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农家长姐有一手:捡个夫君解解压》 第一百四十八章 慈母多败儿 阿赖摇摇头:“没看见人,但感觉不会错。” 啧。 行,人家有这个本事。 “那可是你的对手?”赵昭棣又问。 回应赵昭棣的只是一声极具嘲讽的冷笑。 行,赵昭棣知道了,这是完全没把对手放在眼里。 那就得了呗,还怕个啥。 “要不要现在解决?”阿赖问。 赵昭棣悠哉得很:“不必,先等等看所为何来。” 阿赖也是这样想的。 “奥,对了。” 赵昭棣跟阿赖说起那会儿在码头看见有重兵把守着搬运的东西,她很好奇里面到底是何物如此神秘。 她的意思很明显,想让阿赖跑一趟。 但阿赖只说了一句:“好奇心害死猫。” 显然,人家并不想跑这个腿。 赵昭棣只得作罢。 行吧,不去就不去呗,又不是非得知道。 只是她的直觉告诉她,里面的东西恐怕没有那么简单。 又结合起沈婆婆所说,以前的锦城从未查过路引,是突然才这般严格查验的,不知这两件之间可会有什么联系? 赵昭棣宁愿多想也得时时保持着敏锐。 她清楚的知道,有的时候,人们安逸的生活多久了,就会对即将到来的危险失去感知。 而她,不管是原主从小到大的艰难求生还是前世职场的尔虞我诈,都奠定了她任何时候都要留个心眼,任何时候都不会放松警惕的性格。 兜里有钱了就是不一样,这一次的大采购,赵昭棣不再束手束脚,看上了就拿,且都要好的。 且这府城就是不一样,衣服的款式繁多,花样也好看。 赵昭棣给大家买了几身成衣的同时,想到赵大翠之前还去县城买了布,知道她会绣活儿,又买了几匹上好的布料。 反正从里倒外,从头到脚都买了个全乎。 什么簪子发饰,统统都得给两个妹妹安排。 毕竟年纪小小也是会臭美的嘛。 好吃的自然也不能少,点心、蜜饯、各种各样的糖,赵昭棣都是一大包一大包的买,就跟进货似的。 除此之外,赵昭棣还买了很多书籍和笔墨,她这学着认字写字的事也得赶紧安排。 黑风上好的口粮也是不能少的。 如今,山谷里的竹楼已在搭建,那各种茶水茶具就得跟上。 既然要营业,那这茶的花样就得搞起来,除了寻常的绿茶之外,什么紫苏啊,薄荷啊,菊 花啊,松针啊,竹叶啊,金银花啊,枸杞啊什么的,哪一样拎出来都可以泡茶。 茶有了,其余的小食也就可以跟上了。 不用整复杂,就配上一点造型雅致的糕点,再弄一些蜜饯,既可充饥又有意境,这妥妥的下午茶不就来了,那些喜欢来赏景的文人墨客不得爱死了。 赵昭棣真是越想越有,若想自己做糕点,那做糕点的模具可也不能少。 买它买它。 ...... 赵昭棣充分发挥了女人在逛逛逛,买买买这方面的天赋。 以至于几乎忘了还有人跟踪。 兴许是觉得有阿赖一直警惕着,所以她就跟个没事人似的。 最终,在逛了一个来时辰的时候,赵昭棣把想到了都买了,终于准备去买大件了。 粮食和肉。 这两样必不可少。 家里有这么多人吃饭,之前买回去的那些粮食还有,但也剩的不多了,得赶紧补上。 买了肉又去买粮。 之前她送沈婆婆去留香阁的时候,看到一个粮铺叫陈记粮铺,也不知怎么的,看了一眼就记住了。 所以她才让那老汉去那里等他,也不知过去这么久了,人还在不在。 不过在不在的也无所谓,让那老汉过去,本也只是一个借口而已。 她想施舍些善意,但也还要顾及不伤到别人自尊。 她故意表现的凶恶,并且压榨工钱,也是为了那老汉不会因此而受到其余工人的针对。 不然,在那么多年轻力壮的人面前,凭什么他一个年老体弱的人能得到这个干活的机会。 这人心啊,难免险恶。 到陈记良铺的时候,赵昭棣一眼就看见了老汉坐在粮铺前。 老老实实的,应当是到了就一直等着了。 看见了赵昭棣的马车,激动的迎了上来。 “姑娘,你来了。” 他坐在这里越等越心慌,生怕赵昭棣不来了,他拿不到剩余的工钱。 虽然他的肚子已经吃过了东西,但家里的老婆子可还等着米粮下锅呢。 赵昭棣对他点了点头,说:“我要去买粮食,劳烦你帮着抬一抬。” “得嘞。” 老汉高兴的跟着赵昭棣进了铺子。 伙计见这人还真等来了人,赶紧上前接待。 “姑娘,要买些什么?” 赵昭棣问了价格,惊奇的发现,这里的粮价竟比平川县城还低一两文,一次性买得多还能便宜。 索性就把想要的都说了个遍,都是五十斤打底。 便宜嘛,多买些。 伙计高兴坏了,大单子啊。 刚才见这老汉一直坐在他们铺子门口,询问才得知他是一苦工,主家让他往这儿来等着,待会帮忙搬东西。 他就想着,今儿个应当是有大生意。 只是,久不见人来,便也觉得这老汉是被人诓骗了。 没成想,大生意是真的有。 搬货的时候,赵昭棣还特意吩咐伙计要帮着老汉一起。 是要他出力,但也得考虑他那老胳膊老腿的别整废了,医药费又是一大笔。 伙计自然是没意见,没这老汉在这,他还不是得一个人搬,有个人搭把手总是好的。 老汉见小伙来帮他搬东西,由衷的说了句:“你人还怪好的嘞。” 等所有东西全都搬上车,车上已将是满满登登了,摞了又摞。 黑风迎来了首次的略显吃力。 赵昭棣也看出来了,摸了摸他的脸安慰:“辛苦了哈,回家给你好吃的。” 黑风嘴里发出呼哧呼哧的声音,像是在回应。 结完粮铺的钱,就得结老汉的工钱。 尽管觉得老汉可怜,但说好的十五文工钱,就得一文不多,一文不少,这是原则。 但赵昭棣见到不远处有卖包子的,就跑去买了十个肉包,花了十五文钱。 老汉如愿拿到了十五文钱,很是开心。 转身就走进了粮铺,问那个伙计:“我与那姑娘是一同来的,这粗粮你能不能也每斤便宜些给我?” 伙计这会儿刚成交了大单,正开心呢,也知道老汉不易,自然不会故意为难。 “行,你要称什么?要多少钱的?” 老汉开心的把手中都还没捂热的铜板又递了过去。 伙计见状,叹息一声。 又是一个吃了上炖没下顿的可怜人。 虽有侧隐之心,但他也只是个伙计,能做的就是在优惠的价格之上再给这个瘦弱的老汉多掺二两粮食。 当然他也不敢说明,也是怕这一善举让自己留下把柄。 老汉见称上的粮食肉眼可见的比往日的多了,喜不自胜。 伙计问:“可带了布袋来?” 老汉摇摇头,拉起腹部前的衣服,形成一个衣兜,示意伙计把粮食倒进去。 伙计照做。 毕竟一个布袋还得两文钱呢,哪是他一个伙计送得起的。 老汉小心翼翼的护好衣服里的粮食,准备回家。 刚出门就又遇上了赵昭棣。 赵昭棣她把手中的包子递给老汉:“我得走了,没法管你的晚饭,这个你拿着,就当晚饭了。” 这一幕实在太陌生,以至于老汉有些不知所措。 “这......我。” 赵昭棣再次把包子往前递了递:“拿着,我请人干活都有一个规矩,就是得管一天的饭,谁来了,这规矩都不能破。” 老汉一只手颤抖着接过赵昭棣手中的包子,想说些什么,但嘴一酸,眼泪就不争气的落下。 他这才反应过来,他这是遇上好人了。 其实,他这一天,哪里干了什么活,就搬了几袋粮食,还有店里的伙计帮忙,完全没出什么力。 赵昭棣不想他尴尬,假装没看见他的眼泪,跳上车快速离开。 这一幕当然也落在了铺子内伙计的眼里。 看见此等人间善举,他也有些动容。 拿了一个布袋走了出来,帮助老汉把衣兜里的粮食倒进布袋里。 忍不住说:“老伯,你今天真是走运了,拿个袋子给你,把粮食装好了,别撒了可惜。” 老汉呜咽着离去,谁说不是呢。 都说养儿防老,可他养了四个儿子,没一个长了心肝。 为了争夺房产,竟不惜将他和老婆子赶出家门。 他要去报官,可老婆子不让,就怕毁了孩子的名声。 自古慈母多败儿,如今让他们一个个都成了捅向亲生爹娘的尖刀。 老汉的心中悲凉不已。 骨肉血亲都没有给过他的温暖,他却在一个陌生人身上感受到了。 真是讽刺。 另一边,赵昭棣的马车已经出了城门,来到了偏僻的山道。 她以为,跟踪的人应该会在这种偏僻之处动手。 可那人却迟迟没有反应。 问阿赖,他却说人还在。 赵昭棣都有些怀疑他是不是看错了。 总这样下去不行,她们在明人家在暗。 目的也不清楚,搞得她很被动。 赵昭棣对阿赖说:“找个合适的位置,逼他现身吧。” 阿赖点头,他早就手痒了。 第一百四十九章 过分热情 把马车停靠在路边,阿赖若无其事的下车。 扶着车轮往下看,看似像是在检查着什么。 突然,阿赖手中的石子就丢了出去。 一声闷哼从旁边的树林中传来。 跟踪的人知晓已经暴露,所以飞快逃走。 阿赖哪能让如意? 飞身上前准备追。 可刚到一半儿,他又折返了回来。 “人呢?”赵昭棣问。 阿赖说:“跑了。” “什么?”赵昭棣纳闷:“那你快追啊。” 就他这轻功,还能有人从他手底下跑了不成? 除非他是故意的。 阿赖只回答两个字:“不追。 ” 赵昭棣无语,他果然是故意的。 看着赵昭棣要吃人的眼神,阿赖吞了吞口水,还是解释了那么一句。 “ 我怕调虎离山,你一个人在这儿,我不放心。” 他满脸透露着一股子真诚,瞬间,赵昭棣心里的气就消失殆尽。 也是,这荒山野岭的,万一人家是冲着她来的,独留她一个人在这儿确实是有些危险。 只是,这人就这么跑了,所为何来也不知晓,赵昭棣这心里总觉得闷闷的不好受。 阿赖跳上马车继续赶路。 今天没有耽搁太多时间,所以回到青石村的时候天色还早着呢。 最近都是早出晚归,很少遇见村里的人。 今儿个可就不一样了,恰逢端午,家家户户都没出去干活,毕竟过节嘛。 一路进来,赵昭棣看见大家的门上都插了菖蒲和艾枝。 路上的人多,马车也不得不减慢了速度。 这一慢下来,那些人就主动和赵昭棣打着招呼。 有些过分热情。 赵昭棣虽心中不解,但也一一回应,礼貌周到。 看她的马车上又拉了一大车粮食回来,个个的眼神中都充满了羡慕。 先前他们就看到有村长带着几辆马车往山上运了许多的大石头。 当时她们没在意,只以为是村长要做什么修路之类的事。 生怕要凑钱,所以也不敢主动问。 今儿个,又看见村长带着人运了许多木材回来,她们这才问了个究竟。 得知竟是赵招娣那丫头要盖大院子了。 天爷啊,那么些木材可得不老少钱吧? 有嘴酸的就阴阳了两句:“谁知道背地里做什么勾当了,不然哪赚得了这么些钱。” 此话一出,被村长立马喝斥了回去。 说那丫头应当是在山里找到了赚钱的路子,让大家的嘴巴都放干净点,别惹得赵招娣不快。 等有了合适的时机,村长会跟她商量,既然有赚钱的法子,就帮一帮村里人,让大家也跟着沾光。 此话一出,村里人哪还有不明白不乐意的。 都巴不得呢。 看别人发财那叫一个眼红,若是能带上自个,那可就不一样了。 所以,才会对赵昭棣那般热情。 赵老三和王秋霞自然也是听说了这件事。 