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攻略手册》 第四十八章 送上门来查的 顾煜忽然转向欧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 “欧大人，外面倒是有个有趣的传闻。”他故意拖长了声调， “说欧家世代良将，唯独欧大人手无缚鸡之力，因为...生来便是太监。” 此言一出，满殿哗然。文武百官窃窃私语，有人掩面轻笑，有人摇头叹息。 “原来如此！难怪他不能习武！” “怪不得与祖上完全不同！” “那他的儿子...” 议论声此起彼伏，像一把把利刃刺向欧远。 欧远的脸色由红转青，再由青转白。 他双拳紧握，指节发白，青筋暴起： “放屁！我也算个顶天立地的大丈夫，倒是你，人人都说你根本不是太监，在宫中...” “既然如此，”顾煜不等他说完就打断道，“不如咱们当场验明正身如何？” 说着，顾煜已开始解自己的官服外衣。 他的动作不紧不慢，仿佛真的要在金銮殿上脱个精光。 “陈业！成何体统！”女帝厉声喝道，声音中带着明显的怒意。 “陛下恕罪，但微臣必须还自己一个清白。” 顾煜继续脱着外衣，同时目光挑衅地看向欧远， “欧大人，你不动手吗？莫非传言属实？” 欧远气得浑身发抖，脸色铁青：“你...你...”他张了张嘴，却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 “顾煜！快把衣服穿上！”萧寒华喝道，声音中带着焦急。 顾煜装作没听见，继续解着衣带：“大公主，微臣也是被逼无奈。” 他转向一旁的李大人，“李大人，您觉得该如何是好？” 李大人捋着胡须，一脸为难：“当殿脱衣，实在不妥。” “那微臣是否该去市口当众...” 大殿内气氛凝重，李大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一拍桌案，震得案上的茶盏都跳了起来。 “此事休要再提！”他的声音里带着不容置疑的怒意，目光如刀般扫向顾煜。 殿内众臣纷纷低头，不敢与这位金部尚书对视。 六百万两白银的亏空，这可不是小数目。若是查实了，不知要牵连多少人。 顾煜却不为所动，他整了整衣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有些人就是这般，明明真相就在眼前，却偏要视而不见。” 这话无疑是火上浇油。 李大人的脸色更加难看，手指微微颤抖，显然在强忍着怒火。 女帝端坐在龙椅上，目光在二人之间来回逡巡。 殿内的气氛剑拔弩张，她轻轻敲了敲龙椅扶手，打破了这令人窒息的沉默。 “罢了。”她的声音不疾不徐， “陈业，朕给你三年时间，将金部亏空补上，你意下如何？” 这提议看似宽容，实则是给顾煜出了一个难题。 六百万两的亏空，就算是富可敌国的盐商，也得掂量掂量。 然而顾煜却摇了摇头，他抬起头来，目光清澈而坚定： “三年太久。两年足矣，不仅补上亏空，还能让金部有盈余。” 此言一出，满朝哗然。文武百官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有人觉得顾煜狂妄自大，有人则认为他是在故意哗众取宠。 欧远再也按捺不住，他那张圆润的脸涨得通红，活像一头即将暴走的野猪： “狂妄！六百万两白银的亏空，两年就想填补？简直是痴人说梦！” 他走上前几步，指着顾煜的鼻子怒斥：“若是两年补不上，便是欺君之罪，斩立决！” 女帝冷眼看着这一切。朝堂之上，每个人都在演绎着自己的角色。 有人愤怒，有人冷眼旁观，有人则在暗中盘算。 “众位大臣都在此，你可想清楚了？” 她的目光落在顾煜身上，语气平静中带着一丝试探。 顾煜神色从容，仿佛在谈论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两年之期，若做不到，甘愿受罚。” 正在此时，柳雯匆匆入殿，她的脚步声打破了殿内的紧张气氛： “启禀陛下，徐大人到访。” 女帝眼中闪过一丝异色，当即拍板： “就这么定了。”说完便起身离开，留下满殿震惊的臣子。 顾煜转身看了一眼身后的宫殿，目光坚定。 既然是欧远亲自送上门的，那么这一次，他一定要查个水落石出。 回到长春宫，萧寒华已经端坐其中。 她一身素衣，面容清冷，目光直视着顾煜： “说说看，你打算如何在两年内填补这巨额亏空？” 顾煜在她对面坐下，萧寒冰则站在一旁，神色担忧。 屋内檀香袅袅，茶香四溢，却掩盖不住空气中的凝重。 “火龙山矿场这半年已有五十余万两进项。” 顾煜轻抿一口茶，“只是我一直未曾入账。” 萧寒华眉头微蹙：“即便如此，缺口仍然巨大。五十万两与六百万两，差距太大了。” “我打算与凤阁合作。”顾煜缓缓道出自己的计划。 萧寒冰闻言一惊，她快步上前：“凤阁？那个被九州盟压得喘不过气的小商会？” 顾煜点头：“正是。” “你疯了吗？”萧寒冰忍不住提高了声音， “凤阁现在自身难保，如何能帮你填补亏空？” 顾煜却是胸有成竹： “凤阁虽小，却有其独特之处。九州盟虽大，却也有其弱点。” 萧寒华来了兴趣，她放下手中的茶盏：“哦？你准备给他们什么好处？” 顾煜却是卖了个关子，只是笑而不语。 屋外春风拂过，带来阵阵花香，却驱散不了众人心中的疑虑。 萧寒华见他不说，也不追问，只是淡淡道： “两年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你既然敢在朝堂上立下军令状，想必是已经胸有成竹。” “确实如此。”顾煜点头，“不过有些事，还需要徐大人相助。” 萧寒华眼中闪过一丝精光：“说来听听。” 顾煜正要开口，忽见门外一阵骚动。 柳雯快步走入，面色凝重：“不好了，九州盟的人来了！” 萧寒冰脸色一变：“这么快？” 顾煜却是一脸平静，仿佛早有预料：“来得正好。” 萧寒华看了他一眼，若有所思：“看来你是真的准备好了。” 顾煜起身整理衣冠： “商场如战场，兵来将挡水来土掩。九州盟既然来了，那就让他们见识见识，什么叫做四两拨千斤。” 萧寒冰还想说什么，却被萧寒华拦住： “让他去吧，他既然敢在朝堂上说出那番话，就一定有他的道理。” 顾煜大步走出房门，迎着初升的朝阳，脸上带着淡淡的笑意。 第四十九章 弥补亏空 这一局，才刚刚开始。 而后顾煜便赶紧去了金部。 他坐在金部尚书的位置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案几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他低头看着手中的花名册，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这一次，可真是把你打了个措手不及啊。”他轻声自语，眼中闪过一丝玩味。 想到今日早朝上的情形，顾煜就忍不住想笑。 那个向来趾高气扬的欧远，在朝堂之上被自己逼到走投无路的模样，着实令人回味。 “堂堂欧家大少爷，居然被一个"太监"逼得连脱衣验身都不敢。” 顾煜指尖轻轻摩挲着花名册的边角，“这下子，应该能消停一阵子了。” 门外传来轻微的脚步声，杨冰推门而入，恭敬地站在一旁： “大人，金部的花名册都已经整理完毕，请过目。” 顾煜接过新送来的花名册，随手翻看着。 赵忠那一伙人已经被处理干净，倒是省了不少事。 他正要说话，忽然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喧哗。 “这位娘子，金部重地，还请——” “本官奉旨前来，不必通报。” 清脆的声音未落，一道倩影已经推门而入。 来人一袭淡青色长裙，步履轻盈，面若桃花。 不等通报便直接走到顾煜面前，盈盈一礼： “下官卢婉婉，奉皇上之命前来担任金部侍郎。” 顾煜放下手中的花名册，目光在她脸上停留片刻。 这是女帝派来的自己人，倒是来得正是时候。 “坐吧。”他指了指旁边的椅子。 卢婉婉落座后，顾煜不由问道：“我怎么从未在宫中见过你？” “奴家一直在龙翔殿为皇上整理内务。” 卢婉婉浅笑道，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狡黠。 顾煜眉头微蹙。内务？他在龙翔殿待了这么久，怎么从未见过这号人物？ 不过既然是女帝安排的，那就说明值得信任。 “杨冰。”顾煜转头吩咐道， “从今日起，金部所有账目一律采用复式记账法。本官会安排人教你们。” “是！”杨冰领命而去。 待杨冰离开，卢婉婉轻声道： “陈大人，奴家听说今日早朝上发生了一些有趣的事？” 顾煜嘴角微扬：“不过是些小事罢了。” “欧远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 卢婉婉眼中闪过一丝担忧，“他背后可是整个欧家。” “无妨。”顾煜站起身，走到窗前。 阳光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一道修长的影子，“兵来将挡，水来土掩。” 正说着，外面又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大人！”一名小吏匆匆跑进来，“欧家派人来了！说是要查金部的账目！” 顾煜转过身，目光如炬：“让他们等着。” 卢婉婉站起身：“要不要奴家去应付？” “不必。”顾煜摆摆手，“既然他们想玩，那就陪他们好好玩玩。” 片刻之后，一群人浩浩荡荡地涌入金部。 为首的是个面色阴沉的中年人，正是欧家的管事欧远。 “陈大人。”欧远冷笑道，“我们是奉了御史台的命令来查账的。” 顾煜坐回案几后，慢条斯理地倒了杯茶： “哦？御史台？本官怎么不记得御史台有这个权力？” “陈大人这是什么意思？”欧远脸色一变。 “很简单。”顾煜放下茶杯， “御史台确实可以弹劾官员，但要查金部的账目，还需要先经过内阁和陛下的批准。欧管事，你可有这两样？” 欧远脸色铁青：“这是御史大夫亲自下的令！” “那就请欧管事回去告诉御史大夫。”顾煜站起身，居高临下地看着他， “想查账，先把手续办齐了再来。” “你！”欧远气得浑身发抖，“你一个太监，也敢这么嚣张？” 话音未落，卢婉婉已经站了出来： “欧管事此言差矣。陈大人乃是陛下亲任的金部尚书，岂是你能污蔑的？” “你又是什么人？”欧远转头怒视卢婉婉。 “金部侍郎卢婉婉。”卢婉婉不卑不亢，“奉旨协助陈大人处理金部事务。” 欧远脸色更加难看。显然，他没想到金部居然还有这么一个帮手。 “既然景管事没有手续，那就请回吧。”顾煜淡淡道，“本官还有公务要处理。” 欧远咬牙切齿地看了顾煜一眼，最终还是带着人灰溜溜地离开了。 待他们走后，卢婉婉不由笑道：“陈大人这一手玩得漂亮。” 顾煜却没有笑：“这只是开始。欧家不会这么轻易罢休的。” “那接下来该怎么办？” “兵来将挡。”顾煜重新坐下，“不过在那之前，我们得先把金部的账目理顺了。” 卢婉婉点点头：“奴家明白了。” 顾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若有所思。这个突然出现的金部侍郎，究竟是福是祸？ 夜幕降临，顾煜还在金部翻看账目。忽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大人！”杨冰匆匆跑进来，“刚刚收到消息，欧家派人去找了太后！” 顾煜放下手中的账本：“果然来了。” “要不要先去找陛下？”杨冰担忧道。 “不必。”顾煜站起身，整理了一下衣冠， “既然他们想玩这一出，那就陪他们玩到底。” 走出金部大门，夜风吹拂，带来一丝凉意。 顾煜抬头看了看天上的明月，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欧家，这次是你们自己送上门来的。 顾煜站在金部大门前，望着那高大的朱红色门楣，心中五味杂陈。 初春的寒风裹挟着细碎的尘土，吹得他微微眯起了眼。 这差事，说起来实在怪异。一个太监，竟要管起朝廷钱粮来。 他抬手摸了摸腰间的玉佩，冰凉的触感让他稍稍清醒了些。 “陈大人。”卢婉婉迎了上来，手中抱着厚厚的账本， “这些都是近三年的账目，您要的都在这里了。” 她的声音轻柔，却带着不容忽视的力度。 顾煜接过账本，随手翻了几页。 那密密麻麻的数字像是蚂蚁一般在纸上爬行，看得他太阳穴突突直跳。 这些繁复的数字背后，究竟藏着多少不为人知的秘密？ “皇上的意思是让您先熟悉一下金部的事务。” 第五十章 走一步看一步 卢婉婉站在一旁补充道，目光若有若无地打量着顾煜的反应。 “明白。”顾煜应了一声，目光却不自觉地在卢婉婉身上停留。 这位贴身伺候皇后的宫女，举手投足间都透着一股子难以言说的气质。 赵巧不知何时出现在身后，轻声问道：“看什么呢？”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促狭。 “哪有。”顾煜收回目光，转身笑道，“就是觉得你跑起来像只兔子，轻巧得很。” 赵巧闻言，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故意蹦跳了几下： “这样？”裙摆随着她的动作轻轻摆动，像是春风中的柳絮。 两人打趣间，顾煜心里却在盘算着接下来的事。 金部人手明显不够，这些繁杂的账目需要更多人手来处理。 得去西宫找大公主借调几个账房才行。 可走到半路，他却鬼使神差地改道向长春宫。 脚步声在空旷的廊道中回响，仿佛也带着几分犹豫。 萧寒冰正在练武，剑光如水，在院中流转。 两个丫鬟在旁相陪，时不时递上手巾。 汗水顺着她的脸颊滑落，映着阳光竟有几分晶莹剔透的美感。 顾煜站在一旁，看得入神。 剑法中蕴含的力量与美感，让他不由自主地屏住了呼吸。 “来洗澡。”练完武的萧寒冰收剑，随口招呼道。 她的呼吸还有些急促，脸上泛着运动后的红晕。 柳雯、翠欢熟练地拉着顾煜进了浴池。 温热的水汽氤氲，几个美人环绕的场面，顾煜已是习以为常。 可每次想起当初的惊慌失措，还是忍不住莞尔。 水汽中，柳雯轻声问道：“大人今日怎么这么早就来了？” “金部的事情比想象中复杂。”顾煜闭着眼睛，任由温热的水流缓解着疲惫， “得找大公主借几个账房。” “那您待会儿可得当心些。”翠欢提醒道， “大公主那边，可不是好相与的。” 洗漱完毕，顾煜整理好衣冠，这才动身去了西宫。 春日的阳光透过回廊的雕花窗棂，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奴才见过殿下。”顾煜躬身行礼。 萧寒华放下手中的书卷，目光如水般淡然：“说吧，什么事？” “金部人手不足，想从大公主这边借调几个账房。” 顾煜直言不讳，“还请大公主成全。” “可以。”萧寒华点头，语气平淡得让人捉摸不透，“明日让他们去报到便是。” 顾煜告退后，柳心从屏风后走出，眉头紧锁：“公主，这些可都是要害位置...” “无妨。”萧寒华摆手，目光望向窗外的杨柳， “母皇已经派了卢婉婉过去，金部早就不是我们能染指的了。” 她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却又透着几分释然。 次日，账房们便到了金部。 顾煜将他们分派到各个部门，开始推行复式记账法。 这套源自西域的记账方法，能让账目更加清晰明了。 可他的心思，却已经转到了即将与凤阁的谈判上。 那些商路上的利益纠葛，远比账本上的数字要复杂得多。 长春宫的作坊还在建造，一群太监正在忙碌地搬运材料。 萧寒冰站在一旁，看着这一切，眼中满是疑惑。 她不明白，为什么顾煜要在这个时候建造作坊。 “这些工匠都是从哪里找来的？”她问道。 “各处都有。”顾煜笑道， “有的是从民间请来的手艺人，有的是从宫里调来的工匠。” 萧寒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目光落在那些忙碌的身影上：“你就这么有把握？” “没有把握也得试试。”顾煜望着远处的天际，“总不能坐以待毙。” 作坊的建造还在继续，工匠们的叮叮当当声不绝于耳。 春风拂过，带来远处的花香，也带来了即将到来的变数。 顾煜站在高处，俯视着这片正在改变的天地。 他知道，自己正走在一条未知的路上，每一步都可能带来意想不到的结果。 但此时此刻，他只能走一步看一步。 就像当初在宫中醒来时那样，摸索着，试探着，在这错综复杂的宫廷中寻找自己的立足之地。 顾煜站在工坊前，看着眼前正在建造的场景，微风拂过他的衣袖。 工匠们正在忙碌地搬运木材，敲打着地基，整个工地一片热火朝天的景象。 “这里很快就能建成一座规模可观的酿酒作坊了。” 萧寒冰缓步走来，她今日穿着一袭淡青色长裙，衬得整个人愈发清丽脱俗。 顾煜点了点头，目光扫过工地上忙碌的身影： “酿酒不仅需要好的原料，更需要精湛的工艺。这些工匠都是从各地精挑细选来的。” “凤阁虽不及九州盟，但也算一方势力。”萧寒冰轻声说道，眉头微蹙， “只是他们的货物品质确实差了些，这些年在北魏的名声并不太好。” 工地上传来一阵嘈杂声，几个工人正在搬运一根巨大的横梁。 顾煜看着他们小心翼翼的动作，思绪却已经飘到了别处。 “正因如此，才有我们的机会。”他转过身，目光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给他们最好的货源，便能让凤阁在北魏重新立足。这对我们双方都有利。” 萧寒冰忍不住笑道： “你这人当真古怪，似乎什么都会。不仅精通朝政，连这酿酒之道也如此了得。”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在地上，在青石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煜望着那些光斑，眼底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落寞： “不，有太多事情我都做不到。比如......”他的声音渐渐低了下去。 “无妨，看得见总比什么都没有强。” 萧寒冰似乎察觉到了什么，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对了，你现在身份不同，这院子确实太小了。我已经让人收拾了隔壁的宫殿给你。” 新居就在萧寒冰寝宫旁边，院落宽敞，比之前的住处大了许多。 庭院中种着几株桂花树，清香四溢。 假山流水，亭台楼阁，处处彰显着主人的品味。 “多谢公主。”顾煜微微躬身。 “你我之间，不必如此客气。” 萧寒冰摆了摆手，“这些日子，你为北魏做了太多。” 正说话间，一个侍女快步走来：“禀报公主，陈大人，凤阁的人到了。” “请他们到书房等候。”顾煜整了整衣冠，向萧寒冰告辞。 第五十一章 商谈合作 书房内，一个面色红润的中年男子正在打量着四周的陈设。 见顾煜进来，立刻起身行礼：“凤阁北魏分阁阁主，孟远见过陈尚书。” “久闻大名。”顾煜还了一礼，目光在对方脸上扫过。 这个孟远看起来四十出头，眼角带着几分精明，举止不卑不亢，显然是个老江湖。 “不敢当。”孟远脸上挂着谦逊的笑容， “陈大人年纪轻轻便位居高位，才是真正的人中龙凤。” 顾煜也不与他客套，直接开门见山：“我想与凤阁合作。” “这......”孟远面露难色，眉头紧锁， “我们向来不与朝廷做生意。这个规矩，是帮主定下的。” 顾煜府邸的后院里，一盏孤灯在风中摇曳，映照着案几上的酒壶与杯盏。 顾煜慵懒地靠在软榻上，目光若有所思地落在对面的年轻人身上。 那人一身布衣，相貌平平，若是走在街上绝对不会引人注目。 但正是这样的人，往往最不简单。 ““听闻阁主酒量极好，没醉过？”顾煜眯起眼睛，语气中带着几分试探。 孟远恭敬地拱手，脸上浮现出一丝自豪： “回大人的话，小人这辈子就这一个本事，千杯不倒。 凤阁上下，提起喝酒，就没人敢说能胜过小人。” “哦？”顾煜挑了挑眉，嘴角勾起一抹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随手招来一个巧儿，“去把那坛仙客醺取来，再准备些下酒的羊肉。” 巧儿领命而去，很快便端着托盘回来。 青花瓷壶在灯光下泛着柔和的光泽，羊肉的香气随着夜风飘散开来。 孟远看着眼前的美酒佳肴，喉结不自觉地滚动了一下。 他抓起酒壶，也不讲究什么礼数，直接对着壶嘴就灌。 温热的酒液入喉，带着一股奇特的香甜，与他平日里喝的烈酒截然不同。 “好酒！”孟远赞叹道，又往嘴里塞了块羊肉， “这酒入口绵柔，后劲却是一波接一波，当真是......” 话未说完，他的眉头突然皱了起来。 一股异样的眩晕感涌上心头，视线也开始模糊。 他抬手揉了揉太阳穴，却发现手臂变得沉重无比。 “这是......”孟远努力想要保持清醒，但眼前的景象却越来越虚幻。 