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妇当家：全家跪求别卷了》 第69章 找人 第六十九章 找人 吴大河把沈花开二人送回大江村时已经过了晌午，连口水都没喝，转头去了镇里。 张氏和崔氏估计早就等候多时了。 沈花开见院子里只有裴珩和裴沅，并无狗娃三兄妹。 冷着脸问裴珩：“你是不是又把人赶走了？” “没有，这次不是我赶的，是他们自己走的，不信你问裴沅。” 沈花开看向裴沅，见小丫头点头，她才收回要踢他屁股的动作。 烧了热水，沈花开把家里碗筷都烫了一遍，拿出一个大坛子，用热水同样烫了一遍然后擦干。 “你要做泡菜？”裴彦曾经跟父亲去过南面，见过当地人做泡菜。 “我要做酸菜。” 裴彦眉头皱了一下，落户大江村初期也有村民送过他们酸菜，裴彦闻过又酸又臭，没想到沈花开的口味这么独特，居然喜欢这种东西。 沈花开又说“等正月里咱们包酸菜馅饺子，吃五花肉酸菜锅。” 吸溜一下口水，她加快手上的动作。 白菜分成四瓣，在滚烫的水里烫了一圈整齐地摆在坛子里。 撒了盐，最后封上坛子放在阴凉处。 门外传来吴大河停车的声音，崔氏她们回来了。 见一行人面色凝重，沈花开心中咯噔一下。 她问：“怎么了？” “大嫂，有人抢咱家生意。” 沈花开看着崔氏问：“到底怎么回事？” “今日刚开始卖的时候还挺顺利的，可眼见着人多的时候，离咱家不远的地方，不知道什么时候也支起一个麻辣烫的摊子，只卖五文一碗，顿时抢走了一多半客人。” 沈花开松了一口气道：“我还以为什么事呢，有竞争的很正常。” “花开，那以后咱们也卖五文一碗吗？”张氏问。 “不，一切不变。” 竞价是最不可取的，今天有卖五文的明天就有卖三文的。 与其靠价格拉人不如做好品质，时间长了客人自然会分出好坏。 吃了晚饭大江村出了一件大事——李多田失踪了。 对，那么大个男人就是不见了。 沈花开刚听到这个消息的时候想到了方草，会不会她回家后方草又想不开，把人噶了？ 很快吴里正就把大伙集合到谷场。 “李多田是早上出门的，有谁看见过？” “里正，他一个大男人能出什么事？指不定在哪个女人被窝里呢！” 有村民大喊一声，不少人跟着哄笑。 孟李氏大喊：“不能够，我弟弟昨晚还在家喝酒，早上醒来人就不见了，他，他今天一定得在家。” 李多田已经答应把三蛋给她了，今天就要交人，他一定得在家。 “李多田好赌，能不能进城赌钱去了。” 孟李氏继续反驳：“不会，我找人去他常去的赌 场找了，说他几天没去了。” 这时人群众有人大喊一声：“早起我看见一个人影往江边去了，看着像李多田。” 有村民反驳：“早上江边又冷又湿，他去那干什么？你定是眼花了” 吴里正说：“不管是不是，去看看就知道了。” 他让家里有壮劳力的，拿上灯笼沿着江边找。 裴彦的身体没好利索不用去，沈花开则在李家照顾三个孩子，这是方草走的时候特意交代的。 李家的房子四处漏风，屋里一点热乎气没有，她找了半天也没找到一根柴火。 沈花开问狗娃：“你家的柴火呢？” “我家的都卖钱。” “那钱呢？”这一家子可不像有钱的样子。 狗娃说：“钱都给爹还债了。” “你爹也不容易，哪个男人没有点爱好，他没跑还能守着你们这个破家就不错了。” 说话的人是孟李氏。 她转过头对沈花开说：“花开啊，这么晚了你快回去吧，我留下照顾他们。” 沈花开没动看着她问：“你怎么回来了？” 孟李氏说：“我家那几个丫头跟着去找就行了，我不放心这三个孩子回来看看。” 她眼中带着慈爱，像极了担心孩子们的长辈。 沈花开依旧没走，找了个凳子坐在门口。 孟李氏不解的问：“你咋还不回去呢？” 沈花开说：“孩子丢了，我没法交代。” 孟李氏笑道：“看你说的，这几个都是我们李家的孩子，我还能让他们丢吗？” “这可不好说。” “你……”孟李氏见沈花开这边说不通转身又蹲到三蛋跟前。 “孩子跟着姑姑去找你爹，没了爹以后村里的孩子往你身上扔牛粪，还欺负你娘和你姐，跟姑姑去好不好？” 三蛋点头，被狗娃一把拉到身后。 “姑姑，娘让我们在家等爹。” “去，你个白眼狼，就想看着你爹死，白养你这么大了。” 孟李氏一把推开狗娃，拉着三蛋往外走。 到了门口却被沈花开拦住了去路。 “沈花开，你别多管闲事，三蛋要去找他爹，你还能拦着儿子给老子尽孝？” 沈花开却坚持说：“方草让我看着三个孩子，我就得拦住了，今天他们三个谁也不能出这个院子。” 回来这几天孟李氏多少也听到一些沈花开干过的好事，她心中打怵，但又舍不得送出去的银子。 趁着跟沈花开不注意，抱着三蛋就跑。 沈花开眼疾手快一把薅住头发把人拉了回来，抢过孩子，照着孟李氏的屁股踹了一脚，直接把人踹出大门。 孟李氏坐在地上撒泼：“救命啊杀人了！” 被她这么一喊，周围的邻居都出来看热闹。 “大丫，多田被谁杀了？” 大丫就是孟李氏的名字，自从嫁到孟家村，她不许别人再叫她李大丫。 问话的是吴婆子。 “你个聋婆子敢咒我弟弟死，你家吴大河才被杀了呢。” 其他邻居听不下去帮着回怼。 “李大丫你咋说话呢，吴婆婆好心问一句，哪有你这么说话的。” “就是吴婆婆都能当你祖母的人了，你这么说话也不怕遭雷劈！” “都是多年老邻居，要不是看在你死去爹娘的面子上谁愿意大冷天的出去帮忙找人。” 孟李氏见这么人多说她，一下子蹦起来指她们就要耍横。 “快去找胡郎中，不行了，人不行了。” 昏暗的天色中不知道谁大喊了一句。 孟李氏的心跟着咯噔一下。 第70章 竞争对手 第七十章 竞争对手 李多田是在大江西北角一个浅滩被发现的。 被找到时半个身子泡在水里血肉模糊，整个人晕死过去。 胡郎中很快检查完身体，叹气摇头。 孟李氏急问：“胡叔，我弟弟咋样？” “能不能活就看明早了，不过即便能活下来也是个残废。” 方草跪在地上磕头：“胡郎中求求你，救救多田，孩子还这么小，没了他我们可怎么活呀！” 胡郎中无奈道：“在外面冻的时间太长，大罗金仙来了也没用，能不能活得看命呀！” 方草傻了，早上李多田最先醒了，她求他让三蛋在家过完年再送走，可李多田不同意，拿钱着急出去赌。 最后方草实在没办法，跪着求李多田到河里给孩子抓条鱼，说这是他们当父母的欠孩子的，李多田要是不去，她天天去孟家村闹。 李多田没办法，去了！ 临出门前，方草还让他喝了一碗酒，说是为了暖和身子。 她昨晚好不容易鼓起勇气杀人却闹了个乌龙，今早不过想让他晚些回来，争取个藏孩子的时间，没想到却弄巧成拙，方草心情说不出来的复杂。 孟李氏却心慌不已，她本就无儿子傍身现如今娘家弟弟要是死了，连给她撑腰的人都没有了。 越想越气抓起方草的头发抬手就打：“都是你，你这个丧门星，自从娶了你，我们李家没有一天安生日子，现如今又把我弟弟克成这样，今日我非打死你。” 方草被孟李氏打得毫无还手之力，吴里正赶紧让村民帮着拉开。 “吴里正，这两个男娃子我要带走，我得给老李家留个根。” 孟李氏打累了，拉起两个孩子手牵着就走。 “不行！”方草一下子站起来。 “多田现在生死不定，孩子不能走，万一……万一……”方草捂着脸痛哭，所有人都明白她话里的意思，万一李多田没了，得让孩子看最后一眼。 吴里正说：“大丫，还是等多田醒了再说吧。” “不行，不能让孩子在这家里呆着。”孟李氏紧握两个孩子撒手。 李多田腿上不断有血流出来，满屋子血腥气，这画面确实不该让孩子看到。 可这三个孩子放谁家都得吃喝，吴里正很为难。 “先送到我家，等多田情况稳定下来再让孩子们回来。” 吴里正发话，孟李氏不得不撒手。 可她心有不甘，趁人不注意就想溜走。 方草时刻盯着她，最后连打盹时都是抱着她胳膊。 不少村民见状摇头叹气，方草就是太胆小了，顶不起事，都被打成啥样了，还得依靠着孟李氏。 鸡还没叫沈花开就起了，因为昨天李家的事，她回来的晚，起床的时候脑袋都是懵的。 同样没睡醒的还有吴大河，帮着装车的时候也是哈欠连天的。 崔氏问了一嘴：“那个李多田咋样了？” 吴大河边赶车边晃头让自己清醒：“虽然还没醒，但有气，听胡郎中的意思死不了。” 沈花开靠着崔氏的肩头，闭着眼小憩，嘟囔一句：“祸害遗千年！” 到了集市，沈花开刚把摊子支好，裴霖就拉着她的袖子指了指对面。 “昨天 就是他们家抢了咱们生意。” 沈花开望过去，就见街对面有一对夫妻也在支摊子。 同样的大桶、铁锅，沈花开收回视线继续打盹。 天色渐亮，有不少熟客陆续上门。 很快摊子上就被围得水泄不通，这时对面突然传来一阵吆喝声： “麻辣烫！新煮的麻辣烫嘞，只要五文钱，五文钱就能买一大碗了，五文钱就能吃的饱饱的嘞。” “大嫂，你看他们又这样的抢咱家生意。”裴霖握紧拳头，想上前理论，被沈花开叫住。 “回来，做生意各凭本事，赶紧收拾。” 说完继续忙着手上的活。 本来排队的顾客一听到对面的吆喝纷纷转头看过去：“又一家买麻辣烫的？才五文钱？” “昨天就开了。” “咋样？好吃不？” 排队的顾客有昨天去过的，晃了晃脑袋。 “可人家便宜啊，我得去尝尝。” 队伍里有不少人抱着这样的想法去了对面。 已经点完的客人，不好意思走，只好对着沈花开讪笑：“我就觉得你家的好吃。” 沈花开却很通情达理，一边煮着面一边说：“没关系，只要吃着合适，有五文的我也不吃八文的，要是我，我也去尝尝。” 已经坐下的客人听了这话都笑夸沈花开：“老板娘真豁达，是个做大买卖的。” 新开的摊子那边也忙的热火朝天，一看两个小夫妻就没提前安排，隔着这么远都能听见那男人骂媳妇的声音。 忙过了好一阵，沈花开停下手缓口气。 崔氏一脸的担忧：“花开，这……咋办呀？今天的人明显比昨天的还少。” “做生意就时这样，你卖的好了，别人就会效仿，今天这才第一家，没准明天三家四家也开起来了。”张氏说。 她很佩服沈花开的定力，当初她外祖家就是没扛住压力，一再的降价，又不想降低品质最后本钱都赔进去了。 沈花开笑着安慰：“小场面，别说三家四家就是十家百家咱们也不怕，不着急。” 她这么有恃无恐就是因为在遍地都是麻辣烫的东北，她都能坐稳麻辣烫一姐的位置，在这里更不怕了。 这时一个手拿盘串的汉子另一手端着碗的汉子走了过来。 “小娘子，快尝尝，这是对面的麻辣烫。” 沈花开愣了一下，忙接过来。 没看出来这大哥还是自己资深的麻辣烫粉。 “谢谢，大哥，您尝过怎么样？”沈花开问。 哪曾想那汉子一摆手：“我没在那边吃，一闻就不香。” “大哥您坐，我怕给您煮一碗咱家的。”沈花开麻利的煮了一碗麻辣烫，特意加了六个丸子。 让崔氏给端了过去。 汉子这边还在催着沈花开快尝尝他带过来的麻辣烫，正所谓：“知己知彼。” 沈花开无奈只好放锅里煮了一碗叫张氏和崔氏过来一起尝尝。 麻辣烫出锅沈花开先闻了闻，麻辣味不足，汤也稀，还没芝麻酱。 沈花开心中有了大致的答案，舀了一勺子汤，眉头直接皱了起来。 第71章 吴大河的矛盾 第七十一章 吴大河的矛盾 张氏先尝了一口汤，直接吐在地上：“他这个也太咸了……她用的大酱？”她捞了捞，舀出半勺子豆瓣。 崔氏也尝了一口：“这个面条也不行，都坨了。” 裴霖嫌弃的放下勺子，松了一口气。 沈花开走到那汉子桌前道谢：“谢谢大哥，不知您贵姓？” “我姓蒋，在南街巷子开布庄子的。” “那可太好了，我家里姑娘多，以后啊我就到您庄子里买布去。” 汉子拿出钱放到桌子上点头称好。 “今天这碗面算妹子请客。”沈花开说。 蒋掌柜笑呵呵的也没客气，直接把钱收了起了。 这时隔壁摊子却闹了起来。 一个性格暴躁的老头直接把碗扣到地上。 “你家卖的什么破玩意，喂猪，猪都不带吃的。” 摊子上两位刚拿起筷子的客人又默默的放下了。 老头接着骂道：“除了齁咸其他味一点没有，面条也不劲道根本不是粉条，白瞎我五文钱。” 花了五文钱却吃到一碗咸面条子，顾客心中本来就有气，可因为自己选择的都强忍着。 现在有人挑头，不少人也跟着抱怨起来： “人家骨香浓郁，鲜辣咸甜，那粉条子都是一根是一根的。” “可不是，没有麻辣味还好意思叫麻辣烫，看看这一坨子面条，都快赶上死面头了。” 摊主连忙陪笑安抚：“这不是有辣椒吗？您要是不够辣我再给您加。小的姓马，你看是不是马辣汤？” 闹事的几人一噎。这也行？这是不是太强词夺理吗？ “可……可人家有香味，辣子也不是你这样的干辣椒面，是带红油的。你……你这啥也没有，哎！” 这边付完钱的顾客肠子都悔青了，终于明白啥叫一分钱一分货。 之前那家实打实的又麻又辣还有最后浇的那个酱特别的香。 就连骨汤都比这家的浓。 