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宋传奇》 第91章 奉表求和 子午四人不顾身心俱疲,来到艮岳,此时郭京的神兵都散去,园中被糟蹋的一塌糊涂。皇城司此时看管艮岳,子午四人到当年住过的西庄走一遭,等出了西庄,来到雁池边,远远的看到皇城司的几个小子带着一个人,在山坡上太湖石边指指点点。子午四人偷偷靠了过去,藏在竹林间偷听开来。 一个蓝衣小子问道:“开个价,便可将这石中的雄黄和炉甘石带走。” 余下去看,居然是个西域打扮之人。那人道:“我要回西州回鹘去了,既然找不到当年张明远从天山带走的三棵天山雪莲和一块奇石,那就带着炉甘石和雄黄到回鹘去。” 子午去看,一个黄衣小子笑道:“书馆里还有许多书,苏东坡的,要不要?” 普安再看,回鹘人惊道:“如若真是苏东坡的书籍,自然要买。” 武连又看,蓝衣小子又道:“可惜梅花鹿和仙鹤都被那些士卒打仗时糟蹋了,还有郭京的假道士,住在艮岳,搞的鸡犬不宁。”说话间,皇城司带着回鹘人,渐行渐远。子午四人便蹑手蹑脚,离开艮岳。 抵达金营,进报之后,宋钦宗便和张邦昌、白时中、王时雍、子午四人进帐而去。大帐之中空无一人,他们坐也不是,站也不是,足足一个时辰。 张邦昌心想:“回去以后派人暗杀秦桧才是。”白时中叹道:“陛下,坐下身来,歇息片刻如何?” 宋钦宗异想天开之际,叹道:“金人如何不见踪迹,是何道理?他们想议和如何这般怠慢,奇怪!怕是金太宗要退兵,金人正在商议着。” 王时雍笑出声来忙道:“陛下,事到如今,我们是中计了!”一个个瞠目结舌,只有白时中点了点头。 子午寻思道:“金人诡计多端,不知又出什么幺蛾子。” 普安寻思道:“我看议和就是一大败笔,这个狗皇帝,跟着他,倒了八辈子霉了。”随即偷偷瞪了一眼宋钦宗,低下头去。 武连心里暗骂道:“这狗皇帝,什么玩意嘛。脑袋被狗啃了一般。听信郭京妖言惑众,害得南熏门失守,自作自受。真想逃之夭夭,学郭京。” 余下咬牙切齿,寻思道:“我们四人还在此等死不成,我看今夜逃出东京城,一走了之算了。” 正在此时,一声大呼传来:“大金国完颜宗翰大将军、完颜宗望大将军、完颜宗弼(兀术)大将军到!”随着这声音,三个高大威猛的身影越来越近。宋钦宗顿时战战兢兢,默然不语。 完颜宗翰等人走了进来,径直走到虎皮座椅坐下身来迅速哈哈大笑,一见宋钦宗还站着就赶忙笑道:“哟!是何方神风把您给吹来了!快快请坐,快快请坐。站着做什么!好歹这东京城外也是你大宋的地盘,我们是远客。你们不欢迎,我们也来了,我们虽说来了,可也明白这般道理,正所谓,强龙不压地头蛇。你们毕竟是东京城的主人。”宋钦宗命张邦昌奉上降表。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兀术三人都拿过去,看了起来:但见其文曰: 臣桓言:伏以今月二十五日,大兵登城,出郊谢罪者。长驱万里,远勤问罪之师;金庇一宗,仰戴隆宽之德。感深念咎,俯极危衷。臣诚惶诚惧,顿首顿首。猥以眇躬,奉承大统。懵不更事,济以学非。昧于知人,动成过举。重烦元帅,来攻陋邦。三里之城,已失藩维之守;九庙之祀,当成煨炉之余。不图深仁,曲假残息。兹盖伏遇伯大金皇帝乾坤之德甚溥,日月之照无私。不怒之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且俪美于唐虞。弗念一夫之辜,特全万人之命,宇宙载肃,宗社获安。文轨既同,永托保存之惠;云天在望,徒深向往之诚。无任瞻天望圣,激切屏营之至。谨奉表称谢以闻。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天会四年十二月日。 完颜宗望素日最爱中原舞文弄墨的诗词歌赋,完颜宗翰和兀术都让完颜宗望做主。完颜宗望摇了摇头,完颜宗翰便冷笑道:“看看,我兄弟说不行,你们就重写好了。” 宋钦宗等人瞠目结舌,子午也面如土色。普安心想,没想到女真人居然也喜欢舞文弄墨。余下心想,女真人居然也爱好者文绉绉。武连瞅了一眼完颜宗望,心想此人果然很有汉人情结。 白时中捋了捋胡须,拱手道:“我朝皇帝钦宗陛下特来求和,万望将军幸勿见怪。至于降表还可以再修改润色,这不难办,好说,好说。”说话间陪着笑脸。 一金将吹胡子瞪眼之际,喝道:“难道堂堂大宋皇帝不会言语!莫非是哑巴么?还需下臣代替说话!嗯?” 完颜宗翰假装责备道:“唉,不得无礼,不得无礼。孔夫子所言极是,‘有朋自远方来,不亦乐乎’嘛,此乃宋朝皇帝呱呱坠地后,便学得之语,宋国乃礼仪之邦,我等不可如此造次,让人家说我们不识礼数,就不好了。” 此言一出,子午四人心中乐个不住,没想到这厮如此信口雌黄,居然拿中原人的话,羞辱中原人的皇帝。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宋钦宗诚惶诚恐道:“金将实乃折杀我等,朕,噢,不!罪臣宋朝赵桓面见金国完颜宗翰大将军,完颜宗望大将军、完颜兀术大将军。特来求降,万望将军勿欺。” 子午四人细细端详,见完颜宗望和颜悦色,完颜宗翰凶神恶煞,兀术却一脸高冷。 完颜宗望看向众人,目光如炬,射向宋钦宗:“求降,求和,议和。你们看,这三个说法是否一样?” “元帅,不一样,议和是两国商议,还算大体公平。求和乃是请求和平,化干戈为玉帛,算是势均力敌。如今我们前来求降,便是请求投降,大宋东京不再抵抗,还望将军手下留情,刀下留人,放过百姓,放过王公大臣。”此言一出,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默然不语,众人看时,乃是张邦昌。 完颜宗望看到张邦昌额头被白布包扎有血迹,心想,可能是个烈骨忠臣,虽说抵达金营时,唯唯诺诺,胆小怕事,可人也会瞬息万变,就关切道:“哎呦,大人如此光景,令人伤心难过。多加保重为好!这位大人饱读诗书,果然是中原不同凡响的人物,佩服,佩服。”随即拱手陪笑。 “休得花言巧语。”张邦昌突然昂首挺胸,镇定自若起来,长长的叹了口气只是苦笑并不理睬,背过身去,一声不吭。 完颜宗翰见状挑了挑眉毛,爽朗一笑,便道:“原来如此,是求和不是议和,是求降不是求和,一字之差已是大有不同,如今倒好,便是天壤之别了。那!依大人之见又该如何降我大金啊?”说着看向宋钦宗。 兀术笑道:“条件如何?怎么个投降之法呀?” 宋钦宗道:“那,依二位将军来看,又当如何。”说话间战战兢兢,两腿打颤,手心冒汗。 完颜宗翰笑道:“我看如此极好,河东、河北,归我大金。须向我朝献金一千万锭、银两千万锭、绢帛一千万匹!算是小数目,便宜了你们。”随即扬起袖子,捋了捋胡须。 白时中气道:“这!如此实乃欺我大宋无人矣!” 兀术笑道:“唉!且莫生气,气大伤身。”王时雍默然不语。 白时中脸色难看,忙道:“大金将军,难道无商议余地?” 完颜宗望笑道:“商议什么?莫非不愿求降,那就继续作战?”白时中不再作声。 王时雍问道:“此乃金太宗之意?” 宋钦宗问道:“这数目巨大,恐怕要些时日才是。莫非不可商榷一番?莫非金太宗所言?” 完颜宗翰应声道:“嗯,的确如此!正是我大金朝太宗皇帝陛下之意!已是十分友好,算是再三商议后的决断,要明白我金太宗陛下的良苦用心才是,不可得寸进尺,知道不知道?” 完颜宗望笑道:“如若不肯答应,我看你就别回皇宫去了,留在此地,我等定会好好慰劳于您,这么些时日,陛下一定受惊不小,就让您赏赏大金草原歌舞,吃吃牛羊肉。岂不很好!算是为您压惊,意下如何?听说宋徽宗喜欢蹴鞠,我们大金的球赛也不错,是唐太宗时期的马球,十分好玩,要不要请你父皇来玩玩,十分有意思,他老人家一个人在皇宫里头多孤单!”宋钦宗听他这么一说,马上手忙脚乱,不知所措起来。 张邦昌见状赶忙扶着宋钦宗安慰道:“陛下,事到如今只能破财免灾!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唉!也只能如此了,别无退路。” 王时雍也劝道:“皇上,只能如此,早做决断,要马上筹措,不可迟疑。如若他们再增加数目,如之奈何?” 白时中更是战战兢兢,道:“陛下,二位大人所言极是。” 片刻,宋钦宗缓过神来便道:“这,这。唉!好,好。我宋朝一一答应,绝不食言。马上照办,马上照办。” 子午听了,脸色煞白。武连也瞠目结舌。普安怒气冲天。余下神情肃穆。完颜宗望见他们四个一言不发,却表情丰富,便问何故。 宋钦宗道:“他们乃护卫,不懂礼数,万望勿怪。”完颜宗望和兀术面面相觑。 完颜宗翰突然拍了拍脑门,笑道:“对了,这四个小子,我见过,太原府一次,送个假康王到我军中一次,黄河上跟随梁方平一次。你们喝过鹿血。感觉怎么样?”此言一出,众人愕然。 子午四人这才明白过来,怪不得余下和普安,去找青楼女子,那样如饥似渴。武连和赵香云有一夜喝醉了,也共赴了巫山去云雨了一番。子午虽说心中思念明红,可远水解不了近渴,故而在普安和余下撺掇之下,便也去了曲院街,找了个青楼女子泻火。 宋钦宗听了这话,大体明白过来,便看向子午四人笑了笑。 宋钦宗见子午四人颇为羞涩,便转移话题,掷地有声道:“朕立马回宫,着手筹措金银珠宝。大元帅的要求,我朝一一答应,照办,照办。” 完颜宗翰冷笑道:“嗯,想通就好。且先回去准备准备!天气冷,你就多穿一些,免得得了病,我们也是于心不忍。” 宋钦宗点头称是,缓缓道:“好,好!好!”说着和张邦昌、白时中、王时雍、子午四人一同出账而去。 出帐后,宋钦宗等人悬着的一颗心才算放了下来,他回过头来,又望了望那面帐前,高高飘扬着的大金旗子,长叹一声,无奈之极,转过身来被张邦昌、白时中、王时雍扶着上车,子午四人瞪了一眼玉津园,眼里含泪,三声鞭响,马车渐渐远去。 回到城中,黎民百姓痛哭流涕,个个苦不堪言。宋钦宗见状也是战战兢兢,泪光点点,后怕之极,竟是夜不能寐,食不甘味。本来当夜子午四人商议要逃离东京城,可偏偏张叔夜和赵香云又来看望他们,经不住他们的情深意重,武连动摇了,子午动摇了,余下和普安自然也动摇了。 宋钦宗为了笼络子午四人,便赏赐美女和金银珠宝给他们,让他们誓死护驾。子午四人难免经不住诱惑,又陷入了富贵场和温柔乡里去了,欲罢不能,可想而知。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2章 强取豪夺 次日,宋钦宗赶忙派张邦昌、白时中、王时雍、徐秉哲四人急急忙忙筹措金人所需之物,圣旨已慌慌忙忙下达出去,河东、河北大宋将领尽皆望风而逃,紧随其后的换防人便是那些迫不及待的金将。正道是:爷娘妻子走相送,哭声直上干云霄。 看到宋朝上下忙忙碌碌,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兀术便命令将士撤出了外城,宋钦宗下令赶忙给金人筹措资财,王时雍、徐秉哲得令后派出禁卫军向黎民百姓大肆搜刮银两,一车车运往金营,但前前后后,翻箱倒柜了三日,也才达到金人要求的三分之一。 王时雍与徐秉哲,为了邀功请赏,无所不用其极。东京城称之为,金人“外公”。这二人将青楼女子偷出城,送给金人。金人见了直摇头,二人只好抢夺良家妇女。黎民百姓恨之入骨,却无可奈何。 第三日,宋钦宗不听张叔夜和秦桧的劝阻又到金营求和,此番住了几夜,在一个破屋子里被铁锁链圈着,夜晚冻得浑身发抖,还有老鼠跑来跑去,第四日被放回城里的宋钦宗倍感神情恍惚,浑身发抖,捂着被子,躺了一天,水饭未进,却又传来坏消息,金人要请太上皇到大帐之中去。 听说宋钦宗一病不起,宋徽宗赶来探望,落泪道:“为了大宋江山社稷,朕愿赴汤蹈火,在所不辞。皇儿好生调理,朕愿去金营走一遭。” 宋钦宗听了这话,寻思开来,如若这老家伙去了金人那里,背着朕,说些什么话,做些什么事。如若金人一高兴,又让他复位大宋天子,朕便麻烦了。好不容易登基大宝,如若拱手让出去,以后如何是好。想到此处,心惊肉跳,立马一骨碌爬起来,哆嗦道:“父皇不可去,皇儿如若让父皇去,便是不肖子孙。” 宋徽宗听了这话,顿时眼里含泪,以为皇儿在体谅自己,再说自己本来就不愿意去。宋钦宗又让内侍叫来子午四人,叮嘱他们几句,又派人送宋徽宗回龙德宫去了。 子午四人这次,没一同跟去,原来宋钦宗让他们护卫宋徽宗左右,名义是护卫,实则替他看守宋徽宗。子午四人也只好从命,毕竟眼下宋钦宗大权在握,宋徽宗早已退居太上皇。 宋钦宗离开宣德门准备出城之际,张叔夜和两个儿子赶了过来,张叔夜近前跪拜拉着宋钦宗的衣角劝道:“陛下,不可去,此去歹害无穷。” 宋钦宗摇摇头,叹道:“事到如今,朕别无他法,只好硬着头皮再去走一遭。稽仲就看你们了,朕拜托了。”张叔夜摇摇头哭笑不得。不多时子午四人也过来了,一起力劝宋钦宗不要出城。 范琼却劝道:“陛下为了大宋江山社稷去金营议和,你们不必阻拦。如若得罪了金人,你们吃罪得起么?”宋钦宗愁容满面之际渐行渐远。 张叔夜落泪道:“如今天子年轻气盛,如此忍辱负重,难为他了。” 子午四人嘘唏不已,齐声道:“年轻气盛自当奋起反抗,焉有投降屈服,束手就擒之理?” 张叔夜摇摇头,长叹一声。不远处的汴河滔滔,波光粼粼。 宋钦宗抵达金营,毕恭毕敬的弯腰见拜,并亲自捧着降书弯腰给完颜宗翰,完颜宗翰却不理不睬,兀术又不在大帐里,宋钦宗只好向和颜悦色的完颜宗望见礼。 完颜宗望瞅了一眼宋钦宗,笑了笑,定睛一看,不觉惊喜万分,果然一篇好文章,朗朗上口,四六对偶,其文曰: 臣桓言:背恩致讨,远烦汗马之劳。请命求哀,敢废牵羊之礼。仰祈蠲贷,俯切凌兢,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窃以契丹为邻,爰构百年之好。大金辟国,更图万世之欢。航使旌,绝海峤之遥;求故地,割燕云之境。太祖大圣皇帝特垂大造,许复旧疆。未阅岁时,已渝信誓,方获版图于析木,遽连阴贼于平山,结构大臣,邀回户口。虽讳恩义,尚贷罪愆。但追索其人民,犹夸大其土地。致烦帅府,远抵都畿。上皇引咎以播迁,微臣因时而受禅。惧孤城之失守,割三府以请和。屡致哀鸣,亟蒙矜许。 官军才退,信誓又渝:密谕土人,坚守不下,分遣兵将,救援为名;复间谍于使人,见包藏之异意。遂劳再伐,并兴问罪之师;又议画河,实作疑兵之计。果难逃于英察,卒自取于交攻。尚复婴城,岂非拒命?怒极将士,齐登三里之城;祸延祖宗,将隳七庙之祀。已蠲衔璧之举,更叨授馆之恩。自知获罪之深,敢有求生之理? 伏惟皇帝陛下,诞膺骏命,绍履鸿图。不杀之仁,既追踪于汤武;好生之德,终俪美于唐虞。所望惠顾大圣肇造之恩,庶以保全弊宋不绝之绪。虽死犹幸,受赐亦多。道里阻修,莫致吁天之请;精诚祈格,徒深就日之思。谨与叔燕王俣、越王偲,弟郓王楷、景王杞、祁王模、莘王植、徐王棣、沂王?、和王栻,及宰相百僚、举国士民僧道耆寿军人,奉表出郊,望阙待罪以闻。臣桓诚惶诚惧,顿首顿首。谨言。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大金国天会四年十二月日,宋臣赵桓上表。 完颜宗翰见完颜宗望直夸降表写得好,不以为然,一杯酒下了肚,闷闷不乐,心中冷笑一声,降表写的再好顶个屁用,莫如金银珠宝来得痛快,便瞪了一眼宋钦宗,冷冷的道:“宋朝皇帝,为何你们办事如此拖拖拉拉,慢慢腾腾,成何体统,金银远远不够,依我之见,我看这样,等如数交够后,你再回去,意下如何?你如今回去恐怕有些妨碍。吃也吃不好,睡也睡不着。战战兢兢、如履薄冰,自然心神不宁?本帅安排你在此歇息几日,看看球赛如何?听说,你们的高俅太尉是天下第一的蹴鞠高手,不知如今能否踢上几脚,让我们开开眼界,算是不虚此行了。” 宋钦宗一听金人又要扣押自己,顿时心急如焚,不停作揖之际忙道:“高太尉早已病故。呃,且莫如此,且莫如此!我马上派二十四名官吏协助贵国将士前去查抄财物,您看如何?” 完颜宗望道:“如此甚好,不过,依本大帅之见,如今您在哪里都不周全,在我金营最稳妥。” 宋钦宗神情恍惚片刻,十分不解的忙道:“这是为何!将军千万说个明白,不要让我稀里糊涂,我就可怜了。”吓得一身冷汗,后背发凉,耸了耸肩。 完颜宗望寻思,且给宋钦宗讲些道理,免得他稀里糊涂,随即笑道:“你可仔细想想,派人查抄达官贵族、富商大贾、黎民百姓的财物,他们难道不记恨于你?你如若回去,他们岂能袖手旁观,轻易放过?如今你虽为大宋皇帝,可城中百姓自然明白,你不过亡国之君而已,他们激愤异常,气急败坏之际,把气统统都撒在你身上,如何是好?就算我们想救你,恐怕也分身乏术,有心无力。如若那般,怕是为时晚矣!那时你叫天天不应,叫地地不灵。身首异处,岂不白白丢了身家性命?我如何不知,你在这东京城,皇宫大殿中,那是要风得风,要雨得雨,呼风唤雨,衣食无忧,并不愿离去。不过事到如今,已是时过境迁,你就不必执迷不悟,也不必恋恋不舍。想开一些,好死不如赖活着。你们汉人三国时期就有一个人,我很欣赏,安乐公刘禅,你看他多好。明知道天意难违,就有自知之明,反缚己手,离开成都,到达了洛阳。乐不思蜀,岂不痛快?何必和那孙皓一样,等着人家晋武帝司马炎去设坐等待。那样不好!司马炎和刘禅大摆筵席,人家两人吃吃喝喝,歌舞升平。你说孙皓他去迟了多不好,酒也凉了,肉也冷了。不但没有兴致,反而不懂礼数。你如今就是刘禅,我金太宗就是晋武帝。你要明白,识时务者为俊杰。” 兀术寻思,亡国之君也配问个没完没了,想到这里,乐个不住,叹了口气笑道:“你以为我们有多少人马,比你的禁卫军都少!三千而已。” 听了这话后,宋钦宗顿时想起了张叔夜的话,马上就瞠目结舌,捶胸顿足片刻,战战兢兢,不再作声,诚惶诚恐,瘫倒在地。 宋钦宗派的官吏帮金兵在东京城中大肆掠夺,上至帝王将相、皇亲国戚,下到官吏、道士、和尚,此些人士各个地方。尽皆翻箱倒柜,哪里还肯放过。前前后后胡乱折腾了二十多日,除了搜去大量金银财宝之外,把朝廷内的法驾、卤簿、冠服、礼器、天文仪器、图书、珍贵古玩、全国州府地图档案,以至官吏、内侍、宫女、太监、技艺工匠、倡优等各种各样人物尽皆一扫而空。 蔡京、高俅、童贯、王黼、杨戬、李邦彦、白时中、耿南仲、梁师成,各大府邸也被金兵翻箱倒柜,强取豪夺了一番,可谓荒凉一片,凄惨一派。 子午四人不肯听宋钦宗的话,便被宋钦宗弃之不用,将他四人赶出了皇城司,并关押在大内监牢里,等候发落。范琼负责关押看守,张叔夜得知后,去找宋徽宗,可宋钦宗不发话,范琼自然不敢放人。 宋徽宗见了宋钦宗,低头作揖道:“他们都是明远、无极的徒儿,皇上如此,不妥。老拙替他们赔礼道歉,还望皇上赦免他们,万不可伤害他们。” 宋钦宗道:“听听他们那日的话,实乃犯上作乱,其心可诛。等金人走了,定斩不饶!对了,还要将张明远和费无极骗了来,一起砍头!” 此言一出,宋徽宗目瞪口呆,昏厥过去。张叔夜也魂不附体,泪流满面。 金将引众合力推开宣德门的五座大门,随即闯入内城大宋皇宫,禁卫军还欲誓死上前护驾,只听的是如此一语,“事到如今,你们就别白白丢了身家性命。徒劳无益,唉!罢了,罢了。天要亡我大宋,如之奈何?!退去吧!”说着,宋钦宗神情恍惚,忙引众前来毕恭毕敬之际,迎接道:“不知金将前来,万望恕罪,恕罪。”白时中、王时雍一左一右,扶着宋钦宗,战战兢兢默然不语。张邦昌昂首挺胸,没有忧伤。 完颜宗翰轻轻握了握战刀,威风凛凛之际,掷地有声道:“宋朝皇帝,如今是求和还是请战?”正在此时,张叔夜满脸血迹,带着伤,忍着痛,意欲冲锋陷阵,可宋钦宗一瞪眼睛,他只好退了下去。 李若水破口大骂道:“完颜宗翰,你这匹夫,狗胆包天,犯我大宋,罪责难逃。” “你这臭嘴,骂骂咧咧,一派胡言。”完颜宗翰靠近李若水,对女真人喝道:“来人,拉出去给我扇耳光!”说着命人把李若水拉下去,只听得啪啪啪作响,李若水骂声不绝,嘴里溅血。 李若水依然叫骂不觉:“完颜宗翰,匹夫,匹夫。” 宋钦宗战战兢兢,魂不附体。 那完颜宗翰拍了拍胸膛,又紧紧地握了握战刀,环顾四周片刻,又道:“我等且先出城而去,你们好生商议,明日我金太宗陛下便要答复。好啦!事不宜迟,宋朝皇帝多加保重,我们就先行告辞。”说着转过身哈哈大笑开来,引众出宫而去。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3章 狐假虎威 如今东京皇宫大殿之间,皇城之内宋军尚可自由行走,而出了皇城便是金兵重兵把守。可谓插翅难飞。皇城四角,金将四人各引金兵一千,围的如铁桶一般,大有固若金汤之势。金兵在清扫战场,死伤金军尽皆抬往金营,而宋军便被运出城外付诸一炬。东京城大批难民,流离失所,被金人赶往城外,男女老少哭天喊地,黑色浓烟滚滚,直上云霄。 金兵还是闯入了后宫,太后、皇后、妃子、皇子、帝姬一个个大惊失色,绫罗绸缎,金银珠宝为金兵一抢而空,她们哭哭啼啼、打打闹闹亦无可奈何,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把后宫人员大部分迁往大营,派重兵严加把守。留少数宫女在后宫收拾胭脂香粉,衣物用品。郑太后与王太妃、刘太妃,以泪洗面,泣涕连连。韦太后却不卑不亢,只是目光呆滞,想着康王。 宋钦宗的皇后大喊大叫,被金人抓着头发,往脸上泼冷水,才消停。郓王赵楷依然舞文弄墨,直抒胸臆,手中毛笔被金人夺走,他便用手指头,写字,近乎疯癫之状,披头散发,人不像人,鬼不像鬼,可怜兮兮。 赵香云痛彻心扉,泪流满面,心里唤着,武连,武连,如何不来救我。她哪里知道,如今的武连正被她皇帝哥哥关押在水牢里,求生不得,求死不成。 在水牢里,只听那水哗哗作响,不知何处的流水,点点滴滴,让人心烦意乱。子午苦笑道:“没想到,我们眼下是如此下场。”用手划了划旁边的池水,发起呆来。 余下躺在草垛上,四脚朝天,叹道:“死又何惧?‘人固有一死’,太史公司马迁果然有先见之明!” 普安冷笑道:“死到临头,你还很乐观,佩服,佩服。”三人忽听得呜咽声断断续续突起。转过脸,居然是武连在哭。 余下将一个鸡屁股扔过去,溅起水花,骂道:“哭什么,胆小鬼,看看,现到如今,你的香云公主也救不了咱们了。咱哥三个就不说了,你可是赵香云的人,以后可要做驸马爷。