似的眼睛被放大了几倍,直勾勾地挂在背景图上。
这张图由谢妍青远程教学拍摄,经过专业人士(职业摄影师秦月)的评估后荣誉“上岗”。
用谢妍青的话来说就是:出色的容貌,可以让陆织理的交友之路顺畅很多。人都是会喜欢更美丽的事物。
何管家作为陆织理全肯定第一人,对这张照片的评价自然是千好万好,说的好听话都快要把陆织理哄成胚胎了。
6. 好友位
虞爻从医院回家后就直接进了浴室,她两只手臂都破皮了暂时不能碰水,尾椎骨去医院拍了片,没什么问题。于是她在艰难地保护着手臂不碰水的情况下洗完了澡,带着一身水汽去冰箱里拿了瓶水喝。
她刚喝一口,门铃就响了起来。
可视门铃上出现的人是物业管家。
“你好,有什么事吗?”虞爻打开了门,顺便看了眼物业管家身旁站着的一男一女,有点像外卖人员。
“业主您好,这两位是餐厅送餐的,报了您的名字。”
虞爻摇了摇头,“我没点过餐,搞错了吧。”
“女士您好,我们是‘朝食’的工作人员,何管家让我们来给您送晚餐。”站在前面的女服务员说道。
虞爻有些意外,但人都来了她也没必要再让人带着东西回去。两人动作迅速地将餐食在餐桌上摆放好,然后才安静地离开。
虞爻送走三人,回到餐桌前看了一眼印着店名的餐具。“朝食”,确实是她知道的那家“朝食”。
私厨、会员制、提前半月预约、不外送。
现在看来,大概确实没有豪门办不到的事。
餐桌上的饭菜,量刚好,并没有过多的浪费。虞爻收拾完餐桌这才疲惫地陷进她舒适的沙发里。
手机恰好响了一声,她拿过来一看,是那位何管家发来的消息。
以何为贵:虞小姐,我们小姐说已经加了您的微信,希望您能通过一下。
虞爻刚看完这句,便又切了出去,点开验证消息界面。
她工作和生活并没有分开两个号,所以每天的好友申请都不少,这会儿点开仔细一看,真的还挺难分辨出谁是那位美得让人过目不忘的大小姐。
这个“瑶瑶公主的死忠粉”打游戏的,拒绝。
这个“AAA霞姐代购买手店”代购的,拒绝。
这个“懒尸”更是莫名其妙,拒绝。
虞爻手指滑动着屏幕,看了一圈都没发现那位大小姐的微信。难道是出bug了?
她退出验证消息界面,看见何管家又发来了几条消息。
以何为贵:对了,这个是小姐的名字和头像,截给您看看。
以何为贵:[图片.jpg]
以何为贵:还有就是,‘朝食’那边送来的晚餐您还满意吗?满意的话您这一个月的三餐都让他们负责吧,或者有需要改进的地方可以告诉我,我会让他们整改。
第三条具体发了啥,虞爻没有去细看,而是看着那张截图顿时睁大了眼睛。迅速的退出聊天界面又一次回到验证消息里,看见了和截图里一模一样的头像和名字。
嗯,第一个就拒绝了呢。
-
在家的陆织理还没从那条被拒绝的消息缓过神来,下一秒又弹出一条好友验证消息。
附加留言:抱歉抱歉,刚刚手滑。
于是,陆织理的心情像坐过山车一样,刚经历完波谷就又直冲波峰,非常刺激。
两人一番折腾下终于加上了好友,虞爻习惯性地便点进了对方的朋友圈,理所当然的什么都没有,这很明显是个新号。
尽管虞爻对此有些不满,但还是对朋友圈那张背景图吸引住了视线。那双眼睛实在太勾魂夺魄,一直盯着看就好像要落入那浅琥珀色的漩涡中一般。
鬼使神差地,虞爻保存下了那张图。
同一时间,陆织理却在左思右想地斟酌着想该怎么样去发给公主的第一条消息。
她躺在床上左右翻滚,一个不小心举着的手机“啪”一下砸到脸上,高挺的鼻梁承受了所有,顿时就红了起来。
但陆织理这会儿还没工夫去看自己火辣辣的鼻梁,手机屏幕上的聊天框里已经发出去了第一条消息。
瑶瑶公主死忠粉:[小狗生气.jpg]
啊啊啊啊啊怎么发了这个!陆织理又一个劲儿翻身从床上坐了起来,开始笨拙地打字。对的,她害羞不敢给公主发语音。
Y:怎么生气了?
Y:抱歉,刚刚拒绝你的申请真的是手滑。
Y:要怎么样小狗才能不生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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呢?
陆织理看着这三条几乎秒回的话,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公主打字好快呀!
但是等她认真地看完这三行字时,脸颊却不自觉地飘上来两抹红晕。扭捏了半天,她还是决定放弃她老年人式的打字,发送了语音条。
“虞爻,我没有生气呀,我的手机掉在了脸上,所以不小心发错了。”
虞爻听着对方发来的语音,黏糊糊地像是嘴巴里含了糖在和她讲话,她甚至能想到对方的脸上是什么样的神情,害羞又雀跃。
Y:不发这个的话原本是想发什么呢?
陆织理抿抿唇,感觉自己的指尖都有些发痒,片刻后还是挑了一个最可爱的表情包给虞爻发了过去。
瑶瑶公主的死忠粉:[小狗转圈.jpg]
陷在沙发内的虞爻看着屏幕上的转圈小狗,半晌发出一声轻笑。她和这位大小姐,满打满算就接触过两次,但就这两次对方带给她的感受都是非常纯稚的,像加入拿铁里的牛奶,十分细腻地中和掉了咖啡的苦味。
她很久没有遇到过让她这么有兴趣的人,但一想到对方的家世,虞爻想要伸出去的手又只能讪讪地收回。
她不想做玩世不恭的人,她希望能认真的对待每一段感情,但非常明显,她们俩并不是一个世界的人,也并不适合有过多的接触。过大的生活差距会让她们的每一次接触都带上异样的色彩。
微信上的消息还在时不时地弹出来,但想明白的虞爻却并不想浪费时间在这种没有营养的聊天上。
她关上手机,走进了工作室里。
而这边的陆织理还抱着手机缩在被子里,房间里只剩下一盏小夜灯和她面前发绿的聊天框。她给虞爻细碎地发了很多消息,但对方回复的却十分冷淡。
陆织理想,公主应该是今天受伤太累了,自己也不应该再打扰她了。于是这次她没有再发语音,而是认认真真地打了两个字,最后按下发送。
瑶瑶公主的死忠粉:晚安。
接着她自己也放下手机,闭上眼陷入了沉眠。
7. 偶遇
自从陆织理加上虞爻后,两人就完全沦为了网友关系,还是那种其中一方一厢情愿的倒贴式网友关系。
虞爻回复的消息越来越短,陆织理就算是再迟钝也从中感受到了对方的排斥和回避,渐渐的她也不敢再发出过多的消息去打扰对方,而是每天捏着手机坐在沙发上唉声叹气。
陆织理盘腿坐在沙发上,一只手捏着手机一只手摸着腿窝里小蛋糕的毛发。手机上的微信聊天界面还是安安静静没有任何回复,此刻距离她给虞爻发过去的早安信息已经过去了五个小时,对方依然没有任何回复。
她沮丧地把埋进小蛋糕的肚子里,嘴里喃喃地念叨着:“公主为什么不回我呀,是因为我做了什么让她不开心的事了吗?”
小蛋糕喵喵地回应了两声,不明白它的主人为什么会不高兴。
“要不我还是找小青问问吧,她应该很懂这样的事情!”说着,陆织理就想给谢妍青打电话。
不过何管家却走到了沙发旁提醒道:“小姐,今天下午还有柔术课呢,该出发了。”
柔术课是傅双从小就给她安排的,主要是希望她在外面不被别人欺负。出车祸后,陆织理变成了傻子,这项课程就更不能取代了。
不过好在陆织理虽然人是傻了点,但肌肉记忆都还在,每周三次的柔术课也是为了让她有点事做发泄那无处外放的精力。
陆织理听话的去楼上换了衣服,然后才斜跨着运动包噔噔噔地跑下楼。给谢妍青打电话的计划只能临时更改为给对方发微信。
瑶瑶公主的死忠粉:(???︿???)
别叫我幼师:?
谢妍青几乎是秒回。
瑶瑶公主的死忠粉:哇塞,小青你居然秒回我!
瑶瑶公主的死忠粉:但是虞爻根本不回我:(
瑶瑶公主的死忠粉:我难道是做了什么让她不高兴的事情了吗?
经过这段时间给虞爻发微信的锻炼,陆织理的打字速度简直是突飞猛进,已经不需要用发语音来辅助了,连颜文字也信手拈来。
谢妍青躺在美容院的护理床上,看见这条消息的瞬间就来劲儿了,她别的不爱,但对八卦是真心的,特别是她这个堂姐的。
别叫我幼师:什么意思?你对她做了什么?你们又见面了?牵手了?接吻了?
陆织理的脸瞬间炸红,小青怎么能这样想!
瑶瑶公主的死忠粉:根本没有!我们什么都没有做过!也没有见面过!
谢妍青看见这条消息又丧失了兴趣,懒洋洋地发起了语音:“哦,那什么都没发生你怎么能惹她不高兴了。”
陆织理惆怅地看着车窗外急速飞驰后退的景物,叹了口气,“那她怎么不回我消息呀。”
“大小姐,因为人家要工作呀,而且不是所有人都像我们一样,可以每天混日子,她们要生活就需要钱,需要钱就需要工作,你懂了没?”谢妍青闭上眼感受着美容师在她脸蛋上细致地按摩。
陆织理那边好一会儿没回消息,谢妍青又发了条语音过去,“怎么不回我?对了,你今天不是有柔术课吗?还没去上课啊?”
“我刚刚看了一下我的零花钱,我可以把零花钱分给虞爻,这样她是不是就不用上班了?”
跟着这条语音发过来的,是陆织理微信账户里六位数的余额截图。这是注册了新的微信之后,爸爸转给她花的零花钱,还有之前的一些零花钱在家里抽屉里的银行卡里。
谢妍青听着她发来的语音条,莫名有些感慨,看吧,她就说这些富二代的小手段根本不需要学就会,她姐多正直敞亮一个人啊,就算八岁都知道给喜欢的人打钱。
“姐,你可别直接给人家这样发消息,不然你绝对会被拉黑的!”
“不过你可以给她送花送包送礼物啊,不过先别选太贵的,太贵的她肯定不会接受的。”
陆织理认真地听着谢妍青发来的消息,默默把重要的信息记录到了备忘录里。等她记录的差不多了,车已经在目的地停下来。
柔术课教室是在一家商场五楼的柔术馆里,这个教练以前是陆织理的一对一教练,后来陆织理课程渐渐减少,他就开了一家柔术馆,也不开课,就纯娱乐,陆织理是他这里唯一的学生。
陆织理在出事之前的柔术段位就已经达到棕带,距离专业的黑带也就差一级,后来出事了,她也没有继续考级的意思,一周三次的柔术课说是上课其实更像是来找教练锻炼身体发泄精力来了。
课程时间一共两小时,陆织理下课后也差不多五点多了,柔术馆里她有专属的更衣间和淋浴室,等她冲澡完后出来已经六点了。
“小陆,今天和教练回家吃饭吗?你师母今晚做油爆大虾。”赵教练剃了个寸头,一身紧实的肌肉。
陆织理摇摇头,挎上包包打算离开,“谢谢教练,我今天还有事呢,就不去了。”
“行,那何管家让人来接你没,你自己可别乱跑啊。”
陆织理晃晃手机,“我让他们在商场楼下等我了,我要去买点东西。”
“好,那后天见。”
陆织理点点头,低头开始摆弄手机。她看着备忘录里的记录,准备现在去商场逛逛,给虞爻挑礼物。
这家商场傅双带着陆织理来过几次,她想买的东西基本都在三层,她想速战速决,于是没有去坐扶梯而是径直走去了直梯那边。
但当她回头看向扶梯那边时,却看见了一道熟悉的背影。
虞爻!
-
虞爻手里还拿着一份调研书,身旁跟着的是助理叶子,“这次的新品反响还不错,你回去让周姐再给大家拨一笔额外的奖金。”
叶子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美滋滋地点头,“谢谢虞姐。”
“没事。今天辛苦你跟着我出来跑一趟,今天晚餐想吃什么?我请客。”虞爻侧目看向身旁的助理,一副心情很好的模样。
但这一瞥,却看见了旁边走廊上跑动的身影,但因为电梯下行已经到了四楼视线被完全遮挡,她还没来得及看清那人是不是陆织理。
有这么巧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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虞爻暗自思忖,手里捏着的手机也渐渐收紧。她回复陆织理的时间间隔越来越长,对方也从刚开始事无巨细的发消息逐渐变成了寥寥几句问候,如果不是今天这一瞥,她大概真的快要忘记还有这么一个人了。
“虞姐?”叶子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
虞爻回过神来,“嗯?你选好吃什么了吗?”
叶子摇摇头,“不是,我是说我今晚有同学聚会,可能和你吃不了晚餐了。”
“没事,那你去吧,时间赶得上吗?赶不上的话你把车开过去吧,明天直接开到工作室去就行。”
叶子:“你今晚不用车吗?”
虞爻:“我坐地铁回去就行,开车还容易堵车。”
“嘿嘿,那好,谢谢虞姐,那我就先走啦。”
“行,路上小心。”
直到叶子离开,虞爻站在原地思考了几秒,转身往上行扶梯走去,结果她刚转身就看见一道身影从扶梯上小跑着下来。
“虞爻!”陆织理琥珀色的眼瞳中聚起惊喜,她怎么也没想到今天会在商场遇到虞爻。
她眼底的喜爱毫不掩饰,像灼热的火星落在虞爻的手背上被烧得有些疼。
“陆小姐,好巧。”虞爻有些无措,她在网上不回人消息结果却在线下被人逮住,这种尴尬的事让她不知道该怎么去和陆织理相处。
她有些迫切地想让自己看起来不那么愣,准备把调研书和手机塞到包里,结果一低头才发现,装文件的包已经被助理拿走了,她只能徒手拿着那份并不薄的调研书。
陆织理见她低头找什么东西还以为她有东西掉在了地上,便也跟着低头寻找,瞥见那份调研书才回过神来对方好像没有包放东西。
陆织理一把拉挎包的拉链,敞开包口,“装我包里吧,我包大!”
虞爻:……
她怎么更尴尬了……
但看着陆织理眼里的认真,她心里莫名地涌起了一丝愧疚,张了张嘴,拒绝的话还是说不出口,“那……谢谢陆小姐了。”
“没关系!”陆织理笑眯眯地看向她。
虞爻赶紧移开眼神,心脏跳得有些超速了,对方有那么一张美得超过的脸,不管是什么表情都像是对她这个颜控的引诱。
“虞爻,你是在工作吗?”陆织理这句话问得有些小心翼翼,两只手也不自觉地捏紧了衣摆。
“嗯,商场里面有家店和我们工作室是合作关系,所以带着助理来看看。”
陆织理闻言终于是松了口气,看来小青说的话都是真的,虞爻是因为工作太忙才没有回自己。
“那就好。”两人并肩往前走着,也没个目的地,陆织理想了想开口问道:“那你现在下班了吗?我可以请你吃晚餐吗?我知道这个商场有一家泰餐很好吃哦!”
其实根本不知道,只是听教练说过,六楼有一家泰餐很正宗。
虞爻注定了拒绝不了这么一张脸,不过是吃个晚饭,也不会有什么意外,她也可以趁此机会暗示一下对方,她们并不合适。
8. 道歉
商场的餐厅都被聚集在了五楼,于是两人又重新踏上了扶梯,并肩站在同一阶台阶上。
陆织理攥着包带,心里的喜悦像水壶里翻滚的开水,只要靠得近了就能听见一阵咕噜咕噜的声响。虞爻刚开始的不适和尴尬也逐渐消失,她好像也慢慢被对方那种“咕噜咕噜”的情绪所感染,脸上也逐渐聚起笑意。
“虞——”陆织理话音未落,余光便瞥见她们身后跑来了三四个年轻的小女生,看样子应该还在上高中。
“不好意思,我们电影要开场了,麻烦让一下。”跑在最前面的女生急匆匆地大声喊道,也没看前面是不是有人,埋头猛冲。
陆织理直接伸手握住了虞爻的手腕,还没等人反应过来,一把将她拽到了自己身边,“小心——”
虞爻还没反应过来便落进了一个充满了青柠味的怀抱里,搭在她腰间的手掌上传来炽热的温度,就算隔着一层布料也能感受的清清楚楚。陆织理的呼吸轻轻打在她耳侧的皮肤上,让虞爻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脸颊燥热起来。
陆织理牵着虞爻的手腕,手心处的那处皮肤渐渐从微凉变得滚烫,她实在没忍住,大拇指细细地摩挲了两下,感受到了一片细腻的肌肤。
那三四个小女生从旁边呼呼啦啦地跑过去,一边跑还一边不停地道歉。
直到那些学生离开,陆织理才气呼呼地将怀里的虞爻放开。
那股青柠的味道从虞爻鼻息间远离,手腕上那点细细的痒意却并没有因为对方的松手而消散,而是变得愈发的明显起来。虞爻恨不得现在就伸手自己去抓抓痒。?