顾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这可是我特制的仙客醺，整坛普通美酒的精华，都在这一壶之中。” 他的声音仿佛从很远的地方传来，“怎么样，滋味如何？” 两个太监见状，连忙上前将摇摇欲坠的孟远扶到院中。 夜风吹拂，渐渐驱散了些许醉意。孟远的意识开始回笼，但双腿依旧有些发软。 “大人这酒......”孟远深吸一口气，神色变得严肃起来， “当真是绝品。不知可有合作的机会？” 顾煜放下手中的茶杯，目光落在远处的灯火上： “三百钱一斗，你们凤阁负责销售。” “这个价格......”孟远眉头微皱，心中快速盘算着。 “除了你们凤阁，我不会给第二家。”顾煜的声音依旧平淡， “大梁的文人最爱美酒，门族的天寒之地又最适合饮酒。这两处，都是上佳的销路。” 孟远眼前一亮，但很快又露出迟疑之色：“只是，这价格确实不低......” “我这里现有仙客醺一百缸，合计五千斗。”顾煜直接打断了他的话， “你若要，现在就可以安排人手来拉。” 夜风吹动庭院中的竹影，发出沙沙的响声。 孟远站在原地，目光闪烁。 这确实是个难得的机会，但价格着实不菲。 若是卖不出去，凤阁可就要亏大了。 可若是错过这个机会...... 想到这里，孟远咬了咬牙，郑重地对顾煜拱手：“那就这么说定了！” 接下来的日子里，仙客醺在凤都城掀起了一阵旋风。 那些富商权贵争相购买，价格一路飙升，很快就被炒到了八百钱一斗。 一时间，但凡是能喝上一口仙客醺的，都要在酒桌上炫耀一番。 就连一些大户人家的夫人小姐们，也开始偷偷品尝这仙客醺。 都说这酒入口绵柔，后劲十足，最是适合女子饮用。 龙翔殿中，华丽的宫殿内烛火摇曳。 女帝慵懒地靠在龙榻上，手中把玩着一只精致的玉杯。 杯中盛着的正是那传说中的仙客醺。 “这陈业......”女帝轻啜一口，眸光流转，“倒是个做生意的好手。” 身后的宫女低着头，不敢发出一点声响。 殿外的风吹动铜铃，发出清脆的声响。 而此时的顾煜府中，却是另一番景象。 “大人，又有十家酒楼送来订单了。” 管事恭敬地递上一叠文书，“都说要多少都收。” 顾煜随手翻看着，嘴角露出一丝笑意：“告诉他们，价格翻倍。” “这......”管事犹豫了一下，“会不会太......” “放心。”顾煜将文书放在案几上， “越是难得的东西，他们越是趋之若鹜。” 夜色渐深，府中灯火依旧明亮。 顾煜站在后院中，望着满天繁星。 这仙客醺不过是个开始，真正的好戏还在后头。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街道上早已人影寥寥。 但在那些灯火通明的酒楼中，觥筹交错的声音依旧不绝于耳。 仙客醺的名声，正如一圈涟漪般，在这座城中不断扩散。 次日。顾煜坐在营造部正堂，手中炭笔在纸上勾勒着图案。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在案几上留下斑驳的光影。 十几名绣娘分散在堂内各处，正按照他此前绘制的图纸制作衣物，细密的针脚声此起彼伏。 赵巧站在不远处，目光不时扫过顾煜专注的侧脸。 她看着他时而皱眉时而舒展的表情，内心泛起一丝异样的情绪。 “你到底在画什么？”终于，赵巧按捺不住好奇，走近几步问道。 顾煜闻声抬头，嘴角挂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他将炭笔放在一旁，起身走向赵巧，手中不知何时多了一条皮尺。 “别动。”他的声音轻柔却不容置疑。 赵巧下意识地僵在原地，感受到周围投来的目光，脸颊泛起红晕： “这么多人看着呢。”她的声音细若蚊蝇。 “放心，我是在认真工作。”顾煜神色严肃，手上的动作却利落而精准。 皮尺贴着赵巧的身形游走，每一个数据都被他仔细记在心中。 赵巧只觉得耳根发烫，想要躲开却又不敢动作。 她能感受到顾煜呼吸时带起的微风，那种若即若离的触感令她心跳加速。 量完尺寸，顾煜重新回到案前。他的笔触流畅自如，很快便在纸上勾勒出一件华美的衣裳。精致的花纹与独特的剪裁相得益彰，就连一旁观看的绣娘们也不禁发出赞叹。 “按这个样式，连夜赶制十件。”顾煜将图纸递给绣娘，目光中闪过一丝疲惫。 连日来的忙碌让他略显憔悴，但那双眼睛依旧明亮如星。 第五十二章 做生意的好手 与此同时，景王府内却是另一番光景。 “娘，那死太监现在可是日进斗金啊！”欧远在房中来回踱步，肥胖的身躯晃动不已。 阳光透过窗户照在他油光发亮的脸上，映出一层细密的汗珠。 “金部的亏空很快就能填补，到时候......”他语气中带着焦虑和不安。 “慌什么。”欧远母亲懒洋洋地躺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串玉珠，眼中闪过一丝轻蔑， “就算他把亏空填了又如何？等你父亲归家时，金部依然是我们的。 让他去折腾吧，到头来不过是为我们做嫁衣罢了。” “可是女帝已经......”欧远欲言又止，额头上的汗珠越发密集。 “呵。”欧远母亲冷笑一声，“一个太监而已，他还能翻了天不成？” 欧远看着母亲满不在乎的样子，心中的不安却越发强烈。 自从顾煜来到营造部，朝中局势就在悄然发生变化。 那些曾经对欧家阿谀奉承的官员，现在见了他竟开始躲躲闪闪。 “娘，还是让爹早些回来吧。”欧远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太监不简单啊。” 欧远母亲瞥了一眼这个优柔寡断的儿子，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她何尝不知道局势在变，但在她看来，一个太监翻不起什么大浪。 只要等丈夫回来，一切就都会回到正轨。 营造部正堂内，顾煜依旧在忙碌。 他知道欧家不会善罢甘休，但此刻的当务之急是将手中的事情做好。 他看着绣娘们专注的身影，又想起方才为赵巧量尺寸时的情景，嘴角不自觉地扬起一抹笑意。 赵巧站在远处，看着顾煜认真工作的样子，心中泛起涟漪。 他身上那种特殊的气质总是能吸引她的目光。 夜幕降临，营造部内依旧灯火通明。 绣娘们加紧赶工，针线穿梭的声音不绝于耳。 顾煜站在窗前，看着远处景王府的灯火，眼中闪过一丝深邃。 他很清楚，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欧家的势力盘根错节，想要撼动并非易事。 但他别无选择，必须一步一步地推进自己的计划。 赵巧悄悄走到顾煜身边，递上一杯热茶：“你也该休息了。” 顾煜接过茶杯，温热的触感从指尖传来。 他看着赵巧关切的眼神，心中泛起一丝暖意。 “多谢。”他轻声说道，目光重新投向远处的夜色。 营造部的灯火在夜色中格外明亮，仿佛要将黑暗驱散。 顾煜知道，这个不眠之夜，将会是一个新的开始。 景王府内，欧远依旧坐立不安。他总觉得有什么大事要发生，但又说不上来。 母亲的态度让他更加忐忑，那种居高临下的傲慢可能会成为欧家的致命伤。 “那太监，到底想做什么......”欧远喃喃自语，声音中充满困惑和不安。 营造部内，顾煜放下手中的图纸，揉了揉发酸的眼睛。 案几上堆满了各种设计图，每一张都凝聚着他的心血。 他深知只有做出真正出色的作品，才能赢得人心。 赵巧看着顾煜疲惫的样子，心中一阵心疼。 她想说些什么，却又不知从何说起。 最终，她只是默默地为他添了一杯茶，然后继续监督绣娘们的工作。 夜色渐深，但营造部的灯火依旧明亮。 这个不眠之夜，注定会在历史长河中留下痕迹。 “主上，您这是在做什么？” 赵巧站在顾煜身后，看他这两日都在摆弄这个，实在好奇。 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煜手中的银针在布料间穿梭，动作娴熟而流畅。 他的眼神专注，仿佛手中不是普通的布料，而是某种珍贵的宝物。 “这可是一个能让我们赚大钱的东西。” “赚钱？”赵巧将信将疑地看着那块被剪裁成奇怪形状的布料，眉头微微蹙起。 她在顾煜身边蹲下，伸手轻轻触碰着布料的边缘，“这布料看起来很普通啊。” “重要的不是布料。”顾煜停下手中的动作，抬头看向赵巧，眼中闪烁着智慧的光芒， “而是它的设计。这东西一旦推出，必定会风靡整个北魏。” 赵巧依旧一头雾水，但她知道顾煜向来有自己的主意。 阳光下，她看到顾煜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连忙取来手帕替他擦拭。 “虽然很快就会有人效仿，”顾煜继续着手上的工作 ，“但我们要做的就是打造最强的品牌。品质要好，款式要新，最重要的是要让人觉得值得。” 在顾煜的指导下，赵巧很快掌握了制作方法。 她的手很巧，针脚细密整齐，每一针都恰到好处。 不一会儿工夫就做出了十件成品。 “这些针脚要格外注意。”顾煜指着某个关键部位， “如果做得不够结实，很容易在使用时崩开。” 赵巧认真地点头，将手中的作品又检查了一遍。屋内安静得只能听见针线穿梭的细微声响，还有远处传来的鸟鸣。 “好了，”顾煜满意地看着眼前的成品，“走，去试试效果。” 他拉着赵巧来到玉华殿内室。阳光透过纱帘洒进来，将室内染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赵巧看着顾煜手中那件胸衣，脸上泛起红晕，不自觉地后退了一步。 “这...这不太好吧？”她的声音带着几分羞涩，眼神闪躲。 顾煜正色道： “为了朝廷，为了填补金部亏空，这点牺牲算什么？再说了，这可是为了天下女子谋福利。” 赵巧无奈，只得配合。当她穿上这件新式胸衣后，原本的抗拒很快变成了惊喜。 “这...这感觉真的不错。”她在镜前转了一圈，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活动自如吗？”顾煜认真地询问，“有没有哪里不舒服？” 赵巧活动了一下手臂，又做了个弯腰的动作： “很舒服，比之前那种束胸好多了。而且...”她的脸又红了几分，“更显身材。” 顾煜满意地点头：“那就好。接下来，该去找公主了。” 两人来到长春宫，萧寒冰正在查看苏巧儿送来的军报。 她的眉头紧锁，显然军报上的内容并不乐观。 第五十三章 这发明当真不错 报上说南燕的司马震又集结了三十万新兵，正在望江城附近练兵。 “公主。”顾煜轻声唤道。 萧寒冰抬起头，看到顾煜手中拿着一件红色的胸衣，不由得挑了挑眉：“这是什么？” “一件能让您在骑马射箭时更加方便的宝贝。”顾煜走上前，“要不要试试？” 萧寒冰将军报放到一旁，起身走到屏风后。 顾煜动作熟练地为她更衣，期间还细心地解释着每个细节的设计用意。 当萧寒冰穿上这件新式胸衣后，她站在铜镜前仔细打量。 镜中的倒影让她眼前一亮，身材的曲线被恰到好处地勾勒出来，却又不显得轻浮。 “小业子，”萧寒冰转过身，眼中带着赞赏，“你这发明当真不错。” “公主喜欢就好。”顾煜看着自己的杰作，心中暗自得意。 不过他很快又收敛了笑容， “公主，军报上说的是真的吗？司马震真的集结了三十万新兵？” 萧寒冰的表情也严肃起来： “不错。而且根据探子传回的消息，这些新兵都是精挑细选出来的。司马震这是想要一举拿下我们北魏啊。” “那我们...” “别担心，”萧寒冰打断了顾煜的话，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况且...” 她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煜一眼，“不是还有你在吗？” 顾煜心中一暖，但随即又想到了什么： “公主，我觉得这件胸衣可以推广开来。” “哦？”萧寒冰来了兴趣，“说说看。” “我们可以先在宫中推广，然后再慢慢向外扩散。” 顾煜解释道， “这东西一定会受到欢迎的。到时候，不仅能为朝廷增加收入，还能让天下女子都感受到这种舒适。” 萧寒冰若有所思地点点头： “这倒是个好主意。不过...”她看向赵巧，“制作起来应该很费工夫吧？” 赵巧连忙摇头：“其实并不难，关键是要掌握好尺寸和针法。” “那就这么定了。”萧寒冰拍板道， “赵巧，你负责培训宫女制作。小业子，你去准备一下推广的事宜。”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个侍卫快步走进来：“公主，边关急报！” 萧寒冰接过密函，快速浏览了一遍，脸色顿时变得凝重起来。 “怎么了？”顾煜问道。 “司马震的人已经开始在边境骚扰了。” 萧寒冰将密函递给顾煜，“看来他们是等不及了。” 顾煜看完密函，眉头紧锁。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恐怕不会太平静了。 但现在，他们能做的就是抓紧每一分每一秒，为即将到来的战争做准备。 第二日，想着萧寒冰这些女性总征战在外，顾煜专门针对她们设计了护甲。 萧寒冰站在镜前，轻轻活动着身子。 她惊讶地发现，即便做出大幅度的动作，身体也丝毫不受束缚。 这种前所未有的轻松感让她忍不住又扭动了几下。 “这感觉真是太奇妙了！”萧寒冰眼中闪烁着惊喜，手指不自觉地抚过身上那件精致的护具，“小业子，这宝贝到底叫什么名字？” 顾煜靠在桌边，嘴角挂着一抹浅笑：“玉衣护甲，专门为女性设计的护具。” “好东西！”萧寒冰眼睛一亮，“得给巧儿也做几件。 她每次出征都要用布裹着，实在太麻烦了。” 听到这话，顾煜不禁在心里暗自盘算。 苏巧儿那身材确实要费不少料子，不过既然是萧寒冰开口，他自然不会推辞。 正想着，他轻轻点了点头：“没问题。” 房门被轻轻推开，柳雯和翠欢结伴而入。 两人的目光立刻被萧寒冰和赵巧身上的新装备吸引。 “又在捣鼓什么新玩意？” 柳雯三步并作两步凑了上来，好奇地打量着萧寒冰身上的护具。 顾煜从一旁的箱子里取出一件淡蓝色的胸甲，示意柳雯抬手。 他的动作熟练而自然，很快就帮柳雯穿戴整齐。 “天啊！”柳雯惊呼一声，在镜前转了个圈， “这也太合身了吧！简直像是量身定做的一样。” “当然，”顾煜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得意， “你们每个人的尺寸我都记得一清二楚。” 说着，他又取出一件粉色的递给翠欢。 翠欢接过胸甲，仔细端详了一会儿，若有所思道： “这个可以在女兵中推广，每人至少配两件。实用性很强。” 正说话间，一个宫女走了进来。 她身材丰满，但因为缺乏合适的束身物而显得有些松垮。 顾煜二话不说，立即取出一件合适的胸甲，替她换上。 变化立竿见影。宫女的身姿顿时变得挺拔优雅，走路时的姿态都带上了几分自信。 她站在镜前，眼中闪烁着惊喜的光芒。 “这不仅仅是军用装备，”顾煜缓缓说道，目光扫过在场的每一个人， “更是能让女性重拾自信的利器。” 他停顿了一下，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们还可以打造一个品牌。” “品牌？”众人面露疑惑。这个词对她们来说很是陌生。 顾煜开始耐心解释品牌经营之道。 从产品定位到市场营销，从包装设计到销售渠道，他娓娓道来， 将现代商业理念用通俗的语言表达出来。 随着他的讲解，在场众人的眼睛逐渐亮了起来。 她们开始意识到，这个看似简单的护具背后，蕴含着巨大的商机。 “小业子，”翠欢突然笑着说道， “这东西中年妇女肯定特别喜欢，你这是要成为中老年妇女之友了。” 顾煜闻言差点一口老血喷出：“我只想当少女之友！” 众人被他夸张的表情逗得哈哈大笑。 欢声笑语中，顾煜的脑海里已经开始构思更多的创新设计。 晌午，金部。 顾煜坐在正堂内，手中把玩着一枚青玉扳指，眼神落在桌案上摊开的账本上。 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大人，凤阁那边的账目已经结清了。” 卢婉婉快步走进来，脸上带着难掩的喜色。她将一叠新的账册放在桌上， “按这个速度，两年内就能填补所有亏空。” 顾煜手指轻轻摩挲着玉扳指的纹路，目光在账册上扫过。 凤阁这些年积累的亏空远比想象中要大，能在两年内填补已是不易。 他沉吟片刻，忽然开口：“去联系杨虎堂，我要和堂主谈笔生意。” “又有新买卖？”卢婉婉眼睛一亮，她太了解顾煜了， 每次他用这种语气说话，必定有什么好点子。 第五十四章 玉衣护甲 顾煜没有多说，只是轻轻摆了摆手。 卢婉婉识趣地退了出去，裙摆带起一阵轻风。 正堂内重归寂静，顾煜站起身，踱步到窗前。 院中的海棠开得正艳，粉白的花瓣随风飘落。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脑海中已经勾勒出一幅蓝图。 不多时，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孟远快步走进正堂，还未开口，就被眼前的景象惊住了。 只见几个身着新式旗袍的宫女正款款而来，贴身的剪裁完美勾勒出曼妙的身姿。 胸前精致的胸甲若隐若现，配上高跟鞋踩出的优雅步伐，让人移不开眼。 孟远不由得咽了口唾沫，目光在宫女们身上流连。 “怎么样？”顾煜转过身，嘴角挂着一抹笑意，“这可是我亲自设计的新衣裳。” “大人还有这等本事？”孟远惊叹道，眼中满是赞叹。 顾煜轻轻拍了拍手，宫女们优雅转身，展示着衣裳的每一个细节。 阳光下，丝绸面料泛着柔和的光泽，胸甲的暗纹若隐若现。 “旗袍、高跟鞋、胸甲，这三样东西，我打算和你合作。” 顾煜直入主题，目光灼灼地看着孟远。 孟远眼中精光一闪，他立刻意识到这是个难得的机会：“大人的意思是......” “我负责设计，每季都会推出新款。” 顾煜踱步到孟远面前，“你只管销售。” “这等好事，在下求之不得！” 孟远连忙拱手，脸上带着掩饰不住的喜色，“不知现在能否......” 顾煜挥手示意，立即有人取来几套样品。 孟远小心翼翼地接过，爱不释手地抚摸着精致的面料。 很快，孟远便请来名妓花魁试穿这些新衣。 那些平日里已是倾城之色的花魁，穿上新式旗袍后更是艳光四射，举手投足间尽显风情。 文人墨客们争相一睹芳容，赞叹声不绝于耳。 虽然九州盟也跟着仿制，但花魁们都已和凤阁签约。 加上顾煜不断推陈出新，设计出各种新款式，九州盟的仿制品根本无法相争。 龙翔殿深处，镜光闪烁。 女帝换上了顾煜设计的黑色内衣，在镜前轻轻转身。 精致的蕾丝勾勒出完美的线条，若隐若现间更显诱人。 “这个陈业，倒是个人才。”女帝红唇轻启，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九州盟已经坐不住了。”明岳站在一旁，轻声道，“听说要派人来谈判。” “让他去应付吧。”女帝眼中闪过一丝深意，“就看他怎么处理了。” 这已不仅仅是一场生意上的较量，更关系到整个凤阁的未来。 九州盟势力庞大，若是谈不拢，后果难料。 顾煜能否在这场博弈中立于不败之地？ 消息很快传遍了整个京城。 各大青楼中，新式旗袍成了最炙手可热的话题。 那些穿着旗袍的花魁们，在灯火阑珊处婀娜多姿，惹得文人墨客们竞相题诗。 凤阁的生意蒸蒸日上，每天都有大量订单涌入。 顾煜的设计工作室日夜不停，不断推出新的款式。 从最初的旗袍，到后来的各式内衣、鞋帽，再到精致的首饰配件，产品线不断扩展。 然而，九州盟的反应也越来越激烈。 他们不仅在各处散布谣言，说凤阁的产品质量有问题， 还派人到处搅局，试图破坏凤阁的生意。 顾煜知道，这场较量才刚刚开始。 他站在窗前，看着街上来来往往的行人，脑海中思绪万千。 九州盟的谈判使者随时可能到来，他必须想出万全之策。 夜色渐深，烛光摇曳。顾煜伏案工作，桌上摊满了设计图纸。 他知道，只有不断创新，才能在这场较量中占据主动。 门外传来脚步声，卢婉婉轻声禀报：“大人，九州盟的使者明日就到。” 顾煜放下手中的笔，望着窗外的月色，眼神深邃。 这一战，关系重大，容不得半点差错。 次日，营造部大堂内，阳光透过雕花窗棂洒落进来，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顾煜端坐主位，目光平静地打量着对面的八方阁主杨玉。 这位九州盟的代表身材高挑，一袭青衫勾勒出挺拔的身形。 他那双略显狭长的眼睛虽不起眼，却透着一股子精明劲儿，举手投足间都带着江湖中人特有的老练。 堂内檀香缭绕，几名仆役正在一旁忙碌着，将一个精致的炭火炉子摆上案几。 铁壶在炭火上咕嘟作响，水汽氤氲。 “久闻玉楼主大名，今日一见，果然名不虚传。” 顾煜嘴角挂着淡淡的笑意，眼神却深不可测。 杨玉微微欠身： “大人谬赞了。说来惭愧，下官早就想来拜会大人，只是一直未得机会。” “玉楼主客气了，”顾煜轻轻摆手，“能得九州盟如此看重，实在是在下的荣幸。” 堂内一时陷入沉默，只有炭火偶尔发出轻微的噼啪声。 杨玉的目光在顾煜脸上逡巡，似乎在揣摩这位太监大人的心思。 “既然大人时间宝贵，杨某就开门见山了。” 