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真的一点都不乖》 1、第 1 章 入夏后，天气明显舒适了许多。 临江市，凌晨一点五十分，朱小姐home厨西餐厅。 铃铃，铃铃铃。 铃铃铃。 嘀—— “喂，您好，这里是朱小姐home厨，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电话接通，那边传来刺耳的重金属音乐声，嘈杂的人声和吵闹音乐混杂在一起，完全听不到对方在说什么，于是肖晓客客气气重新问了一遍：“喂，您好，客人，这里是朱小姐home厨，不好意思，您那边音乐声有点大，我这边听不清楚您的要求。” 咚—— 对方直接挂了。 肖晓：“……” 铃铃铃，铃铃铃。 电话被挂断三分钟后，再次响起。 肖晓轻轻蹙眉，想着不会又是刚才那人打来的吧，不管是不是，都是客人，她伸长手臂接起，语气依旧温柔，“喂，您好，这里是朱小姐home厨，请问您有什么需要吗？” 这次电话那边没有了重金属的音乐声，很安静，但却传来了一道再熟悉不过的女声，“我是朱辞。” 肖晓一听名字，顿时挺直腰脊，客客气气道：“老板，这么晚有什么事吗？” 朱辞问：“后厨那边下班了吗？” 肖晓抬头看电脑右下角的时间，一点五十八分，回答说：“还没有。” 说着，她把一旁的值班表拿过来，翻到厨师那一栏，食指从上往下滑，两秒后，停在程令颐的名字上，回复说：“餐厅周日营业到凌晨两点，后厨还有新来的海鲜厨师，程师傅没有走。” 朱辞抬眸看了眼对面清冷优雅，好看的让人移不开目光，却一心只沉迷于工作的女人，红唇微启：“海鲜厨师啊，那应该也会做牛排，让她做一份八分熟的牛排送过来，今晚加班费双倍。” “好，我知道了。” 肖晓挂断电话，轻轻推开椅子起身从前台出去，绕过几颗绿植和座椅，走到长长的主廊上，之后一路小跑到后厨。 餐厅一共有四层，每层的设计风格和服务功能都不一样，二十五层是咖啡甜点、二十六层是酒吧，二十八层是露台花园区。 这层是二十七层，主要服务西餐。 肖晓到达后厨，推开门进去，后厨的灯都还亮着，银色厨具被擦拭的锃亮发光，各种厨具摆放整齐，相比白天的嘈杂混乱，此时此刻显得格外寂静冷然。 今天周日，凌晨两点就可以下班，但因为一点半就没有客人了，所以大家十几分钟前已经提前换衣服下班，不过按照规定，需要留一位厨师在这里等到两点，万一有客人非要来就餐，也有厨师应急。 “肖晓姐，有什么事吗？” 肖晓正扭头四处找人时，左边拐角处忽然走出来一个人，她身上还穿着黑色厨师工衣，手里攥着工作帽，看样子是在准备下班。 肖晓看到人，迈步到程令颐跟前，不好意思道：“程老师，那个，今天可能得麻烦你加个班了，老板刚才打电话说，让后厨现在做一份八分熟的牛排送过去，您这边方便做吗？” 程令颐思虑了一下，点头道：“方便做。” 肖晓没想到她这么好说话，心中的担忧一下松了许多，“那辛苦你今晚加个班，老板说今晚加班费会给你双倍。” “嗯。”程令颐把工作帽重新戴上，转身朝食材区走，不过她刚迈开步子，又忽然折回来说：“肖晓姐，老板确定是要八分熟的牛排？” 肖晓点头：“对，八分熟。” “好，我知道了。” 程令颐没多想，去冷藏室拿了一块西冷牛排出来，剪开包装袋，把牛排推到包装袋最下面，放在水池流水解冻。 这个解冻方式虽然没有低温解冻好，但比较快速，毕竟老板这么晚点餐，应该也不想等太久，解冻的过程，她又去准备了黄油、黑胡椒、迷迭香、小番茄、大蒜、芦笋和口蘑。 解冻的差不多，程令颐拿厨房纸把牛排上的水分擦拭干净，之后撒上调料，等锅热油热，开始煎牛排。 十分钟后，一份八分熟的牛排做好装盘，程令颐洗了洗手，把牛排放在餐盘上端了出去。 餐厅这个点已经没有客人，安安静静，只有各种氛围灯亮着。 程令颐从后厨出来，肖晓迎面接上她，说：“老板她们在这边，我带你过去。” 程令颐轻轻皱眉：“好。” 老板她们？ 她还以为只有老板一个人。 餐厅落地窗西边最角落的座位，三个人面对面坐着，江水卿单独一边，朱辞和律师坐一起，她单手托下巴，偶尔扭头看看落地窗外城市夜景，偶尔抬眼看向对面专心工作的女人，无聊到透顶，但也没敢打扰对面女人半分。 “合同好了，你看看。” 江水卿把修改好的合同拿给她看。 朱辞伸手接过平板，一边滑着看，一边抱怨：“不就是续约合同，明天我去你公司谈也行啊，您至于在这里熬到现在吗？” 江水卿坐正身子：“明天还有很多工作，没有时间，今晚提前细聊。” “租金涨5%？江总，不是吧。” 合同整体内容和去年相差不多，没什么大的改动，于是朱辞直接看了租金那栏，没想到竟然对比去年涨了5%。 江水卿冷静道：“近几年周边商铺都在涨租，碍于我们之间的关系，连续两年我都没有和你提过涨租的事情，去年你们餐厅纯盈利高达43%，所以今年我涨点租，也是应该的。” 朱辞放下平板，拿给一旁的律师看，自己重新支起下巴，颇为无奈：“行吧，涨就涨，不过你还真是个当老板的料，刚回国不到两年就把公司给撑起来了，比你们家那几位不知道强多了，还有这家餐厅，要不是你回来接手公司，恐怕合约到期那天，就是餐厅关门大吉的日子。” 提到家里那几位，江水卿微微沉了眼帘。 “老板，您的牛排。” 程令颐和肖晓从江水卿后边方向走过来，两人到餐桌前停下，她空出一只手，端着盘子边缘，打算把牛排放到朱辞跟前，但朱辞忽然扬了扬下巴，示意程令颐：“给对面那位小姐。” 程令颐刚想放下，听到是给对面那人的，抬手撤回，侧过身子，弯腰把牛排放在江水卿跟前，刀叉布置好。 “小姐，您慢用。”程令颐说。 “好。”江水卿轻声应着。 程令颐和肖晓离开后，她拿起刀叉，切了块牛肉吃下，牛排多汁滑嫩，口感细腻，味道不错。 律师还在看一条一条的合同，朱辞闲着没事找话聊天说：“吃牛排的人多了，我还是头一次见有人就喜欢吃八分熟的，哎，你在国外吃八分熟的牛排，服务员没给你甩白眼？” 江水卿边切边回：“甩了，不过我加了小费，餐厅就做了。” 朱辞：“……” 和喜欢八分熟的人说不通。 “对了，过两天林江生日，他让我们餐厅去他生日会做餐，还邀请了我，你去吗？”朱辞本来前几天就打算问她的，但这女人天天忙的看不到人，消息也不一定回，所以趁现在问了。 江水卿吃了颗芦笋，头也不抬的说：“去，他前几天发了消息。” 朱辞有点好奇，收起支着下巴的手，往后仰身子，靠在椅背上，余光偷瞄江水卿，“后天的生日会，他邀请了你身边大部分朋友，我看啊，这场生日会不简单，你可要小心一点。” 江水卿一心吃饭，回答的随意：“过生日而已，能有多不简单。” 朱辞摇摇头，叹气说：“你啊，不知道是心大，还是故作不懂。” 江水卿继续吃：“不都一样。” 两人安静了下来。 江水卿吃完，律师也看完了合同，她侧了些身子和朱辞说：“朱小姐，合同没什么问题，如果您能接受涨租金的事情，明天就可以正式签续约合同。” 5%的租金…… 朱辞眼珠子一转，身子忽地往前，探着脑袋，眼睛湿漉漉的望着江水卿，恳求说：“江总，这个租金，一定要涨吗？” 江水卿抬眸看她：“一定要涨，你们楼下那家泰式餐厅从去年就开始涨了。” 提到楼下那家泰式餐厅，朱辞一拳锤在桌面，恶狠狠的说：“那个恶心的女人，早就应该给她涨租金，又抠又势利眼，你最好给她涨到让她租不起店面，然后关店走人。” 江水卿摇摇头，开始收拾文件资料：“朱老板，收收你的报复心，只有她赚了，我才能每月收租金。合同的事情就这样，如果你还有问题，明天到公司找我，我们早点收工离开，也让你的员工早点下班。” “你怎么只关心我的员工，不关心我？”朱辞说着站了起来。 江水卿顺着说：“心疼员工发大财。” 律师没忍住笑出了声。 朱辞扯了扯嘴角：“……” 三人起身离开餐厅，坐电梯下去。 电梯降到一楼，律师先离开，之后电梯门重新关上，两人坐到了负一楼。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第 2 章 到达负一层，电梯门打开，朱辞从包里拿出车钥匙，食指一圈圈转着钥匙扣，好意问她：“大小姐，要不要我送你回家？” 江水卿摇头：“不用，我自己开了车，你早点回，到家给我发消息。” “好，知道了。” 江水卿嗯了声，往后退几步，站在靠边的位置目送她离开。 朱辞离开后，江水卿松了些挺直的腰背，慢慢走到自己车子跟前，车子感应自动解锁，她拉开车门坐上去，没一会儿，也驱车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刚才坐上车，她其实有想过等那人，但后来一想，觉得还是不等为好。 毕竟程令颐最近是商界名人，还得到了官方关照，最近这段时间时不时还有媒体跟着，如果她们两人被拍到，容易影响程家声誉。 江水卿到家洗完澡从卧室出来，玄关处刚好有指纹解锁的声音。 响声结束，程令颐推门进来，手里还提了一束玫瑰花。 江水卿去茶水台接水，路过玄关，余光瞟到她手中的玫瑰花，随口问道：“从小区门口那个老太太手里买的吗？” 程令颐正在换拖鞋，听到她的问话，捏了下手中的玫瑰，塑料包袋呲呲作响，回道：“嗯，我看还有一束，就买了，这么晚还卖花，老太太挺不容易的。” 说着换好拖鞋走进来，把玫瑰花放到客厅欧式轻奢茶几上，直起身子一看。 嗯……不错，挺养眼的。 江水卿拿到水杯去接水，告诉她说：“那个老太太之前已经在小区门口断断续续卖了一个月，专门挑凌晨卖，而且一次性最多摆三个，卖不出去就摆两个，卖完了，重新摆上来，一束一百块，老太太一晚上能赚几百上千。” “是吗？” 她最近都在工厂和餐厅两边跑，没怎么回来。 一晚上卖个花赚几百上千，暴利啊。 江水卿接完水，从茶水台那边走过来，经过程令颐时，程令颐哎了声拦住人，轻声问道：“这算是饥饿营销？” 江水卿站停步子，说道：“算。” 程令颐有些疑惑：“保安不赶她？” 她们居住的小区是高档小区，物业怎么可能允许有人在门口做这种小摊生意，而且一百五朵，价格确实贵了，但感觉买的人还不少，因为她去买的时候，看到地上有很多掉落的玫瑰花瓣。 江水卿见她有心思问，回答说：“那位老太太卖的玫瑰花，一束有五朵，包装非常简单，里面是包装纸，外面套了一层塑料。花是真花，也没枯萎，但这种品种的玫瑰卖五朵一百，实在是物非所值，不过老太太之所以每天都能卖的出去，也没人赶，主要有两个原因。” “第一、我们居住的小区是高档小区，大部分都是有钱人，一百块深夜买束玫瑰花，无论是给自己、爱人或者孩子，这束玫瑰花都能达到它的价值；第二、老太太和小区保安队长是母子关系，而保安队长又和物业那边有关系，所以老太太才能在小区门口卖了一个月都没人赶。” 程令颐轻轻皱眉：“原来是这样，这老太太不仅有销售思路，还挺有后台的。” 公司马上就要发新品，她最近正在头疼销售的事情，这倒是一个不错的路子。 聊到销售，两人都提了些精神。 “我刚开始和你想的一样，但后来一想，其实老太太卖花本身就是一种营销，就像小朋友在晚上下班时间点到商场前的广场卖花一样，客户在选择和她们购买的时候，会觉得自己是购买了一份心意，就算付款发现买的贵了，也很少有退货的。因为大家潜意识里觉得对方是弱势群体，几十块钱的东西而已，没必要去拉扯，而且玫瑰的价值，除了成本之外，最重要的就是它给自己的情绪价值，不过，虽然这两种销售方式对任何客户都适用，甚至可以说是高成功率，但这两种营销却不能凑到一起。” “为什么？” 程令颐来了兴趣，站正身子认真听。 江水卿说：“因为老太太和孩子加在一起，会让人产生一种怜悯感。比如，如果是在晚上的商场，大家看到后，会觉得祖孙两人不容易，一部分人就算怜悯，但也有可能担心自己被这份怜悯欺骗，选择不买，另外一部分就算买了，那么也会不自觉给这束花加上一定的负面情/绪，觉得自己是在做好事，所以在这种情况下买花，玫瑰没有任何情绪价值，全是金钱交易。” 程令颐伸手指着落地窗外，小区门口的方向，问道：“那如果她们一起在我们小区门口呢？” 江水卿说：“如果她们一起，并且是晚上在小区门口卖玫瑰花，卖出的可能性更低。” 程令颐认真脸，又问：“为什么？” 江水卿回答说：“第一、商场门口的客户是走动的，她们可以随时停留，思考自己是否购买，而小区门口来往的大部分都是车辆，车上的人就算怜悯想买，也会因为不能及时下车而错过；第二、你觉得我们这个小区里的人会因为怜悯老太太和孩子，而买了那些花吗？就算真的有人买，但买了第一次，他们还会买第二次吗？靠怜悯卖花，很容易没回头客的，所以老太太选择凌晨车流量小的时候卖花，成功率就提高了很多。” 程令颐没吭声，扭头再次看向那束花瓣上还有些许水珠的玫瑰花，沉默片刻后，她伸出食指缓缓指向自己，柔声说道：“那，我算是好人喽？” 江水卿皱眉，差点没跟上她的思维，“你算是，不过你买的时候，应该不是因为怜悯那个老太太吧？” “这个，倒真不是。”程令颐笑了笑。 她打车回来到小区门口，从车上下来，走过来时，第一眼看到的确实不是一个在卖花的老太太，而是灯光下的这束玫瑰花。 深夜凌晨，一道暖黄色的灯光打在一束鲜艳怒放的玫瑰花上，那种氛围在映入眼帘的刹那间是很有冲击感的，就好像玫瑰花瓣在胸口慢慢散开，给人一种非常舒适通透的感觉，所以她才走过去买下了这束玫瑰花。 江水卿告诉她：“那个老太太在自己身边打了两束灯，第一束灯，是给玫瑰花打的，第二束灯，是给看书的她自己打的，所以无论任何人路过买这束玫瑰花，都不会是因为怜悯才去买的。尤其是一个看书、穿戴整齐的老太太，更是无形中让人觉得，她赋予了那些玫瑰花更深刻的意义，至于什么意义，就看个人当时的想法了。” 程令颐这下完全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难怪我付款的时候付的特别顺心。” 江水卿说完，捧着水杯喝了口缓解干燥，之后迈步绕过程令颐回房间，快到门口时，突然又说了句：“其实那位老太太根本不识字。” “不识字吗？你怎么知道的。” 程令颐的好奇心顿时又被吊了起来，转身跟着回房间，并且很顺手关门反锁。 “你换香水了，什么味道的？” “公司研发的新品，仲夏之瑰。” “好闻。” “你都喷哪里了，脖子、手腕？” “唔……你没洗澡。” “好，胸口也喷了吗？” “去洗澡。” —— 翌日早上八点多，闹钟滴铃铃一响，两人都没赖床，双双掀开被子起床去卫生间洗漱，出来后，又去衣帽间换衣服、化妆，收拾好，提着电脑包从卧室出来了。 陈阿姨已经把早饭做好，放进了饭盒里，看到她们两人出来，笑眯眯走过去打招呼：“程小姐早，江小姐早，哎呀，要不是今天早上看到程小姐凌晨给我发的消息，说江小姐您回来了，我这恐怕就做成一人份的早餐了。” 江水卿轻笑：“没事，谢谢陈阿姨。” 陈阿姨连忙说：“江小姐客气了，这是我应该做的。” 两人从来不在家吃早餐，一般都是带着路上吃，等晚上下班再把饭盒带回来。 在她们两人去拿饭盒的时候，陈阿姨说：“程小姐，江小姐，下个月的早餐菜单已经发到了咱们的那个小群里，您两位看看有没有什么忌口或者不满意的，提前和我说，我再改改。” 程令颐提起蓝色的饭盒，转身看向陈阿姨，“好，陈阿姨辛苦了。” “没事没事。”陈阿姨说。 她们聊天的时候，江水卿提起粉色的饭盒。 两人吃饭的口味和胃口不一样，所以早餐也不一样。 程令颐早上喜欢喝牛奶、吃青菜和肉食，江水卿更偏向黑咖啡和减脂餐，为了不拿错，陈阿姨特意用饭盒的颜色区分了一下。 拿到早餐，两人并肩走到玄关，从鞋柜里拿出高跟鞋换上，出去后，一起坐电梯下楼到停车场。 电梯快速下行着，程令颐原本照常放空在看上方显示屏的数字，忽然想到什么后，侧了些身子和她说：“明天林江生日，他邀请你了吗？” 江水卿一边回复工作消息，一边回答：“邀请了，我会去参加。” 程令颐哦了声，“他也邀请了我，但我明天有个重要会议，不一定能去。” 江水卿反应不大：“嗯。” 程令颐又问：“你给他买了什么生日礼物？” 江水卿打完最后一个字，关上手机，仰头看显示屏，三层，“一个黑骨耳钉，听说他最近喜欢戴耳钉，所以投其所好买了这个。” 程令颐：“哦。” “你今天晚上是不是要回江家？” 江水卿：“嗯，这次出差了几天，生产那边有点事情需要和奶奶商量。” “好。”程令颐应着。 叮—— 电梯到达负一层。 两人出了电梯就没再说话，一个转身朝北走，一个转身朝南走。 江氏集团总部和优上有限公司的总部相隔三条街，两人坐上各自的车后，一前一后离开停车场，驶入同一个大道。 今天周一，又是上班点，导航显示前边一段都是红的，恐怕要堵个二十多分钟了。 趁这个时间，两人打开饭盒开始吃饭。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3、第 3 章 江水卿到达公司第一件事，在群里通知上午十点在大会议室开会。 策划部、销售部和生产部等主要部门全部到齐，请假的除外。 两个星期后就要发布夏季香水、化妆品等系列新品，前期一切工作要做好。 尤其是销售一环，江水卿很在意，连代言人都是她亲自挑选，见面聊的。 “江董，姚小姐已经到您办公室了。” 艾米在电梯口接到江水卿，双手接过她手中的电脑包。 江水卿松手，往办公室那边走，“工资、福利这些都和她说了吗？” 艾米回道：“说了，我们公司销售部应聘人员的工资、假期、产假、福利和五险一金全部都已经和姚小姐说过了，而且按照您的要求，刚才我已经告诉姚小姐，只要她愿意入职，可以不用通过实习期直接转正，姚小姐表示很愿意来我们公司工作。” “好。”江水卿说。 两人快到办公室时，艾米提前一步走到江水卿面前，伸手推开办公室门，侧身站在一旁。 里面的人听到高跟鞋踩在地板上不断靠近的声音，瞬间犹如惊弓之鸟从沙发上站起来，双手交叉扣在身前。 整个人紧张的忍不住发抖，她毕业当社畜两年，还是第一次被大老板直接面试。 江水卿走到沙发那边，隔着一个茶几站停，眸色如水的看向对面那人，温柔道：“姚小姐，欢迎你加入我们公司。” 姚嘉完全不敢抬头看江水卿，微微颔首：“是我应该感谢江董您愿意给我这个机会。” 江水卿轻笑，主动靠近过去坐在姚嘉旁边的单人沙发上，并示意姚嘉坐下。 姚嘉此时此刻大脑已经完全不受控制，江水卿说什么，她做什么，乖乖坐下。 江水卿拿起桌面放着的一杯未开封的奶茶，把吸管从插口处放进去，轻轻搅动几下，递到嘴边喝，口感香甜，抹茶的清香很浓郁，她说：“抹茶味的奶茶还挺好喝的，我不知道你喜欢什么奶茶，直接让助理买了最热销的口味，你觉得怎么样，还喜欢吗？” 姚嘉看了眼跟前自己差不多已经喝了将近一半的奶茶，紧张难捱，“我喝奶茶不怎么挑，甜的就行。” 江水卿笑着把奶茶放回桌面，忍俊不禁道：“说的没错，奶茶，甜就行，就像你帮你奶奶出主意，在小区门口凌晨打灯看书卖玫瑰花，有人买就行，对了，你奶奶最近失眠还严重吗？” 姚嘉没想到江水卿会提起这事儿，先是一愣，随后低头羞赧的笑了笑，说：“不严重了，而且奶奶因为卖花赚了不少钱，最近每晚都睡的很香，她今早和我说，这几天打算好好休息，把钱花的差不多了，再去卖花。” 江水卿前倾了些身子，口吻就像是在和普通朋友聊天，“奶奶心态挺好，有钱就花，不让自己累着，你也不错，玫瑰花修剪的很漂亮，包装也很好看，之前我买回来打开，还以为奶奶是从花店买的，原来是你自己做的，你之前学过花艺吗？” 两人随意聊着天，姚嘉心中的紧张渐渐消散不少，她鼓起勇气看向江水卿，眼神不经意对上的刹那间，心中下意识暗叹。 江董，好漂亮。 明明微信上是会发可爱小猫表情包的人，但现实里一见，却是看起来让人不可高攀的高冷御姐。 两人第一次见面是在几天之前小区亭子下，那时江董随意盘着长发，穿了件黑色束腰修身长款风衣，整个人身材高挑，气质出众，鬓角散落出几缕碎发贴在脸侧，轻轻飘动的时候，好似夜风都在亲吻她。 而今天的江董，淡妆敷面，长发披肩，眉眼亮晶晶的，透着一股诱人的清冷感，亲和力也非常强，但就算如此，江董也不是自己可以随意靠近的人。 姚嘉只看了一眼便立刻躲闪开目光，双手再次扣紧，不过这次却不是因为紧张，“大学在花店兼职过，所以会修剪一些，本来我也是辞职在家没事干，随意修剪了几朵让奶奶在小区门口试试，没想到奶奶真的卖出去了。” 江水卿轻笑：“只能说一切刚刚好，你辞职在家帮奶奶卖花，我通过奶奶找到你到我们公司来工作，姚嘉，欢迎你入职。” 被叫到名字，姚嘉挺直了身子，“谢谢江董的邀请，我会好好工作的。” 江水卿体贴道：“你今天刚到公司，不用把重心放在工作上，你办完手续后，就在公司转转，公司有休息室、茶水间、游戏休闲区，等你熟悉之后，过两天开始工作也不迟，不用给自己太多压力。” 姚嘉点点头：“我知道了，江董。” 聊完天，江水卿把艾米叫进来，让她找人带姚嘉去人事部办理入职手续，她自己则回到办公桌前开始工作。 上午九点五十分，江水卿提前到达大会议室，各大部门的主管和同事陆陆续续进来。 十点整，所有人全部到齐。 江水卿坐在最前面位置，神色一如既往的冷冽严肃，右手掌心捏的一根黑色圆珠笔，像是捏住了在座所有人的命脉，目光随意环视了一圈后，停在左边那一列，沉声道：“销售部先开始。” 销售部主管拿着文件站起身，“好。” 会议正式开始。 —— 晚上九点多，江水卿结束工作从公司下班，司机开车送她去盛世华庭。 司机开车穿过大门，到停车区，江水卿收拾东西准备下车的时候，看到另外一个车位上停了一辆熟悉的车子。 奔驰，临a·22222。 程令颐的车，她怎么来这了？ 司机下车绕过车尾过来打开车门，“江董。” 江水卿提着装文件的包下车。 奶奶三年前从公司抽身出来，卸下担子，买了这幢中式风格的别墅养生，左边是当初特意修建的小花园，有假山、水池、亭子，每一棵绿植都上挂满了小彩灯，晚上全部打开，看起来五彩缤纷，一闪一闪的。 江水卿觉得这些彩灯不安全，让人拆了几次，没想到许久不回来，又按上了。 江水卿站在主楼门口，朝左边那些彩灯看了一会儿，她实在不放心，直接吩咐司机说：“你等会儿找人把这些彩灯一个不剩全部拆了，然后挂在亭子那边的扶手上。” 司机循着江水卿说的方向看过去，这么多彩灯，不一定全部能挂上，但既然江董吩咐了，她只能说：“我知道了，江董。” 江水卿叮嘱过，迈步走进主楼，还没到大厅，就听到那位在和奶奶谈工作。 “之前因为我们的客户比较固定，不用担心客户资源的问题，所以我们从来没有想过做线上销售这一块，现在公司开发的新产品是面向所有客户，线上直播销售肯定要有，但是奶奶，我今天细想了一下，其实饥饿销售并不适合我们的产品，不过是用在线上直播，还是非常有可取之处的。” 程令颐说完，江宝贞推了推鼻梁上的老花镜，认真看着策划书说：“你这个想法不错，不过现在是网络、大工业时代，你们的产品在市场上并非独树一帜，甚至可能以前已经出现过的产品做的就比你们好，所以我建议啊，还是把重心放在功能和性价比上，至于质量问题，客户用了，觉得这个产品好，自然而然的就会被推广开来。” 奶奶说的在理，程令颐听进去了，她凝神了一会儿，打开电脑开始敲键盘。 销售模式关键，客户的需求点也很重要。 “奶奶。”江水卿这时走进来。 程令颐一心敲键盘，没有抬头。 江宝贞听到声音，视线越过程令颐看向江水卿，她弯起慈祥的唇角，刚想伸手打招呼，但手抬起的瞬间，脑子里突然蹦出了一些东西，她当场变脸，戴上老花镜便起身往外走。 江水卿冷脸说：“我已经让人拆了。” 江宝贞当场哎呦着站在原地，一脸不情愿的说：“那些灯挂着没事的，晚上看着多好看啊。” 江水卿：“现在是没事，等出事就晚了，那些灯质量再好，但经过风吹雨晒，安全质量会成倍降低。如果您说您可以一天一换，但您能保证那么多灯，每一个质量都过关吗？” 虽然知道她说的有道理，但江宝贞还是不想把那些灯摘了，抱怨着说：“你这是瞎操心。” “奶奶。” 程令颐正在写方案，忽然举起手说：“虽然我和您孙女很多时候想法都不一样，但是这点我是支持她的，就像我们工厂做机器，哪怕每个机器都检查十遍确认没问题，但一旦投入使用，还是会有很多问题冒出来。那些小彩灯坏倒是不怕，关键是通着电呢，所以还是拆了比较好。” 两个人都这样说，江宝贞不得已返回沙发上，唠叨说：“这会儿不是你两吵架的时候了。” 程令颐放下手，继续敲键盘，“吵架归吵架，再说了，床头吵架，床尾和嘛。” “是不是？” 程令颐说这句话的时候，抬头看了江水卿。 眼神笑眯眯的，不怀好意。 江水卿想起昨晚被她按在床尾的情形，别开视线，没搭理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4、第 4 章 这两位都是大忙人，每天神龙见首不见尾，没想到今天竟然都来了，倒是稀奇。 虽然稀奇，但老太太却一点都不敢欢迎。 毕竟一个是炸/药/桶，一个是火引子，随便碰个一下，都是轰天震地，血肉横飞。 江水卿刚放下包，程令颐忽然开口说：“能帮我倒杯水吗？” 程令颐软声询问，很有求人态度。 她来这里两个多小时，全程都在和奶奶讨论工作，这会儿口干舌燥想喝口水，但怕起身一个来回，刚冒出来策划的灵感就断了。 家里原本是有个住家阿姨，但她这两天感冒生病，怕传染给奶奶，就去医院住着了。 如今家里只有她们三人在，总不能让奶奶给自己倒水，只能求这位主子。 江水卿觉得自己刚来就被指使端茶倒水，没有思虑就拒绝了，“自己去。” 程令颐八指敲打的飞快，“现在有灵感。” 江水卿：“那还是不渴。” 程令颐：“……” 三分钟后。 程令颐实在是想喝，再次求她：“求你。” 江水卿：“实在想喝就回隔壁你家，只要你说一声渴了，自然有人端茶倒水。” 三年前程家父母为了陪老太太，特意搬到了隔壁，还在中间开了个门，方便来往。 平时程家父母在跟前，江水卿还能给她一两分薄面，但现在，一点薄面都给不了。 程令颐解释：“爸妈被邀请参加展览会，家里没人，回去更没水喝。” 江水卿：“没得喝就不喝。” 宝贞听着在旁边默默喝了一口水。 程令颐被怼的有些上头，身子挺直看她，“昨天晚上你说要喝水，我巴巴的就起来给你倒了，还特意接的温水，生怕你凉着烫着，你怎么就不能给我倒杯水？” 江水卿反问她：“昨晚我为什么喝水你不清楚？” 最近两三个月临近新品上市，两人工作繁忙，没怎么碰过面，就算在家碰到了，也是被工作缠的心力交瘁，一句话说不了，倒头就睡，哪还有心思做那种事情。 昨晚不知是不是因为在客厅交流了那一番，她心情不错，从外面跟过来，关了门又亲又抱，还追问自己香水的味道，以及自己为什么知道那个老太太不识字。 江水卿被亲的完全说不出话。 折腾了一会儿，她得到答案，才松开去洗澡，等洗完出来，江水卿已经半睡。 朦胧中，感知到她钻进被子里靠近过来，细细的吻落在脸和鼻尖上，热意渐渐开始裹挟身子周遭，她的手流连之处，肌肤泛起一层层的战栗，不到片刻身上睡衣就扒了个干净。 江水卿当时有70%的决心拒绝她，因为真的太困了，而且那会儿还是凌晨三点。 程令颐太懂她的脾气，不敢硬来，磨着她的性子，温柔、循序渐进的吻下，一点点侵蚀占有着她的理智。 唇间温热纠缠，加重的呼吸和暧昧。 江水卿情不自禁开始回吻，双手主动搭上她的肩膀，中途实在是被折腾的过分，推搡了几下，但对方不仅没松口，反而攥紧她的手腕扣在头顶，继续索要无度，所以没拒绝的下场就是，胸口被她留下密密麻麻的吻痕，第二天连件低领的衣服都不能穿。 其实关于床事，江水卿很随意，全看对方态度如何，态度好了，可以由着，态度不好，手都不能碰。 两人结婚一共七年，第一次发生关系是在六年前。 结婚第二年的国庆，她来学校找自己过节，说是家里要求的，想让两人磨合磨合关系。 江水卿那会儿因为公司的事情烦心，想着出去散散步不也不错，于是就答应了。 第一天程令颐带她去坐了船和摩天轮，晚上在一家西餐厅出吃的饭，还喝了点酒。 那时两人酒量都一般，回到酒店后，不知道怎么就滚到了一起。 有了第一次，就有第二次。 之后双方无声默许了这种事，不管谁去找对方，第一件事就是开房。 起初江水卿觉得她们两人像抛釉，后来有一天恍然想起，她们已经结婚了，是合法妻妻。 过了几年，随着毕业同居生活开始，不同生活习惯和价值观念碰撞在一起，两人一天一小吵，两天一大吵，吵的心衰力竭，以至于她反思自己，无论她们是妻妻，还是别的什么关系，怎么样都是过日子，只要过得下去就行。 程令颐：“你没拒绝。” 江水卿：“你没享受？” 一旁的宝贞听到她们两人对话，自动关闭耳朵，默念着，老太不宜，老太不宜。 程令颐终于不再打字，抬头看向江水卿，本想再说些话，但碍于宝贞还在旁边坐着，把那口气硬生生憋回去，气鼓鼓的起身自己去倒水了。 去的路上，腹诽说：“昨晚那事，怎么只怨我一个人？” 谁让你睡觉蜷成一团，看起来那么乖。 临了，突然站停步子，又补充了一下，还穿蕾丝吊带睡衣，那么诱人。 程令颐倒完水回来，客厅已经没有江水卿和奶奶的身影，想来是去书房谈她们自己的事情了，她垂眸看了眼手中的两杯水，放在桌面，继续写策划案。 晚上十二点多，两人洗漱在这里睡下，但双方翻来覆去了一个小时都没有睡着，最后干脆坐起来打开灯和电脑，一个人坐在桌子前，一个人坐在床上开始工作，双方互不打扰。 翌日一早，宝贞过来敲门，喊她们起床下楼吃饭。 家里的阿姨虽然住院了，但江水卿又找了一个临时阿姨给奶奶做饭，每天只做三餐，晚上不住家，头天晚上离开，第二天早上再来。 两人一前一后下楼到餐桌前坐下。 阿姨从厨房端菜出来看到她们两个，猛地一愣，往这边走时，有意慢了些步子，因为不认识。 宝贞和阿姨介绍说：“这是家里的两个孙女，昨天晚上回来的。” 她们两人结婚的事情，只有双方父母知道，家里的兄弟姐妹和亲戚都没有告诉，每次介绍都说孙女，反正外人知道两家关系不错，说是孙女也没人疑惑。 阿姨忙点头：“哦哦，您两位孙女真好看，跟电视明星一样。” 程令颐轻笑，自夸道：“还是天生丽质。” “哈哈。”阿姨笑着，把饭菜放到她们跟前，之后又端来三杯现打的豆浆。 豆香浓郁，浆汁浓稠。 江水卿看着，却提不起一点食欲。 豆浆是奶奶每天都要喝的，以前江水卿也爱喝，后来不知道怎么了，闻见豆浆的腥味胃里就犯恶心，一口都喝不了，她不常回来，奶奶自然也就不知道。 奶奶不知道，程令颐知道。 程令颐看着江水卿跟前的豆浆，余光偷瞟了一眼身后厨房，趁阿姨没过来，伸手拿起自己跟前的那杯豆浆，咕咚咕咚喝了个见底。 喝完后，把自己的空杯子给江水卿，那她那杯拿了过来。 奶奶专注吃饭，也没看这边。 跟前的豆浆腥味少了许多，江水卿这才拿起筷子开始吃饭，心里多少有点感谢。 阿姨忙完从厨房过来，看到江水卿杯子里的豆浆空了，以为是她爱喝，笑眯眯的说：“小姐，您的豆浆喝完了，我再去给您倒一杯。” 江水卿连忙伸手护住自己的杯子说：“不用了，谢谢。” 阿姨坚持给她盛：“我榨的多，够喝的，我再去给您倒一杯。” 江水卿盛情难却，被阿姨强行拿走杯子。 回来时放到跟前，她看着比刚才还要满的豆浆，胃里忍不住再次开始翻涌。 程令颐无言，端起自己的杯子，咕咚几大口把豆浆喝下，留了个底给她，然后又把那一满杯端到自己跟前。 两人许久没回来，昨晚也只顾着说工作的事情，这会儿奶奶和她们提了下林家的事。 江宝贞：“今天是林家那小子二十六岁生日，以往咱们和他们家住的近，过生日的时候，他都会来家里讨个礼物，去年他没来，我让人把礼物给他送了过去，今年听说他要自己办个生日会，他邀请你们两个了吧？” 江水卿：“邀请了，我答应他会参加。” 程令颐从碗中抬起头，把嘴里的肉嚼嚼咽下，说：“我晚上有个很重要的会议，不知道能不能赶的上，能赶上的话，尽量去。” 江宝贞：“行，水卿，你们走的时候，把我给那小子准备的礼物带去，算是一份心意。” 江水卿：“好。” 两人吃完饭，又坐着陪奶奶聊了一会儿才离开。 出了门，走在小道上，前后都没有人，程令颐和江水卿说：“林家最近攀上上头的人，投资了一个大项目，本来我也想去分一杯羹，结果惨遭出局，理由是，我们没经验。” 那个项目江水卿听说了，将近百亿的投资，不是谁都能中标的。 看在那碗豆浆的份上，江水卿安慰她：“你们程家现在虽然有这个实力，但经验确实欠缺了一点，不过林家如今渐弱，步子迈的太大，不是件好事。” 程令颐看她：“嗯。” 江水卿问她：“给林江买了什么礼物？” 程令颐：“没买。” 江水卿半抱着礼物下台阶，疑惑道：“没买？生意做不成，情面还在，这些你不是比我还清楚？” 程家父母三十年前为了生计下海，意外赚了几百万。 回国后，程父程母托关系、找人脉、买地做房地产、投资钢材、餐饮等等，本来没人看得起小户，谁能想到几十年后竟成了企业标杆、缴税先锋。 奶奶常说，程家父母都是从底层走出来的，这种人最会做的就是情面，这也是他们能成功的原因之一。 反观她们江家，当年之所以出了那么大的资金漏洞，几乎毁了整个公司，就是不会做面子，得罪了小人，所以才被狠狠算计了。 程令颐重复说：“没买。” 江水卿没管，随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5、第 5 章 晚上七点多，江水卿抽身从公司出来，到达生日会现场。 生日会在一个庄园举办的，听说提前一个月就在装饰，花费了几百万。 虽然知道这位林公子花钱一向阔绰，但二十六生日办的这么盛大，似乎过于隆重了。 林江得到消息，特意在门口迎她。 江水卿没换衣服，穿的依旧是早上那身职业装，蔚蓝色衬衫，长款修身开叉半裙。 晚上风有点凉，又添了件风衣。 林江穿着西装一路小跑过来，到停车区时，刚好看到她从车上下来。 纤腰细肢，清冷矜贵。 如瀑的长发随着弯腰从肩头滑落，只是一个侧影，眼神落上去，就移不开了。 江水卿下车后，把包往上提到肩头，弯腰从后座拿出两份生日礼物。 下边红色礼盒那份大的是奶奶送的，上边黑色礼盒，是她送的。 拿好礼物，江水卿双手抱着，直起腰身，甫一转身，就看到不远处站着的林江。 黑西装，大背头，看起来比去年成熟了点。 江水卿抱紧礼物朝林江走去，路过他时，没停，林江自动跟上。 林江侧着身子，边走边说：“不是吧，我这么大一个活人站在你跟前，你看都不看一眼，未免太过分了，江小姐。” 江水卿把手中的礼物给他：“下边是奶奶送的，上边是我送的。” “奶奶？” 林江喊了一声，低头看着怀中的礼物，眼神有些愧疚，“我好久没有去看她老人家了，没想到她竟然还给我准备了礼物。” 江水卿：“她身体很好，不用挂念。” 林江连声附和：“那就好。” 两人聊着走进大厅，映入眼帘的琉璃盏灯，金碧辉煌的装饰，无不昭示着奢侈糜费、华丽蹧跶，他倒真是舍得花钱布置。 林江见她看入迷，骄傲说：“怎么样，还不错吧。” 江水卿点头：“嗯，不错。” 林江听的心满意足，这场盛宴，可不止是给他一人办的。 因为要忙碌招待客人，林江陪了江水卿一会儿，就去别处了。 江水卿打心底里不是很想来参加，但既然来了，不能说走就走。 在庄园转了一圈，最后去二楼露台那边找了个舒服的位置坐着，就当是，晒月光。 不过也只晒了两分钟，就坐不住从包里拿出平板，看提案。 大概半个小时，朱辞发消息说问她在哪。 江水卿回复：二楼露台。 朱辞摸着找过来，还没到跟前，便抱怨说：“哎，你知道我们餐厅楼下，那个开泰式餐厅的老板也来了吗？” 江水卿用笔在平板上做标注：“不知道，她也被邀请了？” 朱辞气愤道：“对啊，穿了件大红低领长裙，站在一楼和众人聊天，艳压群芳啊。” 说着，她低头去看江水卿，目光上下打量一番，“你怎么穿着工作装就来了，也没换身礼服？” 江水卿道：“没时间，刚下班就来了。” 朱辞知道她是个工作狂魔，每分每秒都是金子，也就没打趣，在旁边坐下。 她不说话了，忙着的江水卿却忽然开始闲聊：“前天晚上在餐厅，我们看合同的时候，有个厨师给我们上菜，你怎么招的她？” “厨师？” 她猛地一提，朱辞还得回忆回忆。 那个厨师看着脸生，不太认识，“应该是招的兼职，之前后厨和我说，周末人太多，忙不过来，所以我让人事招了两个兼职的厨师，我不太认识她，应该是兼职来的。” 江水卿停下手中的笔，“兼职？” 朱辞：“对啊，兼职。” 她每天忙的见不到人，竟然还有时间去餐厅兼职当厨师。 朱辞扭头看她：“怎么突然问起她，你该不会是看上了吧？” 江水卿：“没，只是觉得八分熟的牛排做的不错，挺好吃的。” 朱辞侧了些身子，有意逗她，“那我介绍给你，去你家做？” 江水卿拒绝了。 毕竟人已经在家里。 八点的时候，生日会已经开始，全场灯光闪烁，人声鼎沸。 主楼前的草地空处还搭建了一个小型舞台，有乐队、有歌手，来生日会的朋友都可以上台演出。 露台这地方观赏性极好，音乐一响，大家都围了过来。 江水卿和朱辞坐着，目光所视过去……一个接一个的臀部。 两人对视一笑，憋住笑意，起身拿东西离开露台，另外寻了一个地方。 这地方是厨房。 生日会上的食物是由三家不同餐厅提供的，分别是中餐、西餐和泰餐，酒和甜品又分两家。 两人靠近过去，西餐服务员远远就认出了自己老板，等她一靠近，立刻打招呼：“老板。” 朱辞嗯声，抬起小臂碰了碰江水卿：“想吃八分熟的牛排吗？我可以让他们做。” 江水卿目光巡视着餐桌上的美食，问了句：“那位兼职的厨师给我做吗？” 朱辞啧道：“你怎么老想着她，她是兼职，只有周末才到餐厅工作。” 她一晚提了两遍，朱辞很难不怀疑，“你是不是看上人家了？” 江水卿：“没有。” 朱辞：“我今天晚上推给你。” 江水卿：“……” “呦，这不是朱老板吗？” 旁边走过来一个女人，声音娇媚。 江水卿顺着声音扭头看，见是熟脸，就打了个招呼：“姚老板。” 姚琳过来的时候，只顾看朱辞，没注意到她身边的女人，被喊了声，才注意到。 姚琳站正身子，收了点媚气：“江董，您也来了。” 江水卿：“嗯，发小来着。” 姚琳：“那还挺巧。” “巧你个大头鬼啊。”朱辞呲着牙小声骂，不转身看她。 姚琳和江水卿打完招呼，心思又放到朱辞身上，抬手，伸出食指戳她的肩膀，“朱老板这么不待见我啊，好歹也是楼下楼下的，这么生分做什么？” 朱辞被她戳的那一下，感觉鸡皮疙瘩都起来了，勉强扯出一抹假笑，转身看她，“我们两个又不熟，生分点是应该的，我哪像姚老板您一样，这么自来熟，跟谁都能客套两句。” 姚琳：“我听着这话，好像在骂人啊？” 朱辞抬眉：“姚老板，您可别污蔑我，我这是夸您八面玲珑、左右逢源，能说会道。” 姚琳：“听着可不像。” 江水卿在她后边摇摇头。 两人一个西餐、一个泰餐，平时也不怎么见面，但每次见面的火气都不小。 她们两个拌嘴时，江水卿把大厅环视了一圈，人来人往，比肩继踵。 她抬起手腕，看腕表。 八点十分。 这个点了，她还来吗？ “水卿，你在这里啊。”林江从门口一路挤过来，身后还跟了几位熟悉的朋友。 “江姐姐。” “江董。” 江水卿微笑点头：“你们都在啊，许久不见，一个个都长这么高了。” “江姐姐也更漂亮了。” 几人寒暄了几句，林江才往前插上话，“水卿，朱老板、姚老板，等会儿我们会在外面舞台演出，我给你们留了位置，你们现在过去吧。” “好啊。”江水卿应下。 朱辞和姚琳这会儿也没吵架，给面子的应着。 一行人往外走到舞台前。 舞台搭建的不算小，足足能站下两个五人乐队，灯光、音响，喷火机、烟雾等等全部都有。 江水卿被林江领到‘vip座’，按着坐下。 林江单手解着西服外套扣子，灿笑道：“你们在这里坐着就好，我们去上台演出。” 江水卿：“行。” 他们几人一溜烟跑到舞台后台准备。 朱辞趁这个空隙，倾身过来和江水卿说话：“我怎么觉得不太对劲啊？” 刚才她们在二楼露台，看到舞台后边布置了不少玫瑰花和气球。 如果这些只是用来装饰舞台，完全没必要，但如果是用来告白的话，那就刚刚好。 江水卿当时也注意到了，不过没多想，“怎么不对劲？” 朱辞看她：“你要被告白。” 江水卿：“……” 这么大阵仗，主人公又对她一个人这么热情，今天不闹出点事儿，恐怕没那么容易散场。 朱辞正想着，舞台上音乐忽然骤停，灯光暗下，周围也安静了下来。 大概一分钟，前面的黑幕缓缓拉开。 众人翘首以待。 咚—— 一束白色的灯光突然亮起，打在中间位置，林江的身上，他穿的还是刚才那身西服，只不过外套脱了，里面是件白衬衫，肩膀上背着电吉他，身前立了个话筒。 右边是个酷帅女生，背了个贝斯，其余的分别是民谣吉他、键盘、架子鼓。 林江往前一步，微微弯腰站在话筒前，眼神看向江水卿，说话时有意压低嗓音，“很高兴大家能来参加我的生日会，希望大家能够玩的开心，一首《多远都要在一起》送给在场的所有朋友。” “呼呼呼呼！” “好好！” 现场响起热烈的欢呼声。 咚、咚、咚。 脆耳的鼓声先响，整个庄园都被鼓声渲染，所有人都安静聆听。 江水卿没在意，抬起腕表看时间。 八点三十分。 “想听你听过的音乐” “想看你看过的小说” “我想收集每一刻” “我想看到你眼里的世界” 江水卿低头打开微信，左下角显示很多条消息，唯独置顶那个没有。 “不想错过每一刻” “多希望我一直在你身旁”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6、第 6 章 这首歌本身好听，他们乐队唱的也不错，现场气氛直接嗨了起来。 林江唱完这首，又报幕唱了第二首。 到了第三首，周围五彩缤纷灯光转换成温暖色，甚至还有一束光从舞台打在了江水卿身上。 “哇呜！”周围人忽然惊叹尖叫。 朱辞在旁边一脸看好戏，“江董，今晚的重头戏来了。” 江水卿微微偏头，神色并没有什么波动。 周围人识趣退开把主角让出来。 舞台上响起音乐，乐队开始表演。 林江唱着，眼睛一直注视台下的江水卿，是灯光暗下也掩饰不住的爱意。 “让我飞，也有回去的窝。” “我愿意，真的愿意，付出一切，也要保护你。” 到这一句歌词，林江取下话筒握在手中，吉他摘掉放在地面，转身朝舞台下走去，边走边唱。 “请记得我有多么的爱你。” “就是爱你爱你爱着你，不弃不离不在意。” 他唱着这句，手中捧花，一步一步走向江水卿。 只差十步时，整个舞台灯光瞬间全部亮起，玫瑰花和气球不知道什么时候铺满，看起来浪漫至极。 身边人惊讶之余立刻拿出手机开始拍摄。 见过求婚用九十九朵玫瑰、九百九十九朵玫瑰，但还是第一次见把整个舞台都装满了玫瑰花的。 林江停在三步之外，背景音乐还在响，但他已经没有再唱。 江水卿从位置上站起来。 两人一靠近，她才看到林江耳朵上，已经戴上了自己送的那么骨钉。 骨钉看起来还不错。 林江手里捧着一小束玫瑰，他放下话筒，双手抱紧，“虽然不是第一次和你告白，但却是最正式的一次。” 初一那年，他开始给江水卿写情书、送告白礼物，一直坚持到大学毕业。 那时候他不敢自己去送，就拜托了同班同学程令颐转送，大学时，三个人考上了不同的学校，他只能自己亲自去送。 送了十年，她拒绝了十年，每次都拒绝的干脆利落。 林江有时候真的想不通，自己有钱有颜人品好，为什么她不喜欢自己。 林江迈步往前，又靠近了江水卿一些，说：“这些年我的心意，你应该都知道，我真的很喜欢你，提前一个月准备这个生日会，不是我想过生日，而是为了和你告白，我想用这种方式告诉你，我对你的心意一直没有改变。” 越是接近答案，越是紧张。 林江：“但我不是在逼你，只是想让你认真考虑考虑，我还是值得你喜欢的。” “真的。”他又强调了一遍。 身后暖色的灯光隔开林江映落在她身上，温柔淡雅，五官精致，整个人似乎在散发柔光。 江水卿：“我给你的答案和过去十年一样，朋友只能是朋友，还有，大一那年我就告诉你，我喜欢女生。” 林江着急道：“可是，你又没有和男生谈过恋爱，怎么知道男生就比女生差呢？” 江水卿：“因为没兴趣才不谈。” 林江：“那你也没谈过女生啊。” 江水卿轻笑：“我谈过啊。” “什么，你，你谈过？”林江一整个愣住，完全不敢相信。 大学期间没听说她身边有什么人交好，就算有交好的，现在也已经谈恋爱、结婚了。 那她和谁谈恋爱了？ 江水卿：“今天结束，以后就不要把心思放在我身上了，生日快乐。” 关于和程家联姻这件事，原本两家打算等到她们毕业就对外公布，但公司当时突然陷入管理层卸任丑闻。 奶奶担心影响程家声誉，商量过，打算继续瞒着，一直到今天也只有家里父母和奶奶知道。 至于林家和林江，完全没有必要告诉。 早些年两家就已经没了商业往来，若不是林江每年都和奶奶庆生，江水卿也不会和他有什么来往。 林江现在完全说不出话。 到底是哪种女人能让她喜欢？ 江水卿拒绝过也没有离开，毕竟这么多人看着，总该要把面子给足。 在等他接受这个事实时，江水卿余光看向四周。 围过来的人群里，所有人都在看这边，唯独一个身影在人群后，非常显眼的往门口走。 是她。 江水卿目光追随过去，视线缓缓跟着移动，对方走的头都不回，快看不到时，还接听了一个电话。 江水卿皱眉：“……” 就那么不在意？ 告白持续了十分钟结束，舞台灯光关掉，玫瑰花和气球撤走，大家继续玩乐。 江水卿和朱辞说了声，坐车回家。 到家推开门，灯全部开着，玄关处有一双换下来的细高跟。 江水卿看了眼，换上拖鞋进去，她提包到客厅，正想那人在哪时，程令颐穿着来生日会的那套黑色女士西服从厨房出来，手里还端了一盘切成块的榴莲。 她人还没走过来，榴莲味就先飘了过来，熏的江水卿掩鼻咳嗽，“咳咳。” 她一点都闻不了榴莲味。 程令颐知道，她故意的。 程令颐端着榴莲特意走到江水卿面前，阴阳怪气道：“不是被告白吗？这就回来了。” 她一靠近，榴莲味更浓。 江水卿捂住鼻子，受不了往后退了几步，说：“怎么，你还指望我答应？” 程令颐：“你答不答应管我什么事，我们两个只是签了结婚协议书，没有领证，你如果真喜欢他，把结婚协议书撕了，我们之间就没什么关系了。” 江水卿：“不管你的事，你买什么榴莲？” 程令颐义正言辞：“我想吃。” 她说着，水果盘换成单手端，另外一只手拿起叉子，叉了块榴莲吃进嘴里。 程令颐吃的甜：“嗯，好吃。” “咳咳，咳咳。” 江水卿几乎要被这味道熏晕。 怎么会有人喜欢这种难闻的水果。 程令颐又吃了一块，这次边吃边朝江水卿走去，“你要不要尝尝，真的很好吃？” 江水卿见她端着榴莲走过来，味道更是直冲大脑，她受不了，转身逃离。 程令颐不依不饶，伸手拉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到跟前，用力圈住，“跑什么，榴莲这么好吃，你真的不尝尝？” 江水卿挣扎着偏过脑袋，软腰往后仰，“程令颐！” 程令颐应着：“嗯，想吃啊，我喂你。” 她一手端盘，一手拉着人，没有手空出来去喂，所以直接低头咬了一块噙在嘴边。 江水卿看到她嘴边的榴莲，整个人都快疯了，她丢下手中的包包，憋住一口气，双手开始推搡程令颐。 但程令颐身子只是晃了几下，手中的榴莲盘依旧端的稳，没有任何动摇。 江水卿一直偏着脑袋：“程令颐！” 程令颐仰头把那块榴莲吃下，嚼的格外用力，不知道的还以为她在吃什么骨头。 江水卿吼她：“你今晚不把味道洗干净，别想上我的床。” 程令颐冷呵：“什么叫你的床，那也是我的床，说不定床也喜欢闻榴莲味。” 江水卿怒目瞪她：“……” 程令颐完全不怕，又吃了一块，嚼嚼嚼嚼，嚼嚼嚼。 太欠揍了。 江水卿被气的怒火直冲大脑，她咬紧牙关，右脚从拖鞋抽出。 下一秒，直接踹向程令颐的左小腿。 “啊！”程令颐惨叫一声，单腿踉跄着往后退去，圈着的手也松开了。 程令颐弯腰，嘶声揉着自己的小腿，仰头看向江水卿：“你真踹啊？” 江水卿：“我踹你踹的少吗？” 在吵架在方面，江水卿很多时候都说不过她，有时气急找不到话，就直接动手，所以她踹过、咬过、打过、踢下床过。 程令颐把榴莲放下，双手卷起裤腿查看，被她踹到的地方肉眼可见的红了。 程令颐抱怨：“好疼。” 江水卿：“该。” 说完，穿上拖鞋，弯腰捡起刚刚丢在地上的包包，转身回房间，然后嘭的一下关上了门。 程令颐在地板上坐了会儿，等小腿不疼了，站起来，端着榴莲去了书房。 榴莲味重，又难散，江水卿戴了好几层口罩出来散味，家里三台空气净化器全部打开，但效果不大，可能要等个两三天。 为了能够入睡，她从化妆台那边拿了瓶香水，在房间、枕头上喷了喷，但还是有味道，所以干脆睡觉的时候带上了口罩。 因为今晚发生的事，两人闹了不愉快，程令颐晚上没有回房间，在书房睡了一晚。 第二天起床，在客卫洗漱过，一早拿着早餐就走了。 江水卿起床醒来看到身旁没有人，知道她昨晚没过来，心里多少不太舒坦，她醒了醒神，掀开被子起床。 收拾好出来时，陈阿姨在客厅等她。 陈阿姨把饭盒递过去，说：“江小姐，程小姐已经去上班了。” 江水卿：“嗯，好。” 之后几天，程令颐不仅书房不住，连家都不回。 两人一向交流不多，几天不发消息、不回家碰面都是常事，而且以往每次吵架，程令颐都喜欢不回家，她也没管过。 只是这次，原因在她。 周六晚上下班，江水卿正准备退出电脑微信，下方突然有微信消息弹出。 江水卿摸到鼠标，滑动点开。 朱辞：你念叨的八分熟牛排厨师今天来了，要不要来啊？ 江水卿看着这行字陷入了沉默。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7、第 7 章 九点十二分，江水卿到达朱小姐home厨，服务员在门口接到她，带去vip座。 “水卿，这边。”朱辞远远的朝她挥手。 江水卿注意到，踩着高跟过去，在对面位置落座。 朱辞斜眼看她：“你还真对那个小厨师感兴趣啊，发个微信就来了，虽然长得有几分姿色，挺俊俏的，但也不至于让你这位大小姐看到消息就来吧。” 江水卿往后坐着靠了些，“不算是，跟她有点过节而已。” 过节？ 朱辞好奇道：“你们认识？” 江水卿轻点头，“认识，优上的ceo，之前工作上交流过。” “优上的ceo？”朱辞不可思议的重复一遍，转头看向后厨方向，“真的假的，你别蒙我？” 江水卿侧身从手提包里拿出手机，解锁后，在搜索软件上搜索程令颐的名字，下边弹出她的照片和个人资料。 “给，看看。”江水卿把手机给她。 朱辞伸手接过，低头看程令颐的照片，黑西装、白衬衫，清爽隽秀，高冷凌人。 虽然两者对比起来气质相差很大，但确实是一个人没错。 看过照片，朱辞往下翻程令颐资料。 b大经济管理博士毕业，毕业后直接任职优上ceo，年纪27，身高175，十大企业年轻女性。 朱辞往下翻了好多页才看完程令颐的个人履历，“看不出来啊，我们家这位厨师，履历挺丰富。” 朱辞看完把手机还给江水卿，脸色阴沉。 一个大公司ceo，尤其是食品公司的ceo，来她们这个小餐厅入职当后厨，未免有些不安好心啊。 江水卿注意到朱辞神情，关上手机，解释说：“你不用太担心，她这人脾气虽然差了点，但不是小人，来你们餐厅工作，应该是有理由。” 朱辞听不进去：“不管什么理由，起码也得让我这个老板知情吧。” 江水卿：“我可以为她担保。” 朱辞抬眼，眼神凌厉，“担保？你之所以告诉我，该不会是想和我说，让我看看她有什么需求，暗地里帮助一下吧？” 江水卿：“嗯。” 朱辞嘶了声，身子往前，小臂搭在膝盖上，问江水卿：“万一她在我们餐厅后厨做出点什么事情，我的餐厅可就完了。” 江水卿解释说：“最近有关部门一直在宣传鼓励发展国货和农产品，她们优上被接触了。优上属于本土优秀食品企业，需要承担领头羊的作用，想来应该是上边下达了什么指标，她才来这里当厨师。” 今早她去公司上班，看到了优上和本地鱼子酱联名的新闻，猜测她来这里当厨师，应该是为了市场调研，但这里是高档西餐厅，主打菜大部分都是牛排，不是海鲜，她来这里当厨师，似乎不太合适，但既然选择了这里，应该是有考量。 朱辞心里还是有气，“不管她是什么目的，等会儿过来，我要问清楚。” 江水卿：“行。” 在江水卿到达之前，她已经吩咐后厨那边开始做牛排，还特意叮嘱说，厨师做完后，让厨师亲自送过来。 于是江水卿落座不到七分钟，程令颐和一名服务员推着餐车过来上菜。 程令颐听到要一份八分熟的牛排时，就猜到了是她，所以看到人，一点都不惊讶。 “江小姐，您的牛排。”服务员端起牛排放到江水卿面前。 江水卿目光垂落：“谢谢。” 等服务员放好菜，朱辞歪头望向程令颐，挥手示意员工离开，“你去忙吧，她留下。” 服务员轻轻颔首：“好。” vip座位靠近落地窗，抬眼就能看到这座城市充满魅力的夜景，周围嘈杂声也小，很静谧。 可三个人却无心欣赏，各自看着，时不时低头，好像在躲避对方的目光。 尤其是朱辞，打量的目光毫不掩饰把程令颐从头到尾看了一遍。 之前没觉得她有什么可在意的地方，现在得知她是优上的ceo，整个人气质和形象瞬间都不一样了。 朱辞打量了一会儿，没掩饰，直接问她：“程总放着好好的总裁不当，来我们餐厅当厨师，屈才啊。” 程令颐听到，目光直接投向江水卿。 江水卿知道她会看自己，所以抬头望去，一瞬间，两人四目相对。 彼此的眼眸间，没有任何情绪流动，平静如水，像是在看陌生人。 程令颐：“你告诉的？” 江水卿：“嗯。” 程令颐没惊讶，缓缓垂眸，沉思着什么，片刻后，侧过身子面向朱辞，解释说：“虽然隐瞒了一点身份来贵餐厅，但朱老板放心，我对贵餐厅没有非分之想。” 朱辞双手环胸，神情严肃：“话可不能只让一个人说，程总还是说说来我们餐厅的目的。” 不管什么原因，她都有知情权。 程令颐并没有打算隐瞒，低头摘下工作帽子，扬了下下巴，朝江水卿示意，“里面坐点。” 江水卿转头挪着往里面坐了坐。 对面的程令颐：“嗯？” 这位江大小姐什么时候这么好说话了。 左边空出了一点位置，程令颐攥紧帽子过去坐下，坐下后，还把面前的牛排推到了江水卿那边。 程令颐低声说：“都做了，别浪费，我们说我们的，你吃你的。” 她语气软和温柔了些。 江水卿心里一瞬间有些颤动。 以往两人吵架，无论随口一吵，还是吵的狠心，双方谁都不会先低头认错，愤怒和怨气就那样在心中堆积成山。 这座山安静矗立在那里，不仅不会倒，还会伴随着下一次吵架继续堆积。 江水卿偶尔也会想，为什么明明两人那么不适合在一起，可却走过了这么多年呢。 江水卿一开始会觉得这个想法还挺神奇的，但下一秒就会告诉她自己，她们两人签了结婚协议书，白纸黑字上面一条条写的不是她们恩爱誓言，而是双方利益。 没有永远的感情，只有永远的利益。 她和程令颐就是这样走过了这七年。 在她想着的时候，身旁的人已经出声开始解释：“我之所以来贵餐厅兼职，是为了做一项市场调研。” 朱辞：“什么市场调研？” 程令颐说：“最近有关部门和我们公司联手合作，打算销售海鲜产品，助力农产品，目标呢，有海鲜市场、旅游景区、还有海鲜餐厅，以及高档西餐厅等等。” 朱辞皱眉道：“海鲜产品？可我们餐厅是高档西餐厅，主打菜都是牛排，海鲜也有，但每月销售对比大市场来说，不过九牛一毛，而且很多海鲜都是从国外进口，比如帝王蟹、夏威夷龙虾、波士顿龙虾、澳洲龙虾、雪蟹、金枪鱼等等，你来这里调研，是不是不太合适？” 程令颐缓缓扯起嘴角，回了一个假笑：“我也是这样想的。” 国内所有城市市中心的高档西餐厅，大部分食材都是进口，比如最重要的牛排，国内不是没有好牛肉，但对比国外的牛肉来说，无论品种、品质，还是肉感，都要略逊一筹。 这也是国内牛肉再贵，也卖不出一块牛肉上千块的原因。 当然了，除了牛肉是最重要的一点之外，还有高昂的运费。 至于高档西餐厅的海鲜，那就更不用说了，大部分西餐厅为了打造高端品牌和味道，所以食材几乎全部都是从国外进口，就算是在国内购买，销售的时候也会说是某个国家新鲜空运过来的。 程令颐心中何尝不清楚，但那边要求了，既然是做市场调研，那就全部调查一遍，争取把国货的品牌打出去。 程令颐收到消息，忙于主公司的新品发布，把这个工作安排给了优上市场部，但他们做的市场调研实在是太差，交上去根本没有任何说服力，她只能自己做。 在做市场调研之前，她让人调查了本市西餐厅海鲜销售情况，发现很多西餐厅都在以好充次，只有这家餐厅好评很高，所以只身入局，来这里做海鲜厨师，只有亲身体会，做出来的调研报告才更有说服力。 “哦，原来是这样。”朱辞听她这么一说，腰杆都支起来了。 朱辞：“我们餐厅9.8的高分可不是白来的。” 程令颐道：“那是，朱老板是实在人，关于我的身份，其实我打算辞职的时候告诉您，现在提前说了也挺好。如果朱老板不介意的话，我能询问您几个问题，写进调研报道里面吗？” 朱辞：“你的调研报道对我们餐厅有什么好处？” 商人无利不起早，她不能白帮忙。 程令颐：“我把您的餐厅写进调研报道，到时候可以在官网帮您的餐厅打广告，说不定还能评选。” 朱辞轻笑：“这个倒是不错。” 官网免费打广告，不管有没有人看，她们餐厅都可以把这条当做宣传。 两人聊得差不多，江水卿也吃的差不多。 朱辞轻轻松了一口气，称赞说：“程总说话谈吐间确实靠谱，难怪刚才水卿和我说，可以为你担保。” 担保？ 程令颐扭头看向江水卿，她身子往后轻靠椅背，乌黑长发披肩，五官漂亮，红唇软嫩，不说话的时候看起来还挺招人喜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8、第 8 章 工作聊完，程令颐起身回后厨继续工作。 原本她打算在餐厅工作一个月，写完调研报道就辞职，现在身份提前被告知，她下周直接做调研辞职。 上边想助农，她能理解，但是这事儿没那么好做，得好好坐下来谈。 说不定过几天，还得往乡下跑。 程令颐走后，江水卿依旧坐着在和朱辞聊天，她说：“你们两个到底什么关系？” 江水卿：“什么什么关系？” 朱辞轻笑，说道：“我们两个好歹也认识几年了，你的性子我还是了解的，不爱与人亲近、不爱和人深度交流、不爱和任何人保持超过朋友的关系，但这位程总刚才说让你往旁边挪的时候，你可一点都没犹豫。” 江水卿很随意的解释：“我和她认识，你和她不认识，她总不能开口坐你那边，而且我们两人有工作上的合作，她开口，我又怎么好意思拒绝。” “不对。”朱辞抿唇，“真的不对劲。” 江水卿没再说，喝了口水，杯子放下时，眼神情不自禁落在了跟前的空盘子上。 关于她和那位程总之间的事情，朱辞了解不多，也就没再多问，但是最近林江那边可是闹的眼中。 朱辞说：“你最近和林江有联系吗？” 江水卿轻轻摇头：“没有，他给我发了消息，但没回。” 朱辞抬眼：“你还真够狠的，消息都不回，那小子肯定会找你发疯的。” 她刚和水卿认识那会儿，就知道林江追水卿追的疯狂，比如买钻石、黄金，包机、包船带她出去玩，还有浪漫的热气球、玫瑰花海，什么能做的都做了，但水卿别说喜欢了，硬是连一丁点儿心动都没有。 这种情况只能说是真的不喜欢，可谁让林江是个死心眼，追到现在还没有放弃。 江水卿：“无所谓。” 她能劝的已经劝了，不能劝的也说了，剩下的和她没什么关系。 朱辞轻笑：“就知道你是这脾气。” 有时候她还真的挺好奇，究竟是什么样的人，能走进水卿的心里。 比如，程总吗？ 江水卿在餐厅坐到十点半离开，朱辞送她到电梯口，“程总这边我会看着帮忙的，你放心。” 江水卿颔首：“嗯。” 叮—— 电梯门打开，江水卿迈步进去，和朱辞挥手：“拜。” 朱辞抬手挥了下：“拜。” 江水卿坐电梯到负一层，出来后，坐上车没让司机走，拿出手机给程令颐发消息：“我在停车场等你。” 之后拿起平板开始工作。 周末客人比较多，很多时候需要加班到凌晨，今天也不例外，程令颐凌晨两点才下工。 她去换衣间换衣服的时候，弯腰坐在椅子上，轻轻揉着酸疼的小腿。 想她堂堂大公司的副董事长，优上的ceo，没想到如今为了一份市场调研在后厨做厨子做到凌晨两点。 在换衣间坐了大概十分钟，程令颐才双手撑着膝盖起身，从衣柜里拿出自己的衣服换上。 白色短袖、牛仔裤，运动鞋，还有一顶黑色鸭舌帽。 晚上下班还是穿的轻松一点比较好。 程令颐把帽子拿在手里，边走边看手机，她打开微信，下意识看向置顶，竟然有条消息。 真是神奇。 江大小姐上次头一次主动发消息，还是……上一次，她记不太清楚了，但绝对屈指可数。 程令颐提了提双肩包，点开聊天框。 家里那只又凶又爱咬人的：我在停车场等你。 “我，在，停，车，场，等，你？”程令颐一字一句念出这句话。 念完后，她还反复品味了几句。 这话竟然是那位大小姐发过来的，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上周都到下班点了，她开车就走，也不等自己，今天中间隔了这么多小时，她等自己，闲的吧。 程令颐坐上电梯，给她发消息：你走了吗？走的话，我打车回了。 手机进到电梯没有信号，程令颐就没看，靠在角落忍不住连打了好几个哈欠，困的眼睛都快睁不开。 电梯到一楼时，她低头出来，点开打车软件，一键打车，打完车，才去看微信消息。 江水卿：没，你到哪了？ 竟然没回。 程令颐一下子站停在原地，连忙切回打车软件，取消打车。 幸好这个点不好打车，还没打上。 程令颐转身重新走到电梯前，按开电梯，打字回复她：马上到负一楼，你怎么还没走？ 这次江水卿没回。 程令颐坐电梯到负一层，电梯门打开，她一抬头，跟前停着一辆熟悉的劳斯莱斯。 程令颐走过去，轻轻拉开后座车门，暖色的灯光在车厢里亮着，她扎起来的长发，这会儿散开披在肩头，气质温柔柔和。 “怎么等这么长时间。”程令颐问着坐上去，“你不用等我的。” 江水卿戴着一副黑框眼镜，纤长的手指十指张开，快速敲打键盘处理邮件，一个眼神都没给。 程令颐抿唇，不再自讨没趣，关上车门，双肩包从肩膀拿下来抱在怀里，找了个熟悉的姿势开始睡觉。 她真的很困，身子一歪，不到十秒钟就睡着了。 司机慢慢启动车子。 车子驶出停车场，车厢后座灯一盏接着一盏关闭，最后电脑荧幕光也消失，后座陷入无声的漆黑。 司机把车子开的很平稳，一路上几乎没有颠簸，程令颐睡的很香。 晚上车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家了。 江水卿开灯收拾自己的东西，顺带伸手推了推程令颐，把她叫醒：“到家了，下车。” 程令颐迷迷糊糊醒来，摸索着解开安全带，抱紧双肩包，推开车门下车。 两人都下去后，车子开着离开。 江水卿看着她摇摇晃晃，站不稳身子，迈步过去，伸手扶住胳膊，问道：“能走路吗？” 程令颐：“能。” 她把手里的鸭舌帽戴在头上，从前面背上双肩包，大步朝电梯走去。 江水卿跟在后面。 两人回到家，程令颐先进去，她站在玄关换拖鞋，拖鞋还没穿好，便踉跄着回卧室，去衣帽间拿了套睡衣开始洗澡。 江水卿回到卧室时，浴室已经有流水声。 程令颐为了早点睡觉，洗澡洗的很快，不到二十分钟洗完出来，简单擦了个身体乳和护肤水，钻进被子就睡了。 江水卿洗的不算慢，大概半个小时，出来后，做了护肤，把灯、窗帘关上，也上床睡觉了。 第二天是周日，两人这天都会睡懒觉，睡到几点就几点起。 江水卿十点醒的，她摸到手机玩了一会儿起床洗漱，之后又回到床上看手机。 程令颐依旧没有醒的迹象，而且睡的越来越不老实，昨晚睡之前，是朝向落地窗那边，一晚上过去，不仅翻身过来，还手脚并用缠在了江水卿身上。 江水卿正在看视频，腰肌处猝不及防搭上来一只手，并且很用力勾着人往后搂着。 “程令颐。”江水卿叫她。 程令颐没有回，低了低脑袋，脸颊埋进长发里，睡的更香了。 江水卿没再喊她。 中午十二点，两人起床坐在餐桌前吃饭。 陈阿姨炖了排骨玉米汤，做了几个她们爱吃的小菜，除此之外，程令颐还点了份麻辣小龙虾。 今天起床的时候不知道怎么回事儿，格外想吃，于是就下单点了。 江水卿饮食比较清淡，一向不爱吃重油重辣，尤其是重辣的这些，更是避之不及。 陈阿姨路过餐桌，笑着说：“江小姐，饮食真的很健康。” 江水卿喝了口排骨汤，“养成习惯了。” 程令颐双手戴着一次性手套，正专心致志剥小龙虾，她听到两人对话，不知道想了什么，把手里刚剥出来的虾仁，递到江水卿嘴边，示意她吃。 江水卿皱眉，视线垂落在程令颐手中的虾仁上，她知道自己不爱吃。 “给你剥的。”程令颐又往她嘴边递了下。 江水卿偏头拒绝，“不吃。” 太辣了。 程令颐把虾仁收回来，叫陈阿姨：“陈阿姨，你能帮我接杯温水吗？” 陈阿姨应声过来，“好。” 陈阿姨去茶水台那边拿杯子，接了杯温水，双手端着走过来，放到程令颐身边，“程小姐，您要的温水。” 程令颐：“谢谢。” 陈阿姨轻笑：“不客气。” 江水卿看着她，想知道她要干什么。 程令颐重新换了个一次性手套，拿起刚才剥好的虾仁，放在水杯里，轻轻摇了几下，把上面的辣椒洗掉，然后再次递到江水卿的嘴边，说：“这次可以吃了吧。” 江水卿不懂她为什么要这么坚持让自己吃，犹豫了几秒后，慢慢张嘴吃下。 辣味洗去了不少，味道清淡了些。 江水卿嚼着咽下，问她：“干嘛非让我吃？” 程令颐继续给她自己剥：“这么好吃的东西你都不吃，感觉挺可惜的。” 江水卿：“好吃的东西多了，不一定符合每个人的口味。” 程令颐：“我不管别人什么口味。” 江水卿：“那你管我？” 程令颐抬头看她，反问道：“你是别人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9、第 9 章 这不像是反问，更像是质问。 江水卿没接这个问题，反而把话问了回去：“你觉得呢？” 程令颐沉默了。 对于她的沉默，虽然并不意外，但江水卿还是不经意间皱了下眉心，合约婚姻终究是合约，没人能真的动心。 吃过早饭，程令颐换了身休闲装出门。 江水卿在家待到下午，差不多三点十分收拾出门去公司加班，新品即将发布，很多工作都要做。 周末公司没有什么人，安安静静的。 江水卿一路走到办公室，她刚坐下打开电脑，把微信登录上，立刻就有消息发过来。 江水卿移动鼠标点开微信，是姚嘉发来的。 姚嘉：江董，那个，不好意思，周末打扰您了，我奶奶说，您让我去您的公司入职，还免了试用期，得谢谢您，特意做了一些家常小吃，不知道您现在有没有时间，我给您送过去。 江水卿双手敲打键盘：我现在不在家，在公司，等晚上回去吧。 姚嘉：好，打扰您了。 江水卿：没事。 姚嘉最后回了一个ok的表情包。 这条消息发出去，姚嘉当场从床上尖叫着跳起来，连鞋子都没有穿，直接跑到客厅，朝奶奶大吼：“奶奶，江董回了，她说她没有在家，人家是大忙人，怎么可能随时都在家，而且她怎么可能会收我们这些小东西，拜托您以后不要再让我问了好不好，好尴尬啊。” 老太太在客厅，一边看电视，一边嗑瓜子，悠闲自在地说：“你喊什么喊，知不知道什么叫礼数？人家给了你一份这么好的工作，还免了实习期，不管对方要不要，咱们于情于理都得回个礼。” 奶奶这么一说好像是应该回个礼，但姚嘉还是觉得好尴尬，再次尖叫着跑回了房间。 老太太乐呵了一声，继续看电视。 姚嘉在房间时不时尖叫一声。 江水卿回复完，就没再看微信，打开了邮箱，开始处理工作。 工作虽然无聊烦躁，但却可以让人不乱想，甚至还可以浪费时间。 关于林江告白的那件事，除了那天程令颐故意买榴莲回家之外，两人谁都没有再提过，像是没发生一样。 江水卿在公司一直工作到九点，本来她还打算继续工作的，但林江接连打了四五个电话过来，她关了静音，听不到，但对方还是在打，似乎自己不接，他就会一直打下去。 林江打第七个电话的时候，江水卿不得已划开接听，开了外放。 林江：“你至于电话都不接吗？” 江水卿冷淡道：“在公司加班修改策划案，没听到，有什么事？” 林江知道她是工作狂，每天不是工作就是工作，所以一般不会轻易打扰，更别说现在语气听起来这么严肃了。 林江一下子消了气，软声道：“我在朱辞姐这里，叫了几个咱们的朋友，你要不要过来，喝酒？” “不了，工作没处理完。”江水卿拒绝。 林江不敢强求她：“好吧，那你继续忙，有什么需要的地方，随时联系我。” 江水卿：“嗯。” 电话挂断，江水卿紧皱的眉头也没有松开，神色反而越来越难看。 这边连江挂断电话，回到座位，心情极其郁闷，拿起面前的酒杯，想都没想，直接仰头喝完了。 朱辞在旁边坐着，无奈叹气：“这么多年，你怎么就不死心呢。” 林江闷着一口气，不吭声，右手紧紧握着酒杯，像是要把杯子捏碎了一样。 身边坐着的朋友也没人敢劝。 这些年，林江对水卿姐的心思无人不知，无人不晓，但谁让人家江大小姐就是不动心呢。 之前她们还会两边劝，现在完全不劝了。 一个死不动心，一个死不放弃，谁能拿她们两个有办法，让两人自己来吧。 林江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闷头喝下，眼角猝不及防哭出一行泪，把周围人都吓到了。 朱辞惊讶道：“不是，怎么哭了？” 朋友们立刻拿出手机拍照，同样惊叹道：“不是吧，你竟然想水卿姐，想的直接哭了，这么多年，我还是头一次见。” 旁边人也在用手机拍：“我也是，这不是真爱都说不过去了，简直就是当代纯爱的神啊。” 林江也不怕被她们看自己笑话，抬起手，用手背擦了擦眼泪，说：“朱辞姐，你和水卿平时比较聊的来，你知道她大学喜欢的女生是谁吗？哪种类型的？” 朱辞轻笑：“怎么，你还想按着她喜欢的样子来改啊？” 林江：“我可以去变性。” “噗。”兆彬听到这句话，刚喝下去的酒，当场喷了出来，“不是，哥们，不至于吧。” 菜菜也愣住了，“林江哥，这，这可不行啊，而且就算你有心思变性，但水卿姐也不一定喜欢人妖啊。” 兆彬没忍住笑出了声，伸手拍着林江的肩膀，安慰道：“江啊，听我一句劝，现在同性恋结婚已经合法了，水卿姐不仅可以喜欢女孩子，甚至还能和女孩子结婚，咱没那个性别，就别硬撑，该放弃还是要放弃。” 林江抬起胳膊打开他的手，侧过身子继续问朱辞：“朱辞姐，我就问你，你知道水卿姐喜欢什么样的女孩子吗？她在生日会的时候和我说，有和女孩子谈过，可我怎么从来没有听说过。” 朱辞嘶了声，认真回忆：“喜欢的女孩子……这点我倒是从来没有听你水卿姐提过，你也知道，我也是这几年才认识你水卿姐的，她大学发生的事情，我不清楚，可能是同学校的吧。” 林江弯腰双手扣紧，手臂撑在膝盖上，“我查过水卿姐的大学室友，以及研她究生室友，她们之间有喜欢女生的，也有喜欢男生的，但都谈过对象，而且对象都不是水卿姐，班级里的同学也没见过她大学期间和谁成双入对。” 朱辞无奈：“……” 菜菜听得直摇头，“林江哥，你调查她大学室友这事儿啊，我建议你别和水卿姐说，不然她知道肯定要生气，你这跟调查户口有什么区别。” 朱辞点点头：“这点我支持。” 林江完全听不到她们说话，自顾自的说：“既然大学、研究生都没有谈过，难不成她是网恋？” 朱辞三人：“……” 兆彬给自己倒了一杯酒，端起来，往后靠在沙发上，说：“真是拿你没办法。” 菜菜摇摇头，叹气道：“痴情种啊，什么时候我能遇见这么一个爱我的男人。” 朱辞听着她们两人不靠谱的话，伸手推了推林江，把他叫回神，说：“虽然我不知道水卿大学谈的是什么女生，又是怎么谈的，不过你水卿姐，最近好像对一个人似乎有点那么个意思。” “谁啊？”三人同时来了兴趣。 尤其是林江，整个人差点炸起来，他伸手抓住朱辞的胳膊，追问道：“她最近对谁有意思？” 他用力抓的疼，朱辞把胳膊从他手中拿出来，摸到一旁的手机，打开搜索软件，在搜索框搜出一个人的名字，等页面弹出来后，拿给林江看。 林江双手接过来，在看到页面上的人是谁后，整个人瞬间愣住。 朱辞说：“就是这位，优上的ceo，叫什么程令颐，昨天晚上两人见面，你水卿姐看她的眼神挺温柔的，想来应该是喜欢这种有事业心的人，那句话来说，优秀的人更慕强。” 林江看着照片，迟迟没有缓过神。 “程令颐，令颐姐，不是吧……”菜菜同样一副不可置信的样子。 朱辞疑惑的嗯了声，“你认识？” 菜菜猛点头：“认识啊。” 兆彬听到熟悉的名字，也靠近过来，不相信的问了句：“程令颐，程总，你说水卿喜欢她，不是吧，这怎么可能。” 听到兆彬也认识，朱辞觉得不可思议了，“怎么你们都认识，那这小子岂不是也认识？” 菜菜喝了口果汁，说：“认识啊，水卿姐和林江哥是从小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令颐姐的话，十几年前举家搬到这里，她和林江哥成了初高中同学，关系还不错。虽然后来因为生意上的事情，双方联系不多，但认识还是认识的，可是就算再怎么样，水卿姐也应该不会喜欢令颐姐吧，毕竟两人从小到大都不太熟，也没见一起玩过。” 提起程令颐，兆彬忽然想起一件事，他急忙道：“对了，她们两人虽然不熟，但是有联系啊，江儿不是从初高中开始给水卿写情书吗？当时他自己不敢送，所以让程总代为转送，还转送了整整六年。” 朱辞皱眉：“啊？” 还有这么一回事儿呢。 菜菜惊呼道：“该不会是，水卿姐误会那些情书是令颐姐写的，所以就喜欢上了令颐姐吧，应该不至于这么狗血。” 三人瞬间齐刷刷看向林江，想知道事情究竟是不是这么狗血。 林江把手机合上还给朱辞，解释说：“没那么狗血，情书上标注了我的名字，而且水卿知道是我写的情书。” 三人同时松了一口：“害。” 还以为是狗血剧呢。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0、第 10 章 虽然不是狗血剧，但两个不熟的人突然间被牵扯在一起，总该有点原因。 林江问朱辞：“朱辞姐，你说水卿和程总见面，那她们两个关系看起来怎么样？” 朱辞回忆了一下之前的两次见面，认真回答：“好像不怎么熟的样子，两人第一次在这里见面的时候，互相都没打招呼，跟不认识一样。第二次见面，也就是昨天，两人依旧没怎么说话，陌生的很，不过你水卿姐倒是时不时看对方。” 林江缓缓握紧了拳头，时不时看向对方，这种字眼听起来着实暧昧。 难不成水卿喜欢的人是程令颐？ 朱辞歪头看林江，说：“那个程总现在就在我们餐厅后厨工作，你要是想问的话，可以过去问问。” “程令颐在你这里工作？”林江十分震惊。 她们程家最近这几年家大业大，还开了好几个分公司，她怎么可能来这里工作。 朱辞：“对啊，昨天水卿我们坐一起就是在说这件事，她来我们餐厅做海鲜市场调研，来了好几周了，今天她找我说，下周辞职，让我这边重新找兼职的后厨。如果你不敢问水卿，就去找她问问，说不定会得到答案。” “好。”林江直接起身走了。 菜菜和兆彬摇摇头，叹气说：“唉，林江哥还真是死心眼，不过水卿姐和程总……她两应该没什么吧。虽然两家现在是邻居和合作的关系，但从来没有听说过她们两人有联系，听起来就不像是能走到一起的人。” 兆彬啧道：“那可不一定，有时候越是看起来没关系的人，关系越深。” 菜菜：“说的有道理。” 她们两个说着，朱辞往后靠在沙发上，开始重新回忆前两次水卿和那位程总的见面，好像没有什么特别的。 水卿性子一向冷冽，不爱主动搭理谁，那位程总看起来性格也是淡淡的，除了工作，别的话很少说。 这两人能有什么关系？ 林江坐电梯到西餐厅那层楼，进来后，不顾门口服务员的询问，直接去找后厨。 朱辞刚才和肖晓打了声招呼，肖晓看到林江阴沉着脸色冲进来，和身边同事说了一声，迅速出去，跟在连江身侧。 肖晓客气道：“林先生，老板让我带您去后厨见程令颐，这边请。” 林江不知道后厨在哪，刚才完全属于闷头进来的，现在有人带着，他慢了些步子，跟着肖晓到后厨。 这个点正是客人最多的时候，后厨忙的热火朝天，身影匆忙，每个人手上都忙个不停。 程令颐主要负责海鲜烹饪，这会儿正在做客人点的加州红鲍，额头上沁出了一层汗水，擦都擦不及。 后厨工作人员看到肖晓，以为有什么事情，小跑过来问：“客人有什么事，还是餐错了？” 肖晓说：“不是，程师傅这会儿忙吗？不忙的话，能让她出来一下吗？” 工作人员手中还拿着一盆即将要处理的生蚝，他回头看了一眼程令颐的位置，说道：“不行，程师傅那边还有三四道菜在等着做，没时间出来，您有什么急事和我说，我转告程师傅。” 肖晓扭头看向林江：“林先生，程师傅现在比较忙，您看您是现在进去问，还是等程师傅忙完了再问？” 林静站在门口，神色严肃的盯着程令颐的方向，满脑子想的都是刚才朱辞说的话。 水卿时不时看她。 自己认识水卿二十多年，水卿从来没有用这样的眼神看过任何一个人，可她却看了程令颐。 “不用了，等她下班吧。”林江转身离开了。 肖晓跟着转身离开，“好。” 两人离开后，那名后厨工作人员端着手中的生蚝，绕了几圈，走到程令颐身边，大声和她说：“程师傅，刚才前台找你了。” 程令颐专心做菜，“找我干什么？” 工作人员：“她没说，身边还跟了一个年轻男人，长得挺帅的，不过看脸色不太好，有点像找事的。” “年轻男人？”程令颐转头看他。 工作人员嗯着，“看起来有点脸熟，像经常来咱们餐厅的常客，该不会是今天做的菜不合他的口味，他来找事的吧。” 程令颐把火开大，准备收汁，“行，我知道了。” 工作人员：“好，那我去忙了。” 程令颐：“嗯。” 他走后，程令颐也没多想。 如果是有急事，那人自然会再来找自己，没事的话，那就没事。 晚上将近十一点半，江水卿关掉电脑，收拾东西下班，司机已经在公司门口等着，她出了公司后，直接坐上车回家。 深夜路上车子很少，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小区门口。 司机准备把车子开进去时，江水卿看着门口，姚嘉奶奶以前卖花的位置，还有那天程令颐买回来的那束玫瑰花，思路跑乱，她愣了愣神，说：“先不回，去一趟朱小姐home厨那里。” “好，江总。”司机重新设置导航。 车子再次驶入大道。 江水卿伸手拿起放在扶手里的手机，打开微信置顶，给程令颐发消息：什么时候下班，有点工作想和你谈。 两家公司一直都有商业上的合作，下周又同时发布新品。 虽然产品不同，但面对的都是大众市场，所以她想和程令颐谈谈，有时候程令颐一个突发奇想的想法，要比他们办公室的人坐一起商量好几天还有效果。 江水卿知道她这个点还没有下班，所以只是把消息发过去，等她什么时候回复了，两人什么时候再谈。 江水卿发完，刚准备放下手机，没想到程令颐那边竟然给她回复了。 程令颐：你在哪？ 你在哪？ 江水卿看到这条消息觉得疑惑，她怎么会问自己在哪。 