“虞爻你没事吧?有没有被撞到?”陆织理一脸关心地看向虞爻,言语间又忍不住对那些学生吐槽道,“她们也太坏了,扶梯上明明就不能跑动。”
虞爻见她孩子气似得说话,忍不住笑着拍了拍她的肩膀安慰道:“这就坏了啊,她们不是道歉了吗,别生气了,我没事的。”
陆织理明显不太赞同虞爻的话,但也不太想反驳对方,只是嘟囔着说道:“在扶梯上跑扶梯就很容易坏啊,你万一掉下去怎么办呀……”
虞爻闻言愣了愣,几秒后才回过神来,“嗯,你说的没错,这件事是她们做错了。”这一刻虞爻明白了,陆织理不是在因为那几个学生在扶梯上跑动而生气,她只是因为害怕自己可能会被迫承受“在扶梯上跑动”这件事带来的坏的结果而生气。
陆织理只是在担心虞爻。
虞爻胸前的起伏变得有些明显,她压下内心微微波澜的情绪,心里有些唾弃自己。
这明明就是一件小事,她这么在意干什么。
不过好在扶梯并不算长,还没等虞爻想个明白,两人已经重新回到了五楼。
那家泰式餐厅在这家商场确实算是有名,虞爻来过这家商场几次,每次都是路过,这次能去尝尝倒也不错。反观陆织理,像只无头苍蝇一样不知道到该往哪儿走。
“陆小姐,走错了,餐厅应该在这边。”虞爻拽住了她的手腕,将人换了个方向,她有些疑惑,“不是说去那家店吃过饭吗?”
陆织理捏着包带有些尴尬地咬嘴唇,垫了垫脚小声道:“我没有去过,我是听教练说的……”
“那你怎么——”话没说完虞爻就反应了过来,对方说那家泰餐好吃大概也是为了请她吃饭所说的推词,好不好吃无所谓,主要是和她一起。
虞爻心里叹了口气,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回应陆织理的话,沉默半晌也只是拉过人的手腕慢慢往餐厅的方向走去。
“走吧,我知道餐厅的位置。”
陆织理被虞爻牵着往前走,脸上的忐忑不安迅速消散殆尽,取而代之的是惊喜和期待。
公主真是太好啦!
两人一路无言地来到餐厅,这会儿正是饭点大厅里坐满了人,她们也算是来得巧,隔间内正好有一桌顾客买单离开,两人也不介意是大厅还是隔间,直接让服务员带着她们过去了。
陆织理不爱吃酸甜口的东西,只点了一碗招牌乌冬面,倒是虞爻把服务员推荐的特色菜品都给点上了。
过了这么一会儿,陆织理早就把刚才在外面的负面情绪抛诸脑后,这会儿只是眼神亮晶晶地看着虞爻有条不紊地拿着纸巾擦桌子。
陆织理的眼神实在是太过炽热,哪怕虞爻已经尽量忽视了,但那张脸搭配上那种小狗一样的眼神,实在是让人难以招架。
虞爻将纸巾扔进垃圾桶,手臂交叠着撑在桌面上,好整以暇地看向陆织理,问:“怎么一直看着我?我脸上有东西吗?”
陆织理抿抿唇笑着摇摇头,“你好漂亮,像公主一样。”
这话已经不是虞爻第一次听她说了,这会儿难得有空闲聊,便问道:“之前在酒吧的时候你就这样说过了,我还没问过你为什么呢,怎么会觉得我是公主呢?公主应该是那种贵气、淑女、高高在上的样子吧。”
陆织理闻言却蹙起了眉毛,想了想说到:“不是啊,公主勇敢、自由、漂亮,一切美好的词语都可以形容的,你也是。”说着她又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
想了想陆织理又拿出手机,点开了自己的屏幕,直接举到了虞爻面前,“你看,这是爱丽儿,你们两个就很像呀。”
虞爻看着她的屏幕,是一张D士尼动画电影《海的女儿》里面人鱼公主爱丽儿的剧照,粉色的公主裙搭配着一头酒红色的波浪长发。
虞爻顿时便明白过来,手指捻起垂到胸前的一缕发丝,没想到她这个头发还给她带来不一样的,“艳遇”?
虞爻:“所以你是因为头发才觉得我是爱丽儿?”
陆织理点点头又摇了摇头。
虞爻:“。”
陆织理还记得谢妍青的话,喜欢虞爻这个公主的话就要尊重虞爻的名字,所以此刻她也知道完全把虞爻当□□丽儿来看,其实是一件并不尊重人的事。
“我刚开始看见你的时候以为你就是爱丽儿,但是后来就没有这样想过了。你在树下接住我还有小蛋糕,真的特别特别厉害,公主就是你这样的!”陆织理急切的解释,很怕对方误会她。
她想要和虞爻当朋友,就像是秦月和谢妍青关系那么好的朋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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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向谢妍青取经,她想更亲近虞爻。
陆织理还想再解释什么,服务员已经推着餐车走了过来,陆织理就只好垂头丧气地把要说的话全都咽回了肚子里。
虞爻脸上没什么表情,像是并没有把陆织理说的话当回事。但只有她自己心里清楚,陆织理所说的那番话对她来说是多么的让人不可置信。
虞爻进入社会后因为这张出色优越的脸得到过不少的便利,也引来过不少的麻烦。刚开始那些人对她的印象只有这张脸,“美貌”是她身上最大的标签。
随着时间流逝,她的事业好起来了,那些人才逐渐注意到她的头脑,但即便如此,“美貌”这个标签依旧在她身上占据主导。不熟悉她的人还是会说,
“虞爻啊,我知道,那个长得很漂亮的主理人”
她从来不否认自己这张脸带来的益处,但此刻坐在她对面垂头丧气的这个女生却说她勇敢、自由、厉害,和真正的公主一样厉害。
第一次,这些美好的词汇压过了她身上有关“美貌”的标签。
热气翻腾的冬阴功汤摆在她面前,她捏着勺柄的手却有些微微的发颤,她抬头向对面看去,陆织理正举着筷子夹起一根面一点点地往嘴里嚼。
你说公主(嚼嚼嚼)要(嚼嚼嚼嚼嚼)怎样才(嚼嚼嚼)不会生气呢(嚼嚼嚼嚼)唉(嚼嚼嚼)。
陆织理吞完嘴里的一根面,擦了擦嘴巴然后才十分歉疚地望向虞爻,“虞爻,对不起……每个人都是独一无二特别的存在,我不应该说你是爱丽儿公主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虞爻看着那张绝美的脸蛋上出现的委屈,差点就冲上去哄人了。到底是谁把这么漂亮一个大美人惹得快要哭了!究竟是谁!
哦,原来是我自己啊,那没事了。
虞爻清除掉自己脑子里的胡思乱想,放下手里的勺子清清嗓子说道:“我知道你没有恶意,不用太自责,而且——”
“我很喜欢你夸我。”说完,她像是有些不太好意思地低下了头,觉得自己好像在这一刻变得有些幼稚起来。
是的,她虞爻就是这么一个有点虚荣的人。
陆织理闻言那双琥珀色的眼珠登时亮了起来,有些不可置信地注视着虞爻,“真的吗?那你是原谅我了吗?那我们是好朋友了吗?我以后可以找你玩吗?”
虞爻弯着眉眼颔首,顿了两秒又说道:“不过你要是想找我,得先在微信上联系我,我最近还挺忙的。”
“是忙工作吗?”陆织理有些期待她的回答,她知道人是不可以拒绝工作的,就算是她也要为虞爻的工作让路!
“嗯,工作室最近正在上新品,所以会比较忙,过了这段时间就好了。”
陆织理美滋滋地点点头表示理解,“我知道,人要生活就必须得工作,因为工作才有钱生活,这些小青都给我说过的。”
虞爻认同她的话,但听着这话却觉得有些不太对劲,她一直以为对方就是性格比较单纯所以说出的话也比较纯稚,但现在这话却显得有些不对劲。
有些过于稚嫩了。
9. 端倪
虞爻心中疑惑,于是便拐弯抹角地打听起陆织理的事。
“你今天是来这边健身的吗?还背了那么大一个运动包。”
陆织理每次练完之后都非常饿,这会儿筷子上还夹着乌冬面准备往嘴里塞,不过听见虞爻的问题,她还是十分有规矩地将筷子放下,说道:“不是的,我没有健身,那些器材都好复杂,我来这里是为了上柔术课的。”
陆织理去过家里的健身房,那个健身房主要是为了保护她的那些保镖锻炼用的,她去过一次但却完全搞不明白那些器材的使用,所以就再也没去过了。
她说道自己擅长的东西,话就忍不住多了起来,她想在好朋友面前展现出最好的自己,“赵教练说我已经练了十多年的柔术,我也很厉害的,可以保护你。”
“赵教练说?你自己不记得了吗?”虞爻敏锐地捕捉到了她话里奇怪的部分。
陆织理微微歪着头看她,眼神逐渐变得渺远,像是在回忆什么,片刻后又摇摇头,“我忘记了,但是赵教练还记得。”
虽然她现在才八岁,但练了十多年的柔术也是完全有可能的嘛。
“哇哦,那你很棒啊。”虞爻不动声色地端起了旁边的柠檬水,抿了一口又问,“那你今年几岁了?你看起来应该比我小吧。”
陆织理:“我今年ba——”她还没说完,脑子里迅速闪过一件事,又立马改口说道,“二十六岁,我二十六岁了。”
妈妈告诉过她,不管是谁问到她的年龄,她都要回答二十六岁。因为她是一个非常厉害的小朋友,年仅八岁就长到了172,外貌看起来和那些普通的大人完全一样。
如果她在其他人面前暴露自己八岁的事实,她立马就会被研究所抓走!
陆织理不想和刚认识的好朋友分开,所以只好撒了个小谎。虽然好宝宝不能撒谎,但妈妈说了,这是善意的谎言,所有人都会原谅她的。
虞爻没放过陆织理脸上出现的所有小表情,也捕捉到了对方差点脱口而出的那个音节。
ba……
所以是八岁?
所以,她眼前这个美得不可方物的仙女心理年龄只有八岁?!
虞爻被自己的想法惊得愣在原地,那她现在的行为算什么?算不算拐带未成年?
还没等虞爻想通,小小的隔间内响起了一阵手机铃声。两人循着声音张望过去,是陆织理包里的手机在响。
虞爻回过神来,“不好意思,应该是我的手机,麻烦你把手机给我一下。”
不管是谁,这个电话来的真的很及时,她需要一点时间来消化她的猜测,感恩,电话侠。
她低头一看,屏幕上只有三个打字——虞柱军。
操,去他爹的电话侠。
虞爻控制着表情和陆织理说了声,才拿着手机走出了小隔间,一路来到洗手间外的走廊上。
“喂。”
“虞爻!你他娘的又不接你爹电话!”电话那头的人骂骂咧咧的就开始输出。
虞爻冷着脸靠在墙壁上,背后冰冷的瓷砖让她心里压着的火气灭了不少,“什么事,说。”
虞柱军听见她这口气就想骂,但想了想还是先说要紧事,“给我打两万块钱过来,你妹在学校打了人,要陪人家医药费。”
“呵。”虞爻冷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嘲讽,“你知道虞菱今年念几年级,在哪个班哪个学校,班主任又姓什么吗?”
“你别给我说这些有的没的,你是不是不信?你有什么不信的,虞菱那个死丫头连拿刀砍她爹都敢,在学校打个同学怎么就不可能了!”虞柱军恶狠狠地威胁,“我告诉你,管你信不信,你必须给我打两万过来,你不给那我就去找你那个贱货妈!”
虞爻脸色瞬间黑了下来,垂在身侧的手掌死死攥紧成拳头。她妈在县城住着照顾高三即将高考的虞菱,虞爻不能去赌虞柱军的人性,这种欠了一身烂账的赌徒,逼急了什么事都做得出来。
“两万可以,但现在没有。因为你上次来工作室闹,我已经被降职了,我要时间凑钱。”
虞柱军听见她同意给钱,语气立马好了起来,“行,给你两天时间,找你那些有钱人同事们借借,爸这次找到做生意的好门路了,你放心这些钱肯定还你。”
“不可能,一周。”
“投资的生意可不等人!三天!”
“五天,你爱要不要。”
“好好好,五天就五天!人家那个大老板后天就要走了,要不是爸面子大,怎么可能还给你五天时间凑钱,记得啊,五天一到立马把钱给我打过来。”
虞爻没再回话,直接挂掉了电话。心里涌动着暴戾的情绪,让虞爻很想不管不顾地对着什么东西或者是人狠狠发泄一通,但她不能。
在她小时候,虞柱军喝酒打牌,输了就会很生气,虞爻和母亲自然就成了他的发泄对象。
所以虞爻厌恶这种劣根性,但她却又继承了这种劣根性。她不希望自己变成虞柱军那种烂人。
待她重新平复好自己的心情回到小隔间,陆织理面前碗里的乌冬面已经被消灭的干干净净,桌面上还新上了两份芒果饭,其中一份陆织理正在吃。
她放下勺子擦干净嘴巴,“虞爻,你回来啦,我点了两份芒果饭,我们一人一份吧,我虽然不太喜欢酸酸甜甜的味道,但是这个还挺好吃的。”
虞爻看着陆织理那张历代级的脸蛋,心里那股莫名其妙的暴戾已经消散了大半,只是表情还是有些冷淡。
她看着芒果饭里的菠萝粒,有些疲惫地摇了摇头,“我对菠萝过敏,这份你也一起吃了吧。”
陆织理料到对方会对菠萝过敏,像只被雨水打湿的小狗一样呆呆地垂下了头,“抱歉,我不知道你菠萝过敏。”
虞爻看着她情绪低落的样子,突然就不太想多说什么,也懒得再去哄一个心智只有八岁的人。
但她没想到的是,陆织理并不需要她来哄。
陆织理拿出手机,又点开了备忘录,默默地把虞爻对菠萝过敏这件事记在了备忘录里,又顺口问了问她还有没有别的过敏源,有没有偏爱的口味或者食物。
虞爻看她默默埋头打字的时候就愣住了,后面听见她的问题顺口就答了出去。
“你……”虞爻不懂陆织理在干什么,所以她也就直接问了,“你在干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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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织理还在整理备忘录,头也不抬地回答道:“整理一下你的口味呀,这样以后就能带你去吃你喜欢的东西了。”说完,又抬起头朝着虞爻的方向弯起了眉眼。
虞爻没有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地低下头喝着碗里的冬阴功汤。
接下来的大部分时间都是陆织理在说话,虞爻只是安静的听着,偶尔回答一下陆织理的问题。
陆织理察觉到了对方的不对劲,不过她仅仅只是以为虞爻不喜欢吃这家餐厅,只悄悄地把这家餐厅在心里拉入了黑名单。
好烦呀,第一次和公主出来吃饭就吃到了公主不喜欢的餐厅QAQ
为了弥补虞爻并想要虞爻的心情好一点,陆织理趁着去结账的时候悄悄拉着服务员问了五楼有没有蛋糕店。
服务员,“蛋糕店五楼没有,但是有一家冰淇淋店很好吃。”
拉着服务员指了地点,陆织理这才又回到小隔间,一脸神秘地说道:“虞爻,我去买点东西马上回来,你在这里等我一下好吗?”
虞爻碗里的汤还有小半碗,但她还是放下了勺子,准备和陆织理一起离开,她可还没忘记,对方可是一个心智只有八岁的孩子。
但陆织理却上前按住了虞爻的肩膀,下意识地就开始撒娇,“不要不要,你在这里等我就好啦!”说完也不等虞爻回复,转身就跑了出去。
虞爻本想追上前去,但她脑子里实在是装了太多事,短短一个就餐时间她接收到的信息量简直要爆炸了。再考虑到陆织理那一圈神出鬼没的保镖和她本身那十几年的柔术底子,她也就没有再追过去。
思索了两秒,拿出手机打开了搜索引擎。
【搜索:盛天集团、陆织理】
屏幕上弹出了无数个关于盛天集团的新闻,收购、并购、推陈出新,但关于陆织理的却一条都没有。
想想也是,盛天集团董事长的女儿是个心智只有八岁的傻子,这件事怎么看都是一个豪门辛秘,根本不可能让外人知道。
但她慢慢往下滑着,最底下有一条关联消息却带上了“盛天集团大小姐”这几个字眼。
虞爻反应了两秒,点了进去,是一条两年前的博文,甚至只是个已经很久没有更新过的小号发的消息。
【我靠,前面的车出车祸了,旁边的人说车里坐的是盛天集团大小姐,这要是人没了,也太可惜了吧。】
博文下面还带了定位,是燕京机场。
虞爻又连忙退出,重新搜索。
【燕京机场、车祸】
这次弹出来的消息就没那么多了,她把发布时间调整到两年前,又筛选掉了一批。
但任由她翻找,却始终找不到有关那场车祸的报道,就好像这件事被谁抹去了一般。
虞爻不是个好奇心重的人,既然人家是有心抹除的消息,她也没必要非去了解个完全。
她站起身,准备离开去找陆织理,却在走到餐厅门口时听见了外面传来了一阵喧闹声,心头一紧,连忙朝着喧闹的地方走了过去。
她人还没走过去,便听见了一声小男孩的惊声尖叫。
“啊——你就是大傻子!大笨蛋!傻子傻子傻子!”
