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大夏常务副皇帝》 第二十七章:“燕王”入京 马蹄声在官道上错落响起,扬起一阵阵尘土。林望骑在高头大马上,身后跟着一众侍卫,正朝着京城方向赶路。阳光洒在他们身上,映出一路行色匆匆。 马车里,周衍正神色凝重地摩挲着手中的丹云玉佩,只见汉王目光直直看向周衍。 “哥哥还在忧虑贺礼的事?” 听到这句话,周衍收起心思看向张伯阳,“你是怎么发现贺礼有问题?” 闻言,张伯阳将手中还冒着热气的茶水轻轻放下,眼神下意识地微微瞥向一旁的汉王,见汉王微微点头示意,这才恭声说道:“禀大人,昨日孙王将女帝贺礼从城中拉出,经过城门时,马车车轮不慎陷入到路旁的坑洼之中。 张伯阳看了看汉王,继续说道:“大人可还记得,前几日在赶赴孙王城的路上,汉王的马车也曾陷入坑洼之中。” 周衍不假思索地说:“记得,当时六七位壮汉费了九牛二虎之力都没将马车从中拉出来。” “按常理推断,给皇帝祝寿的贺礼,那一车贺礼的重量应该是远远大于汉王乘坐的马车,可是昨日折陷在泥坑中的车轮,竟被两个身形单薄的书童轻松拉出。”张伯阳说到此处,眼神中闪过一丝笃定。 “于是,微臣趁着夜深悄悄潜入孙王营帐之中,发现其记录的贺礼清单上,尽是金银珠宝等贵重之物,这便印证了微臣心中的猜想。” 张伯阳将声音压低在压低后在周衍耳旁说道:“孙王可能是想构陷大人。” 此话一出周衍只觉后背一阵发凉,一股冷汗瞬间从额头冒出。回想起孙王昨日的种种表现,的确处处透露着诡异,如今看来,孙王果真是个狠角色。 看着眼前堪比各位读者老爷帅气的张伯阳,周衍不禁夸赞:“没想到张公子年纪轻轻,却有如此机敏,日后定前途无量啊。” “大人谬赞。”看着张伯阳谦逊的回应,周衍和汉王相视一笑,周衍原本那紧绷的眉头也渐渐舒展开来。 随着车队继续前行,不知不觉间,暮色降临。当行至金陵城东十里长坡时。 只见前方突然尘烟滚滚,众人的视线被遮得模糊不清。 林望骑在马上,原本还算镇定的他,此刻攥紧缰绳的手青筋暴起,声音忍不住发颤:“这、这旗号不是……” 话还未说完,便被周衍一声呵斥噤了声。周衍眉头微皱,眼神中充满了不悦。“毛毛躁躁的,一点也不稳重。” 随即周衍向后挥了挥手示意,车队停止前进。 周衍看着旁边的林望,林望瞬间秒懂说道:“我随大人上前去看看什么情况。” 随着周衍二人不断靠近,只看到前排士兵甲胄上那醒目的“燕”字纹章。 周衍感觉情况不妙,在心中暗暗思索:“八百死士?老爹来真的?” 看着前方来人,只见为首的虎贲中郎将已张弓搭箭,箭簇直指车驾。 周衍看着突然虎贲中郎将身下的战马,随即翻身下马向前阔步走去。 大声喊道:“这是什么风把二哥给吹来了。” 这一声大喊,瞬间打破了紧张的氛围。 只见燕王亲卫阵列中,一员披挂赤鳞金甲的将军策马而出。 林望原本惨白的脸此刻更加没有血色,眼睛瞪得滚圆,满是震惊。 听到周衍所说,汉王的瞳孔也骤然紧缩,喉间溢出一声低语:“竟真是燕王亲军……难怪女帝总是对燕王如此在意。” 那将军来到周衍身前翻身下马。 “三弟,我可想死你了。来让我看看瘦了没有。”说罢便在周衍身上上下其手。 看到林望在旁边还流露着震惊的表情。周衍便轻轻推开二哥,领着走向林望。 “这位是林大人,女帝给咱配的助手。”说罢周衍也是流露出一股骄傲之色。 随即周衍再次说道:“林大人也是此次行动的第一功臣,此前在齐地正是林大人不顾危险,最终在齐王的花园中发现了那些珠宝呢。” 周坤随即双手抱拳拱至胸前,“这便是林大人啊,久仰久仰,早就听闻林大人在宫中任职编撰总领,修订史书,能力出众,咱就是一介粗人,希望林大人以后能在史书上多帮咱的美言美言。” 周坤语气中流露着激动的情绪。 林望听闻,连忙躬身行礼,脸上却堆满了骄傲的笑容,说道:“二公子过奖了,在下不过略通文墨……” 周衍瞧着林望这副模样,心中暗自好笑,二哥的捧杀之道还真是炉火纯青。 一番寒暄过后,众人商议在此处稍作修整,明日进京复命。 帐外,更鼓已经敲过三更,夜色愈发深沉。 周衍与二哥分坐在胡床之上,案几上摆放着半坛烈酒,浓郁的酒香弥漫在空气中,远处传来汉王亲卫巡夜的脚步声。 二人喝了几坛酒后 周坤灌酒时酒液顺着胡须滴落,随即猛地放下酒坛粗声问到:“你当真与那姓李的勾结?” 听着二哥如此问法,周衍不解地回应道:“何来勾结一说?” “当初李青雀召你进京是为了和亲,后来你竟敢干起了削藩之举,你说不是勾结是什么。”说罢周坤再次灌了自己一口酒。 周衍细细思考了一下,走到二哥身前压低声音说道:“二哥,事情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敢问二哥如果我们现在起兵造反最缺的是什么。” 周坤想了想,随即回答道:“粮食,武器,饷银都缺。” 周衍摇了摇头继续压低声音说道:“这些我们虽然也缺,但是现在最缺时间!” 周衍走向二哥身后,望着那悬在帐上的北平地图淡淡地说道:“金银可以抢,武器可以造,唯独时间只能拖。” “现如今我们夹在皇帝与藩王之间,若让李青雀以为我是他的刀,他便会把刀刃对准其他藩王,我们的处境起码暂时安全。” 只见周坤指了指周衍的鼻子说“刀。” 又向西指了指说道:“操刀鬼。” 说罢周坤突然揉乱周衍头发,声音发哑:“想当年你骑马在路上摔断了腿,然后哭着找爹说要学兵法,二哥还笑你是酸秀才,如今……” 话未说完便仰头灌酒,将坛中酒一饮而尽, 帐篷之外,唯有兄弟二人的爽朗笑声,在夜空中回荡,久久不散。 第二十八章:下马威 次日清晨,今日城内不同于其他藩王城,商贩的叫卖声早早就划破晨雾。京城门口,人来人往,热闹非凡。 周衍轻揉着朦胧的睡眼从二哥的帐中走出,算着时辰不早了便大声喊道:“整军!回京!” 车队行起,马蹄下扬起阵阵尘土,只见那周衍和周坤威风凛凛的骑着赤血宝马走在队伍最前方,尽显英武之气。 临近城门,往日清清冷冷的东城门,今日却熙熙攘攘,远远看去,城门外站着一位身穿素净白衣的男子,在人群中颇为惹眼。 周衍行到近处定睛一瞧,这不是前几日孙王城外通知我回京的白衣使者吗。 周坤的脸色瞬间阴沉下来,眼中闪过一丝怒色,低声问周衍:“这李青雀,又想搞什么名堂?” 周衍没有回答,只是面色平静地拍了拍二哥大肩膀,随即翻身下马,恭声问道:“使者大人竟早早前来城门迎接,实在令我等受宠若惊。” 那白衣使者嘴角挂着一抹清冷的笑意,语气中带着一丝挑衅说道:“二公子、三公子,今日进城,可有何贵干啊?” 听到这白衣使者如此问法,周坤的拳头紧紧握了握。 看着来者不善的“使者”。周衍神色如常,气息沉稳开口回应:“今日进城,自然是受陛下旨意,回京复命。” “雀,” 白衣使者刚要开口,却似突然意识到什么,只一瞬间便面红耳赤,随后顿了顿嗓子,提高音量说道:“陛下口谕,燕王二子,昨日已到金陵不来面圣,今日便在城外再多候着吧。” 此言一出,周坤顿时压制不住自己的“怒气值”,用手指着城墙上的“金陵城”三字大声喝道:“你莫要欺人太甚!” 周坤正欲动手时,周衍向前伸手拦住二哥,说道:“二哥,莫要动怒。既然陛下有令,我们遵守便是。” 听到周衍这样说,身为二哥不能拖弟弟后腿,只能忍着不甘将那快挥出的拳头收了回来。 随即周衍向前一步躬身行礼道:“谢主隆恩,臣接旨。”身姿弯得极低,尽显恭顺。 白衣男子看到周衍竟乖乖领旨,心中不免生气得意之色。随即便转身准备离去,只一瞬间他感觉腰部力量一卸,差点一个踉跄摔倒在那。 回头张望却只见周衍仍旧躬身行礼没有起身,心中不禁一阵嘀咕。 周衍见此情形,便肯定了心中的猜想,不过白衣使者没有走远,周衍只能将头埋低,极力压低内心的笑意。 周围的百姓熙熙攘攘地驻足观看,原本百姓就对燕王二子颇为关注,看着站在城门外的燕王二子,纷纷议论起来。 “相传燕王有三子,世子是个病秧子,次子和三儿子骁勇善战,刚猛无比,如今怎么如此窝囊,竟肯听那女帝的摆布。” “说不定燕王和女帝早就暗中勾结在一起了,指不定在这演什么双簧呢。” 一时间,各种猜测和流言在人群中传开。周衍听着这些议论,心中暗自思忖:“这李青雀果然手段狠辣。” 李青雀坐在那宫中龙椅上眼神轻媚地看着那白衣男子 “那兄弟俩现在还在城门口站着?”李青雀伸了伸懒腰,神情慵懒的问道。 “回陛下,那兄弟二人寸步不离,其他的人也已经安排好了,想必这时间,全城的人都知道了。” 闻言,李青雀的脸上终于露出了一抹满意的笑容,微微眯起眼睛,仿若一只狡黠的狐狸,说道:“就有劳公子再跑一趟,通知他们进来吧。不过,只让老二和汉王来见我便是。” 烈日高悬。城门口,周衍和周坤二人面颊上豆大的汗珠顺着下颌滴到地上,瞬间便被干燥的土地吸收。 “二位公子,可以进城了。”那位身着素衣的传令使者缓步上前,立于他们面前,语态中带着几分谦卑与敬意,轻声细语道。 二人听到传令,放松一下神情,随后头也不回,径直向女帝大殿走去,那声势好似要去声讨皇帝一样。 白衣男子走在前方,就在经过藩王府时,回身,神色恭敬却又带着一种不容置疑的态度。 “二位公子且慢,陛下交代了,请三公子先行回府歇息,明日面圣,今日就先让二公子面圣。” 听到这话周衍仔细想了想,心中泛起一丝不安,随即将手伸到二哥袖下,然后伏在耳边轻声交代着什么。 白衣使者见状,将脑袋向周衍那里探了又探,却不曾注意脚下有一片烂菜叶,只闻及“哎呦”一声。 周衍转过头,只见白衣男子正狼狈地爬起来,脸上满是尴尬与恼怒,见周围的人都捂嘴偷笑,便只能恶狠狠地瞪了一眼周围偷笑的众人。 见此情形,周衍无奈之下,只得返回藩王府。一路上,他心情沉重 正当周衍刚要踏入大门,就听到隔壁齐王那一股幽怨声音传来好似撒泼的怨妇一般。 “有些人真自己以为尽心尽力,为朝廷立下汗马功劳,就能狗仗人势从此飞黄腾达了,如今还不是只能在这藩王府里待着,有什么用?” 