这么一对比，以前觉的八文钱一碗贵的人彻底闭嘴了。 那也因排队没买的人又回到了沈花开的摊位上。 刚才摇头劝诫那些人不要过去的顾客更是一副幸灾乐祸的模样。 人啊，只吃了亏才能长记性。 崔氏见客人们又回来了，又高兴的忙着招呼裴霖擦桌子。 虽然客人回来一些，但隔壁摊子对沈花开还是有些影响的。 四百捆粉条，比往日多卖了半个时辰。 沈花开晃了晃手腕，看了眼头顶的太阳，正好午时。 估摸着吴大河送人还不能回来，她提议道：“咱们找个地方吃口饭再回去吧。” 张氏却说：“你们去吧，我看摊子。” 因为沈花开卖的特制辣椒油早餐摊子现在开始主要卖起了咸菜，包子粥都是捎带着卖的。 这时候东西也卖的差不多，就剩几个肉包子没买完。 矮个婶子听了他们的对话，笑着招呼：“都去吧，东西我帮你们看着。” “谢谢嫂子，那就麻烦你们。” “都是邻居，客气啥。他们都叫矮秀，你以后就叫我秀嫂子就行。” “嫂子我叫沈花开，以后您就叫我花开就行，这马上过年了，我看您这咸菜也别做那么多了。” 这点夫妻两个早上在被窝里也研究来着，点头道：“知道了。” 沈花开四人把桌椅凳子都摞起来，熄了火盆，又把锅碗装进木桶与桌椅放到一起。 “走吧，咱们吃点什么去？”沈花开看向几人。 “胡饼和云吞咋样？”裴霖抢先回答。 每次路过胡饼摊子他都忍不住流口水，还有云吞小小的一个，一咬肯定香。 崔氏说：“一下子吃两样也不怕撑到。” 裴霖以为娘是心疼钱 拿出自己钱袋子：“娘我有钱，你看。” 张氏被逗笑，跟着解释：“你娘不是心疼钱，是怕你吃撑了。” 沈花开却说：“没事我们要两个胡饼，让老板帮着切一下，大伙分着吃，云吞就一人一碗。” “对，大嫂这个提议好，咱们就这么吃吧。” 看着一蹦老高的裴霖崔氏只好点头答应。 最后自然是沈花开买单。 胡饼很好吃，上面带着肉馅和老板秘制的酱料，几人吃完沈花开又买了十张回去让裴家人都尝尝。 几人回道摊子吴大河已经装好了车在等她们。 路上沈花开好奇问起了李多田的事：“他死了吗？” 崔氏推了推沈花开，她家这个儿媳哪都好就是说话太直接。 哪能上来就问人死没死。 吴大河却不以为意：“没死，醒过来了，不过跟死了也差不多。” 沈花开来了兴趣，恨不得抓把瓜子来听：“快说，怎么个差不多？” “李多田四肢有三肢不能动了，以后只能靠方草嫂子伺候了……” “还有这好事！” 吴大河的叹气还没出声就被沈花开一句话憋了回去。 “好事？以后李家活都得方草带着孩子干……” “以前不是吗？” “那个李多田还需要人伺候呢。” “以前不是吗？” …… 吴大河沉默了，沈花开继续说：“至少他现在瘫了，没人打方草和孩子们了，以后李多田也不会出去赌了，家里的钱也不用还赌债了，你说是不是太好了。” “可……一个家里总要有个男人的 。”吴大河很矛盾她觉得沈花开这话说的挺有道理的可又觉得哪里不对，最终憋出这么一句。 沈花开笑了决定给他洗洗脑：“你是不是觉得一个女人没办法撑起一个家？” 吴大河点头。 沈花开继续说：“男人除了力气上比女人大一些，还有什么比女人有优势呢？男人会种田女人也会，男人会做生意女人也会，可是女人会生孩子男人会吗？” “不会！”车上的人异口同声。 “对嘛！女人想生孩子只要不顾道德的枷锁想跟谁生就能跟谁生，可男人行吗？他想有一个自己后代得求着女人给他生，所以你说一个家里是不是可以没有男人但必须得有女人。” 吴大河愣愣的点头，沈花开的话让他震惊。 在他的世界里一直都觉女人就是弱小需要人保护的，可现在他矛盾了。 不说别人，就单看沈花开，她挣的钱比村里任何一个男人挣得都多。 所以到底谁才是该被保护的那一个呀？ 第72章 挺硬的 第七十二章 挺硬的 沈花开不知道她的话在车上几人心中造成多大的震撼。 回到家里正准备明天要卖的东西，就见叶婶子从门前跑过。 沈花开追出去问：“咋地了，婶子？” 叶婶子脚步没停，转头喊：“李家打起来了。” 沈花开回屋拉着裴彦就跟着跑出去。 大冬天里都闲着没事，村里人不少围在李家门口看热闹。 甚至有村民为了看的更清楚直接趴在李家的墙头上。 裴彦：这热闹非看不可吗？ 村民见着裴彦有些惊讶，他脸上长了肉，气色精神许多，竟比从前顺眼了不少。 不少婶子笑着跟他打招呼，问他身体怎么样。 裴彦还没回答就听见院子里一声尖叫。 孟李氏大喊：“反了你，方草 你敢拦我，你个不要脸的贱货……” 她脱了鞋要打方草，可一只手被方草死死抓住，猛一用力，孟李氏直接被甩了出去。 方草转头对着门外看热闹的村民说：“大家给评评理，多田伤成这样，我这姑姐不帮忙就算了，还抱怨饭菜不合口，让她回家，她居然管我要银子，说不给银子就要拿三蛋抵债，哪有她这样不讲理的人！” 有婶子看不下去替方草说话：“李大丫，你一个出嫁的姑娘在李家做什么妖啊。” “就是，在李家住这么长时间不会是被夫家休了吧。” “方草，你就撵她走，婶子们给你撑腰。” 孟李氏见这么多人说她，直接冲着屋里喊：“李多田，你快说当初是不是你求着我拿银子换三蛋的。” “姐，多田都伤成啥样了，你还这么逼他，你这是想要他的命呀。” “那我的银子没了，回去死的就是我。”孟李氏眼中一片猩红。 她拿银子回大江村的时候跟婆家保证过，定带着三蛋回去的。 现在银子没了，孩子再不带走，回去是要被打死的。 方草冷着脸打断她说：“银子我没，但你今日想带走我儿子，绝无可能。” 这时候吴里正也来了，背着手不满的把看热闹的村民都驱散。 “李大丫，现如今李多田伤成这样，方草日子也艰难，要不你先回去，等过了年多田身体见好了，你再来说银子的事。” 孟李氏哪里甘心，干坐着不出声。 “姑姐，你是知道的，我家的钱从没过过我手，别说银子了，就是铜板我也许久没见过了。” 方草这话说的不假，他家的钱就算藏在耗子洞里的，也被李多田掏出去赌了，至于孟李氏说的银子她真是没看到。 她又接着说：“我知道大姐一连生了五个丫头想要个儿子傍身，不如我给大姐出个主意怎么样？” 孟李氏坐直了身子，等着听她有什么好主意。 “不如姑姐把多田抬走，这样既有弟弟给你撑腰又省了担心他被我克死。” 方草的话刚落孟李氏就站起身指着她破口大骂： “想让我把多田带走，好给你和野男人到地方，你做梦！” 方草哼笑一声：“姑姐以为就他如今这副模样，我便是找野男人，他还能拿我怎么样？” “里正叔……你听听……”孟李氏被方草气的说不出话。 吴里正被方草的话惊的瞪大了眼睛，一时间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 方草又说：“我说这话不是真要找野男人，不看别人我也要做个好样子给孩子们看。” 吴里正点头：“是这么个道理。” 方草说：“我就是想告诉姑姐，她不可能一辈子呆在李家，李多田这个样子以后是好是坏全凭我的良心。” 孟李氏瞪大了眼睛看向方草，半天没说出一句话。 威胁，方草这话是明晃晃的威胁，这还是从前懦弱好欺的方草吗？ 李多田毕竟是她弟弟，她不能看着他受折磨。 最后咬着牙威胁道：“方草，我弟弟若有个三长两短，你……你也别想好过。” “放心吧姐，只要没人打我孩子主意，我就能好好伺候李多田。” 孟李氏带着孩子摔门走了。 吴里正也回去了，热闹了一天的家终于消停了，方草把三个孩子抱在怀里，忍不住放声大哭。 沈花开去而复返，拿了四张胡饼跟裴彦站在门外，等着屋里的哭声小了才敲门进去。 “花，花开……快坐。”方草双眼通红，一脸囧色。 “知道你家闹腾一天，给你们娘四个拿点吃的。” 胡饼被沈花开拿回去又烤了一下，这时正好温热。 经过她提醒方草这才想起来，她和孩子们一天没吃饭了，没客气直接收下了。 “花开谢谢你” “还有裴彦，也谢谢你。” 裴彦笑一下摇了摇头。 沈花开道：“这几天不用二丫过去了，让她在家帮帮你。”说着又拿出二十文钱： “这是我跟你家订的二十捆柴，过完年给我送家里就行。” 方草知道这是沈花开怕她们娘四个没钱过年，对她家的照顾。 她握着钱，眼泪止不住的掉，除了一个劲的感谢她不知道还能说些啥。 “路都是人走出来的，你有手有脚的，不用怕！” 沈花开从李家出来的时候，眼眶通红，鼻子发酸。 “袖子给你？”裴彦抬起胳膊递给沈花开。 沈花开拍开他的袖子，瓮声瓮气的说：“不要！” 裴彦委屈的说：“裴霖说的对，我这个男人真没用，还需要你这个女人撑起家！” “啊？” “他还说你要不顾道德的枷锁，跟别的男人生孩子。” 沈花开的情绪由低落转为愤怒，裴霖这小子就是大喇叭，什么都跟他哥说。 沈花开急道：“不是你想那样，你听我解释……” 裴彦摇头：“我还听到村里人议论说我是个不能生娃的软蛋。” 沈花开：…… 她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花开，我想给他们证明一下，我其实挺硬的！”裴彦一脸认真，沈花开觉得她整个人都要熟了。 不是，大哥！车开的这么突然吗？一点准备都不给的！ 她忙安抚道：“你身体还没完全恢复好……” 裴彦问：“等我恢复好了，你要试试吗？” “试你个大头鬼……” 见沈花开捂着脸快步的往家走根本没有等他的意思。 裴彦嘴角勾起一个迷人的弧度。 第73章 大大方方的 第七十三章 大大方方的 因为裴彦的玩笑，一晚上沈花开都是背对着他睡的。 早上起来，外面还是黑漆漆的一片，裴家灶房里已经有隐隐火光。 “弟妹，怎么没多睡一会？”崔氏走进灶房，见张氏已经把骨汤烧开，青菜、丸子全部装好了。 张氏说：“现如今能帮着家里做点事，终于觉自己不是个废物了，每天一身劲使不完。” 沈花开打着哈欠进来：“谁敢说我二婶是废物，我去揍他。” 她太困了，现如今肚子能吃饱了，大脑却每天困的发昏，整天想睡觉。 她趴在张氏的背上，嘟囔道：“我二婶是天下跟我娘并列第一的勤快人，他们那是嫉妒，但凡打压你的都不是好人。” 张氏背脊僵硬——她有两个女儿只有裴莹小的时候才会趴在她背上撒娇。 沈花开替她打抱不平，更愿意与她亲近，张氏眼眶泛红，瓮声瓮气地“嗯”了一下。 崔氏见状紧忙把沈花开拉起来：“要是困就再睡会，大河来了我去叫你。” 沈花开摇头：“不睡了，我去洗把脸精神精神。” 崔氏追出来忙喊道：“别用冷水。” “知道了娘！” 吴大河来的时候，三人早就准备好，崔氏把裴霖叫起来，一起坐车去了镇上。 他们到的时候旁边早餐摊子已经支起来了，沈花开跟矮妇人打了声招呼：“今天真早啊，秀嫂子。” “哎呦，花开你可来了，你瞅瞅，那边又来了四家卖麻辣烫的。” 沈花开顺着矮秀指的方向看过去，只能看见几个模糊的身影。 “没事，各凭本事。” 矮秀“啧”了一声，她觉得沈花开还是太年轻忍不住提点一句：“你想各凭本事，人家可不想，就我来这么一会都撵走两波想占你位置的。” 沈花开笑着道谢：“谢谢嫂子，以后我也早点来。” “行，反正也快到年根了，早来不了几日了。” 沈花开不解：“为啥来不了太长时间呢？” 矮秀给她掰着手指数：“还有十多天就过年了，年后北市得关上七天，家里再提前准备点过年的东西，所以满打满算也就有十天能早起的。” 沈花开搜遍原主记忆，却找不到关于过年的特别印象，不过在现代家里过年还是挺热闹的。 等着摊子都摆完，几人坐着等客人上门的功夫，沈花开问起来裴家去年过年的准备。 “去年包了饺子，贴了春联，一家人……”崔氏说到一半停住——对她来说，去年的新年是最难熬的，丈夫生死未卜……。 张氏忙接过话：“去年过年我记得雪下的特别大，初一的时候门都推不开。” “是啊，也不知道今年这个天咋回事，到现在一片雪儿都不下。”崔氏说。 “可能老天今年就想让咱家挣钱，真要下了大雪，咱们可卖不了麻辣烫了。” 沈花开边说边跺脚。 崔氏闻言笑了，一扫心中阴霾，觉得沈花开说的都很有道理。 三人聊着天，时间过得很快。 渐渐的北市也热闹起来，沈花开的摊子前开始有熟客上门。 周围的摊贩此起彼伏的吆喝起来。 “麻辣烫嘞，五文一碗的麻辣烫嘞。” “快来吃热乎乎的麻辣烫嘞，只要三文钱一碗嘞！” “麻辣烫，麻辣烫，骨汤随便加嘞。” “都来吃麻辣烫，最正宗的麻辣烫。” 旁边的几家为了吸引客人拿出了看家本领，扯着脖子对喊，就差动手打一架。 沈花开被逗笑了，这些人打价格战，可是品质却不过关…… 没有真东西，早晚得被人掀桌子。 昨天有上过当的客人，脚下生根定在沈花开这边。 可无论什么时候都有贪小便宜图新鲜的人，总是抱着侥幸心理：“昨天那家不行，没准其他家就行呢。再说还能便宜五文钱，自然要去试试。” 