江水卿回复她：去餐厅路上。 程令颐：别来。 江水卿轻轻皱眉：为什么？ 程令颐：林江在这里，而且这位朱老板好像把我们在餐厅见面的事情和他说了，他现在在餐厅等我。 江水卿眉头皱的更深：朱辞怎么会和林江说这些事情？ 程令颐怼她：你问我，我问谁？我刚才找机会出来上卫生间，顺便问了一下餐厅前台，前台说，林江去后厨找我的时候非常严肃，但看我在忙没时间，就离开了，这会儿应该在楼下酒吧等我，他已经等了一两个小时。 江水卿回复：知道了。 程令颐收起手机，装进口袋从卫生间出来，洗了洗手去后厨，穿上围裙继续工作。 餐厅那边现在不能去，江水卿和司机说：“不去餐厅了，回家吧。” 司机听吩咐：“我知道了，江总。” 司机在前面掉头处掉头，重新折返小区。 江水卿合上手机，反过来扣在膝盖上，认真思虑，朱辞怎么会突然和林江说，她和程令颐在餐厅聊工作的事情，而林江又为什么气势冲冲去找程令颐？ 江水卿认真回忆着前两次在餐厅，她们三人见面的情形。 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倒没什么，程令颐把菜放下就走了，但第二次见面，朱辞有说，自己对程令颐的态度不一样，还说自己是不是喜欢她。 朱辞对程令颐不了解，也不知道自己和程令颐是非常熟悉的关系，所以她当时可能是随口一说，没怎么在意，但如果林江听了话，以他的性子，应该会怀疑。 江水卿想了七七八八，并把自己的猜测发给了程令颐，让她心中有个准备。 江水卿发完消息，忽然觉得有点好笑。 没想到她和程令颐的关系瞒了这么多年，竟然被只见过她们两次的朱辞给看出来了。 朱辞姐不愧是餐厅老板，每天见了不少形形/色/色的人，一眼就能看出她们之间不一样，不过自己当时表现的有那么明显吗？ 程令颐凌晨一点半收拾下班，她换好衣服从休息室出来，一抬头，看到林江站在不远处，神色不善。 早些年，在程家、江家和林家三家之中，关系最好的是江家和林家。 那时他们两家人都不上程家的小企业，觉得程家不过是一个暴发户而已，根本不能和他们这种几十年的老牌企业相提并论。 尤其是林家，每次看到她们一家人，眼神都是十分的蔑视、不屑。 林江对自己更是吆五喝六，态度高高在上，像在吩咐下人一样。 譬如，初高中三年林江让自己给江水卿送情书，他说，送一次，给五百块，那五百块，他不是用给的，而是用甩的。 这种拿钱扫人尊严的事，对他们有钱人来说，不过是随手扔了一堆废纸而已，根本无足挂齿。 而尊严和钱相比，程令颐从以前到现在，都会毫不犹豫选择钱。 毕竟尊严这东西，侮辱你的人多了，可钱却不是谁都会往你身上撒，所以当时她弯腰把钱捡起来，给自己买了双名牌鞋。 她代替林江给江水卿送了六年的情书，一共拿了三千块，并且还在大二年，追到了他喜欢八年的女生。 “找我有事？”程令颐问道。 林江脸色很不好，可以说是阴沉，他走过来两步，反问：“你和水卿最近有联系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1、第 11 章 程令颐：“有。” 她几乎没有犹豫就承认了， 林江脸色肉眼可见的慌了，又往前几步到程令颐跟前，质问道：“你和水卿什么联系？” 程令颐：“我在这家餐厅工作，她来这里吃饭，我们见过两次，她好像和这里的老板是朋友。” 每一句话都是真话，但又没说真话。 林江听到这个答案，心里的怒火渐渐小了些，他松开握紧的拳头，又问：“除了这些，你们两个没有别的联系吗？” 早些年程家没有做起来，程令颐俯身卑微些倒没什么，如今程家和林家平起平坐，程令颐自然不会被他压一头。 程令颐提了提肩膀上的背包，眼神平静地盯着林江，说道：“我和她有没有联络，这是我的事情，和你没关系，而且你怎么不去问她，一直追着我，问她不是你喜欢的人吗？” “程令颐。”林江声音带着怒意。 程令颐丝毫不惧：“你要是没有别的事情，我就先走了，加班到现在，挺累的。” 程令颐绕开林江往门口方向走，走了几步后，看到了站在不远处的朱辞，她停下步子，说道：“这份工作我就干到今天，下周几丕来了，谢谢朱老板的好意，调研报告上我一定会给您和您的餐厅打五星好评。” 朱辞轻笑：“好，谢谢程总。” 程令颐：“合作愉快。” 朱辞：“合作愉快。” 程令颐重新迈开步子，从朱辞身边擦肩而过，离开了餐厅。 朱辞回头看了一眼，朝林江走过来，站在他身边说：“这位程总不是一般人，你从她那里套不出什么话，如果她真的和水卿有什么关系，也不会和你说的。我建议你，与其在这里生气，不如去找水卿坐下来好好谈一谈。” 林江冷呵一声，自嘲道：“坐下谈一谈？无论我们两个坐下谈多久，她给我的答案永远都是，不可能。” 朱辞抿唇：“那你放弃不就得了。” 虽然水卿值得他这么爱，但强扭的瓜不甜，何必没有意义的坚持下去。 林江侧过身子，看向门口方向，沉声道：“就算水卿不喜欢我，对我也没什么感觉，但她绝对不能和程令颐在一起。” “为什么？” 朱辞不理解，“人家程总挺好的，要事业有事业、要相貌有相貌、要身高有身高，无论哪点和水卿对比，两人都是很般配的。” 林江再次握紧拳头：“因为是我先喜欢水卿的，而且如果水卿喜欢她，是因为她帮我代送了六年的情书，那就更不行，为什么付出的是我，水卿喜欢的人却是她。” 朱辞听着，在心里叹了一口气，虽然是有那么点道理，但似乎有些病娇了。 算了，她还是不管了。 水卿喜欢谁那是她的自由，别人无权干涉。 程令颐坐电梯下来，走到路边时，软件上打的车刚好到，她拉开车门坐上去，车子走了几分钟驶出大道，右拐进入小路，刚好碰到红绿灯变成红色，司机慢慢踩刹车停下，一边看手机一边等绿灯。 程令颐本想闭上眼睛休息会儿，后车忽然打了一道远灯光过来，非常刺眼，她本来没在意，但不知道为什么突然间就是想看一眼，于是直起身子，看向后边那辆车。 红色法拉利，林江。 程令颐转过头，从包里拿出手机，在打车软件上重新设置目的地：“师傅，我这边有点事，换个目的地，您看一下。” 师傅哎了声：“行，你改吧。” 程令颐把目的地改成了爸妈住的地方。 之后她给江水卿发消息：我被林江跟踪，今天晚上不回去了。 江水卿这会儿还没睡，在客厅沙发上坐着，身上盖了见薄毯，听到微信嘀声后拿起了手机。 看到她发来的消息，江水卿忍不住蹙眉，打字回复：他跟踪你？ 程令颐收到回复，以为是她不信，于是举起手机用自拍的方式，朝后边拍了一张照片发给她：这下信了吗？ 江水卿：…… …… 程令颐当场放下手机，看向窗外无语地冷呵一声，这都不信，爱信不信。 滴滴，又有消息发过来。 程令颐懒的看，闭上眼睛睡觉。 红灯转绿灯，司机没再看手机，启动车子，前往新的目的地。 后车一直跟着。 江水卿消息发出好几分钟都没有得到回复，以为是她这边出了什么事，直接一个电话打了过来。 程令颐被吵醒，拿起手机，眯着眼睛缝看了眼来电显示，江水卿。 程令颐看着她的名字，想起微信上刚才的省略号，心里有些堵，电话也没办法关掉，于是直接开静音，没搭理，让它自己响。 “不方便接吗？” 到时长后，电话自动挂断后，江水卿放下手机，重新又拨了一次过去，心中很是担心。 林江应该不至于做出什么傻事。 两遍都没有打通，江水卿从沙发上站起来，急忙穿上拖鞋，一边继续拨，一边小跑着去卧室准备换衣服。 “喂。”电话接通了。 江水卿已经进道衣帽间在找衣服，慌张道：“你那边出什么事了吗？怎么不接电话。” 程令颐：“没事。” 江水卿听到她说没事，忽地松了一口气，问她：“没事干嘛不接电话？” 程令颐：“关静音没听到。” 她语气不太好，江水卿也跟着有点上火：“刚才不是还在微信聊天，聊着聊着人没了，电话也不接，你那么忙吗？” 程令颐被一顿吼，想怼回去，但碍于在车里不方便，憋着一口气说：“很忙，我没事，挂了。” 嘀—— 程令颐直接把电话挂了。 “喂，程……” 江水卿还想在说什么，电话就被挂断了，她闭上眼睛深呼吸一口气，攥紧手机。 缓了大概八九分钟，肚子里还是一股怒火。 这个混蛋。 出租车司机开到目的地，程令颐在线付款下车，关车门时，回头看了一眼，道路上空空荡荡的，已经没有那辆车的身影。 林江在上个路口就没跟着了，毕竟都跟到了这里，再跟也没什么用。 程令颐脸色沉着往家里走，一路上都在想微信上的那几条消息，快走到门口时，她忽然站停步子，拿起手机，打开微信，忍不住看了她发过来的最后一条消息。 江水卿：我没有说不信，只是对他的行为不知道该说什么，那天明明已经说的很清楚了。 江水卿：你不回来去哪里住，住酒店，还是去你爸妈那边？ 程令颐看完消息，心口顿时涌来满腔的愧疚，原来她没有不相信，是自己误会了，不仅误会，还和她发了脾气。 程令颐，你到底在干什么。 程令颐骂着自己，转身坐在路灯下的花坛边，拍了一张花坛里的绣球给她发过去。 图片能发出去，就说明没拉黑。 其实以往两人吵架，无论吵多凶，她都不会拉黑，这点倒是挺好的。 程令颐点击语音通话，给她拨了过去，第一遍没人接，第二遍也没人接，一直到打第五通的时候，江水卿才接。 电话是接了，但她没说话。 程令颐小心翼翼开口说：“我今晚住爸妈这边，已经到家门口了，林江上个路口离开，没再跟着了。” 对面依旧不说话。 程令颐抬手挠了挠鼻尖，想开口和她说声对不起，话到嘴边，临了，又收了回去。 “那个，林江没跟着我了，我现在要不要回去？”程令颐小声询问。 对面无声。 程令颐垂下脑袋，从花坛边捡了个叶子，轻轻用手指折着，说：“抱歉，刚才凶你了，对不起。” 那边这次虽然没有说话，但有了一点动静。 程令颐知道她是在给自己台阶下，赶紧继续道歉：“我那会儿因为被林江跟踪，情绪不太对，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程令颐说完，等了十几秒，那边还是没有说话，她也不勉强，接着说：“我今天晚上在爸妈这边住一晚，等天亮就回去和你商量这件事，你早点睡觉，晚安。” 嘀—— 电话挂了。 程令颐放下手机，看着两人的聊天界面，心里缓缓松了一口气，能接电话，就代表在听解释。 虽然刚才道歉了，但是等天亮回去后，还得当面道歉，否则这股气，很难彻底消掉。 程令颐把手机关上，起身回爸妈家。 回去后，她洗过澡就睡了，早上五点多，天刚蒙蒙亮，司机开车到门口，她下楼坐上去回她们的家。 这个点车流量小，司机踩了些油门，原本几十分钟的路程，不到二十分钟就到了。 车子在地下停车场电梯口停下，程令颐推开车门，一路小跑到电梯跟前。 电梯在一楼，按下很快就到了负一层。 电梯门打开，她迈步进去，刷卡。 在上升运行的这段时间，程令颐往后退了两步靠角落站，视线一直盯着显示屏。 叮——电梯到了。 程令颐侧着身子小跑出来，到门口指纹解锁，锁一开，她拉开门进去，在玄关换上拖鞋，直奔卧室。 这个点，家里灯都关着，只有地脚灯在亮。 程令颐怕声音太大吵醒她，回卧室的时候非常小心翼翼，走路几乎没有声音。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2、第 12 章 走到床边，程令颐慢慢弯腰，双手撑在床边，探着身子看床上睡着的人。 江水卿抱着被子，睡得很安慰。 微弱的灯光盈盈洒落过来，衬的皮肤白皙，睫毛浓郁，鼻梁也高高的，不得不说，虽然两人经常吵架、动手，互相嫌弃，但在相貌这方面，江大小姐是个大美女。 程令颐看了一会儿，转身脱掉鞋子，抬起长腿放到床上，为了不吵醒江水卿，她慢慢掀开被子，一举一动都很小心，但就在掀开被子进来的刹那间，咚的一声，一个枕头直接狠狠甩在了她的脸上。 “啊！”程令颐惨叫出声，双手捂住脸。 她喊了一声，还没来得及弄清楚是什么情况，枕头直接按在了她的脸上。 下一秒，她整个人和枕头一起被推到在床上，接着，沙包大的拳头一拳一拳落在枕头上，然后又隔空搭在她的脸上。 程令颐蜷缩着身子，双臂撑在枕头下面，“喂，打人不打脸啊。” 江水卿不听，骑在她身上，攥着昨天晚上一晚的怒气，全部发泄在了她身上。 “啊，好疼啊，好疼，好疼。” 虽然隔了一个枕头，但枕头那么软，一拳下来跟打在她身上差不多。 江水卿一开始只想打几拳就作罢，没想到越打越上头，后边直接来了个组合套拳，把程令颐打的连连喊饶命。 打了不知道多少下，江水卿打累了，翻身从她身上下来，坐在旁边喘气。 程令颐见她不打了，双手抓着枕头坐起来，大声吼道：“这是人，不是枕头，把我打死了，你守寡啊。” 江水卿冷呵：“第一，我们两个没有领结婚证，只是签了结婚协议书，虽然具有法律效应，但如果你真的死了，在法律上我也算不上是二婚。第二，你凭什么觉得你死了我会守寡？” “你！”程令颐说不出话。 两人看着对方，眼神都不友善。 江水卿不想搭理她，看了一会儿后，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躺在另外一遍继续睡觉。 程令颐自知是她先发脾气在先，刚才那一顿暴打，就当是让她出气。 程令颐转身把枕头放在身后，掀开被子躺进去，一点一点往江水卿那边挪，从身后小心翼翼把手搭在她的腰上。 “别碰我。”江水卿拿开她的手。 程令颐死缠烂继续贴，这次直接抱住，没有给她拿开的机会，“还生气呢，我和你道歉，对不起。” 江水卿听不进去，扒拉她搭在自己腰间的手，但程令颐不仅不松，还抱的更紧，脑袋轻轻埋在她的后颈。 江水卿感知到，渐渐安静了许多。 程令颐这才松了一些手上的力道，往上摸到她的手，从后背穿过指缝，十指扣紧，“林江既然起了疑心，肯定不会只跟踪这一晚，这几天我回公司附近的公寓住，等过两天再回来。” 江水卿垂眸看着阳台窗帘，脸上的怒意消散不少。 程令颐用大拇指抚摸着她的手背，安慰说：“陈阿姨那边记得也和她说一下，以防万一。” “嗯。”江水卿终于有回应。 程令颐心口松了一口气，左手臂撑着翻了个身，半趴伏在江水卿身上，眼眸亮亮的看着她，“我们两个的事，虽然也不是什么秘密，但如果对外说，二十岁刚成年到法定年龄就联姻结婚，好像怎么说都不好听，等以后有机会了，我们再……” 以后有机会。 这五个说出来，就好像没有机会一样。 她们两个恋爱不算恋爱，结婚不算结婚，如果不是那几张结婚协议书，谁知道现在是什么样。 江水卿听出了她停顿的意思，呼吸绷紧了一下，少许片刻，慢慢舒开，说道：“我们之间的关系，不像是能有以后的。” 程令颐听到这句话，忽地抬头看向她，两人目光相接，她的眼神冰冷无情，毫无留恋，好像过去的七年都是逢场作戏。 “哼。”程令颐低声朝自己冷呵。 好啊，既然没有以后，那就别在现在留下遗憾。 程令颐脸色一沉，从被子里摸到她的手腕拿出来，紧紧扣在枕边，接着低头吻住她的唇，舌尖轻而易举抵开齿关，开始侵入。 “唔——” 江水卿还没做好准备，用另外一只手推搡着想要拒绝，但程令颐直接抓起来扣在头顶。 两人对这种事并不陌生，尤其是程令颐，熟悉她身上每一颗痣的位置，以及肌肤每一处的敏感，于是很快便让她缴械投降。 虽然进行的很顺利，但中途程令颐却挨了不少打，头发被抓、肩膀被踹，后背被抓，每一处都留下了她的痕迹。 结束的时候，程令颐感觉骨架都快散了。 细细回想一下，唯一一次认真接吻，还是在她快到的时候，才勉强有了一丝温情。 “下去。”江水卿说她。 程令颐翻了个白眼，用完就踹人的女人，她偏不下。 程令颐趴在江水卿身上不动，甚至还用脚在被子里扣住她的腿，故作疲惫道：“很累，不想动，让我抱一会儿。” 江水卿蹙眉，看着这个无赖，想了想，没有用手推，而是把手臂从被子里拿出来，伸长按下阳台窗帘的按钮。 窗帘哗啦啦的往一侧打开，刺眼的阳光一下子铺满了整个屋子。 “啊，我好讨厌阳光。”程令颐喊着，拉着被子盖过头顶，连带着江水卿一起盖了进去。 江水卿歪头看她，“起床去上班。” 程令颐趴着不动，往她侧颈钻了钻，说：“今天周一，上班的人多，我们晚点再去也没关系。” 江水卿被她呼出的热气弄的痒，动了动身子，伸手开始推人，“你平时不是周一上班最积极的吗？说周一不仅是一周全新的开始，也是身体全新的开始，怎么，现在开始赖床了。” 程令颐完全不动：“那是以前，不是今天，今天迟到一点也没关系。” 江水卿：“……” 因为程令颐赖床，江水卿被迫跟着她九点才起，到公司的时候，已经九点半。 江水卿到办公室推门进去，里面坐了一个人。 “抱歉，让你等到现在。”江水卿说着，走向沙发，把手中的包包放在沙发上。 姚嘉挥挥手：“没事，额，江董，这是我奶奶做的小菜，还有我做的一点点心，希望您能喜欢。” 江水卿双手放在身后，轻轻按着黑色半身长裙坐下，她前倾了些身子，打开小菜，“酱黄瓜、无骨鸡爪、黄瓜拌虾滑、凉拌菠萝、手撕鸡肉丝、看起来都好好吃。” 姚嘉拘谨的站在旁边，解释说：“昨天晚上，您说下班太晚就没让我送，奶奶说，今天早上一定要给您送过来。虽然都是一些很平常的家常小菜，但您别介意。” “怎么会，帮我谢谢奶奶。”江水卿轻笑。 虽然不知道江董喜不喜欢吃，但起码没介意是家常菜，姚嘉松了一口气，笑着说：“那，江董您忙，我回去工作了。” “好。”江水卿应着。 姚嘉笑了笑，转身离开了办公室。 姚嘉走后，江水卿拿起一次性筷子，尝了口凉拌菠萝，她之前只吃过菠萝做的沙拉，凉拌的还是第一次吃。 菠萝进嘴里，味道酸甜，说奇怪的话，又有一点好吃的感觉。 江水卿来的路上已经吃过阿姨做的早餐，现在不太饿，她让助理把饭菜收起来放进冰箱，等晚上下班带回家。 程令颐早上从小区里出来，特意绕到爸妈那边，然后再坐车到优上。 本来她只是图个安心，没想到后边竟然有车子跟着，虽然不是林江那辆法拉利，但应该是林江找的人。 车子到公司门口，程令颐下车进到公司，没再管那辆车。 那辆车的人看到程令颐进去，把车子开走，停在一个能临时停车的地方，拿出手机给一个人打电话。 对方接通说，他说：“喂，林总，我跟着了，她是从别墅区那边过来的。” 林江一边擦汗，一边往健身房休息室走，“我知道了，这几天都给我跟着她，就算被发现了也没关系。” 对方点头：“行，我知道了。” 电话挂断，林江退出页面，点开微信，给朱辞发消息：朱辞姐，这周五组个局，我们大家聚一聚，叫上菜菜和兆彬她们。 这个点朱辞还在睡觉，林江只是把消息发过去，然后等回复。 关于程令颐和水卿的事情，虽然现在没有察觉到异常，但他总得亲眼见见才能放心。 程令颐到公司后，把被跟踪的事情和江水卿说了。 江水卿看到消息，回复说：注意安全。 程令颐：嗯。 为了防止被林江发现异常，两人一周都没见过面，也没什么联系。 不见面、不联系，这其实也是两人之前日常，没什么大不了，但总被人跟着，心情还是挺不舒服的。 周五下午，程令颐开完会从会议室出来，回到办公室，打开电脑，有条未读消息。 程令颐点开，是朱辞发来的。 朱辞：程总，晚上有没有空聊一聊，关于市场调研的事情，我可以和你说些内部情况。 市场调研？ 她不是从来不过问吗？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3、第 13 章 虽然这个突然的邀请很没边，但程令颐还是回复了一个好，并表示一定会准时到。 朱辞回复她说：那欢迎程总的到来了。 程令颐认真品味着欢迎这两个字。 如果说起初看到朱辞发来的邀请消息是怀疑的话，那么这条回复就让她肯定，今天晚上一定是鸿门宴，既然是鸿门宴，那就必须得去看看这场鸿门宴多精彩。 朱辞订的时间是晚上七点，在她的餐厅，到了后，服务员会直接带她进来。 程令颐七点准时到的。 肖晓听老板的吩咐在餐厅门口等一位重要的客人，老板说她认识，见到后，直接带过来就行。 起初肖晓以为是某位vip客户，没想到对方从门口出现的时候，她狠狠被震惊到了。 竟然是后厨的程师傅。 程令颐今日一改平常的休闲装，穿的是非常正式的女士西服，脚上还踩了一双细高跟，整个人看起来非常有气质。 肖晓很难把她和昔日那位后厨厨师联系在一起。 “程小姐，里边请。”肖晓很快适应她的身份。 程令颐轻轻颔首，边走边和她聊天，“你怎么知道我是朱老板邀请来的客人，她和你说了吗？” 肖晓摇头：“老板没有说，老板只是说等会儿会有一位我认识的客人进来，我认识的客人很多，但听老板的意思，是一位可以让我诧异的客人，看到您的那一刻，我的确被诧异到了，所以猜测您就是老板的那位客人。” 程令颐走着，步子慢了一些。 她在这家餐厅工作了一个多月，认识了这里所有的工作人员，要说最想挖走的，就是这个肖晓。 聪明机智，会办事。 餐厅无论遇见什么奇奇怪怪的客人和要求，都能很快处理，并且处理的井井有条，这样的人可以说，是位难得的人才。 程令颐朝肖晓那边歪了些身子，小声和她说：“你有没有兴趣跳槽啊，我给开这里双倍的工资，什么福利都不缺，如何？” 肖晓轻笑：“程小姐拿我说笑了。” 程令颐啧了一声，提起手中的包包，从一捆名片中抽出一张递给她，认真道：“这是我的名片，优上是我家的公司，优上你应该听过吧，本市唯一一家知名食品公司，现在正在和有关单位合作，未来发展前景不可估量。当然了，如果你不想来优上，还可以去我们公司总部，那是一家上市公司，我相信你在那里会有很广阔的发展空间。” “程小姐，这边请。”肖晓间接拒绝。 程令颐不死心，继续和她说：“虽然以这种方式邀请你会有点唐突，但你要相信，我是真的很想让你来我们公司。如果你现在没有考虑好的话，可以先把名片收起来，等你什么时候想来了，就给我打电话，我随时欢迎，而且这个名片上的电话号码，是我私人号码，打电话打不通，也可以加我微信，优上的大门随时为你敞开。” 肖晓站停在桌子跟前，和一直盯着这边的朱辞说：“老板，程小姐到了。” 程令颐这才反应过来已经到了，扭头看向餐桌，来了不少人啊。 江水卿、朱辞、林江、菜菜、兆彬，李孟，除了她们这几个人，朱辞对面还坐了一位不认识，但很漂亮的女生。 朱辞冷呵一声，双手环胸，说道：“程小姐，在我的餐厅，这么撬墙角，不太好吧？” 肖晓轻轻点了下头，转身继续去忙了。 程令颐有些尴尬的握着手中的名片，笑了笑，说：“朱老板别介意，我只是觉得肖晓在你们餐厅屈才了，那个，我简单打听一下，你给她开了多少工资，让她这么死心塌地在这里为你工作，我那边可以给她开双倍。” “程小姐。”朱辞咬牙切齿的说。 程令颐脸皮厚起来，就会一厚再厚，她绕了个人走过来，直接把手中的名片放在了朱辞的跟前，说道：“肖晓那边我是撬不动了，如果朱老板哪天不高兴，把肖晓给开除了，你可以给我打个电话，我去把她接到我们公司，这是我的私人名片，你收一下。你要是不想收，等我们吃完饭，你偷偷交给肖晓也行。” 朱辞脸色阴沉：“……” 程令颐放下名片后，轻轻拍了拍朱辞的肩膀，“辛苦朱老板了。” “噗。”菜菜实在是没忍住笑出了声。 李孟坐在她旁边，轻轻用胳膊肘碰她，但自己也快忍不出笑出声。 江水卿面无表情地喝了一口水。 林江则一直在观察她们两个，不过自从程令颐来了后，水卿对她也没展现出多大的反应，只看了几眼而已。 程令颐扭头看着餐桌座位，找自己位置。 位置一共有八个。 朱辞坐在主位，正对面那个不认识。 朱辞左手边分别是空位、江水卿、兆彬，右手边的位置是林江、菜菜和李孟。 八个人的位置，只有江水卿身边的位置是空着的，像是提前给她留的，程令颐也就坐过去了。 人到齐了。 朱辞因为刚才的事情，还对程令颐有意见，这会儿怎么看她，怎么觉得不顺眼。 程令颐非常自来熟，坐下后，谁都没搭腔，直接问那位不认识的女生，“餐桌上坐着的人我差不多都认识，不过这位姐姐是？” 她指朱辞正对面坐着的那位。 李孟和那人挨的近，主动介绍说：“程总，这位是楼下泰国餐厅的老板，姚琳，平时大家会偶尔吃个饭，就认识了。” “哦，那家泰餐馆的老板啊，我就说看着有点眼熟呢。” 程令颐说着，从位置上站起来，伸长手臂和姚琳握手，“你好，我是程令颐，很开心见到你。” 餐桌八人座，比较长，程令颐为了握到姚琳的手，左边半边身子几乎快要贴到隔壁坐着的江水卿。 江水卿不得已皱起眉头，往后仰了仰。 林江注意到，有意看江水卿的表情，说实话，看起来挺嫌弃她的。 姚琳没想到这位程总这么抽象，也站了起来，伸长手臂，两人在中间位置面上握上，“你好，姚琳，也很开心见到你。” 程令颐笑了笑，坐了回去。 “程总，没想到您这么爱说话，这么活泼呢？之前你在我们后厨工作，我看着挺安静一人啊。”朱辞阴阳怪气着说她。 程令颐拿起跟前的玻璃杯，想喝口水，结果发现里面是空的，她四目环视了一圈，忽地站起来，伸长手臂把中间的水壶拿过来，给自己倒了杯水。 江水卿再次被她的衣服打到。 程令颐拿到水壶，边倒水边说：“工作是工作，生活是生活，工作的时候自然要认真，不能马虎，现在大家只是聚在一起聊聊天，当然没必要绷着神经。” 说完，水也倒好了。 她站起来想把水壶放回原位置，江水卿实在不想被她的衣服打到，主动接了过来，说：“我放吧。” 程令颐立马给她了，还说：“你早帮忙不就得了。” 江水卿动作瞬间一顿：“……” 周围人从她停滞的动作中，感觉到了熊熊燃烧的怒气，毕竟这话听起来实在是太欠揍了。 菜菜和李孟悄悄对视了一眼，两人憋着笑。 朱辞头疼的扶额，本来这顿饭是为了观察水卿和这位程总的关系，没想到竟然变成了她的个人秀。 现在别说她们两个有什么关系了，就算真的有关系，大家也都不介意把暴揍她一顿。 “上菜吧。”林江终于开口了。 程令颐叹了口气，让服务员开始上菜。 等菜的时候，菜菜主动问程令颐，“令颐姐，你最近很忙啊，都联系不到你。” 程令颐：“我没有收到过你的消息啊。” 菜菜：“……” 人当场尴尬到愣住。 周围人也是一愣，气氛渐渐有些僵硬。 朱辞是这聚餐的发起人，气氛不对劲，也只能她来缓和了，但她还没来得及说话，水卿竟然先开口了。 江水卿：“不会好好说话？” 程令颐皱眉，无辜道：“可是我真的没有收到菜菜发来的消息啊？” 江水卿扭头看她，神色严肃。 “你瞪我干嘛？”程令颐说。 眼见她们两个要吵起来，菜菜连忙开口说：“那个，令颐姐，水卿姐，你们不要生气，是我没有和令颐姐发消息，不好意思。” 程令颐从江水卿身上移开目光，重新看向菜菜，笑着说：“没关系，以后有机会多多联系。” “额，好。”菜菜点着头，不敢再说话。 对面的兆彬捏着水杯，轻笑了一声，用下巴点了下林江，说：“哎，江儿，你不是也和程总好久没见了吗？怎么不说两句。” 他一句话，把战火引到了林江身上。 姚琳饶有趣味的看着这场好戏，自己约的局，让人家小姑娘出面丢面，他躲在后面，确实是挺不应该的。 林江这才正面看程令颐，说：“前段时间我办生日会，邀请了程总，不知道程总有没有来？” 程令颐正经了许多，神色平静：“去了，当时工作缠身，去的时候环节已经进行到舞台，我站在人群里远远欣赏了一段，并且还看到了林总向江总求婚，很浪漫。” 听她说着，江水卿回忆起了当时人群中的那个身影，果然是她。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4、第 14 章 “原来程总到了，我还以为您没来。”林江说着，语气里有些阴阳怪气。 程令颐翘起二郎腿，左手把玩着玻璃杯，眼神玩味，“当时林总只顾着和江总表白，哪有空理我，我自然识趣地看完表演就离开了，当时没有和林总说生日快乐，我今天补上，生日快乐。” 林江神色紧绷：“谢谢。” 程令颐：“不客气。” 两人一字一句之间，火/药/味十足。 旁观人也不知道她们两个到底是在为水卿争风吃醋，还是自己在较劲。 生日这事儿聊完，林江又提起了初高中让程令颐给水卿送情书的事情，“其实生日那天，不是我第一次和水卿告白，从初中到现在，我几乎每年都会和水卿告白，尤其是初高中那会儿，还亲自写了情书，只不过当时我自己害羞不敢送，特意拜托了程总帮忙。” “水卿。”林江忽然叫她。 江水卿扭头看过来。 林江：“我一直想问你，当时你从程总手里收到我的情书时，是什么感受，会不会觉得是程总送的？” 其余人听到这话，当场好奇的睁大了眼睛。 不仅林江想知道，她们也非常知道，水卿姐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令颐在旁边默默喝了口水，一个眼神都没给，表现的不甚在意。 这件事已经过去很久，江水卿还以为从来不会有人再提起，未曾想竟然在这会儿提起了，“没什么感受。” 朱辞往前探出身子，小臂撑在桌面，追问道：“没什么感觉是什么感觉？水卿，你是对程总给你送情书这事儿没感觉，还是对情书的内容没什么感觉？” 姚琳眼神朝朱辞瞟去，这个问题问的不错，挺有水准。 江水卿：“都没什么感觉。” 周围人疑惑着嗯了声，都没什么感觉，那就是两个人都不喜欢。 江水卿看她们这么好奇，就多说了一点：“初一那年，程总拿着情书到我跟前时，第一句就说，这是林总写的情书，她来转交，所以我没误会是程总送的。至于那些情书，我一封都没有拆开过，也不知道里面写了什么，我们这里有几位都是从小一起长大的，我觉得，有些感情停留在青梅竹马的程度就可以了，没必要有更深一步的发展。” 菜菜、李孟和兆彬同时看向林江。 本来这顿饭是想看程总和水卿之间有什么关系，没想到两人不仅没有什么故事，还把他给彻底否定了。 真是让人出乎意料。 “不过……”江水卿忽然说了不过。 大家再次朝她看去。 林江原本渐渐黯淡的眼神，在听到这两个字后，又瞬间燃起了一点希望。 “不过什么？”朱辞紧张问道。 江水卿双手在身前轻轻交叉握紧，指尖按在手背上，“不过，我以前确实对……程总，有点意思。” “嗯？” “什么？” “真的假的？” 餐桌上每个人的表情此时此刻都是极其的诡异和震惊，尤其是林江。 自从知道水卿大学有喜欢的女孩子后，他一直在找是谁，甚至还托人去水卿的学校查，但没想到那个人竟然是程令颐。 这怎么可能。 不仅林江，就连程令颐内心都很震惊，甚至开始怀疑这人说的真的假的，她该不会是为了让林江死心，随便说说的吧。 楚辞稳坐吃瓜第一线，情绪激动的问：“你说你以前喜欢过程总，什么时候喜欢的，喜欢她哪点？” 程令颐本想附和说两句追问，但想了想，这时候好像不适合发言，于是把话又给咽了回去，双眼放光等她回答。 江水卿：“大学那会儿喜欢的，喜欢的点是，她大大咧咧的，没脑子。” 程令颐瞬间拉脸：“听着像骂我的。” 江水卿没否认：“差不多。” 程令颐：“……” “李孟姐，我竟然磕到了。”菜菜说着，抱住李孟的胳膊，笑得灿烂。 李孟小声说：“我也有点。” 姚琳笑了笑，说道：“江总应该是想说，程总心思单纯，不记仇，比如上一秒吵架，下一秒扭头就能忘掉的这种性格。” 江水卿这次沉默了，但又有点默认的意思。 “真是出乎意料。”朱辞说着，余光偷偷看了眼林江，他的脸已经黑的不能再黑了。 周围人都觉得神奇，但程令颐被她突然骂了一句，有点上火，回怼道：“原来你是喜欢我这点，真是莫名其妙，我以前和你吵架，不生气，并不是代表我心思单纯，不记仇，而是我不想和你一般计较，你喜欢的点还真是奇奇怪怪。” 在场人同时沉默：“……” 原本在江水卿说完那句话说，气氛有点暧昧，结果她三两句吐槽，把暧昧的氛围瞬间搞没了，甚至还有点搞笑。 江水卿静默了几秒后，突然再次说：“这也是我之后不喜欢她的原因。” 兆彬：“能明白。” 李孟：“能明白，能理解。” 菜菜跟着说：“太能明白了。” 三个人接连说着。 这出戏差不多结束，服务员也把菜上来了。 朱辞轻咳了一声，招呼说：“这几道菜是我们餐厅新来的厨师做的，你们尝尝，我可是高薪才把她应聘过来的。” “好。”姚琳很给面子，立刻拿起了刀叉。 菜菜和李孟也非常识趣不再说话，埋头苦吃，当一个干饭人。 程令颐忙了一天，确实是饿了，面对众多美食，一点都没拘谨，大口大口吃的非常香。 盘子里的牛排吃完，她扭头和朱辞说，再来一份，顺便让后厨多放点口蘑。 朱辞今天晚上对程令颐格外有意见，但又不能不让她吃，于是招呼后厨再做一份，特意备注，多放口蘑。 程令颐虽然吃的多，但吃相却不差，每一口都吃的优雅，只是对比其她人来说，吃的稍微快了一些。 江水卿把意面和牛排吃完就差不多了，放下刀叉，吃了口甜点。 程令颐还在吃意面，见江水卿已经吃完，在吃甜品，很自然的使唤她说：“江总，帮我倒杯果汁。” 江水卿伸手帮她倒了。 程令颐端起，喝了口，放下的时候，歪着身子靠近江水卿，问她：“那你现在还喜欢我吗？” 江水卿没回答。 程令颐不死心：“说说嘛。” 江水卿伸手搭在她的脑门上，一巴掌推过去，“好好吃你的饭。” “啊。” 程令颐惨叫一声，继续埋头继续吃。 两人看似随意打闹的动作，但在众人眼里，简直就是在打情骂俏，而且看水卿姐的态度，只要程总随便勾勾手，水卿姐就能扑过去，所以何止以前，她现在也是超爱的，看来林总是一点机会都没有了。 吃完饭，大家陆陆续续离开。 江水卿、程令颐和林江一起离开。 姚琳有点事想和朱辞说，就留在了餐厅。 电梯里一共七八个人，她们三人站在最后面，透明电梯玻璃外是缓缓下降的城市夜景。 程令颐和江水卿面对电梯的方向，林江站在江水卿旁边，背对电梯门。 一路无声。 叮，电梯到一楼。 前面的人陆陆续续走下来，三人站着没动，继续到负一层，司机们已经在准备开车过来了。 “你真的还喜欢她吗？”在走下电梯之前，林江忍不住又问了一句。 江水卿：“不知道。” 程令颐接话：“不知道，就是喜欢。” 林江一下子握紧了电梯里的扶手，手背爆起青筋，“程令颐，你为什么能如此这么坦荡的说出来？水卿都还没有承认。” 程令颐神色冷静理智，一字一句回答他：“不坦荡，难道像你一样，这么多年连封情书都不敢当面送给自己喜欢的人吗？不坦荡，难道像你一样，追求个人，都要搞试探这种小把戏吗？林总，我和你不一样，我小时候跟着奶奶在路边捡纸箱、矿泉水瓶的时候，你正坐在豪车、豪宅里喝燕窝、吃牛排，所以我比你懂得把握机会。你还记得，当初你甩在我身上的三千块钱吗？不管你那会儿是在可怜我，还是在侮辱我，我都那把笔钱捡起来了，并且开开心心去买一双我喜欢的鞋子、吃了一次我从来没有吃过的肯德基、买一个我舍不得买的mp3，三千块钱对你来说没什么，但对我很重要。” 江水卿第一次听这些事情，扭头看她，眼神中有几分心疼。 叮，电梯到了负一层。 程令颐侧过身子走到江水卿正前方，看着她，目光变得十分坚定。 江水卿抬眸，迎上她的视线。 电梯门开了又合，在再次上去之前，程令颐后退两步，重新按开电梯，说：“我把握的机会，远比你想象的要多的多。” 这话不知道她是在和林江说，还是在和江水卿说，更或者，是在跟她自己说。 “还有，林总，跟踪的人撤了吧，要是钱没地花，直接打到我的卡里。” 程令颐说完，转身离开了。 电梯门关上后，两人还站在电梯里没有下去。 江水卿问他：“所以初高中的时候，程令颐之所以答应帮你代送情书，是因为你给了她钱？” 林江闷声嗯着。 江水卿冷呵，自言自语道：“初高中，我记得那时程家做生意急需一笔钱，程父跪着求了你们家，也求了我们家，但你们一分都没有给，还把程父给赶出了家门，我想，那段时间，应该是程家自尊心最强，也是最恨你们家的时候吧。” “毕竟，当初你们林家出事，程家可是一口气给了几百万，也没让你们林家打欠条，可你们，恩将仇报。” 林江无言，咬紧牙关。 电梯回到一楼，门打开的时候，江水卿迈步出去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5、第 15 章 程令颐回去的路上没有发现那人没有再跟着，吩咐司机回她和江水卿的家。 在公司公寓住了一个多星期，虽然距离公司近了点，但有家不能回的日子还是挺不舒服的。 程令颐到家第一时间去浴室洗澡，洗到一半的时候，江水卿回来了。 在浴室流水声大，她没听到声音，等洗完澡出来，一抬头，看到江水卿穿着拖鞋，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玩手机。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令颐擦着湿漉漉的头发问她，身上裹了件浴袍。 江水卿放下手机，看她：“十几分钟之前。” 程令颐：“哦。” 哦完，她擦拭着头发，回浴室里，把头发吹了个半干。 夏天当然是自然干最好。 程令颐吹完头发出来，见江水卿还在床边坐着看手机，她站在原地看了会儿，想到什么后，径直过去。 江水卿听到声音，下意识仰头，但当她看到程令颐时，这人已经距离自己咫尺之近，并且弯腰俯身下来，双手撑在了两侧。 江水卿不得已往后倒下，用手臂撑着身子，“做什么？” 程令颐逼近江水卿，热气有意呼在脸上，“在餐厅时你说，以前对我有点意思，这话是真的，还是假的？” “问这个做什么。”江水卿伸手去推程令颐肩膀，想让她离自己远点。 但程令颐不仅没有被推开，还又低身更靠近了一点，鼻尖碰到她的鼻尖，“好奇嘛，我们结婚七年，我还从来没有听你说过这种话，如今难得听一次，当然要问个真假，所以江小姐能回答我这个问题吗？” 江水卿别过脸，鼻尖和耳朵通红，“没什么意思，你让开，我要去洗澡。” 程令颐死皮赖脸道：“虽然我已经洗过了，但如果你不说的话，我不介意陪你一起洗，反正以前也没一起洗过。” “你无赖。”江水卿丢下手机，双手一起撑在程令颐的肩膀上，想把她推开。 程令颐直接扣住她的手腕，按在被子上，江水卿被迫也躺在了床上。 程令颐弯腰压下来，右腿抵进江水卿膝盖中间，问道：“又不是很难的问题，至于这么不好回答吗？” 她越逼越近，几乎快要吻下来。 “假的，可以了吗！”江水卿着急说。 程令颐整个人瞬间愣住，手中攥她手腕的力道一下子就松开了。 江水卿察觉到她细微的变化，皱起的眉头缓缓松开，身体因羞赧爆发的炙热也一时间全部散去，甚至还有一丝凉意。 “……好吧。”程令颐松开她的手腕，垂着脑袋站起来，长发遮挡着脸颊，阴阴沉沉地说：“就知道你怎么可能喜欢我。” 说完这句话，转身黯然神伤地走进了衣帽间。 嘭——还把门关上了。 江水卿单手撑着从床上站起来，视线落在衣帽间的门上，眉目间凝聚出一道忧愁。 晚上十点多，两人就躺下入睡了。 程令颐最近这一个月都在忙碌工作，没有好好休息，躺床上没多久入睡了。 江水卿侧身躺在另外一边还没有睡着，满脑子都在想程令颐那个失落的神情，或许当时随便承认一下就可以，但不知道为什么，就是说不出口，连个是字都说不出来。 江水卿想了好一会儿，慢慢转身看向另外一边的程令颐，她双手举过头顶随意放着，呼呼睡的正香。 江水卿：“……” 其实她也没有那么在意自己的想法吧，否则怎么会睡的这么香。 算了，她都不在意，自己想那么多做什么，还是早点睡觉比较好。 于是江水卿拉过被子也睡了。 半夜的时候，程令颐很自然翻身靠过来抱住江水卿，左手无意识从她睡衣里面穿过去往上摸，抓到什么后，睡的正香了。 早上闹钟一响，江水卿就醒了，她打了个哈欠，掀开被子就准备起床，但胸口却像是有什么东西压着。 她低头一看：“……” 这人的手是装了gps吗？怎么每晚都能准确无误的摸过来，她到底是故意的，还是故意的？ 江水卿把她的手拽出来扔到一旁，下床去洗漱，准备上班。 程令颐还在呼呼大睡。 昨晚睡的早，今天起的也早，江水卿让陈阿姨做完早餐，直接放到餐桌就行，今天就不在路上吃了。 陈阿姨应了声，慢慢把早餐端了出来。 江水卿刚吃了没几口，程令颐揉着乱蓬蓬的脑袋从卧室出来，拉开她对面的椅子坐下，打着哈欠说：“你怎么不叫我？” 江水卿端起杯子喝了口牛奶，说：“我以前有叫过你起床吗？” 程令颐想了想，“好像没有。” “那就是了。”江水卿说。 程令颐又揉了下脑袋，还是在家睡比较舒服，昨晚晚上竟然还做了美梦。 陈阿姨听到餐厅说话的声音，把另外一份早餐端过来，“程小姐，您的黑米粥好了，这些小菜是江小姐昨天晚上带回来的。” “小菜？”程令颐放下手，看着餐桌上以前从来没有见过的小菜，问道：“你怎么会买这些小菜，不像是你会吃的。” 江水卿解释说：“我不是把门口卖玫瑰花那位老太太的孙女招进公司了，这是她奶奶特意做的，说是为了感谢。” 程令颐拿起筷子夹了块菠萝放进嘴里，咀嚼了几口，说：“味道不错哎，好吃。” 说着又吃了一口。 江水卿继续吃自己的煎蛋，“喜欢吃你就多吃点，我不怎么喜欢吃。” 程令颐吃完菠萝，又夹了块腌黄瓜，“这些都是南方人的口味，你们肯定吃不惯。” 江水卿抬眸看她：“我也是南方人。” 程令颐：“你只不过是刚跨过分界线的南方人而已，有什么好争的？” 江水卿啪的一下把刀叉放在桌面，说道：“刚跨过分界线的南方人怎么了，就不是南方人了吗？” “额，我，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令颐被她拍桌子的动作吓了一大跳，睡意一下子全部都吓跑了，她就是随口一说而已。 江水卿重新拿起刀叉。 程令颐一句话不敢再说，低下脑袋乖乖吃饭。 吃完饭，程令颐坐江水卿的车去上班。 本来她是打算坐自己的车去公司，但为了防止林江不死心，继续派人跟着，所以今天先坐她的车去她公司，到地下停车场后再换车去自己公司。 两人结婚多年来，除了因为车子限号、天气等原因坐过对方的车子之外，还是头一次因为被跟踪一起坐车。 江水卿一边喝咖啡，一边翻看文件。 程令颐本来有个早会要开，但现在坐在别人的车子里，于是通知早会延迟，等她到公司再开。 “你们新品准备的怎么样了？”江水卿找了个话题问她。 程令颐本来在发呆，见她问了，刷着手机回答说：“已经准备的差不多了，等时间到了就行，至于优上这边，可能过几天还要去海边跑一趟待个几天。” 江水卿喝了口咖啡：“嗯。” 之后车内又是一阵儿无声。 到公司停车场，司机特意把车子开到一个没有监控的地方让程令颐下车。 下车之前，程令颐抓住自己包包，嘟囔着说：“真没想到有一天我竟然还要躲被捉奸。” “说什么呢。”江水卿啧她。 程令颐刚准备打开车门，听到她啧的那一声，又咚的一下把车门关上，反驳道：“我现在躲躲藏藏的，不就是因为被捉奸吗？” 江水卿不爱听那两字，“怎么，是你出轨，还是我出轨，用的着捉奸这个词吗？” 程令颐：“是用不着，但现在不就是这个情况，我又没说错。” 江水卿：“……下去。” 程令颐不仅没下车，反而小心翼翼凑过来提了个意见，“我觉得啊，我们与其这样躲躲藏藏瞒着所有人，不如直接和大家说我们两个谈恋爱了，这样就算林江再怎么跟踪我们也没用，反正你昨晚和大家说对我有意思。” 江水卿扭头看她，“好啊，那你先去和奶奶、爸爸妈妈、伯父伯母商量，只要她们同意了，我没意见。” 程令颐瞬间挺直了身子，“行，等我今天下班就去找奶奶说。” 江水卿：“随你，现在下车。” 程令颐被赶的内心不爽，她把包包放到左手边，忽然倾身过去，右手扣住江水卿的下巴，闭上眼睛，低头讨了个吻。 江水卿没想到她会这么做，整个人愣住。 程令颐只浅浅一吻，很快就离开了，但离开的时候忍不住咬了下。 程令颐：“嘴巴那么软，说话那么横。” 说完，人一溜烟下去，嘭的一下关上车门，坐到了隔壁车上。 江水卿：“……” 程令颐坐到隔壁车上，第一件事拿出手机给奶奶发消息：奶奶，今天晚上我会家里一趟，有点事情要和你聊，是私事。 发完消息，她放下手机，从包里拿出镜子看自己嘴唇，唇膏有点花了。 那女人被自己咬了下，不知道下嘴唇会不会留下兔子牙印。 江水卿没心情看下嘴唇是不是被咬了个兔子牙印，重新补了个妆，提包下车，直接坐电梯回办公室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6、第 16 章 程令颐坐另外一辆车回到公司，刚进办公室，助理跟在身后，说：“程总，公司门口还有人在蹲。” 程令颐一愣，问道：“之前那辆车？” 秘书轻轻颔首：“是，今天早上就在了，而且还围着公司前面转了好几圈，像是故意告诉我们，他还在。” “神经。”程令颐手掌握成拳头，一拳锤在办公桌堆起来的文件上。 助理看到程令颐的怒意，说：“程总，我们要不要找人把对方赶走，他这样盯着您，也不是一件事儿。” 她倒是想找人把他赶走，但这样会显得自己心虚，好像不坦坦荡荡一样。 虽然在林江面前做点混蛋和下三滥的事情，也没什么不可，但自己维持多年的形象不能因为这件事给毁了，而且最近还在和有关部门合作，不能传出一点丑闻。 林江这人，心思狠，只要抓到一点把柄，就忍不住想要把自己给摧毁。 她不会给他这个机会的。 程令颐转过身子，把拳头从文件上拿起来，吩咐说：“不用，继续让他跟着，不过你去准备一下，从今天开始，每天随机给我换一辆接送的车子，什么品牌都可以，哪怕坐拉货的车也行。” 助理不懂老板这是什么意思，为什么要搞的这么麻烦，但还是点头，“嗯，好，知道了，这就去做。” 助理转身离开，程令颐忍不住又握紧拳头，一拳锤在了文件上，像是在泄愤。 不过这文件夹还挺硬，锤下挺疼。 程令颐甩了甩手，走到位置前拉开椅子坐下开始看文件，签字，顺便把自己做了许久的调研报告发了过去。 十分钟后，离开办公室去会议室开会。 这个会原本只是一个简单的早会，十几分钟就能结束，但因为中间销售部提了一个方案，会议延长，十一点才结束。 “散会吧。”程令颐合上文件。 大家拿起自己的东西，陆陆续续离开。 等人走的差不多，助理敲门进来，走到程令颐跟前，说：“程总，那边有回复了，说下午想和您一起去工厂参观，您看？” 程令颐轻轻皱眉，心中不悦。 她还打算今天早点收工回老宅见奶奶，聊聊和水卿的事情，这要是去工厂转一圈，回来不一定几点了。 程令颐抬手扶额望着落地窗外，心情沉重地像是压了一大块石头，闷闷的，透不过来气。 助理在旁边等了有好几分钟，见老板一直没有吭声，只好又问了一遍，“程总，您看，咱们怎么回复？” 程令颐幽幽地说：“去，怎么能不去呢。” 助理见她愁容满面，贴心提了个建议，“程总，其实如果您不想去的话，我这边可以找个理由让您拒绝那边，而且这个理由绝对不会有任何问题，您觉得呢？” “建议不错。”程令颐叹了一口气，神色难看，“但这次不去，下次还是得去，一拖再拖地好像我们没有诚意，你回复那边吧，就说我下午一定会准时到的。” 助理抿抿唇，“好，我知道了，这就去回复。” 之后徐晓转身离开了。 程令颐在会议室又坐了将近二十分钟，才拿着文件出来，不知道是不是太郁闷，她连午饭都没有吃，一直在办公室待着。 下午三点，程令颐从公司出发，赶去集合的地方，双方坐大巴车一起工厂。 徐晓陪着她一起去。 这次参观工厂不算是突发奇想，是他们之前就想好的，目的是让程令颐这边看完之后，加强合作。 程令颐自从三年前接手优上这个公司，对食品之类的产品要求都非常严格，尤其是像质量、原材料、加工等等，全程都需要检测，所以今天既然去参加工厂了，那就好好看看，不能白来。 这家工厂主要生产的是海鲜罐头，比如，金枪鱼、带鱼、八爪鱼、扇贝和鲍鱼等等。 全程参观下来，程令颐总结出来了四个字。 装模作样。 工厂明显是提前清理过的，用的原料虽然新鲜，但添加剂之类的却没藏好，放在角落里被看到了。 其实像这种罐头加工厂，用点添加剂是很正常的事情，没必要这么遮遮掩掩，可他们偏偏做的如此装模作样。 程令颐心中再不满，也跟着他们转悠了几圈，晚上还找了个饭馆吃饭，吃的都是家常菜。 程令颐中途看了眼时间，八点十分，按照她的计划，这个点应该在老宅和奶奶谈事情，而不是在这里和他们吃饭。 嗡嗡嗡，有电话打过来。 程令颐瞟了眼来电显示，见是奶奶，立刻划开起身出去接听。 原本正吵闹的人，一下子就安静了。 程令颐关上门站在走廊，小声说：“喂，奶奶，您打电话有什么事情吗？” 奶奶说：“你今天晚上还回来吗？不回来的话，我就不等你，直接睡了。” 程令颐苦笑着说：“行，那您睡吧，今天晚上我就不去了，等明天晚上我再回去找您。” 奶奶啧道：“没关系，你那么忙，如果事情不着急的话，微信或者电话里和我说都行，省得来回跑了。” 她倒是想来回跑。 程令颐衰衰的说：“嗯，我知道了，没什么事，您今天睡下吧，晚安。” “好，那我挂了。” “嗯，拜拜，晚安。” 聊了几句后，电话挂断，程令颐站在门外，盯着手机发了一会儿呆，然后转身回去了。 老宅。 奶奶把手机放在桌面，侧了些身子，看向身旁坐着的江水卿，说：“小程说了，没什么事，今天晚上不回来了。水卿，你们两个怎么回事儿，是不是吵架了，怎么说回来就回来，说不回来就不回来。” 江水卿用叉子吃了块切好的草莓，轻笑：“没有，我们两个能吵什么架，平时忙的见不了几面，连吵架的机会都没有，对了奶奶，她在电话里说没什么事吗？” 奶奶点点头，“嗯，白天的时候发消息说，今天晚上要回来说点私事要和自己聊，刚才打个电话，又没什么事了。” 江水卿放慢了咀嚼的速度，“这样啊。” 奶奶又看了过来，“小程那丫头平时没和我说过什么私事，都是工作上的，水卿，是不是小程那丫头最近心情不好，想和我说点什么心理话？你们两个怎么说也相处七年了，平时没事可以多聊聊，不要只忙着工作。” 江水卿应着，“嗯，我知道了。” 奶奶听到她的保证，满足了，双手撑着膝盖站起来，说：“好，那我就回房间休息了，你要是不回，也在这里早点歇下。” 江水卿起身送奶奶，“好。” 把奶奶送回房间之后，江水卿关上门出来，在客厅坐了几分钟，起身拿着包走了。 江水卿回到家里已经九点多，玄关处的拖鞋还在，灯也全部都关着，一个没开，看来那人还没有回来。 早上的时候信誓旦旦的说，要去找奶奶把这件事摊开，到了晚上却找不见人，还真是够随意的。 江水卿换好鞋子，回卧室，拿了套浴袍去洗澡。 洗完出来后，就在床上等程令颐。 手机上的时间从九点四十分，一直慢慢跳动，慢慢走，走到十二点零三分，客厅那边才有动静。 江水卿听到声音，掀开被子下床，穿上拖鞋，人都已经走到门口，准备按下门把出去，但当她触碰到门把时，脑海里忽然蹦出了奶奶那句话，小程她说没什么事。 江水卿眉心渐渐皱起，既然没什么事，自己为什么要等她回来，回来了，还要这么积极主动的去迎她。 她们两个不过是合约关系而已。 江水卿想着，手从门把上滑了下来，并退后了一步。 程令颐进来看到客厅的灯都暗了，想着江水卿可能已经睡了，蹑手蹑脚走到卧室，慢慢把卧室门推开了一个缝往里面看。 卧室里只留了地脚灯，床上的人侧卧着，看起来睡的很香的样子。 程令颐本想进去的，但想着她都睡的这么香了，自己再进去把人吵醒挺不应该的，于是重新关上门，去了客卧睡。 她之前经常在客卧睡，这里有睡衣和洗漱用品，也不用回卧室里拿。 江水卿在床上假寐了好一会儿，也没有听到程令颐进来的声音，等了大概十几分钟后，外面客厅响起叮咣的声音，才恍然明白，原来她去睡在客卧了。 江水卿曲腿坐起来，双手搭在膝盖上，昏暗的灯光下，长发遮挡着两侧脸颊。 她今天晚上不回老宅和奶奶谈那件事情，现在也不回房间睡，是因为林江的原因吗？但她明明看起来不很在意的样子。 关于林江，江水卿不止一次想过直接把两人的事情坦白出来，省去那些没有必要的麻烦，可每次看到她毫不在意的态度，以及漠不关心的眼神，就觉得她一个人胡思乱想这些有什么用，对方根本不在乎。 今天早上，她可能是一时冲动激情想去找奶奶说开，但经过一天的考虑最后发现，其实说不说都无所谓。 就像现在一样。 住不住一起，睡不睡一张床也无所谓。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7、第 17 章 这一晚，江水卿睡得并不安稳，晚上还做了噩梦，以至于早上起来看着很没精神。 程令颐今早倒是特别有精神，六点就起来去家里的健身间跑步，出了一身汗，舒舒服服洗了个澡。 好久不锻炼，猛地跑个半小时还挺累。 程令颐洗完澡出来去客厅吃饭，注意到江水卿神色不佳，绕过桌子走到她身边，弯腰把脑袋凑过去，近距离盯人，说：“昨天晚上没有睡好，黑眼圈这么重？” “没事，你离我远点。” 这人靠的太近，自己刚起来素颜没化妆，被看的不好意思，于是伸手推了推她。 程令颐被推的身子猛地一仰，站直腰，不乐意道：“关心你，还推我？” 江水卿用手支着额头，不怎么想和她说话，“你过去吃饭，然后吃完就去上班，你不用管我。” “好心当驴肝肺。”程令颐懒得搭理，转身走到她对面，拿起筷子猛猛干饭。 江水卿状态不好，今早饭也没吃多少，平时每天都要喝一杯的牛奶，今天也只喝了半杯，剩下的给程令颐喝了。 程令颐先吃完早餐的，吃过后，她回房间换衣服，但换的时候，故意墨迹了好一会儿。 那女人除了月经那几天状态会比较差之外，平时都是生龙活虎，不会这么没精神。 程令颐正在穿衬衫，忽然转身走到外面卧室，拿起床上的手机打开健康软件，上面时间显示，距离她月经到来还有八天。 还有八天，但怎么今天状态就这么差，难不成她月经提前了？ 咚，江水卿从外面推门进来。 程令颐衬衫扣子才系了两颗，听到声音后，赶紧丢下手机把另外几颗扣子全部系上了。 江水卿撩了下长发，去浴室漱口。 程令颐回头看了浴室方向一眼，想了些什么后，回到衣帽间继续换衣服。 程令颐换好衣服，江水卿才刚进来，两人当面迎上，程令颐直接问她：“你那个来了吗？” “没啊。”江水卿被问的有点疑惑。 两人自从同居住在一起后，月经时间渐渐碰到了一起，几乎这一个上午来，另外一个下午也就来了。 最近两人虽然相处不多，可月经还是很接近的，她心里应该清楚，所以这人怎么会突然问件事，难道她是在想那个？ 程令颐迈步过来，伸手把手背贴在江水卿额头上，关心道：“月经没来，你状态这么差，好像走几步就能晕倒的样子。” 江水卿：“……” 真是好心人啊。 江水卿拿开她的手，走到衣柜前，推开玻璃门，拿了件白衬衫出来，“只是昨天晚上没睡好而已，没什么事情。” 程令颐哦了句，没再问，“行吧，那我去上班了，晕倒了记得和你助理联系。” 江水卿背对着她：“……” “我走了。”程令颐拉了拉袖子，迈步走了。 江水卿换好衣服后，也去上班了，她刚到公司，艾米立刻拿过来一堆文件让她看、签字。 江水卿原本就难受的脑袋，看这么多文件，瞬间就更疼了。 艾米从一堆文件中挑出了几份加急的说：“江董，这些是需要马上签字的，您看看。” “好。”江水卿翻开文件，开始看。 上午十二点多，江水卿处理完文件，吩咐艾米两点之前谁都不见，然后去床上躺着开始补觉。 昨天晚上没有睡好，再加上今天上午一直在忙，躺下后，不到一分钟就睡了。 程令颐吃完饭，回到办公室继续处理工作，一点多站起来伸腰时，突然想起今天早上江水卿的状态不太好，于是拿起手机在通讯录里找到她的联系方式，拨了过去。 江水卿去休息间睡觉之前，特意把手机关了静音，放在了休息间外面，所以程令颐连打了几个都没接。 一次两次没接，程令颐以为是她在忙，当打到第五个电话时，人已经从办公室冲出来。 “江水卿，你可不要吓我。”程令颐自言自语地说着，手上还在不停打电话。 江水卿那边一个都打不通，程令颐又立马翻看微信和通讯录，想给她同事打，但是两人关系对外保密，别说身边同事了，就连彼此的公司都很少进去。 叮，电梯到负一楼。 程令颐从电梯出来，一路小跑到自己车子跟前，开锁上车，系安全带，然后一脚油门离开了地下停车场。 两家公司只隔了三条街，不远，这会儿又是中午，车比较少，所以她几分钟就到了。 程令颐把车子停好，解开安全带下车，立马给奶奶打了通电话，“奶奶，水卿今天早上状态不太好，刚才给她打电话也一直没有接，我现在去公司找她，你和公司说一声，我马上就到了。” 奶奶被她说的也有些着急，连个好字都没有说，直接挂断电话，给公司副总发消息。 副总收到消息，一边喝奶茶，一边慢悠悠拿起来看，看到是老董事长发的，瞬间就精神了，嘴里的奶茶甚至差点喷出来。 这平白无故的突然发个消息过来，该不是要把自己给辞退了吧？ 副总胆战心惊地打开消息看。 老董事长：优上的程总要去办公室找江董，你通知前台，让她坐专属电梯直接上来。 “吓死我了。” 副总看到消息，猛地松了一口气。 之后二话不说立刻去联系前台，并提前一步坐普通电梯上去迎接程令颐。 在电梯门口等了不到五分钟，电梯就到了，程令颐从里面大步出来，她本想直接往里面冲的，看到跟前站了一个人，边走边问：“你们江董今天上午一直都在公司吗？” 副总额着，不太确定道：“应该在的吧，上午十点多那会儿，还在群里发消息了。” 程令颐沉声问：“现在呢？” 副总看这位程总来找江董的架势，不像是来谈工作，倒像是来打架的，可之前又有老董事长的吩咐，他也不能拦，只能跟着她往里面走，“现在不知道，应该还在办公室里面没有出去。” 平时公司里只要有人看到江董离开，消息当场就会传遍小群，今天没人传，那江董应该就还在办公室。 程令颐一路横冲直撞往里面闯，吵的总裁办所有人纷纷起身朝这边看，她走到江水卿办公室门口，刚想推门进去，从卫生间回来的艾米看到这一幕，赶紧上前用身体拦住，慌张道：“不好意思这位小姐，江董说，今天中午谁都不见，您两点之后再来。” 程令颐压着担心，冷静道：“是你们江董发消息让我来的，而且老董事长也知道。” 副总看这位程总情况这么紧急，也不敢耽误事，立马补上说：“对，我这边收到了老董事长的消息，让程总进去吧。” 艾米还是有些担心，“可是江董没和我说啊？” 平时江董要见什么客人或者客户，都会提前给自己发消息，让自己接一下，就算忘了，客人也会等一下让自己通知，哪有她这样横冲直撞像闹事的。 程令颐此刻更着急了，但也不能硬来，为难人家，“好，那你现在进去去告诉你们江董，说我到了。” “……行。” 虽然江董说了两点之前不让任何人打扰，但现在这种情况，好像只能先进去通报了。 艾米转身回到自己工位上，拿出门卡，然后再走过来刷卡，等嘀的一声响后，她还没来得及进去，程令颐忽然从后边挤着进来，闷头就往里面走。 “哎，这位小姐，你怎么能硬闯？”艾米连忙拉住程令颐的胳膊，不让她再往里面走。 副总也在后面拉了一下。 她这样子，要不是自己真的收到了老董事长发的消息，还以为哪来找事的。 程令颐扭头在办公室看了一圈，没看到江水卿人，追问道：“你们江总人呢？不是说在办公室吗？” 艾米被这人惹的有点来气：“这位小姐，如果您没有预约的话，麻烦现在出去，否则我就要叫保安了。” 副总顺势上前劝着，“程总，您要是有什么事情慢慢说，这里毕竟是江董办公室。” 程令颐完全听不进去，目光转着又把办公室看了一遍，她这次看到了放到桌面的手机，难怪没接，原来手机在这里，但手机既然在这里，人就应该在啊。 难不成……晕倒在卫生间了。 程令颐瞬间心口一紧，朝卫生间的方向开始大喊，“江水卿，江水卿，江水卿！” 她一边喊，一边挣脱身上的两人，但两人死死拽着她的胳膊和衣服不让走。 办公室门口围过来许多同事，她们站在外面没进来，伸着头往里面走，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小声议论着。 艾米：“这位小姐，麻烦你不要乱来！” 副总这下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程令颐当没听到，扯着嗓子又高喊了几声，见怎么也挣脱不掉她们两个，只好说：“我不是来惹事的，你们江董她可能晕……” “发生什么事情了？” 一道慵懒低哑的声音忽然传过来打断她，在场三人瞬间安静了。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8、第 18 章 程令颐看到江水卿平安无事的瞬间，整个人都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出什么事。 艾米和那位副总同时松开拉程令颐的手，面朝江水卿方向，“江董，不好意思，打扰到您休息了。” 江水卿穿着拖鞋从休息间走过来，看到程令颐下意识眉头一皱，这人怎么会来这里，而且还闯到了自己办公室？ 江水卿边走边问：“说说，怎么回事儿？” 副总回答说：“江董，我这边十几分钟前收到老董事长的消息，说优上的程总有事情要和您谈，让我接程总上来见您，我接到后，就把程总带上来了，但这位程总似乎有点着急见您，我们还没来得及和您打招呼，她就进来了。” 副总把这件事情前后解释了一遍。 艾米身为助理，没有尽到职责，只能道歉说：“对不起江董，是我失职。” 江水卿听完解释，双手环胸走到程令颐跟前，沉声道：“程总，有什么要紧的事情，需要您这么闯进我的办公室吗？” 程令颐伸手想指江水卿斥责她，碍于身边还有两人在，她把食指收回来攥紧拳头里，说：“江总……” “江董。”江水卿纠正她。 程令颐：“……” “行，江董。”程令颐改口，压着火气，“我要说的事情涉及公司机密，不方便周围有人在，麻烦江董稍微清一下。” 江水卿看向艾米：“你们两个先出去吧。” “好。”艾米和副总转身离开，办公室门口那些看戏的同事迅速跑开，回到工位上装作工作的样子。 办公室门关上，艾米和副总都松了一口气。 副总更是擦了擦脑门上的汗，说道：“优上的这个程总，差点吓死我，说真的，要不是我真收到了老董事长的消息，我也以为她是来闹事的，太吓人了。” 艾米正过身子，“老董事长真的给您发消息，让这位程总上来见江董？” 副总嘿了声，说她：“怎么，你连我的话不信？我就算再怎么开玩笑，也不能拿老董事长开玩笑啊。” 艾米连忙挥手，笑着说：“哪敢，哪敢，我就是随口一问，毕竟老董事长已经很久不管公司的事情了，而且咱们的老董事长怎么会和优上的程总有联系，这层关系还真是让人挺诧异的。” 副总：“这你就不知道了吧，优上的程家和江家很早之前就认识，两家人现在甚至还是邻居。” 艾米听明白了一点，“所以说，咱们的江董和程总认识啊，我还以为她两不认识呢。” 副总扭头看了办公室一眼，拉了拉艾米的胳膊，说：“算了，没事就好，等程总离开之后，你看看江董的态度，要是不提这事儿的话，那就算翻篇了。” 艾米点头：“好，我知道了。” 现在只希望江董和这位程总吵起来后，不要把怒火牵扯到她们就行。 此时，办公室里。 江水卿转身去倒了一杯水，慢慢喝下缓解口渴，“你来我这发什么疯？” 程令颐迈着大步走到江水卿身边，胳膊撑在水台上，说：“我发疯？你怎么不说你不接电话，我给你打了十几个。” 江水卿放下茶杯，侧过身子看向她：“我在午休，没看手机，而且关静音了，我怎么接？” 这个，程令颐刚才看到桌子上的手机就知道了，她只是解释一下自己来的原因。 “说，找我什么事？”江水卿冷声质问她。 程令颐抬手摸了摸耳垂，眼神躲闪，有些心虚，“你早上不是状态不好嘛，我想着中午打个电话问问，关心关心你，谁知道你消息不回，电话不接，我就以为你出事了，所以就过来了。” “哎呀，反正你没事就好，我回去了。”程令颐把胳膊拿下来，准备转身走。 “站住。”江水卿叫住她。 程令颐听到她叫自己，又把身子转了回来，不过非常有安全意识的退后了一步，远离江水卿，“我知道我今天来的是有那么一点冲动，但出发点是好的啊，你要是动手动脚，也别怪我不客气。” 江水卿：“……” 这人一天天什么脑回路。 江水卿沉住气，说道：“我是让你去加一下我助理的微信，以后我没接你电话，你直接问她就行。” “我不加。”程令颐拒绝。 江水卿不理解，“为什么不加？” 程令颐放下防备的姿态，给自己找理由说：“加了有什么用，你又不是不能回消息、不能接电话，像今天这种情况，我就算给你助理发消息，她也只是回我一句，我们江董在午休，可万一你今天真的晕倒了，那怎么办？所以啊，你与其让我加你助理的微信，不如给我随时来这里找你的权限。” 江水卿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又没道理。 程令颐见她在犹豫，走过来，伸手搂住江水卿的腰靠在自己怀里，在她耳边吹风说：“你放心，你给了我权限之后，来之前一定给你发消息，如果我来的时候，你不在办公室，我就不进去，在外面等着，行不行？” “……行。”这也可以，江水卿答应她了。 程令颐开心了，弯腰低身，在江水卿唇角偷偷亲了一口，“好了，那我就不打扰你午休了，对了，晚上我们一起回老宅。” 江水卿被亲了才想躲开，但为时已晚，嘴角沾惹到一片温热，她转过头来，看程令颐，说道：“突然回老宅做什么？” 程令颐认真道：“当然是和奶奶聊，让我们两个慢慢在家里公开这件事啊。” 提起这事，江水卿想起自己昨天晚上回去，在老宅等了她好几个小时没有等人，心里就来了一股气。 江水卿抬起左手，用胳膊肘往后戳程令颐。 程令颐顿时疼的嘶了声，抓住她的胳膊不让动，“你打我干嘛，难不成你不想让我们两人事情对外公开？” 说着，程令颐眼神里流露出微不可察的伤心，就这么不想让她们两人的关系公开。 江水卿问她：“你不是昨天晚上就要和奶奶说吗？” 程令颐：“昨天下午临时被叫去参观工厂，晚上还和他们吃了个饭，那会儿已经很晚了，回不来，就和奶奶说不去了。” 原来是这样，还以为她不愿意说。 江水卿心口那股火慢慢消了下去。 程令颐松开抓着江水卿的手，神情有些难看，“你要是不想公开的话，那我们晚上就不回去。” 她松开了，江水卿直接转身朝休息间走，“晚上下班给你发消息。” 程令颐原本伤心的神情，听到这句话，嘴角鼓起一抹偷笑，左手握成拳头，轻轻在水台锤了下，然后当做没听懂的样子，大步跟在江水卿身后，故意问道：“什么叫晚上下班给你发消息，你是去，还是不去啊？” 江水卿已经走到休息间门口，被她的蠢脑子气的站停，转过身子刚想骂她时，跟前忽然落下一个阴影，唇上也贴来温热。 程令颐闭着眼睛，双手极其自然地搂住她的腰扣紧怀里，张唇深深吻下，心口在疯狂跳动。 她的唇，很软，也很甜。 程令颐慢慢抬起一只手扣住江水卿的后脑勺，发丝穿过指缝的同时，舌尖抵开齿关，勾住了她的舌尖。 江水卿被她突然的吻，亲的愣在原地，缓缓抬眼，映入眼帘是她浓长好看的睫毛，漂亮的眼尾，那双抱在身上的手在不断慢慢加深力道，吻也越来越深，办公室里安静无声，很能静人心，她甚至能感受到唇舌交缠间专属于程令颐的温柔和贪恋。 “专心点，我好不容易接个吻。”程令颐为了换气，松口说了句，说完，又低头吻了下去。 江水卿眼帘瞬间耷拉下来，这人就不能不说这些破坏气氛的话，还有，什么叫好不容易接个吻，这么多年她都白亲了是吧？ 不想还好，一想心里就来气。 江水卿想把程令颐推开说清楚，没想到刚抬起手，程令颐像是提前预判了一样，直接抓住她的手腕扣在腰后，并带着人往休息间里面走，进去后，用脚关上了门。 休息间窗帘拉着，也没开灯，很暗，看不太清楚，但其余感官在成倍放大。 程令颐低头吻到江水卿的耳垂，轻轻咬了口，热乎乎的，好吃。 江水卿身子猛地一颤，脸颊埋在程令颐颈窝，说她：“你要是敢在这里乱来，我现在就把你给赶出去。” 这里毕竟是休息间，不是家里，别人来收拾看到这狼藉的一幕，会怎么想？ 江水卿可不想和她上演办公室play。 程令颐乖乖哦了声，没敢再乱来，又亲了几下后，说：“现在还是午休时间，我陪你睡一会儿，等两点我再走。” 江水卿推着她的肩膀站直身子，反问道：“什么叫你陪我睡一会儿？” 程令颐抿唇：“……” 这女人还真是会挑刺，什么话都能找到反驳点，真是不枉和自己吵了这么多年。 程令颐笑笑，换话说：“是江董您好心，让我在这里睡一会儿，可以吗？” 江水卿听着她不情愿的语气，真想不答应。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19、第 19 章 两人吻着一起倒在床上，江水卿被托着腰往上抬，身下的被子渐渐皱在了一起。 “程……”江水卿开始推她。 程令颐听到她叫自己，睫毛轻轻动了下，然后当没听到，继续扣住她的腰亲吻。 江水卿手上推不动，开始动脚，她把拖鞋蹬掉，用脚跟踢程令颐的小腿，刚开始踢的轻，没怎么用力，但这人依旧我行我素继续吻，甚至还咬自己舌尖，于是江水卿攥足了力气，一脚踹向程令颐的小腿。 “啊！”程令颐被踢疼了，惨叫一声，跪坐起来，反手揉着自己的小腿，质问她：“你踹我干嘛？” 江水卿双手撑着想坐起来，但因为这人跨坐在自己腰上，刚直起一半，又被迫躺了回去，然后抬手直接一巴掌搭在她腰胯。 “还打我？”程令颐眉头都皱成了一团。 江水卿又拍了她一下，呼吸稍微平稳了些，说她：“下去，你是来睡午觉的，还是找事情的？要是找事情，现在就出去。” 程令颐抬腿从江水卿身上下来，盘膝坐在旁边，嘟嘟囔囔地说：“我刚才不是和你解释了吗？” 江水卿这次可以坐起来了，但没坐，拉过被子盖在身上，还稍微给她盖了一点，“我昨天晚上没睡好，现在很困很困，你要是再……再这样下去，我还睡什么睡。” 刚才要是不阻止她，两个人都要失控，在家也就由着她了，这里真的不行。 “哦。”程令颐翻身下床，去衣柜取了件睡衣换上，然后走过来，掀起被子上的一角躺进来，挤着和江水卿枕一个枕头。 江水卿把胳膊放进被子里，闭上眼睛说：“我睡觉了，你两点起来准时走，不然会被同事们议论的。” 程令颐翻身凑过来，从身后抱住她，“好，两点一定准时走，我公司也一堆事儿呢。” “嗯。”江水卿渐渐睡着了。 程令颐睡之前拿起手机看了眼时间，一点二十分，还有四十分钟的时间，够睡了，她把手机放下，靠着江水卿也睡了。 不知道是不是两人抱着睡觉习惯了，只要挨在一起，很快就能入睡，甚至还睡的很香。 两点闹钟响起，程令颐准时从床上起来，小心翼翼把衣服换回来，穿上鞋子离开了休息室，但在准备出办公室时，忽然想起来，她来那会儿是闹着来的，如果就这样平平静静地走了，那大家岂不是会怀疑。 程令颐脑子一转，伸手拉开门，然后侧着身子对办公室里边喊：“江水卿，行，算你狠，你给我等着。” 说完，咚的一声把门甩关上，离开了。 周围刚睡醒的同事，原本惺忪的睡意，瞬间全部被惊醒了，纷纷扭头看向这边，心想，两人不会吵了一个小时吧？ 江董看起来不像是会吵架的人，竟然和这人吵了一个小时，还真是挺好奇她们两个吵了什么。 江水卿在程令颐起床的时候就已经醒了，原本想再眯一会儿，结果听到了她临走前的破口大骂，没忍住低头笑出了声，这人还知道演戏演全套啊。 晚上两人默契都下了个早班，程令颐刚下班就给江水卿发消息，问她下班了吗？ 江水卿提包从办公司出来，给她回复：下了。 程令颐立刻就回了：我去接你？ 既然都回老宅，一起去也没关系。 江水卿本想回复她好，但字打到一半忽然想起来，前段时间她在餐厅和林江提了自己喜欢程令颐的事情，原以为他会放弃不再让人继续跟踪程令颐，没想到现在还在跟，所以在对外公开之前，还是省些麻烦。 江水卿：你后边有尾巴跟着，不用了，我们分头回去就行，老宅见。 程令颐觉得她说的有道理：好。 两人约定好，一起回了老宅。 下班时间，路上车子多，比较堵，程令颐先出发的，但先到家却是江水卿。 江水卿从车上下来，没看到程令颐的车子，却看到了另外一辆熟悉的车子，她立刻拿出手机给程令颐发消息。 江水卿：别来，回你家。 江水卿：林江来老宅了。 马上就要到老宅的程令颐看到这条消息，还没来得及生气，先和司机说：“回程家，不去江家。” 司机点头：“好的，程总。” 程令颐和司机说过后，才捧起手机给江水卿发消息：他怎么突然来了？ 这些年林江渐渐和林家没了来往，林江除了奶奶过生日，一般情况下是绝对不会来老宅的，他怎么突然今天来了？ 难道是要提前给奶奶祝寿，可奶奶的生日要到十分月份，差好个月呢？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江水卿看了眼主楼，边走边回复：不知道，奶奶也没和我说，我先进去看看情况，你先回你家。 程令颐：好。 江水卿关上手机进到主楼，她换了拖鞋，在大厅看到了正在和奶奶聊天的林江，沙发旁还有他带来的礼品以及水果。 “奶奶。”江水卿喊着，目光看向林江。 林江刚才听到了外面车子停靠的声音，知道她回来了，所以这会儿看到一点都不惊讶，站起来迎接道：“水卿，回来了？” 奶奶也说：“水卿，下班了？” 江水卿嗯着走过来，把包包放在沙发上，走到奶奶身边，问道：“来看看奶奶？” 林江见她没问自己为什么来，态度也不错，于是笑着点点头，“对，我很少来看奶奶，奶奶却还记得我的生日，给我送生日礼物，刚好今天有空，就过来看看。” “嗯。”江水卿弯腰坐下，“坐吧。” 林江看着她，慢慢重新落座：“好。” 关于林江喜欢水卿这件事，奶奶是知道，甚至当年在江家和林家关系不错的时候，想过给她们两人订婚，但后来随着程家那边出事，林家视若无睹，冷血无情，她们江家也就不怎么跟林家来往了，而且林江这小子长大后，真没小程一半好。 虽然两家现在关系不怎么好，但对于小辈，奶奶还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只要有利益在，关系就没必要搞的那么生硬。 奶奶说：“小江好久没有来过了，我留他在这里吃个饭，水卿，你吃饭了吗？” 江水卿摇头：“没有，刚下班。” 奶奶：“那行，我让你阿姨多做点。” 江水卿：“嗯，好。” 奶奶起身去厨房了，客厅只留她们两人。 江水卿看他跟前的茶杯没水了，问着站起来去接水：“喝茶叶吗？这里有贡茶、红茶和龙井，想喝哪一种？” 林江视线一直跟着她，“我都行。” 江水卿从茶柜里拿出一块红茶茶饼，切割成小块，家里有专门泡茶的茶具，奶奶不怎么用，平时主要是招待客人。 江水卿把茶叶放进去，第一杯茶倒掉，第二杯才放到了林江面前。 林江说：“谢谢。” 江水卿端起茶杯，轻轻吹着，“不客气。” 两人虽然一字一句都有交流，但林江能明显感受到她的冷漠，为了缓解气氛，他主动说：“水卿，这些年你之所以对我渐渐冷淡，是因为当年我们家没有帮程家吗？” 上次在电梯里提起这件事，她神色明显不对，好像很担心程家的样子。 江水卿回他说：“生意场上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这些年我们江家和你们林家的合作逐渐减少，和程家的合作逐渐增多，我自然和程家，以及程令颐接触的多一点，而你不喜欢商业做生意，只喜欢做乐队、到处玩，我们相处的也就少。在这个世界上，利益是需要维护的，友情同样需要维护，如果我们好几年、十几年，甚至几十年都没有见过，偶尔见一次，自然会非常开心，但如果经常见，但却没有什么共同话题，友情自然而然也就淡了，你说是吧？” 林江被她说的哑口无言。 自从高中毕业两人走向不同的道路，交流越来越少，如果不是自己坚持每年和她告白一次，她们两个怕是一年都见不到一次。 林江自我安慰说：“还以为你是因为程令颐，才不愿意和我多聊天。” 江水卿喝完，放下茶杯，说道：“这是两码事，我大学喜欢程令颐，不代表我就要和所有人断绝关系，她还没到让我为了她发疯失控的地步，所以不要混为一谈。” 林江眉头皱紧，抬头看她：“那天在电梯里，程令颐说，你还喜欢她，我知道她是随口一说，可你的态度呢？” 既然她们两个今天回来是打算把这件事和奶奶商量，对外逐渐公开的，那自己就没必要继续隐瞒了 江水卿没看林江，手中忙着倒茶，回答他说：“不知道，但感觉应该还是有点喜欢的，打个简单的比方说，如果一群人坐在我面前，我第一眼想去看的人，可能是她，大概就是这种喜欢。” 林江不理解，“你，你为什么会喜欢她？你们两个从小时候就不对付，她还经常欺负你，你总是哭着，为什么会喜欢她？” 这个问题倒是个问题。 江水卿想了想，忽然说：“我可能是有病，有那个斯德哥尔摩综合征。” 林江：“……”魔·蝎·小·说·MOXIEXS &M.o.X.i.exs& 20、第 20 章 程令颐坐车回来，路过江家，看到里面灯火通明的主楼，右拳暗自握紧。 林江常年不来，只有奶奶寿辰时会来一趟。 今天却莫名其妙的来老宅，有古怪，不过很大可能是为了水卿，但他这个点未免卡的也太准了，偏偏挑了今天。 程令颐回到自己家，司机停车，她下去到后备箱把买的水果拿出来，提着走进大厅。 “呦，这是哪位啊，竟然还知道回家，真是稀奇。”程妈妈正在客厅和程父讨论工作上的事情，看到程令颐，说的阴阳怪气。 程令颐换上拖鞋，提着水果走到她们两人跟前，放在茶几上，说道：“那是我不回家吗？也不知道我们家是哪二位天天忙的看不见人，以至于我每次回来，家里都是空荡荡的，既然没人，我还不如回我自己小家。” “小家？”程妈妈轻笑，把手中的文件放在桌面，关心道：“看起来最近和水卿相处的很好啊，以往你可从来不提你的小家。” 程令颐弯腰坐下，随意道：“就那样，一般般，都结婚这么多年了，哪有说好不好的，过得下去就行。” 程妈妈啧了声，说她：“什么叫结婚这么多年了，我和你爸结婚这么多年，不也是好好的？你和水卿才结婚七年，以后要走的日子还长着呢，水卿这孩子性子温柔体贴，做事妥当，你别老是欺负人家。” “欺负她？”程令颐嘟囔着说：“我哪敢欺负她啊，我说一句，她能说我十句。” 程妈妈目光上下扫量她，不相信道：“就你这性子，能受一点欺负？别人话还没有说出来，恐怕你的巴掌都已经落在别人的脸上了，水卿是我从小看着长大的，从小到大，我都没见过那孩子说狠话。” 程令颐摇摇头，感叹说：“这你们就不知道了，人不可貌相，士别三日还刮目相看呢，更别说你们和她好几年都没怎么相处过了，你们印象那个温柔体贴的水卿，早已经是过去式了，现在的是她，是钮钴禄水卿，还是刚从宁古塔出来的那种。” 程父程义昌微微低头，眼睛上抬，隔过眼镜看向程令颐，说道：“看来这么多年你和水卿吵了不少架啊，都能把水卿那么温柔一孩子吵成钮钴禄，我看你啊，这就叫自作自受，自己受着吧。” 程令颐哎着，看向她们两人，不服气地说：“到底我是你们女儿，还是她是你的女儿？” 程母郑琪文重新拿起文件，翻开看，“两个都是我们的女儿，不过你今天怎么没打声招呼就回来了，水卿呢，她跟你回来了吗？” 家里的阿姨倒了杯水过来，拿给程令颐。 程令颐接过来，说了声谢谢，才回程母道：“回来了，这会儿应该在和奶奶聊天。” “回来了啊？”郑琪文顿时又把文件放下，说道：“那走吧，我们去隔壁坐坐，刚好很长时间没有见水卿了。” “行。” 程义昌伸手取下眼镜，准备起身。 