周衍心中明白,齐王这是在暗讽他。但他此刻无心与齐王计较,只是微微皱了皱眉,没有理会。 就在这时,下人神色匆忙来报:“少爷您终于回来。” 周衍看着下人匆匆赶来便问道:“着急忙慌的怎么了?” 随后,周衍再度提高声音,朝着齐王的方向说:“要是丢什么贵重物品了!记得报官!” 言罢,见齐王一脸愤恨地甩袖离开,周衍心中不禁窃喜。 随即下人恭敬地回禀道:“玉真公主听闻您回京的消息,早早前来拜访,现在正在内堂歇息。” 来到内堂,只见玉真公主正躺坐在椅子上,双脚轻轻搭在桌案边沿,手中剥着还未吃完的荔枝。 “恩,恩”周衍轻咳。 玉真公主闻声,眼角微微瞥见周衍,踏入门槛的那一刻,随即飞身过来贴在周衍身上,将手中的荔枝顺势塞进周衍嘴里,一脸坏笑着说道:“周公子,别来无恙啊。” 第二十九章:你就说这钱要不要吧? 周衍轻轻嚼着口中的荔枝,一丝清甜滋味顺着喉线蔓延至整个口腔。 周衍暗自心想:“这玉真公主倒是主动。” 随即咽下口中的荔枝,眼睛痴痴地看向玉真公主,那嗓音充满磁性,缓缓说道:“真甜。” 话音刚落,周衍顺势搂住玉真公主的腰,一个旋身将内堂大门关上,而后将公主轻轻抵在门上。眼神直直看着玉真公主。 周衍盯着玉真公主看了又看,良久,周衍俯身缓缓向前,那一双朱唇渐渐贴近公主,玉真公主见状,不禁心跳加速,那洁白的面庞瞬时变得面红耳赤,随着周衍缓缓贴近,内心止不住的羞涩竟让她缓缓闭上双眼。 周衍见此情形,嘴角随即勾起一抹坏笑,只见周衍将头微微一倾,那朱唇贴到公主耳畔,一缕缕温热的气息擦过公主耳旁,惊得公主身体一颤。 紧接着,周衍轻声开口,语调轻柔却又带着几分调戏的味道:“公主今日来此有何贵干?” 玉真公主闻言,瞬间怒色上涌,哪能料到是这般结果。只见那孔武有力的大腿忽然上抬,一脚将周衍踢飞出去。 随即,只见公主轻轻整了整身上的衣物,郑重其事地说道:“本公主此次到访是专程找周公子相谈和亲条约的事情。” 闻言,周衍不禁一笑:“公主想要见我,为何不找个好一点的理由?和亲条约岂是你我二人所能决定的。”说罢只见周衍径直向前靠近,直至贴近公主胸口,随即俯身在耳畔说道:“别的我都可以不要,我只要你。” 言罢,只见玉真公主方才褪去红晕的脸庞,再次变得面红耳赤。那双无处安放的手竟一时寻不到合适的地方,只得紧紧贴在周衍的胸膛。 暮色降临,外面酷热的气温随着太阳西下渐渐消散,一缕轻风悄然掠过,携带着凉意吹过。 这时一道清冷的声音从屋外传来:“陛下口谕,宣三公子周衍入宫,切勿耽搁。” “真是不巧,陛下口谕,要让咱进宫面圣,只能失陪了,过几日女帝寿宴之后便陪公主好好在这皇城潇洒一番。”周衍的语气略带遗憾,随即摸了摸公主的头后,便转身离去。 听闻这话,气得玉真公主直跺脚。站在屋内,透过门缝死死盯着那坏人好事的老太监。 传话太监只觉得后背一凉,恰在此时,周衍从门内跨步而出。鬓角的清汗顺着下颌打湿衣领。 老太监疑惑地看了看天色,暗自嘀咕道:“已经酉时了,有这么热吗?” 天色渐晚,行走在路上,周衍的目光正远眺着远方不断亮起灯火的皇宫,宫门之外,寻常百姓在这夜色降临之前,只能收起一日辛劳,步履匆匆回家。 走进大殿,只见女帝李青雀正高高坐在那纯金的九龙椅之上,向下俯视着。殿下三位大臣垂手而立,看着进入大殿的周衍好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一般。 “参见陛下。”周衍双膝重重的跪在金砖之上发出一声闷响。 “周衍你可知罪?”齐泰率先发问道。 周衍随即抬头望着那质问自己的齐泰应声回答:“臣何罪之有?” 随即黄子泰抬高音量愤愤的指责周衍说:“皇帝陛下让三公子去邀请各路藩王参加寿宴,你在干什么,抄家?你怎么不先抄你自己家。” 听着黄子泰这样说,周衍暗自喃喃道:“老不死的,你TM是真的狗。” 只见周衍双眼直视,好似心中无愧的回道:“回陛下,江南地区近些年风调雨顺,祝寿贺礼自然是好收一些。” 听到这话,齐泰正欲开口,周衍便转头问道:“敢问齐大人,您手中的那碧晶腰牌可是出自齐地?” 要知道那齐泰虽不在户部任职,但是江南地区财政税收一直都是由齐泰掌管。前些时日还听户部尚书苏明远说国库空虚,李青雀甚至有些不信,如今又听到周衍这样说,心中不禁生起一丝疑虑。 李青雀随即侧身紧紧盯着齐泰,殿内一时间寂静无声,五人皆屏气敛息 “回答我。”只听见一阵高呼,打破了这静谧的尴尬。 李青雀看了看齐泰那慌张的表情,又看了看周衍,便只能转移话题问道:“对于此次行动中发现的情况,周公子有何看法?” “齐王当诛,汉王亦当诛。”听到此话,三位大臣皆露出震惊之色。诛杀各路藩王,高祖在世时明确说过,除非犯下重大过错,否则这各地藩王便不能用死刑,更何况有些藩王手中还有那能保命的丹云玉佩。 周衍看着三位“内务府”大臣的震惊之色,随即添油加醋说:“齐王在自己属地私藏大量金银,其中更是多数未向朝廷缴纳财税,其中目的微臣不敢妄下定论,但高祖在世时曾下旨,各地藩王必须严格执行财税制度,如有违者以谋反罪论处。” “汉王属地,多年风调雨顺,可如今官道坑洼,百姓民不聊生,想必......” 听着周衍的话,李青雀摇了摇头暗暗思索着:“汉王、齐王按当今律法理应当诛,不过如今削藩之举已经引得各地藩王风声鹤唳,要是现在就斩了二位藩王,我这皇位也不用坐了。” “你说的情况,朕自会派人详查,务必查个水落石出。” “此番你行事周全,确有功劳,理应受赏。”言罢,女帝李青雀端了端身子,看着周衍竟生出一丝欣赏之色。“不过现在时辰也不早了,请周公子早点回去歇息,明日准时赴宴。” “谢陛下圣恩。”说罢周衍便向后踱步,眼角微微瞥向旁边的齐泰,那齐泰脸上早就挂满了汗珠,双手还在止不住的打颤,见状周衍快速退了退,赶紧离开这即将生变的金銮大殿。 齐泰看着慢慢退出大殿的周衍,心中大感不妙,随即重重跪在那金砖,连着磕了三个响头。“周衍,周衍这小子四处惹是生非,满嘴谎言。恳请陛下加快和亲事宜,以免夜长梦多。” 李青雀看着眼前的齐泰,眼神中那一抹杀意再也掩盖不住说道:“齐大人是在教朕做事?” 第三十章:赵王入京 烈日高悬,一匹白马在官道疾驰而过,马蹄扬起的滚滚尘土,呛得路旁行走的老者一阵咳嗽。 只见那赵王身骑白马,背后挂着两杆长枪,威风凛凛,好似那常山子龙一般。 金陵城东门,今日护卫的阵容格外庞大,只见御林军一个个身披铠甲,手持红缨长枪。 远处赵王身骑战马,速度丝毫不减,仅仅距离御林军十步之遥才猛然勒缰。勒马时,只见那白马前蹄高高扬起,发出一阵嘶 看到赵王到来,一声尖细嗓音从朱漆大门传来,“赵王殿下,今日皇帝寿辰,按陛下旨意,请赵王留下武器,接受检查。”只见一位身形单薄的太监,迈着细碎的步子从城门前缓缓走来。 赵王听闻,不禁一声冷笑,看着踱步而来的老太监大声骂道:“妈了个巴子的,女帝是不是认为削藩之举已失人心,怕有人趁机弑君?” 说罢,便仰天大笑,只见赵王抽出随身的精钢剑,剑锋直指传令太监。“老子不留武器,你能奈我何?” 老太监闻言双眼直直凝视赵王,眼中没有丝毫惧怕。周围护卫见状,齐刷刷调转枪头,数十杆长枪瞬间对准了赵王。 “狂妄!” 随着赵王一声断喝,只见城墙上霎时冒出众多弓手,拉满弓弦,箭镞闪着寒光,直指赵王。 “好一个李青雀。”赵王忍不住骂道。看着城墙上那几十个弓手正齐刷刷对着自己,心想好汉不吃眼前亏,随即便将佩剑缓缓收回剑鞘,极不情愿地递了过去。 然后压抑着内心的怒火说道:“随便查吧,若是我这祝寿贺礼少了一星半点,你那项上人头可担待不起。” 出人意料,只见那老太监向侧后退让一步,竟让出一条路来。“赵王殿下,继续检查就不必了。” 见那赵王三番五次被羞辱,周围百姓忍不住发出一阵哄笑。 “赵王殿下,陛......” 老太监话没说完,赵王的“怒气值”便飙升到顶点,只见赵王飞身向前,一脚踹在老太监腹部,盯着老太监恶狠狠地说道:“陛你妈。” 随即赵王便飞身上马,扬长而去。 周围的百姓看到这一幕,不禁议论纷纷:“干得好,赵王不愧是赵王,就是比那燕王二子霸气。” 听到周围百姓对自己敬佩之言,赵王不禁挺直了腰杆,昂首挺胸,踏马而去。 临近藩王府,只见楚王、吴王、魏王紧随其后来到赵王府前。 “赵王真是霸气,那女帝李青雀想在城门口就给我们一个下马威,没想到被赵王反将一军。”只见魏、吴二王满脸苟笑,拍马屁说道。 “哪里哪里,都是自家兄弟,别在这儿闲聊了,不如进府一叙。”赵王笑着回应,随后引着众人走进府中。 踏入赵王府,虽不见金碧辉煌的鎏金穹顶,也无精美绝伦的壁画丹青,但王府规模宏大,在京城之中也是数一数二。想当初建造藩王府时,土地不够用,赵王为了扩充地盘,没少干一些欺压百姓、谋财害命的勾当。 众人进入内堂,楚王率先开口道:“三位兄长可曾听到一些风声? 吴、魏、赵三人对视一眼,眼神中充满了大大的问号。这三位藩王虽武力过人,带兵打仗也是一把好手,但是面对权谋战略还是稍显稚嫩。 赵王率先发问道:“贤弟所言,究竟是何情况?” 只见楚王抿了一口清茶。“早在十几日前,我便派人偷偷潜入京城,前几日,那小儿周衍回京时,被李青雀羞辱,命令不准进城,没曾想到燕王二子竟未反抗。如今城内百姓都在传,燕王周隶和李青雀暗中勾结,不知道给了那燕王多少好处,不仅答应李青雀和亲这种违背祖宗之事,还帮着李青雀推进削藩之举。” 赵王不屑一顾,随即沉声说道:“今晚寿宴,我倒要看看,这二人联合能翻出什么浪花。” 夜深,金陵城外一队身披金甲手持精钢战刀的战士借着夜色在城外的树林的掩护下悄悄潜伏下来。 “从齐王的那里得到珠宝已通过海运,借着南洋诸国换成了粮食和金银。”周坤一边说着,一边不断地将草料塞进马嘴中。 闻言,周衍只是淡淡的“嗯。”了一声,随即又开始了手中的动作。 “你就一点不着急吗?”