你说你,如今她不救你,是何道理?可见她心里没有你,你不过是个工具,和我们一模一样。” 武连气道:“胡说,她心里有我。可能她身不由己,有苦难言。”普安笑道:“死就死,没什么大不了,老子死了,也是风流鬼。” 余下道:“那青楼女子果然,味道不错。”子午道:“我对不起明红,可怜我还没碰她,我就要死了。” 武连道:“我虽说和赵香云共度良宵了,可还没做驸马爷,可惜,可惜。” 子午骂道:“不害臊,你还当真自己会做驸马爷不成,别白日做梦,到阴曹地府做驸马爷,说不定阎王爷的女儿,等着你呢。”众人哄堂大笑。 狱卒牢头听了里面笑声,便走了过来,隔着栅栏骂道:“四个臭小子,你们死到临头,还笑什么笑,再过几日,金人退兵,皇上要在城外将你们斩首示众,看你们还拿什么笑。” 普安歪着脑袋,躺在地上,翘着二郎腿,骂道:“爷爷高兴,关你鸟事。笑便笑,哭便哭,不似你,哭笑不得。” 那厮瞪了一眼普安,扔过来一个木头棍子,将那池水溅起,啪的一声,水花打到墙上去了。普安咧嘴在笑,满不在乎。 子午道:“放心好了,还不知道谁先死,咱们走着瞧。” 余下道:“你且近前说话,我有宝贝给你看。”那厮还以为余下真有金银珠宝要孝敬自己,便过去了。余下爬到门口,示意那厮也低下头。 余下突然站起身来,左手提着裤子在腰间,右手掏出自己的那话儿,一泡尿,浇到那厮脑袋上去了,那厮用手去抹脸,放鼻子一闻,一股腥臭的尿骚味,他便站起身来,火冒三丈,示意士卒揍余下。普安、子午、武连哈哈大笑,笑的前仰后合。 正在此时,有人突然来了,将那厮叫了去,那厮噔噔作响,上了台阶,转过身,来到牢门口,见了官吏跪拜于地。抬头看时,原来是范琼和张叔夜,二人拿着圣旨,要他放人。那厮唯唯诺诺,只好照办。 张叔夜命人打开牢门,将子午四人带出死牢,送到宫里去了。原来宋钦宗见宋徽宗不吃不喝,闷闷不乐,执拗不过,只好下令放人。 这日,金兵五人,色迷心窍,溜入后宫,私自把十个宫女赶往金营,半途中为完颜宗望发现,为以镇军法,金兵被军法从事,身首异处。宫女吓得向皇宫跑去,结果到汴河处,又有金兵前来威逼,五个宫女难忍其辱纷纷跳河自尽。 金兵笑道:“没曾想到,中原女子之中,连个宫女竟也如此刚烈,妈的!不过你几个小娘子,过来陪大爷玩玩,啊!千万不要害怕,我们会好好疼爱你们的,哈哈哈哈---”望着五个没有跳的宫女,十个金兵淫笑着渐渐逼近。 宫女哭哭啼啼开来:“求你们放过我们,做牛做马感激不尽。” 一道士被查抄的无家可归,正好过汴河,听到哭声,就跑到了虹桥上,看见如此之状,大喝道:“金贼!贫道和你们拼了。如此为所欲为,乃是欺人太甚了。”说着冲了过去。可金兵几棒上去,那道士便鲜血淋漓,惨不忍睹,身首异处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宫女见状目瞪口呆,魂不附体,顿时吓得哇哇大叫。金兵凶神恶煞之际,便向宫女靠近。 正在此时,完颜宗翰引众赶到,喝道:“如何不听法令,乱我法度。怪不得本帅要你们的狗头了,斩!”一语落地,把金兵就地正法。宫女吓得瘫倒在地,昏死过去。 顷刻,被金人拖出城去,也懒得掩埋,往死人堆上一扔,算是草草了事,一把大火,轰然而起,一了百了。 金兵最终闯入了宋徽宗的延福宫,但见金碧辉煌,金兵个个眼里放光,金银珠宝被抬出去,宫女泪光点点。宋徽宗从龙德宫赶来满不在乎,只看了一眼。一古玩被金兵搬运中打碎,许多馆藏书画被金兵一箱箱抬了出去,此时此刻,时年四十五岁的宋徽宗却泪光点点起来,心中无可奈何,仰天长叹了三声,如此竟一下子,苍老了许多。 宋徽宗正在哭泣之时,转过身来一看他最心爱的盆景为金兵搬走时,上前哭道:“不,不!此乃刘贵妃身前与朕精心培植的盆景,不可如此,快快住手!” 没等他再言,金将笑道:“嗯!你这老东西还什么盆景,盆景的!这不破花而已嘛,有什么稀罕的,给你!”说着一把夺过摔在地上,花盆瞬间粉碎,石头滚落在地。 宋徽宗叹了口气,想要用手去捡,金人抬着箱子正好就踩了过去,金将见状哈哈大笑起来。 又有金兵看到宋徽宗心爱的孔雀杯,意欲偷偷揣入怀里,宋徽宗看到马上去夺,被金兵一把推倒在地,如若不是秦桧眼疾手快,险些碰到栏杆。 张邦昌道:“太上皇,事到如今,不必如此。”顿时泪如泉涌。 秦桧道:“太上皇,留得青山在,不愁没柴烧。”也战战兢兢。 白时中道:“女真人要什么,就让他们拿好了。”顿时吓得魂不附体。 王时雍道:“也是无可奈何,想必黎民百姓可以体谅。”顿时泪光点点。 宋钦宗便道:“父皇,父皇。且莫如此!走吧,走吧!”此言一出,张邦昌、秦桧,赶忙上前扶起宋徽宗跌跌撞撞,诚惶诚恐的向宫外而去。 范琼披坚执锐,昂首挺胸而入,徐秉哲和王时雍突然脸色大变,给范琼使个眼色。三人立马大喝一声,吓得宋徽宗毛骨悚然。 范琼拿着夏国剑在宋徽宗和宋钦宗面前比划道:“赵佶、赵桓,事到如今,你们罪孽深重,如今大宋江山社稷毁于一旦,皆你父子二人之过,有何面目,苟且偷生。快去金营,女真人说了,得到你们,就放黎民百姓一条生路。本将军要替天行道,快走!”说话间一把推搡宋徽宗离开大殿,如若不是秦桧扶着,怕要跌倒在地。 秦桧大喝一声,气道:“你这逆臣,如今国家危难,你不思克敌制胜,反而犯上作乱,是何道理?” 范琼喝道:“秦大人此言差矣,如若这父子二人听老种将军的话,何至于此。他们昏庸无能,害人害己。如若我救了他们,恐怕和张觉一样的下场。”秦桧无言以对,白时中面如土色。 王时雍和徐秉哲齐声道:“事到如今,大宋大势已去,我等不可迟疑,快让这赵佶离开东京城,免得黎民百姓受苦受难。” 范琼听了这话,马上吩咐左右驱赶宋徽宗和秦桧,张邦昌、孙傅和李若水,走了过来,大骂王时雍、徐秉哲和范琼。 张叔夜见状便啐了一口唾沫,吐到范琼脸上。范琼咬牙切齿,吩咐左右将张叔夜拿下,一顿棍棒。张伯奋和张仲熊意欲反抗早已被范琼士卒死死安在地上,昏迷不醒。张叔夜宁死不屈,早已伤痕累累。李若水骂声不绝,范琼一巴掌打得李若水嘴角流血。张邦昌和孙傅、秦桧战战兢兢,一声不吭。 子午四人见范琼如此对待张叔夜,便意欲大打出手,范琼便将刀架在张叔夜脖子上,冷笑道:“你们再动,我就先杀了张叔夜!” 子午此人听了这话,只好退了下去,看着张叔夜,神情肃穆。 张叔夜愣了一下,泪如雨下,叫道:“子午、普安、余下、武连,你们快走,记得快去请你们师父来,搭救我们!” 子午哭道:“大人,没想到,如今国难当头,出了内贼。” 余下道:“无耻范琼,该当何罪?” 武连哭道:“香云,我不得不死里逃生,你愿意跟我走么?” 赵香云声泪俱下,挽着宋徽宗的胳膊,哽咽道:“武连哥哥,我不能跟你走。我离不开父皇和母后,我们来生再相聚!” 普安道:“大人,多加保重!快走。”随即拍了拍武连的后背,随即逃了出去,子午、余下、武连,紧随其后,杀出一条血路。 有人要追,范琼抬手喝道:“不必,让他们走。四个小毛贼,还以为他们武艺高强,结果出乎意料,果然都是酒囊饭袋。如若张明远和费无极还在,那就难说了。”此言一出,宋徽宗和宋钦宗面面相觑,摇摇头,泪流满面。 宋徽宗寻思道:“明远、无极,你们走了,朕可怎么办,你们来救朕啊,快来,快来!”想到此处,低下头,眼泪婆娑,默然不语。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范琼瞪了一眼宋徽宗,冷笑道:“赵佶,你不是瞧不起一介武夫么?今日看谁来救你?靠磨嘴皮子的酒囊饭袋,还是靠老不死的蔡京,你那广阳郡王童公公呢?事到如今,你罪孽深重,只知写写画画,你能做什么?你就是个猪狗不如的王八蛋!”随即从宋徽宗的后背推了一把。 赵香云伸手要打范琼,被范琼一把推倒在地,还踹上一脚,赵香云站了起来,噌的一声,又被踹倒在地,动弹不得。 宋徽宗见状,眼泪婆娑,呼道:“不得无礼,香儿还是个女孩子,你居然如此胆大妄为。”范琼哈哈大笑,瞅了一眼赵香云,瞪了一眼宋徽宗。 宋钦宗大喝一声:“无耻狗贼,安敢如此。金人也不会如此,你却欺辱皇亲国戚。” 范琼冷笑道:“我可受够你们赵氏官家的窝囊气了,赵佶派狗太监童贯压制我,还在陈桥门外羞辱我,你赵桓又封张叔夜为辅国大将军,让我做个区区巡检使,欺人太甚。老子不伺候了。”呸了一声,便哈哈大笑开来,一语落地,众人如五雷轰顶,尽皆面无人色。 宋徽宗边走边哀叹,张邦昌、秦桧、白时中、孙傅、李若水、张叔夜不时安慰着,宋徽宗还是眼里含泪,却无论如何也掉不下来。 宋徽宗请求再看一眼艮岳。范琼只许宋徽宗一人到艮岳大门口看上一眼。宋徽宗只好跟随范琼抵达延福宫晨晖门口,瞥了一眼路对面艮岳的西门,只见艮岳门口,那大门前,躺着一只死去的梅花鹿,还有一只白色的仙鹤。梅花鹿的眼睛闭着嘴角流出淤血,白色仙鹤的羽毛上也是朱色血水沾满。不等宋徽宗落泪,便被范琼推搡着离开了。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4章 靖康之耻 范琼命人押着宋徽宗回到后苑,众人经过御花园时,宋徽宗看见了芭蕉树,正在此时,金兵正好搬运瓷器经过,嫌路太窄就折断了芭蕉树。 宋徽宗顿时摇了摇头,泪光点点,张叔夜见状眼圈又红了半边。秦桧看到眼里不觉好笑。众人被范琼催促,时有嚎哭者,范琼大喝不许哭,尽皆呜咽开来。一路从延福宫,往大庆殿而来,宋徽宗等人皆被迫跪在大庆殿广场。 子午四人逃出延福宫本欲逃之夭夭,无奈金兵围得城门如铁桶一般,不好走脱。四人便换上几件官衣,戴上太尉的官帽,低着头,跟随宋徽宗人群,也跪在大庆殿广场,低下头,一声不吭。 密密麻麻,人头攒动,况且官员一个个心如刀割,哪里顾得上互相看上一眼便都低头,哭哭啼啼,抹泪哀叹开来。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兀术,坐在大庆殿之前的椅子上,三人身后的女真人,一个个昂首挺胸,威风凛凛,狂傲不羁,目视前方。一个女真人瞪了一眼宋徽宗和宋钦宗,高声呼道: 大金国皇帝诏曰:赵佶、赵桓,昏庸无道,治国无方。满朝上下,萎靡不振。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即日起,贬为庶民,到大金国,由朕册封名号。立张邦昌为大楚国皇帝,王时雍为宰相,徐秉哲为太尉,总揽全局,必定中原归心。 大金国天会五年诏,钦此! 李若水叫骂道:“金人狗贼!灭我江山社稷,是何道理?” “看看你,一张臭嘴,有什么用。”完颜宗翰马上气急败坏,指着李若水的脖子,笑道:“来人,给我拖下去,割掉他的喉咙,看看里面装着什么东西!”李若水被拖了下去。 秦桧义正言辞,道:“你们如何出尔反尔,张邦昌不可为帝。” 张叔夜道:“大宋江山社稷,难道是你们说变就变得,岂不可笑?”摇摇头哭笑不得,顿时泪如泉涌。 张邦昌泪流满面,恸哭于地:“如此大逆不道,欺君罔上,非我所为。” 完颜宗翰笑道:“如若张邦昌不做皇帝,东京城的黎民百姓可就要有灭顶之灾了,难道你张邦昌要做千古罪人么?你如若一意孤行,我大金国就将这东京黎民百姓杀个片甲不留,血流成河。” 子午四人听了这话,气得咬牙切齿,也无可奈何,只好低下头,静观其变。 宋徽宗、宋钦宗魂不附体,跪地而拜,随即有人前来扒去二帝龙袍。原来是女真人逼迫的几个宋朝太学生。昔日想见宋徽宗、宋钦宗难于上青天。如今这女真人便让他们得偿所愿,以中原人对付中原人,以此侮辱,实乃女真人卑鄙无耻之处。 太后、太妃、皇子、帝姬,也是咬牙抹泪,大气不敢出,被女真人一一隔开,只能相望,说不上一句话。一个个泪光点点,可怜兮兮。韦太后哭笑不得,神情恍惚。郓王与赵香云也是面面相觑,泪光点点。 秦桧、李若水、张叔夜、张伯奋、张仲熊、白时中、孙傅、吴敏,一个个被女真人按在地上,动弹不得。张邦昌、范琼、王时雍、徐秉哲却站在一边,鹤立鸡群。不过他们身后皆有金兵站着。 子午瞪了一眼范琼,这厮昂首挺胸,威风凛凛。余下瞄了一眼张邦昌,只见这厮战战兢兢,两腿发颤。普安瞅了一眼王时雍,这家伙神情肃穆,呆若木鸡。武连抬头在找赵香云,见赵香云跪在宋徽宗旁边,心如刀割。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靠近宋徽宗和宋钦宗,大宋群臣吓得战战兢兢,以为他们要当面凌辱二帝。二帝也相互簇拥,低头不语,两腿打颤。 完颜宗翰却问道:“敢问大宋皇帝,种师道老将军可在?我等对他佩服有佳,故而愿见一面。如若他老人家身体有恙也无妨,我等愿亲自前往拜会。他是个大英雄,我大金国狼主完颜阿骨打平生所愿就是与他八拜为交。故而带着遗愿,我等前来拜会老将军。”此言一出,大宋群臣瞠目结舌。 完颜宗望道:“若用种师道言,我大金国恐怕危在旦夕,我等绝不敢轻举妄动。”一语落地,宋徽宗潸然泪下。宋钦宗仰天长叹,泪流满面。 张叔夜叹道:“老将军早已撒手人寰,病故归天。如若不然,哪有你们撒野的道理?”听了这话,兀术顿时愣了愣。完颜宗翰眼里含泪,完颜宗望也黯然神伤。 不多时,见大宋帝王将相一个个凄凄惨惨的样子,完颜宗翰顿时火冒三丈,冷笑道:“赵佶胆小怕事,危急关头,不想着为国为民,只想着不当皇帝,临阵脱逃,便不是好皇帝。” 宋徽宗低下头,默然不语。 完颜宗望道:“赵桓既然做了大宋天子,就理当匡扶江山社稷,而非胡作非为。放着忠臣良将不用,偏偏听信谗言。赶走李纲,不听种师道和张叔夜的话,却听信耿南仲和孙傅的鬼话连篇。让郭京出来装神弄鬼。你也算长大成人了,如何像个小孩子?”随即伸手指了指宋钦宗的鼻子。 宋钦宗低下头,无言以对,脸色煞白。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兀术冷笑道:“不是我大金国心狠手辣,是天道好轮回。大宋气数已尽,君昏臣奸,朽木不可雕也。大宋黎民百姓都盼望有好日子过,你们要扪心自问,别总怨天尤人。”随即长叹一声。 完颜宗望大手一挥,冷笑道:“休得多言,和他们浪费口舌,岂不可笑?你们听好了。赵佶、郑太后、韦太后、嫔妃、亲王、皇孙、驸马、帝姬由本帅亲自押送,你们不用害怕,一路上,游山玩水,想必你们会喜乐无比。” 完颜宗翰扬起鞭子一挥,笑道:“赵桓、朱皇后、邢秉懿、太子、宗室、孙傅、张叔夜、秦桧,由本帅押送,放心好了,路上一定好生款待你们。” 兀术笑出声来,喝道:“东京城的教坊乐工、技艺工匠,随本帅同行,如若胆敢出逃,格杀勿论。你们务必看顾好文籍舆图、宝器法物,如若不然,就把你们沉入黄河。” 大宋帝王将相一个个唉声叹气,面面相觑,泪光点点,苦不堪言。 正在此时,兀术的一个手下急匆匆跑过来,对他耳语道:“四皇子,好消息。我们发现一个大殿里,有一个锁着金锁的夹室,定是大宋国宝库。” 兀术又惊又喜,马上对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诉说此事,三人大惊失色,齐声道:“居然发现了大宋国宝库,快去看看。” 完颜宗翰心想,何不羞辱一番赵佶父子二人,又吩咐道:“赵公父子二人,我大金国要接收你们大宋国宝库,你们意下如何,何不去看看。” 宋徽宗和宋钦宗面面相觑,以为金人在开玩笑,毕竟大宋没有什么国宝库,即便有,也不可能被放在东京城。 大宋国宝的存放有一个很秘密的地方,惟有宋徽宗知道。宋徽宗不曾告诉宋钦宗,这也是仓促退位所致,那便是宋徽宗逃往江南之际。一听金人说发现了大宋国宝库,宋徽宗顿时瞠目结舌,但跟随金人抵达以后,心里暗笑。 众人居然来到了太庙,在太庙有一个大殿的一个夹室,的确用金锁给锁着,从未公之于众,许多朝廷官员也不知道,有这样一处密室存在。 完颜宗翰等人引众进去,宋徽宗和宋钦宗二人也被推搡着进去了。一个小太监战战兢兢,打开机关,完颜宗翰等人赶忙跑了出去,就怕被暗器所害。正要命人斩杀小太监,突然黑突突的密室,蜡烛点亮,完颜宗翰等人定睛一看,有一张赵匡胤画像高高挂起,下面还有一个金黄色的帘子。 完颜宗翰笑道:“金银珠宝,金银珠宝。”急匆匆近前撤掉帘子,众人看时,大跌眼睛,顿时大失所望。居然是一块石碑,碑高七八尺,阔四尺余,上刻誓词三行,其文曰: 其一,柴氏子孙有罪不得加刑,纵犯谋逆,止于狱中赐尽,不得市曹行戮,亦不得连坐支属。其二,不得杀士大夫,及上书言事人。其三,子孙有渝此誓者,天必殛之。 问询小太监后,完颜宗望道:“赵匡胤也算英雄好汉,皇帝做到这种地步,可谓无出其右,佩服佩服。” 完颜宗翰冷笑道:“赵匡胤居然说这样的话,不可思议。” 兀术道:“罢了,赵匡胤的碑文,我们就不看了,走!”众人散去。 不多时,众人又回到大庆殿广场,金人又是一番数落,肆意羞辱宋朝帝王将相。完颜宗翰哈哈大笑之际大手一挥,在金人的押送下,宋徽宗引众浩浩荡荡,出了皇宫大殿,穿过宣德门,正在此时,兀术命令宋徽宗大队人马停了下来。 子午四人一怔,不知金人又要玩什么花样。兀术叫来范琼,给范琼使个眼色。范琼便吩咐士卒几句,不知士卒做什么去了。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兀术,三人威风凛凛的登上宣德门城楼,宋徽宗等人被迫跪在宣德门前面。 只见范琼拿着一面白色的三角旗一挥动,从宣德门城楼,慢慢放下一张巨幅画像。宋徽宗等人定睛一看,居然是宋太祖赵匡胤。 完颜宗翰笑道:“赵佶,今日宣德门上,我大金国为你准备一个礼物,让你瞻仰你们大宋老祖宗赵匡胤的画像,还不跪拜,更待何时?”说话间,早有金兵近前。 但宋徽宗扬起袖子,叹道:“我太祖画像,自然要跪拜,不劳你们动手。”随即引众跪拜三下,后宫嫔妃、文臣武将,无不痛哭流涕,悲痛欲绝。 完颜宗翰见状,冷笑道:“你们不必如此,赵匡胤在天有灵恐怕也羞愧难耐。赵匡胤此人,本帅看,也不怎么样。欺负人家后周孤儿寡母,黄袍加身,得国不正。那赵光义呢,假仁假义,攻城掠地,那些亡国之君的妃子,哪个没被他祸害玷污。作为这二人的子孙后代,你们该感到耻辱才对,哭什么哭!”此言一出,宋徽宗等人一怔,心在滴血,没想到老祖宗被金贼如此侮辱。 子午四人首次见到巨幅赵匡胤画像,细细端详,果然栩栩如生,只见赵匡胤,脸部肥硕,两眼炯炯有神。果然是翰林院大师的杰作。金人还将画作者叫上宣德门,宋徽宗定睛一看,居然是他曾经瞧不上的一个画学生,此人被赶出画院,怀恨在心,金人悬赏征集画赵匡胤巨幅画像,他便报了名,范琼找到他时,他出了这个主意,让宋徽宗等人在宣德门,跪拜巨幅赵匡胤画像。但范琼又别出心裁,出了另一个主意,范琼与这厮面面相觑,看向城楼下。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子午见范琼看向下面,便低下头,不敢抬头去看,就怕被范琼发现。 完颜宗望道:“还有一副,你们也要跪拜。” 兀术道:“撤去赵匡胤,请我大金国老祖宗遗像。”一语落地,宣德门城楼上,果然将赵匡胤画像扔下了城楼。 宋徽宗等人大惊失色,本欲上前接住,无奈早被金兵死死按在地上,动弹不得。令德帝姬与孟皇后远远的一瞧,悲从心来,转过脸更是潸然泪下。 兀术吩咐士卒,当着宋徽宗等人的面,将宋太祖赵匡胤的画像,放火烧了起来。看着此等场景,宋徽宗泪流满面,心如刀割。宋钦宗目光呆滞,欲言又止。群臣也是悲痛欲绝,捶胸顿足。赵香云泪眼迷蒙,哭笑不得。 片刻,宣德门城楼又挂起另一幅画像,金人逼迫宋徽宗等人抬头去看,子午四人偷偷抬起头,定睛一看,乃是完颜阿骨打的巨幅画像。 兀术打个指响,金兵逼迫宋徽宗等人向画像磕头跪拜。女真人一个个哈哈大笑,金兵这时早已逼迫驱赶许多宋朝黎民百姓近前,还将他们统统按倒在地,全部向完颜阿骨打画像跪拜。 人头攒动之际,赵香云转过头突然发现两个熟悉的面孔,原来是令德帝姬和孟皇后,二人见大宋帝王将相被女真人侮辱,皆泪流满面。女真人笑得猖狂,宋朝人哭得悲伤。 突然天上泼下大雨,众人大惊失色。女真人来不及收起完颜阿骨打画像,结果画像被浇湿,掉在地上。女真人赶忙去接,也无济于事。说也奇怪,那完颜阿骨打画像落地之际,大雨就立马停了,宋朝黎民百姓皆交头接耳,都说,此乃太祖赵匡胤显灵了。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兀术顿时火冒三丈,将那范琼一顿臭骂,范琼战战兢兢,默然不语,低着头,不敢喘气。子午四人低下头,偷偷乐个不住。 不多时,金人逼迫宋徽宗等人出内城而去,众人离开宣德门之际,宋徽宗转过脸,再看一眼,不觉泪如雨下。没曾料想,昔日与民同乐,歌舞升平之时,自己就高坐其上的宣德门,如今近在眼前,却马上要分别了。这一别,不知何时才能再回来。想到此处,宋徽宗再也忍不住,仰天长叹。 众人通过御街,走过州桥,汴河依然滔滔,三月里莺歌燕舞,春光明媚,在金人的目送下,一个个走出了朱雀门,越过龙津桥。回头远望,一面写有大宋的旌旗在火光黑烟间,飘飘荡荡落了下来。 此时仿佛那年刘贵妃的话语又萦绕耳畔,她呵呵一笑道:“搞不懂,难道你属于东京,东京属于你。开什么玩笑,你真有意思。” 宋徽宗道:“我们都不离开东京,好也不好?” 刘贵妃摇摇头看着远方道:“不知道,谁知道以后,会到哪里去,怕是身不由己了。” 想到这里,宋徽宗不觉颤抖了一下眼角,顿时豆大的泪珠滚落下来。宋钦宗见状默然不语,顿时泪如泉涌。两人战战兢兢与后宫、群臣出了南熏门,渐渐远去。 赵香云听到玉津园的鸟鸣声,再也忍不住,顿时放声大哭,声声作响,传响远方。那东京城的天空上,突然出现大团乌云,形似仙鹤飞翔。 子午低着头,回过头,再看一眼南熏门,心如刀割。普安回过头,再看一眼戴楼门,心在滴血。余下再看一眼玉津园,神情肃穆。武连听到赵香云的哭声,也泪流满面。 一行人浩浩荡荡,在金兵的押送下,渐行渐远。但见汴河滔滔,鸟雀渐飞渐远。此情此景,令人感慨万千,用柳永一词便可叹道: 对潇潇、暮雨洒江天,一番洗清秋。渐霜风凄紧,关河冷落,残照当楼。是处红衰翠减,苒苒物化休。惟有长江水,无语东流。 不忍登高临远,望故乡渺邈,归思难收。叹年来踪迹,何事苦淹留?想佳人、妆楼颙望,误几回、天际识归舟。争知我、倚阑干处,正忎凝愁。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5章 化险为夷 这日,青城山上,夜色深深,竹林之间,白雪皑皑,寒气袭人。