程令颐见状，赶紧出声阻拦，说：“别去了，林家的林江也来了，正在江家坐着，等他走了，你们再去。” “林江？” 程父程母对视了一眼，两人同时沉默。 心情不言而喻。 程令颐看到二位脸上丰富的表情，笑了笑，从沙发上站起来，转身往厨房走，“所以还是等他走了，你们再去吧，对了，你们吃过晚饭了吗？吃过的话，我就自己下厨做了。” 程义昌伸手拍了拍郑琪文的膝盖，有点安慰的意思，但郑琪文脸色依旧不怎么好看。 当年她们家可是尽心尽力去帮他们林家的，没想到，到头来竟然是农夫与蛇。 虽然说怨不及小辈，但林家的小辈这么多年没来看过，没来没说过一句道歉，就算是小辈，那也是和长辈同流合污的一丘之貉。 郑琪文冷呵一声，把心口的火气慢慢压下去，然后朝厨房喊：“没有吃，阿姨在做，你想吃什么，可以现在和阿姨说。” “好，知道了。”程令颐进到了厨房。 隔壁，江家。 阿姨把饭菜做好端上餐桌，宝贞坐在主位，江水卿和林江面对面坐着。 饭菜是简单的六菜一汤。 宝贞吃饭向来素净，不爱重油重辣，但家里有客人来的话，会做一些比较香辣的饭菜。 三人入了餐桌，宝贞专心吃饭。 对于两人之间的事情一点都不过问，只是会偶尔询问一下林江的生活。 无论怎么说，来者是客，总不能把人赶出去不是。 林江许久没有来过这里，今天来，也不算是突发奇想，而是特意赶在了她们两人前面。 跟着程令颐那人在两个半小时前给他发消息说，程令颐今天下了个早班，但是没有回公寓，而是坐车朝这边来了。 起初林江只是让那人继续跟着，没有多想，但后来他收到消息，得知水卿今天也下了个早班，并且也坐车来了老宅这里。 他第一反应是两人联系好的，否则怎么会同时下早班，回老宅。 他知道水卿不喜欢自己，心里这么多年想的都是程令颐，可是他怎么能就这样放弃，于是绕道来了。 “小江，尝尝这个红烧肉，特别好吃。” 餐桌上安安静静的，江水卿低头吃饭，一点都没有想搭理他的意思。 宝贞只好自己开口缓解气氛。 林江笑着应了声，伸手夹了块红烧肉放进自己碗里，“好，谢谢奶奶。” 宝贞点点头：“多吃点。” 林江把碗端起来，“好。” 林江留在这里吃了晚饭，快结束的时候，阿姨走过来说：“老夫人，小姐，程小姐来了。” “小程？”宝贞正准备出去消食，听到小程来了，折身回来，和江水卿说：“她昨天就发消息说要来，结果因为工作上的事情耽误了，今天又来，也不知道是有什么事情要说。” 林江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扭头看向江水卿，但江水卿一副完全不在意的样子，敷衍道：“她来能有什么好事，大概是蹭饭吧。” 宝贞哎呦着，说她：“小程爸妈今天回来了，都这个点，人家肯定在自己家吃饭，可能这会儿是吃过饭，来这里坐坐。” 江水卿放下手机，“伯父伯母回来了？” 宝贞看向大厅方向：“嗯，她们两个前段时间一直在出差，忙的全国到处飞，今天才回来，只是不知道这次会在家待几天。” 林江在一旁听着，心中想，程家父母今天回来了，所以程令颐下了个早班回家。 那这样的话，她们两个就不是约好的。 可水卿今天怎么也会突然下早班，来老宅，难道说真的只是碰巧？ “奶奶。”人还没有看到，程令颐的声音就先传了进来，三人一起去客厅迎接。 程令颐提着水果，换了身休闲服走在前面，郑琪文和程义昌跟在后面。 宝贞看到人，热切地上前说：“你们一家三口今天怎么有空来我们这里？” 程令颐大步走到宝贞面前，完全无视身后的江水卿和林江，笑着说：“爸妈今天出差回来了，我们来看看您。” 宝贞边走边说：“你们工作那么忙，还要来看我这个赋闲在家的老太太。” 程令颐和宝贞打过招呼，把手中的水果拿给江家阿姨。 之后侧身走到江水卿那一边，给她们腾位置。 郑琪文走到宝贞跟前，脸上挂着温和的笑容，“老太太，您最近身体怎么样？” “身体很好，吃的好，睡的香。”宝贞说。 郑琪文欣慰道：“那就好。” 宝贞：“公司现在已经全部交给了水卿打理，我无官一身轻，要是再身体养不好，那就是真的没用了。” 郑琪文不乐意听：“您说哪里的话。” 两家人见面，场景温馨和睦。 林江站在一侧连头都不敢抬，甚至从程家人进门开始，一眼都没有和她们对视过。 无论他多么想把水卿从程令颐那里抢过来，可是在面对程家父母的时候，内心终究有一道过不去的坎，这是他们林家欠程家的。 “哎，这是小江吧。”郑琪文忽然叫他。 林江顿时神色绷紧，上前了一步，“对，伯母，伯父，好久不见。” 郑琪文：“是很久没见了，自从搬走之后，算算时间，差不多也八九年了吧，没想到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她字句里间没有客套，也没有数落，但却字字像针一样狠狠扎下来。 林江听到头皮一阵发麻，顿时一秒都不想在这里多待，急忙说：“毕竟过去八九年了，肯定有点变化，那，伯父伯母，你们来看奶奶，我就先走了，等之后有时间了我再来看奶奶。” 宝贞伸手拦他：“怎么这就走了，再多坐一会儿，你和水卿还没聊几句呢？” 程令颐当场一个白眼甩到天上，不过她不是给奶奶甩的，而是给林江甩的。 程家和江家有嫌隙，奶奶要想说客套话留林江，只能拿江水卿来说，毕竟如果拿她们程家人来说，那就是明着在赶人走了。 林江一点不敢留，身子侧向门口的方向，“没事，今天见过就好，奶奶，我先走了。” “行，那，水卿你去送送小江，我就不去了。”宝贞给江水卿使眼色。 江水卿嗯了声，转身绕过程令颐去送他。 程令颐视线跟着过去。 21、第 21 章 “过来这边坐。”宝贞拉着郑琪文过去。 “好。”三人走到客厅坐下，阿姨早早倒了两杯水，端过来放到她们跟前。 程令颐还站在原地没动。 江水卿把林江送到门口，他的司机开车过来停在旁边，但林江并没有上车，而是转过身面向江水卿。 江水卿说：“路上慢点。” 林江垂眸看她，非常真诚地问道：“水卿，你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这么多年我的心意你是知道的，我真的很喜欢你。” 江水卿：“给机会的前提是，我也喜欢你，但你也知道的，我不喜欢你。” 江水卿再一次毫不犹豫拒绝了他。 喜欢这种事如果只靠机会就能解决，或许就没有那么难了。 虽然很早前就听到过她的答案，可现在真真实实再听一遍，心中还是有些难以接受。 林江移开目光，双拳在身侧握紧，“不管你怎么说，只要你没结婚，没和程令颐在一起，我会一直追求你的，直到你答应为止。” 江水卿对他的执着叹气，劝告道：“林江，我们两个也算是差不多从小认识长大的，这二十多年里，我对你都没有那种喜欢的感觉，那么以前不会有，现在也不会有，你与其把时间浪费在我身上，不如去找找别人，说不定就找到真爱了。” “可我真的只喜欢你。” 林江伸手想去碰江水卿，但手伸到一半，觉得不合适，又收了回来。 江水卿冷静道：“越是得不到的东西，越是执着，从初一那年，你给我写第一封情书的时候，我就拒绝了，但你后来每年都在送，以为能打动我的心，但林江，你只是在感动你自己而已。” “什么？” 林江愣住，不敢相信她会这么说。 江水卿继续说：“从初一到高三，你给我送了六年情书，每一封也许都写的情真意切，表达了你多么喜欢我，多么想和我在一起的想法，可除了这些，你又做了什么呢？” 林江被她说懵了，“我不懂。” 江水卿轻笑，直接坦白如实道：“你送的那六封情书我没拆开看过，单看封面，有四封字迹都不一样，另外两封虽然一样，但也不是你的字迹，我想，那六封情书应该是你让别人替你写的，还有送信这件事，你自己说紧张不敢当面给我，所以花了三千块钱让程令颐给我送，可你知道她第一次给我送信的时候，在家门口等了我整整三个小时吗？后来每一次送信，她几乎都等了我很长时间。整个初高中的那六年里，你什么都没有付出，只是随手花了一点小钱而已，林江，你觉得我是缺那六封情书，还是缺你那点虚无缥缈的心意？还是说，你觉得你家有钱，你长得还不错，随便撩一下，我就会和你在一起？” “我……”林江被说的哑口无言。 江水卿无视他的心虚，接着说大学的事情：“到了大学，我在国内上学，你去了国外，你每年都会回国给我送情书，可那些信依旧不是你自己写的。我不否认你确实来学校看我了，但每次看过我之后，当天立马飞走去国外游玩，你觉得这是追求一个人的态度吗？你只是在机械地完成一个任务而已。如果当时程令颐和在一个学校，你是不是还会甩给她五百块钱，让她把情书拿给我？” 林江现在完成说不出话，低头沉默着。 江水卿：“喜欢一个人有一见钟情，也有日久生情，我和你之前哪个都不是，你对我也哪个都不是。” 林江听到这句话，重新抬头看向江水卿，真挚道：“我是真的喜欢你。” 他这个态度，江水卿感觉自己前边那些话似乎全都白说了，既然这样，她问了最后一个问题：“你说你真的喜欢我，大学之后，你有没有和别人谈过恋爱、上过床？” 林江瞬间噤声，人也冷静了下来。 江水卿轻笑：“路上慢点，拜。” 之后转身回去了。 江水卿送完林江走到门口，看到有个门神在这里矗着，说道：“还没过年，你就贴门上了？” 程令颐双手环胸靠着，“你们两个站一起聊什么呢，聊了这么久？” “想听？”江水卿走过来换拖鞋。 程令颐：“不想听。” 江水卿换好拖鞋，从程令颐面前走过去，“不想听，那就算了。” 程令颐：“……” 两人一起走回去，郑琪文正在和宝贞聊天，看到她们两人进来，叫住程令颐：“令颐，你今天晚上在哪睡？” “哈，住哪？”程令颐下意识看江水卿，这种情况应该住自己家吧，毕竟她们两个好不容易回来一趟，自己得回家陪着。 但郑琪文在看到她的眼神后，直接说：“你今天晚上睡在这儿吧，等会儿我和你爸爸回家。” “不用。”江水卿替程令颐拒绝了，“让她今天晚上回去睡吧，……爸妈你们，平时难得回来。” 许久没有喊过爸妈这两个字，乍一喊，还有些陌生和不好意思。 程令颐这次和她站在了统一战线，“我今天晚上回去睡，不留在这里了。” 宝贞附和说：“这有什么可争论的，水卿，等会儿你和小程一起去就行了。” 江水卿有点慌了：“奶奶，那个……” “什么那个这个的，你们两个现在就过去，先收拾收拾，去吧。”宝贞赶着两人。 郑琪文和程义昌两人没搭话，低头偷笑。 “那，好吧。”程令颐勉为其难答应。 如果是平常江水卿也就直接拒绝了，但现在有爸妈开口，她不知道怎么说，只好上楼拿衣服和洗漱用品跟程令颐一起回去。 路上走着，程令颐看她神色严肃，不怎么想来的样子，说道：“不想来，干嘛不拒绝，硬逞强。” 江水卿没说话。 程令颐收回视线，看前面的小路，说：“要是真不想来我家住，就给你司机打电话，接你离开，爸妈回来要是问了，我就说你睡了，等到明天早上吃早饭，我再说你公司有急事，不留家里吃早饭，先走了。” 江水卿神情不太自然，不怎么想接茬，但还是回答了，“我不是这个意思。” 程令颐忽然站停，说她：“你已经抗拒到全身都在拒绝了，如果不是这个意思，那我想问问江小姐，您是什么意思呢？” “我是……”江水卿想和她解释，但刚开了头，突然觉得自己说不下去，于是缄口不言，闷头继续往前走。 程令颐没逼她，从口袋拿出手机给司机发消息，字都打出来了，江水卿却走过来按住手腕，说：“不用，就住一晚上而已。” 一晚上而已，可以忍的。 “……行。” 程令颐盯着她，把手机收起来。 两人回到程家，直接去了程令颐房间，卧室门推开，映入眼帘的是各种粉嫩可爱的装饰。 床上的被单和被子是粉色的，上面的玩偶也全部都是粉色的，看起来很有少女心。 江水卿径直走到床边，把手里抱着的衣服放下，弯腰拿起床头摆放的粉色小猫咪，轻轻揉着它的耳朵说：“家里也没见过你买过粉色的东西，怎么这里都是粉色的。” 程令颐走过来站在她身边，伸手用食指戳着小猫咪的脸颊，“因为我妈有个难以藏匿的少女心，我和我姐的房间都被她装饰城了粉红色，她说希望我们两个可爱温柔一点，像动画片里漂亮的小公主一样，只可惜，我和我姐都不是。” “这样。”江水卿说着把猫耳朵折了起来。 程令颐提起姐的时候，目光有意落在她脸上，但江水卿一直在逗玩偶，没有什么明显的反应，似乎一点都不在乎那个人，可她们两人当初明明……算了，反正现在和她结婚的是自己。 “我去洗澡了。”程令颐放下手说。 江水卿转头看了一眼，“嗯，去吧。” 程令颐进到浴室开始洗澡，洗了几十分钟，把浴室收拾干净才出来。 出来的时候，江水卿正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看手机。 灯光下，乌发如瀑，肌肤胜雪，她骨架小，人也瘦，往那一坐，远远看着，一点都没有平时高冷孤傲的样子，还有几分难得的亲近感。 “我洗好了。”程令颐擦着头发叫她。 江水卿抬头看过来，见她已经出来了，关掉手机随手一放，拿着睡衣和洗漱用品站起来，走进浴室开始洗澡。 江水卿在浴室洗了有一会儿，程令颐擦护肤品的时候忽然想起来，她们两个今天晚上回来是想问奶奶关于公开的事情。 中间被林江耽搁了没有问，可现在这个时间点，奶奶已经睡了，再去问的话不太合适，这事情还真是闹的一波三折。 晚上十点多，两人洗完躺在床上。 程令颐问她：“那件事我们还问不问奶奶了？” 江水卿半靠着枕头，聚精会神在看投资计划书，回答说：“现在问不问都行。” “嗯，为什么？”程令颐严肃脸。 江水卿往下认真翻看着，“因为晚上我送林江的时候，已经和他彻底说清楚了。” 程令颐吐槽道：“你之前也是这样说的。” 江水卿：“这次不一样。” 程令颐好奇道：“哪里不一样？” 22、第 22 章 “想知道？”江水卿故意吊她胃口。 程令颐确实很想知道，但听到她又反问自己，当场不乐意听，翻身裹着被子躺到另一边佯装睡觉。 两人盖了一个被子，程令颐急翻身过去，带走大部分，江水卿不得已露出半边身子，空调凉意瞬间侵袭而来。 江水卿笑着往程令颐挪了挪，掀开被子躺进去，伸手轻轻戳着她的肩头，说道：“到底想不想听，想听我现在就和你说。” 程令颐不搭理她。 江水卿侧了些身子，把平板关上，放到床边的移动小桌子上，然后折过身来，手掌搭在程令颐肩头，扬起脑袋看着她的侧脸问：“你要是不想听的话，我可就睡觉了，如果明天再问，我说不说就是另外一回事儿了。” 程令颐双眼紧闭，当做没听到。 江水卿见状，只好翻身躺下，拉了拉被子盖到胸口，叹气道：“既然不想听的话，那就睡觉了。” 说着，关掉卧室里的主灯，角落里亮着几盏暖色小灯，慢慢入睡了。 凌晨三点。 江水卿睡得正香，朦朦胧胧中感觉身上沉沉的，耳边有什么东西一直在摸，很痒，她皱起眉头想抬手打掉，结果手被按住了。 “嗯……” 江水卿睡梦中发出一声不情愿的轻哼。 接着像是被人故意拖拽进入深渊，下面是无尽的黑暗，她为了活命，拼命努力挣扎，但双手和双脚都被捆住，完全动弹不得。 “不要，不要！”猛地下坠的瞬间，江水卿大喘着气惊醒，魂还没有回来，眼前慢慢出现了一个人。 “醒了？”程令颐阴阳怪气道。 江水卿看着方才那场噩梦的始作俑者，整张脸黑下：“……” 程令颐扣着她的手腕，居高临下道：“现在我想听了，我求你，告诉我。” 说的话是求人，但语气一点都没求人态度。 江水卿睡得正好被她折腾醒，态度还这么高高在上，现在气都快气炸了，怎么可能愿意告诉她，咬牙道：“你求我也没用，不说。” 程令颐就猜到她会拒绝，伸手拿起一旁早就准备好的领带，慢慢缠在她被控住的手腕上，威胁道：“你要是不说，今天晚上就别想睡，早上也别想起来，到时候爸妈看到你这么能睡，一定知道我们昨晚干了什么。” “你！” 江水卿动不了手，下意识想抬腿踹她，结果发现脚腕不知道什么时候也被绑住。 “程令颐！”江水卿吼她。 程令颐把手腕绑好，翻身坐起来，盘起腿，还贴心地把被子给她盖了盖，说：“坦白从宽，抗拒从严，你说完我就放你睡。” “不说。”江水卿来了气，双手拿下来放进被子里，怒目圆睁的看着她。 程令颐：“你不想睡觉？” 江水卿立马回怼：“不睡。” 程令颐：“……” 脾气怎么这么倔。 两人以往吵架生气，犯了脾气，从来没人低头，就算事后反应过来是自己错了，那也绝对不会低头，所以一吵架就是几个星期，甚至几个月，但程令颐好歹也认错了几次，可这位江大小姐倔气冲天，从来没有主动说过道歉的话。 僵持了差不多有十分钟，眼看着这位大小姐脸色越来越凝重，眉目间都是挥之不去的怒火，程令颐为了不让事态发展的更严重，伸手拉下被子，慢慢解开了绑在她手上的领带。 领带解开的瞬间，江水卿顺手拉起枕头，直接一枕头甩了过来。 程令颐没有挡，硬生生用脸接下。 江水卿打了一下没解气，攥紧枕头角，又用力打了好几下，不过没打脸，而是打在了胳膊上，等打累了，丢下枕头大喘着气。 程令颐也没生气，把被子再掀开一点，捞过她的双腿放在自己膝盖上，解开绑着脚腕的领带。 江水卿抬脚就准备踹，被程令颐一把按住，拉过被子盖好，掌心在被子里轻轻摩挲她的小腿，安慰道：“别气了，我和你道歉，我知道错了，你现在可以和我说说了吗？” 闹到这里，已经差不多了，再闹下去就真的动真格了，江水卿收起心口的火气，把在院子里和林江的对话，一五一十全部告诉了程令颐。 程令颐听完吐槽说：“他和别的女人睡过，就不继续追你了？你把男人想的也太有道德底线了。” 江水卿回答道：“别人我不知道，林江起码还是有点底线的，因为他爱面子。” “不信。”程令颐说。 江水卿其实也不信，不过双方已经把话说到这个地步，如果他真再做出什么，自己不搭理就是。 江水卿：“你要是不信，明天早上就去找奶奶说清楚，然后我在朋友圈发我们两人的合照，官宣给大家看。” “好。”程令颐看在她说的最后一句的份上，明天一早就去找奶奶说清楚。 事情终于说完，江水卿把枕头放回原处，弯腰躺下去，“好了，快点睡觉。” 程令颐这次没再打扰，乖乖放下她的双腿，侧躺着钻进被窝，伸手把江水卿搂进怀里，讨好问了句，“真的不生气了？” 江水卿闭上眼睛，有意抬高脖颈，让她把胳膊放过来，自己枕着，“怎么，你还真想让我和你生气？” 程令颐轻笑：“那倒不是，就是觉得，你最近这几次还挺好说话来着。” 以前吵架之后，这个江大小姐就是个炸毛的刺猬，说不得，碰不得，完全拿她没办法，现在脾气好了点，给台阶就下，挺好。 江水卿又睁开眼睛，歪头看过来。 深夜中，微弱的灯光映着，她的眼眸深邃柔情，含情脉脉，倒影里都是自己，程令颐看着，心神莫名有些悸动，好像这是第一次看她的眼神里全部都是自己。 程令起情不自禁低头靠近，江水卿也没躲，可等程令颐就在即将吻上的那一刻，忽然伸手挡在两人之间。 程令颐顿住，眼睛里写满了不解。 江水卿捂住她的嘴巴，往上推了一点，问她：“你这几天这么积极找奶奶谈清楚我们之间的事情，是因为什么？担心我喜欢林江，还是吃醋，单纯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唔唔咕咕咔咔。” 程令颐被捂着嘴巴，吐字不清地说了点什么。 江水卿连忙松开手，问她：“你嘟嘟囔囔说什么了？我没听清楚，你再说一遍。” 程令颐勾唇笑：“求我，求我我就告诉你。” 江水卿：“……” 程令颐低头靠近，引诱她：“求啊，只要你求我，我就告诉你是哪个原因。” “睡觉。”江水卿翻过了身子。 她不想求，程令颐也没追着问，躺下抱紧人睡觉了，甚至心里还松了一口气，幸好这人脾气倔，从来不求人。 喜欢这种事，先承认的就是输家，程令颐可以保证一直让江水卿做赢家，但不能保证自己能做江水卿的赢家，所以等什么时候江水卿先承认喜欢自己了，她就告白，否则大不了两人就一直这样下去，或者等到五六十，没人要了，再告白。 翌日，两人起来下楼吃饭。 今天太阳好，空气不错，奶奶、郑琪文和程义昌三人正在院子里打太极。 江水卿早起洗漱过，有空的话，会先喝半杯温水，程令颐没这个习惯，但偶尔会跟着她喝半杯。 两人喝完走到院子里，程令颐被艳阳照的睁不开眼睛，半眯着说：“奶奶，爸妈早上好。” 江水卿跟在旁边，“奶奶，爸妈早上好。” 三人只有奶奶敷衍说了句早。 两人也不介意，在旁边的桌子前坐下，家里的阿姨端过来两杯黑咖啡。 程令颐不喜欢喝咖啡，总觉得味道怪怪的，她拿起勺子喝了口，苦味瞬间蔓延整个味蕾，神情紧巴巴的皱成一团。 江水卿说她：“一直都不喜欢喝咖啡，但每次都忍不住尝尝，然后每次都会苦成这个样子。” “哦呜。”程令颐还在受苦味的折磨，情不自禁发出了一声痛苦的感叹。 江水卿摇摇头，慢慢喝自己的。 程令颐苦的差不多了，把自己那杯黑咖啡拿给她，说：“这杯也给你喝。” “不用。”江水卿举了举手中的咖啡杯，“我喝一杯就够了，你自己喝吧，浪费可耻。” 程令颐冷呵：“你早饭吃不完给我的时候，怎么不见你说浪费可耻？” 江水卿：“但你没拒绝啊，还都吃完了。” 程令颐瞬间冷脸：“行啊，你这样说是吧，那你以后吃不完的早餐别给我。” 江水卿喝了口咖啡：“我让陈阿姨少做点。” 程令颐：“……” 奶奶听着她们两人因为一杯咖啡就能吵起来，忍不住唠叨说：“你们两个怎么什么都能吵起来？幸好我们不和你们住，否则天天听你们吵架，脑袋都要炸了。” 程令颐立马告状：“奶奶，都是她先吵的。” 江水卿：“哎哎，恶人先告状啊？” 程令颐作势咬她：“你才是恶人，我就是要在奶奶面前告你。” 江水卿白她一眼，继续喝咖啡。 郑琪文和程义昌倒是头一次听两人吵架，双方互相看向彼此，忽然间理解了昨天晚上自家的女儿说的那句，她现在是钮钴禄水卿，还是刚从宁古塔出来的那种。 当时还以为她随便说说，没想到竟然是真的，看来水卿这丫头，这些年被自家女儿折磨的不轻啊。 23-30 第23章 宝贞拒绝了 宝贞在程家吃完早饭，程令颐不等爸妈开口，放下筷子起身送宝贞。 江水卿还在餐桌上细嚼慢咽吃饭，程令颐起身的时候，她没看，低头继续吃，可心里却七上八下的，不知道奶奶会不会答应。 两人走到庭院，程令颐跟在宝贞身边，犹豫着不知道怎么开口，这时，宝贞主动问她：“小程，你是不是有事要和奶奶说？” 程令颐下意识抬头看去，睫毛轻闪，怔了一下后，唇角挂上笑容：“奶奶您真是冰雪聪明，这都看出来了，我，确实是有一点小事，想和奶奶您说，但也不是什么大事。” 宝贞慢走着，轻笑：“说吧，我看你前几天就想和我说了，但一直没有机会。” 程令颐虚笑着，不自然地摸了摸耳垂。 程令颐朝宝贞靠近了一点，说道：“奶奶，我想跟您说的事情是有关我和水卿的。” 听到和水卿有关，宝贞下意识神色紧张，扭头看程令颐，关心道：“是因为你们两个吵架的事情？” “那倒不是。”程令颐否认。 程令颐：“我们两个吵归吵，但一般都是床头吵架，床尾和，问题不大，我想和您说的事情是，有关林江一直追水卿的事。” “林江？”宝贞问道。 程令颐点点头：“对，林江。” 宝贞若有所思。 关于林江喜欢水卿这事儿，不止是她们小辈之间知道，其实各家的长辈们也都是知道的，但谁也没有开口问过，毕竟是年轻人的事情。 就像昨天晚上林江突然到访她们江家，表面上说是来看自己，实际上是为水卿来的。 林家一家子都是心肠狠的人，这个林江虽然现在还不错，那是因为江家和程家还没有触及到他的利益，一旦触及到他的利益，相信他也和林家其他人也差不多。 宝贞明知故问：“因为林江一直在追水卿，然后让我们家小程吃醋了？” 程令颐被说的脸颊微微泛红，但没有否认，“是有这么一点，不过最重要的是，他现在不仅影响到了水卿，还一直派人全天跟踪我，于是我和水卿商量过决定，打算慢慢公开我们之间的关系，奶奶，您觉得怎么样？” 提出要求的时候，程令颐说的声音很小，小眼神还在偷偷打量奶奶的神色。 宝贞笑道：“这种事啊，你们两个自己决定就好，不用问我这个老太婆，至于林江那边，他一直跟踪你，那肯定不行，所以你得想想办法，不能一直被人压着，压多了，别人就觉得咱们好欺负，是不是？” 话这样说没错，但程令颐听奶奶说的这些，总觉得像是话里有话的样子。 程令颐想不明白，只能先点头：“好，奶奶，我知道了。” 宝贞伸手轻轻拍了拍程令颐的肩膀，说道：“好了，小程，不用送我了，你们年轻人都忙，回去吧。” “……好。” 程令颐站停，目送奶奶回去。 程令颐折身回到自己家，还没来得及进去，江水卿从里面出来，迎着到跟前，开门见山直接问：“奶奶怎么说的？” 程令颐轻轻挑眉：“你怎么知道我刚才送奶奶，是去问这件事情了？” 江水卿：“因为我有点脑子。” 程令颐听到下意识想怼回去，不过这次忍了下来，告诉她说：“奶奶说让我们自己看着办，但说的时候，语气听起来很怪，像答应了，又像没答应。如果你非要让我说的话，我觉得，奶奶似乎并不想让我们的关系对外公开。” “你怎么和奶奶说的？”江水卿神色严肃。 程令颐如实道：“我说林江最近严重影响到了我们的生活，还一直派人全天跟踪我，所以我们打算慢慢公开关系，让林江彻底死了这条心，除此之外，奶奶还说，林江跟踪我这件事，不能忍着，让我反击来着。” 江水卿慢慢颔首沉默。 程令颐说完自己又想了想，问她：“奶奶让我们自己看着办，那我们还要公开吗？” “我……”江水卿正想回答，手机忽然响了，她拿出来看了一眼，但在看到手机上是谁发来的消息后，整个人明显紧张了起来。 程令颐察觉到她神色不对，上前问道：“谁给你发的消息，这么紧张？” 在程令颐凑过来看之前，江水卿先一步把屏幕熄灭，手机收了起来，“没谁，这件事我们之后再议，你去上班吧，我回家看一下奶奶也就上班了，你路上注意安全。” “哎！”程令*颐喊着，人已经走了，还走的特别快，像是有什么急事一样。 难道是……奶奶给她发的？ 程令颐再次抬头看向江水卿离开的背影。 江家，书房。 咚咚咚。 江水卿敲完门，轻轻压下门把进来，“奶奶，您，找我啊？” 江水卿走到桌子前站正，宝贞戴着老花镜，正在认真翻看文件，“刚才小程送我回来的路上说，想对周围人公开你们两个直接的关系，原因是林江一直在纠缠你。” “是。”江水卿说。 江宝贞：“你和小程之间的关系，不能对外公开，起码现在不可以。” 江水卿很想问奶奶为什么，但很多时候，她从来不问，只是用沉默表达自己的抗拒和疑惑，以前是，现在也是。 宝贞也知道她的态度，问道：“二十岁那年，我们两家人商议过，让你和小程只签结婚协议，但不领结婚证，知道为什么吗？” 江水卿回答说：“因为当时两家合作牵扯到很深的利益，为了保障合作顺利，所以让我们两个签订结婚协议，至于没领结婚证，是担心合作失败，我们两个离婚，在彼此的婚姻史上留下记录。” 江宝贞：“以前是这个原因，现在我不答应让你们公开，也是这个原因。” 江宝贞伸长手臂，从笔筒里取出一根黑色圆珠笔，在文件最下方签上自己的名字，说道：“水卿，感情这东西，虽然最能抚慰人心，可也是最伤人心的，小程是个好孩子，也是一个好妻子，她比很多人都强，可你也要清楚，以你们两个现在的感情，就算公开了，真的能一直走下去吗？” 江水卿回答不出来，双手在身侧慢慢握紧。 “我觉得你和小程现在的状态就挺好，平时各忙各的，互不打扰，见面了，吵吵闹闹，拌拌嘴，也没什么大事，就算吵急眼了，两人也就是生个气，不会说分手之类的话，毕竟你们两从一开始就不算正式的在一起。如果你们现在对外公开了，万一之后吵架生气，提分手、提离婚，是很伤感情的，关键是你们两个还没有到可以伤感情的地步，你能明白奶奶的意思吗？” 江水卿低下了头：“我能，明白。” 江水卿从书房里出来，到楼下时，看到程令颐站在门口，一副在等自己的样子。 想了想，还是走了过去。 “怎么没去上班？”江水卿问她。 程令颐回答说：“我车子今天限号，走不了，所以麻烦江小姐送我一程。” 车子限号，这理由找的有点太随意了。 “走吧。”江水卿叫上她。 程令颐转身跟着。 两人坐上车，把挡板降下来，程令颐问她：“刚才奶奶叫你，是说那件事吗？” 江水卿目视前方：“你怎么知道奶奶叫我？” 程令颐抿唇：“猜的。” 江水卿故作松了一口气，说：“没什么事，奶奶只是叮嘱我，林江虽然是有点麻烦，但不要太介意，毕竟可能之后还会有很多个林江出现，难道每一个都要在意吗？不过奶奶和我说了，关于林江跟踪你的事情不能就这样算了，让我帮忙给你想办法处理一下。” 程令颐对她的话也是半信半疑，不过没质问，只是说：“林江那边我已经想办法处理了。” 江水卿扭头看她：“你想怎么处理？” 程令颐说：“当然是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林江是怎么让人跟踪我的，我就让人怎么跟踪他。” “这个可以。”江水卿答应了。 之后关于对外慢慢公开关系这件事，两人默契闭口不谈，不过也没太在意。 其实真的公开了，除了能打击到林江之外，没有别的任何意义，还不如把这段关系继续瞒下去，等到合适的机会再公开。 江水卿把程令颐送到她公司门口，下车前，江水卿叫住她说：“哎，那个，我这两天要出差一趟，提前和你说一声。” 程令颐手搭在车门上，问道：“几天？” “一星期吧。”江水卿说。 程令颐嗯了声，推开车门下车。 程令颐进到公司第一件事，给自己大学室友钱费同学打了电话，“喂，是我，程令颐，有个小工作找你干，要不要做？” 对面有点惊讶：“程总找我做事啊，那我肯定接，说吧，什么事，钱多少？” 程令颐轻笑：“让你们车队里的人帮我跟踪一个人，一天五百，怎么样？” 钱费哇哦一声，放下手中修车的工具，站起来抬了抬鸭舌帽，说道：“可以，人、地址给我发过来，保证完成任务。” “已经发了。” 程令颐看着电脑上登录的微信说。 钱费：“OK，等我消息。” 程令颐：“嗯。” 第24章 吻痕草莓 电话挂掉没一会儿，微信弹出一条消息，是钱费发来的。 钱费：程总，那个，刚才没有问清楚，您是要用我们整个车队啊，还是就用一个人啊？ 程令颐摇头轻笑，敲键盘回复她：今天晚上你们整个车队都去，声势闹的大一点，但别闹出事情来，干的漂亮，有奖金。 钱费：得了，程总，您瞧好了。 晚上十点多，林江从家里坐车出来，准备去会所，车子走到大路，后边陆陆续续跟来好几辆车。 林江坐在后座玩手机，没注意，前排的司机却被后边时不时闪一下的远光灯折磨的难受，他本想破口大骂，但碍于后车座坐着的那位少爷，只能忍着怒火，把脏话咽下。 呲—— 司机突然踩下刹车。 林江坐在后排没有系安全带，整个人忽地往前甩，脑袋撞在前排挡板上，手机也掉了下去，他扶着扶手坐起来，把跟前的挡板升起来，骂道：“你是怎么开车的？” 司机赶紧说：“对不起，林总，刚才有一辆车突然变道过来，而且还有车子从我们出来开始就跟在后边，用远光灯闪我们。” 林江这会儿还没太在意，继续冲他发脾气：“路上技术不好的司机多了，变个道、闪个远光灯，你就不会开车了？” 司机边启动车子边说：“真的对不起，林总，我会好好开车的，但是后边好像真的有车子在跟我们。” 林江虽然非常生气，但还是扭头看了一眼，结果后边车子突然打开远光灯，闪到了他的眼睛。 林江还没来得及躲，对方又立刻关掉，之后车子两侧有两辆开远光灯的车子开过来，和他的车子并行，占了三个车道。 这种情况持续了不到半分钟，左边车子减速退后，右边那辆车子忽然加速，再次突然变道。 司机又猛地踩了下刹车。 司机连忙说：“对不起，林总，刚才又有车子突然变道，为了您的安全，您还是把安全带系上吧。” “程令颐。”林江秒猜是她。 呲—— 前方车子第三次变道，司机只能踩刹车。 林江坐好把安全带扣上，抓紧扶手吩咐说：“等车子停下后，拿着行车记录仪去举报他们。” 司机说：“我知道了，林总。” 林江说完，又问：“故意变道会怎么处罚？” 司机回答道：“按照法律规定，故意变道没有造成事故，处警告或者二十元以上，二百元以下罚款。” “这么轻。”林江怒火上心。 司机刚才看了每一辆车的车牌，说道：“林总，我注意了一下，故意变道车不是同一辆车，他们变道的时候，专门挑高架没有监控的地方，而且他们车技很好，就算我们有行车记录，到时候他们在警察面前说几句好话，可能连罚款都不用罚。” 林江握紧拳头，程令颐。 从高架下来，周围监控多了，他们没再连续变道，开始前后夹击拥堵。 就这样，车子一路被堵着开到会所。 林江从车上下来，那些人也走了。 钱费拍了一张林江怒火冲天的照片发给程令颐，并配字：程总，事情办妥了，这是战果。 程令颐还在办公室坐着看报表和分析，收到图片后，放大观看，脸是真够臭的。 程令颐：钱转过去了，包括红包。 钱费：收到了，程总太大方了。 程令颐：今天就这样，明天需要我会再联系你，如果真的需要了，会像今天一样给你发地址和时间，到时你随便找一个人跟着就行，不用全程跟，跟一段想走就走，想跟时间长点也没关系，钱依旧是这个价格。 钱费：吼，程总，这人是惹到您了？ 程令颐：以其人还治其人之身而已。 钱费：okk，程总放心，我们这群靠车吃饭的人，都是要车要钱不要命的。 程令颐摇摇头：对我来说，你们的生命最重要，所以我还是那句话，安全第一，另外，不要影响市民交通。 钱费：知道了，我们都是守法的好公民。 程令颐：嗯。 聊天结束，程令颐把剩下的工作做完，十点多，从公司出来，步行到地铁站，坐地铁回去。 身后一直跟着那人看到程令颐进了地铁，立刻拿出手机给林江发消息：林总，您让我跟踪的那人，今天没有坐车，而是坐地铁回去了。 消息刚发出去，这人就接到了一个电话。 对方说：喂，刘哥，出事了，高利贷不知道怎么找到了我们住的地方，现在正在闹事呢，您可千万别回来，我已经跑路了。 对方说完就挂了。 这人听到这个消息，不敢再跟，转身开车连夜跑路，离开前，还给林江发了条消息：林总，我这边出了点事，不能继续为您工作了，您现在就把尾款给我打过来吧，您要是不打的话，我就把咱两之间的聊天记录卖给媒体，让大家都知道，你让我跟踪那人。 林江收到消息时正在会所喝酒，骂了一声后，把尾款给他打了过去，接着又发了消息。 林江：这件事你最好给我烂在肚子里，否则你就算逃到天涯海角，我还会把你追回来。 对方：我知道林总您有这个实力，所以您放心吧，我绝对让它带进我的坟墓里。 消息发完，林江关上手机随手一扔，拿起面前的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程令颐已经很多年没坐过地铁，出站的时候，差点没找到自家小区的出站口，拿出手机看了看地图，才找到正确方位。 回到家里，灯亮着，门口放了一双提前被准备好的拖鞋。 两人这些年养成了一个习惯，无论谁先回来，自己换上拖鞋后，也会给对方准备。 程令颐换上进来，把包包放在客厅，转身直接去了厨房，她进来的时候，听到厨房有动静，不知道是不是那人在做饭。 “在干嘛？”程令颐走进厨房问她。 江水卿把长发绑了起来，戴着浴帽、穿着围裙，手里拿着夹子，正在放一块梅花肉。 “吃烤肉啊。”她说。 程令颐走过来，看着周边摆放的各种菌类和肉类，还有生菜、蒜片之类的，笑道：“怎么突然想起吃烤肉了，还是在家里做？” 江水卿：“就是突然想吃了。” 程令颐看她：“可以给我发消息啊，我带你去吃，或者你叫上朱辞去吃也行。” 江水卿边烤肉边解释说：“你那么忙，给你发消息有空没空都是另外一回事儿，而且我是突然想吃的，这么晚没必要打扰别人，自己点个外卖就好了，我点的是三人份的烤肉，你要吃点吗？” “可以啊，刚好我没吃饭。”程令颐说着转身往外走，“等我回房间换件衣服。” 江水卿：“行。” 几分钟后，程令颐穿着短袖过来，头上也戴了一个浴帽，进到厨房后，取下挂着的围裙穿上，防止被油溅到。 “给，可以吃了。”江水卿把牛肉夹给她。 程令颐去拿了双筷子，夹起那块牛肉放在烧烤料里蘸了蘸，然后伸手从篮子里拿出一个生菜，依次在里面放了大蒜、泡菜，包起来后，自己没吃，喂给了江水卿。 她包的小，一口就能吃下。 江水卿张嘴咬住，慢慢嚼，吃着忍不住点头说：“还挺好吃的。” 程令颐也给自己包了一块牛肉，尝了尝后，味道确实不错，她咽下去，说道：“江大厨手艺可以。” 锅里的五花肉和蘑菇还在滋滋作响，江水卿翻了个面，放下夹子，开始吃，顺便问她：“林江那边的事，你处理了吗？用不用我帮忙，用的话，随时可以开口。” 这件事今天在书房的时候奶奶和自己说了，林江的事情必须处理，不能就这样下去，让他觉得程令颐是好欺负的。 程令颐吃着，右手撑在台子边沿，缓缓说道：“处理了，我找了个车队，刚才堵他一路，把他气的不轻，同时还找到了一直跟踪我的那人地址，查了查才知道，那是个抢劫犯，刚从牢里出来，借了一屁股高利贷，我把他的地址发给了高利贷，高利贷找上门闹事，这会儿他应该已经接到电话连夜离开了，至于林江那边，说不定怎么骂我呢。” “车队，什么车队？”江水卿问她。 程令颐：“我大学室友，家里是做运输的，在本市也算是排的上一点号，她自己本身也很喜欢车子，还组建了一个赛车小团体，不过他们那个团体的车子不是赛车，而是合法改装的车，平时没事会一起开车出去玩，那些人开车技术都挺不错的。” 江水卿忽然看过来，严肃道：“你该不会平时没事，也去赛车吧？” “那到没有。”程令颐否认着，“我对赛车没什么兴趣，只是偶尔会聚个餐，吃个饭。” 江水卿放了一点心，“那就好。” 赛车这种事，她是非常反对的，什么都没有安全重要。 两人吃完简单的烤肉，把东西收拾了一下，取下浴帽和围裙，进浴室，全身上下认认真真洗了好几篇，怕有油没洗掉。 洗完后，江水卿去书房处理一点工作。 程令颐等她的时候，拿了一本书看，打发时间，等江水卿回来，两人才躺下睡觉。 第二天照常起床去上班，电梯里，江水卿告诉她，今天下午可能就要出差走人，一个星期后回来。 程令颐表面淡淡哦了一声，没什么反应，等出了电梯，跟着江水卿一起坐上她的车，扶手收起来，按着人亲了一路。 江水卿起初没拒绝，想着快要出差了，让她亲个够也行，结果这人亲着亲着开始不老实，动手动脚的，还把她衬衫扣子给解开了几颗，要是再不拦一点，恐怕内衣扣子也要被她解开了。 送她到公司门口，江水卿坐好，单手系着扣子说：“林江那边，你最近还是要注意一点，奶奶说，林家人都不是善茬。” 程令颐点头：“知道了，我会注意的，工作顺利，回来记得给我发消息。” 江水卿留了最上方一颗扣子没有系，笑道：“你之前可从来不关心我什么时候出差回来？” 程令颐双唇紧抿，说道：“随你，爱发不发，我走了。” 说完，打开车门下去了。 江水卿坐在车里看到她进到公司大楼，笑了笑，才吩咐司机离开。 江水卿到达公司，艾米走过来迎住她说：“江董，关于出差的相关工作已经准备好了，我们下午三点就可以出发。” “好，我知道了。”江水卿说。 艾米一直跟着江水卿进到她办公室，等江水卿坐下，才说：“江董，销售部那边昨天晚上出了一套新的销售方案，据说是您亲自招来的员工姚嘉做的，销售部经理看完后，觉得非常不错，今天还没到上班时间，就给您送来了。” “是吗？”江水卿有点好奇。 艾米上前把新做的那份销售方案，从最上面的文件拿起来，放到江水卿面前，“您看看。” 江水卿翻看着，在看到广告营销那一段时，眼前忽然一亮，这个策划倒是很有创意，是这些年公司从来没有用过方式，以前公司在宣传的时候，都是通过代言人直接达到宣传的目的，次要的才是产品品质。 毕竟香水、手表和化妆品之类的产品，代言人的粉丝为了能让数据好看一点，会集中购买，这样能够带动很大的销售动力。 江水卿把整个方案看完，合上，直接和艾米说：“吩咐销售部和广告部，十点开个会。” 艾米点头：“我知道了，江董。” 之后江水卿把今天的工作吩咐给艾米。 艾米接受完毕，拿着文件准备离开的时候，忽然又折身过来，小心翼翼地说：“那个，江董，有件事情，想和您说一下。” “什么事？”江水卿专心看文件。 艾米伸手指了指江水卿侧颈靠近锁骨那块，说道：“江董，您脖子上有个被蚊子咬的红印，看起来挺明显的。” 江水卿瞬间捏紧文件，心里骂了一声程令颐，但表面装作无事发生，轻描淡写地说：“行，我知道了，你去忙吧。” “好。”艾米转身离开了。 办公室门关上的瞬间，江水卿立刻丢下文件，滑动椅子到左边，从包里拿出化妆镜，把衬衫领口扒下来，然后一个粉红色、大拇指大小的的吻痕赤/裸/裸的出现在她的视野之中。 “程令颐。” 江水卿握紧拳头，一拳锤在桌面。 在车上的时候明明和她说过，不要留下痕迹，答应的倒是快，嘴也啃的挺快。 江水卿拿起手机，拍了张照片，一键发送给程令颐，并骂她：等我出差回来，你死定了。 程令颐坐在办公室，收到这条消息时，唇角情不自禁上扬，双手捧着手机，特意把照片放大看了好几遍，点击保存，才回复她说：什么时候留下的，我怎么不知道？ 江水卿：装蒜是吧？ 江水卿：要不是艾米和我说，我还不知道。 程令颐：天地良心，我真的没用力，就是轻轻亲了下而已，你怎么不说是你皮肤太白了，亲一下就容易留下痕迹。 江水卿：…… 程令颐看到她发省略号，赶紧哄：好好，我知道错了，下次一定亲的轻一点。 江水卿：没有下次。 程令颐：等你出差回来，我给你赔罪。 江水卿：我真的有在生气。 她常年在大家面前保持冷静严肃的形象，要是开会的时候，被大家当众看到这个吻痕，她一定会冲过去把程令颐大卸八块。 程令颐顿时正经了：我真的不是故意的，要不我现在去你公司，你把我打一顿，出出气怎么样？ 江水卿：不用。 程令颐：抱歉嘛。 江水卿：生气生气生气【表情包】。 程令颐看到时，下意识感叹说：“好可爱。” 更想亲了。 十点，江水卿进到会议室跟销售部和广告部开会，脖子那块她贴了个创可贴遮挡，还特意喷了一些驱蚊水掩饰。 姚嘉坐在销售部那边，忍不住地盯着江水卿看，眼睛里都是掩饰不住的崇拜和爱慕。 江董穿衬衫，尤其是白衬衫的时候，非常知性御姐，她骨架小，气质清清冷冷的，看起来让人有一种莫名的保护欲。 不过…… 姚嘉注意到了江水卿侧颈处贴的创可贴。 贴在这个地方的创可贴，不是没有，但很少，一般情况下很多人都是用来遮挡吻痕的，难道说，江董有喜欢的人了？ 姚嘉想着，握紧了衣边，也不知道是谁这么幸运，能够让江董喜欢。 下午三点多，江水卿坐车去机场，和同事在机场碰面，到点后，一起坐上飞机。 江水卿出差的这几天，程令颐几乎每天都在公司加班，晚上下班回去，后边也没有车子再跟着，林江那边应该是消停了，不过她还是没有坐自己的车直接回小区。 毕竟林江虽然现在是消停了，但难保他哪一天突然又发疯让人跟踪自己，既然这样，还不如在公开之前就保持警惕。 话说，也不知道那天奶奶和水卿说了什么，她出来后，一个字都没再提过公开的事情。 回到家，洗过澡，程令颐躺在床上，看着身边空荡荡的床位，静默了差不多三分钟，忽然拿起手机想给江水卿发消息，关心下她出差出的怎么样，但刚点开聊天页面，她就后悔了。 以前不管谁出差，彼此都没有联系过，要是自己先联系她了，岂不是落了下风。 程令颐纠结着，点开朋友圈，刷了一下，就看到一张熟悉漂亮的脸忽然出现在面前。 照片里，江水卿穿了一件白色背心，手里拿了件蓝色衬衫外套，背对太阳，歪着脑袋笑的一脸灿烂阳光，很青春有活力。 程令颐还是第一次见她拍这种照片，默默欣赏了好一会儿，点击保存到相册，然后下意识想点个赞，但手指还没落下，发现有个人比她更快一步点了个赞。 林江。 他不仅点了赞，还评论了。 林江：很漂亮，你去哪里了？ 程令颐：…… 程令颐当即退出朋友圈，给江水卿发私信：你要是敢回复他，你回来就死定了。 江水卿秒回：……你发晚了。 程令颐脑门上瞬间挂上问号，二话不说再次返回到朋友圈，翻到江水卿发的照片，然后不仅看到了林江的评论，还看到了江水卿的回复。 江水卿：工作出差。 接着还有朱辞的点赞和评论。 朱辞：哇哦，江大美女百年难得一次发照片啊，好看，好看，多发一点。 江水卿回复：好，墨镜傲娇脸【表情包】。 嗡嗡。 程令颐正在看评论，手机上方忽然弹出消息，是江水卿发来的，还连发了两条，她压着火气，点击重新进入聊天页面。 …… 咳。 程令颐在看到第二条消息的瞬间，脸颊涌来一股红热，她把手机放倒在胸口，整个人看起来愣愣的，实际人也确实是愣住了。 嗡嗡，江水卿又给她发了一条。 江水卿：喜欢吗？ “咳。”程令颐掩饰着咳嗽了一声，把手机拿起来，敲字回复她说：一般般嘛。 江水卿：哦，那我撤回了。 程令颐哎了声，还没来得及保存，对方直接一键把照片撤回了，撤的干净利落。 程令颐忽然后悔自己嘴硬。 她私信发的照片是在酒店里穿着浴袍拍的，漂亮干净的手上捏了颗草莓，但重点不是那颗草莓，而是草莓下有意露出来，修长好看、线条优美，白的发光的双腿，在草莓的映衬下更是肤如凝脂，纤纤如玉。 两人结婚七年，七年里，已经熟悉对方身体每一颗痣的位置，有时候甚至就算脱光站在对方面前，彼此也不会有任何想法，但刚刚的那张照片，确实非常有诱惑力，很勾人，关键是，程令颐第一次见她这样发。 程令颐缓了下，发消息问她：你被夺舍了？ 江水卿：…… 如果自己现在站在程令颐面前，手里还有一个板砖的话，一定毫不犹豫朝着她的脑门拍下去。 第25章 钱费 程令颐发完那句，又问江水卿：你平时出差，在酒店都是这样穿的？ 浴袍虽然是开叉的，但没必要露腿吧。 江水卿这会儿气不打一处来，看到她的消息一点都不想回，但这问题又非回答不可。 江水卿：我在家不是这样穿的？ 家里衣橱里所有的浴袍，差不多都是这样的款式，平时又不是没见过。 程令颐还真回想了一下：好像是。 江水卿拉着浴袍把腿盖住，回她：什么叫好像是，算了，跟你这个木头说不通。 程令颐：什么木头，我才不是。 江水卿：哦，你不是木头，你是块石头。 程令颐不自觉勾唇笑着：那个，看在我不是木头和石头的份上，刚才的照片，你能不能重新发一下，让我再欣赏欣赏。 程令颐：刚才你撤的快，我没看清楚。 江水卿：不发。 江水卿：先前好心给你发了，还骂我，现在说让我给你发，我就得给你发啊？ 程令颐：求你。 这话她可不轻易说出来的，现在都开口了。 江水卿现在油盐不进，满脑子都是她刚才发的那句，你被夺舍了，什么鬼啊，大石头。 江水卿：求我也没用，而且文字上求我有什么用，随手一打的事情。 这条消息刚发出去，一个视频电话忽然打了过来，是程令颐，江水卿看到时被吓了一大跳，手速快过脑袋，直接给挂了。 这么久，她还是给自己第一次打视频电话，而且还打的这么突然，好歹说一声啊。 江水卿深呼吸了一口，平复紧张的心情。 程令颐不解：你挂了？ 程令颐：你竟然给我挂了，江水卿。 江水卿：你打的太突然了，我没准备。 程令颐：一个视频电话而已，有什么可突然的，你心虚啊？ 说着又打来了。 江水卿依旧给她挂了。 程令颐这次真的不懂了：说说，这次为什么又给我挂了，你应该有心理准备了吧？ 江水卿否认：没有。 这条消息发过来，下一条消息就是刚才撤回的照片。 江水卿和她说：照片发你了，不撤回。 程令颐：哦。 程令颐：可以保存或者设成壁纸吗？ 江水卿惊讶：照片设成壁纸，你不怕别人看到你的壁纸后，说你是个变态吗？ 程令颐：一颗草莓而已，有什么可变态的。 程令颐故意逗她：哎，嘶，你给发的这张照片，该不会意不在草莓，而是…… 江水卿：装是吧？ 江水卿：好，我撤回了。 程令颐：你随便，反正我已经保存了。 江水卿：……懒得搭理你。 接着程令颐就没有再回了，等她再回，就是把这张照片设置成壁纸，然后截图发给了江水卿。 程令颐：看起来还可以。 江水卿：睡觉。 程令颐：行，跪安吧。 江水卿：…… 江水卿出差的这几天，程令颐在家老老实实上班，中间也出了个小差，顺带结识了一位餐饮界的老板。 对方是餐饮界的大拿，年纪不到五十，还是高级技师，做的一手好菜。 程令颐品尝过她的做饭，味道还行，算不上什么绝顶、让人暂不绝口的味道，但品相绝对是一绝，这说明做菜的人很有美学。 江水卿出差第五天，程令颐把明天要做的工作整理了一下，下了个早班，去火锅店赴约。 “来挺早啊。”程令颐说她。 钱费看过来一眼，脸上写满了抱怨，“你怎么不再晚来一点，我都快饿死了。” 程令颐把包放在座位里边，解释说：“这个点下班高峰期，我已经很快了，而且这个地离我公司挺远的。” 人一来，钱费让服务员赶紧上锅上菜。 钱费问程令颐：“那件事怎么了？” 她说的是跟踪那事。 程令颐回答说：“最近那人没有再让人跟踪我了，谢谢你啊，看来你们那天跟踪的很有效果。” 钱费骄傲的挑了挑眉，“那是，也不看我们车队的人都开了多少年的车，绝对有保证。” 程令颐轻笑，端起水杯先喝了口水，问她：“你最近还在跟家里做运输？” “差不多。”钱费把玩着杯子，“毕竟我们家就是三代都是做运输的，到我这一代，自然是要女承父业，继续把运输坐作下去。” 程令颐：“那你平时也跑车？” 钱费点点头：“嗯，我从小就跟着我爸妈跑车，可以说，上学之前，我是在车上长大的，而且我现在C1、B2、A2和C6的驾驶证都拿到手了，甚至就连摩托车的F证都拿了，最近我还打算去考商用飞机驾照和私用飞机驾照，我爸妈也答应了，主要是他们想拓展飞机运输的业务，让我去试试水。” 程令颐愣住：“你还真是，够，厉害的。” “小事小事。”钱费说是这样说的，但听语气，一点都不像谦虚的样子。 不过这也却是不用太过谦虚。 聊着天，服务员把火锅端了上来，两人边吃边聊。 钱费用公筷把各种肉一股脑往辣锅里面下，下完了，才问程令颐：“你吃清汤的吗？吃的话，我给你下点？” 程令颐看了看已经空了的肉盘，说：“没事，我也爱吃辣的，你下吧。” “那就行。”钱费说。 肥牛片和鸭肠很快就熟了，钱费用筷子捞起来，放进自己碗里，问程令颐：“你最近还在管你们家的那个食品公司？” 程令颐点头：“对。” 钱费表示不理解：“你们家产业做的那么大，你爸妈不让你去帮忙，非要你管理一个食品公司，是不是不重视你啊？” 程令颐以前也是这样想的，总觉得爸妈是偏心，可后来等爸妈慢慢把自己带进主公司的业务里，才知道里面的水有多深，那种程度的水，可不是一个刚出茅庐的小屁孩能随便蹚进去的，错一步，就是步步错。 程令颐也吃了根鸭肠，说：“我爸妈说，是为了磨炼我，等我把这个公司的水摸清楚了，再去做别的事情。” “哦哦。”钱费专心吃肉，“看来天底下的爸妈都一样，当初我爸妈就是先让我开小货车，后来才让我开大货车，不过我开大货车那天上路的时候，他们两个都不敢跟车，说万一出了什么事，总不能把一家三口都搭进去，我想了想，觉得他们说的挺对，于是就自己开车上路，跑了一段国道，结果发现就那样。” 程令颐愣住，缓缓抬头看钱费：“你爸妈倒真敢说，你也挺想的开。” 钱费坦荡道：“开车嘛，又不是坐在办公室里翻文件，有一定危险，我能理解，就像鸡蛋不能放在同一个篮子里。” “嗯，这倒是。” 程令颐吃完鸭肠，又下了点蔬菜。 两人吃完火锅，程令颐起身去结账，这顿饭，本来就是她要请钱费的。 “好撑啊，这家火锅店的底料和小料都挺不错，菜品也可以，等有时间了，我带我爸妈也来尝尝。”钱费拍着肚子说。 程令颐：“行，到时候可以给我消息。” 钱费伸手搂住程令颐的脖子，程令颐身子猛地压下，说道：“别了，你可是个大忙人，只要你找我们的份，哪有我们找你的份，不过你能找我们也不错，起码到时候说出来也能长长底气，说*我有一个大学室友可是临江的有钱人，排名前三的。” 程令颐嘶了声，打下她的手，说道：“忙归忙，吃饭的时间还是有的。” 钱费顿时开心了，“真的啊，那行，下周我就带我爸妈来这里吃火锅，然后让她们见见你，看看临江顶级富二代是什么样。” 程令颐无奈：“我只是个暴发户富二代而已。” 钱费不乐意道：“暴发户富二代怎么了？有很多人想做富二代还做不了呢，哎，对了，你这个暴发户，这些年有没有碰见什么千金大小姐，或者那些娱乐圈的明星们，来一场浪漫的邂逅恋爱啊？” “问这个做什么？”程令颐没承认。 钱费单纯道：“电视上不都是这么演的吗？上流社会的人都喜欢和女明星谈恋爱，比如，什么豪门千金爱情、娱乐圈女明星和女霸总，而且我挺指望你谈一个娱乐圈内那些漂亮的女明星，然后你开个后门，让我见见。” 程令颐抬手一巴掌按在她脑门上，嫌弃道：“都什么年代了，还看这些恋爱脑的剧情，” 钱费委屈巴巴地捂着脑袋，说道：“恋爱脑怎么了，不许忤逆恋爱脑。” 程令颐正过身子，看着她说：“你家也挺不错啊，以前搞运输，现在不仅投资了国内大型货车公司，还准备用飞机搞运输了，这可不是一般人能做的，单审批就能难，你现在怎么说，也是钱家的钱大小姐啊。” “谁知道呢。”钱费手一摊，随意道：“我爸妈他们两个有兴趣，就去搞喽。” 程令颐摇摇头，这位大小姐也真是够随意的。 “啊，我突然想起来了，我爸最近让我相亲来着，说对方年纪比我大了那么一点，很漂亮，但目前在国外，说等回国了，就让我和对方见个面，吃个饭。”钱费说。 程令颐轻笑：“那挺不错啊，你爸妈能把事业做的这么强，挑的人肯定也不错。” 钱费凑过来朝程令颐得意的笑着：“我也是这样想的，所以我还挺期望和我未来老婆见面的。” 程令颐被逗笑：“行，那我提前祝你相亲顺利，早日抱得老婆归。” “谢谢，谢谢。”钱费高兴道。 第26章 出差回来 周末，程令颐又去赴了一个约。 对方是上次结识的餐饮界大拿，而地点则是朱小姐home厨。 这个地方，如果江水卿不在的话，她个人是不怎么想来的。 晚上八点多，程令颐比约定好的时间提前二十分钟到达酒吧，但没想到，那位杜总竟然比自己来的还要早。 程令颐走到杜唯安所在的卡座，目光下意识看了一眼她旁边坐着的朱辞。 两人似乎很熟的样子。 程令颐打招呼：“杜总，您来这么早？” 杜唯安朝她举了下手里的酒杯，轻声笑：“程总来的也挺早啊，提前了将近半个小时。” 程令颐说：“主要是不想让您等。” 杜唯安歪头和她示意：“过来坐。” 程令颐迈步过去，坐在杜唯安左手边位置，朱辞坐在她右手边，正在看自己。 对于程令颐的到来，朱辞自然是惊讶的，先前只听说等会儿会来一个生意上的伙伴，但没想到竟然会是程令颐，有点太巧了。 “该不会程总就是你的那个伙伴吧？” 朱辞问杜唯安。 杜唯安仰头喝了一口酒，点点头，说：“对啊，怎么，你们两个难道认识？” “认识。”朱辞往后仰了些身子，“之前程总为了做市场调研，来我们餐厅做过卧底，牛排做的不错，客人非常喜欢，除此之外呢，她还是水卿以前非常喜欢的人。” “哦，水卿喜欢的人，喜欢的人还是程总，这么巧吗？”杜唯安有些惊讶。 朱辞点头：“嗯哼。” 杜唯安扭头看向程令颐，双眼盯着她，问道：“程总，你竟然和水卿有故事，说来让我听听。” 程令颐端正道：“我们两个没什么故事，不值一提，不过杜总，您和朱小姐似乎很熟悉，两位认识吗？” “认识。” 杜唯安抬手，小臂搭在朱辞的肩膀上，说道：“给程总介绍一下，这是我女儿。” “啊？”女儿。 程令颐脸上写满了不可置信。 这位杜总看起来也就是五十多岁的年纪，朱老板二十多岁，按年龄来说的话……确实有这个可能，只是这位杜总看起来实在是过于年轻，完全想不到朱辞会是她的女儿。 朱辞打掉杜唯安架在自己肩膀上的手，说道：“不是亲的，她是我养母。” 养母？ 程令颐立刻道歉：“抱歉。” 杜唯安笑笑：“这有什么可道歉的，我们母女两都没介意，程总多想了。” 程令颐礼貌道：“那就好。” 这顿饭本来程令颐是想和杜唯安谈之后合作的事情，但酒吧里过于嘈杂，不适合，所以就没有开口提。 三人坐了十几分钟，又有人来了。 “朱老板，晚上好。”来人是姚琳。 朱辞似乎不怎么待见她的样子，说道：“姚老板天天不在你的餐厅来着，一直跑我们酒吧做什么，给我们增加消费额啊？” 姚琳今天穿了件大红色紧身长裙，踩着细高跟走过来，一路上吸引了不少人的目光。 姚琳弯腰在朱辞身边坐下，笑着说：“怎么，不行啊，难道朱老板不想赚我的钱？” “不想。”朱辞不看她。 姚琳也没介意，“朱老板不想赚我的钱，但我却想给朱老板花钱，所以就来了。” 程令颐和杜唯安听着微微挑眉，小心翼翼瞟过来一个眼神，这位姚老板，该不会是对朱老板有兴趣吧，表现的这么主动。 “哎，程总，你也在啊。” 姚琳这才看到程令颐。 程令颐轻轻颔首，“嗯，来，喝酒。” 姚琳问：“江小姐没有来吗？” 程令颐下意识想说她出差了，话到嘴边，忽然觉得这个回答有些暧昧亲近，于是换了个说法：“不清楚。” 姚琳哦着，说：“还以为那天聚餐结束，程总和江小姐熟络了，没想到还是不太熟，是我多想了。” 程令颐笑了笑，拿起水杯喝了口水。 姚琳问过程令颐后，把视线放在了杜唯安身上，仔仔细细打量了一遍后，问道：“这位漂亮的姐姐，今天第一次见哎。” 杜唯安大大方方地朝姚琳伸手，介绍自己：“杜唯安，小辞的母亲，妈妈。” “不是亲生的。”朱辞补充了一句。 杜唯安也跟着说了一句，“跟亲的差不多。” 姚琳想过这人是新来的客人，或者是朱辞的朋友什么的，没想到她竟然朱辞的母亲，顿时正经了些，“哦，阿姨您好，我是姚琳，楼下那家泰国餐厅的老板。” 说着，把手伸过来，两人轻轻一握。 “哦，原来你就是小辞和我吐槽的那个，妖娆的泰国餐厅老板。”杜唯安吐口而出。 朱辞愣住：“……” 程令颐在旁边看好戏，妖娆的泰国餐厅老板，这个形容倒是挺准确的，不过，再怎么准确，也不能当着人家的面说。 姚琳脑袋转动，看了一眼朱辞，随后笑着承认，“原来我在朱老板心中是个形象，还好，起码没说我是人妖。” 朱辞瞬间更无语。 “好了，你们坐，我去餐厅看看。”说着，从她们两人中间站起来，离开了卡座。 朱辞一走，卡座安静了下来。 程令颐今天晚上来这里，本就是打算和杜唯安谈合作，但现在这种情况，还不如也起身离开，下次再找个机会谈，只是冒昧的离开，也不太好，于是只能干坐着。 朱辞离开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又回来了。 这半个小时里，姚琳和杜唯安一直在聊天，聊得还很热切。 程令颐一直安安静静坐着。 “你们怎么都没走？”朱辞说三人。 杜唯安伸手搂着姚琳说：“我和姚老板聊的正开心，走什么，你赶我们啊？” 朱辞想甩白眼，“怎么会呢。” 她们不想走，程令颐是真的想走，但又走不了，只能默默喝了一杯又一杯的水。 杜唯安和她们聊了十几分钟，才侧身看向程令颐，说道：“程总，关于那项合作的事情，我答应了，下周到我公司谈。” 程令颐放下水杯，认真道：“行，既然杜总有谈的想法，下周我一定去。” “好。”杜唯安说。 今天赴约要说的事情结束了，程令颐就没继续在这里多呆，拿起包包站起来说：“那我就先走了，下周见。” 杜唯安和她挥手：“下周见。” 之后程令颐走的头也不回。 等程令颐离开，杜唯安欣赏道：“这个程总，倒是挺压的下性子，竟然一直等到了现在都忍住没开口，和水卿有的一拼。” 朱辞没想到她会对程令颐有这么高的评价，说道：“原来刚才那么久，你是故意晾着她的？” 杜唯安没否认：“你妈妈我啊，谈合作的时候有个很奇怪的点，得看眼缘，如果这个人符合我的眼缘，那就好谈，一句话的事情，如果不符合我的眼缘，那就熬着，一直等到对方符合我的眼缘为止。” 朱辞：“我还以为不符合你的眼缘，你就直接不合作了。” 杜唯安啧道：“那怎么会，开门做生意，哪有赶人的道理，这个程总，我应该可以和她合作的很顺利。” 朱辞对她的工作没兴趣，就没多说。 程令颐走出酒吧，进到电梯里才拿出手机，点击打开微信，发现二十分钟前江水卿对自己发了消息。 江水卿：落地了。 今天回来了？ 先前她说出差一个星期，可一去就去了十天，程令颐也没问过。 程令颐回复她：坐上车了吗？ 江水卿：刚从机场出来，我今天晚上不回家，要去奶奶那边说一下工作上的事情。 程令颐：行。 程令颐：路上注意安全，好好休息。 江水卿：嗯。 看她聊天的语气，应该是有很重要的工作要和奶奶谈，那自己就不回去打扰她们了。 虽然现在江氏对外说奶奶休业，江水卿在掌公司大权，可实际上，公司有什么重大工作和变动，都必须要经过奶奶的同意。 毕竟江家背地里争权的人太多，需要早点选出一个继承人，撑起公司这个担子。 江水卿就是奶奶从小培养出来的，这些年她做的很不错，不过压力也不小。 江水卿虽然出差回来了，但没有回家，白天在公司，晚上回老宅，中间甚至又出了一个短差，两人将近二十多天没有见面。 七月初，江氏新品发布。 发布会前一天，程令颐突然收到了那位大忙人的消息：你今天晚上几点下班？ 程令颐回复她：差不多十点。 江水卿：能提前回吗？ 程令颐以为发生什么事了，紧张问她：怎么了，我可以早点回。 江水卿：没事，你出公司给我发消息。 江水卿：不是去老宅。 程令颐：知道了。 晚上八点多，程令颐结束手头工作，和助理说了一声，急匆匆提包下班。 进到电梯时，给江水卿发了消息。 程令颐：我现在回去了。 江水卿隔了十分钟才回：行。 她很少问自己什么时候回家，而且看打字的语气，简短、严肃。 该不会是奶奶那边发生了什么事情吧？ 程令颐想在手机上问她，但又一想，等会儿回家就能见面，不如当面问，所以就没发消息。 第27章 专心点 晚上车少，程令颐很快到家，不过输入密码推门进来时，忽然站停调整了一下呼吸。 不知道为什么，一路上心口怦怦直跳，总担心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甚至还预想了许多种不好的答案，可再转念一想，如果真发生不好的事情，那人肯定不会叫自己回家，而是回老宅谈，既然现在在家里谈，就证明事情还有迂回的地步。 程令颐换好拖鞋进来，客厅空无一人，但茶几上放着一盘切好，并且已经被人吃了一半的水果。 里面的水果有菠萝、菠萝，还是菠萝。 平时很少见她吃菠萝，怎么今天吃了这么多，不酸吗？ 程令颐出于好奇，弯腰用叉子叉起一块放进嘴里，慢慢嚼着，不酸，还很甜，像是被糖水泡过，不过她人呢？ 程令颐把叉子放回盘子，转身进卧室找人，进来后，除了床上随手一扔的白衬衫，连个人影都没有，浴室和衣帽间都是安安静静的，没有任何声音。 “把自己这么着急叫回来，结果自己不在，搞什么。”程令颐说着拿出手机，打算给江水卿发消息，结果刚打开微信，看到五分钟前，她给自己发了消息，说有急事出去一趟，大概半小时后回来。 又是急事，可就是不和自己说。 程令颐回复她一个好，丢下手机和包包先去洗澡，反正干着急也没用。 半个小时后，江水卿从外面回来，手里拿了一个快递，她换好拖鞋，二话不说直接进了卧室，并把门关上。 程令颐洗澡的时候墨迹了一点，出来时已经是四十多分钟以后，主要是那人发消息说半小时后回来，自己要是卡着半小时的点出来，没等到人，还得焦心，所以干脆不看时间，洗的时间长一点，说不定洗完出来就能看到那人。 “什么时候回来的？”程令颐穿着浴袍出来，头发刚刚已经吹干，乌黑发亮地垂在肩头。 江水卿站在床边拉被子，也穿着浴袍，衣摆下露出纤细漂亮的小腿，背对着说：“十几分钟前。” 程令颐哦了声，主动走过来问道：“你先前打电话打的那么着急，说有事情要和我说，什么事啊？私人的，还是公司里的？” “私人的。” 江水卿说着，忽然转身走了。 程令颐有些摸不着头脑，愣了下，很是正经地问道：“私人的，什么事情，和林江，还是和谁有关？” “和我们两个有关。” 咚—— 在她声音落下的瞬间，房间里灯也被关上，只留地脚灯和角落处的月亮落地灯。 “怎么了？” 程令颐现在更紧张了，心想，她该不会是要和自己离婚吧，不过就算是离婚，也不至于这么严肃，不就是一句话的事？ 而且她说了，自己也不会拒绝。 毕竟婚事是当初两家人一起决定的，她们两个做不了主，该离就离。 江水卿把灯关上，又折身走到程令颐身跟前，站停后，抬头美眸看过来，周边灯光打的很好，看起来挺漂亮一姑娘，貌美如花的，但就是非要用这种怪异的眼神看自己吗？ 程令颐架不住自己急性子，心慌道：“你，你到底有什么事想和我说，如果是奶奶让你和我离婚的话，你说一声就行了，不用搞的这么大阵仗，我又不是死皮赖脸，非要缠着你人的，你开个口，我就答应了。” 江水卿脸色瞬间蜡沉：“……” 程令颐看到她脸色变了，心口吓得一颤，口不择言说：“你怎么还变脸了，是你说有急事要和我说，我问你好几次了，你都不说，搞的我心里毛毛躁躁的，那你既然不说，还不允许我胡乱说两句了，你要是不想听我乱说，你直接和我说不就行了？” 她胡乱说了一大段，江水卿压着火气，迈步朝程令颐走去。 程令颐条件反射以为她又要打自己，反应飞快退后到三步之外，做出防御姿势，说道：“不许动手打人，你这是违法的。” 江水卿说：“今晚不打你。” “什么叫今晚不打？”程令颐来了一点脾气，“你不止今天晚上不能打我，以后也不能打我。” 江水卿重新迈开步子，走向程令颐，语气放低了很多：“行，我答应你。” 她答应的这么快，程令颐更怀疑了。 毕竟这女人平时和自己吵架生气，动手的时候，从来都不手软。 这会儿突然毫不犹豫就答应了，其中一定有古怪，她该真不会是要和自己提离婚吧。 在程令颐想的这片刻，江水卿已经走到面前，微微踮起脚尖，闭上眼睛吻了过来。 在她吻过来的那一瞬间，程令颐心脏刹那间空跳一拍，身体酥麻，呼吸停滞，整个人站在原地动弹不得，胸口涌来难捱的酸涩，情绪被调动到极致，仿佛回到了几年前那晚酒店，两人第一次接吻。 那天两人在西餐厅吃完饭回酒店，定的总套，环境和氛围很好，洗完澡出来后，就打算各自睡各自的了。 就在准备入睡的时候，听到她那边忽然传来一声惨叫，程令颐掀开被子二话不说冲了过去，结果看到她长发凌乱，曲腿坐在床上，肩头上的吊带垂落下来，眼睛湿漉漉的，看起来我见犹怜，清冷娇弱，让人很有保护欲。 程令颐站在门口愣了一会儿，握紧拳头走过去，她不是想打人，而是在极力压制内心的悸动。 走到床边，程令颐问她：“你这是做噩梦了，还是看见这里有老鼠？” 江水卿听到第一句的时候，还想和她说说，听到第二句，就一点都不想搭理她了。 程令颐见她不吭声，转身四处看着，说：“这地儿不能有老鼠啊，你是不是看错了？” 说完，再抬头看，人已经拉过被子躺下，还背对自己。 程令颐不仅没在意，还暗自松了一口气，握紧的双手松开轻轻甩了甩，就握了一会儿，掌心都有了印子。 甩完手，程令颐重新打起精神，上前脱了鞋子，躺在她身边，双手抬起来垫在枕头下，说：“只是一个老鼠而已，有什么可怕的，你睡吧，等会儿它要是再上来，我就帮你把它抓到。” 江水卿没说话，继续背对着。 程令颐也不知道该说什么，伸手关了灯，房间里安静下来，闭上眼睛打算睡觉，但只要一闭上眼睛，脑海里就会浮现刚刚看到的那一幕，鼻息间也全部都是她身上沐浴的香水，还有专属于她的体香，完全睡不着，就连体温也不自觉开始上升。 程令颐从来没有受过这种折磨，心慌、心悸，身体热，中途她甚至想翻身下床去洗个冷水澡醒醒神，但转念一想，自己老婆睡在自己身边，干嘛要去凉水澡折磨自己。 于是在纠结了长达半分钟的时间后，程令颐掀开被子钻进去，从身后轻轻抱住她，炙热的掌心贴在平坦地腹部，小心翼翼问她：“那个，老鼠应该没有，但现在有只想闹事的人，你，介不介意啊？” 起初程令颐还以为江水卿不会搭理自己，没想到她竟然回答了，“人是用只来形容的？” 程令颐哦了声，又往前贴了贴，鼻尖埋进她好闻的秀发里，克制着行为，解释说：“你要是答应了，我就是用个来形容，你要是不答应，我就真的得用只来形容了。” 江水卿：“什么？” 程令颐小声说：“禽兽。” 江水卿说她：“怎么，我要是不答应，你还打算想硬来？” 程令颐立马直起身子，探出脑袋看她娇美的侧脸，为自己辩解说：“那怎么可能，我这个人，为人非常正直善良，绝对不是干那种偷鸡摸狗、随便爬别人床的人。” 江水卿睁开眼睛，侧了些身子，看向她，轻柔道：“那你现在在干什么？” 她一动，程令颐几乎把她整个人抱进了怀里，两人近距离对视着，呼吸缠绕，气氛暧昧，视线下意识从高挺地鼻尖滑下来，落在薄嫩的红唇上，像两瓣怒盛的玫瑰，她呼吸一紧，眼眸深邃地看了几秒后，行动大过思维，低头直接亲了。 第一次接吻，虽然不知道对方是什么想法，但程令颐却像是喝了一坛香醇的美酒，深深沉醉于其中。 后来程令颐仔细想了想，大概她也是喜欢的，否则也不会跟自己在酒店什么都不做，就这样折腾了三天，连床都下去。 不过她喜欢动手打人，就是从那三天之后开始渐渐养成的习惯。 这个习惯一点都不好。 卧室。 程令颐虽然不知道这女人今天晚上为什么这么一反常态地主动，但既然投怀送抱了，自己不要才是笨蛋，哪怕结束后，她真的要和自己提离婚，起码今天晚上是属于自己的，于是她伸手把人搂进怀里，低头狠狠吻下。 江水卿再次踮起脚尖，用双臂紧紧环住她的脖颈，仰头热烈迎吻。 虽然，但是。 程令颐见她这么主动，还是忍不住心虚了，今天晚上该不会真是她们两人的最后一晚吧。 “专心点。”江水卿说她。 程令颐一愣：“？” 这话以往不都是自己说的吗？ 第28章 菠萝 “专心点，有惊喜。”江水卿提醒她。 “惊喜？”程令颐听到这两个字，皱起的眉头总算松开了些，双手搂紧她的腰，低头边亲边问：“什么惊喜？只要不是和我提离婚，只要和林江无关，你和我说什么都听，哪怕你出轨了，我都不介意。” 这次轮到江水卿皱眉，说她：“你怎么不是说离婚，就是出轨的，就不能说点正常的，我像是随便和别人出轨的人吗？” 程令颐又亲下，往后退了一步，接着弯腰把江水卿原地公主抱起，走到大床前，把她放倒：“你不是，单纯是我思想狭隘而已。” 说着，右手帮她脱掉拖鞋，勾着纤细的小腿放到被子上，手收回来放到她腰间，准备解衣带。 江水卿看她：“我不会出轨。” 程令颐听到这句话，手中的动作顿了下，睫毛轻轻扑闪，好一会儿，双腿撑着上来，俯身吻到她的唇，“嗯，我相信你，是我口无遮拦。” “对了，惊喜是什么？”程令颐岔开话题，手上已经拉开了浴袍带子一边。 江水卿忽然按住她的手，没让继续。 程令颐心口忽地一沉，缓缓睁开眼睛，但却躲着，偏向一旁不看她，刚才那话，说的是有点过分了，“我，不是故意说……” “关灯。”江水卿打断她。 程令颐单手撑在江水卿身上，没动，脑海里一直想刚才说的那句话，想了想，还是和她道歉：“对不起，虽然说你出轨，我是有心说的，但也不是很有心，你能不能不要介意，当我没说过，下次说之前，我一定过脑子。” 江水卿按着的手已经没松，把刚才说的那两个字，重复了一遍：“关灯。” 以往两人做的时候，她从来没有要求过关灯，甚至在浴室里，灯也是全部开着，看的清清楚楚，怎么今天非要关灯。 “……行。”程令颐不理解，但照做。 卧室里的主灯刚才江水卿已经全部关上，现在只有两盏落地灯在亮，程令颐下床把所有灯关掉。 在程令颐去关灯的时候，江水卿坐起来，把身下的被子拉出来，盖在身上。 程令颐折返到床上，伸手下意识摸人，没想到人没摸到，却摸到了被子，她没多想，掀开被子钻进去，右手很熟练地摸到她的腰，继续解睡衣带，这次江水卿没有拦着，带子一拉就解开了。 程令颐跪着的膝盖沾到床，压在江水卿身上，开始和她接吻，贪婪至极，这二十多天里，说没想过这事肯定是假的，她又不是出家的尼姑。 程令颐吻着，呼吸渐渐重了许多，右手别开睡衣，摸到她的腰，刚想轻揉一下，突然觉得手感不太对。 怎么里面还有一件衣服，还是纱织的？ 程令颐微微撑起身子，疑惑道：“都穿睡衣了，怎么里面还穿了衣服？” 江水卿脸颊此刻已经红成了樱桃，只是灯全部关了，程令颐看不到，她轻声说：“今天想穿来着，手感好吗？” 程令颐有些嫌弃，唠叨说：“一般般，还以为你浴袍里面什么都没穿，解开就行了，现在浴袍都还没脱，等会儿还得再脱一件，多麻烦，早知道刚才站着的时候，就把你身上的衣服全部都给脱了。” 江水卿瞬间拉脸：“……” 真想一巴掌把这人给推开。 程令颐唠叨过，手摸到江水卿单薄的后背，想找内衣扣解开，但摸过去时，光溜溜的，触感所及的只有光滑的肌肤和蝴蝶骨。 程令颐没摸到，以为扣带在前面，手沿着她纤细平坦的腰腹摸上去，在摸到肩带下边的位置时，手瞬间停下，大脑轰的一下，在头顶炸开。 江水卿也在同时屏住了呼吸。 卧室里安静无声，周围像是被按了暂停键。 “嗯……”寂静了差不多有一分钟，程令颐勉强发出个声音，之后是脸红耳热的沉默。 “咳。”程令颐又咳一声，手不老实。 江水卿躺着没动，但能明显感觉到她的紧张，呼吸在乱，身体在轻轻的颤抖。 不知多了多久，程令颐低了些身子，趴在江水卿耳边说：“我能开个灯吗？” 江水卿拒绝她：“不能。” 程令颐小声央求道：“你都穿了，还不让我看看，我还从来没有见过你穿这种，比较好奇，就看一眼。” “不能。”江水卿再次拒绝。 程令颐又往下摸了摸，手感更好了，好奇心开始在她心中成倍放大：“就看一眼，我和你保证，我绝对不多看，好不好？” 江水卿皱眉缩了下身子，轻轻勾住程令颐的脖子，说道：“行，你要是看了，以后就永远都没有了。” 程令颐立马反驳：“这怎么行！” 江水卿：“你觉得是你说的算，还是我说的算，还有，你做不做，不做下去。” “做做做，这怎么能不做，难得的机会。”程令颐左手拉着被子盖过头顶，直奔主题。 江水卿低头看了一眼，心跳在不断慢慢加快，直至冲破云霄。 今夜，夜深，浓长。 中途，程令颐翻身下床去倒了两杯水一过来，其中一杯喂给江水卿，另外一杯放在旁边漱口。 江水卿不喜欢自己忙完后，上来和她接吻，程令颐也不强迫，总是先去漱口，然后再回来和她接吻，这次也是。 程令颐现在满脑子都是刚才那件衣服的画面和手感，问她：“你以前从来不会穿这些的，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给我穿了？还有，你以前也没喊的那么……今天晚上怎么了，喊的还挺，喘。” 江水卿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上，有气无力说：“嘴是要是太闲，就用在该用的地方去。” 程令颐皱眉：“刚才都用过了。” 提起嘴，江水卿忽然想起一件事，问她：“今天晚上甜吗？” “嗯？”程令颐没理解她话中的意思，说道：“什么甜不甜的，不就那样，不过今天你挺敏感的。” 江水卿长长呼了一口气，没再多问。 之后两人又来了一次。 凌晨三点多，结束后，程令颐按照以往旧例，准备下场去浴室拿热毛巾出来，帮她擦拭身子，但这次江水卿没让，说：“我自己去。” 程令颐觉得自己的工作被抢了，急忙拉住她的手腕，问道：“你今天晚上到底怎么了，又是主动亲我、又是为我穿那种衣服，现在还自己去洗澡，平时我不帮你擦，你都骂我，还有，你今天急急忙忙叫我回来到底是因为什么事情？” 江水卿挣开她的手，拢着有点发湿的长发说：“没事啊，就是压力太大了，想找个方式发泄一下。” “什么？”程令颐以为自己听错了。 江水卿说着，人已经从床上翻身下来，走到床尾，捞起先前脱掉的浴袍披在身上，然后折身回来，弯腰，托着程令颐的下巴，亲了她一下，说道：“提前告诉你，我会更有压力，所以就没和你说，今天晚上表现不错，再接再厉，你睡觉吧，我洗完澡要去公司，明天新品发布，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程令颐认真道：“真的只是这样？” 江水卿放下手，“嗯，睡吧，晚安。” 程令颐一时间不知道是该庆幸，她没打算和自己离婚，还是生气，她把事情说的那么着急，结果就是想发泄一下，缓解压力。 江水卿洗完澡出来，直奔衣帽间，把今天晚上回来提前准备好的衣服穿上，另外一个包里还带了今天白天要穿的衣服。 最后检查了一遍，江水卿提着包从衣帽间出来，本来打算想和那人再说一声晚安，但一抬头，看到她穿戴整齐站在床边。 江水卿问她：“干嘛？” 程令颐：“在想，我是生气呢，还是生气，还是生气呢？” 江水卿扭头往外走：“生气吧，这两天我会很忙，没时间回来，你有的是时间生气。” “都不哄哄啊？”程令颐立刻迈着大步跟上，并提过了她手中装衣服的包，主动打开卧室门。 江水卿看着她：“哄啊，等会儿哄。” 程令颐一愣，诧异她竟然会顺着自己的话说，点点头：“行，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哄。” 程令颐送江水卿下楼，两人进了电梯后，程令颐还没有反应过来，江水卿直接迎面紧紧抱过来，脸颊埋在脖颈里，热热的。 程令颐低了些脑袋，下巴挨着她香柔的发丝，说道：“电梯里有监控。” 江水卿声音呢喃，有点沙哑：“知道。” 程令颐又问：“你这算哄吗？” 江水卿回：“不算吗？” 程令颐把右手里的包换到左手，右手抬起来，轻轻搂住她的腰，说：“不太算。” 江水卿又蹭了下她的锁骨，还亲了口。 程令颐微微挑眉，眼睛都亮了，多少年了，头一次见到江大小姐还有这么粘人、温柔的时候，真是稀奇，看来还是以前工作压力不够大，以后还是压力大点比较好，说不定下次自己就能看到开灯的样子了。 电梯到达负一层，江水卿上车之前，告诉程令颐：“回去查查吃菠萝有什么意思。” “菠萝？” 程令颐疑惑脸：“这玩意儿能有什么？” 江水卿没回答，说了声晚安，拉开车门坐上去，司机立马启动走了。 第29章 你多吹几下 程令颐送走江水卿，坐上电梯便从口袋拿出手机，搜索吃菠萝是什么意思。 页面弹出了很多条信息，有说吃菠萝补充身体维生素，也有*人发吃菠萝的日常，但这些好像都不是江大小姐说的那个意思，于是她扒拉着又往下翻了翻，直到标题说吃菠萝可以改变味道。 改变味道，这能改变什么味道？ 程令颐出于好奇点开，在看到内容和评论的时候，大脑咣的一下，回忆起了什么。 “今天晚上甜吗？” 原来当时她问这句话是这个意思。 叮，电梯门打开，程令颐打开微信，边走边给江水卿发消息：是有点甜。 程令颐：你怎么知道的？ 江水卿这会儿在车上补觉，睡的很沉，没有看手机，等上午十一点多才有空回复她：不小心看到的。 江水卿：那会儿不是说没什么感觉吗？ 程令颐回复道：你身上一直挺香的，又洗了澡，吃的时候只顾着不让你揪我头发，就没多想，谁知道你问的是这个。 江水卿：…… 程令颐笑了笑，问她：既然吃起来有点甜甜的，说明有有效果，那以后你每次都提前吃点，我给你买、给你切，怎么样？ 江水卿：下次一定。 程令颐：什么叫下次一定，差评，差评。 “江董，您看这个位置怎么样？”工作人员拿着手机，把工作图给她看。 江水卿放下手机，盯着屏幕翻看着，确定道：“行，可以，就这个了，让各部门抓紧时间准备。” 