周坤看着弟弟周衍正不慌不忙地钉着马蹄铁,当周衍转身要拿起打好的蹄钉时,周坤再也按捺不住自己急躁的心情,赶忙将弟弟手中的钉子夺走。拉着弟弟的手来到院中坐下。 “你真打算和那玉真公主成亲?你要是不愿意城外还有八百精兵......”说着周坤便向城东门方向指去。 见状周衍笑了笑,随即拍了拍二哥的肩膀安慰道:“二哥,你担心太多了,我们还需要时间,而且李青雀暂时不会对我怎么样。不仅如此,我还打算利用这和亲之事多捞一笔。” 说罢,周衍忽然问到:“那日,我交给你的东西,你给李青雀了吗?” 周坤仔细回忆着说道:“那日我进入大殿没多久,李青雀便暴露出她的狼子野心。她不仅向我询问父亲的身体状况,后来质问我来金陵城祝寿为何带这么多兵马,并以此为理由要求我把虎符交出来。” 想到这里周坤仍心有余悸地说道:“还好去之前你就提醒我,李青雀可能要拿虎符对我发难,要不然我真有可能当众“造反”了。” 良久,周坤从在怀中掏了掏,“三弟,这是我临出发前父亲交给我的。父亲让我一定要交给你。”只见周坤从怀中掏出一块漆黑的木牌,只见上面清晰地刻着一个“影”字。 “这是父亲的“影密卫”?”周衍激动地接过这令牌,不断压低着声音。 周坤看着周衍认真地说:“临走前父亲交代,你此行必定凶多吉少,这影密卫虽然创立了有些年头,但是一直受制于李青雀的锦衣卫始终没有发展起来,不过按父王所言,虽然影密卫没有形成足够规模,但是经过这么长时间还是在这金陵城中埋下了三根钉子。” 第三十一章:臣要告发藩王三公子私通 今年寿宴不同于往日,只见群臣都有序落座在外围,紧紧将各地藩王包裹起来。 周衍见玉真公主来到会场,脑海中想起昨日的场景,便不禁一阵坏笑,而随着玉真公主在席位上安然落座,周衍动作悄悄地向公主那边靠了靠。 此时,一道凌厉的目光正穿过群臣死死盯着周衍。 宴会开始了,只闻一声欢快的音乐自那舞台中间奏起,伴随着音乐,七八个身材姣好的舞女莲步轻轻,半掩面蓉,于光影交错中轻歌曼舞。 那李青雀身居高位,眼神冷冽,在那藩王席地轻轻一扫,只见那赵王和齐王对酒当歌,看着跳舞的舞女肆意评头论足。 李青雀看着二位藩王,原本带着笑意的面容逐渐严肃起来,只见李青雀忍了又忍,双手微颤,最终还是按捺不住心中的气愤,轻轻放下手中的琉璃盏,随即向齐王招手示意。 坐在外围的黄子泰将这一幕尽收眼底,看到李青雀如此沉不住气,不禁揉了揉鬓角无奈叹气。 “齐叔叔,难道就没有什么想要对我说的嘛?” 齐王瞧见李青雀这一句,不免心中一惊,心中虽不断盘算着,但是动作没有丝毫迟疑,赶忙起身,于李青雀面前“扑通”一声跪下。 “回陛下,臣有罪。” “哦!齐叔叔何罪之有,朕怎么不知啊。” 这突如其来的质问,让原本热闹的大殿瞬间陷入死寂,群臣笑容僵在脸上,那齐王原本还微醺的红晕此刻瞬间变得惨白,支支吾吾不敢说一句话。 “齐叔叔要不说,朕可就说了。”李青雀回道。 齐王身子不禁一颤,用眼角的余光看向右方,只见赵王饮完杯中清酒后,将酒杯重重地掷在檀木桌发出一声脆响。 见状,齐王眼神中闪过一丝不屑。 他仗着有赵王做靠山,平日里嚣张跋扈惯了,态度强硬地说道:“这这些,那些都是这贼子周衍强迫我认下的,臣冤枉!” 那一声“冤枉”音调高升,响彻这整个大殿,一时间,众人的目光纷纷看向齐王。 正在众人惊愕之际,一位臣子从外围用力地挤进来,高声喊道:“启禀陛下,和亲之事到现在都没定下,想必定是有人从中作梗。” 说罢,只见他头转向周衍继续说道:“皇城巡逻四队,就在巡逻时曾多次发现玉真公主出入燕王王府,想必那周衍早与瓦剌使团暧昧不清,借此迫害忠良。” 李青雀定睛一扫,望着玉真公主的方向:“玉真公主,可有此事?” 玉真公主站起身子,来到大殿中央,玉眉一挑:“回禀陛下,确有其事。” “陛下您看!瓦剌公主都已经承认了,我就知道燕王家小三怀有疑心,臣请愿立刻逮捕周衍,把他打入大理寺。”齐王立刻说道。 “哼!齐王这副嘴脸也太过于难看了吧!”玉真公主昂着头,语气颇为坚定:“妾身的确找过周公子,不过那是为了归还周公子送妾身的那丹云玉佩,不知道为何在齐王嘴里就变成迫害忠良了?” “你.....你这!!!” 齐王被玉真公主气得半天说不出半句话。 “我这什么?我乃可汗最喜欢的公主,你敢说我?我看你才是那个迫害大夏和瓦剌友好关系的逆贼。” 一顶破坏两邦关系的大帽子扣在齐王头上,压得是齐王半句话都说不出来。 如果真因为他一两句导致瓦剌出兵,哪怕是和亲失败,李青雀怕不是当即就能把他拿出来祭旗赔罪,到时候哪怕是假罪名也要变成真罪名了。 “齐王如果是因为小侄上门讨教不尊礼数,心里对小侄不喜直说便是,何必编这无须有的罪名。” 周衍大摇大摆地走到大殿中央,站在玉真公主身边:“臣和玉真公主一见钟情,玉真公主一日见不着我便是度日如年,何来暧昧之说。” 玉真公主翻了个白眼,如果不是在大殿上,她现在当真要踹周衍一脚。 这家伙私下里正经得要死,自己多次拉拢都不成,现在在朝堂上有说得不明不白,真是该死。 李青雀皱着眉头,和亲之事还是两说,她并不想在今日就给这事定性,她当即拦住周衍。 “周衍,你有何事要说?” “回陛下,齐王说他认下那些罪名是因为臣强迫,臣感到冤枉,还请陛下能还臣清白,让臣证明。” “朕允了。” 周衍从袍子里东摸西摸,最后掏出一本账本:“陛下,这是臣记载齐王家中的珍宝数量,陛下是知道我的,我三日遵从陛下旨意去邀请齐王陛下赴宴,六日时抵达,七日发现齐王家中私藏甲胄,中间没有任何时间准备。” 说完,周衍顿了一下。 “齐地土地肥沃,地势平阔,远远超于燕地,可治下百姓过得贫困潦倒,猪狗不如,然而赵王家里却藏着黄金百万,珠宝金沙能没过膝盖,如果陛下不信,还有玄甲军五千士兵,军司马林望为臣作证。” 正所谓两人是私,三人是众。 自己有五千人足以证明齐王的问题,想污蔑我? 门都没有! 李青雀接过周衍送上来的小册子,瞳孔剧缩,目瞪口呆地看着上面的记载。 如果说前几天,周衍给自己送来的珠宝就已经让她足以解决国内的大多麻烦,那如今齐王的家底足以把国库充满。 李青雀把目光看向齐王,只见对方把头埋得深低,不敢看李青雀半眼。 “齐桓王,你还有什么要说的吗?” 李青雀几乎是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的这句话。 “陛下,臣....臣有罪。” “来人啊,来给我算一算我这齐叔叔按照大夏律法应该如何评判?”李青雀声音高了几度。 黄子泰见情况不妙,立刻走出来缓解局面:“陛下,齐王身怀丹云玉佩,可免死罪,但活罪难逃,不如剥去皇亲身份,发配海南如何?” “陛下,臣认为黄大臣说得不全面,齐王私藏甲胄,鱼肉百姓,藏金百万,这罪过按照大夏律法理应当诛三次,臣以为应当斩首两次。” 第三十二章:他在诽谤我啊! 宫中大殿上。 已然认命的齐王,听闻周衍呈上的判词,瞬间方寸大乱。他涕泪横流,全然没了宴会之初那副怡然自得、高高在上的派头。 齐王闻言慌忙地指着周衍的鼻子说道:“你、你、你。我告你诽谤啊,他在诽谤我啊!” 他心乱如麻,求生的本能让他将求救的目光投向赵王。 此时的赵王,酒意似乎醒了几分,察觉到齐王的求助,慢悠悠地站起身来:“周衍,你只不过是个乳臭未干的毛头小子,竟敢在朝堂之上对皇亲国戚如此放肆!赵王如何判决管你何事?” 周衍毫不畏惧,当即反唇相讥:“赵王此番言论,用在自己身上,倒也恰如其分!” 赵王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哼!我不屑与你这般小辈争论。” 话锋一转,赵王目光若有若无地扫向李青雀,意有所指,“陛下,如今朝堂乱象丛生,和亲之事悬而未决,致使这些宵小之徒有机可乘,搅得朝堂不得安宁。” 李青雀不动声色,饶有兴致地问道:“依赵王之见,齐王此事该如何处置?” 赵王满脸肃然,言之凿凿:“臣是看着齐王长大的,他绝无造反之心,也没这个胆量。祖宗之法不可轻易变更,当年太祖皇帝赐予我们丹云玉佩,就是为了避免后世子孙行事后悔,陛下,切不可贸然更改祖制。” 李青雀目光在赵王和齐王身上来回扫视,心中思忖,此番本意就是敲打这些藩王。 如果就此收场,既能惩戒他们,又能收缴齐王的家产,倒也达到目的了。 于是,她微微颔首:“既然如此,便依黄老之议吧。” “谢陛下!谢陛下隆恩!”齐王如获大赦,忙不迭地磕头谢恩,额头重重磕在青砖上,瞬间鲜血直流。 “陛下圣明!当年先帝在位时,行事风格与陛下如出一辙。”赵王说完,又喃喃道:“正所谓祖宗之法不可变,相信大哥知道了也会认为陛下说得对呀。” 赵王表面上是在感叹,实际上却将矛头暗暗指向了李青雀的和亲决策,话语间暗示和亲一事让朝堂陷入混乱。 李青雀何等聪慧,自然听出了赵王话里的深意。 前几天光是“祖宗之法不能变”这句话她听得耳朵都要磨出茧子了。 她不动声色,微微一笑道:“是啊,是啊,赵王所言不无道理,最近京城谣言四起,搅得人心惶惶,本宫的侍从下去巡查时,倒是抓了一些传谣者。” 言罢,她向身旁的侍卫使了个眼色,高声道:“带上来!” 片刻间,阿福被两名侍卫押解上殿。只见阿福身着囚服,身上血迹斑斑,满脸惊恐,双腿抖如筛糠。 一见到赵王,阿福声泪俱下,拼命呼喊:“王爷,救命啊救救我!” 阿福满脸惊恐,双腿发软,一见到赵王,便声泪俱下地喊道:“王爷,救救我啊!” 赵王心中一惊,但面上却装出一副茫然的样子,打量着阿福,仿佛是在看一个陌生人:“你是何人?我从未见过你。” “赵王,这阿福自称是你大子的书童,他四处散播谣言,蛊惑人心,说和亲是陛下的昏招,还造谣朝廷内部纷争不断。” “陛下,臣保证不认识这逆贼,更何况臣平日里忙于处理政事,大子的事情我这当父亲的也不太知道。” “原来如此,那倒是,不过朕可是已经替你这个当爹爹的调查清楚了,这阿福就是你大子的书童,还是最亲密的书童!” 