10. 解救
陆织理满怀期待地朝着服务员推荐的冰淇淋店跑去,每一步都是期待的,她希望自己拿着冰淇淋回去的时候,能看见公主开心的表情。
冰淇淋的甜香越走近便让人闻得更清晰,陆织理一闻就知道这家店的冰淇淋一定很好吃。店门口排了些小朋友,小朋友的家长们便站在店外等候,大概都是有心锻炼自家孩子的胆子。
陆织理很快也加入了排队的人群里,在一群小豆丁里显得有些格格不入,但她本人倒是不觉得有什么,她本来也就才八岁嘛。
排在陆织理前面的是个小男生,有些胖乎乎的,嘴巴一直就没停过和他前面的小女生说个不停,小女生有些腼腆只时不时应一声,也不多话。
陆织理还不习惯在空闲的时间玩手机,所以这会儿排着队也只是左看看右看看觉得很新奇。没一会儿却忽然感受到一股视线落在她身上,她望过去是那个小女生。
小女生怯生生地看着陆织理,见她看过来后又红着小脸移开了视线,没一会儿又转过去看陆织理。
陆织理眨眨眼有些不明白她为什么一直看自己,但她对小孩有种对小蛋糕的包容,小小一个被摸到也只是嘤嘤叫两声。于是她对着小女生露出了一个自认十分友善的笑容。
小女生哪儿见过这种场面,长得像电视里出现的仙女一样的姐姐笑眯眯地看着她,顿时脸就红了,想说什么也张不开嘴。
站在她身后的小男生终于发现了不对,有些生气地拍在了小女生的肩膀上,气她不回答自己说的话,“贞贞,你怎么不回答我的问题,你有没有礼貌!信不信我以后在学校让他们都不和你玩了!”
小孩子之间的威胁就是这样,但心智同为小孩的陆织理却有些不满地低下头看向她眼皮子下面的小男生,“你不可以这样对她,孤立她是校园霸凌,你不可以校园霸凌同学。”
小男生生气地转过头,一抬头就看见了陆织理那张极具攻击性的脸,她此刻沉着脸还是有些威慑力的。
“关你什么事!丑女人!”男生好不礼貌地开口骂了起来,然后又转头看看小女生和眼前这个女人,“我知道的,就是因为你贞贞才不回答我的问题的!都怪你都怪你!丑女人丑女人!”
小男孩的无理取闹很快引起了店员的注意,有个长得稍微高一点的女生带着口罩和帽子从台面里微微探出了头,“小朋友,不要吵闹哦。”
店员的指责像引燃导火索的火星子,瞬间将小男孩点燃。
“呜哇啊——”仰头、张嘴,扯着嗓子开始干嚎,“你们都欺负我!我要告给我爸爸听!坏人!蠢猪!丑女人!”
店里瞬间喧闹起来,排在男生前面的贞贞也被吓了一跳,眼里含着眼泪急忙去安慰小男生,“对不起,你别哭了你别哭了。”
男孩大概是在家里无法无天惯了,现在谁的话也不听,两只手像八爪鱼一样挥舞起来,眼看就要打到贞贞身上,陆织理一步上前将贞贞抱到了怀里,但手臂还是被男孩的手掌啪地打了一巴掌。
男孩见贞贞被抱起来,更加生气,顿时尖叫起来,“啊——打死你!打死你!蠢猪!傻子!丑女人!”
等在店外的家长们终于被惊动,一股脑地冲进了店里。为首的是个年轻的女人一进来就把男孩抱在了怀里,另一个和她同行的女人也立马上前从陆织理怀里接过贞贞。
陆织理脸色十分难看,隐隐有些生气,她死死盯着男孩像只发怒的豹子,怒道:“我不是傻子!你要给我道歉!”
男孩知道自己妈妈来了有依靠了,更加肆无忌惮口出狂言:“啊——你就是大傻子!大笨蛋!傻子傻子傻子!”
陆织理忍着怒火上前一步,男孩妈妈立眉竖眼地瞪着陆织理,叫喊道:“你想干嘛!干嘛你!”
陆织理身形颀长,手臂上又有锻炼后的肌肉,那张脸虽说是好看的,但发怒时也足够唬人。但男孩妈妈却是个身高不怎么高的女性,怀里抱着体重不轻的儿子脚下还踩了一双至少五厘米的高跟鞋,大概是“为母则刚”的勇气,让她和陆织理针锋相对地瞪着对方。
陆织理还未说话,那女人又恶狠狠地撒泼,“你一个成年人好意思欺负我儿子!我要告你虐待儿童!”
陆织理毫无道理地被反咬一口,正要张嘴说什么,身边却瞬间出现了一道身影,拽着她的手腕强势地把自己拉到了身后。
是虞爻。
虞爻在泰餐店门口便听见了这边的喧闹声,一眼便看见了孤立无援的陆织理,她没有丝毫犹豫,将人护在了自己身后。
“那就报警吧。”虞爻神色平静地看着眼前那个撒泼的女人,冷冷吐出一句话后才立马转身看向陆织理。
有人撑腰的陆织理:QAQ
虞爻见她这副模样,以为她是哪儿受伤了,连忙问道:“是不是哪儿受伤?快让我看看。”
陆织理委屈地伸出刚刚被男孩误伤的手臂,上面的掌印红彤彤地印在上面,十分显眼。
虞爻:“只有这里吗?”
陆织理点了点头,又委屈巴巴地说道:“他骂我是傻子,我不是,我让他给我道歉他就哭。”
说着,她眼里也慢慢涌上水汽,哭就哭,像谁不会哭一样。
虞爻心里松了口气,“没事,我让他给你道歉。”说完才转过身看向那对母子,余光瞥向店外,还看见了几张熟悉的脸,是陆织理的保镖们,之前在树下接住陆织理时见过一面。
虞爻在和陆织理说话的时间,店长已经在店员的通知下出来安抚顾客了,贞贞的妈妈也从贞贞嘴里得知了大概的情况,这会儿正拉着男孩妈妈说明情况。
虞爻神色淡淡地看向那个还在耍横的男孩,随后看向他妈妈,冷声问道:“报警电话打了吗?”
男孩妈妈知道是自家孩子无理取闹,但这会儿已经是骑虎难下,只能是梗着脖子大声嚷嚷,“别以为我怕你们!两个小姑娘年纪轻轻不学好,居然跑来欺负小孩子!你们丢不丢人!”
“你不报警是吧?那我来打。”说着虞爻便开始摸出手机准备按电话。
那个女人立马将小孩放到了地上,上前准备拉扯虞爻的手机,但还没抓到虞爻的手腕,她自己的双手就被陆织理一把挥开,“你干什么!不许欺负虞爻!”
原本还在店外候着的四个保镖立刻围到了店里,为首的那位上前询问道“小姐,需要报警吗?”
陆织理知道这四个是一只暗中跟在她身边的便衣保镖,和等在商场外准备接她回家的不是同一批。
虞爻抬手示意保镖暂时别动,转而看向脸色已经吓得惨白的女人,再次问道:“是报警还是让你儿子给我朋友道歉?”
女人在看见那四个体格健壮的男人时脸色就白了起来,额头甚至还冒出了些虚汗,她加也算是有点小钱,老公身边也跟着两个保镖保护,所以她知道这四个男人不是什么路人也不是什么违法分子,人家是合法合规的保镖,目的就是保护雇主。
而能请得起这个质量的保镖的雇主,自然也不是什么普通人。这儿可是燕京,皇城脚下,随便扔个石头都有可能砸中身份不一般的人。她横行霸道这么多年,这下是真的踢到铁板了。
见男孩妈妈闭口不言的样子,贞贞妈妈这才抱着孩子上前,一脸歉疚,“抱歉抱歉,今天的事情都是两个孩子的错,贞贞快给姐姐道歉。”
贞贞哭花了小脸,有害怕也有在漂亮姐姐面前丢脸的羞愧,她瘪着小嘴委屈巴巴地朝着陆织理道歉,声音像个小奶猫一样,“姐姐,对不起,”
陆织理觉得今天这件事和她还有贞贞根本没关系,全是那个男孩在发疯,“没关系,本来就不是你的错。”
贞贞妈妈听她这么一说,心里这才隐隐松了口气。而一旁的男孩妈妈脸色却极其难看,还是贞贞妈妈轻轻撞了她一下,她这才脸色难看地拽着她儿子的衣领往前推了一把,“还不快道歉!不道歉就报警把你抓进牢里去!”
男孩和她妈一样肆无忌惮被宠坏了,这会儿见妈妈也不站在他这边更是慌张,哭也终于不是只打雷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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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雨的干嚎,泪珠反而一串串的滚落,连鼻涕都快滴到了嘴里。
“哇——对、对不起——”
陆织理听着他的哭声,深深地明白了,小孩这种生物和小蛋糕还是不一样的,不仅有嘤嘤叫的,还有哇哇哭的。
“恶心死了。”陆织理嫌弃地看着他,又说道,“我告诉你,我不是傻子,你以后也不准在学校孤立她,不然我见你一次打你一次!”陆织理抬手指向了贞贞。
贞贞妈妈神情一愣,明显不知道女儿在学校会被孤立的事,反应过来后也立马沉下了脸。
男孩妈妈听见儿子的哭嚎本就心烦,这会儿还被人警告更是觉得丢脸,拽着孩子的手臂就往外拽准备离开。
“等等。”
虞爻开口后,那四个保镖立马上前一步挡住了女人的去路。
“你还想干什么!还想光天化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吗!?小心我报警抓你!”
明明都是说要报警的事,此刻的形势却和刚才截然不同。
虞爻牵起陆织理被打红的那只手,“你儿子打了人就想走?”
陆织理被牵着手腕往前一步,手腕上的皮肤能感觉到虞爻手里的温度和触感,虞爻指腹上大概有些茧,此刻握住她的手腕有些刺挠的痒意。她忍住想要伸手去挠的念头,只是有些躁动地扭了扭身子。
虞爻让那个女人赔了一千块才走人,这点钱她们来说不算什么,但这件事对店里的店员们来说却是无妄之灾。
虞爻转头看向身旁的陆织理,见她脸颊红扑扑的,问道:“还想吃冰淇淋吗?”
陆织理撇下嘴角有些沮丧地应声,“我明明是想买给你吃的。”
虞爻笑了笑,将手里的钱一并递给了台面里的店员,“给我们两份冰淇淋,一个草莓一个香草,剩下的算是补偿给你们的损失。”
说完不等店员说什么,转而笑眯眯地看向陆织理,“好了,现在也算是你请我吃的了,你要草莓口味的可以吗?”
“可以!”陆织理脸上的沮丧终于退去,取而代之的是虞爻熟悉的那副眼神亮晶晶的表情。
嗯,这张脸还是要搭配这副表情才更好看。
两人端着冰淇淋碗走出商场大门,路边那辆黑色的迈巴赫便是来接陆织理回家的车。
“虞爻,真的不用我送你回家吗?”陆织理坐上车放下手里的东西,双手搭在车窗上下巴放在上面,像小狗一样可怜巴巴地望着对方。
虞爻站在路边上,笑着摇摇头,“我助理马上就来接我了,你放心回家吧。”
她需要时间和独处的空间来思考今天下午发生的事,陆织理的事还有她自己的事。
“那我回家还能给你发微信吗?”陆织理不想再举着手机安安静静地等待对方的消息了,好难熬的。
虞爻笑着点点头,没忍住伸出手在她脑袋上轻抚两下,“你放心,再忙我也会抽出时间回你消息的。之前让你等那么久,抱歉。”
陆织理立马摇摇头,“没事的没事的!你工作那么辛苦,也要好好休息的。”但她又不想一直熬着等虞爻的消息,她也希望虞爻能和小青一样秒回。
虞爻瞧着她纠结的神色,心情莫名舒畅了许多,就连压在她心里关于虞柱军的事好像都不算什么了。
“我最近没那么忙了,新产品都上线了,所以肯定会有时间回你的消息的。快回家吧,已经很晚了。”
陆织理闻言,这才心满意足地点了点头,开开心心地朝虞爻挥手,“那再见,我下次再找你玩哦!下次一定请你吃你喜欢的东西!”
黑色的车身逐渐汇入车流,慢慢看不见影子。
虞爻看着手里还剩下一点的冰淇淋,用勺子吃完最后一口,顺手将纸碗扔进了旁边的垃圾桶里。
细腻的冰淇淋在嘴里融化,口腔内顿时溢满了香草的甜香味。莫名的,她又想起了陆织理身上那股淡淡的青柠味,很淡很淡却诱人上瘾。
她想好要拒绝的话,似乎完全被她遗忘在了脑后。
11. 网恋?
回到家的陆织理兴高采烈地给谢妍青打去了电话,但电话那头却好一会儿没人接,她看着自动挂断的显示屏幕,疑惑地皱起了眉。
小青连微信都是秒回,电话为什么会不接呢?
她想不出答案,只好叹了口气暂时将自己想要炫耀的心情暂时压下,拿上衣物走进了浴室。
虽然在柔术馆已经洗过澡了,但陆织理还是觉得自己身上脏脏的,特别是想起那个小男孩鼻涕都快滴进嘴里还浑然不觉的样子,她就浑身不适。
浴室里的灯光亮起,片刻后水声传来,放在枕头边的手机却弹出了一条消息。
别叫我幼师:?
-
市中心的某家酒店内,谢妍青身上围着一件酒店睡袍,里面只简单穿了内衣裤,湿润的双眼仔细地看着手里的手机屏幕,嘴角有些微微的红肿。房间的浴室内正亮着灯传来水声,磨砂的玻璃挡住了浴室内的风光,但却透出里面袅娜的身姿。
刚才谢妍青正和人打得火热,她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原本两人都不打算管,这一刻天大地大做/爱最大。
但谢妍青却瞥见了手机上的来电显示——陆织理。
她没办法只好先将人推开,打发对方去浴室洗澡,然后这才准备去接电话,但还没等她接电话就自动挂断了。
谢妍青知道自己今晚有得忙,所以没有打电话过去,她怕她姐说起话来就停不下来,直接kuku发了几条消息,给陆织理推荐了今晚的聊天对象。
别叫我幼师:?
别叫我幼师:姐,我今晚有事忙着呢,不能及时回你消息,有事你去找小月聊聊,她每晚就缺点人和她聊天。
别叫我幼师:【名片推送】
谢妍青发完这三条消息,随后直接把手机给关机扔到了一边,随后直接起身朝着浴室里走去。
她在门口脱下身上的睡袍,就这么光着脚走了进去。
“怎么进来了?电话打完了?”正在洗澡的女人转过身,一把将谢妍青拉到了自己面前,微微俯身在人有些红肿的唇角落下一吻,轻声问道:“今晚能安心呆在这儿吗?”
谢妍青笑了起来,眼波流转,双手搭到对方腰间,“我姐打的电话,放心已经关机了。”
两人对视一眼,又笑着接了个吻。
浴室里水汽氤氲,白雾缭绕,两个赤/裸的身躯互相交缠。谢妍青伸手将对方脸上落下的发丝尽数撩到脑后,露出了对方那张稍稍有些普通的脸,但那双眼睛却格外的深邃,望着你时好似她正全心全意地爱着你。
如果虞爻在这儿就会发现眼前这人是如此的眼熟,对方是她隔一段时间就会见一次的熟人——奈夜酒吧的调酒师姐姐椒丘。
“我有点冷。”谢妍青双臂揽着椒丘的腰,偏头靠在对方的肩膀上呵气如兰,“去床上。”
浴室里开着暖气,又一直放着热水,再冷又能冷到哪儿去,她就是懒的,不想一直站着想去床上躺着享受。
椒丘也不拆穿她,伸手关了热水,又拿着毛巾将人从头到尾擦了一遍,像宠物店里擦小猫毛似得。
“对了,你不是说要告诉我虞爻的事吗?现在说给我听听。”谢妍青安安分分地被包在浴巾里,见缝插针地问道。
现在不问待会儿没空了。
椒丘笑了笑,一边回答一边擦着自己身上的水,“虞爻是酒吧的常客,只要经常来酒吧的没有不认识她的,她长得漂亮性格又好,很多人对她有意思。”
谢妍青垮着脸,警惕道:“海王?”
“她?”椒丘笑了起来,“她身边一个人也没有。”
“不管是男朋友、女朋友还是炮/友,一个都没有,我也没见过她对哪个客人有别样的兴趣,她每次来就坐吧台那儿和我聊聊天,喝几杯酒就走了。”
说着,椒丘脑海里回忆起某张脸,顿了顿,弯着眉眼看向谢妍青,“不对,她对一个人有兴趣。”
谢妍青前一秒还在暗自点头,她姐想要接触的朋友可不能是个万花丛中过的海王,这会儿听椒丘的话眉头又皱了起来,“谁?”
“上次和你一起来的那个妹妹,你好像叫她姐来着。那是我第一次见虞爻带着人来吧台,还请她喝酒。”
谢妍青皱起的眉头又松开,有些骄傲地勾起唇角,“嗯,我姐的魅力果然没人躲过。”
椒丘不置可否。她见过谢妍青的姐姐,那张脸确实出众,但她却不喜欢那样的,她更喜欢谢妍青这种又娇又傲的小猫咪像猫和老鼠里的小白猫。
“问完了?那可以开始我们的正事了?”
“姐姐,你想干什么都可以的。”说完,谢妍青又飞快地亲了亲对方的唇角。
诚然谢妍青是想帮她姐打听一下虞爻的为人,但今晚的艳遇才是要事,问话只是顺带的。
-
楼梯间内的感应灯亮起,虞爻有些疲惫的身影出现在门口。她今天忙了一天,虽然晚餐吃得还算顺心,但白天的工作强度实在是有些大了。
进屋后,将自己扔进了懒人沙发里,盯着昏暗的天花板开始回忆今天发生的事。
她实在没想到陆织理是个“傻子”,这让她打好腹稿的拒绝的话完全没办法说出口,还有在吃饭时心口传来的悸动,虞爻实在不明白自己怎么会有那样的感受,难道她真是缺爱了?