工作人员点头：“好，我知道了。” 等工作人员离开，江水卿抽空最后给她回复：随你，我在忙，不回你了。 程令颐：成。 “江董，麻烦过来这边拍照。” “好。” 江水卿应了声，立刻赶过去。 江氏新品发布会现场去了不少人，圈内的、圈外的，很热闹，还有林江、朱辞和姚琳，甚至菜菜、赵孟她们几位也来了，这些都是家里有背景的小姐公子，真的想来，江水卿总不能不让。 至于程家那边，本来她是想邀请程令颐的，但奶奶说，程家人不用来。 程家自从早些年起家之后，一向低调，品牌风格亲民，不适合来参加这种奢侈品发布会，所以让江水卿发个邀请函表达一下意思就行。 发布会开始后，现场非常热闹，但江水卿却忙的东奔西跑，连口水都喝不上。 程令颐在公司看有关发布会的内容，只要有江水卿出镜的视频，都会来回拉进度条看好几遍，自家老婆，实在是貌美，怎么看都是女神。 这几日正如江水卿所言，没时间回家，要么是在公司、要么就是在跑工作的路上，根本见不到人，消息发了也不会回。 程令颐戒断了差不多两天的时间，才从那晚走出来，之后就出了个差，再回来已经是五天后。 飞机刚落地，程令颐就接到了家里打来的电话，老妈打的。 平时母女两人联系不多，这次怎么突然想起还有个女儿了，难不成知道自己今天回来，特意打个电话关心一下？ 程令颐滑开接听，贴在耳边，说：“大忙人今天竟然想起给我打电话了，真是稀奇。” 郑琪文在电话那头哎了声她，数落道：“什么叫稀奇，我之前没有给你打过电话吗？” 程令颐：“您说呢？” 关于这点，郑琪文自知理亏，主要是平时太忙，实在是抽不出时间打电话，于是赶紧把这个话题打岔了过去，说道：“你今天从外地出差了是吧，不用去公司了，直接回老宅这边。” 程令颐听到老妈让自己回老宅，心口顿时一紧，不过年不过节，也不是谁的生日，老妈突然叫自己回家，该不是…… 程令颐下意识握紧行李箱拉杆，微微颔首，故作轻松问道：“回老宅？是有什么急事，还是我姐回来了？” 郑琪文回她：“你姐还在国外呢，不一定什么时候回，今天回来的是水卿爸妈。” “哦，行，我知道了。”程令颐说。 郑琪文：“挂了。” 程令颐说：“拜拜。” 电话挂断，程令颐切到微信给江水卿发消息：我妈刚才打电话和我说，你爸妈回来了，让我回老宅。 江水卿这边也在老宅赶：嗯，我也刚收到了奶奶的休息，正在回去。 程令颐：你大概什么时候到？ 江水卿：一个小时后。 程令颐：我刚从机场这边落地，正在往老宅赶，你要是不想自己进去，等我回来，我跟你一起。 江水卿轻笑：这么贴心啊？ 程令颐啧了声：我什么时候不贴心了？像我这么好的人，你打着灯笼都难找。 江水卿：是吗？那等元宵节了，我去买几个灯笼在大街上转转，说不定一个转角就碰见了。 程令颐：这么大人了，还玩灯笼。 江水卿：也不知道是谁以前抢我灯笼。 嗯……这事儿都二十多年前了吧。 程家第一次搬到临江过元宵节那年，各家各户都给小朋友们买了红灯笼，本来她们这些大屁孩是没有的，老妈就说，长大了也是小朋友，所以给她们几个也都买了红灯笼玩。 灯笼是随便买的，有花灯，也有按照十二生肖买的，种类比较多。 程令颐比较喜欢花灯，随便挑了一个就开始玩，结果不到三分钟，灯笼就给烧了，家里人不得已又给了她一个花灯。 之后一群小朋友拿着灯笼开始玩。 程令颐玩了十几分钟玩腻了自己的花灯，一扭头，看上了江水卿手里的小兔子灯笼，于是走过去提出交换，江水卿没同意。 程令颐被拒绝后，也没有纠缠，但刚走没两步，江水卿就把灯笼放在了地上，双手放进口袋里暖着。 当时她也不知道自己怎么是怎么想的，脑子一抽，二话不说折身冲过去，一把将她的兔子灯笼抢走，等江水卿再次见到那个兔子灯笼的时候，已经烧成为了灰烬，再后来，她就被家里人当着江水卿的面狠狠骂了一顿。 程令颐走出机场坐上车，回她：之后我不是每年都赔你了一个兔子灯笼？ 江水卿：你不应该吗？ 程令颐：行，我应该。 程令颐：在家门口等我。 两个多小时后，车子到达老宅，程令颐解开安全带下去，目光环视一圈，看到她的车子在花坛旁，走过去，敲车窗，但里面没有反应。 程令颐疑惑，弯腰想扒着车窗往里面看，结果车门忽然打开，直接打在了她的鼻子上。 “嘶，啊。” 程令颐连忙伸手捂住，惨叫连连。 江水卿即从从车上走下来，第一时间拉住程令颐的胳膊，把人拉到跟前，看她的鼻子，“没事吧？” 程令颐委屈道：“什么叫没事？” 江水卿抓住她的手腕拿开，露出鼻子部分，鼻尖肉眼可见红了一片，心中愧疚道：“抱歉，我没注意到，我给你吹吹。” 说着，轻轻垫起脚尖，呼呼吹着。 程令颐虽然疼，但看到她帮自己呼呼，心情瞬间就好了，主动朝江水卿嘴边靠了靠，撒娇道：“你多吹几下，好疼啊。” 江水卿真的帮她多吹几下。 虽然这人有故意的成分，但疼肯定是真的。 吹了好一会儿，江水卿问她：“还疼吗？” 程令颐刚想说还有点疼，看到她警告的眼神，立刻站直身子说：“不疼了，一点都不疼了。” 江水卿嗯着，转身拉开车门，把后座放着的包包拿出来，提在手里，“走吧。” 程令颐乖乖跟在她身后。 两人一起进到老宅，刚走到大厅，里面就传来了热闹的说话声，听声音，双方父母似乎都在。 江水卿神色严肃，程令颐收起嬉笑，很是正经地跟在她身边。 “爸妈。”江水卿先和江父江母打招呼，接着看向郑琪文和程义昌，“爸妈，你们来了。” 郑琪文笑道：“对，来看看。” 程令颐跟着打招呼，态度敷衍：“老爸老妈说，妈好。” 说完这四个字，她就没再说了。 郑琪文看了一眼江父江母的脸色，怪责道：“你这丫头怎么回事儿，打个招呼都不会打。” 程令颐假笑一下，“不都是爸妈吗？” “算了算了，没事，小程从小就这样。”高瑞从中劝和，笑道：“这孩子看起来比以前成熟多了，跟水卿站在一起多般配。” 郑琪文瞪她：“只长了个子，没长脑子。” 程令颐不乐意听，反驳说：“老妈，哪有这样说自己女儿的，我脑子挺好使的。” “那我可真是一点都看不出进来。” 郑琪文给程令颐使眼色，让她别插嘴，程令颐也懒得道理，闭口不言。 几人说了几句，江水卿开口问道：“爸妈，奶奶呢，怎么没看到她，是出去了吗？” 高瑞回她说：“没有，在二楼呢。” 江水卿看了眼电梯那边，说：“行，那爸妈你们聊，我去二楼和奶奶说点事情。” “嗯，你去吧。”高瑞笑着说。 “好。”江水卿带程令颐一起过去。 两人进到电梯坐到二楼，出来后，没直接去找奶奶，江水卿伸手拉住程令颐衣袖，问她：“你怎么从小就敢把我爸不放在眼里？” 程令颐站停，反问她：“你生气啊？” 江水卿轻笑：“我生什么气，我巴不得你多说两句呢。” 程令颐：“那不得了，谁让他从小就说我没我姐优秀，说我成绩不好，我爸妈都没说什么，你爸上纲上线的。” 江水卿还是忍不住笑：“我们两家，就你敢说他，奶奶都懒得说他。” 程令颐俯身靠近江水卿，把自己小心思和她说：“说实在，我们两当初签结婚协议书的时候，真希望你爸在场，看看他脸到底有多臭。” “报复心还挺强。”江水卿说。 程令颐：“我这人打小就记仇，对了，你为什么对你爸这么冷淡，我记得小时候你们父女关系不是挺好的。” 江水卿直接转身走，问道：“奶奶呢？” 程令颐追着她的身影看过去：“……” 第30章 护她 江水卿上来找奶奶只是一个借口，话不投机半句多，她和那些长辈没什么可说的，不过到了二楼，她也没找奶奶，回自己房间洗澡。 程令颐本来跟在她身后，结果一进房间，人就去洗澡了，她也不好跟着去，就在卧室阳台外的躺椅上休息。 赶了一下午飞机，还是挺累的，程令颐都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睡着了，等醒来，卧室那边传来吹风机的声音。 程令颐醒了醒神起身，打着哈欠走到江水卿身后，接过她手中的吹风机，帮她吹着头发。 江水卿轻笑：“服务意识挺好啊。” 程令颐：“也不看看你培养了多久。” 江水卿：“怎么不说是你听话。” 程令颐撩起她的长发，吹风机拿远了一些，怕热气烫到她，“怎么，听话也是错了？江大小姐未免太难伺候了。” “那倒不是。”江水卿还挺喜欢她听话的样子，尤其是不顶嘴的时候，可爱多了。 江水卿问她：“等会儿下楼吃饭吗？” 程令颐忍不住又打了个哈欠，说：“不知道，现在好困，只想睡觉，应该不吃了，你要吃吗？” 江水卿回道：“吃啊，怎么能不吃，爸妈许久后第一次回来，要是不吃，显得我岂不是不孝顺。” “那你要是这样说的话。”程令颐不乐意。 江水卿啧道：“又不是你亲爸妈，你献什么孝心，而且你一向和我爸不对付，就算不去，也没人说你什么。” “那可不一定。”程令颐换到右边给她吹头发，说道：“你爸妈和奶奶不说什么，但我爸妈要是知道了，肯定得说什么，所以我还是跟你下去一起吃饭吧，就算吃两口起身走了也行。” 江水卿：“好吧，随你。” 程令颐嘟囔道：“什么叫随你，你不应该谢谢我吗？我这么好心陪你下去吃饭。” 江水卿沉下脸色，说：“刚才是谁怕被她爸妈骂，所以才下去吃的。” 程令颐关掉吹风机，吵闹的声音停下，从侧面弯腰看着江水卿，笑道：“其实主要是陪你来着。” 江水卿扭头和她对视：“给我贫是吧。” “哪敢。”程令颐说着，亲了她一口脸颊，刚洗过澡，白白的，香香的。 之后江水卿等程令颐简单洗了一个澡，头发吹干后，下楼到餐厅吃饭，两家爸妈都在，再加上奶奶，人还挺多的，十人餐桌，她们七个人差不多都快给坐满了。 为了方便吃饭，程令颐和江水卿分坐。 程令颐挨着自己父母坐，江水卿挨着她爸妈坐，两人全程只吃饭，不说话，谁要是偶尔想问两句，才会回答，不过四人也非常知趣，一般不会轻易问她们两个，彼此都当没看见的样子。 晚饭吃了一个多小时才结束，本来江水卿吃饭就打算回房间休息了，结果被奶奶叫住留在客厅，陪几位长辈说话。 江水卿虽然不太乐意，也没办法。 程令颐也跟着她坐下。 家里的阿姨切了些水果放在茶几上，果盘里放了小叉子，程令颐有点想吃，伸手叉了个奇异果，听甜的，另外一个果盘里是无籽西瓜，她也吃了个，味道清凉冰甜。 “水卿，你和小程最近关系怎么样？”高瑞把水果盘往她们两人跟前推了推，关心道。 江水卿回：“挺好的，没什么事。” 程令颐把嘴里的西瓜咽下去，仰头看向高瑞，说道：“妈，你放心，我们两个好的很，过这么多年都没离，还这么好，说明挺适合的。” 这话听起来是好话，但又不怎么像好话。 高瑞看了看江水卿的脸色，说道：“你们两个过得好就行，当年突然说让你们两个联姻，还挺担心你们两个不适应的。” 程令颐笑着回：“凡事都需要磨合，再好的铁，也得经过锻炼后才能派上大用场，幸好水卿性子好，比较能容忍我，我才能慢慢成熟，之后我得多和水卿学习，毕竟家是两个人一起维护的，不能只让水卿努力。” 这话说出来，郑琪文、程义昌和宝贞三人同时睁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她这张嘴能说出这样的话，真是太阳打西边出来了。 江水卿虽然也觉得不可思议，但没表现的太明显，只偷笑了一下。 有时候说点人话，还挺悦耳。 高瑞听的心中非常欣慰，“以前看着小程，总觉得是个没长大的孩子，没想到过去这么多年，也是个大人了，挺好的。” 程令颐笑道：“主要是您女儿优秀。” 程令颐变着法的夸江水卿，同样，也在变着法的刺程父的心，毕竟当年他心中的最佳女婿可不是自己。 在场几个人里，只有奶奶看出了她的小心思，不过宝贞也没太在意，虽然当年每个人都选错了，但起码现在结果是好的。 郑琪文担心自家女儿说着说着飘了起来，出声拦着道：“小程着丫头，小时候是真的不懂事，现在嘛，算是比以前好了那么一点，我也不指望她能做出什么成就，只要和水卿好好在一起就行。” 提起事业，高瑞问道：“我记得，小程目前正在打理一家食品公司，是你们之前做的产业，现在好像做的还不错。” 郑琪文叹了口气，说道：“确实是之前的产业，本来我是老程是打算把这个产业给卖了的，但不知道是谁把消息传了出去，厂子里的老员工们就找上了门，说他们在这个厂子里干了几十年里，一路风吹雨打的走过来，好不容碰见了一个不错的老板，要是再把厂子给卖了，碰见一个没良心的老板，他们这些人真不知道怎么办了，所以我和老程想了想，既然厂子里的人不都不让卖，不如交给小程，让她在那里锻炼锻炼，本来也没指望她能做出什么成绩，不过这两年做的确实不错。” 程令颐听着，又吃了个西瓜，还叉了一个给江水卿，江水卿摇摇头表示不想吃。 程令颐小声哄道：“很甜的，你尝尝。” 江水卿虽然不情愿，但还是皱着眉头吃下了，确实挺甜的，不过晚上这会儿了，就不多吃了。 程令颐没再劝她，自己吃。 高瑞看向程令颐，称赞道：“那说明我们家小程还是很优秀的，能把一个老产业做成现在这样，她一定在背后下了不少功夫。” 郑琪文这点倒是对自己女儿挺满意的，“说的是，也不知道她都做了什么，现在做的有模有样的。” 两人轮番夸了一番，之后又聊了一些别的，两家人就散了，各回各家去。 起身的时候，程令颐下意识想跟江水卿走，但郑琪文忽然走过来，拉住她的胳膊说：“哎，你今天晚上跟我回去。” 程令颐不懂：“为什么？” 郑琪文瞪她一眼：“什么为什么，跟我回去就是了，明天早上你再来。” “啊？”程令颐疑惑着，还没来得及和江水卿说声晚安，人就被直接拉出了江家。 等从江家院子走出来，进到自家，郑琪文才和程令颐解释说：“水卿她爸妈今天晚上回来，肯定有话想和她说，你留在这算怎么回事儿，影响她们自家人谈心，明天你再去。” 程令颐反驳说：“什么叫她们自家人，难道我和水卿不是一家人？” 郑琪文：“你们两个领证了吗？你们两个算是真正地合法妻妻吗？” 她一连两个问题，把程令颐问的无话可说。 郑琪文也不是故意要惹她，伸手挽住程令颐的胳膊，安慰道：“你两从当年到现在，说破天了也是联姻，并且还是没有领结婚证的联姻，所以说，该分清楚的还是要分清楚，不能一头热，知道吗？” 程令颐死犟：“不知道。” “哎，你。”郑琪文真想打她的脑袋。 程令颐听得烦心，挣开她的手，“好了，老妈，我和水卿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会处理，不用你们在这里指指点点，没听说过，有时候就是半路妻妻才能走的更远。” 啪— 郑琪文伸手打了她的脑袋。 “妈！”程令颐喊。 郑琪文说她：“你知道什么是半路妻妻，就给我乱用词，让江家人听到多不好。” 程令颐捂着脑袋说：“本来就是，毕竟当初差点和江家女儿结婚的人，可不是我，而是我姐，所以半路妻妻这个词多好啊。” “你再乱说。”郑琪文作势又要打她。 程令颐直接跑了。 程令颐跑回了家里，郑琪文忍不住叹了口气，和程义昌说：“小程说的其实也没错，她和水卿可不就是半路妻妻嘛。” 程义昌安慰她，说道：“这种事情，谁说的准啊，毕竟当年我们家和江家都没理，那些小辈们才是最大的受害者，不过如今有这个局面也算是命中注定，而且小程和水卿能在一起这么多年，感情还这么好，说明两人真相处的不错，就算两人真的结婚了，我也不会说什么。” 郑琪文又叹了口气，说：“是啊，就咱们家女儿这性子，能让她护着的人不多，水卿算一个，刚才在客厅说的那话，我听了都泛酸。” “哈哈哈。”程义昌笑出了声。 郑琪文听他笑，自己也跟着笑了。 30-40 第31章 崴到脚 江家。 程家一家人走后，这里就安静了。 江父和江母刚从国外回来，本来是有很多话要说的，但宝贞从沙发上站起来，叫水卿：“水卿，这么晚，你过来扶我回房间休息，今天累了一天，我这老腰有点受不了了。” “好。”江水卿起身过去扶住宝贞。 客厅里坐着的两人也没再说话，起身回到自己房间休息了。 翌日，江水卿在江家吃完早餐出来去公司，下台阶时，只顾回消息，没注意最后一阶，右脚猛然踩空，往一侧歪斜着倒去。 “哎！” 江水卿还没喊出声，有个人倒替她喊了，抬头看过去，不出意料是程令颐。 程令颐一手提包，一手扶住她的胳膊，把人拉在怀里靠着，说道：“走路不要看手机，崴的严重吗？” “还好。”能走。 程令颐松开手，退后一步，看着她的脚说：“走走看看，不行的话，我带你去医院。” 江水卿往前走了两步，没什么大问题，就是有点闪到了，“不用去医院。” “这叫还行？”程令颐唠叨她，“还是先去医院挂个骨科看看，万一伤筋动骨了呢。” 江水卿拒绝：“今天有工作，不行。” 程令颐一脸严肃：“不行也得行，你在这里等着，我回去拿个东西。” 说着，就要转身离开，但走到一半忽然又折身回来，抢过江水卿手里的手机，说：“你要是敢跑，手机就不给你了。” 江水卿：“……” 她其实还真有想跑的打算来着。 程令颐进到江家时，宝贞还在和江父江母一起吃饭，宝贞看到她，高声说道：“水卿不在，刚出去。” 程令颐转身就往厨房走，边走边回：“奶奶，我知道，我刚才在门口碰见她了，去厨房拿个东西。” “行。”宝贞看着她说。 阿姨还在厨房收拾，程令颐进去后，直接问：“阿姨，夹里有冰袋吗？” “冰袋吗？有的。”阿姨放下手里正在清洗的东西，去厨房储物柜最上面的柜子里，拿出来一个一次性冰袋，说道：“这个是医用冰袋，程小姐，你要一个还是几个？” 程令颐伸手接过来，说：“拿两三个吧。” “行。”阿姨又给她拿了两个，还特意找了个袋子，帮她把冰袋装了起来。 程令颐：“谢谢阿姨。” 阿姨笑着：“没事。” 程令颐拿到冰袋从厨房出来，路过餐桌时，打招呼说：“奶奶，妈，早上好，我去上班了，拜拜。” 宝贞和高瑞都应着：“好，拜拜。” 程令颐依旧没和江父说话，江父脸色瞬间就严肃了下来，等程令颐离开后，说道：“程家这个女儿，真是越大越不懂事。” 宝贞和高瑞都没搭理他，继续吃饭。 程令颐拿着冰袋出来的时候，看到江水卿乖乖站在门口没有走，挑了下眉，欣慰道：“难得见你有这么听话的时候。” 江水卿伸手朝她要自己的手机，“是把，你要是不拿着我的手机，我肯定就走了，你手里提的是什么？” “冰袋。” 程令颐说着，把手机还给了她，不仅给了手机，就连自己的包包和袋子一起给了江水卿。 江水卿疑惑道：“干嘛都给我？” 程令颐往前走了两步，弯腰背对着她，说：“背你到车上啊，崴到脚不能轻易走路，否则会加重的。” 江水卿看着她的背，有抬头看了看走廊处挂着的监控，拒绝道：“不用了，我真的能走。” 说着，就走给程令颐看，但刚没两步，脚腕处又开始钻心的疼。 这下好像镇魔崴的不轻。 程令颐见状，直起腰身，说她：“倔啊，有本事继续倔着走出老宅，看你疼不疼。” 她不说还好，一说，江水卿来了脾气，忍着脚腕处的痛大步往前走。 “哎哎，你还真走啊。” 程令颐立马小跑追过去，拉着江水卿的胳膊，然后弯腰，勾起她的小腿，把人抱了起来。 江水卿被吓了一大跳，但为了防止摔下去，双手还是下意识搂住了她的脖颈，说道：“你干嘛，这是在家，被看到了怎么办？” 程令颐一点都不介意，抱着人往车子那边走，“看就看到了呗，那有什么。” 江水卿低头，不太好意思：“你放我下来，你扶着我走就行了，干嘛非得抱。” 程令颐抱紧不松：“怕你二次受伤，而且又不远，说着话就到车子跟前，诺。” 话音落下，确实也到车子跟前了。 程令颐低身把江水卿放下来，走过去拉开后座车门，搀扶着把人扶了进去。 之后绕到另外一边，坐在后座。 司机启动车子离开。 程令颐低头系好安全带，伸手去拿冰袋，这东西还没怎么用过，她先看了说明书后，一拳锤破，凉意瞬间冰到了掌心。 这速度还挺快。 “把右脚伸过来。”程令颐侧过身子说。 都在车上了，也没人看，江水卿乖乖脱掉鞋子，把右脚伸出来，表面看着没什么问题，但里面是有点疼的。 程令颐左手托着她纤细的脚腕，轻轻捏了捏，问道：“左边疼，还是右边疼？” 江水卿说：“右边。” 程令颐把冰袋捏了捏，放在她脚腕右边轻轻敷着，“等会儿让司机去医院，挂个骨科看看。” 江水卿看她：“不用吧，也不是很疼。” “不疼？” 程令颐大拇指用力捏了下她的脚腕，江水卿瞬间疼的嘶出声，说她：“你故意按，当然疼了。” 程令颐不和她争论，直接吩咐司机去医院，并打电话挂了骨科VIP的号。 程令颐忙完，把手机收起来，放在旁边，继续帮她敷着说：“挂的vip，去拍一个片子，看看什么情况，严重的话，直接住院养着，不严重的话，回家休息，今天说什么都不能再去公司了。” 虽然语气说的挺命令的，但江水卿挺听的一点都不反感，看着她说：“公司今天有一个很重要的会议要开，不去怎么开？” 程令颐把冰袋往下拿了拿，脚踝周边都敷着，“怎么，你们公司是没有线上开会吗？再说了，天天开会，天天开会，你们公司的员工要是知道今天线上开会，不用见到你，说不定还挺高兴的。” 江水卿：“……” 说好话的时候，就不能只说好话吗？ 去医院要四十多分钟，二十五分钟的时候，程令颐就没再给敷了，冰敷时间太长也不好。 车子到达医院，程令颐搀扶着她，直接走vip面诊、拍片。 片子出来后，医生说，轻微骨折，问题不大，而且崴到后，第一时间冰敷做的不错。 之后包扎一下，开点药，回家修养个两三天就没什么事了。 医生一说要修养两三天，江水卿觉得不行，急忙问道：“一定要在家休息吗？” 医生点点头：“对，这老话不是说，伤筋动骨一百天，你这虽然崴的轻，但还是伤到了骨头，这几天就在家好好休息，轻易不要用这只脚走路，而且平时饮食还要注意辛辣，吃的清淡一点比较好。” “就……” 江水卿刚想问医生，有没有别的快速好的方法，程令颐直接打断说：“好，医生，我们知道了，我们回家好好休息。” 程令颐直接弯腰，搂着江水卿的腰，把人给抱了出去，一点都没给她继续问的机会。 出了办公室，江水卿抓住她扣在自己腰间的手，说道：“公司这段时间很忙，我没时间休息那么多天，就休息一天行不行？” 程令颐冷脸：“不行，必须遵循医嘱，休息四五天，至于公司那边，没听说过那句话，不会当领导，那就自己干到死。你天天在公司加班到那么晚，所有工作都要一一过目，你不仅自己压力大，给员工的压力也大，所以不如趁这个时候，给大家一个发挥的机会，说不定没你掺和，人家能干的更好呢。” 江水卿眼帘垂下，瞪她：“那你的意思是说我工作能力不行？程总。” 程令颐把医生开的单子拿给司机，让她去拿药，“这是开药的单子，去一楼拿药，到时候账单发给你们老板就行，她给你报销。” 司机：“好，知道了。” 等司机走了，程令颐才回答江水卿刚才的问题，“哪有说你工作能力不行，我是想让你放松放松，你们公司新品发布会我看了，办的非常不错，这几天销售额还打破了以往的记录，说明你这次的策划非常好，之后只要按照流程来就行。” 江水卿：“说起销售，这次有个人倒是帮了我大忙，有机会得去销售部奖励奖励。” 程令颐扭头看她：“谁啊？该不会是，小区门口那个卖花老太太的孙女吧？” 江水卿点头，“嗯，就是她，姚嘉，原本我们的销售方案已经定了，结果她新出了一个销售点子，几乎全票通过，公司加班加点重新拍摄广告，广告一经播出，还上了热搜，你看了吗？” 程令颐：“看了，看了好几遍，不得不说，真的很有创意，原来是她做的，你看人眼光还挺准。” 江水卿轻笑：“那是。” 程令颐看她笑得得意洋洋的，自己也跟着开心，趁机哄着说：“说明我们江总还是很有眼光的，所以在家好好休息，实在是不得已要去公司，让助理来家里接你，尽量别走路。” 江水卿这次听了：“好，我知道了，我这两天在家工作，好好修养，可以放心了吗？” 程令颐点头：“放心了。” 第32章 吃什么补什么 程令颐把江水卿送回家，第一时间给陈阿姨发了消息，让她等会儿来的时候，去超市买点猪蹄以及炖猪蹄的食材，中午吃猪蹄汤。 老话不是说，吃什么补什么。 江水卿坐在沙发上，自己在冰敷。 程令颐收到陈阿姨的回复后，关掉手机走过来，看着她的脚，说：“我让陈阿姨去给你买了猪蹄，中午给你炖猪蹄汤，你在家里有什么事情，或者想下床干什么，给陈阿姨发消息就行，脚就好好养着，养好了，你就能早点下床去公司。” 江水卿把冰袋换了一个位置，“猪蹄汤，喝什么补什么的意思吗？” 程令颐脑子一转，说道：“那要不要让陈阿姨再给你买点猪脑，然后……” “欠打？”江水卿瞪她。 “我错了。” 程令颐飞速道歉，迈步过来，手机随手放在茶几上，弯腰单膝跪下。 接过她手中的冰袋，帮忙敷着。 程令颐一边敷，一边低头和她嘱咐：“医生说，每次冰敷间隔2小时，冰敷时间15—20分钟就够了，多了不好，你在家记得看着时间，如果觉得太凉了，就用毛巾包着，不想敷的这么勤，后期几小时敷一次也没关系，但二十四小时之后就得换成热热敷，不能再冰敷了，疼的忍不住就吃药，别自己逞强。” 江水卿一直在看她，“没那么傻。” 程令颐听到这句*话，顿了下，思虑再三后，还是忍不住说：“要不然我现在给陈阿姨发消息，让她买点新鲜猪脑回来？” 啪—— 江水卿右手不知道什么时候拿了一个抱枕，在程令颐话音落下的瞬间，抱枕准确无误地甩在了她的脸上。 抱枕打过来的风轻轻吹起程令颐的发丝，她闭着眼睛抿了抿唇，随后一声不吭继续冰敷。 江水卿在无声中放下了抱枕。 敷了差不多二十分钟，程令颐站起来把冰袋扔进垃圾桶，弯腰抱起江水卿回了卧室。 医生说了，脚崴的虽然不严重，不用打石膏，但在家最好还是把脚抬起来，这样有利于血液畅通。 家里没有医院把脚吊起来的设备，程令颐在衣帽间找了几分钟，枕头、衣服、半米高的小盒子，这些都不太行，她又转了一圈。 最后从放被子的衣柜里抱出冬天盖的被子放在床尾，捞起江水卿受伤的右脚放在上面，弯腰蹲下对比和她心脏所处的高度，有点低，于是又拿了一个枕头过来垫在被子上面。 “嗯，这个高度刚好。”程令颐满意了。 江水卿看她一直忙碌，忍不住唠叨说：“程总，现在已经十一点了，你今天是不打算去上班了吗？” 程令颐点头，“对啊，我等陈阿姨做猪蹄汤呢，好久没喝过了，想想更想喝了。” 江水卿：“……” 在等陈阿姨来的这段时间，程令颐把她在书房用的电脑、平板全部拿了过来，还从杂物间翻出一个床上用桌。 程令颐把桌子拿出来在阳台用湿巾擦拭的时候，看着忽然笑出了声，没想到有朝一日竟还会用到这个桌子，真是神奇。 这个桌子是两人刚搬到这里那会儿买的，当时工作忙，几乎每天回来都在加班，可又不能不睡觉，所以在床上办公，困的实在不行就睡觉，醒来后就去上班，持续了差不多一个多月的时间后，桌子被江水卿没收扔到了杂物间。 当时两人关系一般，她住主卧，程令颐自己住客卧，双方互不打扰，很偶尔偶尔才会一起在主卧睡，所以桌子不见，她第一时间去找陈阿姨，陈阿姨说不清楚，没有碰过那个桌子。 如果陈阿姨没有碰，家里就剩那谁了。 程令颐不知道她为什么收走自己的桌子，可能是她想用，但因为关系不怎么亲近，也没多问，之后去公司加班，大概一星期回来一次，再后来有关这个小桌子的事情就被淡忘了，谁也没提起。 程令颐把桌子擦干净拿进卧室。 江水卿本来在看平板，听到声音抬头看去，视线注意到她手中拿的小桌子，愣了下，神情有一丝诧异，但很快低头继续看平板。 “这两天吃饭的话就在床上吃吧。”程令颐说着，将小桌子放在了床尾。 江水卿没抬头：“还没严重到这种地步，吃饭的时候去客厅，走两步没什么。” 程令颐强调：“遵医嘱。” 她现在比较唠叨，江水卿没硬着唱反调，附和下去说：“好，我知道了。” 程令颐不信她的话，只能到时叮嘱陈阿姨。 陈阿姨十二点多的时候带着从超市买的菜到了，得知江水卿崴到脚，进来安慰两句，就去了厨房做饭。 猪蹄炖的时间长，等吃上饭已经两点多。 饭做好后，程令颐端进卧室，没给江水卿下床的机会，等她吃完，又亲自把碗筷端出去，小桌子收起来，之后收拾了一下去上班。 中途，陈阿姨给江水卿倒了一杯水，敲门进来，余光注意到床尾放着的小桌子，惊讶道：“哎，这不是程小姐的那个小桌子吗？怎么在这里，之前程小姐还以为丢了，找了好久，怎么又找到了？” 江水卿轻笑：“不知道，可能是她自己放在哪里了吧，这会儿又找到了。” 陈阿姨弯腰把水放下：“找到就好。” 江水卿：“嗯，谢谢陈阿姨。” “没事没事，江小姐你好好躺着，有事情叫我，或者给我发消息都行。”陈阿姨说。 江水卿笑着：“行。” 晚上，程令颐在公司加了个班，回来已经晚上十点多，本来想着这人脚受伤，想早点回来的，没想到越想越回不来。 程令颐在玄关处换上拖鞋，提着包去卧室，卧室门没关，里面还亮了灯，所以她直接推着进去，看到江水卿靠着枕头还没睡觉，问道：“这个点了，怎么还没睡？” 江水卿咳嗽了一声，说道：“刚开了个线上会议，你要是再提前十分钟回来，就能听到了。” 程令颐轻皱眉心：“江董果然是大忙人。” 江水卿把电脑合上，在床上伸了个懒腰，和她吐槽说：“以前工作忙的时候，总想着找时间休息休息，没想到现在有时间休息了，但却一点都不舒服，还不如去上班呢。” “你是有上班受虐倾向吧。”程令颐说着把包放在沙发上，折身走到床边，将她合上的电脑和桌子一起搬起来，放在床尾沙发上。 江水卿伸完腰，缓缓放下手，看着她说：“什么上班受虐倾向，只是躺一天也挺不舒服的。” 程令颐站直身子，朝江水卿伸出双手，宠溺道：“要不然，我现在抱着你走一圈，就当是散心了？” 江水卿压着嘴角的笑意，说道：“不用了，谢谢程小姐的好意，你还是去洗漱吧。” 被拒绝的这么干脆，程令颐耸耸肩，放下双手，“你洗了吗，用不用我帮你洗？” 江水卿拒绝：“不用，我已经洗过了。” “啊？”程令颐低头，视线落在她搭在被子的脚上，关心道：“你的脚能沾水吗？” 江水卿回答她：“我问了奶奶的家庭医生，她说，如果是轻微崴到的话，不影响洗脚，严重点就不行，我这种情况是可以的。” 程令颐放心了，“那就好，我去洗澡了，等会儿出来再帮你敷一次脚，明天早上开始热敷。” 说着，打着哈欠就去了浴室。 江水卿看她张大嘴巴打出的哈欠，自己拿出冰袋，一边定时看手机，一边冰敷。 程令颐洗了三十分钟，吹干头发出来，把面膜敷在脸上，起来第一时间去找冰袋帮她冰敷。 江水卿举起刚用过的冰袋，说道：“我自己刚刚敷过了，你敷完面膜早点睡就行。” “好吧，不被需要了。”程令颐说着扭头就走，去浴室把换下来的衣服拿到洗衣间。 虽然唠叨了一句，江水卿依旧没有让她帮自己的意思，不过心里还是感动的。 程令颐忙完一切后躺在床上。 之前两人都是睡一个被窝里，现在因为她脚受伤，所以得分开睡，不然晚上睡觉容易碰到她的脚。 灯关后，两人安安静静地，没说话。 程令颐双手交叉垫在脑袋下，看着像睡着了，但又像没睡着，呼吸很浅很浅。 “睡了吗？”江水卿扭头看她。 程令颐闭着眼睛呢喃，“没有，想喝水、想吃东西、还是想去卫生间？” 江水卿：“都不是。” 程令颐：“都不是就睡觉。” 江水卿抬手轻轻碰了下她的胳膊肘，说道：“有件事想和你说，你要是没睡，我就说一下。” 程令颐：“什么事？” 江水卿抓住程令颐手臂，用了点力气拉下来，看着她半边脸说：“就算之后有一天，我们……” “什么我们。”程令颐猛然打断她。 江水卿话还没有说完，她当然不知道什么我们，但程令颐却像是故意不让江水卿说下去一下，掀开被子下床，“下午什么都没吃，我有点饿了，出去吃点东西，你要不要吃点？不吃的话，我自己吃了。” 江水卿扬起身子叫她：“程令颐，你不能听我把话好好说完吗？” 程令颐边关门，边自己嘟囔：“都之后了，还能说出什么好话，不听最好。” 江水卿被她气的无奈。 第33章 复盘 程令颐出去后，倒了杯水，驼背站在水台前，低垂着脑袋，握紧水杯喝了一口又一口，像在喝酒一样。 之后…… 这两个字听起来就没有未来。 她不喜欢以前，也不喜欢那个能预知的未来，只有现在才是最好的时光。 江水卿，我只要我们的现在，就是现在，你能懂吗？ 程令颐在心里和自己说。 程令颐在水台前站了有半个小时才回房间，回去时，灯还亮着，江水卿半靠在床头没有睡，听到动静，抬头轻轻看过来。 程令颐问她：“你怎么还不睡？” 江水卿视线一直跟她过来，“等你啊，你不回来，我怎么睡得着。” “等我？”程令颐皱眉，一脸不相信，“等我干嘛，难道是想继续说刚才的话题？你要是说的话，我现在就去客卧睡。” 她说着，站在床没再动，大有一副只要江水卿开口，就可以转身离开。 江水卿收回目光，沉沉落在被子上，说道：“你不愿意听，我干嘛还要说惹你不快，到时候你生气，给台阶也不下。” 程令颐这才曲起腿躺回来，小声说：“你什么时候给过我台阶下，每次不都是我主动给你台阶。” “你说什么？”江水卿顿时不可思议脸，“我没有给过你台阶？大三那年寒假元宵节，我买了两个灯笼，另外一个是给鬼了吗？” “灯笼？”程令颐认真想着。 那会儿她们两人吵架，好像是因为大年三十那晚，这位江大小姐太困，一觉睡到了凌晨零点，醒来后才给她回了句新年快乐，但自己明明之前就和她说过，跨年那晚会准点发新年快乐，可她还是睡着了，这种情况不应该生气吗？ 程令颐生气了，一直气了三个月，年早都没影了，心里还在生气。 现在她说那个灯笼是台阶？ 程令颐扬起脑袋看着天花板，好一会儿才淡淡地回了句，“元宵节的那个灯笼，是你买的吗？我还以为是奶奶买的。” 江水卿：“什么？” 程令颐解释说：“那个灯笼是奶奶给我的，我以为是奶奶买的，你又没和我说。” 江水卿：“……” 江水卿气道：“那个是兔子灯笼，怎么可能是奶奶给你买的，一想就知道是我买的啊，不然谁会专门跑几家门店给你买兔子灯笼。” 程令颐抓住她话中的关键点，转过脑袋，心悦道：“你跑了好几家门店给我买的啊？” “不是。”江水卿否则，并侧过了身子。 程令颐笑了笑，从身后抱过来，手臂搭在江水卿腰间，轻轻亲她，柔声说：“现在知道是你买的了，谢谢江小姐给的台阶，你要是不说，我还以为这么多年，你从来没有给过我的台阶呢。” 这句话说出来后，今天晚上程令颐一晚都没睡，因为江水卿拉着她，把这么多年自己给的台阶全部讲了一遍。 程令颐表示全部都是第一次知道，以至于江水卿忍着右脚的疼，用左脚一脚把她踹了下去。 程令颐坐在地上忍不住揉腰，下脚太狠了，不过心里是非常开心的。 因为昨晚复盘复的太久，早上江水卿没有起来，程令颐听到闹钟后，起来先去给陈阿姨发消息，让她今天十点再来做饭。 之后从袋子里拿出买的热水袋，坐在床尾，给江水卿的脚热敷，这样好的快些。 敷了二十多分钟，程令颐从床上穿拖鞋下来，把热水袋放在桌面，钻进江水卿的被窝，抱着她继续睡觉。 昨晚两人本来是分开睡的，但复盘结束后，程令颐就钻了过来，江水卿推了几下，没推动，侧过身子睡了。 早上九点半，江水卿醒了，不过身边已经没有人，这个点，应该是去上班了。 江水卿伸了个腰，缓了几分钟，自己撑着慢慢坐起来，准备下床去洗漱时，余光看到滑轮移动小桌上，放了一个暖水袋，旁边还有一杯水，玻璃杯上贴了张浅蓝色的便利贴。 江水卿把便利贴揭下来，上面写着：脚九点那会儿给你热敷了一次，醒来后不用再敷，我和陈阿姨说，让她十点再做饭，你要是饿的话，可以让陈阿姨提前下厨做饭。 这人倒是细心。 江水卿把便利贴贴在桌面，拿起水杯，竟然还是温的，她笑了下，仰头慢慢喝下，随后单腿跳着起床去洗漱了。 在家里修养的这几天，程令颐几乎每晚都回来，而且回来的时间一天比一天早。 周五晚上，她几乎六点就到家了。 江水卿开完会，从书房出来，自己倒了杯水，拿着去阳台上的躺椅坐着。 今天夕阳很好，金色的光晕在这座城市的末尾肆意铺展开来，瑰丽绚烂，好久没有看过这么漂亮的落日了。 “今天心情不错啊。”身后人走过来。 江水卿伸手摸到手机递给她，“这么好的夕阳，不拍张照可惜了，帮我拍一张，我要用来头像。” 程令颐微微弯腰，接过她的手机，面部解锁失败后，输入密码，“夕阳是好，但人拍出来就不知道了。” 江水卿坐着调整姿势：“你能不能少说两句扫兴的话，拍照就拍照，嘴巴闭上。” “好，好，知道了。”程令颐打开相机，走到她正面前，微微弯腰，开始找角度，“你喜欢俯拍、仰拍、还是正常拍？” 江水卿：“我要那种，阳光落在身上的……灿烂生命感，能拍出来了吗？” 程令颐又弯了些腰，不让自己遮挡住阳光，“能，我的拍照技术还是不错的。” “好，拭目以待。” 江水卿仰头，闭上眼睛，面朝夕阳。 程令颐把镜头对准她，不停按快门键，还换了好几个角度，拍了将近有十分钟，江水卿叫停，伸手问她要手机，“我看你拍的怎么样，要是拍的不好的话，今天晚上不许上我的床。” “啧。”程令颐刚想把手机给她，递到一半又拿回来，说道：“怎么能这样说，都给你免费拍了，把话收回来。” 江水卿见她反应这么大，双手扶着站起来，直接抢回手机，“你该不会是拍的太难看，在这里和我啰嗦吧。” “那怎么可能。” 程令颐对自己的拍照技术，还是非常有自信的。 江水卿打开相册开始检查她的拍的照片，从最后一张开始慢慢往前看，拍的确实不错，有点水准，拍出了自己想要的氛围。 在她检查的时候，程令颐伸手扣住她的腰肢，自己贴上去，说道：“是不是拍的还不错？每一张都能用来当头像的程度。” “还可以。”江水卿如实称赞。 “是吧。”程令颐越说靠的越近，“所以，你想用那张做你的新头像啊。” 江水卿看了有十几张，其中一张稍微裁剪一下，当做头像非常合适，阳光灿烂，笑容满面，不过…… 江水卿突然关掉手机，扭头看程令颐，轻笑：“我觉得现在这张头像挺合适的，不用换，发个朋友圈晒晒就足够了。” 程令颐：“为什么？你刚才不还说想用来做头像的，怎么变得这么快？” 江水卿把手机换了一个手，左手一根一根掰着她搂在自己腰间的指头，说道：“怎么说，我也是个公司的老板，用这种照片太过私人化了，没有一点严肃感，要是被手底下的人知道了，她们会怎么看？所以发个朋友圈就可以了。” “切。”程令颐甩着白眼走了。 江水卿看着她的背影，忍不住笑。 晚上吃过饭，洗了澡，两人难得没有吵架，躺在床上放了部爱情电影，听说票房有八亿，网上的评论还挺不错的。、 程令颐没心思看，看了大概十几分钟，就被里面的音乐催的困意泛泛，没一会儿，躺在江水卿怀里睡着了。 江水卿一边看电影，一边抱着她。 电影将近两个小时的时长，结束后，江水卿关掉投影，房间瞬间暗下来。 这个电影谈不上什么回味悠长，也没有狗血和轰轰烈烈，一半的喜剧，一半的纯情，有点像……怀里的这个人。 江水卿轻轻摸着她的头发，眸色温柔。 脚好了之后，江水卿第二天就回了老宅，无论怎么说，爸妈回来了，也得偶尔来看一眼。 从主楼进到花园，奶奶她们几人围坐在一起喝茶，除了爸妈之外，还有两个人，是江家生意上的人，江水卿认识。 江水卿走到跟前打招呼：“奶奶，爸妈，张叔，刘姨，你们来。” 刘姨说：“好长时间没有见水卿，愈发漂亮动人了，水卿，有没有谈恋爱啊？” 江水卿轻笑：“谈了。” 宝贞和江父江母都是一愣。 刘姨惋惜道：“谈恋爱了啊，唉，也不知道哪家的孩子这么幸运，能当我们水卿的对象。” 江水卿：“对方人挺不错的。” “那就好。”刘姨说。 江水卿：“嗯，那奶奶，爸妈，张叔，刘姨，你们聊，我回来拿点东西就去公司上班了。” 刘姨说：“好，去吧。” 江水卿点了下头，就走了，说是拿东西，其实什么都没拿，绕了一圈就从大门坐车走了。 回来看，没话聊，不看，又容易落闲话，不过自己刚才留下的那句话，恐怕要让她们想一圈了。 第34章 让你生气的事 果不其然，江水卿刚走，她们便问宝贞：“水卿谈恋爱了，谈的是哪家的？” 江父江母同时看向宝贞。 这个问题…… 宝贞喝着茶，笑道：“水卿大了，喜欢谁有自己的想法，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过问，只要水卿开心就好。” 刘姨点点头：“说的是。” 宝贞放下茶杯，看向江水卿离开的方向。 江水卿离开江家后，坐车去公司，新品已经发布，接下来的工作轻松许多。 咚咚，办公室门被敲响。 艾米推门进来，站在办公桌前，说道：“江董，华安送来一份邀请帖，想让您参加今天晚上七点的晚宴。” 江水卿认真文件，随口道：“放着吧。” 艾米往前走了两步过来，双手递着把邀请帖放在江水卿看的文件上，说：“江董，这个晚宴，您得去参加。” “为什么？”江水卿把邀请帖推走。 艾米回答说：“老董事长发消息说，一定要您参加，并且没有拒绝的理由。” 老董事长？ 奶奶。 江水卿失神了下，继续看文件，问道：“老董事长什么时候给你发的消息？” 艾米：“一个小时前，说邀请贴到了后，再让我一起和您说，江董，您要参加吗？” 江水卿淡淡回应：“嗯。” 奶奶都说了，自己还有什么理由不去。 “好，我去准备。”艾米说着出去了。 办公室门关上，江水卿微微抬眸看向邀请贴，深蓝色设计，写了时间地点，以及邀请人，江宝贞。 江水卿盯着看了一会儿，拿起邀请贴随手扔在一旁，找到手机给程令颐发消息。 江水卿：晚上有空吗？ 程令颐这会儿正在餐桌上见客户，看到微信弹出消息，闲着无聊打开看，竟然是江大小姐发的，真是少见。 看到内容后，更是忍不住挑眉。 晚上，有空吗？ 这消息感觉有哪些暧昧。 程令颐回复她：你要是约我的话，就有。 江水卿：约你。 程令颐：不信（白眼表情包）。 江水卿看到她发的表情包，没忍住弯了唇角，不过回复的时候还是一本正经。 江水卿：你晚上下班去老宅。 程令颐：做什么？ 江水卿：我有点事情要跟你和奶奶说，你下班就去，不用等我，我这边可能会晚点。 程令颐直接问：什么事？ 她把话说的这么严肃，还是回老宅见奶奶，一定不是小事，自己总得问个清楚才放心。 江水卿：可能会让你生气的事。 程令颐看到这行字，一下子握紧手机，胸口翻涌出一股难挨的堵塞，神情也变得凝重起来。 程令颐皱起眉头：如果我不想听呢？ 江水卿：那，能不能听我一次。 程令颐没有回复，息屏反放在桌面，指腹扣紧两侧边缘，骨节都是用力的痕迹。 让自己生气的事情？ 她天天让自己生气的事情还少吗。 程令颐一声不吭，哗的一下从位置上站起来，说了声去卫生间，便大步跨着往外走，到走廊露台透气，怎么每次两人刚心平气和没几天，就有不好的事情发生，自己和她这段感情是孽缘吗？ 嗡嗡嗡，手机在响。 程令颐翻过来看来电显示，江水卿。 第一遍打过来，程令颐不想搭理她，一直等到嗡声结束都没接。 第二次，江水卿坚持打了，她才接。 江水卿：“我还没说，你就生气了？” 程令颐冷呵：“不行？” 江水卿柔声哄着：“那你去吗？” 这一句话，问的程令颐哑声，江水卿知道还有谈的余地，继续说：“如果你先到了老宅，什么都不用做，只在客厅坐着就行，可以吗？” 程令颐低头看向楼下喧哗的街道，风吹着她的长发，眉头皱着一直没有松开。 江水卿再次放低声音：“在老宅等我。” 电话挂了后，程令颐心情乱糟糟的，每次都是这样，只要有一点风吹草动，自己就会变得烦躁、不安。 那几张随随便便签下的结婚协议书，把两人牵扯到一起，但如果没有它，现在出国的可能就是自己，或许永远都不见到她。 程令颐在外面待了许久，才回去。 晚上六点多，江水卿穿着高定礼服到达宴会场，出示邀请函时，服务员看到直接带她去见这场晚宴的举办人，华安的老总。 “江董，好久不见。”陈瑾朝她伸手。 江水卿微笑握住：“陈董，好久不见，听说这些年您一直在国外，怎么突然回来了，难不成是有什么新目标了？” 陈瑾轻笑：“哪有什么新目标，只是在国外待久了，没了兴趣，还是觉得国内好，所以就回来了，不过你这丫头倒是和几年前对比变了不少，漂亮、知性、成熟，性格也稳重了许多。” 江水卿回道：“工作的原因。” “哈哈。”陈瑾笑出了声，“就算家缠万贯，也扛不住每天上班啊，不过我看林江那小子，倒是每天全世界到处乱跑着玩。” 江水卿：“嗯。” 陈瑾说着，忽然往前贴近江水卿，小声叮嘱她说：“听说林江着小子还在追你，但你千万不能答应他，这可不是老实人，我们这么漂亮的水卿，怎么能让他得到了。” 江水卿点点头：“知道了。” “嗯，走，带你去转转。” 陈瑾拉住她的胳膊，往宴会场里面走。 这边，程令颐下班后听江水卿的吩咐，到达老宅，但到了后，坐在车上没下去，灯全部关掉，自己在车上坐了好一会儿。 让自己生气的事情？ 这条消息，从她发过来到现在，程令颐已经不知道在脑子里想了多少遍，每想一遍，都想和江水卿吵一架或者打一架。 怎么能天天这么气人。 程令颐坐了将近半个小时，推开车门下车，闷着一口气进到了老宅。 家里的阿姨先看到她，喊道：“程小姐来了？” 程令颐点头：“嗯，奶奶呢？” “这儿呢。”宝贞正在沙发上看电视剧。 程令颐换好拖鞋，笑着过去，“奶奶。” 宝贞问她：“今天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平时不都是周末才来或者跟水卿一起吗？” 程令颐走过来坐下，拿起果盘里的香蕉，剥开，咬了一口吃着：“对啊，今天水卿给我发消息，让我下班过来，说有事要跟我奶奶说，所以我才来的，她可能忙，要晚点才来。” 宝贞听着，扭头看向程令颐。 程令颐被看的一愣，心里忽然间有些发毛，小心问道：“奶奶，你怎么这样看着我，不会是发生什么事情了吧？” “不是，不是。”宝贞否认。 程令颐不太相信。 本来水卿先前打的那个电话，都够让她心里不舒服了，现在奶奶又是这个神情，要是说没事，那怎么可能，不过到底是什么事。 程令颐正想着，江父和江母从外面进来。 程令颐放下香蕉，站起来打招呼：“妈，伯父好。” 江母点头：“小程来了啊。” 江父一眼没看，直接上楼去了。 江母哎着叫了声他，没叫住，摇摇头后，迈步走向程令颐，笑容满面：“小程，就你自己回来了，水卿没有和你一起啊？” 程令颐再次解释说：“水卿让我下班先过来，她忙完就过来了。” 高瑞：“行，都这个点了，那你吃饭了吗？没吃的话，我现在下厨给你做。” “不用，我现在还不太饿。” 程令颐拦住江母，说道：“水卿应该也没有吃，等她下班过来再做吧。” 高瑞欣慰道：“我们小程好会疼老婆啊。” 郁闷了将近一天，听到这声老婆，程令颐心情终于好了点，笑道：“那是，老婆嘛。” 两人结婚七年，还从来没有叫过对方老婆，如果今天晚上江水卿注定要惹自己生气，那道歉的时候，一定要让她喊自己老婆。 程令颐和高瑞聊着天，一旁的宝贞看着电视，若有所思的样子。 宴会场。 江水卿先来的，在晚宴待了有半个小时，林江、朱辞、菜菜和兆彬到了。 “水卿。”朱辞过来走到她身边。 江水卿嗯了声。 朱辞说她：“你这几天怎么一点消息都没有，还以为你这个大忙人又出差了。” 江水卿解释说：“脚崴了，在家休息。” “啊？水卿姐，你脚崴了，严重吗？怎么没有听你说过啊。”菜菜关心她。 几人一起看向她的脚踝，林江更是皱起眉头，担心道：“现在好了吗？” 江水卿看向菜菜：“没事，在家修养几天，吃了点药，已经好了，不然我今天也不会穿高跟鞋来参加晚宴了。” 菜菜点点头：“那就好。” 朱辞也看了她的脚，唠叨说：“你这人啊，凡事都喜欢瞒着，等事后再告诉大家，脚崴到这么大的事情，竟然好了再说。” 江水卿笑：“也不是什么大事啊。” 朱辞抿抿唇：“你啊。” 几人正在聊着，今天上午出现在江家的刘姨走过来，看了看江水卿的朱辞，说道：“水卿，这位该不会就是你的女朋友吧？” “啊？”朱辞愣住，“什么女朋友？” 刘姨看她反应这么大，想着应该不是，说道：“上午我去江家，碰到水卿来了，随口问了一句她有没有谈恋爱，她说她谈了，我还以为这位小姐是水卿的女朋友呢，原来是我误会了。” 谈恋爱？ 林江顿时脸色阴沉着。 江水卿笑着挥挥手，和刘姨解释说：“没有了，上午是和您开玩笑的，没有谈恋爱，不过最近是挺想谈的。” 刘姨害了声，说：“原来是这样，还以为你真的谈了，要是想谈的话，刘姨可以给你介绍。” 江水卿：“好，谢谢刘姨。” 刘姨：“好，没事，你们玩吧。” 等刘姨走后，朱辞拉着江水卿问：“谈恋爱了，真的假的，和谁啊？难道是你一直心心念念的那个程总。” “不是，没有谈。”江水卿否认。 朱辞轻轻碰了下她的肩膀，说道：“没事啊，喜欢就去追，我老妈对她评价挺高的。” 江水卿有些惊讶：“是吗？” 朱辞点头：“嗯，评价相当高。” “咳。”林江忽然出声咳嗽了下。 在场人都懂他为什么咳嗽，但朱辞不惯着他，说道：“咳什么咳，水卿喜欢谁是她的自由，林总，你要是实在闲着没事，在场的男士和女士都挺多的，你随便再找一个不就行了。” 林江：“……” 他看了眼江水卿，辩解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你就是这个意思。”朱辞强硬道。 林江百口难辩。 她们说着，江水卿慢慢垂下眼帘。 奶奶，你让我来这里的目的，我做了，但程令颐那边，你心里又是怎么想的呢？ 第35章 我选择的是你 江家。 程令颐在这里已经等了一个多小时，不仅没有看到她人，就连发的微信也不回。 该不会路上出什么事情了？ 应该不会。 高瑞一直陪着程令颐在等，坐等右等，等不来水卿，忍不住问道：“小程，水卿不是说要来，怎么现在还没有来。” 程令颐说：“我也不知道，给她打个电话问问吧，这个点该不会还在公司。” 说着，她拿起手机，拨通江水卿的电话号码，听筒嘟嘟嘟的响着。 高瑞看着她打，宝贞在看电视，但心思却全部都在这通电话。 电话响了一遍后，没人接。 程令颐又打了一遍，还是没人接。 从电话页面退出来，程令颐皱起眉头，又给江水卿发了一条微信，问她在哪，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上次这样联系不到的时候，还是自己误会她在公司晕倒了，结果跑去公司一看，是虚惊一场，但这次可千万别是真的。 哎呀，早知道加她助理的微信了。 程令颐这会儿懊悔。 高瑞见联系不到，也开始担心：“这水卿也真是的，电话不接，微信不回的，别出什么事啊。” 程令颐也紧张，但还是安慰江母：“妈，没事，水卿应该还在公司工作。” 高瑞：“工作也不能联系不到啊。” 嗡嗡嗡，手机忽然震动。 程令颐以为是水卿回复了自己的消息，连忙捧起手机去看，可她收到的不是消息，而是一则新闻。 【华安晚宴顺利结束，多位明星大咖、商界名人参与，陈瑾直言欣赏江氏集团副董江水卿，两人同框合照，共建商业帝国。】 华安晚宴。 陈瑾，江氏集团副董，江水卿。 程令颐点进去，新闻里不仅有关这个晚宴的介绍和说明，还有几个熟练的脸庞，以及江水卿和朱辞、林江等人的合照，甚至还有江水卿面对镜头笑着说，她目前单身，并没有在谈恋爱。 程令颐一字一行看着，神情愈发沉重。 晚宴晚上七点开始，十点结束，可江水卿却让自己下班就立刻来老宅，说跟自己和奶奶有重要的事情要说。 程令颐真的以为她有重要的事情，所以才马*不停蹄赶来的，可这会儿，她竟然还在参加华安的晚宴，以及和媒体说，是单身？ 江水卿。 程令颐默念了一遍她的名字。 高瑞伸过来脑袋，看程令颐手机屏幕，“是水卿回复消息了吗？” “不是。”程令颐冷声否认，“水卿她现在应该在参加华安的晚宴，说不定这会儿还在和华安的老总一起畅谈聊天。” 宝贞听到她的话，神色变了。 “晚宴？” 高瑞看到几个关键字后，拿出自己的手机搜索水卿和华安的名字。 因为这场晚宴规格并不小，随便一搜，就能在网上搜出来，她挑了几个看，内容大同小异，只是水卿和林江的合照很刺眼。 高瑞翻看过后，扭头望向程令颐，犹豫了犹豫，出声宽慰道：“那个，小程啊，水卿她可能是想早点参加晚宴回来，所以才和你说让你早点来的，而且那些照片看起来也不算亲密，都是工作，没什么的，你不要太在意。” 程令颐关掉手机，淡声说：“我不介意，晚宴是她的工作，合照也是她的工作。” “小程……”高瑞伸手搭在她肩膀上。 程令颐在心里无声苦笑，原来这就是她今天发消息说的，会让自己生气的事情。 江水卿，你真的很行。 程令颐双手握紧，从沙发上站起来，说：“奶奶，妈，我还有点事，就不在这里等她了，如果她来了，你们帮我说一声。” 说完，程令颐迈着大步走了。 高瑞连忙起身追过去，没追到，只能喊着说：“小程，你千万不要多想啊，如果见到水卿，就坐下来和她好好聊聊。” 江宝贞看着这一幕，全程无动于衷。 程令颐走到门口，正准备换鞋子离开，右侧朝门的方向出现一个人，伸手按住了她的小臂，五指纤长，细瘦，很漂亮。 “等很久了吗？”江水卿温柔道。 程令颐站在原地，手掌紧紧握成拳头，眼眶一下子红了个彻底，有眼泪在慢慢打转，但却垂着脑袋，不让江水卿看到。 江水卿看着她，又说：“抱歉，路上来的有点慢，让你等了这么久。” “水卿，你回来了？”高瑞原本想追小程，结果看到水卿不知道什么时候来了，急忙过来帮程令颐说话：“你怎么回事儿啊，让小程下班就来这里，你有话要说，结果让小程等到现在才出现，你赶紧和小程道个歉。” 说着，给她使眼色。 江水卿抓着程令颐的胳膊没松手，侧了些身子看向高瑞，说道：“好，老妈，我知道了，我等会儿就和小程道歉。” 高瑞放了点心：“那就好，你们聊。” 老妈离开后，江水卿往前半步靠近程令颐，低声说：“在这里等我，关于今天晚上的事情，我会给你一个合理的解释，如果你想走，也不要走，等我，虽然今天晚上你已经等了我很久，但程令颐，再等我一次。” 江水卿松开手，没有换鞋子，直接进到大厅，站停在江宝贞跟前，说道：“奶奶想让我在宴会上做的事情，我做了，奶奶这么多年的想法，经过今天晚上我也清楚了，不过我想告诉您，我的想法一如当时，如果您非要再次强行改变的话，我的选择不会和当年的一样。” 江宝贞：“这就是你让小程来这里的原因？” 江水卿承认：“是，今天您在让我做选择，而我也在让您做选择，只可惜我没让您失望，可您却让我失望了。” 江宝贞没有看她，沉声说：“水卿，你要清楚，小程不是你的最佳选择，也不是江家的最佳的选择。” 江水卿反驳说：“那是奶奶以为的，在我看来，程令颐就是我的最佳选择，至于江家，那是江家的事情，和她无关，也和程家无关。如果奶奶觉得我们自己都做不了江家的主，那么以后，所谓江家、所谓的江氏集团也就没有存在的必要了。” “江水卿。”江宝贞看过来。 江水卿不为所动：“还有，既然奶奶已经把江氏集团交给了我处理，那么以后就不要随随便便插手公司事务，若是您要非要插手，可以提前联系我，否则公司里的人通知我一个，我开一个，您要是看不过去，就自己来，这是我的态度。” 江宝贞：“就为了她？” 江水卿：“不止是为了她，还有公司，奶奶，我的话今天就说到这里，程令颐那边还需要我解释，时间不早了，您早点休息。” 江水卿走的头也不回。 电视还在继续播放，演员说话的声音，渐渐传遍了整个安静的客厅。 江水卿还没走到玄关处，就看到刚才站在那里的人不见了，她心口一紧，提着裙摆慌张跑出去，本想无论如何也得把人追回来，但刚下台阶，就看到那个熟悉的身影站在花坛边，用脚轻轻踢着探出花坛的绿叶。 江水卿松了一口气，慢步走过去，快靠近时，开口说：“还以为你走了。” 程令颐继续踢，不看她，嘴上不饶人：“本来是打算走的，但某个江大小姐说会给我一个合理的解释，既然这样，那我就听听，毕竟我这个人什么优点都没有，就是喜欢听别人和我解释，尤其喜欢听别人怎么说的天花乱坠的。” 江水卿轻笑，走到程令颐身侧，先问她：“你看到新闻上什么内容了？” “嗯？” 程令颐疑惑脸，扭头看她，生气道：“不是你要解释，怎么变成反问我了？” 江水卿：“我总得知道你看到了什么，才能给你解释啊，不然随便乱说一通，没有说到你想听的解释，你继续生气怎么办。” 程令颐：“……” 这人怎么做到这么理直气壮的。 程令颐转过身子，心平气和道：“行，既然江大小姐都这样说了，那我问第一个问题，今天晚上为什么把我骗到老宅？” 看新闻上她参加晚宴的样子，摆明白天打电话那会儿，是骗自己到老宅的，她自己根本没打算来。 而且自己来了老宅后，什么都没做，只是干坐着，可白天那通电话里，她也是说，让自己来了后，什么都不做就行。 这里边一定有情况。 江水卿猜到她第一个会问这个问题，解释说：“之所以把你骗到老宅，是我和奶奶的一个较量。” “较量？”程令颐不懂，“什么意思。” 江水卿把早上来这里，跟刘姨说谈恋爱的事情和程令颐说了，同时也说了，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参加这个宴会。 程令颐一点即通，立马就猜到了原因：“今天的晚宴，刘总也会参加，大家聊天的时候，一定会聊私事，说不定会把你谈恋爱的事情对外说出去，可奶奶不希望你对外公布我们的事情，所以你去否认的？” 江水卿：“嗯。” 程令颐不懂：“那你去否认就否认，干嘛把我骗到老宅，还等这么久？” 疑惑刚问出来，程令颐就想通了，哦了声，说道：“你该不会是想让奶奶看着我，然后心里愧疚吧？” 江水卿笑了，“不笨嘛。” 程令颐恍然大悟：“难怪你让我来了后，在这里什么都用不做，原来是为了膈应奶奶，但是你这样做，奶奶会不会怪你啊？” 江水卿又反问她：“那你介意奶奶怪我吗？” 程令颐几乎没有犹豫：“呵，那怎么会。” 说完立马看江水卿的脸色，小眼神偷偷打量，宝贞的性格其实挺强势的，真发起脾气了，江大小姐也不知道能不能承受的了。 程令颐肝胆相照道：“你放心，出了事，我和你一起扛，谁让我人好呢。” 江水卿看着她，应声说：“好。” 听到解释，程令颐心情好多了，关于林江那些事，也就没心思再问，反正都是逢场作戏，她要的只是江水卿的态度和解释。 程令颐挺直腰，转身往车子那边走，打着哈欠说：“好困啊，回去睡觉，折腾了一个晚上了。” “嗯。”江水卿跟上。 在程令颐背过身子的瞬间，江水卿的神情再次变得沉重起来，刚才的话，虽然都是真的，可有一点她没和程令颐说。 她今天晚上不止是在和奶奶较量，也是在看奶奶时隔七年，会做出什么选择。 两人结婚多年，再没感情也有了那么一点。 程令颐和奶奶也是一样。 这么多年，她用真心对待奶奶，把奶奶当做她自己亲人，可奶奶宁愿看程令颐伤心，也不愿意在几个小时内开口和她解释一句。 奶奶和七年前一样，最后选择的人都不是程令颐，不过没关系，程令颐是自己的选择就够了。 “程令颐。”江水卿叫她。 程令颐走在前面站停，侧过身子，“干嘛？” 江水卿故作脚疼，弯腰拉着礼裙裙摆说：“脚崴的地方刚好，今天又穿了一晚上的高跟鞋，有点脚疼。” 程令颐径直走向江水卿，一边唠叨，一边弯腰把她抱起来，右手扣紧礼裙裙摆：“你也知道自己脚刚好啊，那还穿高跟鞋，就应该再崴一下，躺个十天半月，让你长长记性，这样就不会走路看手机了，要不你真的再崴一下？” 江水卿双手抱住她的脖子，说：“程令颐，你真的好啰嗦啊。” 程令颐：“嫌我啰嗦，刚才就别喊我，别说脚疼啊，有本事下次崴到，自己敷冰块。” 江水卿：“这次崴到脚，我好像也没让你帮助吧，是你自己主动找上来做的。” 程令颐：“……那你还不说谢谢。” 江水卿无语，“真是谢谢您。” 程令颐瞬间傲娇：“嗯，不客气。” 第36章 我只是想你了 回去路上，程令颐一边给她揉脚踝，一边让她详细交代今天发生的事情。 今天发生的一切，除了奶奶没有选择程令颐这点之外，江水卿从头到尾，仔仔细细给她讲了一遍，连个标点符号都没露。 程令颐听到华安老董时，问道：“你竟然还跟华安的董事长认识？” 江水卿喝了口水，说：“之前江家还鼎盛的时候，两家经常聚在一起，后来我们江家出了事，她也去了国外，联系渐渐就少了。” 程令颐嘴毒道：“该不会是因为你们江家出事了，人家才出国的吧？” 啪—— 江水卿抬手朝她脑袋就是一巴掌。 程令颐歪头，疼的嘶了一声，委屈道：“干嘛打我，万一我说的是真的呢。” 江水卿把脚从她身上抬回来，放下，低头理了理礼裙，说：“那还不至于，在我们江家出事之前，华安就上市了，陈董有心思做的更大，所以就去国外定居了几年，现在回来，是国外的市场已经趋于稳定，想回来继续开展国内业务。” 程令颐了然：“陈董倒是挺有野心的。” 江水卿看过来，说道：“我和陈董关系还不错，这周末你要是有空的话，我带你去见见她，怎么样？” “见，陈董？”程令颐声音很低，没底气，“不用了吧，人家上市公司，我一个小小的食品公司老板，就不去掺和了。” 江水卿不乐意听：“什么叫掺和，陈董今天约了我这周末去她家，你跟我一起去吧。” “不去。”程令颐拒绝。 江水卿：“不去也得去。” 程令颐别过头，“就不去。” 江水卿伸手，轻轻抓住她下巴，逼迫看向自己，“干嘛不去，有一个能认识陈董的机会，对你很有帮助的。” 程令颐想挣开她的手，努力扭了扭，还是没挣开，妥协道：“人家是邀请你的，又不是邀请我，我为什么要屁颠屁颠的赶着去，好像狗皮膏药一样，不去，要去你自己去，还有，陈董为什么要邀请你去她……家呢？” 江水卿松开手，“陈董挺喜欢香水和香薰的，所以想让去她家帮着推荐一下，看看卧室、书房、浴室、健身房这些地方，可以用哪些。” 程令颐：“哦，这样，还以为要邀请你干嘛，既然是这样的话，那我更不应该去了，人家是邀请你讨论香水的，我去做什么，给陈董介绍章鱼、鲍鱼、金枪鱼和三文鱼吗？” “可以啊。”江水卿说。 程令颐当她开玩笑，视线看向前方，没再说话。 回到家，洗完澡上床睡觉。 程令颐一开始老老实实，什么都没做，灯刚关掉不到三分钟，开始往这边挪，手伸过来，撩起睡衣搭在平坦的腹部上。 江水卿闭着眼睛，只说了一句话，便立刻打消了她的蠢蠢欲动，“我那个来了。” 程令颐一下子就安静了。 大概过了一分钟，程令颐靠过来，贴着江水卿耳边，柔声说：“你每次来都肚子疼，今天疼吗？” “还好。”江水卿回答她。 程令颐嗯了声，额头轻轻抵着她的脸颊，像小猫一样，有种撒娇求抱的可爱。 江水卿歪头靠过去，贴着她。 两人难得温馨的睡了一晚上。 翌日早上，江水卿起来吃过早饭，就回房间躺着了，每次月事第一天都会疼的腰酸背疼，浑身乏力。 程令颐本来想在家陪她，但江水卿说：“你去上班吧，我自己在家躺一天就好，你在家也帮不上什么忙，闲着也是闲着。” 既然她不需要，程令颐在床边又坐了一会儿，才起身去公司上班。 临走前，还好心叮嘱了句，难受的疼了，记得打个电话，万一疼晕过去，没人知道，多可怜。 江水卿当时要不是实在不想动，一定直接拿着枕头甩过去，这人怎么永远狗嘴里吐不出象牙，什么时候才能好好说两句话。 程令颐离开前，叮嘱了陈阿姨几句才走。 陈阿姨应着。 程令颐到地下车库坐上车，没去公司，而是去了工厂，夏季正是产品销售高峰期，合作也多，所以她得多跑几趟。 出了市，车子一路开到工厂。 负责人和程令颐穿着无菌服，走在车间轰鸣的机器中，负责人大声说道：“程总，现在工厂的效益非常好，尤其在经过您的监督和调整后，利润率可以达到80%，这是咱们厂子之前从来没有过的利润，再加上和杜总那边的合作，咱们的单子可以说是天天爆满，不过……” 负责人说着，犹豫了下，“程总，虽然厂子接到了不少货单，大家每个月拿到奖金也很开心，但是也有问题。” 程令颐边看边走，“厂子规模小。” 负责人点点头：“对，咱们的厂子规模相对来说，其实已经不小了，可是对于咱们拓展的市场来说，供不应求。” 比如单是青花鱼，工厂每天就要处理上万条，厂子里都是老员工，动作再熟练，也不能每日每夜的在流水线待着。 虽然可以多招点人，可流水线不够，就算招再多人，也只是不停轮班而已。 程令颐：“我知道了，这件事我已经考虑过了，公司开完会后，会处理的，对了，这个月给加班的员工发加倍加工费。” 负责人脸上挂起笑，“好，我代厂子里的人先谢谢程总，相信大家听到后，会非常开心。” 晚上负责人带着工厂几个脸熟的领导接待程令颐，她们专门下厨做了一餐桌的饭菜，虾、鱼、螃蟹和鲍鱼等等，都是今天刚送到的。 餐桌上都是中年女性，大家没喝酒，喝的可乐、果汁之类的，氛围很好。 吃完饭，十点多，程令颐被送到住处，下车第一件事拿出手机，给江水卿打电话。 江水卿今天睡了整整一天，现在刚起来在餐桌前喝粥，听到有人打电话，先看了一眼来电显示，才接：“喂。” 程令颐问她：“好点了吗？” 江水卿舀起一勺粥，轻笑：“今天这么关心我啊，以往可不见程总有打电话询问的时候。” 程令颐：“呵。” 江水卿：“好多了，在喝粥，程总忙到现在才想起给我打电话，那有没有吃饭，如果吃了的话，看来还是不够关心啊。” 程令颐转了个身子，一脚踢在花坛上，面无表情地说：“吃了，吃了一顿丰富的海鲜盛宴，新鲜美味可口，色香味俱全。” 江水卿忍不住笑：“哦，既然程总都觉得好吃，相信做出来的产品也不会差。” 最后一句话，从听筒传进来，程令颐微微颔首看向地面，耳根子忽然软的很。 产品会卖的很好，她也相信会的。 江水卿又喝了一口粥，见她那边没了说话声，问道：“怎么不说话，忙一天太累了吗？那就早点去休息，给我打什么电话。” 程令颐说：“谁想给你打电话，挂了。” 嘀—— 她真的挂了。 江水卿看着被挂掉的手机页面，气道：“挂我电话挂的这么快，程令颐。” 这边，程令颐挂掉就回去休息了。 在工厂待了几天，等杜唯安要的货发出去，程令颐才坐车回来，睡了一路，到家已经晚上十一点多。 程令颐提前给江水卿发了消息，江水卿没睡，一直在客厅坐着等她。 滴铃铃，门锁声响了。 江水卿从沙发上放下脚，穿着拖鞋过去接人，结果还没到跟前，闻到什么后，捂住鼻子退了好几步，说她：“你是泡在鱼堆里了吗？身上鱼腥味怎么这么重，快点去洗澡。” 程令颐换上拖鞋，往里面走，抬起胳膊闻了闻衣袖，又揪起领口闻了闻，疑惑道：“没什么味道啊，我怎么没有闻到。” 江水卿皱起眉头说：“你天天在工厂里待着，都泡入味了，怎么可能会闻到，你快点去洗澡，衣服脱下装进衣袋，放阳台，明天早上拿去干洗，不然家里都是鱼腥味。” “哦。”程令颐乖乖应着。 说着，脱下外套就往卧室那边走，但刚走了不到两步，忽然一个急刹车，转身就往江水卿那边走。 江水卿像是早有预感一样，在程令颐过来之前，抬腿就跑，边跑边喊：“程令颐，你要是敢碰我一下，我跟你没完。” 程令颐不语，几个大步边追到江水卿，把人从后边抱住，搂进怀里，低头故意道：“我今天回来之前，已经好好洗过澡了，衣服特意也换过了，鱼腥味真的有那么重吗？” 江水卿屏住呼吸，脑袋努力往一侧偏着，说：“程令颐，放手，你快点去洗澡。” 味道真的腥，跟榴莲味一样极端。 程令颐抱紧着不撒手，笑的开心。 江水卿把手从禁锢中抽出来，推着程令颐的下巴，不让她靠近自己，“程令颐！” “嗯，在呢。”程令颐句句回应。 江水卿怒气上头：“你松不松手？” 程令颐无辜说：“我只是想你了。” 江水卿一点都不相信，“想我了，你就是用这种方式想我的吗？那你还是不要想了。” 程令颐抓住她纤细的手腕拿下，贴着她的脸颊，亲昵道：“那不行，我可是很想你的。” “是吗？”江水卿说着，一脚踩下。 “啊！”程令颐瞬间惨叫出声，抱着自己被踩疼的脚，踉跄着后退，“怎么又是这一招，我的脚趾，我的脚背，好疼。” 江水卿本想趁机再上前揍她一顿，但一靠近，就能闻到这人身上浓烈刺鼻的鱼腥味，最后选择绕道去了书房，并把门反锁。 江水卿一进去，程令颐也不喊疼了，看着书房门忍不住低头笑着。 偶尔逗一逗，还是挺可爱的。 第37章 小别胜新婚 为了洗掉身上的鱼腥味，程令颐在浴室泡了一个多小时，加了花瓣、泡泡球，出来时，又用沐浴露洗了两遍。 这下要是再有味道，就把她鼻子堵住。 程令颐吹干头发出来，可能因为洗的时间比较长，脸颊看起来红红的。 江水卿从外面拿了两杯水进来，看到程令颐边说：“你洗了这么长时间啊，要不是里面有动静，我还以为你在里面晕倒了。” 程令颐抿唇：“那不是某人说我身上的鱼腥味很难闻吗？不然我至于洗这么久。” 江水卿笑了笑，特意走到程令颐跟前，凑上前闻了闻，好像没什么鱼腥味了，都是沐浴露香气的。 江水卿直起身子，说：“洗的挺干净。” 程令颐垂眸盯着人，“嗯哼。” 在程令颐回来之前，江水卿已经洗过澡，这会儿，灯关上，留一盏落地灯，两人裹着被子，交叠翻涌。 程令颐心里念着今天晚上被她嫌弃有鱼腥味，压着人，掐着她的细腰，狠狠要着。 江水卿也不是那种会忍的人，该动手就动手，该动脚就不动脚，绝对不惯着。 程令颐被揪了几次头发后，实在是忍不住，掀开被子出来，扣住她的手腕撑在一侧，说她：“老实点好不好，你抓被子，抓枕头都行，干嘛抓我头发，拽秃了怎么办？” 江水卿脸颊憋红，胸口起伏的厉害，想开口骂，又担心自己乱了的呼吸被看出来，没底气的回她：“行，我知道了。” 程令颐：“知道什么啊。” 江水卿瞪她：“……” 程令颐被瞪了一眼，立马妥协，低身吻下来，摸摸脸颊安慰，温柔低语：“那我慢点，你疼了就说，不可以再拽头发了。” 拽掉倒没什么，关键是疼。 江水卿不回答，但让吻，程令颐一下子就心软了，握住她的手，大拇指挨着掌心轻轻抚摸，边吻边说：“都随你。” “嗯。”江水卿这才低低回了句。 好乖。 程令颐忽然反思自己，既然可以好好说话，为什么非要逆着来，对方又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而自己却似乎无时无刻都在和她唱反调。 “抱歉。”程令颐认真说。 江水卿缓缓眼睛，和她对视。 程令颐不知道她有没有听懂这句是什么意思，但之后明显两个人都温柔了许多，起码没再打架。 结束后，程令颐抱人去了浴室，洗干净出来躺在床上，两人相拥在一起。 江水卿还没睡，和她说：“明天有工作的话，推了，跟我去见陈董。” “嗯？”程令颐刚来了一点困意，听到她说明天去见陈董，清醒道：“我出差的这几天，你们没有去见面吗？” 江水卿：“她那天有事，没有见到，于是又约了明天，我和陈董说了，会带上你一起，她说可以。” 陈董…… 程令颐小声央求：“一定要去吗？我和陈董没什么生意上的往来，专业领域也不熟悉，而且对方本来就是想和你见面的，突然加个我，似乎不太好，要不然我明天开车送你，你自己去见？” 江水卿撑着身子，在程令颐怀中转了半圈，面朝着她，态度严肃：“陈董的地位，你心里清楚，很多人想和她见一面都难，现在你有这个机会，为什么不去呢？就算你现在涉及的工作和陈董的公司没有什么接触，但不代表不能合作。” 对于陈董的身份和地位，程令颐也不是傻子，心里很是清楚，可她真的不太想去见。 程令颐伸手勾住她的细腰，再次说：“一定要去吗？我觉得没什么必要。” 江水卿：“好啊，你要是不去，三个月内不要上我的床，自己去客卧和你的小桌子睡去，我说到做的到。” 程令颐：“……” 虽然对比之前两人吵架冷战一年来说，分居三个月的时间不算长，可那时是两个人都在生气，谁都没道理，现在这种情况是她为自己好，要是拒绝了，不仅是好心当成驴肝肺，而且还会让她失望。 程令颐权衡之下，无奈答应：“好，明天我跟你去见陈董，不过我先说好，见归见，至于见的怎么样，就是我的事情了。” 江水卿立马否决：“你敢。” 程令颐不服气：“你专权，我都已经答应你去了，干嘛还要管我怎么见。” 江水卿被她气的脑袋发懵，“你心里清楚我为什么要带你去见陈董，我也知道你为什么不想去，但程令颐，你要知道，一味退让只会让别人变本加厉，等到哪一天你被逼到绝路上，到时连争取的机会都没有了。” 这话，程令颐以前奉为真理，可这么多年，她争抢了无数次，都没有得到什么好的结果。 唯一有结果的，就是身边这人。 “……好吧。”她答应了。 江水卿把手从被子里拿出来，捏住她下巴，看向自己，眼神中仿佛有万千话语要说，可到嘴边了，却只剩下：“程令颐，我不想这么逼你，但是不逼你，你就永远跨不出这一步。” 程令颐看着她的眼睛，神色朦胧，“我怎么觉得，你好像知道很多的样子？” 江水卿放下手，说：“你对我，对江家了解的少吗？我们两个现在是同一条绳子上的蚂蚱，不一起走，怎么走的下去。” “你是这样想的？” 程令颐还是第一次听到她说这种话，还以为这么多年，她一直在等什么时候和自己分开。 江水卿：“不然呢？” 程令颐点点头：“那我懂了，你早这样说，我肯定毫不犹豫就答应和你去见陈董了。” 江水卿又忍不住想打她，说道：“怎么，我是你肚子里的蛔虫，还是你是我肚子里的蛔虫，知道彼此心里想着什么？” 程令颐笑着靠近江水卿，低头亲了她一下，“没关系，不了解，可以慢慢了解，我们现在有的是时间，明天早上约的几点见陈董？” 江水卿：“十点。” 程令颐哦着，翻身压了上去，“现在时间还早，我们再多交流一下，防止明天去见陈董的时候出错。” 江水卿：“……” 这种交流方式，还不如直接把她踹下去。 翌日，九点整，两人下楼，程令颐开车和江水卿一起去陈董的住宅，后座放着礼物。 车子在别墅前停下时，陈董助理下来迎接的她们，“江董，程总，你们来了。” 江水卿从副驾驶打开车门下来，“嗯。” 程令颐下车后，自觉去后座拿出礼物，绕过来站在江水卿身边，像个小跟班一样。 助理邀请道：“陈董正在做瑜伽，说你们到了，就让我带你们过去。” “好。”江水卿说。 两人进去之前，换了拖鞋，跟着助理坐电梯到三楼，上来时，陈董穿着瑜伽服，正在垫子上做瑜伽，五十多岁的人了，身材保持的很好，而且竟然还能劈叉弯腰，这个动作，程令颐都做不来，真是厉害。 助理说：“陈董，人到了。” 江水卿和程令颐一起打招呼：“陈董。” 陈瑾嗯了声，伸长手臂缓缓做了一个舒展，转头脑袋看向程令颐，黑色小西装、内衬低领黑色小背心，身材不错，模样也可以，站在水卿旁边，倒是有几分匹配，不算太拉胯。 陈瑾看完，收回目光，继续伸展：“我再做一会儿瑜伽，你们两个自己转转，想喝什么就跟我助理说。” 江水卿颔首：“好，那我们先下去。” “嗯。”陈瑾说。 两人刚上来没多久，又坐电梯下去，江水卿接过程令颐手中提着的礼物，放到了大厅茶几上。 助理一直跟着，问道：“两位要喝点什么吗？陈董喜欢喝咖啡，家里有很多种类。” 程令颐先说：“我白开水就行。” 江水卿轻笑：“我也白开水。” 助理：“好，两位稍等。” 助理和家里的阿姨说了一声，继续寸步不离的跟着两人，看她们有什么需要。 江水卿想着等会儿陈董就下来了，打算在客厅坐着，但程令颐很是随意，转了一圈后，直接出去到花园，走到院落里小型高尔夫球场跟前，扭头问助理：“方便的话，我可以玩一下这个吗？” 助理回说：“可以，您稍微等一下，我去帮您取球杆和球过来。” “谢谢。”程令颐说。 助理离开后，江水卿从身后走过来，忍不住唠叨她一句：“这是别人家，程总，你未免太过放松了吧。” 程令颐弯腰过来，小声和她说：“陈董和我们约的是十点见面，现在已经九点五十五分了，她等会儿还得洗澡收拾，等，忙完来见我们，说不定已经十一点了，与其坐在客厅里干等着，还不如出来转转，再说了，我们是来做客的，又不是谈生意的，放松点，等会儿你也来打两杆，就当放松放松。” 说实话，江水卿是有点被她说服，可是心态却没有她那么好，“你自己打，我在旁边看着就行。” 程令颐也不说什么，还把外套脱下来，让江水卿帮自己拿着，这个点太阳正毒，在屋子里还好，有空调，外面穿着就太热了。 江水卿摇摇头，接过她的外套，叠了一下挂在臂弯，走进一旁的休息区坐下。 助理出来时，不仅给程令颐拿了高尔夫球杆和球，还让人端了两盘水果出来，放在江水卿坐着的休息区桌子上。 江水卿看到水果，心里突然间更认可了程令颐说的话，不过，陈董不介意最好。 程令颐拿到球杆之后，先试着打了几球，结果因为技术太菜，没有一个进洞，她不死心，站在太阳下打了将近半个小时，皮肤都晒红了，还是没打出个什么，最后双手叉腰走到江水卿跟前，气的头顶冒烟。 江水卿看着她细白的胳膊，说道：“胳膊和肩膀都没防晒霜，还敢站在太阳下，小心晚上回去一块白，一块黑。” “打的太入迷，忘了。”说着更来气。 江水卿懒得搭理她，慢慢喝了口水。 第38章 想吻 两人自己待了将近一个小时，陈瑾才收拾好出来，换了身旗袍款式的居家服，头发用发簪挽起，很有古典韵味。 程令颐见到时，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情不自禁道：“这个款式的衣服挺好看的。” 江水卿听到，直接抬起胳膊给了她一胳膊肘，程令颐吃痛，但也不敢说什么，自己在心里小声哀嚎着。 陈瑾严肃着脸过来坐下，说道：“程总的意思是，衣服款式好看，人就一般了，是吗？” 程令颐轻笑：“我不是这个意思，衣服再好看，也得穿的人能撑起来，才能体现出人衣合一，以及设计师匠心独具的*用心。” 陈董看了她一眼，没多说，又看向江水卿，说道：“水卿，之前一直听你夸这位程总优秀、有能力、人品不错，可以见见，今天一见，你说的这些我倒是没有感受到，反而感受到了她的毒舌，和你的情商相比可是差远了。” 来之前，江水卿千叮咛、万嘱咐，说了很多让程令颐注意的事项，没想到唯独漏的这一点，就让她开门直接撞了上来。 江水卿也不敢否认，说道：“程总在谈吐这点，确实比较直，抱歉。” “抱歉？”陈瑾对这两个字感到惊讶。 虽然她前些年一直在国外，没怎么和国内的朋友和生意伙伴交流过，但水卿起码也是从小见大的，也算了解。 尤其是通过这几天和她的相处，水卿这丫头可不是随意会为别人出头的人，如今却为了这个程令颐，和自己说了一声抱歉。 陈瑾喝了口茶，端着茶杯，细细端详，问道：“你们两个是在一起了吗？” 话说出来，两人同时愣住。 如果是别人，江水卿还能立马开口否认，可对面是陈董，‘不是’这个两个字无论如何都说不出口，这牵扯到双方信任。 程令颐倒是坦然，直接从身后走过来，抬手把江水卿搂进怀里，贴着她，承认道：“嗯，我们两个在一起了。” “你！”江水卿仰头看她，但怪责的话和否认的话同样不敢说出口，选择缄默。 陈瑾看她：“水卿支支吾吾的不敢说，你这么坦然的承认，就不怕她怪你？” 程令颐：“她不会怪我。” 陈瑾挑眉：“为什么？” 程令颐有理有据解释说：“因为是您问的，她想承认，但是出于某些原因不敢承认，想否认，也不敢否认，那就只能我来了，可是如果我否认了，事后她不仅会怪我，还会因为以为欺骗了您自责，可现在我承认了，她不用自责，只需要怪我就行，可是话又说出来，我做的是最优选择，水卿自己能想通，再加上她那么爱我，事后肯定也不会怪我，最多气一下而已。” 她前边说的那些，江水卿听着还挺欣慰，到最后一句时，脑门慢慢涌出黑线。 就知道她说不出什么正经的话。 陈瑾似是深思熟虑了一下，忽然问江水卿：“水卿，你到底看上她哪点了？” 这个问题……江水卿垂眸犹豫。 程令颐不看情形，跟着追问她：“这么久了，我也想知道，你喜欢我哪点？” 