都是一脸的不可置信。 这两人着实是消停了一段日子。 王秋霞主要是忙着帮赵老三访一个媳妇儿。 已经相看了许多个了,但人家只要一打听赵家宝的名号,没一个人敢嫁的,可把她愁得不轻。 而赵老三,自从使坏让人去烧赵昭棣的房子后,就觉得心神不宁。 主要是去的那两个人杳无音信了。 他总觉得这事儿哪哪都透着股怪异,偏偏又不敢去探听,生怕事情败露。 便一直缩在家里。 另一边,赵昭棣和阿赖已经到了家。 赵昭棣感叹着如今路通了就是方便,马车直接就可以停到院门口。 先前在门口栽的花长势喜人,已经开出了不少漂亮的花朵。 看着赏心悦目。 除此之外,院门上同样挂了菖蒲和艾条。 这算得上是端午节的习俗,有驱邪避疫的寓意。 院门是开着的,严梅听见了动静立马就迎了出来。 “今儿个怎么回来得这样早?” 她一边说一边帮忙搬着东西。 看到了一大袋一大袋粮食的时候,心里感叹不已。 这又得花多少银子? 越搬越心惊,不止粮食,还有那么多布匹和其他的东西。 这丫头发什么财了这是。 看她这般财大气粗的模样,严梅也不担心赵昭棣会开不出工钱了。 看见她摸着那些布匹的质感,眼神里有些许渴望。 赵昭棣立即拿出一匹天青色的递给她:“婶子,这是上好的细棉布,不仅柔软,还吸湿透气,做贴身的衣物最合适不过了。” 严梅摸着那布匹,止不住的点头。 确实是上好的布料。 啧啧,估计不便宜。 她和婆母每次去县城里买新布来做衣裳,都是丈量着买,还从没这样一匹一匹的买过呢。 这丫头不仅整匹整匹的买,一买还就是那么多匹,这过得都是什么日子。 富贵人家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连羡慕都不知道要从何羡慕起。 严梅还沉浸在自己的思绪当中,赵昭棣的话就把她拉回了现实。 “你拿回去,给你家几个孩子一人做几身衣裳。” 严梅惊呆了,只觉是自己听错了。 反复确认:“我……我?” “给我了?” 赵昭棣点头:“嗯呐。” 她最近忙,常常不在家,家里那么多工人的伙食都是严梅一个人张罗,自然是辛苦的。 且严梅每天早上都来得最早,她都还没起呢,她就来张罗早饭了。 晚上更是,要把残局收拾的妥妥当当才会回去。 完全不用赵昭棣操心什么。 所以,买布的时候,赵昭棣就想到这一层了。 送她一匹布作为答谢。 虽然请她来,也是要给工钱的。 但她干活尽心尽力,用一匹布作为奖励,也合适得很。 “哎哟。” 严梅高兴得紧,双手连忙在自个衣服上擦了又擦,然后才接过布匹。 “这,这……” 她笑得合不拢嘴,虽然心里知道这东西太过贵重不该收,可就是拒绝不了。 她只是一个普普通通的农家妇人,不像自家公公那般大公无私。 最终高兴的收下了。 “那就谢谢你了招娣。” 赵昭棣笑笑:“不必客气。” 这布她本就是打算送给严梅的,严梅也不过多推辞,于她而言,倒是省去了来回拉扯的麻烦。 得了布匹,严梅搬东西的动作更带劲了。 没一会儿,马车上的东西就搬完了。 赵昭棣出门前交代泡的糯米也早已经泡好了。 严梅还去折了许多芭蕉叶来洗干净晾着了。 她知道这端午节都是包粽子的,芭蕉叶肯定少不了。 但赵昭棣看到那一张张大大的芭蕉叶时,却无从下手了。 这跟她见过的箬竹叶不一样,显然这里包的粽子和她想象中的不一样。 本想着露一手的,如今…… 额。 可以学嘛可以学。 应该大差不离。 赵昭棣把泡好的糯米分成了许多份,调了各种味道的馅料。 甜口,咸口都有。 严梅还是第一次见这样包粽子的。 用纯纯的糯米也就罢了,还放这么多的蜜饯和肉。 不过,赵昭棣既然这样做就准不会错。 就是有些奢侈。 赵昭棣为了不漏怯,找了个借口让严梅先包着。 严梅也没多想,拿过一张芭蕉叶,舀了糯米馅在叶子里,双手拢啊拢的,让粽子变成了一个长条形,然后用干草捆好,这就成了。 原来这么简单,赵昭棣一看便会了。 原主的记忆中也没有这玩意儿,估计不仅没吃过,见也是没见过的。 只是这粽子会不会太大了,一个人能吃得了吗? 不过不管了,先包出来再说,等来年,她提前准备了箬竹叶 ,就可以包角粽了。 从回来,赵昭棣就一直没看见其余的人,院外也静悄悄的,赵昭棣忍不住问:“他们人呢?” “下了木材就都往山谷里去了,说什么人多力量大,今天就争取完工之类的,两个丫头也跟去了。” 严梅一边包粽子一边回答。 赵昭棣今天早上也不在家,不然高低得让工人们休息半天。 “那我大姑母呢?”赵昭棣又问。 严梅叹了一口气:“她啊,除了吃饭和上厕所,整天就躲在屋里也不出来,不过看着挺稳定的,没啥事儿。” 赵昭棣点点头,没事就好。 她估摸着大姑母是在做衣服,还是不去打扰的好。 反正待会儿吃饭也就能见到人了。 粽子上锅蒸着,足有六十多个,赵昭棣和严梅又炒了几个菜,不准备再煮饭了。 那长形的粽子个头大,也别切了,一人一个正好合适。 工人们是在傍晚的时候才陆续回来的,和村长有说有笑的,看来那山谷里的院子是已经完工了,一个二个的才会如此面露轻松。 赵昭棣招呼他们洗手开饭。 盼娣扑到赵昭棣跟前:“姐姐,那院子好漂亮,咱们晚上就住去那儿吧。” 她是一天也不想在那个简陋的小棚子里面待了。 赵昭棣心想,就几天时间赶出来的竹屋,临时歇个脚还行,住人怕是不安全,所以用天色已晚,明天再说,敷衍了过去。 盼娣有些失落,她今天心情本就有些郁闷,如今不能如愿,郁闷更甚了。 赵昭棣只以为她是耍小孩子脾气,没怎么在意,点了点她的鼻尖:“快去洗手吃饭,今儿个端午,我给你做了好吃的。” 一听到有好吃的,盼娣的郁闷散了大半,蹦蹦跳跳的去洗手了。 来娣则是早已经在帮忙乘菜。 众人吃上饭,都对赵昭棣改良的粽子赞不绝口。 氛围本来好好的,盼娣突然说了一句话,差点把赵昭棣给噎住了。 第一百五十章 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盼娣一本正经的对赵昭棣说:“姐姐,我想去学堂,我想念书,我想认字。” 赵昭棣努力吞下嘴里的粽子,看着盼娣,她严肃认真,一点也不像开玩笑的样子。 她一时不知该怎么回答。 本来吧,这想读书识字是好事。 但,去学堂,这个万恶的男权社会,就没有女子进学堂的先例。 严梅率先接话:“傻丫头,你一个女娃,哪里能去上学堂?再说了,女子无才便是德,将来都是要嫁人的,念书识字有何用?” 盼娣毫不掩饰的对严梅翻了一个白眼。 当然,严梅这个观点。赵昭棣也是不认同的。 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都是男人用来捆绑控制女人的枷锁。 其实,就算盼娣不说,赵昭棣也打算教她们认字的,不为别的,就单单只是为了丰富学识而已。 但这个打算是等她学会了亲自教的。 如今这突如其来的。 盼娣不服气的说:“凭什么只有男娃能去学堂,不公平,我就要去。” “我去了学的肯定比那些男娃好。” 来娣听着盼娣的豪言壮语一言不发,她从骨子里的认知和严梅是一样的,她也知道盼娣为什么想去学堂。 就因为今天她们去拉木材的时候,那木材老板的儿子和盼娣差不多大,那小男孩嘲笑盼娣不识字,两人还差点打了起来。 虽然两人被大人拉开了 ,但显然双方都很不服气。 盼娣虽然不识字,但自认为算账是一把好手,就跟那小男孩打赌,算木材的费用是多少,看谁算的快。 结果当然是那小男孩赢了,还炫耀说他在学堂学过九九表,盼娣一个小村姑懂什么。 这可把盼娣气得不轻,一整天都闷闷不乐的。 来娣本以为她气气也就罢了,没想到她竟想去学堂。 赵昭棣知道这古代对女子的轻视根深蒂固,特别是学堂那种地方,更不可能会接纳女子的。 所以她说:“学堂估计是进不去了,要不我给你们请个教书先生回来吧?” “到时候,来娣也可以跟着学一学。” “你们想念书我是支持的,女子若能识文断字,日后遇到事情也不会轻易被人坑骗。” 盼娣也知道她身为女娃,要想去学堂不容易,所以同意了赵昭棣的说辞,心里也有些欣喜。 来娣虽没有读书的欲 望,但想到能识字也是愿意的。 严梅瞪大了眼睛,请个教书先生回来?那可是富贵人家的小姐才请得起的。 且那价格估计不会便宜,就两个丫头片子而已,有必要吗? 但这话她也只是心里想想,若是再说出来,盼娣那小丫头估计得吃了她。 就刚下那白眼翻的,都快上天了。 大家都吃过晚饭后,赵大翠悄悄地把赵昭棣拉到一旁,神秘兮兮的。 “怎么了?”赵昭棣问。 “嘘。” 赵大翠的一根手指抵在嘴巴前,一副怕被人发现的模样。 把赵昭棣弄得云里雾里的。 接着,赵大翠就从怀里掏出两块已经碎了大半的点心,递到赵昭棣手中。 嘴里还不忘嘱咐:“招娣,快吃,别让人发现了。” 弄得赵昭棣哭笑不得又有些感动。 但她现在实在吃不下了,所以只能把点心收到怀中说待会儿吃,赵大翠这才回了屋。 五月初六,辰时。 “今日立柱根基稳,明朝新屋福运长。柱子稳稳立中央,子孙代代出贤良。” “吉时到,立。” 随着村长的话音落下,工人们抬着柱子同时发力,木柱缓缓升起,稳稳的立在地基之上。 人群中响起大家的掌声。 做大事时挑个黄道吉日,怎么不算是一种仪式感呢? 等立柱的仪式结束了,就可以进行下一步了。 有村长盯着,赵昭棣放心的很。 她准备去山谷里瞧一瞧那竹屋。 盼娣昨儿个说好看,都想搬进去住了,她还怪好奇的。 姐妹三人来到山谷里,赵昭棣远远的就看见屹立在其中的一座青色。 走近了,才发觉,这竹屋建得比她想象的好太多了。 虽然通体都是用竹子做的,但踩上去很是结实,包括屋顶,都是用竹子做成瓦片状铺上去的,不知是如何固定住的,反正很是好看。 因为怕涨水被淹,村长用两根柱子把地基垫高,外面连接柱子的地方铺了一层,形成一个露台,很是好看。 赵昭棣此刻也觉得搬过来住的想法不错。 这里用水也方便,至于床铺,就这些工人的手艺,快速做个简单的床应该不是难事。 说干就干,赵昭棣立马就搬。 回去架马车的时候,被阿赖看到了,以为她要出门,立马就跟了上来。 得知赵昭棣是要搬去新地方住,他也赶紧把自个为数不多的铺盖被褥搬上马车。 反正她要保护赵昭棣的安全,赵昭棣去哪里她去哪里。 对此,赵昭棣很是无奈,只得妥协。 那竹屋宽敞,也有隔间,住就住呗。 来娣不想搬过来,她觉得来回跑的太麻烦,她还得给地里的菜浇水什么的。 这么一说,盼娣也不愿意了,她的小鸡还得吃蚯蚓呢。 赵昭棣无奈,又不是不让回家,你俩光晚上来睡个觉不就行了吗? 但两人还是摇头拒绝。 