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贵妃她媚骨天成,偏偏要权倾朝野!》 第31章 皇后责罚,皇上撑腰! “让她进来。” 翠浓进门就行了大礼,还没开口就被棠瑾溪虚扶起来:“深更半夜的,你怎的来了?” 翠浓从怀里取出油纸包,“淑妃娘娘今日在承露宫用了南疆媚药,这是奴婢偷藏的香灰。” 棠瑾溪用银簪拨开香灰细看,眉头皱起。 “才人,这东西奴婢打听过了,用多了会伤及龙体根本!” “奴婢也按才人吩咐,举荐了婉清。” “淑妃提拔了她,今夜就是她……” 话到一半突然不敢出声,棠瑾溪攥紧了手中丝帕。 殿内静得可怕,良久,棠瑾溪才缓缓开口,声音平静:“皇上可还安好?” “皇上神色恍惚,一直唤着...唤着才人的闺名。” 翠浓偷眼打量棠瑾溪神色,“淑妃娘娘还打算用药,留住皇上。” “红豆,去把那对翡翠镯子取来。” 她将镯子塞进翠浓手中,“你继续盯着,有什么动静立刻知会我。” 翠浓千恩万谢地退下后,红豆急得直跺脚:“小主!那白婉清不过是个粗使宫女,也配……” 天光微亮时,宋临琰头痛欲裂的醒来,他手臂发麻,低头一看,竟被个女子枕着。 那女子青丝散乱,露出的半截雪白肩头上还留着他昨夜失控时留下的咬痕。 “溪儿……”他下意识轻唤,伸手拨开那人额前碎发,却在看清面容的瞬间心里一慌。 “怎么是你?!” 白婉清被这声怒喝惊醒,慌乱裹着锦被滚下床榻,额头重重磕在地上也不顾:“皇上恕罪!奴婢……” 宋临琰起身用清水擦面,昨夜零碎记忆渐渐想起,淑妃宫中那股异香,认错人的荒唐,还有那声情动时脱口而出的溪儿。 他脸色铁青,抓起外袍就往身上套:“来人!把这贱婢拖出去!” “皇上!”白婉清突然扑上来抱住他的腿,仰起的脸上满是泪。 “奴婢冤枉,淑妃娘娘拿奴婢家人性命相挟,若是不从,就要把奴婢那年迈的父亲处死。” 她故意将左臂衣袖滑落,露出腕间一道鞭痕,“这是昨夜奴婢推拒时,淑妃娘娘赏的……” 宋临琰系衣带的动作一顿,那伤痕皮肉外翻,显是新伤叠着旧伤。 他忽然想起什么,猛的掐住白婉清下巴:“你头上的簪子哪来的?” “是……是淑妃娘娘给的,说玉才人最爱梨花,让奴婢学着打扮。” 她解开寝衣,露出腰间大片淤青,“皇上您看,娘娘为了让奴婢学得像,连走路姿势都要用藤条抽着纠正。” 看着那些青紫交加的伤痕,宋临琰松开手,他当然认得这些手段,当年先帝宠妃调教宫女争宠,用的就是这般法子。 “何煜!去查这婢女的家世!” 白婉清伏在地上颤抖,嘴角却勾起。 看来她赌对了,昨夜侍寝前特意用簪子划伤自己,就是为了此刻。 当何煜匆匆回报白家老父确被淑妃控制时,宋临琰眼中怒火更盛。 “传朕口谕,白氏……” 宋临琰瞥了眼地上楚楚可怜的人影,临时改口,“封为采女,暂居承露宫偏殿。” “把承露宫的香全都送去太医院查验!” 正殿内,淑妃正对镜梳妆,翠浓慌慌张张跑进来:“娘娘!皇上刚封了白婉清做采女!” “慌什么?那贱人侍寝给个位分不是很正常?” 翠浓声音发颤,“何公公带着人把咱们的香都搜走了,说是要验毒。” “不必慌张,父亲送来的香,太医查不出来,皇上自然也就没有证据。” 各宫都知晓皇上昨日宠幸了一个婢女,还是淑妃宫里的。 “皇后娘娘驾到!” 太监的通传声让淑妃心里一紧,“她来做什么? 淑妃只能强自镇定,脸色却有些惨白。 皇后一袭正红色凤袍逆着光,她身后乌压压跟着十余个嬷嬷太监, 淑妃也被这架势吓到了,正要屈膝行礼:“臣妾参见……” “本宫竟不知,淑妃妹妹宫里的规矩这般别致。” 皇后冷笑一声:“就连粗使宫女都能爬上龙床了?” 淑妃也来了脾气,她已经够给皇后面子了:“皇上都没说什么,皇后娘娘倒是先兴师问罪了?” 淑妃挺直腰杆,嘴角噙着一丝冷笑,“宫女伺候皇上,难道不是分内之事?” “好一个分内之事!传白采女!” 殿外传来脚步声,白婉清穿着一袭素白纱裙缓步而入,发间只簪一支木钗,与昨夜妖娆模样判若两人。 她面色苍白,走路时还微微踉跄,两条腿止不住的打颤。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她行礼时突然身子一软,险些栽倒在地。 皇后身旁的点翠眼疾手快扶住她,却在触碰到她手臂时脸色骤变:”这是怎么回事?”说着猛的掀开白婉清的衣袖。 只见那纤细的手臂上布满纵横交错的伤痕,新伤叠着旧伤,有几处还在渗血。 “娘娘恕罪!” 白婉清慌忙跪地,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嫔妾不敢说……” “说!有本宫为你做主!” “淑妃娘娘说若嫔妾不按她的吩咐伺候皇上,就要将嫔妾那年迈的父亲母亲……” 她突然解开衣领,露出脖颈上一圈紫红的掐痕,“昨夜嫔妾实在想要求饶,淑妃娘娘就这般对嫔妾。” “你血口喷人!” 淑妃猛地站起身,指着白婉清的手都在发抖,“明明是你这贱婢主动勾引皇上!” “够了!淑妃,你当本宫是瞎的吗?” “来人!淑妃居心不良,威逼宫女……” “皇上驾到!” 话还未说完,宋临琰就踏入承露宫内,众妃嫔纷纷跪地行礼。 淑妃见皇上进来,立刻扑上前,“扑通”一声跪在宋临琰脚边,哭喊道:“皇上可要为臣妾做主啊!” “皇后她不分青红皂白,听信这贱婢的一面之词,就要责罚臣妾,臣妾实在是冤枉!”说着,哭得愈发难过,眼泪鼻涕糊了一脸。 宋临琰看着地上狼狈的淑妃,眼中闪过一丝嫌恶,却还是故作关切的将她扶起,“爱妃先别哭,有话慢慢说。” 第32章 宠幸白采女! 淑妃得了这话,以为皇上向着自己,哭得更起劲了。 一边哭一边指着白婉清和皇后,“皇上,这白采女自愿服侍您,怎么到了皇后嘴里,就成了臣妾威逼的?” “臣妾对皇上一片真心,怎么会做这种事!” 白婉清跪在一旁,身子微微颤抖,怯生生的开口:“皇上,嫔妾不敢撒谎,嫔妾确实是被淑妃娘娘逼迫。” “若嫔妾不听从,家人性命难保,皇上您不是也……” “住口!” 宋临琰心里清楚,白婉清所言是真,可一想到淑妃背后……他只能强压下心头的厌恶。 他故作板起脸对白婉清说道:“白采女,无凭无据,不可胡乱攀咬,淑妃乃是朕的宠妃,怎会做出此等事?” 白婉清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又低下头,装出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皇上圣明,嫔妾不敢。” 白婉清聪明就聪明在懂得见好就收,绝不会叫宋临琰为难。 宋临琰转头看向皇后,语气略带责备:“皇后,你身为六宫之主,行事也该稳重些,不可轻信谣言,随意责罚妃嫔。” “臣妾谨遵皇上教诲,只是臣妾担忧皇上龙体,臣妾身为皇后,实在不能坐视不理。” “好了,此事就此作罢,白采女你先回偏殿养伤,淑妃你也别太伤心了。” “今日之事,谁都不许再提,免得伤了后宫和气。” 待众人散去,淑妃还想将宋临琰留下,可宋临琰却推脱公务繁忙。 回到乾清宫后,他脸色阴沉得可怕,淑妃的母家手握重兵,在朝堂上势力庞大,自己暂时还不能轻易动她。 可淑妃如此肆无忌惮,若不加以约束,日后必定会生出更多事端。 正想着,何煜走了进来,“皇上,太医院那边传来消息,承露宫的香里确实有异,只是暂时还未查出。” “这个淑妃,果然胆大包天!若非溪儿,朕恐怕要被蒙在鼓里。” “那白采女也不是省油的灯!” 今日辰时,红豆将油纸包的香料送到何煜那,声称是昨夜小顺子守夜,瞧见淑妃的宫女在御花园埋东西。 小顺子起疑,便挖了出来,递交给棠瑾溪。 宋临琰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情绪,“继续盯着,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另外,派人暗中保护白采女,别让她再出什么意外。” “朕留着她还有用。” 承露宫,淑妃坐在榻上一脸得意,她以为皇上还是向着自己的,全然不知自己已经彻底激怒了宋临琰。 “狼子野心的狗东西!这个贱婢,早知道就不让她伺候皇上了!” 