江水卿：“……” 今天带她来果然是一个错误。 江水卿想了想，回答说：“人品好。” 这个点虽然可以承认，但程令颐明显对这个答案不太满意，不过她也不敢再继续追问，否则离开这里后，她真的会杀了自己。 陈瑾笑：“人品好？我看是她死缠烂打吧，这老话不是话，烈女怕缠郎。” 烈女怕缠郎？ 江水卿忽然间有种茅塞顿开的感觉。 两人刚签结婚协议书那会儿，并不怎么亲近，很少有肢体接触，后来是她一次次跑学校来找自己约会，两人才慢慢亲近了许多，就连那天晚上在酒店发生第一次，也是她主动的，这样说的话，确实是这人死缠烂打。 程令颐回道：“死缠烂打，有用就行。” 是，有用，太有用了。 江水卿轻轻拿开她搂自己的手。 陈瑾把茶杯放回去，和两人说：“坐吧，谈就谈了，年轻人嘛，总该有点冲动，不过水卿，你这可有点以公谋私啊。” 带着女朋友上门搭关系，要是别人，她早一巴掌把人给轰了出去。 江水卿颔首：“是，对不起，陈董。” 程令颐在旁边瞬间握紧了拳头，什么人脉、搭关系，还不是因为自己没用，才会让水卿为了自己低头道歉。 陈瑾摆摆手：“无妨，带就带来了，起码我看着还算顺眼，没有那么讨厌。” 江水卿浅浅松了一口气：“谢谢陈董。” 两人这在才落座。 今天陈瑾邀请江水卿来，就是聊聊私事，公事一切不谈，两人心里有数，全程没提一件和工作的事情。 江水卿负责给陈瑾介绍香水和香薰，以及香水的制作材料和流程，至于程令颐，在厨房穿着围裙，正在跟鱼虾做斗争。 大厨看着她熟练刮鱼鳞的动作，称赞道：“你这刀工可以啊，以前做过？” 程令颐：“我是南方人，小时候在老家天天刮鱼鳞，现在做的少，手已经生了。” 大厨笑着说：“手生也做的不错。” 中午餐厅那边空运来一只野生大黄鱼，陈董要吃香煎的，厨师已经准备好食材准备开做，结果徒弟临时来了月事，肚子不舒服，厨师让她回去了，打算自己把菜做出来。 程令颐对香水之类的不感兴趣，中间溜出来转转，转着转着就到了厨房，看厨师一个人忙不过来，把外套脱下过去帮忙。 本来黄鱼的处理，是厨师要自己来的，但她那边正在烧猪油、做调料、看煲的汤，忙的很，僵持了将近半分钟，大厨才松口。 “处理好了。” 程令颐把清理好的黄鱼拿给厨师检查。 厨师接过来，检查了黄鱼的腮、鳞片、骨缝里的血渍，以及鳍下的鳞片，处理的非常干净，笑道：“您这宝刀未老啊。” 程令颐双手叉腰，自傲道：“是有点。” “哈哈。”大厨笑了笑，开始下锅香煎。 程令颐继续处理虾线，动作不仅熟练，还非常麻利，看的大厨想收她为徒。 大黄鱼香煎出锅后，做好的菜陆陆续续摆盘上桌，助理叫陈瑾和江水卿下楼吃饭。 两人从楼上下来，看到程令颐穿着围裙在上菜，陈董说道：“程总半道没影，我还以为你走了，没想到来这当厨子了。” 六菜一汤，最后一道是汤，清汤燕窝。 程令颐把汤放在中间，直起身子，看向她们，“我对香水不懂，也不想了解，就来打打下手，希望陈董不要介意。” 陈瑾：“介不介意得看我吃过之后的评价，要是好吃呢，我就赏厨师，要是不好吃呢，我就罚你。” 大厨急忙站出来说：“陈董，菜都是我做的，这位程小姐只是帮忙切了个菜，您要是觉得不好吃，还是罚我吧。” 陈董哎呦一声，走到餐桌前，望向程令颐，“你这人际关系处理的不错啊，这就让我的五星级大厨帮你开口说话了。” 程令颐狗腿的走过来，帮陈瑾拉开椅子，说道：“不敢不敢，您坐。” 陈瑾弯腰坐在主位。 之后程令颐又迅速走到另外一边，帮江水卿拉开椅子，江水卿看了她一眼，过去坐下。 程令颐取下围裙拿在手里，走到江水卿对面的位置坐下，两人一左一右围着陈瑾。 桌子是电动圆桌，不用担心够不到菜。 陈瑾在动筷子吃之前，看这餐桌上的七道菜，问道：“你打了那么久的下手，这哪道菜是你做的，我先来尝尝。” 程令颐看了一圈，毫不遮掩地指着转到跟前的虾说：“这道牡丹虾是我做的，您尝尝，旁边的虾籽也都是我取出来的。” 江水卿：“……” 这道菜是刺身，只需要去虾线和虾壳。 陈瑾并没有介意，反而真的用公筷夹起来，放在自己碗里，沾了沾虾籽和调料，张口吃下。 程令颐问道：“您觉得怎么样？” 陈瑾：“挺鲜甜的，料汁也调的不错。” 程令颐侧了些身子称赞厨师：“调料是您的五星级大厨做的，我刚才提前尝了尝，调料完全可以把虾的鲜甜提升一个程度。” 大厨站在一旁说：“程小姐谬赞了。” 两人一唱一和的，陈瑾懒得听，说：“得了，吃饭吧，填饱肚子要紧，水卿，你也尝尝这个虾，新鲜空运过来的。” “好。”江水卿动筷吃饭。 这顿饭吃的还算不错，本来陈瑾和江水卿都是胃口小的人，吃的都不多，奈何每次看到程令颐，都在低头干饭，一条香煎黄花鱼，两人吃了不到半条，她一个人就吃了半条，胃口实在是好，两人也不自觉多吃了点。 餐桌上六菜一汤，吃到最后，几乎每个盘子都没剩什么。 吃完饭，陈瑾又和江水卿聊了一会儿，离开陈家的时候，已经下午三点多。 程令颐怀里抱着自己外套，往车子那边走，太阳在头顶照射下来，让人直打哈欠想睡觉，但这个点就应该午休睡觉。 程令颐问她：“你们都聊了什么，聊这么久才出来，我差点睡着。” 江水卿往右走了一小步，伸手穿过程令颐的臂弯，挽住了她的胳膊，说：“没聊什么，聊的都是你不爱听的香水和原料。” 程令颐低头看着她伸过来的手，内心疑惑又窃喜，自从大学毕业后，两人就很少再挽手走路了，没想到今天竟然主动挽了自己。 难道说自己今天表现的不错？ 程令颐看完手，视线缓缓提起，又落在她唇上，想吻。 第39章 你，挺漂亮的 从陈家离开，程令颐开车先送水卿去公司，之后回自己公司商讨工厂扩建的事情。 原本在她的计划中，无论这个食品公司未来发展的怎么样，都不会进一步扩展，但现在，她想要做的再大一点，为自己，为水卿，也为她们两人之后的未来做个打算。 工厂扩建不是一件小事，需要从选址开始策划，接着还要进行一系列的审批。 现在正是夏季渔业旺盛季，动用公司打量的人力去忙这件事，不划算，所以程令颐在公司开会过后，专门成立了一个小组，负责选址、审批、工厂设计等工作，关于机器这方面的事情，她和厂子里的人一起去谈。 新上公司是由程令颐完全控股的，手中股份高达70%，但是在面对扩建这方面，依旧受到了其他股东的阻碍。 股东会。 程令颐神色严肃，目光环视了一圈，说道：“扩建一事，是为了公司之后的发展，最近和我们杜总的合作进行的非常顺利，生产的产品不仅扩展到了全国，还产销到世界各地，而现在的工厂远远不够我们的发展需要，所以扩建工厂是必须的。” “程总，我反对。” 程令颐扭头看他：“理由呢？” 对方说：“程总，虽然工厂效益现在很好，可这只是眼前的利益，不能代表之后的，我们不能因为眼前的利润，盲目扩大工厂和生产，万一明年我们做不到像今年这般的利润，那将会血本无归。” 程令颐又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意见？” 众人说：“我们也是这个意思，程总，先前工厂一直在稳定发展，算是稳赚不赔，如果贸然扩大，还是很有风险的。” 程令颐能明白，她点点头，说道：“大家都说我是盲目扩展工厂和生产，既然这样的话，明天我们一起去工厂看看目前的生产情况，如果你们看过之后依旧觉得我扩大工厂是个错误决定，我一定收回我的话。” “这……” 程令颐又说：“当然了，你们也可以不去，我不是一个随便勉强别人的人。” “我们不去。” “这工厂有什么可参观的。” 程令颐：“好，既然都不去，散会。” 程令颐站起来直接离开了会议室，留下几个股东大眼瞪小眼，不是，这就走了？ 办公室。 徐晓跟着程令颐进来，顺带关上办公室的门，站的远远地说：“程总，股东们不同意扩建工厂和生产，那我们还要……” 程令颐攥着怒火，握紧拳头，狠狠锤在文件上，“扩建工厂的工作继续，股东那边我会继续开会。” 徐晓：“好，我知道了。” 说完，开门离开了办公室。 程令颐慢慢直起身子，压抑着怒火。 晚上十点多，准备下班的时候，程令颐给水卿发消息，问她：下班了吗？ 江水卿：刚到车库。 程令颐：我们去吃烤肉吧。 江水卿：……行。 自从上次在家里吃过烤肉之后，就再也没吃过了，她这么一提，还挺想吃的。 程令颐开车到她公司门口接人。 江水卿打开车门，走上来，安全带刚系上，微信收到朱辞发来的消息，问自己下班了没有，要不要一起吃烤肉。 江水卿看着消息说：“今天晚上是捅了烤肉的窝吗，怎么都要去吃烤肉。” 程令颐启动车子，问道：“谁啊？” 江水卿：“朱辞，她发消息问我要不要去吃烤肉，还有姚琳，她们两个一起。” 江水卿看她：“我要答应吗？” 程令颐专心开车，“答应吧，两个人也是吃，四个人吃也是吃。” 江水卿：“行。” 二十分钟后，车子到达烤肉店。 朱辞和姚琳要比她们两个距离烤肉店位置近一点，所以进店时，人已经到了，并且还点了餐。 “朱老板，姚老板。”江水卿喊。 朱辞听到声音，抬头看，见到江水卿时，她还怎么惊讶，可没想到身后还跟来一个人，这个人还不是别人，竟然是程令颐。 朱辞伸手指着两人说：“你们怎么一起来了，该不会是在一起了吧。” 江水卿往里面的位置坐，回答说：“有点工作要谈，所以就一起来了，你们怎么会突然想起叫我出来吃饭？” 忽视她们两人的惊讶，程令颐边坐边打招呼：“朱老板，姚老板。” 朱辞微微点头：“程总好。” 姚琳回复说：“天天在餐厅和酒吧待着，待的无聊，就想吃烤肉，给你发消息的时候，没想过你真的回答应，还挺意外的。” 江水卿轻笑：“我也是刚下班。” 人到齐后，工作人员开始上餐。 程令颐坐的外边，食材都在她这边，所以上菜烤肉的工作就由她负责，另外三人只负责吃。 今天不是周末，烤肉店这个点人不是很多，服务员时不时路过几人。 程令颐把烤好的肉夹到江水卿盘子里，给朱辞和姚琳夹的时候，都是放到烤肉盘边缘。 朱辞注意到后，又细心观察了一会儿，两人举止之间看起来明显不太对劲，好像比之前亲近了很多，而且水卿一点都不抗拒。 朱辞：“你们两个在一起了？” “咳咳，咳咳。”她平地一声惊雷问出来，没吓到程令颐和江水卿，倒是把旁边的姚琳给吓的咳嗽了起来。 朱辞立马给她倒了一杯水，递过去，疑惑道：“我问的是她们两个，你怎么咳嗽起来了？” 姚琳接过水杯，仰头喝了好几口，缓了缓，才说：“你问的太突然了。” 朱辞还是不理解：“但我问的是她们。” 姚琳涨红着脸：“我知道。” 程令颐用夹子给江水卿又夹了一块牛肉，说：“没在一起，我们只是普通朋友而已。” 朱辞立马去看水卿反应，但她一脸平静。 朱辞：“普通朋友，我还以为你们两个在一起了，关系这么亲昵，不过，程总，我们水卿可是公开说过对你有意思的，大半夜的还因为工作和你出来吃烤肉，我想问问，你对我们水卿什么看法？” 程令颐：“没什么看法。” 回答的非常冷淡。 朱辞刚想说她，程令颐忽然又开口道：“她是个很完美的人，所以没什么可说的，如果谁做她的女朋友，一定非常幸福，如果做了老婆，那应该就是三生求来的福气，希望她未来女朋友和老婆要好好珍惜。” 这话听起来是好话，可朱辞怎么觉得她说的有点奇奇怪怪的。 江水卿还回了她：“谢谢。” 朱辞：“……” 这两人什么脑回路。 姚琳看着对面一心干饭的两人，轻笑一声，拿起生菜包了几片肉，让朱辞吃。 这顿饭大家没怎么聊，吃完就回去了。 回去路上，等车子开出一段距离后，江水卿问她：“今天晚上心情不好啊？” 程令颐否认：“没有。” 江水卿：“我认识你这么久，这点还是能看出来，是工作上遇到了什么事情吗？” 如果是别人惹到她，她回变成炸毛的小狮子，要么见谁怼谁，要么一句话不吭，刚才吃饭的时候，虽然有回有答的，但兴致比较泛泛，想来应该是工作上的事情。 程令颐本想否认，听着她温柔的语气，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嗯，工作上遇到了一点麻烦，必须要处理，可又不想处理。” 江水卿：“我平时遇到过这种情况，烦躁的时候，也不想处理，可又不做不行，这时候我一般都会逼着自己去做，上午不做，下午就要做，今天不做，明天就要做，还不如直接在该做的时候直接做，也省得思考。” 程令颐哇了声，“好有哲理。” 话音刚落，江水卿抬手就在她手臂上打了下，说道：“这只是我的看法，你要是实在不想做，就拖着，总有非做不可的时候。” 程令颐听进去了，“嗯，知道了。” 回到家，洗了澡上床，江水卿还没躺好，程令颐钻进被子压过来，把她身上的吊带睡衣扯下，扔到床头。 江水卿有些嫌弃：“温柔点。” 程令颐诡辩：“温柔点，你又嫌我磨蹭。” 江水卿：“我说衣服。” 那是真丝的。 程令颐察觉是自己误会，尴尬一笑，低头轻轻亲了下她的鼻尖，“好，知道了，下次一定慢慢脱。” 说的一点都不正经。 一般这种时候，程令颐很少仔细看她，向来拉过被子直入主题，今天难得多看了一眼，才察觉，江大小姐骨相着实貌美，肌肤细腻，鼻梁高挺，唇形弯弯的，看起来红润可口，漂亮的天鹅颈高贵优雅，躺着不动也在散发诱人的魅力。 她迟迟没动，江水卿问她：“看什么？” 程令颐还在看：“你，挺漂亮的。” 江水卿左手搭在她的小臂上，指尖有几分颤抖，但声音却很平静，“现在才知道我很漂亮，那以前你觉得我很丑吗？” 程令颐慢慢靠近，说：“以前没注意，每次看到你，满脑子想的都是，你等会儿怎么骂我、怎么打我，好像没怎么欣赏。” 随着她的靠近，江水卿指尖扣紧，呼吸慢了许多：“我以前骂过你？” “有……吧。”程令颐说着吻到她的双唇。 两人同时身子僵硬，呼吸停滞，这种心颤的感觉，好像回到了第一次接吻的时候。 心动，紧张，无法自拔。 程令颐张唇认真亲吻，有些贪婪，江水卿闭上眼睛，双手慢慢抱住她，主动靠近。 夜深漫长。 程令颐要了几次后，还没打算停下，边吻边说：“我现在知道，那天你说压力大想要释放一下，是什么感受了，确实很有用。” 江水卿忍着酸疼，抱紧她的脖颈，哑声说道：“知道了就快点，没力气吗？” 程令颐不爱听：“……说什么呢。” 程令颐埋头继续，种草莓，浇花，每一处都不放过，但也很细心没在显眼的地方留下草莓，天气热了，白天戴丝巾太过显眼。 最后，江水卿是趴着结束的。 第40章 歪理 翌日一大早，程令颐坐飞机去隔壁市，落地后，自己打车，坐了一个多小时到达总公司。 程令颐提着包从旋转门进去，走到前台，说：“你好，我姓程，预约了郑董今天上午十点见面，麻烦帮忙看一下。” 前台：“好，稍等。” 前台查看预约记录，确实有一位姓程的小姐和老板约在上午十点见面，说道：“程小姐，请跟我来。” 程令颐：“好。” 工作人员带程令颐坐董事长专属电梯上去，出来后，把她带到会客室，说：“程小姐，郑董现在正在开会，麻烦等一下。” 程令颐：“嗯。” 她坐下后，安静等着，工作人员送来了一杯咖啡，旁边还有小瓶矿泉水。 程令颐和郑董约的上午十点，但她在会客室等了两个多小时，中午十二点才被工作人员叫进办公室。 工作人员：“郑董，程小姐来了。” 郑琪文看着文件，头也不抬：“嗯。” 工作人员轻轻点头，转身关门离开。 程令颐往前走了几步站在她办公桌前，说道：“今天贸然来找您，是有一件工作上的事情想找您商量，不会耽误您太多时间。” 工作场合，还是要分清楚关系。 郑琪文：“有关工厂扩建？” 程令颐不诧异她会知道这件事情，毕竟新上说是自己的，股份也由自己掌握，可她们有些手该伸的时候还是会伸。 程令颐拉开椅子，弯腰坐下，淡然道：“嗯，有关工厂扩建的事情，最近不小心拉了几个合作，厂子效益比较好，但工厂车间小，为了能把货发出去，工人们只能不停地轮番加班赶工，负责人和我说，可以把工厂扩建一下，我想了想，觉得可以，反正这两年利润都不错，扩建一点也能做到，但是公司其余股东不同意，我来问问您的想法。” 郑琪文看完手中的文件，签字，合上放到一旁，又拿起另外一个文件继续翻看，说道：“我的想法和那些股东的差不多，新上只不过是一个老牌海鲜食品公司而已，这么多年还能一直坚持到现在，已经很不错了，盲目扩大工厂，万一明年厂子效益不好，你修建的的工厂，可就是白白浪费了。” 程令颐：“我起初也是这样想的，觉得以厂子和品牌现在的情况，扩建不扩建没什么必要，只是中旺的杜总打算和新上签长期合作，说以后她们的货都从我们这里进，所以我才考虑多修建几个车间或者冷藏库也行，起码让货有地放。” “中旺的杜总，杜唯安？”郑琪文终于抬头看了眼程令颐，“你怎么和她牵扯上了？” 程令颐：“这事儿说来也巧，先前我做市场调研的时候，在一家西餐厅做厨师，没想到那家西餐厅的老板就是杜总的养女，而且和水卿关系也不错，大家简单认识了一下后，谈了些工作上的事情，然后就这样合作了。” 郑琪文：“中旺可是国内首屈一指的餐饮公司，茶饮、火锅、日料和西餐厅等各方面都有涉及，而且听说最近还跨行投资了新能源。” 程令颐表现出疑惑的神情，“这点倒是没有听说过，不过中旺的手一直伸的很广，之前还投资过旅游业，餐饮只是她们的一部分。” 说完，办公室安静了一阵儿。 程令颐也不着急，扭头四处看办公室装修，金碧辉煌的，比她的办公室气派多了。 少许，郑琪文才开口说：“行，工厂可以扩建，不过，没必要扩建的太多，足够用就行，关键还得看明年。” 程令颐点头：“嗯，我知道，再说了，我们也没那么多资金，扩建一点点而已。” 想聊的事情聊完，程令颐从椅子上站起来，说道：“那我就不打扰郑董处理工作了，您注意身体，别太辛苦。” 郑琪文看她：“不留下吃个饭？” 程令颐拜拜手，说道：“不用，我走了，拜，您和爸按时吃饭就行。” 之后程令颐开门出去，坐下午的飞机回到临江，飞机落地的时候，她给助理发消息：通知公司股东，明天上午十点公司开会。 助理：好，我知道了，程总。 程令颐走出机场，坐上来接她的车回公司，拉着各个部门开了一个大会，制订接下来的工作计划，并且还和工厂扩建小组开了一个大夜会，商讨关于扩建的细节，大家一起熬到凌晨四点才结束。 程令颐不是狠心的老板，会议结束，就通知财务部，给加班的工作人员三倍加倍费，等不忙了，可以补假期。 上午十点，程令颐喝连了两杯没加糖的咖啡，拿着文件进到大会议室，重新和股东开会，商讨扩建一事。 这次开会要比上一次顺利多了，股东们不仅没有反对，反而都说，一切按照程总的想法行事就好。 程令颐握紧手中的文件，没说什么。 下午六点多，程令颐下了一个早班，回家后，什么也不做，直接洗澡睡觉。 江水卿晚上九点多回来的，家里灯都关着，没有一点动静，她以为程令颐不在，进到卧室，打开灯，看到床上躺着人还有点被吓到。 江水卿放低脚步声慢慢走到床边，本想看看她，结果程令颐忽然睁开眼睛，笑眯眯地，“下班了？” 江水卿：“嗯，什么时候回来的？” 昨晚说加班，一整晚都没有回来。 程令颐把双手从被子里拿出来，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说道：“六七点那会儿吧，回来太困，就直接睡了，你吃饭了吗？” 江水卿点头：“在公司吃的。” 程令颐摸到手机，打开外卖软件，“好吧，那我自己点外卖了，睡到现在，肚子还挺额的。” 江水卿：“嗯，我去洗澡了。” 江水卿洗完澡出来的时候，程令颐已经拿到外卖，坐在餐桌上吃饭，她点了份无骨炸鸡和一份全牛便当，味道吃起来不错。 “你吃吗？”程令颐见她过来，问着。 江水卿过来坐在她旁边，“不用，你自己吃，大晚上吃这些，会不会太油腻了？” 程令颐：“还好，主要是想吃。” 既然想吃，江水卿也就由着她吃了。 江水卿看着她吃了一会儿，说道：“奶奶两个月后过生日，你知道吗？” 程令颐：“知道，这两天有在想准备什么礼物，去年送了老太太一身定制旗袍，今年的话，打算送一套定制的茶具，你局的如何？” “茶具？” 江水卿认真想着，“还可以，奶奶平时喝茶挺多的，不过家里已经有好几套茶具了，你确定要送？” 程令颐咬了一大口鸡腿，说：“不送茶具的话，我实在想不出送什么了，咱们又不能像古代可以一样风雅一点，送琴棋书画之类的礼物，我能想到的也就是茶具了，你打算送什么？” 江水卿盘腿放在椅子上，胳膊肘撑着膝盖托脸，叹气道：“我也不知道送什么，所以最近一直在想，奶奶平时没什么喜欢的。” 程令颐突然想到什么，说：“有啊？” 江水卿问她：“什么？” 程令颐边吃边说：“奶奶不是喜欢在院子里挂那种小彩灯吗？等奶奶生日的时候，你把小彩灯挂满整个院子，奶奶应该会很喜欢。” “小彩灯？”江水卿提起这事儿就头大。 这老太太不知道为什么这么喜欢小彩灯，头天拆，第二天就能再挂上，拦都不拦不住，不过这个想法倒是可以考虑一下。 江水卿：“还有别的想法吗？” 程令颐摇头：“没有了，送礼物这事儿，怎么想都头疼，不送呢，又不行。” 两人同时叹了一口气。 程令颐吃完晚餐，把垃圾收拾起来，回卧室刷牙洗脸，之后就睡了，明天还有很多工作需要做，得好好休息。 这几天天气好，晚上清凉，小区门口卖花的老太太再次摆摊，这次她不仅卖花，还开始卖书，但跟别人卖书不同的是，老太太卖的书，书皮表面被一层漂亮的玫瑰干花。 程令颐下班回来，看到好几个人围在书摊前在卖老太太的话，她本来也算下车去买一本，结果过去的时候发现，已经卖完了，她只好买了一束玫瑰花，自从上次送了水卿一束后，再也没有送过她了。 回到家，程令颐换好鞋子进来，把玫瑰花拿出来修剪过，放进花瓶里，添了点水。 “回来了。” 江水卿从厨房端了水果盘走过来。 程令颐立马跟上，和她说：“哎，小区门口老太太又开始卖花了，你知道吗？” 江水卿弯腰坐在沙发，“知道，她不仅卖花，还卖书，我回来的时候下车去看，老太太立马送了我一本干花书，很漂亮。” 程令颐不由得感叹，说道：“这应该是她孙女的点子吧，点子好，花做的也不错，这姑娘是个人才，哎，你要是不用了，我召到我们公司里，我给她开双倍工资，这也太有想法了，是个聪明人。” 江水卿用叉子叉了块菠萝喂她，说：“人家在我们公司和一群漂亮姐姐妹妹上班，干嘛跑到你那个满是鱼腥味的工厂？” “什么鱼腥味！” 程令颐不乐意听，“那叫大自然的味道，再说了，鱼腥味怎么了，你们不是都喜欢吃？” 江水卿：“喜欢吃，跟想做这方面的工作是两码事，有人喜欢吃国外的龙虾和螃蟹，难道那些人就真得自己跑到国外捕捞啊？” 程令颐反驳：“万一真有这种人呢。” 江水卿说她：“歪理。” 歪理就歪理吧，不过这个老太太和她孙女两人真的太会配合了，干花加书，她们怎么想出来的。 在她想着老太太的时候，江水卿伸手碰了碰她的胳膊，问道：“听说你有扩建工厂的打算，资金够吗？不够的话，我可以投资。” 程令颐正眼看她：“你打算投多少？” 江水卿：“如果我可以全权代表公司的话，会给你投一千万或者更多，但目前这种情况，五百万是最高了，不过我可以私下再给你打五百万，不签合同、不要利息，等你什么赚够了，什么时候还我就行。” 程令颐愣住，有点不敢相信。 五百万不是小数目，不签合同、不要利息，这不算是投资合作，而是单纯支持。 虽然扩建工厂非常需要钱，但这样不太好，程令颐说：“嗯……还是签合同吧，利息也给你算上。” 江水卿：“不用，明天打你卡里。” 程令颐看她，眼神温柔着。 40-50 第41章 答应我两件事 “感动了？”江水卿看到她的眼神，唇角微微弯起，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见。 程令颐这会儿就算想嘴硬，也得说两句好话，“没有，感觉你人挺好的。” 江水卿轻笑，真是倔。 江水卿：“刚才少说一句，这五百万不是白借你的，我有一个要求要你做。” “我就说天下没有免费的午餐。” 程令颐脱口而出，还挺直了身子，“我们该算清楚的，还是要算清楚，不能打感*情牌。” 江水卿轻轻皱起眉头，直接一巴掌打在她的上臂，力道不重，但足够她哀嚎一声，“你都还没听？” 程令颐哎呦着，辩解说：“借钱，还钱，这有什么白借的，有借有还，再借不难。” 江水卿真是要被她气死，压着火气说：“我的要求不是让你还钱，而是你答应我一件事，只要你做到了，这五百万你甚至不用还。” 答应一件事，五百万就不用还？ 程令颐脑袋一转，慢慢凑过来，说道：“什么事，你该不会让我去犯罪吧。” 江水卿：“……” 有时候真应该先打老实了，再谈话。 江水卿摆正了下心态，和她说：“这五百万，我现在再加一个条件，我话没说完，不许问，说完了，也不许反驳。” 程令颐：“那怎么行，万一你说的没道理，我岂不是天天都要当哑巴。” 江水卿：“当然是有期限的，你什么时候还了，什么时候可以继续反驳。” 这个还行，能接受。 五百万而已，一个月就赚回来了。 程令颐立马顿正姿态，恭恭敬敬地说：“好，江小姐，您的第二个要求是什么？” 江水卿这次认真了许多：“第二个要求就是，无论之后是奶奶，我爸妈，还是你爸妈要求你跟我离婚，你都要第一时间告诉我，而且还要厚脸皮的反驳她们的意见。” 这就是她上次说了个之后，这人逃跑，没说出来的话。 程令颐把这些话仔仔细细斟酌揣摩了一遍，不太相信地说：“你的意思是，无论谁让我们离婚，我都不能答应？” 江水卿：“嗯，是这个意思。” 程令颐又问：“为什么？” 江水卿疑惑脸：“什么为什么？” “你不是……” 程令颐刚想说，你不是喜欢程璟亦，话到嘴边觉得不合适，又收了回去，“行，我不问，不反驳，按照你说的去做就是。” 江水卿满意了，“嗯，可以。” 两人谈好，第二天一大早，程令颐个人账户到账五百万，双方公司开始接触洽谈投资一事，并且给了最大程度的宽容。 会议结束，工作人员说，从来没有遇见过这么好说话的甲方，简直就差直接把钱送到跟前了，要是以后碰见的都是这种甲方就好了。 因为投资数额不大，合同签的很快，但合同签约当天，江水卿被叫回了老宅。 书房。 江水卿站在宝贞跟前，先开口：“您今天叫我回来，该不会是为了投资新上一事吧，如果您要是因为这件事的话，我无话可说。” 江宝贞合上书，取下鼻尖上的老花镜，看她：“你是无话可说，还是不想和我说？” 江水卿：“都有。” 主要是不想说。 “唉。”江宝贞轻轻叹了一口气，说道：“新上最近这两年势头发展的的确不错，小程做的很好，尤其是今年和中旺的合作更是让新上更上一层楼，扩建工厂也在情理之中，不过谁投资新上都可以，唯独你不行，可你呢，不仅光明正大的投资新上，还私下给了小程五百万，你是真的想帮她啊。” 江水卿知道奶奶的意思，回道：“奶奶，那天晚上我已经把话给您说清楚了，我这次的选择是程令颐，她需要帮忙，我自然要伸手，而且以新上目前的发展情形，我相信会越做越好，我们投资五百万，收到的回报一定不止这点。” ： 江宝贞：“投资新上五百万，获得的回报是会比五百万多，但你若换个选择，拿在手里可能就不止五百万、五千万，甚至是五亿，五十亿，这两者你不知道怎么选择吗？” 江水卿：“奶奶，钱赚到少才算够？当初江家遇到危机，连一万块钱都难筹到，那时候您觉得，有人给一万就很多了，现在您手里拿了上亿资产，为什么却觉得少呢？” “生意和钱不能挂钩。”江宝贞沉声说。 江水卿却不这么想，“奶奶，您已经带领江氏走过鼎峰，您已经站在高处看过这辽阔的商业场，如今到了年纪下来是应该的，而且现在的江氏已经不是当年的江氏，您也不是当年的你，好好放手，享受当下才是您最应该的事情。” 对于这点，祖孙两人一直相持不同的观点，只是以前水卿翅膀不够硬，总是低头不语，现在倒是言辞犀利，一句一句反驳。 宝贞看着她：“这几年，小程那丫头改变了你很多啊，以前你总是很听话。” 江水卿：“以前听话，不代表您做的就是对的，现在不听话，也不代表您说的就是错的，奶奶，对我来说，无论江氏，还是您向往的商业场，这些都不是我的追求，我的想法很简单，安稳此生。如果可以，我有时候挺想和您换换，您继续去实现自己的抱负，而我过着轻松无忧的闲散日子。” 宝贞：“最好是和程令颐一起。” 江水卿不否认：“当然，有她更好，她这人，平时看着懒懒散散，劲劲的，实际上，私下也是这种人，有心思但从来不用在自己人身上，想说就说，想骂就骂，相处起来会觉得是个真真实实的人，要比虚假的人设好多了。” 这点宝贞也不否认。 如果可以的话，相比程璟亦，她确实更想选小程这丫头，只不过，有人的选择不是程令颐，而她只能跟着别人的选择走。 宝贞最后说：“你和小程现在关系是好是坏，我不管，我也管不到，但是水卿，你要知道，我们所有人的选择不在我们自己，而在你和程璟亦，我们江家和程家的关系以后会走到哪一步，也在你们两个，小程只是这盘棋中一个可有可无的弃子。” 江水卿心里清楚，比任何人都清楚。 从里面出来，江水卿站在主楼前，想着刚才在书房和奶奶说的，深深叹出一口气。 当初自己作的孽，以后终要还在自己身上吗？ 关于江水卿投资新上的事情，很快传进了程父程母的耳朵，两人相对一眼，想说什么，又都没有说，不过心里是在意的，但她们没问程令颐，程令颐也没开口说过，双方就当不知道，等谁先忍不住开口问了，再坐下聊。 周五晚上，江水卿举办了一个小型庆功会，想来的来，不来的发奖金，统计过后，凑了十几桌。 江水卿一身白西装坐在台下，除了发言上台了一次，其余大部分时间都在台下被人敬酒，她并不倡导酒桌文化，所以每个桌子上最多有一瓶酒，其余的都是饮料，并且严禁互相劝酒，违反规定者，扣除奖金。 “江董。”有人又过来敬酒。 江水卿仰头看，是姚嘉，唇角慢慢挂起笑容，拿起跟前的橙汁，和她碰杯，“这次新品销售，你出的点子很好，谢谢。” 姚嘉有些受宠若惊，不敢直视，说道：“当初江董您亲自把我招进来，还免了我的试用期，应该是我谢谢您，我奶奶也很感谢您。” 江水卿放下橙汁，握在手里，轻笑：“最近这两天我看奶奶在小区门口开始卖书了，收益怎么样？” 姚嘉回道：“收益还可以，那些书都是我低价淘来的，干花做起来也不麻烦，卖出的价格，起码能赚一半。” 江水卿惊讶道：“一半？利润挺高的。” 姚嘉笑笑：“我也没想到。” 这年头随着网络出现，除了出版的小说和明星的杂志之外，纸质书已经很少有人买了，没想到姚嘉竟然能做到一半的利润。 江水卿垂眸想了下，重新看向她，说道：“周日有空吗？我想请你和奶奶来家里吃个便饭。” “啊，吃饭？” 姚嘉大脑瞬间空白，刚才她听错了吗，江董竟然邀请自己去她家吃饭。 江水卿又问了遍，“可以吗？” 姚嘉回过神，狂点着头：“啊，可，可以，当然可以，我和奶奶一定去。” 江水卿：“好，那到时我给你发消息。” 姚嘉惊喜到无措，“嗯，行，好。” 聊了几句，姚嘉回到自己位置上，脸颊热的通红，呆呆的，整个人像是灵魂出窍，她就算再怎么想，也不敢想竟然有一天自己会被江董邀请她家吃饭，自己该不会在做梦吧，要是梦的话，千万不要醒来。 姚嘉在心里祈祷着，身边人喊了她好几声都没有听到，满脑子都是周日要去江董家吃完。 庆功会结束，大家陆陆续续打车回家，打车费明天到公司，公司报销。 等人走的差不多，江水卿也回去了，回去路上，接了一个电话，程令颐打来的，她不是出差，过两天才回来吗？ 江水卿：“怎么了？” 程令颐：“你现在忙吗？不忙的话，我给你发个地址，你现在过来。” 江水卿皱眉：“现在？” 现在可是晚上十点多。 程令颐把手机夹在脸颊和肩膀中间，说道：“对，现在，你要是忙的话就不用过来了，那你忙吗？忙也可以过来。” 江水卿：“……” 都这样说了，还有什么忙不忙的。 江水卿：“知道了，发地址。” 程令颐开心道：“好。” 第42章 是老婆 大概一分钟，江水卿才收到地址。 洛运湖。 大晚上叫自己去这里做什么？该不会是闲着无聊，让自己陪她夜走湖边吧。 不管什么原因，江水卿把地址告诉司机，司机设置导航，一路开了过去。 湖边停车区今晚停了不少车子，还有人陆陆续续在往这边赶，被堵了将近十分钟，江水卿和司机说了一声，直接下车走过去。 江水卿沿着湖边，边走边给程令颐打电话，这里人多，信号不太好，打到第二个电话，程令颐才接。 程令颐问她：“到了吗？” 江水卿看着前面密密麻麻的人头，挤着往前走，“到了，你在哪儿，这么多人，我怎么找你？” 程令颐：“我给你发实时位置，对了，你今天穿的什么颜色的衣服？” 江水卿：“一身白，西服，没扎发。” 程令颐哦着，往外挤，“行，我知道了，现在过去找你，我穿一身黑，西服，也没扎发。” 电话挂断，江水卿看着周围密密麻麻的黑衣服，一个脑袋两个大，想从人群里找到她是不可能了，还是根据地图找过去吧。 江水卿点开实时位置，页面显示两人只相差一百米，对方正在朝自己走过来。 江水卿一路看着位置过去，走了大概三分钟，有人在人群中高声喊她：“水卿，这边。” 是程令颐的声音。 江水卿放下手机，抬头看，她举着手机挥了两下，笑容满面朝自己走来，到跟前时，目光上下打量，挑眉：“今晚这么漂亮？” 江水卿问她：“这里这么多人在干嘛？” 今天不过年不过节的，就算是周五，聚集的人也太多了，刚才还看到有警察一直维护交通和疏导人群。 程令颐上前很自然牵住她的手，往人群里走，“这里今天晚上放烟花啊。” “放烟花？”江水卿看了看周边围着的人，疑惑道：“不是一直禁烟花吗，怎么今天会突然放烟花？” 程令颐牵着手，也是一步三回头的看她：“我也是今天出差回来的路上刷到的，说今晚会在这里举行放烟花活动，所以早早就让人来这里停车，我们有最佳观赏点。” 江水卿：“嗯？” 所以她发那么焦急的短信，就是为了叫自己来看放烟花，怎么浪漫的有点想赶工一样。 越到里面，人越多。 程令颐牵着走了会儿，忽然松开手，改为揽住她，护在怀里，“本来想早点给你给你发消息的，但我怕我给你发了，自己赶不过来。” 江水卿：“你也刚到？” 程令颐点头：“嗯，给你发消息时，我在来的路上，你打电话那会儿，我刚到。” 江水卿紧贴在她怀里，下意识想，果然是紧赶慢赶的浪漫，不过也算是有心了。 两人挤过人群后，走到停车区。 这里虽然距离湖边远了些，不过却是观赏看烟花的绝佳位置，而且坐在车上，还不会被别人遮挡视线。 到车子跟前，程令颐才松开手。 江水卿打量着眼前这辆车，好奇道：“我记得你名下车子没有这款，哪来的？” 程令颐拉开后座车门，手中提溜着一个透明塑料袋出来，里面装着两双黑色人字拖，“我妈的车，她出差，车子在车库停着放了一个多月也没开，我让人去开出来去洗车店洗了洗，溜了几圈。” 江水卿：“怎么不开你自己的？” 程令颐把拖鞋拿出来，走过去放在车头，抬高手臂拍了拍车顶，说道：“我的车坐不了车顶，只能侧着坐，这辆车可以坐车顶。” “那拖鞋呢？”江水卿又问。 程令颐解释道：“我们等会儿要坐上去，总不能穿着高跟鞋踩吧，所以我让司机去超市随便买了两双拖鞋。” 行吧，说的是有那么点道理。 两人正说着，从身后走过来一对小情侣，小心翼翼问道：“那个，美女姐姐。” 程令颐下意识回头，“嗯？” 江水卿看到她回头回的毫不犹豫，偏过头憋笑，真是一点都不怀疑自己的颜值。 小情侣紧张地挽着手臂，说道：“美女姐姐，你们的车车好漂亮，我们想站在车头拍张照片，可以吗？那个，您放心，发朋友圈的时候不会说是我们的，您要是不相信，我们可以现场拍完，现场发、” 程令颐看着她们可可爱爱的样子，随意道：“可以，你们去拍吧，随便拍，只要不把车牌露出来就行。” “谢谢美女姐姐。”两人激动着道谢。 为了方便她们拍照，程令颐过去把拖鞋重新拿回来装进袋子里，挂在掌心提着。 江水卿看了一眼，她这架势，要是不看脸和身材，别人再怎么想都想不到，这辆三百多万的车竟然是她开的，真是非常随性的一人。 程令颐：“距离放烟花还有十分钟的时间，你是现在坐上去，还是先在车上休息一会儿，等烟花开始放了，我们再上去？” 江水卿说：“在车上休息。” “行。” 程令颐后退一步，拉开后座车门。 江水卿扶着坐上去。 程令颐关上车门，在外面靠车门站着，等两个小姑娘拍照片，手里依旧提着袋子。 几分钟后，小姑娘拍完照片过来，发朋友圈让程令颐检查，程令颐挥了挥手，说：“没事，我不用看，你们随意拍就好。” 两人笑着道谢：“谢谢，姐姐你真好，而且你和你女朋友都好漂亮哦。” 程令颐回头看了一眼，凑过去强调说：“是老婆，我们两个结婚很多年了。” “哇，好幸福，祝姐姐你们长长久久。” “谢谢。” 小情侣说完就走了。 江水卿在车里降下车窗，问她：“你们刚才聊什么了，还朝车里看我。” 程令颐背对着，回道：“她们说你真幸运，能和我这么漂亮且浪漫的人结婚。” 这话怎么听怎么不像真的。 还有一分钟烟花开始，江水卿从车里下来，程令颐让她走到车头，双手拖住她的腰，轻轻用力把人抱了上去。 江水卿坐上去后，程令颐弯腰，抬起她的脚脱下高跟鞋，穿上人字拖。 江水卿低头认真看着她。 两只脚上的高跟鞋都脱下来，程令颐说：“好了，车顶应该可以自己爬吧，需不需要我再抱你上去？” 江水卿：“不用。” 程令颐笑了笑，挽起衬衫袖子，双手撑着，一个起跳便坐了上去，自己换上鞋子，穿着人字拖，慢慢过去。 “手。”江水卿已经坐上去，朝她身后。 程令颐抬眸看着她递过来的左手，手指纤长干净，掌心纹路清晰，生命线从大拇指和食指处延伸到掌底，看来以后会长命百岁。 程令颐伸手握住，抓紧，借力爬到车顶，坐在江水卿身边，和她肩靠肩。 坐的高，视野也好。 周围停着的车子车顶大部分都有人，而且几乎都是小情侣，有几辆是一家人坐在一起。 咚—— 在所有人等待倒计时的时候，一束烟花忽然在夜空中绽放，而且还是数字十，接着又出现九、八、七、…… “三、二、一。” 大家跟着喊，湖边都是回声。 砰砰砰。 随着倒计时结束，一排五彩缤纷的烟花在湖中心绽放，映亮波光粼粼的湖面。 江水卿仰头看，眼睛里都是灿烂的烟花。 程令颐没看烟花，在看人，眼睛里都是她的身影，笑道：“是不是还挺不错的？” 江水卿：“嗯，还可以。” 程令颐碰了碰她的肩头，抱怨道：“什么叫还可以，明明就是很好看，你要是不满意的话，下次就没有了。” 江水卿这才看过来，“你话好多。” “哦。” 程令颐不乐意，仰头看向烟花，一束束层次叠加在一起的烟花在夜空中怒放，“这么好看，怎么是还可以。” 江水卿静静盯着她，眸若星河，温柔深情，良久后，叫道：“程令颐。” “嗯？”程令颐下意识转过来。 唔—— 在程令颐扭头的刹那间，江水卿闭上眼睛，倾身吻了过去，鼻尖轻抵着，眷恋情意绵绵，温柔深情。 程令颐浓睫一颤，缓缓垂眸，鼻间沁入她香甜好闻的气息，流连在唇间的温度，热烈暧昧。 人这一辈子会活很多个无与伦比的瞬间，而这一瞬间，程令颐会把它载入生命的书册，就算死了，也要刻在墓志铭上。 这个吻很短，江水卿后退离开，看着她的眼睛，问道：“现在满意了吗？程小姐。” 程令颐点点头，笑容止都止不住，却说：“嗯……还可以，一般般，又不是没亲过。” 江水卿：“……” 程令颐继续看烟花，右手从江水卿背后伸过去，轻轻搂住人，说道：“周围这么多人呢，还是大庭广众之下，多不好意思。” 江水卿被气到，很想把她的手打下去。 程令颐用余光瞥了一眼，见她脸色不对劲，立刻柔声哄着：“好了，看烟花，看烟花。” 江水卿不想说话。 今晚的烟花放了一个小时才结束，快离开的时候，先前和她们车子合影的两位小姐姐忽然找过来，说道：“那个，姐姐，刚才我们在后面拍烟花，看到你们在车顶亲亲，顺手就，拍了下来，首先，偷拍确实不应该，其次，我，我们可以发给你们吗？” 程令颐看了江水卿，才说：“可以。” “好！” 两位小姐姐加上微信，把拍的照片发送过去，发送结束，将照片一键删除。 之后又彻底删除。 程令颐放大照片，仰拍的角度，无论人，还是烟花，都拍的刚刚好，很漂亮。 程令颐转发给江水卿，放下手机，说道：“谢谢，拍的很好，我们很喜欢。” “没事没事，那我们走了，拜拜。” “拜拜。” 回去路上，由于大堵车，到家已经十二点多，程令颐饿的前胸贴后背，回来第一件事就是去厨房找吃的。 江水卿不饿，进卧室，拿了浴袍去洗澡，在洗澡前，又看了一遍那张照片，等有空了，去打印出来装相框。 第43章 一起逛超市 晚上睡前，两人躺在一起聊了会儿，程令颐侧身吻过去，一边吻，一边说话。 江水卿勾着她的脖颈，笑道：“有时候确实可以夸夸，但有时候嘛，不一定，得看你的表现如何。” 程令颐：“那现在呢？” 江水卿故作思考，双唇抿起：“现在倒还可以值得一夸，今天晚上的烟花很不错。” 程令颐见她说的真挚，这次没再贱兮兮故意惹她，低头轻吻，有几分难得的温柔和珍惜，仿佛像是变了一个人一样。 “对了。” 江水卿忽然想起有件事忘记和程令颐说，推了推她肩膀，“周末那天，我想邀请小区门口那个卖花的老太太，还有她的孙女来家里吃饭，你觉得可以吗？” 程令颐问道：“怎么突然想邀请她们？” 江水卿说：“今天公司开了一个庆祝会，姚嘉过来找我聊了两句，说她奶奶在小区门口卖干花书的利润，能赚将近一半，我觉得她挺有想法和创意的，而且我们公司这次之所以能够做出这么突出的业绩，和她也有一定关系，所以我就想邀请她和她奶奶到家里吃饭，就当时朋友之间的聚餐，聊聊天，吃吃饭，学习别人的思维模式。” 程令颐半撑着身子，神色惊奇：“我还是第一次听说，和别人聊天吃饭，可以学习别人的思维模式。” 这种想法感觉像是一种心理学。 江水卿：“这是心理学，我觉得以姚嘉的创意来说，不像是规规矩矩走过来的人，她的想法大胆、新奇，很多人都想不到，就算想不到了，也不一定能把它完善的很少，所以我想接触一下，看看她和老太太私下是那种人。” “你觉得我这样做可以吗？” 江水卿有些担心自己目的太过明显。 程令颐认真想着，好一会儿，才说：“我觉得，你的目的肯定是有，但话再说回来，你只是想了解她们的经历和过去，又不是要剽窃她们的创意和想法，所以吃顿饭而已，没什么好不好的，放平心态就行。” 江水卿被她说的鼓励到，笑了笑，松出一口气，“行，那我到时邀请她们，你那天有空吗？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来。” 程令颐沉下眉头，重复道：“什么叫，你要是有空的话，也可以来，这里本来就是我家，我想来就来，想不来就不来啊。” 江水卿没想到她在这点较劲，道歉说：“好，是我措辞不当，那你周末要一起吃吗？” 程令颐点头：“要，不然你一个人面对她们，万一没话聊，我还可以顶上。” 江水卿放心了，“好。” 两人说完，程令颐重新吻下来，进行到一半的时候，忽然想到什么，和江水卿说了一声，掀开被子下床，去了衣帽间。 江水卿大喘着气，愣住，失神，被迫放空，片刻后，忍不住骂她，有病吧。 马上就要到关键点，她跑了。 程令颐。 江水卿真的很想打她。 程令颐在衣帽间翻找到什么东西后，拉着睡衣带跑过来，一上床，立刻脱下扔到床尾，掀开被子躺进去，央求道：“看在我今天晚上这么浪漫好说话的份上，我想看你穿这个，行不行？” 江水卿歪头朝程令颐看去，眼神里都是怒意，想杀了她的心蠢蠢欲动。 “嗯……”程令颐看出来了。 她扭头不对视，把衣服放在枕边，默默关灯，拉过被子钻进来，继续忙着刚才没有完成的工作。 江水卿实在是没忍住，踹了她一脚。 程令颐吃痛，但也不敢说什么。 周末那天，一大早，江水卿起来给姚嘉发消息，问她：姚嘉，你和你奶奶中午来吗？ 姚嘉等今天已经等了几个小时，昨天晚上甚至激动地都没有睡着，现在忽然收到江董的消息，直接鲤鱼打挺从床上翻下来，光脚跑到客厅，和老太太说：“奶奶，江董发消息了，江董发消息了，她邀请我们两个今天中午去她家吃饭，啊啊啊，江董竟然真的邀请了。” 老太太正在阳台锻炼身体，听到她的哀嚎，烦心道：“知道了，知道了，你已经喊了两天了，再喊下去，我本来就聋的耳朵。要被你喊的更聋了，你要是闲着没事，回房间继续睡觉，别吵吵闹闹的，还影响邻居。” 姚嘉拿着手机走到阳台，往旁边一靠，小鹿乱撞着说：“奶奶，你说江董邀请我们两个人去她家吃饭，是觉得我先前的创意好，想感谢，还是江董对我有意思啊？” “什么？”奶奶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姚嘉哼着，双手环胸，说道：“奶奶，你耳不聋，眼不花，听到我说什么了。” 奶奶嘲笑她：“我当然听到了你说什么，奶奶我啊，只是想说，你这丫头做什么白日梦呢？江董之所以邀请你去她家吃饭，除了想要感谢你之外，没有别的任何原因，你现在已经在江董的公司工作了，就算不是财务部的，也应该知道江氏的新产品卖的非常畅销，广告更是火的一塌糊涂，而这里边啊，就有你的功劳。现在很多公司都在朝你伸出橄榄枝，想把你挖走，甚至出了高价，江董这是在和你打感情牌，你这小妮子懂不懂。” 姚嘉完全听不进去，笑着说：“就算是打感情牌，我也认了，奶奶，你是不知道，那天晚上的庆功会，江董穿了一身白色西装，内搭了一件白色低领白衬衫，气质优雅出众，漂亮的人神共愤，简直就是我心目中的完美女神。” 她一脸犯花痴的样子，奶奶过去撵她，“走走走，赶紧走，接着做你的白日梦去，不过我可劝你，你们那个江董对你一点意思都没有，最多是有点爱才之心，你要是想多了，到时候受伤的可以自己。” 姚嘉：“我才不管，江董说不定就是对我有意思呢，奶奶你一点都不懂。” 老太太看着她，摇了摇头。 这丫头，劝不住啊，希望那个江董有对象，然后让她早点死心，不然白日梦做多了，醒来的时候会伤神啊。 姚嘉从阳台离开，回到自己房间，给江水卿回复：我刚才问奶奶了，奶奶说来。 江水卿：行。 江水卿：我等会儿要去超市买食材，你和你奶奶有什么想吃的，或者有什么忌口的吗？都可以和我说。 姚嘉：没有，我和奶奶不挑食。 姚嘉看着那行字，紧张地咬住下唇，鼓起勇气发消息问：江董，您要去超市啊，用不用我陪您一起，我力气大，还能打个下手。 江水卿：不用了。 江水卿：你和奶奶有什么想吃的，给我发消息就行，中午我去接你们。 姚嘉有些失落：行。 之后两人就没有再聊了。 姚嘉把自己埋在被子里伤心，还以为江董会答应自己陪她去超市的邀请，没想到竟然被拒绝了，逛超市，多么好的相处机会啊。 唉，可惜江董不让自己跟她一起。 家里。 江水卿已经收拾好，站在玄关等了她将近十分钟，眼看着人还没有过来，张口大喊：“程令颐，你在干嘛？怎么还不出来。” “来了，来了。” 程令颐边回应，边看着手机小跑过来，说道：“我回个工作消息，顺便发个文件，你不要着急嘛。” 江水卿见状，伸手拿过她挂在小拇指的车钥匙扣，说：“我开车，你回消息。” 程令颐：“这也可以，行。” 两人这才提包出门。 超市距离不远，开车几分钟就到了，不过周末人多，一大早开过去就有不少车子，在地下停车场找了好一会儿，才找到车位。 车子停下，程令颐终于回复完消息，唠叨说：“不是都说了，周六可以加班，周日不用加班嘛！为什么还要给我发消息。” 江水卿：“下车。” 程令颐提着买菜的菜袋子，跟在她身后。 停车场还算安静，坐电梯上去，电梯一打开，声音瞬间变的吵闹了起来。 等前面人出去，程令颐挽着江水卿的胳膊，朝里面走，顺便问她：“你做饭水平那么差，平时最多煎个蛋，今天中午却亲自下厨，你不担心自己做的饭让姚嘉和她奶奶吃了，食物中毒，进医院吗？” 虽然她话说的难听，但是事实，所以江水卿没有对她动口，也没有动手。 江水卿推了个购物车，直奔蔬菜区，“我知道我的做菜水平不怎么样，所以只是来买菜，没打算亲自下厨，我请了一个大厨中午过来做饭，我在旁边摘个菜什么的就够了，至于你，到时候别和我表现的太亲密，正常朋友关系就行。” 程令颐：“遵命。” 中午这顿饭，江水卿不打算随便做。 昨天让程令颐从她的海鲜工厂，运过来了帝王蟹、澳洲龙虾、东星斑、鲍鱼和鱼翅之类的，除了海鲜，还有排骨、鸭子等等这些。 虽然肉类都挺齐全的，但家里没有什么蔬菜和水果，现在来超市买一下，刚好她和程令颐从来没有一起逛过超市，今天当是体验。 “拿着。”江水卿把购物车给她。 程令颐伸手接过，把菜袋子放进购物车。 这个菜袋子是陈阿姨经常用的，她们两人都没怎么用过，今天拿出来，纯粹是想用一下。 江水卿走到蔬菜区，开始挑拣蔬菜。 程令颐在旁边正眼看着，心里却忍不住吐槽，这位江大小姐从小到大都没有去过超市、菜市场，就连厨房都很少下，她懂看菜吗？ 江水卿拿了秋葵，“这个怎么样？” 程令颐立刻笑眯眯地，“嗯，可以。” 江水卿弯腰放了进去：“行。” 虽然不会，但宠着就行。 第44章 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 可能是因为第一次买菜，江大小姐比较激动，看到包装好看的，就往购物车里放。 程令颐把她刚放进去的莴笋拿出来，放回原位，说道：“大小姐，你已经买很多了，购物车里的这些就够我们吃一个月的早餐了，你要是再买，家里两个冰箱都不够你放，不要别买了，你要是喜欢，下次我再陪你来。” 江水卿看着手中的樱桃萝卜，饶有兴致地把玩，“这个萝卜好可爱，我们把这个买了，就不买了。” “行。”程令颐应她。 两人在超市买完菜，放到车子后备箱。 程令颐走过去准备上车，江水卿忽然叫住她，“哎，现在才九点半，时间还早，我们上去再转半个小时吧，去别的地方看看。” 程令颐轻轻皱眉，“你平时不是从来不逛街，不逛超市的吗？怎么今天这么有兴趣。” 江水卿：“那你去不去？” “去。”这怎么能不去。 于是江水卿走过来，拉过她的手臂挽住，再次走向电梯那边，一副心情很好的样子。 程令颐不懂，但她开心就好。 厨师十一点多到的小区，陈阿姨*把她们接了过来，开始在家里忙碌。 江水卿给姚嘉发消息，问她们在哪。 小区楼层得刷卡，陈阿姨在厨房和厨师一起做饭，程令颐需要后边出现，所以只有江水卿能去接人，不过自己去也显得正式一点。 姚嘉：我和奶奶在去的路上了。 江水卿：好，我现在下楼去接你们。 姚嘉：辛苦江董了。 天呐，江董竟然亲自来接，她还以为是别人来接，今天终于有机会看到江董私下的样子了！ 姚嘉幸福地差点原地跳起来。 江水卿：没事。 江水卿：今天邀请你和奶奶来家里吃饭，不用这么客套叫我江董，叫我姐姐就行。 姐姐！ 姚嘉看着这两个字开始犯花痴，没想到竟然有一天可以叫江董姐姐，今天真是太值了。 啪—— 老太太受不了，直接一巴掌打在她后脑勺。 老太太：“安静点，小区里住的都是有钱人，要是让这里的人看到你发疯，往物业一投诉，你爸又得唠叨，还有，我可警告你，等会儿见到江董给大大方方的，别整这么没出息的样子，不然今天晚上你就别回家了。” 姚嘉狂点着头：“知道了，知道了，我也就现在激动，见到江董还是很老实的。” 老太太啧了声，懒的再说她。 两人走进单元楼大堂，江董还没来，于是先在沙发上坐着，姚嘉随手拿起桌面放的时装杂志翻着，看日期，竟然还是这周最新发刊的。 高档小区就是不一样。 “姚嘉，老太太。”江水卿下来了。 姚嘉听到江董的声音，条件反射站起来，绷紧身子，客客气气道：“江董。” 江水卿轻笑：“不好意思，刚才等了会儿电梯，让你们久等了，走吧。” 姚嘉挥手：“没事，没事。” 姚嘉大脑跟不上四肢，江董让走，她便迈开步子往电梯那边走，走远了，脑子才忽然想起来，怎么有人把白色短袖穿的这么精致好看，远远看着都能感受到浓烈的女人香，而且江董私下里更是亲近温柔，完美的无话可说。 不过…… 姚嘉想着，心中涌来一股低沉自卑。 江董家世显赫，不仅貌美，还有卓越的工作能力，像她这样优秀女人，自己怎么可能配的上，简直就是痴心妄想，做白日梦。 姚嘉先走一步。 江水卿跟在后面，陪姚嘉奶奶一起走。 江水卿主动搭话说：“贸然邀请您和姚嘉到家里吃饭，不知道喜好，所以让厨师看着做，希望到时候饭菜符合你们的口味。” 姚秀春笑道：“江小姐客气了，您能邀请我和小嘉来吃饭，我们已经很开心了，至于吃什么，全看主家安排，我们不挑。” 江水卿：“好，这边请。” 两人走到电梯跟前时，姚嘉在等她们。 电梯在一楼，进去后，江水卿站在最右侧刷卡，等电梯慢慢上去，说道：“小嘉，老太太，等会儿有位邻居也要来家里蹭饭，原本我和她说今天中午有客人，拒绝了，但她一听是您，更想来了，说想和您学学怎么做干花，不知道你们二位介不介意，介意的话，我让她下一次再来。” 姚秀春摇摇头：“不介意，本来我们两个还担心和您不熟悉，不知道聊什么，现在有人来也挺好，多个人说话，也多个话题。” 江水卿一脸温和的看着老太太。 一个大字不识的老太太，说话客气有礼，处事有态度，倒是有点让人出乎意料。 江水卿：“那就好。” 从电梯里出来，江水卿带她们进去，在玄关换上一次性客套，“这边请。” 姚秀春：“谢谢。” 客人到了，陈阿姨从厨房出来，倒了两杯温水放在桌面，“饭菜还在做，二位稍等。” 姚嘉连忙回道：“没事，我们还不饿，您慢点做也行，我们不着急。” 陈阿姨：“好，二位有事叫我就行。” 姚嘉：“嗯，您忙。” 陈阿姨回厨房继续做饭，客厅剩下三人。 姚嘉第一次来江董的家里，颇为拘谨，从始至终没敢正眼看她，连那声想喊许久的姐姐，都憋在心口，怎么喊都喊不出来。 江水卿很是自然，说道：“小嘉，你要不要吃冰淇淋？今天我去逛超市，买了些回来，很多口味的，你喜欢吃哪种？” 姚嘉下意识想扭头看，转到一半，视线急忙错开，紧张道：“我都行。” 江水卿：“那巧克力口味的吧。” 姚嘉：“……好。” 江水卿起身走到水台旁的冰箱前，弯腰拿了两盒冰淇淋出来，一个是巧克力口味的，另外一个是草莓口味的。 江水卿把巧克力口味的递给她，“你尝尝，这边还有一个草莓味的冰淇淋。” 姚嘉双手捧住：“谢谢。” 江水卿轻笑：“不客气。” 看着自家孙女面对江小姐拘谨慌张的样子，姚秀春强忍着自己的臭脾气，没有上手。 江小姐不是神仙，也不是鬼，有什么可紧张的，竟然连正眼都不敢看，她这点出息也就只剩私底下偷偷喜欢了。 江水卿坐回沙发上，聊天说：“我听姚嘉说，您一家都不是临江人？” 姚秀春：“不是，我们老家在北边，小嘉大学考到了临江，毕业后也留在了临江工作，因为距离太远，她爸妈天天念叨着看不到自己女儿，想念的很，所以前几年我们一家人都搬到了临江。” 江水卿看向姚嘉：“原来是这样，你们一家人都很宠小嘉，直接搬了过来。” 姚秀春伸手指了指姚嘉，说道：“家里就这一根独苗苗，没办法，得宠着。” 江水卿：“难怪小嘉这么活泼可爱。” 姚秀春：“害，偶尔也挺无法无天的。” 嘀玲，嘀玲。 正聊着，门铃声响了。 江水卿站起来说：“可能是邻居来了。” 说着，去开门接人。 等江水卿一走，姚秀春立刻拉住姚嘉的胳膊，小声骂道：“你在家的时候，吵着闹着，蹦着跳着要见江小姐，怎么到跟前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我刚才和江小姐聊了几句，是个聪明有礼数的人，你大大方方一点，别整这畏畏缩缩的劲。” 姚嘉低声反驳道：“我不敢，我看到江董就紧张，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姚秀春恨铁不成钢的，咬了咬牙，说：“这有什么可紧张的，这么没出息。” 姚嘉：“……” 江水卿去开门，门推开，程令颐那张笑意盈盈的脸出现在跟前，挥着小手，手里还提了水果，“江董，我来上门蹭饭。” 江水卿瞪她，“进来。” “好。” 程令颐进来换上一次性拖鞋，跟在江水卿身后到客厅。 姚嘉和姚秀春站了起来，看到来人是谁，姚嘉不认识，但老太太认识，并且一眼认了出来，说道：“你是之前在我这买过花的？” 程令颐笑着点头：“嗯，买过几次，没想到您记忆力这么好，那么多人里边都记住我了。” 姚秀春说道：“也不算记忆好，主要姑娘你长得好看俊秀，没忍住多看了两眼。” “哈哈。”程令颐头一次被六七十的老太太夸赞漂亮，笑得一脸开心，“谢谢，嗯……长得确实有那么几分姿色，还可以。” 江水卿一脸震惊地看她，好像听到了什么荒唐的话，哪有人承认自己好看的。 程令颐从江水卿身后走出来，跟姚嘉打招呼，“你好，我是水卿的朋友，程令颐，今天过来蹭饭，打扰你们的聚餐了。” 姚嘉看着她，心里不知道为什么莫名有点酸酸的，但还是弯起唇角，说：“没事，大家一起吃，热闹。” 程令颐又跟老太太打招呼，非常自来熟，把家里的气氛完全调动了起来。 聊了一会儿，江水卿插不上话，站起来去厨房看看饭菜做的怎么样，马上就到十二点，该吃饭了。 陈阿姨看到她进来，说道：“差不多都已经做好，就剩下最后一道汤了。” 江水卿：“嗯，好。” 这些菜虽然都是出自名厨之手，但食材、调料有限，也不知道做的这些合不合她们的口味，下次的话，还是去餐厅吧。 “哇，您不认识多少字，毛笔字却写的这么好看，好厉害。”程令颐看着老太太手机里的书法相册，惊叹着。 铿锵有力，字是写的真好。 程令颐完全想不到。 姚秀春解释说：“我就是因为不认字，不会写字，所以才能把书法写的好。” 程令颐不懂：“为什么？” 姚秀春：“我不会写字，没有养成写字的习惯，一切从头照着楷书、隶书的方式写，慢慢地就养成了这种写字的习惯，之后再经过不断练习，写出的毛笔字自然不会太差，这人和字一样，都是需要约束和培养的。” 这个说法让程令颐耳目一新。 难怪水卿会想邀请她们来这里吃饭，老太太确实不简单。 第45章 占有欲 快到午饭时间，厨师开始上菜，等碗筷都摆好，陈阿姨走过来，说道：“江小姐，饭菜好了，可以吃饭了。” 江水卿先站起身，看向姚秀春：“姚奶奶，小嘉，走吧，我们去吃饭。” 两人应着从沙发上起来，走向餐桌。 程令颐自来熟，江水卿还没喊她，人已经在往餐桌那边走了，并且很自觉拉开椅子坐下，“哇，好丰盛啊，谢谢水卿的招待。” 江水卿不是很想搭理她，但有客人在，只能忍下来，“不客气，喜欢就好。” 江水卿坐下后，看向姚秀春和姚嘉，说道：“不知道这些饭菜合不合你们的胃口，如果不喜欢的话，下次我带你们去餐厅吃。” 姚秀春笑道：“江小姐不用这么跟我们客气，吃什么都行，更别说这么丰盛的了，非常喜欢。” 江水卿：“那就好。” 饭菜不算丰盛，不过几人吃的开心，尤其是程令颐，吃的比人家两位还激动，像是从来没有吃过这些东西一样。 江水卿养生，喜欢少食多餐，在餐桌上并没有吃太多，不过她吃饭向来细嚼慢咽，虽然没吃多少，可还跟她们一起吃到了最后。 吃完饭，厨师又把准备的水果和点水端出来。 大家都已经吃的差不多，没胃口再吃这些，放了好一会儿都没人动。 江水卿看姚奶奶吃的这么满意，说道：“您要是吃的满意，下次有时间我再邀请，到时候您可以提前看看菜单，有想吃的就和我们说，程小姐家里是做海产海鲜生意的，想吃什么都有。” 程令颐附和：“嗯哼，如果平时有非常想吃的海鲜，也可以联系我，冷链运输，绝对保证质量。” 姚秀春开心道：“好，那让小嘉加一下程小姐的微信，然后让程小姐推一下工作人员的微信，我们要是有想吃的，到时候直接联系。” 程令颐微微挑眉，这老太太挺有意思，既没有反驳，顺势接下来也不麻烦自己，果然姜还是老的辣，在为人处世这方面，确实不错。 程令颐一口答应：“好，那我加小嘉。” 姚嘉没想到奶奶真的会答应，还没来得及收回震惊，便先拿出手机，主动扫码说：“我加您吧。” 程令颐：“也行。” 两人加上好友，互相备注。 之后几人坐在一起又聊了一个多小时，江水卿和程令颐一起下楼，送两人回去。 到大堂时，姚秀春挥手拦住她们，说道：“江小姐，程小姐，你们送到这里就行了，回去吧，我和小嘉回去的路上走走，就当消食了，你们回去吧，不用送不用送。” 江水卿不勉强，站在门口，“好，那小嘉，你和奶奶到家后，给我发个消息。” 姚嘉：“好，我知道了，江董。” 那声姐姐，她终究没有喊出口。 两人目送她们走出一段距离，才折身坐电梯回去，陈阿姨和厨师正在收拾餐桌。 路上，姚秀春看着孙女一脸不开心的样子，笑了笑，说道：“来的时候，不是挺开心的吗？怎么现在又哭丧着一张脸，不开心了。” 姚嘉垂头看路，心烦道：“奶奶，你说那个程小姐和江董是什么关系啊？” 姚秀春心中有数，但先反问她：“你觉得她们两个是什么关系？” 今天相处的几个小时里，江董和程小姐其实并没有交流太多，餐桌上也没怎么说话，看起来就像是普通朋友的样子。 姚嘉：“普通朋友吧。” 姚秀春笑：“普通朋友？我看啊，两人关系并不是普通朋友那么简单。” “啊？”姚嘉不相信，“不是普通朋友，还能是什么？程小姐性子是活泼了些，很好相处，可是聊天的时候她一直都在怼江董，江董碍于我们在没有发火，说她们两人是普通朋友，我自己都有点不太相信，说不定是塑料姐妹呢。” 姚秀春伸手打了一下她不开窍的脑袋，哎呦着说：“你这脑子啊，就算再给你十个，你都看不出来，奶奶劝你啊，别把心思放在江小姐身上，你要是实在想谈恋爱了，就去找个别的喜欢的，等你谈几个就明白了。” 姚嘉不服气：“我是纯爱！” 姚秀春呦呦呦着，看她：“纯爱，单身这么多年，连谈都没有谈过，还纯爱，我看人家江小姐和程小姐才是纯爱。” 姚嘉伸手捂住耳朵不要听，大步往前走，“江董和程小姐才不是一对呢，不听不听。” 姚秀春说她：“你爱听不听，早晚有一天你会看出来的，傻丫头。” 等姚嘉捂着耳朵走远，姚秀春叹了口气。 那位程小姐看着热情活泼，好相处，实际上并不简单，否则怎么当老板？ 还有餐桌上，她看似字字句句都在和江小姐唱反调，可明里暗里都彰显着对江小姐的占有以及故意招惹。 虽然这点可能连她自己都没有察觉，但江小姐的容忍就足以证明，两人关系匪浅。 小嘉这丫头水浅，还得再磨练磨练啊。 陈阿姨和厨师把家里收拾干净，就走了。 程令颐从衣帽间换上居家服，出来走到化妆台前，看着她卸妆，问道：“这顿饭吃的有什么感想呢，江董。” 江水卿：“感想不大。” 程令颐：“怎么说？” 江水卿取出卸妆棉，说道：“聊天的时候，你不是听了吗？姚奶奶年轻的时候，每天走街串巷，走几十里路卖东西，而且为了把自己的小商品卖出去，都会设计一个巧妙的特色，这样能高购买率。姚嘉小时候爸妈不在身边，都是姚奶奶带着她，所以从小就耳濡目染，有出点子的想法。” “所以呢？”程令颐没听懂。 “所以。”江水卿刚擦拭了一下，又把卸妆棉放下，说道：“课本上的知识我们可以学，不懂的金融、投资、风险评估，我们也可以慢慢去学，但是呢，就算你做过再多的事情，可总有接触不到的。姚奶奶和小嘉她们两人接触的那部分，就是我们所涉及不到的，简单来说，三百六十行，行行出状元，我们的作用不是学习所有东西，而是在于发现她们，并招揽到公司里，为自己所用。” 这次程令颐明白了，“不过你为什么这么看重姚奶奶和姚嘉，以前从来没有见你这样过。” 江水卿：“因为这次的销售额，够高。” 这就是理由。 先前的项目她不是没有努力拼命熬夜过，可做出来的成绩只能说可以，称不上优秀，但这个季度的销售额，远超历年来所有，仅仅因为姚嘉临时想出的销售方案，而且那则广告不仅带动了公司产品，还带动了代言人的身价。 广告营销，向来是产品最重要的一部分。 尤其是在当下互联网发展的时代，无论产品做的多好，没人想买，它就是差，只要有人看到了，哪怕它再差，也会有人帮你解释。 “程总。”江水卿伸手拉住程令颐的胳膊，往自己这边拉了拉，仰头看着她，说：“小嘉现在有我们两个人的微信，你懂我的意思。” 程令颐脸色瞬间冷下来，弯腰俯身，靠近江水卿，沉声道：“不懂，你拢你的人心，你做你的生意，我不干预，但是在这方面，我就喜欢和别人争，你要是不乐意看，就别把我进来，不然我不保证我会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情。” 江水卿蹙眉：“林江那会儿，怎么不见你这么有脾气，现在倒是生气了。” 程令颐：“因为我没把他放在眼里。” 林江算什么。 如果不是他的背景，江水卿根本不会多看一眼。 江水卿挑高尾音，哦了声，故意说：“那你现在这是，把小嘉放在眼里了？” 程令颐和她对视片刻，忽然直起身子，说道：“小嘉有什么放不放进眼里的，难不成你还能甩了我，和小嘉在一起？” “啧，谁家的老陈醋没有盖好盖子，气味出来了。”江水卿笑着说，继续卸妆。 “我才没吃醋。”程令颐转身走了。 江水卿卸了一点，扭头看着她从卧室离开，还以为这人永远都不会吃醋呢。 换了衣服，卸完妆，两人今天没有再出门的打算，窗帘拉上，躺在卧室睡了一下午的觉，前段时间忙的两天睡几个小时，精神都不太好了，现在工作轻松许多，该补的觉得补回来了。 不过现在正是工厂忙碌的时候，程令颐在书房，一边看工厂扩建的文件，一边接收工厂那边的工作，忙到傍晚，大家下班，才关上电脑，去按摩椅上躺着休息。 咚咚，江水卿敲门进来。 程令颐闭着眼睛没看，说道：“睡醒了？” 江水卿推开门，径直走到按摩椅跟前，说：“晚上吃什么，我给你做。” “你？”程令颐一下子来了精神，想起这位大小姐连煎蛋都会煎糊的厨艺，慌张道：“不用，我不怎么饿，中午做的菜不是还没有吃完吗，大家当时都是用公筷吃的，别浪费，热一下就好。” 江水卿：“行吧，你要是想吃，我没意见，等会儿热好了叫你。” 程令颐点头：“好，辛苦。” 江水卿其实不怎么饿，主要是想着这人加了一天班，这个点应该饿了，所以过来看看她。 中午的饭菜，尤其是那几道海鲜，已经吃的差不多了，而且海鲜这东西，做出来没吃完，是不能再加热继续吃的，那就把陈阿姨特意多做的肉汤从冰箱里拿出来给她加热一下，晚上也没必要吃太多。 第46章 车内吻 江水卿在厨房忙碌了大概一个多小时，才把肉汤热好，不过当程令颐看到里面黑乎乎，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后，憋着呼吸说：“嗯……我觉得我也不是太饿，就不吃了，明天早上还是等陈阿姨给我们做早饭吧。” 江水卿穿着围裙，单手撑在台面上，另外一只手拿着勺子搅了搅，说：“这黑的是什么？刚端出来的时候明明没有的啊。” 程令颐抿唇，低着脑袋看，安慰道：“可能是厨师煮肉汤用的某种大料。” 江水卿用勺子捞起来，上半部分黑黝黝的，下半部分还能看出一点骨头和肉，“这……是排骨啊？” 程令颐：“我们肉眼看的话，确实是。” 要是不用肉眼看的话，它什么都能可以是，就是不能是排骨。 “算了。”江水卿把勺子和肉一起放回锅里，取下围裙丢给程令颐，“你要是饿的话点外卖吧，或者自己做着吃，我是没这个天赋。” “行。”程令颐答应的飞快，只要江大小姐不做饭，她就算饿三天都没关系。 等江水卿回房间，程令颐把肉汤倒掉，锅勺刷干净放回原位。 周一，两人早早起床，拿着陈阿姨做好的早餐去上班。 现在两人关系亲近许多，进电梯之前，程令颐靠近过来，轻轻抓着江水卿的手腕，低头在她唇角温柔亲了一下，特意避开了口红。 江水卿回复着工作消息，说道：“奶奶今早给我发消息说，让我们今天晚上回老宅吃饭，没说什么事，应该就是吃顿饭。” “行。”程令颐应着，又亲了一下。 江水卿这次啊放下手机，转头看她，有些疑惑，“你怎么了？从刚才开始一直亲。” 程令颐和她对视，“没什么，想亲。” 两人对视着，江水卿情不自禁被她的眼神勾过去，呼吸缠绕，身体越靠越近。 叮—— 在即将吻上的刹那间，电梯到了。 两人立刻分开，各自当做什么事没有发生，一前一后走进电梯，站在最后面并肩靠着，偶尔通过电梯镜面不经意对视，又迅速移开。 周一出门的人多，电梯停的人多。 到负一层时，还有四五个人，等前面的人出去，江水卿和程令颐跟在后面慢慢走出来。 司机看到江水卿的身影，立刻踩油门过来停在她跟前，江水卿碰到车把手，正准备拉开，想到什么后，松手，转身向程令颐。 程令颐就在身后，眼神盯着人。 江水卿再次和她四目对视，眼睛不自觉闪烁起跳动的情愫，看了片刻后，心一狠，说道：“我送你。” 程令颐大步过来：“好。” 两人一起坐在车后座，车门关上，挡板升起，程令颐俯身过去吻住她的红唇，热烈悸动。 江水卿从未像现在这样迫不及待地回应过，双手搂着人，主动吮吸索吻，身体温度和心跳的次数在不断升高，汹涌到几乎窒息。 “好了。” 在破格之前，江水卿出声拦她。 程令颐也知道这里不合适，慢慢轻柔在她唇间留恋了一会儿后，撑着身子离开，帮她系上衬衫扣子，整理了凌乱的发丝。 之后坐回去，把车窗开了个小缝透气。 两人无声，谁都没说话。 车子先到江水卿公司，在附近停下后，程令颐一声不吭推开车门下去，另外打了一辆车去自己公司。 司机再次启动车子，江水卿抬手缓缓抚上自己的唇，脑海重复着刚才的画面。 怎么就失控了呢。 以前两人从来没有这样过。 江水卿想着，撩起长发，看向车窗外不断滑走的高楼，心中竟有几分说不出的憋闷和难受，完全没有任何理由。 程令颐，你到底是怎么想的？ “程总，今天要见杜总，对方约了下午三点的时间，您觉得怎么样？”徐晓说。 程令颐开心着：“行。” 徐晓没想到老板竟然是笑着回的，跟上说道：“程总，您心情看起来很好啊。” 程令颐：“嗯，工厂扩建的资金有了，当然开心，通知外包那边，明天上午十点来公司大会议室开会，能来的全部都要来，工厂的细节我要和他们说不清楚，不能马虎。” 徐晓刚本想着老板今天开心，可以少提心吊胆一天，结果扭头就是召集开大会，顿时不开心了，但还是本本分分地说：“好，我知道了，这就去安排通知。” 程令颐推开办公室门进去，没人看见，唇角的笑意更深，早知道能这样吻她，以前就不拘谨着了。 下午两点多，程令颐到达杜唯安公司。 助理先敲门示意了一下，才带着程令颐进去，“杜总，新上的程总到了。” 杜唯安：“嗯，坐吧。” 程令颐提包走过来，拉开椅子坐下，背部挺直，态度端正，“杜总，本来想找家餐厅请您吃饭，没想到您直接在公司见我。” 杜唯安看她一眼，轻笑：“饭什么时候都可以吃，合作愉快的饭还是少吃比较好。” 程令颐：“您这是什么意思？” “哎，别误会，我不是不合作的意思。”杜唯安故意逗她，“我这人啊，有个玄学，谈成一个项目后，事后只要举杯庆祝，就一定会黄，只要我不庆祝，那么合作就会顺风顺水的进行下去，所以我才约你到公司见面。” 程令颐明白了，“原来是这个意思。” 杜唯安看着她的反应，忍俊不禁道：“你放心，合作这件事，我比你还要想要促成，毕竟找一个安全可靠，质量有保证，并且不会坑我的厂商可不好找，以前我就想过要和程总合作，只是那会儿程总似乎没做大的心，我也就没找你，不过听说你最近有扩建工厂的打算，这是想开了？” 程令颐点头：“算是，主要是跟杜总合作以后，产品从西南地区销往全国，工厂车间和出货量不够，所以才有了扩建工厂的打算。” 杜唯安：“站在我的角度，我是非常希望程总能够扩建工厂的，而且程总可以放心，我有打算和程总一直合作下去，你的工厂不会白白扩建，不过我有个问题一直想问程总，不知道你能不能回答。” 程令颐正色道：“您问。” 杜唯安合上文件，从办公桌后面站起来，去给她倒水，说：“我知道令堂和令尊生意做的大，和很多上市公司都有合作，但为什么你却来打理一个海鲜公司呢？以程总的能力，在这个海鲜厂着实是屈才了。” 程令颐回她：“生意嘛，在哪里都做，只要做好就行，虽然这个海鲜厂对比家里的主产业是有点小，不过如今能攀爬上来和杜总合作，说明这个工厂有可发展的地步。” “话是这样说。” 杜唯安接了杯温水，慢慢放在程令颐跟前，“程总就一点都不心动吗？” 上百亿的公司和一个千万盈利的公司，怎么选，似乎都是前者更有吸引力。 程令颐：“不心动，而且我很喜欢现在。” 杜唯安追问：“真的？” 程令颐仰头看她，认真道：“实话，不妨和杜总说，以前我连这个海鲜厂都不想要，只想待在南方，后来家里搬过来，我也不得已跟过来，但对于家里的事业，我一直没有什么兴趣，如果不是这个海鲜厂以及一点事情留住了我，我恐怕几年前就已经偷偷跑路了。” 程令颐又说：“如果杜总是看在家里的背景，才愿意和我合作的话，我会尽我最大能力做好，但如果杜总听完我今天这一番话，觉得家里的产业之后与我无关，不想和我合作，我也不会说什么，希望我们以后能够再次有合作的机会。” 杜唯安看着她的眼睛，真挚坚韧，不掺一丝虚假，说的不像是谎话。 杜唯安忽地笑了笑，伸手按住她的肩膀，起身离开，回到位置上，说道：“那倒不至于，在商言商，这点我还是懂的，而且我一开始想和你说合作的话不是假的，背景再好，产业不对等，巴结了也没有用，我还是喜欢程总以及程总的海鲜厂。” 程令颐轻笑：“那就祝……那就希望我们之后每次合作都能合作愉快。” 程令颐本想说祝合作愉快，话到嘴边，忽然想起她那个玄学，于是又收了回来。 杜唯安看着她，笑着点头：“好。” 今天程令颐来找杜唯安，除了要说合作愉快这件事，还有关于货物的事情，说到一半，两人停下，杜唯安叫物流那边的人过来开会。 于是程令颐临时参加了她们公司的一个会议。 下午六点多，会议结束，杜唯安和程令颐一起从会议室里出来，说道：“工作忙完了，晚上有空吗？我叫上小辞、水卿和姚琳她们一起来我家里吃饭，就当是朋友聚餐。” 程令颐拒绝了，“不好意思，杜总，今天晚上家里有点事，得回去一趟，上去就好的，不然我们明天晚上或者周末再约。” 今天晚上要回老宅吃饭来着。 既然有事的话，杜唯安不勉强，说：“行吧，那就这周末，咱们办一个家庭BBQ，到时候你们都来。” 程令颐点头：“好，那杜总，没什么事情的话，我就先走了，周末见。” 杜唯安：“行，拜拜。” 程令颐：“拜拜。” 程令颐离开公司大门，坐上司机开过来的车直接回老宅，也不知道奶奶今天晚上叫她们回去什么事，不知道是不是说要关于寿春的。 走了半个小时，车子到达老宅。 程令颐打开车门下来，看到江水卿也刚到，两人同时看向对方，眸色温柔。 第47章 她要回来了 “奶奶有说是什么事情吗？”程令颐问。 这么突然叫她们两人回老宅，总不该只是为了吃顿饭，这可不像老太太的风格。 江水卿摇头：“不清楚，不过听老太太的语气好像挺高兴的，不知道是不是因为公司销售额比较好，所以让我们两个回去吃庆祝餐。” 程令颐走到她跟前，轻轻皱眉，说道：“庆祝餐，奶奶以前可没这个习惯。” 江水卿：“可能是因为这次做的真的不错？” 不管奶奶是怎么看这个成绩，起码江水卿自己非常满意，而且下次不一定会做到这个成绩。 程令颐轻笑：“也许吧。” 江水卿主楼那边，说道：“什么事，等去了就知道了，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程令颐望着她：“嗯，我陪你。” 这话说的异常温柔和动听，但江水卿却当没听懂一样，边往里面走，边调侃说：“说什么你陪我，兵来将挡，你就是那个将，水来土掩，你就是那个土，等会儿餐桌上要是发生什么事情，你自己记得全部承担下来啊。” 程令颐跟着走，以为自己听错了，“都让我来，那你呢？就在旁边看着。” 江水卿点头：“对啊，不然呢？那是我奶奶，又不是你奶奶，你顶两句嘴，奶奶不能拿你怎么办，我要是顶嘴，奶奶说不定就会把我从江氏副董事长的位置上赶下去，到时候我没钱，怎么养你，难不成你想让我去你的厂里杀鱼不成？” 程令颐冷言冷语道：“杀鱼怎么了，我们南方人很多都是杀鱼暴富的，到时候我开鱼店，每天进货送货，你就在店里拿着刀，手起刀落一条一条的杀鱼，等你杀个几十年，一定能买车买房。” 江水卿不爱听，反驳说：“就是开鱼店，那也是你自己进货出货，自己杀鱼卖鱼，我嘛，当然是坐在店里收钱，每天吃吃喝喝，打打麻将，没事的话再去旅个游，看个演唱会*。” “哇塞，你这有点过分了。”程令颐说。 江水卿回头看她，说：“嫌我过分啊，嫌我过分，等会儿在餐桌上就当将和土去，到时候你就算被打残废了，我也能养你一辈子，你要是被赶出程家了，就来我家，我养你一辈子。” “呵。”程令颐不想和她说。 两人一前一后换上拖鞋，走到客厅，奶奶，江父和江母都坐着，气氛看起来很好，不像是有什么大事发生的样子。 江水卿走过来，叫人：“奶奶，爸，妈，和令颐回来了。” 程令颐站在她旁边，面不改色的一如既往的喊：“奶奶，妈，伯父。” 那声爸，她现在无论如何都喊不出来。 江父听多了，也不介意，她不愿意喊自己爸，自己刚好也看不起她，彼此彼此。 宝贞要不介意程令颐这样喊，叫两人过来坐下，说：“今天晚上叫你们两个回来啊，是有一件事想庆祝庆祝，我看了公司的财务报表，水卿这段时间做的很不错，销售额比同季度提高了不少，品牌效应也打出去了，有我当年领导江氏的风采，而且还有小程，听说你们新上最近在和杜总合作，还要扩将工厂，非常好，你们两个都做的不错，所以今天晚上想庆祝一下，你们两个没什么意见吧？” 原来还真是这件事。 程令颐看江水卿，等她表态。 江水卿说：“既然奶奶有这个想法的话，我和令颐自然是非常乐意的，而且大家很久没有坐在一起吃过饭了。” 宝贞：“好，你们两个不反对就行，那先去洗洗，换件衣服，等会儿下楼吃饭。” “嗯。”两人点了点头，上楼去了。 进到房间，江水卿把包放在沙发上，去衣帽间拿了两件浴袍和两件居家服，内衣内裤也提前准备刚在床上。 江水卿看着坐在沙发上的程令颐，问道：“程总，你先去洗，还是我先洗？” 程令颐：“你去吧。” “行。”江水卿先拿着衣服去洗澡。 程令颐在外面等着时，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在搜索框搜索姐，页面弹出一个头像是站在巴黎铁搭下的背影照。 程令颐点进去，聊天页面空空如也，连个简单的你好、晚安都没有。 她出国留学多少年，两人就断联了多少年，或许也可以说，自己和这位姐姐从小就没什么感情，自然也就没有联络的必要。 程令颐盯着空荡荡的聊天页面发了会儿呆，鬼使神差点开她的朋友圈，寥寥无几，一年差不多发一次的程度，不过她的朋友圈背景。 程令颐拿近看着，照片有点熟悉，好像是很多年前排的，右下角隐隐约约有个人蹲着，好像正在吹蒲公英。 程令颐滑了下屏幕，朋友圈背景整个显露出来，而那个隐隐约约的人出现在她视野。 水卿。 程令颐身体忽然僵住，竟然是水卿。 这张照片是十几年前拍的，那会儿水卿和程璟亦刚上高中，爸妈给程璟亦买了一台相机作为升学礼物。 程令颐记得她拿到相机的当天，拍了很多照片，当时所有人都以为她只是拿到新奇，所以才胡乱拍，但没想到她竟然还拍了水卿的照片，不仅拍了，还当做朋友圈背景图片用了这么多年。 