众人在厅堂,围着火炉,说话。 “要走,也明早走,你这是做什么?男子汉大丈夫还哭鼻子,丢不丢人?”普安拉着武连的胳膊,使劲拽着他。武连低头垂泪,泪眼迷蒙。 武连依然泪流满面,喃喃道:“赵香云与太上皇、皇上被女真人抓走了!我们那日如若不掏出银子钱贿赂那几个跟前的金兵,恐怕也会被抓走。” 费无极也神情肃穆,握了握拳头,气道:“明日为师与你们一起下山去,不必如此伤心难过。你们势单力薄,搭救他们,恐怕并不容易。你们能回来,真是苍天有眼。听你们将那皇宫大殿里与范琼的争斗说了一遍,为师心惊肉跳,就怕你们有性命之忧。成都府传的沸沸扬扬,说一个神棍郭京坑害了大宋江山社稷,真是岂有此理。江湖上很多人都想活捉此贼,将他碎尸万段。听说他在襄阳出没,就是不知身在何处。”说话间依然怒不可止,将拳头敲在桌子上,咚咚作响。 阿长道:“没想到,女真人如此迅雷不及掩耳。你们没回来,东京城就破了。不可思议,要知道,你们就早早回来,便不会受苦受难。你们在水牢,戏耍那狱卒,余下那小子真厉害。赵桓居然把你们关押在水牢,岂有此理?没想到,你们替他卖命却还招来牢狱之灾,可恶之极!”顿时仰天长叹,气得气喘吁吁。 怡乐看着武连伤心难过,马上问道:“武连哥哥,怎么了?” 费无极道:“你武连哥哥感觉今日饭菜不可口,就不高兴了。”摸了摸怡乐的小脸蛋。 阿长破涕一笑:“不错,怡乐,以后别学你武连哥哥。” 怡乐道:“我看不像,哥哥今日吃饭还好好的,可看到成都府有人送来书信,就哭鼻子了。”摇摇头,蹙眉之际,也闷闷不乐。 普安一怔,叹道:“怡乐,你还小,有些事,还是别问,长大了呢就懂了。” 武连对怡乐道:“怡乐,哥哥就是高兴,成都府又送来许多蜡烛,看看。”说着拉着怡乐走到大箱子跟前蹲下来。 费无极道:“怡乐,可别拿着随便玩,蜡烛目下可珍贵了。”看向怡乐。 阿长叮嘱武连:“以后蜡烛不可随便拿出来,要省着用。” 怡乐点头笑道:“我没乱用,武连哥哥昨晚又把蜡烛没吹灭,桌子上淌了一摊蜡水。” 武连尴尬一笑,面带愧色,叹道:“我不是有意而为,以后不会了。” 普安责备道:“上次从东京带回的,你就乱用,成都府送来,你还是这般。” 武连挠了挠后脑勺:“我不是故意的。” 普安道:“怡乐,青城山上一个人孤单么?”看向怡乐。 怡乐微微一笑,道:“当然,一个人很无聊的。”点了点头。 武连突然想起京兆府的明浩,马上笑道:“如若有一个小朋友与你做朋友,高兴么?” 普安也想起明浩,立马笑道:“有一个叫做明浩的,聪明过人,怡乐,你会不会羡慕嫉妒?” 武连看向怡乐:“会不会?” 普安抱着怡乐,笑道:“怡乐不会,怡乐很乖。”摸着怡乐的后脑勺。 武连看怡乐不说话,就撅撅嘴。 怡乐笑的咯咯作响,乐道:“武连哥哥撅撅嘴,有意思。” 武连笑道:“哥哥不开心,不过看到怡乐,就开心了许多。”张嘴亲了一口怡乐的小脸蛋。 怡乐一怔,摸着武连的头发,叫道:“我是开心果么,你吃一个,就开心了,是也不是?” 武连道:“对,怡乐就是开心果,青城山的开心果。自从来到青城山,只要看到怡乐,就快乐的不得了。”用嘴亲一口怡乐的小脸蛋。 阿长语重心长道:“此番,东京城这般猝不及防,到底,所谓何故?” 费无极道:“信中明明白白,叫做郭京的。” 阿长问道:“何许人也?” 费无极气道:“闲云野鹤,江湖骗子。” 阿长瞠目结舌,没好气道:“难道太上皇、皇上、文臣武将,都是装傻充愣么?他们如何就粗心大意了?荒唐透顶,岂不可笑?” 费无极介绍道:“我们在东京时,皇上就与郭京‘情投意合’了,子午四人也参与其中,郭京说蔡京等人是妖魔鬼怪,皇上就派子午、普安、余下、武连,负责让蔡京等辈,灰飞烟灭。如若见了子午,想必就知道蔡京的灰飞烟灭,如何模样了。真是有趣之极,郭京把蔡京搞下台了,蔡京反而不如郭京。咱大宋的东京,出了两个宝贝,一个叫做蔡京,一手遮天,飞扬跋扈,是个老贼,遭世人唾骂;一个叫做郭京,一派胡言,装神弄鬼,是个小贼,遭后人耻笑。蔡京是窃国大盗,大权在握,狐假虎威;郭京却是亡国之徒,胡作非为。真是不敢想象,二人的把戏也是大同小异,似曾相识了。”摇摇头,顿时哭笑不得。 普安叹道:“王黼我知道,我与他有一面之缘,可惜不是我亲手让他灰飞烟灭的。”不由惋惜不已。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怡乐只觉大人们说话深奥难懂,不过这“灰飞烟灭”却听得好玩,故而留意下来,马上笑道:“灰飞烟灭,此为何意?” 武连道:“就是像炉灰一般,一口气,一吹,就不见了,懂不懂?” 普安道:“武连,童贯你肯定没齿不忘了,是也不是?”看向武连。 武连心有余悸,摆了摆手,叹道:“别提,童贯的脑袋就是我砍的,最近噩梦不断。” 普安道:“童贯罪有应得,你凭什么做噩梦,难道他会托梦于你,还是你做了亏心事。” 武连笑道:“你自己做了亏心事,还说我,真可笑。” 怡乐惊道:“什么叫做亏心事?两个哥哥再说什么,我却听不懂,你们何不说说看,让怡乐明白也好。” 武连道:“这种事,少儿不宜,怡乐乖乖听话,大人说话,小孩少插嘴。” 普安道:“不错,这件事,你就不要问了。” 怡乐哪里知道,普安与武连所谓的亏心事,恐怕就是去东京曲院街寻花问柳。这种事自然不能说,尤其对怡乐这种小孩子。 阿长见普安面红耳赤,早猜的八九不离十了,随即笑道:“年轻人,血气方刚,老夫心知肚明。谁还没有个年少轻狂。不过人世间,就这件事,最是令人又爱又恨,欲罢不能。” 武连叹道:“我爹爹和我娘这些年总催我娶妻生子,我年轻不懂事,贪玩,一天到晚抱着气球,和几个哥们,在京兆府蹴鞠。玩的很开心。没想到要长大成人这件事,何况如今行走江湖,为国为民。” 普安笑道:“你从小男孩变成大男人了,你是开心呢还是不开心呢?” 费无极道:“人生在世,屈指可数,也不过几十年。常言道,七十三八十四,阎王不叫,自己去。老夫以为,从五岁到十岁,乃是金色童年,贪玩乃小孩子的天性。如若逼着读书,我看未必是一件好事。顺其自然,未为不可。” 阿长道:“不错,我小时候就贪玩,爹爹总说我没出息。没曾料想后来是大高个,这顶天立地,这天下无敌的大长腿,世所罕见。”说话间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虽说如今上了年纪,人到中年,快不惑之年了,但身高妥妥的,羡煞旁人。 普安笑道:“师父与师叔小时候的故事,又当如何,我们很想听,一直未能如愿,眼下借此机会,还望赐教。” 费无极与阿长面面相觑,乐个不住。毕竟小时候,扁头与阿长时常欺负张明远和费无极。费无极的记忆里没什么开心的,阿长尴尬一笑,示意不要问,也不要说。 费无极只好打圆场,接着道:“为师方才说到哪里了?” 怡乐听得入迷,缓过神来,提醒道:“师父,你说五岁到十岁。” 费无极笑道:“看看年龄大了,记性也差。对,五岁到十岁,乃金色童年。十岁到二十岁,乃青春少年,最是人一生中最好的年纪,在走上坡路。模样俊俏美丽,头脑活跃。奔跑如飞。走南闯北最是得心应手。” 阿长接过话头,笑道:“二十五岁一过,人就感到世态炎凉了。毕竟行走江湖就要明白许多道理。三十岁一过,人就走下坡路。” 费无极叹道:“为师如今在走下坡路,眼看不惑之年了。再也不能像二十出头之时,吊儿郎当,无所事事。寻常人家,早已妻妾成群,儿女环绕了。” 武连惊道:“为何师父不曾娶妻生子?” 怡乐笑道:“我知道,师父与一个叫做萧燕的契丹女子,有过一段故事。” 普安惊道:“谁告诉你的,小小年纪,居然知道这个。” 阿长道:“是费无天叔叔说的。”此言一出,费无极神情肃穆,想起爹爹了。普安使个眼色,武连与怡乐都不说话,呆呆的坐着,一声不吭。 费无极看向窗外,只听,呼呼作响,狂风肆虐,仰天长叹道:“明日下山,事不宜迟,为师就歇息去了。” 普安拱手道:“师父,徒儿送您。” 阿长叹道:“你们这一走,不知又是多久。总是奔波,不知天下何时才得太平。看来女真人的铁蹄要踏平中原了。以后的日子就不得安生了。”说着慢慢离去。 武连抱着怡乐,笑道:“怡乐,哥哥明日就走了,有什么话要说。” 怡乐泪光点点,叹道:“你们又要下山了,此番危险么?上次哥哥说很危险,不是么?” 武连道:“危险是有,不过哥哥又不怕。”握了握拳头。 普安道:“京兆府有一个明浩,如若缘分使然,想必你们会在一起成为好朋友,好兄弟。” 武连仰天长叹:“不知康王与赵香云还好么?” 普安劝道:“康王很好,就怕赵香云凶多吉少,听说宫里洗劫一空。三千多人浩浩荡荡出了南熏门!你不必担心。” 武连担惊受怕,泪如雨下,急道:“别说了,这下,如之奈何?女真人真可怕!” 怡乐用手指头给武连擦眼泪:“哥哥别哭,阿长师伯说,男子汉大丈夫不可掉眼泪。” 武连扑哧一笑,道:“怡乐真乖!”揉了揉眼睛,唏嘘不已。 怡乐笑出声来:“哥哥如何时哭时笑,真是哭笑不得了。” 武连看着怡乐,一怔,缓缓解释道:“等长大了,怡乐有了喜欢的姑娘就懂了。” 普安瞥了一眼武连,埋怨道:“一派胡言,怡乐还小,别胡说。” 武连不睬普安,看着怡乐,随即目不转睛的追问道:“你小么?” 普安瞅着武连,忍俊不禁,马上问怡乐:“你武连哥哥是不是像个花脸猫?” 怡乐把铜镜拿过来递给武连,示意他拿着自己看。武连拿起铜镜一看,果然泪流满面,稀里哗啦。 怡乐微微一笑,拍了拍手:“花脸猫,花脸猫。武连哥哥,花脸猫。” 武连笑的咯咯作响,与怡乐追逐打闹,二人乐此不彼。 普安见状摇了摇头,看来武连好了许多,放下心来,慢慢离去。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6章 快马加鞭 快马加鞭了几日,费无极带领普安、武连急急忙忙赶到终南山。一路上,马不停蹄,火急火燎,十万火急,好生了得。 张明远环顾四周,义愤填膺之际,伸手一指,急道:“听说太上皇、皇上与许多王子皇孙、文武百官、三教九流、工匠技艺,都被女真人带走了,东京城目下空空如也,残垣断壁。” 费无极仰天长叹:“听说,张邦昌这个卖主求荣之徒,居然做了皇上,国号叫做‘大楚’,岂不可笑?” 扁头哭笑不得,叹道:“你们可知这女真人的用意?看来他们也是煞费苦心,张楚国名,也是颇具讥讽意味。俺算是看透了,女真人贼心不死,看来此番拿下东京城不过是小菜一碟,恐怕女真人后面还有大动作。岂不闻,狼子野心,贪得无厌。” 子午心领神会,马上分析开来:“不错,师伯所言极是。岂不闻,春秋有楚王问鼎故事。这楚王问鼎,中原逐鹿。女真人的用意,何其恶毒?” 余下也愤愤不平,冷冷的道:“看来女真人是熊心豹子胆了。素闻楚王问鼎后,周天子就一筹莫展。诸侯国混战不休,民不聊生。” 普安神情恍惚,叹道:“据说,楚悼王任用吴起,一时间兵强马壮,初露锋芒。故而春秋五霸到战国七雄,才有了楚国的一席之地。” 武连点了点头,淡淡的道:“不错,可惜好景不长,楚怀王虽灭了勾践的越国,可却一时糊涂,以致奸臣当道。让郑袖的甜言蜜语,子兰的句句谗言,搞的神魂颠倒,害得屈原以身殉国,含恨而逝。” 扁头笑道:“不过后来,俺可听说,西楚霸王项羽了不起。” 张明远闷闷不乐,冷笑道:“可惜西楚霸王乌江自刎,无颜江东父老。岂不是大大的抱憾终身,令人痛惜么?” 费无极摆了摆手,反驳道:“莫非汉高祖刘邦就一无是处,我看汉高祖坐天下,比项羽要好许多。” 扁头道:“这说法,俺赞同。这一个地痞流氓式的亭长,后来不喝酒不爱美女,自然改弦更张,胸有大志。项羽比不了!刘邦得天下后,也有段名扬天下的话语,只是俺没记住,小子们,你们可知道?”看向子午四人。 武连道:“建立汉朝后,刘邦以文治天下,征用儒生,诏令四海,广泛求贤。即位的同年六月,刘邦在洛阳南宫开庆功宴,对韩信等人说:论运筹帷幄之中,决胜于千里之外,朕不如张良;论抚慰百姓,供应粮草,朕又不如萧何;论领兵百万,决战沙场,百战百胜,朕自然不如韩信。可朕能君临天下,这是何故?” 余下动了动嘴唇,叹道:“汉高祖说,朕能把你们一个个用得各得其所,便是无人能敌。这才叫做皇上!这也是皇上所作之事!” 子午赞道:“汉高祖真是令人钦佩!” 普安马上反驳:“千万别对汉高祖夸夸其谈,皇帝了不起,看上去高高在上,大权在握。如若笑容满面还好,如若不高兴,可就麻烦了。皇上他好杀人!范蠡为何离开勾践,还不是,被逼无奈。汉高祖是了不起,可也心狠手辣,杀人如麻。杀得还是肱骨大臣。什么臧荼、张敖、韩王信、彭越、韩信、英布,萧何都崩溃了,樊哙也差点惨遭毒手,幸亏刘邦他驾崩了。” 子午道:“听说,汉高祖差点被匈奴俘虏了。以后的汉武帝了,什么的,都搞和亲,如若不然,匈奴就进犯中原。” 张明远唏嘘不已,叹道:“从大汉到大唐,这和亲就接连不断。” 费无极道:“我大宋不错,没什么和亲。这帝姬就不用提心吊胆了。” 张明远看向武连,对费无极耳语,道:“别说这个,武连都热泪盈眶了。” 扁头安慰武连:“好了,想必女真人走不了多远,追击还来得及。” 子午熟思起来:“各路勤王大军,如何按兵不动,是何缘故?” 余下想安慰武连,又不知说些什么,只好招惹他多说话,马上看向武连:“武连,你可知道?” 武连闷闷不乐道:“我哪知道,问他们自己好了。” 普安分析开来:“想必其中缘故很是不少。其一,或许军饷不足;其二,或许新兵怯战;其三,或许皇上在康王议和时偷袭,让各路节度使寒心,认为皇上连亲兄弟都置之不理,何况他们;其四,或许女真人兵强马壮,不可抵挡。” 扁头瞠目结舌,叹道:“或许了许多,就是不知道对也不对,俺也感觉蹊跷之极。康王为何逃脱了,只要康王逃脱,真是不可思议。实乃漏网之鱼!你们可听说了,女真人目下在缉拿康王。康王目下是天下兵马大元帅,总揽抗金大业。” 武连看向扁头:“康王恐怕要做皇帝了。” 扁头摇摇头,苦笑道:“小命都难保,目下的皇帝叫做张邦昌。俺不知道张邦昌有什么本事做皇帝,不过也是他的本事。女真人千挑万选,居然看上他了,真是不可思议。他可是胆小如鼠,许多京兆府的人都骂张邦昌是胆小鬼了。”顿时破涕一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武连素知张邦昌这人唯唯诺诺与宋钦宗一般,在完颜宗望那边早已看的清清楚楚,真真切切,心下暗笑,如若不是有这么多人在,恐怕就笑的前仰后合了,随即按耐住,可也不由的笑道:“不错,到了女真人跟前,这张邦昌,就是胆小如鼠了,目下想起来都觉得可笑之极。” 扁头在张邦昌的名字上留意了,随即调侃之际,乐道:“女真人真可笑,让胆小如鼠的张邦昌做皇帝,这邦一定昌。” 武连又嘲笑道:“可不是,我看他的皇帝,可做的起来。即便做起来了,恐怕世人也要用那嘴巴骂死他,骂的他老娘也不认得了。”说着乐个不住。 张明远气急败坏,义愤填膺,举起拳头,在半空中晃了晃:“张邦昌,这狗贼一定会成为众矢之的,此番去东京,一定绝不轻饶。把他的狗头砍下来,挂在南熏门上,让他与童贯的脑袋去作伴。” 费无极眨了眨眼睛,不觉气喘吁吁:“张邦昌被砍头,女真人还会再找一个,杀不绝,如之奈何?” 武连看向费无极,马上安慰:“师父,杀不绝也要杀,不然金贼就得意忘形了?” 余下不以为然,劝道:“我们见过张邦昌,他本质不坏。” 子午道:“恐怕也是被逼无奈,有苦难言。” 普安道:“如若见了他,问个清楚明白,再做计较。” 武连冷笑道:“对这种乱臣贼子,就是砍头而已,有什么好问的,他会告诉你,我冤枉么?虽说胆小如鼠,可这人心叵测,说不定胆小如鼠也是装疯卖傻。” 张明远大手一挥,叹道:“好了,我们该出发了,先到京兆府,与浩兄切磋一二,马上赶往东京。”张明远引众,来到山门。但见,终南山依然郁郁葱葱,云雾缭绕。 费无极挥了挥手:“扁头师哥,阿长师哥要我对你说,该减肥了。” 扁头听了这话,翻个白眼,笑道:“不,这样很好。”扁头哈哈大笑,挥了挥手。众人随张明远、费无极,下山而去。 “来,好久不见,干!”种浩在厅堂设宴,姚月、种容、种雪一同陪坐。明哲、道空、明红、明浩,一同前来做客,与张明远、费无极等人相见。众人举杯痛饮,乐此不彼。 明哲看向张明远等人,瞠目结舌起来,不免对他们担忧起来:“你们又要去东京?听说目下很危险,许多人恨不得插上翅膀逃离,你们倒好还要去送死,真是不可思议。” 张明远道:“不必如此,女真人虽说袭击了东京城,可他们也是伤筋动骨,我大宋各路援军早已抵达东京,他们也怕陷入包围之中,故而撤退而去。”张明远对明哲解释一番,怕他担惊受怕,又对明哲耳语开来,推心置腹几句,才使明哲默然不语。 道空寻思,不知他们有何机密,且试探一二,马上追问:“常言道,穷寇莫追。你们难道不知女真人会有高手断后?岂不闻,三国故事里,宛城之战后,张绣追击曹操,便是如此。” 费无极惊道:“了不起,道空,你何时不看剑谱看兵法了,实在令人刮目相看。”看向道空,不免佩服起来,没想到,道空居然知道兵法。 明浩不懂何为兵法,何为剑谱,马上追问:“兵法与剑派,是什么?” 明红抱着明浩示意他不可插嘴:“明浩,乖乖听话,你看这么多好吃的,大人们说话,你可不能插嘴,不然就不是坏孩子,明白么?”说着指了指桌上的果子,顺手拿一个喂在明浩的嘴巴里,明浩的嘴巴被果子塞住,明浩笑得咯咯作响。 子午指了指其它的果子,问明浩:“明浩,还喜欢吃什么,告诉哥哥,哥哥给你拿,看你也够不着。” 明红赶忙使眼色,示意子午别惯着明浩,马上对明浩微微一笑:“明浩,要不要与姐姐出去玩,种浩叔叔的后院,有一个荷花池,可漂亮了,要不要去看,里面有荷花,还有许多红色的鲤鱼。这鱼儿游来游去,很可爱。” 姚月笑道:“明浩,你怎么不去玩,老缠着你姐姐?” 种容道:“这小家伙几日来,不哭不闹,不知为何?” 种雪道:“他晚上偷偷哭呢,我都在隔壁听见了。” 明浩马上哭哭啼啼,不知所谓何事。 子午诧异道:“怎么了,明浩?” 武连也一怔,惊道:“怎么了,明浩如何哭鼻子,好不害臊。” 明浩喃喃道:“想月儿姐姐了,不知她还好吗。”小手抹着眼泪,委屈巴巴。众人一怔,没想到小小年纪还惦记着陪自己多年的小姐姐。 武连摸着明浩的小脸蛋,安慰道:“不哭,月儿姐姐没事,此番哥哥去东京,找她回京兆府,以后陪着明浩,好也不好?”明浩使劲点了点头,笑出声来。 余下对明浩笑道:“乖乖听话,哥哥从东京回来,给你带许多好吃的。” 明浩道:“谢谢余下哥哥。”拍了拍小手,乐个不住。 余下微微一笑,摸着明浩的脑袋瓜:“不用谢。”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明浩看向普安,埋怨道:“哥哥不给我买好吃的,哼,明浩不喜欢普安哥哥。” 普安一脸冤枉,笑道:“不会吧,好好想一想,在东京,夜市,敢说哥哥没有?” 明浩挠了挠后脑勺,笑出声来:“想起来了,好像有的。” 普安忍俊不禁,叫道:“小鬼头,你就装作不知道好了。”众人乐此不彼,片刻,明浩被明红带走了。 张明远若有所思,马上认真道:“我们离开东京不久,没想到,女真人就大兵压境,真是猝不及防,如之奈何。” 种容想起种师中,马上义愤填膺道。“金贼丧尽天良,人神共愤。如若不是女流之辈,奴家也要驰骋疆场,把金狗斩尽杀绝,也难解我心头之恨!” 姚月道:“妹妹的心事,姐姐知道。我种家军如今伤心难过还少么?” 种雪道:“不错,大势已去,如之奈何?娘在延安府,过些日子才回来。如今形势危急,毕竟太原府失守。东京又惨遭金军屠戮。我大宋眼下好比被长白山上的老虎咬了一口的梅花鹿。” 众人听了这话,脑海里都浮现开来那场景,一个个黯然神伤。 种浩劝道:“此些事乃我等男儿所为,夫人不必如此。” 种容哭道:“我爹死的好惨!正所谓,落叶归根。可怜他老人家,尸骨也找不到,如之奈何?”泣涕连连,想起种师中。众人也是嘘唏不已,默然无语。 种浩劝道:“你也哭够了,我回来就哭。你也怪我了,如若我去代替叔父,或许就好了。我如若不在了,你又当如何?” 种容急道:“你们都不要有事,你说什么胡话。”马上用芊芊玉手捂住种浩的嘴唇,泪光点点,示意他不可胡言乱语,以免应验。种浩让丫鬟前来安慰种容,丫鬟也是伤心难过。片刻,种容与众人辞别。姚月和种雪又想起爹爹种师道与种溪了,不觉潸然泪下,也退了出去。张明远和费无极都知道自从种溪去世,嵬名白云悲痛欲绝就回西夏探亲去了,这些日子,不曾回来,故而也不多问,免得众人伤心难过。 张明远叹道:“猝不及防,真是猝不及防。离开东京也没多久,我听香客议论纷纷,说东京出事了,女真人把李若水的喉咙都割破了,惨不忍睹。我还纳闷,李若水一定是个女人,女真人如若有不轨图谋,也用不着割破喉咙。后来才听说,李若水是个文臣,是个男人。心里还感觉名字很怪。可见这人也是铮铮铁骨,顶天立地了。可惜他死的太惨!女真人太也可恶。” 费无极恨恨的道:“奇耻大辱!”伸手一指,气急败坏。 种浩担忧道:“如若女真人不肯善罢甘休,看来中原就麻烦了,如若潼关被女真人占据,京兆府就危在旦夕。后果不堪设想!看来要早做准备!不可坐以待毙。金贼二次出兵,就是锁住潼关,阻挡我西军进京勤王,这件事,历历在目。虽说眼下女真人退了,但他们迟早还会卷土重来。” 子午想起康王,不由感慨万千:“听说康王做了天下兵马大元帅,这下好了,大宋的各路大军总算不再一盘散沙,有人主持大局,想必不会天下大乱。” 武连不以为然,忧心忡忡道:“康王素来与皇上不和,上次议和,皇上居然偷袭金营,搞的我们都战战兢兢。如若完颜宗望扣押了我们,我们就第二次被俘虏了。” 余下心有余悸,回想起许多:“可不是,完颜宗翰太可怕了,这人一点也不好对付。” 普安道:“此番怨不得张叔夜大人,依我之见,完颜宗翰与完颜宗望,再加兀术,三路大军围攻东京城,气势汹汹,志在必得。又听说梁方平的十三万大军在黄河南岸,一夜溃逃。还有郭京祸国殃民,张叔夜大人已是苦苦支撑,很不容易。”看向种浩,素知种浩喜欢兵法。 种浩听了四人方才话语,马上对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兀术,特别留意起来。不知何许人也,心下倒后怕起来,如若自己留在东京,或许会遇到这般对手。