翠浓适时提点道:“娘娘,有野心也不是坏事,也让那白婉清瞧瞧,谁才是皇上心尖上的人!” “奴婢就不信,她还敢堂而皇之出卖娘娘!” 白婉清回到偏殿,坐在铜镜前,看着自己手臂上的伤痕,眼中满是怨毒。 她心里清楚,皇上虽然暂时没有责罚淑妃,但对她已经起了疑心。 只是没想到,皇上竟然偏袒淑妃到了这样的程度。 她要趁着这个机会,彻底扳倒淑妃,尽快成为这后宫真正的主人。 宋临琰午膳过后,摆驾听梨轩,刚入殿就瞧见小猫儿睡在软榻上,小脸泛着红,身边连个伺候的人都没有。 这听梨轩伺候的人也忒少了些,看来得抓紧调些人过来。 棠瑾溪的睡姿并不算好,锦被被她踢得半挂在榻边,一只手臂垂在榻沿,青丝散乱,衬得那张小脸愈发娇憨。 宋临琰站在榻前,眼底不自觉染上笑意,他轻轻将她垂落的手臂放回被中,指尖却不小心触到她微凉的肌肤。 “唔......”棠瑾溪迷迷糊糊睁开眼,见是宋临琰,下意识就往他怀里钻。 “皇上怎么来了......”声音还带着浓浓的睡意。 宋临琰顺势将她连人带被抱进怀里,嗅到她发间淡淡的梨花香,心头微软。 但转念想到今日之事,眸色又暗了下来。 他抚着棠瑾溪的长发,状似无意的问道:溪儿怎么想到让小顺子去御花园? 棠瑾溪在他怀里蹭了蹭,声音软糯:“小顺子说瞧见承露宫的宫女鬼鬼祟祟的......” 她突然仰起脸,眼里还蒙着水雾,“皇上是怀疑溪儿故意设计淑妃娘娘吗?” 宋临琰被她直白的发问噎住,指腹轻柔的摸着她泛红的脸颊:“朕只是觉得蹊跷。” “那香有问题是不是?”棠瑾溪突然撑起身子,锦被从肩头滑落。 “我就知道!前儿个白采女在承露宫拦住嫔妾,说淑妃逼她......” “我,我当时还以为她没怀好心思,所以也就没理她...... 说着她捂住唇:“那日我若是听白采女所言,是不是就不会这般了?” 宋临琰眸光一凛,白婉清早就知道?还未曾告诉他,那她今日在御前......是故意引他疑心淑妃? 正思索间,怀里的小猫儿突然扯他衣袖:“皇上别生气,溪儿不是故意瞒着的。” 她凑近他耳边,温热的气息拂过耳垂:“以后溪儿定早些告诉皇上。” 宋临琰轻笑一声:“朕拿你如何是好?这几日朕要歇在承露宫,恐怕不能陪着溪儿了。” 棠瑾溪无所谓的摆摆手:“没关系,溪儿等着皇上。” 当夜,宋临琰果真摆驾承露宫,却未去淑妃的主殿,而是径直去了白婉清所在的偏殿。 淑妃听闻消息,气得摔了茶盏,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好个白婉清!竟真敢在本宫眼皮子底下勾引皇上!” 翠浓连忙劝道:“娘娘息怒,皇上不过是图个新鲜,过几日自然就腻了。” 实则翠浓心里默默叹气,这淑妃忒难伺候了,明明是她想要白婉清留住皇上,真留住了,淑妃又不乐意。 “她算什么东西?也配让皇上惦记?那香万万不能再点,白采女可不要让本宫失望!” 而此时,偏殿内,白婉清跪在地上,手腕悬空,一笔一划的抄写宫规,额角已沁出细密的汗珠。 第33章 皇后娘娘真大方! 她原以为今夜能得圣宠,却不想宋临琰一进门便冷声吩咐:“跪着抄,没朕的允许,不准停。” 她不敢多言,只得低头应下。 宋临琰坐在案前批阅奏折,连一个眼神都未分给她,殿内静得可怕,只有烛火噼啪的声音。 过了许久,白婉清手腕酸软,忍不住轻声道:“皇上……嫔妾知错了……” 宋临琰这才抬眸,目光冷冽:“错在何处?” 白婉清咬了咬唇,低声道:“嫔妾不该侍奉皇上,惹皇上不快,不该同皇上告状淑妃娘娘。” 宋临琰冷笑一声:“你倒是聪明,知道朕为何罚你。” 白婉清垂眸,睫毛轻颤:“嫔妾知晓,日后不会对淑妃娘娘不敬,嫔妾也只是想为自己谋一条生路。” “所以你利用皇后,利用朕?白婉清,你胆子不小。” 她身子一颤,连忙跪地:“嫔妾不敢!嫔妾只是害怕……” 宋临琰盯着她看了片刻,忽然缓了语气:“起来吧。” 白婉清一怔,小心翼翼的抬头。 “朕知道你的难处。” 他淡淡道,“但后宫争斗,不该把朕也算计进去。” 白婉清眼眶微红,低声道:“嫔妾知罪。” 宋临琰不再多言,继续批阅奏折。 白婉清想不明白,原书里宋临琰最爱她这副姿态,怎么如今却变了? 次日一早。 承露宫的宫女们窃窃私语,说昨夜偏殿的烛火亮了一整夜,隐约还能听见白采女的低泣声。 淑妃听了,气得砸了皇上赏的琉璃瓶:“贱人!装什么可怜!” 翠浓眼珠一转,低声道:“娘娘,皇上若真宠她,怎会让她哭一夜?说不定……是罚她呢?” 淑妃一愣,随即冷笑:“那更好!本宫倒要看看,她能得意到几时!” 此时,听梨轩内。 棠瑾溪被红豆叫醒,起了个大早,正懒洋洋地靠在窗边喝牛乳。 红豆匆匆进来,低声道:“主子,昨夜皇上在偏殿待了一整夜,可今早白采女出来时,眼圈都是红的。” “哦?看来咱们这位皇上……心思深着呢。” 红豆不解的问道:“主子不担心吗?” 棠瑾溪轻笑一声:“担心什么?皇上越是这样,淑妃就越坐不住。” 她眯了眯眼,起身整理了衣摆:“走吧,要给皇后娘娘请安了。” 凤仪宫内,棠瑾溪踏入殿内时,众妃嫔已到了大半。 淑妃坐在下首首位,指尖轻抚着茶盏,眉梢微挑,显然心情不佳。 倒是没想到,今个淑妃竟也来了,来的这般早,莫不是昨个一夜未睡? 这淑妃还真是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 殿内原本的谈笑声,在白婉清踏入的瞬间戛然而止。 她今日穿了一身素净的浅青色宫装,发间只簪了一支银钗,低眉顺目的行礼:“嫔妾参见皇后娘娘,参见各位姐姐。” 德妃冷笑一声:“哟,这不是白采女吗?昨夜伺候皇上辛苦了吧?” 白婉清面色微白,却仍恭敬道:“德妃娘娘说笑了,嫔妾只是尽本分。” “本分?”德妃嗤笑一声,眼神轻蔑地扫过她。 “一个宫女出身的贱婢,也配谈本分?” 淑妃原本冷眼旁观,闻言却忽然开口:“德妃这话就不对了,白采女如今可是皇上亲封的采女,再提旧事,岂不是打皇上的脸?” 德妃挑眉:“淑妃娘娘倒是护得紧,怎么,自己的人爬了龙床,心里不痛快了?” 淑妃脸色一沉,正要发作,皇后却淡淡开口:“好了,都是自家姐妹,何必言语相争?” 她看向白婉清,语气温和却疏离:“白采女昨夜侍奉皇上,想必累了,赐座吧。” 白婉清低声道谢,刚要在末位坐下,德妃却又凉凉道:“皇后娘娘仁慈,可有些人啊,得了恩宠可别忘了自己是什么东西。” 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意有所指:“宫女就是宫女,穿上华服也变不成凤凰。” 殿内众嫔妃掩唇轻笑,目光讥讽怜悯的落在白婉清身上。 白婉清攥紧了帕子,指尖微微发颤,却仍强撑着笑容:“德妃娘娘教训的是,嫔妾谨记。” 棠瑾溪坐在一旁,慢悠悠的剥着葡萄,只有皇后宫里才能吃到葡萄,宋临琰嘴上说喜欢她,连个葡萄都不舍得赏她。 德妃在上一世,死的可挺惨,完全是怪她这张嘴,眼下白婉清恐怕心里记恨的不行。 淑妃瞥了她一眼,忽然笑道:“玉才人今日怎么不说话?莫不是见白采女得宠,心里不舒坦?” 棠瑾溪抬眸,眨了眨眼,一脸无辜:“淑妃姐姐说笑了,嫔妾只是觉得,皇上喜欢谁,自有皇上的道理,咱们做妃嫔的,何必多嘴呢?” 她咬了口葡萄,笑眯眯地补了句:“再说了,白采女能得宠,那也是她的本事,嫔妾只会替她高兴。” “装什么大度?谁不知道你棠瑾溪最会讨皇上欢心?” “淑妃姐姐若是不信,不如去问问皇上?” 淑妃脸色一僵,正要发作,皇后却适时开口:“玉才人说的有道理,皇上决定的事,莫要再提。” 皇后瞧见棠瑾溪一口一个葡萄,顿觉得有趣,她从前怎的没发现玉才人是个好吃的? “点翠,把这盘葡萄给玉才人装着。” 棠瑾溪两眼放光,连忙道谢:“嫔妾谢过皇后娘娘。” “小门小户出身的就是没见过世面!来凤仪宫莫不是吃葡萄来了?” 棠瑾溪看向淑妃,浅浅的笑着:“淑妃娘娘宫里若是也有这葡萄,嫔妾也日日去。” “只可惜,后宫只有皇后娘娘才有这份恩典,嫔妾只能在皇后娘娘这讨个嘴瘾。” 皇后勾唇一笑,没想到这玉才人嘴巴甜的紧。 “好了,别吵了,玉才人既然爱吃,便都把这葡萄给玉才人拿回去吧。” 皇后还真是大方嘞! “都退下吧。” 众妃嫔起身行礼,陆续退出凤仪宫。 白婉清走在最后,刚踏出门槛,就听德妃在轿辇中冷声道:“有些人啊,别以为爬了龙床就能翻身,这后宫里的水,深着呢。” 