杨玉正了正身子，声音沉稳，“九州盟愿意取代凤阁，所有条件照旧。” 顾煜眉头微挑：“这话说得，倒不像是在谈生意，反倒像是明抢啊。” “大人说笑了，”杨玉往前凑了凑，压低声音道， “只要大人点头，私下好处自然少不了您的。” “玉楼主说笑了，”顾煜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讥诮， “我一个太监，要那些银钱做什么？总不能攒着买棺材吧？” 杨玉神色不变：“大人说得是，不过我们九州盟的实力远胜凤阁， 若能与我们合作，对大人而言，好处可不止是银钱这么简单。” 顾煜站起身，从案几上的檀木小匣中取出一包茶叶。 茶叶青翠欲滴，散发着淡淡的清香。 他将茶叶放入青花瓷碗，随即提起滚烫的铁壶，将热水注入。 刹那间，一股清新的茶香在堂内弥漫开来。 “请楼主品尝，”顾煜将一碗茶推到杨玉面前，“这是在下新制的青露茶。” 杨玉看着眼前冒着热气的茶水，眼中闪过一丝迟疑。 第五十五章 九州盟坐不住了 片刻后，他还是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苦涩先至，回甘随后，一股清爽的滋味在口中蔓延。 这确实是他从未尝过的茶味。 “大人的手艺当真独特，”杨玉由衷赞叹， “这茶的滋味，与寻常的茶叶大不相同。” 顾煜微微一笑： “此茶不仅能提神解乏，对北方游牧民族更是大有裨益。” 杨玉眼前一亮：“大人的意思是......” “我与凤阁的合作不会终止，”顾煜缓缓道，“但新的生意，我们可以另谈。” “那就从这青露茶开始？”杨玉放下茶碗，眼中闪过一丝期待。 “自然，”顾煜点头，“不过新品上市，还需要市场检验。” 杨玉若有所思地看着顾煜：“大人是想......” “茶叶虽好，也要讲究销路。” 顾煜站起身，踱步到窗前， “九州盟在北方的商路，想必比凤阁要通达得多。” “大人说得是，”杨玉连忙应道， “我们在北方经营多年，与各部落都有往来。若是能得到大人的青露茶，必定能打开一片新天地。” 顾煜转过身，目光深邃：“玉楼主，你觉得这茶叶，能值多少银子？” 杨玉心中一动，仔细思索道： “以这茶的品质，再加上独特的制法，至少也要比寻常茶叶贵上三倍。” “三倍？”顾煜轻笑，“玉楼主未免太过保守了。” “那大人认为......” “十倍。”顾煜斩钉截铁地说， “而且，我要九州盟保证，这个价格至少维持三年。” 杨玉倒吸一口冷气：“大人，这......” “怎么，九州盟做不到？”顾煜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杨玉深吸一口气： “大人既然开出这个条件，想必是胸有成竹。只是这价格......” “价格不是问题，”顾煜打断道，“关键是九州盟能否保证销路。” 杨玉沉默片刻，终于下定决心： “好，我代表九州盟答应大人的条件。不过......” “不过什么？” “我需要先带一些样品回去，让总部的人也尝尝。”杨玉谨慎道。 顾煜点点头：“这是自然。”说着，他招来一名仆役，吩咐道： “去把新制的青露茶取来一斤。” 待仆役取来茶叶，杨玉小心翼翼地收好，又道： “大人，关于价格和销量，我们是否需要立个契约？” “不必了，”顾煜摆摆手，“我相信九州盟的信誉。更何况......” 他意味深长地看了杨玉一眼，“这茶叶的制法，可是我独创的。” 杨玉心中一凛，明白了顾煜的意思。 没有制法，就算拿到茶叶也无法仿制。这才是顾煜最大的底气所在。 “大人放心，九州盟一定不负所托。”杨玉郑重承诺。 “那就这么说定了，”顾煜重新坐回主位，“一个月后，我要看到第一批订单。” 杨玉起身告辞，走到门口时，又听顾煜道： “对了，这茶最好趁热喝，凉了就不是那个味道了。” 看着杨玉离去的背影，顾煜端起茶碗，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已经微凉，却依然回味无穷。 堂外，阳光依旧明媚，照在青石板上，映出一片温暖的光晕。 待杨玉离开后，顾煜立即唤来心腹： “把那批青露茶送往八方阁，路上要小心，别出什么岔子。” 心腹领命而去，顾煜站在窗前，望着远处巍峨的宫墙。 这批新茶事关重大，不仅关系到北魏的经济命脉，更牵扯到各方势力的角逐。 他深吸一口气，转身朝龙翔殿走去。 宫道两旁的梅花盛开，暗香浮动。 顾煜一路走来，宫女太监纷纷避让。 龙翔殿前，一名小太监急忙进去通报。 “陈大人到。” 得到允许后，顾煜迈步走进女帝寝宫。 映入眼帘的是一袭黑衣的女帝，她正慵懒地靠在软榻上，手中把玩着一枚玉佩。 阳光透过窗纱洒在她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光晕。 “参见皇上。”顾煜躬身行礼，目光低垂。 女帝放下玉佩，眼神在顾煜身上逡巡：“衣服很合身。” 她轻轻抚过胸甲，“尤其是这里，做得很精细。” 顾煜保持着恭敬的姿态：“臣此来是为九州盟之事。” “哦？”女帝挑了挑眉，“说说看。” “九州盟想要独占新品，但臣已经拒绝了。”顾煜声音平稳， “他们开出的条件很诱人，但臣以为，不能让一家独大。” 站在一旁的明岳皱眉道： “凤阁那边怕是不会善罢甘休。他们向来霸道，这次怕是要闹出些动静。” 女帝玩味地看着顾煜，红唇轻启：“给你全权处理的权力，你敢接吗？” “臣领旨。”顾煜没有丝毫犹豫。 “把你的青露茶也留下。”女帝指了指案几，语气中带着几分命令的意味。 顾煜从怀中取出一个精致的小罐，交给明岳去泡。 茶香很快在殿内弥漫开来，女帝轻轻啜了一口，眼中闪过一丝赞许。 “还有，”女帝放下茶盏，神色变得严肃， “玉河城的防务，你要好好筹划。北方狼族蠢蠢欲动，不得不防。” “臣明白。” 离开龙翔殿后，顾煜刚回到营造部，就听说杨虎堂堂主孟远求见。 他揉了揉太阳穴，示意下人请人进来。 孟远阴沉着脸大步走进内室，身上带着一股子戾气： “大人，你这是何意？先与我们合作，又与九州盟来往，这让我杨虎堂如何自处？” “我只答应与你们合作，但从未说过要独家合作。” 顾煜神色平静，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况且，九州盟要求我断绝与你们的来往，我都拒绝了。这一点，你们应该心知肚明。” “但你把新品给了八方阁！” 孟远猛地拍案而起，茶盏震得叮当作响，“这损失该如何算？” 顾煜冷笑一声：“我的东西，卖给谁还需要你同意？” 见孟远脸色难看，顾煜缓和语气： “堂主，你想想，大梁在练兵备战，北方狼族虎视眈眈，膝下也蠢蠢欲动。 我身为北魏尚书，不能只顾及一方利益。” 孟远冷哼一声：“大人说得好听，但这买卖，我杨虎堂是赔定了。” “赔？”顾煜站起身，踱步到窗前， “堂主，你觉得我是那种不讲信用的人吗？答应给你们的份额一分不会少， 但其他人想要分一杯羹，我也不会拒绝。” 孟远沉默片刻，眼中闪过一丝挣扎： “大人，我们杨虎堂一直以来都是支持您的。这次......” “我知道。”顾煜转过身， “正因为知道，所以我才会实话实说。现在的局势，不容我们任性。” 孟远深深看了顾煜一眼，最终叹了口气： “罢了，既然大人已经决定，我也不好多说什么。但希望大人记住今天的话。” “自然。” 送走孟远后，顾煜坐在案前，手中的朱笔在奏折上划过。 窗外的天色渐暗，一队巡逻的士兵从远处经过，铠甲碰撞的声音清晰可闻。 这时，一名侍卫匆匆进来： “大人，九州盟的人在城外集结，看样子是想要强行闯城。” 顾煜放下朱笔，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传令下去，加强城防，任何人未经允许不得入城。” “是！” 第五十六章 取代九州盟 夜色渐浓，顾煜站在城墙上，远处火把如星，九州盟的人马已经在城外扎营。 冷风吹过，他的衣袍猎猎作响。 “大人，要不要派人出城谈判？”一旁的将领问道。 顾煜摇头：“不必，让他们在外面待着。” 他转身走下城墙，“加派人手巡逻，一旦发现异动，立即报告。” 回到府邸，顾煜坐在书房中，案几上摆着几份密报。 北方狼族的动向、南方诸侯的态度、朝中大臣的立场，每一份都牵动着局势的走向。 他拿起一份密报，上面详细记载了各方势力的布局。 九州盟、杨虎堂、八方阁，每一家都想在这场博弈中占得先机。 而他，作为北魏尚书，必须在各方势力中寻找平衡。 夜深人静，顾煜依旧在书房中批阅文书。 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长长的影子。这一夜，注定无眠。 晚上，顾煜悄悄约了孟远见面。 孟远站在窗前，望着外面纷飞的落叶，眉头紧锁。 秋风萧瑟，带着几分凉意，让人不由得心生惆怅。 他转过身，看向坐在案前的顾煜，沉默片刻后才缓缓开口。 “北魏如今的局势，确实不容乐观。” 孟远的声音里带着几分无奈，“朝廷内外，暗流涌动。” 顾煜端起茶杯，轻轻抿了一口。 茶水已经凉了，带着几分苦涩。 他放下杯子，目光落在案上的地图上，那里标注着北魏各地势力的分布。 “看来我们的合作要到此为止了。”孟远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失望。 九州盟插手此事后，灯珠之事已无他们插手的余地。这是不争的事实。 顾煜忽然冷冷一笑，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你错了。我这个人，最讨厌被人逼着做事。” “大人此话何意？”孟远一愣，眼中闪过一丝困惑， “难道您不准备与九州盟合作？” 房间里的气氛突然变得凝重起来。 顾煜站起身，踱步到窗前。外面的风更大了，吹得树枝簌簌作响。 他转过身，目光如炬地盯着孟远。 “你们凤阁被九州盟压制多年，难道就甘心永远低人一等？” 顾煜压低声音问道，每个字都像是钉子一样敲在孟远心上。 孟远心中一震，手指不自觉地抓紧了衣袖：“大人的意思是...” “我要让凤阁取代九州盟。”顾煜直截了当地说道，声音不大，却字字如雷。 孟远倒吸一口凉气，脸色瞬间变得苍白： “这...这怎么可能？九州盟根基深厚，势力遍布北魏各地，就连朝廷都要给几分薄面。” “我只问你们想不想。”顾煜目光如炬，每一个字都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 孟远沉默不语，眼神闪烁，显然在权衡利弊。 房间里安静得可怕，只能听见窗外的风声。 “我想与你们帮主见一面，单独谈谈。” 顾煜转而说道，语气缓和了几分。 孟远站在原地踌躇了片刻，最终还是点了点头：“容我回去禀报。”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喧哗声。 杨亮正在查看施工图纸，忽听房内传来激烈的争吵声，随即便是一阵打斗之声。 守在门外的侍卫们面面相觑，不知是否该进去查看。 不多时，孟远怒气冲冲地从房内走出，脸色铁青，口中不断咒骂着“背信弃义”之类的话语。他的衣衫有些凌乱，显然经历了一场激烈的冲突。 顾煜站在门口，神色平静地看着孟远远去的背影。 他吩咐人打扫了一下房间，便带着赵巧前往长春宫。 与此同时，南燕玉京皇宫的一处幽静亭子里，皇帝正与一位道士对坐品茶。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下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那道士是青云山掌门阳游儿，四十余岁的年纪，一身青色道袍，面容清癯。 杨权小心翼翼地将新泡的青露茶奉上，茶香袅袅，在秋风中缓缓飘散。 “好茶。”阳游儿品了一口，眼中露出赞赏之色， “入口清爽，回味悠长。难怪文人雅士都爱不释手。” 皇帝轻轻摇晃着茶杯，目光若有所思： “道长，北魏那边有个叫陈业的太监，短短一年内就搞垮了两位尚书，望江城之战据说也是他在背后操控。” “陛下以为他是顾家军顾孙将军的小儿子？” 阳游儿放下茶杯，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道长以为如何？”皇帝反问道，目光灼灼地盯着阳游儿。 阳游儿摇头道： “绝非此人。我派人查过，此人虽与顾家有些渊源，但决不可能是顾家子嗣。” “何以见得？”皇帝追问道。 “此人现居四凤仪府邸，常出入宫闱，甚至伺候过女帝。” 阳游儿语气笃定，“若他真是顾家之人，以女帝对顾家的仇恨，岂能容他在宫中自由来去？” 皇帝沉思道：“确实如此。此人身份，当真是个谜啊。” 就在这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一名侍卫快步走到亭子外，单膝跪地：“陛下，刚收到北魏的密报。” 皇帝接过密报，仔细阅读。 他的眉头越皱越紧，最后竟露出一丝苦笑：“这个陈业，还真是让人捉摸不透啊。” 阳游儿不动声色地问道：“可是北魏又出什么事了？” “凤阁和九州盟起了冲突，听说是为了一批灯珠的买卖。” 皇帝将密报递给阳游儿， “这陈业，明明可以借九州盟之力压制凤阁，却偏偏选择了最难的路。” 阳游儿看完密报，若有所思：“此人行事，确实出人意料。不过...” 他顿了顿，“越是如此，越要小心。” 皇帝点点头：“我也正是这个意思。这样的人，要么是疯子，要么就是在下一盘很大的棋。” “陛下准备如何应对？” “静观其变吧。”皇帝站起身，望着远处的宫墙， “北魏那边，还有女帝盯着。我倒要看看，这个陈业，到底想做什么。” 秋风渐起，吹落了几片黄叶，轻轻飘落在亭子里的茶盏中。 阳游儿望着茶水中打着旋的落叶，忽然想起一个古老的预言。 但他最终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品着已经凉了的茶。 而此时的北魏，一场足以改变局势的风暴，正在悄然酝酿。 顾煜站在长春宫的窗前，看着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嘴角露出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第五十七章 战事再起 与此同时，北魏天阳宫中。 “陈业接管金部短短时日，便补了四百万两亏空。” 女帝手执朱笔，翻看着案头厚厚的账册。 她纤细的手指在数字上轻轻划过，眼中闪过赞许之色。 文武百官站在殿下，各怀心思。 虽对顾煜身份有诸多疑虑，但这等政绩，确实令人侧目。 先前九州盟对北魏百般刁难，如今却主动寻求合作，这还是头一遭。 “陛下！”苏韵突然跨前一步，面色涨红， “臣要弹劾陈业！他资助敌人，其心可诛！” 殿中顿时一片哗然。有人窃窃私语，有人面露不屑，更有人暗自观察女帝神色。 女帝放下朱笔，目光如刀：“说说看，如何资助？” “他将茶叶卖与满族，又将蜂窝煤售予倭国，此乃通敌之罪！” 苏韵声音颤抖，却字字铿锵，“若任由此人胡作非为，北魏危矣！” 顾煜站在殿中，神色从容。他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苏大人此言差矣。这些货物皆由九州盟经手，与我何干？再者，茶叶解腻，蜂窝煤取暖，又非什么稀罕物事。他们不用这个，自有别的替代。” “你、你这是狡辩！”苏韵涨得脸色通红，额头青筋暴起。 萧寒冰冷笑一声，声音清冷如冰： “苏大人，你是怕陈业抢了你的位子，还是担心你女儿嫁不进欧远府？” 这话如同一把利剑，直戳苏韵痛处。 殿中响起几声轻笑，更有人交头接耳，议论纷纷。 “够了！”女帝声音不大，却令殿中瞬间寂静， “司马峰已在采石场屯兵，大战在即，诸位有何见解？” 文武百官顿时噤若寒蝉。 虽说上次在望江城击败了司马家的神威军团，但南燕底蕴犹在。 如今司马峰集结数十万大军，形势着实不妙。 “陛下。”武部尚书赵瑾玉拱手出列， “司马峰此次集结大军，意在夺回望江城。我军虽占据地利，但兵力不足，恐难以抵挡。” “粮草如何？”女帝问道。 金部侍郎孙维仁擦了擦额头冷汗： “回陛下，各地粮仓存粮勉强够用三个月。但若大战持久，恐生变故。” 顾煜轻轻一笑：“诸位大可不必忧心。 九州盟已答应，无论战事如何，都会保证北魏粮道畅通。” “荒谬！”苏韵再次跳出， “九州盟向来唯利是图，岂会平白无故帮我北魏？定是陈业许了什么好处！” “苏大人。”顾煜转身，目光如炬， “商人重利，人之常情。九州盟既能从中获利，自然乐意合作。 难道非要把人往死路上逼，才算忠心为国？” 这番话说得在理，连一向看顾煜不顺眼的几位大臣也不禁点头。 就在此时，殿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快步入内，单膝跪地： “启禀陛下，探子来报，司马峰已开始调动军队，恐怕三日内就会发起进攻！” 殿中顿时一片骚动。 “传令下去。”女帝目光如电， “命临江守军严加防范，不得有误。另外...”她顿了顿，看向顾煜， “陈大人，金部事务暂且放一放，你即刻赶往望江城，全权负责军需调配。” “臣遵旨。”顾煜躬身应下。 待众人退去，女帝独自立于殿中，望着窗外阴沉的天色，眉头紧锁。 她知道，这场战事关系重大，稍有不慎，便是万劫不复。 与此同时，南燕皇宫。 “陛下。”内侍总管小心翼翼地递上一份密报， “寒冰岛那边传来消息，说是找到了破解陈业秘密的方法。” 北燕皇帝接过密报，仔细阅读。 片刻后，他将密报掷入火盆，冷笑道： “传令司马峰，务必在三日内拿下望江城。另外...” 他眼中寒光闪烁，“无论用什么方法，必须除掉陈业！” 夜色渐深，北魏天阳宫外。 顾煜策马而行，身后跟着数十名亲信。 望江城之战在即，他心中却异常平静。 多年布局，终于要见分晓了。 马蹄声渐行渐远，消失在夜色中。 城墙上，一道身影静静伫立。 那是萧寒冰，她望着顾煜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你到底是谁？”她轻声自语，声音很快被夜风吹散。 内阁大殿内，气氛凝重得几乎要将人压垮。 王义站在殿中，面色阴沉，手中捏着一份战报，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南燕武威府扩张了整整一倍，兵力更是我们的两倍之多！若再这样下去......” 王义的声音里带着难掩的焦虑。 “顾家军为南燕开疆拓土，灭了那么多小国。如今南燕的势力范围已经扩张到了前所未有的地步。”另一位大臣附和道，语气中满是担忧。 “好在顾家军已经覆灭，这也算是天意庇佑我北魏啊。”有人叹息着说道。 顾煜站在殿中，目光冷冷地扫过这些叽叽喳喳的大臣们。 他们的担忧不无道理，但光是在这里空谈并无益处。 “诸位大人说这些有什么用？不如给个切实可行的解决方案。” 顾煜的声音不大，却让殿内瞬间安静下来。 众臣面面相觑，谁也不敢贸然开口。 眼下的局势确实棘手，一个不慎就可能酿成大祸。 萧寒冰缓步走到殿中央，清冷的声音回荡在大殿之中： “望江城已被攻陷，我愿前往抵御敌军。” 这段时日以来，朝中文武凋零，几乎全靠女帝一人支撑。 所幸女帝修为已达帝尊之境，才能勉强与西夏、南燕抗衡。 而北魏镇国府更是仅剩欧阳烁、欧岳两位大将，以及三公主、四公主坐镇。 “四公主要去望江城守城，还有谁愿同往？”女帝的目光在群臣间逡巡。 “臣愿往！”顾煜毫不犹豫地出列，声音铿锵有力。 苏韵适时开口： “皇上，四公主曾经夺回过望江城，此番让陈业协助最为合适。” 女帝微微点头：“既如此，你二人便一同前往吧。” 散朝后，顾煜接到旨意，前往龙翔殿觐见。 宫殿内檀香袅袅，女帝正在处理堆积如山的奏章。 “你修炼多久了？”女帝一边焚烧军报，一边漫不经心地问道。 “回禀陛下，一年有余。” “一年时间从武者到王者中期，你觉得慢吗？” 女帝轻笑一声，“寻常天才也需要十年光阴。” 顾煜只是微笑，并未多言。 他知道自己的进步速度确实惊人，但这其中的缘由不便多说。 “凤阁那边可有什么消息传来？”女帝忽然转移了话题。 “暂时还没有，不过此事不急，他们比我们更需要这个合作。” “说得不错，九州盟与凤阁确实更偏向我北魏。” 女帝放下手中的奏章，神色转为凝重， “南燕已经下令让司马峰夺回望江城，龙卫军团的训练也已完毕。你与萧寒冰前往助苏巧儿守城。”顾煜仔细研读着军报。 司马峰手下有三十万新兵，十万老兵，共计四十万大军驻扎在铁壁城。 第五十八章 等不及了 而羊城仅隔五十里，战事随时可能爆发。 “你有几分把握？”女帝问道。 顾煜沉吟片刻：“战场瞬息万变，臣不敢夸口，但必当竭尽全力。” “朕给不了太多兵力，你需要自己想办法。” “臣明白。” “去叫萧寒冰来见朕。” 回到长春宫，萧寒冰正在等候。 见到顾煜回来，她开口问道：“母皇为何单独召见你？” “让我助你守城，现在该你去了。”顾煜简单说明。 离开长春宫后，顾煜直接前往金部。 