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水浒:我,绿林盟主,白衣秀士》 第25章 请君入瓮,将计就计 这边和高衙内沟通完毕,王伦便开始闯这李师师的四道考题。 要说赵元奴那边的考题偏向于武,那李师师这边就偏向于文,考的是琴、棋、作对子和作词,在场不好少风流骚客,全都去尝试,但至今还没有直接能过得了对对子一关的。 这边有一个挑战者直接在琴关便落败了,王伦径直走上前去,到了古琴旁边,询问道,“在下姑且一试,敢问姑娘,如何才算取胜?” “公子需即兴作曲一首,若为佳曲,符合音律,变算是胜了,若是前人古曲,便不作数。” 王伦思索片刻,自己前世的运动员不假,也算是个文艺青年,会点简单的乐器。 这源于王伦前世的祖父是个文艺工作者,琴棋书画,抒发乐器都会一点,王伦前世跟着他祖父长大,耳濡目染,正是“看遍唐诗三百首不会作诗也会吟”。 弹别的他不会,于是便谈了一曲《沧海一声笑》。 《沧海一声笑》该曲通过将中国传统音乐“宫、商、角、徵、羽”五音重新排序,演化成旋律起伏、朗朗上口的小调,再配上豪情满怀、气盖云天的歌词,营造出一种身在高处、心却坦然的强大气场,将曲洋和刘正风之间惺惺相惜的情谊表现得淋漓尽致,现在在古人面前弹出来,也不落俗套,反而让人眼前一亮。 王伦这边边演奏,边开口唱了起来。 “沧海一声笑,滔滔两岸潮,浮沉随浪,只记今朝……” “苍天笑,纷纷世上潮,谁负谁胜出,天知晓?” “江山笑,烟雨遥,涛浪淘尽红尘俗世几多娇 ,清风笑,竟惹寂寥,豪情还剩了一襟晚照!” “苍生笑,不再寂寥,豪情仍在痴痴笑笑……” 初听时,朗朗上口,婉转时,叫人不由自主便跟着唱了出来,李师师也不仅为之绝倒! “公子好琴艺,好曲子!” 李师师一曲听罢,直接夸赞出声来,旁边的看客们被这一曲《沧海一声笑》直接听得回肠荡气,胸中也荡漾起来了万丈豪情,直接齐声喊好,真是难得团结,山呼海啸一般。 “公子这琴艺一关便算是过了,下一关乃是棋道,公子若破得此残局,便算过了棋道这一关。” 李师师玉手一指,指向那边一处棋盘,王伦仔细观察了棋路,要是自己在后世见过的这些棋局,那他还能记得破解方法,若是非常难以破解的棋局,可能他这点儿水平也很难破解。 仔细看了十几分钟之后,王伦大喜过望,这个棋局他是见过的! 这琴艺记载于南宋李逸民的《忘忧清乐集》,《忘忧清乐集》是我国古代著名围棋谱,书名出自宋徽宗诗“忘忧清乐在枰棋”,在北宋的时候,现在还没有这个棋谱。 这个书中收有《棋经十三篇》及历代著名对局,图文并茂,眼前这个就是其中记载的“孙策诏吕范弈棋局”。 这个棋谱当年王伦比较幸运,这本棋谱他看过,因为当时看《三国演义》,这局棋还是三国人物的棋局,就让他爷爷讲了一下。 如何破解他还记得,也许在现在,这局棋还是非常难以破解的,但是对于王伦来说,这只要抄答案就好了。 众人看见王伦迅速便开始落子破局,都觉得其过于草率,毕竟刚刚好几个棋道不错的人都在长考却也没能破解。 主要是他们根本不信这王伦一个人能掌握这么多本事,之前赵元奴那边已经被他破了四关,这边刚刚又展示了高超琴艺,要是他棋艺也这么超群,那这个人还是人吗? 但是,李师师随着王伦的落子越来越多,绣眉便微微皱起。 因为她发现,王伦似乎真的能够破解此棋局…… 而在旁边观看着的众人也是鸦雀无声,都想看看这人到底能不能破得了。 “成了!” 王伦用了整整半个时辰,方才破解了棋局,他也得想这棋局究竟是怎么破解的,虽说体力不算耗费的很大,但是脑力是没少耗费,现在也是满头大汗。 “公子大才!” 李师师站起身来,看向王伦的眼神已经与刚刚不同了,多了一份欣赏和敬佩。 “姑娘客气了,请继续吧!” 王伦可没有什么多的想法,而是想要赶紧破了这李师师四关,把高衙内给活捉了。 “好,公子莫急,下一关是对对子,师师出对,公子来对,对的上,便可。” 之前唯有一个人到了对对子这一关的,但是却没有对得上,而且李师师也事先说明,每一次都对子还会不一样。 随即,李师师出上联:"寂寞寒窗空守寡"。 其实李师师也是在说自己的处境,虽然按说今夜之后她便是夜夜不空了,但是恐怕没有一个人可以走进她的心里。 她像这样吗?也不想,但是她也真的是没有办法。 王伦挥毫:"逍遥远道迷途返"。 这对子,内含玄机,李师师的对子,字字的偏旁都是统一的,所以王伦的对子也需要是一样,而现在王伦对的对子不仅字字偏旁统一,更暗讽李师师处境。 王伦是在点她,如果想要改变命运,自己肯定是要想办法自救的。 李师师含羞再出"寸土为寺,寺旁言诗,诗曰:明月送僧归古寺",王伦对"双木成林,林下示禁,禁云:斧斤以时入山林"。 “公子又过了一关……” “妙绝,妙绝,这对子,厉害!” 在场众人不乏饱学之士,但是也未必能这么快就做出反应来。 “这小子还真有点本事啊……” 连高衙内在那边也是非常惊讶的,王伦还真是让他意外。 而李师师更芳心暗震,她感觉王伦似乎是非常懂她,明白她的心思,而且现在王伦已经过了三关了,看来今天自己大概率也要委身于他了。 想到这里,李师师玉指轻叩檀香案,四盏琉璃灯映着案上洒金笺:"公子高才,最后一关,请王公子以''知音''为题,格律填词。" 说着将鎏金沙漏倒转,细沙簌簌如催命符落下,这一下可是为了计时,时间到了,做不出来也是不行的。 但是,说实话,李师师还真的希望王伦能行…… 王伦忽将狼毫掷地,扯过半幅鲛绡帐,蘸着胭脂汁挥毫——正是辛稼轩公百年后的《青玉案·元夕》:"东风夜放花千树,更吹落、星如雨,宝马雕车香满路,凤箫声动,玉壶光转,一夜鱼龙舞。” “蛾儿雪柳黄金缕,笑语盈盈暗香去,众里寻他千百度,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 王伦笔走龙蛇,说道最后面这“蓦然回首,那人却在,灯火阑珊处”时,还看向了李师师。 这一句配合王伦的动作,对于李师师的杀伤力简直是非常之大的,直接让李师师承受不住,羞红了脸颊。 “真是,真是百年罕见,这御香楼的两个花魁都要被他抱去了!” 在场众人都已经纷纷叫喊了起来。 “公子……师师是你的人了……” 李师师这边红着脸,就被老鸨子带走了,因为现在这一首词可是完全的碾压局。 这首词一出,李师师根本挑不出来什么毛病啊! 别人也超不过这个啊! “哎呦,这小子还真行啊!” 这边王伦把四关给破了,高衙内可是比王伦更高兴! 王伦这边唤来了老鸨子,老鸨子说已经把那李师师和赵元奴都给送到了一间房里面,就等着去呢。 于是,王伦叫她悄悄的把高衙内从后面引上楼去,自己从正面上楼,叫外面的人不起疑,至于那“青草蛇”李四,则是按照王伦之前的指示,跑到了后面找孙安去了。 这边高衙内和王伦上了楼,正要进门之前,王伦告诉老鸨子,“衙内要进去,自然是要尽兴,动静可能是大一些,但也是尽兴吗,妈妈可是……” 王伦说到这里,老鸨子呵呵一笑道,“老身自然是明白,不会搅扰,这就走……” 说罢,那老鸨子就下楼走了。 “衙内,请吧!” 王伦做了一个“请”的手势,高衙内顶着笑脸,疯狂的吞咽着口水,直接推门而进。 结果,当他推开门之后,迎面就被藏在房间里的赵元奴一板凳砸晕了。 高衙内昏迷之后,往后便倒,王伦立刻扶住,没让他倒地发出声音,立刻把人给拖了进去,赶紧给门关上了。 进了房间之后,王伦就发现,李师师被那赵元奴用床单撕成了布条,绑了起来,直接给嘴都堵上了。 “下手够利索,她你怎么绑上了?” 王伦问道。 “不绑上,她又喊又叫,还能成事吗?快把这高衙内给扔下去吧!” 赵元奴这边急着想要跑,而就在此时,李师师把嘴里的布条给吐出来了,质问道,“你们,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要绑了当朝高太尉义子?” 李师师现在脑子很懵,但是也清楚他们现在干的这是杀头的买卖。 “好妹妹,我们要做什么,你管不着,但是你要是再出声,我便杀了你吧!” 赵元奴呵呵的走到了床边,把一柄匕首贴在了李师师的俏脸上。 “可……你们截走了他,我怎么办,岂不是会连累我……公子,你要是非把高衙内带走,也把我带走吧……” 李师师的话,确实让王伦有些意外,但是李师师的话他也能理解,毕竟,对于李师师来说,他们把这高衙内绑走了,她也是根本没办法脱离关系的。 活着最重要,起码李师师如果离开这里,这件事被发现了她也能活着。 “这……” 王伦思考了一下,确实,李师师不像是赵元奴,完全是弱不禁风的女人,要是把她带上,可是个累赘。 但是,王伦又转念一想,确实,带着她有点麻烦,但是起码还是能够杜绝一点隐患的,毕竟整件事情她已经知道了个大概其了,不把她带走,万一被她告诉了旁人事情经过,也就不好办了。 “好,带上你可以,但你要是喊人我可不留情了!” 王伦这边说着,就把窗户推开了,往下看了一眼,“屠龙手””孙安和“青草蛇”李四也已经到了下面等待。 看到了这一幕,他立刻把高衙内四肢绑上,嘴巴堵上了,随即给扔了下去。 “屠龙手”孙安纵身一跃,便已经将高衙内接住了,这对于他倒是不算什么。 “青草蛇”李四则是从旁边抽出来了一条早就已经准备好的麻袋,兜头直接就把高衙内给装进去了。 赵元奴也从上面一跃而下,孙安虽然不知道她是谁,但是见王伦没有说什么,就没有询问。 “抱住我!” 王伦把李师师给抱了起来,直接抱起李师师跳下楼去,下面是御香楼后面的牲口棚子,他落在草料堆上,得到了缓冲,也没什么事情。 “孙安,李四,扛起那高衙内,翻墙出去!” 王伦一指挥,他们就开始了行动,这御香楼后院墙壁并不算高,以他们的身手,运送两个人过去倒并不算是难事。 而今天花魁大会,御香楼里面的大大小小的人都在前面忙活,后院儿安静的很,根本没有其他人。 不费吹灰之力,他们就已经出了御香楼,进入了后巷之中,只有王伦把李师师弄出去稍微费了点劲而已。 “你现在想去哪里?” 王伦询问起赵元奴来,赵元奴思索片刻道,“找一处没人知道我的地方,不然大金国的人知道了,也不会放过我,也不能去朝廷势力能够达到的地方,不然他们也会来找我啊……” “那你跟我走吧,我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山上是王法管辖不到之地,至于金人也上不来的!” 王伦打趣道。 “强盗?你是占山为王的强盗?别说笑了,以你的文武双全,当强盗岂不是屈才了?” 赵元奴听了,只以为这王伦在说笑话,之际呵呵的笑了起来。 “你以为我在骗你吗?并不是,不信你问问他们两个,我们是不是强盗?” 第26章 阴差阳错,引风波 “当然,劫富济贫,除暴安良,侠盗也!” “屠龙手”孙安半打趣的说起来。 李师师咬紧嘴唇道,“强盗也认了,我只有这样柔弱的一个身子,自己一人怎么能活的下去,我跟你走!” 毕竟,李师师这么多年在这御香楼学的是以色侍人的活计,要么就是没完没了的换男人,要么就是认准了一个男人,跟着他走到底,选择不多。 现在她也算是背上了天大的官司,跟着王伦走,起码还有个庇护。 她可太知道那些朝廷官员的嘴脸了,落进了他们手里,自己还有个活吗? “好,李四,你去弄点泥灰来抹了她们两个的脸蛋,再弄两身男装来给她们穿上,否则太过惹眼,孙安兄弟,扛起那家伙来,走!” 现在,张教头一家已经被“青面兽”杨志和“过街老鼠”张三救出去了,王伦也没有必要在这里待着了,于是乎几人趁着夜色,蹲守在了城门边上。 东京城夜里不开城门,得等到第二天早上才能出城。 次日一早,城门刚一开,王伦一伙就立即出城,至于那高衙内,被王伦给藏在了马车里,塞了几个银子给守城门的参将过关,并没有什么事情发生,就这样顺顺利利的。 要不说宋朝到了这会儿非亡不可了那呢,首都东京城的城门防务,这么重要的地方,居然使银子就能随便过关,可见这大宋朝已经腐败成了什么样子。 上行而下效,概莫如是乎,已经是烂透了。 几人驾车直接到了安仁村,林冲一家和闻焕章、杨志、张三等人早就在此等候着。 “王寨主,咦,这二位是……” 杨志见王伦回来,主动迎了上去,结果从马车里面又下来了两个绝色女子。 “此次去活捉那高衙内,全赖这二位姑娘相助,她们也因此犯了官司,只能和我们一起回梁山一避了。” 王伦的这番解释,“青面兽”杨志也就听了个大概,他的侧重点是在于王伦已经成功的活捉了高衙内,他在高俅那里受的气,他可是想全数奉还在这高衙内身上。 而闻焕章在旁边眯着眼看着李师师和赵元奴这两个绝色美人,点了点头。 他是个绝顶聪明的人,非常明白,这两女既然能够跟随王伦一起出城,还要去水泊梁山避难,想来日后必然会和王伦有上一段情缘,这得当做压寨夫人看待。 不过,他也没有忘记自己的本职工作,作为军师,还是要干点正事的。 于是,他上前一步说道,“寨主,这两日在此等待寨主,我还劝说了我一位朋友一同上山。” 闻焕章说罢,把身子往旁边一让,展现出他身后的一个年轻人来。 这个年轻人也就二十出头的样子,一副书生模样,见了王伦,行了一礼。 “这位是李若水,原名若冰,字清卿,在太学读书,今年新及第的进士,因多次上书皇帝,深中时病,条陈兴国治邦良策而被奸党排斥,近日因为弹劾朱勔在江南花石纲害民,被奸党诬陷,革了功名,投奔我处暂住,我便招他一起上山。” 这个李若水王伦前世就知道,那是个大忠臣,在靖康之耻中,其刚烈不屈,获得了“南朝一人”之美誉。 靖康之耻,徽钦二帝被掳走,李若水也在其列,他眼见着金人欺凌二帝,变怒骂金人,金人先是破开李若水的嘴唇割下舌头,后又挖出他的怒目,断去他的手指,眼见李若水依然不肯屈服,仍然口齿不清的怒骂敌人,甚至扑上去撕咬爹,金人最终将他凌迟处死,李若水死时年仅三十五岁,堪称壮烈。 要是这样的忠臣多一些,也许大宋朝也不会亡。 王伦也很高兴,但也不解的问道,“以清卿先生高才,为何肯屈尊我们梁山泊啊?” 李若水淡然一笑道,“儒者以齐家治国平天下为己任,我若是在庙堂之上,若得势,虽一念可救万人,或一念而害万人,但终究我走不得那条污浊路,与其如此,不如真真实实在江湖上以自己之力,救些百姓,即便寥寥数人,也不枉了。” 李若水还补充了一句,“况且,闻焕章先生认定的人,我信得过!” 王伦听了李若水但话,不由得感叹道,“先生以天下为己任,王伦甚为感佩啊,先生若在梁山上见到王伦所行不值得追随,王伦恭送先生另去他处!” 李若水听闻,笑道,“王寨主不怕我真走了吗?” “只怕先生走不掉,因为我王伦绝对可折服先生!” 王伦颇有自信的讲道。 “好气概!” 李若水对王伦的这番话也不由得伸出大拇指来。 “嫂嫂,你可识得此人吗?” 这边,王伦让“屠龙手”孙安把那高衙内直接从袋子里面给倒了出去。 “啊?” 看着突然就滚出了麻袋的高衙内,林娘子当时就被吓得闪在一边。 “呜呜呜!” 而高衙内虽然嘴被堵上了,但是眼睛还好使,在看到了林娘子的那一刻,就开始用力的发出声音。 也不知道他是明白了这一切到底是怎么一回事,还是说他想让林娘子救他。 “这……这……” 张教头则是惊得面如土色,本来他们父女跑了,还不算是特别严重的问题,毕竟林冲被诬陷犯罪归诬陷犯罪,还是祸不及家人的,他们跑了高俅也追捕不了他们。 但是,现在王伦直接就把高衙内给绑了过来,这事儿可就大了。 “老人家,你们家破人亡,不就是他和那高俅老贼的好手笔吗?怎么?我把他捉来给林教头报仇,不应该?” 王伦反问道。 张教头转念一想,是这么回事,只要高俅和高衙内父子还活着,他们父女就别想过一天安生日子。 想到这里,张教头一脚恶狠狠的朝着躺在地上的高衙内踢去,踢得那高衙内闷哼一声。 张教头也是个武人出身,脾气也好不到哪里去。 “就是你这畜生!” “好了,老人家,我等现在要快些回水泊梁山了,高衙内在东京城内失踪,这件事瞒不了多久了,若是高俅得知此事,必然天罗地网一般的在城内搜寻,不光如此,也会往城外搜索。” “所言有理,那还是速速回去吧!” 于是,王伦等人迅速上路,快马加鞭,日夜兼程的往水泊梁山赶去,只一上午的功夫就已经离开了京畿路。 而在那东京城御香楼内,陪伴“花花太岁”高衙内前往御香楼参与花魁大会的跟班此时已经在这里熬了一宿了。 昨天高衙内被王伦带去吃肉,他做跟班的只能在这里等着,结果现在等到了第二天日上三竿,还没有见到高衙内出来。 这跟班的感觉有一丝不对,就算是他高衙内夜御两女,这会儿也该起来了! 于是乎,这跟班直接找到了老鸨子去叫高衙内,结果到地方一看,哪里还有什么高衙内?人早都不知所踪了! 跟班的慌了,老鸨子也慌了,跟班的立刻就去殿帅府报告高衙内去了,而那老鸨子则是不知所措,两颗摇钱树都没了,更何况赵元奴的身份还不一般,她根本没办法和陈宗善交代。 这下好了,这当朝的太尉,一夜之间这老鸨子得罪了两个。 那高俅老贼得知此事之后,也不管那御香楼是陈宗善的产业了,当即带着人就来到了御香楼。 “我问你,是不是你伙同那两个婊子和那男人把我义子弄走了?” 高俅非常气氛,老鸨子大喊无辜,“高太尉啊,您哪里听说过老鸨子帮窑姐逃跑的,这不是我干的啊,我哪里知道哪里敢对衙内起心思啊……” “太尉,现在重在找人,不如问一下这几个最后接触衙内之人的外貌,画影图形,在东京城内外搜查?” 旁边的一个虞侯建议起来。 “好就这么办,我倒要看看,是谁吃了豹子胆,敢动我高俅的义子!” 高俅心里也在盘算这位,寻常的小毛贼应该不敢这么干,虽说这高衙内在东京城里面为非作歹已久,但是因为高俅是他背后的保护伞这一原因,都没人敢动他。 而敢动高衙内的人,在高俅想来,应该是奔着他自己来的,动高衙内,是给他示威。 而且,敢这么做的人,一定实力丝毫不逊色于高俅自己,还得是他的死对头。 这样看来,这个范围就不是非常大了,整个宋朝的朝廷里面也没有几个这样的人。 在朝廷里面,和高俅势力差不多的本来就不多,四大奸臣首先就被排除了,他们都是一党,完全没必要怎么做。 剩下的,还得是高俅对头的人物,就只有一个人了,老太师韩忠彦。 韩忠彦,此人可是三朝元老,朝廷里面的忠良魁首,家世显赫,乃是魏郡王韩琦的长子,举进士出身,历官开封府判官、知瀛州、给事中、礼部尚书等职,宋徽宗即位,以吏部尚书,召拜门下侍郎。逾月,拜尚书右仆射兼中书侍郎,进左仆射兼门下侍郎,封仪国公。 这位老爷子可谓是威名赫赫,威震朝野,就是四大奸臣也不敢小觑,他还有个侄子,乃是云中雁门节度使韩存保,此人使一枝方天画戟,武功盖世,原著里征讨梁山时与梁山大将“双鞭”呼延灼大战近一百回合不分胜负。 韩忠彦乃是国老太师,朝廷官员,都有出他门下,可谓是门生故吏遍天下,与他们奸臣一党势不两立。 所以,高俅才会把这件事联想到了他身上,实际上,这件事情并没有这么复杂,不涉及到什么党派之争。 纯粹就是王伦来帮助林冲把仇人抓回去报仇了,但是高俅根本没办法想象到一个占山为王的山大王居然敢千里迢迢跑到大宋首都东京城,把他一个权倾朝野到当朝太尉干儿子绑走了。 所以,他只想到了韩忠彦,正所谓“不在其位,不谋其政”,到了高俅这个地位,他想到能够对他出手的人,自然不可能是普通百姓,这就一个“惯性思维”。 高俅思量到了此处,心说这事儿要是韩忠彦干的,那无非是两个意思,一是要警告高俅他们收敛点,第二个很可能就是要向奸臣一党下死手了。 想到这里,高俅也有点儿后怕,因为按照这样来看,万一韩忠彦真准备把他们这些家伙的势力从朝堂上一扫而光,那可不是闹着玩的。 虽说他们四大奸臣近年来的势力因为皇帝的缘故增长的很快,但是物以类聚,人以群分他们手下的人也都大多数是奸臣一党,能办事有能力,能办正事的人着实不多。 老太师韩忠彦那边就不一样了,韩忠彦的一党里面,分几个部分,一个是他老人家的门生故吏,数量庞大,都能为韩忠彦冲锋陷阵,文臣和武将都有。 其次就是清流们,韩忠彦掌握着朝廷上的那些清流,何为清流?就是那些言官御史,各类自恃清高的士大夫的统称总和,他们评议时政,上疏言事,弹劾大臣,指斥宦官,对外反对列强蚕食,对内主张整饬纪纲,自持清高,喜好空谈。 在宋朝这个士大夫与皇权共治天下的时代,这样的力量实在是不可小觑,他们经常会站在道德的制高点上指指点点,说实话,高俅都怕他们。 第三种则是忠臣,奸臣们的后台是皇帝,忠臣们天天和他们这些奸臣对着干,自然是也要有个强力的后台了。 而韩忠彦就是他们忠臣的后台,这些忠臣们对于高俅等奸臣那是视为眼中钉肉中刺,而他们也都是在朝廷里面的中流砥柱,真正做实事的人。 这三波人真的给奸臣们集体发难,那问题还真挺严重的。 所以,高俅权衡利弊,似乎真的闻到了一丝比较危险的气味,直接就放弃了寻找高衙内的行动,先回去准备找蔡京、童贯、杨戬和其他的奸臣去商议去了。 他既然看到了蛛丝马迹,那就是要提前下手了,要不然非得被打个措手不及。 谁又能想得到,王伦的行为阴差阳错的就这么在朝廷上引发了一次连锁反应,导致了这一结果。 而李寒笑等人自过了黄河,正在向着山东地面上而去。 走了两日,王伦见前方出现一村镇,见镇上有挂酒幌子的,便决定在此先吃点东西再赶路。 刚一进村,几人就见村口处围拢了不少人,齐声喝彩。 “杨制使,看看去?” 王伦和杨志打马向前,凑到近前去,但见那众人围着一个用石灰粉画成的“摔跤场”,中间有两条大汉,正在圈子里面“相扑”。 说白了,就是摔跤。 只不过,这其中一个魁梧大汉被铁链锁住了手脚,被四条锁链锁在了旁边一个木桩上,因为四肢被锁住,所以他的移动距离和攻击距离都受铁链长度限制,每次只能出半拳半脚,也无法追击敌人。 和他相扑的那人明显是发现了他这个致命的弱点,站在那大汉的攻击距离范围之外,迅速打那大汉一拳,随即后撤,他打的着大汉,大汉却碰不到他! “绑着打!太不公平了!” “青面兽”杨志不由得为那大汉鸣起不平来。 “此人绝对善于相扑,绝不会没有反制之法,看!” 王伦观察仔细,指着那大汉的双耳,赫然是一对儿“饺子耳”。 后世的摔跤手们大多都是这种耳朵,是因为耳廓皮肤和软骨间出血,形成血块残留,纤维化变形的产物,不是摔跤场上的老手,时不会有的。 果然如王伦所说,那大汉挨了三五拳后,对手还想故技重施,却被那大汉一招擒拿手抓住了他双手手腕。 随即,大汉往后一倒,用身体的重力把敌人瞬间拉近到了他的攻击范围之内,双腿屈膝在胸前一踢,一个“兔子蹬鹰”,直接把对手踢出圈去,不省人事! “彩!” 王伦、杨志,以及旁观众人纷纷鼓掌叫好,而那条大汉则是抱拳拱手,大声道,“诸位请了,在下焦挺,中山府人氏,祖传三代以相扑为生,人称没面目,今番在贵宝地请教各路高手,只要有人能在这圈内将在下打败,再下便输十两银子,若是有人胜了在下,便把十五两银子奉上,大伙做个见证!” 王伦知道此人,梁山好汉之一,“没面目”焦挺,梁山泊上和“浪子”燕青一样的相扑高手,摔李逵这样的狗熊选手只需三拳两脚,这真的拳脚高手! 这也是人才啊,得招揽,于是王伦就对杨志说道,“杨制使,有没有兴趣上去与他斗上一斗?” 杨志早就看得跃跃欲试,但也看得出来,自己可能不是对手,此时直接答道,“看他身手,确实是个相扑高手,说他独步天下都不为过,若是相扑,未必是对手!” 杨志知道,要是生死相搏,自己能轻松杀他,但是相扑是有规则的,术业有专攻,在相扑规则的约束之下,自己怕打不赢。 “我们日后占山为王,身边有本事的人越多越好,杨制使不上,我倒是想试试,咱把银子都拿出来,和他赌上一回,赢了银子全给他,输了,让他跟咱们走,如何?” 第27章 一磋较技,不亦乐乎 “王寨主不可,这人的相扑恐怕当世少有对手,你的武艺自然是好的,然则隔行如隔山,你去于他对战,万一……” “青面兽”杨志连忙阻拦起来,他虽然不擅长相扑,但是看得出好坏,看得出这个人的水平。 这“没面目”焦挺的相扑技术,用登峰造极来形容毫不过分,在《水浒传》原著里面也是随便三两下就把“黑旋风”李逵摔得满地滚的人物,确实在空手格斗上不好对付他。 “杨制使,我若是没有把握,哪里敢去?” 王伦向着杨志会心一笑,杨志方才知道他胸有成竹,也就不再阻拦王伦。 于是乎,王伦拿起两块大银子,就这样走上场去,那“没面目”焦挺见王伦拿着银子前来,还以为是看他打得好,直接过来给赏银的,于是开口道,“承情承情,但在下不是卖艺的,这钱万不能收啊!” 王伦不由得一笑,“是了,在下也知道你不是卖艺的人,是真高手,故此拿这些银两,想来与尊驾较量一番,赢了,这些银子就是你的。” 王伦一边说,一边把银子扔到了场边。 “没面目”焦挺闻言,上下打量了一下王伦的身板,见他个子虽说不矮,可是这身材实在算不得壮硕,一副白面书生的模样,恐怕都禁不起自己一摔。 于是乎,“没面目”焦挺抱拳拒绝,倒也客气,“这位先生,在下开的是相扑场子,需会相扑的人来切磋切磋,看着阁下不像是会相扑的人,还是请回吧!” 王伦笑而不语,而是信步走到了那根绑住“没面目”焦挺手臂的铁链后面,摆弄?起铁链来,弄得其“哗啦”作响。 “兄弟如此本事,绑着这东西如何施展,我也是习武之人,只想与阁下切磋一场,还请成全!” 说罢,王伦忽然抽出腰间的巨阙剑,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直接就把那铁链给齐齐砍断了。 “没面目”焦挺只是感觉绑住自己的铁链一震,随即整个身体也就挣脱了束缚。 他一脸震惊的看着王伦,这可是劈铁链,此人出手如电,而且宝剑能够砍铜剁铁,如斩豆腐,其实力不俗。 小看他了! “没面目”焦挺此时心中惊道。 “怎样,这一手可够与阁下过招的?” 王伦一边收了巨阙剑,一边把巨阙剑扔给了场外观战的“青面兽”杨志,扎住了衣服下摆,准备迎战了。 “没面目”焦挺点了点头,颇为赞许的说着,“果然是真人不露相啊,阁下好武艺,好,就比一场!” “且慢!” 王伦却在此时此刻叫停,旁人还以为是他怕了,纷纷发出了一阵嘘声。 “怎么?又不打了?” “没面目”焦挺眉头微皱,询问起来。 “不是不打,说明白了再打!” 王伦一边说,一边指着那场外的银子道,“我要是输给了你,这些银子也都是你的了,可你要是输给了我,该如何?输给我些什么?” “这……” 说实话,“没面目”焦挺还真没想过,因为在他看来自己根本就不可能输啊。 “好,那我提个要求,你要是输给我,我不要你的金,也不要你的银,我只要你这个人跟我走,以后你这人归我!” 王伦指了指焦挺。 “怎么?你是做什么的,让我去当看家护院的武师,还是跟班的保镖?” “没面目”焦挺有些不屑一顾,心说自己也不是签卖身契,还卖给你怎么样? “不,这些配不上你的一身本事,我是叫你去替天行道,和我一起为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王伦此话一出,轮到“没面目”焦挺懵逼了。 焦挺他倒不是听不懂这话说的是什么意思,而是没办法通过这话来判断王伦的准确身份。 你丫究竟是干什么的?话说这么大? 而王伦这番话也引起了围观人群的讨论。 有个孩子在旁边问自己老爹,这话是什么意思,他爹倒也是个读过书的人,便在一旁解释起来,“他后面这四句话乃是著名的横渠四句,出自横渠先生张载《横渠语录》,原文乃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 “爹,啥意思啊?” “意思便是天地以生生为心,圣人参赞化育,使万物各正其性命,此为天地立心也;建明义理,扶植纲常,此为生民立道也;继绝学,谓缵述道统;开太平,谓有王者起,必取法利泽,垂于万世!” 当然,虽然他爹在这里说了这么大一堆,以一个孩子的领悟能力,那还是不太可能明白的,于是那孩子半知不解的问道,“爹,你说的我听不懂,那那个……替天行道是啥意思?” “应该是说……代替上天在人世间主持公道之意吧……” 这对父子之间是谈话,那“没面目”焦挺也都听进了耳朵里面,也引起了他自己内心的极大震撼。 原本他还听不太懂,但是这位父亲一解释,他心里就泛起了嘀咕。 这人是什么身份,口气那么大? “没面目”焦挺又打量了一下王伦的样子,白面书生,身穿的是绫罗绸缎,刚刚身带宝剑,场子外面还有一个青脸的大汉等待,像是个护卫。 难不成这人是个朝廷官员? 也对啊,什么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乱七八糟的,关普通的平头老百姓什么事儿,明显才是官员才该干的事儿。 这人肯定是个官儿,看上自己这身本事了,所以想要收下自己。 那可是有前途的好事儿啊! 说实话,现在的“没面目”焦挺就像是个没头苍蝇一样在江湖之中乱撞乱窜,没有一个栖身之所。 他这人,人称“没面目”,不会做人,做人做事都不讲情面,所以即便是他想要落草为寇,都没有山头肯容纳他。 如果王伦真是个官儿的话,自己跟随他,也算是目前焦挺能够为自己所找到的最好的一个出路了。 想到这里,焦挺便说道,“好,赌便赌了,输了我跟你走!” “没面目”焦挺把身上的铁链拆卸了,看着王伦走进场子里面,心说这人要去除他身上的铁链,估计是想要看看他的真实本领究竟如何,所以让他放开了打。 不过,“没面目”焦挺心说这人要是个官员的话,万一把他打重了,估计是让他面上不好看的,都是习武之人,他略微显示一点手段,让他不敢小觑自己,随即认输,皆大欢喜。 当然,这是建立在“没面目”焦挺认为王伦是官员的情况之下,想要跟着王伦讨个前程,要是他知道王伦是土匪,估计他可就得多想想思量思量了。 “请!” 焦挺扎紧马步,做了个“童子拜佛”式,以逸待劳,并不准备先进攻,而是准备探一探王伦的虚实。 之前见王伦动剑,剑法当真厉害,就是不知道他拳脚上的功夫如何。 “请!” 王伦随即也摆了个陈式太极拳“白鹤亮翅”的路子,亮了个相。 他深知“没面目”焦挺虽然在整本《水浒传》里面,持械战斗力不行,但是空手战斗力非同小可,也不敢托大。 “没面目”焦挺的眸子在秋阳下泛着冷光,别看他之前还满脸是笑但是当他迈入相扑场之后,周身的气势几乎是一瞬间就变了。 王伦垂手而立,长衫下摆被风掀起一角,焦挺铁塔般的身躯在地面投下阴影,右腕残留的半截铁链随着呼吸轻轻晃动。 两人目光相触的刹那,擂台四周的蝉鸣突然沉寂。 焦挺右脚突然前踏半步,震得四周地上砂砾簌簌震颤,王伦瞳孔微缩——这看似寻常的踏步,竟暗含"地趟门"的震地桩功。 只怕焦挺这下盘功夫已经练得不动如山! 未及细想,焦挺左臂已如巨蟒出洞,五指箕张扣向王伦右肩。 王伦本能地沉肩卸力,却见那蒲扇般的手掌中途变招,食指中指如毒蛇吐信,直取咽喉要穴。 "竟是锁喉擒拿手!" 王伦心头剧震,心说这“没面目”焦挺可不光是会相扑,拳法擒拿,桩功等只怕也是俱佳,不好对付! 王伦脖颈后仰的瞬间,焦挺粗壮的左腿已如攻城槌横扫下盘。 三重杀招环环相扣,围观人群爆出惊呼。 焦挺这是要显示自己的本领,故此上来就是猛招,展现实力。 观战“青面兽”杨志手中巨阙剑剑鞘不觉被他捏出裂响,他可是替王伦捏了把汗啊! 他此刻才惊觉,方才焦挺与众人相扑时,竟连三成实力都未使出,把铁链的束缚从他身上除去,只怕是把老虎放出了笼子一般! 王伦举起双臂硬抗了一下,结果这个人直接倒下,差点飞出去,双臂直接酸麻,怕是直接要青紫肿胀! 这具身体还是欠练啊…… 王伦后背着地的刹那,突然以掌拍地,腰身如陀螺急旋。 焦挺志在必得的第二腿擦着发梢掠过,劲风刮得王伦脸颊生疼。 王伦明白,和焦挺硬碰硬只怕是自取灭亡,得换游斗或者以柔克刚法路子,才有胜算。 说实话,两辈子了,王伦在徒手格斗上还没有见过如此高手,他那颗好胜之心也被挑起来了。 刚才他躲避的这招,是巴西战舞里面的"旋风地堂"险之又险,王伦后背衣衫已被碎石划破,却借着旋转之势腾空而起,双腿如蝎尾倒钩,直取焦挺太阳穴。 焦挺独目精光暴涨,他征战相扑场二十年,无往不利,何曾见过这般诡谲腿法? 焦挺以双臂交叉,硬接王伦这一招重击,脚下黄土地都"咔"地踩得裂开蛛网纹。 剧痛自小臂传来,焦挺却咧嘴狞笑——这书生到底力弱,若是旁人挨上这腿,此刻怕已颅骨碎裂。 “果然不俗,看来要在他面前显示本事,得动真格的!” 焦挺心中暗想着。 王伦也发现出来,似乎这些后世的打法,焦挺不太了解。 那就拿这种招数专门来揍他! "着!" “没面目”焦挺暴喝如雷,右掌抓住王伦尚未收回的脚踝,左臂铁链如毒龙甩尾横扫腰际。 王伦只觉脚踝似被铁箍锁住,危急间腰肢竟如无骨般对折,拳头擦着鼻尖掠过,他差点把自己的腰拧断了。 这招柔术的"蟒蛇折身"看得焦挺心头狂跳,手上劲力不由稍懈。 说实话,要是王伦前世的身体,还能勉强做得到,毕竟练过,现在这具身体,做出这个动作,那可真是——遭老罪了…… 王伦趁机抽腿,后翻落地时踉跄半步冷汗顺着脊背滑落,方才若是慢得半分,此刻已成残废。 现在腰还嘎吱作响,万一稍有不慎,高位截瘫可不是闹着玩的。 焦挺独目微眯,忽然察觉这书生呼吸已乱——终究是养尊处优的身子,怎经得起这般消磨? 焦挺双掌直接握在一起,心说他已经撑不下去了,再展现下本事,自己也就该投降了。 于是乎,他声若洪钟大喊:"且吃我的这招''泰山崩''!" 话音未落,那铁塔般的身躯竟凌空跃起接近??丈,双膝并拢如重锤砸落。 王伦眼前一黑,这记杀招笼罩自己全身,简直是避无可避! 千钧一发之际,他突然团身侧滚,直接侧方位一招八极拳铁山靠顶心肘,直取其胸口膻中穴,膻中穴,就是36个“死穴”之一,也是气门所在。 "砰!" 焦挺双膝将黄土地砸出深坑,胸口却传来钻心刺痛。 这招虽然说是八极拳的铁山靠,但是攻击穴道源自后世李小龙的截拳道理念,王伦肘部已是一片淤紫,焦挺更是单膝跪地,独目充血。 围观众人只见书生做了一个非常奇怪的动作,随即就是踉跄的后退,而焦挺一个五大三粗的壮汉刚刚还颇有气势的飞身攻击,结果此时此刻就变了个样,直接开始跪地喘息了。 所谓“外行看热闹,内行看门道”,他们竟不知方才电光石火间已换了生死,只有“青面兽”杨志暗自称奇。 第28章 愿赌服输,同行 "好……好个肘击!" “没面目”焦挺单膝跪地,吐出口中血沫,两只眼睛都被打红了。 说实话,刚刚王伦那一招直接就把他打得有些红了眼睛,他的理智有些丧失了。 因为这招真的能打败他。 若是为了换取一个前程,“没面目”焦挺他可以装输,因为毕竟不是真输,他心里头还过得去。 可是,王伦很有可能让他真输,所以他也不会再留手了,他们焦家祖传三代相扑为生,打遍天下无敌手,不能在他这里出了个意外啊! 于是乎,焦挺猛然起身,施展一通快拳,奔雷快手,直击王伦。 王伦一打眼一看,就知道“没面目”焦挺使的是少林寺绝学龙爪手,擒拿功夫里面的佼佼者,要是被他抓中了,以这焦挺的摔跤实力,自己必死无疑。 