沈花开虽然不怕对比，但也被那几家分走了一些顾客。 随着那几家摊主喊的越来越欢，有两家竟真的热闹了起来。 蒋掌柜照例替沈花开“刺探敌情”，买了两份别家的麻辣烫让沈花开尝了尝。 三文钱一碗那家的就是清水煮菜，加了点盐和辣子，根本算不上麻辣烫。 另外一家卖四文钱一小碗，倒是学的不差，加了辣椒和麻椒，也是骨汤底，只是没有芝麻酱，分量非常小。 整体来说比她家差远了。 虽然有旁边这几个摊子的搅和，生意多少有些影响，但四百捆粉条也在午时前卖完了。 还有没吃的顾客一阵失望，但来都来了，只好去别人家的摊子上吃。 “早上的时候，我本想劝花开少拿一百捆粉条的，没想到还是这么快卖完了，明天咱们就应该拿五百捆。”崔氏惋惜的说。 沈花开却摇头：“明天咱们拿三百捆。” 张氏不解：“为啥拿得还少了？” 裴霖也跟着凑过来问：“对呀，有钱咱们咋不赚？” 沈花开解释：“这就叫饥饿营销，就是通过不满足而刺激顾客更强的购买欲。” 三人虽听得云里雾里的，但他们知道听沈花开的绝对没错。 “咱们多出的时间也不能闲着，眼看着过年，我打算给王员外家做点新鲜的吃食，一会裴霖看摊子我跟娘还有二婶去逛逛。” 一听还要自己留下，裴霖撅着嘴，不开心。 “怎么了？”沈花开见裴霖不出声，问道。 裴霖碾着脚下的土地嘟囔：“我的脚晚上痒。” 沈花开没听清，照着裴霖的屁股给了一脚：“大大方方地说！” “我说……我想买鞋！”裴霖的声音越来越低。 这是他第一次为自己提要求，实在是晚上的脚痒的睡不着觉，白天还要干活，困的直打瞌睡。 沈花开有些内疚，这么大冷天让个孩子跟着遭罪，一定是鞋太薄把脚冻了。 她问：“刚才踢疼没？” 裴霖摇头。 “等大河哥一会儿，让他先帮着把东西送回村，就去给你买鞋。” 裴霖他兴奋的点头，眼睛亮的像讨到肉骨头的小狗。 沈花开摸了一把他的脑袋：“以后有什么事直说，再扭扭捏捏地，我还踢你。” 裴霖揉着屁股点头答应。 第74章 打听方子 第七十四章 打听方子 送走了吴大河，沈花开带着三人先去市场里面，一人要了碗阳春面， 卖面的婶子一看是沈花开，脸色沉了下来。 没好气地问了句：“你是前面卖麻辣烫的？” “嗯，嫂子吃过？” 卖面的婶子语塞，自从这麻辣烫的摊子开起来，吃面条的客人少了大半，还常有客人抱怨说她家面条太寡淡，没滋味。 这一切都是沈花开惹得，可人家上门吃饭又没有撵出去的道理。 卖面的婶子尽量平缓下情绪，闷声问道：“大碗六文，小碗三文，加面加一文。” “三碗大的，一碗小……” “四碗大的，我也要吃大碗的。”裴霖急着纠正。 沈花开笑着说：“四碗大的，一碗多加葱花。” 很快阳春面就上来了，北方的阳春面是用猪油炝锅，加些青菜，面条中细，味道一般但胜在量大。 张氏尝了一口低声道：“没有咱家的麻辣烫好吃。” 沈花开瞥了一眼一边忙活的老板娘，笑着“嗯”一声。 吃过了面条，几人转至南街巷子。 南街巷子明显比北市高档多了，来往的人都是坐着马车，身上的穿着也不似寻常百姓。 “花开，咱们去杂货铺看看吧。”崔氏拉着沈花开的袖子有些心虚。 “没事娘，咱们就到前面那个布庄看看。” 见沈花开不以为意，三人也只好跟着。 蒋掌柜的布庄就叫蒋氏布庄，门脸很大，离很远就能看见。 几人虽穿着普通，店里的小二依旧热情的招待。 沈花开看了一圈，见店里有鞋子卖，直接拿起来问了价格。 “客官您眼光真好，这双鞋子上面的花纹都用银线绣的，十两一双。”小二热情的推销。 “十两？真贵，买不起！”沈花开咂舌，悻悻的放下，又对着鞋子拜了拜。 店里的小二头一次见到这么直白的客人，觉得很有意思，又拿起来一双：“这双更贵，五十两，你看上面的荷花都是用彩丝绣的，还有这上面的珠子都是我们掌柜亲自挑的！” “我能摸摸吗？” “当然可以。” 沈花开坦荡自然的态度，惊的身后的三人下巴都要掉地上了。 还可以这样吗？ “麻辣烫小娘子？”蒋掌柜从后面走出来，见到店里的人也很惊讶。 “蒋掌柜，您眼光也太好了。” “祖上传下来的。”蒋掌柜谦虚的说。 “我说的不止是您的审美，还有你看人的眼光。”沈花开却指着旁边的小二接着说：“就是我钱不够，要不然冲这位小哥的热情劲我说啥得买两双鞋。” 店里小二笑着挠头，他没想到沈花开认识他们掌柜的。 沈花开的话让蒋掌柜心生自豪，这个伙计可是他一手提拔上来的，笑着点头问：“你是来买布还是买鞋？” “我想买鞋，不过你这太贵了我买不起。” 蒋掌柜说：“无妨，你出了这条巷子往北走，就有个卖鞋的，他家价格更便宜。” 他们这条巷子里的东西本就不是卖给普通百姓的，沈花开买不起太正常了，她敢走进来，又能这般坦荡直言已经让蒋掌柜心生佩服了。 沈花开没动：“蒋掌柜您这卖皮毛的边角料吗？” “你要那个做什么？” “给孩子做个袜子。”沈花开指了指裴霖的脚。 蒋掌柜见状让小二哥把后堂的皮毛边料拿出来给沈花开。 “你要是不嫌弃，就都拿走，这些都是之前做衣服剩下的。” 沈花开一听还有这好事，连声感谢，把东西都倒在箩筐里笑着跟蒋掌柜告辞。 到了蒋掌柜说鞋铺子，直接花一百文给裴家每人买了一双鞋，又跟鞋铺老板软磨硬泡的，最后白得了一双小的，正好回去给裴沅穿。 现如今家里的调料用的极快，沈花开咬牙一次性买了大量的糖盐和花生，见黄豆和稻米价钱降了也买了一些，最后又买的肉和骨头。 三人的箩筐装的满满的，快步往吴大河停牛车的位置走，可到的时候车上还是已经坐满了人。 几乎都是大江村的村民，因为临近新年大多都是到镇上买年货的人。 又加了沈花开四人和三个大箩筐，车上立马变的人贴人。 “都坐稳了，咱们走了。”吴大河吆喝一声，赶着牛车往村里走。 陈婆子就坐在沈花开身边，往后瞄了一眼，盯着箩筐里满满的肉和粮食，直咽口水。 沈花开在镇子上卖麻辣烫大江村不少人知道，有佩服的，觉得沈花开能耐。 毕竟这个冬天大家伙都没挨饿，全都是托了沈花开的福。 受了人家的恩惠，见她赚了钱也顶多是羡慕和酸溜溜的说上几句，并没有太大的反应 但也有眼红的，就例如车上的几个妇人。 “哎呦，花开呀，你卖麻辣烫挣了不少钱吧。” “对，我都在镇上看见了，那队排的都拐弯了。” 仅有的几个孟家村的妇人，一听身边坐着的小娘子就是镇上卖麻辣烫的，大伙都来了兴致： “我远远的看了几回，那摊子围满了人，我当时还想呢，这个摊主厉害，买东西客人抢着送钱。” “说的就是，要不是有一回透着人缝瞅，我都没想到是你们几个。”陈婆子一把揽过沈花开的胳膊，笑着夸赞：“我们大江村的媳妇就是能耐，不光发现了橡子能吃，还会做生意，裴彦娘，你好福气呀。” 崔氏笑笑不说话，沈花开则费力的抽出胳膊回道：“婶子要是想吃提前跟我说，我给您留出来。” “那精贵玩意，八文钱一碗呢，咱可吃不起。” 陈婆子说着心里不是滋味，酸溜溜的说：“ “花开这把你们裴家行了，要成富人了，八文一碗的菜汤，一碗咋地不得挣七文呀？” 沈花开说：“那可不是菜汤，我们底汤是用骨汤熬的，光是特制麻辣底料就要几两银子一斤，还有油辣子，秘制酱不是便宜东西，再说这个时节菜也不便宜，只是用清水煮也挣不上七文更别说我都用的真材实料。” 车上的妇人听完一愣，这么说来确实挺费劲的成本不低。 陈婆子问道：“特质的麻辣底料都有啥？” 沈花开淡淡道：“都是市面上常见的东西。” “常见的啥？放多少？” 裴霖在一旁看不下去直接没好气的怼回去：“陈婆婆直接让我嫂子把钱揣你兜里得了呗。” 陈婆子坐不住指着裴霖大喊：“你这个臭小子咋回事？有你这么跟长辈说话的吗？” 裴霖哼笑：“我再无礼，也没像陈婆婆你这样，空口白牙的就管人家要秘方的。” 第75章 这该怎么圆 第七十五章 这该怎么圆 陈婆子被噎得满脸通红，看着崔氏说：“瞅瞅你家这孩子，还读书人家呢，一点不知道遵礼重道。” 崔氏一脸愧疚的笑道：“对不起呀陈婶子，我家那个秘方是花开研究出来的，确实不能告诉你。” 陈婆子又被噎了一下。 一旁的支着耳朵等着偷偷听的几个婶子见状也赶紧歇了心思，急着跟陈婆子撇清关系：“婶子你也太贪心了，这是人家谋生的手段，哪能随便的告诉你。” 陈婆子坐直了身子，忙辩解道：“谁贪心了，我不是听说那个东西好吃，眼看着过年了，家里来人去客的，做几道新鲜的菜给大伙尝尝。”又觉得自己这话没有说服力忙补充道：“家里翻来覆去就那几样，咋做都不好吃，不想说就不说呗，好像谁爱听似的。” 沈花开说：“想做好吃还不容易，多加肉多放油，调料猛猛的加，咸菜疙瘩都能做出香味来。” 陈婆子惊呼一声：“我还不懂加肉和油好吃？那肉和油哪样不需要钱。” 车上的妇人笑道：“油不舍得，肉也不舍得，啥都不舍得放，就是真告诉你麻辣烫的方子，也得被你做成清水菜汤。” 车上的妇人哄笑成一团。 陈婆子觉得自己老脸掉在地上被踩了好几脚，眼见着快到村里拿着我东西提前下了车。 裴霖冲着陈婆子方向撇了撇嘴，沈花开笑了一下，在他脑袋上好顿揉搓。 沈花开明白陈婆子这样没脸没皮的人不少，今天这么不客气的怼回去就是告诉那些人都要点脸。 卸完车，裴老太太看着一筐子鞋心疼的毛病又犯了。 “买这些鞋子干什么，有这个钱还不如买几块布回来大伙儿做一做。” 沈花开问：“祖母，各房都有事情做，您打算让谁做啊？” 裴老太太指着张氏和裴婉说：“你二婶和裴婉不都闲着没事做吗？” “二婶，你听到祖母说的没？我当初就说了，要是买布这活定要落到你们二房头上。” 确实张氏曾劝沈花开买布来着，说大伙忙活几天年前也能做出来。 结果被沈花开拒绝了。 裴老太太不好意思的解释：“我想着也不费啥劲，几天就做出来了。” “祖母咱们家十多双鞋呢，二婶白天跟我去摆摊就裴婉一个人做，她不吃不喝一天也做不出一双。” “还是说您和三婶也跟一起做？” 裴老太太忙摆手：“你三婶不行，她每天忙着做粉条，累的直不起腰，她可没时间做，我这眼睛也不行！” “所以啊你说我买现成的鞋对不对吧？你快夸我！”沈花开无赖的追着裴老太太求夸奖。 最后裴老太太被逼无奈只好认怂夸了一句：“花开，想的最周到！” 沈花开回头对着裴彦挑了挑眉。 裴彦抿嘴笑对着她比了个大拇指。 要说这家里也就沈花开能治得了裴老太太。 吃了晚饭沈花开把一筐皮子倒在堂屋。 “我给大伙买的鞋都大一码，这些皮子除了给裴霖做了袜套，其他的都做成鞋垫。” 蒋掌柜虽然给的都是边角料，但皮子特好的，经过了处理又柔 软又顺滑。 裴婉最先把裴霖的袜套做出来。 裴霖穿上在堂屋里蹦跶了两下，兴奋的到院子里又跑了两圈，回屋高兴道：“好暖和我觉得脚底下好像有一盆火炭。” 其他几个孩子羡慕着蹲着看，沈花开让他们别着急：“等着明年咱家买卖做大了，给你们一个买一个皮靴子。” 裴老太太撇嘴，觉得沈花开在逗这几个娃娃玩，并没当真。 可孩子们听了却很开心，满屋子疯跑。 裴彦知道沈花开是个很重诺的人，特别是对孩子，她说了明年冬天给他们买，那就一定会买。 那是不是也就说明沈花开明年不会走！裴彦很开心，晚上睡觉踏实不少。 一连七天沈花开每天只带三百捆粉条，卖完就收摊回家，一点不犹豫。 今日有些没抢到的顾客实在忍不住对沈花开抱怨：“沈娘子，我都连着三天没买到麻辣烫了，你就不能多带些粉条吗？” 沈花开抱歉的说：“真是不好意思，家里最近人手不足，确实做的少了些。” 一些已经吃上的食客不嫌事大的说：“沈娘子这块吃不到，你们就去别处吃啊，那还便宜！” 没吃到的汉子面露苦色：“他们那也叫麻辣烫？水煮菜还差不多，再说了他们那个面也没有沈娘子这里的劲道，还是这里的最正宗。” 沈花开见时机差不多也不卖关子一口答应：“行，今晚我贪点黑，明天多带些粉条过来，争取让大伙都吃到。” 汉子激动的又确认一遍：“沈娘子你可说准了，明天我拿盆过来打两份！” 沈花开说：“确定！” 这几天虽然粉条带着少，可家里一点没少做，大部分都让沈花开挂在堂屋里晾干。 已经攒了不少。 沈花开这边刚坐上车打算走，就听见有人喊在后面自己的名字。 “花开，等一下！” 沈花开回头见冯管事在冲她招手，忙让吴大河停车。 “冯叔您找我有事？” 冯管事缓了口气才说话：“眼看着没两天过年了，员外想跟你多订些山楂糕和山楂片顺便想问问你，还会不会做些其他新鲜吃食……” 王员外不止妻妾众多，朋友也不少，特别是大儿子放了县令，逢年过节来拜访的人更是络绎不绝。 “您看这样，我腊月二十九给您送过来一些，王员外吃哪样吃的好随时来我家订，您看怎么样？” 冯管事觉得沈花开这个安排很合理，又叮嘱一遍：“你可要好好做，叔可是把牛都吹出去了。” 