原来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忘过。 有关过去的记忆一点一点翻涌而来，程令颐回忆着她们两人相处的点点滴滴，忽然苦涩地笑了一声。 有时候，她会偷偷庆幸，当年和水卿结婚的是自己，但有时候也会想，自己是偷窃别人的幸福的窃贼，看着两个相爱的人没有走到一起，分道扬镳，而自己在半路突然闯出来把这则幸福捡走。 程令颐看着这张照片，迟迟没有回过神。 江水卿洗完澡出来，穿着浴袍，拿了吹风机过来，伸手轻轻碰了碰她的脑袋，说道：“能不能劳驾程总帮我吹个头发呢？” 程令颐站起来，“好。” 江水卿把吹风机递给她，“浴室出来之前已经清理好了，你进去就能直接洗。” 程令颐：“谢谢。” 两人走到化妆台那边，江水卿弯腰坐下，程令颐把吹风机开到抵挡的热风，轻轻帮她吹头发，发丝一根根穿过指尖，在皮肤残留的温度让程令颐有一时间的恍惚，自己现在会不会是在做梦，等梦醒来，一切都改变了。 在楼上忙碌了一个多小时后，两人穿着居家服下楼，坐在客厅陪她们聊天，主要是聊工作上的事情。 程令颐不插话，偶尔看一眼手机，偶尔专心看电视剧，对她们的聊天内容自动忽略。 “老太太，小姐，吃饭了。”阿姨叫人。 宝贞从沙发上撑着膝盖站起来，说：“吃饭，吃饭，对了，水卿，等会儿吃完饭，你来我书房一趟，我有点工作上的事情要和你说。” 江水卿莫名不安，“好，我知道了。” 江水卿应过，转身走到程令颐跟前，伸手拉了拉她的手，说：“过来吃饭了。” “哦，好。”程令颐起身过去。 宝贞说今天晚上叫她们回来是为了庆祝，所以饭菜做的非常丰盛，堪比年夜饭，一家人吃的还算开心，话也平时多了不少。 程令颐倒是难得话少了一次。 江水卿注意到她的情况，本想问问，但在餐桌上问不太合适，还是等会儿和奶奶谈完工作上的事情，回房间再问她。 “小程，吃块鱼肉，这个鱼今天晚上做的非常不错。”老太太让阿姨给她夹菜。 阿姨走过去，用公筷给程令颐夹了鱼肉。 程令颐笑意满满：“谢谢奶奶。” 宝贞：“没事，多吃点，你们两个最近这么忙，一个比一个瘦，多吃点。” 程令颐：“好。” 虽然嘴上说着，但程令颐并没有吃多少。 吃过饭，阿姨收拾桌子，江水卿和奶奶在外面溜达了一圈消食，回来的时候，直接去了书房。 书房门关上，江水卿过去坐下，问道：“奶奶，您找我应该不是为了公司上的事情吧。” 宝贞轻笑：“对，不是公司上的。” 江水卿神色严肃：“那是什么？” 宝贞说：“今天早上的时候，我收到了小程妈妈发来的消息，你猜她说的什么？” 江水卿：“不知道。” 她也不怎么想知道。 宝贞：“小程妈妈发消息说，等我生日那天，璟亦要从国外回来。” 江水卿听到这个消息，想要让自己感觉意外一点，可是听起来又没那么意外。 江水卿问宝贞：“令颐知道吗？” 宝贞摇摇头：“不知道，小程妈妈还没有告诉她，可能要等到璟亦回来的那天，才会告诉她吧，说是给个惊喜。” “惊喜？”江水卿冷呵，“我看是惊吓。” 宝贞知道她现在护着程令颐，护的非常在意，可是这件事现在不是她们江家一家说的算。 宝贞：“水卿，这么多年你心里清楚，程家父母一直都很偏心，否则也不会把小程从小丢给老家奶奶养，就算大了之后把她接到了这边，对璟亦和小程也是一个富养、一个穷养。程家父母自己解释说，这是为了磨炼小程的顽性，可直到小程大学毕业前，程家父母什么都没有给过她，连大学学费都是小程自己挣钱交的，还有小程手里的这个工厂，当初她们交给小程的时候，那几乎跟破产了差不多，这个工厂有现在的规模，都是小程一点一点做起来，做到现在的。” 江水卿握紧拳头：“我知道。” 这些年她的辛苦，江水卿都看在眼里。 宝贞：“所以，水卿，如果程璟亦回来想要重新履行这个婚约，那么你和小程之间撕毁结婚协议书就是必然的，你自己好好考虑，这可不是我在逼你，而是程家人在逼你。” 江水卿垂眸，眉头紧皱。 第48章 生孩子 江水卿从奶奶书房出来，没回房间，从酒柜里拿出一瓶红酒，自己坐在阳**自喝着。 今夜有点疯，把她的发丝都吹的凌乱。 程令颐知道她在和奶奶谈话，没去催促，自己在房间工作和工厂那边联系这两天出货的情况，还有设计师发来的扩建草图。 工厂扩建这件事，除了要参考设计师的意见，还要参考工厂实际的用途和操作，所以设计师这段时间一直都住在工厂那边。 程令颐：“那块地过两天就能审批下来，到时候直接按照最大面积扩建，不过内部建设的时候一定要多测量几遍，争取不要出错。” 对面设计师：“好，我知道了。” 两人针对图纸一事，聊了将近一个小时，电话才挂断，但后续还有很多问题需要见面才能解决，手机里也只是说说而已。 程令颐挂断电话，又把图纸仔仔细细看了四五遍，等叉掉页面看时间，才发现距离水卿被奶奶叫去谈话，已经去了两个小时，什么事情要谈这么久，不能明天到公司再说吗？ 程令颐想着，合上电脑，起身打算去找水卿，但刚走到门口，还没来得及伸手开门，房门就从外面打开了。 “嗯，你干嘛你？”江水卿问她。 程令颐上前刚想问她谈什么，谈了这么久，结果一靠近就闻到了她满身的酒味。 程令颐轻轻皱眉头，伸手拉住她的手臂，关心道：“不是去和奶奶谈话了吗？怎么喝了这么酒，你该不会是和奶奶喝的吧？” 奶奶这么大的年纪应该不会喝酒，那她是跟谁喝的，江父江母吗？更不可能。 那就是……她自己喝的。 程令颐先把人扶进来坐下，然后下楼冲一杯蜂蜜水上来，递给她，“怎么喝酒了，江总要是不介意，可以和我说说。” 话语中有哄着的意思。 江水卿接过蜂蜜水，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将近半杯，喝完，放到身后桌面上，站起来，一步一步走到程令颐跟前，抬起双手搭在她的肩头，笑道：“小程，我想和你商量一件事，你要不要听我说。” 商量一件事。 江水卿从来没有和自己这样说过话，也有过，但每次这样说的时候，都不是什么好事，所以程令颐一般不想听，可今天却不知道怎么了，想听她说是什么事，离婚，还是一别两宽。 江水卿勾着程令颐的肩膀，把她勾到自己跟前，双手紧紧抱着，说道：“程令颐，我们要一个孩子吧。” “什么？” 程令颐一下子震住，扭头看向她，要孩子，怎么会突然这样说。 江水卿醉醺醺的，可话一字一句都说的非常真切，“我们结婚这么多年了，要个孩子挺正常的，我们明天去医院检查身体，如果身体允许的话，过段时间就去做手术，我来生，生一个可可爱爱的女儿，我们把所有的爱都给她，让她在幸福快乐中长大，你说好不好？” “哎，你说，如果我们真的有女儿了，你会给她起什么名字，你是想让她姓江，还是姓程呢？我觉得江和程都挺好听的，不然我们就生两个，一个姓江，一个程。”她絮絮叨叨说了很多。 程令颐轻轻拥住她，扣进自己怀里，说道：“不管你生，还是我生，都跟你姓，程有什么好听的，多难听啊，我一点都不喜欢。” 江水卿轻笑：“好，那跟我姓，明天我就预约医院，到时候一起去检查身体。” “不行。”程令颐拒绝她。 江水卿一下子精神了点，双手撑着她的肩头，往后仰身子，皱眉看她，问道：“为什么不行，你难道不想和我有一个可爱的孩子吗？” 程令颐温柔地注视着她的眼睛，说：“当然想，不过你能告诉我，为什么突然想要个孩子吗？” 江水卿：“我自己想要。” 程令颐摇头：“不信。” 江水卿沉默了一会儿，又说：“我刚才和奶奶在书房谈话，奶奶说我们两个可以要个孩子了，所以我才有这个想法，程令颐，我们真的可以要一个宝宝，我会好好爱她的，行不行？” 程令颐再次摇头：“说谎一点都不乖。” 这个世界谁都可以说让她们两个有孩子，程璟亦都可以这样说，可唯独奶奶不会。 奶奶和她们江家人从一开始要的就不是自己，而是程璟亦，哪怕自己和水卿已经结婚多年，奶奶和江父心中念着的依旧是程璟亦，她们都觉得程璟亦是程家的未来，抓住了程璟亦，就抓住了江氏的未来，自己不过是一个替代品而已，甚至连平替都不是。 程令颐松开一只手，帮她把垂落下的长发别到耳后，问道：“奶奶和你说什么了，让我们两个分开，还是别的什么话，譬如，我们两个之间没有未来，程璟亦才是你的未来。” “没有，没说。”江水卿看着她。 程令颐：“没说的话，那一定也和程璟亦有关，程璟亦是程家和江家的结，也是我和你之间的结，所以你才想和我生个孩子，这样就可以把我们两个绑在一起，永远不分开。” “不是。” 江水卿嘟囔着说，眼睛里有了湿意。 难得看到她这么可爱的一面，程令颐勾唇笑着，低头吻过去，在她唇上亲了亲，说道：“笨蛋，程璟亦现在在国外，还没有回来呢，你想这么多做什么呢？而且就算她回来了，我们怎么能保证她还喜欢你，还想履行和你的婚约？就算她有这个想法，我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亲也亲了，睡了睡了，知道彼此最深处的秘密，她要是再来找你，你说这算不算是乱/伦呢？” “算。”江水卿说。 算是可以算，但谁知道她们两个在一起这么多年，曾拥有过彼此呢？而且江水卿在乎的不止这点，当初江家资金链断掉，如果不是程家出手帮忙，根本不可能走到现在，要是程璟亦开口和程家父母说，让她们两个分手，奶奶一定会逼自己答应的。 程璟亦的性格，她绝对做的到。 江水卿眼泪巴巴的，说：“你是她妹妹，你应该了解她的，我们……” 程令颐看着她，神色是从未的认真，“你之前不是说，无论我们之间发生什么事情，都不要让我放开你吗？今天还说，想让我做将和土，挡掉所有的障碍，那我之后就做给你看，但是江水卿，我可以做这些，而你不能选择程璟亦，无论之后发生什么事情，你要是敢真心实意的选择程璟亦，我就把你的坏毛病都告诉她。” “噗。”本来江水卿还听的一本正经，听到最后一句，没忍住笑了出来。 程令颐跟着笑了，低头碰了碰她的脑袋，说道：“我说真的，你别不当真，你真的有很多坏毛病，而且只有我能忍你。” 江水卿不服，直起腰身问她：“我有什么坏毛病，你说说看，我自己怎么不知道。” 程令颐开始一一给她列举：“比如，你挑食严重，不喜欢喝豆浆、不喜欢吃胡萝卜、不喜欢吃羊肉，还有很多都不喜欢吃，而且你吃需要去壳的食物，一定会让别人给你剥，比如虾、螃蟹、花甲等等，还有穿衣服也非常挑剔，无论春夏秋冬都喜欢要风度，不要温度，你……” “唔。”江水卿听不下去，直接吻了过来，轻声说：“我有很多不想要的，但现在，程令颐，我要你要我。” 因为这句话，程令颐失神地看着她，不自觉低头讨回一个吻，弯腰把人抱起来往床边走，柔声说：“既然江大小姐要求了，那我只能却之不恭，好好地答应你说的每一句话。” 江水卿蹙眉，一下子又不爱听了，她这话听起来，怎么像自己非要缠着她不可。 咚—— 程令颐没控制好力道，把人直接扔在床上。 江水卿惊呼一声，抬手一拳锤在她的肩膀上，唠叨说：“程小姐，可以轻点放吗？这是人，不是你们工厂里随便扔的海鲜。” 程令颐去关灯，回来的时候，哄着说：“知道了，下次一定温柔点。” 两人相拥着开始接吻，刚进入点感情，江水卿忽然想起一件事，伸手把程令颐推开，说：“房间没反锁，你去反锁一下，万一家里人谁进来了，看到我们这样怎么办，挺尴尬的。” 虽然程令颐不想去，可门没反锁这事儿挺大的，于是从床上下来，用手机打灯，去把人反锁上。 回来的时候，把刚才没喝完的蜂蜜水又拿到江水卿跟前，坐在床边，把人抱起来，哄着说：“你今晚喝了不少酒，先把这杯蜂蜜水喝完，不然明天早上起来会头疼的，乖。” 江水卿不是很想喝，但不得已靠在她怀里，一口接着一口地把蜂蜜水喝完。 “好了，我们继续。” 程令颐把杯子放在台灯旁，掀开被子上来，继续吻着来。 可能是因为喝了整整一杯蜂蜜水的原因，仓促结束后，大半夜的，程令颐一边收拾床单，一边被江水卿骂。 江水卿压低声音，蜷缩着身子坐在地板上，说道：“我都说不喝了，你非要让我喝，现在满意了吧。” 程令颐弯腰收拾：“你要是让我说的话，我肯定是满意的，毕竟你弄湿床单的原因，是我太厉害。” 江水卿：“……” 如果不是因为现在是大半夜，她一定打的这人连滚带爬，分不清东西南北。 程令颐笑着把床单拿出来，换上了新的床单。 第49章 真是够笨的 昨晚收拾床单和换被子，忙到大半夜，两人才重新躺到床上。 程令颐自己忙活半天，累的上气不接下气，收拾好，又弯腰把水卿从地上抱起来放到床上，去接了杯水给她喝。 等把人照顾好，程令颐刚脱鞋上床，这人忽然又犯了醉意，拉着她聊天，聊的时候有一大半都没听懂她说的是什么，但程令颐还是全程听完，并哄着人睡觉。 两人折腾到凌晨入睡，第二天因为门反锁着，也没人进来叫她们，睁开眼醒来时已经上午十点多了。 程令颐先醒来的，她看了看怀中抱着的人，打着哈欠掀开被子起来，先拿了瓶矿泉水拧开，仰头咕咚咕咚喝了几口，才去卫生间刷牙洗脸，出来时，走到床边叫人。 程令颐：“江大小姐，江小姐，醒醒，该起来了，已经上午十点，太阳晒屁股了。” 江水卿不听，裹着被子把脑袋蒙住，继续睡觉。 程令颐见状也不继续叫她，弯腰拿起遥控器，把落地窗的所有窗帘全部打开，炙热的太阳一下子穿过玻璃，照在了被子上。 程令颐放下遥控，去衣帽间化妆，忙完，取出一身正装穿上，接着又把她要穿的衣服和内衣内裤提前准备好，才开门出去。 这个点，奶奶和江家父母都已经起了床，在楼下客厅坐着说话，不过看样子好像是在等她们两个。 程令颐从电梯里出来，过来打招呼：“奶奶，妈，伯父，你们都已经起来了。” 程令颐明知故问。 奶奶和高瑞没有吭声，江父阴阳怪气地说道：“都十点多，再不起来，是不是不应该啊？水卿呢，怎么没跟你一起下来。” 程令颐明知故说：“昨晚水卿不知道为什么突然喝了很多酒，闹到半夜，现在还在睡。” “喝酒？”江父重复了一遍。 宝贞听到水卿喝酒，扭头看过来。 程令颐点头：“对了还不少，昨晚给她蜂蜜水，不知道有没有好点，我现在再去给她冲一杯。” 说着，人就去了厨房。 高瑞担心水卿喝这么多酒，下意识起身想上楼看看，但刚直起身子，又想到那是她们两人的房间，自己现在去可能不太合适，所以又慢慢坐下来。 宝贞注意到了，开口说：“既然喝酒了，那就在楼上歇着吧，等什么时候醒了，什么时候再起来吃饭，你们两个也别再这客厅干坐着，该忙什么就去忙，中午让水卿在家里吃饭就是。” 宝贞发话了，江父也不好再说什么，“行，那我们先去忙了，中午再回来。” 宝贞挥手：“嗯，去吧去吧。” 江父和高瑞互相看了一眼，起身走了。 程令颐冲完蜂蜜水，回来路过客厅，看到已经没有江父和江母的身影，问道：“奶奶，伯父和妈出去了吗？” 宝贞点点头：“嗯，去忙了，中午那会儿再回来了，哎，小程，蜂蜜水得用温水和凉水冲，不能用热水。” 程令颐挤着眉毛说：“宝贞，我知道的，冲蜂蜜水这事儿我最擅长了，那我先给水卿拿上去，等她醒了，我叫她一起下来。” 宝贞：“嗯，行。” 程令颐端着蜂蜜水重新上楼。 程令颐刚推开门进来，被子里的人露出一个脑袋，抱怨道：“你怎么把窗帘都拉开了，还把遥控器拿远，好刺眼啊，你赶紧拉上。” 程令颐走过来，弯腰坐在床边，说道：“喂，都十点了，你奶奶，你爸妈一直在楼下等我们。” “哦。”江水卿不甚在意。 程令颐刚想说她两句，突然间代入一想，如果是自己奶奶、爸妈在客厅从早上等到现在，她可能也是这个反应，甚至还会想，等就等呗，有什么大不了的。 于是程令颐立马不说她了，只是把蜂蜜水递过去，“脑袋疼吗？把蜂蜜水喝了。” 江水卿：“有点胀，但还好，我不想喝蜂蜜水，想喝冰镇柠檬水，加糖的，可以吗？” 程令颐皱眉：“江大小姐，你床都还没起呢，就开始点餐了，先起床吧，等你起床了，把手机拿出来，想喝什么一键下单就行，你现在要做的事情就是起床，药膏、衣服我都给你准备好了，快点起床。” “我想喝。”江水卿从被子里拿出手，握住她的胳膊，撒娇似的轻轻摇了摇。 程令颐一脸不可思议地看着，脱口而出：“你疯了，还撒娇？” 这事多稀奇—— 嘭，她话音刚落，一个枕头快准狠落在她右边脸上，打的嘴巴都撅起来了。 江水卿打完，收回枕头：“话多，赶紧去给我做，我今天喝不到柠檬水，我就不起床。” 程令颐这一下被打的有点懵，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伸手捂住差点被打飞的脸，一边抱怨，一边说：“下次我一定把所有枕头都给收走，我看你拿什么打。” 江水卿举起自己的手，五指细长漂亮，“下次我直接用手打，你要试试吗？” 程令颐：“……” 她把蜂蜜水放下，毫不犹豫起身下楼去厨房给她做柠檬水。 江水卿笑了笑，坐起来，拿过蜂蜜水喝了几口，缓解着喉咙的干涩。 程令颐之前没做过柠檬水，进到厨房，穿上围裙，拿出手机开始搜索教程，关键词搜索的是，怎么做柠檬水。 首先准备三个柠檬，200克的糖，还有两升的纯净水，做之前先把籽扣掉…… 程令颐看一步，做一步，不算难，做好之后，从冰箱里取出几个冰块放进去，最后把吸管放进去，大功告成。 程令颐自己先尝了一口，嗯……做的非常不错，真是有天赋。 之后她拿着柠檬水上楼。 程令颐：“诺，你要的柠檬水。” 江水卿接过来，捏着吸管先喝了一口，冰爽清凉可口，夸赞道：“可以啊，程老师，做的和卖的没差多少。” 程令颐自信道：“那是，也不看看是谁做的，我可是有厨师证的大厨。” 说完，立刻变脸：“赶紧喝，喝完起床。” 江水卿笑：“知道了。” 程令颐见她答应起床，这才起身下楼，到客厅陪奶奶坐着聊天，差不多等了半个小时，江水卿才楼上下来，手里还拿着那杯柠檬水。 “奶奶。”江水卿走过来。 宝贞关心道：“脑袋疼吗？” 江水卿摇头，“还好，刚起来那会儿疼了点，喝过蜂蜜水和柠檬水后，就不怎么疼了，小程手艺挺好的，柠檬水一次就能做好。” 程令颐也不谦虚：“嗯哼嗯哼。” 江水卿看她一眼，真是臭屁，她又问奶奶：“爸妈她们呢，没在家吗？” 宝贞说：“之前在，结果你们两个现在才起，所以我先让她们去忙了，等中午再回来，你们两个中午留在这里吃吧。” 江水卿点头：“好啊。” “小程呢？要不要留下来？”宝贞问她。 程令颐知道这是宝贞在点自己，但她有自己的骨气，说：“不了，公司还有事情，我等会儿就走，中午不在这里吃了。” 她刚说完，江水卿立刻看过去，说道：“中午，你们公司是还要加班吗？你就不怕你们公司员工一纸状书，把你告了？” 程令颐辩解：“我忙，又不是她们忙。” 江水卿：“你忙，就算你坐办公室不吭声，手底下人也会想着你是不是要开会，是不是要布置工作，大中午的，是休息时间，不是你突然出现惊吓到别人的时间。” 程令颐忽然间就被说了一顿，有理有据地反驳说：“我这么好的老板，从来没有亏欠过大家的工资、假期，还时不时发奖金，她们怎么可能会被我吓到。” 江水卿：“这只是你自己的想法，员工可不一定这么想，毕竟圣意难测啊。” “哎，你！”程令颐来气了。 宝贞眼见着两人就要吵起来，赶紧出来缓和说：“好了，好了，怎么说两句话又吵起来了，吵的我耳朵疼，小程啊，反正这也快到中午了，你就留在家里吃饭吧。” 程令颐胸口堵着一口气，不乐意道：“行，我知道了，不过我告诉你，我手底下的员工绝对不是你想的这样，大家相处的非常自然。” 江水卿：“哦。” “你……”程令颐这次直接站起来了。 江水卿看她：“我怎么了？” 宝贞抬手心烦地抓了抓耳朵，又说：“哎呀，好了，别吵，别吵，再吵全部都给我出去，一天天的，怎么两三句话都能吵起来。” “哼。”程令颐别过身子，不搭理她。 江水卿：“……” 真是够笨的，话都听不明白。 程令颐坐了一会儿，不想和她说话，就去外面跟着师傅修剪花草去了，眼不见心不烦，就剩宝贞和江水卿坐在客厅里。 宝贞看向江水卿，说道：“这就是你护着的人？你让她做柠檬水，是给我看，证明她对你有多好，你用尽心思想把人留下来，结果人家不仅听不明白，还觉得你是在侮辱她的领导能力，水卿，你真就决定非她不可了？” 江水卿压下心口的火气，说：“那能怎么办，气人总比没话可说好的多。” 宝贞不理解：“以前你性子那么冷静温和，就是天天跟小程一起吵架生气，现在才变得动不动就生气有怒火，我觉得还是璟亦适合你，一两句话就能说到重点上。” 江水卿：“一两句话是能说到重点上，她不仅能说，还能继承程家家业呢。” 宝贞啧了声，“你怎么说话呢，跟小程天天在一起，说话都带刺了。” 江水卿：“哼。” 宝贞：“……” 第50章 出事了 到了中午，江家父母回来吃饭，一家四口再加上程令颐，吃的不算多温馨。 起码程令颐是这样觉得的。 吃过饭，两人回房间小憩了一会儿，一起出来坐车回公司上班。 虽然最近双方公司事业上都有很大起色，但也要抓住后续的力度，不能让这么好的机遇流走。 程令颐不老实，刚坐上车，靠着江水卿过来，小心翼翼又大胆地拥着人接吻，江水卿往后靠坐着，全程没有做什么，只是由着她吻。 程令颐亲了会儿，没得到回应，皱起眉头后退了些，小声吻：“你怎么不回应？” 江水卿看着她，轻笑：“没什么，担心和上次一样吻的太过火，收不住，毕竟下午还要加班呢，光想着这种事可不好。” 原本程令颐已经想好她拒绝的话，可现在听到这个解释，心情顿时好了很多，凑过来继续亲，“不会过火的，到达公司十分钟前，给你补口红的就会，那现在我们继续。” “嗯。”江水卿答应着她。 程令颐也不客气，再次俯身低头，吻了过来，右手不安分在腰侧乱摸，江水卿都纵容了。 程令颐说到做到，在距离到达公司十分钟之前，抽身离开，给她补妆的机会，安安静静坐在一旁，拿出手机回复工作消息。 江水卿补的差不多了，东西收起来，说道：“晚上要和客户吃饭，不知道几点能回来，不用等我。” 程令颐继续看手机：“回来记得给我发消息。” 听她这意思，那就是要等了，江水卿也不介意，点头：“行，到了给你发位置和包间号，结束给你发消息，实时汇报位置和情况。” 程令颐心中满意，但不说：“嗯。” 车子到达公司，江水卿先下去。 之后司机又把程令颐送到新上，绕了一圈，才重新回到江氏大楼，等待老板命令。 程令颐从电梯里出来，有人打电话，是给老太太做生日礼物的那家公司，她滑开接听，“喂，你好。” 对方客气道：“程总，您定制的产品过两天就能做好，发送之前会给您发消息。” 程令颐：“好，我知道了。” 对方：“行，那您。” 电话挂断，程令颐不自觉皱了眉头。 老太太往年过生日，林江、菜菜她们都会来，今年各家情况都有变化，这个生辰宴不知道会怎么办。 水卿那边应该会提前得到通知的。 程令颐想着，不知道为什么心口忽然猛然间极速跳了一下，非常不安。 晚上，江水卿到达和客户见面的包厢，进去之前，给程令颐发了消息和位置，但程令颐这会儿却已经到了工厂。 下午的时候，给杜总的货出了点问题，她得过去处理一趟。 江水卿发过去，没收到回复，不过也没说什么，关上手机进去，和客户打招呼聊天。 今晚要见的客户是一个很温柔的中年姐姐，江水卿落座后，一直姐姐的叫着，把人家叫的合不拢嘴，整晚都很开心。 跟着客户来*的，还有她的女儿，年纪看着不大，二十多岁的年纪，晚上是带着出来见世面的。 江水卿照顾的非常周到。 工厂。 负责人见到程令颐，立刻着急跑过来，说道：“程总，运输的车路上出了事情，我们联系别的车辆，但是对方怎么说也不肯给我运货，就算我们加价他们也不做，我找人问了，听说是有人在背后特意叮嘱了，不许给我们运货。” 程令颐：“有查到是谁吗？” 负责人摇摇头：“查不到，他说他也只是听上面的话，至于是谁，不清楚。对了，程总，我们平时用的都是这家的物流，提前联系好的，现在倒是可以联系联系其它物流，但不能保证他们有这么多的车。” 而且这么晚了，就算能联系到物流方，车主不一定在，很麻烦。 这批货是杜总的，她那边很需要，正等着出货，肯定不会从中动什么手脚，否则到时赔的就不是钱，还有声誉，而运输这边，一直都是长期合作，这么突然的单方面撕毁合约，那人是针对自己，还是针对杜总？ 程令颐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转过身子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号码。 这个点，不知道睡没睡。 “喂，小程程，这么晚找我有什么事情啊，我想肯定不是私事。”对方古灵精怪地说。 程令颐直接说：“你们有车在龙居郊区这边吗？我需要几辆冷链运输的车，费用可以是平常的双倍，比较着急。” 钱费听她的语气，知道事情比较严重，立刻正经起来，说：“行，我这就打电话给你安排，不过加急的费用正常算，做生意嘛，讲太多人情也不太好，还是一笔一笔来。” 程令颐：“谢谢。” “客气。”钱费把电话挂了。 十分钟后，钱费再次把电话打过来，说道：“车子我已经联系过了，但最近的开过去也要两个小时，你那边能等吗？” 程令颐抬起腕表看时间，“可以，车子没到之前，有什么问题麻烦提前和我说。” 钱费：“放心，有我在，只要路上没情况，我保证车子两小时后准时开到你那里。” 程令颐稍微松了一口气，“谢谢，等我回去请你吃饭。” “好啊好啊。”钱费一听吃饭又高兴了，说道：“这次我要吃烤肉，而且要吃的浪漫一点，你到时候记得给我准备。” 程令颐轻笑：“一定。” 钱费：“好，那我就先不打扰你，挂了，车子到之前我不会睡的，保持联系。” 程令颐点头：“好。” 这次电话挂断，程令颐找到负责人，和她们说：“两小时后，会有新的冷链运输车开过来，你把这里的人召集起来，清点货品，把我们能用的车子找过来，以备不时之需。” 负责人：“我这就做。” 工厂里的人开始行动起来，灯光全部打开，在深夜也犹如白昼一样。 程令颐站了会儿，问工厂里的人，要了货运老板的联系方式，直接给对方打了过去，但对方挂了，明显不想接。 不接，行啊。 程令颐握紧手机，眸色渐深。 大家一起在工厂里等了将近两个小时，凌晨十二点多，八辆运输车到达工厂，所有人送松了一口气。 如果不是运输车那边出了情况，现在货起码已经送到一半了，这么一耽误，恐怕要到天亮，那天才能收到货。 程令颐在大家把货品装上车的时候，才联系了杜总，“喂，杜总，这么晚打扰您了。” “还好，怎么了？”杜唯安正在公司。 程令颐说：“给您发的货，原本下午就要发出的，但这边运输车出了点问题，拖了几个小时，现在才开始装货，明天可能会晚到，我跟您说声抱歉，明天一切损失我会补偿。” 杜唯安翻看着文件，说道：“行，我知道了，看明天门店的情况吧，如果有损伤，我会给你报的。” 程令颐：“好，那您忙。” 杜唯安：“嗯。” 平时装货的时候只有几十个人，现在工厂里的员工来了将近一半，装货的速度比平时快了两倍，装好后，签单，开始发货。 负责人忙得满头大汗后，过来说：“程总，所有货全部装上，可以出发了。” 程令颐：“嗯，找几个人在后面跟车，确保货物安全到达，叮嘱他们，就算货品有损失，人一定要确保安全，到时候我会给跟车的那几个人发奖金。” 负责人：“好。” 等车子开走，程令颐才彻底松了一口气，她转过身子，给钱费打电话，对方几乎秒接。 钱费问她：“怎么样了？” 程令颐回复说：“车子已经准备出发了，谢谢，解了我的燃眉之急。” 钱费也松了一口气，说道：“不要客气，我又不是白帮忙的，等你回来再说。” 程令颐：“行。” 程令颐忙完这一切，才打开微信，给水卿回复消息：这边的事情处理好了，不过要等明天才能回去，你不用等我了，早点休息。 江水卿知道她这边出了急事，一直没敢催促，只是在家里等消息，现在看到她发来的微信，心里的石头猛地放下了。 江水卿：嗯，如果有不能解决的事情，可以联系我，我说不定能帮上忙。 程令颐：一定，毕竟我们两个谁跟谁。 江水卿：你不要只有这个想法，该让我帮忙的，一定要开口。 程令颐神色逐渐温柔：谢谢。 江水卿：嗯，注意安全，就算货和工厂都出了问题，人一定要平安无事。 程令颐：知道了，休息吧，明天早上我给你报平安。 江水卿：好。 聊完，关掉手机，程令颐也没闲下来，跟着负责人把工厂巡视了一圈，顺便去找设计师，看了看扩建的地图。 这个工厂，她一定要扩建出来。 这一整个晚上，程令颐都没有睡觉，看设计图是次要，主要是等货到达。 早上七点多的时候，她收到货平安送到，开始转交的消息。 工厂里的人跟着提心吊胆一晚上，这会儿听到转交，回去休息了。 程令颐和负责人说：“昨天晚上凡是参与搬运货物的人，当天工资加上加班工资，全部翻三倍，因为家里有情况不能来的，也加一倍工资，跟车的那几个人都发一千块辛苦费。” 负责人没想到程总竟然大方，直接翻三倍，笑着说：“行，我会去吧，程总，这个工厂由您来接受，真是它的福气啊。” 程令颐轻笑：“或许吧。” 50-60 第51章 小程 程令颐忙完，第一件事先给水卿发消息，告诉她没什么事，不过要在这里多待一段时间，可能要过两天才能回去。 江水卿不打扰她，回复说：安全第一。 程令颐：嗯。 和水卿聊完，程令颐让负责人回去休息了，跟着熬了一个晚上，四五十的年纪，也挺不好受的。 程令颐也回去休息了几个小时，下午一点多，跟工厂里的人一起去重新联系新的运输公司，这家断了，不接她们的货，她就不信整个龙居的车都被垄断了。 工厂里的人跟当地物流都有联系，对方一听是海鲜厂里的货，二话不说边约她们见面。 地方物流公司，办公室不算大，进去后，一眼就能看全。 程令颐进来的时候，跟在后面，但物流老板看到她，当场就说：“您就是海鲜厂的程总，程老板吧，没想到您这么年轻漂亮，之前只听别人说，今天见到真人，还真是名不虚传。” 程令颐轻笑：“您谬赞了，我们今天来是想谈谈运输的事情，听说您是这片第二大物流公司。” 对方温和点点头，说道：“是，之前呢，我们曾经找过程总的工厂，想着看能不能合作，但是呢，贵公司一直有合作的物流公司，我们也只能看着那一家吃下您这块肥肉了。” 程令颐：“关于我们工厂和那家物流的事情，想必您也听说了。” 对方连忙笑着应道：“听说了，听说了，今天一大早听说了。那家物流临时反水不干，导致程总您的货，大半夜才发出去，这是对方的不对，也给您带来了损失，但是呢，我这作为竞争对手来说，心里还是很高兴的，希望您不要介意。” 程令颐莫名被她的笑容感染，说道：“不介意，做生意嘛，对方有损失，自己有盈利，当然是自己开心，不然等对方盈利，自己有损失的时候，那笑的就是对方了。” 老板双手一拍，赶紧招呼程令颐坐下，“程总说的太是了，来，您坐，您坐，我特意给您准备了上好的龙井茶。” 程令颐跟着过去落座，微微挑眉，说：“特意给我准备的，老板这是什么意思？” 老板一点都不瞒程令颐，坐在另外椅子上，说道：“今天早上得知您的工厂和那家物流闹掰，我已经做好了，带人上门和您谈合作的打算，但没想到，您竟然先联系了我，所以我这龙井茶特意给您准备的。” 这心思，倒是做到了前头。 程令颐喜欢和敞亮的聪明人打交道。 程令颐：“既然老板有这个意思，那我就直说了，您是这里第二大物流公司，我呢，肯定是要和您合作的，不过呢，我这边虽然着急用车，但也没到非用您的车不可的地步，所以您不要想着对我狮子大开口。” 老板挥挥手：“这点程总完全可以放心，我不是那种人，图一时的利益，跟长远的利益，我还是分的清楚。我听说您目前有扩建工厂的打算，那就是要在这里长干，这也说明，我们公司要和您的公司长期合作。” “老板想的真的周到。”程令颐称赞她。 老板笑笑：“谢谢程总的夸奖，不过程总，我也有句话想和您说，不知道您能不能听我说两句。” 程令颐：“可以。” 老板先看了一眼工厂负责人，才看程令颐，说：“两位我现在算是已经认识了，我也不和您说假话，虽然我有和您长期合作的打算，但是程总，您现在着急找物流送货，肯定很多人等着问您要高价，毕竟您的货损失了，可损失的可多了。” 程令颐听着：“是。” 老板：“我的意思是，咱们两个可以合作，合同签订后，对外呢，我得说我跟您讨了高价，您不得已答应的。” 程令颐：“您担心您没在我这里要到高价，让同行心中抱怨。” 老板连声哎着，说道：“跟程总您打交道就是舒服，我就是这个意思，这年头，做生意不仅要两方谈拢，还得看着同行，尤其是我们运输这一行，谁都不能破了先例，不然到时候出了事，容易被同行找上门。” 程令颐明白了，“行，老板放心，你有好好的心思，我自然不会让你们吃亏。” 老板：“好好好，来，程总喝茶。” 双方谈了两个多小时后，程令颐和负责人从老板的小公司出来，守在周围蹲守人，立刻撤回脑袋。 程令颐摇摇头，没想到在这里，就一个小小的物流，竟然还有这么多心思。 看来，还是自己了解的不过多。 程令颐坐车离开后，对外宣称，没有和这家物流公司达成合作，其余物流公司纷纷松了一口气，开始私下联系工厂里认识的人，打算通过他们和程令颐攀上关系。 这些人无一例外，攀上关系后，要的都是高价。 程令颐看过后，冷笑一声。 负责人站在办公桌前，说道：“程总，我们第二批货，明天就要出了，这些天还是用昨天晚上的车吗？” 程令颐：“嗯，继续用，等过两天正式签订合作之后再换下来。对了，签订合同之后，先用几辆试试，看情况怎么样，等熟悉了，再加派车辆，不要一下子全部用，司机和他们的车都跟我们的货还不熟悉。” 老板：“好，我知道了。” 程令颐在这里待了将近三天才回去，下周还要再来，和那个老板签订合同。 程令颐回来直接去了公司开会。 立刻的这段时间，公司里的人懒散许多，得开个会刺激一下，不然，就她一个人忙，得忙到什么时候。 会开到六点就结束了。 程令颐不喜欢看着她们坐在公司，一边抱怨一边加班，工作做完下班就可以走，工作做不完，加班有加班费和加班餐，如果想做出点成就，加工资的，程令颐非常欢迎她们做出优秀的工作。 程令颐自己加班在晚上十点，才回去。 到家推开门，客厅黑漆漆的，没有开灯，那水卿应该还没有回来。 程令颐把灯全部打开，换下衣服，去浴室洗澡。 在工厂待了好几天，身上沾上了不少鱼腥味，程令颐担心又被她唠叨，在浴缸里泡了一个多小时，泡的手指和脚趾发白才出来，而且出来后，还特意在身上喷了香水。 这下应该没什么异味了。 嘀玲，十一点，江水卿下班回来。 程令颐听到声音去接人，但她刚一靠近，江水卿立刻捂住鼻子，后退了两步。 程令颐愣住，眉眼耷拉着，说：“回来之前，我已经洗了好几遍澡，总不能还有鱼腥味吧。” 江水卿摇摇头：“不是鱼腥味，你是刚从香水里出来的吧，身上怎么这么香。” 程令颐面无表情：“为了不让你闻到鱼腥味，特地喷的香水。” 江水卿：“咳咳，喷多了。” 程令颐：“……” 早知道还不如直接拿鱼腥味熏她。 江水卿看着她的表情，放下手，笑了笑，走过来，问她：“工厂里的事情处理好了？查到是谁在背后出手的吗？” 程令颐：“没有，想着可能是某个同行，不过无所谓，一个小小的物流公司而已，我还不放在眼里。” “那就好。”江水卿放心着。 江水卿把手里的包递给她，“我先去洗澡，等会儿出来有事和你说。” 程令颐先问：“好事，还是坏事？” 江水卿：“很平常的一件事。” “哦。”那还行。 江水卿回房间去洗澡，程令颐把她的包放在客厅沙发上，转身进厨房，从冰箱里拿出冰块，做了两杯冰镇奶昔。 今天突然好想喝点甜的。 江水卿洗了四十多分钟出来，到客厅，弯腰坐在她旁边，撩起长发，说道：“你出差的这两天，我和朱辞，以及她妈妈见面了。” “杜唯安？” 程令颐说着，把另外一杯奶昔拿给她，她没出来之前，一直放在冰箱里。 江水卿伸手接过，“嗯，杜阿姨听说了工厂出事的事情，特意去帮你打听了一番，想知道是谁在背后动的手脚吗？” 程令颐缓缓低下头，手中捏着奶昔，用吸管喝了口，“其实不是很想知道。” 江水卿看她，安慰说：“不想知道就算了，那就当不知道，只是，我不明白，她为什么要这样做。” 程令颐回答道：“前人栽树，后人乘凉，而乘凉的人，已经把种树的人忘记，只记得现在浇水的人，这是我的理解，至于她的真实想法，其实我也不太清楚，但也不想清楚。” 江水卿摸了摸她的头发，“没事，你已经做的很好了，对了，杜总聊天的时候还说，你竟然认识重泰的人。” 重泰，钱费家里的公司。 程令颐坐直身子，看过来，说：“重泰的大小姐和我是大学室友，我们大一刚认识那会儿，她每天穿的破破烂烂的，精神……还有点不太正常，室友都不愿意和她有来往。我呢，有那么一点好心肠，以为她家里没钱，平时会买点东西给她，偶尔还带她出去玩，久而久之，关系要熟悉了一点，不过大学期间我都不知道她是重泰的大小姐，毕业的时候，她穿了一身漂亮的礼裙出现在我面前，拉着我去见了她爸妈，我这才知道，这位室友竟然是国内知名运输公司的大小姐。” “哇。”江水卿听的惊叹，“现实版，富二代在我身边啊，不过这说明，我们小程是好人。” “切。”程令颐瞪她：“叫什么小程。” 江水卿靠近过来：“我以前不都是叫你小程嘛，但你不爱听。” 程令颐：“我现在也不爱听。” 江水卿：“哦。” 程令颐喝完最后一口奶昔，靠近亲了过来，“偶尔，想叫，也行。” 江水卿眼神温柔：“嗯。” 说完，闭上眼睛继续和她亲吻。 第52章 那你要抱吗 两人在客厅亲吻了一会儿，程令颐就松开了人，继续吃奶昔。 等吃完，刷了牙，回卧室再继续。 江水卿说：“你出差的这段时间，你爸妈回来过一次，来家里说奶奶过生辰的事情，她们说，奶奶生辰那天，一定会来参加的。” 程令颐：“参加就参加吧，她们要是那一天不参加了，那就说明，我们两家要决裂了。” “你好像还挺盼着的？”江水卿问她。 程令颐轻轻耸肩，“那倒不是，我只是对这种事情不感兴趣而已，生日，过一岁老一岁的，等我到了五十岁，我就倒着过生日，第二年我就过四十九岁生日，第三年，我就过四十八岁生日，一直到过一岁。” 江水卿看着她：“长命百岁吗？” 程令颐点头：“嗯，长命百岁，我要把小时候没过的好日子，以后都过了。” 这句话说出来，江水卿心里些心疼，她的童年过得很……不好，是一点都不好那种。 程令颐说出自己的想法，又问她：“那你呢，你想活多少岁，九十九岁、一百岁，还是一百零一岁。” 江水卿：“我想永远都比你多活一岁。” 程令颐忍不住皱眉，身子往右边靠，远离她，说道：“江大小姐好胜心这么强吗？连这种的都要和我比。” 江水卿：“因为比你多活一岁，就可以好好给你准备后事，送你离开，不至于让你孤独一人留在这世间。” 在说出那句话之前，程令颐以为是她好胜，可这句话说出来，原来是这个意思。 程令颐眼睛和鼻梁一下子就酸了，全身都僵硬着，她不敢看江水卿，扭头看向手中的奶昔，故作轻松道：“说什么呢，生命无常，这种事不是我们所能决定的，说不定是我比你多活一岁呢。” 江水卿轻笑：“所以说，是我想啊。” 程令颐眼角顿时泛出一滴热泪，抵在右手大拇指手背上，不过她并没有让江水卿看到。 程令颐端着奶昔站起来，说道：“那你就想着吧，我回房间睡觉了。” 说着，特意从另外一边绕过去走的。 江水卿也没说什么，把杯子里的奶昔喝完，拿着去厨房洗干净，放回杯架，刷了牙，掀开被子睡觉了。 灯关上，两人都没睡。 江水卿慢慢睁开眼睛，看着漆黑的天花板，小声说：“你，今晚抱着我睡吧，这两天你不陪着，我总觉得有鬼压床，还做了噩梦。” 程令颐：“都多大人了，怎么还相信这些。” 江水卿又问：“那你要抱吗？” 程令颐翻身过来，胳膊垫在她后颈，另外一只手搂住人，说道：“抱，对一个怕鬼的小女生，我当然要献出我最大的爱心。” 江水卿低头顺势靠在她怀里，“嗯。” 在她嗯过后，程令颐又睁开了眼睛，眼神和思绪放空，不知道在看什么，但水卿今晚真的很不一样，要比平常都温柔。 程令颐不喜欢想过去和奖金的事情，也不想猜测别人的想法，她是一个珍惜当下的人，所以抬手摸黑捏住水卿的下巴，仰头看向自己，“你明天工作忙吗？几点起床。” 江水卿：“还好，正常起床。” 程令颐小心思地说：“我有一个让你晚点起床的方法，你要不要试一试？很好用的，而且怎么试都灵。” 江水卿没往那边想，单纯问道：“什么？” 程令颐伸手摸向她睡衣里面，慢慢挑起，“当然是这事啊，还能有什么事。” 江水卿：“……” 这人，就不能正经一会儿。 程令颐低头从额头慢慢亲下来，亲了眼睛，鼻子，到嘴巴的时候，柔声问道：“你要是不想，我就停。” 江水卿没回答，微微仰头，主动吻了她的唇，这就是她的回答。 程令颐喜欢这个回答，一个用力，翻身把人压在身下，一边亲吻，一边解着她睡衣扣子，大掌覆上去。 “你！” “唔。”程令颐把她的话堵回来，说道：“你什么你的，又不是第一次，还生气。” 江水卿黑暗中瞪她，真是越来越死皮赖脸，说话不着调了。 程令颐张唇亲吻，动作温柔许多，“好了，我慢慢来，要是弄疼你了，你就说，或者你打我、拧我，不能让你白疼。” 江水卿：“嗯。” 两人身形交叠在一起，缠绵眷恋。 程令颐从来没有想过她会这么温柔地接纳自己，以前不是动手动脚的，今天和她说了，也没有动手打自己。 于是，程令颐要的更狠了。 江水卿猛地皱起眉头，双手搂紧她的脖子，每一次呼吸和喘息，都传进了她的耳朵。 程令颐叫她名字：“江水卿。” 江水卿：“嗯。” 程令颐听到她的回应，低声笑笑，抬头吻过来，抓住她的手十指扣紧，掌心挨着掌心。 —— 翌日，两人都起晚了。 十点多，才床上起来洗漱去上班。 程令颐出门的时候，和她说：“工厂的事情，重泰的大小姐帮了不小的忙，所以晚上我想请她吃个饭，就不回来了。” 江水卿：“应该的，少喝酒。” 程令颐点头：“放心，她不喝酒，只是爱吃火锅而已，我们两个最多喝点饮料。” 江水卿：“那就好。” 两人一起从家里出来，到地下停车场，又坐各自的车去公司上班。 程令颐在去公司的路上，接了一个电话，是杜总打来的，货物运送的事情已经解决，也和杜总说过了，她打电话来有什么事情。 不管什么事情，程令颐先接。 程令颐：“喂，杜总，找我什么事？” 杜唯安说：“现在有空吗？要不要一起喝个早茶，说点工作上的事情。” 工作上的事情？货，还是运输的。 程令颐：“好啊，那杜总约个地方，我现在就可以，刚好也可以和杜总当面说一下，工厂那边的情况。” 杜唯安：“好。” 电话刚挂断，程令颐就收到了杜唯安发来的地址，公司附近的一家早餐店，看来她应该已经到了。 程令颐和司机说了一声，继续看工作文件。 二十分钟后，程令颐到达早茶店，进去后，看了一圈，在里面靠窗的位置看到了杜唯安的身影。 程令颐走过去，到跟前打招呼：“杜总，您怎么把位置定在了这里，辛苦您跑一趟。” 杜唯安端了一个拿铁，笑了笑，说：“不算白跑一趟，刚好有事情路过这里，想了想，不如在这里和程总见一面，也省得来回跑了。” 程令颐弯腰坐下，把包放在左侧，说道：“原来是这样，不知道杜总找我谈什么事情？” 杜唯安说：“也不算什么大事，一点工作上的小事而已，我听说你工厂那边物流出事情的时候，你联系了重泰的大小姐，解决了货物运输一事？” 这件事昨晚水卿和自己说了。 程令颐点头：“对。” 杜唯安笑着：“我还以为程总在运输这方面，用的都是当地的物流，不认识重泰的人。” 程令颐回答说：“工厂原先的情况，想必杜总也了解一点，可以说是破烂不堪，毫无发展前景，那样的小公司，我去找重泰合作，岂不是浪费人家的人力、物力和汽油，所以一直都是和当地合作，前几天实在是情况危急，迫不得已才联系了钱大小姐。” “原来是这样。” 杜唯安把手中的拿铁放下，问道：“不知道程总和钱大小姐是怎么认识的，方便我问一下吗？” 程令颐简单解释：“我和钱大小姐是大学同学，关系嘛，一般，不过她人好。” 大学同学？ 她们两个竟然是大学同学。 杜唯安还以为程令颐跟钱家大小姐是在生意上认识的。 如果是大学同学，那关系要比生意人要亲近一点，更何况，程令颐工厂那边出问题，她第一时间就去找钱家大小姐，钱家大小姐也第一时间帮了她，这就更证明，两人关系确实不错。 杜唯安想了想，说：“程总不要怪我多问，我是做餐厅生意的，旗下也有几家五星级，所以平时会预定一些VIP客户需要的食材和菜品，但是呢，有好几次都因为运输不及时，被客户投了差评。我听说重泰最近已经做上了市内无人机运输，运输速度要比平时快了几步，所以，如果可以的话，程总能帮忙引荐一下吗？” 程令颐在杜唯安说之前，已经明白了她的来意，不过有一点不明白，“杜总怎么说，生意做的挺不错的，您本身也是个有头有脸的人物，想见重泰的人，不是一句话的事情吗？怎么还要我在中间引荐。” 杜唯安摇摇头，叹了口气：“不瞒程总，我去见过，但被重泰回绝了，对方说，不做我这个小生意。” 程令颐：“这个理由……倒是挺让人不知道怎么说。” 杜唯安也不介意，说道：“话是这样说，不过市内能做到无人机运输的，寥寥无几，能做的也不愿意和我们合作，而夏季又是刺身需求高峰期，依靠陆路和海陆运输太慢了，所以在得知程总和重泰的大小姐认识后，就想让您从中牵条线。至于小生意这方面，我们只做夏季一个季度，不会长期合作。” 怎么说，杜总也是她的合作伙伴，这个忙不帮也得帮，就是不知道钱大小姐那边怎么想的。 程令颐回答说：“行，刚好我今晚要和钱大小姐见面，到时候我会和她一起，成不成，就看钱大小姐自己的考量了。” 杜唯安笑道：“好。” 第53章 今天有点陌生啊 下午三点多，程令颐就下了班，开车去海边一家餐厅。 在她回来之前，就订了这家餐厅的最佳位置请钱大小姐吃饭，钱大小姐说要浪漫，所以她得提前去布置一下。 程令颐到达餐厅的时候，餐厅工作人员出来接她，“程小姐，您来了。” 程令颐：“我说的都准备了吗？” 工作人员回道：“都准备了，您可以上去看看，有什么不满意的，我们再重新布置。” 程令颐：“好。” 工作人员带程令颐上到三楼，包厢布置的还不错，确实是按照她的要求来的。 程令颐转了一圈，走到落地窗前，看着外面的波涛起伏的大海，心想，希望今天晚上这顿饭可以让钱大小姐吃的满意。 程令颐在这里布置好后，重新开车回到市区，去钱大小姐公司门口接她。 程令颐半小时前给她发的消息，到的时候，看到她已经站在路边等着了，于是加快了一点油门过去，把她接上。 程令颐看着她，问道：“你怎么出来这么早，我还说晚了十分钟。” 钱费吃着冰淇淋，说道：“你的性子我还不了解？求人办事比杀了你还难，好不容易开次口，道谢的时候，差不多能把这辈子的谢谢都道完了。你给我发消息的时候，我就知道你肯定不会三十分钟内，一定是二十分钟或者十分钟就到了，所以我提前下来了，没想到刚刚赶上。” 程令颐被说的哑口无言，想了想，回她道：“谢谢钱大小姐。” 钱费切了声，“谢什么谢，几辆车，一句话的事情，有什么好客气的，要不是你说要请我吃饭，我这饭都不想让你请，对了，我们等会儿去吃什么？” 程令颐启动车子，说：“火锅啊，你不是最爱吃火锅了。” “真的？”钱费开心了，“好好，快点，我们快点过去，我已经好久没有吃过火锅了。” 程令颐往导航目的地开着，问她：“好久没有吃过了？想吃不就吃了，怎么好久没吃了。” 钱费歪头，胳膊撑着车车门上，边吃冰淇淋边说：“我那群狐朋狗友，先前天天被我拉着去吃火锅，给他们吃的都肠胃炎了，后来怎么喊都不去了，还有我公司里的人，车队里的人，一说要去吃火锅，都像是完成任务一样，吃的战战兢兢的，好像他们跟我吃的不是火锅，而是我在吃他们，没意思，所以上次跟你吃过之后，中途我就吃过一次。” 程令颐能理解她的苦恼，大学的时候就是因为性格原因，跟大家处不来，所以习惯了独来独往。 现在也差不多，只是有了工作。 程令颐：“你放心，这次包你吃的满意。” 钱费开心着：“好，好。” 两人一路到达海边餐厅，因为只包了包厢，所以其余楼层还有客人，不过钱费并不介意，她只是想吃火锅而已。 工作人员带她们上楼到包厢。 包厢门推开，程令颐侧身做了个邀请的动作，示意她先进去。 钱费没多想直接进，结果看到眼前这一幕时，情不自禁张大了嘴巴，说道：“哇塞，程令颐，你可以啊，准备的这么，这么惊喜。你什么时候准备的，天呐，我简直爱死你了，不，我简直爱死它们了。” 钱费说着，小跑着进去，从第一个模型开始看，“我最爱的小樱，等比例制作的，还有小兰……我天，我天呐。” 钱费看的爱不释手，眼睛都在冒光。 程令颐跟在后面进来，说道：“知道你喜欢二次元，所以这次海边火锅的主题就是，二次元。” “靠！”钱费摸着忍不住说了句脏话，激动的差点原地跳起来，“程令颐，你真的太绝了，你简直就是一个天才啊，哇塞哇塞。” 程令颐：“钱大小姐满意就好。” 钱费疯狂点着头：“满意，满意，我可太满意了，没什么比着还要满意的了。” 身后看着的工作人员也非常喜欢，在这里做这种惊喜的人不少，但还是头一次有*人做二次元的，真是意外。 整个包厢都是用二次元布置的，钱费拉着程令颐给她拍了一个小时的照片，两人才坐下开始吃饭。 程令颐负责下菜，钱费负责一边吃，一边看着满屋子喜欢的人物模型。 钱费看的目不转睛，吃了口肉，说道：“我们吃完饭，这些东西我能带走吗？” 程令颐点点头：“当然可以，不过你家里不是已经放了很多和她们有关的周边了吗？这些人物模型都是等比身高的，会不会放不太下？” 钱费：“不会不会，我住的别墅，里面只留了一间房间，其余的全部改成收藏室了。虽然里面已经放了很多东西，不过没关系，还有两个屋子没有放完，可以继续放。” 程令颐：“那就好，今晚太晚了，等明天早上我让人运送到你家。” 钱费狂点着脑袋，“好，好。” 这顿火锅，吃的钱费相当满意，不仅满意，还非常开心，但程令颐给她准备的，还远远不止这些。 吃过饭，程令颐带她站在落地窗边，在微信上给工作人员发了个消息。 一分钟后，海边忽然放起烟花，而且每一个烟花都是二次元人物，也是钱费喜欢的。 钱费仰头看着，情不自禁道：“天呐，程令颐，你真的太会准备惊喜了，我以前就想过，要是有人能这样给我做，我一定嫁给她。” 程令颐愣住：“哎？那可不行，我现在有喜欢的人了。” “喜欢的人？”钱费目不转睛盯着天空的烟火，抬起胳膊碰了碰她，问道：“你喜欢的人是谁啊，我怎么从来没有听你说过。” 程令颐没有正面回答：“只是一个人。” 钱费努努嘴，上前一步，双手撑在落地窗上，眼睛湿漉漉的看着天空，说道：“二次元就是最世界上最幸福的地方，呜呜呜，呜呜。” 程令颐对二次元的了解，都是从钱大小姐知道的，谈不上喜欢，但偶尔也会觉得美好。 烟花放到一半，中途休息的时候。 程令颐想起杜总的那件事，不太好意思地问她：“那个，有件事，有人想拜托我问问你。” 钱费：“你说，我听着呢。” 程令颐真的不太好开口，但不开口，杜总那边又不好交代，她只能说了。 程令颐：“那个，嗯……杜唯安，杜总，你认识她吗？” 钱费一下子转过脑袋，看着她，说：“杜唯安，知道啊，之前她来找我们合作，被拒绝了。” 程令颐：“对，就是这件事。我现在正在和杜总合作，而且是长期合作，她在得知我跟你认识后，想通过我和你说……” “行，我同意了。”钱费想都不想。 “啊？”程令颐以为自己听错了，不可思议地问：“我都没说什么呢，你就同意了。” 钱费哎呀一声，说道：“不就是帮她运货嘛，多大点事啊，到时候分几个无人机出来帮她运不就行了，多大点事儿。” 原本程令颐还以为自己要唠叨一会儿呢，没想到她这么就答应了。 程令颐虽然很感谢她的好意，但还是多问了一句，“你真的就这样答应了？” 钱费：“嗯嗯，答应了，明天呢，等我在家里把这些模型全部收拾好，我就去见那个杜总，有我办事，放心啦。” 程令颐心口一下中软软的，说：“谢谢。” 钱费回头看着她笑：“客气。” 两人相视一笑，外面的天空再次放弃烟花。 钱费拿起手机疯狂拍照，发朋友圈。 烟花放完，已经晚上九点多，两人没喝酒，程令颐开车送她回去，之后才回自己家。 到家后，程令颐换上拖鞋进去。 “回来了。”江水卿穿着睡衣迎过来。 程令颐现在心情甚好，她走过去，伸手勾住江水卿的腰，捞进怀里，低头亲她。 江水卿皱眉：“今天有点陌生啊。” 以前哪有进门就亲的。 程令颐笑着回答说：“今天心情好。” 江水卿伸手搭在她肩膀上，轻轻搂着，说：“心情好？跟钱大小姐吃饭吃的这么开心啊。” 程令颐点点头，把吃饭的事情和她说了一遍。 江水卿：“哇，那看来，我们家小程一定是在大学的时候，做了很多对钱大小姐好的事情，才会让她这么慷慨的帮助你。” 这个说法，让程令颐微微一愣。 她还以为水卿会夸钱大小姐善良，没想到，她说的竟然是大学的事情，这是程令颐从来没有想过的。 程令颐：“我大学做的微不足道。” 江水卿轻笑：“有时候对你来说微不足道的事情，对别人来说，却是非常重要的，我想钱大小姐应该是被你的真诚打动，所以才会无论你提什么要求，她都答应。” 原来是这样，程令颐低头又亲她。 江水卿这次有点嫌弃了，说道：“身上都是火锅的味道，快点去洗澡，好难闻。” 程令颐：“哦。” 她松开人去洗澡。 翌日，上午八点多的时候，餐厅那些东西运到了钱大小姐的家里，钱费还实时拍了返图给她看。 程令颐点开照片，排了整整一面墙，看上去满满当当的，她真的好爱。 东西收拾好，钱费立刻约了杜唯安见面。 杜唯安起初没有抱多大希望，没想到只是昨晚提了一句，今天钱大小姐的电话就打了过来。 杜唯安急忙接起：“喂，钱大小姐，真是好久不联系了。” 钱费：“十一点，我到你公司谈。” 杜唯安连声应着：“好，好。” 电话挂断，杜唯安还没有反应过来，事情竟然就这样成了。 第54章 福星 杜唯安想了一会儿，拿出手机，打开微信给程令颐发消息：程总，重泰这边的事情成了，谢谢。 程令颐回复说：是钱总好说话，希望你们合作愉快。 杜唯安：好，有空请你吃饭。 程令颐：嗯。 在公司工作了没几天后，程令颐又连夜跑了一趟工厂那边，走之前，她和水卿发了消息。 江水卿刚开完会出来，收到消息，下意识看了一眼时间，晚上十点二十分。 江水卿忍不住担心：怎么这么晚去？ 程令颐：比较着急，抱歉。 江水卿：晚上高速车虽然不多，但也不安全，开车一定要小心，下次不要这么晚出发。 程令颐：嗯，知道了。 程令颐当天晚上平安到的，到的时候，给水卿发了消息报平安，之后开始工作，忙到凌晨四点才回放假睡下。 一大早八点多，又起来去签合同。 合同签的非常顺利，签完之后，按照先前说的，对外宣称，老板要了一大笔钱才促成。 消息传出去了不到一个上午，原先合作的那家物流按捺不住性子，找了过去，但双方签了保密协议，这种事不会对外走，所以他气势汹汹来，又夹着尾巴走了。 程令颐坐在办公室小憩的时候，负责人轻轻敲门，她被惊醒，摇了摇头坐好，说：“进来。” 负责人推门进来，站在办公桌面前，说道：“程总，有件事想和您说。” 程令颐：“什么事？” 负责人说：“鼎运的这个老板，心思非常狠，先前我们合作的时候，他就一直在压扣我们，现在我们不合作了，他却直接找上门，所以我觉得，为了防止他暗中使绊子，我们得去见见他。” 程令颐揉着眉心，有点头疼。 这件事她不是没想过，从得知鼎运那个张老板的人品不行后，她就一直在想，只是各种事情夹杂在一起，让她根本无暇顾虑。 程令颐：“你有什么看法吗？” 怎么说也是她们比较熟悉，说不定会有解决的办法。 负责人往前一步，小声告诉程令颐说：“程总，这个鼎运的张老板，虽然心狠，但他这个人非常怕死，非常怕自己赚的这么多钱没命花出去，所以我的想法是，带几个人过去找他谈谈，稍微威胁一下，就能行。” 这个方法……那不是…… 程令颐有些担心，说道：“我们工厂跟有关部门是有合作的，而且还有人家奖赏的牌子，要是再背地里干出这事儿被查出来，我们工厂可能会出大事的。” 负责人哎呀一声，安抚她：“程总，咱们把这事儿不和工厂扯到关键不就行了？” 程令颐对这方面实在是没贼心，也没贼胆，可是鼎运那边不处理，早晚都是个定时/炸/弹。 程令颐先询问：“你有什么好的想法吗？” 负责人笑了笑，从办公桌绕过去，贴着她的耳边，把打算和计划跟她说了说。 她越说，程令颐眉头皱的越深，“这，这能行吗？” 负责人和她拍胸腹保证，“程总，您放心，这事儿我绝对给您办的漂漂亮亮的，让鼎运的人不敢插手我们工厂。” 程令颐低头扶额，还在思虑。 说实话，她挺想一口气答应下来，但这种法子，怎么说都有点触及到法律了。 负责人见她这么犹豫，又说：“程总，您就别担心了，真出了事情，我一人承担，绝对不会把你牵扯上的。” 程令颐看向她，说道：“我不能牵扯上，你也不能牵扯上，都是上有老，下有小的人，进去了怎么办。” 负责人哎呦了一声，劝着她：“程总啊，真的没事，要是中间有一点不对，我立刻让人走。” 程令颐双手捧着脑袋，犹豫不决。 负责人啪的一下拍了下桌子，把程令颐吓了一大跳，人都精神了许多。 负责人：“我去办，您就等好消息吧。” “哎，哎。”程令颐连忙起身追出去，结果楼下已经有一辆车在等，负责人坐上去就走了。 程令颐傻眼，看着车尾烟，双手叉腰，说道：“不是，现在办事都这么野的吗？” 不管怎么说，程令颐都不想让她们通过这种方式来解决问题，法律的底线绝对不能触碰。 程令颐赶紧叫人，开车跟了过去。 晚上，两三辆车子在马路上，把一辆奔驰截停在路边，车里的人哗哗啦啦下来。 鼎运的老板被吓的缩在车子里不敢动。 一小时后，等程令颐找到负责人，连忙下车过去，拦她说：“这件事绝对不行，我们再想想。” 负责人笑着说：“程总，事情已经处理好了。” 程令颐愣住：“什么就处理好了？” 他们该不会把人打死了吧？ 负责人说：“警察已经把他抓走了。” 警察？ 不是找人威胁，怎么又变成警察抓走了。 负责人和她解释说：“程总，事情是这样的，按照我本来的意思啊，是找几个人威胁一下，让他们不敢对我们工厂下手，但后来我让人一查啊，发现这个张老板竟然纵容手底下的人偷油，戳对家的轮胎，他不仅让别人干，自己也在干。那个停车区原本是有监控的，但被他们破坏了，后来我在得到老板的同意下，偷偷装了一个，本质是看我们的货，没想到监控刚好拍到他和油耗子偷油的画面，几个小时前吧监控画面送到警局，警局立马就派人来抓了，还来了好几辆警车呢。” 偷油，油耗子。 程令颐倒是知道，她问道：“这个张老板他那么有钱，怎么还会偷油？” 负责人说：“这个张老板啊，原先就是偷油起家的，在牢里坐过出来，开始干运输这一行，虽然他现在很有钱，但架不住陋习难改。” 原来是这样。 不管怎样，只要不是用那种手段就行，程令颐双手叉腰缓缓松了一口气。 今晚差点在这里拍个动作片。 负责人上前拍着程令颐的肩膀，笑着说：“程总，这下您可以放心了，这个张老板不仅干偷油这事儿，还搞外遇、赌/博，赌的还不小，等他明天被抓的消息传出去，不用咱们出手，他老婆就动手把他办了。” 程令颐看着她，心中欣慰又想笑，四十岁的人了，没想到心劲这么强，还这么……野。 程令颐想着，没忍住笑出声，都说初生牛犊不怕虎，这老牛更是不怕啊。 “好了，回去吧。”程令颐带她们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鼎运老板被抓这件事就传遍了龙居，恨他的人还没有动手，他老婆先大义灭亲，拿出了他大量偷油、赌博，以及害人致残的证据，势必要将他重新关进去。 除此之外，他老婆还拿着钱，给大家一一补偿，补偿过，公司申请破产处理，拿着大量资产和女儿出国了。 程令颐好好的看了一出戏。 从工厂回来之前，程令颐又去见了一次目前合作的老板，对方更是笑的合不拢嘴。 老板说：“程总，您真的是福星啊，在张老板出事之前和他解除了合约，不仅工厂没有受损，还保住了声誉，而且我这一下子就成了这里第一大运输公司，咱们两个真是双喜临门啊。” 程令颐也想笑，但只能先憋着，客气道：“这种事，只能说时也命也，也说明我们两家的合作是命中注定。” 老板哈哈大笑着，笑的更开心了，“哎呦，程总，你未免太会说话了，哈哈哈哈哈哈。” 老板笑的肆无忌惮，整个办公室都会回声。 程令颐在这里没久待，公司那边还有事情，下楼坐车回去了，回去的路上，给水卿发消息。 程令颐：我回来了。 江水卿：哇塞，程总还知道回来啊。 程令颐：嗯。 江水卿：今天晚上朱辞和姚琳约了我在她的酒吧玩，你要不要过来，我也好久没和她们聚了。 江水卿：对了，杜总也会来。 程令颐本想说，今天晚上不去，在家好好休息，但看到杜总也在，立马删除准备发出的消息，重新发：好。 程令颐：几点？ 江水卿：八点。 程令颐：嗯，我准时到。 江水卿：好。 两人聊完，程令颐放下手机，歪着脑袋睡觉，这几天都没有好好休息过。 车子开到家后，已经下午四点多，程令颐回来第一件事先去洗澡，洗澡出来去厨房找了点东西吃，之后继续睡。 晚上七点半，程令颐穿了件衬衫，开车去酒吧，她到的时候，水卿坐在朱辞身边，正在和她聊天。 “呦，程总啊。”姚琳先看见她。 江水卿抬头看去，眼神温柔如水，“来了。” 程令颐点头，“嗯，朱老板、姚老板好。” 朱辞打量着程令颐，说：“程总怎么看起来，好像瘦了很多啊，身形线条愈发好看了。” 江水卿也看出来了，这段时间瘦了很多，等会儿和陈阿姨发个消息，让她这几天多做点健康营养的补补。 程令颐走过来坐在水卿旁边，说道：“工作上事情多，所以瘦了点吧。” 朱辞说：“听杜总说，程总这几天都在处理工厂的事情，忙的不可开交，不知道处理完了吗？” 程令颐：“处理完了。” 江水卿盯着她看，神情满是心疼。 朱辞倒了杯酒，隔过江水卿，拿给程令颐说：“程总真是辛苦了，来，喝一杯。” “行。”程令颐接过就准备喝，被江水卿一把拦下，说道：“吃点东西再喝吧，程总这么忙，应酬一定不少，别把胃喝出事了。” 程令颐听话：“好。” 第55章 酒吧亲吻 这一幕朱辞和姚琳都看到了。 朱辞啧啧了两声，轻轻摇头：“哎呦喂，我们程总好大的面子，竟能让江大小姐这么关心。” 姚琳也附和说：“看来程总魅力不凡啊。” 这话要是在程令颐不知道杜唯安是朱辞的养母前，她一定毫不犹豫说回去，现在也只能笑笑说：“我没什么魅力，江大小姐人美心善。” “哎呦。”两人更起哄了。 江水卿当没听到，让服务员端了一杯白开水和一些小吃过来，让她填填肚子。 江水卿：“工厂那边的事情处理好了？” 程令颐吃了块炸鸡，点点头：“处理好了，而且差点上演一场无与伦比，史诗级的警匪动作片。” 江水卿顿时心生紧张，拉住她的胳膊上下检查，“那你没有受伤吧？” 程令颐轻笑：“没有，我要是受伤了，怎么还会平安无事出现在你面前，这场警匪动作片里，受伤的只有一个，而且还进了警察局，这会儿应该已经开始准备吃牢饭了吧。” 江水卿问道：“怎么回事儿啊？” 程令颐刚想和她说，余光注意到那边的朱辞和姚琳，低声说：“等我回家和你说。” 江水卿问完才反应过来，这里说不合适，所以就没再继续问，端了一杯酒，慢慢喝着。 过了一会儿，杜唯安到了。 几人一起站了起来。 杜唯安过来，先跟朱辞、姚琳打了个招呼，然后才看向江水卿和程令颐她们两个。 之前她听小辞说，江总的和程总之间关系非常微妙，起初她还好奇，到底是不是真的，现在当面见到，两人之间的关系确实挺微妙。 毕竟哪有朋友挨的这么近坐着。 朱辞和江水卿同时把中间的位置让开，给杜唯安坐，杜唯安说了声谢谢，过去坐下。 杜唯安：“我今天来，不会打扰你们年轻人聚会吧，你们要是嫌弃，我现在就可以走。” 朱辞毫不留情：‘行啊，那你走吧。’ 杜唯安立马又不乐意了，还委屈巴巴地说：“小辞，未免对老妈太过分了啊。” 朱辞说：“您都四五十岁的人了，打扮的这么时尚来酒吧干嘛，难不成您还想找个老婆？不过您要是真想找老婆的话，我不介意，但是我一定要把关亲自看，否则我不答应。” 杜唯安翘起二郎腿，说：“行，我要是找老婆啊，一定带她过来见你。” 程令颐听着摇了摇头，她第一次见到这么杜总的时候，还以为是个正经人，没想到和自己女儿说起话来，真是不当着旁人在。 程令颐拿起水杯，刚想喝水，翘起的膝盖上撑了一个胳膊肘，她低头看了看，是水卿。 江水卿往她这边坐了点，手顺势就搭了过来，一点都没在意别人的眼光，既然这样的话，那程令颐还是很乐意把膝盖给她撑了一撑的。 杜唯安和朱辞聊了几句，转过来，开始问程令颐：“程总，听说你这段时间都在龙居那边处理工厂的事情，现在回来，是处理好了？” 程令颐点头：“嗯，处理好了，杜总的货以后依旧可以正常发出，上次的那件事，抱歉。” 杜唯安挥了下手，“没事，虽然出的有点晚了，但并不影响餐厅正常运营，而且程总能在那么紧急的情况下，把事情办的顺利漂亮，看来我们程总还是非常有能力的，相信以后会做出更加出色的成就。” 程令颐：“谢谢。” 今天是来玩的，两人竟然在这里讨论工作上的事情，朱辞拉了拉杜唯安胳膊，说道：“既然出来玩了，就不要再说工作了，你们每天都在工作，出来玩还说工作，难道你们真的不觉得头疼吗？” 杜唯安扭头看过去，说：“行，不提了，那说说你们两个吧，你们最近不太对劲哦。” 程令颐和江水卿听到这话，一起看向她们两个，好像很早之前就不对劲了。 朱辞坐直身子，说道：“有什么不对劲的，我和姚老板之间什么事情都没有，就是正常的朋友，以及上下层老板关系。” 杜唯安：“哦，这样嘛，我记得你以前天天和我抱怨楼下那家泰餐馆的老板，怎么现在你们相处的这么好了。” 朱辞说：“这有什么，哪有人刚开始就熟悉的，我和姚老板之前是有那么点误会在，所以针锋相对，现在我们两个说开了，也就处成了朋友，朋友有阶段性的旧朋友，也有阶段性的新朋友，你们不要乱想。” 杜唯安轻笑：“我可没有乱想，我只是觉得姚老板很不错，肤白貌美，性格好，和你挺配的，要不你们谈谈试试？” 朱辞冷脸：“您能别乱点鸳鸯谱吗？” 她嘴里说不出实话，杜唯安又歪着脑袋问姚琳，说道：“姚老板，小辞不愿意，那你的意思呢？你要不要和我们家小辞谈个恋爱。” 姚琳：“我随意啊。” “你随意个头。”朱辞直接反驳。 程令颐默默吃瓜，并点了个头，看来这是落花有意，流水无情啊，不过以朱老板在这方面的情商来说，她看不出来也挺正常的，不对，应该是对不敏感的人不敏感，所以才看不出来，而且姚老板表现的确实挺正常，没有什么出格的地方。 姚琳笑笑，喝了口酒。 杜唯安说：“我心里清楚了，姚老板，你加油，我作为小辞的妈妈，看好你啊。” 朱辞往前坐了点，遮挡住她们两人的视线，说道：“什么看好不看好的，没这回事儿，您要是闲着没事，就回去吧。” 杜唯安不接话，拿起酒杯喝喝着，并举了下杯子敬姚琳，姚琳也举了下回应。 朱辞：“……” 她们那边吵闹着，程令颐在这边问江水卿，“最近，好像没有看到那个人啊。” 江水卿一时间没有听出来，“哪个？” 程令颐看她：“那个。” 江水卿看到她的眼神，才知道说的是谁，“他啊，谈恋爱了，现在可能正带着女朋友全国旅游呢。” 程令颐：“啧，男人啊。” 当初声势浩大的在家里办演唱会，唱情歌给水卿告白，还找到自己，痴情绝对的说那六封情书的事情，结果没过多久，扭头就找了别人，不过这样也好，起码少了一个情敌，而且眼不见，心不烦，以后最好也不好出现。 江水卿笑笑，看她杯子里的水喝的差不多，拿起杯子起身又帮她接了一杯温水。 今天晚上总得有一个人不喝酒，开车送她们回去。 因为杜唯安的到来，大家本来想热闹一下，结果有些话不能当着家长的面说，所以克制了一点，不过后来，杜唯安玩心大起，拉着朱辞和姚琳去舞池跳舞。 程令颐和江水卿不喜欢这些，两人去专门的vip房间。 程令颐搂着她的腰，轻轻抵在门上，右手在后面托着她的脑袋，防止磕在门上，毫不犹豫低头吻了下来。 江水卿慢慢抬起双手，勾着她的后颈，张唇迎吻，香甜的味道在唇间肆意散开。 在酒吧亲吻不同于在家里，要多了份刺激，耳边都是震耳的音乐以及门外不绝的脚步声，周围灯光晦暗，只有两人在这小小的一隅空间里，尽情拥吻，拥抱彼此。 程令颐吻的深，但手却老老实实不乱来。 毕竟怎么说也是外面，不是家里，还是要注意一下，自己可以丢脸，绝对不能让水卿丢脸。 好一会儿，程令颐松开人让水卿喘气，她则垂眸安安静静看着，睫毛好长，鼻梁好高，薄唇性感，肌肤好白，怎么看怎么好看。 江水卿扣紧手臂上的力道，微微踮起脚尖，把程令颐抱在怀里，什么都不说，只是拥抱着她。 程令颐低头埋在她的颈窝里，也不说话。 两人抱了差不多有十多分钟才松开，出去的时候，江水卿先回，程令颐等了十分钟才回去。 回去的时候，她们三个也跳完舞了，又玩了差不多一个多小时，大家陆陆续续回去。 第二天早上，程令颐正准备回公司上班，手机上收到一条消息，联系人显示老妈。 老妈？ 这位贵客平时可是很难联系的。 程令颐点开微信。 老妈：现在来家里一趟。 程令颐看着这条信息，轻轻皱着眉头。 虽然平时也会有事情见面谈，但一般都是下班过去，怎么今天让自己现在就过去，发生什么事情了吗？ “怎么不走了？”江水卿走过来问她。 程令颐收起手机，说道：“没事，公司那边发了个紧急工作过来，你先去上班吧，我去书房处理一下，文件在家里的电脑上。” 江水卿不疑有它，“好，那我先走了，拜拜。” 程令颐：“拜拜。” 等水卿离开了差不多十分钟，程令颐才从家里坐电梯下楼，到停车场坐上车，回到了老宅那边。 车子停在门口，程令颐推开车门下去，想也想的直接进去了，老话不是说，早死晚死都是死，还不如现在死，管它什么事情，先听了再说，万一不是什么着急的事情呢。 程令颐进去之前换了拖鞋，手里还吃着早餐三明治，她进来的时候，爸妈都在客厅坐着。 程令颐边吃边说：“一大早叫我回来，有什么紧急的事情吗？对了，你们两个什么时候回来的，怎么没和我说。” 两人对视一眼，程父示意郑琪文开口。 程令颐看见了她们的小心思，但当不知道，又低头咬了一口，认真吃着。 程令颐：“怎么了，有什么事情就说啊。” 第56章 替身 两人只看，不说话，像是有什么难言之隐，但程令颐并不觉得，她们真的会有什么难言之隐。 程令颐没再吃，问道：“如果两位没什么想说的话，我就先去上班了，公司还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去做。” 她说完就准备走。 郑琪文出声叫住了她，说：“小程，我和你爸爸确实有事情要跟你说。” 程令颐嗯着：“什么事？” 郑琪文从沙发上站起来，慢慢走过来，停在不远处，说道：“我和你爸爸想和你说，关于水卿的事情。” 关于水卿？ 程令颐听到这句话，心口一下子紧绷起来，闷着几乎透不过气，这种感觉还真是不好受。 程令颐尽量不让自己露出一样的情绪，正常问道：“关于我和水卿的事，我和水卿怎么了？” 郑琪文：“你们的关系，到此为止吧。” 在她说出前边那句话的时候，程令颐差不多就已经猜到了，只是没想到，她竟然真的会对自己说出口，还说的是到此为止吧。 程令颐握紧手中的三明治，冷静道：“说说原因，我听一下，总不能当初你们说结就结，说分就分吧。” 郑琪文：“你姐要回来了。” 虽然这一分钟内已经做了最大的心理准备，可这几个字说出来，还是挺让人震撼的。 程令颐轻笑：“回来了，那挺好啊，她出国这么多年，也确实该回来了，你们不是一直想着她，还经常盼着她回来吗。” 郑琪文说：“这件事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和水卿之间的事情。当初我们程家和江家联姻，说是让璟亦和水卿结婚，结果璟亦出国，换到了你身上。这七年里，璟亦一直心中还念着水卿，她回来，这件事也要重办，所以你和水卿到此为止吧。” 真是荒唐。 程令颐说道：“这件事我没什么意见，不过这么多年了，璟亦姐就算再笨，也知道我和水卿的事情，就这样，她还要？” 郑琪文顿时严肃脸，说：“要不要是璟亦的事情，和你没什么关系，当初你和水卿签结婚协议书的时候，我就说过，不许你和水卿发生什么关系，是你自己不听话。” 程令颐不想和她们提自己和水卿的私事，只是说：“行，既然你们说了，那我就做，反正结婚协议书在你们这边，你们要是想撕就撕了，不用通知我，至于江水卿那边，这段时间我会搬出去，断掉关系。” “你心里清楚就好。”郑琪文说。 程令颐：“那没什么事，我就先走了，对了，等璟亦姐回来那天，可以和我说一下，我去接她。” 没等她们回答，程令颐就转身离开了。 郑琪文回头走到程父身边，叹了口气，说：“当初璟亦出国，我们就不该答应她，说先让小程和水卿先结婚，然后等她留学回来，再和水卿结婚，现在这样，我们该怎么和她解释这件事情。” 程父也叹气，“那会儿水卿喜欢的是璟亦，对小程完全没有那种意思，谁知道时间一长，两人感情又好了。” “唉。”郑琪文弯腰坐下，心情复杂。 当时程家和江家发展的都不错，只是她们程家缺一个上去的名头，而江家资金出问题，缺钱，刚好那时璟亦和水卿两情相悦，两家坐在一起一合算，打算让她们结婚联姻，可璟亦那会儿拿到了国外名校通知书，再加上两人还年轻，就想让这桩婚事等等，可江家觉得不行，一定要结婚。 毕竟两家合作，只要对外公布，程家就能借助江家的名声起来，可钱这东西，却不是说给就能拿到手的。 这件事一直搁置到璟亦快出国也没解决，最后不得已，璟亦给出了一个意见，让小程和水卿签一个结婚协议书，但不领证，这样既有法律效应，又不影响婚姻。 两家觉得这个方法可以，一致同意了。 小程和水卿签结婚协议书当天，璟亦在场，可当时相互喜欢的是她们两个，现在怎么就变成了这样。 郑琪文苦恼着：“等璟亦回来，我们该怎么和她解释小程和水卿之间的事情？” 程父说：“这种事怎么瞒，还是直接说吧，不然，真成那什么了，要是被别人知道，我们两家的脸往哪搁。” 现在看来，也只能这样了。 程令颐坐车离开，眼神放空想着这件事。 其实这么多年来她一直有个疑问，当初程璟亦提出签订结婚协议书的时候，为什么水卿没有反对。 七年前，程璟亦自己在场，还让自己和水卿签结婚协议书，无非是知道自己喜欢水卿，想通过这张纸嘲讽自己，并告诉自己，她只是她的一个替身而已。 于是程令颐签了结婚协议书，也去追了水卿，她就是让程璟亦知道，她拱手让出的人，就别怪自己这个替身接下，可想一千，道一万，程令颐能明白程璟亦的意思，可水卿呢，她又为什么答应这么荒唐的事情。 是水卿太爱程璟亦，愿意做这件事吗？ 这么多年，她都想知道这个答案，可是程令颐一直不敢问，怕她真是这个回答。 程令颐到公司上班，这件事想起来了就想，想不起来就不想，反正程璟亦还没有回来，反正自己和水卿的事情已经木已成舟，随便她们怎么这趟吵闹，大不*了把工厂还回去，自己买一张机票直接回老家卖鱼。 快到中午吃饭的时候，程令颐给水卿发消息，问她：你在公司吗？吃饭了吗？ 江水卿正在扶额看文件，准备下个季度的工作计划，收到消息，拿起手机回复她：还没有，怎么了？ 程令颐：那好，我去找你吃。 江水卿看着这句话，找你吃，这人今天突然怎么了，要来自己公司吃午饭，不过她没拒绝。 江水卿：行，你来吧。 江水卿：我让助理准备两份饭。 程令颐：OK，马上到。 消息回完，江水卿给助理发消息，让她今天中午去食堂取饭的是时候，取两份。 助理回复说：知道了，江董。 两家公司离的不远，不到二十分钟，程令颐带着自己同事就到了，来之前，说是有工作要谈，不然她一个人来，不太合适。 工作人员已经得到江董的指示，所以直接把程令颐带了上去，至于其她跟来的人，就去江氏食堂吃饭了。 咚咚，助理敲门推开，“程总请进。” 程令颐笑着点头：“谢谢。” 助理带她进去，站在办公桌前，看着还在工作的江水卿说：“江董，人带来了。” 江水卿头也不抬：“好，你去忙吧。” “嗯。”助理转身离开，并把门带上。 江水卿依旧在看文件，问她：“你怎么突然想来了？” 程令颐皱眉：“好冷漠啊，江董。” 江水卿听到抱怨，合上文件看她，扯出一抹灿烂的笑容：“那程总，你今天怎么突然想起来了呢？” 程令颐哼唧着说：“在公司闲着没事啊，想着过来看看你，顺便吃个饭，这也不行？” “当然行，饭准备好了，在那边。”江水卿从椅子上站起来，往这边走。 程令颐也跟着起身，在即将过去到沙发那边的时候，快走两步，把人抱进怀里，低头吻着，“等会儿要吃饭，现在亲一下。” 江水卿看着她，“行。” 程令颐没想到她答应的这么爽快，低头继续亲着，亲够了，才去吃饭。 江氏的午饭很不错，两荤两素，味道还都可以，程令颐吃的干干净净，吃完，去休息间刷牙，然后躺在她床上一起抱着睡觉。 程令颐很老实，只是抱着没动。 江水卿却不老实地往她怀里靠了靠，手搭在她腰间抱住，说：“你以后可以多来。” 程令颐：“好啊，我还怕你不让我来呢。” 江水卿轻笑：“这倒不会，不过来多了，难免会引起公司员工议论，到时候我们可以在停车场见面。” 程令颐说：“中午的停车场啊，你确定？” 江水卿仰头想看她，却无意中碰到了她的下巴，程令颐惨叫一声，“啊。” 江水卿赶紧伸手帮她揉着，问道：“中午的停车场怎么了，不能在那里见面吗？” 程令颐解释说：“你不知道有很多小情侣中午的时候，都会在停车场见面吗？万一不小心让我们撞见了，你说我们该怎么看这些同事，还有，要是我们亲亲被她们看到了，她们又怎么会看你这个老板。” 这个，说的倒也是。 江水卿低头又重新埋回去，说：“那以后还是别来了，不然被人看到，损失的就是两个人的名誉。” 程令颐抱紧她：“嗯。” 程令颐在这里待到午休结束才起来，走之前，给自己的员工发了个消息，问她们在哪。 她们回复：正在外面。 程令颐回了个嗯，跟水卿挥手，“那我就先走了，晚上家里见，拜拜。” 江水卿送她到办公室门口，“拜拜。” 从江氏出来，程令颐跟同事坐上一辆车，她问：“江氏食堂的饭好吃，还是我们的好吃？” 三人坐在后排对视一眼，说：“咱们公司里的饭好吃，江氏里边都是饭菜啊，一点都不好吃。” 程令颐：“说实话。” 三人立马端正，“那个，程总，饭菜其实都挺好吃的，只不过人家江氏毕竟是大公司，食堂里的饭菜比较丰盛，要说可比性的话，也就是选择性多一点。” 程令颐：“行，等回去之后，让公司食堂开个会，以后每周周一、周三，做的丰盛一点。” 其中一人问：“程总，为什么没有周五？” 程令颐：“因为周五下班放假，你们没心情吃，容易浪费。” 三人：“哦。” 第57章 太突然了 关于程璟亦要回来一事，程令颐并没有太在意，这么多年了，她们三人之间的事情不是一两句话就能说清楚的，该闹时自然会闹。 这几天程令颐一心放在改善公司和工厂上，把该有的福利，已经别的公司有的，自己公司没有的，全部都补上，顺便还根据员工的工作和能力，做了一个简单的人事变动，大部分都是往上调，不往下降。 