赵王一听,心中暗叫不好,为了不被牵扯进去,急忙说道:“陛下,犬子管教不严,竟让书童做出这等大逆不道之事,臣回去后,定将他关入禁闭,好好惩戒。” 李青雀摆了摆手认真地看着赵王说:“赵王,依本宫看,与其关禁闭,倒不如让他来太学学习,太学里名师众多,氛围清正,或许能让他改过自新,省得整日和一些狐朋狗友厮混在一起。” 赵王心中明白,这是李青雀在变相扣押质子,但又不敢违抗。 虽然心中对大子是万般宠爱,但是现在也不敢再嚣张,连忙应答。 “陛下圣明,臣谨遵旨意。” “既然这样的话,就把这反贼给带下去吧。”李青雀挥挥手,示意手下把这书童给带下去。 “赵王殿下!赵王殿下!救.....” 阿福的话还没有说完,就被侍卫带了下去,等待他的将是斩首之刑。 解决了齐王,赵王这一棘手问题,李青雀心情大好,脸上绽放出灿烂的笑容:“今日之事到此为止,请大家都坐下。” 随即只见李青雀摆了摆手说道:“接着奏乐,接着舞。 现在需要针对的就只剩下燕王这一家势大,如果燕王痴傻,不管是真傻还是假傻,他都不能出面,那就只需要把这一家化两家,两家化四家,日后燕王这一藩王更是慢慢灰飞烟灭了。 说道这里,李青雀高声喊道“周衍”的名字。 “周衍,今日你揭发齐王和赵王的罪行,为朝廷立下大功。本宫封你为男爵,赐文官之职,负责整理文书,管理太学学子。希望你日后能继续为朝廷效力,不负本宫对你的信任。” 周衍连忙跪地谢恩:“臣定当竭尽全力,不负陛下圣恩。” 群臣听闻李青雀册封周衍为男爵,一时之间,大殿内响起一阵窃窃私语。 一家之中竟出现两个爵位,这在大夏朝堂可是极为罕见之事,众人脸上满是惊讶之色,有的大臣瞪大了眼睛,难以置信;有的则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周衍心中同样泛起波澜,他原本只是想揭露齐王和赵王的罪行,为自己洗清冤屈,没想到竟能获此重赏。 惊讶之余,他也没有闲着,白要的爵位不要白不要,说不定到时候自己外出和亲的时候,这爵位还能再往上升上一升。 于是,他再次伏地叩首,声音洪亮而坚定:“陛下厚爱,臣诚惶诚恐。往后定当殚精竭虑,将整理文书、管理太学学子诸事办得妥妥当当,为陛下分忧,不负朝廷期许。” 第三十三章:还是二哥贴心 朱雀大道的青石板上,石板和蹄铁碰撞中,发出一声声清脆的响声。周衍和周坤并肩行走在金陵城的朱雀大道上,身后的大夏皇宫,灯火逐渐被夜色笼罩,鎏金檐角在夜色中闪着淡淡光影。 周坤死死抓住马缰,目光灼灼地看着周衍,眼中满是疑惑地问道:“三弟,今日寿宴上,按你所言,李青雀既已猜出你是假意投诚,为何在宴会上当众对你封官赐爵?她明知你我兄弟同气连枝,为何还要行此拉拢之举?” 周衍目光深邃,回身望着那所谓“庄严肃穆”的皇宫。 “二哥,我给你讲个故事吧,据相传在千年之前,有一位皇帝为了分化其他诸侯国的势力,加强朝廷集权统治。在此之前,诸侯国皆是由嫡长子世袭传承。后来,有些诸侯国势力庞大甚至威胁到朝廷。后有一奇人献策,允许诸侯王将封地“推恩”分给所有子弟,这样所作既削弱了原本诸侯国的势力,又将分封土地时的不平等为引子挑起兄弟之间的争端......” 说罢,周衍看了看二哥那睿智的眼神,随即一阵苦笑摇着头继续说道:“常言道,一辈亲,二辈表,三辈见了认不倒。李青雀是想借赏赐我,借机挑起我们兄弟之间的矛盾,以分化之法将我们彻底分开,然后以此各个击破。” 周坤闻言不禁一下怔住马缰,后背中生出一丝冷汗:“好一个李青雀,如此心狠手辣,不怕绝后吗?” 听到二哥这样说,周衍笑着说:“帝王之术从来都是借刀杀人不见血。” 兄弟二人借着夜色来缓步到金陵城东门外,周衍在二哥面前低声交代:“父亲称病不出,大哥又缠绵病榻,如今家中兵权全在你手,李青雀怕是夜不能寐。说不准那李青雀居心叵测,暗中搞什么小动作,二哥回去后,务必小心行事,切不可授人以柄。家中之事就多多辛苦二哥了。” 听着周衍的交代,只见周坤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随即附身在周衍耳边,悄悄地说道,“三弟心思缜密,远胜为兄。对了,我在府中给你留了些惊喜。” 说罢,周坤便翻身上马,马鞭重重地甩在马屁股上,那枣红骏马在周衍的目光中消失在夜色之下。 周衍强忍着好奇心,快马加鞭回到自己府上。刚推开府邸大门后,发现家中并无异常,只见那周衍刚刚舒了一口气。远处的护卫神色匆匆地迎了上来,恭敬地行了一礼后说道:“二公子临行前交代,让公子回来后去寝房看看,那里有留给公子的惊喜。” 周衍正思考着二哥究竟会给自己什么样的神兵利器,随即推开门大步跨进卧室。 那卧室中,灯火将室内照得如同白昼,四个妙龄女子垂首而立,素色罗裙也掩不住这女子的独特气质。 见周衍进来,四女子便微微屈膝行礼,动作整齐划一。 为首的女子抬起头来,眼尾那一点青痣在灯光下格外鲜明,只见那女子眼眸明亮说道:“奴婢春桃,见过三公子,这是我三位妹妹,名叫夏荷,秋菊,冬梅。” 周衍作为穿越者,对于穿越之前的梗自然烂熟于心,随即不假思索地问道:“什么梅” 见那白衣女子双膝微曲,声音轻柔地回答道:“回公子,奴婢名叫冬梅。” 周衍挑眉继续问道:“什么冬梅?” “奴婢就叫作冬梅。”白衣女子声音像浸了冬雪,却见秋菊用帕子掩住嘴,肩头微微发颤。 其他二位女子看着眼前的一幕不禁掩面轻笑。 随后为首的春桃接过冬梅话说:“二公子担心此次路途遥远,舟车劳顿,又因公子身份特殊,不便出入那风花雪月之地,特命我们前来伺候公子。” 说罢春桃从袖中取出那带着一丝墨香的信笺。“三公子,这是二公子留下的一封信。” 周衍展开时,二哥潦草的字迹扑面而来:“三弟,见字如面。老哥留的这个礼物惊不惊喜。京中不比边疆,红袖添香虽俗,却能堵了那些言官的嘴。这四女子皆是在我府中精心培养长大,知根知底。”信末还有行歪扭的小字,墨团里隐约辨出“别学大哥假正经”,周衍不禁失笑。 周衍看完二哥写的信,内心一阵无语,虽然觉得二哥此举过于荒唐,但看到这四人在这京城举目无亲。 随即便无奈地摆摆手说道:“既来之,则安之,往后你们便留在府中,日常事务暂时由春桃负责安排。” 夜深人静时,周衍在桌案前仔细回顾着最近发生的一系列事情,结合赵王书童的事件,周衍料定周围的人中定有锦衣卫的人。随即周衍看了看手中“影密卫”腰牌便陷入了沉思。 良久,待到周衍拖着那疲惫的身体来到榻前准备睡觉时,却发现旁边的春桃依旧站在那里。 周衍看着面露绯红的春桃,不禁问道:“春桃,时候不早了,不早点歇息吧。” 话音未落,只见那春桃脱下身上那素色罗衣,露出那用银丝装秀的里衣,雪白的肌肤在烛火的映照甚是照眼。 见状,周衍赶忙起身,拿起身旁的被褥便给春桃披上,随即问道:“春桃姑娘,这是干什么?” 春桃脸上那一抹红晕,如同天边的晚霞般,手中轻拉还没坠地的素衣,轻声说道:“公子,二公子吩咐过,金陵城夜间阴冷,特地交代奴婢,让奴婢夜里此后公子,给公子暖床、暖脚。” 周衍不禁苦笑,随即转身说道:“你出去吧,不需要这些。” 听闻此话,只见春桃忽然跪下,眼中的泪花瞬间落下,随后声音中充满了抽噎。 “公子是不是嫌弃春桃,若有觉得春桃做得不好的地方,请公子责罚。” 春桃看向周衍,眼神中充满了祈求。 “并非嫌弃。”周衍望着案头摇曳的烛影,忽然想起前世合租屋里的暖气故障,那个缩在睡袋里的冬夜,忽然轻笑出声。 “只是公子我向来喜静,你且去外间歇着,若有事,唤你即至。” 第三十四章:第一天上班就迟到 清晨,那一缕阳光斜斜切进雕花窗棂,周衍在床上翻了又翻,微微睁眼后只觉得浑身乏力,两侧鬓角隐隐作痛,想必昨日寿宴上那坛状元红的余威尚未散尽? 这边周衍还没起床,只见那名叫夏荷的女子“吱呀”推开那雕花木门,端着点心走进了周衍的房间中。 “你是怎么知道我醒了?”周衍不禁疑惑一问。 那夏荷眼尾微垂,粉腮染着薄红,以袖掩面,好似害羞一般,匆匆的退出房间。 当周衍看到身旁已经整理好的衣物时,心中不禁有感而发,上一世自己为了碎银几两在写字楼中披星戴月,如今重活一世,在这里体会到大户人家有保姆的感觉了? 这时,周衍想起今日是第一天去太学“上班”,那不得好好准备一下。周衍盯着眼前素色的常服,周衍思索良久后说道:“这也不符合我的气质啊。” 随即周衍起身来到那朱漆衣柜前,打开的刹那,金红色的流光便溢满房间,那只见那金纹红袍上正绣着栩栩如生的白鹤,想当初这是母亲在周衍十八岁生日那年送给周衍,希望他以后能好好读书,不要像他二哥一般只是个有勇无谋的莽夫。 只见周衍红袍加身,腰间玉带轻响,周衍对着青铜镜正了正襟,忽然瞥见镜中少年眉间英气勃勃,哪还有半分前世加班到虚脱的疲态。随声问道现在是何时辰了。 “回公子,现在已是巳时三刻。”听到春桃这样说,周衍心想第一天上班就迟到,我那些“同事”会怎么看我啊。 随即周衍抓起案上的芙蓉酥便往外跑,酥皮碎屑落在红袍上,倒像是落了满地的碎金。 藩王府门前,那枣红马早已不耐烦地刨着蹄子,随即周衍飞身上马,缰绳一紧,马蹄声碎如急雨,朝着太学的方向奔去。 只见周衍前脚刚走,春桃后脚便从府中匆匆跑出,高声呼喊:“三公子,您的腰牌忘带了。” 可周衍忙着赶路上班,根本没听到春桃在后面的呼喊。 来到那太学门口,周衍抬眼望去,那太学建筑修建得古香古色,颇具有大家风范。看到如此景色,周衍心想:“要是在现代,这地方随便搞个网红打卡地倒是不错的。” 周衍随即大步向前走去。来到门口,太学朱漆大门半掩着,门环上的铜绿在阳光下泛着冷光。门口清清冷冷,竟没有丝毫人气。周衍心想今天也不是休沐日。 周衍随即走向路旁随机抓过一位路人,问道:“今日这太学怎么没人?” 路人瞧了瞧周衍那浮夸的红袍,又听到他问太学的问题,眼中闪过一丝警惕,随即挣开周衍双手,便匆匆转身跑去。