沈花开笑着保证：“叔您就放心吧。” 回了裴家吃过晚饭沈花开早早的进了屋，向裴彦借了纸笔，开始写现有的食材能做着的些什么零食。 写完了零食又写了一份送人名单。 裴彦拿着她写过的纸眉头高蹙。 沈花开的字迹跟她这个人很不像，娟秀灵动，隐藏着几分洒脱。 若是在偶然看到裴彦都要大赞一句：“好字！” 可眼前的人是个村妇，要不是他在旁边看着，根本不会相信这字是出自沈花开之手？ 裴彦问：“花开，你的字是谁教的？” 沈花开抬头见裴彦一脸严肃，执笔的手一颤，墨汁洇开。 这……该怎么圆？ 第76章 修房子 第七十六章 修房子 沈花开搜刮了原著的记忆，用一晚上的时间给裴彦讲了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女如何奋发图强，努力上进最终走到暗恋的少年身边，结果发现以前高不可攀的少年也不过如此，最终幡然醒悟，自此断情绝爱，一心搞钱。 裴彦心里明白沈花开说的未必全是真的，练字这个事情需要大量的时间精力，甚至还要有名师在旁指导。 她不愿意说，裴彦也不计较但有一个名字他记住了……杜书贤 早起，沈花开推开门，地上一片白，她惊呼一声：“下雪啦？” “这是今年的第一场雪，今天一定能卖的好。”张氏也走出来，抬手接雪。 雪下的很小，等着沈花开几人装好车的时候，雪也就停了。 气温骤降，沈花开庆幸，昨天给裴家人都做了皮草鞋垫。 “冷不冷？”出门前沈花开特意带了床棉被，给裴霖裹上。 “我不冷，嫂子棉被给你吧。” 沈花开虽然穿过来两个月了，但一直脚不沾地的忙，现如今即便能吃饱肚，但架不住干的也多。 裴霖看着她那个小身板，担心她被风吹走了。 “我还行，再坚持几天咱们就不出摊了。”沈花开吸了吸鼻子。 刚到摊位便有熟客上门，那个抱怨三天没吃到麻辣烫的汉子排在第三个，轮到他时，兴奋的买了三碗麻辣烫，外加十二个丸子。 “小娘子，你们这个摊子开到什么时候？” “开到二十七就不来了。” 沈花开话音刚落，不少人跟着叹气：“年夜饭还打算用你这个麻辣烫添道菜呢。” “不妨事，等着二十七那天我教你们个法子，保证三十晚上煮出来的跟现做的一样。” 汉子瞪大眼睛问：“真的？” “保真，三十吃碗麻辣烫，新的一年红红火火。” 沈花开新编的词，却让大伙心里对麻辣烫有了新的印象。 今日带了五百多捆粉条，因前几日的饥饿营销，卖的最快。 桌椅板凳都收拾妥当，沈花开去集市口找吴大河，顺路买了粟米、白米，又到杂货铺补了些日用品。 牛车晃悠回家时，太阳还未到当空，北风夹着雪粒子刮的人脸疼。 四个人头挨着头缩坐在一起，相互取暖。 好不容易到了裴家，却见院子里堆满了东西。 沈花开问：“怎么把东西都搬出来了？” 裴莹抱着盆出来解释：“今天腊月二十四，祖母说要扫房子，结果发现三婶屋子漏了。” “那怎么早没发现呢？”沈花开跟着走进去，在三房的房间看了一圈。 屋子有她和裴彦住的两个大，南北各一张床，中间用桌子隔开。 张氏指了指房顶：“今年一直没下雪也没注意，彻儿他们爷俩快回来了，我就想着收拾收拾，没想到扒开箱子发现湿了一片。” 沈花开抬头，见墙上果然有道水痕。 “我去找叶婶子问问村里谁会修房顶。”沈花开抓了一把红枣去了叶家。 敲了门，见一个年轻的汉子正在劈材，沈花开搜了圈原主记忆喊人：“金全哥，婶子在家？” 叶金全抬头见是沈花开，转头冲着屋里喊了句：“娘——” 叶婶子头顶着灰布出来，见是沈花开也没客气，两人直接站在院子里聊天。 “花开啊，屋里全是灰，婶子就不让你进屋坐了，有事啊？” 沈花开也不介意，把红枣放到她一旁的柴火垛上说：“婶子，我就是想来问问，村中谁会修房顶，我家房子漏水了。” “定是昨晚下这点雪闹的，村里都是自家汉子上房补一补……”想到裴彦那个身体，叶婶子忙转身对着叶金全说：“先别劈材了，你跟花开回去看看她家房顶咋回事，帮着修一修。” “嗯。”叶金全点了下头，抬腿就往裴家走，丝毫没有等沈花开的意思。 沈花开忙跟上：“婶子我跟着回去看看，搭把手啥的。” 叶金全个子高步子大，沈花开出门的时候，他已经拐进了叶家的院子。 叶金泉进了柴火棚子搬了把梯子，噔噔几步就上了房顶。 很快他又下来了，对着裴老爷子说：“靠东的那一角草都烂成半截了，需要换下来，得新编个草帘子铺上。” “那……那上哪弄草去呢？还有草帘子怎么编？”裴老爷子一脸为难，从前都是别人向他请教，这次确实碰到了他知识盲区。 “不是难事，我家里就有，回去编一个铺上就成。”说完叶金全转身就回去了。 叶金全是个实在的庄稼人，没到半个时辰就把草帘子编好，单手拿着草帘子另一手扶着梯子就上了房顶。 先把烂掉的扔下来，又把新的换上。 全部整利索不过一个时辰。 沈花开给叶金全倒了碗水递过去：“金全哥喝点水歇歇。” 叶金全接过闷头喝了口水：“我刚刚看了，房顶上面的草年头太长，天暖后需要全部换一下。” “行，到时候还少不得麻烦你。” “嗯！”叶金全把水喝尽放下碗就走了。 “你喜欢这样的？”裴彦走到沈花开身边，见她盯着大门的方向出神。 沈花开斜了眼裴彦：“我喜欢你这样，一脚能踹出二里地的！” 说完拿着碗转身回了灶房。 “吹牛！”裴彦觉得自己如今这身子骨，接她一脚绰绰有余。 晚饭时，裴老爷子问沈花开：“叶家给咱家修房顶，该给多少钱合适？” 沈花开笑着反问：“祖父觉得人情值多少钱？” 裴老太太咂嘴：“你祖父就问问。” “咱们裴家之前跟个村里的关系不太好就是因为帐算的太清了。” 见没人反驳沈花开继续说：“都是一个村的，咱们事事都用钱算账，以后别人想求咱家帮忙，可他们没钱咋办，不好意思开口，时间长了这关系自然就生疏了，人情这个东西有来有往才能深厚。” 裴老爷子还是觉得不能白让人家干活：“那也需表示一下，不然别人会觉得裴家不讲礼数。” “这是自然，这事就交给我吧。”沈花开把这个任务主动揽过来。 第77章 卖卖卖 第七十七章 卖卖卖 转眼到了腊月二十七，裴家人比往常早起了半个时辰。 崔氏问：“花开带这么多真能卖掉吗？” 裴家人连续干了两个晚上，一共做好了近八百捆粉条，两千多个丸子，就是等着最后一天大干一场。 “放心吧娘，一定能卖完。” 装好车，沈花开嘱咐孟氏：“三婶，你今日在家继续做粉条，若不够卖，我让大河哥回来取。” 张氏惊呼：“还做？我还打算今日去县里看看你三叔他们爷俩。” 连日的刮粉条，累的她手腕生疼。 沈花开问：“三叔他们过年不是回来吗？还用你去接？” “那……那我在家等吧。” 大房二房的工钱都被裴老太太收走，唯有三房的钱还留在孟氏手中。 孟氏手上宽裕，就盘算着趁男人没回来，去县上买块新料子，打扮打扮，毕竟他们夫妻已有大半年没见了。 沈花开不知道孟氏心思，她满脑子都是今日的促销策略。 对，促销！沈花开打算利用最后一天搞一波大促销。 前两天有买麻辣烫的顾客，沈花开提前透露出一个惊喜。 至于什么惊喜，只有今日来买麻辣烫才能知道。 有了前两天的铺垫宣传，牛车刚进北市大门就看见了他们摊子那个位置上排起了长队。 吴大河忙勒住牛车，指着前面朦胧的队伍道：“这……这些全是买麻辣烫的？” 沈花开跳下车，看着远处的人群，笑道：“准备开干吧，婶子们！” 牛车刚站住，就有人围了上了，吴大河帮着几人铺摊子。 沈花开拿了张凳子直接站在上面大喊： “各位乡亲，感谢大家来给我沈花开捧场，今日是咱们卖麻辣烫的最后一天，接下来想再吃就要等过完年初八以后了。” “我在这里提前给大伙拜个早年！” 这时人群中有人等不及的大喊：“你说的惊喜到底是啥呀？” 沈花开道：“自然回馈各位，为了感谢您的支持，今日凡买三碗麻辣烫的，丸子粉条可免费送一样，一次买五碗的送两样。” 话音刚落，人群炸开了锅，有夸沈花开为人实在的，一般买三碗的都是家里人口多，粉条自然也要多买些，这样不就相当于省了一文钱。 “瓜子不饱，暖人心啊！” 也有觉得沈花开抠门的，说了这么半天才便宜一文钱。 “真是无商不奸，大清早的，才送这么点东西，还得买三碗。” 后边的人看不下去说道：“你觉得少可以不买呀。” “她白送的我凭啥不要，我就买！” 那人说完把怀里的大碗抱紧了。 队伍里又有人问：“那要买十碗呢？” 沈花开随口就说：“那我就白送一碗麻辣烫！” 十碗那就是八十文，就是麻辣烫的疯狂爱好者都未必一次就买十碗，沈花开觉得这就是句玩笑。 告知了大伙麻辣烫回去的储存方法，沈花开又拿出一个写着储存方法的牌子放在摊子旁边，这是昨晚她特意让裴彦帮忙写的。 一切准备妥当，准备开始卖，今天裴婉也被沈花带来了，她和张氏一起负责打包，沈花开煮，眼见着桶里的粉越来越少，她赶紧让裴霖去找吴大河。 “让他帮忙把家里的粉条都拿过来。” “好！”裴霖答应一声，忙跑出去。 沈花开这边大勺翻飞，大冷的天，后背出了薄薄一层汗。 吴大河回来的很快，又带了一大桶。 沈花开撇了一眼新拿回来的粉条，眉头皱起。 粗细不均，长短不一，一看就是力量不足或者手法不熟练造成的。 沈花开问：“大河哥，你回去的时候，看到三婶了吗 ？” “……没注意呀！”吴大河愣了一下。 “行，辛苦你了大河哥。” 沈花开心下了然。 这时一位身体健硕的大汉把手上的篮子往桌子上一放：“来十碗！” …… 一直过了午时，满满两桶粉条全部卖完，几个人累瘫在凳子上。 “秀嫂子，你还有包子吗？”沈花开哑着嗓子问。 “有，有，你们不用动。”矮秀见几个人累的不成样子，急忙把东西端了过来。 “妹子，这是我特意给你们留的，还热乎呢，快吃吧。” 这两天有沈花开的带动，她这边也卖了不少，家里的咸菜缸子都空了。 沈花开给了钱，拿起一碗糙米粥，吹了两口就往嘴里灌，裴霖也是拿起一个包子狼吞虎咽的。 “香！饿死我了！” 沈花开放下碗，一海碗的糙米粥只剩碗底几个米粒。 “我感觉又活过来了……” 矮秀笑着打趣：“哎呦看你急的。” 沈花开把碗递过去问：“嫂子打算再出几天？” 矮秀说：“就明日一天，天太冷了，包子凉的快，不好卖。 ” 沈花开强撑起身子从箩筐里拿一个罐子：“嫂子提前祝你和家人新年快乐。” “哎呦，我正想着怎么跟你开口呢，你就给我带来了？等着我给你拿钱去。” 沈花开把人拉住：“送的！” “那，那多不好。”矮秀抱着罐子爱不释手，笑着说：“花开咱们明年还做邻居，我要是先来了定要给你占地方。” 沈花开说：“那可太好了，我最愿意跟嫂子做邻居了。” 两人说笑间吴大河来了，沈花开扔给他两个包子，自己吃了一个剩下的让四人分了。 “大河哥，你帮我进里面买些生瓜子吧，我实在走不动了。”沈花开拿出二十文钱递给吴大河。 吴大河说：“用不了这些钱。” “挑大的？好的买，多买！” 吴大河点头往市场里面走，很快提着一个大袋子回来。 牛车到了裴家，听到吴大河停车的声音，孟氏急忙从院子里跑了出来。 “都卖了？花开你去歇着，三婶来。” 沈花开看了孟氏一眼，没说话直接走进灶房，见盆子和锅已经被收拾干净，又走到堂屋，坐在凳子上看着外面的人忙乎。 终于卸完车，孟氏提着瓜子袋子问：“花开你买这些瓜子，打算放哪？” 沈花开答非所问：“裴彦呢？” “屋里躺着呢。” 沈花开不经意的说了句：“三婶，涂口脂了？” 第78章 借钱 第七十八章 借钱 孟氏擦了两下嘴，心虚的笑道：“你竟能跟三婶开玩笑，哪有什么口脂？” “三婶去县里有急事？” “我……我没去。” 孟氏眼珠子转的飞快，她走时明明安排妥当，特意给了方草两文钱让她来替自己干活，回来也问过婆母，没耽误取粉。 这个沈花开到底是怎么进院就看出她去县里了？ 沈花开冷着脸问：“三婶不承认是吗？” 说着她拿出一捆粉条扔到孟氏面前。 “你自己看看这捆粉条，让我怎么卖？” 桌上的粉条最长的只有手指长，不足她做的一半长度。 “这样的粉条我一共挑出九捆，今天三婶既然有事忙，那工钱就不发了，下次再发钱的时候我会直接把这九捆的粉条钱扣除的。”沈花开起身要走。 孟氏忙拦住：“沈花开，你也太不尽人情了，我，我不就是去县里买点东西嘛？你至于这么难为人吗？” 孟氏声音不小，把裴家人都喊了出来。 裴老太太忙跟着打圆场：“花开，今天不是没耽误事吗？你就放过你三婶这一回。” 沈花开看向裴老太太：“这事祖母也是知情的？” “娘，不用帮着解释，沈花开我就明白跟你说，这县城我今天就去了，不止今天去以后我还去，我是你长辈，你还能管着我？” 孟氏胸脯起伏的厉害，与沈花开时刻保持着一段距离，谨防她打人。 沈花开走到裴老太太面前：“祖母，三婶的钱是哪来的？” “啊？