卢婉婉已经等候多时，她今日身着一袭素雅衣裳，举手投足间尽显文人气质。 “大人，您来了。”卢婉婉微微欠身。 “嗯，准备得如何了？”顾煜在案前坐下。 “所有账目都已核实完毕，只等大人过目。”卢婉婉将一摞账册呈上。 顾煜仔细翻阅着账册，眉头渐渐皱起：“粮草储备不足啊。” “是的，近来边境战事频繁，各地粮仓存粮都在减少。” “让人去各地粮商那里打探，看看能否收购一批粮食。” “大人放心，我已经派人去联系了。不过......”卢婉婉欲言又止。 “有什么问题直说。” “粮商们要价太高，而且很多人都不愿意出售。他们担心战事一起，粮价会飞涨。” 顾煜冷笑一声：“那就去查查这些粮商的底细，看看有多少人在偷税漏税。” “明白了。”卢婉婉领会了顾煜的意思。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一名侍卫快步走入，在顾煜耳边低语几句。 顾煜的脸色顿时变得难看起来：“望江城外又有南燕斥候出现？” “是的，而且数量比之前多了一倍。” “看来司马峰是等不及了。”顾煜站起身， “卢婉婉，你继续处理粮草的事情。我去一趟军营。” 军营中，士兵们正在进行日常训练。 看到顾煜到来，将领们纷纷行礼。 “大人。” “最近士气如何？”顾煜问道。 “还算稳定，不过......”一名将领犹豫了一下。 “说。” “有传言说南燕这次派出了四十万大军，士兵们难免有些担忧。” 顾煜环视四周，提高声音道： “传令下去，今晚加餐。明天一早，我要亲自检阅部队。” “是！” 离开军营后，顾煜又马不停蹄地赶往城防署。 城墙上的守军正在加紧布防，一派紧张忙碌的景象。 “大人，城防已经加固完毕。”负责城防的将领汇报道。 “投石机和弩车准备得如何？” “都已经就位，随时可以使用。” 顾煜点点头：“很好，继续保持警惕。” 天色渐晚，顾煜回到府邸。管家迎上来： “大人，四公主派人来传话，说明日一早要和您商议守城事宜。” “知道了。”顾煜揉了揉太阳穴，“准备热水，我要沐浴。” 躺在浴桶中，顾煜闭目养神。 望江城的局势比想象中更加严峻，南燕这次显然是有备而来。 四十万大军不是小数目，而北魏能调动的兵力却十分有限。 水汽氤氲中，顾煜的思绪不断翻涌。 该如何应对即将到来的战事？如何在兵力悬殊的情况下守住望江城？ 这些问题都需要他仔细思考。 夜深人静，顾煜站在书房中，借着烛光研究地图。 望江城虽然地势险要，但也有其薄弱之处。如果敌军从这些地方突破...... “咚咚咚。”门外传来敲门声。 “进来。” “大人，刚收到密报。”一名暗卫递上一封信件。 顾煜展开信件，目光迅速扫过，脸色越发凝重。 南燕不仅调动了大军，还派出了多位高手。 这场仗，恐怕会比想象中更加艰难。 “继续盯着，有任何动静立即报告。” “是。” 送走暗卫后，顾煜走到窗前。夜风吹拂，带来几分凉意。 远处的城墙上，火把明明灭灭，守军正在警惕地巡逻。 明天，就要和萧寒冰商议守城之策了。 不知道这位四公主对目前的局势有什么看法？ 顾煜轻叹一声，转身回到案前，继续研究防御部署。 在离开之前交代一下营造部相关事宜。 顾煜站在营造部大门前，抬头望着那块金光闪闪的匾额，眼神中透着几分凝重。 望江城之战迫在眉睫，容不得半点马虎。 “杨亮，过来。”顾煜转身，目光落在身后那位身着青衫的中年男子身上。 杨亮快步上前，躬身行礼：“大人有何吩咐？” “这段时间的产品质量一定要把控好。” 顾煜的声音低沉而有力， “尤其是那批胸甲和气泡衣，每一件都要亲自检查，绝不能有丝毫差错。” “属下明白。”杨亮神色严肃， “我已经安排了最熟练的工匠专门负责这批装备，定不负大人所托。” 顾煜点点头，目光扫过院内忙碌的工匠们。 铁匠铺里传来叮叮当当的打铁声，木工坊飘来阵阵木屑香气，一派繁忙景象。 “对了，”顾煜突然想起什么，“那批特制的大号胸甲可准备妥当了？” “回大人，已经按照图纸严格打造完成。” 杨亮说着，让人取来一个精致的木匣，“要不要大人过目？” 顾煜摆摆手：“不必了，你办事我放心。” 安排完营造部事务，顾煜转身朝长春宫方向走去。 初春的风还带着些许寒意，吹得他不自觉地裹紧了外衣。 长春宫门前，萧寒冰早已等候多时。 她今日一身淡紫色宫装，发髻高挽，更显得气质高贵。 “小业子，你总算来了。” 萧寒冰嗔怪地看了他一眼，“再晚些，怕是要误了出发的时辰。” 顾煜躬身行礼：“让公主久等了。” 很快，一行人浩浩荡荡地登上了前往望江城的大船。 船队顺江而下，两岸春色渐浓，杨柳依依。 甲板上，萧寒冰望着江面出神。“小业子，你说这次能顺利吗？” 顾煜沉吟片刻：“一切都在计划之中。” “你现在可是两部尚书了，说话都这么稳重。” 萧寒冰轻笑，“记得你刚来的时候，可不是这样的。” 顾煜没有接话，只是静静地看着远方。 第五十九章 沉稳了许多 江面上泛起层层涟漪，映着天边的晚霞，绚烂如画。 三日后，船队终于抵达望江城。 码头上，苏巧儿已经带人等候多时。 她还是那副豪爽模样，身材魁梧，一身戎装英气逼人。 “属下见过殿下！”苏巧儿单膝跪地，声如洪钟。 萧寒冰连忙扶她起来：“巧儿，别这么见外。” “陈大人。”苏巧儿转向顾煜，眼中闪过惊讶， “一年不见，您可是了不得，两部尚书的位子都坐上了。” 顾煜微微颔首，不置可否。 将军府内，萧寒冰迫不及待地拉着苏巧儿进了内室。 顾煜本想告退，却被萧寒冰叫住。 “小业子，快来帮忙。”萧寒冰神秘兮兮地说， “我让你准备的礼物，现在正好给巧儿试试。” 顾煜心里一沉，果然。 萧寒冰从木匣中取出那件特制的白色胸甲，做工精良，尺寸惊人。 “这......”苏巧儿有些受宠若惊，“公主，这也太贵重了。” “快试试看。”萧寒冰笑道，“小业子，还不快来帮忙？” 顾煜站在原地，进退两难。他虽是太监身份，但这种事情实在不好插手。 “怎么，害羞了？”萧寒冰促狭地看着他， “堂堂两部尚书，该不会连这点小事都办不好吧？” 苏巧儿倒是爽快，直接开始脱外袍。 顾煜连忙转过身去，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 “陈大人，您这是做什么？”苏巧儿笑道， “不过是试件胸甲，又不是什么见不得人的事。” “就是，小业子，你转什么身？”萧寒冰也笑着打趣，“还是说，你其实......” 顾煜深吸一口气，转过身来，目不斜视地帮忙调整胸甲的位置。 “没想到陈大人记性这么好。”苏巧儿惊喜地说，“这尺寸竟然分毫不差。” 话音未落，她张开双臂，直接将顾煜抱了个满怀。 顾煜只觉得天旋地转，一股窒息感瞬间袭来。他慌忙挣扎，却被抱得更紧。 “哈哈，陈大人别怕。”苏巧儿松开手，爽朗地大笑， “我知道自己长得不好看，不会对你有什么非分之想的。” 顾煜尴尬地整理了下衣襟，不知该如何接话。 “好了好了。”萧寒冰适时出声，“巧儿，我们还有正事要谈。” 苏巧儿立刻收敛笑容，神色转为严肃： “是，公主。末将已经按照计划，将城防部署完毕。” “很好。”萧寒冰点头，“小业子，你那边的准备如何？” 顾煜正了正神色：“营造部的装备已经准备就绪，随时可以投入使用。” “那就好。”萧寒冰望向窗外，语气变得凝重，“这一仗，我们必须赢。” 夜幕降临，望江城华灯初上。顾煜独自站在城墙上，看着远处星星点点的渔火。 明日就是决战之日，一切都要看天意了。 玉京城主殿内，烛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神色各异的面容。 萧寒冰端坐于正中主位，一袭白衣胜雪，眉宇间透着几分凝重。 苏巧儿与顾煜分列左右，翠欢、柳雯和赵巧三人则恭敬地立于一旁。 殿内气氛凝重，苏巧儿手中拿着一份密报，声音略显沉重： “采石场那边，我已派人仔细探查。司马峰新训三十万，老兵四十万，合计约七十万兵力。司马父子三人亲自坐镇，其余将领尚未探明。” 顾煜眉头微皱，指节轻叩座椅扶手。这个数字远超预期，形势比想象中更为严峻。 “至于玉京城内，”苏巧儿目光扫过众人，继续汇报， “敌军不断运送物资兵器入城，四处试探，暗桩密布。我们已经发现多处可疑活动，他们似乎在为大规模进攻做准备。” 她顿了顿，“依我判断，他们很快就会发动进攻。我军现有二十万人马，其中老兵十七万，新兵三万。” 萧寒冰手指轻轻敲击案几，唇角勾起一抹冷笑： “司马铭上次被陈业箭射中，左臂已废，不足为虑。关键是司马煜和司马峰。” 殿内一时寂静，只闻烛火噼啪作响。 萧寒冰目光在众人脸上逡巡，沉吟片刻后开口： “我与陈业对付司马峰，巧儿你单独缠住司马煜。赵巧三人负责拖住司马铭，其余人守城。” “公主！”苏巧儿猛地站起，面露忧色，“我恐怕...”话未说完，却被萧寒冰挥手打断。 “无需担心，”萧寒冰嘴角微扬，“陈业已是王者境界。” 此言一出，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苏巧儿震惊地看向顾煜，眼中难掩不可思议之色： “上次见你还是中视境，这么快就...”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颤抖。 顾煜神色平静，淡然一笑：“太极功法，修炼起来自是不慢。” 他没有多做解释，但眼底闪过一丝疲惫。 这段时间的疯狂修炼，远比表面看起来要艰辛得多。 苏巧儿深深看了顾煜一眼，躬身行礼：“末将领命。” 殿内气氛渐渐缓和，萧寒冰忽然起身，语气轻快： “听闻这里有温泉，不如去泡一泡？”她的目光意有所指地看向苏巧儿。 “苏将军还要负责城防...”顾煜刚开口，话音未落。 “住口！”萧寒冰一把拉住欲离开的苏巧儿，眼中闪过狡黠， “竟然敢瞧不起我的宝贝？今日必须同去！” 赵巧站在一旁，欲言又止：“公主，我该护卫陈大人...” “今日放松，都去。”萧寒冰不容分说，拉着苏巧儿向外走去，其他女眷也纷纷跟上。 待众人离去，顾煜独自坐在殿内，终于松了口气。 自从赵巧开始跟随，她就像一个挥之不去的影子，让他感到异常烦躁。 为了摆脱她的监视，他没少故意梦游找文件，装作处理公务。 确认四下无人，顾煜起身离开大殿，快步向城西一处偏僻的小院走去。 推开吱呀作响的木门，他轻车熟路地来到一间小屋前。 “叔。”他推门而入，随手带上门。 屋内昏暗潮湿，一个略显佝偻的身影正在整理杂物。 听到声音，孙锋转过身来，脸上露出苦笑： “可算见着你了。这些日子，你被赵巧盯得死死的，我都不敢贸然找你。” 顾煜在简陋的木凳上坐下，直奔主题：“找到父亲留下的铁盒了吗？” 孙锋摇了摇头，眼中闪过一丝歉意： “大爆炸后，即便铁盒未毁，也不知埋在何处。我派人翻遍了废墟，却一无所获。” 顾煜并不意外，这本就是死马当活马医。 第六十章 两座城池间的战争 父亲留下的铁盒里或许藏有重要信息，但找到的可能性微乎其微。 “铁壁城那边，情况如何？”他转而问起正事。 孙锋神色凝重，压低声音： “不太妙。司马峰在暗中集结兵力，城内细作也越来越多。 前几日还发现有人在城墙附近测量地形。” 顾煜眉头紧锁：“可有具体动向？” “目前还不明确，”孙锋叹了口气， “但根据密探回报，司马峰似乎在等待什么人或什么东西。 他们频繁与城外接头，还在秘密打造大量攻城器械。” 正说着，外面突然传来脚步声。 两人立即噤声，顾煜快步走到窗边，借着月光看到几个巡逻的士兵走过。 等脚步声远去，孙锋才继续道： “还有一件事。最近发现有人在打探你的底细，似乎对你的来历很感兴趣。” 顾煜眼中闪过一丝警惕：“可知是谁？” “暂时还查不出来，”孙锋压低声音， “但对方很谨慎，应该不是普通人物。我已经让人严密监视，一有消息立刻通知你。” 即将到来的战争阴云笼罩着每个人，而更多的秘密还掩藏在黑暗之中，等待被揭开。 “望江城那边，除了司马峰父子三人外，还藏着一位高手。” 孙锋站在城墙上，目光远眺着望江城的方向，眉头紧锁。 夕阳的余晖洒在他那张饱经风霜的脸上，为他增添了几分凝重。 顾煜站在他身旁，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城墙。 冷风吹过，掀起了他的衣袍。“详细说说。” “我在那边安插的眼线传来消息，”孙锋压低声音， “最近几日，望江城内多了一位神秘人物。此人来历不明，但据说武功极其高深。” “能查到具体修为吗？” “暂时还不能确定，”孙锋摇头，“但根据种种迹象推测，恐怕已达武皇境界。” 顾煜眸光一闪，手上动作顿了顿。 望江城堡是从司马峰的儿子手中夺来的，他们必然不会善罢甘休。 如今又出现一位疑似武皇境界的高手，这绝非偶然。 “你觉得...会是那一位"吗？” 孙锋沉吟片刻：“八成是了。只是现在还不能完全确定。” 两人陷入沉默。城墙下，巡逻的士兵整齐划一地走过，铠甲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远处，炊烟袅袅升起，平添几分生活气息。 “望江城与铁壁城之间地势开阔，”顾煜指着远处的平原， “这片区域没有任何可以伏击的地方。但若是在正面交锋时，突然冒出一位武皇中期的高手...” 话未说完，两人的表情都变得凝重起来。 夕阳西下，最后一缕阳光也消失在天际，仿佛预示着即将到来的风暴。 与此同时，温泉池边。 “小业子不在，总觉得少了点什么。” 萧寒冰泡在温热的池水中，慵懒地说道。 水汽氤氲中，她那张绝美的脸庞若隐若现，眼神中带着一丝思念。 翠欢正靠在池边，听到这话忍不住笑道： “是啊，每次他在的时候，那副手足无措的样子特别有趣。” 赵巧突然泼了翠欢一脸水，晶莹的水珠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你就别取笑他了。” 翠欢立即反击，溅起的水花打湿了赵巧的秀发。 三个绝色美人在温泉池中嬉戏打闹，欢声笑语不断，惊起了附近的飞鸟。 “去把陈大人请来吧。”萧寒冰突然开口，语气中带着几分期待。 侍卫领命而去，很快找到了正在祭拜顾家先人的顾煜。 香烟缭绕中，顾煜跪在祠堂内，神情肃穆。 待祭拜结束，他随侍卫来到温泉。 两侧的女兵穿着薄纱守卫，水汽氤氲中，众人的身影若隐若现。 温泉池边种植着各色花草，芬芳四溢。 “小业子，别发呆了，快过来。” 萧寒冰站在池中，甩了甩湿漉漉的秀发，水珠飞溅，在阳光下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其他人识趣地退下，只留下两人。 顾煜看着眼前的美人，一时间有些恍惚。 五十里外的铁壁城。 “北魏那边只派了四公主带着百余人来援，望江城现有兵力二十万。” 赵江站在大堂中央，声音清晰地传到每个角落。 司马峰坐在主位上，眉头紧皱：“没带兵器？” “暂时未发现任何异常。”赵江摇头，“不过属下已经加派人手严密监视。” “继续派人盯着。”司马峰站起身，来回踱步， “北魏的玄机阁向来诡异，不得不防。” 大堂内的气氛变得凝重起来。 众人都知道，这场即将到来的战斗，关系着铁壁城的存亡。 就在这时，一个阴柔的声音突然响起。 太监总管蛇蛇站在门口，脸上带着意味深长的笑容：“司马将军，是不是忘了什么事？” 司马峰的脚步一顿，眼中闪过一丝厌恶。 但这个面子，还是必须给的。他深吸一口气，转身看向蛇蛇。 “鱼总管说得对，”司马峰强压下心中的不快，“我确实有些事情需要向陛下禀报。” 蛇蛇满意地点点头，脸上的笑容更加灿烂： “司马将军果然明事理。陛下派我来，就是要确保一切都在掌控之中。” 司马峰握紧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但他知道，在当前的局势下，他不能轻举妄动。 “属下明白。”司马峰低下头，声音中带着几分无奈， “请鱼总管转告陛下，属下一定不负所托。” 蛇蛇满意地离开了。大堂内的气氛这才稍微轻松了一些。 赵江走上前，压低声音：“将军，要不要...” “不必了。”司马峰摆摆手， “现在最重要的是对付望江城。至于其他的...” 他的目光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寒光，“总有清算的那一天。” 夜幕降临，铁壁城内外点起了无数火把。 城墙上的士兵警惕地注视着四周，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突袭。 而在望江城，顾煜和孙锋正在商议接下来的对策。 两座城池之间的战争，即将拉开序幕。 第六十一章 越来越像一对小夫妻了 南燕，军营内。 “监军大人提醒得很对，那陈业可有跟来？” 司马峰眯起眼睛问道，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案几，发出沉闷的声响。 “是的，他随四公主一同前来。”司马铭站在一旁，神色有些不自然。 话音刚落，左肩便传来一阵剧痛，仿佛有人用烧红的铁钳在撕扯着伤口。 每每提起顾煜，这种疼痛便会如约而至，让他不由自主地攥紧了拳头，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帐篷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剩下风吹动帐篷的沙沙声。 司马铭几乎可以确定，顾煜就是当年那个人。 但这话他不敢说，若让皇上知道顾家人还活着，还让望江城易主，那后果不堪设想。 “这死太监，上次不知使了什么手段，竟让望江城易主。” 司马峰咬牙切齿，一把掀翻了面前的茶盏， “更可恨的是，他们还在短时间内重建了城池。” 茶水在地上蜿蜒流淌，映出帐篷顶部摇曳的灯影。 蛇公公站在一旁，听出了这话里的指桑骂槐，冷笑一声： “司马将军，有些话还是慎言为好。陈业的身份成谜，坊间传言他可能是顾家遗孤。 若是真的，那司马家丢了望江城，岂不是成了天大的笑话？” 司马峰脸色铁青，最恨别人说他不如姓陈的。 他猛地站起身，帐篷顶部的灯笼随之晃动，在地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皇命在身，我自会彻查此事。” 待蛇公公离开，赵江悄无声息地关上门，压低声音道：“少将军，长安城那边来人了。” 司马煜原本正在擦拭佩剑，闻言手上动作一顿，眼中精光闪过：“给了什么？” “一封信，内有驻军名册与兵力部署图。” 赵江从怀中掏出一个油纸包裹的信封，递了过去。 司马煜接过信件，仔细查看起来。 纸张上密密麻麻的字迹透露着大量情报，每一条都足以让望江城陷入被动。 司马铭在一旁冷哼：“这死太监，早该让他死在乱军之中。” “派人去望江城和凤都城打探陈业的底细，务必查清他的真实身份。” 司马煜沉声道，“另外，加强对长安城的监视，不要打草惊蛇。” 与此同时，望江城中。 顾煜躺在床上，望着熟悉的房顶发呆。 曾经的欢声笑语仿佛还在耳边回响，父亲的教诲，母亲的叮咛，妹妹的笑闹，一幕幕在脑海中闪过。 窗外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打断了他的思绪。 “在想什么？”赵巧披散着湿漉漉的长发走了进来，发丝垂至腰间，如瀑布般倾泻而下。 她刚沐浴完，身上还带着淡淡的香气。 顾煜伸手轻抚她的长腿，感受着肌肤的温润： “我们现在，越来越像一对小夫妻了。” “你这个太监，说这种话不害臊。” 赵巧嗔怪道，脸上飞起一抹红晕，却也由着他动手动脚。 “你要的，我迟早都会给你。” 顾煜认真地说，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这句话里包含了太多承诺，有些他现在还无法兑现，但总有一天，他会一一实现。 他的手指不安分地在赵巧腰间挠动，惹得她咯咯直笑： “别闹，痒！”她扭动着身子想要躲开，却被顾煜搂得更紧。 苏巧儿经过门外，听见屋内的笑闹声，眉头紧蹙。 她快步走向萧寒冰的房间，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上回荡。 萧寒冰正在晾发，翠欢和柳雯在一旁帮忙。 烛光映照下，她的侧脸显得格外柔和。 “公主，请过目这份防务图。”苏巧儿递上图纸，语气中带着几分急切。 萧寒冰接过图纸，目光在上面快速扫过： “对岸也需设防，南燕可能会从水路进攻。这里和这里，都是薄弱点。” 她指着图纸上几个关键位置。 “属下疏忽了这点。”苏巧儿低头认错。 “无妨，现在发现还不晚。”萧寒冰放下梳子， “让人加强巡逻，特别是夜间。另外，准备些火油，若真有水路进攻，也好应对。” 翠欢在一旁插话：“公主，要不要告诉陈大人？” 萧寒冰摇摇头：“他那边自有安排，不必打扰。” 她站起身，走到窗前。 夜色已深，城中依旧灯火通明，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在街道上来回走动。 “传令下去，明日一早，我要检查城防。”萧寒冰说道，目光望向远处的江面。 