故而王伦不退反进,矮身突入其攻击盲区,焦挺冷笑变招,鲁智深中途回卷,却见书生如灵猫踏雪,身子一个“乌龙绞柱”,半空中盘旋而上。 焦挺只觉手腕剧震,王伦双足已绞住他持链的右臂,腰身扭转间,巴西柔术的十字固骤然成型! "咔嚓!" 令人牙酸的骨节错位声响起,焦挺独目暴突,左手死死扣住地面石缝,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忽然想起幼年学艺时,师父说过相扑至理:"宁可断骨,不可坠地。" 但此刻右臂传来的剧痛,竟比当年学艺时打断肋骨还要钻心。 "认输吧。" 王伦的声音在耳畔响起,温热气息喷在焦挺后颈,他不知道这一招在宋朝有没有类似的招数可以做得到,但是他清楚,这一招只要是用全了,基本没有办法破解。 "这招若再加三分力……你必败无疑……" 王伦话音未落,焦挺突然以头抢地,青石板上绽开血花,他在使劲的挣脱。 王伦惊愕松劲的瞬间,焦挺左肘如毒蝎摆尾,直击肋下章门穴! "砰!" 两人同时滚出丈余,这一招王伦始料未及直接中招受伤,王伦嘴角溢血,虽然他及时闪身提气,但也多多少少受了些伤。 相比之下,焦挺的状况就更惨,两人分开之际,王伦折断了他的右臂,焦挺右臂软垂,却挣扎着用左手撑地起身。 围观人群鸦雀无声,杨志手中的剑已出鞘一丝,在秋阳下泛着寒光。 要是焦挺还要打,杨志已经准备上去救人了。 "好个''壮士断腕''。" 王伦拭去嘴角血迹,忽然轻笑,"可惜……败了就是败了……" 话音未落,他鬼魅般闪至焦挺左侧,受伤的右臂竟如无骨柳枝,绕过焦挺格挡的左臂,二指精准扣住腋下极泉穴。 焦挺顿觉半身酸麻,还未及反应,王伦左膝已顶住他后腰,形意拳"老猿挂印"配合柔术地面技,将焦挺死死压在地面。 "这是……什么招数?" “没面目”焦挺独目圆睁,他分明感觉到王伦的劲力忽刚忽柔,竟能透过肌肉直击经脉。 书生温热的掌心贴在他后心,只要暗劲一吐……怕是…… 但是,王伦却没有那么做,直接一招把他被卸掉关节的右臂给接了回去。 "兄弟,承让了。" 王伦忽然收劲后跃,从怀中掏出跌打损伤药,直接抛给焦挺。 "方才锁你极泉穴时,是用了以柔克刚的路子……" 王伦说着,五指虚握成爪,空中竟响起细微气爆。 焦挺目光骤缩,这等打法,平生未见,输的不冤啊…… 王伦也明白,自己这是用后世的招数打了他“没面目”焦挺一个措手不及,要是下回再用同样的招数和他打,你别看他只是见过一次,一定就有办法破解了…… “没面目”焦挺盯着自己扭曲的右腕,忽然放声大笑。 笑声震得旁边槐树落叶纷飞,惊起一群寒鸦。 "好!好!好!"他连道三声,单膝跪地抱拳:"焦挺行走江湖三十载,自以为相扑之术已经登峰造极,没想到天外有天,人外有人,今日方知武学之道浩如烟海!" 王伦伸手相扶时,说道,"怎样,赌约可还作数?你若想学,日后我可以教你啊……” 而焦挺却并没有起来,而是小声询问道,“尊驾到底是谁,我自然愿赌服输,也请尊驾告诉真实身份。” “没面目”焦挺之前认为王伦是个官员,但是现在交了一回手,他有感觉不对劲。 王伦身上,好像还有一股江湖气,这个可是普通官员身上所没有的东西…… 王伦听了一笑,悄悄贴近了“没面目”焦挺的耳朵,以只能叫他听见的细微声音开口道,“现在水泊梁山之主,白衣秀士王伦,可愿意随我上山?” 话音刚落,那“没面目”焦挺身子就为之一颤。 他没想到,眼前的居然是王伦。 作为占山为王的一方首领,王伦自然在江湖里是有名的,“没面目”焦挺奔走江湖,自然是听说过的。 当然,听说过的名声,还是王伦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抠门小气的名声…… 不过,百闻不如一见,虽然说他焦挺之前在江湖上,基本上没听过王伦一句好话,但是现在他也挺佩服王伦的。 毕竟,王伦这身手实实在在的把他打败了,这足以证明,王伦是有大本事的,根本就不是江湖上传言的那么不堪啊。 焦挺惨然一笑,心说自己命运也算是真不济了,本以为能跟随个官,混个前程,闹了半天,居然要去山上当土匪。 但他转念一想,自己之前又不是没有想去当土匪的念头,只是没人愿意收留自己罢了,自己这样的人,官场上谁会收留自己啊,不是痴人说梦吗。 算了,人心不足蛇吞象,自己能上梁山泊,凭着自己的本事,大小座把交椅是没问题的,也强过在江湖里面东游西逛…… 想到此处,焦挺直接跪拜在地,拱手向王伦行礼,口中说道,“愿意随哥哥而去。” “好好好,请起请起,既然如此,便都是兄弟了,跟我去吃酒。” 说罢,王伦便拉着焦挺,会和了杨志,走到了镇上一间酒肆,孙安、林娘子一家早就在此处点好了酒菜,在包间雅座里面,正等着王伦他们回来一块儿吃饭。 “哥哥,这位是……” 孙安见王伦灰头土脸的领回来一个同样灰头土脸的焦挺,还不认识,于是发问起来。 “好,这里没有外人,说话也无妨,这位是我新收的兄弟,‘没面目’焦挺,三代相扑为生,相扑天下无双无对!” 王伦直接把焦挺介绍给了众人,焦挺连忙道,“不敢当,不敢当,刚刚便败给了王大哥。” “焦挺兄弟,我来介绍,这位青脸汉子,便是大名鼎鼎的‘青面兽’杨志,杨家将将门之后,也是我们梁山兄弟!” 焦挺闻言,眼睛就是一亮,“早就听闻杨制使的大名,没想到杨制使也在梁山泊入伙!” 杨志淡淡一笑,并没有回答,王伦继续介绍道,“这位是‘屠龙手’孙安兄弟,也是我们梁山兄弟,这位是‘轰天雷’凌振兄弟,大宋第一炮手,那些一众,是张三、李四、王五、赵六等人。” 焦挺逐一抱拳见过,现在轮到了张教头和林娘子,王伦介绍道,“这是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的丈人张教头,这位则是林教头的妻子。” “见过老丈,见过嫂嫂,久闻林教头乃是御拳馆天下教师陕西铁臂膀大侠周侗的高足,既然他在梁山之上,日后小可便可多多于林教头讨教了!” 焦挺知道,要论当下武学的大宗师人物,当属陕西铁臂膀大侠周侗为罪,可惜此人是神龙见首不见尾,但是能见见他的徒弟,学上那么一两招,也是受益无穷了。 “焦挺兄弟,今日你上了梁山,我们便要和你说说这梁山上的规矩,我们虽占山为王,但不是一般土匪,所行的乃是替天行道的大事,不坑害百姓,而是专杀贪官污吏,土豪劣绅,所得之财物,一半归于山寨用度,一半救济穷苦百姓。” 王伦说着,焦挺也很认可的点了点头,他听到了梁山泊的规矩,也就明白了,为什么“豹子头”林冲和“青面兽”杨志这样的人物也愿意跟随王伦干了。 他行走江湖,年头已经是不短了,自然是清楚,这年头拉杆子上山东人数量不少,大多数都打着除暴安良,替天行道的幌子,但是实际上手下干的却还是打家劫舍的土匪勾当。 但王伦所说,自然与这些人不同,占住了道义。 因此,王伦必然发展的要比这些人好得多。 “你的拳脚功夫厉害,我有意让你在山上担任拳脚总教头,教练三军拳脚功夫,但毕竟上阵杀敌,拳脚只是辅助,更多的靠的是兵刃武艺,你的兵器武艺不成,日后我叫林教头多指点你一下。” 王伦清楚,“没面目”焦挺拳脚厉害归厉害,上了战场却没什么用,大伙都穿着盔甲,拳脚基本上没什么杀伤力,焦挺又没有鲁智深、武松那样的巨大力量,还得练兵器。 “惭愧,惭愧,小弟的兵刃武功实在是太差……” 这话说到点子上了,“没面目”焦挺也是羞愧难当,低下头去。 “每个人各有所长,这也难免,焦挺兄弟,都是一家人了,何必如此,你要是想学,孙安的剑法教给你!” “屠龙手”孙安这边话音未落,但听得外面突然响起一阵鸡飞狗跳之声,一瞬间,那是大人??,小孩闹,瞬间闹了起来。 “怎么回事这是?” 王伦站起身来,打开房门向外面探看,但见那店小二慌里慌张的大叫道,“诸位客官,快跑吧,那黑风山上的土匪来洗荡村坊了!” 王伦一把抓住此人,询问道,“什么黑风山,到底是怎么回事?” 那店小二已经吓得前言不搭后语,语无伦次,说了老半天,王伦才把这些个零零碎碎的话整合在一起,弄明白到底是发生了什么事情。 原来是在这镇子附近有个黑风山,山上有一群土匪,时常下山来劫掠村镇,今天他们正好下山,杀到了这处村镇里面。 而这些匪徒,和其他匪徒不同,其他的匪徒劫掠杀人,也就是为了钱财。 而这一伙匪徒可不是,他们为首的三个头领,喜爱吃人,经常洗荡村坊,专挑细皮嫩肉的处女和孩子掳掠回去吃了,就是普通人也不放过,专掏人心回去油煎了吃! 王伦问明白了情况,便放开了那店小二,小儿是撒腿就跑啊,生怕跑晚了自己成为刀下鬼。 王伦回头看向杨志几人,开口问道,“几位兄弟,没想到天底下还有这样的食人恶魔!真是丧尽天良的畜生!可杀不可留!我的意思,我们弟兄除了这些祸害,杀上山去,剿灭了他们如何!” “嘭!” “屠龙手”孙安拍案而起,义愤填膺道,“不错,这些畜生已经不是人了!” “只是不知道他们山上有多少人马,他们下山的这支队伍,以我等的本事,解决不难,只是那山上若是易守难攻……” “青面兽”杨志也想干掉这群王八蛋,但是他毕竟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深通兵法,懂得这些事情,考虑的是战术层面的问题。 “几位哥哥,这个倒是不成问题,要是你们能在镇子里面给我弄到大量的火药,要灭了那座黑风山上的混账们,也是不费劲的……” “轰天雷”凌振此时开口,王伦明白凌振是什么意思,虽然人数上的差距他们不能弥补,但是凌振可以用火药去炸,这可是跨时代的威力! “不错,凌振兄弟说的靠谱,这样,我们先出去料理了那些杀进村镇的混蛋,焦挺兄弟,凌振兄弟,还有你们一众泼皮都留在这里保护林教头一家和两个姑娘,看住了那高衙内!” 王伦边说,边拔出巨阙剑,“杨制使,孙安兄弟,我们去把进镇的畜生全部干掉!” 第29章 该出手时,不迟留 “小娘子,细皮嫩肉,想来真是好吃,桀桀桀……” 此时此刻,在镇上,那黑风山的三当家正纵马疾驰,一把将正在逃跑的一个妙龄女子抓上了马背,伸出蒲扇一般的大手,在女子光滑的皮肤上乱摸起来。 “嗯,是处子香气,那就更好吃了!” 那三当家把鼻子揍近女子脖颈,仔细的嗅了嗅,全然不顾女子的挣扎,随即似乎还不太过瘾一样,伸出舌头,狗一样的舔了起来。 “住手!” 就在此时此刻,突然一声厉喝,打断了那三当家的性质,抬眼一看,原来是一个书生模样的人手持长剑,直取他的秃头。 “嗯?” 那三当家只感觉那人的剑尖上迸发出一股剑芒来,威猛无比,刺得他眼睛生疼,连忙拿起马鞍桥上的铁锤抵挡,把那女子一把扔在地上。 这位三当家号称“笑弥勒”田光,原本是普陀寺里面的一个武僧,有些好武艺,但是为人奸诈,不守清规戒律,最后因为犯了色戒,被本院长老责罚,他怀恨在心,杀死长老,便逃在了江湖上。 后来他机缘巧合碰到了同样在江湖中游荡的一个道人和一个头陀,颇为投缘,于是便一块儿占住了这黑风山占山为王。 后来,那个道士说自己有个什么“益寿延年”之法,说是人乃是万物灵长,乃是先天一炁所组成的,常吃人肉人心,可以修行成功。 虽是无稽之谈,但是这三人却因此没少吃人,就拿这“笑弥勒”田光来说吧,他居然还吃人肉上瘾了,真是个畜生! “苍!” 巨阙剑直刺在那铁锤之上,那“笑弥勒”田光一看,吃了一惊,这一剑居然给他的铁锤之上留下了一个深痕。 持剑的人自然是王伦,他这一剑被挡住之后,立刻借力旋转身体,巨阙剑直接挥了出去,劈在了铁锤之上。 只听得金铁交鸣之声响起,这一剑竟然在铁锤上留下了半寸深痕! “宝剑!” 那“笑弥勒”田光看到这把剑的锋锐程度,立刻意识到了这是口宝剑,于是大喊一声,“小的们,给我过来围攻他,我要他那口宝剑!” 散落在村中的三四十个喽啰立刻朝着王伦围拢过来,王伦不慌不忙,双手卧剑,根本不做理会。 就在这些喽啰围拢过来之时,但见“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从旁边跳进战圈,立即挡住了他们。 “屠龙手”孙安双剑平扫,来了个“横江飞渡”,手里的紫电、青霜二剑直接把一个人拦腰截断。 “青面兽”杨志手中拿的是他们杨家将的家传宝刀,手腕一翻,就是有个漂亮的刀花,一颗人头直接腾空飞起,随即化作西瓜般在地上乱滚。 “还有高手?!” 那“笑弥勒”田光直接被“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展现出来的高超手段给吓傻了,他没想到居然还有高手在场! “先管好你自己吧!” 王伦趁机一剑直取“笑弥勒”田光面门,那“笑弥勒”连忙举起手中铁锤抵挡,却不想王伦剑尖飘忽不定,在刺向了铁锤之际,剑尖居然在铁锤上滑过。 随即,这一剑便向下而去,剑刃贴在了铁锤之下的锤柄上。 “苍!” 王伦手一发力,便将那铁锤的锤柄截断! 王伦早就看出来了,这铁锤的锤头是个铁西瓜,自己的巨阙剑就是再锋利,也不可能直接给砍成两半,相反,下面的锤柄可并不坚固。 于是,他声东击西,截断了锤柄,那“笑弥勒”田光也就没有倚仗了! “嘭!” 随着铁锤锤头坠地,那“笑弥勒”田光也已经意识到了自己死定了。 “杀!” 王伦对这个食人恶魔没有任何的留手,手中的巨阙剑挥出无数的寒光,王伦施展螳螂穿林剑法,剑势起落,步态抑扬,每一剑都尽显大家风范,而且每一剑,都能让这混账身上的一片儿肉飞出去! 一瞬间,那肥胖的“笑弥勒”田光身上血花四溅肉片片飞,便好像是那刑罚里面的凌迟处死之刑法,让犯人在死之前,先饱尝痛苦! “啊!!!!” “笑弥勒”田光此时已经随着一片片的肌肉离体而无力反抗,唯一的力量只能用在了惨叫上,当然这也并没有维持多久,而是很快就随着王伦的一剑封喉,将其的惨叫之声直接抹杀掉了。 至于其余的喽啰,则是交给了“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前来处理,这俩人对付几十个喽啰,根本不是问题,砍瓜切菜一般,直接一扫而光。 而在他们料理完了这些强盗之后,原本躲藏起来的镇上百姓也都试探着走了出来,那镇长老人哭着就跑到了王伦脚下,一下子就跪下了。 “老人家,为何如此,不必啊!” 王伦见状,伸手去扶,但那老人根本不肯起来,而是一把鼻涕一把泪的说道,“侠士啊,你们救了我们镇上的人,我们本该感谢你们,可是,可是……这黑风山上还有两个大王,十分的厉害,要是他们知道了这三大王死了,必然带人来报仇,到时候我们全镇子的人,必然性命休矣啊……” 王伦点了点头,把老人搀扶起来,安抚道,“打蛇不死,后患无穷,这点在下自然是知道的,我们弟兄们也想除了这些害人的混账,只是这黑风山上的虚实啊!” “山上的虚实,老朽知道啊,只要能够帮我们除了这些强盗,我们镇上的人家家户户愿意出资酬谢壮士!” “不必,替天行道,除暴安良,本不是索取财物的手段,老丈还是和我们说说那山上的虚实吧!” 王伦问道。 “好,好!” 那老镇长说罢,便开始说起了那山上的情况。 原来,这山上的大寨主叫做“铁脚头陀”李二僧,法号广惠,乃是曾经少林寺的火工头陀出身,因为其武学天赋很高,所以被少林寺高手传授了他武艺,学了一身横练功夫,能使两口雪花镔铁戒刀,武功高强,特别是腿上的功夫,学得少林寺“八步赶蝉”腿法,轻功和脚下功夫是一绝,故而江湖上称其为“铁脚头陀”。 这人虽然有着一身好武艺,但是却少了些出家人的修行之心,喜好争强好胜,在寺内与少林寺监寺争执,一时兴起,把监寺给杀了,被少林寺追捕,于是便逃到了江湖上游荡。 自此之后,此人彻底是放浪形骸,无恶不作杀人放火,奸淫掳掠,凭借着两口戒刀和一双铁脚,他在江湖之中也打出来了不小的名声,不少英雄好汉都死在了他的刀脚之下。 而二寨主则是个道士,人称“飞天蜈蚣”王道人,原本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一个道士,因为受箓时低了同门一等,心怀怨恨,而且山上的师父还不喜欢他,他便觉得自己修道不能有所成,偷了这龙虎山上相传是天师张道陵所传下来的镇山宝剑——雌雄龙虎剑和剑谱逃到了江湖之上,背叛师门了。 到了江湖上,他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据说是认为龙虎山他们道貌岸然,便在江湖上修炼各种邪法,什么采阴补阳,烧丹炼汞,包括那吃人的邪修,在江湖上可谓是恶贯满盈。 但同时他也是一个非常不好惹的角色,其偷去了龙虎山天师府的雌雄龙虎剑,这本就是一口宝剑,而且他还盗走了剑术剑谱。 这剑术可是龙虎山的绝技,他王道人练成了之后,在江湖上也算是一流高手了,也是横行无忌的角色。 约莫是三四个月之前,这俩人和那“笑弥勒”田光三个人不知道怎么回事就凑到了一起,然后就在这黑风山上占山为王,然后招收了大概二三百个不法之徒,打家劫舍。 然后,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就提出来了要吃人以图长生的想法,自此之后,这些混账就开始在这黑风山四周见天的抓人,各地的村坊都深受其害。 王伦点了点头道,“原来是他们两个……” 这两个人,王伦也知道,在《水浒传》原著里面,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就是在十字坡“母夜叉”孙二娘那里被麻翻后杀掉的那个头陀,后来他的戒刀和装束也都归了“行者”武松使用,也不是什么良善之辈。 至于那王道人,原著里他居住于蜈蚣岭坟庵,绰号“飞天蜈蚣”,因善习阴阳,能识风水,留在张太公家中看风水,见了张太公女儿,起了歹心,在张太公家住了三两个月后,把一家子都害了性命,却把张太公女儿强骗在蜈蚣岭坟庵里住,又在别处掳掠道童。 因被经过的武松看见他搂着张太公女儿在窗前看月嬉笑,而连道童一块儿被杀,能和武松交手,实力可谓不俗。 没想到是他们两个人在这里伤天害理,王伦势必要除掉他们。 “老人家,我们今夜便可上山去除掉了这些强盗,但是需要你们帮忙。” 王伦话音刚落,那镇长立刻表示道,“壮士,要什么你尽管说,我们镇上的人是有人的出人,有力的出力,绝不含糊!” 这个镇子上的老百姓已经被他们这帮混账给欺负的太狠了,不光是杀人放火,抢劫财物,而且还吃人! “好,老人家,这边有两种东西要准备,其一,乃是火药,给我准备得越多越好,多多益善,再来多少我们也不嫌多。” “火药?” 镇长虽然不知道王伦要火药是要干什么,毕竟火药真正的应用在军事那还是在南宋时期呢,现在的老百姓是根本想象不到火药能有应用在战场上的作用和无与伦比的威力。 但是,王伦既然有了吩咐,他就去准备,黑火药在古代也不算是什么稀罕玩意,正好这镇上有个卖烟花爆竹的店铺,做这些东西,那必得是常备火药,在他家里随意就有几百斤火药。 就算是不够,那铺子里面也常备硫磺、硝石和木炭,再做一些就是了。 “第二则是我们人数不够,只有我们几个人上去,也难以对付得了这二三百人,你们有些让这些混账自此再无可能坑害你们,也得出些人来,我们一齐”杀了这些混账!” 即便是有火药的帮助,想要无伤干掉黑风山上的二三百人,就靠着王伦他们几个人,有些吃力,闹不好还得有几个带伤的。 毕竟,他们在黑风山上有山寨,有防御工事,守卫必然比攻打要容易一些,占据了地利。 眼下最好的办法,那就是发动群众,直接把镇上年轻力壮的民众发动起来,让他们组成一支自卫队,跟着一起上去打。 他们都被黑风山的山贼欺负的太惨了,甚至很多人还和这些土匪有着深仇大恨,只要王伦振臂一呼,自然是一呼百应的状态。 至于说这战斗力的问题吗……临时组建的镇民战斗力自然是高不到哪里去,但是他们都年轻力壮,对山贼有着咬牙切齿的怨恨,这边便够了,又不是什么专业军队,敢拿起兵器来杀人就行了。 因为黑风山上的土匪也大概率没有什么优秀的战斗力,因为这年头的土匪也都是走投无路的老百姓上山落草,或者是各种犯了事儿的违法乱纪者投奔上山。 这两者的战斗力也都不高,唯一能够区别于老百姓的则是这些人因为是土匪的缘故,本身都不是守法分子,所以不受法律约束,敢杀人,下手没有顾忌。 相反的,普通老百姓则是做不到这一点的,因为他们的良民,要守法但是当他们动手的对象变成了不受法律保护的盗贼之时,那些强盗对他们的唯一优势也就荡然无存了。 王伦他们几个几个高手,主要负责围杀掉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其他的交个老百姓。 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射人先射马,擒贼先擒王,把他们的首领给干掉,王伦估计他们大概率也就跪地求饶了。 第30章 黑风山巧救贵胄 王伦这边与镇上民众准备停当,一应需要之物都已经准备,已经是到了夜里。 这可真是慢不得的,因为这下山劫掠的部队很久都没有回去,自然会引起人怀疑,不能拖得时间太长。 准备好后,王伦叫“没面目”焦挺与众泼皮在镇上留守,看着老人女眷还有那高衙内,他自己 带着杨志、孙安、凌振,率兵直扑黑风山山寨。 当地镇民出精壮男子一百,也都各自手持刀枪兵器跟随。 乘着夜色朦胧之际,王伦等人找来熟悉当地路径的人,走小路摸上山去。 一天之内,此时已经是午夜了,一天之内,只此刻人最无防备,睡下的还未醒,值夜的守了一夜,现在也瞌睡虫发作,最好偷袭。 众人自后山处一杂草丛生的所在上山,一路上荒草及腰,险僻难行,但也能上得山来。 到了山上,王伦看去,但见那黑风山上的山寨规模不大,都被寨栅围住,显然占据时间不长,才盖了二三十间房子。 这样的防御,其实没什么防御能力,月正中天,时正午夜,众匪徒皆在正中大寨之中,估计早就进入了梦乡。 只有大寨之门虚掩着,并没有关死了,只有两个喽啰,半倚着门,睡眼惺忪的在那里和周公聊天呢。 原来这“笑弥勒”田光还有一个好色的毛病,下山劫掠的时候经常去横推力压,眠花宿柳的,所以经常是晚回来,或者是第二天回来。 这边的土匪兵卒都习惯了,所以直接给他留门了,根本不知道他们现在早都在奈何桥上喝汤呢,倒是便宜了王伦一伙人。 “带弓箭的,否结果了那两人!” 王伦一声令下,杨志连忙答应道,“洒家来结果他们!” 说罢,杨志拿起弓箭来,左手拉满月,右手抱婴孩,“飕飕”两箭,就把那两个瞌睡中的倒霉蛋直接送上了西天。 寨门拿下,难度,0。 王伦带人直接进了内部,里面一个放哨的都没有,估计全在房子里面睡觉呢。 也许是他们根本想不到,这方圆几十里之内居然会有人敢攻击他们,因而有恃无恐,连哨兵都不多安排几个。 “凌振兄弟,看你的了!” 王伦一挥手,“轰天雷”凌振就带着一群精壮男子,抱着一个个瓦罐凑上前去。 这些瓦罐就是“轰天雷”凌振利用黑火药和火油,在其中掺杂铁片,钉子,铁砂等制造的“土地雷”。 先用火药趁他们睡觉,炸死一批,剩下的就好对付了。 随着一个个瓦罐上的引信被点燃,凌振等人冲到了那些房屋之前,在引信即将燃烧殆尽的时候,纷纷发力,把一个个土地雷顺着窗子扔了进去。 瞬间,一个个瓦罐在房子里面炸开,一道道橘红色的火光炸开,发出一连串的爆炸声响,把那归林的宿鸟一下子惊得冲天而起,一黑压压的一片聚在山头上。 那些土匪在睡梦之中,半数都是直接被炸死了,还有的幸运一点,没炸死的,那更是生不如死,各种铁砂,陶片给他们身上打得是千疮百孔。 这种伤死是不至于死,难受却是真的难受啊! “杀!” 王伦大喝一声,众人瞬间暴起,趁着硝烟还未散尽,捂住口鼻,冲进屋里,对着那些还没死的敌人砍瓜切菜一般的砍杀。 却说那“飞天蜈蚣”王道人与“铁脚头陀”李二僧两人,“铁脚头陀”李二僧作为寨主,此时在山上,但是此时“飞天蜈蚣”王道人并不在这黑风山上。 这王道人生性淫邪,又不知从何处修习来的“采阴补阳”之邪术,日前便下山寻乐去了,到现在还没回来。 黑风山上突发变故,惊天动地的爆炸之声连串响起,喊杀声惊天动地。 如此巨响,那“铁脚头陀”李二僧还能不醒来吗,原本他喝酒太多,正在宿醉,但被惊醒之后,后闻听得周遭山寨里喊杀声大作,便明白是有敌人来袭。 “不好!” 那李二僧瞬间踢翻桌子,一个鲤鱼打挺就从交椅上站了起来,抽出两把雪花镔铁戒刀便跳出房门。 到了外面,那李二僧但见外面乱作一团,这也不知是哪里来了一群人,疯狂的杀死他寨中喽啰! “呔!你们是哪里撮鸟!胆敢来我的山上撒野!”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不说话还好,没有人注意到他,一说话,却被人发现。 “屠龙手”孙安听见动静,回身看去,但见那里站着一个带着铁箍,披头散发的头陀,手持两口雪花镔铁戒刀,脖子上挂着一百单八颗人顶骨佛珠,好像就是那“铁脚头陀”李二僧。 “你就是那恶头陀吗?来受死吧!” 李二僧只觉得此这条大汉,身高八尺,腰阔十围,说句话就像是半空中滚落下来一声响雷,手举使双剑,左右夹击,攻向了李二僧。 李二僧听得那两口宝剑的破空之声好不一般,想来寻常刀剑,都是“剑走轻灵,刀行厚重”,剑术都是轻巧灵便的。 可是此人这两口剑恁的不凡,双剑剑风扑面而来,就像是两口大闸刀劈向了他李二僧。 “来得好啊!” 李二僧手中两口雪花镔铁戒刀硬顶了上去,他这两口雪花镔铁戒刀也是宝刀,削铁如泥,但那是“屠龙手”孙安手里的紫电、青霜二剑也不是普通兵刃,一时间也是打了个势均力敌。 李二僧手中双刀映着残火,人未动,脚下青砖已碾出两道深痕。 他也是成名的高手,少林寺的武僧,自然看得出眼前这个大汉实力不亚于自己,但拼刀剑,他不好取胜,还得加上他这一双铁脚才行。 “屠龙手”孙安双剑交错胸前,紫电剑锋泛着幽蓝,青霜剑刃凝着冷白。 他忽地暴喝,声若惊雷,双剑如蛟龙出水直取中路。 李二僧却不接招,铁箍束着的乱发一甩,整个人突然矮了半截——竟是使出地躺功夫,陀螺般贴着地面疾旋,两柄戒刀化作银轮直削孙安脚踝。 也许,就是因为他喜好偷袭人双足,原著里才被“母夜叉”孙二娘给卸掉了四肢啊,真是因果循环,报应不爽! "好毒招!" “屠龙手”孙安腾身跃起,青霜剑倒插而下,正钉在戒刀转轮中心。 金铁相击火星四溅,“铁脚头陀”李二僧借势翻身,铁脚如蝎尾倒钩,直踹孙安面门。 这一脚来得诡异,他的僧鞋鞋尖上竟弹出三寸铁刺,寒芒闪动间已到眼前。 他这一双铁脚,本来就是学过少林寺八步赶蝉功夫的,非常厉害,要是和后来得到他装备的“行者”武松绝技“玉环步,鸳鸯脚”相比,也是不遑多让。 更何况,他还在鞋底藏了这刀子暗器,每一脚出去,这可都是能要人性命的! “屠龙手”孙安没有防范,险些被鞋子上的刀一招封喉,在看准了他李二僧的鞋子上有刀之后,孙安立刻紫电剑横削,剑锋削断铁刺。 此时,却见李二僧脖颈间人骨佛珠突然甩动,一百零八颗骷髅头带着劲风扑面而来,愣是把这佛珠给当成了像是鞭子一般的暗器,偷袭孙安。 孙安急旋双剑格挡,叮当声中,李二僧已滚到身后,戒刀毒蛇吐信般刺向腰眼。 “卑鄙无耻!” 孙安立刻向后一跳,躲过李二僧戒刀,此时 三十回合过去,孙安渐觉这头陀招式虽阴狠,脚下却虚浮不定,仔细看那李二僧的面容,醉醺醺的发红——原是宿醉未消。 既然如此,便可利用! 孙安故意卖个破绽,佯装握剑不紧,在李二僧戒刀砍来之际,青霜剑脱手飞出,似乎是一时不慎,掉落了兵器。 李二僧大喜,双刀绞向空门,他若不是宿醉,就应该察觉得到,这人与他武功相仿,都是一等一的高手,怎么可能是连剑的握不紧,犯这种低级错误呢? 可惜啊,宿醉之后,他头脑不清醒,自己的判断力减弱,不然也不可能上这个非常明显的当! 他双刀劈入,却却不防“屠龙手”孙安左手紫电剑突然离手,剑柄系着的乌金链哗啦一响,长剑如流星经天,自不可思议的角度贯入后背。 "啊呀!" 李二僧痛嚎声中,人骨佛珠散落一地,这一剑直接在他后背上开了一个二尺多长的口子,鲜血直流。 可能是因为疼痛的缘故而直接让他清醒了些,此刻负伤的他意识到自己不可能是此人的对手,于是施展“八步赶蝉”绝技,当下脚踏八门,以极快的身法逃遁。 “哪里走!” “屠龙手”孙安自然不能放过他,捡起双剑就追,而前面“青面兽”杨志也赶来,手握宝刀拦住去路。 “留下脑袋!” 杨志刀光一闪,快速移动中的李二僧退路瞬间被截断,差点直接一下子撞在杨志的刀上。 因为他逃跑的速度太快,一瞬间停下,惯性原因,没有站稳身子,直接一个踉跄,撞翻燃烧的灯架,火星沾着僧袍燃起。 “啊!” “铁脚头陀”李二僧自出道至今,还没有如此狼狈过,一时间慌不择路,竟似个火陀螺般滚下山崖了! 孙安和杨志赶上前去,但见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已经消失在了夜色之中,想来滚下山崖去,此人八成是已经活不了了,也就没有下去追赶。 而在另一边,王伦则是和凌振领着大伙收割残兵。 别看“轰天雷”凌振主业是个炮手,但也有武功在身,能打几下。 火光照耀的断壁残垣间,王伦倒提巨阙剑缓步而行。 剑身拖过青石地面,火星在巨阙剑的血槽里流动,竟似游龙盘踞剑脊。 七个持道悍匪见王伦一副书生的模样,好像软弱可欺,便一起围来,当先一个匪徒手中的斧刃还滴着血。 而王伦则是步踏罡斗,使出武当山纯阳剑法,第一步踏在巽位,巨阙剑自下而上反撩。 剑锋破空声如裂帛,那开山斧连人带斧断作两截,血雾在月光下绽成红梅。 第二步转震宫,剑身横拍,千斤力道将第二人胸骨尽碎,倒飞的身影撞塌半堵砖墙。 第三、第四步踩着离、兑双卦,王伦身形突然模糊但见巨阙剑化作九道虚影,两名匪徒刚要举斧格挡,咽喉同时现出碗口大的血窟窿——一剑封喉。 第五步最是奇诡,王伦突然弃剑跃起,巨阙剑却如有灵性般悬空倒旋,将第五人拦腰斩断。 王伦凌空接剑的刹那,第六步已踏乾位,剑锋点地借力,整个人鹞子翻身掠过第六匪头顶,剑穗金铃轻响间,大好头颅滚落火堆。 第七步落地时,最后那个匪徒已吓破肝胆,连反抗都忘了,巨阙剑穿心而过却不沾血,王伦振腕甩剑,尸体轰然跪倒,恰成叩首姿势。 七具尸身倒地,此刻倒像在朝拜帝王。 "当啷"一声,某处响起了兵器坠地的声音。 这声响瘟疫般蔓延,转眼间百十件兵器在血洼里叮当碰撞。 有匪徒裤脚淅淅沥沥滴下水渍,更多人伏地叩头如捣蒜。 他们都被王伦方才这无比厉害的剑法给吓到了,此时他们也没有反抗能力了,大局已定,还不如赶紧投降,还能保一条命。 王伦叫过镇民里面的领头者,告诉他把这些个匪徒一个个的全都给绑了,带到山下请赏,他们则是往里面继续他寻探一下,还有没有漏网之鱼。 王伦倒是看见李二僧坠落了山崖,但是却实没有看见那个“飞天蜈蚣”王道人在哪里,也不知道他在不在山上。 所以,他叫上来了孙安和杨志向后山寻谈探。 他们在后山发现,此处居然有一处土地牢,也不知道里面有没有人。 杨志一刀劈开门锁,孙安拿过火把,王伦举火进入,结果发现,这土牢里面居然锁着那之前他们去东京路上所救过的主仆二人。 正是那日匪徒袭击店铺之时他救的那个坐暖轿子的小姐和她的仆人。 “是你!” 那小姐认出王伦来,满脸的欢喜之色。 “壮士,请搭救我们出去啊!” 那仆人尖尖的嗓子此刻勒得更尖了,王伦说道,“不怕了,这山上土匪已经被我们杀了!” “没想到,你前后救了我两次,是我的大恩人,回去之后我定叫我父皇赏你一个大大的官做!” 那小姐笑道。 “父皇?!” 王伦三人听闻,不禁齐声惊呼。 “不错,我就是当今天子第五女,封号茂德帝姬!” 第31章 飞天蜈蚣,窃玉偷香 王伦万没有想到,自己居然在这里救了一个宋朝公主。 这位赵福金是北宋第八位皇帝宋徽宗赵佶的第五女,封号茂德帝姬,母亲是明达皇后刘氏。 王伦依稀记得前世看书时见过这个女子,好像是他她在靖康之变时二十五岁,靖康之变后,与徽、钦二帝一起被俘北上,五起北行,押往金国。 她初嫁宰相蔡京的第五子宣和殿待制蔡鞗,靖康之变后,改嫁金朝二皇子宋国王完颜宗望。 同年六月完颜宗望病死后,又改嫁金朝宰相完颜希尹,于天会六年八月,在完颜希尹的营寨中去世,时年二十六岁,没有具体记载她是因何而死。 不过,以北宋皇氏女子被俘到金国之后的悲惨遭遇来估计,大概率是不得好死。 难怪她这个仆人嗓子尖尖的,说话还总是愿意捏这个兰花指,娘们唧唧的,原来根本上就是个太监啊…… 而这赵福金贵为宋朝公主,为什么在民间游荡呢?只因为这位小公主天生就不是什么安分点性子,历史上那宋徽宗给她指婚,让她嫁给了宰相蔡京的第五子宣和殿待制蔡鞗。 但是,现在这位小公主因为知道蔡京是奸臣,而且他这个儿子那是名声极其不好,是个除了好事什么都敢干的人,不愿意嫁。 在得知了父亲给自己指婚的情况下,这位小公主一气之下,就直接带着几个仆从偷偷溜出了东京城,到外面去玩耍了。 要说她到了外面,也不完全都是来玩儿狄青,她自幼看过很多关于爱情的故事,所以就想着要遇到一个自己想要的爱情,就像是那司马相如和卓文君一样。 所以,她这次出来,也有着这样一个心思。 结果,她久在深宫之中,哪里知道现在这个江湖上是什么样子的,出来没多久,就遇上了盗匪,也正是那一次,她和王伦初遇,被王伦救了。 她当时就觉得,王伦仗义出手的样子,颇有点李太白青莲居士《侠客行》里面“十步杀一人,千里不留行。事了拂衣去,深藏身与名”的风范,比东京城里面那些纨绔子弟和王公贵族帅得不是一星半点。 本来经历了这一遭,身边的仆从力劝她回去,她自己也知道了,现在世道不太平,到处都有强盗打劫,但是奈何她还没玩够,所以叫仆从绕个大圈子回东京城,这一路上好走走看看。 结果,转悠到了这黑风山附近,就被山上的匪徒给劫了,自己同行的其余仆从都被杀了,只有贴身的这个太监他机灵点儿,说他们是富贵人家的人,只要留他们一条性命,便可换取大比赎金。 那“铁脚头陀”李二僧和“飞天蜈蚣”王道人因此而动心,没有杀他们,直接就关了起来,准备当肉票换钱。 而且比较幸运的是,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虽然淫邪,但也没有坏了赵福金身子,只因为他的采阴补阳之法已经快到了突破的时候,需要在特定时间寻得一处子突破,所以他有意识的留着赵福金,到时候了才想用。 结果,他还没等到时候,黑风山就被王伦给剿灭了。 王伦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公主该怎么处置? 对赵宋江山和宋徽宗这个千古昏君,王伦是半点儿好感都没有的,但是这个公主,他爹干的事情与她也没有多大关系…… 就在此时,那贴身太监倒是说话了,他直接恳求道,“这位壮士,你两次相救我们,可谓是天缘凑巧,感激不尽,我这位小主乃是天潢贵胄,请你把我们护送到附近的官府,我们定有重谢!” 