那……那个？”裴老太太没想到沈花开突然冲着她来，一时语塞。 “我借的！”孟氏抢先替裴老太太答了。 可不能让沈花开知道裴老太太没收三房的钱，就她那个性子定会不依不饶的。 她就说借的，看她沈花开还能有什么办法！ 沈花开问：“三婶，借了多少？” “五百文！”孟氏脱口而出。 她每天晚上把她的余钱数一遍，五百二十文，这是昨晚的数字。 今日花了五百文，她心疼的念叨了一路。 沈花开摊开手：“祖母，大房和二房也要借五百文。” “凭啥？” 沈花开委屈道：“祖母，你偏心。” 裴老太太预料完全没料到事情会如此发展，不是说三房去县城的事吗？怎么最后伸手管她要钱了。 进了她钱袋子的铜板谁也别想拿出去。 “花开，你麻辣烫挣的钱祖母都没要，你现在不出摊子了，就好好在家歇一歇。” 裴老太太意思明显，都不挣钱，也别出去花钱。 沈花开冲着北屋大喊：“祖父，祖母不公平，令人心有不满，我提议分家！” “胡闹！”裴老爷子从屋里出来。 裴老太太没好气的说：“是啊花开，你太胡闹了，分家哪能是你说分就分的？” 不想裴老爷子却手指向裴老太太：“我说的是你，看看三房都让你惯成什么样了？累了这么多天，就是为了今天，结果这么重要的日子，你却让她走，真是糊涂！” “我……”裴老爷子当着这么多小辈面训人，裴老太太觉得没脸，想为自己辩解两句，却被老爷子打断： “赶紧去拿钱……” 裴老爷子话落转头看向孟氏。 “花开这次对你小惩大戒，你要长记性，再有下次，我第一个不饶你。” 裴老爷子很少在子孙面前发这么大火，院子里的人除了沈花开吊儿郎当的，其他人大气不敢喘。 被点名的孟氏更是身体微微颤抖。 “花开，祖父这个事处理的，你可满意？” 裴老爷子交给沈花开一个钱袋子，里面是五百两。 沈花开接过：“满意，不过既然发生这件事，我不得不把丑话说在前面。” “虽然我是个小辈，但请各位婶子们记住，你们的工钱是我发的。” “要是不想干的尽早说，我的钱可不是用来养祖宗的。” 说完拿着钱转身回了屋。 孟氏又羞又怒，跺了脚也回了房间，连晚饭都没出来吃。 “这床真冷呀！”沈花开把自己裹进被子里，不让冷空气有一点可乘之机。 “你拿了钱打算干什么？”裴彦同样冷的牙齿打颤，抖着声音问。 “逛街！”沈花开眼睛一亮往裴彦身边凑了凑。 “二十九，我带你去镇上逛一逛吧。” 裴彦迟疑一下：“我身体不好，还是不去了吧。” “许大夫不是说你可以适当的活动吗？总在家待着你不无聊吗？” “算了！” 沈花开趴着撑起上半身看着他的眼睛问：“你有事？每次去县里也是的，你都尽量用东西盖着脸。” 裴彦眼神躲闪：“是……是吗？” 他觉得自己隐藏的很好了，没想到沈花开这么细心。 “不想说算了！”沈花开翻身再次躺回床上，冰冷的床板，激的她“嘶”的一声。 过了好一会裴彦才开口：“我之前发现了一个大人物的秘密，他想灭口，结果没想到我命大活了下来，我怕……” “好了，不要说了！”沈花开急忙制止裴彦。 都说好奇害死猫，她的挣钱大业刚起步，她还不想死。 “可是能出去看看真好呀！”裴彦望着房顶，委屈巴巴的说。 “睡觉， 后天的事后天再说。”沈花开翻身背对着裴彦。 沈花开第三次醒来，外面的天已经蒙蒙亮，穿好衣服起床开门与崔氏打了个照面。 崔氏问：“今天不出摊，你怎么没多睡会？” 沈花开苦着一张脸，她也想睡啊，可连续一个月早起生物钟已经形成了，她不想醒的，可大脑强制开机，她也很无奈。 “今天要做送礼的东西，早点弄。”沈花开进灶房，张氏已经把水烧好。 沈花开兑了温水洗了脸决定先做点早饭。 拿出一块咸菜切丁与肉沫一同炒香，加水烧开。 舀出半盆面加上盐，搅成小疙瘩。 把面疙瘩撒到锅里，不断用铲子搅拌很快一锅咸菜肉沫疙瘩汤就做好了，出锅前再撒一把葱花。 端上桌子，裴家老少早已经等不及了，沈花开卖了一个月的麻辣烫，他们这些人就吃了一个月米粥黑面馒头就咸菜。 做梦都在念着沈花开做的饭。 第79章 做零食 第七十九章 做零食 吃了早饭，裴家人在沈花开的带领下开始忙碌起来。 先是沈花开这边，把锅烧干放上盐和一些干料炒出香味，接着加水烧开，最后把瓜子、花生倒在水中大火煮沸。 最后把锅里的东西连带着料水一同舀进桶里浸泡。 裴婉和张氏则负责山楂糕和山楂片，沈花开趁着空闲教了裴婉山楂卷的做法。 张氏负责压形，裴婉负责炒糕。 崔氏这边也没闲着，端着炒好的花生给沈花开尝尝。 “花开你看这样行不行？” 沈花开尝了一个：“可以出锅。” 裴彦和裴霖这边也在忙，把大米和小米洗干净，裴霖端着一盆大米放到沈花开手边：“嫂子，大米……都洗好了。” “行，去给我抱些柴火。” 孟氏终于走出房间见大家伙忙的热火朝天，开口问：“我……” “三婶，你别站着，那边还有个火盆子，你快去把糖熬了，一会有用。” 见沈花开对她没什么异样，张氏也开始忙活起来。 沈花开拿着勺子在五个锅之间来回巡视，时不时的还要到裴莹身边指点一下她筐子。 终于所有东西准备齐全，开始做第一个零食了——小米酥。 她把泡好的小米放在油锅了炸成米花，捞出控完油倒进熬好的糖锅里翻拌。 “娘，把你刚才炒好的花生给我抓两把。” 沈花开记得小时候，吃小米酥时最愿意扣里面的花生了。 翻炒至小米花抱团，移至平整的桌面，压扁压平等冷却。 依照这个方法，沈花开又做了大米饼。 接着就是麻辣花生和五香瓜子。 沈花开在烘烤着瓜子时，几个孩子已经忍不住掀开了小米酥的盖布。 裴珩小跑着过来告诉沈花开：“嫂子，那个粟米不那么热了。” “花开，这个我来炒吧，你再不过去，那几个孩子口水都要掉下来了。”张氏忙接过来铲子，把沈花开推出灶房。 随着几块布掀开，裴家的孩子们“哇”声不断。 裴家的大人被他们这个没出息的样子逗笑。 沈花开先切了一条小米酥，掰下一块送 入口中。 跟小时候的味道差不多，就是带点菜籽油的味道，但影响不大。 “嫂子，好吃吗？”裴沅瞪着大眼睛问。 沈花开把四边不整齐的连切了几刀，分给每个孩子一条。 “都尝尝吧。” 孩子们小心翼翼的接过，拿到手赶紧咬一口。 眼睛立刻亮了起来。 这真是神仙味道！ 沈花开把剩下的小米酥切成两个手指宽，小拇指长的一条，大米饼则切成四方形。 她又给大人们一人分了两块。 见裴婉在卷山楂卷，她过去帮忙。 沈花开问：“昨天跟着卖麻辣烫感觉怎么样？” 裴婉说：“还好，比想象中的容易。” 他们都知道彼此说的什么，裴婉毕竟从小受的大家族教育，学的都是后宅的生存之道，最忌讳的就是抛头露面。 昨天是她第一次见这么大的场面，出门前做了很长时间的心理建设，结果真正忙起来发现，所有的困难都是她想出来的。 “好样的婉儿，嫂子就知道你能行。” “这个时代对于女人的枷锁太沉重，但要想自由，必须自己站起来。” 今天不忙，沈花开难免多说了两句，见裴婉眼中迷茫，她笑了笑。 有些事还需要慢慢来。 摸着裴莹的小脑瓜问：“好吃吗？” 裴莹点头：“好吃，嫂子真厉害这个比糖还甜。” “糖？对过年怎么能没有糖呢。”沈花开眼睛一亮，进了灶房拿出糖和炒好的花生。 “裴珩过来，给嫂子点火。” 裴珩忙把手上的好吃的塞孟氏手上跑过来抱柴生火。 随着家里的糖全部被沈花开倒进锅里，裴老太太心疼的拍手“哎呦”一声。 等着锅中的糖全部融化变成微微发黄，再把花生一股脑的倒进去，接着就是抄底翻拌直至花生变成一团，然后就是盛出锅压平定型，等待冷却。 “嫂子，这个是花生酥吗？”裴沅挠着脑袋问。 “这是花生糖，过年吃的。” 等着花生糖完全凉透，沈花开再次给每个孩子切了一小条。 “今天吃太多了，不能再分了。”裴老太太忙夺过去。 家里孩子这么多，沈花开大手大脚的，再多东西也不经她这么祸害。 “祖母苦了一年了，就让孩子们乐呵乐呵吧，明天保证不让他们吃了。”沈花开的求情换来几个孩子感激的目光。 “那也不行，他们几个分一条，剩下的过年吃。”裴老太太只留下一条最短的。 沈花开没办法，把留下的那一条剁成几块让几个孩子分了。 全部做完，天已彻底黑透。 吃过晚饭就剩下包装分份了。 沈花开拿出之前写好的名单，裴老爷子拿起看了一眼：“这是……花开写的？” 沈花开点头。 “你居然会写字？”裴来太太惊讶的问。 “呃……” “是我教的！”裴彦及时出声帮着打圆场。 “不错！短短一年不到，能写成这个模样，花开是个聪明孩子，裴老爷子满眼的赞许。 沈花开偷看了眼裴彦，见他一点没心虚，手上麻利的给小米酥分包，时不时还能纠正裴霖一下。 “花开，村里这几个人你也要送？”裴老太太指着名单问。 沈花开解释道：“吴里正一村之长，咱们打好关系没错，上次裴珩半夜腹泻还有裴彦受伤，胡郎中被裴霖拉着鞋都快跑都丢了一句怨言没有，也该送。” 裴老太太又问“那这个吴大河咱们家还给他发钱呢为啥送？还有这个叶家！” “这个我知道！”裴霖抢先开口。 沈花开看他，让他继续说。 “吴大哥虽然收了咱家钱，那是人家出车应得的，但每次装车卸车吴大哥出力最多，还有我大哥生病的时候吴大哥，叶婶子都帮过咱家。” 裴霖说完裴老爷子拍了拍他的肩膀：“厄中承泽，兴后报恩，不愧是我裴家儿孙，好样的！” 裴霖被祖父夸的不好意思，红着脸挠头。 裴老太太还是不甘心问：“花开那你打算这些卖多少钱？” “不要钱！” “哎呦我天！这么多糖和粮食，你居然不要钱，做生意哪有这么做的。” 沈花开见老太太心疼的要暴走，紧忙安扶：“祖母放心吧，只是现在不要早晚都能收回来。” “明天不出摊子，我做饭。” 几个孩子一听裴老太太要做饭，小脸立刻垮了下来。 不用想又是一天两顿的野菜糊糊。 沈花开点头同意：“可以，但祖母你就做您跟祖父还有三房的就行。” “为啥？” “其他人带着去镇上。” …… 所以人以为耳朵出了问题，沈花开要带着大房和二房去镇上？ “嫂子我也能去吗？”裴沅小声问。 “当然了。” 裴老太太缓过神问：“这么多人去干啥？” 沈花开说：“三婶都能借钱去县上，我们大房二房借了钱不去县上也要去去趟镇里逛逛！” 闻言本来还心有不满的裴老太太和三房，立马偃旗息鼓，拿着东西回屋了。 沈花开看着几个眼睛冒光的孩子，严肃的说：“今晚都给我好好睡觉，明天谁赖床就不带谁，听明白没？” “嗯，嗯嗯。”几个孩子点头如捣蒜，匆匆洗了手，都回床上躺着去了。 第80章 送礼 第八十章 送礼 翌日，全家收拾妥当，只等着吴大河上门接人。 因今日裴家人出门的人多，还要带许多东西所以沈花开特意让吴大河把村里人送到镇上后再回来接她们一趟。 几个孩子兴奋的不行，叽叽喳喳的在院子里打闹。 只有裴珩躲在屋里，用棉被蒙着头，一直不肯起床。 孟氏坐在一旁哄着：“珩儿，等一会他们走了，娘给你煮鸡蛋。” 裴珩一把掀开被子：“我都听裴霖说了他们要去镇上吃云吞。” “那个东西没有鸡蛋香，裴霖就是馋你呢。” “不行，我也要吃云吞，就要！都怪娘，要不是你非说去县里找爹，大嫂也能带着我们，结果爹没找到，云吞也吃不成了。”裴珩伤心大哭。 孟氏心里也不是滋味，她确实去丈夫和裴彻做工地方看了，可人家说三个月前两人就走了。 她在县里又急又气像无头苍蝇似的转了一圈也没找到人，这才回了家。 没想到闹出今天这么一出，早知道…… 都怪那个沈花开多事！ 孟氏在心里把沈花开大骂了几遍才消气。 院外，裴霖拉了下沈花开的衣袖：“嫂子，你真不带裴珩去啊？” 沈花开说：“真不带他，你开心不？” 她知道平日里裴霖最看不上裴珩，故意逗他。 “要不……带着他吧。” 沈花开拒绝：“不行，他没钱，还贪嘴，我不想给他花钱。” 裴霖紧抿着唇，最后下定决心：“我有，把我的钱分给他一半。” “还有我的。” “我这也有” 裴莹和裴沅纷纷开始掏钱。 裴霖大气的一挥手：“不用她们的，我是哥哥应该照顾弟弟。” 几个大人对视一眼，皆笑了。 沈花开从小家里就她一个孩子，对于大家族的这种兄弟情不理解但裴霖举动让她很感动。 她太清楚裴霖是多么宝贝他那几个铜板，每次要不是沈花开花钱买吃食，即便是他饿的眼冒金星也不舍得花一文钱。 今天居然能主动的分给裴珩一半，让沈花开大开眼界。 “那你们快去叫他起床吧，你大河哥快来了。” “好嘞！” “裴珩……走啦。” 裴珩正在被窝里抹眼泪，听见裴霖和裴莹在外面叫他。 “裴珩快起来走了，再磨蹭大嫂不带你了。” 裴珩一下子坐起来：“也带我去镇上吃云吞？”他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裴莹说：“对，四哥说他给你拿钱。” 