周衍见状,心中不解道:“我看着有这么吓人吗?” 周衍接二连三地问了几个路人,得到的却是一样的情况。正无奈时,一个孩童拖拉着开裆裤走向前来,小手轻轻拉了拉周衍的衣角。看着这个小孩亮亮的眼神,便俯身蹲下。 只见小女孩在周衍耳旁轻声道:“里面的人都被一群当兵的抓走了。” 说罢小女孩向路旁的卖糖葫芦的摊铺一指,眼巴巴地说道:“我想吃那个。” 周衍见状忍不住笑了笑,好一个精细的孩童。随即周衍将身上所带的几颗碎银交给孩童,转身向太学里面走去。 进入到太学里面,只见里面不仅仅是风格不仅仅是古香典雅,其中也是充满了大夏对于文化的强烈追求,那一本本诗书经典错落有致地摆放在旁边的格洞之中。 忽然周衍鼻孔微动,闻到了一丝丝酒香,心想这太学审美倒是别致,竟用如此奇特的香薰。待到周衍向后转身,便看到三五个喝得烂醉的学子躺在青石小径上,庭院里的海棠开得正盛,花瓣落在石桌上的酒坛边,旁边的酒坛中时不时还滴出几滴浊酒,竟有一丝魏晋风流。 见状周衍来到一个还在说着梦话的学子面前,只见面容清瘦,眉峰如剑,若不是此刻醉眼惺忪,给人的气质便与外面那些凡夫俗子不一样。 周衍从旁边的荷花塘中舀起一坛冷水,随即浇在那正在说梦话的学子身上。 “谁,是谁,打扰爷爷清梦。” 此人揉了揉眼,却见眼前人红袍似火,腰间空荡荡的不禁问道:“你谁啊,来这里干甚?” 周衍冷哼一声,原本还以为经过昨晚一事自己会变成一个风云人物,没想到这娃子竟然还不认识我,真是稀奇。 “我是周衍,新上任的太学学士,专门来管理你们这些不上进的学子。” 听到这话,这人不禁大笑:“太学学士?你可别装了,太学重地,岂是你能随便闯的?腰牌呢?拿出来瞧瞧!” 说罢,周衍向腰间一扫,这才发现早上来的匆忙,没有带太学腰牌。 “装,装的还挺像,连腰牌都没有,赶紧滚出去。” 说罢,只见这学子推着周衍就往门外走去。 这时只见一身穿浅红长衣的女子鬓角微乱,额间沁着细汗。 看见春桃来了,周衍悬着的心终于放下了。随即便将那太学腰牌从袖中掏出。 眼看春桃将手中的太学腰牌交给周衍。 那刚刚还趾高气扬的学子忽然跪地:“求大人开恩,是小子有眼不识泰山。” 说罢,见那学子一次次地将耳光扇向自己脸上。见状春桃不禁一笑。 "起来吧。"周衍将腰牌系回腰间。 就在远处,玉真公主正打算悄悄来太学,看看周衍第一天上班的模样。 远处的玉真公主定睛一看,那周衍正身穿红袍,正与同样身着红衣的女子相谈甚欢。 想起昨日寿宴上,周衍的言行举止,又看着眼前的一幕,玉真公主心中涌起一股酸涩,随即便转身离开。 跟随玉真公主而来的女婢赶忙上前问道:“公主,我们不是来瞧周公子的吗?” “瞧他干嘛。”玉真公主语气生硬,没有一丝犹豫,加快脚步朝府中走去。 第三十五章:百无一用是书生 另一边。 只见周衍面目严肃,问那学子道:“今儿太学怎的如此清冷?人都去哪了。” “进来时一个孩童说这里面的人被官兵抓走了,此事可是真的。” 学子立刻点头道:“回先生,确有此事。” 他面露苦涩:“封我做太学学士,就知道没这么简单。” “这事儿还和您有关,您和亲之事在京城闹得沸沸扬扬,我大夏从未有过和亲的先例,几位同窗就自发去街道上游行想要朝廷重视此事。” “哪成想女帝将所有人都抓进大牢,唉,也不知那位是怎么想的,竟然做出如此违背祖宗的决定,这将来九泉之下该如何面见祖宗……” 学子意识到自己话多想收回却也来不及了,暗中观察周衍神色,见没什么变化才松一口气。 心中暗想,大人也不想传闻中的那般纨绔性子恶劣嘛。 周衍心底暗叹,李青雀违背祖宗违背民意,又用雷霆手段妄图震慑太学学生,殊不知这是一点点把民心往外推。 他轻踹了学子一脚,吊儿郎当道:“你先回去,我去大理寺看看。” 听闻一众学子都关押在大理寺,那娘们还真狠啊。 太学学生,这搁现代就是清华北大,堪称国家栋梁,随随便便就有了案底,以后政审怎么办! 他只身一人前往大理寺,不成想刚到门口就有两支长枪横在身前。 “大理寺重地,闲杂人等不得入内。” 周衍低头瞅了瞅,他今天穿的金文红袍的确有些扎眼! 大理寺门卫可不管那些,太学学士没有实权,若非要论也只是一个六品官,难免轻视。 “咳,我乃燕王三子周衍,可能进去?” 两个门卫对视一眼当即露出讨好的笑,客客气气请他进门。 “恕小的有眼不识泰山,公子见谅。” “想必您是要去找那几个太学学子吧,小的给您引路。” 还算上道。 “为首那人喊的最凶名为崔琰,他言语对女帝不敬单独关押起来,其余学子都在大牢中稍微受了点皮肉之苦。” 周衍先是看了学子,果真如门卫所说,身上伤口不重已经结痂,还有医者专门治疗。 随门卫到关押崔琰之处,隔着门都能闻见那股子浓烈的血腥味。 门卫尴尬地挠了挠头,“大人,里面的场面比较血腥您……” “无妨。” “吱呀——” 门开了,漆黑的屋子迎来一缕阳光。 那人绑在架子上,刺眼的光芒袭来瑟缩一瞬,搞半天才缓过来。 满身伤痕没有一处完整皮肤,刚包扎好的绷带还在往出渗血。 “怎么打成这样。”周衍皱眉。 门卫尴尬解释道:“咳咳,女帝让他认错他非不认,还非得破口大骂说什么江山社稷交到皇上手中就是在败坏祖宗基业,早晚有一天会遭报应……” “嗨,大人您劝劝他呗,这么下去也不是个办法,皇上大度,他认个错服个软这事儿就过去了。” 周衍摆摆手示意他离开。 “那您说着,有事叫我。” 门卫识趣的带上门,屋内再次昏暗,剩下两人和两支火光摇曳的蜡烛。 崔琰不知他是何人,以为是朝廷派来的说客,强忍着痛吐了口唾沫冷哼道:“无论如何我都不会认错的,你们就死了这条心吧。” “李青雀违背祖宗,若是和亲大夏必将灭亡,祖宗之法绝不可变,有一就会有二,将来大夏子民的骨头脊梁都是弯的。” 不得不说崔琰胆子真大,打得只剩下一口气还敢骂皇帝。 周衍暗道他愚蠢的同时又能理解,若非有这样的人存在,华夏早就在历史长河中走向灭亡。 他上前一步,两人对视。 “你可知道我是谁?” 崔琰出气多进气少,嘴角血液已经干涸,只梗着脖子一句话不说。 “我是燕王三子,周衍。” 不说还好,一说崔琰情绪更加激动,双目突出,眼珠子险些瞪出来。 不知道的还以为两人之间有什么深仇大恨。 “原来你就是周衍那个浑蛋,长得人模狗样不干人事,祖宗之法就是因为你们这些人才快要废除,你们就是大夏毒瘤!” “因一己私欲同意和亲,弃大夏子民于不顾,如同敝履,亏我当年还曾崇拜燕王,如今一看都是狗屁,卖国贼!” “若是放在以前就是通敌叛国的罪名,你和李青雀一样蛇鼠一窝。” “哈哈哈瓦刺的公主漂亮吗?你踩着大夏子民的血去和亲,耻辱,简直是大夏的耻辱!” 周衍一言不发好整以暇坐在椅子上听对方骂自己,还好心情地沏杯茶,时不时评论两句他骂人的语句还是不到家,攻击性太弱了。 崔琰声音嘶哑大口大口喘着粗气,死死盯着周衍,骂累了嗓子发不出声音,若是眼神能杀人周衍要被千刀万剐了。 “说完了吗?” 周衍十分平静,缓缓起身,“其实这事很简单,你与其用对于皇帝来说无关紧要的贱命去试图阻止和亲,不如想出一个不和亲就能够解决问题的方法。” “我父亲连片地封地,我是家中老幺,兄长疼爱家中独宠,自小纨绔,这么说吧,这个世界上只要我周衍想得到的东西就没有得不到的。” “在燕地,我是能上天入地的小霸王,大言不惭地说堪比皇帝,你以为我愿意和亲?” “不过是为了国境平安边关稳固,为了大夏子民能够过上国泰民安,没有战乱的生活才答应和亲。” “我一纨绔子弟尚且为了国家出了一份力,你身为太学学生,将来的进士甚至有可能是状元郎,你为大夏做了什么?用你那条除了自己无人在意的贱命威胁?嗤,我笑你天真可怜,笑你只会狺狺狂吠。” “大夏有你这样的进士才是真的完蛋了。” 崔琰紧抿嘴唇,许是在深思,眸子幽深不说话了。 周衍见状讽刺道:“还真是高看你了,原以为你是收了钱或是赵王的人,寻思你是个人物心想结识一番。” “现下看来不过是个庸碌无为异想天开之人,连我一介纨绔子弟都比不上。” 第三十六章:坑,蒙,拐,骗 只会纸上谈兵,用那张毫无用处的嘴,上嘴唇贴下嘴唇就以为是为民众发声了。” “对朝廷,对政策之道毫无了解,对国家更是无用之人。” “古人云,百无一用是书生,用在你身上再合适不过。” 周衍满眼失望,说完后转身推门离开,崔琰张了张嘴嗓子却像是被堵住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只能看着前者的背影消失在视线当中,垂头丧气,丧失所有力气瘫坐在地上。 门卫一直在屋外守着,见周衍一脸平静便主动点头哈腰为其引路。 送走周衍后,他又原路返回。 周衍声音不小,他站在门外将周衍说的话都听了进去,也觉得言之有理。 殊不知这都是周衍故意让他听见的。 狱卒收拾桌上茶水与蜡烛,忍不住讽刺崔琰道:“你耗着性命耗没了毫无用处,朝廷和皇上连正眼都不看你,用命威胁皇上怎么想的呢你!以为自己是谁啊,周大人说得对,百无一用是书生。” 罕见的,崔琰竟然未像从前那般愤怒地与狱卒对骂,反而安安静静坐在地上,似乎对狱卒的讽刺恍若未闻。 狱卒也觉得稀奇又讽刺了几句,室内一片寂静无人回应,他摇了摇头只当崔琰是傻了。 刚要推门离开之时,崔琰缓缓抬起头,眼中似乎有火焰在燃烧。 “喂,我认罪。” “你认就认呗谁不让……什么?你说你认罪?!” 狱卒震惊回头去看,只见崔琰眼睛血红愣是没见一滴眼泪,便赶忙去取认罪书。 这厮骨头硬得很,用尽了刑罚都没能认罪,没想到周衍大人动动嘴皮子竟然就认罪了。 真乃神人也。 此时此刻,周衍刚刚迈出大理寺的门槛,顿时觉得空气都清新不少。 他从路边随手摘了颗狗尾巴草习惯性叼在口中,哼着歌向前走去。 见那街旁小路围了一群人,里面一人正吆喝。 “我这神药包治百病,延年益寿,别说疑难杂症,就是绝症只要坚持服用也能够好转,还你一个健康的身体。” “不仅如此,大家可曾听说过蓬莱仙岛长生不老的传闻?