这个太监的话倒是给了王伦一个解决办法,把他们送到附近的官府了事。 “好,请你们稍等一下!” 王伦这边思考了一下,准备在走时直接顺路把他们带走。 对这个公主,你是杀也不是,放也不是,还不能泄露自己的身份,最好的办法不是扔下她不管,因为她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宋朝早晚查到你头上来。 最好的办法就是尽快让她进入到一个安全的地方去,这样自己也能快速脱身,她一旦安全了,也没有人会来寻找王伦了。 “多谢壮士,只不过……还请壮士暂时不要透露我们的身份……” 那太监请求起来,王伦一看,这赵福金公主天真烂漫,但是这太监倒还是有点儿脑子的,在土匪窝里待上了一天,已经知道了人心险恶的道理,不敢随意表露身份了。 这边,“轰天雷”凌振已经带着镇民绑好了那些强盗,顺便还把黑风山上的钱财搜刮了一下,这帮家伙来的时间不长,所以家底倒也不是很丰厚,有着近万斤的粮食,再加上近万两银子。 王伦去和镇民们商量,将这些粮食全部给他们带走,自己只把银子拿走,毕竟自己出力也得来点儿报酬。 镇民们都是欣然应允,他们都说如果没有王伦挑头带他们杀上山来,他们还得继续受着这些土匪的欺压,别说拿银子了,就是把山上的东西全都拿走他们也愿意,回镇上还得牵牛担酒的感谢他们。 其中还有镇民表示,要给王伦立一座生祠,给他铸庙烧香,王伦一听,汗颜无地,立刻表示这样大可不必。 但是,镇民们依旧是要王伦留下姓名,好让他们知道自己的恩人是谁,千家万户传颂。 王伦心说,虽然他们都是一腔热情,满身的热忱,但是毕竟自己也不能留真名啊…… 于是乎,他取自己绰号“白衣秀士”之中的两个字,临时编了个名字说道,“在下白秀,沧州人士,为善除恶,本是大丈夫的本分,昔日横渠先生有言,为天地立心,为生民立命,为往圣继绝学,为万世开太平,我所为者,乃为人之本,诸位不必过于感念啊。” “好好好,我们回去,必然常念着恩公!” 众镇民都叫好道。 而旁边正在观看这一幕的赵福金也在不声不响之中记下了这个王伦的假名字。 “白秀,这名字倒也符合他的长相,秀气……” 赵福金呢喃起来。 “小主,您这是……” 那贴身太监是自小把赵福金看到大的,也最为了解赵福金的心思,看得出来自己这位小主似乎是对王伦有些别样的情愫…… 赵福金自顾自的说,“你听他说话,当是个读书人,还有如此武艺,真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啊……要是能帮他考个功名,进入朝廷,立点功勋,岂不是……” 眼见着赵福金的遐想越来越出格了,贴身太监连忙打断道,“小主,此人确实是个人才不假,但也只是个普通百姓,小主要嫁的是蔡太师之子,这是官家钦点的赐婚,任谁……也更改不了的……” “哼!那个纨绔子弟,他爹每天都在蛊惑父皇,把朝局搞得乌烟瘴气不说,他自己也不是什么好东西,听说他曾把整条汴河上的画舫妓女全都聚在一起,七天七夜通宵达旦……简直下流……都是他们父子,不知道如何给父皇灌了迷魂汤……” 赵福金提起这蔡京父子,就气不打一处来,恨得牙根直痒痒。 别看她是个女子,但正因为是个女子,远离朝局,才看得清楚明白,奸臣们媚上获得宋徽宗宠爱的手段对她没有用,所以她才看得清楚蔡京就是个大奸臣,最大号儿的王八蛋。 让她嫁给蔡京的儿子,她怕不是想即刻上吊服毒。 “唉……小主,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情……” 贴身太监也知道会委屈了公主,可是,皇帝的命令,谁能抗旨不遵呢? 这边王伦他们把黑风山山寨一扫而光之后,随即便把山寨给一把火点了,准备下山。 正在此刻,山下回来了一个人,看到了山上的熊熊大火,却吃了一惊。 这人正是“飞天蜈蚣”王道人,他原本不在山上,下山去“采阴补阳”了,此时志得意满的回山,却发现山上火光冲天。 他顿时就意识到出事了,立刻就向山下镇子里跑去,想要打探一下究竟是怎么回事。 他刚刚潜入到了镇子里面,就看到街口处有一群人正在观赏着那冲天大火,连忙躲了起来。 而那里观赏大火的人,正是“没面目”焦挺还有“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三人。 “看来哥哥他们得手了,这些害人的匪徒,一个个都杀了才好!” “我等也回去准备准备,一会儿他们剿匪回来,我们估计要趁着第二天天明上路!” 这边“没面目”焦挺与张三、李四说完这话,便回了屋子,而这些话也都让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给听见了。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心说难不成是这伙人带着兵马上山去剿匪去了,便想要一探究竟,于是在后面悄悄的跟了上去。 他见几人进了一间屋子,便到了窗口处用指头戳烂了那窗户纸,往里面去看。 这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啊! “飞天蜈蚣”王道人素来好色,采阴补阳,而这屋子里面就有好几个大美人,看得他食指大动。 屋内,林娘子、李师师、赵元奴,外加上一个女使锦儿,一共四个女人,看得他食指大动。 林娘子,身为人妇,体态丰盈,李师师国色天香,雍容华贵,赵元奴身材婀娜,有一股野性美。 至于那女使锦儿,虽然容貌一般般,但是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经验老道,阅女无数,一看就知道这是个处子,也值得一亲芳泽啊…… “飞天蜈蚣”王道人当即便想着,现在山上大火冲天,估计“铁脚头陀”李二僧和“笑弥勒”田光他们都难以幸免于难了…… 既然是这样,自己还回山干什么,这里放着好几个绝色尤物,自己干脆直接趁着他们大部队尚未回来,先干掉了这里的男子,掳走这几个女人,成其好事…… 王道人还给自己找了个很合理的借口,那就是自己山寨里的兄弟们都被他们杀光了,那自己掳走他们的女人,也算是给弟兄们报仇了! 说干就干,于是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抽出背上的雌雄龙虎剑,一脚便踢开了房门,引得屋内众人大惊。 “没面目”焦挺眼见着一个道士手持双剑,气势汹汹的闯进来,立刻抓起一把朴刀和他对峙起来,询问道,“你是哪里的道士,做什么?”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却没有理会,而是把他那油腻腻目光像是有刷子一般的在几个女人身上“滑动”。 “干什么?当然是来干女人的!” “飞天蜈蚣”王道人淫笑起来,而闻焕章则是看见他手持双剑,道袍上还刺着一个红色的蜈蚣,当即就反应了过来,大喝一声,“他是飞天蜈蚣!” “啊?!” 众人吃了一惊,这“飞天蜈蚣”王道人不应该在山上吗?怎么到了镇子里? “好好好!你们还认得本道爷,道爷今天就造化了你们!” 那王道人声音一寒,这个人的气势瞬间就不一样了。 “快走!” 闻焕章之前听说镇民这“飞天蜈蚣”王道人武功高强,也不知道“没面目”焦挺挡不挡得住,所以立刻叫众女眷撤退,焦挺与几个泼皮都拦在前面,阻挡王道人,他和李若水则是立刻带着女眷和张教头逃跑。 李若水一脚把旁边的窗子踢开,要带着众女眷老人跳窗逃离。 “想跑!到嘴的肉,道爷我会放吗?” “飞天蜈蚣”王道人大喝一声,直接动手,他的这两口宝剑,是江西龙虎山天师府的“雌雄龙虎剑”,相传是天师张道陵的宝剑,一长一短,一雄一雌,长的是龙剑,主攻,短的是虎剑,主防。 当下他龙剑直取“没面目”焦挺,右手虎剑挡住“过街老鼠”张三扔来的椅子,随即飞起一脚,直接就把张三踢飞,重重的摔在墙壁上,昏死过去。 “啊?” “青草蛇”李四眼见着张三一招都没有接住,有些害怕,停顿了两秒,结果也被一脚踹飞出去。 第32章 莲步轻摇,杀机暗藏 “没面目”焦挺握住朴刀的手有些开始出汗了,要是比相扑,估计自己能摔死眼前这个道士八回。 但是,论兵器战力,自己恐怕就不是这道士的对手了,自己虽然拳脚功夫厉害,兵器战力却是稀松平常啊…… 但尽管焦挺有点担心,但也不能被他“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吓死,还是抡起朴刀砍了上去。 而那“飞天蜈蚣”王道人蜈蚣厉害,是行家里手,一打眼就看出来“没面目”焦挺不好用刀。 别看是个人拿刀就能砍,但是不会用刀的人和会用的人施展起来,那威力就是天壤之别! 王道人是怎么看出来的呢,所谓“单刀看走,双刀看走,大刀看定手”,就是说你用大刀前手要紧紧的贴在前面的刀盘定手之上,这样可长可短,便于发力,攻守兼备。 而这朴刀就是属于大刀的种类,而“没面目”焦挺是怎么拿的?是双手握住刀柄尾部,往前挥砍。 按说这样势大力沉,但这却不是用朴刀的方法,更像是用大锤的用法,你拿的距离靠后,那你一刀劈不中,你的力臂杠杆太长,就会尾大不掉,你收刀再打得功夫,他王道人戳“没面目”焦挺三四剑可都够了! 果然,焦挺这一刀用了挥出去,势大力沉,直接就把窗棂子都给砍断了,可他的动作太大,“飞天蜈蚣”王道人早就已经预判了,一矮身子,当时就轻松躲了过去。 更何况,这屋里的狭窄空间,本来就不适合用这么长的兵器,非得处处碰壁不可! “噗嗤!” 在躲开焦挺朴刀的同时,“飞天蜈蚣”王道人直接出手一剑,左手龙剑刺中了“没面目”焦挺的左腿。 “哎呀!” 焦挺痛呼出声,随即后退一步,使剑刃离体。 刚刚那一剑,原本就能直接给“没面目”焦挺戳个透心凉,但是他并没有这么干。 猫捉耗子,从来都不是直接弄死吃掉的,非得要玩弄一番,玩够了才会杀掉吃了! 他在享受着玩弄猎物的快感! 焦挺强忍着腿上的疼痛,把手中的朴刀挥舞出一片白光,同时自己又像是一头蛮牛一般冲向了那王道人。 王道人站在门口,这个狭窄的空间他不便于闪转腾挪,所以当时向后一跳,闪出门外,躲开了这一刀。 这也正合了“没面目”焦挺的心意,把他打出房间,把战场放到了室外,这样自己也更好挥刀,也可以争取时间,让屋里的人逃跑。 “快走!” 眼看着“没面目”焦挺把“飞天蜈蚣”王道人逼出屋子,闻焕章立刻叫众人跳窗逃跑,而那张教头,年轻时也是个武人出身,自然看得出来焦挺不会用刀。 “那后生不是道士的对手,老夫要求帮他!” 张教头虽然老了,但也知道焦挺是为了他们拼死断后,要是他直接走了,说不过去。 “爹,你都多大岁数了!” 林娘子闻言,慌乱的抓住了自己老爹,刚刚她又不是没有看见,三个正当年的男子都不是这个道士的对手,自己老爹快七十了,那不是去找死吗? “你别去!我去!” 就在这时,赵元奴突然抽出了自己护身的短弯刀来,走到了门前,去观察前方战况。 “姑娘,你……” 张教头眼看着一个大姑娘居然上去舞刀弄枪了,连忙要制止,但他还没来得及张口,就被一旁的李师师阻拦住了。 “老人家,我这个姐妹,有武艺在身,您老人家就放心吧。” 李师师是知道赵元奴的本事,立刻安抚张教头起来。 赵元奴是受过金人严格训练的,是个直接可以进行暗杀的刺客,看准时机出手,还真能杀了这王道人。 此时,外面的焦挺和王道人又是交手了一个回合,焦挺又是挂彩,被王道人一剑在肩膀上开了个口子。 此时月光泼在焦挺染血的麻衣上,雌雄双剑的寒芒织成死亡罗网。 王道人似乎已经失去了玩耍的兴趣,也许是他想要更快的去品尝几个美人的滋味吧…… 龙纹长剑挽着银亮剑花直取“没面目”焦挺咽喉,短虎剑却似毒蛇吐信藏于肘后。 剑锋过,焦挺那口朴刀的刀刃上都留下蛛网状的细密剑痕,这雌雄龙虎剑乃是一对宝剑,锋利无比。 这样看来,再打下去,焦挺的武器能不能支撑得住,这都是个问题啊…… 那“没面目”焦挺笨拙地挥动朴刀格挡,刀刃撞上龙剑的刹那,虎剑突然自下而上斜撩,在他大腿撕开三寸血口,飞溅的血珠尚未落地,龙剑又点向他眉心——这淫道竟用长剑在焦挺额前一剑划破一刀口子,短剑顺势挑断他腰间束带,发出戏谑的嗤笑。 这不是打仗,这是赤裸裸的戏弄,他在戏弄“没面目”焦挺。 连遭剑伤,血花四溅之中,“没面目”焦挺踉跄后退撞翻屋旁的水缸,夜里被冻得清冷的水混着血液浸透草鞋。 焦挺身上大大小小已经给“飞天蜈蚣”王道人伤了七八处了,虽然伤口因为王道人的戏谑,并不是特别深,但也都在流血…… 王道人旋身抖落剑上血珠,龙剑突然插进地上一块木柴一挑,那块儿木柴立刻就如同暗器一般直扑对方面门。 焦挺挥刀劈开木块的瞬间,虎剑毒蛇般钻出,寒光闪过,这一剑直接重创了焦挺胸膛,差点直接砍进了肋骨骨缝之中。 朴刀当啷坠地,焦挺胸口鲜血狂喷,王道人嗅着血腥欺身再进,龙剑故意偏开心脏半寸贯入左肩。 “啊!” 焦挺发出了一声惨叫,那王道人的剑锋在焦挺骨缝间残忍搅动。 他似乎对焦挺身受重伤却还坚持不懈而感到了气氛,恶狠狠的咬着牙开口:“且看你这莽汉能捱几剑!” “住手!” 就在此时,把弯刀藏在背后的赵元奴莲步向前,踏着颇为婀娜的步态,尽显大好身材,还抛着媚眼,走向了那“飞天蜈蚣”王道人。 “飞天蜈蚣”王道人本来他就是一个色中饿鬼,虽然这会儿按理说正是打仗呢,但是他一看就赵元奴这绝色尤物,当时眼睛都直了。 毕竟这小子是个“色中饿鬼”,本色就是如此啊…… “道长,放了这位大哥,我来陪你一晚如何?” 那赵元奴到底是在青楼里面待过的女人,和李师师都是在东京城里面能够称得上花魁的人物,这撩拨男人的手段可谓是点手及来啊。 那媚眼,那腰肢,那媚态,看得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简直要流鼻血了! 对于他来说,这可就是天下第一等的诱惑,虽说手中的宝剑还没有从“没面目”焦挺的身上抽出来,但是现在已经是把身子转向了赵元奴这边。 “小美人,快过来,让道爷我怜惜怜惜你!” 王道人简直是口水“飞流直下三千尺”,赵元奴走到了他的身边,那王道人立刻把右手虎剑收进了剑鞘,伸手去搂赵元奴。 而赵元奴则是用她那灵巧的身法直接闪避过去。 王道人吃了一惊,但是兴致一时间就变得更好了,又伸手去抓,又是没有抓住。 男人就是这样,你上赶着给的,他们不放在眼里,怎么吃都吃不到的,让他们反而是抓心挠肝的…… 赵元奴眼看着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的眼睛里面简直是要喷出火来了,你知道自己已经撩拨得这臭道士心花怒放,把持不住了。 于是,也就不再躲闪,主动的往那王道人身上“靠”了过去。 那王道人便顺势一搂,结果刚伸出手去,就发现赵元奴从背后掏出来一柄弯刀,直直的往他胸腹间戳去! 他立刻反应过来了,这女人是在做戏,连忙想要跑掉,但是距离太近,已经来不及了。 与此同时,“没面目”焦挺虽然被剧痛激得焦挺双目赤红,但也看出来了赵元奴的意思,竟用肩骨生生夹住龙剑,染血的右手闪电般扣住王道人发髻。 “噗!” 这“飞天蜈蚣”躲无可躲,又避无所避,最后被赵元奴结结实实的捅了这一刀。 “啊!” 那王道人大吼一声,双脚一个“鲤鱼打挺”,直接把那赵元奴踢飞出去,但他腹部已经中了一刀! “老东西!杀了你!” 此时,“没面目”焦挺大吼一声,淫道惊觉不妙时,这铁塔般的汉子已合身扑上,断指狠掐喉结,左臂蟒蛇般缠住脖颈。 两人翻滚着撞倒在地,地上的碎石头扎进焦挺后背,他却恍若未觉,双腿盘住王道人腰眼猛然收紧——相扑手的“鬼绞”既成,任他双剑通神也再难挣脱。 龙剑在焦挺肩头搅出一蓬蓬鲜血,被他一把拔了出去,焦挺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非得整死他这个淫道不可!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只得拔出虎剑,倒转刺向“没面目”焦挺背后,但是他是反手持剑,只能用剑柄云纹去撞两根肋骨。 “没面目”焦挺伤势可是当真不轻,被打得口吐鲜血,即便如此焦挺青筋暴起的臂弯又紧三分,王道人的道冠在窒息中崩碎,焦挺伤口处喷涌而出的鲜血混着冷汗糊满王道人扭曲的面孔。 而那赵元奴被王道人全力两脚踢飞出一米多远,本来作为女人就单薄的身子被如此重击,已经是撑不住了,躺在地上就爬不起来了。 当雌剑当啷脱手的瞬间,焦挺残存的三指扣死那“飞天蜈蚣”王道人手肘,额前的伤口被热血浸得发亮,臂弯里传来颈骨不堪重负的咔咔声。 月光下两道身影如血铸的罗汉雕像,直到王道人双腿抽搐着失禁,焦挺才松开麻绳般僵直的双臂,染血的断指间还缠着几缕带血的道冠丝绦。 说实话,“没面目”焦挺也没什么力气了…… 然而那“飞天蜈蚣”王道人居然是装死的,眼见“没面目”焦挺挣脱了束缚,一骨碌就从地上翻身起来,要去捡他的双剑。 但此刻他“飞天蜈蚣”王道人也是伤得不轻,被赵元奴捅了一刀,又差点被“没面目”焦挺勒死,他也属于是强弩之末。 就在此时,张教头不顾自己的老迈之躯,快步冲了上来,捡起王道人那柄龙剑就朝我王道人杀来。 连女人都上场了,他岂能再为了保住一条老命,而贪生怕死呢? 在张教头后面,闻焕章和李若水紧跟其后,虽然这俩人是俩文人,但到底还是年轻力壮的,抄起两根木棒冲上去就要拼命。 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眼见三个生力军冲向了自己,立刻落荒而逃,要是平常,这三个人他三剑下去,也就了结了,而现在他实在是打不了了,为了逃命,连双剑都不要了,掉头就跑。 三人追上前去,见那王道人跑了,也就不再去追赶了,毕竟害怕王道人万一还有什么后手,那可就又搭上了三条命啊…… “焦挺兄弟,你怎么样啊?” 闻焕章等人转而去救“没面目”焦挺,焦挺浑身血染,伤势严重,张教头立刻叫闻焕章和李若水来把他抬到镇上的医馆。 而此时镇民们也都纷纷出来帮忙,刚刚不见他们的身影,倒不是他们见死不救,实在是他们早就都被那“飞天蜈蚣”王道人的凶残给吓怕了,实在是不敢出来送死。 再者,王伦去黑风山上剿匪,把整个镇子上的青壮年全都给带走了,整个镇子上剩下的,都是些老、弱、病、残,上去了几个那就又多了几条人命。 闻焕章等人七手八脚把“没面目”焦挺抬起来时,却发现他身下压着一本已经被他鲜血给染红了的书籍。 闻焕章好奇的捡起来,擦了擦血迹去看看,但见得那书籍是羊皮纸所做的,上面的字迹居然是汉代的隶书。 自从秦始皇一统天下后,统一文字为秦小篆,后来汉高祖刘邦改成了汉隶书。 难不成智这东西是汉代传下来的? 闻焕章辨认了一下,直接读出了声音来,“雌雄龙虎剑……剑法……” 此时此刻,那被王道人遗留在地上的雌雄龙虎剑,正闪烁着惨淡的光泽…… 第33章 龙天凤地,胡天涂地 待到王伦等人返回了镇子,就听说了“飞天蜈蚣”王道人前来一事,焦挺和赵元奴都受了伤,连忙赶过去查看。 “兄弟,你怎么样?” 王伦看着躺在医馆床上的“没面目”焦挺已经叫绷带给缠了一身,焦急询问起来。 “哥哥没,没事……” 焦挺连说话都有气无力的了,但依旧是用手指了指旁边的赵元奴说道,“哥哥,赵姑娘……也受了伤,你快看看吧……” 王伦随即向赵元奴看去,赵元奴被“飞天蜈蚣”王道人两脚踢在了腹部,受了些内伤,情况倒是比焦挺看上去要好得多了。 “怎么样?” 赵元奴看见王伦关心自己,本来还挺感动,但是旋即便看见了王伦身后一起跟来的茂德帝姬赵福金。 她的脸一下子就黑下去了。 “你这去土匪上上剿匪,还能带回来女人啊!” 赵元奴半阴不阳又充斥着酸溜溜气味儿的话直接让王伦浑身不自在,忙解释道,“他们是被土匪绑在山上的人,我们把他们救下来了而已。” 赵元奴却不再理会王伦,因为同为女人,而且还是风月场所出身的女人,她赵元奴太了解女人都是什么样子了。 眼前的茂德帝姬赵福金,现在看王伦的眼光就像是一团火,要活吞了王伦一样。 赵元奴不禁心里想着,“男人都是一个德行,见一个爱一个,本以为他是个例外,没想到也是如此,怎么,有了自己,再加上一个李师师,还嫌不够吗……” 当然了,她虽然这么想,但是王伦是不清楚的,被她弄了个灰头土脸,只好离开。 第二天众人上路,王伦又雇佣了两辆马车,一辆给赵福金,一辆给焦挺。 王伦特意让赵福金的马车离自己远了些,在后面跟随,生怕高衙内的事情被发现。 而此时此刻,赵福金自己也在郁闷。 只因为王伦身边出现的这些个女人。 林娘子她倒是不怕,人家发髻都已经盘起来了,那是人妇,而且看起来也不是王伦的妻子,没多大关系。 但是这赵元奴和李师师两个人,给她的感觉就是和王伦暧昧不清的,而且这两个女人也都容貌出众。 尤其是赵元奴,还有着很大的“本钱”。 这让她有了很大的“危机感”。 自小她作为宋徽宗最为宠爱的公主,基本上是要什么给什么的,除了婚事由不得她做主,剩下她想要的还没有得不到的。 结果,在王伦这里,她却感觉到了那种极致的“求而不得”的感觉。 而像他这样的小公主,越是得不到的东西,也就越想得到…… 她暗自下定了决心,这回,自己非得得到不可! 哪怕就只有一回,接着就要回去和那蔡京的狗儿子结婚,自己也算是值了! 不多时,众人走到了县城境内,王伦指挥众人歇马,打尖吃饭,也让牲口歇歇。 闻焕章此时则是找到了王伦,把那雌雄龙虎剑和剑谱拿给了王伦。 “主公,这是昨天那个王道人留下来的双剑和剑谱,这双剑似乎是两把宝剑,至于这剑谱,上面写的是汉隶书文字,叫做雌雄龙虎剑法。” 王伦接回来看了看,汉隶书他根本就不认识,难怪原著里王伦是个落第秀才呢,知识面太窄,看样子也不是个合格的文化人。 “这双剑暂且收下,咱们自己用……剑谱吗……闻先生你这几日受点累,能不能给我翻译一下……” 王伦虽然看不懂这上面的字,但是剑谱中的图谱他看得明白,这些个图谱上的招式可是颇为精妙的剑法。 前世作为一个武者,他怎么能不动心啊! 就在他们谈论之际,赵福金似乎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走了过来,直接以命令的口吻对王伦说道,“你,跟我来!” “什么事情?” 王伦搞不明白赵福金这是做哪样,但是赵福金也懒得解释,直接又以威胁的口吻说道,“我不想说第二遍,不来,你自己承担后果。” 王伦一个头两个大,这个小姑奶奶又怎么了?本以为到了县城终于能送走这尊神了,没想到临分手她又来了这一手。 别管她要干嘛,万一闹将起来,王伦都是吃不了兜着走,王伦只得对旁边一脸懵逼的闻焕章说,“你先去用饭,告诉他们我有些事情要办,用完了饭就等我一阵。” 王伦跟着赵福金走了,来到了一家客栈的一所上房之中,也不知道她什么时候开的。 “公主,现在已经到了县城,你大可以去找县官便可,我等用完了饭,便要上路,就此别过吧!” 王伦一边说,一边闻着这房间中香炉里面略显暧昧的香气,鼻子居然不适的打了两个喷嚏! 这样的人物,早告别早省心啊。 但是赵福金却是不慌不忙,不紧不慢的给王伦倒上了一杯茶水,还不忘记数落一句,“小地方的茶就是比不上宫里的龙团贡品,白秀先生,请先喝喝茶,清清口吧。” 面对着赵福金的不搭话,王伦心有疑惑,难不成这小姑奶奶还有什么要求吗? 在这一心理作用之下,这杯茶王伦都没尝出来是什么味道的…… “白先生,你可知道,贵为公主,其实还有许多身不由己的地方吗?” 赵福金看向王伦,王伦点了点头,“当然,公主作为皇室成员,自然要为皇氏出力,虽说政局上女人插不进去,但是如汉代和亲,历代联姻,则是皇氏女子所能为王朝出力之处,像是唐朝的文成公主,金城公主,就曾走草原入雪域,历代公主,与大臣联姻的,更是数不胜数。” “是啊,我们的婚嫁之事不由自己做主,按说这也是女人的本分,没什么可说的,可是我偏偏不想这样……” 赵福金的脸上生出一丝倔强的神色来,随即含情脉脉的看向了王伦,“而你,白秀先生,却叫我觉得强过天下男人!” 王伦一听这话,当时就站了起来,感觉心不知道怎么,砰砰的跳,这汗水也不争气,全都流了出来。 “公主殿下,这话可乱说不得。” 王伦说道。 “哈哈,何止是说,我还要做呢……” 赵福金此刻也是俏脸酡红,一双大眼睛紧紧的盯着王伦,问道,“难道我堂堂帝姬,样貌不能入你的眼吗?” 此时赵福金的穿着也是换过的,把她衬托得更为美丽。 王伦确实是感觉自下身往上涌起来了一股燥热,似乎根本压制不住,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这问题就在于那香炉里的香气,这香可不是一般的香,而是赵福金贴身太监买来的强效合欢香。 王伦和赵福金在这不透风的屋子里面熏了这么长时间,不意乱情迷已经算是不错了。 而且,王伦刚刚喝的那杯茶里面,也被赵福金下了药,现在他不浑身燥热才怪呢,除非他是个不正常的男人…… 原来是赵福金她自己做主,想要追求一下她自己心目中的“爱情”。 当然了,她心目中对于爱情的概念也很不成熟,打底就是自己从书里看到的那种郎才女貌啊,什么两情相悦安全,甚至还看了很多私奔的故事。 但也正是这些,影响了她,让她想着和王伦来一次“金风玉露一相逢,便胜却,人间无数”的场面。 她的贴身太监自然是全力制止的,奈何自己是使唤丫头拿钥匙,当家不做主,阻止不了,只能照办。 毕竟赵福金已经答应了,这次之后,就乖乖回京去,想到就算是公主不是完璧之身嫁到了蔡京那里,蔡京作为宋徽宗的宠臣,也不敢多放一个屁的。 毕竟,这种政治联姻的政治作用永远是要大于实际作用的,蔡京所要的不过是粘上那皇亲国戚的光,成为皇家的姻亲,这样可以常保富贵罢了。 他是个聪明人,自然不会点破这件事情。 且说那茂德帝姬赵福金,端的是天家贵胄、金枝玉叶,虽年方二八,却似那瑶台玉树临风立,王伦在药力作用下,仔细去看,但见: 乌云叠翠髻,斜插九凤朝阳钗;皓腕凝霜雪,轻笼金丝团凤袖。眉似远山含黛色,眼如秋水浸寒星。步步生莲时,裙裾暗浮牡丹香;回眸顾盼处,鬓边珠玉映烛光。 这帝姬通身如冰雕玉琢,那肌肤白得透亮,直教人疑是广寒宫仙子降凡尘。 便是三伏天里立在日头下,也似披着层薄霜,浑不沾半分烟火气。 这般玉人儿,莫说东京汴梁城,便是把大宋疆土翻个底朝天,也寻不出几个来! 正是:琼楼珠帘锁真容,帝王家养牡丹红。若非前生修得广寒殿,怎得冰魄雪魂入深宫? 这样的天下第一等诱惑,是个男人,谁能把持得住? 虽说色字头上一把刀,但是自古英雄难过美人关啊…… 更何况王伦还有药力在身? 既然是两情相悦,那就走你吧! 半个时辰,一个时辰,一个半时辰,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 没有停止,只有愈演愈烈…… 王伦还不知道,自己在无意之间已经给当朝蔡太师之子的脑袋上带上了一顶“原谅色”的帽子…… 而此时此刻,在酒肆里面吃完饭的众人已经等了王伦一个时辰多了,见王伦迟迟不归,都不知道怎么回事。 “闻先生,刚刚你最后见到哥哥,他去哪里了?” “屠龙手”孙安实在是等不及了,这一个时辰等得他喝了三壶茶水,上了四趟茅厕。 “这……不能说,不能说……” 闻焕章是看到了王伦和赵福金一起进了客栈的,现在又这么长时间没回来,他已经猜到了一点点的可能性…… 但是,赵元奴和李师师还都在场,他不敢说出来。 “唉,对了,那一主一仆也没见到过来。” 张教头突然的话,让赵元奴反应了过来。 是啊,那一主一仆也没有来打尖吃饭,同时王伦还不见了…… “闻先生,我问你,王先生是不是和那个小姐在一起?” 赵元奴猜测起来。 “哪有……你多心了,怎么可能啊……没有的事儿,这是不可能的……想多了,想多了……” 闻焕章虽然比较聪明,但是为人最大的一个缺点就是不会撒谎。 有句话叫做“解释就是掩饰,掩饰就是事实”,就他这欲盖弥彰的话,几乎坐实了王伦和赵福金在一起。 听了闻焕章这么说,简直就算是实锤了,而知道赵福金身份的“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脸色不禁为之大变。 孤男寡女的在一起,能干什么? 孙安脸色一下子变得霎白,而“青面兽”杨志的脸色因为有青胎记,本来就没好看到哪里去,所以相对来说看着还算是不那么明显。 这俩人面面相觑,对王伦,既佩服,又埋怨。 佩服的是他居然敢把当今天子的公主给…… 埋怨的是,他们一群罪犯,惹上了公主这个烫手的山芋,稍有不慎那不就是灭顶之灾吗…… “原以为是个可以托付的人,没想到也是个花心的……” 赵元奴气鼓鼓的站起身来,嘟囔着细不可闻的话语,直接走出店去。 闻焕章就是觉得王伦身边的赵元奴和李师师好像和王伦都有那个意思,所以一直没敢说实话。 现在一看闻焕章更确定了,起码这个赵元奴是对王伦有意思的,有些拈酸吃醋的意味在…… 赵元奴走出酒肆,却发现那个赵福金的贴身太监在街头一家客栈门口正在雇佣马车。 “好啊!原来在这里!” 赵元奴明白,这家伙在这里,那他的主子也多半在这儿,于是气势汹汹的就“杀”了过去。 “你家主人是不是在上面,好啊,她做的好事啊!” 赵元奴的突然出现,直接把太监吓了一跳,他一直都认为赵元奴和李师师应该是王伦的女人。 看见这个场面,太监心中不由得想到,这可怎么办,人家的正宫来捉……不是,不能对公主用这个词汇…… 但是不管他怎么想,这件事情都太难办了! 第34章 春宵虽苦短,情谊却绵绵 “你,你做什么?” 那太监自然是想拦一拦的,毕竟很有可能自己主子那里到现在还没完事儿呢。 奈何其为无根之人,六根不全,手无缚鸡之力,哪里拦得住赵元奴,直接被怒气冲冲的赵元奴推了个倒栽葱。 赵元奴其实对于王伦的感情较为复杂,最开始,两人各取所需,一个是为了逃出金人的掌控,一个需要人当做帮手去捉拿高衙内。 但是,相处了这么长时间之后,赵元奴越发发现,王伦这个男人,不仅不让她讨厌,她还甚至是有点喜欢。 她完全可以离开东京城之后自己走,没必要和王伦在一起。 但是,对于她来说,为什么要跟着王伦走,她自己心知肚明…… 这样的男人,她这辈子也就见过这一个,如果说真要她找个男子相伴,度过余生的话,他希望是王伦…… 而且,这两天关于这个想法可是越来越强烈了,要不然,当时“飞天蜈蚣”王道人把“没面目”焦挺打得半死不活的时候,她会挺身而出,去刺杀王道人。 不就是因为她知道“没面目”焦挺是王伦的兄弟,不想让他死了吗。 归根结底,还是为了王伦…… 结果现在被别人捷足先登了,你说她不气愤吗? 到了楼上,都不用找,没人的客房,那都是敞开着门的,唯有一间是关着的,所以赵元奴也迅速确定了地方,一大长腿就把房门给踢开。 进去之后,正看见了大战“九九八十一回合”的王伦和已经无精打采的赵福金。 “好啊,你们……” 赵元奴刚要开口说几句难听的,却闻到了空气中的一股不寻常的异香。 她立刻停下了手中的动作,仔细的闻了闻,随即脸色大变。 “合欢香?怎么用了这么大的计量,你们两个找死吗!” 赵元奴不禁发怒起来,她在御香楼待了那么长时间,自然是知道各种类似产品的,一闻就知道。 “哎呦……我……我是给他用的……” 赵福金的声音十分特别以及极其的微弱,嗓子的声音就像是脱水了一样…… “原来是你这个小浪蹄子干的好事!等会儿再和你算账!” 赵元奴一边说,一边抓起房间里的茶壶,把一壶茶水浇在了香炉之上,“滋啦”一声,便浇灭了那还在“熊熊燃烧”的合欢香,随即再把窗子打开通风。 其实,说实话,听到了这个信息的赵元奴还挺高兴,因为她知道了王伦其实不是自愿的,是眼前这个小妮子给王伦下了药,属于不可抗力…… 性质大不一样。 “你这小浪蹄子,不知道这些药物有多厉害,哪有一直点着的,那不是一直让他吸吗?这种虎狼之药,用多了会出人命的!” 赵元奴一边解释,一边到了床边,发现王伦已经失去了理智,显然摄入过多了…… “难怪……” 赵福金听到赵元奴一口一个“小浪蹄子”叫她,心里头生气,她从小到大那是养尊处优,什么时候受过这样的气? 但是现在她真的是连还嘴的力气都已经没有了…… “眼底充血,眼皮发红,坏了,他中了药力过多,再不发泄出来,会有性命之危……” 赵元奴焦急的声音都变了。 “哎呦……怎么,怎么发泄?” 赵福金已经上气不接下气。 “你说呢?” 赵元奴没好气的回了句。 “可我……不行啊……” 赵元奴白了赵福金一眼,随即像是下定了什么决心一样,叹了口气,居然流下了两行清泪。 “还能怎么办,我来吧……我不后悔,你这个家伙,遇上你,就是我的孽缘……” 有诗云,“并刀如水,吴盐胜雪,纤手破新橙。锦幄初温,兽烟不断,相对坐调笙。” 又是一个时辰过去,在酒肆的孙安彻底是忍不住了,拍着桌子道,“怎么回事,寨主不回来,赵姑娘也没了影子,闻先生,他们到底是干什么去了?” 虽说“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已经大致猜到了王伦和赵福金一起干了什么…… 但是,赵元奴一去不回,又让他们起了疑心。 倒地是不是那么一回事啊…… “唉,噤声!” 李若水连忙阻止,示意“屠龙手”孙安收声,这可是在县城里面,还把“寨主”两个字说出来了,生怕是官差听不见是怎么? “唉……那我就说了吧,那家小姐和主公……估计已经成了好事,你说赵姑娘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会不会多半也是……” 闻焕章的话,点到即止,给众人留下了不少的遐想空间…… “这话,还是别当着李姑娘的面说了……” 林娘子在旁边提醒起来,因为她也看得出来,赵元奴,李师师这两个女子早晚也得是王伦的人,但是这两个女子不还得是争个大小吗。 毕竟,李师师和赵元奴的情况她已经了解了,都是无家可归,无处可去,李师师离了他们估计生存都成问题,毕竟她只有一个走路都没有力气的身子,也只会讨男人喜欢的手段。 古代男子三妻四妾是指一发妻,二平妻和四个小妾,别看都是妻子,但这发妻和平妻的地位可是天差地别的。 林娘子心说要是王伦逢场作戏和那赵福金春风一度不是不行,毕竟她们还得离开。 可是赵元奴捷足先登,就有可能直接抢占了大位子。 而相比于和赵元奴的关系,林娘子和李师师的关系就更好一点,因为林娘子是小家碧玉,李师师也是琴棋书画,烹饪女红样样精通的女子,和她聊的来。 