水面平静如镜，倒映着星光，看不出任何异常。 但她知道，这平静之下，暗流涌动。 柳雯正要应声，突然听见远处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一个士兵跑了进来，气喘吁吁：“报...报告公主，北面发现南燕斥候！” 萧寒冰神色一凛：“多少人？” “约莫三十余骑，正在朝城外营地方向撤退。”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萧寒冰快步走向书案，“让陈业立刻来见我。” 与此同时，城外南燕军营。 “报告将军，斥候已经回来了。” 司马峰放下手中的酒杯：“说。” “望江城防务森严，城墙加固过，比之前更难攻破。不过...” 斥候队长露出一丝笑意，“我们发现了他们的破绽。” 司马峰眼中精光一闪：“说下去。” “城西水寨防守最为薄弱，若能从那里突破...” “好！”司马峰一拍案几，“传令下去，明日子时，全军出击！” 夜色渐深，望江城内外，一场大战即将爆发。 苏巧儿快步离开房间，脚步声在空旷的走廊中回荡。 她的眉头紧锁，手中紧攥着一份布防图纸，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这份图纸关系到望江城的生死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 转过回廊，她正巧撞见从房间里走出来的顾煜。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他身上，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布防图的事情都安排妥当了？”顾煜随意靠在门框上，语气轻松地问道。 苏巧儿目光如炬地盯着他： “已经呈给公主过目了，不过还需要完善一些细节。” 她停顿片刻，压低声音，“我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被这样锐利的眼神注视着，顾煜不自觉地缩了缩脖子。 这位大姐的气场实在太强，让人如芒在背。 第六十二章 全员备战 他正想找个借口开溜，却见赵巧从房内走出。 赵巧看到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她扶着墙壁，步伐略显不稳，脸上还带着些许潮红。 “你这是怎么了？”苏巧儿皱眉问道。 “没什么，刚才和陈业切磋了一番。”赵巧轻描淡写地说。 顾煜干咳一声，转移话题道：“苏将军，北面防线的部署...” 话未说完，就被萧寒冰的声音打断。 只见她倚在门边，手中拿着另一份布防图纸： “都过来吧，我们需要重新商议防务。” 众人跟随萧寒冰进入房间。 案几上摊开着详细的城防图纸，烛火在微风中轻轻摇曳，投下摇晃的影子。 “这里，”顾煜指着图纸上的一处， “敌军主力必定会从这个方向进攻。但我觉得这是个幌子。” 萧寒冰凝神思索：“你的意思是...” “他们很可能会分兵偷袭。”顾煜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表面上调动大军声势浩大，实则暗中部署奇兵。我们得提防他们从意想不到的地方突袭。” 与此同时，铁壁城中。 赵江匆匆跑进司马煜的房间，额头上还挂着汗珠： “少将军，已经查清楚了！送来防务图的是北魏大将军府欧远的人！” “欧远？”司马煜放下手中的茶盏，眼中闪过一抹惊讶，“欧阳烁的儿子？有意思。” “是的。据说他对萧寒冰一直爱慕有加，这次可能是想借机报复陈业。” 赵江压低声音说道。 司马煜站起身，来回踱步：“消息可靠吗？” “属下已经派人核实过，望江城的布防确实与图上所示八九不离十。” 司马煜闻言，嘴角泛起一丝讥讽。他立即带着布防图去见司马峰。 大帐内，司马峰正在和几位将领商议军务。 见到司马煜进来，他挥退众人。 “父亲，”司马煜将布防图呈上， “这是欧远送来的望江城布防图，已经证实其准确性很高。” 司马峰接过图纸，仔细端详。 油灯的光芒映在他深邃的眼眸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有意思，看来是陈业太过张扬，连欧家都看不下去了。” 他冷笑一声，“传令下去，明日对望江城发起总攻！” 夜色渐深，望江城内。 苏巧儿快步穿过长廊，脚步声急促。她推开萧寒冰房门： “公主，探子来报，司马峰明日将发动总攻！” 萧寒冰正在打坐调息，闻言睁开眼睛。她体内的真气缓缓平息： “去请陈业来。” 片刻后，众将领齐聚正堂。柳雯、翠欢、赵巧立于前列，苏巧儿和顾煜分列两侧。 烛火摇曳，将众人的影子投射在墙上，显得格外高大。 “诸位，”萧寒冰站在主位上，目光如炬， “明日司马峰必将全力进攻。这一战关系到望江城的存亡，容不得半点马虎。” 顾煜上前一步： “公主放心，我已经做好了准备。城墙暗处都埋设了陷阱，只等敌军自投罗网。” “很好。”萧寒冰点头， “记住，我们的目标只有一个——守住望江城！上次歼灭他们二十万大军，这次要让他们有来无回！” 众将士群情激昂，齐声呐喊：“杀他个片甲不留！” 夜色渐深，城头上的将士们各就各位。 有人擦拭兵器，有人检查防具，还有人低声交谈，为明日的大战做最后准备。 顾煜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敌军的篝火，若有所思。 赵巧走到他身边：“在想什么？” “总觉得事情没那么简单。”顾煜皱眉道， “司马峰这次来得太急切了，不像他的作风。” “你是说...”赵巧眼中闪过一丝警觉。 “嗯，”顾煜点头，“我怀疑他们得到了什么内部消息。不过没关系，” 他嘴角勾起一抹笑意，“就让他们以为掌握了我们的布防图吧。” 次日清晨，朝阳初升。 城头上银甲如雪，旌旗猎猎。 萧寒冰手持大刀，柳雯和翠欢执剑伫立两侧。 赵巧换回她惯用的长枪，苏巧儿则握着他那标志性的大锤。 顾煜一身布衣，手中铁锹在晨光中泛着寒芒。 远处传来阵阵战鼓声，司马峰的大军正在列阵。 “准备迎战！”萧寒冰一声令下，所有将士立即进入战斗状态。 顾煜看着远处的敌军，眼中闪过一丝冷意。 他很清楚这将是一场惨烈的恶战。 但只要按照计划行事，胜利必将属于望江城。 城外马蹄声阵阵，黑压压的军队如潮水般涌来。 高高飘扬的“威”字大旗在寒风中猎猎作响，旗面上的墨迹仿佛在诉说着即将到来的血腥。 城头上，萧寒冰眺望远方，眉头紧锁。 寒风吹起她的发丝，也吹散了她眼中的一丝迷茫。 这支司马家的精锐力量，确实在她的意料之外。 城下密密麻麻的军队，每一面旗帜都代表着一支百人队，粗略估计至少有五千人马。 “殿下何须忧心？”苏巧儿站在萧寒冰身侧，轻声说道， “让我军将领出战便是。”她的声音轻柔，却透着坚定。 萧寒冰没有立即回答，目光在城下的军阵中逡巡。 司马峰一身黑色皮甲，与司马煜、司马铭并肩而立，身后五名家将肃然而立 他们的盔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司马峰这老狐狸，竟然亲自来了。” 萧寒冰低声自语，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城墙。 城下，司马峰纵马上前，扬声道：“四公主，何不出来一见？” 他的声音浑厚有力，丝毫不见老态。 苏巧儿眼中闪过一丝警惕：“殿下，不可轻易出城。” “无妨。”萧寒冰淡淡一笑，“不出去，反倒显得我们怕了他们。” 片刻之后，城门缓缓打开。 萧寒冰带着顾煜等人出城应战。 她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丝毫不输男儿。 “司马峰，你年事已高，何必来此送死？” 萧寒冰策马而立，语气中带着几分嘲讽。 这话一出，司马铭立刻勃然大怒，脸上青筋暴起： “狂妄！今日就要取你性命！”他握紧手中大斧，指节发白。 司马峰却不为所动，反而露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容： “四公主，若现在交出望江城，我可饶你性命。” “望江城乃我朝故土，休想！”萧寒冰冷声回绝。 话音未落，司马峰已然挥剑杀来。 他的动作快若闪电，丝毫看不出年迈的迹象。 双方阵营中的战鼓同时擂动，震天动地的鼓声中，两军交战。 苏巧儿与司马煜迅速缠斗在一起。 第六十三章 在战场上,只有胜负 司马煜的剑法凌厉，每一剑都直取要害。 苏巧儿虽然身形灵动，却也只能勉强招架。 顾煜本欲上前相助，却被司马铭拦住去路。 “就是你上次放冷箭的小子？” 司马铭提着大斧，目光中充满杀意。 他的声音沙哑，像是压抑着滔天的怒火。 顾煜嘴角勾起一抹冷笑：“正是在下，要不要再来一箭？” 司马铭咆哮一声，大斧劈空，发出刺耳的呼啸。 顾煜侧身闪过，长枪如毒蛇吐信，直取对方咽喉。 就在这时，赵巧、柳雯、翠欢三人从侧翼杀出，将司马铭围在中间。 “陈业，去帮苏巧儿！这里交给我们！”赵巧一边挥剑，一边高声喊道。 她的剑势虽然不及司马铭的斧法凶猛，但胜在灵活多变。 顾煜抓住机会，策马绕到司马煜身后。 他的长枪如影随形，直取司马煜后心。 司马煜似乎早有防备，轻蔑一笑，只是微微侧身。 但他没想到的是，顾煜的枪法诡异多变。 枪尖在即将触及她后背的瞬间突然上挑，直取咽喉。 这一变化来得太快，司马煜大惊失色，连忙后仰避开。 他的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显然是被这一枪惊出了冷汗。 战场另一边，萧寒冰正被司马峰压制。 司马峰的剑法老辣，每一剑都蕴含着数十年的经验。 萧寒冰虽然武艺高强，却也只能勉强招架。 顾煜见状心急如焚，正要策马驰援，却不料坐下战马突然一个踉跄。 原来是司马煜抓住机会，一剑斩断了马腿。 战马哀鸣倒地，顾煜从马背上翻身而起，但已经失去了先机。 司马煜眼中闪过一丝狠厉，长剑直取顾煜咽喉。 千钧一发之际，苏巧儿及时赶到。 她的剑光如流星划过，逼退了司马煜。 “小心！”苏巧儿一边护住顾煜，一边警惕地盯着司马煜。 混战中，赵巧三人配合默契，死死牵制住司马铭。 虽然司马铭武力强横，但面对三人的车轮战也渐渐力不从心。 顾煜抓住这个机会，一个箭步冲到司马铭身后。 他的长枪如毒蛇出洞，直取司马铭后心。 “小心背后！”司马煜发现不妙，高声提醒。 但已经晚了。顾煜的长枪快若闪电，瞬间刺穿了司马铭的咽喉。 鲜血喷涌而出，染红了战场。 司马铭瞪大了眼睛，似乎不敢相信自己会这样死去。 他的大斧从手中滑落，整个人轰然倒地。 这是顾煜早有预谋的结果。 在这场混战中，他始终在寻找机会，先除掉实力相对较弱的司马铭，再合力对付其他人。 司马铭的倒下，让整个战场的气氛为之一变。 “你这个卑鄙小人！”司马煜目眦欲裂，怒吼着要为弟弟报仇。 顾煜冷笑一声，迅速夺过司马铭的战马，翻身上马。“在战场上，只有胜负，没有卑鄙可言。” 他调转马头，直奔被苏巧儿缠住的司马煜。“看看你的弟弟吧，他已经去见阎王了。” 司马煜闻言一惊，本能地回头看去。 只见司马铭倒在血泊中，白雪被染得通红。这一瞬间的分神，正中顾煜下怀。 长枪如龙，直取咽喉。 司马煜仓促之间只得空手去抓枪杆，掌心瞬间被划出深深的血痕。 苏巧儿抓住战机，铁锤呼啸着砸向司马煜后心。 “砰”的一声闷响，司马煜口吐鲜血，但仍死死抓住枪杆不放。 就在顾煜准备最后一击时，一声厉喝划破长空：“大胆！” 只见老将司马峰掷出大戟，势大力沉，直接击飞了顾煜手中长枪。 顾煜虎口震裂，鲜血顺着手腕流下。 五名家将也已杀到，刀光剑影中，赵巧等人及时拦住。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刀剑相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萧寒冰见司马铭已死，司马煜重伤，不由得眼前一亮。她提刀直取司马峰，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 司马峰见势不妙，当机立断下令撤退。 在家将的护卫下，带着重伤的长子和次子的尸首，迅速撤回本阵。 “可惜了。”顾煜看着渗血的虎口，语气中带着一丝遗憾， “本想一举杀了兄弟二人，没想到老贼出手这么快。” “太厉害了！”苏巧儿兴奋地说，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局势明明对我们不利，你却能扭转战局。” 萧寒冰故作生气道：“本公主的计划你也敢擅自更改？”她的眼角却带着笑意。 “若事先商量，恐怕会露出破绽。”顾煜拱手道，“望公主见谅。” 萧寒冰大笑着搂住顾煜的肩膀： “有什么好恕罪的，今晚咱们痛饮庆功！” 她转头对身边的侍女喊道， “柳雯，你快去禀报母皇，就说陈业斩杀司马铭，击败南燕将军！” 回到城内，将士们欢呼雀跃。 这一战本该处于下风，却因顾煜的奇袭扭转乾坤。 士气大振，连空气中都弥漫着胜利的喜悦。 萧寒冰摘下头盔，凌乱的秀发在风中飘扬。 她眼波流转，看向顾煜：“小业子，今晚先去沐浴。” 不等顾煜推辞，她已拉着他往浴室走去。 温泉水汽氤氲，热气腾腾。萧寒冰靠在顾煜怀中，声音轻柔： “从小母后就教导我们不需要依靠男人。”她的手指在水面画着圈，激起阵阵涟漪。 她忽然转过身，凑近顾煜耳边，呼出的热气让他心头一颤： “但现在我觉得，有你在身边真好。可惜...” “可惜什么？”顾煜下意识问道。 “可惜你是个没种的太监。”萧寒冰笑着说，眼中却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顾煜搂紧她的腰，声音低沉： “倘若我不是伺候皇宫的人，公主可愿让我做你的驸马？” 萧寒冰没有回答，只是靠在他胸前，听着他有力的心跳声。 萧寒冰突然笑出声来，眼中闪过一丝戏谑： “你莫不是忘了，这事我早就提过。若你真不是太监，我定让你再割一次！” 她的声音清脆悦耳，却让顾煜感到一阵寒意。 翠欢站在一旁，面带笑意地补充道： “假太监在宫中，那可是要诛九族的大罪。”说着，还意味深长地看了顾煜一眼。 顾煜闻言，一时语塞。 他下意识地瞥向萧寒冰，却见她原本戏谑的表情忽然收敛，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他从未见过的认真神色。 第六十四章 司马老贼,中计了 “若你真不是太监，本公主便招你做驸马。” 萧寒冰直视着顾煜的眼睛，语气笃定。 此言一出，柳雯和翠欢面面相觑，显然没料到公主会说出这样的话。 萧寒冰神色淡然，目光如炬，仿佛在等待顾煜的回应。 “当真？”顾煜眉头微皱，试探性地问道。 萧寒冰微微抬指，指了指身边的人：“这几个人都可作证。” 她的语气中带着几分不容置疑。 “记住你说的话。”顾煜沉声道。 温泉水的热气氤氲着，模糊了两人的表情。 远处传来更换岗哨的脚步声，打破了这份宁静。 萧寒冰轻叹一声，推开顾煜：“时候不早了，该回去了。” 顾煜看着她离去的背影，握紧了拳头。 虎口的伤口还在隐隐作痛，提醒着他今天的胜利来之不易。 但比起身上的伤，心中那道看不见的伤口更让他难受。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顾煜独自坐在房中，回想着今天的战斗。 他明白这些不过都是开胃菜，后面的麻烦会越来越多。 与此同时，城外军营中一片死寂。 司马铭的尸体静静地躺在中央，殷红的血迹已将白布完全浸透。 营帐内弥漫着一股浓重的血腥气，让人作呕。 “这该死的家伙太狡猾了！”司马煜握紧拳头，指节发白， “故意卖个破绽引我上当，差点连我也...” 说到这里，他不由自主地摸了摸脖子上的伤口。 司马震望着儿子的尸首，眼中布满血丝。 营帐内的将领们神色各异，有人低声议论，有人默默垂首。 这些都是皇帝派来监军的钦差，司马震只得强忍怒火。 另一边的营地内，苏巧儿正带着将士们摆开酒肉，庆祝今日大胜。 觥筹交错间，欢声笑语不断。这欢乐的气氛与司马营的死寂形成鲜明对比。 “我的儿啊...”司马震终于忍不住，老泪纵横。 他颤抖着手抚摸着白布，仿佛想要透过布料看到儿子最后一面。 就在此时，仙君使者蛇蛇大步流星地走入营帐。 他环视四周，看到眼前的惨状，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意： “将军初战便折损大将，少将军又身负重伤，这叫我如何向上禀报？” “顾煜！”司马震咬牙切齿， “夺我望江城，杀我爱子，这个仇...”他的声音因愤怒而颤抖。 一名士兵搀扶着司马煜缓缓走来：“父亲...” 蛇蛇见父子二人对自己怒目而视，冷哼一声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室沉默。 “这该死的...”司马煜刚要开口。 “住口！”司马震厉声打断。他深吸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把铭儿的尸身好生收敛，待破城之日，要他们全都陪葬！” 将士们小心翼翼地抬走了司马铭的遗体。 司马震擦去脸上的泪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他们此刻定在庆功，所有人听令！”众将齐齐站定，等候号令。 “即刻分兵攻城！” 入夜，望江城内仍在狂欢。 守城将士们醉醺醺地靠在城墙上，有的甚至直接躺在地上呼呼大睡。 苏巧儿坐在城头，故意将酒坛往城外一抛，酒水洒落，在月光下闪着微光。 城墙上的士兵们东倒西歪，刀枪随意靠墙，嬉笑打闹不成章法。 有人醉得东倒西歪，有人醉得口齿不清地高声歌唱。 趁此时机，一队黑衣士兵悄然攀上城墙。 他们看到守军皆醉，却没有贸然动手，而是悄悄潜入城门处。 守门的士兵也已醉倒，鼾声如雷。黑衣人轻手轻脚地放下门闩。 “咣当”一声，惊醒了几个守门士兵。 他们迷迷糊糊地睁开眼，还未等出声示警，喉咙已被锋利的匕首割开。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他们甚至来不及发出一声呼喊。 城门大开，火把高举。 司马震率军杀入，却发现城内空无一人，街道上寂静得可怕。 “有埋伏？”司马震心中警铃大作。 “为何不早报？”他怒斥身边的黑衣人。 “将军只令我等开门，未提防备...”黑衣人低声辩解。 司马震气急，正欲下令撤退，城内突然亮起无数火把。 萧寒冰立于城墙之上，手持玄霜，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高大： “司马老贼，中计了！” 话音未落，万箭齐发。 箭矢如雨，瞬间将敌军射倒一片。 惨叫声此起彼伏，血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司马震怒吼着命令盾兵结阵。 萧寒冰飞身而下，剑光闪烁，直取司马震。 苏巧儿挥舞着大锤紧随其后，城内的伏兵也一拥而上。 双方混战正酣，喊杀声震天。刀光剑影中，不时有人倒下。 顾煜却立于城头，静静地观察着战局的发展。 “我们不去帮忙吗？”赵巧站在他身边，语气中带着几分焦急。 她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随时准备加入战斗。 顾煜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注视着下方的战场。 月光下，刀光剑影交织，血色在地面上蔓延。 这一切仿佛都与他无关，又似乎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顾煜站在城墙上，眉头紧锁。 他的目光扫过城门处激烈的厮杀场面，看着司马震那凌厉的剑法，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守城将士们的喊杀声此起彼伏，刀剑相击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那几个家将去哪了？” 顾煜心中暗忖，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腰间的剑柄， “按理说司马家的家将早该现身了。” 冷风吹过城头，带着血腥味。 远处的旌旗在风中猎猎作响，敌军的进攻一波接着一波。 顾煜的衣袍被风吹得猎猎作响，他的神经始终紧绷着。 就在此时，玄门方向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喊杀声。 “不好！”顾煜瞳孔一缩，拉着赵巧快步奔向玄门。 