虞爻想不明白,打开微信点进她和陆织理的聊天框里,手指往上滑,一条条仔细地看着对方发来的消息。
陆织理每天都会和她说早安和晚安,中间则是穿插着一些家里发生的小事。陈阿姨做了她喜欢吃的小饼干,希望虞爻也能尝尝;小蛋糕又在院子里抓到了一只七星瓢虫,但因为何管家害怕虫子最后只能放飞;爸爸妈妈回家看她了,但因为她又晕倒了让爸爸妈妈很担心,所以她也变得有点不开心了。
陆织理事无巨细地给虞爻说着她的生活,虞爻一条有一条地看过去,好像她也陪着对方经历了一边这些事。
这些充满了生活气息的小事顿时占据了虞爻的大脑,让她在紧绷的生活里偷偷喘了口气。
不知道虞爻看了多久,等她感觉到一阵困意来袭,她这才认认真真地在对话框里敲下两个字。
Y:晚安。
-
自从那天在商场遇到过虞爻后,陆织理就明显感觉到她和虞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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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关系好像变亲密了很多。原本一整天都回不到她一条消息的人,每天晚上会给她说晚安,还会给她拍工作室准备上新的样品。
她们像普通朋友那样相处着,但陆织理身边的人却觉得没这么简单。
何管家不知道是第几次看见陆织理坐在院子里的秋千上玩手机,小蛋糕也懒洋洋地趴在她腿上晒太阳睡大觉,她看着陆织理脸上时不时浮现的笑容,心中警铃大作。
这个状态,怎么那么和那些网上说的陷入网恋里的人一样呢?!
她们小姐才八岁啊!谁这么变态和八岁的人网恋!
何管家瞅准时机,悄悄地来到秋千背后,小蛋糕警惕地支起脑袋,看见是何管家后又甩了甩尾巴趴了回去。
何管家踌躇满志,她必定能看见究竟是谁在和她们大小姐网恋!
一眼看去,对方的头像一弯银月高悬在夜幕中,备注:[小鱼emoji]公主。
什么意思?
鱼公主?小鱼公主?
想起来了,那个不是虞小姐的头像吗。
哦,在和虞小姐网恋。
在和虞小姐网恋?!
大概是何管家肢体反应太过张扬,陆织理终于发现了石化在她身后的何管家。
“何姨?你怎么在这儿?吓死我啦……”陆织理轻拍着胸口,松了口气。
何管家:……
小姐,你先别吓,老奴先吓!
这虞爻的微信到底还是何管家推给陆织理的,她心里实在是过意不去,只好欲言又止地看着那双纯稚的眼睛,哽了好一会儿,才讪讪道:“小姐,网恋不可取,要恋还是得线下碰一碰才行啊!”
何管家的苦口婆心自然只换来了陆织理一双充满了疑惑的大眼睛。
嘎?
何管家说到底只是一个管家,她懂得距离感,所以没有和陆织理明说,而是选择在陆竹笙和傅双都来别墅的这天,将这个事告诉了傅双。
“何姐,你没开玩笑吧?”傅双皱起了眉头。
她女儿现在才八岁,就网恋上了?
何管家:“夫人,小姐现在是不是在网恋我不好说,但小姐这两年以来没有对谁这么重视过。前段时间每天都抱着手机坐在沙发上等消息,也不去院子里和小蛋糕玩了,之前陈姐给她烤了小饼干,她还让陈姐多给她烤一份还要包装好。”
傅双微微挑眉,“最后送出去了?”
“那没有,对方好像没搭理小姐呢。”何管家有些尴尬地摸了摸鼻子。
“行,我知道了。”傅双双手抱胸,指尖一下下在手臂上敲击着,看着客厅里抓着手柄打游戏的父女俩,她眼底也露出一点笑意,“何姐,你去我车上拿一份空白的邀请函来。”
何管家一愣,似乎有些担心,“生日宴要让小姐去?”
生日宴是傅双的生日宴,在两周后。说是傅双的生日宴,其实更像是她和她的客户们的一种商业宴会,陆织理是从来不参加的,但这次她却想把这个是否要去的选择权交给她女儿。
“嗯,这丫头估计是喜欢别人呢。邀请函给她,能不能送出去就看她自己的本事了。”
12. 邀请函
陆织理正和老父亲在胡闹厨房中奋战,父女俩再次因为火烧厨房而沉默时,傅双觉得自己该出手了,是时候去挽救这段岌岌可危的父女情了。
陆织理双手抱胸,游戏手柄被扔到了一旁,一脸郑重地看着她爹,一副欲言又止但又不得不直言进谏的模样。
“想说什么?”陆竹笙老神在在地往沙发上一靠,丝毫没有反省的意思,他一大把年纪的人了根本没有什么挫折和话语能将他打垮。
陆织理等的就是他这句话,撅着嘴有些郁闷,嘴里的话像连珠炮一样往外蹦,“爸爸,你一大把年纪了以后不要和我一起玩游戏了,我都怕我忍不住犯错。”
“什么错?”
“骂你。”
陆竹笙:“……”
哈哈简直哄堂大孝了。
他觉得自己还是太年轻了,怎么会没有什么话能打垮他呢,明明女儿一句话就让他破防了啊。
老父亲一脸失落就差抹泪了,傅双走过来一巴掌拍在他肩膀上,让人往旁边挪,自己挤到了父女俩中间坐下。
“理理,妈妈过段时间要举办生日宴,要去吗?”
“妈妈的生日不是下个月吗?”陆织理车祸之后还没参加过妈妈的生日宴会,往年过生日的时候都是她们一家人在家里过的呀。
傅双伸手揉了揉她脑袋,“这次的宴会是对外举办的所以要提前一点,生日那天还是咱们一家人在家里吃饭的。”
“哦。”陆织理低下头,沉默地扣着自己的手指甲,她不太愿意去这种宴会。
陆竹笙见女儿表情不太好,伸手扯了扯自家老婆的袖子,小声嘀咕着:“你明明知道理理不愿意参加这些宴会,这次怎么还多余问一嘴。”
傅双没搭理丈夫,只是将手里那张深蓝色的邀请函递给了陆织理,“宴会不是很正式,就是大家聚在一起聊聊天吃吃东西,你要去的话也可以邀请你的朋友一起来哦。”
傅双不是不知道女儿的阴影,但是陆织理已经这样两年了,她们把孩子保护的太好也不是什么好事。她们这种家世,就算陆织理一辈子都是这样不谙世事,外面那些人也休想踩在她女儿的脸上看笑话。
傻了又怎样,看见她的时候一样要摆出一副笑脸上前来讨好。
所以傅双不准备再把女儿保护的这么密不透风,适时的和外界接触,就算以后她们夫妻俩百年归山了,陆织理至少还有基础的判断能力在。
不过傅双也知道陆织理是自己不愿意主动和外面的那些人接触的,她有心结。
其实陆织理原来不这样,她从康复中心回家后即便是傻了也特比喜欢往外跑,直到一次陆家举行的一次商业宴会,陆织理非要跟着一起去,在宴会上她遇见了一群不长眼的年轻人。
这些年轻人作弄起人来不显山不露水,主动上前和陆织理交朋友,但又在聊天的时候刻意将她排除在外,好像这样的冷暴力和孤立能让他们在陆织理身上得到凌驾于天之骄子之上的快感。
不过陆织理并非是非不分的那种傻,她察觉到了他们的排斥和嘲笑,也第一次有了“自己好像是傻子”这个意识。
于是陆织理变得敏感变得不安,不喜欢听见“傻子”这个词语也不喜欢出门参加宴会。
宴会上的人都是穿着漂亮衣服的怪兽,只要爸爸妈妈不在,他们就会扒下那件华丽的伪装撕咬她。
可在听见妈妈说可以邀请朋友一起去时,陆织理犹豫了起来,以前她可以拒绝妈妈选择在家陪小蛋糕玩,但她已经好几天没有见过公主了,她有点想念她的朋友了,而送邀请函就是一个很不错的可以和朋友见面的理由。
傅双见女儿脸上犹豫的表情,便知道自己这次选对了,她温柔地笑了起来,拉开陆织理正在抠指甲的手,将邀请函塞到了她手里。
“理理写的字很漂亮,你亲自把朋友的名字写上去会更有意义哦。”
陆织理闻言,抿抿唇毅然决然地捏紧了手里的邀请函,公主还没答应去不去呢,她先把邀请函写了送过去再说!
“谢谢妈妈,那我去写啦!”说着,便光脚踩在了地毯上,高高兴兴地朝着房间跑去。
看着女儿离开的背影,陆竹笙还是有些担心地说道:“老婆,这样真的没事吗?当初那群人有多过分你我是知道的啊,虽然咱们后续也为了女儿出了气,但你这次怎么又偏偏去揭她的伤疤呢。”
“老陆,咱们已经不年轻了,也不知道还能陪孩子多久,理理现在昏迷的越来越频繁,你也知道这对孩子来说就是一个噩耗,昏迷的次数越多恢复的可能性就越低,我们走了之后理理又要怎么办呢?不能把她当婴儿一样护着了,多让她用这种状态接触外面的人不是坏事,总归这会儿还有我们给她撑腰呢。”傅双说着,揉了揉自己有些发红的眼角。她只是怕自己死后,哪些人欺负她女儿罢了。
父母之爱子,则为之计深远。*
陆织理回了房间后便一屁股坐在了书桌前,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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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邀请函摆在面前,拿起旁边的钢笔闭目深思了几刻,随后便埋下头奋笔疾书。
-
何管家站在院子里,指挥着花园里的佣人将搬来的花株放到指定的地点,沉浸式当指挥官。
但没一会儿,二楼的窗户被拉开,陆织理趴在上面大声喊着:“何姨!妈妈的邀请函还有吗?我还要!”
何管家抬头望去,陆织理正一脸丧气地趴在窗沿边,要是她头上有耳朵,这会儿估计已经耷拉下来了。
邀请函的事何管家是知道的,傅双也特意多留了几封在家里,于是她朗声应道:“有的有的,小姐你等等啊,我马上去给你拿。”
陆竹笙和傅双这会儿已经去工作了,所以家里安安静静的,陆织理很快便听见了何管家的脚步声。
她连忙上前迎接,眼睛亮亮地看着何管家手里的邀请函,深蓝色带金边,是一样的邀请函没错!
“小姐是还有别的朋友要邀请吗?”何管家随口问道。
陆织理摇摇头,拉着她的手走到桌子旁,有些失落地说道:“我不小心写错字了,这里还擦花了。”
何管家看着桌面上那张近乎完美的邀请函,实在是没看出哪儿写错了字哪儿又被擦花了。
何管家转头看向陆织理,两人沉默了足足十秒,陆织理才率先偏过头,耳朵尖红红的,嘴里嘟囔道:“反正就是没写好,我要重新写。”
何管家:“嗯,小姐开心就好。”
她能怎么办呢,她只能围笑。:)
陆织理又坐下重写,何管家见状思考两秒转身出去了。
于是没一会儿,何管家又听见了熟悉的哀嚎,她低头看着自己手里剩下的那几张空白的邀请函,露出一个疲惫的笑容。
她就知道。
她倒要看看,这次又能编出个什么花来。
陆织理见何管家手里那一摞邀请函,脸上笑开了花,那双狐狸眼中透露出特有的狡黠和机灵,“何姨,你太好了!”
好家伙,这小祖宗是演都不演了,根本不需要重写的理由。
何管家只是但笑不语。
不是她好,是夫人料事如神啊。
“小姐,这是家里剩下的邀请函,你都写了吧,多换几种字体,到时候还能挑一下,送个最好看的给虞小姐。”
陆织理踌躇满志一脸信心,“嗯!我一定要写一个最完美的邀请函给虞爻!”
只有最完美的邀请函才配得上公主!
13. 外卖员
一共九份邀请函,陆织理全部写满了虞爻的名字,字体也是每一张都不一样的。何管家陪着人挑了一圈,最后陆织理还是选择了最开始写的第一张。
何管家:好累:)
陆织理并没有发现何管家的疲惫,反而兴致勃勃地跑下了楼,冲进厨房找到了陈阿姨。
“陈阿姨陈阿姨陈阿姨!”陆织理顿时化身小复读机。
“哎呦小姐,厨房地上到处都是水,怎么不穿鞋就进来了。”陈阿姨连忙将手在身上的围裙上擦了擦,然后才牵着陆织理的手腕将人往外面带。
何管家拎着拖鞋从楼梯上走下来,她一大把年纪了当真是追不上脚底生风的年轻人。
陆织理一边穿鞋一边朝陈阿姨说道:“陈阿姨,我要你上次做的那种小饼干还有昨天吃过的山药糕!想要枣泥馅的和紫薯馅哒!”
“好好好,是想待会儿吃吗?我现在做的话晚餐之前可以吃到。”说着,陈阿姨便转身去厨房准备食材。
陆织理摇摇头追了进去,“不是不是,我明天想带出去送给虞爻。你可以教我吗?我也想做一个。”
陆织理想自己为虞爻做一个特别款。
陈阿姨停下脚步,想了想又道:“这样啊,那明天早上做吧,饼干可以放,但山药糕的话还是当天做当天吃最好了。”
“好!那我明天早上也要参加。”
“行,明天早上我准备好食材之后就来叫你。”
-
第二天上午十点多,一辆黑色的库里南从别墅区驶出,陆织理带着一盒包装好的饼干糕点,心情激动地前往虞爻发给她的定位地点。
陈阿姨知道陆织理是去虞爻的工作室,所以在打听了一下工作有多少员工后便多做了一些山药糕。山药糕养脾胃,正适合这些三餐不定的打工人。
虞爻的工作室在燕京中心的商业区,从别墅区过去大概需要一个多小时。陆织理今天早上为了做山药糕七点多就起了,这会儿正仰躺在椅背上睡得天昏地暗。
司机开的极其稳当,陆织理一觉醒来她们已经身处市中心了,司机说最多还有个十分钟就到了。
手机上虞爻已经发来了消息。
Y:快到了吗?我现在要去开个会,大概半个小时,你来的话直接说名字就好,会有人带你去休息室。
Y:我去开会了。
消息发送的时间是二十分钟之前,那会儿陆织理正睡着呢。
陆织理伸手挠了挠脸,慢吞吞地敲字。
瑶瑶公主死忠粉:司机叔叔说我们还有十分钟就到了,对不起我刚刚在车上睡着了,没有看见你发的消息。
消息发送过去,虞爻那边并没有回复。陆织理知道对方应该是还没开完会。
她放下手机,即期待又紧张地将糕点盒子包在腿上,脸颊上因为睡觉产生的红晕还没有完全消除。
十分钟后,黑色的库里南稳稳当当地停在一栋写字楼楼下,虞爻的工作室就在这栋写字楼的十二层。
这会儿差不多也快到饭点了,写字楼大厅里人来人往,有外出的也有往里走的,最多的还是穿着黄色或蓝色工作服的外卖员。
陆织理手里拎着一个大盒子,身上又穿的是一件浅蓝色的冲锋衣,按理说还是比较像外卖员的,但她那张脸又实在是不像,引得周围的人纷纷侧目。
陆织理从小就活在这种人人注视的目光下,所以她很早就学会了怎样去屏蔽这些视线。
看我的人通通都是不重要的胡萝卜西蓝花!
伟大的自欺欺人法(蔬菜版)。
她还有动物版、食物版,用哪版完全取决于她的心情如何。
陆织理面无表情的样子相当唬人,所以即便是长着一张出众的脸,周围的人也会因为她那不好惹的气质望而却步。
她拎着盒子踏进电梯,电梯里一个人都没有,但就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时候,一道明黄色的身影却喊了起来,“等等!等等我!”
陆织理十分善良的帮他按住了电梯门,明黄色的身影迅速闪身进入了电梯,他手里还抱着一束娇艳欲滴的红玫瑰,相当引人注目。
“谢谢啊。”
“嗯。”陆织理相当高冷。
原来是外卖小哥,好辛苦啊,还好帮他按住了电梯。
外卖小哥一边道谢一边惊讶于眼前这个送外卖的小姐姐的容貌。这年头送外卖的都长得这么漂亮了?
两个陌生人站在电梯里互相沉默着,谁都没发现他们要去的是同一层楼。
没过多久电梯内“叮”声响起,电梯门向两侧滑开。两人同时往前迈了一步,这才惊奇地发现他们的目的地是同一层。
但两人都没有太过惊讶,外卖小哥秉承着女士优先的原则还稍微往后退了一步,示意陆织理先走。
陆织理没看他,径直出了电梯,直接朝着虞爻工作室走去。
工作室门口已经有人在等候,女生蹲在地上百无聊赖地扣着地毯,听见脚步声这才抬起头,一抬眼便看见了陆织理那张让人过目不忘的脸,实在是太过漂亮了。
叶子从地上站起身,心里已经确认了对方的身份,“请问是陆小姐吗?我是虞姐的助理叶子,她让我在门口等您的。”
陆织理周身那股疏离感顿时烟消云散,她眼睛亮晶晶地点了点头,但还没开口说话,便听见身后传来一道男声。
“咦?叶子,你在门口干嘛?”本该是外卖小哥的男人走到了陆织理身边,顿了两秒恍然大悟,“你来拿外卖的?”
陆织理:?
到底谁是外卖员?