可仔细一想,张叔夜那般人物都对付不了,恐怕自己也是凶多吉少,不敢夸下海口,想到这里,心有余悸,不由忐忑不安。 费无极道:“这女真人也是胆大包天,明知我大宋各路勤王之师,近在咫尺,可也速战速决,毫不含糊。”费无极仰天长叹,对此番东京城失陷,倍感震惊。 张明远哭笑不得,义愤填膺道:“他们在隔岸观火,想必也是没办法。” 道空寻思,你们哪里知道这样一个道理,我说给你们听好了,想到这里,就显摆起来:“岂不闻,有这样一个故事:从前有座山,山里有座庙,庙里有个瘦和尚。他每日挑水、念经、敲木鱼,给菩萨案桌上的水瓶添水,夜里不让老鼠来偷东西,日子过得安稳自在。不久,来了个胖和尚。他一到庙里,就把半缸水喝光了。 瘦和尚叫他去挑水,胖和尚心想,一个人去挑水太吃亏了 ,便要瘦和尚和他一起去抬水,两人只能抬一只桶,而且水桶必须放在担子的中央,两人才心安理得,这样总算还有水喝。后来,又来了个小和尚。他也想喝水,但缸里没水。瘦和尚与胖和尚叫他自己去挑,小和尚挑来一担水,立刻独自偷偷用光了。从此谁也不挑水,三个和尚就没水喝。各念各的经,各敲各的木鱼,菩萨面前的净水瓶也没人添水,花草枯萎了。夜里老鼠出来偷东西,谁也不管。结果老鼠猖獗,打翻烛台,燃起大火。他们就逃之夭夭了!”听了道空的故事,众人点了点头,深以为然,豁然开朗,恍然大悟。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明远佩服道:“道空,你果然道出了这般道理,不错,看来东京城有李纲在,自然相安无事。没了李纲,皇上又不信任张叔夜,找了个郭京装神弄鬼,自然是病急乱投医,自取其辱,又能怪谁?” 费无极点了点头,笑出声来:“这故事,听上去有些童趣,不过浅显易懂,耐人寻味,值得深思。” 明哲也纳闷,道空素日不怎么看书,如何知道这般道理,真是令人刮目相看。一时间难以置信,目瞪口呆的盯着道空发起呆来。 道空寻思,你们哪里知道我私下在偷偷看书,只是不显山不露水罢了。 种浩叮嘱张明远和费无极等人:“此番前去东京,且要小心谨慎,见机行事。如若势单力孤,写信到京兆府,我派几个教头前去支援你们也好。我要听康王调遣,故而不可离开京兆府。” 子午心里念念不忘明红就与余下、武连、普安走了出去。四人一起与明红、明浩辞别。 种浩道:“子午去和妹妹辞别了。”看着他们四人出去,眨了眨眼睛,笑出声来。 张明远道:“你们难道不想去东京?”明哲摇摇头:“不去了,我们有心无力。” 费无极看向道空:“真的不去?” 道空寻思,自己来京兆府,就是要上终南山,只是目下女真人还没打到京兆府,如若到了京兆府,我便趁机因女真人攻上终南山,夺得英雄剑,自然成为武林至尊。想到这里,顿时欣喜若狂,随即叹道:“我是有力无心。” 张明远看向窗外,不由想起师父、师叔与干爹、干娘的点点滴滴,嘘唏不已:“如若师父、师叔在,干爹在,就好了。浩兄你就不会孤单了,我与无极也不会孤单了,也有人给我们出出主意。免得我们乱了方寸,心急如焚。” 种浩泪流满面,点了点头,动了动嘴唇,一时语塞。 张明远笑道:“还记得第一次来京兆府,在荷花池,谈笑风生,真是有趣。” 费无极嘘唏不已:“可不是,可惜时光荏苒,岁月不居。往事如烟,不堪回首。好想回到当年,有师父在,就有了主心骨。目下自己独断专行,方知难于上青天。” 明哲道:“明远,我们何尝不是如此。我也想师父,想点点滴滴,想的彻夜难眠。这几年总觉得恍然如梦,心里空落落的。” 张明远饱含热泪,苦笑道:“彼此,彼此。” 道空一看,他们都多愁善感,如若自己不假装一番,就令人狐疑了,随即热泪盈眶,推心置腹开来:“你们还是沉默寡言的好,男人有苦不能言,有泪也要咽下去。你们真是孩子气!”听了这话,费无极已然泪眼迷蒙,默然不语。 片刻,张明远、费无极等人出府,挥了挥手,告别种浩、姚月、种容、种雪、明哲、道空、明红、明浩,跨马如飞,尘土飞扬,渐行渐远。但见渭河滔滔,草色青青,鸟雀飞去,若隐若现。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7章 惊心动魄 马不停蹄,奔跑如飞了几日,张明远环顾四周,介绍道:“这便是河南府了,扁头师哥的老家便是这里!”只见远处,一马平川。 费无极惊道:“这便是我大宋大名鼎鼎的西京河南府?” 武连神情肃穆,急道:“也就是大唐的洛阳?”普安道:“如今女真人的散兵游勇还是不少。” 子午道:“不知目下东京怎样?”余下道:“到了东京才知道如何模样!胡思乱想恐怕没什么大用。” 武连担惊受怕,热泪盈眶道:“不知道,赵香云怎样了。” 张明远看向远处,叫道:“走!快马加鞭,事不宜迟。”但见草色青青。众人紧随其后,尘土飞扬,扬鞭而去。 费无极回过头,看着子午四人,“小子们,跟上!”顿时转过头,目光如炬,跨马如飞。 普安跨马之际问道:“河南府,也叫做西京?”子午道:“不错,这河南府也叫做西京。” 余下瞠目结舌,看向远处,惊道:“你们看,前面有人赶来。”余下瞠目结舌,看向远处,只见尘土飞扬。 武连手心冒汗,惊道:“不会是女真人吧!”耸了耸肩,双手颤抖。 张明远大手一挥,叫道:“下马!跟我来。”众人下马,跳过小水沟,躲到一边的树林去。一片茂密的林子,叽叽喳喳的鸟雀,渐飞渐远。 费无极示意,子午等人潜伏下来,不可出声,绿树成荫,杂草丛生。果然是藏身的好地方。 正在此时,果然前面一彪人马袭来,张明远、费无极等人定睛一看,当头乃老毒物黄剑与小毒物黄子锋。众人瞠目结舌,大惊失色。老毒物与小毒物居然率领着金军,真是不可思议。 片刻,老毒物黄剑下马,走了过来,坐在树林前面的小水沟边,给马喝水,抬起头环顾四周,目光如炬,扫视四下。小毒物黄子锋低头之际,突然发觉,有脚印留在小水沟边,不由抬头看向对面的树林。但见树木茂密,人迹罕至。可这脚印却像是不久留下,一时间挠了挠后脑勺,狐疑开来。小毒物走到老毒物身旁,递过水壶,让老毒物喝水。老毒物摇摇头。几个女真人叽里咕噜不知说些什么,只是哈哈大笑起来,好似有什么兴高采烈之事。 老毒物笑道:“此番抵达河南府,就是要踏平京兆府,不过这潼关非同小可,如若拿下潼关,川陕就近在眼前,唾手可得了。” 小毒物喜道:“不错,师父所言极是。可惜,李长安羽化登仙,玄空又驾鹤西去,没什么武林高手,师父自然就孤单寂寞了。” 老毒物哈哈大笑,狂傲不已:“不错,所言极是。不过这张明远、费无极不容小觑。” 小毒物冷笑道:“他们也不过如此,上回恒山派又不是没见过。他们手下也是酒囊饭袋,手下败将。”小毒物不以为然,嘴上虽如此,可想起来也是心有余悸,张明远、费无极自然在自己之上,如此吹嘘不过是自我安慰罢了。 老毒物不觉叹道:“如若你师哥尚在人世就好了,你们二人一同对付张明远和费无极的四个徒弟,为师对付张明远和费无极就游刃有余了。偏偏他被耶律大石害死了,岂有此理?” 小毒物寻思,虽说自己杀害了师兄,可事隔多年,后悔莫及也无济于事,便安慰道:“师父,耶律大石这厮用毒酒害死了师哥,我发觉之时,早已来不及了。” 老毒物气道:“凭你师哥武艺,耶律大石十招之内,绝不可能击败他。偏偏契丹人诡计多端,用毒酒害死了我的好徒儿。”说话间老泪纵横。 武连义愤填膺,普安乐个不住,子午不以为然,余下气急败坏。张明远示意他们不可轻举妄动,费无极示意他们忍辱负重。 小毒物对老毒物耳语道:“师父,这附近莫非有什么人,躲躲藏藏。” 老毒物一怔,环顾四周,没发现什么人。只听树林里突然咳嗽一声。也非张明远等人,武连也是魂不附体,并非自己所为,可偏偏就从自己身后发出,不由一身冷汗。小毒物慢慢走了过来,张明远等人屛住呼吸,大气不出。 正在此时,草丛哗哗作响,一个老头突然从旁边走了出去,手里拿着鞭子。 小毒物大呼小叫:“老头,你在树林里鬼鬼祟祟,做什么?” 老头一怔,笑道:“小兔崽子,管得着么你,俺放羊的,关你屁事。”冷笑一声。 小毒物被无缘无故臭骂几句,心里窝火,意欲对老头动手,伸手一指,叫道:“老不死的,活的不耐烦了。” 老毒物马上予以制止,惊道:“锋儿,不可造次。”原来老毒物见老头的眼神颇有威慑力,相隔三米开外,老头浑身的内力,令人不寒而栗,可见这老头实乃武林高手,小毒物武学浅薄,自然不知,老毒物却看得出来,不由倒吸一口气。 老头冷笑道:“小兔崽子,想动手不成?老夫怕你不成?”捋了捋胡须,捏了捏手中的鞭子,神气十足的诡秘一笑。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小毒物忍不住,飞身而起,朝老头袭来。老头躲过,一甩鞭子,金光乍起。老毒物也瞠目结舌,没想到,其貌不扬的老头居然会功夫,还是不可小觑的功夫。看小毒物与老头过招,老毒物只是仔细观望,没想到,老头几招过后,小毒物被教训的,疼痛难忍,遍体鳞伤,如若不是小毒物的轻功不错就难说的很了。 正当老头要鞭打小毒物时,老毒物飞身而来,扯住老头的鞭子,拱手道:“晚辈不懂礼数,还望做长辈的高抬贵手。小徒失礼,还望老人家得饶人处且饶人。” 老头伸手一指,撤回鞭子,笑道:“我他娘的本不想打他,他却出口伤人,老夫岂能袖手旁观。” 老毒物赶忙扶起小毒物,带着女真人,跨马而去,尘土飞扬间,不见踪影。 老头笑道:“你们出来吧,鬼鬼祟祟,躲躲藏藏,算什么英雄好汉?” 张明远出来,拱手道:“敢问阁下,高姓大名。在下终南山张明远!”费无极也自我介绍,微微一笑。 子午、普安、余下、武连四人也拜道:“前辈好!” 老头马上不耐烦了,埋怨道:“好了,你们可以走了。老夫就是放羊的,你们不必问了。问了也不会说!快走,快走。”只是看着羊群,不睬张明远等人。 张明远等人执拗不过,谢过老头,跨马而去。 费无极道:“事不宜迟,我们六人分散行动,到东京这一路,要且走且打探一番,三日后齐聚少林寺。” 张明远大手一挥,“不错,无极所言极是。”众人紧随其后。 余下纳闷不已,不禁追问:“师父,我们为何去少林寺,既然太上皇他们都被金人抓走了,我们何不去东京,从东京沿路追击?” 张明远道:“金人既然有恃无恐而来,自然想好了后退之策。这断后的大事非同儿戏,金人岂能不知?东京或许也有许多女真人留下的细作,如若我们贸然前行,恐怕搭救不济,反而功亏一篑,少林寺空远大师素来谨小慎微,与他商议后,想必会有万全之策。” 费无极若有所思:“方才老头,神秘莫测,不知何方神圣?” 子午道:“老前辈,武艺高强,非同一般。”摇摇头也百思不得其解。 武连认真道:“我看,内力不凡。” 普安道:“你还看出内力了,不简单。”看向武连,刮目相看起来。 子午看向张明远:“师父,以为如何?” 张明远仰天长叹:“不错,武连所言极是。内力不凡,如若不然,老毒物会落荒而逃。岂不奇怪了?”说话间若有所思,总觉有些诧异万分,对老头难以忘怀。 普安道:“师父,又当如何看待?”立马看向费无极。 费无极道:“自然非比寻常,这有些武林高手,就是深藏不露。你看他寻常一般,如若出手,就惊天动地。这老头一定是个有故事的传奇人物,如若缘分使然,想必我们与他还有机会相遇,到时候再打问高姓大名,未为不可。”皱了皱眉头,看向远方。 张明远笑道:“无极,这老人家可是个倔老头,可不像你当年在京兆府见过的那老头,你可知道。” 这话一出,费无极猛然想起了什么,就大惊失色,叹道:“明远师兄,我感觉这老头很熟悉,分明就是那京兆府的老神仙。虽说他的模样不是,可声音很像,走路的样子也是。岂不闻如今有易容术,如若老神仙用易容术遮蔽,我们岂能认出他来。” 张明远道:“无极,你这便是想当然。想必你想老神仙想疯了,故而胡说八道。” 普安问道:“老神仙,京兆府还有老神仙?师父、师伯,你们开玩笑了。” 余下道:“一派胡言,师父、师叔,想必说的在理,开玩笑,我看不像。” 武连笑道:“老神仙,我倒没见过,可张继先是小神仙,我倒听说过。” 子午也笑道:“张继先是师祖的师兄,也是师父、师叔的师叔,你可知道?我们应该称之为太师叔。” 张明远等人且走且谈,商议到了东京城如何如何。目下金人虽北撤,可他们随时随刻都会原路返回,中原人战战兢兢、魂不附体,一个个也是苦不堪言。逃离东京城又舍不得,可不逃离又怕女真人卷土重来。这来与不来还不是女真人说了算,故而许多难民也是以泪洗面,人心惶惶。 大宋各路援军虽说到了东京城,也重新掌控了东京城,可女真人拿下东京城,也是易如反掌。目下东京城被洗劫一空,惨不忍睹。破败不堪,一目了然。汴河也被金兵挖断,汴河干枯了,芦苇荡不见了。东京城的黎民百姓早已扶老携幼南下而去。看到这一路,如此光景,张明远等人也是嘘唏不已。 张明远道:“没想到,东京城这般模样了。与我们当年所见,天差地别。还记得繁台春色,州桥明月,汴水秋风。可是都一去不复返了,真是可悲可叹啊!”顿时仰天长叹,泪光点点,捋了捋胡须,泪流满面。 费无极神情肃穆,不觉潸然泪下,喃喃道:“短短几年,东京城就如此残垣断壁,实在不堪入目。好在张择端留下一副《清明上河图》 ,如若不然,东京什么模样,恐怕后人无从知晓。当年种溪画了那么多,偏偏顶不上张择端的一副《清明上河图》 ,也不怪种溪,只怪太上皇会调理人。如张择端、王希孟和李唐这般人物,也算难能可贵。” 子午四人也是大惊失色,难以置信。众人跨马飞奔,渐行渐远。只有东京城黑烟滚滚,火光冲天,尸横遍地,臭气熏天。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8章 指点迷津 三日后,张明远、费无极等人气喘吁吁,赶到少林寺。张明远坐在厅堂,抿了一口茶水就对空远叹道:“真是不可思议,从未想过东京会出事,要知道那可是大宋京师,天下首府。得知东京变故,我等马不停蹄带着子午、余下、普安、武连,日夜兼程赶来少林寺。还望大师指点迷津,我等该如何应对?” 厅堂里已然古色古香,一尘不染,只是多了这许多江湖中人,便有些焦躁不安了。毕竟天下有变,世人皆知,如今金军突袭中原,大宋江山社稷遭受重创,可谓人心惶惶,民不聊生。 空远道:“我也是昨日听香客所说,一时间难以置信。金贼如何就狗胆包天俘虏了太上皇和皇上北上了,想要把他们带到哪里去呢?春寒料峭,如何是好?”缓缓捋了捋胡须,义愤填膺,想起大宋江山社稷,就若有所思开来,一瞬间神情肃穆,捏着佛珠,动了动嘴唇。 费无极道:“这件事自然天下震动,得知消息的大宋各大教派无不痛心疾首,素日对朝廷多有不满者,也对金人恨之入骨,义愤填膺起来。”说话间掷地有声,话虽如此,可世人何尝不知,这金兵入侵,许多各大门派也是置若罔闻,隔岸观火,一个个皆是你看我,我看你,各自为政,都怕得罪金国,引火烧身,带来不必要的麻烦,毕竟这各大门派都占山为王,一般都远离庙堂,亲近江湖。终南山、恒山、青城山亲近了庙堂,许多武林中人皆是不以为然,对张明远等人蔑视的好生了得。只有碍于情面者才默然不语。少林寺历来忧国忧民,自十三棍僧搭救秦王李世民的故事传扬于后世之后,少林寺便是江湖各大门派心中的武林至尊。 普安神情恍惚,眨了眨眼睛,道:“我早就说过,金人迟早南下。果然说中了,是也不是?”至于说过没说过,目下不好追溯,不过金人南下已然不容置疑。 武连站起身来,扬着袖子,想起金国的横行霸道就气道:“金人诡计多端,防不胜防。他们反复无常,出尔反尔,小人作为,如之奈何?” 子午又想起什么,马上道:“空远大师、师父、师叔,江湖传言,金人召集天下武林高手在东京意欲继续打擂。这是打探到的小道消息,还很难下结论。”不觉挠了挠后脑勺。 普安也打听到了一些消息,不由也挠了挠后脑勺,道:“而响应者寥寥无几,不知为何如此?这是目下确信无疑的消息。” 武连道:“我猜想,金国的确在东京意欲打擂,想把我大宋各路武林高手一网打尽,不过他们哪里知道,中原人各自为政的想法,目下兵荒马乱,我宋朝江山社稷都成问题,故而这东京打擂就无从谈起了。” 余下动了动嘴唇,蹙眉之际,认真分析道:“难知金人有何阴谋诡计也在所难免。” 武连道:“怪不得最近一个个按兵不动,都静观其变。” 张明远道:“事到如今,顾不得许多,我心意已决,我等必须马不停蹄赶往黄河以北,解救太上皇和皇上。不知空远大师,意下如何?”环顾四周,定了定神色,向空远拱手见礼,露出急切的目光。 空远捋了捋胡须,端起茶碗,喝了一口,仰天长叹之际,掷地有声道:“金人细作是有的,不过他们此番匆匆忙忙而去,可见也怕我大宋各地援军围追堵截。你们如若想追击,还是要小心谨慎,最好乔装打扮一番,实为万全之策。这女真人匆匆忙忙就走了,带了许多东西,听说法驾、器具、地图、工匠、技艺,实在难以启齿,好似女真人没见过什么世面,意欲一扫而空。可他们哪里知道,他们虽说带走了许多,可中原地大物博,人杰地灵,只要中原魂魄还在,我大宋就永生不灭。这女真人自然不知万世轮回,想必他们也会有这一天的到来,想必更为惨不忍睹。” 张明远点了点头道:“大师所言极是!不知康王殿下怎样?东京城不是有许多禁军么,如何就被金人攻破了城池,实在匪夷所思。” 费无极道:“康王不是去求和了么?” 武连急道:“赵香云也被带走了,我亲眼所见。” 余下知道武连最关心赵香云,就叹道;“听说金人沿路草菅人命,许多皇室都惨遭毒手。”此言一出,武连马上目瞪口呆,神情恍惚,不觉泪光点点。 子午道:“赵香云不是在江南陪着康王母后治眼疾去了么?应该没在东京。”此言一出,武连又转悲为喜,摸了摸眼泪,微微一笑。 张明远叹道:“走,出去说话,我心里义愤填膺,手里发痒,如若难以忍受,就怕打翻了桌椅,也难解我心头之恨!”说着张明远马上闪出厅堂,来到厅堂前面的一处山崖边,只见眼前棵棵不老松,远处群山环绕,旷远无限。 费无极素知张明远一直沉稳之极,从未如此义愤填膺,故而马上劝慰开来:“你若难受,就大喊大叫好了。” 空远跟了出来,见状也叹道:“从未见过无极如此恼火,可见此番东京变故令人义愤填膺的好生了得。”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费无极看张明远咬牙切齿紧紧地握着拳头,就劝道:“明远师兄,切莫生气,气大伤身。” 张明远大吼一声,缓过神来,慢慢叹道:“金人为何如此狼子野心,就算太上皇和皇上有千万个不是,也轮不到他们指手画脚,加以惩罚。” 子午看家师这般模样,也知道师父的痛心疾首,随即道:“师父认为此番靖康之耻,乃是金人‘替天行道’不成?” 余下想起梁山好汉就道:“听说梁山宋江树过一面大旗叫做‘替天行道’。” 普安听闻东京城黎民百姓传言过,故而知晓一些,随即道:“太上皇曾派人征讨梁山,都一败涂地,还是张叔夜厉害,伏击宋江,大获全胜,可见我大宋官军对付贼寇绰绰有余,如今对付金贼如何就力不从心了?” 张明远虽说痛心疾首,难以平复心绪,可也没失去理智,就心平气和道:“普安所言极是,这‘替天行道’只不过是个四字成语,谁是替天行道,谁是逆天而为,一目了然。” 费无极见张明远好了许多,放下心来道:“宋江‘替天行道’不成,被张叔夜击败;金人‘替天行道’算是怎么回事?再说金人所谓替天行道不过是看我大宋繁荣昌盛,故而起了歹心,嫉妒之心作祟而已。金人无道,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在是罪恶滔天,罄竹难书。” 武连想起赵香云,对金人就恨之入骨道:“师父所言极是,金人如若替天行道,就不该动之武力。大可以化干戈为玉帛,与我大宋世代友好。可他们却烧杀抢掠,为非作歹。” 子午搓着手道:“金人多管闲事,我大宋即便要‘替天行道’,也轮不上外邦藩属。” 余下握着拳头,恨恨的道:“金国偏偏就多管闲事,你说怎么办?” 空远素日谨小慎微,闭口不言,如若出言,必定入骨三分,此时也道:“昨日香客说的清清楚楚、明明白白,有鼻子有眼,不过不可全信,若非亲眼所见,自然不可听信谣言。” 余下问道:“怎么说?”武连急道:“大师快说。” 空远捋了捋胡须道:“香客说,金人对东京老百姓说,此番非灭亡大宋,乃是替天行道,让太上皇和皇上到长白山下反省,等他们改过自新后再放他们回来。”说话间也是摇了摇头,并不相信这话。 费无极气道:“一派胡言!”张明远也气道:“乃是金人胡说八道。” 武连最痛心疾首,就道:“金人如何就信口雌黄了。” 子午在幽州城见过女真人,没想到女真人如此丑恶嘴脸,就骂道:“实在厚颜无耻。” 余下素知女真人忍辱负重,迷惑了契丹人,才反戈一击,如狼似虎,就叹道:“金人这般巧言令色,实在可笑。素闻女真人面对契丹人皆是战战兢兢,原来也是装疯卖傻,这其中的道理,世人皆知。当自己的势力弱小时就示弱,在足够厉害后,就不可小觑了。” 普安越想越气,就冷笑道:“金人既然承认‘替天行道’,只问罪二圣,为何又烧杀抢掠,把黎民百姓置之不顾,岂不自相矛盾?” 武连道:“金人哪里是替天行道,分明是倒行逆施,谋财害命。” 余下不解,纳闷道:“谋财害命?何出此言?” 空远捏着佛珠,念念有词,马上答道:“金人立国不久,起先联合我大宋灭亡了辽国。一定是洞察我大宋重文轻武、奸臣当道,二圣又玩物丧志,不问天下大事,又见东京繁华,故而铤而走险,南下攻伐。金人只是为了攻城掠地么?我看不是,可惜他们此番是轻装上阵,意欲速战速决。目的非常之明确,那便是谋财,故而大肆抢掠。对黎民百姓又大开杀戒,自然是害命了。金人此番实在是令人猝不及防,偌大一个大宋,偌大一个东京城,别说金人十万八万,就是倾巢出动,又能奈我何?只可惜我大宋幅员辽阔,太平日子过太久,忽然间被金人偷袭,实在防不胜防。孟子曰,‘生于忧患,死于安乐。’范文正公有云‘先天下之忧而忧,后天下之乐而乐。’很有道理。” 没想到空远如此妙语连珠,分析的头头是道。众人对空远所言所语,深以为然,赞不绝口,佩服有佳。 张明远依然气道:“金贼着实可恶,如何敢俘虏我大宋天子,实在想不通。实在是国仇家恨,奇耻大辱!”说话间一掌打出,一棵粗大不老松被拦腰折断,众人惊愕开来。 费无极斩钉截铁道:“事不宜迟,解救他们才是当务之急。” 子午追问具体事宜,随即问道:“师父、师叔,我们到了东京是一起去还是分头行动?” 张明远马上掷地有声道:“事到如今要先打探消息,不可莽撞行事,以免遭人暗算。金贼自然会严加防范,我等六人先且分头行动,后在东京慈云观地下密室会合。