按照林娘子的看法,虽说李师师是风月场上出身的女子,但是也是干净的姑娘,以传统贤妻良母的角度来看,李师师性格温婉,最为符合。 起码要比赵元奴强多了,赵元奴的性格在林娘子的眼睛里来看,这丫头实在是太过于疯野了…… “嫂子,没事的。” 李师师温婉一笑,根本不以为意,她是个聪明的女人,她当日在御香楼撞破了王伦抓走高衙内的计划,所以被连累着不得不也跟随离开东京城。 其实王伦想要让她直接闭嘴的方式很简单,给上一刀那也就够了,但是王伦并没有这么做,还让她跟着回梁山,也是仁至义尽了。 李师师自然明白,她是一个聪明的女人,明白自己想要活下去,就要付出点代价的,哪怕王伦没有明言,自己也得有所表示…… 这已经是到了这个局面之后,她能给自己找的一条最好的路了,毕竟她只有这么一个走路都弱的身子骨,会的也都是侍候男人的东西。 更何况,王伦文武全才,倒是让她觉得很好,对待她也算是不错了。 还求什么? 所以,她是时刻等着王伦来向她“索取”的,而且她给自己的定位,也没想过什么占大的,只要抓得住王伦的心就行了。 至于之前有多少个竞争对手,她根本就不怕,更何况赵元奴这个对手,她熟悉得很,当初在御香楼,她们就是对头,彼此熟悉对方的套路。 李师师要承认,赵元奴确实有着自己身上所缺少的所谓“长处”,但是她的性格注定了她只能作为一盘子换口味儿的新鲜菜。 但是,她自己是有信心把男人栓住的。 酒虽好,饮少辄醉,饮多了甚至会伤身,饭再淡,却不可或缺啊,一顿也少不了。 此时此刻,精疲力尽的王伦醒来,入手处软玉温香,两个美人在怀,他才想起自己之前干的荒唐事情,不禁让自己颇为羞愧。 “怎么?做了不敢认?” 赵元奴看着王伦的表情,不由得略带讽刺的说道。 “没有……我会负责任的……” 王伦前世也不是什么情场浪子,还是个很纯情的男人,没想到穿越了之后居然饱尝艳福,一时间竟然有些无可适从。 “我不用你负责人,我的责任,你也负不了……” 赵福金的声音也在同一时间响起。 王伦又看向了赵福金,说道,“我知道你我身份差距很大,但……如今已经有了夫妻之实,你已经是我的女人,我自然要对你负责……” 传统的男人责任感此时涌上了王伦的心头,赵福金却说,“我的婚事早就已经定下来了,父皇要我嫁给蔡京的儿子……这是违反不得的,我确实倾心于你,你也两次救我,我才愿意与你来上这一回,但我们终究是不可能的……” “嫁给蔡京的儿子……那奸臣的儿子,能是什么好人……” 王伦居然表现得有点吃醋,毕竟在他看来,赵福金现在和他已经有了夫妻之实,赵福金就算是自己的女人了。 自己的女人到时候还得回去嫁别人,这换了谁谁能受得了吗…… 宋朝公主是不可能离婚的,而且宋朝也不像唐朝,公主可以养七八个面首…… 据《宋史》记载,宋代共有100位公主,其中,绝大多数公主都是作为宗室的女性出嫁。 宋代公主的婚姻则是为了维系宗族利益和家族荣誉,她们多嫁给自己的亲戚或宗族成员,以便在家族中保持地位和影响力。 虽然宋代驸马家族的地位相对较低,但由于政治制度的变化,他们可以通过与公主联姻来获取更多的权力和地位。 而她要嫁给蔡京的儿子肯定是蔡京运作之下的结果,让蔡京也成为皇亲国戚,让其在政治上的地位能够更加稳固完全的政治性婚姻。 “确实不是好人,可他们父子蛊惑我父皇,会讨我父皇欢心啊……” 赵福金说到这,突然转向了王伦,“你要是真的有心欲我,就去应试,我全力助你,你考取个功名,以你的本事,立些功劳,我去求长辈说情,看看能不能嫁给你!” 王伦听了赵福金这话,明白她是真心的。 可是这个做法他是万万不能去做的。 毕竟,这个大宋王朝已经烂到家了,王伦就是进入了朝廷,以一己之力也斗不过那些该死的奸臣,到最后还是改变不了历史。 只能是自下而上的去推翻它了…… 想到这里,王伦倒是有些不知道该怎么和赵福金说了,所谓“无福消受美人恩”啊,人家姑娘这样一片真心对你,结果反过来你跟人家说,我要造你们家的反,还早晚有一天杀到东京城去,夺了你皇帝老子的鸟位? 这话怎么说的出口? 此时此刻,还是赵元奴解了围,她十分差异的开口道,“父皇?她是……” “他是茂德帝姬,当今道君皇帝第五女……” 王伦见瞒不住了,只能说出实话来。 赵元奴惊讶的合不拢嘴,没想到,王伦居然还“攀龙附凤”了…… 赵福金也看向了赵元奴,开口道,“虽然你之前骂我,但……但总算是帮我解了围,我也不计较你什么了……” 毕竟,刚刚在阵地上,猛烈的炮火让赵福金溃不成军,是赵元奴主动帮她承担了大部分都炮火,才保全了她赵福金的“建制”…… “彼此彼此,不过他是不会去给你们赵家做驸马的……” 赵元奴知道王伦的真实身份,略带嘲讽的笑了起来。 “不管怎么,哪怕是做不成夫妻,我也始终念着你……” 赵福金突然拿出一个凤凰玉佩,递给了王伦,口中说道,“这个是我生下来时就佩戴的玉佩,送给你留个信物,不管日后怎么样,只要你拿着这个玉佩到东京城找我,我必然来见你……” “就是做不成夫妻,好歹也可以做一个一世的情人……” 赵福金这边说完,门口却传来了那贴身太监的声音。 “小主子,咱们该上路回去了,不要再耽搁了……” 实际上是这个贴身太监在外头听见了他们里面的谈话,发现公主越说越动情了,万一这男的也情到深处,把公主给拐跑了私奔。 那样自己可是拦不住啊,王伦的战斗力他见识过。 而且回去宋徽宗也得把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了不可…… “春宵苦短啊……” 王伦不由得感叹起来。 第35章 桃花山,惹纷扰 赵福金在收拾好了一切后,便步履蹒跚的上路了,王伦倒是答应了她,不管今后怎么样,都会去东京城看她。 赵福金说了,她也不可能回去之后就迅速的嫁给那蔡京的倒霉儿子,皇室公主的婚嫁肯定是要准备好长时间,讲究良辰吉日的,短时间内是不可能的。 王伦完全可以想办法到东京去,要么干掉那蔡京的儿子,反正也不是什么好东西,要么把赵福金弄走。 总之办法还是有很多的。 王伦也考虑了一下,虽然自己要反宋,但是并不意味着要把宋朝皇氏全部都斩尽杀绝,就像是十月革命杀罗曼诺夫王室一样。 相反,要是真的到了那一天,自己要是真的能娶了赵福金,那没准还能收取宋朝故地的人心和宋朝遗臣的效忠,这种情况在历史上不是没有过。 而当他和赵元奴回到了众人身边的时候,却发现众人看他的眼神十分的怪异。 当然,王伦非常清楚这是因为什么…… 重新上路之后,众人已经是过了黄河,来到了山东地面上,现在有两条路可以选择,一条路是走郓州,直达梁山泊,一条路是走青州,绕路。 本来想着走郓州,但是到了地方却发现,郓州当地各个关卡都在戒严。 理由也很简单,因为当地在搜查逃犯,林冲的海捕文书已经到了郓州了,所以郓州各地已经戒严,搜捕林冲。 在这种情况下,想要从郓州过境,这个怕是不太容易,所以王伦他们只好走了青州,绕路归绕路,但是胜在安全。 只不过走青州可以要多生出一点波折了,为什么呢?因为现在山东各个地面儿上的土匪,就属他青州地区最多。 现在青州有三山最大的匪徒,分别是清风山的“锦毛虎”燕顺,“矮脚虎”王英,“白面郎君”郑天寿,二龙山的“金眼虎”邓龙,“桃花山”的“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他们虽然本事都不大,但是在青州也是盘踞了很久的地头蛇。 王伦倒是不怕他们,以他们这个队伍的实力?,完全不怕这几个山头,甚至王伦还想主动去桃花山这个山头上去拜见一下“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这两个人是和“花和尚”鲁智深有交情的,现在林冲也在水泊梁山上,林冲是和鲁智深交情匪浅的,所以这样也能攀上关系。 王伦想着能不能劝说他们两个带着人马一起上梁山,毕竟他们两个的山头在青州根本就不算是什么大势力,自身实力也不强,属于那种半吊子山头,没啥发展,不如同去水泊梁山。 而且,有杨志和孙安这样的高手在自己身边,也能够彰显自身实力,让他们看看,这样的高手都愿意加入梁山泊,梁山泊自然是大有前程的! 说实话,这两个人在原著里的形象,小气虽然说小气了些,但也挺不错的。 “打虎将”李忠的小气形象主要来自于他在给金翠莲父女时只给了二两银子,被鲁智深说他不爽利。 这就是鲁智深有点做的不对了,他当时是提辖,官身,有钱,可“打虎将”李忠当时是个江湖卖艺的,挣得都是辛苦钱啊,自己也没什么钱,一下子拿出二两银子来,已经算是不少了。 至于“小霸王”周通,他的缺点主要是好色,曾经强娶桃花山下刘太公的女儿,不过也还算是讲理的,还知道去下聘礼给嫁妆,后来被鲁智深强行说了一回“姻缘”,也把好色这个毛病改了,后来在整本书里再也没有好色的相关事迹出现。 王伦明白,他们也都是小人物,哪可能十全十美,但王伦宁愿去争取他们,也不愿意去收另外清风山上的三个人和二龙山上的“金眼虎”邓龙。 因为他们这四个人有个共同的的爱好,吃人。 那清风山上的三个人在原著里抓了宋江就要摘宋江的心肝做醒酒汤,显然不是第一次干了。 至于那“金眼虎”邓龙,本来是个和尚还俗,杀人放火当强盗全无慈悲心肠也就算了,结果也是个吃人的,在“操刀鬼”曹正设计和鲁智深、杨志智取二龙山时,他就表示要活捉鲁智深仔细的割了,心肝下酒吃。 这样吃人的,不是活生生的魔王吗?王伦不仅不要,而且对他们还得做到坚决剿灭! 闲言少叙,到了青州地界,因为知道这里土匪厉害,所以王伦专门带着众人走大路官道一路向那济州府而去,避开各个山头。 走了一日之后,突然发现前方有一处险峻的大山就在官道旁边,绕是绕不开了,只能从这里走过去。 王伦便叫众人小心行事,快速通过,但是无巧不成书,必然得发生点什么,要不然也就不能称为故事了。 路过这座山下,居然相安无事,王伦都感到惊讶,虽然不知道这是哪个山头,但是一看这座山,就是十分险峻的大山,非常适合土匪盘踞,居然没有动静! 但是,动静不是没来,而是迟到了,当天夜里,在王伦他们下榻于距离此山十五六里地的客栈之中,意外就发生了。 王伦本来躺在房间里面根本睡不着,他还在想着赵元奴和赵福金的事情。 此时月正当空,时正午夜,外头叫月光把地上照得一片银白。 突然,王伦感觉一道黑影从窗户外面闪过,一闪即逝。 王伦立刻坐了起来,但是也还在想,会不会是个什么小动物的影子。 可是,旋即院内的马棚子里面就传来了自己马匹的嘶鸣之声。 王伦顿时就警觉了起来,因为这匹马的声音正是他的坐骑。 别看自己穿越来之前,王伦这个梁山泊寨主当得十分拉胯,但是他给自己摆排场可一点都不含糊,尤其是在坐骑上。 现在这匹坐骑,据说是王伦以前用大价钱从辽国境内买来的,是一匹宝马良驹,名叫盗骊,是古代名驹,乃关外名马,体格健壮,千里绝群,脾气暴烈,极难驯服。 《山海经??北次三经》有云︰“马成之山有兽焉,其状如白犬而黑头,见人则飞,其名曰天马。” 相传其为周穆王八骏之一,颈细,色浅黑,难得一见的好马。 而王伦也对此马非常的喜爱,于是赶紧跳到了窗户旁边,去看外面的情况。 原来,是三个黑衣人正在偷马,但是自己这匹盗骊性格刚烈,难以制服,所以叫了起来。 “呔!胆敢偷我的宝马!” 王伦拽出巨阙剑便冲了出去,三个做贼心虚的黑衣人见到王伦冲了出来,吓得不轻,当时就惊得不知道怎么办好了。 其中两个人最先反应了过来,跳上院墙,跳墙跑了出去。 而唯一反应慢的那个就十分倒霉了,被王伦靠了上去,先是一拳将其打翻在地,直接吐了两颗门牙出来,随即便被王伦用宝剑横在了脖子上。 “哎呦,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 那人被打得牙齿都掉了,现在是口齿不清,只能跪地求饶。 “好贼子,敢来偷我的宝马,说,是何方蟊贼!” 王伦正在质问之时,“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也听到了动静,拿起刀剑就冲了出来。 “好汉,我说,我说,我是附近桃花山寨上的喽啰,只因为你们今日路过我们桃花山下,喽啰看见了好汉的宝马,就回去报告了我们二寨主……” “我们那二寨主,平生最喜欢宝马,所以就叫我们夜里来偷,没想到好汉如此了得,居然在太岁头上动土,饶命,饶命啊……” 王伦一听,明白了,闹了半天今天路过的那座山就是桃花山啊! “桃花山,是李忠和周通叫你来的?” 王伦继续质问。 “是,是,咦?好汉认得我家寨主?” 王伦没有继续回答,闹了半天他们两个惦记上自己的宝马了! 这倒是也难怪,原著里这“小霸王”周通的另一个爱好就是喜爱宝马,在他告别了好色爱好之后,似乎这个爱好也就成了他唯一的爱好。 原著里“双鞭”呼延灼的连环马兵败于梁山泊钩镰枪之下,流落青州时,他的那匹御赐的踢雪乌骓马就曾在桃花山下被“小霸王”周通派人给偷走了。 “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正想要去找他们两个,自己倒是送上门来了,说,你那两个跑掉的同伙,是不是回去通风报信去了?” “是,是,偷马不成,我家两个寨主,不多时肯定会带兵前来……” 那喽啰小心翼翼的说道。 “哥哥,快走了,要是他们来了七窝八代的一群人,再走就来不及了!” “屠龙手”孙安闻言,立刻上前劝说道。 王伦不屑一笑道,“凭他李忠和周通,还不是怎么想兄弟的对手,你们不知道,这两个人和渭州城三拳打死镇关西的鲁提辖有些交情,而鲁提辖与林教头又是好朋友,我想看看能否借着这层关系,劝说他们一起梁山入伙。” “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对视一眼,又对王伦说,“哥哥,怕是困难吧,常言道,宁为鸡首,不为牛后,他们在自己的山头上,自己说了算啊,何必去梁山泊受我等的管制呢?” “你们不知道,这青州地面上山头林立,常有纷争,这两个人武艺寻常,没办法开疆扩土,而青州当地的官府也颇为厉害,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他们两个还是对手,但是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和青州统制官‘霹雳火’秦明都不是等闲之辈,他们哪里是对手,早晚有被剿灭的危险。” “小李广”花荣和“霹雳火”秦明的名声在江湖上都是有一号的,杨志和孙安听了王伦的说法,也是表示认可。 “所以,他们在此地的生存环境也是朝不保夕,他们既然前来,我们又想要收他们为己用,自然是要表现出我们远超于其的实力,让他相信我们能够庇护他们,然后再表明身份和立场,便可事半功倍。” 王伦说完,“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都知道了王伦的计划,于是异口同声道,“好,不就是显露一下我们的本领吗,哥哥放心!” 于是,王伦把老弱全部留在了客栈内,自己带着“青面兽”杨志和“屠龙手”孙安两人主动走到了桃花山到此的路是上进行等待。 不多时,果然就如那个喽啰所说,自桃花山那边,来了一堆举着火把的人,能有大约五六十个人。 “就是你们抓了我的兄弟,快把人放了,献出那匹宝马!” 上前喊话的人手持一杆绿沉枪,鬓边还插着一朵海棠花,看见了王伦骑着的那匹宝马,眼睛都直了。 估计这个人就是那“小霸王”周通,而那在旁边身材比周通略微壮硕点儿的,一个就是那个“打虎将”李忠了。 “废话少说,想要马,手下见真招,想要我的宝马,没点本事可不行!” 王伦话音未落,那“小霸王”周通就被惹毛了,大喝一声,“你这书生,怕不是找死!” 果然,他们这些人看到了王伦的形象,就感觉是个白面书生,文弱可欺,似乎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家伙。 “哼!” 王伦刚要拔出巨阙剑来,“青面兽”杨志就拔出杨家宝刀,说道,“寨主,洒家去陪他玩儿玩儿!” 说罢,杨志挥刀而出,直接迎上了周通。 “认得洒家吗?” “青面兽”杨志问道。 “小霸王”周通则是极其嚣张的回了一句,“哪个认识你,看你长得三分像人,七分像鬼,脸上一大块青胎记难看的像是个鬼,爷爷上哪儿去认识你这样的东西!” 别说,不管他“小霸王”周通的武艺究竟如何,他这嘴可是够损的,说话难听,可是直接把“青面兽”杨志给惹怒了。 “小子!你太过无礼了!” “青面兽”杨志手中的宝刀寒光闪闪,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砍向了周通。 第36章 论天时地利人和 “你爷爷我名号叫做小霸王,就是无礼怎地?” “小霸王”周通颇为嚣张,“青面兽”杨志则是微微点头,冷笑一声道,“好个小霸王,有胆的来,十招之内,我叫你变成个小王八!” 因为怒气,杨志脸上青记在火光中更显狰狞。 “呦呵!你还敢骂我,找死你!” “小霸王”周通绿沉枪挟着风声刺来,枪尖寒星在夜色之中反射星光,不是什么高明枪法,正是"青龙献爪"的招数。 "叮!" “青面兽”杨志虽然是步战,但根本不怕,按说骑兵打步兵,这是会占据优势的,但在双方实力差距实在太大的情况下,这点儿完全几乎可以忽略。 就像是鲁智深和武松,都是经常步战,不骑马,但是对手在他们面前就是骑牛都没有用,就一个字——死。 但见杨志身形不动,刀背轻磕枪杆,火星四溅,那周通的长枪差点被打得倒飞而归,险些拿不住了。 “啊?” “小霸王”周通被打得没头没脑,还没弄明白是怎么回事,但见“青面兽”杨志身形微侧,宝刀顺着枪杆斜削而上,刀锋过处,枪缨纷纷断落。 “小霸王”周通慌忙抓住缰绳,控制战马后撤,但还是晚了一步,枪杆上已多了两道深浅不一的刀痕,恰似一个“二”字。 这是赤裸裸的嘲笑。 "第二招,你就已经不行了,还小霸王呢,霸王像你一样,非得跳河。" 杨志冷笑声起,搅动得“小霸王”周通这心里头没有了底气。 杨志的刀势又忽变,转守为攻,刀光如瀑倾泻,脚下步伐突进,直接贴近了周通。 “小霸王”周通只见眼前银芒乱闪,想要举枪去防,可是自己根本都看不清楚对方的刀法,刀往哪里落,他的眼睛根本捕捉不到,更别提防御了。 周通耳中只是听得"嗤嗤"声不绝,胸前衣襟竟被削成蝴蝶纷飞,露出贴肉缠着的牛皮软甲。 这得亏是杨志并没有杀他的意思,不然只怕早已死了,变成了片皮鸭子! “打虎将”李忠在旁边看得心惊肉跳,见势不妙,出手相助,梨花枪抖出碗大枪花:"贤弟退后!" 要论本事,这“打虎将”李忠自然是要比“小霸王”周通强上不少,当即冲上前去,枪出如龙直取杨志肋下命门。 却见那口宝刀倏然回旋,刀背拍在枪尖三寸处,正是杨家"回风拂柳"的绝技。 李忠顿觉虎口发麻,枪杆嗡嗡震颤如同活蛇。 “打虎将”李忠为之一惊,平生所见的高手之中,少有此等实力者,唯有那“花和尚”鲁智深有这么大的本事! “哥哥,一齐战他!” “小霸王”周通大喝一声,随即与李忠便双枪合璧,左右夹攻。 “青面兽”杨志长啸一声,刀法陡变刚猛,月光在刀身上流转如活物,竟似有千百个银环在刀光中明灭。 这是杨家刀法秘传的"破阵八式",当年杨老令公雁门关外连破辽军八员大将的绝技。 "瞧好了!" 杨志忽然卖个破绽,收刀入怀,“小霸王”周通大喜以为得隙,绿沉枪毒蛇般噬向杨志咽喉。 却见刀光自下而上撩起,夜空里响起清脆断裂之声,周通手里那条绿沉枪的枪头居然冲天飞起,深深钉入旁边的一颗槐树树干之中。 “好刀!” 周通看着自己齐茬被砍断的枪杆,不由自主的竟然给敌人喝彩了起来。 “打虎将”李忠的梨花枪此时正趁机刺到杨志背心之前,却见这青面汉子一个“夜叉探海”,回身反手一刀,便劈在枪杆七寸。 用坚硬木料所打造的枪杆应声而断,断口平整如镜。 刀势未尽,刀背顺势拍在李忠肩头,将他震得拉住了缰绳,尽力想要不跌下马背,结果反而拉着他的战马连退七步,随后连人带马丢一跤坐倒在泥地里,狼狈至极。 月光照在杨志的宝刀上,刃口灿若霜雪,四周火把被刀气激得明灭不定,五十喽啰鸦雀无声。 王伦在旁看得真切,那二十七个回合里,杨志的刀锋始终距二人要害不过三寸,竟似猫戏鼠般游刃有余。 这个就叫专业! 王伦轻抚盗骊马的鬃毛,宝马昂首嘶鸣,声震四野。 这嘶鸣声里,桃花山众人手中火把齐齐一颤,这也代表着他们的内心的动摇,就像是这火把一样。 “好小子,弟兄们,都给我上!” “小霸王”周通新换了一杆枪,想要开展群殴。 “慢!且慢!” 而此时此刻,“打虎将”李忠爬了起来。 他阻止了桃花山的喽啰,看了看眼前的杨志。 因为李忠想起来了,这江湖上有个叫“青面兽”杨志的好汉,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杨令公的直系子孙,就是脸上老大一块儿青色胎记,所以被人称为“青面兽”。 眼前的这家伙刀法这么厉害,不会就是杨志吧? 于是,“打虎将”李忠抱拳询问道,“阁下可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青面兽杨制使?” 杨志哼了一声道,“还算你有见识,认得洒家!” 李忠立刻换了一副笑脸道,“原来是杨制使,难怪刀法如此了得,小弟两个有眼不识泰山,受我们一拜!” 李忠说罢,便拉着周通一起要下拜。 杨志却伸出手来,制止了他们两个人的行为,说道,“且慢,要拜也不是拜洒家,洒家现在是梁山泊的人,我们大头领在此,你等要拜,去拜我们大头领!” “大头领?” 李忠和周通没有反应过来,杨志便用手一指,解释道,“这位便是我们梁山泊寨主,白衣秀士王伦王头领。” “哦,原来是王头领到了!” 要说他“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怎么可能没有听说过同样在山东地面上占山为王的“白衣秀士”王伦呢? “二位兄弟,不打不相识啊,你们的兄弟要偷的就是我的宝马。” 王伦驱马上前,李忠立刻说道,“误会,实在是误会,王头领,误会啊,这样,都是江湖中的同道,我们请王头领上山吃酒赔罪如何?” 说实话,之前他们两个是看不上王伦的,就是因为江湖上王伦那老生常谈的臭名声…… 但是,眼看着王伦的梁山泊上居然还有“青面兽”杨志这样的高手,他们两个也不敢不恭敬。 “好,那就叨扰了,孙安兄弟留下,我和杨制使随他们走一遭。” 王伦这回留了个心眼,让“屠龙手”孙安留下,以防不测,上次“飞天蜈蚣”王道人的偷袭差点把老弱妇孺给团灭了。 自己和杨志的战斗力,完全可以压制桃花山上的这两个头领,没有必要再多去了。 “王头领,杨制使,请!” “打虎将”李忠此刻倒是没有别的意思,就是想要搞好关系赔罪,他知道自己的桃花山实力不大,也惹不起有杨志在梁山泊,既然惹不起,还不如双方都交个朋友呢。 多个朋友多条路,多个冤家多堵墙,这就是“打虎将”李忠的生存之道。 却说那王伦与杨志随着李忠、周通上了桃花山,李忠和周通平日里虽然小气,但是在这节骨眼上还是够大方的,直接把山寨里面所有的好酒好肉都给端上来了。 王伦也看得出来,确实这俩人是有意思交好梁山的。 “王寨主,我们都是在山东地面上聚义,往日里不曾相会,只是彼此闻名,今日我李忠敬你一个,愿与王寨主交好!” 李忠主动拿起杯中酒,敬了王伦一杯。 随即,李忠再度满上,又给杨志敬酒,询问道,“久闻杨制使在东京做官,不知道什么时候上了水泊梁山啊?” “一言难尽,干!” 对于伤心的往事,杨志不愿意再提,只是干了一碗酒。 王伦适时开口道,“二位兄弟肯定是以为我们水泊梁山现在还是和以前一样,算上我只四个头领,这就大吃特吃了,我梁山可是近期兴旺发展,今非昔比了!” “愿闻其详!” 李忠和周通两个人被提起了兴趣,当时就想要了解一下。 “前些日子,东京城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遭高俅所害,在柴大官人推荐之下,已经加入我梁山泊,我又收服了石碣村阮氏三雄入伙,如今杨制使也上了梁山泊,还有屠龙手孙安兄弟,轰天雷凌振兄弟,没面目焦挺兄弟,还有东京城名士闻焕章,李若水。” 王伦这一说出来,引得周通连连咋舌,“这可都是名震一方的英雄好汉啊,都肯上梁山?” 从周通的话语里面,可以听出来几分不信任的味道,毕竟在他看来,你王伦也没什么本事,怎么可能笼络得住这么多的英雄好汉呢? 就凭你占据的水泊梁山地盘大一点吗? “当然,洒家作证,难道还是虚的吗?” 杨志把杨家宝刀往桌子上一放,刀鞘和桌面碰撞出声音来,周通立刻就闭嘴了。 “没想到王寨主的水泊梁山兴旺发达,反观小弟的山头,不过是混碗饭吃,苟延残喘罢了!” “打虎将”李忠叹了口气,他和周通的实力一般,所以现在他们桃花山的影响力也不大,打的动作不敢有,害怕引来官府的征讨,小的动作他们又看不上,玩了也没什么意思。 夹缝生存,这就是他们现在的状态。 “李忠兄弟,你知道你们为什么不能成事吗?” 王伦主动吊起了李忠的胃口,随即就开始解释起来。 “要成大事,要占据这天时,地利,人和三者,其中,天时,拿你桃花山和我水泊梁山相比,天时就是当地的环境。” “我水泊梁山在济州府是唯一的一处山头,没有与其他山头的纷争,独占一处州府取用,同时济州府官军实力又不强,便于发展,我便是占据了天时。” “而你们,桃花山在青州地面上,可谓是内忧外患,内,则是在青州地面上还有大大小小好多山头,有名的清风山,二龙山与你们明争暗斗,小山头也不少,少不了勾心斗角。” “外,则是青州官府军力太强,兵马都监镇三山黄信,你们两人还可以对付,但是清风寨知寨小李广花荣,还有青州兵马统制官霹雳火秦明,都是闻名江湖的高手,若是他们来剿灭桃花山,你们可以抵挡吗?” 王伦说的在理,李忠和周通面面相觑,想当初他们也见识过“霹雳火”秦明的那条狼牙棒前来剿匪,真是厉害,他们差点被打死,要不是桃花山地势险要,就完蛋了。 “再说地利,我水泊梁山幅员辽阔,方圆八百里水泊,易守难攻,进可攻退可守,一望无际,是上佳的宝地,只要在内屯田,满足军需,任你十万大军来围,也是无济于事。” “你们桃花山虽然也是山势陡峭险峻,只有一条路上下山,可是有个致命的弱点,水源。” 王伦加重了语气,“刚刚上山的时候,我看了一下,他们山上没有泉水井水,用水取的是山下的河水,试问,若是把你们包围在山上,断了水源,或者是在河水里下毒呢?所以你们这地利,最有缺陷……” 李忠和周通听得直接变了脸色,是啊,想当年马谡失街亭的故事他们都听说过,不就是因为驻扎山上,被断了水源吗? 他们两个已经服了,已经认为,桃花山不是一个好的居住之地了…… “至于人和,我水泊梁山上,林教头,杨制使,孙兄弟陆上可以一敌百,水战可阮氏三雄劈波斩浪,出谋划策,还有东京城名士,至于二位的桃花山,二位兄弟文无孔孟之才,武无孙吴之妙,只怕再在青州待下去,难以生存……” 王伦这一说,李忠听得脑袋都大了,直接开口道,“王寨主,你要是不说,我们还真看不清楚我们桃花山有这么多弊病……要是有朝一日官府再来围剿,真的是会兵败如山倒啊……请王寨主给我们弟兄指条生路如何?” “唉,两位兄弟,你们这里没有占据天时地利人和,可是,不是有地方能够占据这三者吗?树挪死,人挪活啊……” 王伦时至如今,终于把目的给说了出来。 第37章 显威力,谋二龙 “嗯……” “打虎将”李忠也不是笨到家的人,也能听明白王伦话里的弦外之音,其目的无疑是让他跟着自己也上梁山罢了。 这个提议到并不是让他李忠所不能接受,虽然现在桃花山上他和周通说了算,但是他们在青州官府的力量下自保能力欠缺,保不齐什么时候就会当俘虏。 正因如此,当初“花和尚”鲁智深醉打“小霸王”周通与李忠相逢之时,李忠才会把鲁智深给请上桃花山,想让他当山寨之主,也好得到一个高级战力,抱一只大腿。 只可惜当初“花和尚”鲁智深就没有同意,他也只好作罢,但这也确实侧面印证了他李忠也不是贪恋这桃花山寨主之位人,多少有点长远的眼光。 此刻,李忠权衡利弊起来,要说这上梁山,虽然自此之后要低伏做小,归王伦管辖,但是王伦手下高手如云,莫说当地官府奈何不了,就是东京城派朝廷大军来打,配合水泊梁山易守难攻的地形,也能分庭抗礼啊…… 虽然李忠能这么想,但是心里头还是有些游移不定…… 王伦也看出来了他的犹豫,于是开口问道,“李忠兄弟,你觉得我们水泊梁山日后要做什么事情?” 李忠被问得一愣,随即尴尬一笑道,“这,小弟怎么知道,请哥哥明示!” 王伦站起身来,开始了滔滔不绝。 “如今天下,主昏臣庸,异族林立,觊觎中原,朝廷腐败,民不聊生,而兵不能战,已经到了改朝换代的地步。” “而大宋北有大辽,大金,南有安南,大理,西南夷,东有高丽,扶桑,西有西夏,吐蕃,若是宋朝积贫积弱,这些异族群起攻之,岂不又是一次五胡乱华,二位,五胡乱华的惨剧可曾听说过?” 王伦的话引起李忠和周通一阵恶寒,他们两个文化程度不高,但是这五胡乱华之事还是听说过的,那五胡乱华期间的惨烈程度,他们都有所耳闻…… “如今朝廷,已经不行了,那我们只有替天行道,那何为替天行道,便是承天意,顺民心,行王道,持正气,既然他们赵家不行,我便推翻了他,替天行道,这就是我们要做的事情。” “而日后能够成事,二位兄弟也自然也能封妻荫子,名留青史了!” 王伦抛出的许诺,确实让人浮想联翩,李忠和周通听到了王伦的远大志向,一时间也是非常的心向往之。 这就是中国自古以来的一个惯例,别管是贩夫走卒,还是什么市井小民,只要是男子,心里头总是埋藏着一个所谓的“英雄梦”,这是不分年龄和地域的。 也许,汉朝的男人期望成为卫青,霍去病,班超,唐朝的男人希望成为李靖,薛仁贵,徐世绩,宋朝的男子们也希望成为当年的杨令公,狄青啊! 李忠思索片刻,终于开口道,“听君一席话,胜读十年书啊,我们有心加入水泊梁山,只是尚有一个疑虑……” 李忠的眼睛始终都是在王伦身上扫动,他的这一动作,也让王伦明白,他这是担心王伦没有能力领导梁山。 这也难怪,毕竟是说归说,做归做,王伦说的天花乱坠,可是到底能够做成怎么样,谁也说不准不是。 更何况,人与人之间的偏见其实是很难消除掉的,王伦的名声在江湖上那也算是臭了大街的,一时半会儿这个负面影响都消除不掉。 李忠和周通有疑虑,怀疑自己的能力,这也十分正常。 “那二位兄弟也就是怀疑我王某的本事究竟如何了,不知道我能不能使唤得动这些高手,又有几分文韬武略了……” 王伦也不傻,自己直接说出了这些话,倒是比让他们两个说出来强得多。 “打虎将”李忠听了王伦这么说,立刻赔了个笑脸说道,“哥哥,也不是我二人多心,只是我们桃花山寨上的这几百个兄弟,也都是附近的农户,被逼无奈,年景不好,上山讨口饭吃,没有做过什么太伤天害理的人,小弟总得对他们负责不是……” “明白,兄弟所言,合情合理,那我究竟如何去做,才能获得二位兄弟的信任呢?” 王伦的这句话,直接又把李忠和周通两人给问懵了,这个问题他俩还真没想过。 “我看,不如这般,这青州三山之中,除了你们桃花山,还有清风山,二龙山,这二龙山距离你们最近,你们给我些喽啰听用,我去打下那二龙山,收服了那二龙山上的人马,展示一下我王伦的本事,你们在决定随不随我上梁山,如何?” 王伦话音刚落,李忠和周通不由得都笑了出来,齐声说道,“哥哥,你说笑了,那二龙山上的金眼虎邓龙虽说武艺肯定不及杨制使厉害,但是二龙山山势险要,上下山只有一条路,若是闭了关口,便上一两千兵马也上不去啊!” “去年州府派兵来剿灭,围了小半个月,也没能奈何得了这二龙山上的人,只能撤退,他们可是数千兵马,岂不远比我们桃花山几百人马多得多了。” 李忠说的,都是实情,王伦自己也是熟读《水浒传》,非常清楚这些相关的事情。 不过,力娶不成,不代表不可以智取…… 原著里面就是那“操刀鬼”曹正,用计谋直接智取了二龙山。 答案已经都摆好了在那里,好好抄就行了。 “不怕,二位兄弟,要打,就打他难打的,不然怎么能显露出我的手段来呢?二位兄弟,给我五十个喽啰相助,我七日内便可拿下二龙山,你我三人,击掌为誓,若是我输了,再不来打扰,若是我赢了,二位兄弟入伙梁山,怎么样?” 王伦一边说,一边伸出了手掌,李忠思索着,要是王伦输了,于他们两个来说也没什么坏处,但是王伦要是赢了,也证明了王伦的实力非凡啊! 要是他真的能做到仅仅拿五十个人就把二龙山给拿下了,那得是有多大的本事? 那样,他们两个带着桃花山的弟兄去跟着王伦,那也不算亏了,跟着这样一个有能力的首领,也能预料到他们今后也会大有前程。 “好,赌了!” 李忠和周通立刻和王伦击掌立誓,当即就让人去客栈把老弱妇孺接到了桃花山上,在桃花山上还是更安全一些的。 至于“小霸王”周通吗,虽然他有些好色,但是这人也知道朋友妻不可欺,所以林娘子、李师师、赵元奴这些角色女子,他也是不会去碰的。 道义和义气这东西,这两个人身上都有,只是相对来说有点小气,这也是算不得什么大毛病。 王伦将杨志和孙安叫来,带着那五十个小喽啰,在第二天天光放亮之时,便离开了桃花山,往二龙山山下前去。 首先,王伦要做的事情就是——再找一个帮手。 这二龙山下的镇子里面,还藏着一个可以争取到人,这个人就是“豹子头”林冲的徒弟,“操刀鬼”曹正。 他在原著里面本来是开封府人士,替财主到山东做生意,因赔光本钱回乡不得,便入赘一青州二龙山附近的农家做赘婿,开了一家酒店。 后来杨志在黄泥冈丢失生辰纲,欲投奔梁山,途中在曹正的酒店吃酒,却无钱付账,便想赖账离去。曹正追上,打斗二十余合,不敌落败。 能够和“青面兽”杨志打上二十多回合,这个战绩在地煞星里面也算是很不错的战绩了,作为林冲的徒弟,也不算丢了林冲的脸面。 而且此人头脑灵活,别看他是个杀猪的屠户出身,但是脑子很灵光,能够出谋划策,是个挺伶俐的人,上梁山之后一直居然在负责屠宰牲口,简直是屈才。 王伦准备先去把他给收服了,然后一起去打二龙山,毕竟他师父“豹子头”林冲还在水泊梁山上,他还能不来吗? 王伦先是派出去了小喽啰搜寻,不到一个时辰,他们就已经打听到了曹正家酒店所在的位置,众人便赶到了曹正家的酒店。 刚到地方,就看见一条大汉在院子里面手持剔骨尖刀,正在案板上挑筋剐骨。 不过,看他手中屠刀的路数,还真有那么一点儿“庖丁解牛”的气势。 不用想,这位肯定就是“操刀鬼”曹正了。 王伦径直走过去,那“操刀鬼”曹正一抬头,见了王伦,立刻放下屠刀,招呼起来。 “呦,客官请里面坐,不知道客官要用什么酒饭!” 王伦微微一笑,开口道,“不吃饭,就来找你操刀鬼曹正兄弟。” “咦?客官怎么知道我的名字,我不曾与客官相识啊!” 