叶子在见到男人的那一刻却骤然瞪大了双眼,“小楚总?您怎么来了?!”
楚嘉言穿着一件明黄色的冲锋衣,怀里抱着一束花,不怪陆织理把他认成送外卖的。
“虞爻在吗?我找她的。”楚嘉言笑起来,脸颊上还有两个酒窝,活像一只大金毛。
陆织理转过头看着他,心里有些小小的生气,“我才不是送外卖的。”
楚嘉言愣了愣,有些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脸,“不好意思啊,你穿的这个蓝色我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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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为是饿X么的外卖员呢。”
陆织理没说话,只是眼神不善地上下看了对方一眼,明明对方的才更像X团的外卖员。
叶子抿着唇,把这辈子最伤心的事全都想了一遍,这才强行忍住没有笑出声。
“咳咳,二位请跟我进来吧,虞姐还在开会,你们去休息室稍微等一会儿吧。”
两人互相对视一眼,谁也没开口说话,安静地跟着叶子朝里面走去。
路过会议室的时候,门虽然关着,但里面爆发出的争吵声却十分激烈,陆织理和楚嘉言两人都没忍住凑上前去仔细听。
“怎么没听到虞爻的声音啊?”陆织理有些疑惑地开口问道。
楚嘉言很明显不是第一次听,压低声音说道:“虞爻一般都是最后总结的那个人,她才不参与吵架。”
“哦哦。”
话音落下,两人好像意识到了什么,立马直起身当做什么也没发生。
叶子:“小楚总说的对,虞姐一般不参与几个设计师的争吵,她听她们吵完心里就基本有结果了,每个季度要出新品的时候都会来这么一次。”
“今天吵得好像格外激烈一点,应该还要再等等,我先带你们去休息室吧。”
叶子带着两人来到休息室,但其实更像是茶水间,冰箱、咖啡机、微波炉,还有员工的一些私人物品都放在里面的吧台上,虽然比较乱但却十分干净。另一边放着一张茶几和沙发,应该是给人休息用的。
陆织理和楚嘉言分别挑选了离对方最远的一张沙发落座,叶子将他们带到后就去工作了,休息室里一时间安静得有些可怕。
楚嘉言不是个能静得下来的性子,刚想张嘴说点什么,就见对方飞快从包里掏出耳机戴上,一副拒绝沟通的样子。
楚嘉言:……
哼,不说就不说,难道还能憋死他?
两人就这么沉默地在休息室里等了十几分钟,直到一阵脚步声传来,两人顿时来劲儿了,陆织理连耳机都取了下来。
休息室的门被打开,一张陌生的脸出现在两人眼前。
不是虞爻。
两人又泄气地坐了回去。
来人估计也被吓了一跳,连忙道歉转身就走,连水都不打算接了。
然后两人就听见对方的声音在外面响起。
“虞姐,俩外卖员咋在我们休息室里坐着啊?吓我一跳,还以为外卖两巨头的大战要在咱们工作室爆发了呢!”
美X外卖员楚嘉言:……
饿X么外卖员陆织理:……
你才是外卖员!你全家都是外卖员!
跟在虞爻身后的叶子抿着嘴一副想笑不敢笑的表情,虞爻转过身看了她一眼,表示疑惑。
“您进去看看就知道了,我和她们先去吃饭了。”
“去吧。”
虞爻走上前去,一把推开了休息室的门,视线落在站起身的两人身上,上下扫视一圈。
“……”
“二位今天是特意来搞cosplay的?”
14. 少上网(上)
休息室里的沙发上,三人分别坐在了三个方位,陆织理和楚嘉言坐面对面,工作室的主人虞爻则坐在了两人中间。
楚嘉言不等虞爻开口,便主动站起身将手边的玫瑰给递了出去,“虞爻,这是送你的花,希望你喜欢。”
虞爻没有接,只是淡淡地开口:“这不逢年不过节,怎么突然想起送花了。”
楚嘉言耳根有些发热,也不管虞爻接不接受,直接将花塞到了她怀里,“哎呀,我就是想送你一束花而已嘛,又没什么,你快收下你快收下。”说完又从花束里抽出了一枝,然后抬眼看向虞爻,好像在期待她问为什么会抽出一枝花。
不过虞爻没有开口,但楚嘉言不放弃,又转头看向旁边的陆织理。陆织理却警惕地看着他,表情不太高兴。
楚嘉言有些尴尬地轻咳一声,自顾自地解释道:“我抽出一枝带走,当我手里这支枯萎的时候,就知道该给你送新的花了。”
虞爻:……
“噗。”陆织理没忍住笑出了声。
虞爻有些头疼地扶着额角,将那束玫瑰放到了茶几上,嘴里吐出几个字,“以后少上点网。”
楚嘉言的脸顿时涨得通红,感觉脑袋都要冒烟了,手里那枝玫瑰拿也不是不拿也不是。
“不过还是谢谢你的花,工作室的花瓶正好是空的。”
楚嘉言知道虞爻是在给他台阶下,只好讪讪地点点头坐回了沙发上,已老实。
“为什么非要等到花枯萎再送新的呢?明明就可以每天都送不一样的花啊,难道是觉得每天都送花太麻烦了吗?”陆织理支着下巴,眨巴着眼睛问道。
楚嘉言闻言立马急了,“哎!你别乱说啊!别说每天都送,就算一天送三次我也不会觉得麻烦的!”
“行了行了,送这么多花干嘛,工作室也没那么多花瓶能给你放。”虞爻伸手揉了揉太阳穴,刚才在会议室已经听够了争吵,这会儿是真的不想再听了。
陆织理见虞爻脸色不太好,也歇了嘲笑那个男生的心思,担忧地朝虞爻考过去,挽着她的手臂轻声问道:“虞爻,你不舒服吗?”
虞爻摇摇头,闭上眼缓了缓紧绷的神经,然后才转头看向身旁的少女,“你在微信里说有东西要给我,是什么东西?”
陆织理连忙坐直身体,兴致勃勃地从包里拿出一个烫金的信封,双手捧着递到了虞爻面前,“这是我妈妈生日宴会的邀请函,她说我也可以邀请我的朋友去参加,我们一起去好不好?”
陆织理望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珠睁得圆溜溜的像颗晶莹剔透的玻璃球。虞爻是真的很难对这张脸这双眼睛说出什么拒绝的话,犹豫着伸出手,陆织理便眼疾手快地将信封放到了她手里。
虞爻看着安静地躺在自己手心里的信封,心情有些复杂。她和陆织理的妈妈勉强算是同行,只是她的工作室远远没有达到傅双创立的独立品牌那个级别,所以她也在寻求突破,希望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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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的工作室能和有名的品牌合作,傅双所创立的“LURI”就是最top级的选择。
虞爻自然了解过傅双的生日宴会,说是生日宴其实更像是一个属于傅双维护自己人脉或合作对象的商业聚会,参加的人都是和傅双有业务往来的,自然也都属于她们这个行业。
她苦于没有人脉搭上傅双或她身边的那些人,但现在傅双的女儿却亲自把这个机会递到了她的手里。
陆织理认真地观察着虞爻的表情,期待着对方的答复。
虞爻看着对方的那双眼睛,思忖片刻后还是将信封收了起来,不过她却说道:“我需要看看那天有没有工作,我晚点给你答复好吗?”
“什么宴会?我能去吗?”楚嘉言听了半天,伸着脑袋过来凑热闹。
陆织理脸上的表情瞬间消失,平静地瞥着楚嘉言,没有说话。
楚嘉言不是个记仇的,陆织理刚才挖苦他的话他也权当没听见,现在这会儿只想凑热闹,“你是虞爻的朋友,自然也就是我的朋友,邀请函也给我一份?”
“我都不认识你。”陆织理嘟囔着。
楚嘉言大手一挥,一脸正直道:“我叫楚嘉言,今年25岁,兴民银行知道吧,就是我家开的,以后燕京有人找你麻烦,就报我的名字!”
陆织理没想到他会这么突然地来一场自我介绍,张了张嘴还是礼貌地说出了自己的名字,“我叫陆织理,今年26岁,我爸爸是开公司的。”
15. 少上网(下)
楚嘉言不在意她父亲开的是什么公司,燕京这个地界上,随便拉个人来名下都可能挂着一家公司,他也无所谓对方有没有钱,反正都没他家有钱。
“那咱们算是朋友了吧,邀请函也给我一张?你放心,我肯定会为阿姨准备一份大礼的!”
陆织理求助般地看向虞爻,虞爻也没办法说什么,只道:“他人不坏,就是平时比较爱上网。”
陆织理脸色怪异地扭捏起来,这个人今天还说她穿的像外卖员,但朋友之间这些话更像是在开玩笑,而且自己刚刚还嘲笑了他……
楚嘉言眨眨眼,双手捧着递到了陆织理面前,似乎在等待陆织理将邀请函放到他手里。
“唉……”陆织理叹了口气,还真从包里摸出了一份邀请函,只不过这份没有信封,只一张深蓝色的信函。
虞爻看着她打开那张信函,里面赫然便是自己的名字。怎么还有一张她的?
“这张写了虞爻的名字,我给你改一下吧。”陆织理又从包里摸出笔,拔开笔盖准备下笔时才反应过来自己不知道楚嘉言三个字是哪三个字。
她眼珠子滴溜一转,抿起的唇角溢出一抹笑意,大笔一挥划掉了虞爻的名字开始写。
片刻后,楚嘉言得到了他厚脸皮求来的邀请函,上面赫然写着——
诚邀“外卖员”先生参与本次宴会。
楚嘉言:?
“噗。”这次轮到虞爻没忍住笑意了。
她这一声笑像是导火索,瞬间点燃了陆织理的笑点,陆织理顿时笑得前仰后翻,声音之大之刺耳!
最后还是楚嘉言自己抢了陆织理手里的笔,划掉“外卖员”那三个字,重新写上了自己的名字。
陆织理趴俯在虞爻大腿上,笑得眼泪都快出来。
“陆织理!你个小丫头怎么那么记仇!”说着,楚嘉言就想上前掐陆织理那张笑开花的脸,完全忘了他自己还比陆织理小一岁的事实。
虞爻适时出手将人拦下,“好了好了,别闹了,我都饿了,我请你俩去吃个午饭?”
陆织理平息下自己的情绪然后才发现自己居然趴在了虞爻大腿上,脸颊隔着一层轻薄的布料,甚至能感受到虞爻大腿处的体温。
好热。
陆织理脸上逐渐浮上一抹红晕,片刻后连耳朵尖都红透了,她鼻息间是属于虞爻身上的香味,她控制不住地深吸了一口,这股味道让她莫名地觉得安心。
虞爻伸手拍了拍她的脊背,陆织理颤了一下,只觉得从虞爻拍过的地方瞬间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连带着头皮都麻了一下。
“怎么了?突然脸那么红?”虞爻关切地问道。自从知道陆织理此刻心智只有八岁后,虞爻便不由自主地会将注意力放在她身上,像是在照顾一个真正的八岁孩子一般。
楚嘉言双手抱胸在一旁撇了撇嘴,“还能怎么了,笑得呗,哼!”
陆织理贝齿轻咬着下嘴唇,没有说话,只是安静地从虞爻大腿上直起身,余光瞥见茶几上的包装盒,然后才反应过来自己还有东西没交给虞爻。
她将桌上放着的那个盒子拿起来,一边拆一边说道:“这是陈阿姨做的饼干和山药糕,特别好吃!我之前就想让你尝尝的,陈阿姨说山药糕很适合养胃,你之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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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是说自己有时候会胃疼吗?”
陆织理记得虞爻曾经在微信上和她说过的所有事情,她只有这么一个朋友,她想把这个朋友照顾的很好很好。
虞爻有些怔愣,连她都不记得自己是在哪个晚上随口吐槽了这么一句,没想到对方就记了下来,明明是一件再小不过的事情,她的胃痛也没有经常发作,可此刻她却隐隐感到自己的胃部传来一阵酸胀感。
“谢谢……”虞爻看着盒子里精致的糕点,一时间还有些恍惚。
陆织理用湿纸巾擦干净了手,然后再拿出了一块枣泥馅的山药糕,有些紧张地送到了虞爻面前,“要尝尝吗?很好吃的。”
虞爻看着她那双盈满了期待的琥珀色眼珠,鬼使神差地没有伸手接住,而是微微张开了嘴巴,贝齿轻咬叼住了那块软糯的糕点。
甜味很淡,有一种独属于山药的清淡味道,枣泥的味道综合了山药里的涩味,显得十分利口。
楚嘉言皱着眉,神情疑惑。女生之前互相喂吃的是很正常的吧,但他怎么觉得又有些说不出口的疑惑呢?
难道是因为……
自己也想吃?
楚嘉言觉得自己找到了答案,立刻伸手从盒子里也拿了一块送进嘴里,随即眼睛一亮,“陆织理你们家阿姨好厉害,这个山药糕比我以前吃过的都要好吃!”
陆织理还因为自己喂了虞爻吃东西而怔愣,听见楚嘉言的声音后立马回神,斜着眼睛瞪了过去。
顶着羞红的脸,气鼓鼓地说道:“吃东西都堵不上你的嘴巴,不给你吃了!”
“略略略,陆织理小气鬼!”
16. 礼服(上)
日子过得很快,距离傅双的生日宴还有三天。时间越近陆织理也就越期待越紧张,每天晚上都大睁着眼期待第二天的到来,晚上睡不着白天自然也就睡不醒。
这几天早上别说早饭已经不吃了,困的时候陆织理连午餐都不下楼吃,全是何管家送到房间,而且吃着吃着就停止了咀嚼直接睡趴在小餐桌上。
何管家没办法,只好将这件事告知了傅双,于是傅双今天特意推了工作,一大早就到了别墅,身后还带着一群人。
她今天非得把那丫头的作息给调整过来。
傅双带着人一路往楼上去,到卧室门口的时候却没让他们跟着,只让何管家带他们先去旁边的衣帽间等着先做准备,自己则轻手轻脚地拧开了陆织理的卧室门。
说是要把作息给人扭过来,但去叫女儿起床的时候,傅双还是下意识地放轻了动作。
卧室内十分昏暗,窗帘的遮光性非常好没有半点光亮,傅双伸手打开旁边的落地灯,卧室内才有了一点昏黄的光源。
她坐到床边,就着昏黄的灯光看着女儿睡得红扑扑的脸,心里的幸福都快满溢出来了。天知道当时得知车祸消息赶往医院时她有多恐惧多紧张,那时候的陆织理也想此刻一样安静地躺在病床上,但脸色却是苍白的,甚至还有在车祸中留下的擦伤。
傅双当时就想,如果她的孩子能够平安醒来,无论让她做什么她都愿意,只要她的孩子平安健康就好。
她呼出口气,平复着内心的情绪,片刻后伸手拍了拍被子,“理理,该起床了。”
陆织理睡眠并不深,听见声音眼睛就睁开了一条缝,但她实在是太困了,就算看见了妈妈的脸,也没有完全苏醒,嘴里含糊地说着什么。
“妈妈……困……”
傅双却并不放过她,手上拍打的动作没停,说道:“理理,该起床了,你不能这样晚上不睡白天睡。”
“颠倒作息对身体不好,你今天白天不能睡觉了,快起来。”
陆织理因为熬夜,脑袋浑浑噩噩的,哪儿能听懂她说的话,双手拽着被子往上一拉一拽蒙住了头,顺便还翻个身背对了傅双。
傅双没办法,站起身走到窗边,拿起旁边的遥控器,控制着窗帘缓慢地从两边拉开,随着窗帘收起,窗外的天光尽数落到了卧室内,阳光落在卧室内的地毯上留下炙热的温度。
做完这一切,傅双才又走到陆织理床边,这次毫不留情,一把掀开了陆织理的被子,留下懵逼的少女。
陆织理本来是没有起床气的,但这么一通折腾下来,再好脾气的人都会忍不住发火,更别说她现在还是无法控制自己情绪的小傻子。
“妈妈!你干嘛啊!”陆织理气呼呼地眨巴着眼睛从床上坐起身,一脸生气地看着站在她床边的母亲。
“听我说。”傅双伸出食指比在人面前,示意她先住嘴,然后又补充说道,“今天要给你挑礼服,你要是愿意的话还能给虞小姐挑一套送过去。”
陆织理本来是很生气的,但这会儿一听见和虞爻有关,脑子里那浑浑噩噩的不适感顿时烟消云散,她要以绝对的清醒来对待和公主有关的事情。
“那我不止要挑一套,好看的裙子都要给虞爻送过去。”陆织理说着,又美滋滋地幻想起来,公主就是要穿好多好多好看的衣服裙子,世界上所有好看的衣服裙子都该是公主的!
傅双双手抱胸,对自己女儿这一脸谄媚的表情有些无语,“行行行都依你,但你现在得快点起床,送礼服的工作人员已经在等你了。”
这次陆织理不再需要任何人的催促,手脚麻利地起了床,又很快冲进浴室里洗漱。
十分钟后,素面朝天的大美人带着脸上没擦干的水汽出现在了衣帽间里。
傅双坐在旁边的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着杂志,见她进来了这才指了指旁边拿着工具的设计师,“先去量一下尺寸,今年要穿的衣服还没给你准备呢。”
陆织理乖乖地去找设计师,但眼睛却一直在往旁边摆出来的衣架上瞟,她知道那些就是拿来给她挑选的礼服。
傅双有自己的独立品牌,所以陆织理衣柜里的衣服也大多都是LURI定制的,剩下的一些才是其他奢派的成衣。不过陆织理傻了之后也不太爱穿那些成衣了,她更喜欢妈妈公司的那些舒适又漂亮的衣服。
“小姐,今年裙子流行的版型大部分是这样的,你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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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有什么需要修改的地方吗?”设计师拿着一些裙子的版型图给陆织理看。
陆织理扫了一眼,没看出和以前的裙子有什么差别,只是说道:“都可以的,但是要记得哦,不管是什么衣服裤子裙子,我都要有大兜!”