孟氏说：“裴珩不去了，三婶谢谢你们的好意……” 她不信大房二房的人能那么好心，让她儿子一个人去她不放心。 “去，去，去，等我马上就出来。” 裴珩忙穿好衣服，拖着鞋开门就往外跑。 吴大河正好到了裴家门口，把东西都装上车，大人坐在外圈，把裴彦和几个孩子用棉被裹着坐在最里面。 孩子们一路上看什么都稀奇，就连一个小山包都能吵嚷半天。 最后沈花开实在忍不了，给他们讲起来孙悟空大闹天宫的故事这才消停下来。 眼见着要进镇子，她匆匆结尾。 “故事讲完了，一会进了镇子人多，你们几个小的千万拉紧大人的手，听到没？” “裴婉，你拉住裴莹时刻跟在二婶身边，娘你负责照顾好裴沅，裴珩你跟着我，裴霖你照顾好你大哥。” 沈花开把每个孩子落实到个人，并许诺说：“正月十五镇子上有花灯，这次谁表现好，到时我还带着你们来。” 话落，几个孩子立马牵住大人的手，恐害怕自己丢了。 吴大河的车先停到王员外家路口。 沈花开和张氏拿着东西通报，没想到出门接东西的是冯管事。 “冯叔，这是给王员外的东西。” 冯管事见她递过来满满一大篮子东西吓了一跳。 “哎呦花开，这次东西可没少拿呀，你跟我进来取银子。” 沈花开又拿出个小包裹：“不急，叔这是给您和婶子的，这些不要钱，都是我送给员外和您的新年礼物，感谢您这一年的照顾。” 冯管事眼眶微红，他去过裴家知道沈花开的不容易。 他见过太多谄媚奉承，贪得无厌的人，像沈花开这样不卑不亢且胸怀感恩之心的小娘子还是第一个。 冯管事收下东西：“花开，你是个好样的，那叔就不客气。” 沈花开说：“叔您忙，我就不打扰了，提前祝您跟婶子新年快乐，也帮我给王员外带个好。” “好！好！也祝你和家人新年好。” 拜别王员外家，沈花开让吴大河把车赶到北市，先吃饭。 由于他们人多，分了两个桌子，吴大河想走，被裴彦硬拉着坐到身边。 “给我来八碗大的，两碗小的，然后他再多加一份。”沈花开指了指吴大河。 “花开……不用！”吴大河忙摆手，他跟着蹭吃蹭喝，没有还多占一份的道理。 裴彦却说：“大河哥，你坐前面赶车最冷，既然吃了咱就吃饱，别客气。” “那谢谢花开……还有裴彦。” 很快云吞被端上来，透亮的面皮裹着肉丸，汤底是骨汤，喝上一口舒服的浑身打颤。 裴珩兴奋的说：“哥，这云吞真好吃，我以后要天天吃。” 裴霖瞪了他一眼：“快吃，少吹牛。” 他一副长辈教训小辈的模样逗的大人们边吃边笑。 “裴霖你是不是长个了？”沈花开发现裴霖坐着手能搭在桌子上了。 裴霖忙站起来：“真的？” 大伙儿这才发现裴霖确实长个了，纷纷点头：“确实长个了。” 沈花开说：“我说的吧，厚积薄发！” 裴霖不好意的笑了笑：“嫂子说的对，我得多吃点。” “那我也多吃，我也想长个。”裴沅也跟着猛吃了一大口。 沈花开舀了一个云吞放到裴彦碗里：“你也多吃，长个儿。” 裴彦笑着点头说好，乖乖的吃了。 云吞全部下肚，沈花开拿着东西去了蒋掌柜的布庄。 店里只有小二在，沈花开说明来意，把东西放下就走了。 又去了于屠户的铺子：“大哥，你这一大块肉和排骨给我留着，还有这个猪肠子，猪肝都给我吧。” “行啊！我给你包起来。”于屠户把肉包好递给沈花开。 见她又递过来一个篮子，伸手接过。 没等他开口问沈花开先说：“这是小妹自己做的，拿来给大哥尝尝。” “哎呀你……行吧！大哥不客气。”于屠户庆幸自己刚才也送了沈花开点猪肺，不然他都不好意了。 东西都送完了，沈花开决定带着大伙逛一逛。 吴大河把车停到镇上最大的布庄就跟裴家人分开了。 第81章 送礼二 第八十一章 送礼二 沈花开带着裴家的女人们在镇上大逛特逛，眼见着天色渐晚才坐车往家走。 每个孩子手上都拿着一个小玩意，女人们手上拿着布。 沈花开本想给每人买一件成衣的。 可她们深知沈花开挣钱不易说什么都不要。 刚到进院子，裴霖就往屋里跑，几个女人把东西搬进灶房。 “爹……” 裴霖凄厉的喊声，把大伙儿吓了一跳。 沈花开忙放下手中东西往北屋去，刚开门就撞上一堵肉墙。 “你……”沈花开抬头，猛的怔住：“你谁呀？” 眼前的男人陡然一笑，嘴角有两个好看的梨涡，沈花开觉得她要深陷其中了。 “嫂子，我是裴彻！” “裴，裴彻？” 沈花开终于明白，原主为什么天天对着这个堂弟搔首弄姿了。 裴彻长了一张清纯的男大脸，可再往下却是一身精壮的肌肉，宽肩窄腰，完美的身材比例，让沈花开想起她死前点的那些男模。 她咽了咽口水后退一步撞上裴彦。 “撞疼你没？”沈花开满脑子烟花绽放，根本没注意身后有人。 裴彦捂着胸口，脸色难看：“有点疼。” “那我扶你回去？” 裴彦看向裴彻道：“不急，二弟回来怎么不提前说一声？” 裴彻笑道：“这是我家，回来跟谁说一声？” 沈花开挑眉，火药味这么重吗？ 裴彦似无所觉接着问：“三叔回来了吗？” 裴彻点头：“回来了。” 气氛再次陷入尴尬，沈花开站在裴彦身边低头扣手——死嘴快说点啥呀！尴尬死了！ “我听祖母说嫂子这段时间辛苦了，不光给大哥治了病还让家里和村民不饿肚子。” 突然被点名，沈花开尴尬的笑了一下。 裴彦斜眼看她，突然倒吸一口凉气，虚弱的靠在沈花开身上：“好疼！咱们回房吧。” 沈花开一脸的紧张，直接抱起裴彦就往东屋走。 被晾在身后的裴彻眼底闪过一丝不明的情绪。 今天裴家三房人齐，裴老太太做了一大桌子菜，肉菜都摆在三房那边。 沈花开终于见到了那位毫无印象的三叔。 裴彻随了他爹，她也理解了为啥孟氏要去县里买东西打扮自己。 就裴三叔这个帅大叔的长相，谁看了不迷糊。 “今日咱们一家人终于团聚了。”裴老太太一开口，就把大房二房的女人们干沉默了。 裴老爷子也面露难色，只说了一句：“吃饭。” 一顿饭，吃的安静，特别是崔氏和张氏几乎没动，喝了两口汤就回房了。 裴老太太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一眼：“一个个冷着脸给谁看呢！” 裴老爷子咳了一声，裴老太太才算老实。 吃过晚饭，沈花开打算去吴里正家，裴彦非要跟着。 敲开吴里正家的家门，里正媳妇见是沈花开他们，热情的往屋里请。 “花开，快屋里坐！” 现如今沈花开在镇上卖麻辣烫村民都知道，又因橡子粉被发现能吃一事，原先那些看不上沈花开的人现在都在背后夸她，就连里正媳妇对她也比往日热情多了。 “你们来了，坐！”吴里正从里屋走出来。 沈花开拿出准备好的东西放在桌上：“这都是家里自己做的，给里正叔拿过来尝尝。” 里正媳妇接过东西客气道：“来就来嘛，还拿什么东西，快来吃点瓜子。” 吴里正家在村里算是富裕的，过年的时候还能买些瓜子花生招待人。 “不忙活了婶子。”裴彦笑说。 吴里正说：“之前上报上橡子粉的事估摸着年后就能有消息，附近的村子我也认真教过了，现在大家都知道是你发现的橡子粉能吃。” 沈花开笑道：“本来发现橡子粉能吃也是为了填饱肚子，只要能不让大伙儿挨饿，也算是功德一件了，我不图别的。” 吴里正觉得沈花开的觉悟提高了，估摸是在裴家熏染的。 两人没坐太久，起身告辞。 里正媳妇回了屋打开沈花开带来的东西，“妈呀”一声。 “怎么了娘？”里正儿子吴青松从外推门进来。 里正媳妇拿起一块小米酥反复翻看：“你看看，这沈花开了不得了，能做出这么精贵的东西。” “尝尝……” 里正媳妇往儿子嘴里塞了一块。 “好吃，甜而不腻，很酥……”吴青松眼中闪过惊喜。 “这是沈花开做的？” “嗯，她刚才说的！” 吴里正也拿起一块花生糖仔细的嚼：“沈花开现在真不一样了，以后对裴家人都要客气些。” 里正媳妇叹气道：“你看裴彦穿的，新袄子新鞋，身体也结实了，病也治好了，这都是沈花开的功劳，能娶这么一个媳妇，裴家真是积德了！” 说完看了眼自己儿子：“也不知道咱家能娶个什么样的！” 吴青松憨笑：“娘，那都是命！” 里正媳妇说：“要不，过了年我也去外村看看，给青松寻一个像沈花开那么能干的媳妇？” 吴里正问：“你不是相中柳家的姑娘？” “那柳家的就是长的好，我看未必有沈花开能干？” 吴青松又拿起一块大米饼边研究边说：“你忘了沈花开之前做的事？” 他倒不是对柳春梅情根深种，外村的不知跟不知底，万一是个浑的，他可丢不起人！ 里正媳妇认为儿子说的在理，就歇了这个心思。 沈花开去胡郎中家送东西，裴彦被胡郎中按着把了诊脉，并送了他一包强身健体的药。 说保证来年能让他俩抱个大小子。 裴彦道谢着出门。 把药在沈花开面前晃晃：“你说我吃吗？” 沈花开：…… 又来了！ 她一把抢过裴彦手上的药包斜眼看他：“你这小身板还没恢复好，不宜大补，我先替你收着。” 裴彦反驳道：“我现在已经好差不多了！” 沈花开道：“闭嘴！” 两人去吴大河家，说明来意吴大河连番推脱不要，差点把裴彦推坐在地上。 最后还是吴婆婆笑着收下才结束这场热闹。 两人出来外面又飘起了清雪，踩在地上嘎吱嘎吱的响。 来到最后一家，他俩进屋的时候身上落了雪，叶婶子忙拿东西帮着打扫。 叶婶子埋怨道：：“裴彦身体弱，这么冷的天还出来。” 沈花开看着裴彦瘪嘴笑：“明天过年给婶子家送点吃的。” 说完拿出东西放在桌上。 叶婶子不好意思的说：“哎呀……你说你……” 最后在沈花开的坚持下，才把东西收下。 在叶家坐了一会，二人回了裴家。 她们本来只是想感谢一下这些人，可没想到就是简单的几样吃食，让这些人过了个惊喜年。 第82章 试探 第八十二章 试探 腊月三十，裴家男女老少起得很早，打扫了厅堂，在祖宗牌位前摆上了鸡、鱼和各式糕点。 最后由裴老爷子点香、祭酒、依次磕头拜祭。 一套流程下来，已经到了辰时末。 这时村民们拿着红纸敲响了裴家大门。 裴家读书人最多，写一副对联不过半盏茶的功夫。 裴彦提笔落墨如龙蛇游走，沈花开觉得他在发光，不禁地有些看呆了。 裴彦余光扫过，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趁着休息的功夫，他挪到沈花开身边，低声问道：“是不是觉得我很厉害？” 沈花开脸上红霞漫开，有种被人抓包的羞耻感：“不就写个对联吗，谁不会呀！” 裴彦挑眉：“你也会写对联？” 沈花开笑道：“瞧不起谁呢，你等着！” “裴霖，给嫂子拿笔墨，今年咱家的对联我写！”沈花开挑衅的看了眼裴彦。 裴霖小声问：“你行吗？” “别废话！” 笔墨准备好，裴家人都围了上来。 沈花开赶人：“你们都忙去，在这围着影响我发挥！” 崔氏忙帮着把人往外推：“对，都去干活去，让花开自己酝酿！” 见没人偷看，沈花开提笔开始写。 她接受的教育可是有几千年的沉淀，一个小小的对联能难倒她？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 沈花开呼出一口气，大喊道：“写完了，准备浆糊贴上吧！” 裴霖最先跑过来看，他瞪大了眼睛，最后捂着肚子哈哈大笑。 裴彦瞪了眼裴霖，埋怨道：“就算你嫂子写得再不工整，你也不能这么嘲笑她！” 裴霖笑得说不出话，把手上的对联递给裴彦让他自己看。 裴彦接过，愣了好一会而后捂着脸，肩膀剧烈抖动，最后实在没忍住也大笑了起来。 见他们两个兄弟忍俊不禁的样子，彻底勾起了众人的好奇心。 沈花开到底写了什么？让他们看了能笑成这样。 裴彻接过来看了一眼，对着沈花开笑道：“嫂子……大才。” 孟氏等不及问：“你嫂子到底写的什么呀？” 裴家的女人都堵在灶房门口等着听。 裴彻回答：“其实大哥和四弟都读出来了！” 裴老太太问：“他们就是一个劲地哈哈笑，读啥了？” 裴彻把手上的对联冲向大伙：“嫂子的对联就是哈哈哈哈哈哈！” 裴老爷子一脸严肃：“胡闹！” 沈花开道：“祖父，你读一下！” 这是后世卖得最火的对联，她就是要让他们震惊一下。 “哈哈哈哈……”随着裴老爷子声音响起，裴家院子里哈笑一片。 裴老爷子清了下嗓子，强压住嘴角：“对联都是些对新的一年美好祝愿，你这个……不行！” 沈花开问：“新的一年，我就想让裴家人天天哈哈笑，祖父真的不行吗？” 裴老爷子：…… 见祖父犹豫，裴彦帮着说和：“祖父我觉得花开，写的挺好的，今年就贴这个吧！” 裴彻说：“是啊祖父，嫂子也是一片好意。” 沈花开忙点头：“是吧，是吧，祖父您看吧，他们两个都认可我了，就贴我这个吧。” 裴老爷子无奈摆手：“去吧，村里人看见了就说你写的。” “那当然，这么厉害的对联除了我谁能想出来！” 沈花开一副神气的模样，让裴老爷子觉得没眼看。 裴彻拿着浆糊走到沈花开身边：“嫂子，我帮你贴吧。” 