映入眼帘的场景让两人心头一沉——四名家将如入无人之境般在城门处大开杀戮。 守城将士在他们面前脆弱得如同秋日的落叶，一个接一个倒下。 鲜血在青石板上蔓延，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气。 “砰！” 第六十五章 有哪里不对劲 沉重的城门在一声巨响中轰然洞开，敌军如潮水般涌入城中。 盾牌手组成严密的龟甲阵，将守军的箭矢尽数挡下。 反倒是城内守军被对方的反击射中，一个接一个倒下。 一名体型魁梧的家将手持大刀，每一次挥舞都带起一道血光。 他的笑声中带着狂傲：“这些守军，不过是土鸡瓦狗！” “撤！”顾煜一把拉住赵巧的手腕，带着孙锋等人且战且退。 城中已经乱作一团，到处都是惊慌失措的百姓。 三名家将很快就盯上了顾煜一行人，他们的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 为首的司马仪戴着狰狞的鬼面具，双手各持一把寒光闪闪的长刀。 “就是你杀了我们二将军！”司马仪的声音从面具后传出，充满了杀意。 另外两人一个持铁叉，一个握狮子锤，都散发着通天境界的强大气息。 他们的眼神中充满了轻蔑和杀意。 “今天，你必死无疑！”司马龙怒吼着，手中的狮子锤带着呼啸声当头砸下。 空气被这一击震得发出爆鸣。 赵巧长枪迎上，金铁相击发出刺耳的声响。 这一击的力道之大，让她虎口发麻，险些握不住长枪。 “别硬接他的力道！”顾煜一边提醒，一边长枪如毒蛇般直取司马龙的咽喉。 枪尖闪烁着寒光，带着凌厉的杀意。 司马松的铁叉横扫而来，逼退了顾煜的攻势。 三名家将配合默契，将顾煜二人困在中间，形成了一个死亡之局。 “小心点，这小子诡计多端。”司马仪冷声提醒同伴。 他亲眼见过顾煜的手段，知道这个年轻人远比表面看起来要危险得多。 司马龙却不以为然，狂傲地大笑道：“三打二，还怕他玩什么花样？今天就要他的命！” 话音未落，司马龙高高跃起，狮子锤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携着雷霆万钧之势砸向顾煜。 司马龙终于出手了。 他那魁梧的身躯在月光下投下巨大的阴影，手中狮子锤泛着森冷的寒光。 肌肉隆起，青筋暴突，整个人如同一头即将扑食的猛兽。 狮子锤裹挟着呼啸声砸向顾煜，空气都被这股力量撕裂，发出刺耳的啸叫。 顾煜眼神凝重，脚下轻点，身形向后飘退。 然而就在这时，一股寒意从背后袭来。 司马里的双刀如毒蛇般悄无声息地逼近，刀锋上泛着幽幽的寒光。 前有猛虎，后有毒蛇。顾煜的处境危在旦夕。 可他的嘴角却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冷笑，眼中闪过一丝算计。 长枪在掌中灵活转动，枪身发出低沉的嗡鸣。突然之间，他变招了！ 双手前推，长枪横扫，硬生生接下了司马里的双刀。 “铛！”金属相撞的巨响震荡开来，火星四溅。 这一击之强，震得双方手臂发麻，连握兵器的手都有些发颤。 就在这电光火石之间，半空中的司马龙已经扑到近前。 他那庞大的身躯遮蔽了月光，狮子锤的阴影笼罩着顾煜。 然而，顾煜等的就是这一刻！ 长枪如出洞的毒蛇，快若闪电般刺出。 枪尖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芒，直取司马龙咽喉。 半空中的司马龙躲闪不及，喉咙被长枪贯穿。 温热的鲜血顺着枪身流下，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 “咕咕”两声，司马龙瞪大了双眼，不敢相信自己会死在这里。 他死死抓住顾煜的腿，想要看清楚这个杀死自己的人。那双充满不甘的眼睛渐渐失去神采。 顾煜俯身，声音冰冷刺骨：“你的狮子博兔太容易被人看穿了。” 司马里这才恍然大悟，原来顾煜一直在等这一招。 故意示弱，就是要引诱司马龙跳起使出绝招。 他的心中涌起一阵寒意，没想到对方如此善于算计。 另一边，赵巧与司马松的战斗也到了白热化阶段。 刀光剑影中，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 赵巧的剑法灵动飘逸，司马松的刀法则大开大合，两种截然不同的风格在月光下交织成一幅惊心动魄的画面。 看到顾煜一枪毙敌，赵巧不由暗暗松了口气。 她与司马松缠斗多时，体力已经开始不支。若是顾煜能够速战速决，或许还有转机。 司马里怒不可遏，双眼布满血丝：“卑鄙小人！”双刀挥舞如风，招招致命。 刀光闪烁间，杀意弥漫。他的每一招都蕴含着滔天的怒火，恨不得将顾煜千刀万剐。 顾煜却依旧不慌不忙，长枪在手中如臂使指。 枪影重重叠叠，将司马里的攻势一一化解。 虽然修为略逊，但招式诡异刁钻，让司马里也讨不到丝毫便宜。 两人的战斗越发激烈，兵器相撞的铿锵声不绝于耳。 司马里的双刀凌厉无比，每一击都带着呼啸声。顾煜的长枪则如游龙般灵活，在空中划出优美的弧线。 与此同时，大批军队已经攻破玄门。士兵们举着火把，喊杀声震天动地。 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将这个夜晚照得如同白昼。 军队如潮水般涌入，四处蔓延。战局已经开始失控。 朱门处，萧寒冰等人正在围攻司马震。 虽然以多打少，却迟迟拿不下对方。 司马震的剑法出神入化，在重重包围之下依然游刃有余。 她的每一剑都准确无比，让围攻的人不敢轻举妄动。 “援军怎么还不到？”萧寒冰焦急地问道，额头上已经布满汗珠。 她的呼吸有些急促，显然已经消耗了不少体力。 司马震冷笑一声，剑光闪烁： “你们的援军已经被我截住了！东西两门也已经被我军占领，你们插翅难飞！” 他的声音中带着胜券在握的得意。 萧寒冰脸色大变，这与预想的完全不同。原本以为能够里应外合，一举拿下城池，没想到反而陷入了这般境地。 苏巧儿挡下司马震的一剑，整个人被这股巨力震得连连后退。 她的手臂发麻，握剑的手都有些颤抖。司马震的实力远超预期，这让她心中升起一丝绝望。 萧寒冰咬牙切齿，眼中闪过一丝狠厉： “老贼，杀了你一切就结束了！”她提枪便向司马震刺去，枪尖泛着寒光，直取要害。 战场上的局势瞬息万变。顾煜与司马里的战斗仍在继续，两人你来我往，招招致命。 赵巧与司马松的战斗也到了关键时刻，双方都在寻找致命一击的机会。 城中的火光越来越盛，喊杀声此起彼伏。 士兵们在街道上厮杀，鲜血染红了青石板路。 第六十六章 战场局势反转 火光冲天，惨叫连连。 浓烟滚滚中，无数天火珠如流星般划过夜空，将玄门前的敌军阵地化作一片火海。 顾煜立于城墙之上，冷风吹动他的衣袍。 他眯起眼睛，注视着下方被天火珠击中的敌军在地上痛苦翻滚。 这些特制的天火珠是他亲自配制，加入了特殊材料，一旦沾染，便如跗骨之蛆，无法扑灭。 “将军，敌军果然上当了！”一名士兵兴奋地跑来报告。 顾煜没有回答，只是轻轻摩挲着手中长枪。 月光下，枪尖泛着冷冽的寒芒。 他的目光越过混乱的战场，落在远处那道熟悉的身影上——萧寒冰正与司马震激战正酣。 刀光剑影中，萧寒冰与司马震你来我往。 两人的武器碰撞时，火星四溅。 萧寒冰一边挥刀猛攻，一边分神留意着战场形势。 她知道顾煜一定在暗中部署，就等着给敌人致命一击。 “司马震，你引以为傲的剑法也不过如此。” 萧寒冰一刀劈开对方的剑势，冷笑道。 司马震面色阴沉，剑锋一转，直取萧寒冰咽喉：“狂妄！” 就在这时，玄门方向突然爆发出震天的喊杀声。 无数天火珠如雨点般落下，将猝不及防的敌军吞没。 “来得好！”萧寒冰眼中闪过一丝喜色。 司马震脸色骤变，这才意识到中了圈套。 白天苏巧儿等人在城头饮酒作乐，看似松懈，实则是精心设计的诱饵。 她自以为看穿了这个计策，却不知顾煜早已在玄门布下了更致命的陷阱。 “轰！轰！轰！” 又一波天火珠落下，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被天火珠击中的敌军发出凄厉的惨叫，在地上疯狂打滚，却怎么也无法扑灭身上的火焰。 混乱中，司马龙被乱军砍死，司马里仓皇逃窜。 整个玄门战场陷入一片混乱。敌军阵型彻底崩溃，士兵们四散奔逃。 “该死！快撤！”司马燕看到这一幕，连忙下令撤退。 然而为时已晚，早已严阵以待的北魏军队开始了反攻。 城门轰然打开，无数将士如潮水般涌出。 顾煜提着长枪，冲入敌阵。他的枪法快若闪电，每一枪都能带走一条性命。 敌军看到他的身影，吓得魂飞魄散，纷纷后退。 “杀！”赵巧紧随其后，手中长剑上下翻飞，剑光所过之处，尽是敌军的尸体。 战场上喊杀声震天，到处都是厮杀声和惨叫声。火光映照下，鲜血染红了大地。 司马震看到大势已去，咬牙切齿：“撤！全军撤退！” “想走？”顾煜冷笑一声，长枪横扫，逼得司马震连连后退。 “司马老贼，你的家将已经被我杀光了！”顾煜大笑着追击， “今日就让你也尝尝这天火珠的滋味！” 司马震面色铁青，她万万没想到，一场本该手到擒来的偷袭，竟会演变成如此惨败。 更让她心惊的是，顾煜不知何时已经成长到如此地步，再也不是当初那个可以任人宰割的少年了。 战斗一直持续到天明，当第一缕阳光照射在战场上时，胜负已分。 顾煜将手中的鬼面具轻轻抛向门外，火光映照下的司马震瞬间明白突袭已失败。 他的眼中闪过一丝惊惶，随即又被无尽的愤怒所取代。 白日丧子之痛让他失去理智，此刻只想取萧寒冰项上人头以慰子魂。 门外的神威军团已成一片火海，士兵们在烈焰中四散奔逃。 火光映照着每个人惊恐的面容，惨叫声此起彼伏。 萧寒冰立于城墙之上，看着这混乱的一幕，反倒杀得更加勇猛。 她的长剑在火光中闪烁着寒芒，每一剑都带走一条性命。 “这是司马龙的面具。”顾煜淡淡开口，目光却紧紧盯着对面的司马震。 司马震闻言大怒，先是白日丧子，如今又失去得力战将，一时间怒火攻心。 他的手紧紧握住刀柄，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将军，您看！”一名士兵指着地面，声音中带着颤抖。 赵巧将另一面具掷在地上，金属撞击地面发出清脆的声响。 面具在地上打了几个转，最终停在司马震脚边。 司马震身形一震，老脸瞬间僵硬。 他的目光在两个面具之间来回游移，难以置信地摇着头。 两员大将，竟同时殒命？ 怒火未消，理智却已回笼。若再不撤，恐怕全军覆没。 “撤！”司马震一声令下，提刀虚晃向顾煜。 刀锋划破空气，发出尖锐的啸声。随即他率众向城门突围，动作干脆利落。 萧寒冰欲追，却见司马震身法如电，转眼消失在夜色中。 他的长剑在空中划出一道弧线，最终只斩中了一片虚空。 “这老狐狸，倒是果断。”顾煜轻笑一声，眼中闪过一丝赞赏。 苏巧儿站在一旁，好奇地打量着顾煜： “你当真杀了两人？”她的声音中带着几分怀疑。 顾煜摇了摇头，语气平静： “司马龙已死，至于另一个，不过是挑落了他的面具罢了。” 赵巧将经过详细讲述一遍。 原来顾煜早就察觉到司马龙的意图，在对方出手的瞬间抢先发难。 两人缠斗数十回合，最终顾煜抓住对方一个破绽，一剑封喉。 苏巧儿惊讶地看向顾煜：“你能在势均力敌时反杀司马龙？”她的眼中充满了不可思议。 “这就是本公主看中的太监。”萧寒冰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得意。 顾煜只是微笑，并未接话。这种夸赞听着总觉古怪，不知是褒是贬。 他的目光扫过战场，思考着接下来的部署。 “城中伤兵如何处置？”苏巧儿问道，打断了顾煜的思绪。 “丢到城外。”顾煜道，“司马震必会来救，既可消耗他们药材，又能打击士气。” 萧寒冰解下头盔，甩了甩秀发。火光映照下，她的容颜愈发动人： “走吧，去温泉休息。”说着拉起顾煜便走。 苏巧儿望着两人背影，轻叹一声。 她知道顾煜这一招甚妙，就算司马震明知是计，也不得不救。 若置之不理，日后无人愿为其效死。 温泉中，水汽氤氲。 萧寒冰青丝如瀑，玉臂轻挽，风姿绰约。 顾煜褪去衣衫，缓步入水。 热气腾腾的水面上，倒映着两人的身影。 第六十七章 内奸居然是她? 夜色渐深，城外的火光依旧未熄。 司马震率军撤退后，留下了满地的狼藉。 城墙上，士兵们正在清理战场，处理伤员。 顾煜靠在温泉边缘，闭目养神。 今晚的战斗虽然取得了胜利，但他知道这只是开始。 司马震不会轻易放弃，接下来必定会有更激烈的较量。 萧寒冰游到顾煜身边，轻声道：“你今晚表现得很好。” 顾煜睁开眼，看着近在咫尺的绝美容颜，心中却没有半分旖旎之意。 他知道，现在最重要的是养精蓄锐，为接下来的战斗做准备。 城外，司马震率领残部撤至安全地带。 他站在营帐中，看着桌上的军事地图，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今晚的失败让他损失惨重，不仅折损了大将，更折损了军心。 “父亲。”司马震的儿子司马岳走进营帐， “城中传来消息，他们把伤兵都丢到了城外。” 司马震眉头紧皱：“这是要逼我们去救人。” “不救不行啊。”司马岳叹道，“若是见死不救，以后谁还愿意为我们卖命？” 司马震重重地叹了口气。 他太了解顾煜了，这个年轻人不仅武艺高强，更懂得用兵之道。 今晚的失败，让他对顾煜的忌惮更深了几分。 温泉中，顾煜和萧寒冰并肩而坐。 水汽氤氲中，两人都沉默不语。 经过今晚的战斗，他们都需要好好休息，养精蓄锐。 远处传来士兵操练的声音，即便在深夜，城防也不敢有丝毫懈怠。 顾煜知道，这场战争才刚刚开始，接下来还有更艰难的挑战等待着他们。 顾煜正要离开，萧寒冰突然拉住他的手臂。 温热的触感透过衣袖传来，让他不由得一怔。 “抱我下去。”她眨着眼睛，语气带着几分撒娇，与平日里高高在上的样子判若两人。 这倒是新鲜。顾煜愣在原地，目光不自觉地在她脸上逡巡。 以往给公主洗澡时，她从未提过这种要求。 莫非...这位高高在上的公主，真的对一个太监动了心？ 见他迟迟不动，萧寒冰柳眉一竖，眼中闪过一丝不悦： “本宫让你抱我下去！”声音里已经带了几分命令的意味。 “遵命。”顾煜低声应道。 他弯腰将她打横抱起。入手处一片柔软，他能感受到怀中人的体温透过薄薄的衣衫传来。 萧寒冰环住他的脖子，将脸贴在他结实的胸膛上，目光灼灼地望着他。 那双眼睛里似乎藏着某种难以言说的情愫。 走入温泉时，热气氤氲，水汽缭绕。 顾煜缓缓蹲下，准备将她放入水中。 不料刚要松手，萧寒冰反而将他搂得更紧，温热的呼吸喷洒在他耳畔。 “若你是个真正的男人...”她在他耳边轻声说道，声音轻得几乎要消散在水汽中， “本宫一定要霸占你。” 这句话让顾煜心头一震，某些冲动几乎压制不住。 他能感觉到自己的心跳在加速，血液在沸腾。 就在他想要和盘托出时，翠欢和柳雯的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公主，您又在逗他玩呢。”翠欢笑着走进温泉，“这人是太监啊。” “就是，根本没用。”柳雯也跟着笑，眼神中带着几分轻蔑。 顾煜强压下心中波澜，将萧寒冰轻轻放入水中。 热气氤氲中，他看不清她的表情，只觉得那双眼睛依然在注视着自己。 为了转移注意力，他开口道：“今日玄门一战，敌军为何能准确找到我军伏兵？” 此言一出，温泉中的气氛骤然凝重。水面上的涟漪似乎都停滞了。 赵巧站在池边，面色凝重： “司马燕攻入玄门时，对我军埋伏点了如指掌。每一处伏兵的位置，每一支部队的人数，都清清楚楚。” “看来是有内奸。”萧寒冰面色阴沉，纤细的手指在水面上划出一道痕迹。 顾煜游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 “能知道完整布防的，必是高层。而且...” 他顿了顿，“这个人一定对军中事务非常熟悉。” 翠欢点头补充道： “四个城门中，敌军偏偏选了防守最弱的玄门，显然早有准备。他们不但知道布防，还清楚每个城门的兵力配置。” “给我彻查！”萧寒冰咬牙道，“一定要把这个叛徒揪出来！”她的声音里带着压抑的怒火。 水汽缭绕中，顾煜悄悄打量着在场的每个人。 他注意到赵巧提到内奸时，眼神有一瞬间的闪烁。 而柳雯的手指在听到彻查二字时，微不可察地颤抖了一下。 翠欢似乎也察觉到了什么，她的目光在众人脸上扫过，最后定格在柳雯身上： “柳姐姐，你今天怎么一直不说话？” 柳雯勉强笑了笑：“我...我只是在想这件事。”她的声音有些发抖。 萧寒冰敏锐地察觉到了异常：“柳雯，你是不是知道些什么？” “我...”柳雯的脸色突然变得苍白，“我什么都不知道！”她说着就要起身离开。 “站住！”萧寒冰厉声喝道。 柳雯的身子一颤，脚下一滑，差点摔倒。 顾煜眼疾手快地扶住了她，却感觉到她的身体在微微发抖。 “说吧，到底是怎么回事？”萧寒冰的声音冷得像冰。 柳雯咬着嘴唇，眼泪在眼眶中打转：“我...我真的不知道。” “你若不说，本宫就让人搜你的房间。”萧寒冰威胁道。 这句话似乎戳中了柳雯的软肋，她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不要！求求你不要搜我的房间！” “那就说！” 柳雯终于崩溃了，她跪在地上，泪如雨下： “是...是李将军。他让我帮忙传递消息...” 此言一出，所有人都震惊地看向李薇。 李薇的脸色也变了，她猛地转身就要逃走，却被顾煜一个箭步拦住。 “李将军，你为什么要背叛朝廷？”顾煜冷声问道。 李薇冷笑一声： “为什么？因为萧寒冰根本不配做公主！她只会整日和你这个太监厮混，军国大事一概不管！” “放肆！”萧寒冰怒喝。 赵巧继续说道： “司马燕才是真正有能力的人！他答应我，只要我帮他，他就让我做这座城的主人！” “你...”萧寒冰气得浑身发抖，“来人！把她押下去！” 守卫立刻冲进来，将李微和柳雯押走。 温泉中重新恢复了平静，只是气氛比之前更加凝重。 “公主...”顾煜欲言又止。 萧寒冰摆摆手：“我知道你想说什么。 从明天开始，我会亲自处理军务。”她的声音里带着疲惫，“今天的事，谢谢你。” 顾煜看着她疲惫的侧脸，心中泛起一阵酸楚。 他多想告诉她，自己不是太监，可以保护她、帮助她。 但现在还不是时候，他必须继续等待，等待一个合适的机会。 第六十八章 身份再引怀疑 军帐内，空气凝滞得仿佛能拧出水来。 司马峰的脸色阴沉得可怕，眼中闪烁着令人心悸的寒光。 帐内众将领大气不敢出，只能低着头等待他的发落。 蛇蛇站在角落，冷汗早已浸透了后背。 他小心翼翼地向帐门挪动，生怕惊动了这位正在暴怒边缘的主帅。 待挪到门边，他再也按捺不住，一溜烟似的冲了出去。 “老匹夫，都快死到临头了还不知死活。” 蛇蛇一边跑一边低声咒骂，脚下步子迈得飞快。 突然，一个士兵从拐角处冲出，与他迎面相撞。蛇蛇踉跄几步，差点摔倒在地。 “瞎了你的狗眼！”蛇蛇怒不可遏，抬手就要给这不长眼的士兵一个教训。 那士兵却顾不得这些，推开他就往军帐跑去： “大事不好了！北魏已将我方伤兵和阵亡将士尸首全部抛出城外！” 蛇蛇愣在原地，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他知道，这个消息传进军帐，怕是要掀起轩然大波。 果然，帐内众将领顿时骚动起来，窃窃私语声此起彼伏。 所有人的目光都不约而同地望向了主座上的司马峰。 司马峰紧握着椅子扶手，指节泛白。他深吸一口气，沉声道： “立刻派人救援伤兵，将阵亡将士遗体也一并带回，妥善安葬。” 这个决定让在场的将领们面面相觑。 照顾伤兵必然会拖累军队行动，运送尸体更是会消耗大量人力物力。 最重要的是，让士兵们亲眼目睹战友的惨状，对军心的打击将是致命的。 但司马峰别无选择。 若见死不救，军心必散；若置之不理，更会寒了将士们的心。 “今夜好生休息，明日再议。” 司马煜站起身，轻咳两声，率先离开了军帐。其他将领见状，也纷纷告退。 待众人散去，顾煜摇头叹道：“好一招离间之计。” 司马光立即去安排救援事宜，司马智和司马文则跟着进了军帐。 帐内气氛凝重，只剩下几人低声商议的声音。 “少将军，”司马煜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几分迟疑， “我怀疑陈业就是当年顾家那个未死的小儿子。” “何以见得？”司马峰眉头微皱。 “今日玄门激战时，我遇到了顾家的孙锋。”司马煜神色凝重， “虽然他现在改头换面，但那面相绝不会错。而且...” 他顿了顿，“陈业的武功路数，与当年顾家的功法颇为相似。” 司马峰陷入沉思。确实，种种迹象都指向这个可能。 顾煜的突然崛起，他对司马家的刻骨仇恨，以及那些令人捉摸不透的布局... 但眼下战事吃紧，这些都得放一放。 司马峰挥了挥手：“先顾眼前吧，去准备明日的防务。” 另一边，萧寒冰从温泉中起身，水珠顺着她修长的身躯滑落。 苏巧儿早已在外等候多时，见她出来，立即上前禀报。 “公主，东面城墙在今晚的战斗中遭受重创。” 苏巧儿神色凝重， “我建议调集鹰扬城的兵力支援。只要守住望江城，鹰扬城就无忧。” 