设计师木着脸点了点头。
呵,她已经习惯了。当初第一次来的时候,听见大小姐这个要求她还会为了时尚、版型而和对方争论,有些裙子加上兜就会彻底破坏整体的美感和时尚感,她当时怎么都不会同意的,但最后还是为了金钱妥协了。
呜呜呜她简直道心不稳!
所以每次这位设计师来别墅量体裁衣的时候都是又煎熬又期待的。煎熬是因为陆织理这个“加兜”的要求,期待却是因为对方那张脸,那简直是每位设计师梦寐以求的缪斯,造物主的宠儿。
陆织理不知道对方复杂的想法,一听设计师这边完事了,立马就朝着那堆礼服跑去。
这条黑色的长裙好看,好适合公主!啊啊啊这条深蓝色的也不错!哇塞!这条大红色完全就是为公主而生的!天呐,这条薄荷绿的更是写了公主的名字!
陆织理看一条心里就想象一次虞爻穿上会是什么模样,直到全部看完了几十条裙子,她脸颊都红了,一脸激动地转过头看向她妈。
琥珀色的眼珠里爆发出令人侧目的光亮,仿佛想要把裙子全都打包带走送给虞爻。
“……”傅双到底是孩子妈,只一眼就看出了陆织理大逆不道的念头,“你送这么多过去虞小姐真的会收吗?”
陆织理一愣,眼里的光渐渐暗下来,委屈地撅起了嘴巴,妈妈说得对,这些裙子太贵了,虞爻肯定不会收的。
“好了,以后还有机会送的,而且这些礼服一点也不日常,你送那么多去,虞小姐也没地方放啊。”傅双还是十分会拿捏自己女儿的小情绪的,“这样,你去问问虞小姐的尺码,我们去公司拿一下当季的新品给她,这样你们还能穿同一个牌子,难道不是更好吗?”
陆织理闻言,原本暗下去的眼睛又亮了起来。她重新打起精神在众多礼服中为虞爻挑了那条薄荷绿的礼服裙,自己则是随便挑了一条黑色的挂脖长裙。
17. 礼服(下)
夜里七点,燕京市区内某个公寓的七层电梯“叮”一声响起,电梯外的感应灯适时点亮,拖着行李箱带着一身风尘的虞爻终于站在了家门口。
她一出门,便看见了不远处墙边放着的一个大大的礼盒,她知道这是什么,今天上午陆织理才找她要了衣服尺码和地址,说是要有东西送给她。
虞爻本想拒绝的,但实在耐不住对方在电话里撒娇卖乖,她并不太适应来自他人如此亲密的关怀,她本能的想要快速回避,所以便直接用答案堵住了对方的嘴。
这会儿看着那个包装繁复的礼盒,她心里有些发愁。和陆织理的深交不是她的本意,但每当她看见那张脸可怜巴巴地看着她时,她真的什么疏远拒绝的话都说不出口。
对方真的像个孩子一样执拗又直白,拒绝她,她会可怜兮兮地问是不是自己哪儿做错了可以改;疏远她,她又会像个粘糕一样黏上来说自己是不是做错了什么所以才不搭理她。
她从来不会怪虞爻不理她,她只会把原因归结于自己身上。然后再捧着那颗真心一次次朝虞爻奔去。
虞爻默默叹了口气,然后才弯腰捧起那个礼盒,按开门回了家。
她去隔壁省出差了一周,家里的一切都没有改变,她不在的时候有让物业安排钟点工定时进来清洁,所以家里的所有东西都整洁如新,也都完全没有半点生活的痕迹。
虞爻将手里的东西放下,然后将自己扔进了松软的懒人沙发里,闭上眼开始回复自己消耗过多的精力。
片刻后才站起身朝着浴室走去,没一会儿浴室内便传来水声。
洗澡之前虞爻点了份外卖,她实在是不想再自己做饭了,洗完澡她坐在岛台边一口接一口的吃着虾仁炒饭,眼睛却一直盯着被她放在旁边的那个礼盒。
她本不是一个好奇的人,但此刻却很想知道里面装了一件什么样的衣服。她心里想着要回避陆织理,但她自己也知道,在把自己的尺码和地址说出口的时候,她就开始期待起来,期待那件陆织理为她挑选的衣服。
她像是不小心见到了夜明珠的路人,心里想着要将东西交给警察,但又隐隐期待着在夜明珠上刻下自己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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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口咽下嘴里的虾仁,虞爻这才起身朝着那个礼盒走去。
礼盒包装的非常精致,上面的缎带和装饰物能看出来价值不菲,她伸手拽住缎带,轻轻一拉缎带便四散开来。
打开盒子,她第一眼看见的却不是那浅淡的薄荷绿,而是盒子内部一侧的角落,有一张淡黄色的小小的卡片。
是陆织理给她写的小卡片。虞爻认识上面的字迹——
【虞爻,我好想把全世界漂亮的裙子都送给你。
但是没办法,妈妈说这些裙子并不日常,送你的话你也没地方放,对你来说是一种负担,所以我才只选了一条。
希望你能喜欢它,如果能穿来参加宴会就更好了。不过你要是穿自己喜欢的来,我也会很高兴的,
因为只要你来我就会很高兴了!】
落款是陆织理的名字,纤细又飘逸。
明明只是一张小小的卡片,但虞爻却觉得它比那条裙子更让人欢喜。但字里行间属于少女那炙热又毫无保留的热情却让虞爻觉得有些喘不过气,她不适应这种情绪,她想要躲避。
18. 涌动的情愫
傅双的生日宴办的说大不大,说小也不小,地点选在盛天集团旗下的五星级酒店盛琅豪庭,酒店在这天谢绝了所有的商业活动,全心全意地为大老板服务。
傅双的品牌属于时尚圈,自然不可避免地会涉及一点娱乐圈,豪门+娱乐圈这两个重磅标签,让这场本应低调的生日宴迎来了不少的狗仔蹲守,就期望能拍到点不一样的八卦一炮而红。
傅双和陆竹笙作为主家自然是早早就到了会场接待来宾,傅双今年正好五十岁,时间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迹很少,反而是让她周身的气质变得更加的内敛柔和。
岁月从不败美人。
这句话似乎在她身上变得具象化。
宴会厅是盛琅豪庭最大也是最豪华的一间,里面的布置是傅双早早从一个月以前便跟进。
粗大的罗马柱上绕着一圈又一圈的香槟玫瑰,这些玫瑰全都是今早从国外空运到燕京的鲜花,凑近了看上面好像还带着一些未干的晶莹水珠,玫瑰环绕的间隙处偶尔垂坠着一些带着细闪的绸布,绸布上缝制着一个个圆润饱满又纯白莹润的澳珠。就连地面上铺着的地毯也全都是意大利手工缝制而成,价值连城。
宴会厅里此时已经来了不少宾客,他们对傅双夫妻俩都还算熟悉,自然也都知道两人不是那种奢靡的性子,傅双往年的生日宴也没有如此铺张过,于是大家心里也都有了底,今天大概不仅仅只是生日宴这么简单。
傅双的这场生日宴确实不仅仅只是为了给她庆生,更重要的是她想让这些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即便她女儿傻了,那也不是随便什么人都能攀折的。就算在背后再怎样耻笑陆织理,等真到了陆织理面前一样要卑躬屈膝地讨好她,哪怕她是个傻子。
水晶吊灯下是往来的人群,衣香鬓影觥筹交错,唯有宴会厅西南角的露台上有两道人影,没有参与到里面的热闹中去。
“姐,你到底还要在这儿看多久啊。”谢妍青穿着一条浅粉色的吊带长裙,因为露台的温度低上身还裹了一条Burberry的经典款围巾当外套。
陆织理趴在露台围栏上,眼睛却一眨不眨地望着宴会厅大门口,她身上穿的是一条深黑色的挂脖长裙,胸前是繁复的蕾丝隐隐约约能看见下面浅色的衬布,如绸缎般光滑的长直发披散在她身后,刘海盖过眉毛只露出一双锐利的双眸。
只不过那双眼睛此刻却有些暗淡,她回过头看向一脸疲惫的谢妍青,有些赌气又有些委屈地说道:“你不愿意陪我等就算了,你进去就好了。”
清汤大老爷!简直冤枉啊!
谢妍青在心里无声地嘶吼,她不过就因为有点冷才问了一句,这就委屈上了?!
“姐,你是不是敏敏肌啊?”
“嗯?”陆织理疑惑地回过头,刚想说什么,余光却瞥见了门口那道熟悉的身影,她连忙望去想要确认那人的身份。
恰好,陆织理的手机弹出了一条消息。
不用确认了,就是虞爻!
陆织理一脸兴奋地站起身,两只手拎起及地的裙摆急匆匆地朝大门口跑去。
“姐!等等我!”谢妍青连忙跟上去,顺势将身上的那条围巾扔给了旁边的侍应生。
陆织理一路上越过无数想要和她打招呼的人,目光坚定地看向宴会厅门口。
于是陆织理就这么在几乎所有人的目光注视下朝着门口奔去,身后还跟着一个得到了命令看好孩子的“幼师”谢妍青。
谢妍青发誓,这是她长这么大以来第一次以这种近乎狼狈的姿态得到所有人的注目。
不过好在这些宾客大都是她大伯母的合作伙伴,对她都不熟悉,就算今晚丢脸了,也不知道她的名字。
可她姐就不一样了,虽然这些人大部分也都没见过陆织理,但陆家大小姐出了车祸变成了个傻子的事情却是燕京上流圈子里大家心知肚明的秘密。而能在这样一个场合肆意奔跑还没被驱逐的人,是谁自然也就不必多说了。
谢妍青怕陆织理在她大伯母的生日宴上丢人,但陆织理本人还有她母亲傅双却并不在乎。
助理站在傅双身后,看见小姐旁若无人地在会场中奔跑,犹豫地上前一步问道:“傅总,需要让人带小姐去休息室吗?”
傅双望着女儿脸上根本压不住的笑意,笑道:“不用,区区一个宴会罢了。”还不值得让她女儿为了这么一个宴会委屈了自己。
只要是她能为理理兜底的事情,那就不叫丢人。
会场中的宾客们心思各异,唯独奔跑中的陆织理只有一个目标,那就是刚到门口的虞爻。
虞爻将手里的礼物交给旁边的侍者,然后递出了自己的邀请函,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便听见宴会厅里传来一阵喧闹声。
她抬头看去,第一眼看见的便是对方那双熠熠生辉的双眼,原本上扬的眼尾被眼线拉得更翘,浓密的睫毛卷曲向上,右眼眼尾下方的皮肤上被点了一颗小痣显得更加摄人心魄。
虞爻发现,自己不管见了陆织理多少次,她还是依然会被对方那张优越的脸冲击到,就像此刻。
陆织理在距离虞爻没多远的时候便停下了奔跑的脚步,甚至变得有些拘谨地整理了一番被自己捏皱的裙摆,然后才袅娜地朝着虞爻走去,只不过依然走得很快。
谢妍青跟在她身后,见她停下了脚步刚想松口气,就看见她姐不过是从小跑变竞走。
有什么区别我请问?还不如跑呢:)
神色盎然的陆织理以极快地速度往门口走,边走还边欣赏着虞爻今晚的穿搭。
身上那条薄荷绿的吊带裙就是陆织理替她挑选的那件,胸口垂下层层叠叠的布料,上面带着细闪在灯光下显得格外夺目。
吊带裙本身是有些暴露的,所以虞爻自己搭了一件灰白相间的皮草,那头耀眼的红发被她盘在脑后有几缕发尾垂下,是最近挺火的鸡毛头,让她整个人看起来显得慵懒随性了许多。
陆织理看见她穿着这身礼服前来赴宴,整个人都瞬间焕发了生机,心底传来一阵舒爽。
她如果智力正常,那就会明白,这种情绪是源自于自身掌控欲和占有欲被满足后的快|感。
不过此刻的她什么也不知道,只知道虞爻很重视她,特意穿了她挑的衣服。
陆织理:“虞爻!你终于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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吊带长裙不算很长,虞爻穿上高跟鞋后裙摆堪堪遮住她的脚踝而已,不过为了美观她还是单手微微拎起了裙边,往前走去。
“等很久了吗?抱歉,路上有点堵车。”
陆织理上前挽住她的手臂,摇摇头,“没有等很久,我才刚刚开始等。外面有点冷,我们快进去吧。”
谢妍青刚匆匆赶来就听见她姐睁眼说瞎话。
“……”
我雷傻子:)
“如果站在露台吹了半小时冷风还不算等的话,那我也没话讲了。”
谢妍青声音不算大,但虞爻和陆织理还是听见了。陆织理眯着眼鼓着腮帮子瞪了她一眼,有些不高兴谢妍青在虞爻面前说这些。
谢妍青被瞪了一眼只好讪讪闭嘴,她今天可不敢惹她姐。毕竟对方现在正是小学生告状精的年龄,一个不高兴告她一状,那谢妍青今年的零花钱别想顺利拿到了。
虞爻和谢妍青算是有过一面之缘,互相打了招呼后也没有再过多聊天,只听着陆织理一个人叭叭叭在那儿讲。
“餐点区那边有很好吃的小蛋糕,我现在带你去吃吧,或者你还有什么想吃的吗?我可以让何姨给你准备的。”陆织理还是第一次在自己的地盘招待朋友,所以她希望一切都做到最好。
陆织理稍显强势的款待对大多数人来说可能都受不了,谢妍青察觉到了这点,便想开口转移一下她姐的注意力,她不希望她姐一番好意却引起别人的不适。
但她没想到的是,陆织理的强势或许会让很多人感到不适,但这些人里一定没有虞爻。
自从知道陆织理是“傻的”以后,虞爻对她几乎没有任何防备之心,那些对别人来说过于强势的行为,对虞爻来说根本不值一提,甚至还有些新鲜。
这种强势的“照顾”是虞爻从未体会过的,现在看来,其实感觉还不赖。
谢妍青稍微落后两人一步,看着她俩之间那种外人根本插不进去的氛围,有些担忧地蹙起了眉头。
不对劲,非常不对劲。
她之前认为她姐不过就是想和这位虞小姐交个朋友,但现在看来两人之间却涌动着一股莫名的情愫。
她姐好像真的是喜欢这位虞小姐,不是朋友之间的喜欢,而是那种充满掌控欲、占有欲的属于恋人之间的喜欢。
走在前面的两位主角完全没关谢妍青脑子里在想些什么,虞爻安安静静地听着陆织理为她介绍这场宴会,时不时开口询问两句,氛围倒也还不错。
不过在陆织理再一次想把虞爻往餐饮区带时,虞爻开口拦下了她,“我们还是先去见一下叔叔阿姨吧,现在就去吃东西好像有些不太礼貌,你觉得呢?”
虞爻宛若哄孩子版的语言让陆织理十分受用,她点点头便又乐乐呵呵地挽着虞爻去见她爸妈。
大概是想让虞爻不那么紧张又絮絮叨叨地说道:“虞爻你放心,我妈妈和爸爸人很好的,他们都很喜欢你的。”
谢妍青像个跟踪狂一样跟在两人后面,闻言实在是脑门冒黑线。
这些话怎么就和那些准备见家长的小情侣说的话那么像呢?
19. 粉红泡泡
傅双和陆竹笙都对虞爻的到来表现出了非同一般的重视,那脸上的笑容不似作伪,也完全不是接待合作伙伴的神情。
心思活络的人暗暗观察着,心里有了不一样的考量。能被陆家夫妻俩好脸相待的人可不多。
“和傅总说话的那个孩子是谁家小辈吗?有点眼生呢。”有人和身边的人闲聊起来。
“没见过。”被问到的人摇摇头,“前几年的生日宴我也来了,这个孩子确实没见过,不过她身边那个穿黑色礼服的就是傅总的千金。”
“傅总的千金?那不就是陆家那位……”欲言又止,他确实不敢在这儿光明正大的说出那两个字。
傻子。
陆家大小姐因为车祸变成了个傻子,几乎是燕京上流圈子里人尽皆知的秘密,但他们可不敢在陆家的地盘光明正大的蛐蛐人。
“不过话说回来,那孩子看着气度不凡和陆小姐也很熟悉,应该是哪个世家的小辈吧,不然傅总夫妻俩怎么会和她这么亲近的样子。”
“倒也有可能。”
宾客们的猜测影响不到那几乎亲如一家的四人,傅双和陆竹笙对虞爻特别喜欢,和陆织理所说的别无二样。
虞爻在和两位长辈攀谈的间隙,看向身旁的陆织理,对方朝她露出一个洋洋得意的笑容,好像在说,看吧,我是不是没有说谎。
虞爻这些年在燕京打拼,也算是参加过不少商业宴会,但今天从她踏进宴会厅的那一刻开始,直到现在,没有感觉到任何的不适。她知道这都是眼前这个小傻子的功劳。
陆织理的维护让她在这场宴会里的待遇直线上升,没有充满凝视的打量视线,尽管有些人好奇她的身份,但在疑惑过后也没有过多的来打扰她。
要用直白一点的话来说,她现在的感受真的像是回家一样自在。
和长辈聊天的话题也就那么几个,聊得差不多了,傅双便让女儿先带着虞爻到处逛逛,要是累了就去二楼的休息室休息或者去娱乐区玩都可以。
陆织理得了允许,兴高采烈地拉着虞爻先去了餐饮区。
楚嘉言到场的时候便一眼看见了那两张堪称绝色的脸在餐饮区大快朵颐。好啊,陆织理这个丫头不回微信就算了,现在还拉着虞爻吃蛋糕。
楚嘉言在进场的时候邀请函稍微出了点小问题,邀请上面的名字涂涂改改修改了三次,侍应生对他的身份自然起疑,楚嘉言知道他们是职责所在,也没有撒泼,而是郁闷地拿着手机联系陆织理来门口接他一下,结果对方愣是不回消息,让他在门口等了足足十分钟,最后还是一个宾客和他家有过合作见过他一次,侍应生这才十分抱歉地让他进来了。
楚嘉言存了吓吓陆织理的心思,于是走过去时悄无声息的,甚至在刻意地走两人的视线死角。
陆织理对此毫无察觉,正端起一杯果汁准备喝,突然肩膀被重重地拍了一下,“喂!”