第34章 大皇子很乖,是奶团子! 白婉清脚步一顿,抬头看了德妃一眼,忽然微微一笑:“嫔妾谢德妃娘娘提点。” 她语气轻柔,眼底却闪过一丝冷意。 棠瑾溪站在不远处,将这一幕尽收眼底,唇角微勾。 宋临琰正在乾清宫批阅奏折,何煜走进来,低声禀报:“皇上,今早凤仪宫请安时,德妃娘娘带头刁难白采女,言语颇为难听。” 宋临琰头也不抬的问道:“白采女如何应对?” “白采女一直低眉顺眼,未曾顶撞。” 何煜顿了顿,又补充道:“倒是淑妃娘娘出言维护了几句。” 宋临琰冷笑一声:“她倒是会做戏。” 何煜察言观色,又继续道:还有一事......皇后娘娘将御赐的葡萄全赏给了玉才人,玉才人当场就吃了大半盘,还说要日日去凤仪宫讨葡萄吃。 啪的一声,宋临琰将手中的墨笔搁下,墨汁溅在奏折上,何煜心头一跳,却见皇上嘴角竟浮现出一丝笑意。 “这个小馋猫。”宋临琰摇摇头,眼中浮现出棠瑾溪捧着葡萄吃得眉眼弯弯的模样。 “朕赏她的东西还少吗?偏要去皇后那儿讨食。” 何煜见状,连忙赔笑道:“玉才人天真烂漫,最是讨喜,听说今儿个在凤仪宫,还为了葡萄跟淑妃娘娘斗嘴呢。” “哦?”宋临琰来了兴致,“说来听听。” “淑妃娘娘说玉才人没见过世面,玉才人当即就回说‘淑妃娘娘宫里若也有这葡萄,嫔妾也日日去’,把淑妃娘娘噎得说不出话来。’ ‘皇后娘娘听了后,索性把凤仪宫的葡萄都赏给了玉才人。 “伶牙俐齿!” 笑罢,又吩咐道:“去,把南疆新进贡的那批葡萄都送到听梨轩去,再给凤仪宫送些过去。” “再传朕口谕,就说朕怕她吃不够,特意给她补上。” 收到葡萄的凤仪宫,点翠笑的眉眼弯弯,捧着葡萄走到殿内。 “娘娘,皇上还真是惦记您。” 皇后也没想到,皇上会给她送葡萄来,想来也是听说了今日之事。 “皇上哪里是惦记本宫?分明是觉得欠了本宫人情罢了。” 皇后捻起一颗晶莹剔透的葡萄,紫玉般的果实在光下泛着诱人的光泽。 她轻笑一声:“点翠,你说这玉才人......倒是个妙人。” 点翠正捧着瓷盘接葡萄籽,闻言笑道:“可不是么?奴婢瞧着玉才人吃葡萄的模样,活像只偷了腥的小猫儿,眼睛都眯成月牙了。” “本宫原以为她不过是个会撒娇卖痴的。” 皇后将葡萄放入口中,甘甜的汁水在唇齿间流转,“今日看来,倒是本宫看走眼了。” 殿外传来细碎的脚步声,大皇子迈着小短腿跑了进来:“母后!儿臣闻到葡萄香了!” 皇后脸上的笑意更浓,招手将大皇子揽到身边:“慢些跑,仔细摔着。” 她接过点翠递来的帕子,轻轻擦去大皇子额角的汗珠,“知道你爱吃,特意给你留着呢。” 点翠连忙端来早已准备好的水晶盏,里面盛着剥好皮的葡萄,还细心地去了籽,大皇子欢呼一声,抓起葡萄就往嘴里塞。 “慢些吃。”皇后宠溺的捏了捏他的脸蛋。 她转头对点翠道:“去把皇上赏的葡萄分一半,给大皇子备着,余下的......” 她顿了顿,“给玉才人那儿也送些去。” 点翠手上动作一顿,惊讶道:”娘娘,这......” “不是刚送了吗?” “怎么?”皇后挑眉,“觉得本宫对她太好?” 点翠连忙摇头:“奴婢不敢,只是......” 她压低声音,“淑妃娘娘那边若是知道了......” 皇后冷笑一声:”本宫行事,何须看她脸色?” 她低头看着吃得正欢的大皇子,语气柔和下来,“这玉才人能让皇上如此上心,必有过人之处,屿儿还小,多结份善缘总是好的。 大皇子突然抬头,葡萄汁沾了满嘴:“母后,那个爱吃葡萄的漂亮姐姐吗?儿臣喜欢她!今早儿臣偷偷瞧见了。” 待点翠退下,皇后将大皇子搂在怀中,若有所思的望着窗外。 “母后,”大皇子仰起小脸,“儿臣明日能去找漂亮姐姐玩吗?” “自然可以,不过......”她眼中闪过一丝深意,“要带上母后准备的葡萄一起去。” 此时听梨轩内,棠瑾溪正对着新得的葡萄大快朵颐,连打两个喷嚏。 她揉揉鼻子,嘟囔道:“这是谁在背后念叨我呢?” “怕是皇上想主子了。” 棠瑾溪正要接话,外头突然传来点翠的声音:“玉才人,皇后娘娘让奴婢给您送葡萄来了。” 棠瑾溪惊得手中的葡萄都掉了,连忙起身相迎。 待看到点翠身后小太监捧着的满满一篮葡萄时,她眼睛瞪得圆圆的:“这......皇后娘娘也太客气了......” 点翠抿嘴一笑:“娘娘说,玉才人既然爱吃,就多吃些,明日大皇子还要来叨扰,请玉才人多多照应呢。” 棠瑾溪眨了眨眼,瞬间明白了皇后的用意。 她笑得眉眼弯弯:“请姑姑回禀娘娘,嫔妾一定好好陪大皇子玩,这葡萄......” “嫔妾最喜欢皇后娘娘赏的了。” 点翠满意的退下,红豆关上门,忍不住道:“主子,皇后娘娘这是何意?” 棠瑾溪捻起一颗皇后赏的葡萄:“这是在告诉我,跟着皇后娘娘,能吃到更好的葡萄呢。” 她将葡萄放入口中,满足的眯起眼,“果然比皇上赏的还甜。” 次日一早,大皇子提着小竹筐,里面装着些许葡萄,笨拙的走进听梨轩内。 他有些怯生生的躲在点翠身后,直到棠瑾溪拿着红豆用葡萄做的糖,他才肯出来。 大皇子宋期屿生得玉雪可爱,圆嘟嘟的小脸白嫩如刚剥壳的鸡蛋,一双黑葡萄似的大眼睛忽闪忽闪的。 他今日穿着杏黄色绣小老虎的锦袍,头顶用红绳扎着个小揪揪,活像年画里走出来的福娃娃。 “玉...玉才人安。”小家伙躲在点翠身后,奶声奶气地行礼,肉乎乎的小手还像模像样的拱了拱。 棠瑾溪心都要化了,蹲下身与他平视:“大皇子真乖,这有好吃的葡萄糖。” 第35章 父皇来啦!一家三口! 小团子眼睛“唰”的亮了,却还记着规矩,仰头看向点翠。 得到肯定后,才迈着小短腿“哒哒哒”跑过来,接过糖时还不忘软糯糯的道谢:“谢谢玉才人~” 那糖比他掌心还大,小家伙双手捧着,试探着伸出粉嫩的小舌头舔了舔,顿时幸福的眯起眼睛,露出两个小梨涡。 “小顺子,快去把秋千架收拾出来。” 棠瑾溪掏出手帕擦掉小团子嘴角的糖渍,“大皇子想玩多高的秋千呀?” “要飞飞!”宋期屿兴奋的挥舞着小手,糖渣子沾了满脸。 他忽然想起什么,转身从小竹筐里捧出一串紫莹莹的葡萄:“给玉才人!母后说...说...” 点翠笑着说道:娘娘说这是的冰晶葡萄,是丞相大人送进宫的,比昨日的更甜呢。” 丞相是皇后的母家,因此好玩意自是不少。 棠瑾溪心头一暖,正要接过,小团子却突然缩回手,眨巴着眼睛:“玉才人抱抱才给!” “哎哟,怎么这般会撒娇啊?”棠瑾溪忍俊不禁,一把将小团子举高高。 小家伙“咯咯”笑着,葡萄在阳光下晃啊晃,分外好看。 秋千架上,棠瑾溪仔细用软垫铺好座位,又让红豆找来锦带束着,能更安全着些。 宋期屿急不可耐的蹬着小短腿:“玉才人快推呀!” “抓好绳子哦。”棠瑾溪轻轻一推,秋千荡起弧度。 “再高些!玉才人再高些!” 棠瑾溪悄悄加重力道,秋千掠过梨树枝头,惊起几只蝴蝶。 宋期屿张开双臂,杏黄色的衣袍在风中鼓起,活像只毛茸茸的小雏鸟。 “蝴蝶!追蝴蝶!”小家伙指着蝴蝶嚷嚷。 棠瑾溪眼疾手快的按住他:“可不能松手,咱们来玩个新花样。” 她解下鹅黄色的披肩,对折成宽布带系在秋千板上:“殿下把腿伸进来,这样就能……” 话音未落,小团子已经灵活的钻进去,晃荡着两条小短腿催促:“玉才人快推!” 这次秋千荡得更高,宋明屿的笑声惊飞了满树梨花。 小家伙忽然仰起头,张开小嘴去接飘落的花瓣,结果被糊了满脸花粉,“阿嚏”打了个喷嚏。 “该歇会儿了。”棠瑾溪忍笑按住秋千,掏出绣着梨花的帕子给他擦脸。 小团子却扭着身子耍赖:“再玩五次!不,十次!” 点翠正要劝阻,忽见小家伙捂住肚子,小脸皱成包子:“玉才人……屿儿饿啦……” 棠瑾溪轻笑一声,捏捏他脸蛋:“正好红豆做了葡萄乳糕,还有……” 她故意拖长音调,看着小团子眼睛越瞪越圆,“蜂蜜梨子羹。” “要要要!”宋期屿手忙脚乱要从秋千上爬下来,结果被披风缠住腿,整个人像只翻不过身的小乌龟似的扑腾。 棠瑾溪连忙把他解救出来,小家伙却顺势抱住她脖子,奶香混着梨花香气扑面而来:“玉才人最好啦!比母后宫的枣泥糕还好!” 点翠闻言直咳嗽,棠瑾溪笑着点点他鼻尖:“这话可不敢让皇后娘娘听见。” 小团子立刻捂住嘴,大眼睛滴溜溜转,又凑到她耳边说悄悄话:“那屿儿偷偷说~” 棠瑾溪抱着小团子往屋里走,忽然脖颈一暖,原来是宋期屿偷偷把沾满糖渍的小脸贴了上来,软乎乎的蹭了蹭。 “明日还来玩秋千吗?” 