最后就只有赵昭棣和阿赖搬了去竹屋。 不知道怎么的,总感觉哪里怪怪的。 阿赖的嘴角简直比AK 还难舔,两个小丫头好样的,如此一来,他不就可以和赵昭棣独处了吗? 两个小丫头对视一眼,都明白了对方眼神里的意思。 她们也没有撮合的意思,就单纯的,姐夫去,她们就不想去。 赵昭棣在竹屋整理好一切的时候,发现了一个问题,山谷里没什么游客来了。 估计是赏花的时节过了,所以也就没人来了。 亏她还以为是个出游景点,一年四季都有人呢,还想做点茶水生意。 现在好了,地点搭好了,客源没了。 哎。 不过这竹屋搭建的也不是完全没有用处,依山傍水的,住在这里也无人打扰,就跟那世外桃源似的。 今年错过了,还可以等明年,反正她如今有了房屋在这,生意来了都是自家的,也不怕错过。 三日的期限一到,赵昭棣就载着几背篓的燕窝前往锦城。 溶洞里的燕窝已经所剩无几,留下的都是在孵蛋状态的,算是被她直接薅空了。 有些可能是常年无人采摘的缘故,颜色灰暗,被赵昭棣直接弃了,只挑了些颜色洁白,看起来新鲜的留下。 来到了码头边,何老板已经在此等着了。 他是真着急啊。 赵昭棣没有急着做生意,而是要先填饱肚子。 看见她不慌不忙的在混沌摊坐下,何老板的嘴角是抽了又抽。 赵昭棣打趣:“要不来上一碗?” 何老板皮笑肉不笑的摇头。 赵昭棣不再管他,自顾自的吃着。 天大地大吃饭最大。 再有,她也是故意如此。 上次跟踪她们的人实在蹊跷得很,她有点怀疑是不是何老板搞的鬼。 所以这次见面先来上个下马威,就看何老板会不会露出破绽。 但显然,何老板很淡定。 他虽然觉得有点不被尊重,但又想到乡野村姑不懂规矩也就释怀了。 在一旁等着。 看着赵昭棣吃的香,他都想下回来尝一尝这路边小食。 赵昭棣扫视了一圈那些等工的人,没有见到那日的老汉。 不知是不是认清了码头不会用他的现实,不来了。 等她吃饱喝足了,人何老板笑咪 咪的问:“可以去看货了吧?” 这也没啥破绽啊。 难道不是他,自个想多了? 但是真有那么巧的吗? 她们前脚才交易完,后脚就有人跟踪。 想不出个所以然来,赵昭棣索性不想了。 先把生意做了再说。 “嗯,货就在马车上,跟我来吧。” 何老板跟着赵昭棣来到马车旁,看了那满满几大背篓的燕窝,激动得两眼冒光。 何老板说:“此处人多眼杂,请随我来。” 赵昭棣牵着马车跟上。 跟着何老板我绕过码头,来到不远处的一个院子。 何老板说:“这里是我的一处院子,平日里用来存放货物,我们里面谈。” 赵昭棣看见院子里有重兵把守,就起了警觉心。 虽然有阿赖在,但保不齐双全难敌四手,还是小心为妙。 “就不进去了,在外面交易吧。”赵昭棣说。 何老板似乎是看出了她的顾虑,解释道:“不瞒你说,我这货船进水,就是遭了同行暗害。” “这外面人多眼杂的,要是他们知道我找到了替补的货物,不知道还会出什么阴招呢?所以,你通融通融,咱们进屋说。” 赵昭棣有些犹豫,进了人家的地盘,人家又人多势众,那可就是任人搓扁揉圆了。 她看向阿赖,阿赖在心里评估了一下所面临的状况,对赵昭棣点了点头。 行吧,既然这哥们儿都点头了,就说明问题不大,她且进去瞧瞧,是否真的是龙潭虎穴。 因为是用来摆货物的院子,难免要用马车拉东西,所以这院子没有设置门槛,赵昭棣就直接把马车驾进了院子。 院门关闭时,赵昭棣的心里还咯噔了一下。 但接下来的交易却是顺利的出奇。 何老板拿着燕窝左看右看,恨不得一个一个的检查过,但也没挑出刺来。 过称后,总共一百零三斤。 六千一百八十两,一分不少。 赵昭棣都有些惊讶他的爽快。 也高兴的道:“既然何老板这么爽快,那不满你说,这上好的燕窝过段时日还有,若何老板感兴趣,咱们到时候再合作。” 把那一大叠银票收好,银子也揣进这怀中,赵昭棣就要走人。 说实话,她这颗心总提着,生怕这何老板来个黑吃黑,所以故意说了燕窝还有的话。 但显然,人家何老板并没有这个心思,一直沉浸在得了这上好燕窝的喜悦中。 “行,那可一言为定,老猫,送客。” 老猫出场的时候,阿赖明显楞了一下。 赵昭棣疑惑:“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一章 果然是无奸不商 只是一瞬,阿赖便恢复正常,摇头说没有。 但赵昭棣知道,肯定有什么不寻常。 但显然现在不是探究的时候。 赵昭棣不动声色的牵着马车出了院门。 等走远了些,才问:“你可是发现了些什么?” “那个老猫……”阿赖顿了顿说:“我感觉他就是那日跟踪我们的人。” 赵昭棣先陷入了沉思。 她相信阿赖的感觉不会有错。 但一时也想不清其中的缘由。 既然老猫是何老板的人,那就说明这件事情和何老板脱不了关系。 但若真是如此,刚才在院中,她们就如同笼中困兽,正是下手的好时机。 为何那何老板没有任何动作,还顺顺利利的完成了交易? 阿赖见她蹙着眉头,然后就说:“你找个地方等我,我去探个究竟。” 赵昭棣点头。 “好,那咱们就百味楼汇合。” 虽然阿赖想贴身保护她,但如今这种情形,不得不分头行动。 且赵昭棣也不是那等手无缚鸡之力之人,只要不遇上存心陷害应当都无碍。 和阿赖分开后,赵昭棣就先去了钱庄。 她不是去存钱的,只是想看看银票的真伪,是否真的能换出现银。 她虽然不认识这个时代的字,但看着形状和自己知识储备能猜出个大概。 赵昭棣一路走一路看两边的招牌。 看到像钱字的就进去问一番。 没问几下就来到了一家钱庄。 可那伙计一看赵昭棣递过去的银票就摇了摇头:“你这个我们这儿取不了。” 赵昭棣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不会吧,不会吧。 不会真是假的吧? 还没等她发问,那伙计就说:“你这是瑞丰钱庄的银票,要去瑞丰钱庄取。 奥,原来如此,可吓了她一大跳。 跟伙计打听一翻后,赵昭棣得知这瑞丰钱庄在苍国那可都是排得上号的。 到处都有分号。 只要是他家发行的银票,便可跨地区取钱。 听起来倒是方便。 也是,像何老板那样做大生意的人,自然得找这种大钱庄才方便稳妥。 赵昭棣又说:“那小哥你能不能帮我看看这张银票可真?” 伙计连连摇头:“这我就不知道了。” 看向赵昭棣的眼神都是对这张银票来历的探究。 赵昭棣拿回银票,道了声谢,就走了。 丰瑞钱庄,店大有名,赵昭棣很快就找到了。 一进入店内,就有一种富贵宽敞的感觉,刚才那小钱庄与之相比,完全不在一个档次。 见有客人来,店里伙计忙上前招呼。 “客官?存钱,取款,借贷,兑换,您是需要?” 赵昭棣有些惊讶,这钱庄的业务范围这么全面的吗? 赵昭棣说出自己的需求。 “我要取款。” “得嘞,这边请。” 伙计把赵昭棣引到了一个取款的柜台。 其余的柜台应当就是办理其他业务的了。 赵昭棣在心中感叹,啧啧啧,不愧是大店。 这模式真先进,真不错。 前面有几个人在排队,但取款的速度很快,伙计核实银票的真假后,就端出相应数目的银子。 轮到赵昭棣的时候,她把银票递了过去,心里还有些忐忑。 伙计照例核实了银票的真假,然后端出一百两白银。 赵昭棣悬着的心,这才落了地。 只是这十个银锭子揣哪里都不合适,还重得慌。 她身上本来就已经装了八十两,再装这一百两,实在是有些为难了。 一旁的伙计看出了她的难色,立刻就迎了上来。 “客官可需要装银子的匣子?” 赵昭棣可太需要了。 心想,还提供这种服务呢,那可真是太到位了。 给钱的时候才知道这哪里是到位,只是抓住了客户需求坑钱罢了。 一个带锁的小木匣子花了她五两银子,怎么不去抢呢? 尽管伙计把它吹得天花乱坠,但赵昭棣还是觉得贵。 她去粮铺两文钱买个布袋不照样能装。 伙计看她有不想上当的趋势,赶紧加大火力。 “客官,我们这小木匣做工精巧,这锁可都是鲁班锁,不只其中奥妙的人绝对打不开。” “且你别看它是木头做的,那可不是一般般的木材,是用的铁桦木,火烧不烂,水浸不湿,能最大限度的保管你的财物。” …… 伙计舌灿莲花,赵昭棣也是头脑一热就拿下了。 想着自个现在怎么着也算是富婆了,且抛开实用与否,这小匣子确实是做工精美,她作为一个女孩子,很难不心动。 家里暂时没什么需要添置的了,所以赵昭棣直接驾车来到百味楼。 准备在此吃些点心等待阿赖。 在百味楼门口迎客的还是那天的伙计,看到赵昭棣,以为她又送菜来了。 激动得赶紧迎了上去。 “姑娘,您终于来了。” 赵昭棣还有些不明所以,他这是何意。 伙计在看见赵昭棣那空空如也的马车时,也蒙了。 “姑娘,你没送菜来吗?” 赵昭棣摇摇头:“没有啊,我是来吃东西的。” 伙计一脸的失望。 赵昭棣看他这样,就知道她送来的那些菜必是很受欢迎,不然他也不会如此。 但这百味楼上回也没说持续要,且她今日来主要是送燕窝的,自然也就没把这事儿放在心上。 赵昭棣把马儿的缰绳交给这小哥,就进店直接要了个雅间。 既然她带来的菜很受欢迎,那江大海肯定会主动来找她,他在自己的地盘谈事儿,那这雅间肯定也是少不了的。 不 她何不借此奢侈一把。 要了几碟子点心和一壶上好的清茶,赵昭棣坐在窗边看着街道上的车水马龙,静静的等着。 果然,没过多久江大海就闻讯而来。 赵昭棣故作惊讶的问:“江大厨可是有事?” 江大海嘿嘿一笑,也不绕弯子:“不知姑娘上回带来的羊肚蘑可还能采到。” 赵昭棣心中了然,原来是冲着羊肚菌来的。 她故作惋惜:“且不说山中危险,那东西更是可遇不可求,哪里是那么容易采的。” 江大海自然也是明白这一点的。 之前也有其他农户来卖过这羊肚蘑,但数量也是少之又少,且很久也遇不上一回。 不像赵昭棣这般,一出手就是十来斤。 所以他想着,难归难,但这小姑娘肯定还能采到。 “姑娘,劳烦你再去山里寻一寻,价钱好商量。” 赵昭棣就等他这句话呢。 像是考量了许久,才勉为其难的道:“你只要那羊肚蘑吗?要知道,我去一趟山里,肯定是遇上什么就采什么的,且我也不敢保证,每次进山都能踩到羊肚蘑。” 闻言,江大海赶紧表态:“当然,当然,往后只要是你送来的野菜,不管是什么,我百味楼全都要了。” 主要是那羊肚蘑的味道实在鲜美,有好几个贵客吃过之后就念念不忘。 已经差人来问过好几次了。 且其余的那些竹荪,木耳,香椿,蕨菜之类的,客人们也是赞不绝口。 他巴不得赵昭棣能天天送来呢。 既如此,赵昭棣哪还有不干的道理,立马就答应了下来。 “那好吧,那这价钱?” 江大海既然说了价钱好商量,但就得商量出个数目来,她心里才能有个底。 