虽说金人已发现一处,可他们哪里知道还有一处暗道通向汴河岸边一处芦苇荡,颇为隐蔽,乃是张继先天师曾经悄悄告诉我的。”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余下恨恨的道:“金人欺人太甚。我去准备干粮和水。”普安说着就跑了出去,回头对众人道:“我去准备马匹。” 武连闷闷不乐道:“我肚子如何就不舒服了,先去解个手。”费无极对武连嘱托道:“快去快回,以免耽误北上行程。” 武连笑道:“知道了,师父。”武连赶忙跑向外边的茅厕。 这少林寺的茅厕也是天下闻名,有熏香故而并不奇臭无比。这佛堂的香灰覆盖在茅厕里,还有淡淡的清香之气,好生了得。 来到茅厕的武连根本没有如厕,他坐在外边的大树下寻思开来:“东京果然出事了,其实这是早晚之事。金人不来,还有西夏来,西夏不来,还有别的来。即便都不来,难料哪一日,王小波、李顺、宋江、方腊之流不会卷土重来,再次出现。要我说,太上皇和皇上就是咎由自取,活该!可他们又毕竟是香云的亲人,一个是父皇,一个是皇兄,我即便不在乎他们,好歹还有香云。一定要搭救她,云儿,你在哪里呢?”心里想起赵香云,顿时眼圈一红,掉下泪来。 张明远道:“看来我等必须周密安排一番,不可意气用事。” 费无极神色紧张道:“要打探出金人动向,不知他们如何对待太上皇和皇上他们。” 子午举起拳头,使劲晃了晃,掷地有声道:“如若敢动他们,我们绝不轻饶。” 余下叹道:“如今人在他们手里,如之奈何?” 普安心有余悸道:“想必金人还有人留守东京。” 张明远见弟子一个个担惊受怕,就感慨万千道:“看着东京满目疮痍,实在难以置信。” 费无极气道:“这贼人如何就有恃无恐了,一个个如强盗,烧杀抢掠,无恶不作。他们难道没有父母亲人、兄弟姐妹。为何就不顾人间人情冷暖了?” 子午回想进入东京城的一幕幕,就气道:“好端端一座东京城,被金贼糟蹋的面目全非。” 普安百思不得其解,依然追问这样的问题道:“不知他们俘虏我大宋天子意欲何为?实在莫名其妙,匪夷所思。” 余下心里在滴血,原来他喜欢的东京城面目全非后,就难以置信了,随即气急败坏道:“这贼人一定是穷凶极恶了,看看这东京城,他们烧杀抢掠的还不够,居然连阿猫阿狗也不放过,实在难以启齿。” 子午若有所思,娓娓道来道:“金贼为何俘虏大宋天子北上,想必一定是人手不够。” 余下道:“张觉事变乃是金人南下的借口了。”回忆往事,依然念兹在兹。 普安道:“没曾料想,张觉事还是纸包不住火。”也回想开来,心中咯噔一下。 张明远冷笑道:“金人南下还须理由不成?张觉之事虽发生,可‘欲加之罪,何患无辞’,金人南下只是迟早,来与不来乃是金人想与不想。” 费无极恨恨的道:“金人早有准备,故而肆无忌惮。” 子午埋怨道:“也怪我们大宋东京城防备空虚。” 普安道:“李纲将军早已据守东京城。”毕竟亲身经历过,故而心知肚明道:“只恨皇上听信奸臣谗言。” 张明远对东京城的事心知肚明,回想往事,不觉义愤填膺道:“各路勤王大军不知都在哪里?最可恨之处便是吴敏、唐恪、耿南仲这三个乱臣贼子,居然拒绝种世中将军之言,硬生生把东京城勤王大军解散了。这理由实在可笑之极,说什么万一金人不来岂不白白浪费。” 费无极想起许多大英雄慷慨赴死,为国捐躯,就气道:“种浩兄也义愤填膺,他叔父种世中将军由此义愤填膺,气血攻心,才撒手人寰的。” 子午想起李纲,就感到莫名的想哭,随即道:“李纲将军也被外调河北河东宣抚使。无所作为,最后被发配江西去了,你们说皇上到底怎么了?实乃自废武功,如之奈何?” 普安突然想起一个人,就掷地有声道:“那个郭京也是罪魁祸首。” 子午原本心知肚明,却装傻充愣道:“何出此言?” 普安瞪了一眼子午,怪他明知故问,就不耐烦道:“莫非你不知道,这可是世人皆知,你可知道?郭京号称大法师,去请什么妖言惑众的天兵天将,天兵天将不肯来,有什么办法?” 张明远气道:“这郭京比林灵素更可怕更气人。林灵素虽说祸国殃民、作威作福,好歹只是贪图荣华富贵、招摇撞骗,谋财而已。” 费无极道:“这郭京却可恶之极。他不仅仅谋财而且还害命。”子午道:“此话怎讲?” 普安急道:“师父快说。”费无极道:“郭京断送了东京城,害得我大宋国破家亡,生灵涂炭。” “不错,所言极是。”张明远感到这话说的颇有几分道理,顿时点了点头。子午等人顿时默然不语。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99章 含恨而逝 正在此时,武连气喘吁吁,引着几人前来,众人定睛看时,原来是大理国王段和誉,他火急火燎,热泪盈眶道:“听说太上皇和皇上等人被金人俘虏北上,本王快马加鞭从大理赶了过来,目下情况如何,快快道来可好?” 空远见状,又惊又喜,马上对段和誉作揖,“段王,老衲见礼了。”口中念着阿弥陀佛。 段和誉马上回礼,叹道:“阿弥陀佛,本王拜见少林寺空远大师。有些日子不见了,大师可好?” 空远让弟子献茶,与段和誉坐下来,慢慢说话:“还好,还好。段王千里迢迢而来,一路辛苦。请坐,请坐!” 张明远和费无极近前打个招呼,段和誉微微一笑。子午四人马上见礼,只见这段和誉,如今虽说上了年纪,也是快不惑之年的人了,可令人诧异万分的是,岁月未曾留下痕迹,段和誉居然依旧光彩照人,如二十出头一般模样,容貌甚伟,仪表堂堂。这费无极与段和誉一般模样,只有张明远看上去有些老成持重了。 子午看向段和誉,好奇道:“段王,大理国比西夏如何?” 段和誉一怔,不知如何作答,想了想,马上笑道:“就看如何比法?” 普安饶有兴趣,笑道:“国土大小如何,还望段王介绍一番。” 费无极一看他们有些唐突,就代替作答:“西夏大些,乾顺曾告诉贫道的,记忆犹新,故而知道。” 余下追问段和誉:“段王,西夏的佛与大理的佛,一样么?” 张明远、费无极都一怔,一同看向空远。 空远介绍道:“西夏是妙音鸟,大理是金翅鸟。大同小异,都是佛家!老衲素闻西夏有座承天寺塔,大理有座崇圣寺三塔。明远、无极去过西夏,想必见过承天寺塔,一定蔚为壮观了。老衲无缘见大理崇圣寺三塔,想必段王定会介绍一番,如若以后有缘走一遭,才算造化了。” 没想到两番提问,皆有人代替,段和誉一时间也是尴尬不已,不过有人解围也感到莫大安慰,毕竟自己一路而来,就受到小年轻的追问,如此便显得唐突了,而小青年浑然不觉,而段和誉又不好说话,张明远、费无极与空远自然心知肚明。 段和誉一看,不可一言不发了,如若这般,冷落了小年轻,就怪自己太清高了,马上仰天长叹:“回头想想看,那日黎明时分,本王正在崇圣寺烧香,就得到东京出事的噩耗,真是令人匪夷所思。崇圣寺有三座塔,子午,你们如若有缘到了大理,便可亲自走一遭,本王目下心中苦不堪言,实在不愿提起崇圣寺的事,还望你们谅解。我等还是商议一番,如何搭救太上皇与皇上的事,不知意下如何?”想起崇圣寺三塔,泪光点点。 只见段和誉身后,多了两个人,居然是道家弟子,张明远、费无极马上追问:“段王,这二位是?” 段和誉道:“他们是张继先弟子,路上遇到的,也算缘分使然。我也不相信东京出事了,可张继先天师的弟子也来了,你们问一问可好?本王早在大理就听说张继先非同凡响,有通天术!” “我是萨守坚,乃张继先天师大弟子。”听这话语,众人看时,只见他七尺之躯,威风凛凛,仪表堂堂,约摸十二三左右模样。 “我是祝永佑,乃张继先天师的二弟子。”众人再看,这人不过十岁,一脸稚气,笑容满面倒是引人注目。 张明远道:“你们从何而来?”二人异口同声的答道:“泗州。”依然神情肃穆。 费无极微微一笑,道:“一路劳顿,可曾遇到金人,不知目下东京城情况如何?” 二人摇摇头,叹道:“女真人还没那个胆子,他们到了东京已经够不错了,还想深入我大宋腹地,岂不可笑?”不觉泣涕连连,好生了得。 张明远一怔,问道:“但说无妨,如何就哭哭啼啼了?” 费无极惊道:“男子汉大丈夫如何这般模样?” 子午诧异万分道:“怎么了,到底发生什么大事,如何就哭将起来?” 萨守坚依然哭道:“道长有所不知,那日金兵包围东京城,太上皇他老人家才想起家师沧海巨变的预言,便慌慌忙忙下令赶快来请家师入京解救劫数。” 祝永佑神情肃穆马上补充道:“家师接到圣旨后,大惊失色,星夜兼程,路上遇到倾盆大雨不得不在泗州天庆观歇息。当夜家师颇为奇怪,反复给我们说龙虎山要早作准备。弟子愚钝,不知早做什么准备。” 萨守坚回忆道:“当夜家师在天庆观墙壁提笔做了一首诗,还是弟子给家师研的墨,没曾料想居然是弟子最后一次侍候家师。”说着眼里挤出几滴泪来。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神情陡然凝重起来,闭了闭眼就不禁问道:“这诗可还记得?不妨说说看。” 祝永佑年少,记忆犹新,叹道:“弟子记得清清楚楚,永生难忘。”随即吟诵道: 一面青铜镜,数重苍玉山。 恍然夜红发,移迹洞天问。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宝殿香云合,无人万象闲。 西山下红日,姻雨落潸潸。 费无极叹道:“诗中一股悲凉,可见一斑。” 张明远嘘唏不已道:“天师果然高见,实在先见之明。” 萨守坚接着痛哭道:“当夜家师双目紧闭端坐桌前。次日,我等进去发现蜡烛早已熄灭,家师也羽化登仙了。当日东京陷落金贼之手,国破家亡,苦不堪言。” 祝永佑泪落如雨道:“我与师哥把家师遗体运回龙虎山后就来终南山找你们来了。”说着哽咽起来。 张明远道:“没曾料想,师叔年纪轻轻才三十五岁就羽化登仙了。”说话间热泪盈眶,不觉缓缓紧闭双眼。 费无极坐在椅子上,两腮坠落,恨恨的道:“实在不敢想象,三十来岁撒手人寰,岂不可惜?我看他是含恨而逝,毕竟他早已知晓如此变故。” 张明远目瞪口呆道:“如今天下有变,如此羽化登仙,实在令人痛心疾首。” 费无极目光呆滞道:“可见师叔张继先也是忧国忧民了, 如同屈平一般。” 子午急道:“事不宜迟,快去东京。”余下不以为然道:“着急想必也没用。” 普安心里心乱如麻,随即道:“不知东京城目下何等模样?”武连想也不用想,就感慨万千道:“一定千疮百孔,狼狈不堪。” 空远慢慢闭上眼睛:“黎民百姓苦不堪言,如之奈何?”段和誉神情恍惚道:“听说金人烧杀抢掠,无恶不作。实在可恶之极!” 萨守坚淡淡地道:“此番前来就是通知一下师伯、师叔们,还望你们知晓。” 祝永佑小小年纪却临危不惧道:“明日就告辞下山,我等要赶回龙虎山了。家师如此撒手人寰,做弟子的如何不感到悲伤,可悲伤又当如何,毕竟家师早已羽化登仙。” 张明远关切道:“一路劳顿,何不多歇息几日?” 萨守坚应声道:“龙虎山还有许多事,明日便回。不想回去可不得不回去,回去看到师父的衣物,师父住过的屋子,睡过的床,盖过的被子,与师父一同走过的山间小路,一起坐过的船,还有许多许多。这睹物思人,如何不悲伤。毕竟龙虎山的弟子还要有人主持大局,师父去了,他们却不知,一个个还以为师父早已抵达东京,解救了劫数。要知道师父离开龙虎山,弟子们都感到此番一定逢凶化吉。我还夸下海口,说,女真人一定会落荒而逃,抱头鼠窜。可目下我大宋大势已去,我们有何脸面回去。我们没用,没照顾好师父。师父永远离开了我们。”说话间已是泣不成声。 空远大手一挥,喃喃道:“好,既然如此,就不强留了。以后有事尽管来少林寺。”随即命弟子前来带萨守坚与祝永佑离去。 少林寺弟子带着二人走了出去:“这边请,先去歇息,片刻斋堂用饭。”二人回过头对众人拱手拜别道:“多有讨扰,后会有期。”众人点了点头,二人在少林寺弟子引领下退去。 一路上,萨守坚与祝永佑依然闷闷不乐,穿行在少林寺亭台楼阁间,闻着幽幽香气,不觉神游物外。可二人依然神情凝重,悲伤如初。 “李师师如何了?”段和誉不知何故,居然追问起李师师来了。 空远摇摇头:“听说金人四处搜查李师师。” 张明远捋了捋胡须,叹道:“李师师是太上皇的红颜知己,女真人想必也略有耳闻。”叹了口气,看向空远。 费无极见空远不动声色,就忙道:“大师,李师师来过少林寺了?” 空远点头道:“不错,还是东京出事的前一个月,天气很冷,李师师突然来访,老衲与她聊了几句,李师师忧国忧民,居然是巾帼不让须眉了。” 子午想起明红,喃喃道:“李师师的忧国忧民,晚辈也是亲身领教过,果然非同凡响。” 余下赞不绝口,叹道:“‘飞将军’可不是白叫的。” 普安看了一眼武连,悲从心来,深情道:“这太上皇与皇上,许多帝姬,被金人抓走,他们就苦不堪言了。”顿时担惊受怕。 武连心里暗骂:“该死的普安,哪壶不开提哪壶。”顿时瞪了一眼他,默然不语。八人一瞬间陷入沉思,不知各自想些什么,一个个默然不语,只是面面相觑。 武连见众人不说话,就自言自语起来:“慈云观,李师师就在那里等着我们搭救她,是也不是?”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0章 红颜薄命 次日,张明远等人与段和誉一同前往东京城。众人神情凝重,忧心忡忡,来到东京城外的客栈,已是夜色深深,可一个个依然没有倦意。 张明远对众人介绍道:“慈云观本是皇家道观,太上皇曾经多次在这里听林灵素布道。” 费无极叮嘱众人道:“青天白日不可打草惊蛇,等到再晚一些,我等摸进东京城,再做计较。” 子午点了点头道:“师叔所言极是。”余下不以为然道:“金贼留守东京城的人数显然不多。” 普安百思不得其解道:“实在难以启齿,金人几千人居然攻破几万人防守的东京城,岂不贻笑大方?”段和誉掷地有声道:“防不胜防,痛心疾首。” 武连夸海口道:“气煞我也,今晚要大开杀戒,把金贼赶出东京城。” 张明远劝道:“切莫如此,大家想一想,我等千里迢迢来东京,为了北上解救二圣,不可在东京城大动干戈,如若深陷于此,岂不得不偿失。再者不可打草惊蛇,须知神出鬼没之道。如若我等在东京城大开杀戒,二圣那边岂不危险?金人会有所防备,到时营救就破费周折了。” 费无极语重心长,叹道:“师兄所言极是,武连,你的心情大家感同身受,不过重中之重在于北上,东京城的事情等我们回来后再做计较。”轻轻拍了一下武连的后背,示意他稍安勿躁,不可意气用事。 子午灵机一动,叹道:“当务之急我等要找到李师师,或许她了解的比我们多,也知道的仔细。” 顷刻,众人赶往慈云观,一路上但见着火的屋舍,有些受伤轻微的大宋士卒来回巡逻,许多东京老百姓战战兢兢缩在墙角瑟瑟发抖。老鼠窜来窜去,一条狼狗旺旺大叫,一抹夕阳西下,垂杨柳早已枯黄,更添几分萧瑟。 正在此时,一个声音飘来:“子午公子!”子午转过头,原来是明红的姐妹月儿。月儿也是泪流满面,穿着道姑的衣服,脸上抹着锅底灰,黑乎乎的一张脸,如若不是自己说,众人如何认得出。 子午诧异道:“你是?”普安挠了挠后脑勺:“莫非月儿姑娘?这声音,当然记得。” 武连二话不说,伸手紧紧地抓住月儿的手,急速摇了摇,问道:“师师姐呢?还好吗?果儿还好吗?赵香云还好吗?” 余下看月儿这般模样,不由感慨万千:“月儿,你怎么了,如何这副模样?” 月儿摇摇头,缓缓道:“没想到,还能见到你们,真是不可思议。金兵攻破东京城,烧杀抢掠,无恶不作,许多东京老百姓都苦不堪言,简直是洗劫一空。”月儿又惊又喜,马上泪光点点,泣不成声,一瞬间神情恍惚,目光呆滞,不知所云。 月儿与众人寒暄几句,就带着他们去找一个人去了。众人也不知月儿要带他们去找何人,只是月儿说,目下只有这人知道李师师的下落,说话间已是泪眼迷蒙。 “你们可算来了,妈妈我真是对不起师师。”见张明远等人后,这人不觉老泪纵横起来,昔日的欢笑全无,只一张蜡黄老脸,素日擦脂涂粉,目下已是老态龙钟。额头有血迹早已被白布包扎。原来这人便是李师师的妈妈李姥。 “李姥可好?额头受伤可好些?”张明远离开东京之前见过这李姥,故而并不陌生。 李姥哽咽道:“许多日不见,道长可好?妈妈我还好,这点小伤不碍事。目下老身是孤苦伶仃了,如今东京城残垣断壁到处皆是,金贼杀人放火,草菅人命,苦不堪言。妈妈我东躲西藏,吃了上顿没下顿,本想逃到江南去,可就等着你们来,替师师报仇雪恨。我这口气咽不下去,我走了,师师就孤单了,好歹让我替师师报仇雪恨后再说,到那时活着就去江南苟且偷生,死了也好,落得干干净净,免得被江南人唾弃,嫌我们逃出东京城,丢人现眼。我也不知能不能活到那一日,不知何日也要随师师去了,和她团聚也是心安理得了。”不住的抹泪,众人见状也颇为感动。 张明远道:“李师师呢?怎么不见她?” 费无极顿时鼻子一酸,叹道:“师兄,李姥方才话语你如何听不明白?李师师已经去了。” 张明远顿时大惊失色,欲言又止。段和誉目瞪口呆道:“没曾料想,李师师居然就这般离去了,到底怎么回事?” 武连急道:“李姥,莫非金贼害了李师师姑娘不成?” 李姥仰天长叹道:“师师被张邦昌老贼害死了,也是金贼的罪过!”众人瞠目结舌。月儿更是抽泣个不住。 段和誉潸然泪下道:“本王还记得初次见到师师姑娘的情景,历历在目,难以忘怀。那是一个初夏的早晨,师师站在汴河船头,亭亭玉立,真是一见钟情。她仿若天仙下凡,自然非人间所有,如同一场梦幻,只盼不要醒来!” 武连不假思索,急道:“师师姐不是和周邦彦走的切近么?”余下道:“胡说,师师姐和太上皇走的最切近。”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普安嘘唏不已道:“师师姐就那么美若天仙,可惜了。”子午坚持道:“师师姐并非美若天仙,而是美若天仙、才华横溢。” 张明远感慨万千道:“太上皇曾经赞美过她,只是贫道记不得了。” 费无极道:“李姥可曾记得太上皇对师师姑娘说过什么话么?” 李姥顿时泪如雨注,不紧不慢的回想道:“那还是师师被册封为明妃之前的故事,据宫里我一个熟人说,有一日,月圆之夜,太上皇在宫中召集皇亲国戚欢宴,韦妃娘娘悄悄问皇上道,‘李家女娃是何样人物,竟让陛下如此喜欢她?’此言一出,太皇上顿时一怔,相当尴尬,随即不紧不慢道,‘这倒没什么特别之处,只是把这后宫佳丽精挑细选一百人,去掉艳装,换上素服,叫这李师师站在里面,自然就与众不同了。她那优雅姿态和潇洒气度,非美貌就能相提并论。太上皇当然也心知肚明,不可让韦妃娘娘吃醋,故而又说,爱妃切莫嫉妒她那也有你的魅力,不然朕如何会这般疼爱于你,把你叫到身边侍驾,是也不是?’此言一出,韦妃娘娘不觉笑出声来。不久太上皇迫不得已让位给太子殿下,自号‘道君教主’,搬到太乙宫去住,自此太上皇很少放纵玩乐了。来师师这边也就越来越少。” 段和誉叹道:“李师师名动京城,远在大理的许多公子哥也仰慕已久。” 张明远素闻李师师的鼎鼎大名,就纳闷道:“听说李师师进宫了,为何又来到慈云观,为何没被金人带走?”费无极狐疑道:“金人不可能放过李师师。” 余下道:“师师姐如何被害死的?姥姥可曾知道?”子午确信道:“一定是金人害了。” 普安热泪盈眶之际,不由叹道:“自古红颜多薄命。”余下冷笑道:“漂亮女人贼惦记。”武连嘘了一声道:“听李姥说,你们不要打岔。” 李姥喃喃道:“妈妈我记得很清楚,有一日,不知是何缘故,师师对我说,‘姥姥,咱娘俩整日嘻嘻哈哈、高高兴兴,在东京感觉太平盛世,无与伦比,还不知大祸就要临头了。’妈妈我对师师说,姑娘别开玩笑,这青天白日,说什么梦话。东京如此热闹非凡,哪里来的大祸,何况大祸临头了?妈妈我打小生在这开封府东京城,天下太平着呢,我大宋天下无敌,谁敢造祸不成,岂不可笑?师师定了定神色,认真道,姥姥素知我从不开玩笑。妈妈我仔细想想也是,我就问师师咋办。师师说我脸色煞白如何就颇为着急了,我一摸脸蛋感觉火辣辣的。师师就说,姥姥不用担心,我自会想办法。” 张明远道:“李师师果然有先见之明。”费无极道:“果然聪明伶俐,不同凡响。” 段和誉眨了眨眼睛,深情道:“如何与张继先天师是一样的神通广大了?” 费无极道:“段王,所言极是,张继先天师预言沧海桑田;李师师预言东京国破家亡。” 子午鼻子一酸,喃喃道:“师师姐有什么办法?想必也是苦不堪言了。”余下实言相告,猜想到:“可能也是安慰李姥你一下而已。” 普安神色紧张,急道:“想必师师姐当时也是心有余悸。” 余下叹道:“谁说不是,从皇宫到道观,心中滋味可想而知,惆怅思绪自然更上一层楼。” 武连神情恍惚,眨了眨眼睛,缓缓道:“不知赵香云怎样了?我好几次做梦,都梦见她和康王殿下在一起,应该逃到江南去,那便相安无事了。”众人一时语塞,武连陷入沉思,余下见状赶忙过来安慰。 李姥道:“妈妈我忘不了一件事,仿佛历历在目,那便是,当时金人正在我大宋边界寻衅滋事之际,河北禀报朝廷说形势危急,师师就把皇上前前后后赏赐的银子钱拿出来,上书给开封府王时雍,说愿意上缴府库,用以河北军饷所需。当时妈妈我也多了一个心眼,把特别贵重的给师师偷偷留下了,还拿出我自己的一部分银子钱送给张迪,让他替师师向太上皇求情,说师师愿意出家为女道士。师师当时犹豫再三,妈妈我就劝她,如今金人虎视眈眈,他们如若打败咱大宋,进了东京城一定会杀人不眨眼。做道士可以躲过劫数,妈妈我不相信金人连出家人也不放过。起先,妈妈我也害怕太上皇可能不同意,又怕皇上反对。没曾料想,太上皇给皇上一说,皇上居然就准许了,还御赐城北这慈云观给咱娘俩居住,还派人来守护。妈妈我也管不了那么许多,至于是守护还是监控,都无所谓了。绫罗绸缎络绎不绝,好吃好喝日日供应,实在是东京城最好的岁月。可惜好景不长,这没多久,金人就攻破了东京城,金国主帅完颜宗翰来追寻师师,还大言不惭的说,我大金国皇帝知道李师师的名声,一定要得到她。老贼张邦昌听了金人的话,赶忙跪地领命,找了几日也没找到咱们。昨日傍晚,师师和妈妈我躲在这观里的密室吃着酒以求暖暖身子,迷迷糊糊就睡着了,突然有人闯入,火光扑面而来,妈妈我仔细一瞧,原来是张邦昌这老贼带人冲了进来,后来才知道,都怪那个挨千刀的小道童,亏我素日待他不薄,当然小小年纪怨不得他,他也是被吓破了胆,不得已被逼无奈说出了师师和妈妈我的藏身之处,当时走投无路只能眼睁睁束手就擒。”李姥后怕之状可想而知,此言一出,不觉打了个寒颤。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张明远气道:“没曾料想,张邦昌这般惨无人道。” 