回应她的是耳边均匀的呼吸声,小团子不知何时已经攥着她的衣衫睡着了, 点翠要接过去,棠瑾溪却摇摇头,示意红豆拿来薄毯,就这么抱着熟睡的小团子坐在梨树下。 方才听梨轩的欢笑声听得真切,宋临琰一进到听梨轩内,就瞧见玉才人怀里抱着个小奶团子。 “溪儿?” 棠瑾溪闻声抬头,见是皇上来了,慌忙要起身行礼,却被宋临琰抬手制止。 他轻步走近,低头看着在她怀里睡得香甜的小团子,眉眼不自觉柔和了几分。 “陛下怎么来了?”棠瑾溪压低声音,生怕惊醒了怀中的小人。 宋临琰伸手拂去落在小团子发间的梨花瓣,低声道:“听闻皇后让期屿来你这玩,朕批完折子便过来看看。” 他目光落在小团子还攥着棠瑾溪衣襟的小手上,唇角微扬:“倒是会挑地方睡。” 棠瑾溪低头看着宋期屿红扑扑的小脸,忍不住用指腹轻轻蹭了蹭他软嫩的脸蛋:“大皇子玩秋千玩累了,刚说要吃点心就睡着了。” 宋临琰接过红豆递来的薄毯,轻轻盖在小团子身上:“朕记得他从前最怕生,如今倒是黏你得很。” “大皇子天真烂漫,嫔妾也很喜欢与他玩耍。”棠瑾溪说着,感觉怀里的小家伙动了动,连忙轻轻拍抚他的背。 宋期屿在睡梦中咂了咂嘴,无意识地往棠瑾溪怀里钻了钻,小脸贴在她心口处,又沉沉睡去。 这亲昵的举动让宋临琰眸色微深,他伸手想将小团子接过来:“让朕抱会儿,别累着你。” 谁知他的手刚碰到宋期屿,小家伙就在梦中皱起小眉头,小手紧紧抓住棠瑾溪的衣衫不放。 嘴里还含糊不清地嘟囔着:“玉才人...秋千……” “看来大皇子睡熟了也不愿离开嫔妾呢。” 宋临琰收回手,无奈摇头:“这小没良心的,平日里朕抱他都要讨价还价半天。” 棠瑾溪并未吭声,而是用手指轻轻抚平小团子凌乱的发丝。 宋临琰看着这一幕,心里莫名涌起一阵酸:“溪儿很喜欢孩子?” “大皇子天真可爱,任谁见了都会喜欢的。” “皇后宫务繁忙,没时间照料期屿,若你得空,可叫期屿多来你这走动。” 棠瑾溪虽说喜欢大皇子,但这是皇后的金疙瘩,日日来她这里若是没出事还好,出了什么事,皇后都能扒了他的皮。 “若大皇子喜欢嫔妾这,可以随时来。” “自然是喜欢的,朕瞧着他与你亲近,心里也欢喜。” 宋期屿忽然在梦中打了个小喷嚏,迷迷糊糊睁开眼,看到眼前放大的俊脸,顿时睡意全无:“父皇!” 第36章 公主不如皇子! 他挣扎着要从棠瑾溪怀里下来,结果一脚踩空,险些摔倒,被宋临琰一把捞住:“毛毛躁躁的,像什么样子。” 小团子却不管这些,兴奋的抱住他的脖子:“父皇也来玩秋千吗?玉才人推得可高了!” 宋临琰挑眉看向棠瑾溪:“哦?朕倒要看看,能有多高。” 棠瑾溪还未反应过来,小团子已经拉着宋临琰的手往秋千架跑去:“父皇坐!玉才人推!” 宋临琰转头看向棠瑾溪,无奈的说道:“看来朕今日是逃不掉了。” “那嫔妾可要得罪了。” 棠瑾溪浅浅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她走到宋临琰身后,轻轻扶住秋千的绳索,低声道:“陛下可要坐稳了。” 宋临琰还未及回应,秋千便被她用力一推,高高荡起。 他下意识地握紧绳索,却小团子的笑声:“父皇飞起来啦!” 他侧头看去,只见小团子站在一旁,兴奋的拍着小手,而棠瑾溪则眉眼含笑,眸中映着光,明亮得晃眼。 “玉才人好大的胆子。”宋临琰故作威严地说道,可唇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 “嫔妾知罪,是小嫔妾一时忘形了。” 宋临琰轻哼一声,却并未责怪。 他伸手将跑到跟前的小团子抱起,放在自己膝上:“既如此,朕便罚你再推高些。” 棠瑾溪愣了一下,随即笑意更深:“嫔妾遵旨。” 点翠看到这一幕,也不由得脸上挂着笑意,皇后日日宫务繁忙,也没有时间陪大皇子。 眼下大皇子在听梨轩玩的开心,想来皇后心里也欢喜。 晚膳时,宋临琰牵着大皇子的手,亲自将他送回凤仪宫。 “皇上驾到!” 皇后此时正倚在软榻上翻看账册,指尖微微一颤,连忙起身相迎。 她已有许久未曾同宋临琰说话了,没想到他会亲自送大皇子回来。 “臣妾参见陛下。”她福身行礼,眉眼间带着几分惊讶。 宋临琰抬手虚扶了一下,语气平和:“皇后不必多礼,朕今日陪屿儿玩了会,想着他该用膳了,便顺路送他回来。” 大皇子仰着小脸,兴奋的拉着皇后的袖子:“母后!父皇陪儿臣荡秋千了,玉才人推得可高了!” 皇后摸了摸他的头,柔声道:“屿儿玩得开心便好,明个可不许缠着玉才人了。” 她抬眸看向宋临琰,眼中带着几分试探的,“陛下可要留下用膳?” 宋临琰有些犹豫,点头道:“也好。” 皇后眸中闪过一丝惊喜,连忙吩咐宫人备膳。 席间,大皇子叽叽喳喳地说着今日的趣事,宋临琰虽话不多,但神色比往日温和许多,偶尔还会应和两句。 皇后替他布菜,见他并未推拒,心中更是诧异,这皇上今个吃错药了?平日里不都不喜欢来他这凤仪宫吗? 用过晚膳后,皇后原本以为宋临琰会回乾清宫,没想到竟留宿在这里。 夜色渐深,凤仪宫内烛火摇曳。 皇后坐在妆台前,由宫女伺候着卸下钗环,铜镜中映出她的愁容。 宋临琰竟真的留宿了。 自打她执掌凤印以来,他鲜少踏足凤仪宫,即便来了,也不过是略坐片刻便走。 今日却破天荒的陪她用膳,甚至留下过夜。 她忽而想起大皇子那句“玉才人推得可高了”,心里顿时了然。 是棠瑾溪。 那丫头,倒是个知恩图报的。 当初棠瑾溪初入宫时,因家世低微,被分到了最偏远的听梨轩。。 当初也是她眼皮子浅了,本以为是个泥鳅,却不曾想是锦鲤,不过是筐葡萄,这丫头还真是长了个玲珑心。 如今她得了圣宠,不仅没恃宠生骄,反倒暗中替她在皇上面前美言。 皇后唇角微弯,低声吩咐贴身翠浓:“明日挑几匹上好的云锦,再备些滋补的药材,送去听梨轩。” 沐浴完后,皇后躺在宋临琰身侧,她是皇后,也不好放下身段去学那些勾人的手段。 只能抬手抚上宋临琰的胸膛,宋临琰拿着书的手一顿,只听见皇后柔声说道:“皇上有多久没来臣妾这凤仪宫了?” 宋临琰沉默不语,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他不喜欢一来皇后宫里,皇后就念叨。 正欲起身,一滴泪滴落在他的心口。 “皇后……” “臣妾也想像寻常女子一般,盼着皇上回家,只是臣妾是皇后,在这后宫中身不由己。” 宋临琰第一次见到这样的皇后,心里一软,手掌落在皇后单薄的背上,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他忽然想起,当年初登基时,是她陪着他熬过无数个焦头烂额的夜晚。 那时的她,还不是如今这般端庄持重的模样,也会在夜深人静时,靠在他肩头说些俏皮话。 “是朕疏忽了。”他低叹一声,将手中的书卷搁在床边。 皇后抬起泪眼,烛光映照下,那张总是端庄得体的面容竟显出几分脆弱。 宋临琰心头一软,伸手拭去她眼角的泪:朕以后常来。 这句话说出口,他自己都愣了一下。 皇后却破涕为笑,顺势靠进他怀里:“皇上金口玉言,可不许反悔。” 宋临琰满心都是愧疚,却没注意到,皇后眼里闪过的一丝不耐。 次日,承露宫内。 “皇上陪大皇子玩了一下午,还留宿凤仪宫?!” 翠浓跪着不敢抬头:“是……听说是玉才人陪着大皇子荡秋千,皇上见了龙心大悦,便……” “玉才人?”淑妃冷笑一声:“又是她!这个贱人!” 一个低贱的才人,在她眼皮子底下耍手段! “本宫还以为皇后是个不争不抢的,没想到竟也用这些下作手段!” 她扭头看向睡熟的莲儿:“没用,还不如一个皇子!” 翠浓打了个寒颤,那可是她的骨肉啊!淑妃怎的如此心狠? “去叫白采女来!本宫倒要瞧瞧,若是这大皇子在听梨轩出了事,皇后还能不能坐得住!” “玉才人还能不能这么大方,把皇上推到凤仪宫!” 片刻,白采女来到正殿内,这深更半夜淑妃来找她,肯定没好事。 “嫔妾参见淑妃娘娘。” 第37章 白婉清的价值! “白采女。” “本宫听说,你从前伺候玉才人,关系不错?” 白婉清心头一颤,低声道:“嫔妾与玉才人只是寻常相处,做好奴婢分内之事。” 淑妃轻笑一声,俯身凑近她:“是吗?那正好,明日大皇子若再去听梨轩,你想办法……” 白婉清猛地抬头,脸色煞白:“娘娘!这、这万万不可!大皇子乃皇上嫡子,若出了差错,嫔妾万死难辞其咎!” 