江大海想了想,道:“这样吧,那羊肚蘑,每斤我给你涨到一两五钱,其余的不变,可行。” 羊肚菌一斤能涨这么多倒是赵昭棣没预料到的,之前的价格是一两二钱,算来每斤就足足涨了三百文。 啧啧啧。 赵昭棣并没有被价钱冲昏了头脑,倒是从中品到了另一番滋味。 果然是无奸不商。 羊肚菌涨这么多,就让赵昭棣没有了拒绝的理由。 而其余的不变,如此一来,只要是个正常人,都知道哪样划算,那每次进山势必都得冲着那羊肚菌去。 只要有目标,高低都会有点收获,那这江大海的主要目的也就达到了。 但不管怎样,羊肚菌的价格涨这么多,于赵昭棣而言,都是件好事。 赵昭棣点头答应,并且给了准话。 “可以,那我明日就去山里寻,顺利的话,后日就能送来。” 江大海走后,赵昭棣就继续看着楼下。 没一会儿,就看见阿赖的身影。 她立刻大喊:“这里。” 还招了招手。 她的声音不仅阿赖听到了,还吸引了路人抬头看了看。 阿赖不想引起别人的注意,所以规规矩矩的走路上楼,并没有展示轻功。 一进门,赵昭棣就凑上去问:“怎么样?可探到了什么?” 第一百五十二章 那咱们就等着接招就成 阿赖并没有急着回答她的问题,而是坐在桌前,端起了赵昭棣喝过的那杯茶水。 赵昭棣知道他是渴了,殷勤的给他续着茶。 看他即便是渴极了,但喝水的姿势依然优雅,不慌不忙的,且一杯接着一杯。 赵昭棣可着急坏了:“你倒是说啊。” 阿赖看了他一眼,心底吐槽了一句:没良心的女人,真把他当牛马了,跑腿回来喝口水都要催。 最终,在他喝了第五杯之后,才放下杯子。 “那老猫确实是何老板的人。” 赵昭棣静待下文,因为银票她已经验过,没有问题。 她想不明白何老板是如此行事的意图。 阿赖继续道:“还记得上回何老板派来跟你交易的那个人吗?” 赵昭棣点点头,那样一张尖嘴猴腮的脸,她怎会忘。 “老猫是受他指使。”阿赖说。 赵昭棣蹙眉问:“可探清楚缘由?” 阿赖摇摇头:“那老猫有身手,我怕他察觉,没靠太近。” “但,看他俩那样子,肯定不会就此罢休,应该还会出手。” 赵昭棣陷入了沉思,上回那人一直跟着却没出手是为何? 她要不要把这事了结了再回家。 毕竟她要经常出门,万一连累家里人。 阿赖看他这般满面愁容的模样,忍不住开口提醒。 “你想想他们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盯上我们的?” 赵昭棣被这么一提醒才恍然大悟。 “燕窝?” 就那天跟那个尖嘴猴腮贼眉鼠眼的人交易之后,阿赖就发现有人跟踪他们。 然后她们刚开始以为是劫财的,想着到城外去解决。 可出了城,那人也一直没有行动,阿赖这才先出手的。 这么一捋下来,赵昭棣眼前的迷雾也拨开了。 “他们想知道我是从何处采到的燕窝,然后......” 虽然赵昭棣的话没说完,但意思已经很明显了。 那些人,想抢夺这燕窝。 毕竟,世人皆知,这燕窝长在溶洞中,又没有特定的主人,当然是谁采到了是谁的了。 事成之后,就无需找人进货,手上有直接货源,没有本钱,全是利益...... 阿赖满意的点点头,小丫头果然聪慧,一点就通。 赵昭棣呼出一口气,继续道:“看来那何老板是不知他手下做的这些事,才会与我们顺利交易。” 阿赖点点头:“嗯。” 赵昭棣知道了他们的目的也就不慌了:“目的没有达成,他们自然不会善罢甘休,那咱们就等着接招就成。” “是这样。”阿赖认同。 赵昭棣看着阿赖,突然发觉,他并非只是一个武夫,还很有头脑。 若不是他提醒,赵昭棣被各方线索缠绕,还一时半会儿没想到这最简单的一层。 看她若有所思的模样,阿赖以为她是在担心,又喝了一杯茶水,保证道:“放心吧,我会保护好你和你的家人的。” 他的话说的稀疏平常,但却让赵昭棣想到那日遇到蛇,他挡在自己面前的样子。 赵昭棣有些感动,关切的问:“你手上的伤好些了吗?” 阿赖抬手看了看手上那两个浅粉色的牙印:“已经无碍了。” 她的关心明显让阿赖愉悦。 回过神来的赵昭棣有些不好意思,吃着糕点简单的应了一声。 “嗯。” 其实,她觉得,和阿赖成亲也没什么不好的。 他要身材有身材,要颜值有颜值,危机关头,还能护在自己身前。 就这几点,就已经超越很多男人了。 只是想到了什么,赵昭棣又问:“既然你都记不起之前的事,万一你家中已有妻儿,那我们的婚事......” “我只能接受一生一世一双人,无法容忍我的夫君三妻四妾。” 毕竟他这个年纪,看起来有二十出头,这个时代的男性,大多都已经娶亲了。 这突然转变的话题差点让阿赖没反应过来。 等他会意,立刻发誓:“与你成亲,我便绝不会再有其他女子。” “至于妻儿,我感觉我没有,若真有,便也只能是我对不起她们。” 赵昭棣不再说话。 原来她没把成亲这件事当回事,如今正视起来,想到种种有可能存在的因素,竟发现,她有些在意。 看她不说话了,阿赖有些慌神。 但他脑子里一片空白,对于赵昭棣所担忧的那些,又无法给出一个准确的答复。 只能郁闷的又喝了一杯茶。 赵昭棣看他放在桌上的茶杯,心想,这都七八杯了,看来他是真的爱喝这茶,不是单纯渴了这么简单。 结账的时候还特意问了伙计是什么茶,准备去给他买一些。 得知这是他们百味楼特供的雨前龙井,别处买不到,赵昭棣也是斥巨资买下一斤。 这有了好茶便得有好的杯盏,赵昭棣又去瓷器铺买了上好的白瓷茶杯。 本以为我没有什么需要添置的东西,一逛起来便一发不可收拾,把能想到的都买了个遍。 毕竟他们如今搬去竹屋了,要说凑合也能凑合,但手里有钱了,那可就不一样了,主打一个生活得有品质。 除了生活用品,赵昭棣还买了些笔墨纸砚。 这字不光得会看,还得会写才行。 除此之外,赵昭棣还去锦城比较有名的锦糕堂买上了许多的糕点和糖果。 准备带回去给工人们当晌午吃,几个丫头也能时不时打打牙祭。 虽然自打搬到山上以来,她们的吃食方面就没有被亏待过,但不管正顿吃的多好,孩子都是爱零嘴的。 买的东西虽然多,但也都零碎,没占据马车太大的空间,赵昭棣坐在后面也是宽敞得很。 虽然走的是官道,但也是山路。 因为车上有瓷器,所以阿赖驾驶得格外小心些,马车的速度也不快。 虽然山上大多数的花都已经凋谢了,但道路的两边都是树林,绿油油的,路上没什么人,也是一片静溢祥和。 赵昭棣靠在新买的被褥上,眯着眼睛看天上的蓝天白云,闻着空气中泥土和植被独特有的气息,听着树林里的鸟叫虫鸣,感受着马车从凹凸的地面驶过,带来不紧不慢的颠簸,如摇篮般,倒是惬意的很。 不知不觉竟睡着了。 感觉马车停下来,她这才睁开眼。 本以为到家了,可并没有。 原是有两个妇人挡住了去路,两人一胖一瘦。 胖的年纪大些,四十好几的样子,瘦的满脸憔悴怯懦,估摸着也三十出头了。 赵昭棣看了看周围的环境,这才出平川县不远。 离青石村还有一段距离呢。 阿赖一脸不耐烦的看着路中间的两个人,脸色臭臭的。 “让开。” 阿赖的声音很冷,竟是冷淡疏离,莫来沾边。 他就是这样,面对陌生人时,总摆出一副人家欠他钱的臭脸。 那个年轻些的瘦妇人,显然面皮薄,见阿赖这副模样,就有些胆怯,拉了拉胖妇人的衣袖,想让她给人家让路。 可那胖妇人,明显就是个脸皮厚的,完全无视了阿赖神情中的冷漠,笑迎迎的搭话:“小兄弟,我瞅你们这道儿,应当也是要路过青石村的,可否搭载我们一程?” 阿赖不说话,拉了拉缰绳,准备让马儿从她们身旁绕过去。 但那胖妇人依旧不依不饶,伸手拦住马儿:“诶,诶,你就当是行善积德了,我俩实在是走不动了。” 黑风感受到陌生人靠近它,鼻子立马呼哧呼哧的有些躁动。 吓得那妇人赶紧缩回手去,嘴里念叨着:“哎哟,这骡子怎么感觉凶巴巴的?” 黑风:你才是骡子,你全家都是骡子。 阿赖不懂得这些人情世故,但赵昭棣是懂的。 顺道的事儿,载人一程也不是不行。 毕竟这世界就是个圆,今日行善,说不定哪天这善意就落到自个身上了。 她打了个哈欠从马车里坐了起来,问:“我看你不像村里人,你要去青石村哪家?” 那妇人一看赵昭棣就猜想她是这马车的女主人,见她愿意搭话,赶紧凑上前来回答:“是去青石村赵家宝家,你认识吧?” 赵昭棣轻蔑一笑:“何止认识。” 胖妇人见状,笑得更加夸张,那脸就跟一朵菊 花似的。 “是啊,都是乡里乡亲的,要论起来,有可能还是亲戚呢,我看你这车上还有位置,就带带我俩吧大妹子。” 赵昭棣应了一句:“可不是嘛。” 她跟赵家宝,可不止亲戚这么简单。 倒也有些好奇这两个外村人去赵家宝家干嘛。 赵昭棣往旁边挪了挪位置:“我也是去青石村,正好顺路,上来吧。” 胖妇人开心的合不拢嘴,赶紧向另外一个女人招了招手:“春花,快过来,咱们这是遇上好心人了。” 那个名叫 春花的又怯怯的看了车上的阿赖一眼,见他没有反驳,这才走了过来。 阿赖虽然不喜欢跟陌生人接触,但只要赵昭棣同意的事,他就没意见。 这会儿,自然也不会说什么。 那胖妇人是个话多的,她俩刚上车,赵昭棣还什么都没问呢,她就叽叽喳喳的说个不停。 全是些有的没的。 赵昭棣听的有些不耐烦了,就问“以前也没见过你二人,不知此行可是有何事?” 第一百五十三章 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媒婆的嘴 那胖夫人非常自豪的拍着胸脯说:“我林红是这四里八乡最靠谱的媒婆,就没有我说不成的亲事,此番去青石村,就是给那丧妻多年的赵家宝说亲的。” “你叫我红娘就成。” 赵昭棣噗嗤一声笑了出来。 媒婆,红娘,还真是人如其名,一听就知道是干这一行的。 不过让她觉得更可笑的便是,那赵家宝竟想再次娶妻。 也不撒泡尿照照,就他那德性,臭名远扬的,要能娶到早些年就娶着了,如何能等到现在。 看来这俩人还真是远处来的,不知这其中内情。 赵昭棣问:“相看的可就是这位春花姐姐?” 听到赵昭棣问的如此直接,那个名叫 春花的妇人,估计是有些害羞,低下了头。 这年头,少有女子上赶着去相夫婿的。 但,她早已不是黄花大闺女,年纪轻轻的就当了寡 妇,还带着两个年幼的孩子,吃过太多生活的苦,已经对婚姻没有了憧憬,只想过上安稳的生活。 也正因如此,她也更加明白,女子嫁人,跟二次投胎无异,需得擦亮眼睛,慎之又慎。 虽然这红娘把男方吹得天花乱坠的,但她不亲自来看看,便无法下定决心。 “可不是嘛。”林红大着嗓门道:“你别看她身体单薄些,干活可利索着呢,这人也善良,心思单纯,不爱与人闲话,最最重要的呀,是能生儿子,都生了两个了都。” 