全公司上下都像是打了热血一样，更加积极工作，就连设计图那边都加快了速度。 程令颐偶尔还会喝到一杯同事送来的奶茶，助理送进来的，没说是买的，要问的话，那就是全体同事一起买的。 程令颐喝了口奶茶，轻轻皱眉，和助理说：“全体同事买的，这奶茶十几块钱吧，每个人平摊多少？” 助理被问住：“额，程总，这个。” 程令颐又低头喝了两口，笑着说：“我随便说的，告诉她们，奶茶挺好喝的。” 助理：“好，知道了。” 晚上程令颐快要下班的时候，水卿打了个电话过来，说：“奶奶让我们回去一趟，你要回吗？” 程令颐边走边问：“说什么事情了吗？” 江水卿：“没有说，你要回吗？” 程令颐点头：“回啊，干嘛不回。” 江水卿其实有猜到奶奶要说什么事情，这样瞒着她，心里挺不好受的，“好，那我过来到公司接你。” 程令颐拒绝了，“不用了，我有司机有车子的，自己回去就先，不用接我。” 江水卿声音沉下：“不用吗？” “嗯……”程令颐立马改口，“用，怎么能不用呢，江大小姐，江董好不容易来接我一趟，我怎么能这么不识抬举，现在马上下去。” 江水卿轻笑：“好，在公司门口等你。” 程令颐：“知道了。” 电话刚挂断，电梯也到了，程令颐坐进去，按了一层。 现在正是下班时间，她坐的电梯不像江氏那样有总裁专用，下几层停一下，下几层停一下，进来的还都是自己公司同事，熟脸也多。 “程总。” “程总。” “程总，您下班了。” 虽然下班碰见大老板是一件非常恐怖的事情，但既然碰到了，大家也不能当做没看到。纷纷开始打招呼。 程令颐僵硬着点头：“嗯，下班了。” 说完，电梯里一片静谧，尤其是站在程令颐前面的几个同事，更是后背直发凉。 程令颐之前每次下班都会卡在八点以后，目的是尽量不碰到员工，让她们看到自己尴尬，今天纯粹是没看时间，电脑关机就下班了。 电梯满载后，就没再停，一路到达一楼，电梯门刚开始，大家涌着往外走。 程令颐暗自送了一口气跟在后面，而且特意走的慢了一点，防止等会儿水卿接自己，被大家看到。 程令颐走出公司大楼，直接到路边，看到一辆黑色的车子在路边停靠，而水卿则下来等自己。 程令颐走过去问：“怎么下来了？” 江水卿说：“接人嘛，不下来，怎么接，你这个点下班，坐电梯不挤吗？” “挤。”程令颐疯狂点头，“刚才那趟电梯里，碰到了好几个同事，一个个和我打招呼，她们尴尬，我也尴尬，所以出来的时候特意慢了点，不然到门口还得挥手打招呼。” 江水卿笑了笑，侧身打开后座车门，“那下次还是晚一点下班比较好，上车吧。” “谢谢。”程令颐弯腰坐到里面。 江水卿等她上去，坐在外面的位置。 路上程令颐问起奶奶生日的事情，说：“奶奶的生日确定不在酒店里办吗？” 之前奶奶每次生日都是在酒店里办宴席，酒店里经常承办，知道怎么做，流程也熟悉，主要是这过寿也没什么可过的，老太太不愿意折腾，露个面几乎就不出现了，剩下的就让江家其余人负责照顾宾客。 江水卿：“嗯，奶奶说了，不在酒店里办，在家里办，而且不让邀请太多人，邀请亲近一点的人或者生意上的客户就行，毕竟年纪大了，过寿本就是在折寿，要不是家世在这搁着，她连办都不想办。” 程令颐很赞同：“奶奶说的有道理，说是过寿，不过是一群人虚假的狂欢而已。” 江水卿转头看她，说道：“今天有点感慨啊，程总。” 程令颐轻笑：“不知道，可能突然有点文艺上身，感慨了两句，不过相比感慨，我还有更重要的一件事要做。” 江水卿专注脸：“什么事？” 程令颐慢慢靠近过来，先是故作高深，然后一个转头，倾身笑着亲过来，说：“亲你啊。” 说着，伸手勾住她的后颈朝自己这边拉，低头再次吻了下去。 江水卿先是轻轻皱眉，之后就由着她亲了，不过亲一会儿停一会儿的，亲的并不专心。 到家后，两人各自打开车门下来，换鞋子进到大厅，宝贞，江家父母都在，脸色看起来都不太好。 程令颐以前看到这种场面，还会笑着说几句话烘托一下，现在嘛，不开心就不开心，谁愿意调动氛围谁调，而且她自己也不开心，既然这样，那大家就一起不开心好了。 “奶奶。”江水卿喊人。 程令颐也跟着喊：“奶奶。” 宝贞看着她们两人说：“水卿，小程你们回来了，过来坐吧，阿姨等会儿就把饭做好了。” “好。”江水卿和程令颐一起坐下。 程令颐不说话，江家人也是出奇的沉默，这氛围，也不知道叫自己回来干嘛。 程令颐坐了不到一分钟，站起来说：“那个，奶奶，我爸妈在家，我回去看一下，你们闲聊，等一会儿我再过来。” “好，等会儿一定要过来。”宝贞说。 程令颐笑了笑：“好。” 程令颐离开之后，并没有回程家，而是出了老宅到外面散步，平时来这里，要么是一大早，要么是中午，要么就是晚上，很少有能在看到夕阳的时候，现在这个点出来转转，夕阳真不错，这么漂亮。 程令颐走到一个绝佳欣赏夕阳的地方，从衣服口袋拿出手机，点开相机，对准夕阳拍了一张照片，之后又转过去，右手比耶，把自己和夕阳一起框到镜头里，按下了拍摄键。 拍完，程令颐检查照片，拍的不错，她编辑了一下，发到朋友圈，配文是：夕阳无限好。 朋友圈刚发出去，就有同事评论。 同事1：哇，程总好漂亮啊。 同事2：程总好好看。 同事3：程总绝世大美女啊。 同事4：天呐，这还是我们那个冷脸Boss嘛，夕阳哪有程总好看，程总最美！ 同事5：好老年人的拍照风格和配文。 程令颐把手机忽地拿近，几乎贴着这条评论看，她说什么，好老年人的拍照风格和配文？ 老年人？ 程令颐刷新了一下。 同事2：楼上说什么呢，我们程总好不容易发次朋友圈，怎么能这样说，要多鼓励。 同事1：对啊，鼓励为主才对。 同事6：楼上撤回。 同事5立马将刚才那条评论删除，重新评论：程总的美，夕阳无法比拟，程总的好，犹如夕阳一般灿烂，程总，你就是我们心中的太阳，而且还是永不坠落的太阳。 程令颐扯了扯嘴角，好腻歪啊。 程令颐收起手机继续转，看到好看的，就拍下来，保存在相册里，并没有再发朋友圈。 在外面待了一个多小时，夕阳彻底落下，天色也黑了起来，但路边的路灯却亮了。 嗡嗡，手机震动。 程令颐打开微信，水卿发来的，问自己在哪，她刚去了程家，程家父母说她没回来。 江水卿：你走了吗？ 程令颐回复：没有，给你发个位置，你过来接我吧。 江水卿：好。 程令颐把自己的实时位置发过来，江水卿接收到点开，顺着地图显示，走了十几分钟才在一个路灯下找到她。 江水卿收起手机，问她：“怎么在这里？” 程令颐坐在路灯下没动，笑着把手机相册打开，给她看自己拍的夕阳，还有花坛里的花，“我拍的，好看吗？” 江水卿弯腰坐在靠坐在她身边，右手抓着她的手和手机，一张一张翻看，大部分都是风景照，只有两三张是她自己的自拍照。 江水卿看完，放下手，说：“你先前说回程家，是一路转着走过来的。” 程令颐：“嗯，你们家氛围那么严肃，我待着压抑，回程家，也差不多，所以干脆出来转一转，对不起啊，骗你了。” 江水卿看着她：“没事，我们家里的氛围确实不怎么样，你自己出来转转也好，下次想叫我的话，也可以叫我一起，我陪你转。” 程令颐收起手机，笑着说：“出来的时候忘了，不过现在我们可以一起回去啊，不过能不能再坐一会儿，今天十五，月亮很圆的，我们等看完再走，好不好，要是不可以的话，我们再回去。” “当然可以啊。”江水卿欣然应允。 程令颐温柔道：“嗯。” 于是两人坐在路灯下，一边聊天，一边看月亮慢慢从东边爬上来，暗黄色的月亮。 程令颐拿起手机拍，但是怎么拍的拍不出它的十分之一美，“这种时候就体现出相机的重要性了。” 江水卿笑了笑，从她手中接过手机，打开相机，调整曝光和焦距后，重新对准月亮，按下快门键，“诺。” 程令颐低头看，哇的一声感叹出来，“拍的这么好，你怎么做的。” 江水卿把调整的数据和她说了说，调整好，程令颐自己又拍了一张，“哇塞，拍的真的好好。” “我们也拍一张合照吧。”江水卿说。 合照？ 两人好像还没有一张合照。 程令颐下意识想起了程璟亦朋友圈背景的那张照片，她想了想，说：“好啊，拍，对准月亮拍。” 江水卿：“好。” 两人从路灯下站起来，并肩站在一起，程令颐举起手机，但因为面前路灯照的太亮，影响曝光，所以又换了几个地方，直到找到一个路灯灯光没有那么强的地方，江水卿搂着程令颐的肩膀，背对月亮，一起拍了一张照片。 第一张拍下，程令颐担心拍的不好，于是又多拍了几张，在拍到第五张的时候，脸颊忽然贴来一个温热。 程令颐微微愣住，忘记了按快门。 江水卿先松开，提醒她：“怎么不按快门，不想这样拍吗？” 程令颐回过神说：“不是，是太突然了。” 江水卿又重新亲上去，“这次不突然了。” 程令颐嗯着，按下快门键，这一刻，在相机里定格。 第58章 摊牌了 两人走回去，家里的阿姨已经把饭端到餐桌上，宝贞，江家父母都在她们。 程令颐走过来，说：“抱歉奶奶，妈，伯父，刚才有点事情，过来晚了。” 宝贞轻笑：“没事，坐吧。” 程令颐：“好。” 两人坐在一起，江水卿靠近宝贞，程令颐坐在水卿左手边，几个人开始吃饭。 餐桌上，江父看看水卿，又看看宝贞，见她们两个都没有开口的打算，那他就自己说了，“小程啊，伯父有件事情想和你说。” 程令颐吃了口牛肉，嗯着：“什么事？” 其余三人同时看向他。 江水卿知道他要说什么，出声阻止：“食不言，寝不语，等吃完饭再说吧。” 江父：“早说晚说都要说，还不如现在就走，水卿，难道你不想告诉小程吗？” 程令颐转着脑袋看她们两个，将嘴里的牛肉吃下去，无心道：“要说什么事情？跟我有关，还是跟程家，江家有关，或者是跟宝贞的寿辰有关吗？要是跟寿辰有关的话，那我就在这里祝宝贞生辰快乐，无病无灾，健康长寿。” 宝贞有些愣住，好一会儿，才说：“谢谢小程，小程的祝福，奶奶收到了。” 程令颐弯唇笑着，“好。” 她把话打岔走，江父又把话题重新提了回来，说：“不是寿辰的事情，和你们程家有关，也和我们江家有关，当然了，更跟你和水卿有关，我要说的是……” “爸！”江水卿再次阻止。 江父啪的一声把筷子拍在桌面，气着说：“怎么，你瞒的了一时，瞒的了一世吗？” 江水卿：“就算瞒不住，也不应该由你来说，这是我们之间的事情。” 两人眼看着就要吵了起来，程令颐默默夹了个藕盒放进碗里，说：“你们是想说，我姐要回来的事情吧。” 餐桌上四人同时看过来。 程令颐看着她们一个个惊讶的神情，哎呀一声，说道：“至于这么惊讶吗？怎么说，她也是我姐，是我们江家，不是我们程家人，我知道她要回来，也不是什么稀奇的事情吧。” “你什么时候知道的？”江水卿问她。 程令颐想了想，低头咬了口藕盒，“几天前吧，我老妈和老爸告诉我的，说她要回来。” 几天前？ 江水卿努力回忆想知道几天前的事情，可她并没有表现出任何异常。 江父冷笑：“好，既然你已经知道了，那我就不用浪费口舌，璟亦要回来，你们和水卿的结婚协议书就算是作废，到时候两家会一起撕掉，你对此有什么看法吗？” 程令颐摇摇头：“我没什么看法，而且……有看法的应该是你们吧，当初说让我和水卿签结婚协议书的是你们，现在要撕掉结婚协议书的也是你们，我全程没说什么，现在你们问我是什么看法，我真的没有看法，你们有什么看法吗？” 她像是绕口令一样，绕了一圈，把江父都说懵了，但江水卿和宝贞都听懂了。 江水卿明白她的意思，笑了下，说：“对啊，你们有什么看法，不妨说说。” 江父看她：“水卿，你！” 江父说不过她们两个，扭头向宝贞寻求意见，“妈，这件事当初两家说好的，等璟亦留学回来，就撕掉结婚协议书，让水卿和璟亦结婚，你看她们两个的态度。” 宝贞这会儿也不能当着小程的面，发表自己的态度，只能中和着说：“这件事我们现在也说不着，等璟亦回来再说吧，别着急。” 江父没想到宝贞竟然会是这个态度，当场就着急了，“妈，你怎么能这样想，我们两家明明七年前就约定好的，怎么能说反悔就反悔，您这样，让程家父母怎么看我们江家，以后还怎么合作。” 宝贞不想听他唠叨，打断道：“好了好了，吃饭呢，这件事不要提了，先吃饭。” “小程啊。”宝贞笑着看向她，“赶紧吃饭，这件事就当没有提起过，餐桌上要是没有想吃的，你跟阿姨说，阿姨再给你做。” 程令颐笑着点点头：“好，知道了，谢谢奶奶，这个藕盒今天真的很不错。” 宝贞：“那就多吃点。” 程令颐：“好嘞。” 两人这么一说，江父当场熄火，饭也不吃，起身就离开了餐桌，但餐桌上的几人根本没有在乎。 江父离开后，去了程家。 程家父母都在家，也在吃饭。 阿姨看到江父吵这边走，微微弯腰，跟两人说：“江家父亲来了。” 郑琪文和程父同时抬头看去，等看到人的时候，江父已经快走到跟前。 程父起身去接的，“老江，怎么这会儿来了，吃饭了吗？要是没吃的话，坐下来吃一点。” 郑琪文坐在主位上没动。 江父挥挥手，说：“不用，我在家里吃过饭了，过来呢，是想和你们二位说件事。” 程父先看了一眼郑琪文，才问：“您什么事啊，这么晚跑过来说。” 江父：“就是璟亦要回来这件事，七年前，我们两家不是达成了协议吗，说让璟亦和水卿登记结婚，结果璟亦要出国留学，就给改成了小程和水卿，现在璟亦马上要回来了，不知道这件事二位是怎么想的？” 程父说：“这件事我们也和小程说过了，让她断了和水卿的关系，她答应了，不过呢，详细的情况还是得等璟亦回来才能定夺，毕竟这是她们年轻人的事情，我们这些做长辈的，也不好说什么。” 江父点点头：“我们也是这个意思，既然小程愿意断了和水卿的关系，那我就不多说了，你们吃饭吧，我回去了。” “我送您。”程父跟过去。 江父边走边回头说：“不用送不用送，这么近，你赶紧回去吃饭吧，我走了。” 程父还是送到了玄关门口：“路上慢点。” 江父：“知道了，回吧。” 程父送走江父之后，折身回来坐在餐桌前，一下子没了吃饭的心情，说道：“这个江建业，惦记哪里是璟亦和水卿的婚事，他惦记的无非是璟亦和水卿之后能得到更多的钱，毕竟小程不爱搭理他，而璟亦又和他亲近。” 郑琪文夹了颗青菜，说：“江家人的算盘天天打到我们头上，要不是因为璟亦喜欢水卿，这件婚事，我倒真是挺赞同小程和水卿在一起，而且江建业的那个脾气，也就小程不把他放在眼里。” 程父：“这会儿你倒是想起小程的好了。” 郑琪文瞪他：“说什么呢，璟亦是我们从小一手带大，当继承人培养的，小程跟她奶奶从小在海边长大，没经过系统的培养，大学也不过是普通的221，专业更是和管理、金融一点关系都没有，我们怎么放心把这么大的公司交给她。跟江家的联姻，只能让璟亦来，小程绝对不行。” 这件事程父保持相同意见，并没有反驳。 说起管理这事儿，程父突然想起一件事：“小程的海鲜公司，我听说前段时间出了事，但后来解决了，不过小程怎么会认识重泰的人，她用的物流不是龙居当地的吗？” 郑琪文说：“她和重泰的大小姐是大学室友，这点我倒是从来不知道，要不是……” 说到一半她没再说。 程父追问：“要不是什么？” 郑琪文摇摇头：“没什么，重泰这两年势头发展的很猛，要是能通过小程和重泰搭上线，倒是能帮我们不少忙。” 程父：“这点小程应该不会拒绝。” 郑琪文眉头凝结着一丝忧虑：“不一定，这件事到时候你和小程提一下，看看她什么态度。” 程父点头：“好，我知道了。” 江家。 江父回来之后，见她们几人还在餐桌上吃饭，就把刚才去江家说的事，全部和她们描述了一遍。 江父尤其强调了，程令颐答应和水卿断开一事。 程令颐冷脸：“……你还是长舌头。” 江父斥责她：“我是你长辈，你怎么说话呢。” 程令颐毫不客气的反驳：“你是长辈，哪有长辈当面说小辈坏话的，人家起码都是背地里说。” 江父：“你自己说的话，你自己不敢承认，还怕别人说了？” 程令颐：“我说归说，你大肆的宣传就是长舌头，长舌头，长舌头，长舌头。” 江父气上心头，“程令颐，你，你跟我滚出江家，这是我们江家，不是你撒泼的地方。” 程令颐嘭的一下拍着桌面站起来，怒道：“我还不想在这里待呢，你个长舌头。” 江父伸手指着她：“你，你！” 程令颐：“你什么你！” “好了。”宝贞打断她们，“吵成这样，就不怕别人看笑话，尤其是你，一个长辈，说三道四的，吃完饭没事干，就回去睡觉去。” 江父本以为她们会向着自己，没想到没一个向着自己的，他又走到江水卿身边，说道：“水卿，你可听到了，程令颐可是亲口和程家父母说，要和你断干净的，你要是想不明白，那就是冷脸贴热屁股。” 江水卿：“我自己会做决定，不用你教。” “好，好。”江父站直身子，说：“既然你们都这样，那就等璟亦回来，看你们怎么做。” 说着，扭头就走了，餐桌安静下来。 高瑞懒得管，继续吃饭，她们三人都没吃饭的心思，尤其是江水卿，冷着一张脸，问她：“说说吧，刚才他说的话都是真的？” 程令颐顿时心虚了，抬手摸着鼻子，慢慢坐下来了，身子朝向另外一边。 第59章 都选小程 “你跟我出来。”江水卿看她这副样子，直接把她叫出来谈话，都到这会儿了，还有什么不能说的。 程令颐跟着出去。 两人站在外面的养鱼池前。 江水卿看着池子里的鱼，想起先前说过的话，问道：“你不是答应过我吗？忘记了？” “没有忘记。”程令颐从身后缓缓走过来，伸手抱住她，解释说：“我爸妈的性子你也知道，她们两个决定好的事情，我无权插手改变，反抗也相当于以卵击石，所以我顺着她们的话说了。” 江水卿：“那你自己的意思呢？” 程令颐低头，下巴搁在她的肩膀上，认真道：“我的意思，等那个谁回来，看她怎么选，我们两个这种情况，我爸妈、奶奶其实都不知道该怎么办，就像刚才你爸说了那么多，奶奶都没有反驳，是因为奶奶也不知道现在该如何做。” 说完，程令颐又补充道：“我不会放弃你的，这点你可以放心，答应你的事情我一定会做。” 江水卿缓缓低头：“我也不想逼你，只是这种事，我们都得逼一逼自己。我们家这边，除了我爸的话，奶奶和妈都挺好说话的，只要我多劝劝应该就能说服她们，关键还是在你们家这边。如果你姐回来，一定要继续履行这场婚姻，我想奶奶和妈就算不答应也不好说。” 程令颐：“我知道，所以我在等。” 江水卿轻轻叹气：“要是一开始，选择的人是你就好了，那样也就不用有这么多的麻烦事了。” “什么？”程令颐用了点力，把人往自己怀里抱了抱，笑着问道：“所以你现在的选择是我？” 江水卿皱眉：“你很笨吗？” 程令颐摇摇头：“不笨啊，我很聪明。” 江水卿：“既然这么聪明，就应该能听出我话中的意思，需要我再重说一遍吗？” 程令颐凑过去亲了下她的脸颊，“可以啊，你要是想说的话，我不是很介意。” 既然这么想听，江水卿又说了一遍：“如果一开始选择的人是你就好了。” 程令颐听的心中满意，不过想一下，真的要感谢当初程璟亦出国留学前和自己说的那句话，要不然自己也不会有勇气去追水卿。 程璟亦：“我知道你喜欢水卿，比我还要喜欢，但我自己得不到的，也要让你看得着，得不到。” 放这么狠的话，她当然要狠着来了。 程令颐回忆了一下这句放在自己心里多年的话，突然问水卿：“你说，要是她回来知道我们两个睡了，会是什么反应？” 江水卿：“没什么反应。” 程令颐好奇：“为什么？” 江水卿往后靠在她身上，说道：“过去这么多年了，她说不定已经有了新的喜欢的人。” 这个……程令颐不太相信。 毕竟那人的朋友圈背景现在还是这女人。 两人在外面待了一会儿回去了，碍于现在的情况，程令颐今天晚上没有和水卿一起住，回了自己家，本来她这里也不想住，打算大晚上开车回她们两人的家，但水卿觉得不安全，让她留下，程令颐才不得不留下。 翌日早上，程令颐起床没吃饭，过来和奶奶、水卿打了个招呼就去公司上班了。 她离开的时候，宝贞望着她的背影看。 江水卿则留在江家，开了个小的家庭会议。 江父端起水杯，想喝又不喝，一副有什么话要说的样子，江水卿看的出来，但不愿搭腔主动问。 宝贞和高瑞在一旁坐着，默不吭声，谁有想说的话就自己开口，等着别人问算什么。 “水卿。”江父还是开了口。 江水卿回应一声，“嗯。” 江父把手里的水杯放在桌面，神色凝重，缓缓抬头看向她，说道：“昨天晚上我说话是着急了点，但程家的情况，想必你也清楚，程家父母虽说对程令颐不错，也很疼爱，可这么多年也没想过要把手里头的事业交给她，全给大女儿留着，说明以后程令颐不是程家继承人，而且程家大女儿出国这么多年，没谈过恋爱，一心学习，我想她的心思可能还在你身上。” 这话说出来，江水卿脸色一沉，宝贞和高瑞都没有说话，若有所思。 江水卿周围寒气萦绕：“你你算盘打的这么响，你就不怕程家大女儿嫌弃我是二手货？” “你怎么说话呢！” 江父来了气，怒声斥责她。 高瑞也着急道：“水卿，怎么能这样说自己，你爸他不是这个意思，别多想。” 江水卿：“不是这个意思，能是什么意思？七年前江家陷入资金危机，你们一开始想把我嫁给林家，可惜林家忘恩负义，你们求了那么久被扫地出门，后来逼我嫁给程璟亦，结果人扭头出国走了，你们不得已又把我嫁给了程令颐，现在我和她已经过了七年，你竟然还在想着让我嫁给程璟亦，你在乎的是不是只有程璟亦能给你钱？” 江父伸手拿起刚起的水杯，朝着江水卿的方向摔过去，碎片顿时炸开，落在她的身上，左边脸颊被玻璃划过，沁出丝血。 江父吼道：“你懂什么，我们还不是为你好，程家那么大的产业，你嫁给程令颐能分到什么？你们签订结婚协议七年，除了当年程家援助过我们之外，她们一毛都没有再拨过，程璟亦才是程家未来继承……” 咚—— 话还没有说话，一个同款式的玻璃杯*忽然从旁边砸过来，落在他的肚子上。 江父惨叫着，弯腰扶住肚子。 “你要是再敢动水卿一下，我就砸烂你的手。”宝贞怒声说，从来没有这么严肃过。 “妈！”江父神情痛苦着慢慢坐下。 高瑞看到水卿脸上流了血，急忙起身去翻找找家里的医疗箱，想给她止血。 江水卿对脸上的伤口视若无睹，继续说：“您既然这样，那就别怪我把话绝，当初江家为什么陷入资金危机，你们心里每个人的心里比谁都清楚？尤其是你……” 江水卿喊不出那声爸，只用眼睛看着人，说：“你从小在家庭的庇护下长大，高中上到高二就辍学了，大学是花钱在国外上的，还没毕业，就让妈未婚先孕，之后你们两人回国待产，孩子刚生出来，你不管老婆和孩子，自己拿着钱全世界到处玩，说这才是你要的自由，花到没钱了，就伸手朝奶奶要，不给，就说一家人不爱你，要死要活，有时候我就在想，我和程令颐结婚、接手江氏，每天加班、东奔西跑，到底是为了这个公司，还是为了让你生活的更滋润。” 江水卿说完，客厅很是安静。 江父明明想反驳，可看到江宝贞的脸色，不得不闭上嘴巴不敢说话。 “水卿。”高瑞找到医疗箱过来，急忙打开，从里面拿出消毒水和棉签，想把她脸上的鲜血擦掉。 江水卿伸手抓住她的手腕，轻轻摇了摇头，随后从沙发上站起来，看向宝贞，说道：“奶奶，从现在开始，我要停掉他所有的银行卡，如果您不同意，江氏还是交给您来管理吧。” “好。”宝贞没什么意见。 江父不答应，猛然站起来，反驳道：“江水卿，我是你父亲，而且我是妈的儿子，你凭什么说停就给停了。” 说着，他捂住肚子走到宝贞跟前，说道：“妈，我可是你儿子，你怎么能停掉我的银行卡。” 江宝贞冷眼看他，轻轻拿走搭在自己膝盖上的手，说道：“水卿刚才说的那些话，也是我一直想说的，当年你爸入赘到我们江家，虽然没做出什么贡献，可也算老实，一辈子安安心心地当着贤内助，直到死，我都说不出他一点都不好，要说唯一一点不好的，就是太宠你。你从小到大娇养惯了，衣来伸手饭来张口，要什么有什么，以前我是工作忙，没时间搭理你，现在公司全部交给了水卿，我有的是时间陪你耗着。” “妈……”江父不敢相信自己听到的。 宝贞：“咱们先不论之前的，就说刚刚你砸水卿的那一下，你得赔啊。” 江父被震住，迟迟说不出话。 “先走吧，先走吧。”高瑞拉着江父离开，等把他拉出去后，又转身回来看水卿的伤口。 江水卿轻声说：“没事。” 高瑞看着叹了口气，不知道该说什么。 江水卿倒是有想说的，她问宝贞：“奶奶，我现在只问你一个问题，如果今天让你选，你选谁。” “小程。”宝贞回答的没有犹豫。 江水卿没想到奶奶会回答的这么直接，心里松了一口气，“为什么？” 宝贞说：“如果看钱的话，我一定会选璟亦，可若是选我孙女的幸福，这个世界上没有比小程更合适的了。” 高瑞：“我也觉得小程很好。” 江水卿心里清楚了，“好，既然奶奶和妈都选择小程，那么等程璟亦回来，这件事我会和她摊牌说清楚，希望到时候你们不要阻拦。” 说完，她转身离开去上班了。 宝贞弯腰，双手扶着膝盖站了起来，说道：“年轻人，正是情情爱爱的时候，真好啊。” 高瑞跟过来扶住她：“那，水卿和小程的事情就这样定下了。” 宝贞：“不定能怎么办，人家小两口亲亲密密这么多年，我就不信程家老大回来，还想抢，再说了，当初可是她拱手水卿让给小程的，凭什么不让人家小程抢，她该的。” 高瑞开心道：“您说的是。” 这件事老太太总算松口了。 第60章 去露营 随着宝贞生辰越来越近，程璟亦回国的时间也在不断拉近，这段时间两家人都非常默契地谁都没有再提这件事。 毕竟再怎么说，这件事都不是能说出来的事情。 程令颐一边和爸妈敷衍说正在往外搬，一边晚上下班回去和水卿吃饭、遛弯、睡觉。 虽然两人都不知道这种生活能持续多久，但能持续一天就过一天，珍惜当下就好。 程令颐正在公司上班，忽然接到一个电话，杜唯安打来的，她接起：“喂，杜总，有什么事情吗？” 杜唯安说：“我和钱总已经达成合作，明天周末，我想着约她吃个饭，不知道程总有什么可推荐的。” 吃饭？ 程令颐：“她喜欢吃火锅，陪她去吃火锅就行，西餐之类她最吃不惯，而且吃的时候你可以少吃点，也可以不吃，但是别说什么出来吃饭不开心之类的话，她吃火锅就是图个开心，听到这些话会很不开心。” 杜唯安记住了：“好，谢谢程总。” 程令颐：“不客气。” 电话挂断半个小时后，杜唯安的电话又打了过来，这次说的时候有点无奈：“程总，我刚才约了钱总吃火锅，但是她说她不喜欢跟陌生人，让我叫着你一起来，你看，你要不要？” 程令颐这几天没什么忙，工厂那边工作有序进行，这边也很稳定：“可以，明天什么时间？” 杜唯安：“明天晚上六七点吧，我提前定个位置。” 程令颐：“好。” 杜唯安万分感激她：“谢谢。” 程令颐轻笑：“杜总客气了。” 这次电话挂断，程令颐以为吃饭的事情已经定了，没想到轮到钱大小姐给自己打。 程令颐接起：“怎么了？” 钱费正在检查自己的车子，说道：“那个谁，那个，那个，杜唯安要邀请我去吃火锅，是你和她说的吧？” 程令颐轻轻点头：“嗯，她说想请你吃个饭我，问我你有什么喜欢吃的，那肯定是火锅啊。” 钱费直起身子：“我就知道肯定是你跟她的，我不喜欢跟陌生人吃饭，所以让她叫了你，不过既然你都答应了，明天天气也不错，我们叫上加个人出去野营怎么样，我们都没有一起去野营过，小程程。” 野营？ 程令颐从小到大都没有做过，倒是可以去。 程令颐答应：“好啊，不过明天就去，我们什么设备都没有，总不能只开着车去吧。” 钱费见她答应的这么爽快，说道：“放心，这种事情我来准备就好，我们车队之前露营过好几次，什么装备都有，我们只要带点帐篷和吃的就行了，那你既然答应了，我就去和杜唯安提要求了。” 程令颐惊讶：“原来你还没有和杜总说啊，我还以为你和她说了。” 钱费：“你不答应，我怎么敢问她，我要是问她了，她再逼你来，那多没意思，所以我直接给你打电话了。” 程令颐：“知道了，我会去的。” 钱费：“好的好的，那我现在就回去准备，明天我们去露营，呜呼呜呼。” 程令颐笑着：“嗯。” 这次电话挂断后，她们都没有再打来。 晚上，程令颐下班回到家，看到客厅放了一个大袋子，里面装着枕头和薄毯之类的东西。 程令颐进到卧室，看着在衣帽间忙碌的水卿，问道：“我还没搬走，你就打算先搬走？” 江水卿找出两件睡衣来，说：“什么啊，今天朱辞联系我，说明天要去露营，让我今天晚上准备一下衣服，她还说，你已经答应去了。” 程令颐奇怪：“难道你们也要去野营？” 江水卿点点头：“对啊，朱辞说，杜总一开始想邀请钱费吃饭，后来不知道怎么了，突然就从吃饭变成了野营，而且还说你也会去参加，到后来就把我、朱辞、姚琳和菜菜全部加上了，人多一点也挺好。” 程令颐更震惊了，“去这么多人？” 还以为那丫头只说了她们三个，程令颐已经做好全程当中间人的准备了，如果去这么多人，那也挺好。 江水卿看她：“怎么，去这么多人，会影响你们的合作吗？” “那当然不是。”程令颐赶紧否认，“你们都去，我高兴还来不及呢，最关键是，你也去。” 江水卿说着，突然叹了一口气，“我们这么多年，好像还没有去露营过吧，这要是第一次。” “有啊。”程令颐说。 江水卿想了想，没想起来，说道：“我们什么时候去露营过，我怎么不记得？” “啧。”程令颐上前一步，靠近着，说：“你忘了，大三那年我们去爬上，爬到一半下雨，就回来了，傍晚雨停后，天气变好，我们租了个帐篷跟大家在外面草地上睡觉，我当时还亲了你。” 江水卿被她这么一提醒，突然想起来了。 那会儿两人关系不算太好，最多是能一起吃饭，一起睡觉，那天晚上程令颐非要缠着去睡帐篷，她没办法，只好跟着去了。 当时灯一关，她就亲了过来。 因为周围都是人，江水卿不敢让她一直亲，亲了差不多半个小时就睡了。 这件事已经是好多年前的，而且也算不上是露营，最多算是在外面睡了一觉而已。 “想起来了吧。”程令颐说着，人已经走到江水卿跟前，微微低头吻到她，带着浓烈的爱意：“要是没有想起来，我可以再让你回忆一下，让你记忆更深刻一点。” 江水卿想退后回答她，却被搂住腰，咬住舌尖，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翌日，两人分车走的。 江水卿开车去接姚琳和菜菜，程令颐去接钱费，朱辞和杜唯安一起，三人在指定地点集合。 “钱总，程总。”杜唯安下来就打招呼。 程令颐轻轻点头：“钱总。” 钱费呼吸着新鲜空气，张开手臂说：“哎呀，今天空气真是清新干净啊，正是露营的好时候，我呢，非常感谢两位答应我这个无理的要求，你们放心，露营这两天的一切吃喝费用，我全包了，绝对不让你们出一分钱。” 杜唯安听到不乐意了，“这怎么能行，本来就是我要请钱总吃饭的，怎么能让你掏钱。” “没事，没事，问题不大，出来玩的开心就行了。”这才多少钱，她一点都不在乎。 杜唯安觉得不行：“钱总，说好的，我请您，露营的费用我来出就行。” 钱费：“真的不用了，杜总。” 杜唯安也是倔强：“不行，说好了我请您，就得我请您。” 钱费：“……” 程令颐见状，出来说话，“那个，既然两位都这么坚持的话，不如你们二位AA吧，都是做生意的人，这样双方都安心，怎么样？” 钱费：“行吧。” 她是真的一点都不想在钱上纠结。 杜唯安也答应：“可以。” 程令颐：“行，既然决定了，那等露营结束，两位根据账单AA结算就醒了。” 钱费：“嗯嗯。” 人到齐了，三辆车同时出发。 郊区有一个专门野营的地方，平时周末就有很多人来，不过位置够宽敞，只要不是节日放假，平时周末还是能塞的下的。 车子开了将近两个小时才到地方，到了后，几人先下车走走转转。 程令颐下意识想去找水卿，都走一半了，忽然转身回来，跟在钱大小姐和杜总旁边，充当‘翻译’。 江水卿走了一会儿，也是扭头去找程令颐，看到她和她们两个走在一起，心中挡下就明白了。 “哇塞，这小溪也太清澈了吧。”菜菜走到小溪边，弯腰看着，开心的合不拢嘴。 几人转了一圈，开始布置帐篷。 这次钱费特意弄来了两辆房车，这样在外面睡觉的时候，就不用跑的很远去上卫生间。 朱辞和江水卿说：“哇塞，这个钱大小姐安排的挺周到啊，人不错。” 江水卿：“嗯，是不错。” 难怪小程当年会那么照顾她，真心交真心。 中午天气还是比较热的，大家搭完帐篷，就去房车里休息，等下午天气凉快了再正式开始。 程令颐全程跟着她们两个，时不时的在中间说两句话，缓解不熟的气氛。 程令颐看一眼水卿，又看了一眼手机，连钱大小姐什么时候探过来脑袋的都不知道。 “哎，小程程。”钱费叫她。 程令颐问道：“怎么了？” 钱费小声说：“这里边的几个人，有没有你喜欢的，你和我说说，我觉得应该有。” 程令颐：“怎么突然问这种事？” 程令颐没有正面回答。 钱费：“好奇啊，我猜猜，你喜欢的应该是安慰江总，不，江董吧。” 程令颐立刻稍微坐正了身子，说道：“这么多人，你怎么会猜她？” 钱费一眼就看穿了她的小心思，笑着说：“看来我猜对了，这里这么多人，但我可没见你盯着别人看，倒是一直盯着人家江董看。” 程令颐不愿意承认：“没有。” 钱费笑着说：“这么否认，那就一定是真的，哎，你要是喜欢就去追啊，我看这个江董对你也有意思，时不时的就看着你。” 程令颐自己都没有看到水卿看自己，没想到她看到了，下意识问：“真的啊？” 钱费看着她春心萌动的样子，点点头：“当然了，我可是火眼金睛，放心，我会好好撮合你们两个了。” 虽然小钱钱不知道水卿已经和自己在一起，但听到她说愿意支持她们两个，心里还是很开心的，“谢谢。” 钱费相视一笑：“客气。” 60-70 第61章 一起看日出 中午炙热的太阳过去，大家都出来游玩，草坪上，人一下子就多了起来。 朱辞不想动，在床上睡觉。 姚琳和菜菜两人沿着小溪边散步。 杜唯安和钱费两个想钓鱼，所以从房车上拿出鱼竿和鱼篓开始钓鱼，两人一边钓，一边聊天。 至于程令颐和江水卿，两人也在并肩一起在小溪边散步，只不过和姚琳、菜菜走的相反方向，等人走远了，程令颐回头看了一眼，偷偷拉住她的手牵在掌心。 江水卿安心靠在她的身上，说道：“看来偶尔还是要出来走走，心情都好了很多。” 程令颐：“怎么，这段时间心情不好啊？” 江水卿也没有否认：“不能说还好，一般般吧，毕竟过的每一天都像是倒计时。” 程令颐轻笑：“你还操心这个，跟我一样，想的开一点不就好了，也不是什么大事，大不了直接摊牌。” 江水卿：“这么勇敢啊？” 程令颐：“不然能怎么办，难道我们两个要手牵手走到她们面前，坚定不移的告诉大家，我们不会离婚的，你们谁也不能把我们分开，这种情节听起来未免太过狗血了，不过你要是想这样做的话，我可以陪你一起。” “不了。”江水卿拒绝，“太中二了。” 程令颐安慰道：“所以啊，既来之，则安之，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总会有办法解决的。” 江水卿勾了勾她的胳膊，轻笑：“行，知道了，我会学习你的心态的。” “嗯。”程令颐歪头贴了下她的脑袋。 两人走一会儿停一会儿，看到风景好的地方，会坐下来多看看，转了差不多两小时才回来。 江水卿去找朱辞，程令颐去找钓鱼的她们两个，到跟前时，拿起鱼篓看了看，“呦，二位还可以啊，起码有……有个一条小鱼，不算是空军。” 钱费托着脑袋说：“这里人多，鱼少，能钓到一条就不错了，反正就这一条，晚上给你做成烤鱼。” 程令颐：“好啊。” 杜唯安听着两人的谈话，转过头来说：“没想到你们两人关系这么好。” 钱费笑道：“那是，程总可是大学唯一一个愿意搭理我的同学，每个月自己都没钱，还偷偷给我塞钱，谁知道一毕业，两个有钱人当穷鬼，也算是某种意义上的臭味相投。” 程令颐反驳说：“我那会儿是真穷。” 钱费：“我那会儿虽然不是真穷，但花的钱却是真穷，你说是不是。” 程令颐不想搭理她：“……” 花的钱是穷，可周末全世界玩的时候就不穷了。 傍晚的时候，钱费准备了烧烤。 程令颐和钱费负责烧烤，其余人则负责洗菜、摘菜、切水果，各司其职，看起来很是热闹。 烧烤的时候，有小朋友跑过来要吃的，程令颐和钱费在家长同意的情况下，拿了两个鸡翅给她，不过走之前叮嘱家长，一定要看好小朋友不要签子扎到，两位妈妈说着谢谢，抱着孩子离开了。 烧烤种类很丰富，量也多，各种食材只烤了一部分，就没再烤了，她们烤着，大家吃着，烤的差不多，大家也几乎吃饱了。 菜菜从帐篷里拿了吉他出来，抱在怀里，说道：“你们要听什么歌，可以点。” 大家互相看看，一时间也想不出来，于是菜菜自己想了想，弹了首《月亮湾》，这个歌还是很适合此情此景的。 程令颐一边听一边偷偷看水卿，她拍着手，灯光映在脸上，笑的很开心，希望她以后永远开心快乐。 菜菜弹完，把吉他取下来，看着她们几个人说：“哎，你们还有谁想弹吗？” 朱辞说：“要是钢琴的话还可以弹弹，吉他，不行，之前学过，但已经忘了。” 江水卿也摇头：“不会。” 这时，钱费忽然伸手搂住程令颐的脖子说：“我们小程会弹啊，大学的时候，还参加过学校的音乐节，表演结束，很多女孩子过来问她要微信，她都一一回绝了，说有女朋友，我就问她女朋友是谁，她说外校的……” 钱费话还没有说完，程令颐急忙过来伸手捂住她的嘴巴，心虚的眼神不敢看水卿，解释道：“当时拒绝的托词而已，托词而已。” 朱辞：“托词？既然是托词，你这么紧张干嘛，好像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程令颐一听，又赶紧松开钱费的嘴巴，低声警告她：“你不要乱说。” 钱费轻笑：“我就是说过你喜欢的江小姐听的，她要是吃醋呢，就是喜欢你，她要是不吃醋，就是不喜欢你。” 说着，钱费扭头看向水卿，对方勾唇温柔地笑着，她当下一愣，碰了碰程令颐胳膊，说道：“小程程，我觉得你没有机会了，你看，那个江小姐笑成这样，肯定没吃醋，你要是想追到人家，可能得主动一点。” 程令颐咬牙切齿地：“我知道了。” 杜唯安说：“程总会弹吉他啊，之前没有听说过，那程总能给我们弹一个吗？” “弹一个，弹一个。” “小程程，弹一个嘛。” 大家起哄她。 程令颐没办法，只好起身将吉他接过来放在腿上，先弹了几下试过音后，说：“我大学只学了没多久，会弹的不多，现在记得最清楚的是《流星》，因为时隔太远，中间可能会有弹错的地方，希望大家不要介意。” 钱费：“不介意，而且你就算弹错了，我们也不知道。” 姚琳附和：“对啊，你放心弹。” 既然这样的话，程令颐更加拒绝不了，开始慢慢弹奏，这个首歌的曲调偏向温柔，适合聆听，在这个场景弹奏，更为这首曲子增添了一抹沁然的温馨。 江水卿听的痴迷，快结束的时候，才想起来拿出手机拍了一张照片，用作留念。 一曲结束，大家纷纷鼓掌。 程令颐还是不太好意思，站起来把吉他还给了菜菜，拿起冰镇的可乐喝下，缓解着尴尬。 今天月明星稀，天气很好，在这里露营的人大多玩到很晚才回帐篷了休息。 钱费、菜菜和杜唯安睡在房车里面，朱辞和姚琳睡一张帐篷，江水卿和程令颐睡在一张帐篷。 本来江水卿打算和菜菜一起睡的，结果钱费走过来，把菜菜拉到房车上跟她一起睡了，说房车有空调，还没蚊子，当场是去睡房车上。 菜菜起初也是想睡房车上，但一个是不熟的钱费姐，一个是长辈，两边都很为难，所以她就想和水卿姐一起睡，可现在钱费姐这么热情地邀请自己，于是就跟着去了。 两人睡在帐篷里，关了灯，程令颐把人抱在怀里，说：“还以为今天晚上我们要分开睡了。” 江水卿轻声说：“感谢你的大学同学吧。” 程令颐：“以前不觉得她有眼力见，没想到现在眼力见这么好，真是长大了。” 江水卿抱紧她，笑道：“人都是会长大了，我以前怎么不知道你会弹吉他，为了追女孩子的吗？” “当然不是。”程令颐立刻否认，“那会儿钱费同学想学，拉着我一起，结果她三天打鱼两天晒网的没学会，我倒是学会了，而且还被抓去参加学校音乐节表演，不过只参加了一次，之后就没有参加了。” 江水卿：“那女生问你要微信也是真的。” “额……”程令颐认真想着，说：“我长这么漂亮，有人来要个微信，挺，挺正常的，你大学就没被人要过微信啊？” 江水卿闭着眼睛，往她怀里蹭了蹭，回答道：“有，不过我都拒绝了，没加。” 程令颐：“我也没加。” 两人没再说话了，过了会儿，程令颐不安分，抬起怀中人的下巴，低头吻上去，纠缠了一会儿，才说：“晚安。” 江水卿微微喘气：“晚安。” 第二天还没有亮，几人就去爬山看日出，山只有几百米，不算高，爬上后，太阳缓缓从地平线升起。 “啊——”朱辞大喊着，山里都有回声。 其余人听到，纷纷看过来，接着一个个捂着嘴巴，朝着日出的方向大喊：“啊——” 这种时候叫出来，还是挺释放压力的。 钱费没喊，她拿着手机走过来，叫住程令颐和江水卿说：“哎，你们两个站一起，我给你拍张照片，第一次一起看日出，当然要纪念一下，这可不怎么多见的。” 两人对视一眼，朝彼此走过去。 钱费先给两人拍了一张并肩站着的照片，等拍了，又说：“你们两个站那么远干嘛，又不是不认识，搂一下，抱一下，亲密一点。” “不用了吧。”程令颐拒绝，周围朱辞、姚琳、菜菜和杜总她们都看着呢。 钱费：“有什么不用的，快点的，别墨迹，你要是再墨迹一会儿，太阳就出来了。” 程令颐：“我……” 就在她犹豫的时候，江水卿主动伸手搂住了她的腰，钱费看到后，立马说：“你看看人家，你再看看你，好了，现在人家主动了，你也赶紧抱上去，不然太阳真的就出来了。” 程令颐心中其实也挺想拍的，只是担心被她们看到，但现在水卿都主动了，她还没有什么拒绝的道理，直接伸手搂住她，另外一只手比耶。 咔嚓，钱费一下又一下的按快门，多给她们拍了几张，还让她们还了姿势。 钱费拍完，欣慰的说：“等回去之后，我把原图发给你，你们自己保存啊。” 程令颐：“知道了。” 照片拍完，几人一起扭头看向日出，地平线缓缓升起的朝阳，真是美妙。 程令颐偷偷拉住了她的手，两人紧握。 第62章 我不会让你自己承担的 露营回来之后，日子又归于平常，但平常中又有那么点不平常，比如家里已经开始给快要回来的程璟亦布置房间，买东西，一切全部按照她的喜欢安排的。 程令颐回家看到后，并未说什么，甚至还在装饰上提了一点建议，虽然两人都没听，她也就当给空气说说。 程家忙着给程璟亦布置，水卿则开始忙碌给宝贞准备过寿。 因为是在家里举办，邀请的人要格外慎重，所以江水卿几乎每晚都要回家和奶奶商量邀请人的事情。 若是以前，程令颐也就跟着水卿一回来了，但最近爸妈都在家，偶尔闲着没事还会往江家跑，要是让她们看到自己也在江家，说不定又会唠叨几句，所以她干脆不回家在家里待着，中间实在待的无聊，还去工厂住了几天，然后又回来。 这天下班，程令颐照常回家，换好鞋子，进来的时候，看到水卿在客厅站着。 程令颐问道：“你怎么没回老宅？” 江水卿迈步走过来，反问她：“那你呢，这段时间我怎么叫你，你都不跟我回去。” 程令颐解释说：“嗯……我公司事情比较忙，没时间了，怎么了？” 江水卿并未听她的解释，直接说：“程令颐，你在躲什么，你是不想看到我，不想看到宝贞，还是不想看到你爸妈？” 程令颐否认：“我没有。” 她最近一直在躲，江水卿虽然想和她生气，说点什么，但看到她这样，心里又满是心疼。 江水卿走上前抱住她，安慰道：“程令颐，我不会让你自己承担的，所以不要害怕，也不要躲，明天周末，跟我一起回老宅好不好，我们现在光明正大，没人能说我们什么。” “好，知道了。”程令颐抬手抱住她，再次说：“我真的没有躲，只是不想看到心烦而已。” 江水卿：“那你明天不想在楼下待，就去房间待着，我时不时上楼看你，好不好？” 程令颐抱紧她：“好。” 江水卿想着，轻声叹气，把人抱的更紧。 翌日，按照昨天晚上说好的，江水卿本想带程令颐一起回老宅，可刚出门，程令颐忽然收到一条消息，是钱费发来的。 江水卿问道：“她找你什么事？” 程令颐把消息拿给她看，“她说她周末闲的无聊，问我在干嘛，要不要一起去开赛车。” 江水卿看到最后那几个字，脸色微微沉下，说道：“虽然我不反对别人玩赛车，但是程令颐，你不行，这个太危险了，而且你没有什么经验，万一出什么事情怎么办，绝对不能去。” “放心，不会去的。”程令颐给她吃定心丸，顺便给钱费发消息：“我对赛车不感兴趣，走吧，回老宅。” 江水卿放下了，“嗯。” 两人一起出门到楼下坐车去老宅。 到了后，江水卿先进去，程令颐在外面站着，等了将近半个小时后，一辆车子缓缓停靠过来。 程令颐走过去接住她。 钱费降下车窗，说道：“不是吧，程总，你大周末闲着无聊回家啊，我们出去玩啊。” 程令颐侧身靠在车窗上，说道：“有什么可玩的，没兴趣，最近家里事情比较多，隔壁宝贞要过寿辰，我姐也要回来了，家里里里外外都在忙，我已经够闲了，要是再闲的跑着四处出去玩，那算什么。” 钱费叹气：“那怎么办，真的好无聊啊，有工作的时候不想做工作，没工作的时候又没得玩。” 程令颐现在差不多也是这个心情。 两个人一个在车上坐着，一个靠在车门上发呆，没一会儿，江水卿从老宅里面出来，看到钱费时，有些惊讶，想不到她竟然直接来这里找小程了。 钱费看到江水卿时也很惊讶。 江水卿：“钱总好。” 钱费轻轻点头：“江董好，你们两个怎么都在这里啊，难不成你们住在这里？” 程令颐和她解释说：“我们两家挨着，我家隔壁是她家，她家隔壁是我们家，所以在一起。” 钱费哦了声，“那你们青梅啊。” “差不多吧。”程令颐说。 钱费还以为她们两个是工作认识的，原来竟是青梅，那小程大学说的，有个校外的女朋友，难道就是江董？ 哇塞，好纯爱啊。 程令颐问她：“你不是在里面忙吗？怎么出来了？” 江水卿：“你一直没进来，给你发消息也没回，所以出来看看，没想到竟然是钱总来的。” 程令颐保持双手环胸的动作没有动，说道：“她无聊，来找乐子玩，哎，家里都有谁在啊，我把她带进去行不行？” 反正她正不想一个人进去。 江水卿说：“我爸妈，你爸妈，还有奶奶都在，你要是想带的话，当然可以。” 程令颐低头看车里的人，说：“那你要不要跟我进去打个招呼？” 钱费一开始是不想进去的，但想了下，说：“可以啊，顺便认识认识江氏董事长，还有你爸妈，你爸妈可不是平时像见就能见的，今天有这个机会，当然要见一面。” 程令颐：“你随意。” 说着，程令颐从车门上走到一旁，让她下来，然后三个人一起走进老宅。 因为过寿的事情，里面正讨论的热烈，等三人走进去，她们才看见。 郑琪文和程父在看到程令颐的时候，脸色都是一变，只不过在看到她旁边的钱费时，神色中又有几分好奇。 她怎么会来？ 宝贞也注意到了程令颐身边的人，不过她没问，而是先和程令颐打了个招呼，“小程来了啊。” 程令颐轻轻点头：“奶奶。” 宝贞这才问：“哎，这位漂亮的姑娘是谁，小程以前还从来没有往家里带过朋友。” 程令颐给她们介绍说：“这是我朋友，重泰的大小姐，钱费钱总，和我是大学同学，过来找我玩，听说宝贞您要过寿，所以特意进来拜访一下，希望奶奶您不要介意。” “不介意不介意，来者是客，更何况是来拜寿的。”宝贞招呼她们，“来，别站着了，过来坐下。” 三人走过去坐下。 程令颐坐在沙发中间，钱费和江水卿一人坐在她一边。 宝贞问道：“重泰的，我倒是你见过爸妈，有点交流，这还是第一次见到你。” 钱费热切地打招呼：“我不成器，老爸和老妈平时不爱带我出去，觉得我丢人，老太太您不认识也应该的。” “哈哈哈。”宝贞被逗笑，“什么不成器，说的太客套了，能和小程做朋友的人，不会是什么太差的孩子。” 这话一下子把两人都夸了，两人听的都很开心。 宝贞又说：“既然是小程的朋友*，那中午就在这里吃个饭吧。” 钱费：“可以啊，非常乐意。” 程令颐缓缓扭头看向她。这么热情的吗？还以为她进来见个面就走了，没想到还要留下来吃饭。 程令颐刚觉得疑惑，忽然又一想，进来之前，钱大小姐说想见见宝贞和自己爸妈，这是想打个熟脸，宝贞可能也是这个意思，真是一群敬职敬业的生意人啊。 和宝贞说完，程令颐又给她介绍说：“这是水卿的爸爸妈妈，这是我家的那两位。” 我家那两位？ 宝贞微微挑眉。 江父江母先说：“钱小姐，你好。” 钱费乐呵呵地说：“哎呀，不用叫我钱小姐，叫我钱钱就行，听起来太客气了。” 江父江母：“好。” 和水卿爸妈打完招呼，钱费又和程父程母打招呼：“伯父伯母，你们好。” 郑琪文点头，温和有加：“你好。” 两家人对于钱费的到来都挺热情的，很欢迎她的到来，不过钱费全程粘着程令颐，程令颐去哪她去哪，几乎是寸步不离，让几个人都有点怀疑这个钱费是不是喜欢她。 宝贞看到程令颐带着钱费出去，身边也没人，拉住江水卿的胳膊，小声问她：“这个钱小姐，该不会喜欢小程吗？” “啊？”江水卿惊讶。 宝贞说：“我看她一直跟着小程转，大周末的，还特意来找小程吗？不是喜欢，这是什么。” 江水卿忍不住笑，说道：“没有，她们两个只是关系好而已，之前我们去露营的时候，这个钱小姐还撮合我小程来着，所以她不喜欢小程，只是喜欢跟着而已。” 宝贞松了一口气：“那就好，我还以为这个钱小姐喜欢小程呢，这挂娘长得挺好看的，性子也好，要不是你没和小程在一起，我觉得她和小程在一起还挺适合的。” 江水卿：“……” 这话听起来真是熟悉。 江水卿说：“奶奶，您这辈子就没有当红娘的命，所以不要再乱扯鸳鸯了。” “额……”宝贞心中有数，闭口不言了。 程令颐和钱费两人坐在外面聊天，钱费说：“你们两家关系这么好，你和江小姐对彼此也有意思，为什么不直接告白在一起呢？如果你们两个真的在一起，我感觉你们两家都会很开心的。” 程令颐：“因为这位江小姐，等我姐回来，跟我姐订婚。” “我去……”钱费一下子张大了嘴巴，被这个瓜震惊的不知道该说什么，良久，才说：“你，你，你们……” 程令颐拿起水杯喝了口，能明白她的震惊。 钱费：“你，不是，你们不仅三角恋，还是亲姐妹的三角恋，我去，小程程，你真是可以啊。” 程令颐撇嘴：“你以为我想啊。” 钱费缓缓抬头捂住嘴巴，满脸不可思议，难怪之前看这两人跟偷情一样。 第63章 回来前夕 虽然故事很震撼，不过她是坚定站在小程程这边的。 钱费说：“虽然有点狗血，但我觉得，这个江小姐是喜欢你的，如果你们家里人非要逼着她和你姐订婚的话，那你就去抢啊，不能因为家里的原因，就放弃自己的真爱，毕竟以后能陪你走完一辈子的，是你的爱人，又不是这些所谓的再加上，更何况你们两个有没有身份、家世、年龄的差距，去争取完全合情合理。” 程令颐扭头看她，说：“其实我们之间的关系有点复杂。” 钱费：“多复杂？” 程令颐告诉她：“家里一开始是安排她们结婚的，和我没什么关系。” 钱费突然直起身子，义正言辞道：“安排，包办婚姻啊？都现在这个年代了，还包办婚姻，首先，从她们包办婚姻那一刻就是错的，所以你要争，江小姐要是真心喜欢你的话，她也会争，爱情和自由一样，有时候都是争取来的。” 程令颐轻笑：“好，我知道了。” 钱费说：“当初我妈就是我爸用尽一切抢来的，不对，应该是争来的。” 程令颐好奇道：“什么意思？” 钱费和她说：“当年我爸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卡车司机，而我妈呢，是超市老板的女儿，长得特别漂亮，所以当时有很多人都想把我老妈娶回去。我妈说，当时她完全没有看上我爸，觉得这人太老实了，跟个木头一样，她喜欢那种英俊潇洒，风流倜傥，能跟她演偶像剧的那种。哎，你被说，那会儿还真有这么一个公子哥，不仅家庭好，长相和性格也全都符合我妈的要求，两家人更是一拍即合，打算结婚了，结果呢，出事了。” “什么？”程令颐问她。 钱费：“我外公突发疾病住院，花了很多钱，本来我妈照顾着就够累了，结果超市又起火，赔了不少钱，这期间，那家人除了出点钱，来过一两次看过，就再也没有搭理过我妈。我爸这人啊，心眼实在，把家里所有积蓄全部拿出来，帮我妈垫付，我妈说什么都不要，于是呢，我爸开始无偿去医院照顾我外公，烧毁的超市，也是我爸一把水泥一把汗给装修好的。我爸当时都做成这样了，两人结婚也都是三年后的事情了，所以说，爱情都是争抢来的，你不争，怎么知道自己得不到呢？” 程令颐看向钱费，感谢道：“谢谢，我知道了。” 她答应过水卿，不会放弃，也会和奶奶、爸妈争取，事情还没开始，自然不会这么唐突的结束。 钱费轻笑：“客气，对了，再和你说一句，我最讨厌的一句话就是，无论结果如何，只要自己争取过了就不后悔，可我们这么努力地去争取，目的就是为了能够得到结果啊，说什么结果无所谓，全部都是安慰自己的蠢话，所以小程程，你一定要去争，而且还得争的漂漂亮亮的，大获全胜。” 程令颐：“嗯，好。” 钱费鼓励她：“这才对嘛。” 中午钱费留在了这里吃饭，她性格好，又能说会道的，两家人都很喜欢她，甚至就连老太太都说，等下个月过寿，让她一定来参加。 钱费答应着：“那当然可以。” 吃过饭，钱费又坐了一会儿，程令颐和江水卿一起送她出去。 三人站在门口，钱费看着她们两人，直言不讳道：“江小姐，我们家小程程可是很喜欢你的，你喜欢她吗？” “哎，你！”程令颐急忙上前过来拦她，怎么说话一点前摇都没有，好歹和自己说一下。 江水卿：“喜欢啊。” “你……”程令颐还没有反应过来，听到水卿的回答，顿时扭头看向她，眼神中有些不可思议。 她还是第一次听到水卿说喜欢自己。 钱费哈哈笑着，抬手一巴掌拍在程令颐的肩膀上，说道：“哎呦喂，小程程，你听听江大小姐回答的多么直率，毫不犹豫，说明人家心里真的很有你，所以你要努力啊，可不要让江小姐伤心。我下次来，是参加老太太的寿宴，按下下次来的话，我希望是参加你们两个人的婚宴，到时候我可要坐主桌喝喜酒啊。” “拜拜。”钱费一边说，一边走向车子。 等钱费启动车子离开，程令颐才转身看向水卿，满脑子想的都是那句，喜欢啊。 程令颐问她：“真喜欢啊？” 江水卿：“不喜欢。” 程令颐顿时拉脸：“……” 江水卿忽地笑出声，说道：“我说喜欢，你不相信，我说不喜欢，你第一反应不是不相信，而是生气，所以小程程，你心里不早就有答案了吗？我知道你之所以知道了也不说，只是想听我说出口而已，你要想听的话，我可以再说一遍，我喜欢你。” 程令颐掩饰不住内心的欢喜，走到水卿跟前，伸手搂住她的腰，低头吻下，咬住她的唇。 江水卿迎合了几次，说她：“这可是在老宅门口，你就不怕被监控拍到或者是被谁看到？” 程令颐紧紧拥住她，不肯松手：“看到就看到了呗，我们结婚协议书还在，所以在某种意义上，我们还是真妻妻，既然是真妻妻，我亲自己的老婆有什么问题，更何况，就算她回来了，当初你们没在一起，也没结婚的，怎么说，我也是你头婚。” “头婚？”江水卿不爱听这个词，甚至有几分嫌弃，“程小姐，我并没有二婚的打算。” 程令颐低头又亲：“刚好，我也没有。” 江水卿抱住她，说：“那就现在，简单地祝福一下，结婚七周年快乐，程小姐。” 程令颐：“结婚七周年快乐。” —— 在奶奶过寿的前一个星期，程璟亦发消息说，已经买了机票，后天早上落地。 因为这件事，程令颐还专门被叫了回去。 郑琪文和她说：“璟亦后天早上回来，我和你爸去机场接她，水卿那边，明天我们会和她说。” 程令颐顿时抬头看她们：“你还要叫着水卿去机场接她？” 郑琪文：“不然呢？” 程令颐皱起眉头，说道：“我可以不去，但是水卿也不能去。” 郑琪文：“你和水卿现在这个情况，确实不能一起出现，总得先让璟亦缓缓，让她接受一下。” 程令颐双手交叉十指相握，说道：“当初我和水卿签结婚协议书，是她自己提出的意见，不是我们大家提出的，所以我们并没有责任，还有，姐回来的那一天，水卿绝对不去，我不是站在我角度说，是站在两家的立场说。” “小程，你这话是什么意思？”程父问。 程令颐：“你们不想让我去接，我就不去，在家等，至于水卿，你们把她当什么，为了安抚程璟亦情绪的一个物品吗？你们后天敢叫江水卿去接，宝贞奶奶就敢站起来跟你们闹的天翻地覆。姐是你们心疼的女儿，水卿也是奶奶心疼的孙女，都一样。” 这话虽然说的两人都不爱听，但知道她说的有道理。 郑琪文无奈道：“好，后天不让水卿去，你要是想去就去，不想去就不去。” 程令颐并不想和她们吵架，但又不得不说，只是说的有点苦涩：“去，怎么能不去呢，你们生了我们两个，我喊她一声姐，她喊我一声妹妹，血缘关系断不了，更何况她出国这么多年回来，当然得去接，不然显得这对亲姐妹多么虚假。” “你……”郑琪文被她说的说不出话。 程父更是不说。 程令颐说完，不想在这里待着，起身出去，开着车回了她和水卿的家。 程令颐回去的时候，水卿正在衣帽间收拾衣服装行李箱，她走过来，慢慢靠在柜子上，说道：“你这是跑路呢，江小姐？” 江水卿叠着衬衫说：“明天要出个差，可能后天或者大后天才能回来。” 程令颐：“时间赶的这么巧，该不会是故意躲着姐吧。” 江水卿：“躲她？完全没必要，我一点都不担心见她，是奶奶担心，所以临时给我安排了这个出差，说等你们程家这边安顿好了，我再回来。本来我没答应奶奶，想着让你一个人留下来面对，你万一面对不了怎么办，但奶奶说，你会支持我的。” 程令颐走过来，坐在她身边，帮忙收拾：“其实我还真有这个打算，奶奶神机妙算。” 江水卿放下手中的衬衫，看向她，“我们一起面对不是很好吗，为什么要让我先走？” 程令颐解释说：“因为相比我们三个人和两个家庭之间的事情，我们程家内部的问题其实是最严重的，如果我们内部的问题都还没有收拾好，就要去牵扯到你们江家，到时候感觉事情会乱成一团，所以你暂时不出现是最好的。” 江水卿不放心：“可是这样的话，那就要让你一个人面对了，你，好像不太行？” “怎么这么说？”程令颐安抚她，把叠好的衣服放在行李箱里，说：“我对程璟亦没什么看法，对我爸妈也没什么看法，所以平常心对待就好，而且现在最烦心的是她们，不是我们。” 当初让自己和水卿结婚的是她们，现在程璟亦回来了，想提离婚，还得是她们开口，所以怎么开口是她们的事情，和自己无关。 江水卿：“你真的可以吗？要是不行的话，我和奶奶说，不出差了，跟你一起面对。” 程令颐摇头：“没事，你就去。” 江水卿看着她，伸手抱过来，“嗯，有需要的话，随时发消息给我，我立马回来。” 程令颐双手抱紧，“好。” 第64章 回来了 程璟亦回来的那天，程家全家人都去接了，原本程父程母是不想让程令颐去的，但临了想了想，还是去吧。 怎么说也是一家人。 三人站在机场出口处，程父和程母翘首以盼，程令颐站在旁边，心情说不上是什么感觉。 她离家多年，如今终于学成归来，可以和爸妈团聚，其实应该为她庆贺。 程璟亦在微信上和妈说，上午十点多落地，不过因为晚点一小时，出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多了。 出口处开始陆陆续续往外走人。 程父程母肉眼可见的紧张，程令颐也开始跟着紧张，呼吸紧绷着望着出口方向，多年不见，也不知道她有什么变化。 里面已经出来很多人，唯独不见程璟亦的身影，郑琪文紧张地吞咽着，并和她们两人说：“璟亦怎么还不出来，是是不是没有找到行李，还是出了什么事情啊。” 程父虽然紧张，但还是安抚她说：“都落地了，能出什么事情，应该是人多，慢了一点，没什么事的，别担心。” 郑琪文：“好，没什么事。” 里面眼看着已经快没有人出来，郑琪文一脸紧张，刚想问程父，程令颐在旁边轻声提醒说：“出来了。” 郑琪文：“哪呢，哪呢？” 程令颐看着她，“穿白色衬衫的。” 郑琪文急忙寻找白色衬衫的人，找了一会儿，才看到那个陌生又熟悉的身影，开心又紧张不安的朝她挥手：“璟亦，这边，璟亦。” 程璟亦推着行李，笑着走出来，“爸，妈。” “璟亦。”郑琪文喊着迎过去，到跟前时，双手颤抖着拉住她的胳膊，语无伦次道：“终于回来了，在国外这些年过得好吗？我看着你瘦了不少。” 程令颐和程父跟在身后。 程璟亦笑道：“过得很好，过得非常好，老妈，老爸，你们身体怎么样，还好吧？” 郑琪文：“好，很好，健健康康的。” 程父：“嗯，很好。回来就行。” 郑琪文还是不敢相信自己的女儿回来了，上上下下看了好几遍，才想起要带她回去，说：“走，先回家，先回家。” 郑琪文拉着她，往前走。 程父跟在旁边。 程令颐默默侧身让路，上前拿过程璟亦留下的行李箱，拉着走在她们身后。 回去的路上，程令颐坐在副驾驶，程父坐在后排，郑琪文和程璟亦坐在前排，“国外的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程璟亦笑道：“都收拾好了，老妈，什么东西都没有留，你放心好了。” 郑琪文目不转睛的看着她，生怕自己一个眨眼，她又走了，“这次回来，确定不走了是吧？” 程璟亦伸手拉住她的手，说道：“老妈，已经和你说过了，毕业了，不走了，以后也不会去了，你放心好了。” 虽然已经听了很多遍，可郑琪文却忍不住想问，生怕哪一天没看到，人又走了。 郑琪文：“好，不走就好。” 程璟亦应着，看了一眼副驾驶坐着的程令颐。 一路上，程父和程母都在问她过在国外这些年的事情，还说了家里房间已经给她收拾好，全部都是她亲手布置的。 车子到家的时候，江家人收到消息，出来在门口等她们。 程璟亦看到，说：“伯父伯母怎么出来了，不就是回来了嘛，阵仗未免也太大了。” 郑琪文：“你宝贞奶奶，伯父伯母都很想念你，下车吧，进去和宝贞奶奶大声招呼。” 程璟亦：“好。” 三人陆陆续续下车。 江父江母看到程璟亦下来，笑着走过来打招呼：“璟亦回来了，多少年没见了，没想到变得愈发漂亮了，伯父我都差点忍不出来了。” 程璟亦：“伯父伯母好，没有怎么变，还跟以前一样。” 江父说：“哈哈，来来，走吧，进去，奶奶在里面等你呢，她知道你今天回来，一直等着呢。” 程璟亦迈步往前走，“好，我也想宝贞了呢。” 几人聊着进去。 程令颐等她们进去后，坐在车上听不到声音，才打开车门下来，走到车尾，打开后备箱，把行李拿出来，拉着走回了程家。 程璟亦进到江家，看到宝贞，小跑着过去，弯腰将宝贞抱进怀里，说：“哎呦，宝贞，我好想你啊。” 宝贞抬手拍着她的背，“宝贞也想你啊，好多年都没见了，你这孩子，一走走那么多年，也不知道回来。” 程璟亦：“我这不是回来了呢。” 宝贞：“回来就好，回来就好。” 两人拥抱完，坐下，宝贞看了一圈，没看到程令颐的身影。 听说去接的时候，程家人一家都去的，怎么小程没有回来，还是说，在外面没有进来，不过她并没有问。 宝贞和程璟亦说完话，说道：“好了，回来见过了，你跟你爸妈回去吧，你们一家人好不容易团聚，在我们家留着算什么，你们回去吧，等你们一家人团聚过，晚上再来，到时候我亲自下厨给你好吃的。” 程璟亦张开手臂，又抱住了宝贞，蹭着她的脑袋：“好，我知道了。” 宝贞抬手摸了摸她的脸颊：“回去吧，回去吧，哎呀，你要是不想走，我可把你留下了。” 程璟亦：“那我就不走了。” 宝贞笑了笑。 最后程璟亦还是跟程父程母回去了，她们回来的时候，刚好碰到程令颐往外走。 程令颐轻声说：“行李放回你房间了。” 程璟亦：“嗯，知道了。” 郑琪文拉着程璟亦的手就往里面走，边走边说：“璟亦啊，妈妈把你的房间布置的很好，你赶紧过去看看，要是有什么不满意的就和我说，妈妈今天就给你换了。” 程璟亦挽着郑琪文的胳膊：“老妈安排的，肯定都是最好的，哪有什么不满意的。” 郑琪文：“不行，不满意的一定要说，老妈一定给你重新安排。” 程璟亦：“好，我知道了。” 两人离开之后，程父看着程令颐，说：“璟亦已经回来了，不管你和水卿现在是什么情况，最好保持距离，不要让璟亦看到了。” 程令颐：“嗯。” 之后程父也跟着上楼了。 程令颐站在门口，眼睛微微酸涩，却也没有什么可说的。 中午吃饭，所有饭菜全部都是郑琪文和程父下厨做的，程璟亦在旁边给她们打下手，一家人甜甜蜜蜜的。 程令颐过去看了一眼，见没什么需要自己帮忙的，又转身走了。 菜做好，坐下吃饭。 郑琪文平时都是坐主位，这次特意和程璟亦坐在一起，自己没吃多少，全在给程璟亦夹菜。 郑琪文：“听说国外没什么好吃的，你这次回来，什么事都不要做，先把身体给补回来再说，知道吗？” 程璟亦听话地点点头：“好，我知道了，我什么事都不干，把身体给养好。” 郑琪文开心的笑着：“嗯。” 程令颐听她们说着，低头吃了一口米饭，吃菜的时候，没夹远处的，只夹了自己跟前的那盘菜，但也只吃了一点，几乎全程都在吃米饭。 饭吃过，她们在客厅聊天。 程令颐不想干坐着，但又不能离开，所以出去到外面散步，下午的太阳还真是够炙热的。 嗡嗡，手机忽然震动。 程令颐拿出手机看，是水卿发来的。 江水卿：奶奶给我发消息了，说她回来了，你，还好吗？我现在回去陪你。 程令颐：很好，没事，你不用回来，按照自己的工作走就行。 江水卿：你爸妈…… 程父程母偏心的程度，江水卿从小就知道，她们甚至可以当做没有程令颐这个女儿，程璟亦没回来还好，还能看她两眼，现在程璟亦回来，程父程母眼里恐怕更看不到小程了。 程令颐：爸妈挺开心的。 江水卿：我买机票回去。 程令颐劝她：不用，你安心工作。 江水卿：不行，我安心不了，我怎么能让你一个人面对，我今天就回。 程令颐再给水卿发消息，她已经不回了，应该是看车票去了。 程令颐收起手机，继续往前走。 江水卿下午五点落地的，回来之前，她只和程令颐发了消息，谁都没说，等人出现在江家人面前，江家人都愣住了。 尤其是宝贞。 宝贞看着她，一脸懵，问道：“水卿，你不是出差了吗？怎么现在回来了？” 江水卿：“我觉得还是回来比较好。” 人都回来了，宝贞也不好再说什么，“程家父母说，晚上要和璟亦来这里吃饭，你跟着一起吧，小程也在。” 江水卿：“嗯。” 她拉着行李箱要上去，宝贞又叫住她：“水卿。” 江水卿站停，回头看过来。 宝贞说：“不管你和小程现在是怎么想的，保持距离，为了江家和程家都好。” 江水卿心里清楚：“我知道，我和小程心里有数。” 江水卿回来后就在江家待着，没去程家，一直到晚上，程家人来吃饭，她们才看到江水卿。 程璟亦听爸妈说，她出差了，怎么现在又出现了，不过跟自己当年离开的时候，她现在变得更加成熟漂亮，气质也不一样了。 郑琪文看到江水卿的那一刻也是惊讶的，说道：“水卿，你不是出差了吗？” 江水卿走过来，解释说：“工作上的事情处理结束了，所以提前回来了。” 郑琪文知道她说的是托词，但没说出来：“这样，璟亦也是今天回来的，你应该知道的。” 江水卿轻轻点头：“嗯，知道，听奶奶说了，欢迎回来。” 程璟亦目不转睛地盯着她：“嗯。” 第65章 修罗场 时隔多年，两家人终于再次聚齐。 程璟亦被两家人围坐着。 程令颐坐在单人沙发上，一边听她们说话，一边吃水果看电视，问的话就回答，不问就不回答，全当自己是空气。 人多，吃饭的时候，奶奶坐在主位，左手边过去分别是水卿、江母和江母，右手边过去则是程璟亦、郑琪文、程父和程令颐。 今晚的菜很丰盛，圆桌，不用担心够不到菜，程令颐看到有菜刀到自己跟前了，就去公筷去夹着吃。 宝贞问程璟亦：“这些年在国外待的怎么样啊，读书应该还是挺累的，更何况是你一个人在外面生活。” 程璟亦说：“一开始去是有点不适应，但时间长了就觉得还好，能接受，倒是奶奶您，过去这么多年，身体依旧这么硬朗健康。” 宝贞害了一声：“这把年纪了，早就已经不硬朗了，只要不生病就行。” 程璟亦：“那是。” 宝贞又说：“你出国的这几年啊，你爸妈可是天天在家想你，盼着你回来，但是呢，你求学心重，全世界各地跑，米爸妈就算想你回来也不能说，不然就是影响你。” 程璟亦扭头看向身边坐着的爸妈，余光不自觉瞟到程令颐，她正低头吃螃蟹，“谢谢爸妈的支持和谅解，这次回来之后，我就不走了，你们两个放心吧。” 虽然这话已经说了很多遍，可如今听到女儿亲口再次说出口，她才放心，“嗯，放心，放心。” 程璟亦转过头，面向对面的江水卿，有意温柔道：“水卿呢，这么多年过的怎么样？” 在她问出口的瞬间，餐桌上诡异的安静，只剩程令颐一个人啃咬着螃蟹。 大家看看她，又看看水卿和程令颐。 宝贞见程令颐正在啃螃蟹，心里忍不住吐槽她，都这个时候了，小程这个丫头怎么还在吃，说两句话啊。 江水卿平静道：“过得很好。” 程璟亦：“能看出来，是过的挺不错的，听说你管理江氏之后，江氏发展的很不错。” 江水卿：“还可以，主要是有奶奶在背后的支持，不然我也做不到这么好。” 两人话中是在谈论工作上的事情，可在别人看来，像是在一直说别的，而且大家不约而同望向程令颐。 螃蟹啃完了，在擦嘴。 程璟亦：“那证明你自己也优秀。” 江水卿：“谢谢。” 两人听起来一来一回的对答，更像是仇人见面的针锋相对，话中处处不饶人。 宝贞起初还有点担心，水卿这样说，会得罪程璟亦，让郑琪文不开心，可是看程璟亦的态度，似乎故意针对一样，既然这样的话，那时候郑琪文提起来，就不能只怪水卿了，毕竟她们家程璟亦不逞多让。 这不对比不知道，一对比了才清楚，小程这丫头究竟有多少。 乖巧、听话、懂事，有什么说什么，不藏心事，虽然有时候说话不过大脑，总惹水卿生气，可这样总比什么都不说，然后阴阳怪气的好。 小程啊。 宝贞看向她。 餐桌上的气氛逐渐不对劲，郑琪文和程父绝对不会低头缓和，所以江母出来说：“璟亦这些年在外面辛苦了，尝尝这个鱼，这是宝贞奶奶特意提前好几天，让人空运过来的，说是为了等着璟亦回来。” 程璟亦转开视线，看着江母说：“好，既然是宝贞奶奶特意挑选的，那我就尝尝。” 宝贞笑着说：“嗯。尝尝。” 原本两家人都在看程璟亦的态度，现在通过一顿饭虽然不能看个全部，但也看了个差不多。 程璟亦心中有气。 要是以前，宝贞说不定还会让水卿去哄哄，但现在，她巴不得水卿和程璟亦不来往。 毕竟当初说让小程和水卿签结婚协议书的人是她，现在生气的也是她，早知今日，又何必当初。 吃过饭，两家人坐在一起聊天。 关于七年前承诺的那件婚事，江家人不会主动开口提，郑琪文也不打算开口提，除非璟亦和她说。 一是因为，这事儿全看璟亦的态度，要是璟亦没说，她开口和江家提了，最后闹的不欢而散，自己就是那个罪人，二是因为，身为长辈去提这件事，实在是难以开口。 尤其是水卿和小程现在还藕断丝连的，她拉不下这个脸，所以还是等璟亦的态度吧。 嗡嗡嗡，江水卿正坐着，放在衣服里的手机忽然响了，她拿起来看，是给奶奶准备寿辰那边的人打来的，她站起来说：“奶奶，伯父伯母，我出去接一个电话，有关奶奶寿辰的事情。” “好，去吧。”郑琪文说。 江水卿接听电话，绕过众人走出去，但出去的时候，特意经过了程令颐这边，看她一眼。 程令颐正专心看电视，没看到，只抬了腿，方便她过去。 江水卿：“……笨蛋。” 江水卿出去没一会儿，坐着的程璟亦忽然站了起来，往外走，所有人全部朝她看过去。 等程璟亦离开，看不到，又看向程令颐。 现在她们两个都不在，程令颐终于开口说了今晚第一句话，“你们在等答案，我也在等答案，你们要是不想等的话，我现在就可去摊牌，大家今天晚上就不用睡觉了，你们同意吗？” 郑琪文皱眉：“说什么呢。” 这就是不同意了。 程令颐轻笑：“没说什么，只是看大家为了面子和体面这样忍耐的样子，挺意外的。” 郑琪文刚想说她，宝贞出声打断：“哎呀，小程，这种事情当时我们两家不就是在等答案，现在也一样是在答案，没关系，等就等吧，说不定跟之前一样，等着等着答案就出来了。” 程令颐：“希望是。” 江家老太太一开口，郑琪文没再说话，主要是大家都在，她为了这事儿说小程，实在是丢面。 主楼外。 江水卿打完电话，回头转身，看到不远处站着一个人，灯光逆着，起初她以为是程令颐，想了想，才觉得不可能，要是小程能当着众多人的面出来找自己，算她有胆子。 江水卿问她：“有事？” 程璟亦慢慢朝江水卿走过来，说：“没事就不能出来转转了，还是说，你希望我有事？” 江水卿：“你这句话说的有歧义，我不希望有事，但如果你有事要和我说的话，我洗耳恭听。” 程璟亦走到她面前，站停，盯着她的眼睛看：“过去这么多年，你变了不少，比以前更加伶牙俐齿，能说会道了。” 江水卿：“过去这么多年，如果只长年龄，不长脑子，岂不是成了笨蛋。” 程璟亦被她的话逗笑，“幽默也多了不少，以前你可不会说这样的话。” 江水卿说：“不要总说以前，以前是以前，现在是现在，时间是在流逝的，而人是往前走的。” 她把话直接挑明，程璟亦立刻收起笑意，转换成严肃的申请，说道：“你这是在说，你和程令颐吗？” 江水卿不否认：“你可以这么想，也可以只听这话的表面意思。” 程璟亦一下子握紧了拳头，说道：“她程令颐有什么好的，让你以前偷偷护着，现在光明正大的在我面前护着。” 江水卿深呼吸一口气，“我给不了你转却的答案，我能说的只有两个字，感觉，或者说是磁场。我们两个无论以前，还是现在，从来不能心平静和地交流一次，大部分时间都是这个状态，可对程令颐，哪怕我和她大吵一架，吵到双方气的想动手，我都不会觉得自己真的想和她生气，这样说，你能明白吗？” “不明白。”程璟亦说。 她不是不明白，只是不想明白。 江水卿能听出她话中的意思，但不顾她的怒意，又重新说：“打个比方，我们两个现在在吵架，如果是我的错，可我就是不承认，你会怎么想，怎么做？” 江水卿：“你*可以犹豫，可以想过之后再告诉我答案，我不催促。” 程璟亦知道她在拷问自己，但面对这个比方，她的答案只有一个：“如果是因为程令颐，我们两个吵架，我只会觉得你太爱她，如果是因为别的事情吵架，你有错不认，我会觉得……” 江水卿：“怎么不说了。” 程璟亦扭头别开眼，没继续说。 江水卿却把她没说话的话，接着往下说：“你会觉得我这个人无理取闹，耍小性子是吧？” 江水卿：“那你知道，如果我和程令颐吵架，如果是我的错，但我就是不承认，她会怎么想，怎么做吗？” 程璟亦死死握紧拳头：“不想知道。” 江水卿看着她：“既然这个比方打出来了，总该都说一下，才算是有结果。” 江水卿告诉程璟亦：“如果是程令颐，她会直接和我吵架，说我的不是，甚至还会据理力争，证明我说的是错的，更甚至，她可能会气的转身走人，可是哪怕如此，你和最大的不同在于，程令颐永远不记仇，永远在吵完架后，主动过来和我道歉，哪怕她知道是我的错，也会道歉。程璟亦，你会吗？你只会等着让我去和你低头和道歉。” 程璟亦不苟同：“这种只有一方低头认错忍耐的爱情，有什么好的。” 江水卿：“但爱情里，就是得有一方认错才行，你从小被程家人捧着长大，不懂什么是道歉，可程令颐不一样，她走过的路，大部分时候都是在和别人认错道歉，我承认，认错道歉不一定是对的，可是在爱情里，没有真正的对错，只有性格的磨合和忍耐，你做不到，程令颐做的到。” 第66章 姐妹相对 两人在外面一如既往不欢而散，但在回去的时候，又依旧笑脸相迎。 大家默不吭声，对这件事选择沉默。 两家人坐在一起聊了一会儿天，郑琪文以老太太早点休息为借口，起身带她们回去。 回去的路上，郑琪文和程璟亦走在最前面，程父走在中间，而程令颐走在最后面，连影子都隔的好远。 到家后，又说了几句，一家人各自回房间休息。 程令颐和程璟亦的房间在同一层，但程令颐不想跟她一起坐电梯回去，所以慢悠悠地从步梯走上去，没想到都这么避开了，还是在楼梯口看到了站着的程璟亦，这是自从程璟亦回来后，两人第一次面对面见面。 程令颐虽然不是很想看到她，但现在也没地方躲，只有迎面走过去。 程令颐：“欢迎回来。” 程璟亦看她：“谢谢，不过不是真心欢迎，就不要说的这么勉强。” 程令颐：“我也不想勉强，但谁让抬头不见低头见呢，你要是不想看到我，我现在就可以搬走。” 程璟亦冷哼：“自己不想留在这里，却利用我把你赶走，你觉得我有那么笨吗？” “我可没说不想留在这里，那是你的臆测，这里多好，有吃有喝有穿，还有……” 程令颐特意顿了一下，才说：“还有车接车送，这么舒服的地方，离开回到我的小渔村，继续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吗？” 程璟亦：“当初你就该在小渔村里待一辈子，永远都不来这个家。” 程令颐耸耸肩：“那没办法，谁让奶奶身体不好，早早地去天堂享福，我没人照顾，自然而然就回了这个家，成了你的妹妹。” 程璟亦：“我走之后，你开始追的她吗？” 聊了几句废话，程璟亦直入主题。 “无可奉告。”程令颐对这件事没什么可说的，“这是我和她之间的事情，我无权单独和你说，你要是想知道的话，可以去问她，她愿意告诉你，你就能知道，她要是不愿意告诉你，那你就不知道。” 程璟亦：“怎么，我回来之后，你连她的名字都不喊了，是怕什么？” 程令颐坚固了很久的心防，被一句话差点打回原形，左手轻轻在身侧握紧，压抑着情绪，“我不怕什么。” 程璟亦笑她：“程令颐，你还是跟以前一样，怂的没边。” 程令颐：“我怂，那你呢？是不是也跟以前一样，为了试探我对她的感情，一次次地故意和她装作气亲密的样子，让我生气吃醋，还是说，你朋友圈背景七年没有换过的照片，你以为她会看？” 先前那句话，程璟亦戳到了程令颐的心防，但这句话却狠狠戳到了程璟亦的心防。 两人四目相对，眼神里都有怒意。 程令颐继续说：“程璟亦，当初你让我和她签订结婚协议书，不就是为了想看我，我喜欢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触碰吗？我是怂，但不代表我会一直怂下去，起码这次，我不会再次半途而废。” 程璟亦：“可你抢的过我吗？” “抢不过。”程令颐还是很有自知之明的，“不过我抢不到的，也不会属于你。” 程璟亦：“好啊，那我们拭目以待。” 程令颐不想和她拭目以待，转身离开这里，回房间关上门，轻轻靠在门上。 周围黑影笼罩，将她整个人团团围住。 翌日，吃早饭的时候，程璟亦和程父程母说：“爸，妈，既然回来了，我想直接去公司工作，你们觉得怎么样？” 郑琪文自然是非常乐意，“好啊，在你回来之前，我和你爸已经安排好了，打算让你管理亚区，你要是有别的想法，可以直接跟我们说，没什么想法的话，就先工作着，等工作一段时间，我再把你调上来。” 程璟亦轻笑：“我都可以，听爸妈的安排。” 郑琪文欣慰道：“好。” 吃过饭，程母程父带程璟亦去公司转转，程令颐则去了她的小公司坐班。 嗡嗡，手机发来消息，是水卿。 江水卿：昨晚睡得还好吗？ 程令颐看到这条消息，烦躁的心情忽然被抚平了不少，难得还有个人关心自己有没有睡好。 程令颐：还行。 江水卿：那就是没睡好。 程令颐：这种时候睡的太好，会不会显得很没有良心？ 江水卿：不会啊，这种时候能睡好，代表你心态很不错，而且这种事，完全没有必要太在乎。 程令颐：不太能做的到。 