段和誉眨了眨眼睛,气急败坏道:“张邦昌如何就卖国求荣了?” 武连气道:“好个乱臣贼子,等我捉住他,定将他碎尸万段!”子午骂道:“卑鄙小人。” 普安道:“卖主求荣。”余下冷笑道:“张邦昌如何就贪生怕死,卑躬屈膝的投降了?” 武连叹道:“这老贼,等我捉住了,一定要挖出他的心肝看看,什么货色。”费无极道:“后来怎样?” 李姥介绍道:“我们被带到道观厅堂,妈妈我战战兢兢不知所措,师师却哈哈大笑起来。那帮贼人大惊失色,老贼张邦昌居然也哈哈大笑起来。看着老贼张邦昌,师师义愤填膺的痛骂道,真是不可思议,大人还是找来了。命该此劫,如之奈何?民女乃一介低贱歌姬,虽说卖艺不卖身,却承蒙太上皇眷顾过许多岁月,事到如今,山河破碎,国破家亡。奴家宁愿一死也绝不屈服。你们这帮人,曾几何,高官厚禄,荣华富贵,朝廷何曾亏待过你们,你们竟然要绞尽脑汁想尽办法灭绝我大宋江山社稷?如今你们向金人俯首称臣,自甘堕落,企图苟且偷生。是可忍孰不可忍,奴家不会让你们阴谋得逞。奴家可不是什么礼品,想要拿奴家讨好金人,简直就是痴心妄想,白日做梦!呸!你这遭人唾弃的狗官!不得好死!妈妈我看着也是胆战心惊,心想师师如此刚毅,如若激怒张邦昌,这老贼万一恼羞成怒,如之奈何?正在此时,妈妈我如何也想不到,师师居然拔下头上金簪一顿猛刺,师师的咽喉被她自己刺穿,但只是鲜血淋漓。妈妈我吓得魂不附体,哭哭啼啼。众人目瞪口呆,想不到师师会如此自残。妈妈我见状赶忙上去阻止师师。老贼张邦昌恍然如梦,马上大手一挥,侍卫赶忙过来抢救师师。师师拉着我的手,她疼痛难忍,我附耳下去,听不到任何声音。我的泪珠打落在师师额头,师师似笑非笑。侍卫要抬师师出去,师师挣脱开来,不觉痛不欲生滚落在地,妈妈我趴在师师左右,让师师挺住,她说不出半个字,只是眼泪汪汪。妈妈我知道她很难受,可妈妈我心在滴血。”说到此处,李姥哽咽再三,泪流满面,接着哭道:“妈妈我欲哭无泪之际,师师趁人不备就把金簪折断硬生生一口气猛吞了下去,妈妈我抬头再看时,师师已经慢慢闭上了眼睛。”说话间李姥大哭不止,众人颇为感动,张明远不觉泪流满面,费无极神情恍惚顿时泪光点点。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1章 好坏难定 段和誉哽咽再三道:“香魂一缕就此烟消云散,天下再无第二人!” 费无极顿觉辛酸道:“好个李师师,就这样撒手人寰。我等都没见过几面,实在痛心疾首。” 子午落泪道:“姐姐果然刚毅非常。”普安泪光点点,苦笑道:“姐姐随着清风去了。” 余下泪流满面,缓缓道:“歌姬也是人,何况姐姐。”武连顿时哭道:“姐姐都这般凄惨,赵香云岂不可怜兮兮了?” 张明远和费无极齐声道:“后来又怎样?” 月儿顿时眼泪都干了,片刻叹道:“侍卫见状脸色煞白,张邦昌也悲痛欲绝马上捶胸顿足起来,我看得清清楚楚,老贼居然泪流满面。我感觉有些奇怪,老贼莫非猫哭耗子假慈悲了不成?目下想来,气不打一出来,我咒他八辈祖宗不得好死!你们可知老贼张邦昌说什么了?” 费无极问道:“但说无妨。” 月儿答道:“老贼说,想不到这女子如此刚正不阿,真乃我大宋楷模。我也是万般无奈,想着把她送给金人,那样黎民百姓就少一些痛苦。没曾料想,到底是我错了。世人笑我苟且偷生,如何知道我也是身不由己,宁愿背负滚滚骂名也要保全东京城许多老百姓。可惜后人不会知道了,老夫也不指望后人知道,我就做个遗臭万年好了。听听这话,岂不叫人恶心。我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般不要脸的。欺人太甚,如之奈何?” 子午问道:“后来如何?” 李姥饱含热泪道:“老贼张邦昌命人给师师盖上白色纱巾,抬出厅堂,妈妈我哭天喊地的爬出屋檐下后,天色突然大变,也就昨日下午一溜烟的功夫,一抹天青色云朵如梦如幻飘向远方的汴河方向。妈妈我看时,许多百姓神情恍惚,就连金贼也无不称奇。妈妈我对不起师师,她走了,妈妈我也想一起跟着去。可我也去了,谁来收尸。难道让师师任人摆布,妈妈我想都不敢想。我给老贼张邦昌磕头,求他手下留情,把师师遗体给我留下,他就是不答应。我使了银子钱才得知师师遗体被放在张邦昌府邸大堂,听说明日要送到金国去,说什么,献给完颜阿骨打。金人真是可怕,活人不放过,死人也不放过。不死不活那还了得。你们可不可以去偷回师师遗体,老身这厢感激不尽。”李姥马上跪拜于地,本已包扎的额头又听咚咚作响。 张明远见状赶忙扶起道:“老人家不必如此,放心好了,在下义不容辞。李师师姑娘乃我大宋巾帼不让须眉之人,我等一定帮助李姥达成心愿。”说着就召集费无极、段和誉、子午、余下、普安、武连,近前,随后吩咐他们如此如此。 张明远道:“李姥可知慈云观还有一处暗道?” 李姥道:“老身不知。目下没有藏身之处,地道早已被发现。” “还有一处,打开地图看看再说。”费无极马上拿出一副图,李姥大惊失色。原来这图画的清清楚楚,慈云观的房间殿宇一目了然。 李姥揉了揉眼睛,惊道:“这是哪里来的?” 张明远道:“张继先天师留下的。” 李姥道:“原来如此,早就听说龙虎山张继先,天下雷法,无出其右。不知他如今可好?” 费无极神情肃穆开来:“天师早已羽化登仙。”李姥早已泪流满面:“年纪轻轻,如何就这般可怜兮兮?” 普安叹道:“也是东京城破前一日晚上。张继先天师羽化登仙。” 张明远道:“好了,我们且要查看慈云观暗道,此处以后便是我等在东京秘密会合之所,今日所有人要对天发誓,不可泄露半点风声,以免金人得知,我们就麻烦了。”顿时仰天长叹,泪光点点。 李姥掷地有声道:“老身与金贼不共戴天,你们如若放心,把此处交给老身看管,对了,还有一件大事,你们要严防死守这般秘密。”说话间,顿时神秘兮兮起来,这婆子认真起来非同一般,如此严肃,不可小觑。 费无极见状,自然明白事关重大,故而坦诚相待起来:“李姥但说无妨。” 李姥用手示意众人近前,众人围了过来,李姥低声细语道:“我手上有师师留下的国宝,也是太上皇送给师师的礼物。” 段和誉问道:“国宝?”素闻大宋国宝如云不知此番又是什么。 众人惊道:“是何国宝?”李师师与太上皇的亲密无间,市井早已传得沸沸扬扬,太上皇把国宝交给李师师,也大有可能。 子午喜出望外道:“英雄剑已是国宝,天下皆知,如何又有国宝?”余下猜测道:“莫非琵琶之类乐器?”李姥微微一笑,只是摇摇头。 子午道:“莫非胭脂?”李姥拿起那扇子轻轻摇了摇,又摇摇头。普安挠了挠后脑勺道:“莫非琴棋?”李姥环顾四周,笑而不语。 武连绞尽脑汁道:“莫非艳服?”李姥尴尬一笑,顿时一言不发。子午四人左思右想,挠了挠后脑勺,百思不得其解。 费无极灵机一动道:“李师师喜欢什么,太上皇就应该送什么了。”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张明远好似早已得知这其中的缘由,就道:“既然大家猜不着,何必冥思苦想,贫道以为,恐怕是什么书画字帖了?” 李姥眼前一亮,笑道:“先生果然厉害,的确是书画一副。” “现在何处?”段和誉素知宋徽宗喜好琴棋书画,视为国宝也在情理之中,顿时兴趣大增,意欲一睹为快。 “诸位请跟我来。”李姥在前,众人紧随其后。拐过厢房,路过一口井,又过一片菜地,来到一个斋堂。在斋堂一堆木头下面,李姥扒开一块砖,用手刨了十几下,只见一个木匣映入眼帘。李姥小心翼翼取出。 张明远示意余下关上房门,费无极示意武连关上窗户。李姥放在案几,慢慢展开,众人近前定睛一看,原来是天下第一的《清明上河图》。 段和誉大惊失色,叹道:“没曾料想,此图在李师师手上。”费无极惊喜万分道:“果然天下第一,在京兆府长安城就听说此图天下第一。” 张明远喜出望外道:“此图可传后世!”费无极赞不绝口道:“此图收藏第一人乃太上皇了。” 子午道:“师叔,何以见得?”普安指了指道:“师兄不见这图上印章么?” 武连细细端详,叹道:“还有这清明上河图五个大字,瘦金体果然独步天下。” 余下看的仔细,惊道:“看看,居然还有蔡太师的字。” 李姥环顾四周道:“师师吩咐过我,如有不测,可把此图卖给漕运商贾,让他们带到江南去,免得落入金贼之手。可老身就是舍不得,怕商贾不懂书画,糟蹋了国宝。” 张明远拱手道:“李姥,以后东京慈云观就交给你了,《清明上河图》以后有机会就送到江南好了。此番抵达东京,我等要北上解救二圣。事不宜迟,明日便告辞了,今晚留宿一晚可好?” 李姥摆了摆手道:“不妨,不妨。只是慈云观总有张邦昌派来的人滋扰。” 费无极惊道:“如何滋扰?” 李姥难为情道:“说是滋扰,其实是老身一家之言。张邦昌自从那日金人走后,突然大变。对待东京黎民百姓显得特别怜惜了,多有施舍,还派士卒帮助老百姓搭建被金贼烧毁的屋舍,舍粥日日不绝。张邦昌为此被金人数落了好几回。老身看的清清楚楚,起先或许是我等误会了张邦昌。这‘老贼’二字放在张邦昌身上实在不合适了。可他毕竟卑躬屈膝,投降了金人,这无论如何也不可饶恕,是也不是?” 众人点点头,豁然开朗。不久,张明远召集众人,辞别李姥后,出了东京城,回到客栈歇息。 段和誉打开地图,对张明远介绍道:“明远,此番金兵撤退,分两路,我等看来也要分两路追击才好。” 张明远点头叹道:“不错,我们早已打听清楚,这女真人够狡猾,居然兵分两路,看来他们也怕我大宋各路勤王之师,会沿路追击。” 费无极心有余悸,担心道:“事到如今,必得小心谨慎,不可大意,如若女真人气急败坏,动了杀机,就麻烦了。” 子午深思熟虑,叹道:“女真人撤退,这断后的人一定非同小可。” 余下点点头,附和道:“不错,武林高手恐怕就随队伍断后了。” 普安打探到了这般消息,故而叹道:“听说,有一个女真人的神弓弩手,百发百中,百步穿杨。就是这厮射杀了郭京大弟子。那竿天王像大旗也被此贼拦腰斩断,此人的神箭技艺,非同小可。” 武连不以为然:“我们大宋的弓弩手莫非不厉害,恐怕是金兵妖言惑众。我们又没亲眼所见,自然不可轻信。” 张明远召集众人近前,吩咐如此如此,众人决意,明日出发,扮作高丽人,沿路追击。正好有一个高丽使团要离开东京城,到高丽去,他们顺便到幽州城拜见金太宗,故而张明远等人跟随而行。高丽人自然不知他们要搭救太上皇与皇上,如若知道,断不会冒险。 原来费无极对高丽人说,他们想去高丽避难,故而想随行。高丽人对东京的事也是匪夷所思,历来都是高丽人到大宋避难,如今风水轮流转,一听宋朝人想到高丽避难,高丽人都喜乐无比,有些自高自大的意味。 高丽人沾沾自喜,心花怒发,带着宋朝人回国,国人羡慕嫉妒自然是司空见惯,想到这里,就微微一笑,道:“事出突然,没想到宋朝一蹶不振,这女真人着实可恶。我们高丽也是敢怒不敢言。看到大宋与大辽都被金国搞的鸡犬不宁,我高丽也是感同身受。这唇亡齿寒的道理,我们高丽人还是明白的。放心好了,你们到高丽,我们自然高兴。” 张明远虽说心知肚明,这厮一看就是自命不凡,一看宋朝落难,就趾高气昂了,只是碍于有事相求,只好答谢道:“多谢,多谢。” 费无极心知肚明,这厮也是不怀好意,随即装傻充愣,微微一笑:“好说,好说。你高丽国曾接纳过辽国刘宗吉,当年我们出使高丽,都是见过面的,算是故交。” 高丽人不知段和誉是何许人也,好在段和誉没暴露,故而高丽人也把段和誉当作宋朝人了。 段和誉微微一笑:“素知高丽与大宋世代友好,此番前去,还望高丽多加眷顾。” 子午四人齐声道:“高丽,好地方,我们此番一定再去走一遭,听说高丽秘色天下闻名,上次来去匆匆,也没好好见识过,颇为遗憾。” 高丽人笑容满面,介绍道:“不错,我高丽秘色,虽说脱胎于大宋,可更上一层楼。”与高丽人说了几句话,张明远等人就离开了。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102章 为国捐躯 次日,一路上,山高水长,兵荒马乱。黄河两岸,春意盎然。鸟雀渐飞渐远。许多中原人背井离乡后,又回到故乡,可举目一望,却是一番萧索。村舍被金兵烧毁,农田也被金人铁骑糟蹋的不成样子。春苗被践踏,沟壑被填平,许多马粪倒是可以作为沃野千里的好东西,可人们心灰意冷,不知如何是好。 指着远处的山峦起伏,张明远仰天长叹:“没想到,黄河以北,如此萧索。” 高丽人叹道:“此处的鱼塘虽多,可不如雄州的多。你们大宋在雄州种树、挖湖,就是用来阻挡契丹人的铁骑的,可幽云十六州被女真人占据后,中原就一马平川了,这雄州的沟壑纵横,绿树成荫,派不上什么大用场。女真人贼着呢,他们从白山黑水砍伐许多巨木,做成浮桥,这铁骑就一马平川了。” 费无极一路上默然不语,在两路人马分别之际,才动了动嘴唇,苦笑道:“好了,就此分别,幽州城相聚!” 子午、余下拱手道:“我们随师父去滑州了。”看向普安、武连。 普安和武连也回礼道:“我们随师父去郑州了。” 张明远看向段和誉,对他耳语之际,问道:“段王,不知你要跟随那路?” 段和誉微微一笑,应声道:“当然去滑州!” 高丽人道:“我们从滑州出发!”扬起鞭子,引众前行。一路上,但见远处一马平川,天高地阔。 说话间,两路人马分别,张明远、段和誉、子午、余下,跟随高丽人向滑州而去,意欲渡过黄河,路过雄州,向燕山府幽州城挺进。 费无极、种浩、普安、武连跟随另一队高丽人向相州出发,意欲渡过黄河,往太原府方向北上,去往幽州城。高丽人此行,就是避免女真人的滋扰,故而两路北上。没想到,张明远、费无极、段和誉等人却意欲搭救太上皇与皇上。 高丽人辛亏不知,如若不然,他们绝对要予以拒绝,毕竟女真人势大,如若得罪了女真人就前功尽弃,便后患无穷了。此番高丽人一路而行,也亲眼目睹,宋朝国破家亡的悲惨,自然是触目惊心,心有余悸。 张明远、段和誉、子午、余下,跟随高丽人跨马走了几日,才抵达雄州。费无极、普安、武连也抵达了,两队人马,齐聚雄州,一路居然没发现女真人的围追堵截。 张明远暗地探知,听说太上皇与皇上被完颜宗望和完颜宗翰,押解到雄州后,就暂且把他们关在了城外,至于何地,就不得而知了。他们与高丽人道别,高丽人问他们为何不走了,他们说,目下对故国念念不舍,过些时日到幽州城再会,高丽人说,正好要在幽州城停留一段时间,便与张明远等人约定幽州城相见,片刻辞别而去。 张明远和费无极引众来到白沟河,沿着芦苇荡,发觉一处军营。天色暗下来,子午四人抹黑进去查看,才发觉宋徽宗和宋钦宗等两路人马被关押于此。子午四人不敢打草惊蛇,便回去告诉张明远和费无极,让他二人定夺。 张明远听了子午四人的回报,喜道:“你们四人总算学乖了,知道不可轻举妄动,以免打草惊蛇。” 费无极笑道:“如若你们当日在东京城与金人周旋,也如此,就好了。如若我与明远在,且不说我二人会保护太上皇与皇上相安无事,也起码保证金兵进不了东京城。” 段和誉见子午四人一脸狐疑,就叹道:“四个臭小子,别不信。凭你们师父的武功,封锁城门绰绰有余。” 子午道:“我也想冲进敌营活捉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 普安道:“无奈皇上要议和。” 余下道:“其实皇上带着我们去金营,我们应该乘机胁迫完颜宗翰投降。” 武连道:“我也这样想,可惜当时不敢轻举妄动,就怕皇上怪罪。” 费无极心知肚明,皇上一心议和,子午四人也束手无策,便安慰道:“不怪你们,就算我与明远在,估计也无济于事。毕竟我们干爹在也无济于事,李纲、张叔夜大人在,都无济于事。” 段和誉道:“不错,放着忠臣良将不用,偏偏听信神棍郭京,这不是自寻烦恼么?” 张明远叹道:“段王这话够客气了,应该叫做自寻短见,自寻死路。”一语落地,众人默然不语。 次日,张明远和费无极,与段和誉带着子午四人站在白沟河等待金人。一股大风刮的哗哗作响。但见河边的芦苇荡,随风摇曳。 完颜宗翰、完颜宗望、完颜兀术果然引众通过白沟河,意欲赶往幽州城去。 宋徽宗、宋钦宗、王公大臣、秦桧、张叔夜等人,见是张明远等人,皆神情肃穆,眼里含泪。赵香云见子午四人,也是泪光点点。段和誉戴着面具,就怕暴露身份,以免惹起金人的袭扰。 完颜宗翰也不惊讶,毕竟料到张明远和费无极师徒定会前来搭救宋徽宗等人,就笑了笑,想用反间计,让他们反目成仇,就不紧不慢道:“张明远、费无极,你们冒充西夏使节到我大金国刺探军情,如今又来做什么?” 这章没有结束,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完颜宗望扬起鞭子,指着坐在囚车里的宋徽宗和宋钦宗,冷笑道:“他们一定想截囚车。不过实乃痴心妄想。” 宋徽宗、宋钦宗面面相觑,这才知道,原来张明远和费无极为他们父子背后做了很多,只恨他们不听劝阻,如今虎落平阳,悔之晚矣。 张叔夜顿时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这几日一直不吃饭,只喝些汤水,只觉口中有苦难言,便欲言又止,原来有气无力罢了。 张明远向完颜宗望拱手道:“我素闻大金国完颜宗望大元帅乃是佛门弟子,自然一心向善,心慈手软,菩萨心肠,我也听说将军号称‘菩萨太子’,如今大金国口口声声说,吊民伐罪,兴师问罪。你们在东京城昭告我大宋臣民说,我太上皇与皇上有罪,那你们为何还要屠杀东京城无辜百姓?他们保卫自己的房屋财产,何罪之有?将军是完颜阿骨打的子孙,我当年在雄州有幸会见他,也在幽州城外见到他。两国也算因‘海上之盟’友好相处过,如今你们挥师南下,将东京城攻破,还押解我二帝北上。让他们去改过自新?这都是你们口口声声的说法。如今天下列国都知道此事?他们必定会警觉起来,你们大金国岂不是成了孤家寡人?” 费无极见完颜宗望被说的有些动摇,只见他面带惭色,低下头去,便继续冷笑道:“完颜阿骨打当年为何伐辽?那也是被逼无奈,天下人人称之为了不起的大英雄。他如若尚在人间,看到你们背信弃义,全然不念同盟之谊,必会心寒。你们百年之后,有何面目去见他老人家?中原有几句话,叫做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为了子孙后代还要积德行善。如若不然,你们大金国的下场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 完颜宗翰听了这话,气急败坏,大手一挥,大喝道:“一派胡言,素闻你们两个能说会道,没想到今日却口无遮拦,岂有此理?我大金国如今兵强马壮,如日中天。灭亡辽国和宋朝,实乃天意。你们宋朝气数已尽,我大金国将问鼎中原,一统山河。这有什么不好?我虽是一介武夫,但也听说过秦始皇的故事。这秦始皇一统天下,莫非是大大的罪过不成?虽说他攻城掠地,但难免要死人。自古以来,攻城掠地都要死人,这是再寻常不过了。你们何必说我们在东京城烧杀抢掠,你们问问这父子二人,王时雍和徐秉哲在东京城都干了些什么?你们为何不问问清楚?他们可是将东京城的男女老幼抢了个精光,关我们屁事。这割地赔款,也是赵桓口口声声,白纸黑字答应下来的,他却出尔反尔,言而无信。我大金国忍无可忍,只好攻破东京城。这言而无信可是你们宋朝的家常便饭,如若不是你们招降纳叛,我们怎会挥师南下?赵佶收纳辽国的赵良嗣、郭药师、张觉、李处温还嫌不够,赵桓又收纳起辽国投降我大金国的耶律余睹和萧仲恭。你们为何不问一问这对糊涂父子,为何如此?他们父子是猪脑子还是狗脑子?里面装着什么?” 此言一出,张叔夜泪如泉涌,羞愧难耐,自知为了这父子好似不值得,但转念一想,太祖基业,不可轻废,为了大宋江山社稷和黎民百姓,死而无怨。素日说的话太多了,眼下也没什么好说的,只听他们喋喋不休,也是倍觉欲哭无泪,只好默然不语,看着眼前波光粼粼的的白沟河发起呆来,顿觉心口郁闷。 完颜宗望也顿时缓过神来,冷笑道:“差点上当受骗了,你们两个果然诡计多端。你们怪我大金国,为何不质问他们父子?方腊被谁杀了?张觉被谁砍头了?童贯他们被谁剁了脑袋?这对糊涂父子,皆是贪生怕死的酒囊饭袋。赵佶只知笔墨丹青,还好大喜功,一天到晚就知道异想天开。等大事不妙,他便装傻充愣,假装昏倒,溜之大吉。一点皇帝样都没有,没有担当,何以为君?这赵桓,不愧是赵佶的好儿子,胆小怕事,欺软怕硬。二十五岁了,好似笼中之鸟,如若不喂养,便要渴死饿死,这像个什么样子?你父皇走了,烂摊子给你了,你也不能破罐子破摔不是?你要喝点鹿血,雄起!估计你没喝,故而软蛋一样,好似一堆烂泥,众所周知,扶不起墙上去。一边议和一边出战,摇摆不定,自以为是。我大金国真要谢谢你,如若你不害死种师中,赶走李纲,气死种师道,我大军真不敢冒进。我听说张叔夜在城里,心里面还有些发怵。可一见神棍郭京出场,我笑得肚子要痛。赵佶,赵桓,你们说说看,当时怎么想的?” 宋徽宗和宋钦宗听了这话,皆面面相觑,面如土色,低下头去。 完颜宗翰仰天长叹,冷冷的道:“听说种师道老将军撒手人寰后,本将军彻夜未眠,此番挥师南下,与他老人家交手以后,颇为佩服。可惜他年事已高。” 子午四人听了这话,心中骂个不住,你还有脸说,放狼吃了种师中和种溪,就是你做的好事。子午怕这厮抖露出来,让张明远等人伤心欲绝,便使个眼色,示意普安、余下、武连不可轻举妄动。三人会意,欲言又止。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兀术冷笑道:“你们两个的头头是道,我等早有耳闻,别废话连篇了。我大金国还是那句话,靠唇枪舌剑不能打天下,惟有跨马扬鞭,方可威震天下。”完颜兀术大手一挥,哈哈大笑,道:“走,过白沟河,向幽州城进发。” 张叔夜看着翠绿的芦苇荡摇曳在白沟河边,顿时泪流满面,拼足最后一口气力,振臂高呼道:“老夫平生多次路过此地,皆是出使,如今却要离开故国,岂不可笑?常言道,落叶归根,绝不可死在异国他乡。太祖皇帝,微臣来了!”随即拔剑自刎,一股鲜红血水,噗的一声,喷涌而出。只听咣当一声,那把跟随张叔夜征战多年的宝剑,掉在地上。张叔夜睁着双眼缓缓倒将下去,时年,六十三岁。 张伯奋和张仲熊顿时昏厥过去。宋徽宗和宋钦宗见了,大呼道:“张爱卿,不,不可!”顿时泪流满面。 张明远和费无极也声嘶力竭,扑了上去,抱着张叔夜,眼里含泪。但见白沟河,哗哗作响,波光粼粼,远处一行大雁朝南飞去。 