淑妃眸光一冷,伸手捏住她的下巴,指甲几乎陷进她的皮肉里:“怎么?你不愿意?” “嫔妾不敢,只是此事牵连甚广,若查出来,恐怕嫔妾小命不保” “查出来?”淑妃嗤笑一声,甩开她的脸。 “你以为本宫会给你留把柄?你只需照做,之后的事,本宫自会料理。” “就算查出来,你以为皇上会动本宫吗?” 她站起身,居高临下的看着白婉清:“别忘了,本宫的父亲动动手指,就能让你母家,死的一干二净,还有你那病弱的弟弟,宫外的日子,可不好过啊。” 白婉清伏在地上,声音哽咽:“嫔妾……遵命。” 淑妃满意地笑了,伸手抚了抚她的发髻,语气温柔得可怕:“这才乖,记住,明日若办成了,本宫自有重赏。” “若办不成。”她指尖一顿,“上次你出卖本宫一事,本宫还没找你算账,这次可别让本宫失望。” 白婉清踉跄着退出正殿,夜风一吹,她才发现后背早已被冷汗浸透。 直至正殿的烛火熄灭,白婉清才大着胆子出了承露宫,今夜皇上就歇在乾清宫,她正好可以向皇上以此事表明自己的真心。 白婉清走的很快,手心沁出冷汗。她必须见到皇上,否则明日大皇子若真在听梨轩出事,她必死无疑。 到了乾清宫外,何煜正打着盹,被她急促的脚步声惊醒,连忙拦住她:“白采女?这深更半夜的,您怎么到这儿来了?皇上已经歇下了,有事明日再禀吧。” 白婉清咬了咬唇:“何公公,嫔妾有十万火急之事,必须立刻面见皇上!事关大皇子安危,耽搁不得!” 何煜犹豫了一下,摇头道:“采女,不是奴才不通融,可皇上最厌烦夜里被人打扰,您若贸然惊驾,只怕皇上会动怒。” “公公!”白婉清急得眼眶发红,直接跪了下来,“求您通传一声,若皇上怪罪,嫔妾一力承担!” “公公,你信我一次,好不好?” 白婉清很懂抓住男人的心,也知道什么样的姿态最是惹人怜悯。 何煜虽不是个全头全尾的,但好歹也是个男人。 她攀上何煜的袖口,眼中含泪:“公公,帮帮我。” 何煜见她这副模样,不似作假,正犹豫着,殿内却传来宋临琰的声音。 “何煜,外面吵什么?” 何煜吓得一哆嗦,连忙回道:“回皇上,是白采女求见,说是有要紧事。” “让她进来。”宋临琰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不耐。 白婉清深吸一口气,快步走进内殿,殿内烛火未熄,宋临琰披着外袍坐在床榻边,眉头紧锁,显然是被吵醒后心情不佳。 “白采女,你最好真有要事。” 白婉清“扑通”一声跪下,声音发颤:“皇上,嫔妾有罪!但此事关乎大皇子性命,嫔妾不敢隐瞒!” 宋临琰眸光一沉:“说。” 白婉清不敢抬头,将淑妃的谋划一五一十地说了出来,说完后,殿内一片死寂。 良久,宋临琰冷笑一声:“淑妃,倒是好大的胆子。” 他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白婉清:“你为何不直接答应她,反而冒险来告诉朕?” 白婉清抬起头,眼中含泪,却坚定道:“嫔妾虽身份卑微,却也知忠义二字。” “大皇子是皇上的嫡子,嫔妾若为自保而害他,便是丧尽天良,死后也无颜见列祖列宗!” 宋临琰盯着她看了片刻,忽而淡淡道:“你倒是个明白人。” 他转身走到案前,提笔写下一道密旨,递给何煜:“传朕口谕,明日大皇子不必去听梨轩,改去御书房习字。” “另外,派人盯紧淑妃的一举一动,若有异动,立刻禀报于我。” 何煜领命退下。 宋临琰看向白婉清,似笑非笑的说道:“说吧,你想要什么?” “嫔妾不想要什么,嫔妾只是想活。” 宋临琰冷笑一声,“想活?朕可以让你活!” “但你得发挥你的价值,让我看到你的价值,你才能活。” 白婉清不想成为一把刀,她想做的只是宋临琰的女人罢了。 “嫔妾……遵旨。” 翌日。 大皇子拿着纸鸢,兴高采烈的缠着点翠,要去找棠瑾溪玩。 点翠犹豫的说道:“大皇子,今个得去御书房练字。” 宋期绪的小脸瞬间垮了,撇撇嘴想要哭,点翠拿他没办法,只能哄着:“大皇子,若您哭,皇后娘娘会生气的。” 宋期绪嘟着小嘴,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的不让它们掉下来。 母后说过,男子汉不能随便哭鼻子,他低头看着手中的纸鸢,玉才人上次答应陪他一起放的。 “点翠姑姑,我就去一会,放完纸鸢就回来练字,好不好?”他仰起小脸,眨巴着大眼睛,声音软糯得让人心软。 点翠俯下身,替他整理衣领,无奈的叹气:“大皇子,皇上特意下旨让您今日去御书房,若被发现您偷跑出去,皇上会生气的。” “父皇不会知道的!” 宋期绪急急打断,小手抓住点翠的袖子摇晃,“我们就说是去御花园透气,然后悄悄拐去听梨轩,父皇那么忙,不会注意的!” 点翠看着小主子期待的眼神,想起这孩子平日被拘在宫中少有玩伴,唯有玉才人能让他开怀大笑。 她左右张望,压低声音:“那说好了,只玩半个时辰,到时候必须回来。” 宋期绪眼睛一亮,小鸡啄米似的点头,笑眯眯的,他迫不及待的拉着点翠往外走。 御花园里春光明媚,宋期绪蹦蹦跳跳的走在前面,时不时回头催促点翠走快些。 转过一处假山,他忽然停下脚步,竖起食指抵在唇上:“嘘,点翠姑姑,我们从这边走,避开巡逻的侍卫。” 第38章 中毒,舍身救人! 点翠看着他熟练的选择了一条偏僻小径,无奈的摇摇头,平日里读书不肯,反倒是琢磨宫里的路线琢磨的门清。 听梨轩外,棠瑾溪正蹲在院子晒太阳,阳光透过梨树枝叶洒在她纯白的衣裙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听到脚步声,她抬起头,看到宋期绪时明显一怔。 “大皇子?你怎么?”她连忙起身,眼中闪过一丝不安,“今日不是该去御书房吗?” 宋期绪已经欢快的跑到她面前,献宝似的举起纸鸢:“玉才人你看!这是内务府新做的,比上次那个更大更漂亮!我们今天可以放得更高!” 棠瑾溪看向点翠,后者无奈的摇头,她蹲下身与大皇子平视,柔声道:“大皇子,私自更改皇上的安排是不对的,若被皇上知道,皇上会发脾气的。” “玉才人……”宋期绪的小脸垮了下来,眼中带着泪花,“我昨晚梦见和玉才人一起放纸鸢,飞得好高好高,醒来后就想马上见到玉才人。” 棠瑾溪心头一软,宫中规矩森严,大皇子虽贵为嫡子,却少有孩童应有的快乐。 她犹豫片刻,轻叹一声:“那说好了,只玩一会儿,然后大皇子必须回去练字。” 既然宋期绪主动送上门来,那也别怪她棠瑾溪利用了。 昨夜,翠浓已经将淑妃的计划告知于她,她本不想让大皇子受到牵连,只是上一世,大皇子就死在淑妃和白婉清手里。 这一世,她就算想保护大皇子,也无济于事,不如利用他,让皇上对淑妃忍无可忍。 宋期绪破涕为笑,忙点点头,棠瑾溪接过纸鸢,牵起他的小手往御花园走去。 春风正好,纸鸢很快乘风而起,宋期绪仰着小脸,看着纸鸢在蓝天中越飞越高,开心得手舞足蹈:“玉才人,快看!它飞得比梨树还高!比宫墙还高!” “真好,他可以飞出那宫墙,看看外面的天地,我想,外面的天地一定很美。” 棠瑾溪笑着,不时教大皇子如何调整,一大一小的身影倒显得格外温馨。 “我渴了。”玩了一会,宋期绪擦了擦额头的细汗。 “我去给你倒茶。”凉亭内有备好的牛乳茶,是她早先叫红豆准备的。 “奴婢去就好。”点翠正想上前,却被棠瑾溪摆摆手示意陪着大皇子。 点翠看着大皇子红扑扑的小脸:“大皇子累了吧?要不要歇会儿?” 宋期绪摇摇头,眼睛仍盯着空中的纸鸢:“不累!我还要再玩一会!不然又要去练字,我才不喜欢练字呢!” 就在这时,棠瑾溪端着茶盘从凉亭走出,她看到大皇子蹦跳着去够线轴,忽然注意到他脚下的地面有些异样。 几片花瓣不自然地排列着,隐隐下凹,似乎下面有着什么东西一般。 “大皇子别动!”棠瑾溪失声喊道,茶盘从手中滑落。 宋期绪被这突如其来的喊声吓了一跳,脚下一滑,正好踩在那片花瓣上。 只听“咔”的一声轻响,地面突然弹起一根银针,刺入他的脚踝。 “啊!”宋期绪痛呼一声,跌坐在地。 棠瑾溪连忙跑过去,一把抱起大皇子,她检查他的脚踝,发现针眼处已经泛起诡异的青紫色。 “有毒!”她脸色骤变,抬头对惊慌失措的点翠道。 “快去请太医!就说大皇子被毒虫咬了!不要声张!” 点翠吓得大惊失色,转身就跑。 棠瑾溪抱起大皇子跑到凉亭内,将他平放在石椅上。 