不瞒大家说,贫道年轻时曾在蓬莱仙岛拜师学艺,所炼丹药具有延年益寿,长生不老的功效。” “当今太后都在服用,效果可见一斑啊。” 生老病死,病痛折磨。 长生不老,普通老百姓不敢肖想,但能治病可是说到心坎里了。 “道长,您的丹药多少银两啊?贵了我可买不起。” 道士眼底闪过不屑之色,轻咳一声道:“诸位也知道一分钱一分货的道理,这贵的嘛,功效肯定要好一些。” “从十两到万两价位不等,这十两的小灾小病,万两长生不老。” “可以按需购买,贫道主打的就是让所有人都能够实现愿望远离病痛折磨,这也是我修道的意义所在。” “我要百两的,先给我来五颗。” “我也要,我也要!” “诶别抢啊,道长我这就回家取银子,给我留两颗丹药!” 城中百姓做些小生意的还算富足,被忽悠的咬咬牙把半辈子的积蓄都拿出来买丹药。 周衍暗骂一声,这不纯坑蒙拐骗,坑骗老百姓的血汗钱吗。 在他眼皮子底下发生这种事儿,当他不存在啊。 周衍从人堆中往前挤了挤,终是挤了进去,随手便捏了一颗药丸,放在鼻下嗅了嗅,浓重的金属味呛得他直皱眉头。 “什么神药,分明是谋财害命的毒药。” 一听此话,抢着购买的手都停了下来。 道士面黑如碳,“哪里来的泼皮,滚滚滚。” “怎么?心虚了?” “大量的水银,长期服用会导致人中毒,身体瘦弱形似枯槁,若我所说没错,你这里面还添加了能让人上瘾的药,一日不吃便浑身难受。” 周衍闻到浅淡的罂粟味,这人不仅以长生不老作为噱头骗人,还加毒品,其心可诛。 作为阳光开朗大男孩,周衍生平最厌恶吸毒之人。 “胡说八道!你到底是干什么的,不买药别捣乱,你一个乳臭未干的黄口小儿懂什么,再乱说别怪我动手。” 突然,道士指尖升起一团火焰。 像是志怪小说中有真本事的神仙, 火焰燃烧了好一会儿才熄灭,而道士指尖肌肤没有一丝变化。 百姓被这一幕吓到跪地大喊神仙。 道士扬起头洋洋得意,神色不屑。 谁知周衍嗤笑一声,“雕虫小技。” “不过事先在指尖上抹了白磷,白磷燃点极低,眼下日头当空,在阳光照射下无火自燃,非稀奇事。” “我猜你能口中喷火,实则利用酒精,可对?” 道士脸上一阵疑惑不解,这是他从西洋人那学的新鲜玩意,这小子怎么会知晓。 只见老道恼羞成怒,扬起剑对周衍大打出手。 “狂妄小儿,你可知我的身份?就算是太后都奉我为座上宾对我恭敬有加,你算什么东西敢跟我如此说话。今日就让你付出代价。” 周衍哪里会信这话。 只知道老道信口雌黄满口谎话。 周衍随后跳起来大叫道:“吹吧你就,你要跟太后有关系至于上街当地推,啧啧,我爹还是燕王呢,我骄傲了吗?我自豪了吗?我吹牛了吗?!” 街上这场闹剧以周衍揍了老道一顿为结尾。 然而皇宫的闹剧才刚刚上演。 周衍双手抱臂站在下首,挑眉不屑。 李青雀端坐于台上,轻抚额头顿觉头疼。 “此人确实为太后炼丹。” 当今太后也就是李青雀的母亲,前些年突然迷上了道教,兴修道观修行。 两年前该道士自称会长生之术,至此被太后奉为座上宾专门炼丹,并对此人非常之宠信。 乃至于道士在京城作威作福,无人敢管。 从前她也说过母亲,然而母亲横眉冷对,说什么都要维护道士,便随她去了。 周衍眼珠来回打转。 行吧,还真没吹牛。 不过…… “不就是炼丹吗?我也会啊,肯定比这老道强。” “这样吧,以后我给太后娘娘炼丹,这道士坑蒙拐骗不处罚都不能平民愤。” “还望陛下为黎民百姓为江山社稷着想,赐死他。” 李青雀哪里会信他能炼丹,想着是想要处死道士的说辞。 “不许胡闹。” 第三十七章:请神?我也会雷法 周衍轻笑,无辜地眨了眨眼,“您看微臣像是开玩笑的样子吗?” 他说话的语气有些轻佻,很容易让人忽视其能力,留下二世祖的刻板印象。 李青雀心中狐疑,难不成这小子真的会炼丹?皱眉还想再说些什么,这时有人前来禀报。 “太后娘娘到!” 太后样貌端庄,颧骨略高,周衍从其眉眼中能瞧出来定是个尖酸刻薄不好对付的主儿。 名义上说是修道,却比二十来岁的小姑娘穿得更加隆重,不知晓的还以为去参加什么寿宴。 她身材丰腴,年过半百略有臃肿,倒也中和了尖酸刻薄的面相,不过下巴肥厚,圆眼,很容易听信谗言。 “母后,您怎么来了?” 李青雀下去迎接,母女二人的手交叠,周衍抬头望天,敷衍地行了个礼。 太后更关注老道的情况,连一个眼神都没舍得分给周衍。 “太和道长,您可有受伤?” 老道见有人撑腰立刻得意洋洋,鼻孔恨不得冲上天去。 “多谢太后娘娘关心,贫道无碍,之事这位小友非说贫道是坑蒙拐骗之徒,用妖法迷惑您,想要将贫道处死。” “哦对了,他还说他也会炼丹。” “既然太后娘娘身边有这样的能人异士,想必也不需要贫道了,不如就此别过,贫道回蓬莱仙岛自由自在逍遥快活去。” “实不相瞒若不是当初您看得起贫道三顾茅庐,贫道是怎么都不愿意与皇家纷争扯上关系,唉……往后还望太后娘娘多加珍重。” 太和道长一招欲擒故纵将太后哄得七荤八素,哪哪看周衍不顺眼,横眉横对。 “道长说笑了,哀家还没发话他算个什么东西?哀家还得依靠道长才能长生不老。” “吃了您炼的丹药我这几日吃饭也香,觉睡得也好,舒服的很,除了您我谁也不认。” 太后年纪大了唯认死理,谁跟太和道长作对就是跟她作对,当即冷下脸色对李青雀道:“太和道长是我亲自请过来的岂能容得下他人置喙。” “你瞅瞅道长还被打了像什么样子,还不把这个竖子打入大牢。” “这……”李青雀勉强为难。 周衍适时开口解释来龙去脉,然而太后根本就不相信。 她眼中仙风道骨的道长怎么可能做出那等勾当? 太和道长冷哼一声道:“我出售给他们丹药,要是他们跟我有缘,你情我愿之事,何来坑蒙拐骗一说?” “你不分青红皂白胡搅蛮缠,上来就将我打一顿,在太后娘娘面前还敢倒打一耙,生性顽劣,不知所谓。” 周衍气不打一处来,坑骗人硬是被他美化了,对面损失银子和身体健康还得谢谢他不成。 “你这老道满口胡话,丹药有毒,为了一己私欲售卖明明就是谋财害命,按罪当诛。” “啧,你说有毒就有毒?我为太后娘娘炼丹两年,她老人家还好端端的站在这儿,身体越来越好,事实能够证明我的丹药没有毒。” “就是你嫉妒于我,欲加之罪何患无辞。” 周衍见一个老混账,一个老糊涂,还有一个恨不得把水搅得更混,说是肯定说不过了,只能另辟蹊径。 “你说你来自蓬莱仙岛,不瞒你说,我小时候也曾与仙人学习过仙术,仙人说我有慧根,根骨奇佳,是修仙的好苗子。” “家中胡大师更说我颇具灵气,从小就很仙人有缘,胡大师的名头想必都知晓吧。” 胡大师闻名全国,就连李青雀对此丝毫不感兴趣的人也曾听过名头。 “学了个一招半式本不想在人前卖弄,既然你这老道不见棺材不落泪,不如我们两个就比试比试如何,看谁的道行更深,到底是谁在说谎骗人。” 太和道长眼珠滴溜溜转,他不想惹是生非,主要看周衍一副势在必得的神情说不定还真会几个雕虫小技。 要是翻车…… 却没想到不等他拒绝,太后娘娘率先替他应承下来。 经过周衍说辞,太后心中也有动摇,正好趁着此机会好好看看太和道长的本事。 她本就是惜命之人,事关身家性命,不得不谨慎。 太后眉眼缓和下来,沉声道:“道长修为高深莫测,定能竖子心服口服,道长放心你只管去比试,若是赢了哀家会给你补偿。” 太和道长咬咬牙,也应了下来。 周衍才多大年纪敢跟他叫板,反正在场众人没有一个看好周衍。 “既是比试就应该有赌注,皇上和太后亲自见证的场面,赌注应该丰厚些才是。”周衍冷笑。 道士心中升起一丝不好的预感,强装镇定问道:“赌什么。” 周衍眼底尽是疯狂,“就赌我周衍的全部家产和你的命如何?” 此话一出,所有人都愣住了。 他真敢啊! 道士皱眉下意识拒绝,却见李青雀眼睛登时一亮,直接拍板。 “好!” 周衍家产就是燕王家产,届时空虚的国库总算是能填补上了。 “三局两胜。” “我自小跟仙人学习雷法,能够在百米外引雷轰炸,第一局就比试雷法,道长敢吗?” 周衍说得玄乎,别说皇上和太后,就是场面坑蒙拐骗的道士也觉得荒谬。 顿时觉得自己胜券在握,以为周衍是个有本事的,实际上是个傻子。 “嗤,牛皮吹上天了。” “还百米外引雷,你怎么不说自己是雷公电母转世,怎么不说传授你道法的仙人是东海龙王,年纪轻轻夸下海口,小心肚子撑破了。” 周衍一副老神在在的模样,“这就是我的事情了,与你无关。” “好,我倒要看看你怎么引雷。” 周衍对太后和皇上拱手道:“微臣需要自己设坛请雷神,整个过程必须亲力亲为,才能向雷神大人展示我的诚心。” “还望圣上准许。” 从周衍第一句起,李青雀的好奇心就被勾了起来,他也想看看周衍是怎么引雷的。 世上竟真的有神仙存在吗。 那她岂不是顺应天命的真命天子。 心中思忖下次祭祖和祭祀大典要更加重要。 “准了。” 第三十八章:粉尘爆炸 周衍确实不会雷法,但是他会科学。 现代世界的道长都说了,让大家少信点修仙小说,一定要相信科学。 周衍命人搭建了一个密闭空间,这个工程量比较大,要是靠他自己得弄个两三天的,李青雀都得烦死。 “还请皇上赐予臣一些面粉,就御膳房普通的面粉就行,太和道长可以随意检查,不过我做法的时候不能有人在场,这是仙人立下来的规矩。” 区区面粉一个凡物众人都没有在意,给就给了不值钱的玩意。 李青雀甚至怕不够,特意给命人给周衍装了一盆。 微风吹过来,刚好将一层面粉吹到周衍脸上,顿时白得跟死了好几天似的。 李青雀不怀好意憋着笑,周衍心中暗骂了这女人两句,面色严肃。 “面粉主要是用来祭祀给上苍,仙人的职业是保护人们平安,如传说中的炎帝黄帝神农氏等,他们可不喜欢沾满铜臭味儿的东西,银子只会让他们感到掉价。” 周衍指桑骂槐,太和道长面色难看,偶然对上太后的眼神只能堆着笑容。 该死的臭小子,恐怕太后听进去了。 要是他以后炼丹的银钱少了,跟这混蛋没完。 “好了,我需要进入里面施法,劳烦皇上太后稍等我片刻。” 周衍装模作样,手中拿了一捧面粉。 密闭空间谁也看不见他在里面干什么。 周衍便百无聊赖地坐在地上,休息了好一会儿。 