赵昭棣皱了皱眉,这怎么还跟她介绍起来了,她又不相看。 林红本身就是干这个的,说成一桩亲事,她就能从中获利,吹捧介绍那是张口就来,简直就是职业病。 且这胡春花,哪儿都好,就是背了个克夫命的名声。 不然,就她这长相,这身材,这条件,早就被人说走了。 她也是想着,赵昭棣既然是青石村的人了,就跟她说道说道,等她回去了,把这话向身边的人一传播,对促成这桩亲事也是百利无害的。 她这可就想错了,在赵昭棣心里,她和青石村的人就没几个对付的,连交集都少有,更别提会浪费时间去与她们说闲话了。 但赵招娣看着胡春花人不错,话也不多,一看就是那种老实本分的。 她若是嫁给了赵家宝,那跟跳进火坑有什么差别。 且赵家宝那样的渣渣,出于私心,赵昭棣也不会让他如愿。 赵昭棣笑着问:“红娘,你对那赵家宝了解吗?你就给他说亲。” 林红信誓旦旦:“我怎么不了解了,那赵家,虽不是什么大富大贵的人家,但大院子住着,良田种着,又是独子,没有兄弟姐妹之间争夺的那些个烦心事,像这样好的人家可不多了。” “再说那赵家宝,人老实,话不多,是个不可多得的良配。” 看她这幅自信模样,说的就跟真的似的。 对于这种信口雌黄,赵昭棣也是直接开怼:“是人老,实话不多才对吧。” 林红一噎,有些心虚。 听这丫头话里话外的意思,怕是知道些什么内情。 她们又是一个村的,还真说不准。 这周边几个村子,也不是只有她一个媒婆,自然听说了那赵家宝品行不端,一直取不上续弦,他那老娘都已经找过好几个媒婆了,都没把事儿办成。 最后,才找到了她这儿,还承诺了重金酬谢。 她也算是使出浑身解数了,找来了这么一位背着克夫命的名声,不好找婆家的寡 妇。 林红是个机灵人,知道不能再接话了,不然这事儿八成得黄。 打着哈哈想遮掩过去。 可胡春花不是没有长耳朵的,她既然听出了苗头,就势必要问个究竟。 毕竟,她跑这一趟的目的,就是为了打听清楚这赵家宝的为人的。 “姑娘,听你这话,是知道些什么,可否与我说说?” 胡春花看着赵昭棣,眼神真诚。 赵昭棣清了清嗓子,刚想说话,就被林红阻拦了下来。 “哎呀,打听这些做什么,待会儿见到了人,不就知道了吗?” 对于她的言论,胡春花不敢苟同。 “红娘,这看人光看表面可怎么行,我不得多方打听打听才稳妥吗?” 她说这话时语气坚定,与她柔弱沉闷的外表反差极大。 赵昭棣也因此对她高看了几分,虽然外表柔柔弱弱,但却是个有想法的,不容易被外人摆布。 红娘的嘴巴嗫嚅,但还是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 心中吐槽:你一个克夫命有人要你就不错了,挑三拣四的,还非得来看,事儿咋就这么多呢? 胡春花对赵昭棣笑了笑:“大妹子,还请你知无不言。” 赵昭棣看了旁边一脸不爽的林红一眼,冷笑,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那赵家宝,是我们村里最出名的懒汉,一天在家什么也不做,还会打媳妇,他前面那个媳妇,就是他磋磨死的……” 胡春花闻言,大惊失色,立刻看向了林红。 眼神中满是质疑。 毕竟,那赵家宝在林红的嘴里可不是这样的。 林红立刻开始强行辩驳:“什么懒不懒的,这男人没个女人在身边管着些,家里的活计自然而然也就怠慢了,哪会什么都不做,不做不早就饿死了吗?” “若真是好吃懒做还能有这般光景,恰恰证明他是个有福之人,深得老天庇佑,你嫁过去,说不定连带着你那两个孩子都能沾上去福气呢?” “还有她那个媳妇,众人皆知,是因难产而死,人家男方可没亏待过她。” “你啊,安安心心嫁过去,保准有你享福的时候。” 林红说完还不忘拍一拍胡春花的手。 胡春花的心里五味杂陈,已经打起了退堂鼓。 赵昭棣被这翻歪理惊得目瞪口呆,她算是见识到了,什么叫媒婆一张嘴,牛都能吹飞。 怪不得老话常说,宁愿相信世上有鬼,也不能相信媒婆的嘴呢。 这歪曲事实的能力,一般人是学不来的。 这事儿既然她赵昭棣遇上了,就不能袖手旁观,继续说着大实话。 “他有没有福气我不知道,但他有一副黑心肠,我是知道的,他曾为了二三两银子,连自己的亲生女儿都舍得卖去歹人手中。” “最后,她的大女儿不甘受辱,求了村长来主持公道,这才带着两个妹妹搬出去另立门户,与他断了亲的。” “啊?” 胡春花的脸上满是惊恐。 赵昭棣坚定的道:“这事儿我们青石村的人都知道,你不信就再去打听打听。” 胡春花有些不可置信:“他当真如此心思歹毒?” “那可不?”赵昭棣道:“连亲生的都尚且如此,更何况是继子继女,更不知要被如何折辱了。” 胡春花大惊失色,她恰好有一双儿女。 若不是想着还有他们,她早就随着早逝的夫君去了…… 她可以接受再嫁他人,但若那人不是良善之辈,不会善待她的孩子,那么她宁愿再也不嫁,独自抚养孩子长大。 第一百五十四章 这亲事已经黄的彻彻底底了 我胡春花像是下定了某种决心,大喊着:“停车停车,我不去了。” 林红连忙阻拦:“诶,诶,可别啊,都到这儿了,怎么着也去瞧上一眼再说。” 阿赖停下马车,胡春花不顾林红的阻拦,执意下了车。 看向林红的目光里已经带着冷意。 “红娘,我也是听你说与我娘有些交情才如此相信你的,没想到,你竟给我相看这样的人家……” “哎呀,我怎么会呢。”林红立马解释:“你这也不能听信别人人的一面之词吧?” “无论如何,咱先去见上一面再说,你若实在不放心,咱也可多向他们村里人打听打听。” 林红想的是,无论如何,她都得先把人带去相看一眼,如此一来,不管成与不成,她都能挣个跑腿的钱。 这人要是现在就走了,那……她大老远的来这一趟岂不是白忙活了。 胡春花既然已经下定了决心,就不会再相信林红的鬼话。 她道:“我看这小姑娘是个面慈心善的,实在没理由诓骗我,我也就没必要浪费时间了。” “且你说那人之前的媳妇儿都已经死了十好几年了,若他人真如你所说的那般好,又岂会轮得到我这个背个克夫名头的女人。” 胡春花的这番言论掷地有声,堵得林红哑口无言。 胡春花又对赵昭棣客气的道:“妹子,多谢你的坦言。” 表达完谢意她就转身往回走。 看着她单薄的背影,赵昭棣心里升起一股敬佩之意。 她不仅有主见,还如此明辨是非,最重要的是,她能看清事情的本质。 林红看着人走了,有些气急败坏。 都忘了她现在还搭着人家的车呢,对着赵昭棣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数落。 “丫头,你没听说过宁拆一座庙不毁一桩婚吗?如此行事,也不怕有损阴德,哼。” 看她一开口就要直接撕破脸,赵昭棣也是装都懒得装了。 她冷笑一声:“我有什么好怕的,救人于水火,如胜造七级浮屠,倒是你,为了一己私利,睁着眼睛说瞎话,行这等将人推入火坑的事才是损阴德吧。” “你......” 林红气急,正准备开骂,她本就是个嘴巴厉害的,何时在嘴皮子上吃过亏。 但骂人的话还没说出口,就哎哟一声跌下了马车。 阿赖见她还敢对赵昭棣出言不逊,自然是不能忍的,故意把马车架向路边的大石,直接把毫无防备的林红给颠了下去。 赵昭棣也看出了他的故意为之,夸了一句:“干的好。” 阿赖嘴角微勾,但听着马车后那些污言秽语,脸色瞬间阴沉下来。 说了一句:“便宜她了。” 心里想着,最好别让他再遇到。 赵昭棣对于林红的叫骂声倒是不怎么在意,毕竟,怎么能指望狗嘴里能吐出象牙呢。 她不听不就行了。 回到村里的时候,赵昭棣远远的就看到王秋霞站在村口张望,一副等人的模样。 不难猜出,她是在等那个媒婆。 看她盛装打扮的模样,想来是极为重视这次会面的。 呵呵,她还不知道人家主角都已经回去了呢,这亲事已经黄的彻彻底底了。 想到这里,赵昭棣就觉得畅快不已。 路过她的时候,还故意阴阳怪气了一句。 “哟,等人呢......” 王秋霞一愣,完全没想到赵昭棣会主动和她说话。 毕竟她们之间可不是那种可以随意话家长的关系,且这丫头的表情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王秋霞自然是没有搭话的,马车也已经从她身边路过。 赵昭棣心情还不错,靠在马车上,回忆原主的过去。 原主的娘,那样一个老实本分,勤劳肯干的女子,就因为遇上了这样的人家,年纪轻轻就被磋磨致死,如今,他家想迎娶新人,开始新的生活,哼,想的美。 赵昭棣不知道也就罢了,如今既然知道了,她不使点绊子都是对不起原主早逝的娘亲。 另一边,林红哼哼唧唧的从地上站了起来,虽然胡春花已经回去了,但她还是决定走这一趟,毕竟都到这里了,她也不能白跑不是。把 见了人,把情况说明一下,这人品不过关,找媳妇的难度就大,价钱自然也得提高一些才行。 王秋霞终于等来了林红,左看右看的都只她一个人。 “红娘,她人呢?不是说要一起来吗?” 王秋霞此时已经感觉到了事情可能不是那么顺利,只等林红的回答。 林红故作生气的开口:“大妹子,你这事先也没给我说你家儿子是个混不吝的啊?人家女方在来的路上一打听,早就吓回了家,哪还敢来相看?” 对此,王秋霞自然是理亏的。 要是容易,她也不至于找到这相隔甚远的林红。 林红看她这样,就知道赵昭棣说的句句属实了。 她也拿乔了起来。 “我就是来给你回个话,这样式的,实在是不好找,你还是另请高明吧。” 说着,她就准备转身走人。 王秋霞哪能放她走,一把就抓住了她的衣袖。 “老姐姐,你可不能走啊,再帮忙想想法子吧。” 她早就打听过了,这林红做媒婆的名号,那在这十里八乡可都是出了名的,若是她都不接这活儿,那她儿子可就真得打一辈子的光棍了。 那她老赵家就真的绝后了,所以现在抓住林红的手,就像抓住最后一根救命稻草一般重要。 眼见着达到了自己想要的目的,林红的嘴角微微扬起。 她收敛好表情,转身拉着王秋霞,语气责怪:“哎呀,你这是做什么?” 王秋霞知道,此时此刻,只得用钱财来办事了。 所以赶紧塞了一小块银子到林红手中,哀求道:“老姐姐,帮帮忙,事成之后,必有重谢。” 林红拿着那一小块银角子,心里已经乐开了花,但面上还是故作为难的道:“哎,行吧,那我就再想想办法。” 王秋霞见她答应,连声感谢。 但还没高兴几秒钟,就听林红道:“但你儿子这情况你也知道,要找到好的恐怕不容易,这要是成了,你得给我两倍的报酬。” 王秋霞一听这话脸就垮了下去,开玩笑,两倍...... 那可就是六两。 