萧寒冰披上外衣，眼中闪过一丝精芒： “准。今夜渡江，务必小心行事。” 夜色渐深，望江城内外却暗流涌动。 城外的军营里，士兵们正在紧张地搬运伤员和遗体。 有人低声啜泣，有人咬牙切齿，更多的人则是沉默不语，只是握紧了手中的兵器。 城内的街道上，零星的脚步声不时响起。 暗哨们警惕地注视着每一个角落，生怕敌人趁夜偷袭。 远处的江面上，一艘艘小船正悄无声息地划过水面，载着鹰扬城的精锐部队向望江城靠近。船上的士兵们屏住呼吸，连划桨的动作都放得极轻。 这是一个不眠之夜。 每个人都知道，明天的战斗将会更加惨烈。 但没人知道，这场战争最终会走向何方。 军帐内，司马峰依然未眠。他站在帐外，望着漆黑的夜空。 今晚的月亮被乌云遮住，连一丝光亮都透不出来。 就像他此刻的处境，看不到半点希望。 但他知道，他必须坚持下去。 为了那些死去的将士，为了军中仍在期待的众人，为了司马家的未来。 夜色如墨，望江城议事厅内灯火通明。 顾煜站在沙盘前，眉头紧锁。 他的手指轻轻划过沙盘上的西城门防线，那里的沙土还残留着些许凌乱的痕迹，正如今晚那场突如其来的血战。 “这场战斗，处处透着蹊跷。 ”顾煜的声音低沉而凝重，目光在在场几人脸上逐一扫过， “敌军对我方部署了如指掌，内部必有内鬼。” 萧寒冰站在顾煜身侧，听闻此言，纤细的手指不自觉地攥紧了衣袖。 她那张清冷的俏脸上浮现出一丝阴霾，眸中寒意渐起。 “确实古怪。”苏巧儿走上前，指向沙盘西侧， “敌军不仅集中兵力攻打玄门，司马燕更是直奔我军伏兵位置而去。 若非事先得知，他如何能对地形了如指掌？” 萧寒冰冷冷开口：“给我彻查此事，无论是谁，都要给我一个交代！” 话音未落，一名斥候匆匆跑进议事厅，单膝跪地： “将军，前线传来消息，司马霜已确认身亡，司马煜重伤昏迷！” 厅内众人闻言一震。 虽说这是好消息，但谁都看得出，这场胜利来得太过蹊跷。 “传令下去，即刻调整城防部署。”顾煜沉声道， “新的防御图只能由我们几人知晓。王将军，请即刻调动东洋鹰扬城的兵力进驻望江城，以防不测。” 苏巧儿领命而去，留下一室沉默。 顾煜望着沙盘，眼中闪过一丝忧虑。 今晚的胜利固然可喜，但敌军表现出的诡异举动，却让他心中升起一股不安。 那支突然出现的奇兵，仿佛早就知道己方的部署，这绝非偶然。 与此同时，皇宫文德阁内。 女帝正在翻阅战报，烛光映照下，她那张绝美的脸庞浮现出一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陈业初战便斩杀司马霜，还重创了司马煜。” “陈业居然能杀了司马霜？”明岳惊讶地开口，眼中满是不可思议， “虽说他进步神速，但修为在众人中最弱，仅比翠欢高出一线。这...这怎么可能？” “皇上，”明岳犹豫片刻，试探着问道，“您说他会不会是在隐藏实力？” 女帝轻笑一声，纤指轻轻敲击着案几，没有多言。 片刻后，她吩咐道：“准备褒奖圣旨。” 第六十九章 帝王的猜测 与此同时，玉京城中。 南燕皇帝看着军报，脸色阴沉得仿佛能滴出水来。 他猛地将军报摔在龙案上，震得茶盏都跳了起来。 “废物！”他怒吼道，“一个老将加五虎将，竟连个太监都打不过！简直是奇耻大辱！” 一旁的妃子小心翼翼地捡起军报，看过内容后，面色顿时变得苍白： “司马霜被杀，司马煜重伤...这怎么可能？” 她犹豫了片刻，轻声问道：“陛下，您说司马峰会不会是故意的？” “故意？”北燕皇帝冷笑一声， “他的两个宝贝儿子，一死一伤。你觉得他会故意？” 妃子低下头，不敢再言语。 “司马峰该动真格的了。”南燕皇帝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你认为他只是个挂名的吧？若拿不下望江城，他有何颜面回乡？况且...” 他顿了顿，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他手上不是还有一张底牌么？” 随即，北燕皇帝下令，让杨权带着圣旨前往前线大营，全力支持司马峰。 军营中，司马峰接过圣旨，亲自将杨权送出数里。 夜风呼啸，吹动着营帐的帘幕。司马煜迎上前来，面带愁容： “父亲，看来皇上对我们很不满意啊。” 司马峰没有说话，只是望着远处的望江城方向，眼中闪过一丝晦暗不明的神色。 营帐内，几名将领正在议事。 “大帅，我军今晚损失惨重。”一名将领沉声道， “司马将军战死，副将重伤，士气低落。不如暂且休整...” “休整？”司马峰冷笑一声， “现在休整，只会让敌军有喘息之机。传令下去，明日继续进攻！” “可是...” “没有可是！”司马峰猛地拍案而起， “我司马峰行军打仗数十载，还从未有过如此耻辱！望江城，我必须拿下！” 将领们面面相觑，不敢再言。 夜深了，望江城依旧灯火通明。 顾煜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敌军的营地。 点点篝火在夜色中闪烁，如同无数双窥视的眼睛。 “陈大人。”身后传来脚步声， 苏巧儿走了过来，“东洋鹰扬城的援军已经在路上了。” 顾煜点点头，没有说话。 “我总觉得，司马峰不会这么轻易罢休。” 苏巧儿望着远处说道，“他一定还有后手。” “我也是这么想的。”顾煜轻声道， “所以我们更要小心。这场仗，才刚刚开始。” 夜风吹过，带来一丝凉意。 远处的军营中，不时传来隐约的号角声，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望江城内，各处岗哨都加强了戒备。 士兵们握紧了手中的兵器，警惕地注视着四周。 今晚的胜利，不仅没有让他们放松，反而更加紧张。 因为所有人都知道，这只是开始。真正的考验，还在后面。 夜色渐深，营帐中的烛火摇曳不定。 司马煜独自站在案前，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他眉头紧锁，眼神阴郁。 作为朝中老臣，他太清楚皇帝派死士前来意味着什么。 那些暗处的眼睛，正虎视眈眈地盯着他们每一个举动。 “咳咳——”一阵剧烈的咳嗽打断了他的思绪。 “父亲，您的伤...”司马震快步上前，递上一杯温热的药汤。 司马煜摆了摆手，“区区小伤，不碍事。” 他抬眼看向儿子，“倒是你，这次去见杨权，情况如何？” “那太监收下了礼物，但...”司马震欲言又止，脸上闪过一丝不自然。 “说下去。” “他说，皇上对这次战事很不满意。”司马震叹了口气，语气中带着几分懊恼， “我们折损了这么多兵力，却连银江城都没能拿下。” 司马煜冷哼一声： “皇上不满意？呵，他倒是坐在金銮殿上发号施令。真要打仗，还不是要靠我们这些将士拼命？” 话音刚落，帐外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斥候快步走入，单膝跪地：“将军，望江城那边有新的消息。” “说。” “他们正在修整城防，损失确实不小。不过...”斥候顿了顿， “我们发现，每到深夜，都有小股兵力从鹰扬城偷偷运往望江城。” 司马煜眼中精光一闪：“很好，看来他们也在为最后一战做准备。” 他转向司马震，“你即刻返回铁矿谷。” “父亲，时机到了？” “嗯。”司马煜点头，眼中闪过一抹深意，“让所有人都以为我们要强攻，这才是最好的掩护。” 得到父亲首肯，司马寒立即起身。他刚走到帐门口，又是一阵剧烈的咳嗽。 “让军医跟着你去。”司马煜皱眉道。 营地里很快忙碌起来。司马煜带着几万伤兵，浩浩荡荡地向铁矿谷进发。 临行前，他将司马震叫到跟前：“记住，不要轻举妄动。等我的信号。” 待司马煜离开，司马震立即召集了剩下的将领： 司马风、司马燕、司马简、司马远。看着眼前仅存的四位七秀，他心中一阵酸楚。 记得出征时何等意气风发，如今一个儿子残废，一个已死，连带着七秀也折损了大半。 “将军，攻城器械已经准备就绪。”司马简上前禀报。 司马震点头：“很好，让士兵们准备，随时可能发起总攻。” 与此同时，望江城内。 萧寒冰手持圣旨，脸上洋溢着喜悦： “小业子，你看母后这次可是大大夸奖你了！” 顾煜正坐在她身后给她捏肩，手上的动作却不老实，时不时往前游移。 “大白天的就想耍流氓？” 萧寒冰本能地往后缩了缩，护住胸前，眼中却带着几分娇嗔。 顾煜收回手，眉头微皱： “你不觉得奇怪吗？司马老贼这两天太安静了。” “还不是被你打怕了？”萧寒冰转过身，笑道， “听说他们营地里整天都是伤兵的惨叫声。这次可真要谢谢苏巧儿，一锤子就把司马煜砸成重伤。” 第七十章 何不将计就计 顾煜却摇了摇头： “不对劲。上次那个天师境界的高手为什么始终不出手？司马煜带伤兵回铁矿谷，看似合情合理，但...” 话未说完，苏巧儿匆匆闯入： “公主，探子来报，司马煜确实带着伤兵返回铁矿谷了。另外，司马震正在准备攻城器械。”她顿了顿，“还有，玉京来了北燕皇帝的使者。” “那位皇帝疑心病也太重了。”萧寒冰不解道， “司马震连儿子都死了，他还这般怀疑？” “他能登上皇位，不就是靠着杀父杀兄得来的？” 顾煜冷笑，“连亲生母亲都能幽禁冷宫，还有什么是他做不出来的？” 翠欢摸了摸鼻子：“苏巧儿，司马煜被你一锤子砸伤，带伤兵回去养伤也在情理之中。” “确实。”柳雯点头附和，“留着伤兵在营地也是累赘，一旦开战还得分心照料。” 赵巧没有说话，只是认真地盯着顾煜。 她太了解这个男人了，他现在这副表情，一定是察觉到了什么。 “如果你是司马震，现在会怎么做？”顾煜突然看向萧寒冰。 萧寒冰想了想： “虽然损失惨重，但他们还是占优势。我会选择强攻，毕竟拖得越久对我们越有利。” “那如果你背后还有一个天师中期的高手呢？” 此话一出，屋内众人都是一惊。 “你是说...”萧寒冰瞪大了眼睛。 顾煜站起身，走到窗前。远处，司马军的营地正在忙碌地准备着什么。 表面上看，确实像是在准备强攻。但那个神秘的天师境高手，为什么一直按兵不动？ 司马煜带着伤兵撤离，看似合理，但若是另有图谋呢？ 他转身看向众人：“传令下去，加强城防巡逻。特别是夜间，所有岗哨都要提高警惕。” “你觉得他们会...” “我不知道。”顾煜摇头， “但直觉告诉我，事情没这么简单。司马家经营多年，能在朝中站稳脚跟，靠的可不是莽夫之勇。”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 “报！”一名士兵跑进来，“将军，发现敌军在调动攻城器械！” 顾煜眯起眼睛。是真要强攻，还是声东击西？那个天师境高手又在哪里？ 种种疑问在他脑海中盘旋。他能感觉到，一场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夜色渐深，望江城主府灯火通明。 萧寒冰站在窗前，望着远处的江面，眉头紧锁。 江面上偶有渔火点点，在黑暗中摇曳，却难掩她内心的不安。 突然，脚步声由远及近，打断了她的思绪。 “公主，有重要情报。”顾煜快步走进，额头还带着细密的汗珠。 萧寒冰猛然转身，目光如刀般锐利：“说！” 顾煜环顾四周，见苏巧儿和翠欢也在场，压低了声音： “属下查明，对方还有一位隐藏的高手，很可能是司马岚。” “什么？”苏巧儿霍然起身，手中的茶盏“啪”地摔在地上。 司马岚，这个名字如同一块巨石，重重砸在在场几人心头。 大梁五虎将之一，天师中期的修为，更重要的是，他妹妹司马玉还是孙荣峰的夫人。 “混账东西！”萧寒冰一把揪住顾煜的耳朵，指节因用力而发白，“如此重要的消息，你为何现在才说？” “嘶...公主饶命！”顾煜疼得龇牙咧嘴， “内奸至今未查出，司马震又刻意隐藏司马岚的行踪。若是早说，只怕会打草惊蛇。” 翠欢端来新的茶盏，轻声道：“司马岚若真在暗处，情况恐怕比我们想象的更糟。” 苏巧儿缓缓坐下，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不对劲，既然有司马岚相助，司马震为何不直接攻城？以他们的实力，拿下望江城并非难事。” “司马震此人极重面子。”萧寒冰冷笑一声，在烛光下她的脸庞显得格外冷峻，“四十万大军都拿不下望江城，这个耻辱他如何能忍？更何况丧子之仇，他定要亲手报复。” 顾煜一边思索，一边习惯性地伸手去摸萧寒冰的肩膀。 “啪！” 清脆的巴掌声回荡在房间里。萧寒冰怒目而视：“正说正事呢！” “属下该死。”顾煜讪讪收回手，揉着发红的脸颊， “不过我觉得事情没这么简单，司马震必有更大的图谋。” 翠欢在一旁掩嘴轻笑：“陈大人，您这毛病什么时候养成的？” “巧儿辛苦了一天，不如让陈大人给你揉揉？”萧寒冰突然笑道，语气中带着几分促狭。 苏巧儿面色一红，连忙摆手：“不必了，鹰扬城那次已经够了。”说着，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肩膀。 顾煜却突然目光一凝，死死盯着苏巧儿： “鹰扬城...对了！鹰扬城现在还有多少兵力？” “约莫一千人。”苏巧儿答道，随即也意识到了什么，脸色骤变。 “如果我是司马震，手握三十万大军加上武皇强者，必然会同时夺取鹰扬城和望江城。” 顾煜站起身，在房间里来回踱步，“如此一来，便可掌控整个江北。” 萧寒冰猛地拍案而起：“两线作战？” “不错。”顾煜点头，“两日后孙荣峰攻打望江城，我们必然全力应对。 届时，司马岚定会趁机渡江偷袭鹰扬城！” 房间里一片死寂。 “必须立即增援鹰扬城。”苏巧儿率先打破沉默。 萧寒冰摇头：“不行，一旦调动兵力，必然会被敌人察觉。 况且望江城也需要防守，我们没有多余的兵力。” “那就眼睁睁看着鹰扬城落入敌手？”苏巧儿急道。 顾煜突然露出一丝诡异的笑容：“或许，我们可以将计就计。” “什么意思？”三女同时看向他。 “既然司马震想玩声东击西，我们何不将计就计？” 顾煜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让司马岚以为我们上当了。” 萧寒冰若有所思：“你是说...” “不错。”顾煜点头， “我们可以派出暗哨，监视江面动静。一旦发现司马岚渡江，立即...” 第七十一章 又是一场硬仗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报...报告公主，城外发现大量敌军移动！” 萧寒冰脸色一变：“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东面三十里处发现大量火把，估计有数万人！” 顾煜和萧寒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凝重。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萧寒冰沉声道， “另外，派出斥候，密切监视江面动静。” “是！” 待士兵退下，萧寒冰转向顾煜：“你觉得他们会怎么打？” 顾煜沉吟片刻：“司马震此人性格多疑，必然会先试探我们的虚实。明日怕是会有一场硬仗。” “那司马岚呢？” “以司马岚的性格，他不会这么快动手。”顾煜分析道， “他一定会等到我们全力应对司马震时，才会偷袭鹰扬城。” 萧寒冰点点头：“也就是说，我们还有时间布局。” “不错。”顾煜露出一丝笑意，“而且，我已经想到了一个计策。” 就在此时，又一名士兵匆匆赶来：“报告公主，城中发现可疑人员！” 萧寒冰眉头一皱：“什么人？” “是一名商人，说是要见陈大人。” 顾煜眼中精光一闪：“带他来见我。” 不多时，一个面色蜡黄的商人被带了进来。 他环顾四周，目光在萧寒冰等人身上一一扫过，最后定格在顾煜脸上： “陈大人，小人有要事相告。” “说。” 商人压低声音： “小人在城外发现一支奇怪的队伍，约有千人，全都穿着便服，但个个带着兵器。” “在哪里发现的？” “就在玄门外十里处的树林里。” 顾煜和萧寒冰再次对视，都看出了对方眼中的凝重。这支人马的出现，恐怕会打乱他们的所有计划。 夜色渐浓，望江城的灯火次第亮起。 顾煜独自站在城楼上，目光穿透层层夜幕，望向远处敌军大营的方向。 营地中火光闪烁，隐约可见人影晃动，看似一切如常，但他总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 冷风吹过，掀起他的衣袍。 顾煜眯起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司马煜离开时那抹若有若无的笑意。 那笑容太过刻意，就像是在掩饰什么。 “养伤？”顾煜冷笑一声，“这老狐狸打的什么主意，我还能看不出来？” 脚步声从身后传来，苏巧儿快步走到他身边： “将军，斥候回报，敌营中确实有异动。” “说。” “营地外围依然灯火通明，但内部却暗了不少。而且...” 苏巧儿压低声音，“今晚巡逻的士兵明显减少了。” 顾煜眸光一闪：“果然。” “将军认为...” “司马煜这是要玩声东击西。”顾煜转身大步走向议事厅， “让所有将领立即到议事厅集合。” 片刻后，议事厅内聚集了望江城的主要将领。 萧寒冰坐在顾煜右手边，眉头紧锁：“你是说，司马煜带兵回营养伤只是幌子？” “不错。”顾煜手指轻叩桌面， “他真正的目的是调兵遣将。现在营中少说也抽调了三四万精锐。” “那他们要去哪？”有将领问道。 顾煜目光扫过众人：“鹰扬城。” 此言一出，议事厅内顿时一片哗然。 “不可能！” “鹰扬城防守森严...” “他们不敢...” 顾煜抬手示意众人安静： “正因为鹰扬城防守森严，所以司马煜才会用这种方式。他知道正面进攻必败无疑，只能来这一招声东击西。” 萧寒冰神色凝重：“那我们是不是要立即分兵回防？” 出乎意料的是，顾煜却摇了摇头：“不，既然看破了他们的计谋，不如将计就计。” “什么意思？” “非但不回防，还要把鹰扬城的兵力全部调来望江城。”顾煜嘴角勾起一抹笑意。 “这...”苏巧儿惊诧地站起身，“这不是要放弃鹰扬城了吗？” “正是要让他们看到一座空城。”顾煜的声音中带着胸有成竹的味道。 萧寒冰若有所思：“你是想...” “司马煜此人谨慎有余，魄力不足。”顾煜站起身，在厅内来回踱步，“如果他看到鹰扬城空无一人，反而会疑心有诈。这老狐狸吃过太多亏，不会轻易上当。” 众将领恍然大悟。 “那我们现在最重要的是向京城求援。”萧寒冰说道，“柳雯，你...” “不行。”顾煜打断道，“我们现在都被盯着，任何将领离开都会引起怀疑。” “那派谁去？” 顾煜沉吟片刻：“孙锋。” “孙锋？那个小卫士？” “正是因为他只是个小卫士，平日里就负责打探消息，突然消失也不会引人注意。” 很快，顾煜找到了孙锋，将一封密信交到他手中： “记住，一天之内必须赶到京城，这封信只能交给女帝，任何人都不行。” “属下明白。”孙锋郑重地点头，转身消失在夜色中。 处理完军务，顾煜回到房间。 赵巧正坐在梳妆台前梳理长发，烛光映照下，她的侧脸柔美动人。 顾煜躺在床上，脑中不断推演着各种可能性。他习惯性地伸手往旁边摸去。 “又想找手感了？”赵巧转过头，眼中带着笑意。 “没有手感就没有灵感。”顾煜理直气壮地说。 “是不是刚才被公主亲了一口，现在又想在我这找补回来？”赵巧放下梳子，打趣道。 “你这巧儿，怎么尽说些恶心话。”顾煜无奈地摇头，“我是那种人吗？” “谁知道呢。”赵巧走到床边坐下，“我看你和公主走得挺近的。” “胡说。”顾煜翻了个身， “我现在满脑子都是军务，哪有心思想这些。” “是吗？”赵巧俯下身，在他耳边轻声道， “那你的手为什么还在摸来摸去？” 顾煜讪讪收回手：“这不是习惯了嘛。” “习惯？”赵巧挑眉， “那我问你，你是更习惯摸我的，还是更习惯摸公主的？” “你...”顾煜哭笑不得，“能不能不要总提公主？” “怎么，心虚了？” “我是怕你吃醋。” “我才不会吃醋。”赵巧轻哼一声，“反正你现在是我的夫君。” 顾煜看着她傲娇的样子，忍不住笑了：“是是是，我是你的夫君。” “这还差不多。”赵巧这才满意地躺下。 顾煜搂住她的腰，却又想起了军务：“你说司马煜会不会...” “别说了。”赵巧用手指堵住他的嘴，“现在是休息时间，不准谈公事。” “可是...” “没有可是。”赵巧瞪了他一眼，“你要是再说军务，我就去找公主告状。” 顾煜投降般举起双手：“好好好，不说了。” 夜色渐深，但顾煜的心思却越发清明。 他知道，接下来的日子将会是一场硬仗。 司马煜这步棋走得很妙，如果处理不好，后果不堪设想。 但现在，他只想暂时放下这些烦恼，好好享受这片刻的宁静。 第七十二章 大战在即 顾煜伫立在城墙之上，手中铁枪在阳光下泛着寒光。 他的鬼面具下，眼神凌厉如刀，直视着远处铺天盖地涌来的敌军。 晨风掀动他的衣袍，发出猎猎作响。 城外的敌军如同黑色的潮水，密密麻麻地布满了整个视野。 最前方是两百多座巨型攻城车，每一座都有三层楼高，外层包裹着厚重的铁皮。 那是司马峰为了对付天火珠特意打造的防御利器。 “真是下了血本啊。”顾煜轻笑一声，声音里带着几分讥讽。