江水卿：好吧，我也做不到，这段时间你要是不想在程家待着，就去江家或者回我们的家，程家这边我会处理好的。 程令颐：全部都交给你，会不会不太好？ 江水卿：没关系，你那边又是爸妈，又是亲姐姐，不一定能处理的很好，还是我来吧。 程令颐：在程璟亦没有回来之前，我们讨论的时候，说全部都让我来做，没想到事情真的发生，却变成了你来做。 江水卿：我只是想要你给我一个底气而已。 看到这句话，程令颐低头闷笑，只是想要一个底气而已。 是啊，自己也是想要一个底气而已。 程令颐回复水卿：我永远在你这边。 江水卿：好，说到做到。 程令颐：嗯。 程璟亦刚回来的时候，所有人都是既高兴又忧心忡忡，现在她跟郑琪文和程父到公司入职，家里难得安静下来，于是她被水卿从公司里抓出来，直接回了江家吃饭。 自从上次之后，程令颐没再踏进江家的门，被水卿这样拉回来，她还挺不好意思的。 程令颐拘谨着站在奶奶面前，点头打招呼：“宝贞奶奶，伯父、伯母。” 程令颐之前都是喊妈，现在改口了。 高瑞一直听她喊自己喊习惯了，如今突然听到伯母两个字，竟然还有点陌生，但因为程璟亦，也不好让她改口。 宝贞叫她过来：“这么生分做什么，以前喊宝贞喊的那么亲热，现在都开始喊宝贞奶奶了。” 程令颐只是笑笑。 以前关系比较亲近，喊宝贞还可以，现在生分起来，自然是要喊宝贞奶奶。 高瑞也说：“小程啊，虽然璟亦回来了，但你不用想太多，我们江家的大门永远是为你敞开的，无论你什么时候来，伯母都会给你准备一间房，做一顿饭吃的。” 程令颐听的鼻子忽然一酸，眼底涌上热意，但她低头强行压下去，面上笑着说：“好，谢谢奶奶，伯母。” 要是以前，江父可能会跟她们唱反调，但现在江水卿停了他的银行卡，想要钱花，就得老老实实的，否则一分钱都没有。 于是这次江父看了一眼江水卿的脸色，没再开口说声，在旁边哑口无言地坐着。 晚上，江水卿亲自下厨给她包馄饨。 程令颐很会做饭，在旁边剁馅，放调料，忙完后，开始和水卿一起包馄饨。 这是江水卿第一次做馄饨，不太熟练，程令颐一点一点教她，“这个卷一下，馅放这么点就可以了。” 江水卿：“好，我试试。” 江水卿试着包了几个，都不太好，程令颐耐心地又教了一遍，等她学会之后说，夸赞道：“还是很聪明的。” 江水卿看她：“谢谢大厨的夸奖。” 程令颐：“不客气。” 馄饨包的多，一共分为两锅下的，第一锅全部都是程令颐下的，包的非常好，第二锅全部都是江水卿包的，有大有小，烂了也不少，所以程令颐盛出来全部自己吃了。 宝贞吃着馄饨说：“嗯，小程手艺不错啊，这馅好吃，下次可以继续给奶奶做。” 程令颐点点头：“好啊。” 江父虽然不能不待见程令颐，但也可以不搭理她，所以并没有吃馄饨。 程令颐吃着碗里破破烂烂的馄饨，每一口都吃的很香，江水卿慢慢凑过来说：“等下次我给你包的好一点。” 程令颐摇摇头：“没关系，我就喜欢吃这种烂糊的，吃起来非常香。” “好。”江水卿应着。 晚上，江水卿让程令颐留宿在这里，但程令颐拒绝了，“我们两个的结婚协议书虽然还在，但这边的事情还没处理，等彻底地处理了，我再留宿，现在还不太行。” 江水卿不勉强她：“那你这么晚会哪里睡？” 程令颐说：“我自己有个小公寓，这段时间都会在那里住，地址你知道的。” 江水卿：“我知道。” 程令颐说着，想了想，还是上前伸手把水卿抱进了怀里，下巴放在她的肩膀上，说道：“我会处理好的。” 江水卿伸手抱住她：“我也是。” 程令颐缓缓闭上眼睛，心中格外安心：“嗯。” 这段时间，两人除了工作还是工作，很偶尔才会回家一起吃顿饭，但吃完之后，依旧是各回各家。 等程璟亦再回来，已经是半个月后。 江水卿收到奶奶的消息，从公司下班回来到老宅，看到程璟亦和郑琪文都在这里坐着。 江水卿先打招呼：“伯母好。” 璟亦和小程的事情，郑琪文不想说，但对水卿还是客客气气地：“嗯，水卿下班回来了。” 江水卿：“嗯。” 之后她坐下来聊天，全程都很积极参与，奶奶也很有眼色地带郑琪文离开，留下她们两个。 江水卿也不避讳，直接说：“回来这么多天了，也该谈谈结婚协议书的事情，你是怎么想的？” 程璟亦：“问我？你怎么不问她。” 江水卿：“如果你要让我问她的话，我们的答案只有一个，明天天一亮，就去民政局领证。” 程璟亦握紧拳头。 第67章 过寿 事情说到这里，江水卿已经打算和程璟亦彻底摊牌，但她转身走了，一点都不想听。 江水卿苦闷的同时，还要操心奶奶寿辰的事情，因为是在家里举办的，所以要忙碌的细节会更多。 寿辰前一晚，两家人都回来了。 程令颐没和程璟亦站在一起忙碌，自己找了个挂彩灯的工作，跟工作人员一起挂彩灯。 江水卿出来检查时，看到她踩在梯子上面，不放心地走过去帮忙扶住，问道：“怎么在这里挂彩灯？” 程令颐说：“闲着没事，过来挂一下，奶奶不是特别喜欢这种小彩灯吗？” 江水卿担心道：“你可以吗？” 程令颐边挂边说：“我可以的，挂个灯笼而已，小问题，你去忙你的，不用管我。” 虽然她这样说，但江水卿还是在旁边陪着，一直到她挂完下来。 程令颐：“我说没事的，明天就是宝贞奶奶寿辰了，你肯定有很多事情要忙，不用在我这里，去吧去吧。” 江水卿叹气：“就这么想赶我走啊？” “不是。”程令颐赶紧否认，趁没人注意，拉了拉她的手，说：“这几天你一直在忙，几乎都没有好好休息过，所以今天早点收拾好，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还有一天的事情要忙，我是心疼你。” 江水卿：“知道的。” 她也是忙里偷闲过来看看她。 工作人员搬着梯子往前面走继续挂彩灯，程令颐说：“好了，你去忙吧，我接着挂彩灯。” 江水卿依旧没走，跟过去伸手帮她扶着梯子，等程令颐上去开始继续挂，才转身离开。 江水卿忙了几圈路过客厅的时候，被宝贞叫住：“水卿啊，你过来。” 江水卿走过去：“怎么了，奶奶？” 宝贞说：“稍微打理一下就够了，我这么大年纪，不喜欢过什么寿辰，你只要把外面那些小彩灯给我挂上去就行了，其余的，都随便一点，还有，明天不管来多少人，都不需凑到我跟前祝寿，这样容易折寿。” 江水卿沉色：“您说什么的，前边的话我照做，最后一句话您收回去，您一定会长命百岁的。” 宝贞：“哎呀，我知道，我知道，反正你心里记住就行，明天我只想安安静静地过个寿辰。” 江水卿：“知道了。” 年纪的人确实不爱过寿，老一辈的人总觉得到了一定年纪再过生日，就是折寿的。 江水卿本来也不想大办的，但也不能什么都做，所以把家里简单整理了一下，明天邀请来的客人都是精挑细选的，不会大闹特闹。 两家人热热闹闹忙到十二点，围着宝贞说了一句福寿安康，就各自回去休息了。 宝贞上楼后，总觉得这个年纪再过寿不好，担心自己出什么事情，可又不能让水卿和她们陪着自己，所以自己在楼下客厅睡了一晚。 翌日，天气大好。 江水卿定了六点的闹钟早早起来继续忙，到楼下时，看到奶奶在沙发上睡觉，赶紧走过去，弯腰把人叫醒：“奶奶，奶奶，奶奶？” 宝贞被叫醒，缓缓打了个哈欠。 江水卿担心道：“奶奶，您怎么睡在这里？” 她伸手扶着宝贞慢慢坐起来。 江水卿：“您昨天晚上没有回房间吗？” 宝贞坐起来，说道：“哎呀，我就跟你们说了，我不喜欢过寿，你们非要给我过，我回房间睡的不安心，所以下来了。” 江水卿：“您老真是能乱想，您要是回房间睡不着，可以给我发消息啊，我陪您。” 宝贞摇摇头：“不行，你都忙好几天了，今天更是要忙的焦头烂额，我要是把你叫过去，耽误你休息了，那怎么办？” 江水卿愠怒：“那您也不能在客厅睡一晚。” 宝贞笑着站起来，顺便把江水卿从地上拉起来，说道：“哎呀，没事，睡都睡了，我回房间洗漱换衣服了。” 宝贞转身离开，阿姨跟在后面。 江水卿站在原地，大脑还没有太清醒，但对奶奶在客厅睡了一晚的事情，还是有点愧疚。 早上太阳升起来之后，两家人再次热闹了起来，并且都换上了红衣的衣服。 江水卿今天穿了件红色旗袍，从楼上下来的时候，高瑞喊了一句：“哇，水卿好漂亮啊。” 这一声把程璟亦和程令颐都喊了过去。 大红色开叉旗袍，身材姣好，头发顺直，戴着耳坠，整个人仿佛散发着耀眼的光芒，真的很漂亮，她很适合穿旗袍。 宝贞看到后，忍不住笑意起身过去，说道：“你奶奶我的眼光还可以吧，新中式旗袍款式好，穿在水卿身上，更是相得益彰啊。” 高瑞跟了过来，说：“妈，这旗袍是您让水卿穿的啊，真的好好看，我还是第一次看到水卿穿旗袍的样子。” 郑琪文也忍不住夸奖说：“水卿果然是大美人，就连穿旗袍都能这么好看。” 被大家一顿夸奖，江水卿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是不想穿的，但奶奶一定要让我穿。” 宝贞：“奶奶我年轻的时候，最喜欢的就是旗袍，现在衣柜里还有各种款式的，只是现在年纪大了，不怎么穿了，我们家水卿有这条件，当然也得穿一次试试，这件旗袍可是我找大师定制，全世界仅此一件。” 不止她们看的呆了，就连程令颐和程璟亦也看的呆了，水卿真的很适合穿旗袍。 程璟亦在这一刻忽然有些后悔，当年为什么不直接签了那份结婚协议书，说不定现在就是自己牵着水卿的手走下来。 程令颐，真羡慕你拥有了水卿过去的七年。 程璟亦在心中想着。 程令颐看着水卿穿旗袍的样子，慢慢露出温和爱慕的笑容，果然，水卿穿什么都是好看的。 江水卿在众人说话中，抬头看向了程令颐的方向，她也在看自己，不过眼神和神情未免太过慈爱了一点。 江水卿被围了一会儿，大家纷纷坐回去。 老人家过寿辰，要算吉时，大师算过说上午十点二十，是过寿的最佳时间，太早不行，到中午阳气太盛，对于老年人来说，阳气太盛不是一件好事，到了晚上那就更不行了，所以江水卿把过寿的时间定在了十点二十，并在请帖上说的清清楚楚，一旦过了十点二十再来的，全部拒绝，绝不通融。 于是刚过九点，邀请的客人就陆陆续续到了。 钱费、朱辞、姚琳和菜菜等人都来了，另外江水卿出客气，也邀请了江家人，就是不知道他们来不来。 几人都带了礼物，登记过后，到客厅给老太太拜寿：“奶奶生日快乐，祝您长命百岁，阖家欢乐。” 宝贞笑着：“好，谢谢钱小姐。” 这些都是江水卿的朋友，所以江水卿招呼她们坐下，“老太太不喜欢太热闹和太多的祝福，你们就在这里坐着就行，要是不想在这里坐着，也可以去隔壁程家玩。” “行。”几人说着。 朱辞胳膊撑在桌面上，打量着江水卿，说道：“江大美人，今天穿旗袍了，看起来蛮漂亮的。” 姚琳目光上下毫不遮掩的看着，说：“之前就觉得水卿身材好，没想到身材这么好，穿上旗袍，前凸后翘的，以后可以多穿穿。” 江水卿无奈道：“奶奶非让穿，走起路好不舒服，但是又不能给换了。” “换什么。”朱辞不乐意，“也就今天一天，该穿穿，而且这么好看，也让我们多看看。” 菜菜附和：“就是啊，水卿姐，你穿旗袍真的是没爆了，气质也绝佳。” 江水卿：“好了，你们别打趣我了，我先去招待客人，你们在这里坐着。” 江水卿正准备走，钱费叫住她：“哎，江小姐，小程程呢，我怎么没看到她？” 江水卿也扭头四处找了找，说：“不知道，之前就没有看到她人，钱小姐，你帮我找一下，找到后告诉我。” “好啊。”钱费站起来开始四处找。 江家和程家挺大的，钱费绕了两三圈，把能找的地方都找了，才在江家的厨房看到程令颐。 钱费挤着几个助手走进去，站在程令颐身边，看着她身上的围裙说：“不是吧，小程程，人家老太太过大寿，你砸这里炒大菜啊？” 程令颐颠勺：“那怎么了？” 钱费：“在门口那个站着的女人是你姐吧，人家和江小姐一起迎客人，你不生气？” 程令颐摇头：“不生气。” 钱费不理解：“不是，你不是在和你姐争江小姐吗？看到这种情况，怎么会不生气？” 程令颐拿起勺子翻炒着锅里的菜，说道：“一个是江家大小姐，一个是程家的大小姐，无论对内对外，两人都是主办这场寿宴的主角之一，我凑过去干嘛，还不如在这里做做饭，炒炒菜，找点事干，而且……” 程令颐说着，拿起酱油往锅里倒。 钱费追问：“而且什么？” 程令颐继续大火猛炒：“而且我去接客人也没人认识我，还容易浪费大家时间，再说了，这是寿宴，又不是婚宴，她们两个去迎接就迎吧，没什么可生气的，哎，对了，你看看这里的食材有什么想吃的，就跟我说，我给你开个小灶。” 钱费：“……程二小姐，你心态可真好，不过你心态之所以这么好，是因为江大小姐喜欢的是你吧？” 程令颐：“怎么这么说？” 钱费小声告诉她：“我观察了，江大小姐一眼都没看你姐，反倒是一直不停地回头找你，而且她还说，如果我找到你了，就和她说一声，你被人家惦记住了。” 程令颐轻笑：“是吗。” 第68章 冷脸 “当然了，这说明江大小姐还是很在乎你的。”钱费花式鼓励她。 程令颐并不怎么担心这件事，和钱费说：“我知道她在乎我，所以才不担心，对了，你要是现在没有事，就去和她说一声，我在这边炒菜，看她有什么想吃的，等这道菜做完了，我给她做。” 钱费皱眉，叹气道：“行吧，不有一句老话说，抓住一个人胃，就等于抓住了一个人的心，我去帮你和江大小姐说。” 程令颐：“谢谢。” 钱费挥挥手，从厨房出来，穿过客厅，一路挤着走到江水卿身边，从身后轻轻拍了她一下。 江水卿回头看到是钱费，下意识问道：“找到小程在哪了吗？” 钱费说：“在厨房做菜呢，已经做了好几道，她让我问你有什么想吃的，下一道给你做。” 在厨房做菜？ 江水卿想了想，说：“麻烦钱小姐告诉她，我没有什么想吃的，让她不要再做了，出来招待客人，她要是不听，你就说我会生气。” “行。”钱费扭头直接回到厨房，把江大小姐的原话传给程令颐，并笑着说：“我的话你不听，江小姐的话难道你也不听吗？江大小姐可说了，你要是不听，她就生气，小程程，你是选择继续做菜呢，还是事后哄老婆呢？” 程令颐：“……” 这似乎根本没有别的选择。 程令颐妥协了，“好，我听，不过你有没有什么想吃的，我真的可以给你做。” 钱费扭头看了看周围放着的食材，都是蔬菜、肉和海鲜之类的，没什么特别想吃的，“看在你这么热情的份上，那就……给我做一个麻辣口味的龙虾吧，我看你们做的菜都挺清淡的，我想吃重口味一点。” “行。”程令颐说做就给她做。 今天运送到家里的食材，全部都是照着标准量往多的送，所以食材绝对是够的。 程令颐把锅里的这道菜炒出来，穿着围裙，去拿了一个波士顿龙虾，放入油、火锅底料和葱姜蒜等等，接着再把龙虾放进去，把各种大料一下，加水，再焖煮一段时间就可以了。 钱费：“你这手艺可以啊？” 程令颐：“学过的。” 两人站在厨房，边聊天边等龙虾，差不多可以出锅的时候，程令颐拿了个盘子给她装进去，叮嘱道：“你去找一个隐秘的地方偷偷吃，不要被大家看到，不然会被说的。” 钱费双手端着盘子说：“这我还是知道的。” 说完，端着就走了。 程令颐也没在厨房里待着，脱下围裙，整理了一下衣服，打算出去迎客，没想到刚出去，就撞见了水卿。 程令颐愣住，不好意思地摸了摸脑袋，说：“你不是在接待客人吗？怎么过来了。” 江水卿看着她，神色冷着：“程大厨好手艺啊，有这水平，在这里做菜多可惜，你直接去应聘五星级酒店大厨，参加国际出事大赛，说不定还能名扬四海呢。” 阴阳怪气地。 程令颐慢慢走到水卿身边，安抚她道：“钱大小姐把你说的话传给我了，我知道，但是之前答应她，要给她做一道菜，她说她想吃麻辣口味的龙虾，所以我得先给她做出来，你看，我刚给做出来，就立刻过来准备迎客了。” 江水卿：“是吗？” 程令颐连忙点头，下意识握了下她的手，又很快松开，说道：“是的，那你要我跟你一起吗？” 江水卿脸色这才好点：“过来。” 程令颐：“好的。” 前来参加寿宴的客人已经来的差不多，江水卿没在门口迎接，带着程令颐跟众人打招呼。 江水卿在过去之前，小声和程令颐说：“这是赵总，过来打个招呼。” 程令颐和江水卿一起过去，江水卿笑着伸手，说：“赵总，好久不见，欢迎您来参加奶奶的寿宴。” 赵总笑道：“能被邀请来参加寿宴，我也蹭一份福气，得谢谢江董的邀请，哎，这位是程总吧，没想到您也在，真是好久不见，好久不见啊。” 程令颐伸手握住他递过来的手：“好久不见，最近贵夫人吃的还满意吗？” 赵总：“很满意很满意，谢谢程总关心，我家夫人说了，还想再邀请你去做客了。” 程令颐：“好，有机会一定去。” 等两人和赵总打过招呼，江水卿问她：“你和刚刚那位赵总认识吗？” 程令颐轻咳一声，说道：“不算是认识，只能说见过几次，他老婆是我公司的客户，平时会从我们公司下单订货，但是呢，她做饭水平不怎么样，请的大厨做的又不合她口味，所以订了几次之后，他老婆就不再订购了。他老婆是我们公司的大客户，突然不订购了，我们就回访问了问原因，在得知是做不出来她想吃的口味，我就亲自跑到她们家，下厨给他老婆做了几道菜，结果呢，他老婆吃了非常满意，我就教她怎么做，一来二去的就熟悉了，之后时不时的还去她家做个饭。” 江水卿有些意外：“想不到我们程总凭借做饭这门手艺，还拉回了客户。” 程令颐轻笑：“技多不压身嘛。” 江水卿看着她，笑的眉眼弯弯的。 接着江水卿又带程令颐去见了别的客户，没想到五个人，其中四个她都认识，而且关系还不错。 江水卿见状，干脆退居后面，让程令颐和她们搭话聊天，认识了几个人，到杜唯安这边的时候，杜唯安直接说：“哎，你们两个不用跟我这么客套，我自己看着来就行，你们去和别的宾客聊天吧。” 两人说了声好，就走了。 江水卿带着程令颐，在宴会上如鱼得水，跟谁都能说一句，可到了程璟亦这边，却是寸步难行。 郑琪文：“这位是我的大女儿，程璟亦，刚从国外回来。” 对方笑着打了个招呼，又立刻看向郑琪文，说道：“郑董，您看起来好像又比之前年轻了，哎呦，真是愈发美丽动人了。” 郑琪文笑笑：“是，是。” 郑琪文带着程璟亦几乎将所有人转了一圈，可大家全部都是只认她，不认璟亦。 人脉这东西啊，果然还是得靠积累。 程璟亦手中端着一杯酒，目光直直盯着不远处程令颐的方向，她和江水卿站在一起，跟客人相谈甚欢，好像认识很久的样子。 “璟亦。”郑琪文喊了她一声，但程璟亦专心盯着那边，没有回应。 郑琪文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回应。 郑琪文只好扭头看去，发现璟亦盯着一个方向，看的目不转睛的，她跟着璟亦的视线看过去，发现是小程和水卿。 站在她们两个面前的是李总，也是江家的合作伙伴，按理说，她应该和水卿很熟悉，没想到却和小程谈的这么来。 郑琪文抬手搭在程璟亦的肩膀上，安慰道：“璟亦，别多想，不管怎么说，你出国了七年，对这里的人都不熟悉，等时间一长，大家吃顿饭，参加几场晚宴，慢慢就认识了，小程能认识这么多人，也是她自己积累的人脉。” 程璟亦：“妈，你不觉得她很恐怖吗？” 郑琪文惊讶道：“什么？” 虽然郑琪文一心想把程璟亦培养出来，但再怎么说，她和小程也是亲姐妹，恐怖这个词用在小程身上，还是…… 程璟亦看到老妈的脸色，才察觉到她误会了，于是笑着解释说：“我的意思是，小程的能力很恐怕，你和爸只给了她一个破破烂烂的海鲜加工厂，甚至濒临倒闭，但小程不仅把这个海鲜做了起来，还做的越来越大，甚至跟杜唯安还有合作，除此之外，这个寿宴上大部分人，就算跟小程没有合作，她也认识，甚至还能谈的很好，所以你不觉得小程恐怖吗？” 原来是这个意思，郑琪文松了一口气。 郑琪文：“小程这个人啊，打小就聪明精灵，满脑子的鬼点子，当初我和你爸把那个海鲜加工厂给她，就是想着她做能到哪里是哪里，不行了，就再给她一个，没想到小程还真的做了起来，在这方面，她确实很优秀，不过小程大学学的专业和管理公司、金融一点都没有关联，她是怎么把公司给做起来了。” 程璟亦：“所以说，小程恐怖。” 不仅在经营公司、联系人脉这点恐怖，在主动出击这方面更是恐怖。 当初程令颐在知道自己已经察觉到，她也喜欢水卿之后，做的第一件事竟然就是保持距离，当做这件事从来没有发生过。 后来如果不是自己一次接着一次的试探，想必程令颐也不会被自己逼的在心里留下了怨恨。 当年自己出国后，程令颐一点都不在意自己和水卿关系，直接开追求水卿，甚至死缠烂打，她有这种心态，就算水卿再难追，恐怕也会为她心动，更何况水卿从一开始喜欢的就不是自己，而是她程令颐。 程令颐，她真的是一个很有野心，并且愿意为之付出的人。 第69章 摊牌 老太太寿*宴举办的非常顺利，舒服又惬意，吃过饭，宾客陆陆续续离开。 江水卿一一到门口送别。 下午四点多，家里彻底安静下来，宝贞辛苦一天，回房换了身衣服就歇下了。 其余人也筋疲力尽，和江水卿打了声招呼，上楼回各自房间休息。 江水卿等所有人离开，自己坐在客厅里，拿起一杯水慢慢喝着，顺便回忆今天待客的时候，有没有招待不周的地方。 “水卿。”江水卿想正着时，忽然有人叫她，抬头看去，看到来人是谁，弯起唇角。 江水卿：“你怎么来了？” 程令颐慢慢走过来，快到跟前时，站停保持距离，“今天你是最忙的，一直来来回回在跑，所以结束后过来看看你。” 江水卿欣慰道：“费心了。” 程令颐和她对视着，两人的眸子里都是星光闪闪，看了会儿，程令颐错开视线，说：“没事，那你休息吧，我先回去了。” “等下。”江水卿叫住她。 程令颐又转回来，问道：“怎么了？” 江水卿：“你刚才看着我，想了什么？” 程令颐顺从她的话，回忆了一下刚才自己的想法，看着的时候，唯一想的就是想抱抱她，但嘴上却说：“没想什么。” 江水卿追问：“没什么是什么，我们两个的结婚协议书还在，她们不开口，我们不开口，那么这层关系就还在，既然在，那你有什么想的不能和我说，还是我不允许你想了？” 江水卿：“说说，刚才想了什么。” 程令颐眼神忽然变得宠溺，说道：“看你太累，想抱一下你。” 江水卿弯腰放下水杯，朝程令颐轻轻张开手臂，笑容灿烂，“现在确实需要一个抱抱，你要过来抱我吗？” 她大大方方的邀请。 程令颐没拒绝，走过去弯腰双手从她腋下穿过，低头紧紧抱住，“今天辛苦了。” 江水卿心口一下子酸涩起来，脑袋埋进她的脖颈里，闷闷的，“嗯。” 程令颐听着她的闷哼，心疼的抱的更紧。 两人安安静静在客厅拥抱着。 寿宴的事情一过，两家人最近都安静了许多，忙工作的工作，互不打扰。 程令颐在公司待的没事做，就去出差到厂里待两天，然后再回来。 江水卿一直在忙，根本没时间休闲。 周末，程令颐照例回老宅吃饭，以前她都是去江家，跟水卿和奶奶一起吃，现在都是回程家跟爸妈和程璟亦一起吃。 吃饭的时候，她们三人聊着工作上的事情，这些事跟程令颐无关，她就没听。 江家。 饭吃到一半，江父看了看宝贞，又看了看水卿，问道：“水卿，最近那个璟亦不是回来了吗？关于结婚的事情，她是怎么说的，是结，还是不结，有没有消息啊？” 一家人吃饭吃的正好，他非要问这些事情，高瑞说他道：“少打听。” 江父：“我这怎么是打听，我是关心，当初璟亦走之前，说好等留学回来，就和水卿结婚，现在人已经回来这么长时间了，都没问过，总不能一直这样耗着吧。” 虽然他说的话，宝贞很不待见，但确实得问问，这样耗着算什么。 宝贞说：“水卿，你怎么看？” 江水卿一边吃，一边说：“我想今天找个时间，主动去问问，不想耗着。” 宝贞：“行，你去吧，不管做出什么决定，奶奶都支持你。” 高瑞也说：“妈妈也支持你。” 江父看她们两人这意思，好像都支持水卿选择程令颐，他本想说璟亦更好，可话到嘴边，又不敢说出来，还是等吃完饭之后，给璟亦发个消息，让她知晓。 江父按耐不住，饭还没有吃饭，就说：“你们吃吧，我上去了。” 江父拿着手机上楼给程璟亦发消息。 宝贞看出来了，说道：“你现在还没有去程家，恐怕璟亦就已经先知道了消息，你不打算拦一下？” 江水卿：“都要去说了，还拦什么，再说了，她提前知道一下也好。” 宝贞轻轻叹气：“行吧。” 吃过饭，江水卿上楼洗漱，然后给程令颐发消息，说她过来一趟，说有事情。 程令颐回复了个好，立刻就过来了。 两人坐在江水卿房间沙发上。 程令颐问道：“找我什么事？” 江水卿：“我想今天晚上去你们程家摊牌，把结婚一事说清楚，总不能她们不提，我们就这样耗着，搞得我们两个拥抱一下都得思考很久，你说呢，程总？” 水卿这是在点自己上次拥抱的事情。 程令颐当然是支持的：“好啊，你今天晚上什么时候说，我跟你一起。” 江水卿：“不急，先说说你的看法。” 她们两个人得先说清楚，才能去程家说这件事情，不然去了就是一团糟。 程令颐看着她，认真道：“我的看法是，我的选择是你，七年婚姻，我不想当成一场儿戏。” 江水卿心里踏实了，“好，这是你说的，晚上去见你爸妈的时候，可不许反悔。” 这点程令颐还是很有自信的，“你放心，对我爸妈她们两个，绝对不会后悔。” 江水卿：“行，不过晚上的时候你先找个理由离开，我先去谈，然后看情况再回来，我怕我们两个一起面对她们，搞的好像宣战，一定要跟她们过不去一样。” 程令颐：“嗯，知道了。” 晚上八点多，江水卿吃过饭，直接去了程家，她很少，自从程璟亦回来之后，来的次数更是少之又少。 江水卿换鞋进来，看到程父程母，先喊：“伯父，伯母。” 郑琪文没想到水卿会来，愣了一下，才站起来说：“水卿啊，你怎么来了？” 江水卿走到她们跟前，说道：“有点事情想和两位说说，所以就过来了。” 郑琪文看一眼程父，说：“行，你先坐，用不用我把璟亦和小程叫下来？” 江水卿弯腰坐下：“都行。” 她说都行，郑琪文还是打电话叫一下，毕竟水卿能来这里，说明要说的事情是跟她们两个有关。 郑琪文给两人都打了电话，挂断后，和水卿说：“璟亦说她一会儿就下来了，小程说有点事情，大概要半个小时或者一个小时才能回来，你说的事情着急吗？” 江水卿：“不算着急，小程不来也没关系。” 郑琪文：“行。” 三人在客厅面面相觑了十几分钟，程璟亦才从楼上下来，神色看起来不是很好的样子。 “璟亦，你下来了。”郑琪文说。 程璟亦：“嗯。” 郑琪文说道：“那个，水卿说有事要聊，过来坐下吧，小程晚点回来。” “好。”程璟亦先过去坐下，眼神沉着看向江水卿：“有什么事情，说吧。” 江水卿直言道：“我想说的是有关结婚协议书的事情。” 三人都猜到了她来的目的，可听到又是另外一种感受，看来躲避不了的事情，还是会来。 程璟亦：“然后呢？” 江水卿：“当初两家原本是想让我和你结婚，但由于你出国留学，所以我和小程签了结婚协议书，成为了妻妻，这件事可以说是阴差阳错。虽然事情是阴差阳错的，但在结婚这七年里，我和小程互相依靠，互相进步，一路走过来，就算没什么感情，也相处出来了感情，所以既然当初我和你之间的那桩婚事，只是在某种利益上达成的约定，如今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双方已经各取所需，那么这个约定也可以作废。” 郑琪文和程父没有说话。 当时说的好听点是两人结婚，说的难听点，是联姻，双方各取所需。 程璟亦冷声道：“作废？当初联姻，是为了帮你们江家度过难关，现在你们江家难关度过了，你也找到了真爱，你得多了那么多，最后就让我作废是吗？” 江水卿：“当初联姻，一方面是我们江家资金出了问题，另一方面，是贵方想借助我们的人脉，双方属于各取所需，还有，至于联姻这一件事，并非是我们江家单方面撕毁合约，相反，是贵方先毁约，告知我们需要还人，于情于理，这个约定完全有理由作废。” 说着说着，江水卿已经把改成了贵方，说轻了，她怕事情说不清楚，说重了，又怕程母和程父不乐意，所以只能选择一个中立的词语来表达她的意思。 程璟亦声音沉着：“当初在和程令颐结婚之前，你选择的明明是我，怎么换了后，就不认账了呢？” 江水卿还是那句话：“当初我选择的是你，但先放弃的却是你，从你提出让我和小程签订结婚协议开始，你就在试探我对小程的感情。在签订结婚协议书的时候，你后悔了，却没有阻拦，甚至看着我和小程在结婚协议书上签下名字。你当时如果阻止，我一定不会签，可你没阻止。” 试探？ 郑琪文和程父从来不知道这件事，难道说，水卿一开始喜欢的就是小程？ 不是，小程那会儿疯疯癫癫的小屁孩一个，还天天惹她生气，完全不比璟亦稳重成熟，水卿怎么可能会喜欢小程？ 郑琪文终于说话，问道：“水卿啊，你和璟亦之间是不是有什么误会，你最初喜欢的是究竟是璟亦，还是小程？” 别是两个人弄错了。 江水卿回答道：“小程。” 小……小程，怎么会是小程？ 郑琪文就算听到了答案，也不敢相信，水卿竟然真的喜欢小程，这……两个人的性格完全就不搭啊，甚至现在还天天吵架。 第70章 搬回来 江水卿喜欢程令颐这件事，程璟亦之前就知道，现在听她亲口说出来，心里并没有什么波动。 郑琪文和程父倒是一时无言，原来水卿喜欢的小程，她们一直以为是璟亦。 客厅安静了好一会儿。 郑琪文再次问道：“小程知道这件事吗？” 江水卿回道：“不知道吧，她一直以为我喜欢的是程小姐，可能现在还是这样这样以为的。” 一直以为？ 郑琪文不理解：“小程一直以为水卿你喜欢的是璟亦，为什么还会在这种情况去追你呢？她这不是……” 抛开所有的前提，小程这不是抢人吗？ 江水卿把目光放在程璟亦身上，说：“这得问程小姐了，程小姐知道小程七年前就喜欢我，所以她明明当时在场，却故意让小程和我签结婚协议书，目的就是为了让小程看着，她喜欢的人和她签订了结婚协议书，却不能在一起，可惜小程这人从小逆反，再加上当时年少轻狂，根本没管别的，自己勤工俭学，做兼职赚生活费和车费，每星期来找我一次，带我出去吃饭、旅游，不然别说七年，就算是十七年，二十七年，我们之间也不会有别的进展。” 这话说出来，程父和程母都沉默了。 难怪当初璟亦明明在，却不愿意签订结婚协议书，原来是这个原因，她们直到今天才知道。 今天既然把话全部说开了，江水卿也想替程令颐这么多年的委屈说一句，“伯父伯母，小程之所以敢在什么都不确定的情况下，一次次来找我，一次次主动追求，和你们也有原因。” “我们？”郑琪文不明白，“小程你们这事儿，和我们有什么关系？” 她倒是想听听。 江水卿说：“小程从小在她奶奶身边长大，和你们不亲，只有逢年过节才会来和你们团聚，这种情况一直持续到小程奶奶去世，你们才把她接回来，可是你们只把她接回来，却不负责她的人生。小程初高中、大学，几乎每天都在兼职打工赚钱。初高中时期，林家的林江说喜欢我，给我写情书，让小程转送，可那时，林江是把钱甩在小程身上，扔在地上的，初高中六年，林江扔了六年，小程弯腰捡了六年，这些她从来没有说过，因为她真的没钱，我给她，她也不要。小程大学毕业后，她本想找个自己喜欢的工作上班，你们却丢给了小程一家即将倒闭的工厂，她为了这家工厂，每天都在熬夜做方案，曾经有一次连续四十多个小时没睡，为了谈合作，一两个月不回来，直到胃出血住进医院才老实。现在她好不容易把工厂做了起来，你们却在背后动手脚，你们以为小程不知道吗？她只是不想说而已。” 江水卿继续说：“就是因为这样，小程才会在签订结婚协议书后，拼命争取，因为我不是程家的所有物，而是她自己真心喜欢的，就算没有追到，她也不会后悔，就算七年后，我依旧要和程小姐结婚，她也不想退缩。” 有些事情只能做一遍，有些机会只有一次，所以她要为自己拼命争取。 现在想想，江水卿唯一庆幸的就是，幸好自己高中时期就喜欢上了小程，否则也不会大学的时候，被她追了几次，就心一狠，放下所有羁绊，同意和她亲亲抱抱在一起。 江水卿：“伯父伯母，我最后再说句难听的话，小程是你们生的，你们要是不想养，又何必把她拴在身边？” 放她离开，说不定她会有更灿烂的人生。 江水卿说完起身走了，她不想留在这里看她们是愧疚，还是不悔改，无论哪种结果，小程承受的那些不会改变。 程令颐一直在外面等，和水卿约定好的半个小时已经过去，她转身走进去，刚走一半，路上迎面碰到了水卿。 程令颐问道：“水卿，你怎么这么快就出来了？” 江水卿慢慢走过来站停，说：“因为该说的都已经说了，不该说的也说了，说完就出来了。” 程令颐紧张道：“你都说什么了？” 江水卿笑：“就是把该说的都说了，好了，我们回去吧，今天晚上你搬回来到家里，不要去那个公寓住了。” 程令颐被她挽住了胳膊，拉着走，说：“啊，今晚就回啊，我爸妈她们同意了？” 江水卿摇摇头：“没有同意。” 程令颐：“没有同意，搬回来会不会不太合适，要不然我去和她们说，让她们同意。” “不用。”江水卿握紧她的手，“虽然不知道你爸妈有没有同意，但我同意了，你是听她们的话，还是听我的话？” 程令颐毫不犹豫就说：“听你的。” 这种时候当然要听水卿的。 江水卿：“既然听我的，今天晚上就搬回来，无论出什么事，我担着，你要是不搬回来，那你就自己担着。” “搬！”程令颐当下答应的更快，“我等会儿就去搬回来，不过我也不会让你一个人担着，对了，你们在里面都说什么事情了，你跟我说说，我原本想偷听来着，但想想不合适，就在外面站着了。” 江水卿：“等你知道的时候，自然就会知道了，现在还没到知道的时候。” 程令颐也不问了：“好吧。” 江水卿说让她搬回来，两人连夜开了两辆车去她现在住的公寓，把所有东西收拾好，打包放进副驾驶座、后车座和后备箱，两辆车全部塞的满满当当的，不过公寓里面还留了一些，用作程令颐平时紧急换洗用。 两人回到家，又一趟趟地往上搬，一直忙到凌晨三四点才结束，原本拼足的干劲，现在只剩下疲惫。 程令颐去接了一杯水，拿给客厅坐着的水卿，说道：“都跟你说了，明天叫搬家公司来，你非要自己收拾，累成这样，明天肯定全身酸痛。” 江水卿抬头看她，“我是给谁搬的？” 程令颐心虚：“给我搬的。” 程令颐说完，赶紧弯腰坐在旁边，帮水卿揉着肩膀、胳膊和腿，“休息吧，我们明天再收拾，今天真的很晚了。” 江水卿确实累的胳膊抬不起来，不想动，点点头，说：“嗯，明天再收拾。” “好，我去给你放洗澡水。”程令颐起身回到卧室洗浴间，在浴缸里放水和泡泡，另外还撒了几片花瓣。 江水卿洗完头发，拿着浴袍进来，弯腰伸手试了试水温，还可以，脱掉拖鞋，抬腿坐进去，全身都泡进水里的那一刻，好舒服，舒服的想睡觉。 程令颐在水卿泡澡的时候，特意准备了水果和小零食，想拿给她吃，没想到进来的时候发现，水卿竟然在浴缸里睡着了，肯定是太累了。 程令颐又把东西拿出去，再进来，把水卿从浴缸里捞出来，给她擦干身体，吹干头发，穿上睡衣，放在了床上。 在水卿睡觉的时候，程令颐把剩下的东西全部收拾赶紧，才去洗澡。 房间的话，明天请家政来打扫一遍。 程令颐洗完出来上床，慢慢掀开被子躺进去，从身后轻轻把水卿抱在怀里，小声说：“晚安。” “谢谢。”这是程令颐另外补上的。 因为昨天晚上忙到凌晨，两人一觉睡到了中午才醒，程令颐叫了家政阿姨，除了卧室，其余地方全部仔仔细细打扫了一遍。 程令颐送走家政，回房间的时候，水卿已经醒了，睁着眼睛躺在床上，看着完全没有要起来的意思。 程令颐走过去，弯腰坐在床边，说道：“醒了，是不是全身都很酸痛，不想动？” 江水卿点头：“嗯。” 说完又问程令颐：“为什么我们两个都忙了那么晚，你却像没事儿一样。” 程令颐认真想了一下，回答说：“可能我身体素质好吧，再加上这么多年跟你一起，每天晚上都锻炼，锻炼出来的。” 江水卿一开始没听明白什么意思，反应过来后，抬手打在她的身上，说道：“程令颐，你变了。” 程令颐严肃道：“哪里变了？” 江水卿：“你以前从来不说这些的。” 程令颐笑了笑，弯腰贴在她耳边，说道：“我以前是不说，但你说啊，每次快到……” “唔——”江水卿直接捂住她的嘴巴，“好了，不要再说了，我饿了，你还是看看等会儿吃什么吧。” 程令颐笑意不减：“知道了。” 由于她身体不行，全身又酸痛，所以程令颐特意跑了一趟超市，买了些骨头、排骨和水果，打算做的清淡，营养健康一点，这样可以补补身体，等吃完饭再睡几个小时，晚上带水卿去按摩，松松骨头，这样会好的更快。 程令颐最近做饭的水平提升了很多，做的骨汤，色香味俱全，撒上葱花和香菜，看上去就很香。 江水卿原本想下去到餐桌上吃的，但程令颐直接搬出小桌子擦干净放在床上，她在床上吃。 江水卿很久没有体会到她这么贴心的服务，说道：“分开一段时间，想不到我们程总竟然这么温柔细致了，看来，小别胜新婚这句话，没有错。” 程令颐：“那你要是想的话，我们两个等好过这段时间，再分开，说不定感情更深。” 江水卿：“……还是算了。” 她可不想再这么折腾，两个人好好的就行，小别胜新婚，也可以是出差工作什么的，不一定要分开。 程令颐看着她吃，突然想起一件事，“对了，你当初为什么偷走这个小桌子？” 70-74 第71章 我不会离婚 江水卿又吃了一口，没回答。 程令颐伸着脑袋低下，从水卿下巴往上看，又问了一遍：“怎么不说话，当初为什么把我的小桌子收起来。” 江水卿用勺子舀了一勺汤喂她，轻声解释说：“因为担心你太专注工作，不照顾自己身体。” 那段时间她除了工作，还是工作，身体几乎都要垮掉，江水卿实在看不下去，将她的小桌子拿出来，本打算直接扔了的，但想了想，没扔，放进了杂物间最里面，不让她一眼就能看到。 程令颐张嘴喝下，很香，“你当时直接和我说就行，怎么非要自己收起来。” 江水卿：“你那会儿听我的话吗？” 嗯……这倒是。 那会儿两人除了吵架，还是吵架，很少有安静下来，心平气和说话的时候，不过程令颐还是为自己辩解，说道：“吵架我可能不听，但如果是关心的话，我还是会听的，毕竟你是在担心我的身体。” 江水卿：“行，下次一定。” 两人吃过饭，又休息了一会儿，程令颐开车带她去按摩店按摩身体，昨晚着实累着了。 “啊，嘶，疼。”江水卿趴在按摩床上，技师用精油给她擦着轻轻按摩，房间里的惨叫一声比一声高。 工作人员问她：“您平时是不是不经常锻炼身体啊，骨头有点硬。” 江水卿皱着眉头，回答说：“有锻炼身体，但不多，啊，疼疼，您轻点，太疼了。” 工作人员：“您这身子骨宁折不弯啊，平时没事还是得多锻炼锻炼，不然猛地一发力用劲，就会非常酸疼。” 江水卿：“嘶，我知道了。” 程令颐在旁边看她疼成这样，笑的乐不可支，不过江水卿瞪了一眼，立马就老实了。 按完后，程令颐搀扶着她回家。 江水卿平时闲的话，也会来按摩，但还是头一次酸疼成这样，走路都成问题，程令颐看她一步一踉跄的，把外套搭在肩头，弯腰直接把人抱了起来，往车子那边走。 要是以前的话，江水卿可能还会害羞一下，现在直接说：“程小姐，你早就应该抱了。” 程令颐：“那你不说？” 江水卿放松身体躺在她怀里，还找了个舒适的姿势，“这种事我怎么好开口，你自己发现才好。” 程令颐看她：“傲娇。” 江水卿摇摇头否认：“我才不是。” 程令颐下意识又想怼她，话到嘴边，想到两人现在的关系，强行忍回去，迎合着，“嗯，你不是。” “好乖啊。”她难得没怼自己，还这么听话，江水卿挺腰坐起来，主动在她唇边亲了一口，“这算作奖励。” 程令颐表面风平浪静，不在意，可心里却很开心，“知道了。” 江水卿笑着，把程令颐刚才说的那句话还给她，“傲娇。” 程令颐抱着走了一会儿，胳膊忽然用力，把人往上抬头了一点，自己低头，亲在了她的唇上，“这算作奖励。” 她说完，两人看着对方，忽然笑出声，江水卿抱紧程令颐的脖颈，依偎在她怀里。 程令颐开车回家，到家后，洗过澡，没做别的什么事，就睡了。 第二天早上，江水卿和程令颐正常吃早饭，上班，程令颐到公司后，一个一个部门叫过来开会。 公司同事对程令颐这个老板根本不怕，反而像朋友一样相处，所以听到开会，并没有什么抱怨，不过在听到是每个部门都要过去开会后，有点好奇，究竟发生什么事情了，要一个部门一个部门过去开会。 一般发生这种情况，要么公司马上倒闭，要么公司发生了重大问题，不管哪种，总之不是好事。 程令颐在公司开了一天会，每个部门开会的时候，都是简明扼要，没怎么唠叨，大家听明白后，就回去工作了。 程令颐忙到晚上十一点多从公司出来，这段时间她都是回公寓住，所以出来下意识就想去公司，等走了一半，才恍然想起，自己已经搬回到和水卿的家了。 “程令颐，你有家了啊，笨蛋。”她对自己说着，开车行驶在道路上，回到了自己的家。 这么晚，江水卿已经下班回来了，一直在客厅等着，直到听到门口开锁的声音，她悬着的心才放心，起身迎过去，说道：“还以为你今天晚上不回来了。” 程令颐关上门，一边换鞋，一边说：“为什么不回来，要是不回来，前天晚上不是白搬了。” 江水卿：“没有，就说说。” 其实江水卿是以为她收到了程家人的什么消息，结婚协议书的事情还没解决，她终究是不能完全放心。 程令颐换好鞋子走过来，二话不说，低头就亲人，“这是我们的家，我会回来的。” 江水卿安心了，“嗯，欢迎回来。” 两人站在玄关前亲了一会儿，程令颐抱起人回到卧室，又亲了十几分钟，才去洗澡。 自从那天江水卿把话和程家人说清楚后，就再也没有回去过，直到周末，程令颐从宝贞奶奶那里打听到，爸妈和程璟亦都在家，她去水卿公司，找到水卿，说：“我们两个今天晚上回去一趟吧，我有点事想和她们说。” 江水卿点头：“可以啊。” 刚好她因为想避着程家人，一直都没有回去，既然小程说起了，那就回去一趟。 江水卿收拾东西起身，拿着车钥匙，问她：“你坐我车，还是我坐你车？” 程令颐跟在她身后，“我车送去保养了，坐你的吧。” 江水卿：“行。” 两人一起回去，到老宅后，程令颐提着装文件的包，先跟水卿去看宝贞奶奶。 这次回来，江水卿和程令颐谁都没有说，所以宝贞看到她们两人一起回来，意外又惊喜的，“这是谁啊，竟然一起回来了，要是再不回来，我都觉得你们两个是不是偷偷私奔，再也不回来了。” 程令颐笑着说：“那怎么会，您就水卿这么一个孙女，我要是带她走了，也一定会带您的。” 宝贞伸手指着她：“行，这话虽然不是什么好话，但我还是很爱听的。” 程令颐在江家陪宝贞奶奶坐了一会儿，看了一眼放在旁边的公文包，说道：“奶奶，水卿，我有点事情得回去一趟。” 江水卿和宝贞顿时严肃了起来。 江水卿问她：“那你晚上在哪边吃饭？” 这个，不确定在那里吃。 程令颐回答道：“如果在程家吃的话，我给你发消息，如果在这边吃的话，我也给你发个消息。” 江水卿：“行。” 程令颐没在这里多停留，拿住包，站起来说：“那，水卿，奶奶，我就先回去了，等会儿再过来。” 宝贞点点头：“好，等会儿一定要过来，奶奶可是要等着你一起吃饭的。” 等着你一起吃饭的。 程令颐听的心口暖暖的，“好，知道了，等会儿一定回来陪您吃饭。” 宝贞：“行。” 等程令颐离开，江水卿扭头看向宝贞，温柔道：“奶奶，谢谢你，谢谢你选择小程。” 宝贞抬起满是褶皱的双手，轻轻抚摸着水卿的头发，说：“当初奶奶一心想着让江家再次做起来，所以让你去选择璟亦，但没想到事情会变得这么阴差阳错，既然璟亦放手，把你让给了小程，你的选择也是小程，那就好好和小程在一起。” 江水卿：“嗯。” 程令颐一路颇为紧张回到程家，虽然已经做了好几天的准备，但进来还是有点紧张。 程令颐进到客厅，看到妈在客厅坐着，爸和程璟亦都不在，她也没问，反正今天回来也不是找她们两个，只要妈在这里就够了。 “妈。” 程令颐慢慢走过来，这个字喊得格外低沉，不安，大脑里甚至下意识排练出，对方说，我没有你这个女儿，我不是你妈的这种话。 虽然不知道那天水卿和爸妈她们说了什么，但应该不是好话，否则水卿不会那么强势带自己离开。 郑琪文看到程令颐，有几分惊讶，“你怎么回来……” 她刚想说你怎么回来了，话都说了一半才觉得不合适，好像在说，这里不是你家，你怎么回来了。 郑琪文神色不太好，“过来坐吧。” 程令颐能感受到对方情绪不太对，看见自己，有几分躲闪，于是过去坐下的时候，特意坐的远了一点。 郑琪文察觉到，心情不知道怎么形容。 自从那天被水卿说了一顿后，回想以往种种，她和小程关系确实一般，不怎么好，就像现在双方一举一动，刻意保持的距离，自己从来没在乎过小程，而小程总是和她们保持着安全距离。 这种事在以前经常发生，但郑琪文从来没有在乎过，直到现在才多想了一下。 程令颐不想耽误她的时间，把公文包里装着的厚厚一摞合同拿出来，双手捧着，放到郑琪文跟前。 郑琪文问道：“这是什么？” 程令颐说：“这是公司的文件，有财务报表、工作计划、季度和年度总结、工厂扩建设计图、方案和工厂未来发展方案，还有跟各个公司合作的合同等，我已经全部整理好了，现在交给您。” 郑琪文：“什么意思？” 程令颐：“这个工厂当初是您给我的，现在我把它还给您，法人和股份之类的，我之后会再办。” 郑琪文没要，也没看。 客厅一片哑声，还是程令颐先开口：“那天水卿和你们说的话，我不知道，她也没和我说，但我能猜到一点，既然水卿把说开了，我也把话说开，结婚协议书您要撕，还是否认，我都不介意，但我不会和水卿离婚。” 以后要是她和程家再也没关系，就这样的话，她也不介意，但是这话程令颐放在心里，没有说。 第72章 偷亲被打 程令颐说完离开了程家，到江家吃饭，虽然江父不太欢迎她，但伯母、奶奶和水卿都很欢迎。 程令颐去的时候，只在客厅看到了奶奶，没看到水卿，不过没问，而是陪着宝贞奶奶聊天，只是她一边聊天，一边心不在焉地扭头四处看着，不用想，就是在找水卿的身影。 宝贞见状，笑了笑，说：“好了，别找了，水卿一时半会儿过不来。” 程令颐只听到宝贞奶奶说，水卿一时半会儿过不来，没听到语气里的调侃，下意识问道：“过不来，那水卿去哪了？” 宝贞伸手给她指着厨房的方向，说：“在厨房给你做饭呢，你去吧。” 厨房做饭？ 就江大小姐那做饭水平，她竟然还敢下厨。 程令颐一下子就犹豫了，担心道：“奶奶，您孙女的厨艺您是最了解的，您就不怕她把厨房给炸了？” 宝贞说：“怕啊，但她非要做我有什么办法。” 程令颐愣住：“……” “我还是去看看吧。”程令颐完全放心不下，站起身子，快步*走到厨房，快到的时候，看到水卿穿了件围裙，头发挽起来，手里拿着锅铲正在认真做饭。 动作看起来倒是挺熟熟练的，就是不知道…… 程令颐正想着，结果到跟前一看，一旁的盘子里全部都是做失败的煎蛋，江大小姐的厨艺还真是一如既往。 阿姨在旁边急的像热锅上的蚂蚁，可是又不能插手，只能嘴上催促说：“小姐，得赶紧翻个面。” 江水卿愣愣地问：“我刚才已经翻过了，这么快就又要再翻一次吗？” 阿姨着急道：“鸡蛋本来就易熟，您放的油又多，如果不及时翻面的话，很容易和前几次一样，再次焦掉的。” “啊，这样嘛。”江水卿双手握住锅铲，努力铲起，给鸡蛋翻了一个面。 毫无意外的又黑了。 阿姨肉眼可见的无奈，说道：“小姐，要不然还是让我来做吧，您去歇着。” “不行。”江水卿拒绝，“以前都是下厨给我做饭，我都没有给她做过，这次有时间，我想给她做个煎蛋。” 阿姨：“小姐，您的心思是好的，可是厨艺这东西，它不是说想做就做的，您……” 阿姨正说着，程令颐迈步走过啦，站在水卿身后，跟阿姨示意，让阿姨离开，她来就行。 上次老太太过寿，阿姨见过程令颐做饭的水平，很不错，所以看到她来，转身就走了，再待下去，真的要被小姐气的高血压了。 程令颐等阿姨离开后，从身后轻轻抱住水卿，右手握住她的手，温柔道：“我教你。” 江水卿愣了下，问道：“你什么时候过来的，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 程令颐：“因为你做饭做的太认真了。” 江水卿立刻找到理由解释说：“我就是因为做饭做的太认真，才把鸡蛋做成这样的。” “嗯，是。”程令颐一边回应她，一边关火，抓住水卿的手把焦黑的鸡蛋盛出来，放在旁边的盘子里。 程令颐说：“把煎蛋锅洗一下，我教你怎么煎鸡蛋，教你一遍就会了。” “好。”江水卿没再反驳。 程令颐拿去把煎蛋锅认真清洗一遍，用厨房纸擦干净，放上去，开火。 程令颐朝锅底喷了一层油，等锅热起来，说道：“打蛋吧。” “嗯。”江水卿虽然还不会煎蛋，但在打蛋这方面已经熟能生巧，单手就能打。 鸡蛋打上去后，蛋清渐渐变成白色。 程令颐提醒水卿：“拿起锅铲。” 江水卿照做。 程令颐又低身靠从身后靠过来，握住江水卿的手腕，等鸡蛋可以翻面的时候，用力带着她的手，将鸡蛋翻了一个面。 这次没有焦黑，而是很漂亮的焦黄色。 江水卿扭头看她：“没有糊。” “嗯。”程令颐趁机低头在她唇上亲了一口，讨了个便宜，结果换来的就是怀里的人一个肘击。 程令颐当场就变了脸色，“好疼。” 江水卿一点都不心疼。 这次江水卿等了一会儿就翻面了，完全没糊，两面都是姜黄焦黄的，不过她不喜欢吃蛋黄软乎乎的，所以把鸡蛋煎的时间长一点，才把煎蛋盛出来。 鸡蛋做好，江水卿又在程令颐的指引下，下了一份清汤面，最后把鸡蛋放上去。 “看着就很有食欲。”江水卿说着，从围裙口袋里面拿出手机，对着两碗面条拍了一张照片，并且当场发到了朋友圈里。 程令颐就在一边看，提醒道：“你朋友圈之前都没有发过这些东西，现在突然发两碗面条，会引起误会的。” 江水卿发完，关上手机，看向程令颐，说道：“误会什么，误会我谈恋爱了？” 程令颐：“难道不是吗？” 江水卿：“我又不是什么明星艺人，需要保持单身人身，一把年纪了，谈个恋爱不是很正常？” 话是这样说的，不过…… 江水卿正过身子，面对面看她：“怎么，难道你还担心让别人知道我们两个谈恋爱了？你要是担心的话，要不要我直接端着去江家，我们两个当着你爸妈和你姐的面吃？” 程令颐一开始还在担心，听到这话，眼帘当场耷拉了下来，只要自己答应，她真的敢。 “咱还是在这里吃吧。”程令颐转变脸色，笑着端起两碗面，端到了外面餐桌上。 宝贞看到小程端着面出来，起身过去看了看，说道：“做的还不错啊，看起来挺好吃的。” 江水卿摘了围裙走过来，问道：“奶奶，您要不要尝尝？” 宝贞摇摇头：“不用了，你们两个自己吃吧。” “好吧。”两人坐下开始吃。 程令颐拿了个小碗，先把面条夹出来，等放凉后，才张嘴吃下，有自己在旁边指导，这顿饭再难吃也难吃不到哪去。 江水卿没吃，先问她：“好吃吗？” 程令颐吃着说：“非常好吃。” 江水卿这才放心开始吃，第一口吃下，确实还不错，尤其是鸡蛋，煎的非常完美。 吃过饭，程令颐端去刷碗的时候，江水卿坐在餐桌前，打开手机看朋友圈，有不少点赞和评论。 朱辞：两碗面条，谁给你做的？ 菜菜：肯定是小程姐做的。 钱费：恭喜恭喜啊。 姚琳：看起来好好吃，下次有机会，得想办法蹭一口，江总愿意吗？ 江水卿回复了姚琳：好啊。 至于其余三个人的评论，怎么两碗面条就能想到小程，怎么不能是自己和奶奶呢？ 江水卿看了一会儿，把其余三人的都回复了一下，正准备退出的时候，上方显示又有一个赞，她点开，是程令颐点的赞。 程令颐点完赞，刚好走到江水卿身边，弯腰单手撑在桌边，说道：“既然你这么大大方方的，那我们就大大方方的。” 江水卿：“我不介意。” 两人对视一眼，上了楼休息。 江水卿在给程令颐找睡衣去洗澡的时候，程令颐走过来说：“水卿，我想和你说一件事。” 江水卿嗯着，“什么事？” 程令颐说：“今天我回程家了一趟，把公司的文件、项目之类的，全部拿了回去。” 江水卿停下翻找的动作，看向她，说：“你想把公司还给程家？” 程令颐点头：“嗯，你和她们说开了，我也和她们说开了，既然都说开了，我也不想欠她们什么。” 这个公司是她花费了不少心血带起来的，就这样放弃，心里肯定不舒服。 江水卿走过来，安慰道：“我支持你，你想做就做，不过这个公司是你做起来的，哪怕是还给程家，也得把后续工作做完，算是有始有终。” 程令颐原本还在想，明天要不要去公司，但被水卿这么一说，她明天还是去吧。 公司里还有很多事情没有解决，若是突然走了，大家说不定会很慌乱，“好，明天我去。” “嗯，对了，跟我过来。”江水卿拉住程令颐的手，带走她到床边。 程令颐问道：“怎么了？” 江水卿拿起自己的包包，从里面拿出钱包，然后又从钱包里翻找出一张银行卡，递给她：“这张里大概有一两千万，不算多，你拿着。” 一两千万？ 程令颐没接，说道：“我还没失业呢，再说了，我就算不在这家公司做，以我的能力，随便找一家公司就能入职。” 江水卿：“我知道，不管你有没有失业，还是怎么样，这张卡你拿着，我给你的。” “不要。”程令颐拒绝，“我这么多年也赚了不少钱，不缺的。” 江水卿：“……这么犟。” 程令颐解释说：“这怎么是犟呢，我现在有工作有存款的，你突然给我一两千万，我怎么可能要？而且，江小姐，你换位思考一下，要是我给你，你会要吗？” 江水卿坦坦荡荡：“要啊，干嘛不要。” 程令颐：“……” 江水卿：“有人养我，我不用工作，每天吃吃喝喝，到处玩玩多好。” 程令颐皱眉：“你真这样想的？” 江水卿点头：“嗯，所以收下吧。” “不要。”程令颐还是拒绝了，并且自己去衣帽间找到睡衣，去洗澡了。 江水卿握紧银行卡，真是够犟的。 第73章 交接 第二天早上在江家吃过饭，程令颐和江水卿一起去上班，到路口的时候分开走。 程令颐进到公司，大家各自忙碌，一切如常。 虽然说这家公司自己付出了不少心血，可真要走的话，她并没有想象中那么不舍，只是担心自己离开后，会不会一朝天子一朝臣，来的人把公司里人全部大换血一遍。 这个担心不是没有可能。 程令颐在办公室坐了一会儿，还是不放心，于是把助理叫了进来，单独给她开会。 “坐。”程令颐给她倒了一杯水。 徐晓哎了声坐下，双手在身前扣紧。 虽说平时老板和大家相处很好，不会有什么架子，但单独坐在一起，还是挺紧张的。 徐晓问道：“程总，您找我有什么事？” 程令颐也坐下，在叫徐晓进来之前，她已经想过怎么说，“小晓，我想和你说件我的事情，如果之后有一天突然宣布，大家可能会反应很大，我希望你到时候能够安抚一下大家的心情。” 徐晓紧张道：“程总，什么事啊？” 程令颐说：“我因为个人和一些原因，打算把公司还给它原来的主人，我要离开了。” “什么？”徐晓一整个愣住，完全不敢相信。 老板，老板要走？ 徐晓不可置信重新问一遍，防止自己听错，“程总，您的意思是，您要离职了？” 程令颐轻轻点头：“对，是这个意思。” 徐晓大脑凌乱，低头缓了几分钟，才说：“不是，程总，您不是这家公司的老板吗？您怎么还离职了，您离职了，我们怎么办啊？” 好不容易遇见这么一个好、这么体贴员工的老板，她们没辞职，怎么老板自己要走了。 程令颐解释说：“这家公司说是我的，其实也不是我的，对方随时都能要回去，所以我现在主动归还了，不过你不要激动，我这几天起码还是会留在公司的。” 徐晓根本听不进去，一心想着说：“难怪前几天程总你突然给所有部门的人开会，原来是这样。程总，你不能走，你要是走了，我们大家心也就乱了。我再多问一句，程总，如果您真的走了，您要去哪，是创业，还是打工，我们可以和您一起去。” 程令颐见她想的比自己的还多，安抚道：“我自己不知道，可能是创业，也可能是打工，更有可能是躺平，不过这都不重要，最重要的是，我离开这家公司，你和大家需要做的事情。” 徐晓一脸懵：“我们需要做什么？” 程令颐：“你们都是我带出来的人，新上司上来后，第一件事要做的就是立威，这时候，你们不要想着我，该附和的附和，该迎合的迎合，义气什么的没钱重要……” 徐晓：“……好。” 程令颐要叮嘱的就是这件事，别的没什么可说的，“这件事你先不要对外说，等新上司来了之后，你再把我的话传达一下。” 徐晓还在愣神：“好。” 程令颐为了不让外面的人看出破绽，让徐晓在办公室坐了半个小时才出去。 徐晓刚懵懵神回到座位上，别的同事迫不及待走过来，小声问道：“小晓，你这次怎么进去那么久？” “对啊，程总说什么事了吗？” “小晓，你怎么不说话？” 程总说这件事情要保密，所以徐晓不会告诉她们，神色恢复过来，说道：“没说什么，就是跟我聊了一些公司近况，看看大家最近工作怎么样，还有工作氛围之类的。” 问工作氛围，该不会是要人事调动？ 同事心中琢磨着，问道：“程总怎么会问这些，难道有什么事情？” 徐晓笑着起身，推她们离开：“好了，程总是咱们的老板，问这些挺正常的，你们赶紧回去工作，说不定等会儿程总就出来了，要是被看到，你们又要挨骂了。” “好吧。”几人转身回到各自工位上。 程令颐在公司又待了一个星期，周一被通知这段时间和新领导交接工作。 程令颐答应了。 晚上回家，程令颐把这件事给水卿说了，水卿关心她：“伤心吗？” 程令颐摇头：“不伤心，反而很轻松，只是同事们反应比较大。” 江水卿：“你这么好的老板突然要离职，大家肯定不舍得。” 说着，江水卿端起水杯慢慢喝了一口，问道：“那你，要不要来我们公司工作，我高薪聘请你做我们公司的程总，怎么样？” 程令颐轻笑：“你这是在聘请吗？” 江水卿：“嗯，你这么有能力，来我们公司，一定会成为我的得力干将，而且我不会委屈你的，给你百万年薪，私底下我再每个月给你补三十万，要不要考虑一下？” “江董，出手太大方了。”程令颐说。 江水卿：“那你要不要答应？” 程令颐慢慢摇头：“嗯……我打算先休息一段时间，等之后再看看。” “也行。”江水卿不勉强她，“之前一直忙着工作，现在有时间，刚好休息休息，那你有想过去哪玩吗？国内游，还是世界游？” 程令颐微微扯起唇角，说：“我打算在家休息，日出而作，日入而息，然后中午可以给你送个饭什么的。” “好啊。”江水卿看着她笑，“那中午我可以点餐吗？程大厨。” 程令颐：“可以，想吃什么提前说。” “嗯。”江水卿起身从对面走过来，站在程令颐旁边，伸手抱住她的脑袋靠在自己怀里，说道：“不管你做什么，身后永远都有我在，但是答应我，无论走到哪里，都要告诉我。” 程令颐安心靠着：“知道了。” 这段时间程令颐一直在公司办交接，同事们都想过来和她说点什么，但碍于新上司，大家都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继续工作。 新上司是集团总部调过来的，对海鲜加工之类的工作并不熟悉，所以得从头学习。 程令颐慢慢教她。 对方学到是认真学，只是经常忍不住吐槽说：“程总，幸好你没在总部，那里派系林立，内斗严重，没点心眼子和算计根本待不下去，我原本是申请离职，没想到总部直接把我调到了这里。” 程令颐把文件翻开给她看：“这是有关工厂扩建的，你了解一下。” 对方看了一眼，伸手推开，轻声道：“我原本以为调到这里，是远离漩涡中心，可待了几天发现，程总你在这里威名很高，声誉也不错，离开的消息传出去，大家都很伤心。” 程令颐又把文件推回去：“看看吧。” 对方不看：“我这人，不喜欢勾心斗角，也不喜欢员工认头，所以这个地方我不会待多久，文件我也就不看了。” 程令颐：“这里不比总部，都是各司其职，你可以再待一段时间看看。” 对方：“不用，辞呈我已经重新递上去，如果总部不批，你就一直在这里待着，直到总部批了我的辞呈为止。” 程令颐告诉她：“每个公司都有自己的规章制度，就算你的辞呈没有批，我在三个月之后也会离开，所以你还是看看吧，说不定到时候就喜欢上这里，不想走了。” 对方：“不会的，所以不看。” 程令颐见她油盐不进，也不多加劝阻，只是说：“不管你看不看，我每天都会和你交接工作，今天上午就到这里，下午我还会过来交接。” 对方托着下巴一点都不介意。 程令颐起身走了。 中午的时候，水卿发消息约了吃饭，所以晚上刚下班，程令颐便开车去公司门口接她。 先前两人没有对大家公开，一直遮遮掩掩，现在闹开了，反而可以大大方方。 程令颐把车子停在路边，左手拿着自己吃的冰淇淋，右手拿着给水卿买的。 工作上的事情今天有点多，江水卿加了两个小时班才出来，相比约定时间晚了半个小时。 “抱歉。”江水卿手里提着包小跑过来，“让你久等了，刚才又处理了个工作。” 程令颐把手中盒装冰淇淋递过去，说道：“没事，巧克力味道的冰淇淋。” 江水卿把包包夹在胳膊处，接过来打开盖子，里面已经有部分融化，看来她等的时间不短，“谢谢，这两天工作交接的怎么样，还算顺利吗？” 程令颐摇摇头：“不顺利，新来的领导是总部那边申请离职，但被审批，然后调过来的，今天我和她交接的工作的时候，她说已经又向总部提交离职申请了。” 江水卿用勺子挖着冰淇淋吃了一口，轻笑：“看来又是一个不想打工的。” 程令颐叹气：“如果对方真的离职成功，到时候总部再派过来一个人，我又要重新交接了，唉，什么时候才能走呢。” 江水卿笑着挖了一勺冰淇淋喂她，宽慰道：“别焦心了，我们等会儿还要约会呢。” “嗯。”程令颐凑着脑袋吃下，味道很甜，巧克力味道很浓郁。 程令颐先把自己手中的垃圾扔进垃圾箱，才转身回来，开车带水卿去吃饭。 平时两人都是去朱辞的餐厅，这一次换了个西餐厅，一边吃一边聊天，氛围很是惬意。 程令颐把牛排切好，拿给水卿，然后才切自己的。 江水卿：“谢谢。” 江水卿用叉子吃了一块牛排，说：“过两天是姚嘉奶奶生日，姚嘉发消息说，让我们去吃个饭，你要不要去？” 程令颐缓缓抬头：“什么时候？” 江水卿：“下周二，你要不要去，去的话，我和姚嘉说一声。” 下周二没什么事情，程令颐答应：“行。” 第74章 抱在怀里 周一早上，程令颐刚进公司，就先承受了一轮新上司的语言炮轰。 她的辞职被驳回了。 “哎，凭什么啊，我想离职还不让我离职，说什么合约没结束，没结束怎么了，违约就违约，你看我怕吗？” 程令颐支着脑袋，不太想听，辞职没批对自己来说是好的，但她这态度怎么交接工作。 “我不管，反正这工作我不交接，你们爱怎么办怎么办，而且我现在就要重新再给总部写一封辞职信，一直写到通过为止。” 程令颐：“头大啊。” 一直挨到晚上下班，程令颐和水卿说了一声，开车回到程家，找到爸妈。 程璟亦也在，好久没见了。 程璟亦看着她，翘起二郎腿，手里端了一杯茶，说道：“呦，还以为你不回来了。” 程令颐：“妈在哪？” “见到我也不打个招呼吗？”程璟亦问道。 打招呼就没必要了，两人的关系说是亲姐妹，其实连普通朋友都不是。 程令颐说：“我去书房找。” 说完，上楼到书房，虽然不知道在不在，但先敲了门，才推开进去。 程令颐推开一个缝隙，看到她在，把门全部推开，迈步进去，停在书桌前，直接说：“您调过来的那位新领导，一心想离职，对接手公司没有半点兴趣，也不愿意交接工作。虽然不知道您为什么坚持不换，但三个月后，无论交接手续是否完成，我都会离开。” 郑琪文：“这件事我知道了。” 程令颐：“嗯，那您忙。” 程令颐没多打扰她，转身离开书房，并把卧室门带上，下楼到客厅，两人再次碰见，彼此谁都没有开口说话。 程令颐离开走了，开车回了她和水卿的家，还没到小区门口，就看到姚嘉奶奶坐在灯下看书，旁边摆放了很多玫瑰花。 程令颐本想直接停下，下车买一束给水卿带回去，但后边刚好来了一辆车，她只好先把车子开回地库，再出来买玫瑰花。 姚秀春这几个月一直看书，认了不少字，所以现在也不能说是在装作看书了。 “老板，买束玫瑰花。”程令颐说。 虽然看书是为了点缀用的，但客人才是第一位，姚秀春把大拇指夹在看的那一页，抬了抬老花镜，说：“您看看您想没什么花，都是今天新鲜采摘的，您拿回家要是看到蔫了的，我无偿给您退换。” 程令颐弯腰认真挑选，看起来确实都非常新鲜，也很好看。 在程令颐挑选时，姚秀春不经意抬头看了她一眼，然后立马认了出来，“哎，程小姐，是你啊，还刚才没认出来。” 程令颐轻笑：“姚奶奶好。” 姚秀春高兴道：“好好，程小姐你来买花啊，我免费给你，你随便挑。” 程小姐和小嘉的大老板是好朋友，说不定还是那种关系，巴结程小姐，就等于巴结小嘉的大老板，说不定哪一天，程小姐随口和江董一说，她们家小嘉就在公司里被提拔了呢，而且以程小姐和江小姐的性子，都不是不给钱的人，话说的尽量好听漂亮一点就行。 程令颐：“不用，该付钱的还是要付钱，我选这束花就好了。” 说着拿起来准备付钱。 姚秀春再次和她客气：“程小姐，真的不用，你拿着就行，付钱干什么，多见外，你不要付，就当是我送你的。” 程令颐已经扫码，把钱付了过去，说道：“姚奶奶，我买花是要送人，您送我，代表的是您的好意，我要是再转送给别人算什么？所以还是我自己买就好。” “程小姐说的有道理。”姚秀春认真把这番话琢磨了一番，笑道：“那行吧。” 程令颐：“嗯，那我就先回去了，您早点卖完，早点回去休息。” 姚秀春说：“好，谢谢程小姐。” “嗯。”程令颐拿着花回去了。 程令颐捧着花到家，在玄关处换了拖鞋，客厅灯开着，但是没有水卿的身影，于是又去卧室找了找，也没人，这里都没有的话，那就只能在书房里了。 程令颐又走出来，到书房跟前，轻轻敲门进去，水卿果然在里面。 程令颐走过去说：“在加班啊？” 江水卿鼻梁上戴了副黑框眼镜，抿唇点头：“对，在公司没有灵感，所以收拾了东西回家做，没想到坐了一个多小时，还是没什么灵感，一个脑袋两个大啊。” 程令颐弯腰把买的玫瑰花，放在桌面不打扰到她的地方，说：“行吧，那你好好工作，我先去洗澡了。” 江水卿刚想嗯，看到她放下来的玫瑰，笑着问：“你从姚嘉奶奶那里买的？” 程令颐站停，又转身回来，“嗯，怎么了，难道你也买了吗？” “没有。”江水卿摇摇头：“原本是想买的，但一想，我们买回来的那些玫瑰花，不是被阿姨处理掉，就是被你处理掉，我自己没收拾过，所以就没买。” 程令颐说：“没事，想买就买，反正是送给我的，我很乐意收拾。” 江水卿：“好的，收到了。” 程令颐被她可爱到，去洗澡之前，走到书桌后边，双手捧起她的脸颊，弯腰亲吻了一番，才去洗澡。 等洗完澡出来，程令颐看到卧室还是没人，于是又去了书房，水卿还在。 程令颐问道：“还没想出来吗？” 江水卿盘腿坐在老板椅上，支着脑袋，整个人肉眼可见地透露着一股疲惫，“没有，完全没有想法，今天晚上应该想不出来了，我还是早点休息，等明天早上去公司再想吧。” 程令颐看她忧愁成这个样子，走过去说：“我能看一下你做的什么吗？” 江水卿：“可以。” 这只是公司一个项目的策划而已，没什么不能看的，而且就算是公司机密，她也可以看。 程令颐滑动鼠标，认真看着她要做的项目，跟奢侈品有关，这方面她很少接触过，不过有钱人的私生活她倒是在做厨子的时候接触了不少，应该能提供一点灵感。 程令颐打算和她长篇大论，但站着不太舒服，所以转过身，直接把江水卿抱起来。 江水卿疑惑嗯一声，还没反应过来，人已经被她抱在怀里，坐在了椅子上。 程令颐搂着她说：“很多有钱人除了房子、车子等方面之外，审美都很独特，也不能说有钱人的审美独特，只是那些所谓的设计师和商家为了博人眼球，打造出各种各样独一无二的设计，渐渐地，就变成了大家不能理解的审美，虽然不能理解，但不妨碍那种丑东西确实赚钱啊，所以特色不一定要非常漂亮，但一定要够吸引人，就像你甚至可以做出一件T恤，上面全部印成眼球，然后高价卖出，你信不信，就算这样也有人买，有一部分是真想买，也有一部分是为了猎奇博热度，所以无论款式设计究竟有多好看，还是有多难看，只要更突出、价格够高，服务够到位就会买单，因为你的品牌价值在这里放着。” 有些东西并非值那个价格，但它的市场并不是买给普通人，而是专门卖给有钱人。 毕竟有钱人有时候真的会有钱没地花。 江水卿还是头一次被她这样抱着，有点拘谨，不敢动，“所以设计重要，也不重要，关键是要看我怎么营销和服务。” “嗯，我知道你有自己的审美，而且还不错，但在奢侈品这方面，审美独特要比审美好更重要，所以以你追求完美和漂亮的审美，不适合想这些，还是早点洗洗睡，让专业的人来做就行。”程令颐和她说。 江水卿头疼一晚上的事情，结果被她用不想太多给说服了，但她真的没有办法接受那么丑的东西出现在她的品牌上。 江水卿叹气低头，说道：“上次香水的项目做的很好，所以才能和高奢合作，但……很多设计师的审美，我真的接受不了，不过你说的也很有道理，高奢产品不比美食，美食一定要吃的香才行，特色才是最重要的。” 程令颐：“放心，设计师都是跟市场走的，就算再设计，不会真的拿一套全是眼睛的T恤给你看，你只要全程跟进，时不时提一下自己的意见就好。” 江水卿现在彻底赞同了，不过…… 江水卿在她怀里坐直身子，双手抬起来，勾住程令颐的脖颈，说道：“小程，你真的不能在离职后，进到我们公司工作吗？有你在的话，我一定会做的更好。” 程令颐：“先等我离职再说吧，那边难搞的很，没几个月走不了。” 希望今天找妈说过之后，她能和这位新领导谈谈，让她好好办交接工作，不然再这样下去，等自己走了，工作还是一团糟。 江水卿希望她来，又不想逼着，提了一两句后，就没再说。 江水卿：“我听你的，不想了，专业的事情就让专业的人来做，我们回去休息吧。” “嗯。”程令颐松开一手，移动鼠标，把电脑关机，抱着水卿回了房间。 两人躺下，低头吻上。 大结局 第75章 新婚快乐 姚嘉奶奶生日当天，姚嘉订了一个包厢，来的人有姚嘉父母、两位朋友，还有江水卿和程令颐。 既然是过寿，肯定要带礼物，所以江水卿和程令颐带的都是补品。 江水卿：“姚奶奶生日快乐。” 程令颐也把礼物递过来，说：“姚奶奶生日快乐，健康长寿，幸福安康。” 姚秀春没想到她们两人真的会来，感激道：“谢谢江小姐，谢谢程小姐，你们两位能来，我真是想都没有想过，我们小嘉也算是碰到了两位贵人。” 江水卿柔声说：“姚奶奶客气了，是小嘉自己足够优秀，金子总会发光的。” “哈哈，说的是。”姚秀春一脸欣慰地看向孙女，自己家的小孙女确实优秀。 两人送完寿辰礼物，转身回位置上坐下，程令颐下意识伸手帮她整理，江水卿一边看，一边和她闲聊：“这家餐厅看起来还不错，要是味道也可以的话，我们以后再来。” 程令颐：“都行啊，你喜欢就好。” 江水卿轻轻弯唇笑着，“这么好？” 程令颐给她整理好，看一眼，极其小声地说道：“我要是不好，你也不会喜欢我啊。” “那不一定。”江水卿说。 “嗯？”这句话程令颐听的开心，江水卿朝她又宠溺地笑了笑。 姚嘉看着她们两人温馨相处的模样，心里微微泛酸。 虽然之前就猜测过江小姐和程小姐的关系，但还是没有亲眼见到来的真实，不过也是，两人看起来就很美好的样子，在一起也是应该的，希望江小姐和顾小姐能永远幸福。 姚秀春注意到了她们两个，同时看了一眼自家孙女，心想，现在看清楚也不晚。 菜上来后，大家开始拿起筷子吃饭。 程令颐把水卿的话听进心里，每道菜都用公筷品尝了品尝，最后得出结论说：“嗯，味道都很不错，下次可以过来吃。” 江水卿自己也吃了，确实不错：“行。” 宴会结束，江水卿安排了车子送她们一家人离开，自己挽着程令颐的胳膊散步。 舒适的夏夜，清风徐徐。 江水卿：“一直想问你一件事，那份结婚协议书，你从你家那边拿过来了吗？” 协议书当初是由两家长辈掌管的，后来奶奶把协议书交给了自己，她的那份，不知道还在不在程父程母那里。 程令颐：“还没，我明天去要？” 江水卿慢慢走着，“我没有催你的意思，只是觉得既然已经摊牌说开，结婚协议书也可以拿回来，但你家那边情况特殊，拿不拿看你的意思，不过我们两个得登记结婚。” 登记后，有了法律效应，平时有什么事，就可以让对方出面。 程令颐最近也有心思把结婚协议书拿回来，说道：“这两天我看看，如果有合适的机会，就去问问。” 江水卿：“行。” —— 那天回程家老宅谈话，程令颐只是试试，没觉得一定会成功，但没想到真的有用，周一再去公司办交接手续，对方开始认真接手，不再像以前一样吵着要离开。 程令颐从头开始再次交接。 三个月后，交接手续结束*，程令颐选择了凌晨离职，拿着东西到楼下的时候，一辆车停在路边，车子旁还站了一个人，手里捧了一束漂亮的玫瑰花。 程令颐走过去，弯腰把东西放在地上。 江水卿：“离职开心吗？” 程令颐笑着点脑袋：“开心，感觉像是一切都结束了，从来没有这么舒心过。” “既然开心，那我祝你离职快乐。”江水卿这才把玫瑰花拿给她。 程令颐接过：“谢谢。” 江水卿把花递过去的时候，靠近吻了她一下，“定了一家餐厅，我们去吃饭吧。” “嗯，我开车。” 程令颐说着，又把玫瑰花拿给她，然后把自己的东西放到后备箱里，接着有跑到主驾驶这边，拉开车门坐上去。 天气入秋之后，天气渐渐凉了，需要多穿衣，但这个时节的风景很不错。 江水卿趁着程令颐休息，也给自己放了一个月假，两人买机票先把国内好玩的地方玩了一圈，接着又去了国外度假。 在国外最后一天，两人坐在海边，拖鞋放在一旁，一起看着夜晚的大海。 江水卿歪头靠在她肩膀上，不由得感叹道：“有个三观勉强一样，但能容忍对方的伴侣，真不错。我们现在旅游已经不像先前那样，每天不是在吵架的路上，就是在生气的路上。” 程令颐：“主要那时候的江大小姐实在是太难伺候，我说去东，你非要去西，我答应你去西了，你又要去东。” 江水卿听到，一下子便抬起了头，说道：“喂，怎么能是我难伺候，明明是我昨天晚上就说好的，但你不想陪我去。” 程令颐脸色微沉，辩解说：“是，昨天晚上是说好的，可我有答应吗？节假日，到处都是人，你还非得往人堆里去，生怕别人挤不到你是吧。” 江水卿：“……” 这话怎么跟几年前说的一模一样。 “切。”江水卿抱住腿，扭头看向大海。 程令颐说道：“又生气。” 江水卿：“懒得跟你气。” 程令颐：“……” 第二天，两人乘坐飞机回国，一落地，江水卿就被连环call叫回了公司。 程令颐一个人回家收拾行李。 在家休整了几天，过了个周末，程令颐和江水卿一起回了老宅。 宝贞知道她们回来了，也猜到她们今天会回老宅，所以看到人时，并不惊讶，一边喝茶，一边说：“在外面玩高兴了哈？” 江水卿：“奶奶，妈。” 程令颐在后面跟着，喊道：“奶奶，伯母。” “伯母？”宝贞看过来，说：“你们两个现在都这个状态了，还喊伯母呢？” 高瑞也说：“是啊，以前喊妈，现在倒是拘谨起来，开始喊伯母了。” 程令颐笑笑，可也不敢喊。 宝贞知道她有顾虑，所以不勉强，等再过时间，她们两人决定好了再喊也行。 “好了，过来坐吧。”宝贞说。 “哎。”程令颐和江水卿一起过去坐下，跟奶奶和妈说了出国旅游发生的事情。 不知道她们喜不喜欢听，所以江水卿特意说的简短一点。 两人在老宅里待了一会儿，程令颐起身去了程家。 虽然说之前的事情闹到现在，双方谁都没有再开口提起，但毕竟还有着血缘关系，这家怎么说也得回一趟。 今天只有郑琪文和程父在家，程璟亦不在，她出国工作了，毕竟现在是总部的高管，有很多工作要忙。 “妈，爸。”程令颐走到客厅喊着。 两人都知道她和水卿出国旅游散心的事情，现在看到她回来，坐着直起身子，问道：“小程，你不是和水卿一起出国旅游了吗？什么时候回来的。” 程令颐：“这两天回来的。” 程父：“哦哦，行，散散心也好，你吃饭了吗？” 程令颐回道：“还没。” 程父：“还没吃啊，这马上就到中午了，今天中午就在这里吃吧。” “行。”程令颐应下。 郑琪文也没有说别的。 中午程令颐留在程家吃饭，阿姨做的一半都是她喜欢吃的，不知道是她们的意思，还是阿姨自己的意思。 吃过饭，程令颐起身，刚想帮阿姨收拾一下餐桌，郑琪文忽然叫她：“你跟我上来。” 程令颐愣住：“……好。” 阿姨顺势接过她手中的碗筷，说道：“我来收拾吧，您去忙。” “嗯。”程令颐跟着郑琪文上楼。 两人到了书房，郑琪文从书架上的一个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文件袋，走过来交给她，说：“这是你和水卿的结婚协议书。” 程令颐低头看着，伸手接过。 郑琪文：“你、璟亦和水卿之间的事情，到了现在这个地步，我们也不好再说什么，璟亦那边也没资格说什么，所以这份结婚协议书还给你。之后无论你是跟水卿结婚，还是别的怎么样，我们都不再插手。现在没有婚嫁这一说，你们结婚后，组成自己的小家庭，我会给你一份贺礼，到时候不要拒绝，算是我的一点心意。” 程令颐：“谢谢。” 郑琪文望向程令颐，轻叹一口气。 她知道自己偏心，从小程来的那天就知道，因为她一向不待见她奶奶，连带着小程都不待见，这么多年没有变过。 程令颐拿到结婚协议书，离开了程家，去了江家，不过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和水卿说，而是等到晚上两人回家路上，才把结婚协议书的事情告诉了水卿。 江水卿心里的一小颗石头落了地，轻笑道：“好，那等来年春天，我们就登记结婚。” 程令颐笑着：“嗯。” 程令颐又在家休息了一个月后，在江氏集团以总经理的身份入职。 虽然还没有休息够，但奈何水卿差点把嘴皮子都给磨破，她只好开始入职工作了。 工作第一天中午休息时间，江水卿把她叫到自己办公室，关心道：“还适应吗？” 程令颐一边吃饭，一边回道：“头一天，人不生地不熟，适应什么。” 江水卿：“哦。” 不敢多说，怕她辞职。 程令颐先前毕竟是一家公司老总，工作能力和上手能力都很强，不到一个星期就进入了状态，开始接手新项目，招聘到这么强且有认真的员工，江水卿每天上班都有了盼头。 在入职之前，程令颐担心她们两人天天相处，会厌烦，没想到根本没有时间厌烦。 上班是工作、下班还是工作。 两人在书房工作，不经意对视一眼，彼此脸上写满了苦命，开始想念旅游的那段光阴。 程令颐在江氏工作，偶尔还要忙一下原先公司的工作，甚至还要跟新领导一起去工厂出差，看工厂扩建，两边忙。 一开始这里的人没办法接受程令颐离开，后来随着时间一长，再加上新领导一直按照程令颐制定的规则执行，切实保证员工和工厂的利益，所以渐渐地，大家也就没有了什么声音，继续工作。 来年开春，两人按照约定，拿着身份证和相关材料去登记结婚。 现在结婚率下降，号很多，登记的也快，不到半小时办好出来坐上车，江水卿示意程令颐拿起结婚证书，她对准拍了一张照片，发在朋友圈，配文：结婚。 【恭喜两位新人喜结连理。】 【水卿姐和令颐姐结婚了，啊啊啊啊，恭喜恭喜，真的是太开心了。】 【说开春结婚就开春结婚，行啊你们，速度够快的，恭喜了。】 【江董，恭喜。】 程令颐等她拍完照片，才说：“新婚快乐，老婆。” 江水卿笑着靠近过来亲她：“新婚快乐，老婆。” 两人相视一笑。 大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