之前就是因为找了好几个媒婆都没把事儿办成,她最终打听到了林红这里,听闻她战绩不错,所以也是诚意满满的答应了三两的报酬。 如今,她竟还想要两倍之多。 王秋霞自然是不会答应的。 她面露难色:“老姐姐,这,你也知道,我就是个寡 妇,家中人丁单薄,也没什么赚钱的营生,这三两,我真真是掏空了家底儿的了。” 林红心中冷笑,跟她哭穷? 她早已打量过王秋霞,她今天身上穿的这身料子可是上好的细棉布,脚上穿的可是绣花鞋,头上戴的那银簪子,足有筷子那么粗,分量绝对不轻。 这一看就是有家底的,所以,她对于自己开出的条件是绝不松口的。 毕竟现在,是王秋霞有求于她,她掌握了绝对的主动权,要怪就怪王秋霞自己不会教儿子,养了个混不吝,不然也不会到如今这种地步。 “若你不答应,便另请高明吧。” 第一百五十五章 这多大点事而儿啊 王秋霞没想到她为了想在未来儿媳妇面前表现得家境殷实一些的盛装打扮会变成林红狮子大俩口的由头。 但为了唯一的儿子,她也只能妥协。 只是在此之前,她还想做最后的挣扎。 “五两行吗?”王秋霞问:“已经不少了,我娶个媳妇还花不了这么多呢。” 五两确实是不少了,如今这世道,别说找个嫁过人的了,就是黄花大闺女也是能买到的。 当初,她们不就是为了三两银子就要把赵昭棣卖给王麻子吗? 只是如今也算是太平盛世,并无战乱灾祸,大家都能吃得饱肚子,顶多就是清贫一点儿。 没有生活的压迫,寻常父母干不出这样丧尽天良的事儿啊,所以就算她想买,也买不着。 林红最终还是答应了下来,她也怕把人逼急了,最后什么都得不到。 如今为了这五两银子,她更加卖力了,心想着,不管用什么手段都得把这事儿办成。 如此一来,他儿子的娶媳妇儿的钱也就不愁了。 赵昭棣把买来添置在竹屋的东西归置好后,已经是傍晚。 回到山上的院子,严梅已经在张罗工人们吃饭了。 赵昭棣见村长也在,就去找他说事。 “村长,这路引要如何办理?” 虽然现在有江大海的名头,赵昭棣出入锦城无人阻拦,但她觉得,这东西还是要有一个才方便。 万一以后去了其它地方也能用得上。 说到这个,村长就叹了一口气。 “哎,这路引本在县衙就可办理,但......” 见村长话说一半,赵昭棣想到他之前暗示过自己这平川县的县令是个贪官的事情。 赵昭棣问:“可是要出银两?” 她现在有钱,只要是能花小钱就能解决的事,就不算大事。 可村长却摇了摇头,道:“情况有些复杂,这事儿,我本来也是想找机会与你说的。” 赵昭棣不明白,办个路引能有什么复杂的。 每次去锦城,看那些官兵盘查,几乎每个人都能拿得出来,那就足矣证明这东西是寻常百姓人人必备的。 村长略显无奈的开了口:“这办路引的手续是不复杂,只要向官府递交申请,官府查验了你的户籍无误就可以给办,但,问题的关键就在于,你们姐妹三人没有户籍。” 赵昭棣懵了,什么意思,她们没有户籍? 她们怎么会没有户籍呢。 ...... 村长叹了口气道:“我也是前些日子才知道的这事。” “之前,把你们的断亲书送去了官府,按理说,这官府确认后要给你单开户籍才行,但这事一直没有消息,前些日子我就去问了,官府的衙役才同我说,那赵家的户籍上压根没有你们姐妹三人的名字。” “我猜,是因为每家的户籍上若是要添新丁,就得出五十文的落户费,他们不愿意花这个钱,才没给你们姐妹三人落上户。” 村长的猜想是对的,赵家宝当初一听上户要钱就拒绝了给赵昭棣上户,反正是个女娃,以后都是要嫁人的,不需要花不必要的钱。 她没有,后面出生的两个妹妹也不可能有。 村长已经表达得很清楚了,意思就是赵昭棣姐妹几人现在是黑户。 赵昭棣的表情很是严肃,这不管是现代还是古代,户籍都尤为重要。 户籍就是身份的象征,如果没有,那将会有诸多限制。 就目前而言,出行就是一大问题。 由此可见,赵家宝,真的枉为人父。 户籍一事乃重中之重,他竟然为了一点钱,不去给几个女儿办理。 不过,落户还要收钱这一点也很是奇怪。 这官府给地方百姓落户不应该是分内之事吗?哪有收钱的道理。 这不明摆着就是搜刮民脂民膏吗? 果然是贪官无疑。 不过气愤归气愤,赵昭棣目前的首要任务还是得想办法把这一问题解决。 “村长,那可有办法重新弄到户籍文书?” 她想着,既然这是个贪官,那应该花点钱就能解决。 所谓民不与官斗,目前她啥也不是,再义愤填膺也无了奈何,只能顺势而为。 但将来有一天,若是她有了足够的资本与之抗衡,那么,这贪官的好日子也就到头了。 说到这个,村长的脸色就更加难看了。 得知这样的情况,他自然也是向那衙役答应了重新办理户籍的办法。 得知,赵昭棣现在的情况算是黑户,黑户那可就说不清了,这人到底是从哪里来,是好是坏,都无从查证。 但若想要户籍,也不是没有办法。 可以买,五百两一个。 “什么?”赵昭棣惊呼:“五百两?他们疯了?” 她们姐妹三人就得一千五百两。 这贪官的胃口未免也太大了些。 比他的胃口还大的是他的胆子。 竟敢公然售卖户籍,还明码标价,还真是在这山高黄帝远的小地方一手遮天了。 赵昭棣收回刚才那番民不与官斗的想法。 这样一个搜刮民脂民膏的大贪官,她还非得斗上一斗。 说实话,这钱,她现在也不是没有。 但她就是咽不下这口气。 凭什么。 赵昭棣长呼出一口气,这事儿一时半会的也解决不了,急也没用了,先干饭。 阿赖把赵昭棣与村长的谈话都听入耳中。 心想,这多大点事儿啊,不就是个贪官吗,他有的是办法。 所以当晚就付出了行动。 夜里,赵昭棣正在竹屋里看书学字,也没怎么在意阿赖的动静。 等她打着哈欠准备熄灯睡觉的时候,阿赖突然出现在了赵昭棣面前,吓了她一大跳。 赵昭棣没好气的说:“大晚上神出鬼没的,神经病啊。” 阿赖不语,只是把几沓册子摆到了赵昭棣的桌上。 “什么东西?” 赵昭棣一边问一边拿起桌上的东西。 待她翻看过后,惊讶出声:“户籍?” 她虽然不能完全看懂,但也能猜个大概,且那户籍后面的几张文书,和沈婆婆的路引一路一样,还画着他们姐妹几人的小像。 赵昭棣反复翻看着,发现这些文书不管是字体还是格式都一模一样,还盖着官府的印信,包真的。 赵昭棣不可置信的看着阿赖:“你怎么弄到的?” 第一百五十六章 我把那贪官揍了一顿 阿赖没有放过她的任何一个表情,疑惑,震惊,欢喜,雀跃...... 他起了逗赵昭棣心思,所以故意卖关子:“你猜。” 赵昭棣猜不了一点,蹦跳着凑到阿赖跟前催促:“哎呀,快说快说。” 她的样子甚是可爱,颇有撒娇的意味。 阿赖好笑:“我把那贪官揍了一顿。” 赵昭棣石化,好吧,这确实很符合他的风格,武力值拉满。 亏她还以为他能想到什么办法呢。 赵昭棣高兴不起来了。 “这......不会给我们招来麻烦吧。” 要知道,这户籍上,她们的名字地址,样样都写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的。 那贪官当时被胁迫给了阿赖想要的,等过后又岂会善罢甘休。 阿赖明白她的担忧,道:“放心吧,我把他揍得不省人事,都是朝脑袋招呼的,有他受的,等康复了,八成也想不起具体细节了。” ....... 太粗暴了。 不过赵昭棣还有一点疑惑。 “诶,那你是如何找到那贪官的,你又不认识。” 别说阿赖了,就连赵昭棣也没见过这平川县的父母官,只听闻好像是个姓王的,叫王炳义来着。 阿赖表示这个说来就话长了,但赵昭棣实在好奇,压根不管话长不长,阿赖无奈,只能跟她说了事情的来龙去脉。 原来他吃过晚饭后就直接去了县城,潜入了县衙内宅,在房顶悄摸的探查着情况,一直等到天黑后,尾随着那肥头大耳的王炳义去了他那妾室院里。 看得出来那妾室是个有能耐的,陪着王炳义歌舞升平了许久,才准备安寝。 期间,阿赖猫在房梁上越看越火大,心里一直骂这狗官鱼肉百姓贪图享乐,但这妾室院里的人不少,他只身一人,还是得把事情做得稳当一点,只能耐着性子慢慢等着。 直到两人安寝,丫鬟们都退下,只留下一个守夜的人在外头时,阿赖才动的手。 他悄无声息的把丫鬟打晕,然后,踹门而入。 不巧,两人正在行那颠鸾倒凤之事,这突如其来的动静吓得那狗官一激灵,当场就缴了枪。 那小妾正要尖叫出声,就被阿赖一个石子丢过去直接打晕。 王炳义本就吃得肥头大耳,刚才又卖力的在小妾身上耕耘,体力消耗巨大,再被这么一吓,只觉得头晕脑胀,两眼发黑,喘着粗气完全失去了叫喊的气力。 缓了半晌才发出声音:“何,何人?” 阿赖不慌不忙的灭了屋中的烛火,才前往床铺前去拿人。 关灯主要的目的是不想让这狗官看清他的样貌,同时他也不想看见什么辣眼睛的场景。 阿赖从床上把光溜溜的王炳义提了下来,扯了块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堵住他的嘴,然后就是一顿胖揍。 得亏他没看清扯了个什么东西,要是他知道他是拿了那妾室贴身的肚兜,估计会恨不得把手都直接砍掉。 王炳义毫无还手之力,嘴又被堵住了,只能发出连连闷哼。 等阿赖发泄够了,这才说明来意:“户籍文书,能不能办?” 狗官赶紧摆手,阿赖以为他是不同意,又补上了几拳。 “不能办是吧?我倒要看看你在我这铁拳之下能坚持几时。” 王炳义此刻当真是有苦说不出,不是他不办啊,主要是这户籍的事不归他管。 偏生嘴被堵着了,他也无法说话,只能挨下那雨点般的拳头。 打着打着,阿赖也发觉了事情的不对劲之处,这贪官应该是怕死的才对,怎么就是不松口呢。 不应该啊。 他怀揣着疑惑把堵在王炳义嘴里的布扯下,王炳义立刻大喘着粗气求饶:“大侠饶命,饶命啊。” “不是我不办,而是这户籍之事是底下的县吏在管着,户籍所用的印章也在县吏那里。” “大侠留下姓名,我赶明儿办好了你来取成吗?” 他这番言论就是把阿赖当三岁小孩哄骗呢,留下姓名,跟自投罗网有什么区别。 阿赖在问出县吏的住所后就把人打晕了过去。 好在那县吏的府邸就在这县衙的旁边,不然阿赖还真不一定能找的到。 临走前,阿赖还贴心的将房门关上,然后迅速离开,就像没有来过一般。 来到县吏的府邸,到处黑灯瞎火的,要找到县吏人宿在哪里简直难如登天。 阿赖只好胁迫了一个下人,问出他们家老爷今夜喝了酒,宿在了大夫人房中。 阿赖哪里又会知道大夫人的房间在哪,又逼其带路,然后才将人打晕丢在一旁。 阿赖直接敲门。 县吏喝了酒,睡的死沉。 县吏夫人听到了动静,起身开门,嘴里骂骂咧咧的说着:“是谁这么没规矩,不知道老爷刚睡下吗?” 