宋期绪的小脸已经开始发白,嘴唇泛起不正常的紫色。 “疼,母后,我好难受!”他虚弱的唤着,小手紧紧抓住棠瑾溪的衣袖。 “大皇子别怕,我在这。” 棠瑾溪看着大皇子脚踝上泛起的青紫,俯下身,用嘴唇覆上那细小的针眼。 她能感觉到毒素在口中泛着苦的味道,却丝毫没有犹豫。 “才人不可!”红豆惊呼,“这毒会伤着您的!” 棠瑾溪没有理会,吸吮伤口,随即转头将一口黑血吐在地上。 她的唇瓣立刻泛起不正常的紫色,舌尖传来麻感,但她再次俯下身,依旧重复着。 “母后,好疼.……”宋期绪的小手紧紧攥着棠瑾溪的衣袖,眼泪顺着苍白的小脸滑落。 他的意识已经开始模糊,将眼前救他的人错认成了皇后。 “绪儿乖,别怕。”她第三次吸出毒血,这次吐出的血颜色已经淡了些。 “玉,玉才人。”宋期绪微微睁开眼,认出了眼前的人,虚弱地问,“我会死吗?” 棠瑾溪心头一紧,手上的动作却不停:“不会的,大皇子福泽深厚,一定会没事的。” 她从荷包深处取出一个小瓷瓶,倒出一粒乌黑的药丸:“大皇子把这个含在舌下,不要吞下去。” 宋期绪乖巧的照做,药丸的苦涩让他皱了皱眉,但很快,他感觉呼吸顺畅了些。 他依旧紧紧抓着棠瑾溪的衣袖,不肯松开。 “疼。”他的声音让棠瑾溪有些心疼。 “很快就不疼了。”棠瑾溪轻声安慰,一边继续按压伤口处,使血流的干净些。 点翠带着太医匆匆赶来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棠瑾溪唇色发紫却依然挤压大皇子的伤口,而大皇子则紧紧抓着她的衣袖不放。 “快!大皇子中了毒。”棠瑾溪抬头对太医喊道,声音有些嘶哑。 太医大惊失色,连忙上前查看,眼中闪过一丝惊讶:“玉才人懂医?” “不懂,先看看他的如何了?”棠瑾溪有些晕乎乎,踉踉跄跄的。 太医吩咐道:“大皇子已无碍,臣先给玉才人解毒!”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皇上驾到!” 宋临琰走入凉亭,脸色阴沉的不行,他的目光先是落在宋期绪苍白的脸上,随即转向唇色发紫的棠瑾溪。 “绪儿!”宋临琰快步走到石椅前,伸手探向他的额头。 “皇上,大皇子毒已解,余毒只需服用汤药便可清。” “此毒发作极快,幸好发现及时,玉才人以口吸毒,眼下玉才人也中了毒。” 第39章 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宋临琰的目光落在棠瑾溪身上,衣袍下的手攥紧,心里万分心疼,“那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解毒!” “皇上,嫔妾无碍。”棠瑾溪话未说完,突然一阵眩晕袭来,身体不受控制的向前倾倒。 宋临琰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在失去意识前的最后一刻,棠瑾溪感觉到一双有力的手臂将她抱起。 耳边似乎传来宋临琰的声音:“把玉才人送回听梨轩,派最好的太医诊治!” 当棠瑾溪再次醒来时,发现自己躺在听梨轩的床榻上,窗外已是黄昏,头疼的不行。 “小主醒了!”守在床边的红豆惊喜的叫道,连忙端来一碗药。 “太医说您醒了就喝下这碗解毒汤。” 棠瑾溪撑起身子,唇上传来一阵刺痛,她接过药碗,苦涩的味道让她皱了皱眉:“大皇子怎么样了?” “大皇子已经醒了,皇上一直守在身边呢。” 红豆压低声音,“听说皇上震怒,下令彻查此事,各宫妃嫔已经被带去审问了。” 棠瑾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她原想利用这次机会让皇上对淑妃起疑,却没想到差点害了大皇子的性命。 看着一个孩子痛苦的模样,她内心深处的母性被唤醒,那些算计忽然变得那么可憎。 “小主,您为什么要冒险救大皇子啊?那毒可是会要人命的!” 棠瑾溪轻声道:“他还那么小,那么信任我,我不能辜负这份信任。” “皇上驾到!” 棠瑾溪连忙整理衣衫,刚要下床行礼,宋临琰已经大步走入殿内:“不必多礼。” 宋临琰目光深沉的看着她:“朕来告诉你,绪儿已经无碍,正在皇后宫中休养。” 棠瑾溪松了一口气:“无事便好。” “若非你及时相救,后果不堪设想。” 棠瑾溪低头:“嫔妾只是做了该做之事。” “朕还有宫务要处理,明日再来看你。” “嫔妾恭送皇上。” 宋临琰深深看了她一眼,没有继续追问。 他转身走向门口,在离开前留下一句话:“好好养伤,绪儿醒来后,第一个问的就是你。” 待宋临琰走后,棠瑾溪才长舒一口气,靠在枕上。 宋临琰今日怎会来的那么快? 她轻抚自己的唇,那里有些刺痛,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大皇子紧紧抓住她衣袖的小手。 凤仪宫正殿内,皇后正陪着大皇子,宋临琰端坐主位。 “大皇子中毒一事,朕今日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淑妃端坐在妃位之首,唇角扬了扬,她余光扫过跪在末位的白婉清,心中暗赞这枚棋子用得妙。 “皇上,大皇子吉人天相,如今既已无碍,何苦闹得六宫不宁?许是哪个不长眼的奴才不小心弄掉的。” “不长眼?” 宋临琰冷笑着打断,“用银针之毒埋在地底谋害皇嗣,这叫不长眼?” 淑妃指尖一颤,皇上的态度怎的这般蹊跷?但很快镇定下来,白婉清办事干净,绝无证据指向自己。 “皇上明鉴,臣妾听闻那毒是玉才人解的?她不过一个女子,怎会识得奇毒?” 宋临琰沉声道:“朕问的是下毒之人,不是解毒之人。” 淑妃被噎得脸色微变,这时白婉清突然上前,跪倒在地:“皇上恕罪!嫔妾,嫔妾前日曾见淑妃娘娘宫里的春桃,鬼鬼祟祟在御花园!” “放肆!白采女可知诬陷妃位是何罪名?” 这白婉清果真是个狼子野心的,居然还要将这脏水泼到她身上! 白婉清吓得浑身发抖,却仍颤声道:“嫔妾不敢妄言,确实看见春桃了。” “够了!淑妃,你宫里的春桃现在何处?” 淑妃皱着眉:“那丫头前日告假出宫探亲,至今还未回来。” “巧得很,带上来!” 两名侍卫押着个满脸是血的宫女进来,淑妃一见那人,脸色变得惨白,正是春桃! “娘娘救我!”春桃扑倒在地,哭喊着去抓淑妃的裙角。 “奴婢按您吩咐在御花园埋了银针,但奴婢不知道那是害大皇子的啊!奴婢只以为是要栽赃给玉才人的!” 满殿震惊,淑妃猛地后退,慌忙看向白婉清,却见对方低头跪着,唇角竟有一丝几不可见的笑意。 中计了! “皇上!这贱婢血口喷人!况且这春桃不过是个洒扫宫女,臣妾怎会用她?” “皇上明鉴!”春桃突然从怀中掏出一枚碧玉耳坠,高高举起,“这是淑妃娘娘赏给奴婢的,说是事成之后还有重赏!” 淑妃一见顿时血色尽失,这确是她平日佩戴的首饰! “不,这不可能。”淑妃踉跄后退,护甲刮过案桌发出刺耳声响,“本宫从未赏过她这个!定是这贱婢偷的!” 宋临琰接过耳坠细看,正是淑妃从前常戴的,他眸光一沉:“淑妃,你还有什么话要说?” “臣妾冤枉!臣妾没有指使春桃做这种事! 淑妃气得浑身发抖,她突然想起什么,猛的看向春桃:“你说本宫指使你,那本宫是何时何地与你说的?当着哪些人的面?” 春桃眼神闪烁,随即说道:“是,是前日夜里,娘娘单独召奴婢进殿内说的。” “满口胡言,前几日你与翠浓告假出宫探亲,翠浓知晓,承露宫人人皆知! 白婉清暗叫不好,急忙插话:“许是春桃记错了日子。” 宋临琰看向白婉清,下意识的攥紧了手,这个蠢货,这种时候少说话! “你闭嘴!” 淑妃突然扑向春桃,一把揪住她的衣领,“说!是谁指使你诬陷本宫?是不是白婉清这贱人给了你什么好处?” “原来是这样,这白婉清装作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原来在这等着本宫呢。” “住口!” 宋临琰一声厉喝,”殿内瞬间安静,他缓缓起身,龙袍上的金线在烛火下泛着光。 “淑妃御下不严,纵容宫女谋害皇嗣。” 他声音不大,却每一句都让淑妃心如刀割:“即日起废为庶人,打入冷宫。” 淑妃不敢相信的看着宋临琰,护甲咔嚓一声静生生折断在案桌上。 第40章 晋位婕妤! 