曹正一边在围裙上抹着手上的血,一边询问起来。 “哈哈,你我不曾见面,但是你师父林冲却在我的山头上。” 王伦话音刚落曹正一听,这脸色就为之一变,忙问道,“阁下是……” “在下是水泊梁山的寨主,白衣秀士王伦,你师父林冲就在我那里落草。” “原来是王寨主,有失远迎,快,屋内请!” 曹正是个精细人,当即把王伦一伙请进了屋里,叫自己浑家和家人端茶倒水,整顿酒菜招待。 而王伦则是先把他师父“豹子头”林冲的遭遇和那“操刀鬼”曹正说了,“操刀鬼”曹正听完,唏嘘不已,大骂高俅和高衙内无耻之徒。 “王寨主,这么说,我师娘是您救出来的,还活捉了那高衙内!” “正是,现在人都在桃花山寨上,你倒是不用担心。” “王寨主,你把那高衙内交给我,我把他活活剥皮抽筋,给我师父报仇!” “操刀鬼”曹正这个徒弟倒是够孝顺的。 “曹正兄弟,杀高衙内容易,杀高太尉难,得等到我水泊梁山有实力打到那东京城才行啊,现在我来找你,一是想让你也入伙梁山,二是有件事请你帮忙。” “操刀鬼”曹正一听,直接拍着胸脯道,“没说的,你王寨主如此仁义,我师父也在山上,我曹正早晚都要去投奔梁山,王寨主有什么事情要我办,但说无妨!” “好,兄弟爽快,是这样……” 王伦再把自己和桃花山上“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的事情和“操刀鬼”曹正说了,曹正听完了,也是紧皱眉头。 “王寨主,这二龙山易守难攻,可是不好对付啊,只有五十个,断然是打不下来,不知道王寨主有没有什么好办法?” 曹正看着王伦胸有成竹的样子,知道他显然是已经有主意了。 “我的主意是混进二龙山,再坚固的堡垒,也都最容易从内部攻破,我的意思是叫孙兄弟或者杨制使两人中的其中一个扮做要去抢占二龙山山头的样子,引诱那邓龙出来交战。” “然后,故意打伤了邓龙,让他们救那邓龙回去,关了上山的路,再隔上个两天,我们便把人绑了,你和我与精干喽啰扮做你的伙计,带着人去二龙山下。” “到时候就说,此人来你店里吃酒,不给钱不说,吃醉了之后还说他之前打伤了二龙山寨主,早晚夺取了二龙山,把附近的村坊都给洗荡了,你们是二龙山治下的民众,便把他给灌醉了送到二龙山,请邓龙寨主发落……” 这就是原著里面“操刀鬼”曹正给鲁智深和杨志所出的计策,“操刀鬼”曹正听得明白,茅塞顿开道,“哦,我明白了,明白了,其实王寨主是想借着此由头上山,然后直接干掉那邓龙,夺了二龙山!” “不错不错,曹正兄弟真是一点就通啊,蛇无头不走,鸟无头不飞,邓龙一死,我们再杀掉了邓龙的副手与那些负隅顽抗的,到时候他们这些二龙山的喽啰,怕也是不敢再反抗,便可顺利拿下二龙山了。” 王伦这边说完,又看向了“屠龙手”孙安和“青面兽”杨志,询问起来,“二位兄弟,哪个愿意去二龙山下挑战,走上一遭啊!” 第38章 抛砖引玉 “杨制使这相貌太过出众,怕人认出他来,还是我去吧!” “屠龙手”孙安抢先答道。 “好,那就让孙安兄弟来走一遭,你去那二龙山下打伤他两个喽啰,再骂一骂阵,就说是来夺二龙山的,叫邓龙前来答话,再把那邓龙打伤,切记,不要杀他,倒是要放他回去,成全我等的计策。” 王伦这边吩咐着,“青面兽”杨志却提出了异议,“寨主,万一那邓龙不上钩怎么办?” “此人生性残暴,只有孙安兄弟一个人来,他肯定不肯放过,必然会下山来迎战,届时将计就计……” 王伦很清楚,在原著里面,这个“金眼虎”邓龙虽说是个和尚还俗,但也没有半点慈悲心肠,把二龙山宝珠寺的和尚全杀了,还吃人,这样的人不上钩才怪呢! 于是乎,在“操刀鬼”曹正家吃了酒饭,“屠龙手”孙安酒足饭饱,便一个人骑着马来到了那二龙山下。 “屠龙手”孙安往上一看,确实,这座二龙山确实山势险峻,比那桃花山还有强上不少,更高,更险峻。 山顶上面有座建筑,一看就应该是那宝珠寺,至于水水源,应该是山上有水源,因为下面确实没有看到任何河水和溪水。 有水源,还易守难攻,这条件就比桃花山要好很多了。 而二龙山下,则是一个木制的寨栅,几十个小喽啰在那里守护寨门。 不过,也没有人来攻山,他们也都百无聊赖的,在那里聚在一起喝酒。 而“屠龙手”孙安的突然到来,也引起了他们的注意,因为正常人知道这二龙山上有土匪,那都是避之不及,今天居然还有一个主动上门的。 “呔!哪里来的鸟人,快滚!” 不过,他们也没把孙安以为成什么厉害人物,只是把他当做了一个外地来的,不知道二龙山虚实的傻大胆,想把他骂走。 “鸟人?哈哈——” “屠龙手”孙安冷笑一声,从口袋里拿出块小银角子,看准了那骂人的喽啰,把这银子当做了暗器一般向那小子打了过去。 “哎呦!” 孙安的手劲那可是够大的,直接打在了那小子门牙上,两颗门牙立刻报销了! “啊!啊!我的牙!我的牙!弟兄们,砍死他!” 那丢了两颗门牙的小子口齿不清的嚎叫起来,满嘴流血,是既生气,又生疼啊! “哪里来的畜生,敢来此找野火吃!” 其余的几十个喽啰一时间都拿起了刀枪剑戟,一窝蜂似的冲向了“屠龙手”孙安。 “屠龙手”孙安稳坐雕鞍,丝毫都没有把这些人看在眼里。 这几十个人围拢上来,手里的家伙事也都是五花八门,刀枪剑戟,斧钺钩叉,简直都能凑够一整套十八般兵器了。 这一下子,砍的砍,劈的劈,刺的刺,扎的扎,剁的剁,砸的砸,敲的敲,一股脑儿的都往“屠龙手”孙安身上招呼下来了。 没有一点点迟疑,面对这种情况,“屠龙手”孙安做出了完全符合本能的行动。 但见那“屠龙手”孙安仰天长笑,双足轻点马镫,整个人如白鹤掠水般飘然落地,直接就跳出了这些人的包围圈。 这个就叫专业! 孙安手中吗紫电、青霜二剑自腰间弹出时带起两道寒芒,恰似惊雷撕开阴云。 他手腕微抖,剑锋在日光下织就一张银网,冲在最前的喽啰只觉虎口剧震,手中朴刀已断作两截跌落尘埃。 "叮叮当当"的脆响连成一片,七八杆长矛应声而断。 有个机灵的喽啰抄起铁链想缠他右腕,却被青霜剑顺着链身反削而上,剑脊拍在腮帮上,半边脸登时肿成猪肝色。 “屠龙手”孙安身形如陀螺急旋,两柄宝剑化作绕身游龙,所过处木枪杆裂、铁刀卷刃,三十余人的兵刃竟在二十个呼吸间尽数报废。 真是堪比“龙卷风摧毁停车场”,迅雷不及掩耳之势! 尘土飞扬中,忽闻裂帛之声,却是紫电剑挑破三件皮甲却不伤肌肤。 “屠龙手”孙安故意卖个破绽,任两个莽汉扑来,剑柄倒转往他们膝弯轻轻一磕,那二人便如滚地葫芦般跌作一堆。 有个头目模样的见势不妙转身欲逃,孙安脚尖挑起半截断矛,精准地钉在他裆前三寸,吓得那人两股战战瘫坐在地。 就这么短短不到一柱香的时间,“屠龙手”孙安就把这些人全都给打趴下了。 对于,他们这样的高手,以一敌百,打这样的喽啰真是不在话下。 "回去告诉邓龙!" 孙安甩去剑上的血迹,青霜剑尖挑起地上的刀掷还伤牙喽啰,"叫邓龙滚下来受死,二龙山的新主今日便要上山收账!让他乖乖的滚下山来!" “屠龙手”孙安的威慑力简直让那个喽啰腿肚子直转筋,也顾不得躺在地上的剩余同伴了,简直是手脚齐用的连滚带爬,跑去山上通知邓龙。 而此时此刻,那位“金眼虎”邓龙正在山上喝酒,前两天他们下山抢劫了一家酒坊,弄来了不少陈年的好酒,两天了,整个山上的大大小小的喽啰都醉生梦死的呢。 “金眼虎”邓龙抱着那酒坛子在宝珠寺的大雄宝殿,佛陀像之下就是狂饮,时不时的还抓起刀子,从桌子上的整只烤羊上剔下一块儿肉来吃,极尽讽刺之意味。 “报!大哥,大哥,祸事了!” 此时,那个刚刚跑去报信的头目跌跌撞撞的闯了进来,扑倒在地。 “你怎么吓成这样?官军来围山了?” 邓龙醉醺醺的问道。 “不是,是有一个人打上山门了,咱们几十个兄弟,都叫他打倒了,他叫大哥去迎战,说是来抢山门的!” “什么?多少人?” “金眼虎”邓龙闻言,立刻从旁边的刀枪架子上抓起一把鬼头刀来,摇摇晃晃的问起来。 “嗯……大哥,就一个人……” “什么?就一个人?” “金眼虎”邓龙问完,得到了肯定的答案后,勃然大怒,抬起一脚就把眼前的小头目给踢飞了出去。 “就一个人,你们几十人都奈何不了,你们这些废物,白吃小米干饭的吗?” 那头目之前就被孙安给打了,现在又被邓龙给踢了,这可真是两头受气,受夹板气啊! 可他也不敢表露出来,只好压住委屈,说道,“大哥,此人是个高手,弟兄们实在是打不过他啊……” “高手?废话,能打你们几十个的肯定是高手,不过他就一个人,能打多少人,点二百兄弟,和我去会会他!” “金眼虎”邓龙也不傻,他觉得此人能一个人打几十人,武艺肯定不弱,自己,想要取胜,少不了需要用人海战术来对付他。 一个人再厉害,那也是有其极限的,像是当初的“西楚霸王”项羽,多厉害,拔山举鼎之力,不还是被逼死乌江了吗? 于是乎,“金眼虎”邓龙拿起鬼头刀来,带着二龙山上的二百多个喽啰下山,开了关口,出去迎战。 “金眼虎”邓龙看见了山门前躺了一地的喽啰,眉头不禁一皱,又看见了站在那里的孙安,上下打量了一番,果然是条大汉。 “就是你来闯山门?报个号吧!” 邓龙扯着脖子吼了起来,他的个头和身板可都没有孙安那样魁梧,孙安是身长九尺,腰围十阔,站在那里和庙里的金刚一样。 而邓龙顶多身长七尺,矮了二尺多长呢,而且身材也不够魁梧,俩人站在一起,他就颇有些“相形见绌”的感觉,所以他就想要拿声音来压过对方。 可他这个算盘也是打错了,人家体格比你雄壮那么多,那肺活量自然也比你大了。 所以,孙安的声音又把邓龙给盖过去了,而且孙安为了惹怒他邓龙,更是非常嚣张的回了句,“是你老子我!” “胆敢口出狂言,是你把我这些弟兄打成这样的?” “不错,有人让我给你带个话。” “屠龙手”孙安此刻一脸坏笑的看着那邓龙说道。 “什么话,从实讲来!” “阎王爷说了,只要你放下武器,你老子我保你不死!” “屠龙手”孙安一边说,一边哈哈大笑了起来,直接把“金眼虎”邓龙的威风给踩在了脚底下。 “混账!岂有此理!给我砍死他!” “金眼虎”邓龙本来就不是什么好脾气的人,此刻更是气急败坏,歇斯底里的喊了起来。 “慢,你这些弟兄,太废物,杀他们比杀鸡还要容易,这样吧,你来与我交手,打不过我,山寨也就归我了!” 孙安的连番挑衅,早就让醉酒的“金眼虎”邓龙失去了理智,邓龙用手中的鬼头刀指向了“屠龙手”孙安,一字一顿的说道,“你,找,死!” 随着那个“死”字脱口而出,邓龙手中的鬼头刀也化作一片白光,砍向了孙安。 孙安心说这“金眼虎”邓龙能当这二龙山的寨主,果然是有点本事的,于是乎也举起双剑来迎战。 两柄兵刃甫一相撞,邓龙便觉虎口发麻。 鬼头刀势大力沉劈下,却被紫电剑斜挑三分,刀锋擦着孙安左肩掠过,只削断半缕飘起的发带。孙安脚下错步如踏八卦,剑脊贴着刀背滑出刺耳锐响,突然翻腕用剑锷磕向邓龙手背——这招若是换成剑刃,五根手指早该齐根而断。 邓龙踉跄后退,刀势却愈发癫狂,他脾气不好,打着打着,就算是明明知道自己不是对手,也要前去拼命,上头了。 第九招时鬼头刀抡圆了斩向孙安腰腹,孙安故意用紫电剑格挡的角度偏了半寸,刀刃堪堪划破衣襟,在铁甲上擦出串火星。 观战的喽啰们顿时喝彩如雷,殊不知他们寨主每招都走在刀尖上。 第十五招上,邓龙使了招"力劈华山",刀刃距天灵盖尚有尺余,青霜剑忽如毒蛇吐信。 剑尖点中膻中穴的瞬间改刺为拍,邓龙只觉得胸腹间似被烙铁烫过,鬼头刀"当啷"坠地。 原来,之前“屠龙手”孙安为了放水,根本就没有动真格的,手里的双剑没有齐施,而只是用了紫电剑在招呼那“金眼虎”邓龙,右手的青霜剑根本就没有动。 而此时此刻,他也懒得在这里逗他邓龙玩儿了,所以右手一动,直接用青霜剑一剑就刺中了那“金眼虎”邓龙的腹部。 正要后撤,紫电剑已架在脖颈,剑锋传来的寒意激得他酒醒了大半。 "邓寨主这刀法……" 孙安故意拉长语调,剑尖挑开对方衣襟,露出渗血的伤口,"倒是与山下屠户宰羊的路数相似,只能杀猪宰羊,不能上阵杀敌啊……" 二龙山的二百喽罗见首领受制,竟无一人敢上前,眼睁睁看着孙安踹在邓龙屁股上,把这二龙山之主踢得滚了三滚。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给我上!” “金眼虎”邓龙这回的屈辱可算是受够了,当即大喝一声,眼见着自己寨主脱困,这些喽啰才敢往上去,众人当即就一拥而上,分做的两拨。 一拨人赶紧救起那“金眼虎”邓龙就往二龙山上跑,而另一部分人则是立刻冲上前去,拦住了那“屠龙手”孙安。 不过,“屠龙手”孙安这一次前来的目的就是进行挑衅和打伤“金眼虎”邓龙的,所以也没有什么顾忌,见这些小喽啰一窝蜂的涌上来,也就没了恋战的心思,直接走了。 临走的时候,为了演的更逼真一些,孙安还跳着脚骂道,“他奶奶的,你个什么金眼虎邓龙,废物点心,就会仗着人多,有本事单挑再来过,爷爷活剐了你!” 而那些个二龙山上的小喽啰眼见着“屠龙手”孙安撤退了,也没敢往前去追击,毕竟实力差距就在那里摆着呢,连寨主邓龙都败了难不成他们都嫌命长? “咱们大哥这本事也不行啊,你看那大汉的本事……” “就是,要真跟着这样的能人,我看也比在二龙山上强啊……上回连二就因为倒酒倒洒了,被寨主活活的挖了心肝……” “就是就是,要不是没有办法,谁跟他……” 邓龙还不知道的是,他的内部,已经自此产生了动摇…… 第39章 擒贼先擒王,两山俯首 “啊!” 回到了宝珠寺后的“金眼虎”邓龙正在让喽啰给他上药,孙安在他腹部给他开的这个口子非常有分寸,能影响行动,但是绝不伤到他的内脏。 “你是个蠢猪吗,不会轻点!” 邓龙抬手一巴掌抡在了给他用烈酒擦拭伤口消毒的喽啰脸上,险些给那喽啰打翻在地。 要不是因为牵动了伤口而导致他的伤口十分疼痛,他甚至还想要再补上一脚。 原本,二龙山上的喽啰就很讨厌他邓龙,因为邓龙实在是脾气暴躁而且苛刻待人,要不是因为怕邓龙,他们才不会服服帖帖的。 现在邓龙受了伤,外面还有个厉害的大汉来犯,两相比较,他们甚至生出了换个老板的心思…… 而时间也就这样过去了两天,两天后,当他们再在山门前守卫了时候,却发现有二三十人赶着一辆车子,向山下而来。 由于上一回“屠龙手”孙安的举动已经让他们有了“前车之鉴”,所以这回他们距离很远的时候,就放箭过去,直接阻止了这队人马的前行。 “什么人!” 那边领头的人喊道,“我们是附近村镇的乡邻,在这边抓到了一个大寨主的仇人,特来献上,以表达我等村民的孝心!” 这个喊话的人就是王伦,此时的王伦除去了身上的绫罗绸缎,换上了粗布亚麻的衣服,巨阙剑没有带着,手中却拎着“屠龙手”孙安的两口宝剑。 后面跟的众人,也是“青面兽”杨志,“操刀鬼”曹正和桃花山借来的喽啰,至于那“屠龙手”孙安,此时此刻正被绑在那板车上,闭着眼睛装作晕倒呢。 “什么仇人?” 那边喽啰又问起来。 “一两句恐难说清,请就近言说!” 听了王伦的话,那些喽啰才肯放了一行人过来,走进了饿,他们才发现,绑在那板车上的居然是之前打伤了他们寨主的“屠龙手”孙安。 “咦!是他,这家伙你们是从哪里抓来的!” 今日在下面守关口的头目正好也是两天之前和孙安交过手的那个头目,现在看见孙安,他的脑袋简直都大了,仍然是心有余悸之感。 王伦这边,早就准备好了一套说辞来应对,此刻正是照本宣科的说了出来,“小人等是附近曹家店的村民,昨日这个家伙跑到了我们村中酒肆饮酒,酒至酣处就大喊大叫,吹嘘他前两日在二龙山下打伤了邓龙寨主,还说什么自己早晚就会夺了二龙山宝珠寺,到时候引兵马来,把这附近的村寨全都洗荡了。” “我们想着这人看着不像个好人模样,想着既然是邓龙大王治下的人,不如把他捉去,孝敬邓龙大王,故而拿出陈年好酒给他灌的酩酊大醉,趁着他醉,就给绑上车送来了。” 听了王伦的话,那头目连连点头道,“嗯嗯,你们这些人还算得上是有孝心的,少顷派人通报,你等把人抬上山去,大王看了,自然会重赏你们!” “开关!” 那头目一面派人上山去报信,一面派人打开关口,叫王伦等人上山,王伦抱拳谢过,随后便指挥人马在喽啰指引之下,往二龙山山上而去。 而看着王伦他们上山的队伍,那个喽啰也不由得发出一声略带惋惜的感慨,“唉,想着那人见到此人,该也是个厉害的角色,怎么好一条好汉,却阴沟里翻船,今日性命怕是休了……” 不多时,王伦等人上到了宝珠寺,早有喽啰上去禀报了那“金眼虎”邓龙,那“金眼虎”邓龙听了,大喜过望。 “这真是报应啊,他刚刚伤了我,便被人捉来了,这正是老天爷都保佑我啊,来人,把他们带进来,今天我就要报仇雪恨,细细的剥了这厮,取心肝下酒吃!” 邓龙恨孙安恨得是牙根直痒痒,恨不得现在就一口吞了孙安。 当天看见“屠龙手”孙安在王伦等人的绑缚之中被推进来时,便发出了极其放肆的大笑。 “哈哈哈哈,你当初伤我之时,何等放肆,没想到现世报来得如此快,今天我便要亲手仔细的割了你,取我刀来!” 邓龙这边正说着,王伦则是看着四周的情况,此时在场的人不多,小喽啰不过十来个,要是现在选择干掉邓龙,那绝对是最好的时机。 “刷!” 就在“金眼虎”邓龙还在那里琢磨着从哪里下刀凌迟“屠龙手”孙安之时,王伦已经拿起紫电剑砍断了绑着孙安的绳子,随即把青霜剑丢给了“屠龙手”孙安。 这两人,人手一剑,瞬间就来了个“双剑合璧”,直取那“金眼虎”邓龙。 “金眼虎”邓龙是猝不及防啊,本来他武功就不如这两个人,此刻还是没有防备的状态,再加上之前受了伤,根本行动不便,刚站起身来,就被紫电、青霜二剑直接给戳死在了圈椅上! “你……” “金眼虎”邓龙在生命的最后一刻,用着眼神涣散的双眼看向了眼前的两人,似乎想要质问,但生命的转瞬即逝并没有给他这个机会。 “给寨主报仇啊!” 邓龙遇刺,瞬间身亡,在场的小喽啰们在反应过来之后,也是一拥而上,去杀王伦几人。 “苍!” “青面兽”杨志的家传宝刀出鞘,挥出一片寒光,刺来的两三杆长枪枪杆瞬间被刀光截断,落在地上,杨志又是一个连环腿,把三个喽啰踢翻在地。 这是王伦提前交代过的,能不杀人也就不杀了,尽量减少伤亡。 旁边的“操刀鬼”曹正也举起刀来,与小喽啰战作一团,他的武艺没有杨志他们那么好,但是对付一二十个小喽啰还是不成问题,快斩几刀,逼退两个小喽啰,然后用刀柄猛烈的撞击其胸口,便让其倒地丧失了行动能力。 在场的这十几个小喽啰,几乎是瞬间就被王伦一伙给放倒了,逃出去的一个喽啰出了门那就是大吼大叫起来,喊来了附近的五十多个喽啰,一齐往宝珠寺这边杀来。 王伦扯住了邓龙的尸首,拖到了宝珠寺门口,顺着山道便贯了下去,正好滚在了那些个喽啰的脚前。 那些喽啰一见是邓龙的尸首,心里头的战意瞬间就没了一半,站在了原地,也不敢再往上冲了。 “你们哪个不怕死的,便上来,以我们的本事,杀光了你们山寨也不在话下!” 王伦的话语之中透露着浓浓的血腥味,手中还在滴血的紫电剑带给了这些喽啰深深的震慑。 “尔等听着,这位是水泊梁山的大寨主王伦,今番前来,就是专门杀了邓龙,带你等上梁山的,若是不识抬举的管杀不管埋!” “操刀鬼”曹正这人?,你别看他长得粗了点,但人是真不笨,在一旁就帮着王伦装腔作势起来。 “要是想负隅顽抗,你们可得好好掂量掂量,这位青脸的大汉,江湖人称青面兽杨志,乃是杨家将将门之后,曾在东京城做过殿司制使官,一二千军马里面也杀得来去自如,何况是你们几个烂蒜?” “这位大汉是江湖里面赫赫有名的屠龙手孙安,当年为父报仇,屠尽县衙门公差,江湖中以双剑闻名,你们的大寨主金眼虎邓龙那日在他手下走不过十几招,莫非你们想上来试试他的宝剑是否锋利吗?” 曹正的这番话,把二龙山上众人原本就不高的战斗意志彻底降低到了海平面以下,再也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你们之前的寨主邓龙,听说对你等不好,但我们王伦寨主对弟兄好,可是远近闻名的,水泊梁山现有两三千人马,按说来剿灭了你们的山头也是绰绰有余,王寨主为什么没这么做呢?” 曹正说到了这里,王伦果断的接过了话茬,“因为我知道邓龙不是好人,他们带着弟兄们打家劫舍,还吃人,这是天理不容的!” “弟兄们愿意走的,我不留,发路费下山,但是你们想好,如今的世道,下山去还有没有活路,若是愿意随我去水泊梁山的,我有一口吃的,就有弟兄们一口。” 王伦说罢,二龙山的喽啰们全都窃窃私语起来,下山,他们肯定没好日子过,毕竟他们当初要是有更好的谋生手段,谁会上山来当土匪呢? 而且,自己当过了二龙山上的土匪,下山之后万一让人个认出来了,那可就完蛋了。 所以,他们权衡利弊之后,发现自己也只就剩下了跟着王伦走这一条路了。 “我等愿意跟随王寨主!” 不知道人群里面是谁最先说了这句话,这可就直接因引领了那些想说又不敢说的人,中国人自古就是这个样子,做事要是没有一个领头的人,那就只会闷着。 “我们也愿意跟随……” 声音此起彼伏,王伦示意他们停下,吩咐起来,“各位,既然要走,现在就去收拾东西,把二龙山上的金银细软粮食等物都给我打包带走,准备停当后,直奔桃花山!” “桃花山?我们去桃花山干什么?” “难不成是要攻打桃花山?” 二龙山的喽啰们发出了集体疑问,王伦便又解释道,“不是去打桃花山,而是桃花山的李忠、周通两位寨主也决定要加入我们水泊梁山了,去桃花山汇合了他们,一齐回梁山。” 王伦的这番话又在二龙山人马里面起了不小的轰动,这桃花山比起二龙山规模也不小,他们也都清楚桃花山的实力。 连桃花山也愿意归顺王伦了,这不正是证明王伦这个人确实值得跟随吗? 他们也在此刻觉得改换门庭这件事情也算是做对了,于是众人非常快速的去把邓龙在二龙山上置下的家当都给一股脑打包,运送下山。 邓龙这个人挥霍无度,但是却没什么不敢干的,劫道,绑票,拐卖妇女孩子,打闷棍,开暗娼,总之什么不法事件挣钱他就干什么,因此二龙山积攒下来家当也不少,王伦粗略一看,得有个两万多银子,粮食一二千石。 王伦带着队伍离开了二龙山,浩浩荡荡直奔桃花山而去。 还没等到了桃花山,桃花山的喽啰早就发现了这边王伦的队伍,通报了那“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 这两人即刻下山,相迎王伦。 在他们看到了王伦那浩浩荡荡的队伍时他们丝毫不怀疑王伦已经收降了二龙山的人马。 “哥哥,没想到他还真有能耐,真的做到了!” “小霸王”周通怎么也想不明白,王伦是怎么用五十个人就拿下二龙山的…… “人比人得死,货比货得扔啊,咱们做寨主,真比这个白衣秀士差出了十万八千里去……” “打虎将”李忠在那里嗟叹不已,而“小霸王”周通又问道,“那……哥哥,你我真的要和王伦去梁山泊吗……” “去,当然得去,这王伦能用五十个人拿下二龙山,这是何等的厉害,足见他是个值得跟随的能人,兄弟,你我在桃花山,小打小闹罢了,成不了气候,但我看你我兄弟要是跟随这王伦,能有些前途。” 这两人说到了这里,王伦等人已经到了山下,王伦笑着上去拱手说道,“二位兄弟,且看看王伦的赌约达成了没有?” “打虎将”李忠连连挥手,示意王伦不要再说,“王寨主,真英雄也,我们弟兄这回可算是开了眼界了,我李忠敢说,这江湖中的绿林豪杰,还没有能像你王寨主这般厉害的人物啊!” “正是,正是,我二人服气了,愿意跟着哥哥上梁山!” 旁边的“小霸王”周通也表示了自己愿意跟随的心思。 王伦点了点头,“好好好,那从此以后大家都是亲如兄弟的一家人,既然已经决定去梁山,那就不要耽搁了,梁园虽好,不是久留之地,二位兄弟速速收拾细软,带好兵马,这就准备上路吧。” “是!” 到这时候,李忠和周通回答王伦,已经变得干脆利落,而命令的下达,也由王伦来办。 青州三山,被王伦就这样收服两山,唯一剩下的,就是那清风山了…… 第40章 盗马夜惊风 对于清风山,说实话,王伦不想去收,一是与回梁山的路径相反,二是上面那三个山大王人品不行还吃人,不可他的心。 于是乎,在他这边带走了桃花山的人马之后,他就下令直接返回水泊梁山,不往清风山去了。 因为相比于桃花山和二龙山,清风山的生存环境更为之恶劣,距离青州府城比较近不说,旁边还有青州官府的军寨清风寨在那里戳着,其知寨“小李广”花荣非常不好惹。 现在王伦带领的部队已经浩浩荡荡有上千人了,是很难隐秘行踪的,只能是尽量绕开这些官军驻扎的地方,避免和他们发生直接性的冲突。 又走了三日,已经出了青州地界,这边就该往济州府去了,由于这一路上相安无事,王伦就让闻焕章把那本“飞天蜈蚣”王道人所遗留下来的“雌雄龙虎剑”剑谱翻译成了通俗易懂版本,进行翻看。 王伦发现,这套雌雄龙虎剑剑法真是精妙绝伦,剑谱里面说相传是江西龙虎山传自于天师张道陵蜀中荡魔所传下来的剑法。 王伦在后世也习练过一些双剑剑术,但大多数这些双剑都是强身健体的套路,没有实战性,和这套剑法没有一丁点的可比性。 这套剑法,精妙得不像是凡人所创造的剑术,本质上是属于“参差剑法”。 什么叫做“参差剑”呢?就是双剑一长一短,长度有参差,并不齐整,长剑轻薄,主攻,短剑厚重,主防。 参差剑这种长配短,长剑作为主攻兵器,短剑可做匕首、暗器,但是前提是,你双手得玩得转。 想想传说中老顽童周伯通的双手互博术,短剑时刻给长剑做补,既要使用者熟练使用,时机判断恰当,又要攻守得当,最重要的是两柄剑长短不一样,所要使用的剑法也就是各不相同的,等于是两只手各用一套剑法,还得互相配合,难度可不是一星半点。 像是孙安的双剑,就都是两把剑长度差不多,不存在一长一短的情况,所以实际上还是双剑用的是一套剑法,而参差剑就不一样了。 难怪他“飞天蜈蚣”王道人能够凭借此剑术横行江湖。 作为一个武痴,王伦怎能忍住不练这剑法呢? 所以,王伦开始习练这雌雄龙虎剑剑法,再把这雌雄龙虎剑也给带在了身上,现在他就是“三剑流”剑客了。 这天夜里,王伦等人驻扎在济州府边界过夜时,突然就发生了件事情。 王伦原本还在习练这雌雄龙虎剑剑法,就在此时,“小霸王”周通火急火燎的奔跑过来,说是刚刚有十几个人偷着摸进了营地外的马棚,偷走了十几匹马,骑着就走了。 十几匹马,这可不是个小数目啊,众所周知,北宋是缺战马的,所以骑兵质量一直到北宋灭亡都追不上北方和西北的少数民族。 这十几匹马不仅值不少钱,而且还是重要的战略资源,可不能不管。 “小霸王”周通因为心疼,此刻显得面目狰狞,因为那十几匹马都是他从桃花山上带来的,是他一手喂养的,他本来就爱马,一下子马全丢了,还不抓心挠肝的。 “这些人往什么地方跑去了,速速去追。” 王伦询问道。 “哥哥,我不熟悉济州地理,但是他们骑着马往西北方跑去了。” “小霸王”周通这么一说,王伦就知道了,这群人应该是往牛头山方向跑去了。 济州府就这么大,除了水泊梁山之外,都是平原地带,没有什么能藏身的地方。 唯一有个例外就是这个牛头山,这个山头不大,也是在济州府范围内,正是这群人逃跑的方向。 这牛头山山形颇似牛头之状,原著里也出现过,是王江和董海两个强盗聚集喽啰,占据牛头山,假冒梁山好汉宋江、柴进等人,强抢民女。 李逵因此误会宋江,澄清真相后,李逵和燕青赶往牛头山,将王江、董海杀死。 这些人既然往牛头山跑去,那就证明了他们应该是在牛头山里藏身,王伦当即叫上周通,领着十几个人,都骑上马去追。 马匹现在也是水泊梁山的稀缺物资,现在整个山寨都凑不齐一百匹马,骑兵的组件还是遥遥无期的,所以绝不可以放弃任何一匹战马。 王伦一行人一路追着晓星残月,直往牛头山追去,路上果然发现,地上留下的那十几匹马的马蹄印正是通往牛头山的,看来他们真的没有追错。 到了那牛头山山下,一看,这牛头山上果然有人,能看见山上与火光,还有几道烟尘冲天。 “这牛头山上什么时候有了人占据了……” 王伦记得之前这牛头山属于无人占据区域,难不成就自己走了这点儿时间,牛头山就让人给占了? 王伦叫周通等人保持警惕上山,万一对方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免不了要见血的。 但非常奇怪的是,直到他们登上了山顶,也没有发现有人阻拦。 而山顶上的情况则让他们震惊。 小小的牛头山山顶此时居然聚集了不下百余个面黄肌瘦的流民,点了三堆篝火,正在烤肉。 而不远处还有一些妇人,正在用磨薄的犁头给一匹死马开膛破肚,正扯出马肠子来。 从那地上一片浓烈的血腥来看,看来这些战马都遭了毒手了…… “啊!我的马啊!” “小霸王”周通发出一声凄惨的嚎叫,随即愤怒的抓起绿沉枪,就要冲上去把这些宰了他马的人都给干掉。 而那些流民看到了这种情况,其中的不少青壮也瞬间站了起来,抓起锄头木棍,准备反抗。 “等等。” 王伦抓住了周通的枪杆,周通不解的问道,“寨主,十几匹马啊!等什么……” “让你等等!” 王伦手一发力,便把周通手中的绿沉枪夺在了手中,随即看着那些以极其警惕的眼神看着他们的流民,仔细观察起来。 这些人是真正的流民,破衣烂衫,面黄肌瘦,手里连刀都没有,给马匹剥皮开膛用的都是犁头。 被抓住了,其中大部分年纪大是人甚至都没有力气跑,坐在地上动都动不了,少数几个孩子看见气势汹汹而来的王伦等几人,居然冲到火堆上那仍旧不熟的马肉旁边狠狠咬上两口,撕下两块肉来。 就好像是临死之前想要多吃两口肉似的。 “十几匹马,这么快就吃光了?” 王伦没有问责,而是询问了这一句。 “没有,只杀了三匹,剩下的都在林子里拴着。” 流民队伍之中突然站起一个人来,是个颇为高大的虬髯汉子,身姿挺拔,面对王伦,语气不卑不亢。 王伦观察了一下他,却发现他双手虎口处有着厚厚的老茧子,前臂肌肉也极其发达,非常粗壮。 这是常年习练枪棍一类长兵刃所留下的痕迹,不是农民挥动锄头能练出来的…… “你们是什么人?” 王伦继续问道。 “流民,五湖四海的流民,凑到一起了,一块儿找碗饭吃。” 虬髯汉子继续回答道。 “我看你不像个流民。” 王伦又问道。 “我以前是西军军官,现在是个流民。” “西军军官?怎么沦落至此?” 王伦心说,此人若是西军军官,那还真是印证了自己的猜想。 “战场上支援不力,被革职还乡,又赶上家乡大旱三年,不得已,在江湖上成了流民。” 那虬髯汉子正说时,有两个十三四岁的孩子从人群里面跑到了他的身后,一男一女,看得出来,就是他的孩子。 “这一双儿女都是你的?” “是,跟着我,倒霉了。” 那虬髯汉子低头摸了摸这双儿女的头,随即正色对王伦说道,“是我们偷了你的马,还是我领的头,没办法,大伙饿得不行,老人孩子已经快死了,我是西军出身,知道战马的宝贵,你们追上来,我也没什么话说,要杀就把我杀了吧,我是首恶,别为难乡亲们。” 王伦向前两步,看了看这些人,把绿沉枪顶在了那人胸口上,又问道,“为什么不偷亮色,而偷马?” 那虬髯汉子依旧是面不改色心不跳,“我们几天没吃东西了,搬不动粮食,就是偷出来,一袋粮食几十斤,我们拿着也跑步回来,马本身就能骑,跑的还快,是我想的主意,带着十几个会骑马的弟兄偷马骑回来,再杀了吃肉,可以节省体力。” 王伦点了点头,他说的倒是实情。 “我不杀你们,但是还没吃的马,得还给我。” 王伦这句话说完,旁边的周通就急了,忙说道,“寨主,这马有多金贵,您不知道?就这样不追究了?” “长太息以掩涕兮,哀民生之多艰,兄弟,他们也是饿得没办法了,才会铤而走险,你也是老百姓出身,虽不能帮他们一把,但也多留一份仁心吧,杀了他们,马也死了,回不来了,佛家有云,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就当是积德行善了吧。” 王伦拍了拍周通的肩膀,语重心长的说,“等日后找到两匹好马,我再赔给你如何?” “这……好吧……” 周通虽然不情愿,但是一想,王伦说的也对,马杀都杀了,还能活过来吗? 给他们吃了,好歹救几条人命,算是提前积阴德了。 “多谢不杀之恩……” 此时,那个虬髯汉子叫人把藏在林中剩下的那些马匹牵了出来,单膝跪地,向王伦致谢。 在他看来,他们这样的流民是最不值钱的,猪狗都不如,更比不上一匹马的价值。 而王伦却没有因为杀马这件事情杀掉他们泄愤,已经是宅心仁厚了。 “我见你是个刀架在脖子上都不眨眼的好汉,才另眼相待,实不相瞒,我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你们今天饱餐了马肉,明天照样要饿肚子,不如跟我走吧,我是个占山为王的强盗,但从来不害百姓,你们在我的山上,可以做工,种地,生存无忧。” 王伦倒不是特别看中其他人,而是看中了这个西军出身的虬髯汉子。 千金易得,一将难求,现在梁山泊缺少中层军官,他也算是一条好汉,收而用之,结个善缘吗。 “阁下是……” 那虬髯汉子询问起来。 “梁山泊主,王伦,听说过吧。” “原来是王寨主,久闻大名了,听闻您扶危济困,收四方流民,早就想去投奔了!” 那虬髯汉子显然是听说过之前王伦在梁山泊时招揽流民的事情。 “是我,敢问壮士尊姓大名?” “在下梁文韬,这是我儿梁洪英,我女梁红玉。” 梁文韬把儿女招过来,也给王伦见礼。 “梁红玉!” 王伦心中一惊,这个梁红玉会不会就是他想的那个梁红玉! 恐怕是了,因为历史上梁红玉的父兄就是军人出身…… 后来宋徽宗宣和二年,睦州居民方腊起事,迅速发展到几十万人,连陷州郡,官军屡次征讨失败,梁红玉父兄都因在平定方腊之乱中贻误战机,战败获罪被杀。 梁家由此中落,梁红玉也沦落为京口营妓,后来才嫁给了中兴四将之一的韩世忠…… 看来,这回是因为他爹提前获罪被免职,改变了原历史情况。 也就是说,他们不会在征方腊期间被杀,导致梁家家破人亡,梁红玉沦为京口营妓了…… 这可真是塞翁失马,焉知祸福啊…… 自己淘到金子了,这梁文韬是西军出身,起码拿来练兵不成问题,他儿子梁洪涛和他女儿梁红玉这都可以培养成将领。 尤其是梁红玉,擂鼓战金山,这可是千古闻名的女将啊! “那怎么样,愿意随我去梁山上生活吗,算作你们吃我马匹的代价,事先说好了,上了梁山,壮年男子要去参军,其余的不论男子女子,也要种田,做工,山寨可不会白养着你们,总之不劳动者不得食,只要你们为山寨干活,山寨保你们平安!” 王伦话音刚落,就有一个老人颤颤巍巍的站了起来,气息微弱的说道,“这位大王,我们都是猪狗不如的人了,能活命就不错了,我们没有背井离乡时,哪个不是辛勤劳作的人啊,就是下午要死了,上午也在地里忙碌,一分耕耘,一分粮,这道理俺们懂得,您能给我们一个活计干,换碗饭吃,让我们活的下去,也是天大的恩典了,您说您是土匪,老汉说您是活菩萨啊……俺们都愿意跟您去……” 王伦闻听,点了点头道,“好,带上马肉,你们这就跟我下山,先吃顿饱饭去。” 第41章 西军跌倒,王伦吃饱 就这样,王伦把这些流民直接带回了营地,和弟兄们交代了一下,立刻叫火头军熬一大锅粥,再把马肉放进去,给这些流民充饥。 