不能太快出去,否则会给他们营造一种过于简单的感觉,就没有神秘感和敬畏心了。 妈的,他周衍真是个天才! 外面的人伸长脖子望过去,然而挡得严严实实,就是一只蚊子也进不去。 半晌,里面还没有动静。 老道昂首挺胸,捋了捋发白的胡子道:“想必是不知道怎么收场,躲在里面不出来了。” “唉,现在的年轻人啊就是太过浮躁,对任何事物都要质疑,以展现自己的与众不同,世风日下。” 一开始对于周衍的行为太后还不明觉厉,这会又变成墙头草,连连点头赞成道长。 等到时辰差不多,周衍在里面开始挥洒面粉,口中装模作样地念念有词。 晦涩难懂的语句从其口中说出来,像是谁也听不懂的古老梵文咒语,听不懂,但觉得很厉害。 临时搭建的场地隔音一般。 他故意大声,好叫外面的人都能听见。 道士闻言嘲讽道:“装的倒像那么个样子,可惜连基本的道法咒语都说错了。” “太后娘娘,贫道并非是小肚鸡肠之人。” “若这年轻人召唤不出雷法,让他老老实实给我道歉即可,修道者当有人心大义,贫道不会同他一般计较。” 太后娘娘对其欣赏,颔首道:“不愧是太和道长,此等胸怀心胸,我等望尘莫及。” “罢了,戏台子已经搭到这儿了,就让他把戏唱完。” “何况赌注已经下,还是在皇上和哀家的见证下,其有半途废除之说。” “他也应该为自己的言语付出相应代价,看日后还会不会满口胡话。” 老道不再说话,眼中却是幸灾乐祸之意,只等着周衍自己翻车,到时候他在太后心中的地位还能拔高一波。 说不定皇上都会被他的能力所折服,封他个官职之类的玩玩儿。 可惜,道士的幻想很快就会被周衍给破灭。 一刻钟后,周衍从封闭空间中走了出来。 他拿出事先准备好的朱砂黄符。 装模作样写了个符箓,鬼画魂一样笔走龙蛇寥寥几笔就形成一个图案。 他写的是—— “太和大傻逼。” 字迹潦草又故意粉饰了些,自然看不出来。 只是太和道长怎么看怎么觉得不对劲,又说不出来,看向周衍的眸光中满是轻蔑和不屑。 封闭空间开了一个小口子。 周衍点燃箭矢拉弓,对准那道口子往封闭空间中射火箭。 咻的一声,燃着火的箭矢落入其中。 下一刻,只听里面传来一阵轰鸣爆炸声响,那爆炸声惊天动地,险些要刺破众人耳膜。 声音来的太突然,视为啥时间做出反应,掏出长剑以为是刺客。 几个宫女更是吓得后退两步,脸色煞白。 就连李青雀面上都露出诧异的神色。 周衍的生平早早就摆放在她的案上,她十分确信周衍肯定不会什么雷法,但是又不知道这件事情到底是怎么样发生的。 毕竟如同雷鸣的嗡鸣声真实存在。 爆炸的一瞬间,道士吓得腿软,差点跪在地上。 他面色铁青而震惊。 这小子还真有些手段。 他研究道法多年还没有入门,知晓道法博大精深,玄之又玄,又不敢相信周衍有这样的本事。 但既然事情已经发生,只能去认下,期待下一场让周衍露出马脚。 “后生可畏。” “你确实能够引来雷法不假,这一局我的确不如你。” “不过你也说了,你师父教授给你的是雷法,而我学的是火法。” “第一局你说的比试内容,第二局该轮到我了。” “就比火法,我下油锅还能毫发无损的站在大家面前。” “行。” 周衍似笑非笑,古代道士坑蒙拐骗无非就是那几个招数,在现代根本就不算秘密。 太和道长让人端来火盆油锅,他按照惯例甩着拂尘在油锅周围转悠,与周衍刚才的状态一样念念有词。 油锅噼里啪啦,油水溅到外面,是为党在皇上和太后身前,避免两人被油水迸溅。 装腔作势的差不多,老道面色一凝,神态如若视死如归一般手就要伸进油锅。 不过有人比他更快一步。 周衍大步上前,率先一步手伸进油锅。 在场众人顿时心惊胆战,李青雀个太后两人瞪大双眼身子前倾。 毕竟是燕王的儿子,又要去和亲,李青雀不希望他的身体残缺。 刚要张口叫太医,话就被堵在嗓子眼里目瞪口呆。 周衍的手瘦了回来,骨节分明的手指纤长白皙,竟没有点烫伤,就这么伸进油锅中又毫发无损的出来。 这岂是人能够办到的事情? 第三十九章:火药也是药 不仅如此,在几人还没有反应过来的时候。 周衍一把抓住挡在李青雀身前侍卫的手就按了进去。 侍卫神色惶恐,拼命挣扎,手还是进去一半。 想象中炸肉的感觉并没有传来,侍卫疑惑地咦了一声,手上一点感觉都没有,就跟放入温水中一样。 他甚至不敢相信地把手往里面再探了些。 整个手掌都放进去,油没过手腕。 温热的,就是油的触感黏腻有些恶心。 他收回手,和周衍一样,毫发无损。 “这……皇上,我……” 侍卫第一次遇见这种情况,又将手反复伸进去两次,还是毫发无损。 他的举动让其余人也有些好奇,一个胆大的宫女在得到李青雀眼神示意后兴奋地过去尝试,结果和先前两个人一样。 “皇上,一点感觉都没有,这是怎么回事?难道我也学会了仙法?” 这定然是不可能的。 一旁太和道长面色惨白跌倒在地,他知道一切都完了,阴鸷恶毒的眼神停留在周衍身上,恨不得剜去他的心肝以解心头之恨。 “小周大人,这怎么回事?”李青雀问道。 周衍唇角勾起一抹笑容,踹死狗一样踹了道长几脚。 死道士,让你骂我。 他继而解释道:“这老道还挺聪明的,懂得利用醋和油的沸点。” “沸点就是烧火时咕嘟咕嘟冒泡沸腾的节点,比如水和油的沸点就不一样,想必这点在御膳房当差之人深有感触。” “油和醋的沸点也不同,老道事先在锅的底部抹上一层醋作为隔层,上面倒油,烧火加热的时候底层的醋会率先沸腾吸收热量,上面的油虽然会冒泡形成视觉上沸腾的效果,但实际上温度都被醋给吸走了,所以伸进去时油的温度是温热的,尚且不能烫伤双手。” “其实民间杂技中的铁砂掌和喷火都是利用差不多的原理,但杂技是一门生存的手艺,普通人不会去探究,更不会去学习,这就导致大家不懂,于是对技术高超之人很是推崇。” “混账?!” 太后勃然大怒,到现在都不敢相信道士是个假冒伪劣产品。 察觉被骗她很是愤怒,吩咐道:“来人!把这个假道士给我拖下去抓起来,关进大牢好好伺候。” 侍卫得令上前把道士拖下去,道士还想求饶辩解,被侍卫一把塞进口中一个帕子堵住了嘴,只剩下呜咽声。 太后双目赤红,紧紧抓住周衍的衣袖,声音急切颤抖,“你师父是谁?他在什么地方?是什么人?怎样才能寻到他?” 她对长生不老已经到了着魔的地步。 周衍安抚太后的情绪长叹道:“小子不敢说谎,我师父下凡装成游方道士到处游历,当年路过封地,见我有天赋才留下来教导两年,之后便回白玉京了。” “白玉京是神仙居住的场所,凡人根本找不到,所以我现在也不知道他老人家在哪里。” 太后神色恍惚松开紧握着的手,喃喃自语,“仙人,这个世界上竟真的有仙人。” “白玉京……若我长生不老,日后成仙,也要去白玉京居住。” “修仙,对,我要修仙。” 她的眼神一瞬间又变得凌厉,转头问周衍道:“学了两年,那你除了雷法还会些什么?” “我记得方才在殿内,太和道士说你也会炼丹?可能炼出长生不老的仙药。” 周衍摇摇头,“自是不能。” 太后闻言无奈失落,心中空落落的,好不容易有了接触仙人的门槛儿,却被现实无情碾碎,这种落差感让她如坠云端。 “但是——” 太后又燃起希望。 “我确实会炼丹,虽然不会炼制长生不老的丹药,但是延年益寿还是轻而易举的。” 太后大喜过望,欣喜道:“说吧,你想要什么,只要你给我炼丹,哀家什么要求都能够满足你。” 周衍像一只小狐狸虚伪笑道:“为皇室效劳是微臣的职责所在,能博太后一笑臣就满足了何需奖赏。” “不过您长期服用太和道长炼制的有毒丹药,表面看上去身强体壮,实际内里早已亏空,您还是叫太医好好瞧瞧身体,调养一番。” “待身子骨好了我们再商议炼丹一事。” 周衍不是圣母,他可没有那么好心。 李青雀和太后表面母慈女孝,实际两人谁也看不上谁,太后更希望自己的小儿子当皇帝,谁成想他父亲提拔的却是李青雀。 太后多活一天就能给李青雀添堵一天,当然这只是其一。 太后年纪越来越大脑子不好使身体机能下降,有些他不方便说出口的话,不方便做的事情,都可以通过太后去做。 还能让所有人无可奈何无法诟病,一举两得。 “好好,哀家听你的。” 她现在看周衍怎么看怎么欢喜。 “哀家就说你年纪轻,便得仙人教化,面上就是普度众生的菩萨相,果然没有看错人。” “哀家这就去宣太医。” 李青雀安慰太后几句,太后迫不及待离开。 一想到有真正仙人的弟子给自己炼丹药,她就想笑。 两人站在原地望着太后离开的身影都觉得无语至极。 太后先前对道士听之任之,导致现在体内毒素堆积,并且道士对平民百姓坑蒙拐骗,这其中造成的损失都需要李青雀去弥补。 她揉了揉发疼的眉心,看周衍也是越来越不顺眼。 李青雀面色严肃冷声警告道:“你给太后炼丹注意分寸,每次炼丹后朕都会派人去查验,但凡你有一丝不轨的心思,你知道后果的。” “太后年纪大了,别仗着她喜欢什么长生不老就用你那三寸不烂之舌哄骗,朕会一直派人盯着你的。” 周衍轻笑拱手,“皇上放心,微臣绝无二心,否则又怎么会答应和亲呢。” “不过微臣还是要提醒皇上一句,得民心者得天下,太学学子是未来的国家栋梁,不可轻易下监狱,否则会寒了天下学子的心。” 周衍点到为止,殊不知这番话落在李青雀耳中是要说教她的意思。 第四十章:大儒都来找我拜师 周衍行礼后离开宫中,他一身红袍走在长街上,加之出色的样貌,引来不少人的注视。 他也不觉得害羞,一会儿朝这个人扬扬手,一会儿朝那个女子抛个媚眼儿,主打的就是男女老少通吃。 回到府中,他百无聊赖躺在床榻上。 春桃在一旁一边给他扇扇子,一边往他口中喂剥好的葡萄粒。 “公子今日进宫,皇上可以为难您?” “您是不知道,一听说您跟一个道士打起来,奴婢急的不行,本想叫上府中侍卫给您帮忙,谁曾想竟然进了宫。” “不过一个道士,上头的人如此小题大做,还是咱们燕地更自由,更舒坦。” “吓到你了。” 周衍翘着二郎腿,将葡萄抛到空中,用嘴稳稳当当接住,甜滋滋的汁水在口腔中爆开,清爽甘甜,比那油锅的滋味不知道好了多少。 “你家公子我今天可是干了一件大事儿。” “等着吧,以后你就知道了。” “您就会卖关子。”