她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皇上竟连查都不查,就要定她的罪? “皇上!”她扑上前抓住宋临琰的衣摆,发丝散乱也顾不得扶。 “臣妾侍奉您数年,您就这般不信臣妾?那春桃分明是装疯卖傻说瞎话。” “皇上,臣妾什么样,您心里不知吗?臣妾怎么会做这等蠢笨之事。” 宋临琰抽回衣角,眼神淡漠,仿佛从前那些恩情是假的一般:“拖下去。” 淑妃突然癫狂大笑,珠钗散落一地:“哈哈哈……皇上!您当真看不出这是白婉清设的局?” 她指向跪在地上的白婉清:“这贱人前日还跪在臣妾脚边表忠心,今日就能反咬一口!皇上今日能被她蒙蔽,来日就能被她捅一刀。” “啪!” 一记耳光狠狠扇在淑妃脸上,白婉清不知何时起身,掌心还泛着红:“大胆!竟敢污蔑圣听!” 宋临琰眸光一沉,白婉清这举动太过急切,她的胆子比宋临琰想的还要大。 淑妃抚着脸颊,突然安静下来,她慢慢直起身,哪怕发髻散乱,依旧挺直了脊背:“宋临琰。” 直呼圣名,乃是大不敬! “你可记得元庆二年,你染疫高烧三日,是谁衣不解带守在榻前?” 淑妃眼中有泪光,却倔强的不让它落下,“又是谁为保你登基,让我父亲驻守南疆以命相搏?” 宋临琰袖中的手微微收紧,面上却不显分毫:“带下去。” 侍卫上前架住淑妃,她却突然挣脱,从怀中掏出一个褪了色的香囊:“这个,你还认得吗?” 香囊上歪歪扭扭绣着平安二字,针脚拙劣,是当年宋临琰还是王爷时,淑妃亲手绣的定情信物。 “娘娘。”一直沉默的翠浓忍不住出声,“慎言!” 淑妃却没听见一般,痴痴望着宋临琰:“临琰哥哥,我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爱上你这样的昏君!” “堵上她的嘴!”宋临琰一把打落那香囊。 侍卫慌忙用帕子塞住淑妃的嘴,在被拖出殿门的那一刻,淑妃突然回头,死死盯住白婉清,那眼神仿佛要吃人一般。 白婉清不自觉地打了个寒颤。 “白采女你今日,很威风啊。” 白婉清腿一软跪倒在地:“嫔妾只是。” “只是什么?急着灭口?” 白婉清额头冒出冷汗:“嫔妾不敢。” 宋临琰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滚回你的承露宫,没有朕的旨意,不得踏出宫门半步。” “是,嫔妾遵旨。” 待众人退下,皇后才轻声道:“皇上,此事或许有误会,臣妾想那淑妃应当没这个胆子。” “皇后不必多言,传旨,镇国将军教女无方,罚俸三年。” 皇后欲言又止:“是,臣妾知晓。” 宋临琰走出凤仪宫时,已经是子时,何煜提着宫灯跟在后面,大气都不敢出。 “何煜。” “奴才在。” “给我重新去查,查白婉清入宫以前,是做什么的,还有最近都见过什么人。” 何煜心头一紧:“皇上是怀疑?” “朕什么也没怀疑,只是有些人,演得太过了。” 夜深,听梨轩内还点着烛。 棠瑾溪坐在窗边,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主子,该歇息了。”红豆轻声提醒。 “再等等,我总觉得今晚会有事发生。” 话音刚落,窗外传来极轻的响声,是石头砸向窗子。 棠瑾溪与红豆对视一眼,红豆会意,轻手轻脚走到门边,小心拉开一条缝。 “翠浓姐姐?” 棠瑾溪心里一紧,连忙起身。 翠浓连忙进入殿内,发髻散乱,衣衫沾满尘土,一进门就跪倒在地:“玉才人救命!” “快起来说话。”棠瑾溪扶起她,只觉她浑身发抖。 “红豆,去门口守着。” 待红豆出去,翠浓才哽咽道:“淑妃是冤枉的!那春桃根本不是承露宫的人,她是几个月前才调来的,平日连娘娘的面都见不着,怎会是心腹?” “你确定?” “千真万确!奴婢与淑妃都记得清楚,春桃是内务府李公公安排进来的。” 棠瑾溪心理一惊,如此说来,春桃很可能是旁人安插在淑妃宫中的眼线。 “还有更蹊跷的。” 翠浓压低声音,“那枚碧玉耳坠确实是淑妃的,但早在半月前就丢了。” “淑妃以为是哪个手脚不干净的宫女偷的,还发落了几个人。” “所以耳坠是被偷走的?”棠瑾溪若有所思,“白采女早有预谋?” 翠浓突然跪下,重重磕了个头:“玉才人,奴婢明日就要随淑妃去冷宫了,再难出来。” “求您看在往日奴婢为您通风报信的份上,善待奴婢家里人。” “你先起来,我答应你的自会做到,你放心。” 总觉得哪里不对劲,以宋临琰的聪明,明知有疑点却仍将淑妃打入冷宫,这其中恐怕有不对劲的地方。 窗外传来脚步声,翠浓脸色一变:“奴婢该走了,若被人发现奴婢私自前来,奴婢的小命就不保了。” “你放心,我会想办法将你送出宫。” 翠浓又行了一礼,匆匆离去。 红豆慌慌张张跑了进来:“主子!何公公带着圣旨来了!” “这个时辰?”棠瑾溪一惊,“快为我更衣接旨!” 刚整理好衣衫,何煜已带着一众太监宫女进了院子。 棠瑾溪跪地,慌乱的不行,深夜传旨,绝非寻常。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棠氏瑾溪,淑慎性成,勤勉柔顺,救皇子有功,着晋为婕妤。钦此。” 晋婕妤?棠瑾溪一时恍惚,才人到婕妤,连跳两级? 是宠爱,还是感激……亦或是……心中有愧? “玉婕妤,接旨吧。”何煜笑眯眯的说。 棠瑾溪这才回神,恭敬叩首:“嫔妾谢主隆恩。” 刚接过圣旨,就听见殿外的声音:“皇上驾到!” 棠瑾溪连忙带着红豆跪迎,宋临琰一身常服,显然是刚从乾清宫出来。 “起来吧。” 宋临琰将她扶起,“深夜惊扰溪儿了。” “皇上言重,嫔妾受宠若惊。” “都退下吧,你这伺候的人太少了,明个叫内务府拨两个过来。” 第41章 皇帝试探,白婉清出击! 待众人退去,殿内只剩他们二人,宋临琰忽然问道:“方才有人来过?” 桌上赫然放着两个茶杯。 棠瑾溪后背一凉,强自镇定:“方才嫔妾睡不着,就同红豆饮了些牛乳。” “淑妃被朕打入冷宫了,此次绪儿中毒一事,便是她所做。”宋临琰打断她。 宋临琰在试探她?也是了,为什么这么巧,她棠瑾溪就在大皇子身侧。 “溪儿怎么不说话?” “嫔妾只是在想,淑妃也有小公主,为何要谋害大皇子,倒是狠毒的心肠。” 宋临琰紧盯着她:“她口口声声说她没做过,你信吗?” 棠瑾溪深吸一口气,浅浅的笑着:“说实话,嫔妾觉得淑妃娘娘没有这样的心机。” “虽说淑妃娘娘嚣张跋扈,可今日那毒针弄得巧妙,不大像淑妃娘娘弄出来的。” “是吗?”宋临琰忽然伸手抬起她的下巴。 “那你觉得,朕为何明知有疑点,还要将淑妃打入冷宫?” 棠瑾溪被迫直视那双眼,心惊的不行:“嫔妾不敢揣测圣意。” 待宋临琰离去,红豆才敢进来:“主子,皇上怎么深夜来此?” 棠瑾溪摇摇头,示意她小声些。 “红豆,明日一早,你去太医院找林太医,就说我中毒后心口疼,请他来看看。” “主子哪里不舒服?”红豆紧张的问道。 “我没事。” 棠瑾溪低声道,“林太医是淑妃的人,他或许知道些什么。” 次日一早,棠瑾溪刚用过早膳,晋升旨意就传遍了六宫。 一时间,贺喜的妃嫔纷纷上听梨轩送贺礼,连平日不常走动的几位才人都遣人送了礼。 “主子,白采女派人送了一对玉镯来。” 棠瑾溪冷笑一声:“收下吧,丢到库房里。” 她才不信白婉清会真心贺喜,恐怕这玉镯也藏了东西。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通报声:“皇后娘娘驾到!” 棠瑾溪连忙整理衣衫出迎,皇后居然会到她这个婕妤住的听梨轩? “嫔妾参见皇后娘娘。” “起来吧,本宫来看看你,身子可有不适?” “回皇后娘娘,嫔妾好多了。” 棠瑾溪将皇后迎入殿内,皇后环顾四周,忽然感叹道:“这听梨轩简陋了些,委屈你了。” “嫔妾不敢。” 皇后示意身边宫女退下,待只剩她们二人,才轻声道:“淑妃的事,你怎么看?” 棠瑾溪心头警铃大作,皇后这是试探?怎么跟宋临琰一个样? 上一世,她与皇后接触不多,对她这个人也不算了解。 “嫔妾愚钝,不敢妄议。” 皇后意味深长的看了她一眼:“不必装了,你是个聪明人,若是不想让皇上厌弃你,最好一五一十的同本宫说出来。” 棠瑾溪指尖微颤,怎么皇后都知道? “你不必紧张。” 皇后轻拍她的手,“本宫与皇上相识多年,知他心思深,绪儿对他来说易是嫡子,他多少谨慎了些。” 