可她刚打开门,就被阿赖一个手刀劈晕。 闭上眼睛之前还是满脸的惊恐。 阿赖拿起桌上的茶壶,就朝熟睡中的县吏脸上浇去。 县吏猛的惊醒。 就对上了阿赖邪魅的脸。 他的酒醒了大半,惊呼出声:“谁。” 然后就迅速坐起身。 阿赖顺势用匕首抵住他的脖颈。 “再叫,我就送你去见阎王。” 感受到脖子处传来的那一阵冰凉刺骨的寒意。 县吏只觉得头皮发麻,酒也醒了个干净。 不过他很快就稳住了心神。 我是仇家害命,只怕他现在早已去见了阎王。 既然此人没动手,就证明另有所图。 “好汉,有话好好说,所为何事不妨直言,我能办的,一定给办。” 看他这么上道,阿赖也不想绕弯子了。 直接说出两个字:“户籍。” “没问题,没问题。” 县吏立马就答应了下来,没有一丝犹豫。 心中吐槽,此等小事,哪犯得着动刀子。 在他看来的小事,在平民百姓那里,就是天大的事。 县吏又道:“不过,得随我去书房。” 阿赖朝匕首上加重了几分力道,威胁:“别想给我耍花招。” 县吏赶紧保证:“不敢,不敢。” 他才不会为了一个户籍,拿自己的命相搏。 但受此胁迫他也咽不下心里这口气,他好歹是一方县吏,何时受过此等窝囊气。 且这人一要就是四份,户籍和路引皆由他亲手书写,按下印章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要如何报复了。 他已经在心底把几人的姓名地址都记牢,等天一亮,就张贴抓捕令,安他一个入室偷盗的罪名也是一点也不冤枉。 到时候,如何处置,哼哼……还不是他们说了算。 可阿赖也不是傻的,在确定文书无误后,就对着县吏的脑袋一顿爆锤。 他下手可不轻。 这人要是醒来还能记得清楚今晚的一切,就算他牛掰。 …… 阿赖就是如此拿到了几人的户籍和路引。 包括他自己的。 因为他也没有身份。 “啧啧啧……” 赵昭棣忍不住感叹,这阿赖刚到这家里时,也不爱表达,通常都是赵昭棣说什么就是什么,他从不多言。 赵昭棣一度认为他失忆了,脑子也不咋好使了,何时这般有主意了? 都没与她商量就去做了这么件大事。 阿赖又道:“ 我还有一件事要告诉你。” 赵昭棣一愣,还有什么是她不知道的,随即问:“什么事? ” 第一百五十七章 就跟中邪了似的 阿赖说:“上回,你不是想让我去看看有人看守的那个码头在运什么东西吗?” 确实是有这么一回事,当时阿赖还说好奇心害死猫来着,她也就作罢了。 赵昭棣问:“你去看了?” 阿赖点点头:“白日里,我去探查那老猫底细时,路过了你说那地方,恰好有人在搬运东西,我就顺道溜进去看了一眼。” “是什么?”赵昭棣问。 她确实很想知道,好奇是一方面,另一方面是因为她的第六感总觉得这其中不同寻常。 不知道会不会与锦城的突然戒严有关系。 “是铁器。” 阿赖的话如重锤般击到了赵昭棣的心口。 他的脸色亦是凝重不已。 在这个朝代,对铁器的管制是非常严格的。 那些打铁匠人要开打铁铺子都要向官府办理一系列的手续。 还要遵守这其中各种规定。 只能制造一些日常的生产和生活用具,如农具、厨具之类的。 违反了都要受一定处罚的。 而这些不知从哪里运来的铁器,数量多不说,还有人严格看守。 明显就不对静。 除了私铸兵器,赵昭棣再也想不到其它。 这可是杀头的大罪。 且数量这么多,还能通过盘查,这背后之人,绝非等闲。 私铸兵器,位高权重……这种种信息都指向两个字——造反。 很显然,阿赖也敏锐的感觉到了事情的严重性。 不知为何,他对这些东西很是敏感,只瞧了一眼,就知道这其中的不简单。 并且心里有些惴惴不安。 他总觉得,他应该做些什么,但大脑一片空白的他是又不知从何下手。 阿赖头疼得厉害,发出了痛苦的“嘶”声。 赵昭棣赶紧扶住他:“你怎么了?” 阿赖不语,他不知该如何诉说心中的惶恐不安。 脑子里好像有什么东西一闪而过,但他却什么也抓不住。 头疼越发厉害,阿赖的额头已经有了许多细密的汗珠。 赵昭棣察觉他的异样,立刻想到了赵瞎子。 因为干活的人多,又是来自各个地方。 赵瞎子与墨隐为了避嫌,所以好几天没有出现了。 但看阿赖的情况实在不对劲的很,赵昭棣也管不了那么多了,只能小跑着去了山上,找盼娣。 她有哨子。 吹急一些,希望墨隐能懂这其中的意思,把赵瞎子一同带来。 这是她能想到最快捷的办法。 因为马车在山上,若是从山上套好马车再去谷里接阿赖送去赵瞎子的住所,不知道会耽搁多久。 赵昭棣一路小跑,院门已经从里面锁紧,她只得用力拍门。 嘴里大喊着:“来娣,盼娣,快开门。 ” 如今夜已深,来娣和盼娣是小孩子,睡眠沉,没有答应的迹象。 倒是赵大翠起了身,如此剧烈的拍门声和赵昭棣焦急的呼喊刺激了她的神经。 她赶紧小跑着出来开门。 看到赵昭棣就一把抱住了她。 哭喊着:“ 招娣,他又打你了是不是?” “我苦命的女儿啊。 ” 眼看她这副样子就是又犯病了,赵昭棣无奈,但也只得耐心安抚。 “ 娘,没有,没有,没有人打我,是你做噩梦了。” 赵大翠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赵昭棣:“是吗?你好好的? ” 赵昭棣转了转身:“ 您瞧,好好的呢。” 她趁转身之际,来到了盼娣和来娣住的棚子,一边安抚赵大翠,一边敲门。 “ 娘,我好好的,你先回去睡吧,别着凉了。” 赵大翠只觉得恍恍惚惚,但也不想女儿担心,所以听话的往回走。 她不知是如何睡到床上的,也不知是如何睡过去的。 只感觉门外好一番吵吵闹闹。 来娣打开了门,盼娣也睡眼惺忪的坐在床上。 两人一脸懵逼:“姐,怎么了? ” 赵昭棣来不及多说。 趴到床上,就朝盼娣的脖子抹去。 顺利的找到了竹哨,然后猛的吹了起来。 哨声又急又快又响亮,墨隐听到就暗叫不好。 有了上回失火的经验,他赶紧叫上赵瞎子就走。 “ 老头,山上又出事了。” 赵瞎子也是有些无语,这安生日子还没过几天呢,咋又出事了。 不过,与赵昭棣的交情也算是在那一顿顿美味的饭菜中建立下了。 他也不希望丫头出事。 所以快速穿上衣服,没有任何怨言的被墨隐拽着直奔山上而去。 看到墨隐带着赵瞎子出现的时候,赵昭棣着实松了一口气。 简单明了的和赵瞎子说了情况之后,她也没有因为焦急阿赖而忘了大姑母刚才又犯病的事。 赵瞎子很淡定的从怀里拿了一颗安神丹递给赵昭棣。 让她喂赵大翠吃下。 然后他和墨隐先去山谷里看阿赖。 赵昭棣本还担心他们会找不着路,但完全属于多想了。 墨隐是知道那山谷在何处的,且那山谷里有没有别的房子,又亮着烛火,自然是一目了然。 赵昭棣去给赵大翠服下那安神丹,确定赵大翠已经沉沉睡去,不会再起来乱跑,或者因为记忆错乱而做出其他什么事情,她这才安心。 这屋里如今只有来娣和盼娣在,若是大姑母这里出什么乱子,她是真怕两个丫头招架不住。 和来娣和盼娣简单的交代一番过后,赵昭棣这才赶往山谷。 而此时,山谷里的情况也是剑拔弩张。 阿赖和墨隐身形交错的缠斗在一起。 赵瞎子在一旁束手无策。 他这都还没号上脉呢,听着动静,这俩人就打起来了。 他眼瞎,自然是看不到刚才发生了什么事。 墨隐带着他来到竹屋,就看到趴在桌前的阿赖。 他刚想过去看看阿赖的情况,才一靠近,这人就出招了。 不问缘由,招招狠厉。 像是已经完全失了神智,压根不认识他一般。 他只能被迫接招,刚开始还小心谨慎怕不小心伤了他,哪知这人的功夫无他不相上下,他为了不受伤,应付起来还有些许吃力。 再这样下去可不行,再打下去,他还真不一定是对手。 墨隐大声的喊着阿赖,想要唤起他的神智。 “阿赖,阿赖…… ” 可阿赖听到这个名字,头又剧烈的痛了起来。 “阿赖,是谁……他明明,明明就是......” 他一分心,立刻就落了下风。 墨隐趁机将他控制住。 可阿赖反应剧烈。 赵瞎子适时开口:“将他打晕……” 他的话音刚落,墨隐已经将人打晕了。 看来,他是和赵瞎子想到一处去了。 墨隐把人抗到塌上,自个也坐在桌边喘着粗气。 这厮,就跟中邪了似的。 许久没活动筋骨了,可把他累得不轻。 赵瞎子终于给阿赖号上了脉,赵昭棣现在才赶到,自然是错过了两人对打的场景。 看墨隐坐在一边歇息的模样,还以为是把赵瞎子带来给累的,也没怎么在意。 她在一旁静静等着,直到赵瞎子的手从阿赖手腕处离开,才开口问:“他怎么了?” 第一百五十八章 他只能暂时隐瞒真相 本以为阿赖是得了什么大病,可赵瞎子却说他一切正常。 脉搏稍有些急促紊乱也是因为与墨隐刚才打斗的剧烈运动所致。 “那她为何会说头疼?”赵昭棣问。 她实在是有些担心,因为阿赖的忍耐力一向很好,上回被毒蛇咬了都是一声不吭的。 看他那般痛苦的模样,想来是严重的。 赵瞎子的说辞依旧。 从脉象上看,一切正常。 这般不明缘由的病痛更让人心焦无疑。 赵昭棣的担忧更甚:“那该怎么办?。” 她不知道阿赖是被墨隐打晕的,只以为他现在昏睡不醒是被生生痛晕了过去。 心疼,担忧,惶恐,各种复杂交织的情绪涌上心头。 赵瞎子再次摸出了一颗安神丹给阿赖喂下。 “先让他睡一觉,其余的,明天再看。” 对于治病,赵昭棣是一窍不通的。 当然是赵瞎子说什么就是什么。 当然,她也没忘记感谢赵瞎子深夜的奔波。 “多谢,你这药,多少钱一颗,我该付你多少诊金?” 赵瞎子有些惊讶,这小丫头竟然主动跟他谈上钱了。 他本没打算要钱的,但既然赵昭棣开口问了,那他也就不客气了。 “咳咳。”赵瞎子干咳两声:“我这药确实是价值不菲。” “但……”赵瞎子顿了顿才道:“我可以跟你谈笔交易,保准划算。” 赵昭棣现在都担心死了,哪里有心情跟他谈什么交易。 所以直接拒绝了:“不必了,我有钱,你直接说个数吧。” 她现在可是怀揣着几千两的大富婆,哪会在乎那三瓜俩枣的。 赵瞎子一噎,没想到小丫头不按套路出牌。 “额……这……” 他原本想的是,赵昭棣不是在盖新房子吗,他早就想换个容身之所了。 在这山上少有人来,与赵昭棣他们在一起又热闹,各方面都会方便许多。 赵昭棣看他吞吞吐吐的,明显就是憋着话呢,道:“怎么了?有话你就直说。” 赵瞎子嘿嘿一笑:“你瞧你这一大家子,都是些老弱病残,时常得半夜请我过来,也是不方便得很。” “不如,你在你那新房子里,给我和墨隐留间房,这以后,也好有个照应。” “放心,我不白住,以后的诊金药费全免。” “你只需要管吃就成。” 他这段时间,没来蹭饭吃,过的那叫一个苦哟。 赵昭棣一听,还有这等好事? 管吃管住就能得一个家庭医生? 