完颜宗翰和完颜宗望面面相觑,敬佩张叔夜的铁骨铮铮,示意张明远和费无极可以带走遗体。兀术却意欲阻拦,完颜宗望道:“如若大宋重用种师道和张叔夜、李纲,我女真人断不敢挥师南下。他是忠臣良将,给些面子,未为不可。”兀术无言以对,挥了挥手,示意放行。 张明远和费无极便命子午四人抬着张叔夜遗体放到一辆驴车上去了。完颜宗翰等人引众远去,突然乌云遮日,电闪雷鸣,倾盆大雨,一瞬间下个不住。张明远和费无极再也忍不住,顿时泪流满面。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62章 冷暖自知 次日,张明远、费无极、子午、普安、余下、武连、明红、明浩在张小宝府邸,与明哲、道空吃饭,众人说说笑笑,乐此不彼。明浩突然拿着一个碗,弄些饭菜,跑了出去。 明哲好奇,便跟了出去,见他们二人出去了,张明远和明红颇为纳闷,也跟了去,一瞧,顿时泣不成声。 只见二人跪拜于地,面前摆着一碗饭,还有一个牌位,牌位前面一个香炉,里面插着三炷香,只见白色烟雾缭绕四处,一股香味扑鼻而来。明哲哽咽着。 明浩却嘴里喋喋不休道:“爹爹,明远哥哥和明红姐姐怕明哲哥哥伤心难过,没告诉你老人家去世的消息,这不能怪他们。明哲哥哥答应我了,也不怪他们,就是怕明哲哥哥不开心。爹爹走了好多天,明浩掰着手指头数了,嗯,有六十多天了。明浩每日都记得,爹爹是春寒料峭走的,眼下春暖花开了。明浩可想爹爹了,你还好吗?明浩会乖乖听话,不惹哥哥姐姐生气,明浩喜欢糖葫芦,但不会多吃的,爹爹说过吃多了会掉牙,会很难看,就吃不了肉骨头了。明浩记得,明浩不会忘记。爹爹,明浩好想你。”说话间早已泪流满面,呜呜的哭起来。 明哲哽咽道:“爹爹,没想到,你我父子在少林寺一别,就再也见不到了。你好狠心,丢下孩儿,撒手人寰。孩儿不孝,带着悔恨苟且偷生。师父他老人家被贼人杀害,我大仇未报,又身陷险境,差点丢掉身家性命。如今死里逃生,从草原回到中原。只为看爹爹一眼,可惜还是没能看爹爹一眼。爹爹,孩儿来迟了,孩儿不孝。今生今世你我父子不能团聚,这是心如刀割,痛心疾首之事。孩儿本想一死了之,可孩儿不能。爹爹等着见孩儿一面,便是要放心才离去。爹爹走了,孩儿更要好好的活下去。只因孩儿身上流着爹爹的血啊!”说话间泪如泉涌,嚎啕大哭。 张明远、明红,也忍不住,走了过来,抱着明浩和明哲,四人哭作一团。子午四人也好奇,都一前一后,跟了出来,见状,面面相觑,潸然泪下。 次日,戴楼门外,草色青青,众人跨马出城,抵达玉津园附近,满眼莺歌燕舞。有个亭子矗立眼前,众人下马,握手言别。 费无极摸着明浩的小脸蛋,拍了拍明哲的胳膊,神情肃穆之际,叹道:“原来我们两个去迎接太上皇北归时候,你们两个早已偷偷去了朱仙镇。” 明红道:“我也不知道他们去了哪里,明浩说,明哲哥哥带着他要去城外玩,一下午不见回来,傍晚时分才回来,我都担心死了。” 明浩笑的咯咯作响:“姐姐担心我们,真可笑。有什么好担心的,明哲哥哥很威风的,骑着马带着我,我们很快就到了朱仙镇。明哲哥哥哭了一下午,我都担心回不来了。” 明红纳闷道:“为什么?” 不等明哲说话,明浩抢先道:“明哲哥哥躺在爹爹墓碑前,像一条鱼,我以为他也死了,吓得我抱着他哭,结果他笑了。我都不知道,他是在哭,还是在笑。” 明哲破涕一笑:“哥哥是在哭,不过明浩一哭,哥哥就笑了。”众人听了这话,又是想笑,又是于心不忍,皆嘘唏不已,叹了口气,看向那玉津园,原来传来一阵鸟鸣,叽叽喳喳。 “你们先走,过些时日,我与无极就离开东京,到时候,我们在京兆府聚一聚。”张明远神情肃穆,看着明哲与道空要回京兆府,不觉感慨万千,想着自己再过些日子也想回京兆府终南山了。虽说明哲不让相送,可毕竟也是兄弟,自然要来送一送。 费无极道:“不错,在东京这些时日,总觉得不自在,还是青城山好,青山绿水,鸟语花香,竹林幽幽,心旷神怡。你们有空如若不去,就可惜了。”点了点头,微微一笑。 明哲道:“这便很好,素闻青城山美不胜收,有空一定前往。” 道空寻思,这下好了,虽说还不能马上到终南山,可京兆府离终南山就不远了,想到这里,喜乐无比:“我老家就是京兆府的,此番回故乡,心里自然喜乐无比。青城山也不错,有空一定前去拜访。” 张明远神情肃穆,担惊受怕,道:“女真人走了,不知道会不会再来。” 费无极一怔,惊道:“不会吧,女真人走了再来,图什么?” 明哲叹道:“兵法有云,出其不意。故而不可大意,明远、无极有空多劝劝太上皇与皇上,他们还是听你们的。” 道空也笑出声来,心里盘算开来,你们与宋徽宗、宋钦宗虽说熟识,可并无一官半职,也不是什么正儿八经的国师。如今女真人走了,想必你们废话连篇,宋徽宗虽说还能听进去,可有什么用。宋钦宗才不要你们两个老东西喋喋不休,婆婆妈妈,你们便是自寻烦恼了。虽说子午、武连、普安、余下四个臭小子与皇上也算同龄人之间,颇有交情,可有什么用。当初的太子早已变成如今的皇上。这太子与皇上可大有不同。做了皇上的人,与寻常人根本不同。不仅是大权在握,更要命的是疑神疑鬼也在所难免。这皇上难免稀里糊涂,有些时候也是伴君如伴虎。想到此处,叹道:“我看没有,无极,你们就不要瞎操心了,你们也管住你们的四个宝贝弟子。女真人一走,你们说话就不好使了,你们应该心知肚明。你们又不是不知道蔡京等人,李邦彦与白时中,你们也是心知肚明。既然心知肚明,何况自寻烦恼。你们与其自寻烦恼,还不如回到上山,无忧无虑,岂不美哉?庙堂与江湖,还是相距甚远,你们可明白?”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子午听了这话,不由一怔,这话好似师父说过,当年老毒物与太师父李长安就这样说过,如何道空也这般说。岂不有些相似了,想到这里,失笑起来:“道空前辈这话,如何似曾相识了。晚辈不大明白,还望赐教?” 余下也轻轻摇头道:“不可思议,这话好像老毒物说过!”武连大惊失色,叹道:“老毒物,莫非老毒物来了?” 普安破涕一笑:“老毒物没来,你胆小如鼠来了。” 明红虽说不大明白,可也听出一些意思,马上笑道:“道空师父所言极是,不过孟夫子所言不无道理,‘生于忧患,死于安乐。’明知不可为,而为之,此乃英雄豪杰的鸿鹄之志。虽说自寻烦恼了,可也顶天立地,令人敬佩。” 月儿虽说是个丫头,素日耳濡目染,自然心知肚明,也掷地有声:“道长所言极是,不过人生在世,如若苟且偷生,岂不问心有愧。” “不懂,不懂!”明浩失笑,捂着嘴巴。明红道:“你当然不懂,长大成人也不一定懂。”摸着明浩的脑袋。 月儿破涕一笑,叹道:“那可不一定,明浩想做大将军。” 明浩点了点头,背着手,昂首挺胸之际,认真道:“本将军以为,月儿姑娘所言极是,来人,以后月儿就做本将军的压寨夫人!”众人哈哈大笑,乐此不彼。 月儿笑道:“明浩,你这话不对!压寨夫人是草寇才有,做了将军,就是朝廷的人,如何叫压寨夫人了?” 明浩抬起头看向明红,眨了眨眼睛,好奇道:“姐姐,那叫什么?” 明红对明浩点了点头:“叫做夫人!” 月儿用手摸着明浩的小嘴巴,叮嘱道:“把‘压寨’两个字拿掉!不要压寨!” 明浩伸手一拍,月儿的手就下来了。明浩翻个白眼,掷地有声道:“真可笑,不要压寨,那夫人住哪里?”众人又忍俊不禁。 子午笑了笑,看向明浩:“小乖乖,你真是开心果。” 明红摸了摸明浩的小脑袋瓜,不以为然,乐道:“什么开心果,就是调皮捣蛋。”又拍了拍他的裤子,果然脏兮兮的,有点灰土。明浩撅撅嘴,也用手拍了拍明红的裙子。 子午看明浩闷闷不乐,就笑道:“明浩才不调皮捣蛋,明浩最乖。” 明浩点了点头,瞥了一眼明红:“姐姐总欺负我,还是子午哥哥对我好。我喜欢子午哥哥,不喜欢姐姐。” 子午微微一笑,摸着明浩的后脑勺,笑道:“姐姐也很好,你不喜欢姐姐,姐姐就生气了。” 明浩没好气的翻个白眼,满不在乎,就笑道:“生气就生气,昨晚一个人偷偷跑了,都不管我,还是月儿姐姐对我好。”近前拉着月儿的手。 子午见明红一怔,又急又气,就抱着明浩对明红说;“看看你,小孩子说话,还生气。” 明哲马上叮嘱明浩:“姐姐好不容易把你带大,不可惹姐姐生气,不然哥哥就生气了。” 明浩眼睛大大的,立马笑道:“生气就生气,我不怕,反正有子午哥哥。”明哲苦笑一声,摇摇头。明红破涕一笑:“没事,臭小子就是这样。” 正在此时,有轿子过来了,出来一个人,原来是李师师,后面跟着李姥。张明远、费无极、种溪、明哲、道空,一个个目瞪口呆,终于有缘相见。果然出落的不同凡响,美丽无比,楚楚动人,难怪太上皇念念不忘。 李师师和李姥与张明远等人一一见礼,算是初次相识。并不多语,只轻轻点头,微微一笑,便可不再生疏。虽说李师师与李姥身在红楼,世人常以巧言令色相待,可张明远等江湖中人,早已对此些看得飘如浮云。李师师与李姥见惯了太多的眼神,对张明远等人的诚挚目光,自然是清楚明白。 月儿大惊失色,近前,问道:“师师姐,你怎么来了?” 李师师神情恍惚,又惊又喜,马上拉着明红的手,对月儿,急道:“听说明红要走,丫鬟说,大早上,见明红、月儿、明浩都出城了,火急火燎的样子,我以为你们要离开东京了?是也不是?为何要走,莫非姐姐对你们不好。有什么地方姐姐做的不对,你千万担待。我急急忙忙追出来,你们果然要走么?明红,你说啊?” 明红笑道:“师师姐,是我哥哥明哲要回京兆府,我与月儿出来送一送,明浩跟着要来,就怕哥哥等不住走了,故而火急火燎,没来得及告诉姐姐,还望见谅。让你担惊受怕,妹妹我过意不去,还望姐姐原谅。” 李师师这才长舒一口气,笑道:“原来如此,何不早说。”依然抓着明红的手,不肯放松。 “师师,明红和你情同姐妹,妈妈我心知肚明,你一大早就火急火燎。”李姥劝道:“这可不好。妈妈还以为出了什么大事。” 明浩马上瞅着李师师,笑出声来:“姐姐们真好笑,你们干嘛拉拉扯扯了。”。李姥摸着明浩的脑袋瓜,逗笑道:“明浩,奶奶昨日给你的糖果好吃么?可不能多吃,会掉牙。”明浩微微一笑,摇摇头,默然不语。 小主,这个章节后面还有哦,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更精彩!李师师道:“明浩,你昨晚玩的开心么?”明红叹了口气,摇摇头,埋怨道:“这臭小子回去,一晚上喋喋不休,说什么火树银花,火树银花,没完没了,太烦人。这小子,还拍着手说梦话。”众人都笑。 月儿也埋怨明浩:“可不是,一晚上没消停,做梦还念念有词,说什么,子午哥哥真好,烟火真好看。结果一揭被子,又尿床了。”众人不由忍俊不禁。 明红对李师师耳语道:“姐姐还是先回去,妹妹送走哥哥就找你,你看看,许多人都盯着你呢。” 李师师惊得呆了,笑道:“好,妹妹且忙,姐姐就先回去了。”转过脸,果然如此,只见,张明远、费无极、明哲、道空,尤其道空,居然流口水了,痴痴的胡思乱想。李师师见状,赶忙辞别明红进了轿子,慢慢悠悠进城去了。 李姥见这道空如此光景就瞪了一眼,对李师师耳语:“道空不是个好东西。” 李师师低声细语之际,应声道:“好色是男人天性,这人难说的很。” 张明远、费无极赶忙辞别明哲、道空,也不由紧随其后,意欲与李师师谈笑风生。只是叮嘱子午、余下、普安、武连,代替他们送别明哲、道空。 子午对明哲道:“前辈一路多加保重。” 明哲看出子午喜欢明红,故而微微一笑:“妹妹一个人住东京,不容易,子午,你们四个要多加眷顾。明浩调皮捣蛋,你们四个也多加留意,拜托,拜托。等你们回到京兆府,咱们再团聚。” 明红神情肃穆,拉着明哲的手,叮嘱起来:“哥哥,本来妹妹要同哥哥一同回京兆府去,可放心不下师师姐,过些时日,一定回去,和哥哥团聚。” 明哲泪光点点,感觉对不住妹妹:“妹妹,哥哥不好,这么多年,没照顾好你,让你受苦了。如今还不能陪在你身边,以后希望你有一个好归宿,哥哥就放心了。就是撒手人寰,也放心,见了爹娘也好说话。”明红只是泪光点点,默然不语,摇了摇头,顿时泪流满面。 子午看兄妹二人这般模样,不由安慰起来;“看看,你们兄妹好不容易久别重逢,虽说短暂分别,也没什么,如何哭哭啼啼,依依不舍。” 明红依然哭哭啼啼:“哥哥,你别胡说,你会长命百岁,妹妹盼望哥哥健康长寿。” 明哲摇了摇头,语无伦次;“妹妹真会说话,哥哥希望妹妹也长命百岁。” 道空看这二人这般,就乐个不住:“好了,好了。知道的以为你们兄妹情深意长,不知道就误会了,还以为,你们两个人是一对患难与共的夫妇了。”众人也笑个不住。 明红叮嘱明哲,道:“哥哥不喜欢喝酒,就多吃些肉好了。” 明哲一怔,笑道:“哥哥目下也喜欢喝酒,反而不喜欢吃肉。” 明红纳闷道:“这是为何?哥哥不是一直都喜欢吃肉么?” 明浩叫道:“哥哥喜欢吃肉,吃什么肉?”明哲从子午怀里抱过明浩,笑道:“哥哥过去喜欢吃小羊羔。” 明浩眨了眨眼睛,一脸不悦:“小羊羔那样可爱,哥哥居然要吃,哥哥真坏。” 明哲笑道:“还说哥哥,听说你在东京最喜欢羊肉汤了,一口气三碗,是也不是?莫非羊肉汤不是小羊羔做的,这样说来,你可吃了不少小羊羔了。”顿时乐开了花,用手指头点了点明浩的小鼻子。 明浩不以为然,解释开来:“我吃的是羊肉,不是小羊羔。羊肉都是老羊,年龄大了才被吃。小羊羔年龄那样小,明浩可不忍心去吃。想想看,如若明浩被女真人抓走了,他们要打我,骂我,把我绑起来,虐待我,你们会不会心痛,会不会流泪,会不会难过?” 明红一怔,没想到明浩如此童言无忌,口无遮拦,就惊道:“明浩,你这是什么话,女真人如何会抓你,姐姐看,女真人没那样残忍。” 明哲却神情恍惚,喃喃道;“但愿天下人间,这烽火燎原不会波及到童言无忌。这烽火燎原还是离童言无忌远一点的好。” 明浩听不懂,就痴痴的笑:“哥哥喝醉了,说的什么话。明浩可听不懂。” 明红笑道:“哥哥说明浩乖,明浩最乖。” 明浩搂着明哲的脖子,耳语道:“哥哥,告诉你一个秘密,姐姐喜欢子午哥哥,可她不好意思。子午哥哥也喜欢姐姐,可他更不好意思。” 听了这话,明哲了然不惑,点点头,走到子午跟前,对他耳语开来:“妹妹一个人带着明浩,这些年不容易,受苦受难。你如若喜欢她,真心实意,你就打动她的心好了,切忌,不可操之过急。慢慢来,但愿你们有情人终成眷属!别忘了,哥哥想喝你们的喜酒。”子午尴尬一笑,点了点头,默然不语。 明红只是疑惑,不知明浩对明哲哥哥说些什么,明哲哥哥对子午说些什么。明浩是个小孩子,想必不会说什么要紧的事。可明哲哥哥与子午是大人,而且是男人。不知道男人之间有什么秘密可言,想到这里,乐个不住。 明浩挥了挥小手,“明哲哥哥慢走,有空来东京看我!”看着远去的明哲,泪流满面。 明哲回过头,挥了挥手,也是泪光点点道:“臭小子,你难道一直要留在东京,有朝一日,你要回到京兆府看哥哥。记住,京兆府才是你以后的故乡!爹爹生前说过,梦回汉唐,只能到京兆府长安城来。” 众人神情肃穆,一时语塞。但见,东京城外,草色青青,一马平川,天高地阔。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38章 东京打擂 次日,列国武林高手都汇集东京,人头攒动,热闹非凡。客栈、茶肆、酒家皆是人来人往,客流爆满。街上小商小贩挑着担子吆喝叫卖者纷至沓来,好不欢快。不多时,人群皆涌向大相国寺那边去。 大相国寺门前的广场上,人山人海,三尺来高的台子映入眼帘。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扁头、阿长,一同围观。只见,大宋武士、禁军教头,都参与其中,与契丹武士、西夏高手、吐蕃高僧、回鹘武士、高丽武士、大理僧人、女真勇士在摩拳擦掌的一一过招。双方互有胜负,场面热烈,激动无比。 为了掩人耳目,张明远见身旁有一黄衣老者,就假装不知之状,上前便问道,“大叔,大相国寺门前,今日为何有如此壮观的擂台?” 黄衣老头介绍道:“此番叫做,‘东京打擂,争霸江湖’!这回打擂非比寻常,乃列国豪杰聚集,而非我大宋天下豪杰聚集。” 费无极问道:“这有何不同?”此言一出,很蠢很可笑,话已说出,才觉不妥,不过为时已晚。 老头瞪了一眼费无极,冷笑道:“你这小子,看上去也相貌堂堂,聪明过人,如何问这不三不四之语,好生愚蠢,好生可笑。” 费无极尴尬一笑,自嘲道:“的确如此,见笑,见笑。”扁头、阿长早已前仰后合,笑的抽风起来。 老者看张明远稳重礼貌,就掰着手指头,继续对张明远介绍道。“这打雷,非同一般,不分拳脚掌腿,刀剑骑射,枪戟锤鞭!凡武学有无兵器都可参与其中,获胜者会得到当今圣上御赐的美酒一坛,黄金万两。天下武林高手都为此蠢蠢欲动。每年一届,如今已是第三届。这契丹、西夏、吐蕃、回鹘、大理、高丽,乃至安南都有人前来参加过,去年获胜的便是大理人!”听了这话,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扁头、阿长不约而同,看向段和誉时,段和誉微微一笑。 费无极又问身旁一个紫衣夫人道:“请问大婶,这打擂,可有时限?” 这妇人转过脸来,见费无极相貌堂堂,是个俊俏模样,就心花怒发之际,乘机摸着费无极的胸膛,笑道:“听说,一共三日,一日共比两场,晨时九刻和午时三刻,今日是最后一场,一决雌雄!小哥从哪里来,莫非也想打擂。奴家可告诉你,肌肉要有,不然,就你这瘦瘦弱弱,恐怕不行,会被摔倒!” 费无极惊得呆了,不大习惯陌生女人对自己动手动脚,就笑道:“多谢,男女授受不亲,多有打扰。”赶忙躲闪开来。众人忍俊不禁。 阿长个高,微微低头,问一绿衣小男孩道:“嗨,小鬼,你小小年纪如何也来看摩拳擦掌之事?” 小男孩仰视阿长,掷地有声道:“大叔有所不知,我长大成人要文武双全。如今早早学习,有何不可?”说着双手叉腰,昂首挺胸。 众人听了哄堂大笑。小男孩眨了眨眼睛,把小手放在嘴里,不知大人们傻笑什么。 扁头见一粉衣小姑娘在看,也问道:“你一个小姑娘,为何也至此?俺给你让一条道,你赶紧出去,不然一会人多眼杂,你就麻烦了,出不去被挤趴下,如何是好?” 小姑娘笑道:“我要照顾弟弟,谁要你让道,我人小,人多也不怕,你看,我进来出去,很方便。是也不是?”说着钻出人群,马上又钻入人群,大人们站的高,小姑娘个矮,果然不受妨碍,反而是扁头,弯腰都困难。阿长人高马大,也是如此。 阿长问道:“谁是你弟弟?”小姑娘指着小男孩,缓缓道:“先生好记性,你方才不是与他说话了么?” 种浩道:“看看你们,作为先生,一个个欺负小孩子。”段和誉笑道:“他们都是小孩子。”小男孩眨了眨眼睛,咧嘴急道:“你们才是小孩子,我是孩子王!”张明远等人捧腹大笑。 小姑娘笑道:“这些先生好漂亮,不过--”盯着段和誉、费无极、种浩、张明远,不过到了阿长就仰视起来,不觉脖子酸了,阿长太高,她也看不清什么模样,到了扁头,就捂着眼睛。 费无极心想,这小姑娘有趣,如何用漂亮形容自己,摇摇头不觉好笑。张明远也想,童言无忌,果然如此,什么漂亮不漂亮,小孩子,有意思。段和誉作为国主,听大宋小姑娘这般夸奖,鸡皮疙瘩掉了下来。 种浩摇摇头,心里一乐,这小姑娘实在胡说八道,先生我不是漂亮,是风流倜傥。扁头心里一怔,气个不住。阿长依然人高马大,站在人群里好生显眼。这才明白为何大嘴不让他们下山了,他们两个人的确异常无比。一个太矮,一个太高。一个太肥,一个太瘦。不过皆为父母所生,不可更改。他们也有自己的优势,如何可以笑话他们。 扁头闷闷不乐,追问道:“小姑娘,俺咋了?快说,快说。”小男孩道:“好丑啊!”一脸嫌弃,马上低下头心中暗笑,顿时十指交错。 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阿长哈哈大笑。阿长摇摇头也乐个不住。唯有扁头闷闷不乐,挠了挠后脑勺,尴尬一笑。众人安慰扁头,扁头不睬,白了一眼小姑娘和小男孩。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可此处人声鼎沸,喝彩声一浪高过一浪,一浪更比一浪高,早把张明远、费无极等人的笑声淹没了。几个回合后,大部分武林高手都甘拜下风,这所谓武林高手,也不乏那泛泛之辈。其中滥竽充数者,比比皆是。只有四人留了下来,却非大宋中原人士,十分蹊跷,众人看时,而是这样四人: 其一,金国勇士完颜娄室,这人生的皮肤黝黑,虎背熊腰,身强体壮,人高马大,两个大辫子坠在胸前,耳朵上还吊着个银环,明晃晃,摄人魂魄。八字胡须,尽显王者风范,如若不知者,还以为他就是金国的狼主完颜阿骨打了。 此人多笑脸:冷笑、讥笑、嘲笑、大笑,各种各样,无奇不有,乃是令人费解之处。此人眉目浓黑,眼睛大睁,一副愤世嫉俗之状,狂傲不已。 在雄州和幽州时,张明远、费无极早已听说过金国女真人的大名,还面见过完颜阿骨打,只是当时未曾留意,眼下再看,原来女真人深藏不露,身手不凡。种浩、段和誉心里笑了笑,阿长抱胸静观,扁头笑了笑,果然与众不同,威风凛凛。 其二,西夏武士平吉,如今越发威风凛凛,气度不凡。一双丹凤眼,炯炯有神。在西夏是数一数二的武林高手,深得西夏国主乾顺赏识,乃手下大将,镇守黑水镇燕军司。 此番随西夏使节焦彦坚前来,并未暴露真实身份,而是作为护卫。费无极当然记得他,在西夏,曾与他交过手,如何会忘却,他目下是狂傲不羁,令人难以置信。张明远也记得。种浩、段和誉只是听说。扁头、阿长盯着这人的眼睛,看个不住。 其三,吐蕃法王古思罗,一头卷发,脖子上挂着一串牛骨头雕刻的骷髅头,最引人注目之处乃是他肩头的黑鹰。这黑鹰凶神恶煞,好生了得。尖叫一声,可传百米之远,可使人,耳聋眼花,心神不宁,颇为凶险。 这厮可是新鲜,张明远、费无极一怔,未曾相识,不知何方神圣。可段和誉却一眼就认了出来。原来这厮当年在大理、吐蕃边界滋事,打伤过许多大理武林高手。 段和誉当年年纪小,可也记得清清楚楚。种浩看他这般模样,心里一怔,令人望而生畏。扁头看他卷发偷偷乐个不住,阿长看他脖子上的骷髅头,赶忙转过脸去。 其四,辽国萧勇。这人虽在契丹草原,不过长居雄州,故而会说中原话,也最懂中原文化。九尺之躯,容貌甚伟,身材健硕,鼻梁高挺,嘴角上扬,两眼有神,是许多契丹姑娘心中的白马王子,就是雄州宋朝姑娘也知道他的名头。 张明远一怔,费无极更是欣喜若狂。