楚嘉言一副恶作剧得逞的模样站在陆织理身后,“吃得挺开心啊,怎么不看我给你发的消息?”
陆织理被吓了一跳,本来准备喝的果汁因此呛进了气管里,这会儿正像火烧般不适,“咳咳——咳——”
“陆小姐!”虞爻也被楚嘉言的突然出现吓了一跳,因为距离陆织理过近,身上的薄荷绿裙子还被溅上了许多果汁液,在浅色的衣裙上十分显眼。
陆织理咳得脸颊通红,虞爻只能轻拍着她的背部缓解,“要喝水吗?给你倒一杯清水好不好?”
虞爻不等陆织理回答,便抬眼看向楚嘉言,什么意思不言而喻。
“哦哦,我去倒水!对不起对不起,我没看见她在喝水。”楚嘉言无措地道歉,说完转身去找服务生要水杯。
谢妍青端着熟食回来的时候,看见的便是这狼狈的一幕,她不过就是去点个餐,怎么就出了这么个乱子。
虞爻胸口上被撒上的果汁好歹还有她那件皮草外套能遮一下,陆织理胸口处的水渍却没东西遮了。谢妍青将手里的东西放下,忙道:“我去她休息室给她拿件外套遮一下,你先带她去洗手间清理一下,待会儿晚宴正式开始大伯母估计还得让她上去亮个相,咱们动作快点。”
虞爻点点头,搀着还在呛咳的陆织理就往洗手间走去,端着一杯水回来的楚嘉言赶紧跟上。
“水是温的,你先让她喝点吧。”楚嘉言知道她们要去洗手间,他不方便跟进去,只能先把水给虞爻。
陆织理伸手卡着自己的脖颈缓解不适,眼尾被激起一抹红泪眼婆娑地回头看了眼楚嘉言,又气又恼,还不忘记放狠话,“你……咳咳……你给我咳咳……等着!”
虞爻看着这一幕觉得好气又好笑的,明明都这么难受了还不忘想着要怎么报复回去,“好了好了,我们快进去吧,刚刚谢小姐都说了,你待会儿还要和阿姨上台呢。”
陆织理原本还凶恶的表情瞬间垮了下来,这会儿倒是有心思对着虞爻求安慰了,“虞……爻、爻,好难受哇呜呜呜呜——”
陆织理用这张脸对着虞爻撒娇简直就是犯规,虞爻哪儿能抵挡得住,只好揽着她的肩膀又拍又哄的,语气温柔得不行,这才哄着人到了洗手间。
洗手间外面也有洗手池,但因为陆织理打湿的是胸口而这里又时不时有人来,所以虞爻只能带着她进了厕所,用厕所里面的那个洗手池。
陆织理在来的路上喝了温水已经好了一点,咳嗽也能稍微忍住了点,虞爻便打开水龙头沾湿了手,一点点地为陆织理清理胸口处沾染的果汁和果粒。
两人靠的极近,陆织理本来就比虞爻高一点,这会儿虞爻再埋头朝她靠近,陆织理便能清楚地闻到虞爻头发丝上的香味,胸口处的皮肤也能感觉到虞爻灼热的呼吸。
厕所里顿时安静下来,两人的呼吸声好像骤然放大了十倍,陆织理全身好像烧起了一样涌现出一股燥热感,感受到虞爻呼吸的胸口处更是刺痒了起来。
陆织理不安地扭动着身体,虞爻伸出一只手掐住了她的腰部,微微抬起下巴眼神上移看向陆织理,片刻后红唇轻启轻轻吐出两个字,“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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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
陆织理顿时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住,红晕从耳根处迅速往上蔓延,直至又一次染红了她的眼尾,睫毛上还挂着因为咳嗽涌出的生理泪水。
这种陌生的感受是陆织理从来没有体会过的,她总觉得自己身上有好多小虫子在她皮肤上乱跑,她想伸手去挠,但又因为虞爻的一句话而不敢有所动作。
十分煎熬。
虞爻对此并不是全无感知,反而她更能感受到陆织理的心跳在逐渐加快,对方身上那股青柠的香味在她鼻尖若有似无地萦绕,扰得她也浑身不畅快。
但虞爻却时刻记着一件事,那就是陆织理的心理年龄只有八岁,现在根本就是个未成年。即便对方的身体有再成熟的反应,虞爻也对她根本生不出任何异样的心思。
陆织理胸口的水渍和果粒很快被清理干净,虞爻也直起身往后退了半步拉开了两人之间的距离,那股青柠的香味瞬间消失殆尽。
虞爻心里莫名涌起一股失落的情绪,不过很快便被她压下。从旁边抽出几张纸递给陆织理,“擦擦吧,我们在这儿等谢小姐给你拿外套来。”
陆织理愣愣地接过纸巾按到了胸口上被已经被浸湿的地方,脸颊还红彤彤的似乎是没从刚刚的氛围中缓过神来。
虞爻见她傻乎乎的样子,实在是没忍住勾起了嘴角。
怎么会有人能这么可爱,笨笨的,让人忍不住想要欺负。
虞爻就这么靠在洗手池上,好整以暇地看着陆织理慢悠悠地擦胸口的水。两人之间的粉红色泡泡几乎要化为实质。
可突然厕所门外响起一阵说话声,打破了两人之间的粉红色氛围。
“陈少你刚刚看见了吧,那个傻子长得还挺好看的。”
“还行,和夜场里的那几个小明星差不多吧,不过我倒是没玩过傻子这一类的,不知道和普通人有什么不一样的。”
“哈哈哈,你要是想就让你爸去找陆家联姻呗,他们今天办这个生日宴不就是为了给傻子女儿找个接盘的吗。”
“那还是算了吧,我可不想陪傻子玩,怕玩多了自己也变成傻子。不过刚刚那个傻子旁边的那个女的长得也不错,不知道是哪家的,待会儿让我爸去打听打听。”
两人嘴里句句不提陆织理的名字,但句句都是在说她。陆织理愣了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们嘴里的傻子指的就是自己,而“另一个女的”指的是当时站在她身边的虞爻。
她的脸色顿时沉了下来,那双琥珀色的瞳孔中燃气一阵怒火。那些人可以说自己是傻子,她知道自己不是就够了,但他们却不能随意去谈论虞爻,她是她的公主,公主不应该被这些恶心的怪兽议论。
陆织理扔下纸巾就打算往外走,但身边的虞爻动作却比她更快。
厕所的门是推拉门,虞爻一巴掌推上去,推拉门因为作用力“嘭”的一声砸向墙壁,顿时打断了外面那两人的说话声。
虞爻冷着一张脸,毫不客气地骂道:“满嘴喷粪,直肠通大脑了也不能到处拉吧。”
20. 出头
洗手间传来的一声巨响惊动了等在走廊上的楚嘉言,他转身就追了进去,生怕虞爻和陆织理出了什么意外。
一进去就看见了虞爻脸色铁青地站在厕所门口,眼神像淬了毒的刀子死死盯着站在洗手池勉强的两个男人。
楚嘉言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依旧下意识地站到了虞爻身旁,“虞爻,怎么了?”
虞爻没说话,但站在洗手池边上的那两个男的反应了过来,骂骂咧咧地看过去,“卧槽!吓我一跳,他妈的有毛病啊,艹!”
其中一个看着虞爻,立刻便想起来她是谁了,连忙扯了扯同伴的衣袖,压低声音说道:“陈少,这是陆小姐身边的那位。”
也是他们刚刚谈论的主角。
男人只觉得自己倒霉,明明只是随便说了两句,结果立马就被当事人发现了。
被称做陈少的男人却觉得自己没做错什么,他更没说什么侮辱性的词语吧,就算说了陆家大小姐是傻子那不也说的是事实吗,他觉得自己没错。
“这位小姐,我们素不相识,你怎么一开口就是侮辱人的话啊。”陈少装作没见过虞爻的样子,倒打一耙。
虞爻冷笑一声,“呵,看来傅阿姨的生日宴还是有漏洞啊,什么阿猫阿狗都能钻进来了。”
陈少自认在燕京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富二代,他们家在娱乐行业比较有名,公司的模特和傅双的品牌有过合作,这才拿到了生日宴的邀请函,结果在这个女人嘴里却变成了打洞进来的阿猫阿狗。
他仗着男性的体型优势上前一步,语气充满了威胁,“说什么呢你!”
楚嘉言哪儿能让虞爻被欺负,也黑着脸立马上前一步,警惕地看着对方。但就在这时,陈少顿时感觉到自己的肩膀处传来了一股推力,他还没反应过来自己便踉跄着步步后退。
陆织理一出厕所门便看见对方威胁的表情和肢体动作,几乎是下意识地冲上前去,一把将陈少推了出去。
陆织理皱着眉像只发怒的小兽一般警告他,“离她远点!”
陈少的同伴勉强接住陈少没让他摔倒,在看见陆织理的那一刻脸色唰一下变得苍白,“陈少、是、是陆……陆小姐……”
陈少本就是个酒囊饭袋,情绪平稳的时候还能忍住脾气,但这会儿他却被陆织理那一推给推的理智全无,口不择言地就开口嚷着,“我艹你敢推我!我有什么说错了吗!你他妈不就是个傻子!怎么还不让人说了啊!你真以为你妈是皇帝,能堵住所有人的嘴,谁他妈在外面不笑你是个傻——”
“啪——”
虞爻几乎是毫不犹豫地上前扇了陈少一巴掌,随后一把拽住对方的领带恶狠狠地说道:“傻子?到底谁是傻子?你不如好好想想她姓什么,这里又是什么场合,燕京大大小小的豪门又是以谁马首是瞻。不管她是不是傻子,你今天说的这番话都足够让你家从今以后滚出燕京!”
虞爻的威胁明显戳到了对方的痛处,那位陈少肉眼可见地歘白了张脸,他的理智也逐渐回笼,看着虞爻的眼神已经充满了畏惧。
陈少自认为自己的话说的没错,但有一句却大错特错,傅双就算不是皇帝,依然能够堵住所有人的嘴,只要这些人还想要在盛天集团、陆家的手里讨口饭吃,那他们就必须管住自己的这张嘴。
“还有,陆织理不是傻子,我希望你们都能记住这个事实。”虞爻说完一把将人的领带甩开,这种人她多抓一秒都嫌脏。
同伴连忙搀扶起陈少,一下又一下地对着陆织理鞠躬道歉,“陆小姐对不起,今天是我们喝了酒口不择言,希望你大人不记小人过,对不起对不起对不起。”
说完,他又拽了一把陈少的衣袖,咬着牙根道:“道歉啊!你还真想被陆家赶出燕京啊!”
“哟,洗手间这么热闹呢。”
少女的声音从走廊处传来,众人纷纷看去,只见谢妍青步履款款地朝着洗手间走来,臂弯处还搭着一件深蓝色的披肩,身旁站着姗姗来迟的秦月。
陈少见谢妍青出现的那刻脸色彻底惨白,如果说对上傻子大小姐和她身边那个不知身份的女人让他还心存一丝侥幸,那谢妍青的出现便是彻底将这丝侥幸掐灭在了摇篮里。
陈少连忙转过头,对着陆织理疯狂鞠躬,“陆小姐对不起对不起,我真的是喝醉酒了才说的那些话,对不起,请您一定要原谅我!”
谢妍青的身份不是秘密,陆竹笙的亲侄女,父亲母亲都从政,是燕京了不得的大人物,陆织理或许会因为傻了不在意那些欺负过她的人,但谢妍青这个官二代可就不那么好糊弄了。
“谢小姐,我和我朋友刚刚真的是喝醉了才说了些得罪人的话,真的抱歉,对不住对不住啊。”陈少现在不仅一脑门的冷汗,就连后背的衣物都打湿了。
谢妍青没理会他的话,只上前将臂弯里的披肩给她姐披上,然后才轻声问道:“姐,那两个刚刚欺负你了?”虽然那个陈少的脸上很明显有个巴掌印,但谢妍青选择视而不见。
陆织理抿着嘴巴不说话,只是将肩膀上的披肩裹紧了一点。
谢妍青脾气爆不好惹,这会儿看陆织理的表情就大概能猜到刚刚发生了什么。呵,她就不明白了,怎么就有那么多人管不住自己的嘴呢。
她明显不想善了,但一旁的秦月却拽住了她的手腕,柔声道:“理理姐不想提这件事你就别闹大了,总归不是多大个人物,后面再处理也是一样的。今天还是傅阿姨的生日宴呢,别让傅阿姨也担心了。”
秦月轻飘飘一句话,让那两人得了个秋后问斩的结果。
谢妍青觉得秦月说的挺有道理的,三两句话便把人打发走了,当然也不只是让他们离开二楼,而是让他们立刻离开宴会,不管是谁带他们来的,都得和他们一并离开。
至于后续这两人会遭到家人的什么教育,根本不在谢妍青的考虑范围之内。
一时间洗手间便只剩下她们五人,虞爻拉着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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织理的手腕小声地安慰着她,只是不管她说再多的话,陆织理依然闭着嘴不开口。
虞爻有些累了,她觉得她已经使劲浑身解数了,但还是没将人哄高兴。她伸手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心底涌起一丝丝的不耐烦。
她果然还是不适合哄孩子。
“对不起……”陆织理低着头喃喃道,手指无措地揪着披肩上的布料,指节因为很用力而显得有些发白。
虞爻一愣,“……什么?”她以为是自己听错了。
陆织理终于抬起头望着她,那双琥珀色的眼瞳中盛满了愧疚的泪水,潋滟的水光让她的眼瞳显得更加的清透无暇。
“对不起,都是因为我和你一起玩,所以他们才说你的坏话,对不起,我不是故意的……我不是故意成傻子的……对不起,虞爻……”
陆织理的后半句话说得断断续续,但在场的其他四个人都听得清清楚楚,即便变傻不是她的错,甚至她还是受害者,但她依然在为了自己是傻子这件事而道歉。
谢妍青和秦月算是在场最了解陆织理的两个人,她们非常清楚陆织理是从来没有觉得自己是傻子的,她只是不喜欢那些陌生人这样说她,她从来没有因为“傻子”这两个词而变得如此的痛苦。
她以为是自己给虞爻带来了不幸的事。
楚嘉言围观了半晌,不太灵光的脑子终于反应过来在其他人眼里陆织理好像和普通人是有点区别的。
但……他完全没看出来。在他眼里,陆织理也不过是个和他一样幼稚了点的大小姐。
楚嘉言:“不儿,陆织理到底哪儿傻了?”
下雨会往家里跑、肚子饿了会吃饭、朋友被欺负了也能及时出手保护,到底傻在哪儿啊?!
陆织理现在根本听不得“傻”这个字,听楚嘉言这么一问,那眼眶里包住的泪立马就涌了出来,像断了线的珍珠似得从她脸颊上滚落。
“呜哇哇哇——”陆织理太伤心了,她觉得自己特别对不起虞爻,她感觉虞爻下一秒就要和她绝交了,“对不起……虞爻、爻对不起……”
楚嘉言:……
行吧,他现在相信陆织理确实有点和普通人不一样了。
虞爻本来还有些不耐烦的,被陆织理这么一哭,那点异样的情绪立马烟消云散了,这会儿只觉得有些哭笑不得。
她上前一步将人抱在了怀里,一下又一下地轻轻拍着陆织理的背部,“别哭了别哭了,这不是你的错,你只是生病了,你也不想生病的。我没有怪你,别哭了好不好?”
虞爻的声音好像真的和爱丽儿公主一样拥有魔力,陆织理只觉得自己心口处那种委屈又酸涩的感觉像泡沫一样飞走了,留下的只有对虞爻的喜欢。
她张了张嘴,还没来得及说什么,眼前一黑彻底趴在虞爻肩膀上不动了。
“陆小姐?陆小姐?陆织理——”
“姐!”
洗手间又是一阵兵荒马乱。
21. 心动(上)
陆织理迷迷糊糊地睁开眼,习惯性地绷直了身体伸了个懒腰,下一秒意识回笼,她才发现自己没有在自己的房间里。
天花板上的灯是晶莹剔透的水晶灯,和她房间的贝壳灯完全不一样。
这是在哪儿?