裴彦拿过他手中的浆糊碗道：“二弟，我来吧！” “大哥身子没好全，还是我来吧！” 裴彻握着碗不撒手。 裴彦看着沈花开问：“你说呢？” 沈花开说：“裴彻吧，他个子高！” 裴彦垂下头，神情有些低落道：“好，那就辛苦二弟了！” “都是一家人，大哥客气！” 裴彻跟着沈花开身后一同走出院子。 有裴彻的帮忙对联很快贴好，沈花开眼中全是对自我的认可和欣赏。 “这次回来，嫂子不一样了！” 裴彻站在沈花开身边低着头对她说话，热气打在她脸上，让沈花开忍不住退后一步。 沈花开问：“我跟你哥成亲三个月，你就走了，说的好像你很了解我似的！” 裴彻笑道：“嫂子说的是。” 沈花开斜睨了他一眼：“你不用一再试探，我既嫁给你大哥，就不会再对你有心思，之前不过是胡闹过了头，都说长嫂如母，以后你怎么对三婶，就怎么对我就行！” 裴彻：…… 他觉得沈花开在占他便宜，可是他没证据！ 眼见着快到午时，裴家女人在灶房准备年夜饭，沈花开则教几个孩子编灯笼。 “裴大哥在家吗？”一道清丽的声音在门口响起。 沈花开抬头，见柳春梅手上拿着红纸，向院子里张望。 她转头冲裴彦喊：“裴大哥，找你的！” 裴彦瞪她一眼，对着裴珩道：“去，叫你二哥出来。” 沈花开看向裴彦，眼中尽是八卦的光芒。 裴彦低着头，摆弄着手上的灯笼，根本不给她一点回应。 裴彻从北屋出来：“柳姑娘，是要写对联吗？” 柳春梅红着脸，把红纸递过去：“辛苦，裴大哥了。” 裴彻莞尔一笑，提笔几下就写好了。 柳春梅不急着走，低着头问：“裴大哥，过了年，你还走吗？” 裴彻道：“要走的。” “什么时候回来？”似乎觉得自己这个问题过于着急，柳春梅又忙解释：“我，我就是好奇问问。” 这时孟氏从灶房里走出来，没好气的道：“听说柳姑娘要与里正家的儿子定亲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能喝上一杯喜酒呀？” 柳春梅脸色难看，抬头看着裴彻，替自己解释：“没，我没答应！” 孟氏说：“还没答应？那你娘天天跟人说你跟吴青松怎么怎么般配的，就像眼看着要好事成了！” 柳春梅绞着帕子，低头不语。 裴彻无奈喊了声：“娘……” 他这个母亲嘴上一点不饶人。 孟氏回瞪了他一眼：“大过年的，柳家也挺忙的吧，就不留柳姑娘了！” 柳春梅垂着头小声说了句：“新春快乐。”就跑了。 裴彻忙回：“柳……” “柳什么柳……”孟氏冲着门口啐了一口， “也不自己照照镜子，什么玩意，也想勾搭我儿子！” 第83章 年夜饭 第八十三章 年夜饭 见柳春梅跑远，沈花开凑到裴彦身边，低声问：“裴彻和那个柳姑娘有事？” 裴彦继续低头忙活，沈花开把之前柳春梅替周家打抱不平的事说了一遍。 “我还以为她喜欢周家的才那么针对我，原来是喜欢裴彻……” “不对，她喜欢裴彻针对我干什么呀？我是他大嫂，她不应该巴结我吗？” 见裴彦依旧不回应，沈花开推了推他。 “你倒是说句话呀！” 裴彦抬头道：“这个问题你应该去问二弟。” “这……不好吧。” 裴彦道：“你跟二弟关系那么亲近，有什么不能问的！” 沈花开满头问号：“我什么时候跟他亲近了？”见裴彦不说话，她又问：“你在生气？不会是刚才没让你帮着贴对联吧？” 裴彦不出声，手上的动作不停，木条被他折得咔咔响，可见气的不轻。 沈花开凑近道：“裴彦，你知道的我这人没什么耐心，给你三个数，你若不说，以后也别指望我问，一、二……” 裴彦轻声：“嗯。” 沈花开瞪了他一眼：“你可真有出息，我那不是心疼你，那么高的地方，怕你抻着？” 抬手捅了裴彦的肋骨一下，疼的他倒吸了一口凉气，身体向后扭 动，尽量避开沈花开作乱的手指。 沈花开偏不放过他，他躲她追着捅，谁让他别扭了。 裴彻站在门口，静静看着两人打闹，摸着裴珩的头喃喃道：“沈花开似乎真不一样了。” “嗯，大嫂现在可好了，总给我们做好吃的，就是经常偏向那些女娃娃。” 裴彻眸光沉沉，沈花开之前做的蠢事以及对裴家人的折磨，他至今记忆犹新。 若不是看大房可怜，他早就动手把人解决了。 刚回来时母亲就与他讲了这段时间沈花开的变化，他并未放在心上。以为是沈花开玩的新花样。 可经过他这几日的观察，他惊讶地发现裴家人对沈花开的态度不一样了。 当初他被迫出门挣钱，裴家人是恨透了沈花开的，现在却对她很是维护。 面对他不着痕迹的试探，沈花开除了第一次见面眼中的贪慕之外，再无其他举动，今早更是直白的警告了他。 他有些好奇，是什么让沈花开变得不一样了？ 完全像变了一个人。 天色渐暗，裴家的灯笼都挂了起来，沈花开进了灶房，把张氏和崔氏撵出去。 “娘，二婶你们都出去包饺子，今年的年夜菜我们这些小辈儿给你们露一手。” 接着对门外的三房兄弟喊了句：“搬进来吧。” 裴彻搬进一个箩筐，裴珩抱着柴火进来。 “裴珩你留下来给嫂子烧火，裴彻你出去帮着劈柴吧。” 兄弟两个应了声好，各自去干活了。 沈花开边做边教裴婉，红烧肉、红烧鱼、糖醋排骨、四喜丸子、锅包肉、乾隆白菜、拔丝地瓜、辣子鸡丁又做了两道青菜两道羹汤。 共十二道，灶房内传出阵阵香气，引得裴家人不断的往外这边看。 “上菜了……煮饺子……”随着沈花开一声高喊，裴家的孩子们争先往厨房跑。 “都回来，让你们娘去。”裴老爷子一声令下，孩子们只得乖乖的坐在凳子上，伸着脖子往外看。 随着一道道热气腾腾的菜被端上桌，就连一向稳重的裴老爷子也坐不住了。 “这……这都是沈花开做的？” 崔氏笑着回应：“是，都是花开做的。” 很快饺子也熟了，每人分了一碗。 裴三叔皱眉：“怎么男女都坐一桌？” 崔氏帮忙解释：“花开说一家人坐一起热闹。” “不知道什么时候起，这个家轮到她沈花开做主了。” 裴彦接过话：“从我家花开每个月给各房发一百文工钱开始。” 孟氏道：“裴彦，这个家挣钱的可不止沈花开一个。” 现在他们三房的男人们回来了，这个家怎么也该轮到三房说话了。 裴霖问：“三叔，这次你跟二哥拿回多少钱银子？” 裴三叔不耐烦道：“你一个小孩子乱掺和什么？” 崔氏笑问：“小孩子不懂事，确实不该乱问，不过这次怎么没听婆婆提起呢？” 之前每次三房送钱回来，裴老太太定会大肆宣扬半个月，恨不得让整个大江村的人都知道，她儿子孙子在外面多么辛苦的挣钱养家。 孟氏更是挺着腰板对大房二房颐指气。 可这次三房爷俩儿回来，不仅裴老太太没出个声，就连孟氏也特别低调。 崔氏早就注意到，不过是没问。 要不是赶在今天大过年的，裴三叔这么不阴不阳的来上一句，她也不会问。 裴老太太低着头装没听见，看着堂屋外面问：“花开干什么去了，还没过来？” 裴彦看了眼门口的人影道：“来了。” 今早祭完祖，沈花开才想起来，年夜饭没酒，特意让吴大河帮着捎了一壶回来。 她高举着酒向裴老爷子炫耀：“祖父，您看我给您买什么了。” 裴三叔抢先答：“酒？” 沈花开笑道：“还是三叔鼻子厉害。” 张氏拿了两个杯子过来，放在裴老爷子和裴三叔面前。 裴三叔道：“虽然知道你买不起什么佳酿，但看在你一片孝心的份上，作为长辈也不好驳你，倒上吧！” 裴三叔把酒杯往前推了推，看着沈花开。 沈花开坐在崔氏和裴霖中间，她们笑着一人抱住沈花开一个胳膊。 崔氏小声道：“大过年的别跟他生气。” “嫂子，千万别掀桌子，我还一口没吃呢。” 张氏直接伸手把裴三叔的酒杯拿过来。 “你三叔不愿意喝，今天就让你祖父多喝点。” 裴三叔：“二嫂，你什么意思？” 裴老太太和孟氏狂给裴三叔使眼色。 裴老爷子咳了一声：“裴霖再去拿几个杯子，每人都分一点，今天大伙都热闹热闹。” 沈花开从始至终都没说上一句，手握着酒壶看了眼裴三叔，给每个人都添了一杯。 正好一壶酒，沈花开笑道：“祖父，您是一家之主，您说几句。” 裴老爷子端起酒杯先感叹了一年不易，又教导了小辈们要尊敬长辈，互敬互爱，虽身处困境也不能忘了修身养性，忌浮戒燥，还特意祝了沈花开生意兴隆。 最后裴老爷子的长篇大论被裴珩肚子的“咕噜”声打断。 见众人忍着笑，裴老爷子无奈道：“动筷吧！” 一声令下，就听到碗筷的撞击声。 裴老爷子轻抿了一口：“嗯，好酒！” 第84章 簪子 第八十四章 簪子 沈花开做的菜打开了裴家人的新世界，尤其是裴家三房的父子俩，更是从始至终筷子都没停下来过。 他们本以为裴家人在家都是吃糠咽菜，结没想到过苦日子的只有他们。 最后桌子上剩的只有饺子，其他的菜都吃光了。 裴彻笑着赞道：“之前没发现嫂子手艺这么好，大哥真是好福气。” 裴彦看了眼沈花开说：“你嫂子确实很好，你也到了成亲的年纪，不如早点成家。” 沈花开接话：“二弟，那个柳姑娘，我看就不错。” 吃了饭正好用八卦消消食，裴彦提起话头，沈花开就坡下驴。 孟氏却一脸的嫌弃，她说：“那个柳家的姑娘就是个狐狸精，我儿子怎么也要娶一个城里的大家闺秀才行。” 其实孟氏觉得娶一个小县城的姑娘，已经很委屈裴彻了，要不是裴家败落，她儿子就该配京中的世家嫡女。 崔氏劝道：“咱们现在也是庄稼人，娶县里的姑娘怕是有些为难。” 孟氏说：“那就要看银子到不到位了。” 她转头对着沈花开笑道：“花开，之前你三叔和裴彻挣钱都用来给裴彦治病了，现在裴彦身体好了，接下来挣钱是不是该给彻儿娶媳妇了？” 沈花开点头：“应该！” 孟氏大喜，忙问道：“那你说该出多少银子才好？” 沈花开道：“三婶这话怎么问我，咱家的银子不是在祖母手上吗？” “你祖母手上才几个钱，大头不还在你那吗？” 沈花开明白了，孟氏这是在跟自己要钱呢。 她手上的钱也不多，上次给裴彦看病几乎花个干净，最近这半个月挣的因为给各家送礼做零食也花的差不多，零零碎碎的都算上也顶多十两银子。 她没急着回答，看向裴彻问：“我手上多少钱不用重要，重要是二弟打算娶多少钱的媳妇。” 裴家人闻言，觉得沈花开说的甚有道理，也都看向裴彻。 裴彻道：“我还不……” “彻儿，你大嫂问你，就好好说，都是一家人不用不好意思。” 裴彻继续说：“我还没有那个心思，我只想着多挣钱把家里的日子过好。” 裴老太太也跟着着急：“你年岁也不小了，在县里做工，先找着看，不拘多少银子，定要找一个合心意的。” 裴彻笑着点头道：“知道了祖母。” 沈花开低头收拾碗筷，一时间屋里陷入沉默。 裴老太太和孟氏对视一眼——他们今天说这个话也是为了试探沈花开。 见她默不作声的，两人心里打鼓，摸不透她的想法。 碗筷收拾干净，裴家人坐在堂屋里烤火守岁。 几个孩子撑不住，先回去睡了。 裴老太太正要重提话头：“花开，你……” 裴彦突然咳嗽起来，沈花开坐在他身边忙给他拍背。 “怎么了？” “可能刚才吸了凉气。” 裴彦一脸歉意的看向众人：“祖父，祖母，三叔各位婶子我先回去了。”转头对花开道：“你陪我一起吧。” 沈花开忙起身，扶着裴彦进屋。 到底没得到想要的结果，裴老太太心中郁结，狠瞪了眼东屋关紧的房门。 沈花开关好门，回屋见裴彦在床上摆成“大”字，拎起他手，给自己挪出个地方。 “不装了？” 裴彦道：“你快谢谢我！” 沈花开笑了：“没有你我也能保住银子。” “没良心，我帮你提前躲了清净。” 沈花开觉得裴彦说的也不无道理，笑着道谢：“那真要谢谢你了……” 裴彦从怀里拿出一个东西递给沈花开：“不白让你谢。” 沈花开打开被包的里三层外三层的东西惊呼道：“簪子？你哪来的？” 裴彦道：“我自己做的，不过是个木的，你别嫌弃。” 嘴上是这么说，眼睛却不敢看沈花开。 沈花开抬手戴在头上，看着裴彦问：“怎么样？好看吗？” 裴彦耳尖微微发烫抬头看了一眼，说：“好看。” 这根簪子在他怀里揣了三天，一直没找到机会送出去，今晚终于鼓足勇气，拿了出来。 沈花开从头上拿下来仔细的摸，裴彦定是费了不少的功夫，整根簪子被打磨的很光滑，没有一点毛刺，最上端刻的梅花，很漂亮。 “没想到你居然有这个手艺？你会做其他的吗？” 沈花开的惊喜之意太明显，裴彦耳尖已经红的滴血，很不好意思的：“嗯”了一声。 自小父亲就教过他做木雕，为的就是磨练他的心性。 沈花开问：“那你会做床吗？” 红晕已经蔓延到裴彦的脖子，他觉得整个人像似在沸水中荡漾。 “那个……我可以学。” 他和沈花开这个床确实不太结实，每次翻身都会咯吱咯吱的响， 要是动得太激烈，确实是很容易塌。 只是床算个大物件，做起来很慢，不知道沈花开急不急？： 见沈花开一脸的可惜，裴彦着急：“要不买一个？” 沈花开道：“算了，等天暖和，我让大河哥找人帮忙搭一个，这样咱两就可以一人睡一个，省得夏天热。” 裴彦：…… 真是抛媚眼给瞎子看。 