种浩也暗暗称奇,段和誉也目不转睛。扁头、阿长也对此人颇为称道,一个个盯着萧勇,看个不住。许多宋朝姑娘和妇女也盯着萧勇目不转睛,花痴一般,好生了得。 费无极惊道:“莫不是老朋友么?如何有这许多熟悉面孔?”张明远叹道:“果然如此,萧勇、平吉。” 费无极心中大喜,随即道:“想必萧燕也来了。”段和誉问道:“萧燕,是谁?”费无极一脸孩子气,喃喃道;“一个好朋友。” 段和誉也好奇道:“男的女的?”扁头追问道:“胖的瘦的?”阿长也问道:“高的矮的?”其实扁头和阿长自然听李长安说过,也知道萧勇和萧燕,只是眼下开个玩笑罢了。 费无极孩子气一般,撇撇嘴道:“不告诉你们。”挑了挑眉毛。众人乐了,齐声道:“这小子,卖起关子来了。” 段和誉问道:“你们如何认识他们?”种浩心想,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就撒谎笑道:“上回出使西夏,故而有过一面之缘。”段和誉道:“原来如此。” 费无极伸手一指,掷地有声道:“此番不可让他们在此扬威耀武。”张明远道:“东京打擂,他们难免耀武扬威。不过他们撒野就不可以了。” 种浩抱胸道:“那还用说,在我大宋,当仁不让,定要打败一切来犯之敌。绝不让他们逞威风!” 扁头紧锁眉头,叹道:“俺见了这些人在我大宋耍威风,心里憋火。”阿长道:“憋火会憋出毛病的,故而发泄一番,多啃几个猪蹄就好了。”拍了拍扁头的胳膊。众人扑哧一笑。张明远、费无极面面相觑,种浩与段和誉笑而不语。 段和誉叹了口气,缓缓道:“你们五人是宋朝人,本王虽为大理人,可也算大宋一份子。既然碰到了,岂有坐视不管之理。本王也加入你们,同这金国、辽国、西夏、吐蕃武林高手切磋一番,你们以为如何?” 张明远、费无极对视一笑,随即异口同声道:“就等段王这句话了,我等都是好朋友,自然肝胆相照,荣辱与共。” 段和誉乐道:“你们二人如何就‘心有灵犀一点通’了?”张明远和费无极齐声道:“此乃默契是也。” 种浩急道:“我当然要加入!”四人看扁头、阿长之际,二人摆摆手,“我们就不凑热闹了,师父不让我们惹是生非,再说我等武艺差强人意,还是让明远、无极代替我们好了。”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种浩笑道:“既然如此,绝不勉强。你们两人别乱跑,待会我们比试完,再吃酒去!”扁头、阿长答应下来,看向擂台。 那萧勇、完颜娄室、平吉、古思罗,正站在擂台挑衅众人,耀武扬威时。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已飞到擂台上去了。众人喝彩,人声鼎沸。 “你们干嘛也来捣乱?又要和我哥哥打架不成?”突然有人大喊一声,众人看时,原来是萧燕,她气呼呼之际双手叉腰,也飞上了擂台。 扁头眼前一亮,好可爱的小姑娘。阿长也微微一笑,这小姑娘居然如此活泼可爱。种浩一怔,段和誉破涕一笑。 萧燕马上跑到费无极跟前瞪着大眼睛,笑道:“好久不见,无极哥哥,别来无恙?” 费无极低头看萧燕,用手摸了摸她的头发,道:“燕妹可好,想我想的要紧么?” 萧燕撅撅嘴:“屁话真多,我哥哥打遍天下无敌手,你们这回不要瞎掺和,好也不好?不然你们就自讨没趣了。”随即拉着费无极的胳膊。 扁头尴尬一笑,阿长倒吸一口气。种浩愕然,段和誉瞠目结舌。没曾料想,这样可爱的小姑娘居然也粗话出口,不过更显可爱。 张明远睁大眼睛问道:“习武之人,手痒痒怎么办?”萧燕翻个白眼,不紧不慢道:“手痒痒就抠啊,这还用问,真笨。”人群哈哈大笑,乐个不住。 段和誉对费无极窃窃私语道:“这就是你口中的美女?”萧燕看段和誉,寻思道,“又一个大帅哥。”再看完颜娄室,也是大帅哥。如何这么多大帅哥。 萧勇回礼道:“二位别来无恙?又见面了。”张明远、费无极微微一笑,拱手道:“失敬,失敬。缘分使然,如之奈何。” 萧勇见妹妹萧燕盯着段和誉看,就清了清嗓子,问道:“这二位是?”目不转睛之际,也看着段和誉。 张明远介绍道:“一个好朋友。”种浩盯着西夏平吉看,段和誉瞪着吐蕃古思罗看。二人又同时看金国完颜娄室、萧勇。 完颜娄室见状,倍觉奇怪,就笑问道:“看什么看?小子,没见过大金国勇士么?”拍了拍自己的胸膛。种浩、段和誉面面相觑,不知所云。 萧勇道:“你们如何盯着我们看个不住?”西夏平吉问道:“你们为何也盯着我看,没见过西夏武林高手?” 吐蕃古思罗道:“小子,你在看什么?没见过吐蕃武林高手?” 种浩道:“诸位,久仰大名,如雷贯耳。方才听擂台介绍,你们都是武林高手?” 完颜娄室笑道:“武林高手谈不上,打败你们绰绰有余。中原人诡计多端,武艺也不过如此。在下不敢说武林高手,但行走江湖还是意气风发,势不可挡。” 西夏平吉道:“宋朝重文轻武,武林高手也是躲在深山老林里,不敢抛头露面。我西夏武林高手都是打遍天下无敌手。” 吐蕃古思罗道:“是不是武林高手,只有和贫僧过招才见分晓。”人群议论纷纷,好生了得。 有人大喊一声:“大宋也有武林高手,少林寺空远大师,恒山派玄空道长,武当山天一道长,峨眉山明月师太!”众人看时,是一个书生。众人点点头,喜笑颜开。 金国完颜娄室马上挑衅道:“中原有高手也是闲云野鹤,一个个道貌岸然,就知道抱着孔子、孙子的破书,翻个没完没了,一肚子诡计多端,真可笑。” 辽国萧勇紧随其后,冷笑道:“中原武林高手出来切磋切磋,未尝不可。光说不练可不成,毕竟耍嘴皮子,算不得英雄好汉。” 西夏平吉傲气十足,威风凛凛道:“中原武林高手都是缩头乌龟,一个个不敢出来迎战,都在鬼鬼祟祟,偷偷摸摸。” 吐蕃古思罗昂首挺胸,冷笑道:“贫僧从高原而来,就没见过什么中原武林高手,只见过一些读书人,只会舞文弄墨,夸夸其谈。” 萧燕问道:“张明远、费无极,你们如何来东京了?”费无极笑道:“大宋人在大宋,理所当然,有何不可?” 听了这话,萧燕气呼呼道:“我是说,如何来东京看打擂了?”张明远想了想,笑道:“偶遇,实乃偶遇。” 西夏平吉闷闷不乐,伸手一指,冷冷的道:“偶遇可台下观看即可,用不着到台上来跃跃欲试?我们可没功夫和你们说闲话!如若没有人了,我们就宣布打擂结束了。” 吐蕃古思罗问道:“跃跃欲试也不错,贫僧听说你们武艺高强,切磋一番如何?怎么,这二位也要跃跃欲试?” 张明远和费无极面面相觑,齐声道:“好,自当奉陪!”种浩与段和誉也拱手道:“如此机缘,岂有不跃跃欲试之理?”众人抚掌,喜乐无比。佩服四个青春俊杰的勇气可嘉。扁头、阿长在人群里也颇为自豪喜悦。 萧燕撅撅嘴,闷闷不乐。心想,这下坏了,哥哥与无极要打架了,又是令人提心吊胆,如何是好,随即捏着自己的辫子轻轻揉搓起来。契丹萧勇西夏平吉马上目瞪口呆,他们素知张明远、费无极身手不凡,故而心中一怔。再看又加种浩、段和誉,难知底细,故而这般模样,心下没了底气。只有金国完颜娄室和吐蕃古思罗依然狂傲不羁,不以为然。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萧燕马上追问道:“这位哥哥也要比武打擂?你那里来的?莫非武林高手?”伸手指了指段和誉。 段和誉点点头,微微一笑,叹道:“中原自然有武林高手,我不才,愿意跃跃欲试?” 辽国萧勇、金国完颜娄室、西夏平吉只好答应下来,齐声道:“既然如此,恭敬不如从命。比试一番未为不可。” 吐蕃古思罗哈哈大笑道:“如此看来,宋朝也有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青春气概了?素闻中原武林高手一般是白须大仙,你们这些小子居然敢跃跃欲试,待会让你们甘拜下风就无言以对了。” 张明远等人齐声道:“当然,当然。待会就怕晚辈得罪了前辈,就罪莫大焉了。”说话间,几人不再生疏。 片刻,擂台上准备好了,一个个摩拳擦掌,随着大宋擂台官员敲锣声响,打擂正式开始,擂台周围,人头攒动,人山人海。众人目光齐聚擂台之上。 第一回合:只见这种浩神采飞扬,一把长槊舞得虎虎生威,闪出道道金光,令人眼花缭乱,目不暇接。那一身的轻功也是好生了得,时而飞起,时而落下,辽国契丹武士萧勇根本不能近身,何况与之格斗。 萧勇并不服输,掷地有声道:“可比骑射,敢不敢一决高下?”挑了挑眉毛。种浩点点头,拱手笑道:“自当奉陪到底!” 种浩乃种家军传人,又得到终南山李长安言传身教,武艺高强,不在话下。如今威震塞北,骑射更是看家本领。只见他跨马如平地行走,翻腾自如,轻轻松松拉开铁弓一张,斜躺马背,百发百中,百步穿杨。 那萧勇虽说常在草原狩猎,骑射自然更上一层楼,可此时此刻也甘拜下风,言不由衷。 萧勇并非礼让种浩,只是上次费无极踢伤他的大长腿,故而如今还是没有痊愈,可以打败许多人,又与种浩过招许多已是不已。他甘拜下风,退了下来。 萧燕心急如焚,热泪盈眶,马上扶他歇息去了,回过头对费无极瞪了一眼,这一眼好似许多埋怨夹杂其中,自然令人印象深刻。萧勇回过头来,疼痛难忍,原来腿部出血,好生了得。众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第二回合:段和誉与吐蕃法王古思罗比坐禅。垒起高台,看谁在烈日下可以支撑到底。段和誉自小是佛教徒,虔诚无比,最喜欢坐禅。打小就在洱海边,一坐就是一整天,常常早出晚归。此番仿佛遁入某种境界,仿佛置身洱海边,心平气和,清风自来。 吐蕃法王虽说武功极高,可心神不宁,心高气傲,心燥气乱,总想打败段和誉,得到擂主的名头,故而心烦意乱、胡思乱想,虽双目紧闭,却满头大汗。一个时辰后,众人看时,都觉这厮要摇摇欲坠,如何是段和誉对手。吐蕃法王古思罗突然睁开双眼,心生一计,不由暗喜,看这段和誉稳稳当当,便使出阴招,口诵咒文,向那段和誉放飞一只站在他肩头的高原黑鹰,意欲捉弄段和誉,让他猝不及防,掉下高台。 他以为段和誉很是寻常,并没什么武功绝学,正暗自高兴之际,殊不知,他又打错了算盘,自然要自讨苦吃。众人也没曾料想,段和誉还有惊天动地的绝招。只见他耳根一动,料到吐蕃法王古思罗的一举一动,一瞬间十指缓缓展开,一道彩虹之光似孔雀一般从眼前展翅高飞,刺得那黑鹰睁不开眼,黑鹰坠落,惨叫而死。没过几招,这厮败将下来。 众人看的目瞪口呆。段和誉飞下高台后,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扁头、阿长过来,大惊失色。金国完颜娄室也大惊失色,西夏平吉也神情恍惚,不知如何是好。 费无极惊道:“是何绝学?闻所未闻。”段和誉双手合十,笑道:“段氏绝学,孔雀开屏。” 第三回合:费无极不等众人下去,就与西夏平吉针锋相对了。两人近在咫尺,面面相觑。费无极素知西夏平吉的无影掌,西夏平吉也素知费无极古灵精怪的掌法。 费无极使出自创的无极掌,一个八卦光环旋转而出,逼人后退。掌气过人,好生了得。西夏平吉不敌,甘拜下风。只一瞬间,立判高下。费无极出掌极快,无人能敌。 西夏平吉输的心服口服,闷闷不乐,也无可奈何。原来等到他出掌时,费无极早已使出掌气,掌气一发,西夏平吉居然动弹不得,何况是出招。众人诧异万分,议论纷纷,指指点点,好生了得。 第四回合:张明远飞身而起,众人没看清,他已然身轻如燕之际落到了擂台中间。张明远使出光明掌,从太乙掌转化而来。一道白光腾起,金国完颜娄室使出神鹰掌,一道黑气溢出,臭气熏天,人群四散而开,好生了得。 张明远手起掌落,引来许多蝴蝶翩翩起舞,实在匪夷所思,令人诧异万分。萧燕也目瞪口呆,喜笑颜开。完颜娄室的臭气熏天消失殆尽,这厮顿时魂不附体,败将下来。 打擂结束,东京开封府把战况从宣德门送到宫中,张明远、费无极、种浩、段和誉四人也一同入宫去了。扁头、阿长说想在东京好好玩一玩,众人执拗不过,只好由他二人去了,故而扁头、阿长便没有一起进宫。 那宣德门城楼,巍然屹立,禁卫军身披铠甲,手持红缨枪,昂首挺胸,目视前方。红色杈子外,正对那御街两侧,不多时,人头攒动,人声鼎沸。 许多人做梦也不敢想,有生之年能走进这道红色宫墙,翻越这顶绿色屋脊。那些望眼欲穿,自是寻常巷陌之间的江湖传说。多少人抵达东京,看上一眼宣德门便此生无憾,夫复何求。 张明远往里走之际,回过头再看一眼街市人影晃动,再听一声市井喧哗热闹,自觉三生有幸,微幅不浅。费无极见张明远如此,轻轻摇摇头,笑而不语。而种浩、种溪却没什么杂念,只觉跟随家父进京后,颇多皇恩浩荡,自当感恩戴德,报效朝廷。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 第29章 飞来横祸 那内侍刚走进后苑,正在小路上拿着蔡京的赏银暗喜,突然从宫门口出现两个黑影,原来是禁卫军近前,将他按倒在地。只见黑影在地上晃动,噔噔作响,原来是黑靴子愈来愈近,禁卫军将这人交给那黑靴子便渐行渐远。 这黑靴子就是皇城司的毛头小子。这厮便被皇城司又拿下了,急匆匆押到了宋徽宗跟前。宋徽宗命人乱棍打死。李长安等人本欲劝阻,可为时已晚。 刘贵妃怕事情败露,祸及自身,故而秘密给皇城司交代此事,又在宋徽宗跟前吹耳边风,故而做成此事,除去心中一大隐忧,此时此刻放下心来,叹道:“自作孽不可活。” 费无极道:“咎由自取,活该。”张明远拱手道:“上天有好生之德,还望陛下宽恕他子孙后代。”低下头去。 宋徽宗冷笑道:“此贼居然替蔡京胡作非为,其心可诛。朕看在刘贵妃面上,就不诛灭九族了。”拂袖矗立在一边,缓缓欠了欠身子,叹了口气。 刘贵妃近前挽着宋徽宗的胳膊,缓缓道:“陛下,答应臣妾,以后不可如此。可饶他一条身家性命。” 宋徽宗问道:“孟皇后回去了?”刘贵妃道:“本要让她留下来,她说要出宫见些故人。”宋徽宗又问:“令德帝姬走时,那几副药,可曾带了?” 刘贵妃道:“臣妾早吩咐人,给她带齐全了,她老人家每次进宫,都是空手来,带着大包小包走,不曾亏待她。” 宋徽宗笑道:“仁宗皇帝乃是老祖宗,老祖宗的面子不能不给,她毕竟一把年纪,能活多久。她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只要她不做武则天就好。”众人都笑。 夜色撩人,李长安带着张明远和费无极本欲离去,宋徽宗吩咐小内侍将后苑一个客房收拾出来,让他们师徒三人住了下来。茶食点心,一应俱全。被褥皆是崭新的。洗脸盆和牙刷子、铜镜,无不齐全。 夜色正浓,李长安在烛火前,笑道:“明远、无极,你们去西夏和辽国,可有什么体会?”费无极道:“师父,种溪在西夏认识一个党项人。”张明远道:“是个厉害人物。” 李长安道:“危言耸听,西夏莫非有神仙不成?”张明远道:“那倒没有,是个小姑娘。” 费无极笑道:“这小姑娘与众不同,可是厉害的不得了。” 李长安笑道:“莫非西夏麻魁,老夫素闻党项人之中,有女子很是彪悍,时常跨马带兵打仗,不比男子差之千里,失之毫厘。” 费无极喝了口茶,笑道:“这女子非同一般。” 李长安惊道:“何出此言?”捋了捋胡须,叹了口气。 张明远道:“别听无极神秘兮兮,乃是西夏太师嵬名安惠的掌上明珠,叫做嵬名白云。种溪恐怕一见钟情,与之情投意合。” 李长安道:“原来如此,此事你们回到京兆府不可张扬,在东京也不可张扬。”张明远和费无极齐声道:“这是为何?” 李长安对他们耳语道:“此事干系重大,非同一般。种家军和西夏乃是世仇,可谓不共戴天。如若种溪和嵬名白云好了。朝廷震怒,这可不是一件小事。如若蔡京等人抓住把柄,诬陷种家军里通外国,和西夏勾勾搭搭,眉来眼去,如之奈何?”此言一出,张明远和费无极诧异万分,说不出一个字来。夜色渐深,三人各自歇息去了。 次日,洗漱后,吃了早饭,喝了茶,李长安又问张明远和费无极,在辽国的见闻。张明远道:“萧勇和萧燕,我们又见到了。” 李长安道:“他们是契丹人,你们在辽国见到他们,没什么稀奇古怪。”费无极道:“那可是难以忘怀,好吃好喝的,数不胜数。” 张明远道:“西夏焦彦坚也去了,耶律南仙都去了,什么西夏晋王察哥,还有李良辅,对了,还有西夏太子李仁爱。” 李长安捋了捋胡须,叹道:“我大宋张叔夜引众出使辽国,西夏居然也凑热闹。” 费无极道:“谁说不是,我大宋去西夏,辽国派萧奉先去。我大宋去辽国,西夏派焦彦坚去。如若西夏出使我大宋,或是辽国出使我大宋,他们恐怕也会结伴同行。” 张明远道:“这也无可厚非,毕竟出使这件事,也是礼尚往来。”费无极道:“话虽如此,可像个跟屁虫,便差强人意了。”此言一出,三人忍俊不禁。 李长安道:“这好比三国,魏蜀吴也是如此。当年刘玄德白帝托孤后,诸葛亮主持蜀国大局。蜀国北伐魏国,必要和吴国化干戈为玉帛。如若吴蜀不和睦,恐怕诸葛亮是不敢轻举妄动了。今日之局面,与当年三国时代,何其相似。哲宗皇帝如若还活着,恐怕西夏早已覆灭,偏偏天不遂人愿。想我太祖开疆扩土之际,哪有西夏这个名字。如今李乾顺称霸一方,对京兆府虎视眈眈。如若不是这般,你们干爹又怎会‘老骥伏枥,志在千里。’没有西夏,恐怕种家军也是英雄无用武之地。” 张明远道:“不错,好比当年杨家将,如若没有辽国,杨家将也英雄无用武之地。”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费无极摇摇头,笑道:“师父,如今身居皇宫,我等谈论此些事情,恐怕不合时宜,当心隔墙有耳。” 李长安笑道:“好,无极果然孺子可教。‘防人之心不可无’,所言极是。” 张明远道:“中秋佳节后,我们回到终南山,就怕师叔不开心。”费无极道:“我怕扁头师哥不开心。” 李长安站起身来,缓缓道:“你们可知,张小宝与费无天才不开心,你们如此绝情,不与他们相认,恐怕不合时宜。这世上什么药都有,唯独没有后悔药。” 费无极叹道:“可是我们想不通。”不觉五味杂陈,拍了一下自己的后脑勺,心中愈加悲苦,嘴里也苦不堪言。 张明远一怔,悲从心来,冷笑道:“中秋佳节,自当合家团聚。可我娘哪里去了?莫非我张明远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不成?” 费无极道:“我费无极老大不小,人到中年,却米见过娘亲,这般苦痛,世人皆知。师父,您以为如何?” 李长安顿时老泪纵横,缓缓叹道:“不必说了,你们如此,为师焉能不知。可你们要想想看,你们已然没了娘亲,如若再不原谅他们,以后连爹也没有了。”此言一出,三人面面相觑,默然不语。 “中秋佳节就在今日,老身来也。”费无极闻得此声,推开门一瞧,那令德帝姬拄着拐杖,进入后苑,远远的笑道:“费无极,别来无恙,老身看你来了。” 孟皇后紧随其后,笑道:“我等都算孤家寡人,齐聚一堂,过中秋佳节。” 李长安这才恍然大悟,原来宋徽宗叫令德帝姬和孟皇后前来,就是安抚张明远和费无极,可见都是不能合家团聚之人。 刘贵妃走了过来,笑道:“皇嫂和令德帝姬大驾光临,后院蓬荜生辉,今日可要好好热闹一番才成。” 孟皇后道:“中秋佳节,哀家最怕过。”令德帝姬道:“老身也怕,不过想起小时候,父皇仁宗皇帝时候的故事,便有趣多了,听老身讲故事,诸位意下如何?” 正在此时,只听的是,“好,朕也想听听看。”众人看时,宋徽宗走了过来。一干人等近前见礼。 宋徽宗引众来到楼阁,内侍早已摆放好了节日茶食糕点,还有各式各色水果,葡萄、荔枝、蜜桔、甜枣、西瓜。蜜饯果子和荔枝膏,也摆放其间。 令德帝姬笑道:“我父皇仁宗皇帝,可是一个好皇帝。” 刘贵妃笑道:“这世人皆知,您老人家又何必如此,岂不令人奇怪?” 令德帝姬将龙头拐杖放在一边,举起茶杯,道:“这有何奇怪之处?你们可有所不知,回想历历往事,真叫人嘘唏不已。” 宋徽宗笑道:“您老不必如此,莫非朕在政和三年将公主改称帝姬后,你就不喜悦了不成?那好,你以后还叫庆寿公主。” 令德帝姬乐道:“还是皇上好,如此通情达理,怪不得那向太后当年都看好你,说你有福寿。” 孟皇后道:“不是皇嫂夸赞,陛下的确难能可贵,当年哲宗皇帝在位,时常提及说,他这皇弟是个聪明懂事的好兄弟。” 宋徽宗叹道:“朕还记得父皇在位时,有一年中秋佳节,我等都在后苑,就在此处,众人围坐。母后也在场,皇兄哲宗皇帝与朕比赛吃葡萄,可是开心的不得了。”不觉笑出声来。 刘贵妃道:“臣妾听闻神宗皇帝当年时常在陛下面前提及仁宗皇帝,可有此事?” 李长安道;“不错,江湖传闻,神宗皇帝最爱哲宗皇帝,还有陛下。”张明远好奇道:“有无此事?”宋徽宗道:“这要问令德帝姬了。”众人都看向令德帝姬。一个个笑了笑。 令德帝姬也笑道:“老身是神宗皇帝的皇姑,神宗皇帝当年的确请老身来过后苑过中秋佳节,故而很多年过去了,老身年纪大了,是个老糊涂,故而记不得,诸位不要见怪。常言道,难得糊涂。如此便可延年益寿。老身这把年纪,何故?”众人都问,令德帝姬笑道:“无它,只因难得糊涂。”众人笑出声来。 宋徽宗道:“好一个难得糊涂,我也想如此。”众人惊得呆了,毕竟作为大宋天子,如若难得糊涂,便麻烦了。 令德帝姬接着笑道:“别看我一把年纪,我可耳不聋眼不花,走起路来顶呱呱。只是这几年腿脚不便,还要龙头拐杖陪伴左右。夏天可吃西瓜,喝酸梅汤。冬天还能在雪地里散步。养养花,逗豆鸟,儿孙满堂,说说笑笑,一年四季,不大喜不大怒,图个自在。” 听了这话,李长安叹道:“殿下如此,乃是仁宗皇帝恩泽护佑,殿下以为如何?” 令德帝姬点了点头,眼里含泪之际,叹道:“先生所言极是,我父皇驾崩那年,我还小,才四岁。如今一晃多少年过去了,世人还在歌功颂德父皇的丰功伟绩,老身也老了。” 刘贵妃道:“不错,所言极是。世人皆知,仁宗皇帝,实乃正人君子,仁义皇帝。” 孟皇后道:“大宋江山社稷,在仁宗皇帝时候,也算天下无敌。神宗皇帝时候,气吞山河。哲宗皇帝时候也是,名扬天下。”听了这话,众人默然不语,一个个低下头去。 唯独刘贵妃目不转睛看向宋徽宗。孟皇后也心知肚明,方才出言不逊,有失偏颇,就怕宋徽宗多心,话已出口,才觉不妥,可为时晚矣,懊恼也来不及了,便对宋徽宗耳语几句,辞别众人缓缓离去。刘贵妃将孟皇后送到宫门口,叮嘱几句,见孟皇后不见踪迹,才转身回来。 喜欢两宋传奇请大家收藏:()两宋传奇更新速度全网最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