春桃娇俏的翻了个白眼。 夜幕降临。 今夜天空中挂上许多繁星,星星点点的光芒映射院中那棵梧桐树落在地面一片剪影。 清风明月,微风吹拂进窗子,夹杂着桌案上的宣纸墨香,钻进周衍鼻腔中。 春桃与他说了崔琰已经认罪的事情。 想来这个时辰他已经出狱了吧。 只是不知他第一个拜访的会是谁。 他给崔琰指了一条明路,端看他够不够聪明,愿不愿意去走。 与此同时。 似乎心有感应,崔琰猛地连续打了好几个喷嚏。 他在月光轻洒的青石板路上来回踱步,面前高门大户,牌匾上赫然写着“梅府”二字。 深夜的风要比傍晚更凉些,他身上有伤本就见不得风,又着急过来只是堪堪处理了一下,这会儿清风席卷而来,竟然惹上凉意。 眼看院内打着的灯笼熄灭了一盏,他上前敲响了门。 管家应声开门,在看见崔琰那一刹那脸上露出十分讶异的神色。 “崔先生!” 管家面上欣喜,连忙接引崔琰去借梅殷。 老爷还不知道崔琰被放出来的消息,这会儿见到人肯定会很欣喜。 一见到梅殷,崔琰噗通一下跪在地上磕了三个响头。 “学生愚笨,让老师担心了,特此来向老师请罪。” 梅殷眼眶中饱含热泪,连忙把崔琰扶起来。 触碰到崔琰的伤口,他倒吸一口凉气。 梅殷疑惑检查,这才看见他浑身是伤,伤口新的很,还没有结痂,看上去触目惊心。 崔琰是他最得意的学生,看的心疼的紧。 “老许,快把金疮药拿过来。” “老师我没事,已经上药了,过两天就能好。” 梅殷眼中的心疼快要溢出来,轻轻拍了拍崔琰的肩膀,劝慰道:“你不用担心,只管好好在家养伤。” “从前啊是我认为你做事太过强硬,不够圆滑,这样的性子放在官场上绝对会吃亏,所以才安排你到太学里教书,想着磨一磨性子。” “常言道,人说百遍不听,事教一遍就会,我也没想过你会经此大劫。” “不过认罪就好,学会认错就证明学会了变通,往后你也更加明白为人处世,人情世故的道理。” “休养几天,我会安排你实权官职,有我的提拔很快就可以步步高升。” 崔琰仔细看着老师。 梅殷年过五十,锦衣华服,穿的都是上等丝绸料子,屋内摆设更是金丝楠木打造而成,价值千金。 更别提屋内的古玩字画,更是有价无市的存在。 崔琰看着这一切,脑海中猛然想起在监狱时周衍同自己说的话,心脏一阵刺痛与悲凉。 他不知道心中所求的真相应该去哪里追寻,更不想深究老师的生活。 只要知晓老师是真心对自己好就足够了。 “老师。”崔琰的情绪平复许多,他坐在一旁的椅子上,喝了口特供的西湖龙井,与他平日喝的平价茶叶确实不同。 不过他浅尝辄止,没有贪恋,继续道:“今日学生过来不是找您求情,更不是为了某一官半职。” “老师说的对,做人应该圆滑,过刚易折,虽然我到如今的年纪才懂得这个道理,但学生认为不晚。” “与此同时,学生也认识到了自己认知浅薄,学识不够丰厚,甚至在思想观念上都不如太学中的一些学子。” “因此想离开京城四处游历求学,特此来向老师告别。” 梅殷有些惊讶,他本打算给崔琰铺好路的。 但见崔琰眼神坚定,他知道就算劝也没有效果,长叹一声,与其回忆了两人教学时候的趣事,屋内一阵欢声笑语。 待夜色更深。 梅殷提出让崔琰在家中先住一夜,明日再离开。 崔琰应下。 翌日一早。 梅殷派人给崔琰上药。 临走时,管家将打包好的上等伤药,银子以及粮食交给崔琰。 崔琰推脱不掉只能收下。 再次郑重其事的磕了三个响头,头也不回的离开。 一连三日。 周衍太学和家中两点一线,没再整出什么幺蛾子。 京城有关周衍的一些传闻也散去许多。 太安静了,安静的让监视周衍那几家都有些不习惯。 就连宫中的李青雀都问了两次,确定周衍老老实实待在家中时还有些不敢置信。 “别是憋着结果给我耍了个大招。” 李青雀自言自语,其余人低眉顺眼根本不敢接话。 周衍怡然自得的很,每日去太学授课回来,他便在家中抄录前段时间打算给老太太的经文。 练字具有凝神静气,使人心平气和的功效。 别说,他这几天脾气都好了不少,府内安静祥和。 不过也确实没有其他事儿干。 想玩都不知道玩什么了。 又是一日重复的生活,他脑海中浮现曾经在燕地快乐玩耍的画面,有点想那个便宜老爹和兄长。 想当年他可是小霸王一样的存在,在京城虽然没有委屈自己,但还是觉得浑身不自在。 妈的,老登能不能赶快造反,他厌倦死这样的生活了。 大门处传来一阵叩门声。 第四十一章:求真理 春桃刚好路过便去开门,竟看见一人背上背着荆条跪在门口。 “三公子,三公子!” “外面赤裸上身背着荆条跪了一个人,说是要见您,您快过去看看吧。” 春桃脸颊酡红,她还是个黄花大闺女呢,一开门一个赤裸着上身的男人毫无预兆出现在眼前,搁你你慌不慌。 周衍挑眉十分诧异,连忙去看。 负荆请罪? 最近也没有人得罪他呀。 周衍出去一看,跪在门口的不是别人,正是崔琰。 见周衍出来,崔琰眼睛一亮,朝着他叩了三个大礼,前者欣然接受 崔琰拱手道:“前段时间在监狱里您说的话令我醍醐灌顶,请原谅我出来后没有第一时间拜访您,实在是不知道该说些什么。” “从监狱出来后我就一直很迷茫,因此在京城附近走访了很多地方,我到城外百姓处去看,去摸索,届时寻常百姓的生活了解他们的疾苦。” “然而越摸索越觉得迷茫。” “我了解他们的困境,却不知道应该做些什么去改变,更不知道自己有什么能力。” “思来想去还是决定来见先生您,一是请罪,二是希望您能告诉我应该去做什么。” 崔琰态度诚恳,尊称周衍为先生。 这时候门口已经聚集了不少人,众人对他的所作所为指指点点,一些嘲讽嘲笑的声音传来,崔琰也毫不在意。 与其在乎世人的眼光,不如多走访民众,学习真理。 周衍见状忽然笑了,他点点头示意崔琰进来。 “春桃,拿套我的干净衣服来给崔先生换上。” 春桃斜睨了崔琰一眼。 虽然是个文生,但礼乐射御书数样样精通,当朝文官也需要学习武道,只不过不经常用罢了。 他的身材极好,腹部线条流畅,有文生的白皙瘦弱但并不会形似排骨,一走一动,腹部跟着发力,线条变更清晰了。 春桃看的眼睛有些发直,似乎被烫了一下连忙收回目光。 待崔琰重新穿上衣裳,春桃脸颊处的红晕才消散许多。 周衍偷笑,封建社会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不准损坏的同时也不准裸露。 春桃这丫头猛然见到难免害羞。 他忍不住揶揄一句,“可看够了?” 春桃一怔,轻轻瞪了周衍一眼转头离开,将室内留给两个人。 “说吧,你想问什么?” “实不相瞒,您上次说我只会纸上谈兵,我心中不服,想我崔琰读了这么多圣贤书,却没有一处能够为百姓谋福祉,那圣贤书读来有什么用呢?” “出狱后我想,读万卷书,行万里路,前者我做到了,后者却连行动都没有。” “因此我深入百姓,体察民情,想要了解他们真正的需求,但是越摸索就越迷茫,他们真正的需求到底是什么?” 周衍欣慰点头,崔琰肯去就证明把自己的话听进去了,就怕分明错了还固执己见的老顽固。 他问道:“你在百姓中可学会了什么道理?” 崔琰回道:“纸上得来终觉浅,须知此事要躬行。从前我只会理论知识,现在才知晓百姓要的是生存是生活,连基本的生存都保证不了,怎么可能还去考虑其他,以往是我太过天真理想化了。” 周衍赞同,继续道:“那除了寻常百姓,你还观察到了什么?” “这……”崔琰皱眉,他出去就是为了百姓,还需要观察与百姓无关的事情吗? 周衍淡笑道:“只有了解事物原理才能从中汲取知识。一花一世界,一草一木皆蕴含着道理。” “你只观察百姓,对其他置之不理,何尝不是一叶障目。” “可还记得《大学》中的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者,先治其国,欲治其国者,先齐其家,欲齐其家者,先修其身,欲修其身者,先正其心,欲正其心者,先诚其意,欲诚其意者,先治其志之在格物。” 崔琰深思,下意识回道:“自然记得,格物而后知至,知至而后意诚,一诚而后心正,心正而后身修身,修而后家齐家齐而后国治国治而后天下平。” “不错,这就是格物致知的道理。” “身边的一草一木皆能够体现百姓的生活,也蕴藏道理,等你什么时候参悟了,什么时候就能从泥沼中走出来。” 崔琰猛地站起身双眼透亮,紧紧盯着周衍欣喜若狂道:“先生大才,崔琰自愧不如。” “您说的简直就是真理,是大道理,学生受教了。” “崔琰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先生能够收下我这个门生。” “不不不,”周衍连忙拒绝,他可没想过要收徒弟,教养徒弟很费劲的,他惶恐啊! 面对拒绝崔琰苦涩道:“先生可是顾及我是世家子弟,作为您的门生,有损您的身份?” “若先生有这方面的顾虑,我可以退出家族,一心只做您的门生。” “使不得使不得,”周衍哭笑不得连连摆手,这怎么刚说两句话,崔家就要少了一个大才呢。 不过是他自由惯了不想而已。 “我既已告知你一花一世界的道理,就不会因为身份犹豫,只是怕学识不够教不好,被人说成是误人子弟可就糟糕了。” 崔琰拧眉道:“人谦虚恭谨是好,但是先生大才不必如此,就凭您刚才所说的真理,就够我学上半辈子,您配,配的很,学生是甘愿拜您为师,就请您收下我吧!” 周衍闻言也就不再纠结。 崔琰出自鼎鼎有名的清河崔氏,话都已经说到这个地步,他若再拒绝就显得矫情了。 何况崔琰的确可以用用,也算是拉拢大家,有了清河崔氏的助力,将来做事也会更方便些。 “既然如此,我便收你为徒。” “咱们也不搞那些虚的,一会儿我让春桃准备茶水,你当场供奉拜师茶便好了。” “你若是愿意,以后可以跟在我身边学习。” 周衍不喜欢繁文缛节,弄得人怪累的,身心疲惫不说还没有任何用处,有这时间好好休息或者读两本书不好吗。 “学生求之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