他背过身不看沈花开，一副拒人千里的模样。 沈花开似无所察，依旧不死心的说：“这大点的屋子，也不知道夏天热成什么样。” 回答的她的除了外面簌簌的落雪声，再无其他声响。 大年初一，沈花开是被外面孩子们的欢呼声吵醒的。 她起床推开门同样忍不住惊呼出声：“这么大雪。” 外面白皑皑的一层，虽不至于门推不开，但也到了脚踝的位置。 沈花开转身回了房间，想把裴彦拉起来看雪，刚推开门就见裴彦笑看她：“沈花开，新年好。” 沈花开一时间被裴彦的笑容晃的愣在原地缓了好一会，从袖子掏出五文钱塞到裴彦手上：“好，新年好……压岁钱！” 说完转身就跑了。 裴彦看着手上的铜板，一脸的无奈，出了门却看见沈花开给每个孩子只发了三文钱的压岁钱。 裴彦摸了下胸口的五文钱，心中暗想： “沈花开还是偏向他的。” 第85章 算计 第八十五章 算计 早饭前，裴家的小辈挨个给长辈拜年，因为沈花开年前给每房都发了钱，所以大人的手头都比往年宽裕，每个孩子都得了一文钱。 早饭是昨晚剩的饺子热过，再炒了几个菜。 早饭刚过，裴家的大门就被敲响了。 “花开，新年好。” 原来是方草带着三个孩子上门给裴家人拜年。 进了堂屋方草带头，三个孩子跪在后面，他们一起给裴老爷子和沈花开磕头。 沈花开忙去扶，被裴彦拉住。 磕完头，裴彦用眼神示意沈花开给钱。 沈花开掏出九个铜板——每个孩子三个。 又抓了一把花生糖塞到孩子们兜里，才道：“去玩吧。” 沈花开往方草手里也塞了一把瓜子问道：“最近怎么样？” 刚才她给孩子们塞糖的时候摸着孩子的衣服虽然还是薄薄一层但好在絮了棉。 可见没了李多田这个败家鬼，她们娘几个的日子好过多了。 “之前日子太苦，现在每一天都是甜，花开不怕你笑话，今年是我过的最松快的一年，我们娘四个终于吃上一口热乎的年夜饭。” 方草抹了两把眼睛，一脸歉意的说：“你看我这是干什么，大过年的，跟你说这么糟心的事，但是花开，真的要谢谢你。” 沈花开拍着她手安慰：“这么好的事，就该大过年的说，对了，你姑姐没再来找你麻烦吧？” 方草摇头：“我听孟家村的人说，她回去就被他丈夫和婆婆打个半死，估摸着没有个十天半个月下不了地。” 沈花开替她高兴，方草也算是迎来了好日子。 裴家的院子外面传来一阵阵孩子们的吵闹声，裴霖开门进来看了眼沈花开欲言又止。 沈花开问：“说吧，怎么了？” 裴珩拿着棍子冲进来，身上的裹满霜雪。 “大嫂，快给你棍子，把他们都赶出去……” 沈花开问他：“到底怎么了？” 裴珩说：“村里的孩子，抢了狗娃他们的糖，没吃够又跑到咱家来要糖。” 方草紧忙道歉：“是狗娃他们几个不懂事，给东家惹事，我这就去揍他们。” 沈花开把人拦住。 “多大点事不至于，大过年的不许打孩子。” 裴霖一脸的为难：“大嫂，孩子不少呢。” 沈花开开门出去，见院子里站着大大小小二十多个孩子。 她问：“你们都是来要糖的？” 最大的孩子跟裴霖差不多，大声喊：“对，你给狗娃糖了，也得给我糖。” 沈花开抓了把糖问他：“你叫什么？谁家的！” “我叫柳耀祖。” 沈花开心中了然，原来是柳春梅的的弟弟。 她拿了把凳子坐在院中，看着那帮孩子问：“刚才谁抢了狗娃他们的糖，站出来。” 院里的孩子没有人动，沈花开拨开一颗花生糖边吃边说：“有人指认也行，都不说，谁都别想要糖。” 见依旧没人敢说，沈花开问：“怎么都变成胆小鬼了，敢做不敢认？” “才不是，是他们太废物了，才被我们抢的。”柳耀祖梗着脖子大喊。 沈花开问：“就你一个人抢的？不错是个勇士。” 队伍里的孩子见沈花开没生气居然表扬柳耀祖，又站出了三个孩子。 沈花开让他们单独站一排：“我先给他们发，最后单独给你们不一样的，别着急。” 她拿让裴霖到屋子里装了一碗花生和瓜子，倒在一起。 对着院子里的孩子说：“想吃糖就乖乖排队，先拜年后给吃的。” 院子里的孩子们一听真的有糖，一刻不敢耽搁，都乖乖的站好拜年。 沈花开给每个孩子发了一块糖又让他们抓一把瓜子花生。 直到所有孩子都发完，沈花开掸了掸衣服起身就要回屋。 柳耀祖他们几个见状急忙上前拦住人：“我们的糖呢？” 沈花开道：“我什么时候说给你们糖了？” “就刚刚你说的，单独给我们的，他们都听听见了。”柳耀祖指着其他孩子让他们帮忙作证。 “是说了。” 不少的孩子没走也是等着看沈花开单独给柳耀祖什么东西。 沈花开说：“我骗你的，抢别人糖的孩子，我不喜欢。” 柳耀祖气的握紧拳头，满脸涨红 ：“你凭什么骗人！” 沈花开斜眼看他：“就凭你笨呀，笨就活该被我骗！” “你等着，我回去告诉我娘，让她来揍你！”柳耀祖气不过转身哭着跑走了。 带头的孩子跑了，其他孩子一哄也散了。 狗娃走到沈花开跟前低着头道歉：“花开嫂子，对不起我给你惹麻烦了。” 沈花开问：“狗娃，你知道你错哪了吗？” 狗娃摇头。 沈花开说：“你一再退让他们只觉得你好欺负，这次抢你糖下次就会抢你家粮食然后还会抢你妹妹。” 狗娃瞪大了眼睛看着沈花开说：“有里正爷爷在，他们不敢……” “你忘了，你姑姑和你爹的交易了？” 那日姑姑抱着三蛋跑的画面狗娃记忆犹新，要不是沈花开，三蛋现如今已经姓孟了。 “花开嫂子，你教我该怎么做？” 沈花开觉得这孩子还算开窍忍不住多说两句：“记住我只教一次，抓也好咬也好，不出手则已，出手就让欺负你的人疼，下次他再想着欺负你也要掂量掂量。” 二丫问：“那要他们找我娘要钱咋办？” 沈花开道：“他们不动手欺负你们，你们会主动招惹他们吗？” 两个孩子摇头。 “所以这招总结就是……咱们不惹事，但也不怕事！” 方草还是担心：“花开，那柳耀祖就是村中的小霸王，我怕他过后找你家麻烦。” 沈花开无所谓的道：“没事，正好过年没啥事，下雨天打孩子——闲着也是闲着。” 沈花开又给方草装了一包零嘴，送走他们四人，回了院子才发现从始至终裴家的大人都很安静。 推门进屋见跟裴彦打了声招呼拿着钱袋子就出了门。 沈花开前脚刚走，裴家三叔“啪”的一拍桌子，指着沈花开的离开的方向道：“看看这个沈花开与一个孩子都这般计较，对我们定也藏着心眼，要我说那麻辣烫的生意和挣钱银子还得握在咱们自己手上才对，她这么个毒妇说不定哪天就摆咱们一道。” 裴彻道：“那个柳耀祖确实该收拾，我觉得大嫂做的对。” “你还年轻，看事不能只看表面，咱们挣的钱全部交到家里，可她呢，谁知道自己留了多少？” 裴老太太觉得儿子说的对：“你爹说的没错，我问了几次她根本不说实话。” 裴老三道：“娘，你还要找个机会把她钱翻出来才行，还有你……”裴三叔看了眼孟氏：“那个麻辣烫你要赶紧学会。” 孟氏一向听她相公的，决定以后多留心。 裴彻看着这一屋子亲人忍不住提醒：“沈花开不是那么好欺负的，现如今家里的日子终于好起来，就不要折腾了。” 可其他三人满脑子都是怎么算计沈花开，根本就听不进去他的话。 第86章 偷东西 第八十六章 偷东西 夜里天又开始下雪，裴家人睡得正香，裴彦猛的睁开眼睛正要起身，被沈花开一把按住。 “睡觉！” 裴彦凑到她耳边道：“外面有动静！” “嗯，一只偷腥的猫罢了，睡吧没事。” 见沈花开胸有成竹的样子，裴彦忍不住问：“你今天出去干啥了？” 沈花开微闭着眼不看他：“我去给胡郎中和村长拜个年，顺便问问明年种地的事。” 裴彦问：“你想好明年种什么了？” 沈花开说：“种红薯、土豆和大豆。” “不种粮食，咱们家吃什么？” 这正是沈花开今日去吴里正家的目的，她打算再租几块地，让吴里正帮忙问问。 沈花开说：“我还是那句话，今年就别让三叔和裴彻走了，家里地和镇上的摊子只靠我们几个女人忙不过来。” 裴彦思索片刻：“明早我去问问三叔他们意思。” 两人一夜无梦，沈花开是被挤醒的，她把裴彦的棉被抢过来抱在怀里，裴彦缩成团紧挨着她。 沈花开不好意思地帮裴彦盖好被子，把人一脚踹开。 裴彦迷糊地不知道嘟囔了句什么。 天光大亮时，沈花开起床发现张氏已经做好了饭菜：糙米粥配橡子面馒头，还炒了土豆丝和白菜。 餐桌上，裴家三叔嫌弃的扒拉两下道：“二嫂，家里也不是没钱，你怎么不切点肉？” 张氏垂头捏着馒头解释：“我以为…早起都吃不进去太油的。” 去年初二早上只有噎人的野菜团子也没人说什么，张氏不知道她哪里做错了，大年初二能吃上这些已经比村里人家好上太多了。 裴三叔把筷子摔在桌上：“这么冷的天，不吃肉身上没劲，一会院子里的雪就麻烦二嫂了。”说完转身回屋。 裴老爷子一拍桌子怒道：“反了你，这个家还没轮到你摔筷子。” 裴老太太忙安抚帮忙解释：“他在外面累半年，回家就想吃点好的，孩子心里委屈。” 孟氏帮着搭腔：“是啊父亲，您是没看到树濂身上那些伤疤，不知在外面吃了多少苦。” 裴彻沉默的吃馒头，刚出去那几个月确实很难，他与父亲没干过体力活，扛大包争不过那些庄稼汉，算账本又不得掌柜信任。 只好边干边找，直至…遇到花婶娘。 回来这么多天，他不知道提点母亲多少回，让她管住父亲，可母亲只信父亲的花言巧语，反让他体谅他父亲的不易。 裴老太太又扯回正题看向沈花开道：“花开，咱们买只鸡，熬点鸡汤喝怎么样？” 沈花开觉得这么冷的天适合给家里人补一补，点头：“行！买三只吧。” 村子里的鸡都不肥，裴家十多口人，熬一大锅汤能吃两天。 裴老太太一脸为难：“我手上的银子都被你们借去了，这钱……” “我去拿钱。” 沈花开起身回屋拿钱，裴老太太大喊道：“他三叔快出来吃口饭吧，晚上给你炖鸡汤。” 裴三叔的声音在后园茅房的位置响起：“我晚上一起吃。” 沈花开拿了钱，跟着裴老太太去了村子里，找了两家才买到三只鸡。 拿着鸡往家走，路上遇到胡郎中急匆匆赶路，身边跟着柳春梅。 沈花开打招呼：“胡郎中，忙呢？” “花开呀！怎么买了这么多鸡？”胡郎中问。 “回家熬些鸡汤，给家里人补一补。” 胡郎中点头：“冬藏，是该补补……” 一旁的柳春梅脸上尽是急色：“胡郎中，咱们快走吧，耀祖他等不及了。” 裴老太太好奇的问：“你弟弟咋了？” 昨天还上裴家闹腾呢转头就要请胡郎中上门了？今日可是大年初二，若不是急病，没人愿意在正月里请大夫上门，犯忌讳。 柳春梅解释：“早起止不住的拉肚子。” “定是过年吃油大了。”裴老太太想起裴珩。 沈花开淡淡道：“也可能吃了不该吃的东西。” 柳春梅抬头看了沈花开一眼，见她面色无常，与裴老太太告辞就催着胡郎中急急忙忙走了。 胡郎中到了柳家见柳耀祖坐在恭桶上，瘫靠着柳氏。 嘴里还止不住的哼哼。 柳氏带着哭腔喊人：“胡郎中您快给看看，我家耀祖不行了。” 柳老汉呵斥：“扫把星，大过年的咒我儿子。” 抬手就给了柳氏一巴掌，柳氏担心儿子立不住，硬生生的抗了下来。 “行了，快把孩子扶床上我看看。”胡郎中忙制止。 他给柳耀祖把脉，皱眉问：“昨天吃什么？” 柳氏忙答：“就吃了几个饺子。” “他这脉象倒像吃了泻药。” 一听泻药，柳耀祖激动的大喊：“定是那个沈花开干的。” 柳春梅想起刚才沈花开的话，问他：“你吃了她家啥东西？” 柳耀祖自觉半夜去她家偷东西不是好事，又因有胡郎中在，摇头否认：“没有……没吃。” 胡郎中却眼皮一跳——昨日沈花开确实在他这拿了泻药，说是怕春天火大，家里孩子拉屎费劲。 柳耀祖这样，难道是她给下的药？ 正当胡郎中，百思不得其解的时候，突然床上响起“突噜噜”的声音，接着就是扑面的腥臭味。 柳耀祖因刚才激动一时没控制住，身下淌了一片黄汤。 胡郎中赶紧写了一道方子，让柳耀祖服下，柳春梅强忍着恶心收拾床铺。 柳氏给了钱，送走了胡郎中回来问柳耀祖：“你昨晚是不是去裴家偷东西了？” 柳耀祖装睡，不说话。 柳氏拿他没办法，她这个儿子哪点都好，就是这个手脚不算干净，好在从不偷什么值钱的东西。 柳春梅说：“定是那个沈花开算准了你的去偷，早就下了药。” 柳氏道：“那个沈花开邪性，以后你少招惹她。” 柳耀祖大喊：“你们废物，我都被欺负了，就只会说我。” “谁让你去偷人家东西！” “那还不是因为咱家没有！” “你怎么不说你嘴馋！” 眼见着姐弟两个又要吵起来，柳氏忙在中间劝：“你弟弟都病了，你还跟他争什么，再说他还小，过几年长大了就好了。” 柳春梅急道：“娘，是弟弟做的不对……” 柳氏道：“你还说他，你不是看好那个裴彻吗？去管他要点零嘴给你弟弟。” 柳春梅觉得自己没这个脸，是她看好裴彻，又不是裴彻看上她，她没办法张嘴。 看不惯母亲对弟弟的偏袒，她摔门出去，端着柳耀祖弄脏的床单就去了大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