陆织理偏过头,一眼就看见了正在旁边倒水的身影,眼睛一亮,一张嘴就是有些嘶哑的声音传来,“虞爻……”
正在给人倒水的虞爻闻言立马回头看向床上,那双琥珀色的眼睛就那么亮晶晶地注视着她,她连忙上前两步,顺手将水杯放到床头柜上,“你醒了,还有没有哪儿不舒服?我去给你叫医生,他就在外面。”
休息室是个套间,房间里只有两人在,医生都在外面的待客室里等着。
“唔…不要。”陆织理习惯性地撒娇不要人离开,脸上高兴的表情也顿时垮了下来。她不想看见医生,她只想和虞爻待在一起。
虞爻回忆着傅双离开时对她的交代,还是顺了陆织理的意见,没有去叫医生,只是拿出手机给傅双发了条消息告知陆织理已经醒了。
她坐到床边,伸手将陆织理扶起来靠在床头坐好,然后才将那杯温水递给对方,“喝点温水润润嗓子。”
陆织理还是第一次被虞爻这么照顾,差点美得找不着北,乖巧又听话,虞爻说什么她就做什么。
“你在洗手间可把我们几个吓惨了。”虞爻看着她一口口啜饮着温水,便将之前在洗手间发生的事细细讲给她听。
陆织理晕过去的那一刻几乎是所有人都被吓得六神无主,虞爻是她们几个里最年长的,也是见过陆织理昏迷过的人,于是立马安排秦月下去通知陆织理的父母,然后谢妍青带路,楚嘉言背着陆织理,一路往陆织理的休息室跑去。
秦月回来的时候不仅带上了傅双夫妻俩,身后还跟着一个小医疗团队。
接下来就是兵荒马乱的身体检查。
傅双夫妻俩最后因为宴会开场而不得不离开,原本陆织理要出席的环节也只能被迫取消。
最后在傅双的要求下,房间里只留下了虞爻一个人,外间留着医生和护士,其余人则都被傅双请下楼参加宴会去了。
虞爻也不明白为什么傅双那么相信她,她和陆织理认识不过月余,甚至连面也没见过几次。
她想不明白索性也就没有再想,总之她也确实不是什么坏人。
虞爻哄了陆织理一会儿,然后才循序渐进地让陆织理同意了医生进门检查。
医生进来后只安静地例行检查,但陆织理还是不高兴地撅起了嘴,她讨厌看医生。
陆织理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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昏迷是老毛病了,医生也没检查出别的问题,给傅双汇报后便安安静静地离开了。
整个休息室里顿时只剩下两人,虞爻今晚也累坏了,情绪起伏太大引起的后续反应就是大脑发胀,胸闷气短。
她伸手摘下后脑勺固定头发的发夹,脱掉身上的皮草外套,朝着陆织理扬了扬下巴,“给我挪个位置?我想躺一会儿。”
陆织理顿时脸颊爆红,她也不知道自己的心跳为什么突然跳得这么快,只是慌慌张张地往里面挪了点位置。大腿处的皮肤接触到冰凉的床单,她的脑子这才清醒了不少。
“怎、怎么啦?你累了吗?”
虞爻掀开被子将双脚塞进被窝里,陆织理残留在床单上的体温顿时将她的小腿包裹,忍不住发出了一声喟叹。
好暖和,好舒服。
“感觉两个人睡也很不错。”虞爻莫名其妙来了一句。
说完不仅是陆织理愣了,连她自己也都愣住了。
房间里其实并不冷,但疲惫的身躯被温暖包裹着总是舒服的。
一时间两人都没有再说话,只是靠着床头坐在被窝里,安安静静地看着前方的陈设。
过了好一会儿,陆织理才缓缓开口问道:“那我以后能和你一起睡吗?”
虞爻:……
22. 心动(下)
在陆织理的认知中,好朋友就是可以一起睡的啊,好朋友之间做什么都可以的。
虞爻轻笑一声,“我们怎么一起睡?你有自己的家,我也有我自己的家。”
陆织理听完,居然真的认真思考了起来,小孩心智让她心里没有那么多的弯弯绕绕,想要得到一个结果就得去思考解决的办法。
虞爻伸手揉了揉她的发顶,笑道:“我刚刚就是随口一说,你别往心里去。”
她大概真的是一个人久了,那种话居然都脱口而出了。
“哦。”陆织理嘴上是答应了,但心里却还在认真思考虞爻说的话。
直到虞爻再一次开口打断了她的思绪,“想出去透透气吗?”她脑袋依旧有些昏沉,想去外面走走呼吸点新鲜空气让自己清醒一下。
陆织理转头往窗外看了一眼,天幕染上漆黑繁星点点缀在空中,可一想到那些穿着华丽的怪兽,她便一点儿也不想出去。
虞爻见状,微微偏头看着她,“不愿意留在酒店的话,要和我一起去看星星吗?”
她的声音很轻,转瞬便消散在空气中,但陆织理还是听见了,在她反应过来虞爻在说什么后,浑身上下的郁闷气息顿时烟消云散,那双眼眸瞪大着看向虞爻,有些不可置信。
“不去吗?”虞爻开口又问道,顺便还拉了下陆织理的手臂,有些暧昧又有些亲近。
“去!我们现在就去!”陆织理直起身,掀开被子就下了床。
虞爻笑着望向她,“我刚刚给你挂披肩的时候看见衣柜里有便装,是你的吗?”
陆织理点头,“嗯,何姨给我准备的,她怕我不习惯穿这个裙子。”
“那我们把裙子换下来,穿你的便装去看星星好不好?”
陆织理双眼睁得圆圆的,止不住地点头,那张明显带着侵略性的面容在虞爻面前只会是一副纯稚的摸样。
两人在屋子里换下了身上繁复的礼服,穿上了衣柜里的便装,衣服是陆织理喜欢的宽松运动装,除了蓝色各个颜色都有,陆织理挑了一身黑色的,虞爻则是挑了一身浅绿色的。
陆织理看着换完衣服站在她面前的虞爻,不知为什么,心里有些发热。
公主好漂亮,穿她的衣服也很合身很好看。
而虞爻则是对自己身上这身衣服有些略感不适,衣服上的青柠味好明显,就像是陆织理整个把她包裹在了身体里一样。
她压下心里的异样,示意道:“那我们现在就走?”
陆织理有些激动地点点头,然后像是做贼一样牵着虞爻的手带着人往休息室外走去。
两人的离开没有引起任何人的注意,宴会厅里依旧星光熠熠,她们却顶着漫天的繁星在黑夜里奔逃。
直到陆织理坐上了虞爻的车,她才讪讪地拿出手机给她妈发了条告知信息。
红色的越野车疾驰在公路上,外面的风呼呼地往车内灌,可两人都没有开口提出想要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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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车窗,这次悄无声息的外出让两人都在风里闻到了久违的自由的味道。
虞爻不是土生土长的燕京人,她来燕京后每一次心情不爽时都会去燕京郊外的广宜山。
广宜山不算高,上山的山路也修的十分平坦宽敞,山上最有名的便是一个非常宽阔的观景台,上面能看见日出日落也能看见夜晚最繁华的燕京夜景。
观景台上没有植被遮挡,往下能看见燕京夜景往上则能将夜晚的星空一览无余。
一个多小时后,虞爻顺利带着人抵达此次的目的地,广宜山观景台。
大概是时间太晚,观景台上除了四周亮起的路灯,再没有其他人影。
“哇——”陆织理迫不及待地下车,在看见眼前如此壮观的一幕时,她除了惊叹还是惊叹。
山上的风很大,但陆织理却一点儿也感觉不到寒冷,一颗心像被人放进了桑拿屋,从中泵出的血液流进了四肢百骸让她整个人都变得滚烫起来。
“虞爻!”陆织理回过头,披散在背后的发丝迎风飘起,脸上的笑容比任何一个时候都要肆意张扬,“这里真的好——美——啊——”
虞爻望着她,好像透过时间和空间看见了曾经端坐神坛的陆大小姐,而此刻,神女跌落神坛,落进了她眼睛里。
“不过这里风好大呀哈哈哈,你冷不冷呀?”陆织理不忘关心她。
“不冷。”虞爻摇头。
她想,大概不是风动,是心动。
23. 亲近
虞爻拉着陆织理在观赏台的露天长椅上坐下,两人靠在椅背上遥遥地望着燕京的夜景,风吹在她们脸上时感受到的也不是寒冷而是带着自由味道的畅快。
虞爻很喜欢这里,也喜欢半夜三更地开车上山,这里就像是一个独属于她的疗愈场,但今天她把这个地方分享给了陆织理。
她其实是一个领地意识非常重的人,大概是因为小时候从来没有属于自己的房间,没有一个对她来说完全安全的地方,所以才造就了她这样的性格。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提出带着陆织理来这里,可能是觉得陆织理对她没有威胁、又或者是因为一些其他的因素,谁知道呢。
虞爻的思绪逐渐变得渺远,陆织理却偏过头看向她,眼里是不曾掩饰的喜爱和柔情。
双手撑着长椅,斜着身体往虞爻身边靠近,直到闻到属于虞爻身上那股淡淡海盐味的香水,陆织理才压低声音悄声说道:“虞爻,你以后可以不叫我陆小姐吗?”
没有人会叫朋友xx小姐,这一点都不亲密。
虞爻闻言,猛地回过神来,下意识地转头看向对方,却感觉唇瓣擦过了一处细腻又温热的肌肤。
陆织理:!
虞爻瞪着眼往后撤,陆织理却一脸害羞又兴奋地表情凑得更近了。
虞爻想要装作什么都没发生,尽管唇瓣传来的宛如过电版的酥麻让她十分不适,她还是若无其事地开口回答陆织理的问题,“可以啊,你有小名吗?我可以叫你小名,我本来就比你大两岁,叫小名也可以吧。”
“都可以哦,但是——”陆织理说着,带着红红的耳朵尖又往虞爻面前逼近,伸手指着刚刚被虞爻不小心亲到的嘴角处的皮肤,“这里好像沾到了你的口红哎,有点黏黏的,但是好香啊。”
近乎直球的话让虞爻顿时僵在原地,也方便了陆织理的更加靠近,她伸手握住虞爻的手指,轻轻落在刚才沾了口红的嘴角,笑眯眯地撒娇:“你帮我擦一下好不好,我都看不见哒。”
虞爻呼吸一滞,手指被陆织理轻轻捏着,明明不算多亲近的动作,却让她手指像发烧一样滚烫,甚至还有些控制不住地微微轻颤起来。
指腹触摸到的皮肤十分细嫩,却又带着一点点黏腻感,让人忍不住想要更加用力地压下去,在那片白皙细腻的肌肤上留下属于她的痕迹。
“唔,好香,是樱桃的味道。”
下一秒,虞爻不可置信地睁大了双眼。
陆织理娇嫩鲜红的舌尖像一条小蛇舔到了她的指腹上,虞爻像全身过电一般泛起一阵酥麻,鸡皮疙瘩迅速爬上她的手臂。她下意识地用力抽出手迅速背到身后,另一只手死死握住食指,在指腹处死劲的搓着,以为这样就能将那种酥麻的感从内心深处给剔除。
“嗯?”陆织理疑惑地抬眼看向她,有些不明白虞爻的反应怎么那么大,她只是舔了一下,没有咬到公主呀。
“你、你以后不要和别人做这些……”虞爻实在是难以和一个八岁的人讲解,这种近乎于“性暗示”的举动是什么意思,只能含糊地提醒她,这些举动有点过于亲密了。
“为什么要和别人做?”陆织理眨眨眼,那双琥珀色的眼眸里写满了不解,“我只会和你做的。”
虞爻:fine.
这和邀请她上床有什么区别。
虞爻深吸一口气,努力调整好自己的心态,“总之有的人是不喜欢这么亲密的动作的,比如舔手指什么的,反正以后不要做了。”
陆织理半知半解地点了头,又问:“那你喜欢吗?可以和你做吗?”
“你不喜欢的话我给你道歉,但你不要不理我哦。”陆织理可怜巴巴地望着虞爻,那眼珠子看着水汪汪的,让人心软。
虞爻看着那双眼睛,“不喜欢”三个字根本说不出口,而且她心里其实也没多排斥陆织理的接触……
她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转移话题问道:“不说这个了,你有小名吗?我以后都叫你小名吧。”
陆织理很快被转移了注意力,眼睛一亮,兴奋地点了点头,“我妈妈都都叫我理理,你以后也叫我理理好不好?”
“理理?”虞爻点头应下,“那你有什么想怎么叫我吗?”
她大概是被陆织理带偏了,真的认认真真地在思考陆织理该怎么叫她。
她的父母长辈没给她取过什么小名,就这么虞爻、虞爻的叫到了现在,公司的员工偶尔会叫她虞姐,但这明显不适合陆织理。
陆织理抿唇笑起来,那双狐狸眼弯出一道弧线,“我叫你阿爻好不好?阿爻阿爻阿爻,多好听啊哈哈哈。”
虞爻受到她笑容的感染,也弯起了眉眼,“可以,没有人这样叫过我,你觉得不拗口就行。”
陆织理又一脸震惊地凑上前去,“真的吗?!真的只有我一个人叫过吗?”
“嗯。”
“哈哈哈,太好了太好了,那以后也只要我一个人叫好不好好不好好不好?”陆织理情不自禁地抱着虞爻的手臂晃起来,她经常对她妈妈用这招,她妈妈就没有不同意的。
“好好好,我保证只有你叫。”
虞爻确实也受不了这种甜度超标的撒娇,毕竟对方顶着那张美得十分超过的脸做这些,她很难说出什么拒绝的话。
“耶!”陆织理兴奋得高举双手,像是赢得了什么胜利。
虞爻靠坐在椅背上看着她的侧脸,心里所有的负面情绪在此刻一扫而空。也不知道是眼前这片夜景的功劳,还是眼前这个人的功劳。
陆织理的生物钟非常准时,哪怕此刻是坐在有些硌屁股的长椅上,她的困意也是说来就来。
虞爻看时间也差不多了,便拉着已经有些昏昏欲睡的陆织理站起身,准备离开。
陆织理黏黏糊糊像个小年糕,明明比虞爻还要高的身高这会儿却有气无力地扒拉着对方,“阿爻——我好困啊——”声音拉得老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在撒娇。
“好好好,那我们就赶紧上车,我送你回家。”虞爻刚刚看了眼时间,不知不觉她和陆织理都在观景台待了快一个小时了,明明感觉什么都没做时间却过得飞快。
恰好这时,陆织理衣兜里的手机发出一声响动,陆织理打开手机,是她妈妈给她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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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了,问她大概什么时候回来,已经不早了。
陆织理慢吞吞地打字回复了消息,然后才跟着虞爻坐上了回家的车。
这会儿大概十一点,一路上除了路灯什么都没有,虞爻怕自己疲劳驾驶打瞌睡,随便放了点音乐,而陆织理已经闭上眼睡过去了。
陆织理也不知道自己睡了多久,只感觉车停下,还隐约听见了虞爻关车门的声音。她迷迷糊糊睁开眼,以为已经到家了,结果入眼的依旧是空无一人的柏油马路和孤寂的路灯。
虞爻呢?
陆织理脑子一瞬间清明起来,坐直身体摘下安全带,正准备下车看看,便看见虞爻的身影出现在了车头。
片刻后,虞爻回到了车上,有些歉疚地看向陆织理,“车子抛锚熄火了,我打了救援电话,但是得等几个小时。你要是着急的话,要不要打电话回家让人来接你?”
陆织理问:“那你呢?”
虞爻抽了张纸巾擦手,“我得在这儿等着啊,不然出事怎么办。”
“那我和你一起,不要回家。”陆织理又安心地坐下。
虞爻有些头疼,陆织理身份特殊,她家里怎么会允许她在外面过夜,“你先给你妈妈打个电话说明情况吧,救援队那边要过来真的会等很久,你不是困了吗?回家可以好好休息的。”
陆织理撅着嘴有些不高兴,没有同意虞爻的劝告,而是拿出手机给傅双打了个电话。
电话那边很快接通,“喂,妈妈,阿爻的车子在路上抛锚了,我要和她一起等修车的来,你先睡觉吧,不要等我了。”
傅双:“理理,你和虞小姐现在在哪儿?给妈妈发个定位吧。”
陆织理又乖巧地把定位发过去。
傅双那边顿了一会儿说道:“理理你把手机给虞小姐,妈妈和她说两句话。”
虞爻看着递到自己面前的手机,有些不解,“喂?阿姨,我是虞爻。”
“虞小姐是这样的,我刚刚看了一下你们的位置,你们现在往山下走大概十分钟左右能看见一家宾馆,你和理理先去宾馆住一晚吧,你的车我这边让人来给你处理,两个女孩子这么晚了在山上等救援队也不安全,你看可以吗?”
傅双这个办法堪称最优解,虞爻今天累了一晚上也确实很疲惫了,于是想了想也就同意了。
陆织理拿回手机,傅双又叮嘱了她几句,然后才挂了电话。
十分钟后,两人确实看见了一家宾馆,走进去一看,宾馆倒是很干净,环境也还不错,前台小妹还在熬夜追剧,见两个长得超级无敌漂亮的姐姐进门还以为自己大晚上看见神仙了。
她呸呸两声吐掉嘴里的瓜子壳,又拿起旁边的湿巾擦了手,然后才露出一个十分标准的微笑,“二位晚上好,需要房间吗?”
“开两间最好的房型,这是我的身份证。”虞爻伸手递出证件。
前台小妹闻言,立刻点开电脑查看剩下的房间,片刻后露出一个有些抱歉的笑容,“不好意思二位,大床房只有一间了,标间也没有了。”
意思就是,虞爻和陆织理只能同睡一张大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