王伦还特意弄了两块烤肉拿给了梁文韬的一双儿女,只十三四岁的梁洪英和梁红玉虽然年纪不大,家教上倒是挺好,都谢过了王伦,随即大口吃了起来。 王伦又给梁文韬递过去了一壶酒,打问起来,“梁兄弟在西军曾任何职位?” “曾任职参将。” 梁洪涛饮酒一口,随即答道。 “看你这人,也是个颇为靠谱的人物,怎能因为贻误战机,救援不力而被革职呢?” 王伦虽说别的不一定行,看人还是很准的,眼前的这个梁洪涛就是个非常靠谱的人,那能让这个非常靠谱的人在某种不可抗力情况下而无法完成的目标,王伦很好奇那到底是因为什么。 梁文韬惨然一笑道,“王寨主,那就是一个借口罢了,实际上我未曾救援不力,贻误战机,这是硬被扣上的一顶帽子。” “哦?细致说说!” 王伦知道,这西军在宋朝西北边境主要是应付西夏的,他们的战事也代表着天下大事,会影响天下格局的,了解一下也无妨。 于是,他就从梁文韬这里了解到了,今年正月刚过,朝廷就下令让枢密使童贯率领下坐镇兰州,熙河经略使刘法率步骑兵15万出湟州,秦凤经略使刘仲武率兵5万出会州,展开了第五次宋夏战争。 而这一战,童贯和西军之间的矛盾就爆发了。 按照梁文韬的说法,西军这支部队的宋军之中唯一一支特殊的部队,不必兵将轮换,属于世袭制,所以形成了种家,折家,姚家,刘家等几大西军将门,在西北也就全是西军的势力范围。 朝廷的四大奸臣原本是对于西军针插不进,水泼不进的,西军因为其抱团取暖和自身的特殊性,也都不尿他四大奸臣。 但这次童贯率领西军出征之后,他手上有了直接对付西军的权力后,就开始滥发淫威,陷害忠良,专门在西军里面找茬,把那些西军里面的好苗子纷纷找茬给贬了,甚至还有惨遭发配者不少…… 西军方面,也非常气愤,奈何县官不如现管,一起童贯在朝廷里面,位高权重但是鞭长莫及,天高皇帝远,没法直接管到他们头上。 现在可不一样了,对于西军他有生杀大权在手,一道奏折上去,说你投敌买国你就是投敌买国,按住你的粮草,你就得军队哗变,没办法。 他获罪,就是因为随刘仲武所部前出至清水河一带修筑堡寨,朝廷要求的是修筑十座,他负责修筑两座,且如期完工,并分兵屯守后顺利搬师。 但是事后童贯就以他修筑的堡寨平均高度比其他堡寨矮了一丈为理由,说他梁洪涛贻误军机,修筑堡寨偷工减料,以此为罪名把他给革职了。 在童贯的嘴里,似乎他修筑的这几个堡垒是豆腐渣工程,敌人一推就倒一样,实际上根本不是那么回事,他修筑的堡寨矮是矮了些,但也根本不存在质量问题。 后来刘法所部与西夏右厢军相遇并展开激战,依托这些堡寨为后方,最终宋军在古骨龙城大败西夏军,斩首3000余级,打了个打胜仗。 要是这些堡寨真有问题,刘法也不可能靠得住它们。 说白了,还是童贯在故意的打压西军,在西军之中排除异己,削弱西军的实力。 毕竟,不把这些西军之中的骨干力量都打掉,四大奸臣也就不可能把自己的人都给安插进来。 “我这也算是只革了职,全身而退的,毕竟我也只是个参将,能力也不突出,还有很多的西军兄弟,也都被这该死的阉人给害了,一大批人,现在正在要发配沙门岛,都在路上呢……” 梁洪涛说到此事,面目简直狰狞,牙都快咬碎了。 “童贯都陷害了哪些忠良?” 王伦突然意识到了一个问题。 沙门岛,那不是在山东地面上吗? 此岛是宋朝经常囚禁犯人的地方,位于蓬莱区南部的庙岛北端,环境恶劣,此地是是胶东半岛与辽东半岛海上交通的必经之处,扼据渤海海峡,是渤海门户,形势险要。 宋朝选择将沙门岛作为犯人的流放地,主要有以下几个原因,一是为了革除西北边防的积弊。 宋朝初年,沿袭五代以来的旧制,把犯人都发配到西北边陲,结果这些犯人一有机会就开溜,逃亡到塞外成了流寇,被回鹘等部收编,削弱了宋朝边防力量。 后来宋太宗下令将犯人发配到南方,以沙门岛、通州岛、海南岛三地为主。二是为了加强对重罪囚犯的管制。 这三个海岛离大陆比较远,只要管死岛上的船只,海岛就无法自由出入,成为与世隔绝的禁区,犯人们插翅难飞,到了那里,基本上一辈子也就别想回来了。 这些人被童贯坑了,也算是被朝廷给负了,那么这些人对朝廷和童贯自然要有怨恨,而且还是从山东地面上过境…… 如果王伦半路上把他们给救了,那是不是说,直接也就是能够收掉其中一部分人呢! 比起其余的北宋军官,王伦可是更希望收更多的北宋西军,因为这西军在北宋末年是有且仅有的一支能打仗的部队了,一直在和西夏作战,其战斗力水平高出宋朝其他军队不止一筹。 他们的军官,素质也要普遍高于其他军队,而且多出人才,像是后面南宋的“中兴四将”里面,韩世忠,刘光世,刘琦,张俊都是出身西军的。 “唉,一言难尽,那些敢于公开反对童贯的,基本上都被拿下了……姚古将军部下李孝忠因为见到西夏军队溃败,未曾请示就率军追击,被他童贯判了个不遵军令,已经发配沙门岛了,还有泾原军中,两次随种师道讨西夏,立有战功的王彦王子才,因为劝谏童贯不要孤军深入,被判了个里通外国,勾结西夏,也被判了个发配沙门岛……” “还有那近两年来崭露头角的小将韩世忠,他立了功劳,结果好惨遭童贯发配沙门岛……” “谁!谁!谁?都是谁?” 王伦此刻简直满眼冒金星啊! 因为刚刚梁文韬所提到的这几个名字,他可是如雷贯耳,在历史上屡见大名啊! 这个李孝忠,提这个名字,没人知道,但是他在靖康之变后改过一个名字,叫做李彦仙。 此人在金军进攻陕西之时收复陕州、河中府、中条山一带,独守孤城一年后,终因粮尽援绝于建炎四年战死在陕州城外,年三十六,是比岳飞还要早的抗金名将。 第二个,王彦,王子才,这是岳飞的老上司,所创八字军,号称天下精兵,在太行山地区抗金,威震河朔啊! 至于那韩世忠,更别提了,后世提起来谁不知道,中兴四将之一,黄天荡一战险些把金兀术打死在淤泥河里面,真正的将才。 宋朝居然把这样的能人将才全都给发配沙门岛了,怪不得他宋朝亡得那么快,这真的是该亡啊! “这几人都是西军中的后起之秀,都是将才啊,可惜啊,不说别人,就说这个韩世忠韩良臣,当时西夏重兵屯驻蒿平岭,是他韩世忠领锐卒鏖战,将其击退,不久,西夏再自别道来袭,韩世忠布置敢死军殊死搏斗,他看见夏军中有一位骑士作战勇猛,便询问俘虏的夏卒,得知这是西夏的监军驸马,于是跃马冲阵,将其斩首。” “西夏兵因此大乱,争相奔逃,他这可是斩将的大功啊,战后,经略司将其功上报朝廷,请求童贯破格提拔韩世忠,可是,童贯却故意打压,说韩世忠一个小将,怎么可能会有如此厉害的本事,只同意给韩世忠升一级,众将士都深感不平。” “于是,众人都给韩世忠说情,那童贯便看出来韩世忠颇有人望,而且实力不错,是西军的后起之秀,倘若提拔,就是早晚给他自己弄了个对立面,于是便说韩世忠伪造战绩,蒙骗上官,把求情的一干人等,也都驳斥了……” “这童贯真是丧尽天良,嘿嘿,丧尽天良……” 王伦虽然嘴上骂着这王八蛋童贯,但是嘴角却无法抑制的发出了微笑。 这倒是把梁文韬给看得懵了,这算是什么操作? 王伦内心自然是喜悦的,因为他知道,童贯是代表着朝廷的,朝廷把这些人欺负的越惨,他们也就越有可能站在朝廷的对立面上去。 自己只要能够将这些人收入麾下,何愁大事不成? 王伦看见梁文韬看他那怪异的眼神,立刻解释起来,“我倒不是幸灾乐祸,是在笑这大宋朝廷,排除异己,陷害忠良,这样的朝代,如何能不灭亡啊!” 梁文韬也发出感慨,叹息一声,“是啊,若非如此,我也不能看透这朝廷到底是怎么样,现在我宁愿跟您王寨主走,也不愿意再从军了!” “这几个被发配沙门岛的人,现在到了哪里,你可知晓?” 王伦心说这三个人才,现在还都年轻,凭他们在后面抗金期间的战绩,这都是势在必得的良将,不可辜负。 王伦必须半路去劫啊! 而且,水泊梁山所在地为济州,按照路程来算,无论是他们从哪里前往沙门岛,也都要经过济州府前往,王伦这可算是近水楼台先得月啊…… “我当时离开西军归家,他们刚刚获罪,等我到家,发生旱灾,再加上我与众流民到达济州,历时近两个月,想来他们应该也走到了山东境内了……” 古代的地理条件可非常复杂,没有高速公路,没有交通工具,更何况是发配了,只能带着枷锁镣铐在路上靠着两条腿走路,你说这速度能快到哪儿去? 两个月能出甘肃走到山东,他们这速度都算得上是挺快的了。 “梁兄弟,你与这几个人交情如何,倘若我救了他们,你能不能想办法劝说他们加入我水泊梁山?他们来我这山上,也能衣食无忧,为百姓着实做点事情,岂不好过在那沙门岛上一辈子荒废了!” 王伦询问起来,自己和这些人不熟啊,在这个人情社会之中,有个认识的人牵线搭桥,事情才能事半功倍啊。 梁文韬点了点头道,“在下与他们倒是有同袍之谊,彼此相识,只是王寨主虽然有意招揽他们,他们却未必会去啊……” “这又是为什么?莫非他们嫌弃我这里庙小?” 梁文韬连连摇头,解释起来,“不不不,是因为他们虽然被童贯所陷害,但心里未必会憎恨朝廷,只会憎恨奸臣,而内心还是忠于朝廷的……” “届时他们心里还想着忠君爱国,哪里还会愿意落草为寇呢……” 梁文韬他自己非常清楚,要不是自己回了老家之后看到了官府对于受灾百姓的态度还有这一路逃荒路上经历的各种官府对于老百姓的害民举动,他也会和他们一样,还是满脑子的忠君爱国思想。 “嗯……原来如此,但不算是难事……” 王伦思考了一下,想要打消他们这种忠君爱国的思想,只要让他们看看这个时代老百姓在朝廷的管理下究竟已经活成了什么情况就行了。 然后,给他们抽丝剥茧的一点点去解读,到最后,让他们明白一件事情,那就是——乱自上起。 罪魁祸首就是宋徽宗这个最高统治者,如果不把他从龙椅上给拉下来,把整个朝廷上的污秽全部扫光,你当个裱糊匠在那里缝缝补补,涂涂抹抹是没有用的。 王伦相信,他们作为人杰,在自己的引导之下,不可能看不透这些事情。 “不论他们愿不愿意留在梁山,我倒是愿意王寨主去救他们,哪怕是落草为寇,那也总比在海岛上废了一生强得多啊……” 梁文韬对这些老兄弟的遭遇,真是深深的同情,也还真希望他们能入伙梁山。 如果真的逃跑,不去沙门岛,普天之下,莫非王土,除非在不受王法约束的土匪山头上待着,不然他们还能去哪儿呢? 第42章 各司其职,再向前 王伦定下了心思,自己这次回去之后,就叫山寨的情报头领“旱地忽律”朱贵,带着自己刚刚收的这几个泼皮:“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等几人在济州府各个关隘要地打探这些获罪西军将领的情况。 只要他们到了,立刻通报,随即便在济州府给劫了,带回山上去。 翌日,王伦终于返回了山寨,“豹子头”林冲和阮氏三雄渡过水泊,前来朱贵酒肆迎接自己。 结果当他们看到了王伦身后还带着小一千喽啰以及好多个生脸的头领之时,被惊讶的合不拢嘴吧,下巴差点脱臼。 “寨主,你这是变了什么戏法,两个人出去的,弄了这么多人回来?” “活阎罗”阮小七那是最为心直口快的人,第一个发问。 “怎么,七郎,我带回人马来,山寨兴旺发达,不好吗?” 王伦打趣的反问阮小七道。 “好好好,那可真是太好了,除了杨制使,还有这么多英雄好汉来咱们梁山泊,俺阮小七高兴得紧!” 王伦刚和阮小七寒暄了没两句,林冲就焦急的冲了上来,虽然还没有开口,但是他那焦急的眼神直接出卖了他内心的想法。 他现在是急于见林娘子的。 王伦直接一挥手,喊了句,“有请张教头一家!” 说罢,后面众人便让开了一条大路,林冲往里面看时,但见得那张教头父女并那女使锦儿一齐向前走来。 “岳丈,娘子!” 林冲的泪水夺眶而出,扑过去就和林娘子抱在一起,令人动容。 “贤婿啊,多亏人家王寨主舍生忘死,否则你也见不到我们了……” 张教头的话,倒也是提醒了林冲,林冲这边从妻子的怀抱之中离开,转过头来,面对着王伦,“嘭”的一声,直接就跪倒在了王伦脚前。 “寨主,你的大恩大德,林冲此生做牛做马,报答不了,受我八拜!” 随即,林冲便一个个响头磕了起来,声音堪比撞钟,王伦都怕把林冲给磕坏了。 “王寨主,我们一家团圆,也亏得您仁义,奴家也拜您!” 真是个“夫唱妇随”,眼见着林冲跪地磕头,林娘子也跟随着磕了起来。 “好了好了,林教头,嫂夫人,一家人不说两家话,我还给你林教头准备了一份厚礼,给我抬上来!” 林冲还没来得及起身,就见那“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两人抬着一个大麻袋走了过来。 而那麻袋里头似乎是个什么活物,还在剧烈的动弹着。 “咦,你们不是鲁达师兄手下的……” 林冲认出来了那张三李四,张三笑道,“林教头,我们正是当初鲁提辖手下的泼皮,救您的家眷,也有我们一份功劳,您且看看这个!” 张三和历李四一边说,一边把这个口袋扔在地上,随即便打开了袋子。 从那个袋子里面赫然钻出来的,便是那高衙内。 “呀!” 林冲在看到了那人是谁的时候,立刻身体不由自主的就冲上去,一把揪住了那高衙内,砂锅一样大的拳头不住的往上便打去。 “高衙内!!!!!!!!!” 林冲的声音歇斯底里,几乎像是猛兽的吼叫,狰狞的表情好像真的让他的脑袋变成了“豹子头”,一口就要把高衙内给吞下去了一般。 高衙内这一路上被王伦他们没少折腾,已经是半死不活了,又哪里挨得住林冲的大拳头,当时第一拳就被林冲打得一佛出世,二佛涅槃。 林冲的不幸,全拜了那高俅和高衙内父子所赐,仇人见面,分外眼红。 林冲提起拳头来就眼眶际眉梢只一拳,打得眼棱缝裂,乌珠迸出,那高衙内的眉骨“咔嚓”一声也就断了,眼珠子直接飞出眼眶去,那高衙内眼中的世界就似开了个彩帛铺的∶红的,黑的,紫的,都绽将出来。 又只一拳,打在那高衙内耳朵后头,却似做了一全堂水陆的道场∶磐儿,钹儿,铙儿,一齐响,嗡了嗡,嗡了嗡,那高衙内也听不见什么别的东西了。 旁边阮氏三雄不知道这人是谁,怎么一回事,还在问杨志,“杨制使,这人是谁啊?” “高俅老贼的义子高衙内,就是他陷害林教头!” “原来是他,啊呸!” 阮小七立刻一口唾沫喷到了高衙内脸上。 高衙内已经被林冲几拳头打得气若游丝,在场女眷已经进了朱贵酒肆,自动回避这种血型场面。 林冲依然不解气,叫人喊道,“刀来,拿刀来,我要凌迟这个混蛋~” 林冲连嗓子都已经是喊破音了。 旁边闪出“操刀鬼”曹正来,直接到了师父面前,说道,“恩师,不劳烦您老动手,徒弟替你把他千刀万剐,凌迟处死!” 林冲看见曹正吃了一惊,他也是有年头没有见到自己这个徒弟了,但他他知道自己这个徒弟挑筋剐骨,非常厉害,教给他可以放心。 于是,“操刀鬼”曹正便按照凌迟处死的放方法,磨刀霍霍准备动手了。 一般来说,凌迟处死的刀数从几百刀到上千刀不等,但是根据历史记载,凌迟的刀数通常在3000刀左右,但也有记载称某些极端案例可能达到5000刀甚至更多。 曹正当然要尽可能多的去割那该死的高衙内,让他受尽折磨而死了! “寨主,大恩大德,我林冲,如何报答,今后林冲就是你的人,上刀山,下油锅,绝无二话!” 这回,王伦算是彻底把林冲给收服了,对于林冲这个人王伦还算是非常了解的。 “林教头请起,何必如此,来来来,我来介绍一下新上山的诸位头领。” 王伦便将众人一一介绍一番,介绍到了赵元奴和李师师的时候,王伦便说,“这二位是我的红颜知己,今后也就住在山上了。” 林冲等人,自然是“心领神会”的。 众人来到山上,“摸着天”杜迁和“云里金刚”宋万早就已经安排好了宴席,王伦则是在宴席之上,根据面前的情况进行了一下人事调动。 毕竟,刚刚上山了这么多的头领,你总得各司其职的安排一下吧。 自己的老班底,杜迁、宋万和朱贵,杜迁和宋万被王伦安排去带着流民屯田垦荒。 这两个人实在是本领不行,也没啥战斗力天赋,就屯田,一门心思搞生产好了。 都是王伦的心腹,他们干这个活也不会有怨言,这也是下山之前王伦和他们两个说好的。 因为下山之后再弄回来厉害角色,比他们两个强的,肯定要地位在他们两个之上,不然人家也不干。 所以他们两个的地位势必会下降,但是他们表示这个无所谓,他们也都清楚自己的本事有几斤几两,只要王伦把他们当做是心腹,地位和干什么不重要。 他们两个没那金刚钻,也就不揽瓷器活了。 至于“旱地忽律”朱贵,带着“过街老鼠”张三,“青草蛇”李四这些人去打探被刺配沙门岛的西军将领下落,今后这些泼皮就完全的负责情报工作。 林冲还是负责军事,负责操练兵马,王伦把梁文韬也引荐给了林冲,希望林冲和梁文韬可以结合西军的教练方式进行训练新兵,这样战斗力也许可以得到进一步的加强。 “青面兽”杨志、“屠龙手”孙安都作为主战头领,参与日常训练和外出作战,“没面目”焦挺王伦准备让他作为三军拳脚格斗教官,只是他现在的伤还没有好利索,只能好了之后再上任了。 “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暂且就只能当做副将,“轰天雷”凌振不用干别的,王伦专门给他开辟出一块儿地方,给他进行火器创造。 王伦这一路上也和“轰天雷”凌振探讨了很多后世的火器类型,“轰天雷”凌振可是脑洞大开,早就想实验了。 王伦是要人给人,要东西给东西,只要凌振能够批量生产火器,将梁山泊的战斗力提升到这个时代所没有的地步,那对于梁山泊的增益也算得上是无与伦比了。 闻焕章就任军师,总领山寨事务,开始出谋划策,李若冰也是文人谋士的范畴,但是目前有闻焕章总领事务,让他给闻焕章打下手还是有点儿屈才了。 所以,王伦安排他去从事山寨商业业务,负责开辟商路进行生意往来。 王伦离开梁山之前,就已经开辟了酿酒工厂和肥皂制造车间,玻璃实验基地这三处工坊,只是当初走的时候还没有完工。 而如今酿酒工厂和肥皂制作车间已经完工,并且酒厂已经开始进行了第一次蒸馏酿酒,想来很快就能出第一批高度白酒了。 有了酒,那就得往外面去卖,同时也需要找销路都要专门的人来负责,起码李若冰脑子灵光,也有能力,负责来干这个没什么问题。 蒸馏酒技术从元代开始传入中国,元朝以前酒的度数一般不会超过20度,很少有酒能够超过这个度数。 所以高度白酒一经问世,能够迅速的打开前所未有的市场,一本万利,这是可以预料到的。 目前酒厂已经酿造出来了第一批蒸馏白酒,王伦前去视察,品尝了一下,感觉这个酒的度数应该是在四五十度左右,入口的口感不好,非常粗糙,工艺上也许还需要改造。 但这已经是一个不错的开始了! 王伦特地把李若冰也带去视察了一下,让他尝了一口,毕竟王伦喝惯了后世的高度酒,他尝这酒,总觉得味道不好,不客观。 李若冰喝了一碗之后,脸直接红了,半天没缓过劲来,随即才开口说道,“好酒啊,可这酒劲也太大了,只怕是在那些达官贵人,好酒之人眼之中,此酒能让他们趋之若鹜,豪掷千金啊!” “不错,这也是我酿造此酒的原因,怎么梁山也得有自己来钱的道路,等到这酒的酿造工艺稍微纯熟之后,我修书一封,你就去横海郡沧州柴进柴大官人庄上,给他送点这酒尝尝。” “然后你再和他谈谈一起合作,往北地贩卖此酒的生意,我们有原料,他柴大官人则是有路子,到时候四六分账,双剑合璧,都能得利。” 李若冰也是非常认可王伦的想法北地苦寒,这种烈酒也算得上是极好的御寒之物。 如果有路子能够将此酒贩卖到天气更加寒冷大辽国,大金国去,能够获得的利润只怕会更高…… 忙忘了所有事情,奔波了这么长时间的王伦也颇为疲乏,安排完了山寨上的所有事务,晚上回到了房间之后,王伦也是一头栽倒在床上,以现代某光头明星的著名姿势,瘫着。 “呦?怎么?看这样子,累了?” 就在此时,赵元奴却提着一壶热水走了进来。 “咦?你,你怎么进来了?” 王伦一看是赵元奴走了进来,立刻坐直了身子。 “怎么,你和我还有什么见不得人的事情,你要提起裤子不认账吗。” 赵元奴嘻嘻一笑道。 “这不是……名不正言不顺,还没有正式成亲吗……” 王伦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毕竟他也得考虑一下影响。 “我是金国女子,才不在乎你们中原的礼节,既然跟了你,那就索性不在乎别人。” 赵元奴一边说,一边走到了床边,一下子坐在了王伦身边,小手捏了捏王伦的肩膀,说了句,“酸了?把衣服脱了,我给你捏捏?松松筋骨?” 王伦看着赵元奴,总感觉她是醉翁之意不在酒,“我怎么感觉你是醉翁之意不在酒啊……” “那又怎么样?老娘我自己的男人,不行吗?” 赵元奴也就不再客气了,直接把王伦的长衫脱了。 “你说你长的像个文弱书生一样,谁能想得到,你这身子可不是个书生的身子,是个真真正正的真男人……” “这就叫人不可貌相,海水不可斗量啊!” “德行~” 随着王伦房间里的灯火再度熄灭,该发生的事情,也就又一次重演…… 第43章 智多星设剿匪计 郓城县,东溪村。 自从上次去援助西溪村安老员外家被王伦一剑差点砍成了个残废,“托塔天王”晁盖这些日子一直是在家中绷带吊着膀子养伤呢。 要说他“托塔天王”晁盖那也是个名震江湖的人物,结果被他“白衣秀士”王伦给打成了这样,传出去在江湖上可是太丢面子了。 所以晁盖对于王伦的怨恨那是与日俱增,天天想着要向王伦复仇。 但是,奈何他实力也不够,暂时也没法达成这件事。 这天,晁盖正在家中郁闷着呢,就听得家人来报,村中教书的先生“智多星”吴用来了庄上,晁盖大喜过望,连忙叫家人把“智多星”吴用请进来。 “教授,这些日子少见了,我正心中烦闷,快陪我吃两杯酒,一解我心中的郁闷啊!” 晁盖一边说,一边招呼家人拿好酒出来,那“智多星”吴用羽扇轻挥,对答道,“前些日子,受人之托,与我两个相识圣手书生萧让,玉臂匠金大坚去郓州做了一道碑文,小生写文,他二人拓印篆刻,故而许久未归,保正这手臂是如何伤的……” “唉……阴沟里翻船,教授请入座,边喝边聊……” 晁盖这边已经叫家人摆上了酒席,就着酒便说这之前梁山泊洗劫西溪村安老员外,他被王伦所伤一事。 “唉,我也是不小心,怎么就在一个不会武功的白衣秀才手上翻船了呢?” 说到这里,晁盖猛地一拍桌子,模样简直是痛心疾首。 “保正,我看他未必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书生啊,你的武艺高强,他能伤了你,这是他也有武功在身,打了你个措手不及,非你技不如人。” 吴用从旁安慰起来。 “教授之言,虽令我心宽许多,可我这口恶气还是出不来,憋闷的慌……” 晁盖与吴用诉说其心里话,“以往这王伦一伙在水泊梁山上占山为王,也只是敢劫掠他们山下的过往客人罢了,没想到如今竟敢洗荡村坊,我是东溪村的保正,眼见着隔壁西溪村遭难,想来东溪村哪一日也是朝不保夕,真烦心啊……” 而“智多星”吴用却若有所思,突然来了句,“哥哥,我二人能否成就一番大事,登堂入室,就全看这水泊梁山的了!” “嗯?什么意思,教授我没明白……” 晁盖的脑子本来就不好使,这吴用思路跳跃的太快了,所以晁盖基本上跟不上吴用这个“智多星”的脑回路了。 毕竟刚刚明明是还在说梁山泊的事情,这又绕到了哪里去了,什么登堂入室,成就一番大事,这都是哪儿跟哪儿啊。 “这梁山泊贼寇日益猖獗,危害四方百姓,但这也是个机会,若我二人能相助官府,在剿灭梁山泊贼寇上立些功劳,岂不是就能立功,登堂入室了?” 吴用这么说完,晁盖就挥了挥手,满不在乎道,“我想的是护一方百姓,倒还真不想什么升官发财的事情,教授说到哪里去了。” “此言差矣,哥哥,你身居高位了,才能护住一方的百姓不是,如今济州府的官府能干什么?石头打的文官,木雕成的武将,能保境安民吗?” “我们要是能登堂入室,才能更好的保护这一方百姓不是……” 吴用的脸色逐渐转为阴险,但“托塔天王”晁盖却并未察觉,还连连点头,显然已经被“智多星”吴用给忽悠了。 这里也能看出两人之间的差距。 “托塔天王”晁盖,还不失为是一个光明磊落的真汉子,义气为先,想的是护一方百姓平安,至于什么官位啊,个人得失之类的东西,他反而没有考虑得那么多,不失为一条好汉。 正常情况下,晁盖是讨厌做官的,毕竟现在宋朝的官场风气已经没有什么下降空间了。 关于吴用提出的这么一个什么当官护一方百姓的话,他想着的是,如果可能,自己就更好的发挥自己的能力,护一方百姓,这样即使是当了官,也不算是违背侠义之道,属于侠义之举,好官。 而吴用这个“智多星”未必这么想。 什么梁山啊,护一方百姓啊,不过是他想要为自己崭露头角所找到的一个借口罢了。 对于他一个教书先生来说,确实他的能力不仅仅局限于此,别管原著里面他的主意阴不阴险,但总归是好用的,就算是阴险,这也不失为一种能力。 有能力的人自然会有野心,他不可能甘愿就在小村落里面去一辈子教书,碌碌无为的。 相比于“托塔天王”晁盖,他“智多星”吴用的功利心是极强的,所以在《水浒传》原著里面吴用基本上就是宋江投降招安计划的中坚支持者。 招安了,他才有更大的机会去施展自己不招安的话,他打死也就是个小小水泊梁山上的一个军师,能够有多广阔的天地施展自己? 当官,对于吴用来说,这也是目前他最好的路子了,有人可能问他为什么有本事不去考科举,其实也是无奈。 这位“智多星”吴用当年也考过,但是因为忘了规避皇讳,没有把当时宋哲宗赵名字里面的“煦”字缺笔,结果就被赶出了考场,自此不能复考。 在古代社会,避皇讳的情况很常见,所谓避皇讳,就是在当朝,不能在文章中出现当代皇帝名字中的字,如果官员们名字中有跟皇帝名字字一样的也得改,比如清朝的雍正继位后他的兄弟们都改胤为允,在比如赵匡胤的弟弟改赵匡义为赵光义等等。 像是当年《庄子》是道家除《老子》以外最重要的典籍。 然而东汉第二任皇帝汉明帝刘庄,为避“庄”字,东汉把《庄子》改为《严子》,严即庄也。 同样还是为避李世民的讳,佛教的观世音菩萨中有一个“世”字,索性省去该字,是为“观音”菩萨。 连神仙都逃不过去,那就更别提你一个小小的“智多星”吴用了。 你私下怎么着都行,但是你敢在科举考试字忘了这个,后果可是很严重的。 所以,吴用没有办法用正常途径向上攀登,也只能这样另辟蹊径了…… 所以,对于吴用来说,他帮助晁盖,一报仇为名,以保护一方百姓为由头,他们两个联合,想办法把王伦一伙占据的水泊梁山给灭掉,这是第一步。 接下来,靠着剿灭梁山的功劳让他做官,这就是就是第二步,还会有第三步,第四步,第五步,第六步,反正他就是要求一步一步的爬到最高,让别人都看看他的才能,即使是不做赵高,也要让他的能力展示给天下人。 说到底,“智多星”吴用想做的就是证明他自己的能力。 对于他来说他不想当皇帝,官也可以不当,但是他想让这世上的人知道,这里有一个叫“智多星”吴加亮的人,他可以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搅动这天下大势。 这种理想似乎和战国时期的那些纵横家差不多! 这样的人,才是最可怕的,因为他眼里面只想着证明自己,所以他做事情也就是不择手段的,难怪在《水浒传》原著里头他经常出绝户计…… “那按照教授的图谋,我们该如何行事,那水泊梁山易守难攻,我们两个怎么拿得下。” 晁盖是憋上半年脑子里头都不能憋出来一个好主意的人只能在这方面依赖他“智多星”吴用了。 吴用沉思片刻,随即说道,“我们二人之力自然不够,这事儿还是得求助济州官军去剿匪,我记得安家大公子与济州通判是同科进士及第,有同年之谊,他家老人死了,家产尽数归匪,必然心生怨恨,我们先去招他,让他使点银子,去找通判通融。” “这事我可以去办,起码当天我率人去救过他们安家,他应当还能给我几分薄面。” 晁盖此时已经被“智多星”吴用给牵着思路走了,吴用清楚,晁盖那也是个倔驴的脾气,很多事情倔劲上来了十头牛你也拉不回来。 索性就不劝他了,直接自己引领事态发展,裹挟着他,让他不想跟着吴用的计划走都不行。 “另外,水泊梁山属郓城县管辖,当地官府也得疏通一下,叫当地县官向上去报,只说这梁山贼寇闹得极其凶残,四方不宁,已经到了非剿匪不可的地步了,推波助澜。” 吴用刚说完这件事,晁盖就直接说,“此事也不难,郓城县县衙之中,我也有熟人兄弟在,那郓城县押司宋江宋三郎是我的兄弟,此事可以拜托他!” “可是江湖上那个山东呼保义,郓城及时雨,孝义黑三郎?” 吴用问道。 “正是,我这位兄弟,人品,才学都是一等一的好,拜托他自然可以放心。” 吴用觉得可以了,现在可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那我今日便在此地叨扰保正一晚,明天早上,你我各自去办事,这水泊梁山八百里水泊,要是没有个善于水战的好手可是不成。” “正巧我往日在石碣村时认识三个善于水战的高手,我去请他们相助,自然是事半功倍!” “谁?” 这“托塔天王”晁盖平生最喜欢的就是结交各种英雄豪杰,此时此刻和他一说,他这兴趣一下子也就上来了。 “这三个人是弟兄三个,在济州梁山泊边石碣村庄,日常只打鱼为生,亦曾在泊子里做私商勾当。本身姓阮,弟兄三人,一个唤作立地太岁阮小二,一个唤作短命二郎阮小五,一个唤作活阎罗阮小七。” 晁盖才恍然大悟道,“原来是他们三个,我也曾听闻他们的姓名啊!” “这三个是亲弟兄。小生旧日在那里住了数年,与他相交时,他虽是个不通文墨的人,为见他与人结交真有义气,是个好男子,因此和他来往,今已好两年不曾相见,这三个人,善于水战,劈波斩浪,若得此三人,大事必成。 “好,这三个人都是好儿郎,值得结交,还得请教授去劝说他们前来,兄弟相待!” 晁盖已经梦想着见到阮氏三雄,能够一起做兄弟的场景了…… 晁盖就只适合做一个江湖大哥,满脑子里都是义气义气,兄弟兄弟的,还真是没有想过什么别的东西。 次日一早,那“智多星”吴用五更天就起床上路,在晁盖庄上借了一匹驴子,骑着就直奔那石碣村去了,寻阮氏三雄,颇有些阿凡提之感。 到了石碣村,“智多星”吴用牵着驴子进村,留下一地的驴粪蛋。 “咦,这不是严二郎吗一向少见了!” “智多星”吴用几年没到这石碣村来,也不知道阮氏三雄搬没搬家,就想着找个熟人来打问一下,正巧老邻居严二郎抱着渔网从旁经过,被他逮了个正着。 “呦,这不是教授吗?多年不见,教授今天怎么回来了?” “特来寻阮氏三雄吃一杯酒,说些旧事,既然严二郎遇上,一起去吃一杯吧!” “智多星”吴用这边可谓是够热情了,但那严二郎却连连摇头道,“教授,不是我说丧气话,今日这酒你可是吃不成了,要请啊,最多请我。” 吴用颇为不解,询问道,“那这是为何?莫非他们阮家的三个兄弟已经搬走了不成吗?” 那严二郎环视了一下四周的情况,真个如做贼一般,悄悄的靠近了那“智多星”吴用耳朵边,小声解释道,“不瞒教授说,他们三个做贼去了,拖家带口上山落草了!” “啊?!” “智多星”吴用只感觉遭受了一个晴天霹雳。 这是谁半路截胡啊? “那他们去哪里落草了?” 吴用并不死心,想要打破砂锅问到底。 “听说是上了那附近的水泊梁山……” “水泊梁山……” “智多星”吴用愣了一下,随即便“哈哈哈”笑了起来,状若疯魔。 “真是踏破铁鞋无觅处,得来全不费工夫,虽说寻不见他们,但这内应,不就有了吗……” 第44章 自作聪明,聪明反被聪明误 严二郎看着自顾自在那里“咯咯”直乐,笑得像老母鸡打鸣一般的“智多星”吴用,还以为他犯了什么毛病,白了吴用一眼就走了,嘴里还说着,“原本挺聪明的人,怎么几年不见,抽风了……” 而“智多星”吴用此时此刻已经顾不上这些了,因为他已经想到了一条里应外合灭掉水泊梁山飞大好计策。 毕竟,原著里他就是一代里应外合大师…… 关于这一次里应外合战略,他想的也很简单,无非是策反阮氏三雄为内应,然后等他们去攻打水泊梁山的时候再直接反水,来个里应外合。 他能够这么有信心能够策反阮氏三雄的理由有二,其一就是吴用对他们阮氏三雄有恩。 想当初吴用也在石碣村时,有一次阮氏三雄的老母亲病重了,是吴用帮着请来了大夫,救治好了阮氏三雄的老母,故而对阮氏三雄有些恩义在,自诩为其“恩人”。 所谓“知恩图报”,吴用也知道阮氏三雄的本色那都是光明磊落的真汉子,好男儿,所以吴用觉得自己要是对他们进行以恩义为名的胁迫,是手拿把掐的。 再一个,就是吴用自己认为,虽然阮氏三雄上了梁山,但是以他们的脾气,在水泊梁山上过得肯定是不如意。 他大概都能猜的到,这阮氏三雄他们肯定是因为生活所迫,不得已上山当了土匪。 按说做了土匪虽然说是衣食无忧了,但是他们三个都是暴躁的脾气,而那水泊梁山的头领“白衣秀士”王伦那是什么人?江湖上出了名的嫉贤妒能,小肚鸡肠。 所以,在他看来,以阮氏三雄的脾气在这“白衣秀士”王伦手下,这么长时间肯定是没少受王伦的气! 所以,自己要去劝说他们应该不难,他们是极其具有统战价值的。 当然了,他并不知道真实情况,如果王伦没有经历穿越,情况可能还真和他所想象的差不多…… 奈何,现在的王伦已经不是曾经的那个王伦了,现在的王伦已经是由内而外的改变了。 所以他的计策能管用吗?肯定是不会管用了…… 但吴用还沉浸在自己的天才计划里面,于是又骑上了驴背,往水泊梁山而去。 水泊梁山原本就和石碣村是挨着的,距离不远,而吴用的目的地就是李家道口“旱地忽律”朱贵开的梁山酒肆。 他听说过这个地方是梁山泊的情报站,要是想见山上之人的,就必须得在这里获得“旱地忽律”朱贵的引荐。 吴用到了李家道口时,“旱地忽律”朱贵正好在店里,见吴用一个书生打扮的人来了他们这里,有些奇怪。 毕竟,江湖中人那是肯定听说过他们李家道口酒肆的,不会随随便便来,而这一个文弱书生敢来水泊梁山山脚下,胆子不小啊! 难不成也是道儿上的人? “这位先生要用点什么?” 朱贵询问那吴用,吴用还了一礼道,“小生吴用,来此见朱掌柜,求见山上三位旧相识。” “哦?可是江湖上有名的智多星吴用?” 朱贵也听说过吴用的名号,当即询问。 “正是在下。” “原来是先生到访,快请屋内坐,不知道先生的朋友是山上哪一位头领,我也好去请来与先生相会啊!” “旱地忽律”朱贵早就听说过“智多星”吴用的大名,这个人是个传说中智谋超群的人物,朱贵在这李家道口酒肆也负有招揽好汉的责任,所以对待这吴用也十分客气。 毕竟,万一以后这人能成兄弟呢? “以往在石碣村时,与山上的阮氏三雄交好,近日去石碣村寻他们,却听说他们上了梁山泊,故此前来寻找。” “原来是他们兄弟三个啊,请先生稍等片刻,我这就派人去通报山上。” 于是乎,“旱地忽律”施放号箭,叫人去山上通报。 而这时王伦正好在和阮氏三雄讨论水军的训练问题,所以朱贵报过来的时候,王伦也听到了这个消息。 “嗯?这吴用来干什么……” 王伦在听到了这个消息之后,立刻警觉了起来。 这“智多星”吴用可算不得什么好人,让他惦记上了你不死也得脱层皮,换句话说,吴用上门,非奸即盗啊! 