还是免费的那种。 那感情好啊,赵昭棣一口就答应了下来。 “行啊,你可别反悔。” 赵瞎子赶紧摆手,反悔?不存在的,他巴不得呢。 墨隐对他的决定表示双手赞成。 这样他就可以天天看见盼娣了。 这山上也比村里好玩的多。 怕阿赖的情况有变,赵昭棣要求赵瞎子今晚就在这里住下。 墨隐也不准备走了,两人挤在了阿赖的床上。 赵昭棣则是一直守在阿赖的身旁。 她已经感受到了自己心境的变化,看到阿赖痛苦的模样,她不仅担忧还莫名心疼。 虽然相处不算太久,但阿赖对她,确实是以诚相待的。 遇到危险,都会挡在她的面前。 再加上这么一张好看俊朗的脸,和看向她时,那一双清澈的眼眸。 她真的是抵抗不了一点。 沦陷就沦陷吧,反正是她未婚夫,没什么不好的。 至于他的以前,是否有家室,这么久了也无人来寻…… 也没必要纠结了,把握好当下才是要紧。 第二日清晨,阿赖睁开眼睛的时候,眸中已是一片清明。 他明明还是之前的模样,可周身的气质却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从内而外的散发着一股子冷冽威严的气息。 赵昭棣趴在床边睡着了。 晨光透过窗户,打在她的身上,一片柔和。 阿赖轻笑一声,冷冽威严随着他的笑容消失殆尽,化作满目柔情,伸出手摸了摸赵昭棣的头发。 赵昭棣猛的惊醒,看到阿赖已经醒了,立刻询问:“ 你怎么样?头还疼吗?” 阿赖摇了摇头,薄唇轻启:“不疼了。 ” 赵昭棣还是不放心,赶紧喊来赵瞎子。 赵瞎子替他把脉过后,依旧是那句话。 一切正常。 赵昭棣焦急的追问:“之前不是说他脑袋里还有血肿吗?怎么会一切正常? ” 阿赖的病症起的突然,昨天她一时没想到这茬。 是后来冷静下来之后,才想到赵瞎子之前说过,他脑袋里有血肿之事。 所以怀疑,是不是那血肿引起他的头疼。 赵瞎子说:“看不出什么,想来是已经被吸收了。 ” 赵昭棣猛的看向阿赖,既然血肿已经被吸收了,那他的记忆…… “ 你想起什么了吗?”赵昭棣问。 阿赖摇了摇头:“没有。” 不是他有意隐瞒,只是现在还不是摊牌的时机。 他本是忠勇侯府的嫡子,十三岁从军,骁勇不已,履立军功,年纪轻轻就成为了家喻户晓的靖安将军。 此次南下,是为了暗中调查宁王通敌叛国之事而来。 只是没想到行踪泄露,在江上时遭了埋伏,随行的几人全都丧命。 对方有备而来,他也受了重伤,掉入江中。 后来随着江水流落到这山谷之中,被姐妹几人发现救起。 可醒来的他却失忆了,忘了以前的一切,也忘了肩上背负的使命。 他之所以会留下来是因为无处可去,但后来渐渐被赵昭棣坚韧不拔的个性吸引,有了想与她度过余生的想法。 所以那些被忘记的过去也显得不那么重要了。 身上的累累伤痕也时常提醒着他,他的过去应当也不是那么美好,所以在潜意识里也不是那么想要想起。 若不是发现了那满仓的铁器,与赵昭棣一起分析这其中利害时,他潜意识里感觉这事与他有着很大的联系,深思之下头疼不已,他也不会恢复记忆。 如今,他敢笃定,那些铁器与宁王脱不了关系。 此事事关重大,在没有与亲信取得联系之前,他还得借助阿赖这个身份暗中调查。 也万不可将赵昭棣等人牵涉其中,所以,他只能暂时隐瞒真相。 赵昭棣看他摇头,心里也很是纳闷。 这就奇了怪了,当初赵瞎子不是说他失忆是因为脑袋里面有血肿压迫了神经吗?如今既然血肿已经消散,那记忆为何还不恢复。 她把目光转移到赵瞎子的身上,希望他能给出答复。 赵瞎子虽然是瞎的,但就是能感觉出来有目光落在她的身上。 他摊开手表示:“ 这我就不知道怎么个事儿了,说不定,哪天就突然想起来了。” 赵昭棣在接受这个事时候就松懈了下来。 只要阿赖身体没事就好,恢不恢复记忆什么的也没什么所谓。 她其实还有些担忧阿赖恢复了记忆,会对如今平静的生活造成新的变故。 但,她只担忧了那么一下下,就想通了。 管他呢,作为一个新时代女性,活在当下才是正解。 未来的事,多思无异。 阿赖没事了,这竹屋也是地方有限,赵瞎子也不便在此多留,就随着墨隐先回家了。 两人离开了竹屋一段距离后,墨隐才开口问赵瞎子:“你真没看出什么异常?” 第一百五十九章 始终是个孩子罢了 赵瞎子对此很是无奈,他们几次三番的质疑就是对他的医术最大的侮辱。 “不然呢?” 赵瞎子没好气的吐出这三个字。 看他这样,墨隐心中已然有了答案。 既然老头也没看出什么问题,那他怎么感觉哪里不对呢。 赵瞎子恼归恼,也知道墨隐不会无缘无故问出这么没脑子的话。 他问墨隐:“你是不是察觉了什么?” 墨隐若有所思,说出心中疑虑。 “不知为何,我总感觉那小子不对劲。” “怎么说?” 赵瞎子也来了兴趣。 墨隐道:“他的眼神,明显和之前不同了,所以我怀疑......” 赵瞎子立刻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怀疑他已经恢复记忆了?” 墨隐点点头:“嗯。” 赵瞎子没好气的说:“这记忆恢不恢复我诊脉如何能诊得出来。” 他还在对墨隐的质疑表示不满。 墨隐摸了摸鼻子,他还以为老头无所不能呢。 赵瞎子转念一想,虽然他不知道墨隐口中的眼神不同了是如何不同,但既然墨隐说了,那就肯定是真的。 “你是说……”赵瞎子顿了顿:“他的记忆其实已经恢复了?” 墨隐点点头。 一个人不会在一夜之间有那么大的变化。 之前的阿赖,也不是说他傻,但眼神清澈得多。 不如现在这般犀利幽深。 “那他为何要隐瞒?”赵瞎子问。 墨隐哪里会知道他是为什么,他也是猜测而已,这种事情又无法证实。 “他不会是什么穷凶极恶之徒吧?丫头会不会有危险?” 赵瞎子开始了各种揣测。 都是些不好的。 他认为,若是一个好人为何要隐瞒恢复记忆的事实? 墨隐倒是不担心阿赖会伤害姐妹几人。 因为他看到阿赖看向赵昭棣的眼神,柔情蜜意的,爱都要溢出来了。 至于为什么不承认恢复记忆这一事,想来是有什么其它的原因。 所以,在赵瞎子提出要已促进阿赖恢复记忆为由,住去山谷一探究竟时,墨隐拒绝了。 “老头,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在想什么,就想蹭两顿好吃的呗。” “我可不干。” 人家两个浓情蜜意的人,下个月就要成亲了。 正是培养感情的时候,他们两人凑过去算什么事。 赵瞎子被说中了心事,老脸一红。 这死孩子,最近要不是因为山上工人太多,他又不能见人。 他又何至于吃他做的那些难以下咽的饭菜。 如今,山谷里好不容易有个清净的地方,他想找借口住过去,他还不干。 呵呵,那可就别怪他不客气了。 “我说,要不我给你易易容吧,如此一来,你不就可以自由外出了?” 墨隐像是听到了什么笑话一般:“你眼睛都看不见,怎么易,再说了,就算你看的见,那可是个技术活儿,你会吗?。” 要是他会易容,他又何须等到现在才说。 那他多了这么些年,岂不是白躲了? 面对墨隐的质疑,赵瞎子脸不红心不跳的说:“我没吃过猪肉,我还没见过猪跑吗?” “想当年你师叔,可是出了名的易容高手,我以前没瞎的时候,天天看他在我面前捣鼓,不说全会,也八九不离十了。” 尽管赵瞎子说的信心满满,但墨隐还是用三个字浇灭了他所有的热情。 “我不信。” 这老头就是馋的。为了口吃的什么都敢说,他才不上当。 “你不试试你怎么知道不行?” 赵瞎子不想放过这难得的机会。 虽然他确实不会,但试一试,万一就成了呢? 墨隐冷哼:“我试的还少吗?当初给你试药,就把我的味觉给试没了。” 味觉没了就算了,可这张脸,千万不能再有什么事了。 万一毁容了,盼娣不理他了怎么办。 赵瞎子被墨隐的话一噎:“我,我还不是为了解你身上的毒,你这人,怎么这么不识好歹呢?” “要不是你做的饭食太难吃,我也不至于如此煞费苦心。” 说到这个,墨隐可就来劲了。 “那毒不解我也不会死,顶多不能说话,如今,我吃什么都食之无味,做出来的饭食自然不好吃,都是你造成的,你自己承担。” 听完这话,赵瞎子气极,指着墨隐:“你……你……你……” 墨隐不为所动。 他说的本就是事实。 赵瞎子气归气,但很快就冷静了下来。 就没有他想办却办不成的事。 他轻笑一声:“难道你不想天天都能跟盼娣那丫头玩儿?” “要是易容成功了,你可就能自由出入了。” …… 墨隐确实被说动了。 “你保证……” 赵瞎子知道他担心什么,立马保证:“我保证,绝对绝对,不会将你的脸毁了。” 墨隐最终答应:“那好吧。” 赵瞎子心中暗自得意,始终是个孩子罢了,他还拿捏不了了? 赵大翠那边,睡了一觉之后,又暂时的恢复了正常。 她的药现在由来娣和盼娣负责煎了看着她喝下。 在赵大翠的眼里,每个人都是她的女儿张招娣。 赵昭棣就是少女时期的张招娣,来娣和盼娣就是更小一些时候的张招娣。 对于这一现象,两个小丫头都已经习惯了。 但唯一不同的是,她们没办法像大姐那般把大姑母唤做娘亲。 好在大姑母好像也并不在意,她只活在她自己的世界里。 确认阿赖的身体确实没有异常以后,赵昭棣就同他再次上了山。 虽然春天已过,已经进入初夏时节。 但山里的气温对比别处稍低一些,那些春天特有的野菜还能继续再卖一段时间。 只是,羊肚菌的数量明显减少了,看来是节气已过。 好在找到了许多木耳,虽不如羊肚菌那般贵,但也是能卖上价的。 赵昭棣心里还想着朱大力那个怀孕的妻子,所以想摘些果子。 可那些长在地面的春果,几乎已经熟透被小动物们吃了去了。 倒是看到山里有许多果树已经开始挂果,但都还不成熟。 估计还得等上一些时日。 不过阿赖在不远处发现了好几颗桑果树。 有的果实已经发黑,显然已经成熟。 这可把赵昭棣高兴坏了。 赶紧背着小篮子跑过去摘桑果。 野菜挖到多少,倒是这桑果摘了不少。 赵昭棣留了一部分在家中,给两个妹妹和工人们解解馋。 剩余的装了两小蓝,其中一篮子是给朱大力的,另一蓝,他准备给林巧娘送去。 从上回送野菜过去,林巧娘并没有挑多少后,赵昭棣就知道,这野菜林府估计也是吃腻了。 但随着天热越来越热,盛夏也要来了。 山中怕是还有很多野果,到时候,这也是一门子生意。 且赵昭棣心中还挂念着一件事,就是那沐浴露。 本准备借林巧娘的手打开销售的口子,但后来一直忙着其它的事就没了下文。 她得趁此机会去问问,那沐浴露她用了如何。 再看看该如何做这个买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