棠瑾溪没有接话。 “本宫今日来,一是想对你道谢,你救了绪儿,便是救了本宫。” “本宫不是白眼狼,你放心,只要本宫不倒,这后宫定有你一席之地。” 此时的皇后,不像后宫之主,倒有些像个未出阁的小姐,同她似姐妹一般,挽着手。 她压低声音继续说道:“白婉清背后,另有其人,只是本宫还不知道是谁指使她。” 棠瑾溪猛的抬头:“娘娘的意思是,这个人连皇后娘娘都奈何不了他?” “本宫言尽于此,你是个聪明人,又救了绪儿,如今得皇上看重,望你好自为之。” 送走皇后,棠瑾溪独坐窗前,她有些想不通。 上一世,淑妃可没有这么快就入冷宫,这一世似乎太快了些。 难不成,白婉清也重活一世? “主子,白采女求见。” 棠瑾溪眉头一皱,来得真快:“请她进来。” 白婉清穿着一身素雅的淡青色宫裙,发间只簪了一支梨花银钗,看起来弱不禁风。 与昨日在凤仪宫中掌掴淑妃的狠厉模样判若两人。 “妹妹恭喜姐姐晋位。”白婉清盈盈下拜,声音柔得能滴出水来。 “白采女客气了,赐座。” 两人落座后,白婉清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瓷瓶:“这是皇上赏的焕颜膏,最是养颜,特献给姐姐贺喜。” 棠瑾溪心头警铃大作,面上却不显,接过瓷瓶放在一旁。 “白采女有心了,只是听闻你昨日受了惊吓,今日该好好休息才是。” 白婉清眼中闪过一丝狠厉,很快又恢复柔弱模样:“多谢姐姐关心,只是妹妹心中实在不安,淑妃娘娘她太过狠毒。” “淑妃已被废为庶人,白采女还是慎言为好。” 白婉清嘴角微微上扬,又迅速压下:“姐姐教训得是,只是妹妹总觉得淑妃娘娘或许是被冤枉的。” ?不是她昨日里口口声声是淑妃所为?她这是什么意思? 况且眼下淑妃还假孕,白婉清这般迫不及待,就凭淑妃那个家世,其父必定会将他从冷宫捞出来。 “后宫之事,自有皇上和皇后娘娘圣断。” 棠瑾溪四两拨千斤,“我们做妃嫔的,谨守本分便是。” 白婉清突然凑近:“姐姐救了大皇子,皇上必定更加宠爱。” “只是姐姐可曾想过,为何偏偏是您在场?” 棠瑾溪后背一凉,这正是她心中最大的疑虑,那日大皇子中毒,她恰好在场,未免太过巧合。 “白采女此言何意?” “没什么。” 白婉清坐直身子,又恢复了那副柔弱模样:“只是觉得姐姐运气真好。” 殿内安静下来,棠瑾溪端起茶杯轻抿一口,白婉清今日前来,句句带刺,却又处处暗示,分明是在试探什么。 跟宋临琰一样,都在试探她,难不成这一世她还是要败给这白婉清? 白婉清起身离开,走到门口时突然回头:“对了,姐姐可认识一个叫翠浓的宫女?” “淑妃身边的?见过几面,不算熟悉。” “是吗?” 白婉清意味深长的笑了,“昨夜有人看见她往听梨轩方向来了,我还以为她是来找姐姐的呢。” 第42章 夜访冷宫,交心! “白采女说笑了,昨夜我一直与红豆在一起,未曾见过外人。” “那就好。” 白婉清轻声道,“冷宫的人,还是少接触为妙,姐姐如今正得圣宠,可别被牵连了。” 待白婉清离去,棠瑾溪才长舒一口气,后背已经湿透。 白婉清前脚刚走,林太医就来了,他是太医院最年轻的太医,也是淑妃秘密一手提拔起来的。 “微臣参见玉婕妤。” “林太医不必多礼,中毒后总觉得心口闷痛,劳烦太医看看。” 林太医把脉,眉头微皱:“娘娘脉象平稳,不似有恙。” 棠瑾溪压低声音:“林太医,淑妃娘娘可好?” 林太医手一抖,险些打翻药箱:“娘娘慎言!淑妃已被废为庶人。” “我知道你与淑妃的关系,我只问你,想救她吗?” 她怎么会知道?明明淑妃同他说过,她与玉婕妤不合。 “微臣不知道婕妤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可以帮你救淑妃出来,但我要你帮我办一件事。”棠瑾溪俯身,猛然凑近。 太过近的距离,让林太医有些手足无措,那张妖媚的面容,只觉得自己的心“砰砰砰”的仿佛跳出来。 “什……什么事?” 棠瑾溪猛然凑近,在他的耳畔低声喃喃说着。 至于说的什么,林太医没大听清,只记得女子身上淡淡的梨花香,温热的呼吸。 就连淑妃,他也从未离得这般近过。 他与淑妃是年少情谊,最终她入了宫,他入朝为官,暗中守着她。 到后来,仅剩的那点情分,似乎也在岁月的蹉跎下,所剩无几。 自己于她而言,不过是可以随意把玩的物件一般。 想到这,心中不免酸涩。 “微臣,遵旨。” 檩儿,这是最后一次。 “今日之事……” “微臣什么都没听见,娘娘若无大碍,微臣就先告退了。” “慢着!” 林太医提着药箱的手一顿,而后还没转过神来,还未等反应过来,棠瑾溪走到他面前,为他正了正衣冠。 “砰!”一声,手里的药箱落了地。 “微臣,告退。” 送走林太医,棠瑾溪独坐沉思,线索越来越清晰,只差淑妃了。 “红豆,准备一下,我要去冷宫。” “主子,冷宫不许旁人随便进。” “我知道。棠瑾溪打断她,“所以才要趁夜深人静时去。” 当晚,棠瑾溪披着黑色斗篷,借着月光在宫墙暗处中走着。 红豆在前方引路,手中灯笼用黑纱罩着,只透出微弱的光。 “主子,前面就是冷宫了。”红豆压低声音,指了指前方那破败宫门。 “奴婢打听过了,今夜守卫的是李太监,他收了银子,会放我们进去半刻钟。” 棠瑾溪点点头,手心已沁出冷汗,她不是没来过冷宫,上一世她被打入冷宫时,曾在这里度过了许多生不如死的日子。 那潮湿发霉的气味,老鼠窸窸窣窣的声音,还有疯妃子们夜半的哭嚎,至今想起来仍让她觉得恶心。 “玉婕妤?时间紧迫,请随老奴来。”老太监从阴影中走出。 冷宫大门发出吱呀声,只开了一条仅容一人通过的缝隙,棠瑾溪深吸一口气,迈步跨入。 与记忆中的景象重叠,杂草丛生的庭院,那口死过不少人的枯井,还有那股挥之不去的腐朽气息,唯一不同的是,这次她是站着走进来的。 “淑妃娘娘被关在西侧最里面的屋子,” 老太监低声道:“老奴只能送到这里了,半刻钟后必须出来。” “我明白,多谢公公。” 红豆留在门外把风,棠瑾溪独自走向西侧,没有灯笼只能摸黑走着。 突然,脚下一滑,她险些跌倒,低头一看,竟是一块破碎的瓷片,那是上一世她刮破一个疯癫弃妃的喉咙所用的。 只因为,弃妃想要杀了她。 命运太过讽刺,她竟以这种方式与过去的自己重逢。 最里面的屋子比想象中干净多了,门窗完好,想来也是,淑妃好歹怀着“身子”。 棠瑾溪轻轻敲门,没有回应,她试着推了推,门没锁。 “谁?” 棠瑾溪点亮了随身携带的蜡烛,昏黄的光线下,她看到曾经的淑妃,如今只穿着素白中衣,披散着长发坐在简陋的木床上。 即使落魄至此,她依然挺直腰背,保持着自己的骄傲。 “是你?”淑妃眯起眼睛,脸上满是恨意。 “玉才人?不,现在该叫你玉婕妤了吧?怎么,来看本宫笑话?” 棠瑾溪反手关上门,直视淑妃的眼睛:“嫔妾来求一个真相。” “真相?”淑妃冷笑,“皇上不是已经定了我的罪吗?毒害皇嗣,罪无可赦。” 她突然激动起来,“可本宫没有做过!那毒针根本不是我的!” “那为何皇上要信白采女?” “因为他需要一个替罪羊!”淑妃猛的站起,胸口剧烈的起伏着。 “白婉清那个贱人背后是谁,你以为皇上不知道?他比谁都清楚!他不过是为了自己的狠心找一个借口罢了!” “你是说是皇上?” 淑妃突然抓住她的手:“玉婕妤,你救我出去,我告诉你全部真相!我知道你恨我,但真正的敌人是白婉清!” “她背后的人想要的不只是我的命,还有镇国将军一脉!” “你还没告诉我,为什么是白婉清,不是我?不是皇后?” “我的父亲掌握着南疆三十万大军皇上需要镇国将军的忠诚,尤其是在南疆不稳的当下!” “而白婉清只不过是一个没有家世背景的贱婢!” “所以,绪儿中毒一事,是白婉清设计陷害你?实则是皇上的旨意!” “虎毒不食子!他怎么可以?” 棠瑾溪虽然心里早有猜测,可如今知道真相,心里还是隐隐作痛。 淑妃突然松开手,踉跄后退几步,跌坐在床上:“不止如此,皇上还要置我于死地,因为我发现了他的秘密。” “什么秘密?” 淑妃抬起头,眼中闪烁着诡异的光芒:“他根本不爱皇子,他不会容忍任何人在他心里……” 门外突然传来红豆急促的敲门声:“主子!有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