王伦思考了片刻后,便嘱咐“立地太岁”阮小二道,“阮二哥,你去见一见那吴用,别管是他说什么,你都顺着他说,他要你做什么,你也都应承下来,打发了这家伙,回来再告诉我便是了。” 王伦也猜不透这位“智多星”吴用来梁山所为何事,只能让“立地太岁”阮小二去探探他的底细。 相比于“短命二郎”阮小五和“活阎罗”阮小七,身为大哥的“立地太岁”阮小二相对心思缜密,派他去也不至于叫吴用看出来破绽。 虽然说“立地太岁”阮小二并不明白王伦这是为什么要让他如此做事,但自从他们上山之后,王伦所建立的人望和威严就已经将他们给折服了。 尽管不理解,阮氏三雄也已经有了办事的原则:只要是寨主吩咐的事情,别管明白不明白,先照着做,然后再说。 “教授,教授,一向少见!” 当然,再见到了吴用的那一刻,阮小二还是把吴用当做老朋友来对待的。 “二郎,这几年确实少见得很,别来无恙乎?” “教授还是那么客气,不知今日教授前来,所为何事?” 阮小二也是开门见山,吴用和他们多少年没有来往了,今天前来,想是无事不登三宝殿。 “二郎还是爽快,怎么不见五郎和七郎?” 吴用见到只有阮小二来了,也在琢磨自己到底要不要把心里的想法给说出来。 “他们两个在山上,有事,教授有事,但说无妨,我能做他们两个的主。” 听了阮小二如此说,那吴用环视了一下酒肆,眼下酒肆里面只有他们两个人,伙计全都到各个交通要道上去堵被发配到西军去了,只剩下了一个“旱地忽律”朱贵在酒肆里。 而此时的朱贵也跑到了后厨里面,给吴用和阮小二留下了足够的谈话空间,这也是王伦一早就嘱咐过的。 于是,吴用便小声对阮小二说道,“阮二哥,官府要来剿灭梁山泊了,我这次来,可是要劝你们作为内应,与官军配合的!” “教授,你……” 虽然之前王伦早就提醒了阮小二要处处顺着他吴用说,但是当他听到了吴用的说法之后,也是惊讶的站了起来。 “二郎,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你见过哪里有土匪不会被朝廷剿灭的,前些日子西溪村安家的事情你不是不知道,闹得这么大,官府怎么能不来剿匪?” 吴用开始施展其三寸不烂之舌,准备劝说阮小二了。 “那,来多少官军……” 阮小二小心翼翼的问道。 “怎么也要来一二千人,想来你梁山之上都没有这么多人马,到时候剿灭梁山泊,一个不留,你们兄弟上有老下有小,怎么办?” 吴用开始了“晓之以理,动之以情”的劝说方式,意图劝说阮小二。 只是他不知道的是,水泊梁山的兵员数量近期在暴涨,现在至少有五千能战之兵,远不是他所了解的那个只有七八百人的山寨了…… 他的情报消息实在是太滞后了! “你们三兄弟若是愿意配合朝廷大军,里应外合,我保你们一家有一条生路,还能日后为朝廷效力,那便是官了,而不是民,岂不好过在这山上做土匪?” 吴用说完,见那“立地太岁”阮小二半天没有动静,还以为是他已经听呆了,于是便趁热打铁道,“况且,跟着王伦这样的头领,能有什么前程,你想想看,他在江湖上的名声,那无非是嫉贤妒能,小肚鸡肠,有一个好词吗?” “以你们这三兄弟的性格,在这样一个寨主手底下,怕是没少受他的窝囊气吧!” 吴用一副自己好像看透了一切的样子,惹得那阮小二刚想要反驳,结果他就想起来了王伦说过,要顺着吴用说,于是就假模假式的点了点头,口里说道,“不错不错,教授果然是了解我们兄弟的……” 吴用哪里知道有假,他甚至还当真呢,满心欢喜的说,“那这样便说定了,到时候官军前来围剿水泊梁山,你们兄弟三人可要为内应接应朝廷大军,我提前叫人联系你,到时候可是大功一件啊!” 阮小二继续应承道,“好好好,那就这样,教授快走,迟则生变,休得叫人听了去,我这就回山上去告知五郎和七郎!” “好,二郎保重,后会有期!” 吴用这边志得意满的骑上了毛驴,返回东溪村晁盖庄上,他自己感觉自己好似古代的蔺相如,在龙潭虎穴之中走了一遭,随即完成了使命。 这叫什么?这是人才,大大的人才啊! 而阮小二不敢耽搁,赶紧就上了山,把吴用所说的一切事情经过都告知了王伦。 “闹了半天他想来个里应外合……官府还要征缴我们梁山……” 得知了吴用动向的王伦,倒是没有特别害怕,就算是提前不知道这些事情,现在的梁山泊对付济州府的官军,也不成问题。 原著里济州府的最高军事长官是团练使黄安,在晁盖一伙人上山之后,前来攻打,直接被打得屁滚尿流,自己都被梁山泊给活捉了。 这样的废物,你说让他去打,他也得能行啊。 “弟兄们,既然济州府来打,我们不妨将计就计,他们以为阮氏三雄要里应外合,咱们给他们来个瓮中捉鳖!” 没等王伦发话,新任军师闻焕章就已经想好了该怎么对付他们。 而此时阮小二面露难色,开口说道,“寨主那吴学究毕竟对我们兄弟三个有恩,如此对他,我们三兄弟有些……” 王伦笑着走到了阮小二身边,拍了拍他的肩膀说道,“知恩图报,这自然是男儿本色,但是如今他们是敌人,哪里有对敌人手下留情的道理,想要报恩,也容易,这样,若是当时交战,捉了那吴用,我放他一条生路,便算是替你们三兄弟还了人情如何?” “如此最好,听寨主吩咐。” 这边吴用回到了东溪村的晁盖庄上,晁盖还没有回来,他一早也去西溪村联合了安家的大公子,进了济州城去寻济州府通判李铭顺去了。 那安家大公子与李铭顺是同科进士,也算是有同年之情谊,互称年兄。 见了那李铭顺之后,安家大公子就开始声泪俱下的诉说着自己家遭到水泊梁山洗劫的遭遇,那真是让人看着都想掉眼泪。 “家父突遭惊吓,一命驾鹤,家财万贯,尽数归匪,这样下去,何谈清平,若是蔡太师得知济州如此不安定,怕也是寝不安席啊……” 安家大公子提起这蔡太师,只因为这济州府的通判李铭顺是蔡太师家的门馆先生出身,是蔡京的人。 要是蔡京知道在他的辖区之下出了这样的一伙强盗,肯定对李铭顺的仕途有影响。 当然了,这也不算啥威胁,顶多是提醒,善意的提醒一下…… “这些匪徒,也太猖獗了!” 济州府通判李铭顺闻言,一巴掌拍在了桌子上,破口大骂,“如此下去,百姓岂有安宁之日?为了济州府百姓和乐,为了蔡太师他老人家放心,我明日就去上报知府大人,请派兵马剿灭水泊梁山匪徒!” 安家大公子闻言,那眼泪几乎是夺眶而出,声泪俱下道,“年兄,你也知道,我来此不为了报仇,家父之死,固然可悲,家产损失,固然可惜,可桑梓涂炭,民怨沸腾,我们做读书人的,岂能熟视无睹?” “不错!” 那济州府通判李铭顺点了点头,随即话锋一转道,“不过,咱们济州府一向缺兵少将,攻打水泊梁山,得有兵马战将,可用何人啊?” “可张榜招贤,充实军队,济州府能人众多,如何还抵不过一群草寇!” 第45章 纷纷扰扰,你来我往 “张榜招贤?怎么说?” 李铭顺瞬间被安家大公子的话给吸引了。 “济州四周,有不少民间人才,若能收入官府,也是对大人的一份助力啊!” 安家大公子的话,让李铭顺听了,心里面非常的有意向。 因为,对他来说,他的官职是什么?是通判。 通判的职责是什么,就在于“监察”二字。 知府处理政务,凡兵民、钱谷、户口、赋役、狱讼等州府公事,须通判连署方能生效,并有监察官吏之权,号称“监州”。 这样看来,通判一职,既是州郡官的副职,而又起了汉代的监御史和督邮的双重监察作用。 所以他李铭顺身为通判,和济州府知府的关系就不会特别好,他李铭顺是当上这济州府通判不算太久的。 强龙不压地头蛇,虽然有着监察的权力,但是济州府的知府已经在此地当了三年的知府,根深蒂固了,他一个人没有人帮衬着,也是挺寸步难行的。 毕竟,他身为一个通判,在任上如果不能查出点儿真东西来,他也不可能做到“升官发财”四个字,就算没有东西,济州府的知府没有把柄,那他还得创造点儿把柄出来呢。 光靠他一个人不行,得有“团队”,而济州府官府里面全是知府的人,争取他们完全没有用。 但是这个张榜招贤的方式确实可以,要是能从民间弄来一批自己提拔上去的人才,这对于李铭顺可是大大的有利啊! “好,就这么办,我一会儿就去见知府大人,说这件事!” 李铭顺刚要动身,那安家大公子就拦住了李铭顺,“年兄,眼前正好有两个人才推荐给你!” “嗯?是谁!” “是他!” 安家大公子立刻把“托塔天王”晁盖给拽了过来,虽说他安家和晁盖原本有点儿过节,但是在共同的敌人水泊梁山面前,已经做到了摒弃前嫌。 毕竟,西溪村那一夜,安家有难,本村人没有一个去救人帮忙的,只有晁盖去了。 “这位是东溪村保正晁盖,人称托塔天王,双臂有千斤之力,武艺高强,那日贼寇洗劫我家,只有他率领村民支援,杀了好多贼寇,结果因敌方人多,才遮拦不住,叫人跑了。” 李铭顺一边听着这安家大公子的介绍,一边绕着圈子看“托塔天王”晁盖,确实是一条壮汉,似乎有点本事。 “露一手给我瞧瞧!” 晁盖闻言,四下里一看,这旁边有一个整块儿石头雕成的石头狻猊装饰品,看着没有二百斤也有一百来斤。 “嘿!” 晁盖一只手抓住那石头狻猊,膀子发力,“轰隆”一下就把这玩意给立起来了,举过了头顶。 “哎呦!真神力啊!” 李铭顺吓了一跳,他这辈子还没见过有这么大力气的人。 “如何?” 安家大公子一脸期待的问道。 “好好好,留下听用,留下听用,年兄,你刚刚还说有另一个人才,现在何处,带过来见见?” 李铭顺可谓是惊喜万分,见过了晁盖的本事,他对安家大公子推荐的人是深信不疑,急于再见其他人。 “另外一个现不在此地,这位是文人,人称智多星吴用,乃是东溪村私塾先生,但通晓文韬武略,足智多谋,但也非手无缚鸡之力,文武双全,可用两条铜链。” “好好好,一并带来,可留在身边出个主意,年兄啊,你久在这济州府,熟悉当地的地理和人才,你说说,还有什么人才可用,我派人去请来也好。” 李铭顺的这句话,也是正中下怀,因为之前晁盖就按照“智多星”吴用的吩咐,给晁盖说了如果通判李铭顺同意了,就要招揽什么样的人才一事。 现在,正好说出来。 “年兄,这济州府各处,属我们郓城县人杰地灵,郓城县有个押司,换作宋江宋公明的,人称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 “咦,此人名号,我听说过!” 宋江毕竟在江湖里头名声大,李铭顺听说过这倒是也属正常。 “此人才学出众,又因平日仗义疏财、扶危济困而声名远扬,江湖中人,不少将其奉若神明,愿意为其效死,若能将他找来,通过他来寻找些江湖中的能人,可是稳赚不赔的买卖。” 安家大公子不愧是考过科举的,现在口才也表现得不错,比晁盖这个嘴笨的强多了。 他为啥这么卖力的帮忙,一是他为了早日报仇,把水泊梁山剿灭,给他们安家复仇。 第二则是晁盖承诺,只要他帮了忙,那就给他们安家一定的经济援助。 毕竟,之前梁山泊洗劫了安家,把安家洗了个分毫不剩,只剩下一些田地,房屋等不动产,还是很窘迫的。 “嗯?此人我势在必得,必须给我请来!” 李铭顺也不是笨人,宋江有没有才华,这个他不管,但是宋江有人脉啊。 在这个从古到今都是人情社会的土地上,人脉就是最强大的力量。 李铭顺看得清楚,笼络住了宋江,这也就说明他们笼络住了一支军队啊! 李铭顺心中暗想,这济州府知府能够弄来的,莫过于是官府里面的那些官儿,都是有数的,而且能力一个个都不行。 就说那武官,州里的团练使黄安,那算是最高的武官了可本事依旧是一塌糊涂,和晁盖比,那一百多斤的石头别说单手,让他双手加双脚他都举不起来啊! 而现在笼络住了那宋江,他可是能通过宋江,弄到一些便于控制且本事不俗的江湖人士,稳赚不赔的买卖啊! “另外,这郓城县还有两个都头,十分不凡,一个是郓城县马军都头,换作美髯公朱仝,出身富户,身长八尺四五,有一部虎须髯,长一尺五寸,面如重枣,目若朗星,似关云长模样,身手不凡。” “另一个是步兵都头,换作插翅虎雷横,此人膂力过人,能跳过二三丈宽的山涧,人称插翅虎。他原是铁匠出身,早年曾开设碓坊,杀牛放赌,后在县中任巡捕步兵都头,与马兵都头朱仝专管擒拿贼盗,善用朴刀,这两人都是武艺高强之辈,可征讨贼寇啊!” 安家大公子还不忘补充上一句,“这二人与那及时雨宋江素来交好,若是三人齐至,真能化腐朽为神奇啊……” 李铭顺当即拍了桌子,“这就办,着人挨个去请来!虽然按照我朝的先例,胥吏不准以正常途径为官,但凡事也有例外,只要能灭贼有功,各有升迁!” “托塔天王”晁盖此刻也是笑得合不拢嘴,毕竟他和“及时雨”宋江,“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都是关系非常好的兄弟,眼见着他们要被重用了,这个一心只有义气的晁盖怎么能不高兴。 晁盖就是这样单纯的性格,真是被人给买了,还帮着人家在那儿数钱呢…… 与此同时,水泊梁山。 王伦已经叫山上进行积极备战,整顿军备,训练兵马,因为在不久后,朝廷一定会来送死,不是,是来征讨贼寇…… 而“旱地忽律”朱贵这边来报,在任城县境内,“过街老鼠”张三发现了第一批被押送到了济州府境内的西军军官。 这一批军官只有一个人,非常凄惨,押送他的公人对其非常不好,简直是非打即骂,动辄就上棍子,这位军官已经是遍体鳞伤,浑身上下没有一块儿好地方,甚至已经有伤口腐烂流脓,显然是一路上都饱受欺凌。 为了辨认此人是谁,“过街老鼠”张三这个小机灵鬼儿偷着雇佣了一位画师,在这一行人在路边吃饭之时偷偷画了幅人像,叫“青草蛇”李四快马加鞭送了回来。 王伦看过了画像之后,立刻叫人把梁文韬给叫来辨认,看看这究竟是谁被押送来了。 “是李彦仙将军。” 梁文韬看了一眼画像,就认了出来。 “好,李忠、周通听令!” “小弟在!” “你二人由青草蛇李四带领,速速下山,把李彦仙将军救回来!” 王伦话音未落,那“小霸王”周通就凑了上来,小心翼翼的问道,“寨主,我们救人之后,那些防送的公人,怎么处置……” 王伦哈哈一笑,“这种事儿还他妈用问我吗?当然是做的干净了!那两个家伙一路虐待李彦仙将军,也不是什么好人,别有压力,下手狠点儿!” “得令啊!” “小霸王”周通闻言,喜笑颜开,当即便和“打虎将”李忠取了兵器,一起下山救人去了。 水泊梁山西侧是任城县境内,这“打虎将”李忠与“小霸王”周通那边找水军渡过了水平,随即快马加鞭,让“青草蛇”李四带路,直往那任城县飞奔。 按照“青草蛇”李四的描述,他们三人走到了任城县境内之后,因为天色已晚,就没有再走,而是点了堆篝火,在荒野之中休息了,所以短时间内不会移动。 等到了地方,李忠和周通定睛一看,他们三人正在树林里面休息,两个防送的公人在火堆旁边躺着睡觉。 而那个李彦仙则是很惨,上头带着七斤半的大枷锁,手脚都被锁住,可谓是披枷带锁,还被两个防送公人给绑在了大树上。 由于那枷锁戴在脖子上,让李彦仙的脖子根本没办法放平,所以他必须身子往前倾,整个人被弄得像是个虾米一样,偏偏这枷锁还很沉重,他根本没办法睡觉。 李忠和周通甚至都能看见晶莹的汗珠子一点一滴的从李彦仙脸上向下滑落。 “惨啊!” 李忠和周通对视一眼,齐声说道。 “要我说,当官还不如当土匪呢,这个人听说也是保家卫国的西军,这下场,啧啧……” “小霸王”周通不禁感慨了起来,“打虎将”李忠眼见着就只有两个防送公人,也不想费劲了,直接从灌木丛之中站起身来,抓起长枪,对那“小霸王周通说道,“快点儿吧,早完事早回去!” 这俩人直接毫不掩饰的挺枪直奔那两个防送公人,想着一枪一个,直接戳死,就省事了。 被绑在了大树上根本就睡不着的李彦仙也看到了这两人,刚开始他还不知道是怎么回事,等看见他们两个手持兵器冲向两个防送公人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这是怎么一回事。 但问题是,已经晚了! “受死吧!” 李忠、周通双枪并举,直接就往下面两个防送公人刺去。 可是他们提前喊了这一声,直接就把这俩人给喊醒了。 两个看上去普普通通的防送公人,可伸手当真不普通,一个前滚翻躲过了李忠和周通的枪,直接抽刀出鞘,两人一齐又是一个“乌龙绞柱”,迅速起身。 “嗯?” “打虎将”李忠有些差异,因为正常情况下,官府派去押送犯人的防送公人,一般来说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本事的。 就比如说像是《水浒传》原著里面先后押送过“豹子头”林冲和“玉麒麟”卢俊义两个人的董超和薛霸。 他们就没有什么本事,只会耍点阴谋诡计罢了。 可眼前这两个人本事明显不小啊! 而“小霸王”周通他就明显没看出来这一点,挺枪上去就刺。 结果,人家看都没看,随手一刀格挡住了枪头,随即一个旋身,来了个“蝎子摆尾”后摆腿,直接给“小霸王”周通给踢翻在地。 “这……” “打虎将”李忠知道,自己兄弟“小霸王”周通虽然在江湖里不算是一流高手,但起码打二三十人没什么问题。 就这么一招就被人放倒了! 那……这俩人,得是多恐怖的实力啊! “打虎将李忠头上渗出了些细汗,因为他自己的武艺也和“小霸王”周通差不多,比他略微强上一些。 如果周通都被这两个人轻易放倒了,那就证明自己顶多两招就完了! 本以为是个轻松的差事,没想到这里居然有两块儿这样的硬骨头要啃啊…… “小心,他们是皇城司,不是普通公人!” 此时,绑在树上的李彦仙大声喊了起来,提醒李忠和周通。 第46章 堪堪惨胜,刮骨疗毒 “皇城司?是什么玩意?” “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文化程度偏低,对于这个称呼压根不知道是干什么的。 其实皇城司是宋代禁军官司名,即宋代特务机构,性质类似明代锦衣卫,执掌宫禁、周庐宿卫、刺探情报。 童贯要发配西军将领,其实也都是准备把这帮人半路折磨死的,童贯办事一向狠辣,不常留活口。 所以这路上押送的防送公人你别看他穿的衣服确实是普通公人的,实际上是皇城司的高手。 这帮家伙对标明代的锦衣卫,个体实力自然不弱。 “奶奶的!管他什么黄城司,红城司,都得死!” “小霸王”周通吃了亏,站起身来就挺枪直刺。 “嘭!” 其中一人一刀架住了“小霸王”周通的枪杆,随即下盘又来了个扫腿踢在了周通腿宋万,周通身子一摇晃,差点倒在地上。 这人刚刚就踢了周通一脚,他感觉出来这周通下盘不稳固,所以专一玩起来了腿法下三路,就是要用这招,来个“一招鲜吃遍天”。 李忠枪杆与另一个敌人的鬼头刀相撞,虎口霎时崩得发麻。 他平生所见过的高手里面,属“花和尚”鲁智深的力量最大,眼前这个人的力气虽然没有鲁智深那么变态,但也比他李忠的力量要大上不少。 李忠为了抵消冲击力,踉跄后退时,却瞥见“小霸王”周通那边更惨——又挨了一脚。 皇城司那坚硬的靴底踢中了周通的小腹,鞋底的印子正印在周通腹部,周通身上的那身锦绣战袍"刺啦"裂开,露出里头已经青紫的皮肉。 "咳……呸……" 敌人这一脚踢得可是着实不轻,周通蜷缩着向后远离战场,给自己一个缓解的机会,张开嘴巴吐出一口酸水。 就这么一小会儿的功夫,周通眼角瞥见刀光闪至。 “妈的,逼这么紧!” 他狼狈地翻滚躲避,后背铠甲擦着地面火星四溅。 那敌人竟戏谑地用刀尖挑开他束发的发带,一缕断发随风飘落,周通也瞬间就变成了披头散发的状态,可谓是狼狈至极。 "欺人太甚了!" “打虎将”李忠怒吼着使出一招"毒龙钻",枪尖螺旋突刺。 而眼前的敌人却像早料到此招,鬼头刀贴着枪杆逆削而上,刀刃与铁枪摩擦爆出刺目火星。 李忠被迫撒手弃枪,右手五指已被震得鲜血淋漓,差点儿就成了三等残废。 那人突然阴笑起来:"不过如此,还以为是西军哪个不怕死的来救人,原来是绿林中的手段,原来他李彦仙还有你们这些朋友。" 李彦仙在旁边急得不行,但是也没搞清楚这李忠和周通到底是谁,他们是何方神圣,为什么要来救他呢? 完全不认识啊! 说话间,敌人的刀背重重拍在周通肩头,金铁交鸣声中,周通锁子甲竟凹陷三寸。 他闷哼着单膝跪地,嘴角渗出血丝,却死死攥住插入泥土的长枪,要不是“打虎将”李忠飞奔过来挡住了敌人,他周通就要小命不保了。 而“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在旁边根本不敢上前,他们两个的战斗力太低,约等于没有,要是他们上去,帮不了忙还添乱。 李彦仙突然暴喝:"左三右四,地趟枪!" 李彦仙的武艺是要比那“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厉害不少的,他想到了办法,那就是自己来指点这两个人,如何破解对方的刀法。 “小霸王”周通闻言,不顾双目赤红,已经被打出来血,就着跪姿猛地横扫。 枪杆贴着草皮划出半月寒光,正扫中了敌人的脚踝。 之前此人是一个劲的攻击着周通的下盘,现在是风水轮流转,他也尝到了这个滋味儿。 趁对方身形摇晃,李忠抄起一块地上的鹅卵石掷出,那块儿光滑的鹅卵石“咚"地砸中那人的眉心,直接打得那人满脸鲜血淋漓。 两个皇城司高手没料到这般市井打法,攻势稍滞。 李忠趁机扯着周通后领暴退三丈,兄弟二人背靠古槐剧烈喘息。 月光下可见周通胸腹前五道交错血痕,李忠束甲绦尽断,但俱是皮肉伤。 "他娘的……这童贯阉狗的爪牙……真厉害……" 周通抹去嘴边血沫,说着说着突然咧嘴笑了,"不过比起鲁提辖的拳头,他们还是差的太远了!" 毕竟,他“小霸王”周通当初可是被“花和尚”鲁智深一通暴打之后仍然能够得以幸存的人物,抗击打能力几乎点满了。 隔壁的“镇关西”郑屠夫可就只是挨了三拳就一命呜呼了…… 皇城司敌人抹去额角血迹,鬼头刀缓缓举起:"咱哥俩别玩儿了,了解了他们两个。" 寒光暴涨的瞬间,两个皇城司挥刀猛攻起来。 而李彦仙此刻用沙哑的喉咙歇斯底里的嘶吼起来,声音直穿透夜幕:"看他们下盘!留意他们突袭下盘!" 李忠一杆长枪舞得密不透风,却见那敌人手里的鬼头刀贴着枪杆削来,刀刃在月光下泛着蓝光。 他慌忙使个"白蛇吐信"急刺对方咽喉,想要凭借长枪的长度优势而后发先至,不料那敌人身形如鬼魅般一矮,刀锋已转向他下盘。 "退步撩阴,回马三点头!" 李彦仙沙哑的吼声刺破夜空。 李忠听到了李彦仙的声音,也立刻明白了该是怎么样的打法,通过枪尾猛磕地面借力后跃,半空中枪尖抖出三朵枪花。 就这么一招,敌人追击的刀势顿时被阻,金铁交鸣声里爆出三簇火花。 另一侧周通正吃痛——方才贪功冒进,左肩又挨了刀背重击。 那敌人狞笑着使出"夜战八方藏刀势",刀光如瀑罩住他周身要害,缠头裹脑的往前推进。 李彦仙突然暴喝:"震脚崩枪,直取中宫!" 周通咬牙跺地,长枪似蛟龙出海直刺刀网中心,竟以同归于尽的架势突进。 "找死!" 敌人冷笑着变招,却见周通枪尖诡异上挑,正应了李彦仙紧接说的一招"鹞子翻身"。 原本必中的刀锋擦着枪杆划过,周通趁机旋身,枪杆如铁鞭横扫对方腰眼。 “咔嚓”的清脆骨裂声里,和周通对战的那个皇城司便一下子喷血,撞在树上。 旁边的那个皇城司眼见同伴受创,眼中凶光大盛,刀法陡然变得飘忽难测。 李忠渐感不支,枪尖被鬼头刀黏住难以抽离此战圈。 李彦仙突然高喊:"云龙三现破缠丝!" 李忠恍然,枪势忽分三重虚影,正是少林寺梅花枪里面的绝招。 而那个皇城司果然上当,举刀格挡时露出腋下空门,被李忠一枪搠穿肺叶。 "别!" 李彦仙急呼却已迟了,他心说,杀了皇城司,这可是杀头掉脑袋的大罪,他们毕竟是萍水相逢,互相之间都不认识,没有必要如此的给自己惹麻烦啊。 但是,“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他们会在乎这些吗?当然不可能会在乎这些了! “小霸王”周通杀得性起,追着踉跄后退,已经受伤了的那个敌人,照着他的后心要害之处,眨眼间就是连捅七枪,枪枪透骨。 两个皇城司精锐瞪着不敢置信的眼睛倒下,血水渗入黄土地,他们肯定是想不到,自己明明实力远高于对手,结果却被反杀了。 李忠喘着粗气,感叹起来,“真,不好对付……” “小霸王”周通则是快步上前,割断了绑住李彦仙的绳子,李彦仙失去了束缚,差点头重脚轻的倒下,毕竟他脖子上还带着枷锁呢。 周通见转,拿起长枪当刀用,两下便劈开了李彦仙脖子上是枷锁。 李彦仙瘫坐在地却放声大笑:"好个同归于尽的鹞子翻身!这位兄弟够胆!" 月光照亮他溃烂的伤口,那笑容里却带着西军特有的悍勇。 周通摸着肿起的肩头龇牙咧嘴,忽然觉得这遍体鳞伤的将军,竟比他们这些梁山好汉更像个亡命徒。 火光摇曳间,李彦仙脖颈上的枷痕深可见骨,溃烂的皮肉里蠕动着白色蛆虫。 他稍稍侧身时,后腰处巴掌大的烙铁印便显露出来——焦黑的皮肤蜷曲如枯叶,底下渗出的脓血将囚衣黏结成硬壳。 最骇人的是那双手,上头的每道血痂都像蜈蚣盘踞在青紫的肿胀上。 其后背密密麻麻嵌着牛毛细针——原是皇城司的阴毒手段,既不见大创口,又叫人仰卧不得,怪不得他一直都在向前弓着身体,原来是后面有这玩意。 破碎的中衣下,肋骨轮廓清晰可数,皮肤因连日曝晒布满龟裂的血纹,随着呼吸张合渗出黄水。 "二位,救命之恩,改日再报答,水……有水吗……" 李彦仙干裂的嘴唇翕动,喉结在刀削般的颈项间滑动。 周通递过水囊时瞥见他耳后有处结痂的三角伤口——那是被生刮去皮肉留下的印记。 李忠和周通只觉得心惊胆战,这人究竟是遭遇了怎样的殴打,才上班成了这个样子! 喝完水的李彦仙,似乎也耗尽了力气,直接晕了过去。 这可把“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给吓了一跳,连忙招呼来了“过街老鼠”张三和“青草蛇”李四,帮着把李彦仙弄上马背,随即快马加鞭,赶回水泊梁山。 火把将聚义厅照得通明,李彦仙仰卧在铺了白布的长桌上。 被王伦提前“重金礼聘”上山的大夫,举着灯贴近那李彦仙溃烂的脖颈,一寸一寸的查看其伤口。 大夫的手指划过李彦仙肋下三寸,突然发力一按,昏死中的李彦仙猛然弓身,喉间喷出带着血沫的浊气。 "气脉断绝三成,肺叶有旧伤,最重要的就是这条胳膊,要是不除去腐肉,只能废了。" 王伦闻言问道,“有什么办法治疗?” “只能,割掉腐肉,但是这种疼痛,非常人可忍受,我也没有带麻沸散……” 大夫显然是有些犹豫,因为正常人会忍不住疼痛的。 “蒙汗药给我他灌下去些行不行?” 王伦突然的发问,让大夫有些猝不及防,随即说道,“按理说……蒙汗药成分也是曼陀罗,应该可以……” “好,给他灌两碗蒙汗药下去先!” 王伦也是没有办法,只能是死马当作活马医。 灌了蒙汗药的李彦仙看上去更加安静了…… "按住其右臂,不可乱动。" 此时大夫从炭盆里抽出烧红的柳叶刀,刀刃悬在腐肉上方三寸,已经准备动手了。 "这处创口深及筋脉,需剜至见骨。" 话音未落,薄刃已切入青紫皮肉,焦臭味腾起的瞬间,李彦仙喉间溢出闷哼,左手指甲生生抠进枣木桌面。 即便是在意识不清醒的情况下,这身体还是会凭借肌肉记忆而做出些行动来…… 旁边喽啰举着铜盆的手都在抖,看着刀刃像犁地般翻起发黑的腐肉,蛆虫混着脓血簌簌落入盆中。 而李彦仙也在疼痛之下,越发的清醒,动得也是越来越厉害了! "忍住了。" 大夫一边说,一边示意王伦他按住李彦仙,王伦,李忠,周通立刻上去按住了李彦仙的四肢。 火光在李彦仙棱角分明的脸上跳动,他下颚咬肌绷出青黑色的棱线,仿佛皮肉下藏着两柄弯刀。 额间暴起的血管突突跳动,细密的汗珠顺着太阳穴滑落,却在触碰到溃烂的耳后伤口时骤然蒸腾成白雾。 当柳叶刀每一次剜进肉里时,他上唇不自觉地向上掀起,露出染血的犬齿,像极了落入陷阱仍要噬人的困兽,王伦都生怕这样下去,他会和张巡一样,把满嘴的牙咬得没有一颗是好的。 当最后一块腐肉落入炭盆,那大夫往伤口洒上金疮药时,李彦仙已经疼得浑身上下汗出如浆,已经彻底清醒过来了。 “呼,呼……” 看着李彦仙喘着粗气,王伦走上前去,说道,“古有关云长刮骨疗毒,为天下英雄楷模,今日李彦仙将军也是一声不吭,刮骨疗伤,算得上是英雄,在下梁山泊王伦,见过将军!” 第47章 宋公明江湖求助,大官人暗地算计 虽然李彦仙清醒了一瞬间但是下一刻,他又晕了过去。 王伦倒是也不着急,等李彦仙养好了伤势再说,不急于一时,他这身伤不养上个三个月四个月根本好不了。 既然他已经到了,那就证明其他几个人也快到济州府境内了,王伦时刻要做好“接收”准备。 但这次派人去救人,教训还是要吸取了。 看着鼻青脸肿前来报告的“打虎将”李忠和“小霸王”周通,王伦也意识到自己派去的人手武力值不够强的问题…… 下回再去,就让“屠龙手”孙安跟着,别赔了夫人又折兵,把自己派去的人再给搭进去,那就太过于得不偿失了。 而现在这个时间,济州府通判李铭顺正在自己家里会客。 他这些“客人”,都是他通过上报知府招贤纳士而弄来的人。 都有谁呢?有东溪村的“托塔天王”晁盖,“智多星”吴用,郓城县是“及时雨”宋江,“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 上次安家大公子提出让他建议知府征讨梁山泊飞提议,知府也已经同意了,随即李铭顺便提出了组件“民团”来协助攻打水泊梁山的提议。 这个意思,其实就是等于成立民兵组织,类似于晚清各个地方办团练。 清廷诏令各地办团练,并在南方诸省任命团练大臣。团练编制因地而异,南方城镇以坊为基层单位,乡村以都、图为主;一般在户籍保甲制基础上进行编成,即10户为牌,10牌为甲,10甲为保,保有保正,甲、牌各有长,合二三保或数保为一团。各户皆出壮丁,平时训练,有事出战。 所以,李铭顺也就借着办团练这件事情把这些人全都聚拢在了一起。 “诸位,水泊梁山已经严重危害我济州府的百姓,真是不得不除去了,召集诸位参与此次行动,若能建功立业,之后必然可以论功行赏,还望大家精诚团结,也给自己博一个好出身啊!” 李铭顺的演讲,别人都没有什么过大的反应,只有他“及时雨”宋江,听了之后非常高兴,直接举杯站起身来,手捧杯子,大声道,“是啊,通判大人说得对,我辈当修身,齐家,治国,平天下,正是报效朝廷的大好机会,宋江粉身碎骨,万死不辞!” 宋江想要当官的心思,那是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 偏偏原著里面他还是个胥吏,入了吏籍,按理说就不可能通过正常途径当官,所以这么多年他都还是一个小吏。 换句话说,他也一直在等一个机会,等一个能让自己“翻身农奴把歌唱”的机会。 他实在是太想进步了! 说实话,李铭顺都没想到这个“及时雨”宋江的反应会如此之大,甚至眼神之中都能看出来几分“狂热”的色彩…… 但这也无疑是好事,因为他原本想找这个“及时雨”宋江来了,就是想用他的人脉广,从而给自己招揽到更多的人才。 现在这个宋江表现得这么积极,岂不是说他会全身心给自己办事…… 好得很,好得很啊…… 于是,李铭顺故意说道,“宋押司的大名,我经常听人说起,仗义疏财,扶危济困,仁义君子,按说不该只在如此之位,今番若能立功,我必然表奏朝廷嘉奖!” “如此,宋江甘为前部先锋!” 宋江已经激动的直接就要给他李铭顺跪下了,而李铭顺此时则伸手阻止了宋江,露出了他的真正目的。 “只是此次进攻水泊梁山,以武为尊,宋押司的武艺……” 这也是实话,以宋江那点儿本事,估计一个冲锋下去人就没了…… “吴学究虽说也是武艺一般,但他已经出谋划策,策反了水泊梁山上的人,里应外合,照我看,宋押司的功劳,不该建立在武功之上……” 李铭顺这番话让宋江颇有点儿摸不着头脑的感觉,只得一拱手说道,“请通判大人明示!” “宋押司在江湖上绰号‘及时雨’,四方好汉都听你号令,如今也正是用人之际,为何宋押司不叫来三五好友,为国效命,他们立了功劳,你宋押司也有引荐之功劳啊……” 宋江这回听明白了,闹了半天,这是让他这个“及时雨”来给他提供些人才,通过自己的名声,再来招揽一点儿江湖人士为其所用。 这个对于他宋江来说,倒也不算难事…… “既然大人开口,宋江义不容辞!” “我等也愿意助大人一臂之力!” “美髯公”朱仝,“插翅虎”雷横两人此刻也都站了起来,给宋江敬酒。 看着宋江这状态,旁边一直冷眼旁观的“智多星”吴用也是心里有数了。 比起其他人,这位“及时雨”宋江的野心明显是更加大的…… 也许,他才是更好利用的人,毕竟他人面广啊,人脉,不管到了什么时候,都算是第一资源…… 但是,酒宴散了之后,宋江走在街上,就开始考虑自己到底该去找谁呢? 别看宋江上了梁山之后,一呼百应,在江湖上要风得风,要雨得雨的,实际上梁山上大部分见到他纳头就拜的人,他之前根本就没有见过。 只是如人家都听说过他的大名,认他的金字招牌罢了,他所认识的人很少。 这其中能帮他卖命的人就更少了,也许他的交际圈很广,但是到了这个时候,能够起作用的人,真的不多…… 宋江苦思冥想了半天,终于明确了目标,这件事情还是得求两个人。 一个,是沧州横海郡的后周皇族后裔,“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另一个则是那青州清风寨的知寨,“小李广”花荣。 这沧州横海郡的柴进柴大官人,宋江与他曾有书信往来,但是都彼此没有见过面。 但是这位柴大官人后周世宗柴荣嫡派子孙,家中有太祖皇帝御赐丹书铁券。他仗义疏财,喜好结纳四方豪杰,被誉为当世孟尝君。 他也是以扶危济困,仗义疏财而闻名于江湖的,只是他做的更大一些,在庄园里面招纳天下之客,多有些犯了弥天大罪的江湖人士去投奔他。 颇有些战国时期养“门客”的感觉。 而他柴进的门客里面,也不乏有本事的人,他宋江想着的就是能不能向柴进求几个有本事的门客来用用。 毕竟,他也是江湖上能和柴进齐名的人,他也非常希望能够让柴进卖他宋江个面子。 至于青州清风寨的“小李广”花荣,则是宋江的生死兄弟,早有交情,那“小李广”花荣本来就是武艺高强之辈,但是他身有职责,不可能擅离职守从青州跑到济州府来帮着宋江打梁山泊。 但是,如果他“小李广”花荣能派来一两个心腹将官来帮忙,那也是挺好的事情…… 说来也怪了,原著里面只是提到了“及时雨”宋江和“小李广”花荣有着极好的交情,而且没有提及二人是因为什么结交,但是交情好得不得了。 除此之外,最后宋江死了,“小李广”花荣自己居然舍弃老婆孩子不要,直接吊死在了宋江坟头,自挂东南枝了…… 这就很难让人理解,宋江和他之间到底存在着什么样的不可告人的交情啊…… 于是,宋江回了家中,奋笔疾书,便写了两封信函,叫来了自己的弟弟“铁扇子”宋清,让他找人快马加鞭,一个送到沧州柴大官人的庄上,一个送给清风寨的“小李广”花荣花知寨。 现在他的前程,也只有寄希望于这两个人身上了…… 这边的信使快马加鞭,四天就到达了横海郡沧州柴进柴大官人的庄上。 柴进在看了宋江的信件之后,有些疑惑…… 这宋江与他在江湖上一向齐名,虽然没有见面,但二人也有书信往来,算得上是神交已久。 按理说以他“小旋风”柴进在江湖之上所塑造的这种“孟尝君”的形象,应该是给宋江这个面子,成全自己一下自己的人设的。 但是,问题就在于这“及时雨”宋江在他的信里面提到了一下宋江求援“小旋风”柴进的原因:济州府要剿匪,缺人手。 而“小旋风”柴进可是清楚,这济州府内部可没有其他的山头,只有王伦的水泊梁山。 那宋江说这济州府的官府要剿匪,那剿灭的不就是王伦的水泊梁山吗…… 宋江并不清楚柴进和水泊梁山之间的关系,但这水泊梁山可是柴进一手建立起来的。 柴进建立水泊梁山的目的就是培植一个江湖上自己的势力,毕竟这水泊梁山就是他自己为自己所扶植的一条后路。 何为“后路”?他柴进身为大周皇族后裔,非常清楚,这大宋朝的朝廷虽然表面上对他们后周皇族恩宠有加,其实时时刻刻都在提防。 万一有一天出了什么事儿,他得有一条退路,这也是他为什么养了那么多的庄客的问题,他倒不是想要养死士为了复国,而是完全为了有朝一日自己被朝廷下手后,能有一帮人死心塌地的帮着自己。 所以,柴进按理说是决不能帮助宋江,给他人去打梁山泊的,因为这对于柴进来说无疑是正反两面都给了自己一刀。 就在这柴进还在那里琢磨着怎么办好,怎么给他“及时雨”宋江回信之时,柴进的心腹柴六子看出柴进心情不好,于是乎便主动询问。 “大官人满面愁容,是不是有什么事情啊……” “这宋江不知道我与水泊梁山的关系,写信求我出兵打水泊梁山呢……我正在想着怎么回了他……” 柴进正在绞尽脑汁,那柴六子脑子却非常的灵光,脑瓜子一转,就是一个主意。 “大官人,要我说,有一石二鸟之计,不但能让您帮得了宋江的忙,还能不伤他梁山泊根基……” “嗯?说说看,怎么个一石二鸟之计?” 柴进来了兴趣,那柴六子说道,“其一,立即派人通知那白衣秀士王伦,济州府要攻打他水泊梁山的事情,让他早有防备。” “这王伦他们占据的八百里水泊梁山,易守难攻,前些日子,大官人不是还举荐了东京城的八十万禁军教头豹子头林冲去梁山泊落草吗?那可是个能人,只要他们提前准备,必然可以打退官军进攻啊!” 柴六子的话,柴进深为认同,连连点头道,“有理,有理,这第二又是什么?” “第二就是这宋江在江湖之上号称及时雨,与大官人交情颇为深厚,折了他的面子也不好看,不如做个顺水人情,派两个大官人心中不喜欢的庄客过去,相助宋公明,也算是圆了他的面子,也除了两个大官人看着碍眼的人……” “就派几个人去,一来这些人也不会有多大的本事,对水泊梁山也没什么损害,而来如此也可叫宋公明面子上好受,结个善缘不是?” 柴六子这计策,说得“小旋风”柴进非常欢喜。 要说这投奔在柴进庄上的这么多庄客,虽然柴进都容纳,但是在“小旋风”柴进的心里面这也是要分个“三六九等”的。 首先就是受柴进喜欢的人,这是第一等人然后还有柴进讨厌的,不受待见的,这些人柴进把他们留在庄子里面,是为了表面维系着柴进他“孟尝君”的江湖人设形象。 实际上,这些人柴进可是巴不得早点儿把他们给赶走了。 柴进也反感这些人,他为了维持自己的人设,不能把这些投奔来的人都给赶走了,但是奈何这些人在他的庄子里面全都是不干活还白吃白喝惹他生气。 他还没有好办法发落这些人…… 现在,柴六子提出来的这个想法,不正合适吗? 让这些人帮着宋公明去打梁山泊,反正王伦他们经过自己的通风报信之后,应该也就有办法反击济州府的攻击了。 最好,这些人全都死在王伦手下,一了百了,也不用他宋江还给柴进了,正好借着宋江和梁山泊的手,把这些眼中钉一个个都给拔了。 第48章 两面三刀,翦除异己 “那叫谁去比较好呢……” “小旋风”柴进已经开始思考起了这个问题。 这派去的人,不能太多,实力厉不厉害倒在其次,主要的条件,得是柴进对这个人讨厌至极,巴不得赶紧让他滚蛋的那种。 说实话,对于自己庄上的这些庄客们,不少人都是在他柴进门下混吃混喝,混吃等死的人,这一点柴进知道,也并不想管,因为他真不差那点儿钱。 但是,这里面总有些人吃着柴进的饭,还受着柴进的庇护,还不念他柴进的好。 这就让他柴进所不能接受了。 因为对于柴进来说,你吃我的喝我的都没有关系,要是你能够说一个好字就行了,起码买来一个好名声和一份人心吧。 这也是他柴进为什么留了这么多混吃等死的人在这里的原因。 可是对那种吃你的还骂娘的人,柴进是真的难以容忍了! 正在柴进正在脑海中思考谁应该被他赶走时,旁边的那柴六子又开始给“小旋风”柴进“献计献策”了。 “大官人这前些日子闹事闹得凶的那个人,干脆让他去……” 柴六子一提醒,“小旋风”柴进立刻便知道了是什么意思,于是便开口道,“不错,那汉子,初来时我殷勤待他,把他当做一条好汉,可他却颇为不识趣,三天两头吃醉酒打人,还藐视于我,这等人,不能留!” 说到了这里,那“小旋风”柴进还有些气恼,气得心胸发疼的感觉。 “就是,此人不识好歹,留着就会喝酒打人,还辱骂大官人,叫他滚蛋便是!” 那柴六子在旁边随声附和了起来。 而他们两个人说的这个人是谁呢? 有名吗? 有名,那可是大大的有名,后世别管是看没看过《水浒传》的,也都对他的事迹所知道一二。 而这人是谁呢?此人家住清河县,自幼丧母,只有一个哥哥,自小跟着哥哥颠沛流离,四处讨生活,人称清河县武二郎,武松。 武松为什么在柴进庄上呢?是因为武松因先前在家乡清河县醉酒后与人打斗,误以为自己将另一人打死了,怕吃官司,远离家乡,投奔沧州,躲在柴进府中避祸,一住就是一年有余时间。 原著里他连累得嫡亲哥哥武大郎给他披枷带锁,代他受过,而他在柴进庄上也害了病,得了疟疾,一直等到了“及时雨”宋江到了柴进庄上避难才算是好了。 有关武松在柴进府遭受冷遇,被柴进不好好对待一事,原著里柴进只说了这么聊聊几句“次後在庄上,但吃醉了酒,性气刚,庄客有些管顾不到处,他便要下拳打他们;” 而现在事实也是这样,从这里看,武松的酒性不好,飙酒多了爱打人,所以武松这个人为人处世是很差劲的。 武松刚刚来到“小旋风”柴进庄上的时候,柴进原本还是挺喜欢他的,因为武松高大威猛,一看就是响当当的一条好汉,柴进还想器重一下他,有望把武松培养成自己心腹。 结果呢,这武松脾气暴躁,酒品差劲,做人更是不行,三天两头在柴进的庄上喝多了酒就打人,不知道为什么,鲁智深也有这个毛病,似乎英雄好汉的酒品都不怎么样。 刚开始柴进还是非常容忍武松的,毕竟还算是有本事的人吗,结果有一天武松喝醉了酒,在庄上把柴进的堂弟给打了个半死。 柴进听说了之后,连忙赶去劝架,结果武松六亲不认,不但骂了柴进一顿,还差一点儿就把他也给打了! 自此之后,“小旋风”柴进对于武松的好感度就几乎为零了,开始冷落武松,而那武松是个倔驴的脾气,自己做错了事情也不肯认错,和柴进拧着来。 柴进发现武松这样,也就更为生气了,下人们也都知道柴进对武松的态度,明里暗里的就帮着柴进冷落,区别对待武松,想把他给赶走了。 但是武松很清楚,自己要是走了,还是容易被人给捉拿归案的,毕竟,现在他还不知道自己其实没打死人,所以还是赖在了柴进庄上不肯走。 在柴进庄上自己人的眼里,这武松都快要变成柴进庄上的“四害”了,是个人都想把他赶走了。 所以,此刻柴六子就想让“小旋风”柴进趁着这个功夫,直接把这个人给赶走 当然了,这里面自然也存在着一些私人恩怨在,这柴六子作为柴进的心腹之人,也在当初被武松喝醉酒后打了一顿,他也是对武松心怀怨恨,巴不得让武松去梁山泊阵前送死。 “只是他武艺颇为高强,让他去打梁山,会不会让王伦难以抵挡……” 柴进这个“小旋风”虽然也觉得柴六子说的话有些道理,但是他又转念一想,武松武艺高强,力大无穷,打起架来就算是他赤手空拳一二十个庄客都奈何不了他。 柴六子则是说道,“他武二郎再厉害,厉害得过那八十万禁军教头林冲吗?更何况他一个人,能掀起多大的风浪?” “也是,他算是一个,你给我想想,还有什么人?” 柴进这边刚说完,那柴六子就又有了一个人选,一面坏笑的说道,“大官人,不是还有那个一心想要投奔宋江的吗,留着他干什么……” “对啊,他不是想去投奔宋江吗,那就让他去,我这里庙小,留不住这尊佛!” 柴进这话里面带着三分气愤,还带着三分的自嘲。 这说的是谁呢?是这柴进庄上最近新来的一个庄客,江湖人称“石将军”石勇的是也。 这个石勇原是北京大名府人,日常只靠放赌为生,干的不是什么好买卖,估计为人也是不怎么好的,所以他本乡起小人一个异名,唤做“石将军”。 这家伙脾气不好,只是因为在赌场上一拳打死了个老千赌徒,为了躲避官司,所以逃到柴进柴大官人庄上暂住。 原著里这家伙躲在柴进庄上,却多听得往来江湖上人说起宋江大名,因此特去郓城县投奔宋江,却又听得说宋江为事出外。 那石勇在宋江家中住了一夜,宋太公托他给宋江送信,石勇一路寻找,直至在对影山附近一家酒店与宋江、燕顺相遇,请求宋江携带入伙梁山,宋江应允。 而现在,正是他在柴进庄上想要投奔宋江的时候。 按说他一个杀人犯,人家“小旋风”柴进让你在自家的庄园里面躲避官司,那是不是你得感谢一下人家? 而情况则是,他不仅没有感谢人家,还埋怨起柴进来,说柴进待人虚伪,分三六九等。 原因就是柴进的各个庄客,实际上被柴进人为划分成了三六九等,为甲、乙、丙三个等级。 这最高级的那些甲级的,柴进把他们奉若上宾礼遇有加,几乎对人家是完全殷勤的对待。 这乙级的呢,自然是差一点,但基本上也算是满足基本要求,每天有酒有肉,用度什么的也都是柴进给的。 最下面这个就是丙级的,只是管饭而已,没酒肉,没钱花,但是免费吃住。 这位“石将军”石勇就毫无疑问属于最差的丙级人物了。 毕竟,这人没什么本事,甲乙两级,你要么得是江湖上鼎鼎大名的英雄好汉,要么你也得有一身真才实学才行。 而对于这“石将军”石勇来说,他是没有什么名气,还没有什么本事。 而他却想要得到好的待遇,德不配位啊,结果得不到就说柴进不好…… 很是难评价…… 原著里这小子上梁山后,石勇做了梁山泊步军将校第十七名,排梁山好汉第九十九位。 你想想,一百单八将里面他上梁山也不算晚的,结果排了一个九十九,这也算是够没用的了。 一拳打死一个人,全书上就石勇一个人做到过,但是看之后他所有的表现,这人连个酒店二当家都当得不是很好,可见其人确实很急躁,喜欢动手,不讨人喜欢。 而之后的屡次排座次,石勇的位置始终就没靠前过。 我们从武松在柴进处的章节中,我们可以得到:在柴进的庄子,宾客是分三六九等。 像武松这样有本领,但是性子粗躁的汉子是不一定受到厚待的,但是像石勇一样的没有大本领的汉子是一定不会受到厚待的,更何况他还在这里和主人柴进叫嚣,自然是不会被人待见的。 这家伙就是吃啥啥不剩,干啥啥不行的典范人物,石勇上梁山后,也的确没有什么大表现,他不是在上山初期看酒店,就是在打仗时期做跟班,没有任何功绩和建树。 唯一该露脸的时候,是在征方腊时,在进攻歙州的战斗中,他和“青眼虎”李云遇见江南方腊国尚书王寅,“青眼虎”李云步行作战被王寅骑马踩死,石勇去救并和王寅交手,但因武艺悬殊,只几个回合就被王寅杀死。 这样的一个废物,与其是留在柴进的庄上天天浪费粮食,还说自己的坏话,还不如直接给他弄走算了。 而且这家伙还喜欢踩一捧一,说柴进的不好,就会说宋江的好,关键问题是宋江这个人他根本就没有见过,结果就这样凭空踩一捧一。 柴进能够容忍他,也算是够气量大的了…… “他就是第二个,来来来,再想想,还有谁,也一并送去得了,省的他们在这里给我添堵!” 柴六子就等这句话了,立刻就把那些和自己有过节,而且在柴进面前也没什么好感的人名报了出来。 “大官人,你还记得那个叫卞祥的庄户吗,把他也送去吧,他得的那肺痨病,可是要人命的,传染,留着就是个祸害……” 这柴六子说的,乃是原本在柴进手下的一个庄户人,名叫卞祥,本是庄家出身,九尺长短身材,三牙掩口髭须,面方肩阔,眉竖眼圆,两条臂膊,有水牛般的气力。 原本他爹就是柴进手下的庄户,他爹死了之后,他就在柴进手底下顶了班,因为力气大,非常勤快,所以也被柴进所看中。 但自打前年,不知道为什么,这卞祥就感染了一种类似于肺痨的病症,会没有来的窒息咳嗽,活儿也干不了。 其实就是哮喘。 刚开始柴进怜惜于他,还给点儿银子看病,后来老治不好,柴进也就不管了,让人把他关在庄园僻静处,一天送两顿饭,饿不死就行了。 而卞祥好一条汉子,因为病症,被搞得骨瘦如柴,身体每况愈下,庄子上的人还都认为这是传染病,也没人给他说个情什么的。 其实,哮喘这病,以卞祥的身体素质,请个好一点的大夫也就那能治了,但是柴进根本没有想把卞祥救治好,只是做做样子罢了。 所以卞祥的病也就一直都好不了了。 而柴进这个“小旋风”不知道的是,这位卞祥也是一位不可多得的高手,只不过在他这里干庄户,没有显露武功罢了。 原著里这位卞祥曾经是田虎手下的大将,两军阵前,与“九纹龙”史进交手三十余回合不分胜负,“小李广”花荣上前夹攻,卞祥又力敌二人三十余合不分胜败,端的猛将。 后来此人驻扎绵山,与花荣相持,被“玉麒麟卢俊义”率军从太原杀来,卞祥当不得二军夹攻,大败亏输,乱军中被卢俊义所擒。解入宋江大营,见宋江意气,感激归降。 后随梁山军征讨淮西楚王王庆时,屡立战功,斩杀淮西将领顾岑、钱傧等,而卞祥最出彩一战莫过于斩杀淮西猛将酆泰一战,为伙伴山士奇报了仇。 柴进一天天的,就想着要在庄客里面找几个心腹之人和本事好的人出来,结果一无所获。 这也怪不得这些庄客们,你说他们没有本事,但卞祥明明有一身好本领,为人也是忠厚老实,他柴进愣是没有发现。 也许原著里的卞祥正是看清楚了那“小旋风”柴进的真实嘴脸,才决定不再跟随卞祥,病愈之后,便头田虎去了。 明珠暗投啊! 第49章 所为不同,同途异路 其实这“小旋风”柴进倒也不是对待卞祥过于苛刻,这个时候可是古代啊,卞祥是什么人?是庄户,也就是所谓的佃户,这种人基本上没有什么人权,在社会阶层里面是最底层。 在封建社会,毫不夸张的说,有钱人,有地位的人,是没有人会在意这样的人是死是活的。 这话虽然说得痛切,但却是实实在在的情况,后世人看来,确实又是没人权,又是草菅人命之类的想法,可惜,你根本没有办法拿后世的道德要求古人怎么样怎么样。 起码,现在柴进还留着一个大伙都认为有传染病的这么一个卞祥在庄上,管他两顿饭,不让他饿死。 这在外人看来,也就是仁至义尽了,你身为佃户既然已经不能给主家产生价值了按理说主家也没有义务养你。 关于卞祥这个,柴进也应允了,那柴六子还想要劝说柴进把庄子里面所有的那些白吃闲饭不干活的人全都给赶走。 但是柴进没有那么干他也清楚,这三个人,是有民愤在身上的,武松醉酒打人,石勇吃着自己的饭,骂着自己的人,卞祥有传染病,都是与其他人格格不入的人,赶走了也没什么问题,毕竟群众基础本来就不怎么样。 但是其余的人要是赶走了,那可算不得是情有可原,到时候大概率会有人拿这个做文章,说自己不配“孟尝君”的名号。 要说这“小旋风”柴进柴大官人活这么一辈子究竟是图什么,这名声绝对是他所图的一个重要方面,自损名声的事情,他是绝对不会去干的。 而驱赶人的这个问题,就落在了柴六子身上,有了柴进的撑腰,他也就有胆子明晃晃的打击报复了。 他第一个去找的人,就是武松。 此时的武松在自己的房间里面等着人来送饭,虽说这满庄园上上下下,上至柴进,下至庄客,没有一个人是待见他的,但是柴进此前还管他饭吃。 而就在武松等待的时候,柴六子嚣张的推门而入。 武松也没有什么好气的来了句,“怎么?今天大管家亲自来给武二送饭吗?” 柴六子阴险一笑道,“不会再有饭了,而且从今天开始,你的饭食断了!” 武松闻言,直接站起身来,两双眼睛紧紧的盯着柴六子质问起来,“你是什么意思!” “什么意思?你听没听过荀彧的故事,那魏王曹操给荀彧送了一个空的食盒,荀彧看了以后就自尽了,至于为什么荀彧看到盒饭就自尽呢?因为曹操想要用空盒告诉荀彧,汉室已经没有饭给你吃了,你自己也随着汉室而去吧……” 柴六子还没说完,就被武松给打断了,“别和老爷我说什么古,是你要克扣我的饭食?” 柴六子冷哼一声,“我哪里会克扣你的饭食,这是大官人的意思,武松,你戴罪之身投奔而来,大官人把你当条好汉对待,而你呢,不但不心怀感激,还醉酒伤人,辱骂大官人,你恩将仇报,满庄上上下下没人说你一个好字!” “要是我说,你若还有点廉耻,就该自己离开,现在也用不着你离开了,大官人发话了,不留你,走!” 柴六子此刻气焰颇为嚣张,武松的气焰反而矮了半截。 因为武松身上还有官司,如果不在柴进的庄上得到柴进的庇护,只怕是自己会被官府捉拿…… 武松有心说两句软话,求求柴进吧,偏偏他又是个犟牛的脾气,一看见那柴六子小人得志的模样,就气不打一处来。 “寄人篱下,仰人鼻息,有失男儿本色,左便走!” 武松这边想着,便要收拾行李。 柴六子见武松有走的迹象,便拦住武松,说了句,“慢着!” “怎么?你待怎样?” 武松眼中流露出一丝杀气,这股骇人的气势也是把柴六子惊到了,柴六子一边后退,一边说着“武松,休要狗咬吕洞宾,不识好人心,大官人嘱咐了,看着以前的情面宋万,给你找了一个去处!” “什么去处?” 武松好奇道。 “山东济州府现今要剿匪,缺人手,所以张榜招贤,那郓城县宋押司写信给大官人求几个人去帮忙,便是有罪的人,立功之后,也可免罪,大官人便许你前去,怎么样?” “郓城县宋押司?哪个宋押司?” 武松追问起来。 “自然是郓城县呼保义,宋公明。” 武松一听是宋江的事情,当时就盘算了起来。 他早听说“呼保义”宋江的名声,这人在江湖之中的声望可确实是不弱于“小旋风”柴进。 此人应该是不会和柴进一样,对人如此吧…… 说实话,在江湖名声上,宋江的名声甚至还要比柴进更好一些,武松刚刚逃走的时候,还真萌生过去找那宋江投奔的心思。 但是宋江不能庇护罪人,只有“小旋风”柴进他有太祖皇帝御赐的丹书铁券,能够庇护犯罪的人,所以他才来投奔了柴进。 现在柴进这里待不下去了,去宋江那里,似乎也是个不错的选择…… 最重要的是,济州府那边承诺了,哪怕是罪人,只要犯的不是十恶不赦的大罪,去帮着剿匪,立了功劳之后可以一笔勾销罪名…… 这个对于武松的诱惑其实是很大的,因为武松自打从老家清河县逃出来之后,就在时时刻刻都想念着自己一奶同胞的兄长武大郎。 武松也不是不懂事的人,他清楚这自己跑了,自己大哥肯定是代自己受过,这日子大概率是过不好。 所以,他很想想办法免去身上的罪责,然后回家看哥哥去。 以前他在“小旋风”柴进庄上,等的是皇帝大赦天下,他才好免罪离开。 所谓“大赦天下”,即为中国古代帝王以施恩为名,常赦免犯人。 如在皇帝登基、更换年号、立皇后、立太子等,或者遭遇大天灾情况下,常颁布赦令。一般在新皇帝登基或者皇宫有重大喜庆时,通常会赦免一批罪犯,这种行为叫大赦天下。 虽然说有这种可能性,但是究竟是三年还是五年,还是十年八年皇帝才有可能大赦天下?这个事情属于破茶壶——没嘴(准)啊! 与其在这里赖着,别人都不待见自己,还不如去投奔宋江呢…… 所以,武松同意了这件事情。 柴六子心里面暗喜,心说终于把武松这个凶神给弄走了。 接下来的第二个目标,“石将军”石勇。 对于这个石勇,他就没有武松那么难对付,虽然两个人的脾气都是比较暴躁的,但是石勇没有多大的本事,好对付。 “石勇,大官人庄上不留你了,你不是天天吵着要去投奔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吗,大官人便举荐你去宋公明那里如何?” “石将军”石勇此刻正躺在床上,听了柴六子的这句话,那“石将军”石勇直接就从床上跳了起来。 “你说什么,柴大官人举荐我去投奔宋押司?真的假的!” 眼见着石勇他如此激动,柴六子不禁暗骂此人吃里扒外,但是嘴上依旧是说,“比珍珠还真,宋押司那里剿匪需要人才,立功可免罪,求道到了大官人这里,你去不去?” “去,自然是要去,这破地方,我才不愿再留,那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才是真好汉……” 这“石将军”石勇又开始踩一捧一的说宋江千好万好哪里都好,然后说“小旋风”柴进待他不公了。 柴六子对此已经司空见惯,根本都不理他,转身就走了。 至于卞祥那里,他可没有亲自去,派其他人给他传讯,毕竟卞祥在他们眼中有传染病,他可不想要以身犯险去冒着感染的风险去通知。 次日,武松和“石将军”石勇按照昨天柴六子的吩咐,在庄园门口等着第三个人,一起上路。 而就在他们等待的时候,却听到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那声音,简直像是在拉风箱。 但见一个汉子背着包袱,走了过来,虽然身板宽阔,但是体力明显不行,走到了他们两个身边,靠着柴门就开始喘息。 “你是……” 武松刚想问,但见那人又咳嗽了起来。 来人正是卞祥。 卞祥倚着柴门喘息时,乍看像具蒙了人皮的骷髅架,下巴上的三牙髭须,如今枯黄蜷曲地挂在下颌,仿佛秋后菜地里蔫了的藤须。 九尺身量非但没缩,反因皮肉消蚀更显嶙峋——肩胛骨如两柄生锈的犁头刺破粗布衫,走动时能看见肋条在皮下起伏如搓衣板的棱。 关键是他原本的身板非常壮硕宽阔,骨架应该是很大的,现在则是直接闹得身上挂不住肌肉,好像是一张人皮直接给蒙在骨头架子上了,看着都吓人…… 最骇人是那双曾倒拽水牛的手臂,此刻垂在身侧像两截剥了皮的老杨树,青紫色的血管在苍白皮肤下盘成蛛网,小臂处竟能清晰数出二十八道骨节凸起。 当他要抬手拭汗时,五指张开如冬日枯枝,指节胀大处泛着不祥的紫红,曾经能捏碎核桃的虎口如今凹陷成两个青黑的坑。 哮喘发作时,他佝偻如虾米的脊背上,第七节脊椎突兀地支着,活像古寺飞檐上蹲着的石兽,深陷的眼窝里,那双曾瞪退山匪的圆目蒙着层灰翳,却仍执拗地闪着寒光。 随着拉风箱般的喘息声忽胀忽缩,他的胸口宛如一张嘲弄的嘴,上下起伏,每走三步便要扶着土墙咳嗽,震得墙上陈年积灰簌簌落下,在阳光下里下成一场金色的雪。 “二位,我到了,咱们可以启程了……” 卞祥强撑着行了一礼。 “这位兄弟,你这是病得多重啊,不是说要去济州府帮着剿匪吗,你这样……” 武松指着卞祥,不敢置信的说道。 就卞祥现在这个状态吗……恐怕抓只鸡都费劲,怎么可能有力气剿匪? 这不纯找死吗? “呼,呼,呼……” 而卞祥却没有力气回答他们。 说实话,当初在柴六子派人找到了他这里告诉他这件事情的时候,他就知道,柴进要赶他走了。 他也并不怨恨“小旋风”柴进,好歹人家管他饭吃这么长时间不是…… 而他要去济州府,则是听人家和他说,这济州府那边是大名鼎鼎的山东“及时雨”,郓城“呼保义”,孝义黑三郎宋江宋公明在找人去帮忙。 他这个样子,自然是帮不上什么忙了,但是他却想赌一把,看看宋江会不会帮他的忙。 毕竟,他现在这个状态,啥也干不了,需要有人想办法请来一个好大夫给他治病才能活。 他也是之前在江湖上听说过,这宋江是急公好义,仗义疏财,扶危济困的这样一个大好人…… 既然如此,自己到了他面前求他,也许这个人真的会救一救自己,也是说不定的…… 所以,卞祥才会不避艰险的前往。 “要不你还是回去吧,病成这样,你别死在半路上啊……” 武松想要去扶一下卞祥,却被卞祥一挥手拒绝了。 “不,不要过来……咳咳咳,我这是肺痨……传染……” “哎呀我的妈呀!” 武松和“石将军”石勇一听到肺痨两个字,立刻吓得远离了卞祥。 在古代,所谓的“肺痨病”就是后世的肺结核。 这种病曾经是古代社会的一大绝症。在医学不发达的年代,肺痨因其高传染性和高死亡率而令人恐慌,基本上很难治愈。 “你,离我们远点儿,别传染我们……” “石将军”石勇立刻呵斥起来。 “二位……久闻宋公明救苦救难,劳烦二位带我去济州,求他救我一救……他,咳咳咳,必然,会,会救我……” 眼看着卞祥这个快把肺管子都给咳出来的样子,武松也是动了些恻隐之心。 “我武松也是苦命的人出身,想当初小时哥哥害了重病,也是亏得有好心人搭救,方有活路,今番全当做积德行善了,我武松带他去济州找宋公明救命!” 第50章 强买强卖,独龙岗 “不成!” 面对武松的大发善心,“石将军”石勇可是一点儿都不同意。 “你知不知道什么是肺痨啊?那是传染的病,染上就治不好,你不要命,我可还要命!” 石勇为了保全自己,说出这话来倒也是没什么毛病的。 但武松也是个倔脾气,当即也倔强的说道,“要传先传我,关你什么事。” 石勇是敢怒不敢言,毕竟武松的名声,那是在柴进庄上非常响亮的,上上下下基本上被他武松打了个遍,他石勇知道自己不是武松的对手,所以不敢继续炸刺。 但他也想定了一个主意,就是为了自身的安全,在路上自己就偷着趁武松睡觉或者是怎么样,把那卞祥丢在半路上。 武松再问起来,不认就是了,毕竟肺痨在他的概念里,基本上就是绝症了,治也治不好,不把他扔了,早晚也是个死。 水泊梁山。 自从得知了济州官府有可能要对水泊梁山进行攻击之后,王伦一方面叫林冲加紧练兵,整顿山寨的防务,一方面则在加紧开发高度酒、肥皂等各类产品。 这次只要打败了济州府的军队,起码在济州这个区域里面暂时就不会有人反抗梁山,王伦的开辟商路计划就可以实现,开始创收了。 这两天“旱地忽律”朱贵的那个弟弟“笑面虎”朱富前来投奔上山了,此人原著里在梁山泊上干的就是后勤,所以王伦也就让他来负责后勤工作。 今天,王伦正在和他一起监制肥皂生产。 中国很早就知道利用草木灰和天然碱洗涤衣服,而且还把猪胰腺、猪油和草木灰混合,制成块状,叫做“胰子”。 宋代时,还出现过一种人工合成的洗涤剂,就是将天然皂荚捣碎细研,加入各种药用的花瓣粉末,做成球状专供洗面洗澡之用。 这制造肥皂,甚至是香皂,都没有想象中的那么困难,工艺技术在古代就已经可以实现了。 肥皂的主要材料是油脂,也就是猪油,第一步要先将油脂过滤干净,毕竟杂志过多,肥皂不好看,甚至会有异味。 第二步,要将油脂加入容器,进行加热,再加入火碱,此项在古代则可用草木灰替代,效果是一样的。 第三步则需要用酒精加入,但这也难不倒王伦,高度白酒都搞出来了,酒精能没有吗? 在最开始酿造高度蒸馏白酒时,因为工艺的不成熟,梁山上就误打误撞蒸馏出来了一批高纯度的酒精。 酒精是好东西啊,不仅可以用在工业制造上,而且还完全可以用在医学上,这超强的消毒杀菌作用简直是冠绝天下的。 接下来再将油脂、碱水和酒精混在一起,加热,不停搅拌,加入饱和食盐水,进行“盐析”,溶液沸腾后,淡黄色沉淀出现。 那些黄色的沉淀,也就是肥皂,只要将其滤出,加入香料,模具,成型,就是肥皂了。 至于剩下的溶液,若去除杂志,还能得到粗甘油,化妆品主要保湿因子就是它,不过现在看来还是没什么用的…… 为了让这些肥皂好看还好闻,王伦指挥工匠们在肥皂之中加入了大量的各色香料,包括各种花瓣和各种蔬果汁液,还用一些不会沾染人体的颜料把肥皂染色成五颜六色的,这样比较好看。 本来王伦还想要加入牛奶和蜂蜜,但这也太浪费了,以现在这种花花绿绿颜色,还散发着花果味道的肥皂,哦不,是香皂,估计对现在这个年代的贵妇人已经很有吸引力了…… 这些肥皂脱膜,定型,阴干之后,王伦便叫喽啰用油纸给一块块儿的包上,装盒。 王伦的想法是派出一支商队,带着这些肥皂前往当今天下的第一大都市东京城进行兜售,看一看行情和销量怎么样。 要说他为什么在这济州府即将攻击的情况下还有心思来干这件事,就是因为他非常清楚,“智多星”吴用偷鸡不成蚀把米,想要策反阮氏三雄反被自己利用,有了类似于蒋干群英会中计的类似事件,王伦已经完全可以把敌人玩弄于股掌之上了。 去东京城跑商,这个任务必须交给底子干净,且目前没有被画影图形通缉的人。 所以,王伦把这个任务直接交给了“笑面虎”朱富,虽然他哥哥“旱地忽律”朱贵之前都在梁山泊,但是却没有影响他。 在他投奔梁山之前,身上都没有犯什么事,所以也就能正常行走在大宋的土地之上。 所以,他就成了王伦挑出来的人选,派遣他带着二十个小喽啰押送这批肥皂前往东京城售卖。 “笑面虎”朱富刚刚上山,正没有什么立功露脸的机会,于是乎准备这趟差事好好干,在王伦面前露脸,也别给自己哥哥朱贵丢脸。 自从离开了梁山泊上路,朱富是小心谨慎,带着队伍晓行夜宿,起早却贪晚,一路直奔东京城而去。 这一天,他带着队伍直接到了那郓州境内的独龙岗之下。 “这附近哪里有什么打尖吃饭的地方?” 朱富询问手下,他们赶了半天的路,已经是人困马乏了,现在得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歇歇脚才是。 “朱二哥,这地方是独龙岗,据说岗子上有三个庄子,我们上得岗去,看看有没有店铺吃喝吧!” 喽啰回答道。 “好,就这么办!” 朱富立刻叫手下人紧一紧脚程,往独龙岗上赶。 上了独龙岗,他们就看见在这大路旁边有一间店铺,上头挂着酒幌子,应该是一家酒肆。 “店家,快上些酒肉来,吃饱了好赶路啊!” “笑面虎”朱富上前大声呼喊起来,那店里的店小二闻言,搭着手巾走了出来,扫了扫“笑面虎”朱富他们的人数,随即说道,“呦,客官们,里边儿请,里边儿宽敞!” 而当这“笑面虎”朱富走进了这家店里面,就感觉到有点儿不对劲…… 因为这虽然明明是一家酒肆,但是这墙的两边怎么摆满了刀枪架子,上头密密麻麻的全都是刀枪剑戟,斧钺钩叉,鞭锏锤爪,十八般兵器一应俱全。 这开的到底是酒馆儿啊,还是……武馆啊…… 朱富非常差异,直接出言询问道,“店家,你开店做生意的人,在旁边摆那么多的兵刃做什么……” 那店小二不以为意,随口答道,“嗨,我们店是前面祝家庄老太公开的,因为这年景不好,所以老太公置办下这些东西,在这里防贼的。” “原来如此,有什么好吃的东西?” 朱富见他对答如流,也就没有猜疑。 “今天新杀了一头黄牛肉,花糕也似好肥肉,还有肥鸡啊!” “好,大块儿切十斤牛肉来,再加上两只鸡,酒也不能少了!” 朱富吩咐完了,那店小二便去准备饭食,不多时饭食送上来,早就已经饥饿的朱富和二十个喽啰犹如渴龙见水,风卷残云一般把食物吃得干净。 而那店小二则是在一旁冷眼旁观,嘴角上露出来一丝冷笑。 “店家,会账!” “笑面虎”朱富吃饱喝足,抹了抹嘴,喊那店小二来结账。 “您吃好了!一共三千两银子。” “多少?!” “笑面虎”朱富直接惊得站了起来,质问那店小二道,“店家,是你疯了还是我疯了,莫开玩笑啊!” “笑面虎”朱富心说,自己在上梁山之前,那就是开酒肆的,还不知道这一桌子饭食要多少钱?三两银子都用不上! 还三千两?这不是漫天要价,怕不是得了失心疯了吧? “没算错,就是三千两!” 那店小二阴险笑道。 “笑面虎”朱富也被惹急了,开口道,“你这店家漫天要价,怕不是穷疯了!” 那店小二冷笑一声,“啪啪啪”的拍起来了巴掌,随即从店前店后,四面八方就围拢过来了三四十个人。 这些人手里各自都拿着明晃晃的兵刃,瞬间就把“笑面虎”朱富他们二十个人给围拢在了那里。 朱富这下可就明白了,闹了半天,那些兵器的作用就在这里,全都跑到这些人的手上了! “你们,要做什么!黑店吗!” “笑面虎”朱富也明白了,这地方是黑店,要黑吃黑啊…… “做什么?当然是要你的酒肉饭钱!三千两银子,今天不给,休想走下独龙岗,没有银子,留下货物!” 这店小二一边喊,四周的人群一边向他们靠拢,“笑面虎”朱富他们有心反抗,但是兵器全都留在车子上了…… 而这个地方,也是《水浒传》原著里面大名鼎鼎的独龙岗,这地方归属与三庄之中的祝家庄,是那个因为一只鸡而引起血案的祝家店。 原著里面“拼命三郎”石秀帮“病关索”杨雄杀了给他戴绿帽子的老婆和奸夫后,带着“鼓上蚤”时迁投奔梁山,途经祝家庄时,把酒店里的一个报晓的公鸡给偷吃了。 要知道宋代还没有钟表,所以这个报晓的公鸡就相当珍贵,而时迁又不承认错误,独龙岗的酒店是祝家庄罩着的,双方动手,不争气的时迁被祝家庄的兄弟给抓去了。 这么一看,好像祝家庄才是受害者,实际上现在看来,他们也不是什么良善之人,这祝家店在他祝家庄的地盘上开着,就是做黑店生意的。 不过,人家这种黑店和梁山泊李家道口朱贵酒肆,还有孟州十字坡上的张青、孙二娘夫妇的杀人酒肆不一样。 人家是看不上人肉那点儿“蝇头小利”的,他们主要看中的是那些带着货物的大客商,进行“宰客”。 就比如说是现在这种情况,这不就是赤裸裸的宰客吗?天价酒菜啊,三千两能买多少的酒肉?就是“笑面虎”朱富他们吃上一年都吃不完啊! 这不和后世那“天价大虾”有异曲同工之妙了吗? 他们的目的就是,借着这种方式宰客,报上一个他们根本就不可能拿的出来的价格,然后对方拿不出来钱,他们就把货物扣下来抵消饭钱。 而这种情况下,他们基本上属于空手套白狼啊,收入也非常的可观。 再加上这地方是祝家庄的地盘,强龙不压地头蛇,他们随时可以得到支援,几乎就没有失手的时候。 至于货物到手之后,那些人怎么处置,自然是不能让他们到江湖里去败坏他们的名声,只有一种办法,就是让他们从这个世界上完全的消失了…… “诸位,诸位,我们身上实在是没有三千两银子啊,货物就在外面你们自己去拿吧……” “笑面虎”朱富倒是能屈能伸,他倒不是不敢拼命,只是自己带着这二十个人,算上他这二十一条性命,总不能随随便便的就交代出去了吧! 要拼命,他们手上总得有个家伙吧,赤手空拳对刀,那叫送死! “走!” 几个祝家庄壮丁直接走出去,把朱富马车上的货物拆开,抓起几块儿肥皂,扯烂了上头裹着的黄纸,看见里面花花绿绿的东西,一抓还软乎乎的,不知道是什么玩意。 “这是什么东西,祝二,你见过吗?” “没见过,闻着挺香,看着挺好看的……” 那个祝二居然上嘴咬下去了一块儿肥皂,直接在嘴里嚼上了…… “唉,你知道这是什么吗,就吃上了!” 祝二把肥皂在口中反复咀嚼,随即说了句,“还挺香,一股油味儿……是吃的吧……” “行了行了,别吃了,拿过去给总管看看!” 这两人说罢,便拿起几块儿肥皂,飞跑过去,递给那店小二。 “总管,这货物全是些这东西,花花绿绿的,不知道说什么玩意!” 那店小二接过肥皂来,也不知道是什么东西,又看,有捏,又直接掰开,闻了闻。 “说,这是什么东西?” 还是没有搞清楚这是什么的店小二,直接把肥皂扔到了朱富的脚前,质问起来。 “这……这是……这是……这是一种食物,是香料做的糖果!” 朱富灵机一动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