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铁枪枪身，感受着冰冷的触感。 赵巧站在他身边，眉头紧蹙。她的目光在敌军阵中来回扫视，仔细评估着对方的兵力。 “这次他们是要倾巢而出了，光是前排的弓箭手就不下三千。” “那些塔楼里恐怕也藏着不少弓箭手。”萧寒冰手握大砍刀，目光冷冽地盯着远处的指挥台，“那老贼倒是亲自坐镇了，看来是要和我们死战到底。” 苏巧儿的身影在城墙上来回穿梭，她的声音清脆有力： “第三队，守住东侧！第五队，注意投石车的位置！所有人准备，不要轻易暴露在箭雨之下！” 城墙上的将士们紧张而有序地行动着。 投石车已经就位，天火珠整齐地堆放在城墙内侧。 士兵们手持长弓，箭囊塞得满满当当。 战鼓声突然响起，震得人耳膜发痛。 司马峰站在装饰华丽的古车之上，他那张布满皱纹的脸上露出狰狞的笑容。 红色令旗在他手中挥动，两百多座巨型攻城车随即缓缓向前推进。 塔楼内的士兵蓄势待发，他们手中的弓箭已经搭在弦上。 塔楼的铁皮在阳光下闪烁着冷光，像是一个个巨大的铁怪物，朝着城墙一步步逼近。 城下，司马松死死握着手中的铁叉，指节因用力而发白。 他的目光始终没有离开城墙上的顾煜，眼中充满了仇恨的火焰。 “大哥，我一定会为你报仇。”他低声自语，声音里充满了杀意。 司马远站在司马松身边，双手颤抖地握着双刃。 当他看到顾煜也戴着和他兄长一模一样的鬼面具时，怒火几乎要将他吞噬。 “这个小杂种，居然敢戴着大哥的面具！”司马远咬牙切齿， “今天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 司马逸握紧了手中的长剑，寒光闪烁： “别急，让他再多活片刻。等我们攻上城去，要让他生不如死！” 苏巧儿见敌军的塔楼不断推进，立即高声下令：“投石车，准备！” 十几架投石车同时运作，发出沉重的轰鸣声。 巨石划破长空，如雨点般砸向巨型攻城车。 铁皮外壳被砸得凹陷变形，有的甚至被直接击穿，里面传出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司马峰见状，立即挥动黄色令旗。敌军的投石车也开始反击，巨石呼啸着砸向城墙。 与此同时，万箭齐发，箭矢遮天蔽日地射来。 “盾牌阵！”苏巧儿的声音穿透箭雨，“第一队第二队，立即结阵！” 士兵们动作整齐划一，迅速举起盾牌。 箭矢叮叮当当地落在盾牌上，发出密集的撞击声。 偶有士兵因为反应不及被箭矢射中，发出痛苦的哀嚎。 顾煜握紧手中铁枪，转头对赵巧说： “待会儿你我联手，直取司马峰。只要拿下那老贼，这仗就能速战速决。” 赵巧点头应道：“明白。不过那些巨型攻城车必须先解决，否则我们根本冲不到他面前。” “天火珠准备！”苏巧儿一声令下，士兵们立即行动起来。 顾煜看着不断逼近的敌军，眼神越发锐利。 他知道，这将是一场惨烈的恶战。 城墙上的每一个人都做好了战斗到最后一刻的准备。 远处的司马峰突然发出一声大笑： “陈业！今日就是你的死期！我看你还能嚣张到几时！” 顾煜并未应答，只是默默地握紧了手中的铁枪。 他能感觉到，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血腥味，这是死亡的气息。 苏巧儿继续发布命令：“弓箭手，准备还击！” 成百上千的弓弦被拉满，箭矢对准了不断逼近的敌军。 这一刻，时间仿佛静止，所有人都在等待着最后的号令。 城墙上下，杀机四伏。 暮色渐沉，望江城外的战场上硝烟弥漫。 苏巧儿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不断涌来的敌军，眉头紧锁。她的嗓音穿透战场的喧嚣：“弓箭手准备！” 城墙上的士兵们迅速列队，箭矢上弦。 寒光闪烁的箭头在夕阳下泛着冷冽的光芒。 “放！” 破空之声此起彼伏，密集的箭雨如暴雨般倾泻而下。 前排的敌军应声倒地，后方的士兵却前仆后继地涌上来，踩着同伴的尸体继续前进。 萧寒冰立于城头，神色凝重地注视着战场。 她身着一袭黑色铠甲，衬得面容愈发清冷。 手中长槊在暮色中闪着寒光，仿佛随时准备出击的毒蛇。 “这些人是在找死。”她低声自语，目光扫过城下密密麻麻的敌军。 苏巧儿快步走到她身边，压低声音道：“将军，敌军似乎在准备什么。” 她指向远处，几辆巨大的塔楼车正在缓缓推进。 萧寒冰眯起眼睛，嘴角勾起一抹冷笑：“准备天火珠。” 士兵们立即行动起来，将装满火油的陶罐小心翼翼地搬上城墙。 火把的光芒在暮色中摇曳，映照着每个人紧张的面容。 “给我烧死那些不知死活的东西。”萧寒冰的声音冷得像冰，“点火！” 天火珠划破长空，在黑暗中划出一道道明亮的弧线。 爆裂声此起彼伏，火光冲天而起，照亮了整个战场。 敌军的阵型开始混乱，惨叫声此起彼伏。 但就在此时，一个身影突然从火海中冲出——司马震。 他驾驭着战马，借着塔楼车的掩护直冲城墙。 马蹄声如雷，震得人心惊肉跳。 他的战马在冲到城墙下时轰然倒地，但他已经借势跃上了城墙。 “萧寒冰！”司马震怒吼着，声音中充满仇恨，“今日就是你的死期！” 萧寒冰冷冷看着他：“就凭你这个丧子之人？” 第七十三章 你没资格见他 刀光剑影中，鲜血在城墙上蔓延。 “将军！”苏巧儿一边与敌军周旋，一边担忧地看向萧寒冰。 “专心应付你的对手！”萧寒冰一边格挡司马震的攻击，一边厉声提醒。 司马震的攻势越来越猛，但每次出手都带着一丝破绽——他太急于求成了。 失去两个儿子的痛苦让他失去了往日的冷静，每一击都充满了暴戾之气。 萧寒冰则是沉着应对，长槊在她手中灵活如蛇，时而刺出，时而横扫，逼得司马震节节后退。 “你就这点本事？”萧寒冰冷笑，“难怪你的儿子们会死得那么快。” “闭嘴！”司马震暴怒，大戟横扫，却被萧寒冰轻松闪过。 战场上的形势开始发生变化。 天火珠的威力远超预期，敌军的攻势明显减弱。 但司马远和司马松却始终保持着警惕，他们似乎在防备着什么。 “那个该死的太监在哪？”司马震一边战斗一边环顾四周，生怕顾煜突然出现。 萧寒冰抓住这个机会，长槊如闪电般刺出。司马震仓促招架，铠甲被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想见陈业？”萧寒冰冷笑，“你还没那个资格。” 城下的火势越来越大，浓烟遮天蔽日。 敌军的弓箭手在火海中哀嚎翻滚，铠甲成了他们的炼狱。 司马震看着这一切，心中暗恨。 若是他也有这等利器，何至于此？ 但现在说什么都晚了，他只能继续战斗。 战斗持续了整整一个时辰。 城墙上的尸体堆积如山，鲜血染红了砖石。 司马震的体力开始不支，动作逐渐迟缓。 “怎么？老了？”萧寒冰讥讽道，“要不要我送你去见你的儿子们？” 司马震喘着粗气，眼中的怒火几乎要喷薄而出。 但他知道，今天的战斗已经失败了。 “撤退！”他终于下达了命令。 残余的敌军开始后撤，但萧寒冰并没有追击。 她站在城头，看着狼狈逃窜的敌军，嘴角挂着冷笑。 苏巧儿走到她身边，轻声道：“将军，要不要追击？” “不必。”萧寒冰摇头，“让他们回去舔伤口吧。”她的目光望向远方，“这只是开始。” 夜幕降临，望江城外的战场上火光依旧。 残垣断壁中，不时传来垂死之人的呻吟。 这场战斗，以司马震的惨败而告终。 但远远没有结束。 不远处，柳雯和翠欢正被司马燕、司马简两兄弟逼得连连后退。 两女背靠背站立，警惕地注视着围上来的对手。 “这两个小娘们长得倒是不错。” 司马燕挥舞着大砍刀，眼中闪过一丝淫邪，舌头不自觉地舔了舔嘴唇， “可惜剑法太差，连三招都接不住。” “大哥说得对。”司马简手持精钢长剑，脸上挂着令人作呕的笑容， “待会儿咱们兄弟可得好好享受享受。” 柳雯握剑的手微微发颤，面颊因愤怒而涨得通红。 翠欢则是面色苍白，但眼中却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两人默默对视一眼，仿佛在无声地交流着什么。 突然间，柳雯一个箭步上前，左手猛地抓住翠欢的脚踝。 翠欢会意，借力腾空而起，剑光如银蛇般从司马燕头顶掠过。 司马燕仓促间抬刀格挡，金属相击发出刺耳的铮鸣。 然而他没料到，这不过是虚招。 翠欢的身形已如鬼魅般绕到他身后，长剑无声无息地刺入他的后颈。 “噗嗤”一声，鲜血喷涌而出。 司马燕瞪大双眼，难以置信地看着从胸前突出的剑尖。 柳雯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他身前，补上了致命一击。 “你们...怎么会...”司马简看着兄长倒下，声音因惊骇而颤抖。 他下意识地后退几步，握剑的手心已经渗出冷汗。 “司马燕力大行迟，这便是他的死穴。” 翠欢冷笑一声，擦去剑上的血迹，“对付敌人，自然要知己知彼。” 司马简心中一凛，总觉得哪里不对劲。 这两个看似柔弱的女子，怎么会如此了解司马燕的弱点？ 然而不等他想明白，两女已经再次发起攻击。 一前一后，配合默契。剑光交错间，司马简只觉得眼花缭乱。 他勉强招架了几招，却发现自己完全落入了对方的节奏之中。 远处的司马远看到这一幕，眼中精光一闪： “有人指点她们对付司马燕的弱点，一定是陈业！那个小太监果然没安好心。” 战场另一侧，一队骑兵正在来回冲杀。 马蹄声如雷，扬起的尘土遮天蔽日。 忽然，一支流矢破空而来，直取司马远后心。 司马远似有所觉，猛地侧身，箭矢擦着他的铠甲飞过，发出刺耳的金属摩擦声。 他循着箭矢来向望去，只见一个黑影迅速隐入混乱的战场。 “哼，躲在暗处放冷箭，真是好手段。”司马远冷笑一声，示意亲兵加强戒备。 战场中央，萧寒冰和司马峰的战斗愈发激烈。 两人的兵器相交之处，火星四溅。 司马峰的大戟如狂风骤雨，每一击都势大力沉。 萧寒冰虽然招架得住，但也渐渐感到力不从心。 “司马将军，你真的以为我看不出来吗？”萧寒冰在一次交锋后喘息道， “你分明是在拖延时间。” 司马峰的动作微微一顿，随即更加凶猛地挥动大戟：“休要胡说八道！” “是吗？”萧寒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 “那为何你明明有几次可以致命的机会，却都没有把握住？” 司马峰没有回答，只是默默地加重了攻势。 然而他的眼神却不自觉地飘向远处，似乎在寻找着什么。 城头上的守军仍在不断投掷天火珠，火光映红了半边天空。 浓烟滚滚中，不时传来伤兵的惨叫声和马匹的嘶鸣声。 突然，一阵急促的号角声划破天际。 司马峰的动作明显一滞，眼中闪过一丝慌乱。 萧寒冰抓住这个机会，长槊如毒蛇般直取他的咽喉。 司马峰仓促间后撤躲避，铠甲被槊尖划出一道深深的痕迹。 他稳住身形，眼中闪过一丝阴霾：“看来是时候结束这场游戏了。” 第七十四章 城在人在,城破人亡 司马远的心脏剧烈跳动，冷汗顺着额头滑落。 他死死盯着前方的战场，手中的双刀不自觉地颤抖。 一个令他毛骨悚然的念头在脑海中炸开 - 顾煜还活着！ 那个传闻已死的顾孙将军之子，此刻就在北魏望江城中！ “不可能...这绝不可能...”司马远喃喃自语，声音里带着难以掩饰的惊恐。 往事如潮水般涌来，司马默被杀，司马辰被打残，一切谜团都有了答案—那个神出鬼没的五重天境界高手，正是顾煜！ 寒意从脚底直窜上来，司马远握刀的手越发颤抖。 他想起了那些关于顾煜的传闻：十六岁便能以一敌百，十八岁就已经是四重天境界的高手。如今七年过去，他的实力只怕更加深不可测。 “司马远！你在发什么呆？”司马峰的怒吼将他拉回现实。 就在这一瞬间的分神，苏巧儿抓住了机会。 她手中的巨锤划过一道银色的弧线，空气中传来刺耳的呼啸声。 “铛！”震耳欲聋的金属碰撞声中，司马远的双刀脱手而出，在空中划出两道寒光。 “该死！”司马远慌忙后退，却忽视了身旁的司马松。 杨芷儿眼中寒光一闪，身形如鬼魅般欺近。 她右腿猛然扫出，重重踹在司马松胸口。 “咔嚓”一声脆响，司马松胸骨断裂，整个人如断线风筝般飞了出去。 “啊！”司马松发出一声凄厉的惨叫，重重摔在地上，口中不断涌出鲜血。 城墙上的守军发出一阵欢呼，士气大振。 司马峰面色铁青，眼中闪过一丝疯狂： “就算今日攻不下城，你们也得给我陪葬！所有人，给我拼了命也要攻下城门！” 与此同时，北门一片诡异的平静。 守城的冯霜将军站在城头，眉头紧锁。这种反常让他心中警铃大作。 “将军，”一名士兵快步走来，“城中发现多处可疑人员聚集。” 冯霜将军眼神一凛：“什么时候的事？” “就在刚才，那些人都是装扮成商旅的模样。” “立即派人严查！”冯霜将军厉声下令， “加强城中巡逻，发现可疑人员立即拿下！” 朱门战场上，萧寒冰看着一个个倒下的司马家将，放声大笑： “老贼，你的爪牙都死光了，接下来就轮到你了！” 司马峰咬牙切齿，眼中怒火燃烧。 原本四打三占尽优势，却被对方杀得丢盔弃甲。 他唯一的希望就是上官那边能够拿下鹰扬城。 苏巧儿挥舞着大锤，如影随形般追击司马远。 司马远已经被吓破了胆，只顾着逃命，哪还有半点世家公子的风范。 “砰！”又是一声巨响，司马远狼狈地躲过这一击，衣袍被劲风撕裂。 与此同时，鹰扬城中，秦燕将军站在城头，目光凝重地望着对岸的厮杀。 今日城中商旅格外多，而且大多是南燕人，这种反常让她心中越发不安。 突然，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传来。 “将军！不好了！”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跑来， “城中发现大量武装人员！他们是混在商队中潜入的！” 秦燕将军脸色大变：“快！封锁城门！” 话音未落，远处传来一阵喊杀声。 那些伪装成商旅的敌人已经开始行动，城中顿时大乱。 “该死！”秦燕将军一拳砸在城墙上，“中了调虎离山之计！” 城中巷战已经打响，刀光剑影中不时传来惨叫声。 那些潜入的敌人显然经过精心训练，配合默契，专门袭击守军要害。 朱门战场上，司马峰突然狂笑起来：“你们以为真能守住城池？哈哈哈！” 萧寒冰心中一沉，她意识到情况不对：“难道...” 就在此时，鹰扬城方向传来一阵惊天动地的爆炸声。浓烟升起，火光冲天。 “轰！”又是一声巨响，鹰扬城的城门在爆炸中轰然倒塌。 秦燕将军看着这一幕，面如死灰。 城中的内应不知何时在城门下埋设了火药，这一击直接摧毁了城防的关键。 上官带领的大军趁机杀入，鹰扬城顿时陷入一片混乱。 “将军！我们该怎么办？”守军惊慌失措地问道。 秦燕将军咬紧牙关：“传令下去，死守城墙！决不能让敌人占据有利位置！” 城中的厮杀越发惨烈，街道上横尸遍地，鲜血染红了石板路。 守军在仓促应战中节节败退，情况岌岌可危。 朱门战场上，司马峰看到鹰扬城的变故，士气大振：“给我杀！一个不留！” 萧寒冰和苏巧儿对视一眼，都看到了对方眼中的凝重。 形势突然逆转，他们陷入了两面受敌的困境。 “姐姐，”杨芷儿低声道，“我们要不要...” “不行！”萧寒冰断然道，“城在人在，城破人亡！就算死，也要死在城头上！” 战斗仍在继续，但局势已经发生了根本性的转变 。鹰扬城的失守让守军腹背受敌，情况愈发危急。 秦燕将军在城头奋力厮杀，但敌人如潮水般涌来。 她看着满城的火光，心中充满了绝望。 “为什么...为什么会变成这样...”她喃喃自语，手中的长剑已经染满鲜血。 战火在城中蔓延，浓烟遮蔽了天空。 秦燕站在望江城朱门前，寒风呼啸，吹得她的披风猎猎作响。 城墙上的旗帜在风中飘摇，仿佛在预示着什么不详的征兆。 她眯起眼睛，扫视着城门附近。 原本应该严阵以待的士兵们此刻却不见踪影，只有几个零散的身影在城墙上晃动。 “砰！”秦燕一脚踹开了值守室的门。 浓重的酒气扑面而来，几个士兵正围坐在一起，桌上摆着酒壶和几碟花生米。 看到秦燕进来，他们慌忙站起，脸上还带着醉意。 “校尉大人...”一个士兵打了个酒嗝，摇摇晃晃地行礼。 秦燕胸口剧烈起伏，指节因攥紧而发白。 她深吸一口气，压抑着怒火：“我让你们盘查进城的商队，你们就是这样执行命令的？” “校尉大人息怒。”为首的老兵杨权不以为然地摆摆手， “这大冷天的，喝两口暖暖身子怎么了？再说了，这几天也没见什么可疑的人。” “是啊是啊。”其他士兵也附和着，“咱们望江城固若金汤，谁敢来犯？” 秦燕咬紧牙关，手按在刀柄上。 她虽是校尉，但这些士兵大多是本地人，仗着有关系，根本不把她放在眼里。 就在这时，城门外传来马蹄声。 第七十五章 扭转局势 一支商队缓缓驶来，十几辆马车首尾相连，每辆车都用厚重的黑布遮得严严实实。 为首的是个精神矍铄的老者，正悠然自得地骑在一头花斑毛驴上。 “把车上的东西检查一下。”秦燕冷声下令。 杨权不耐烦地走上前，随意掀开一角黑布。 突然，他的动作僵住了——车厢里整齐码放的不是货物，而是寒光闪闪的刀剑！ “敌袭！”秦燕刚要喊出声，一只有力的手臂已经扼住了她的喉咙。 “司马潇在此，投降不杀！”身后传来一声大喝。 那些看似普通的伙计瞬间亮出兵器，个个都是训练有素的精锐。 城门口的士兵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服在地。 骑在毛驴上的老者慢悠悠地滑下来，从怀中掏出一锭银子，笑眯眯地递到秦燕面前： “将军，这是孝敬。” 秦燕眼中闪过一丝狠厉，猛地挣脱束缚，拔刀向老者刺去。 可惜已经晚了，司马潇冷笑一声，右手微微用力，只听“咔嚓”一声，秦燕的脖子便被扭断了。 “占领四门，升起南燕旗帜！”司马潇一声令下，早已埋伏多时的士兵纷纷现身。 城内瞬间大乱，尖叫声、厮杀声此起彼伏。 与此同时，望江城北门。 冯琦正指挥士兵抵挡敌军进攻。 突然，他注意到远处鹰扬城的旗帜发生了变化，原本的望江城旗帜被换成了南燕的旗帜。 “不好！”冯琦脸色骤变，“原来北门进攻只是佯攻，真正目标是鹰扬城！” 他立即翻身上马，策马狂奔。 沿途的街道上已经乱作一团，百姓们惊慌失措地四处奔逃，商贩的摊位被打翻在地。 城主府内，苏巧儿正和萧寒冰联手对付司马峰。 地上横七竖八地躺着十几具尸体，鲜血染红了青石地面。 司马松已死，司马远逃窜，只剩司马峰还在负隅顽抗。 “砰！”又一具尸体倒下。 司马峰握剑的手微微发抖，额头上布满冷汗。 他已经不复之前的从容，眼中满是疯狂和不甘。 “公主！”冯琦冲进大厅，压低声音道，“鹰扬城...城上旗帜已变！” 司马峰闻言精神一振：“哈哈哈，司马潇得手了！你们完了，都完了！” 谁知苏巧儿和萧寒冰却同时露出讥讽的笑容。 “司马老贼，你的算计早就被看穿了。”苏巧儿冷笑道，“司马潇，死定了！” “什么？”司马峰脸色骤变。 萧寒冰手中长剑一转：“你以为我们真的不知道你在鹰扬城安插了内应？那些所谓的商队，早就被我们调查清楚了。” “不可能！”司马峰脸色狰狞，“顾煜那死太监绝不可能看穿我的计策！我布局多年，每一步都算得清清楚楚！” “正是因为算得太清楚了。”苏巧儿缓缓举起长剑， “所以才会被我们看穿。司马潇此刻已经被包围，你就等着给他收尸吧！” 司马峰面如死灰，手中的剑“当啷”一声掉在地上。 他踉跄着后退几步，靠在柱子上，眼中满是不可置信。 “完了...全完了...”他喃喃自语。 就在这时，外面传来一阵整齐的脚步声。一队士兵鱼贯而入，为首的正是顾煜。 “禀告公主，鹰扬城叛军已被剿灭，司马潇已伏诛！” 司马峰双腿一软，跪倒在地。他引以为傲的谋略，精心布置的陷阱，在这一刻全部化为泡影。 寒风呼啸，鹰扬城外的山岗上，积雪覆盖了大片荒地。 萧寒冰手持大槊，寒光闪烁。她的目光越过司马峰，望向远处那座巍峨的城池。 鹰扬城内空无一人，连守城士兵都不见踪影，显然一切都在司马峰的计划之中。 “这么多年来，你们父子俩还真是打得一手好算盘。” 萧寒冰缓缓转动手中大槊，寒芒在雪地上划出一道弧线， “先是让司马潇潜伏菜市场，暗中谋划鹰扬城的防务。又让你那不成器的儿子假借运送伤兵之名，偷偷带走五万金币。” 司马峰站在雪地中央，身形挺拔如松。 他手中大戟紧握，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萧将军此言差矣，军中调度，本就是将军职责。难道我还要事事向你汇报不成？” “呵。”萧寒冰冷笑一声，“司马老贼，你觉得自己很聪明？这一切，都在陈业的算计之中。” 话音未落，苏巧儿与柳雯已悄然移动到司马峰两侧。 三人呈品字形将其围住，手中兵器寒光凛冽。 冰霜见状也加入战圈，他手持长剑，目光如炬：“司马峰，束手就擒吧。” 司马峰环视四周，冷哼一声：“就凭你们？” 话音刚落，他手中大戟猛然横扫，气浪掀起漫天雪花。 萧寒冰等人连忙后退，只见司马峰身形一闪，已冲向人群最薄弱处。 “想跑？”萧寒冰大喝一声，长槊如龙般直刺而出。 司马峰不得不停下脚步，转身格挡。 苏巧儿抓住机会，手中软剑如灵蛇般缠向他的手腕。 柳雯则趁机欺身而上，短刀直取要害。 司马峰虽然修为高深，但面对四人围攻也不敢大意。 他一边挥舞大戟抵挡，一边暗暗焦急。 此刻他心中惦记着鹰扬城的情况，难免分心。 就在这时，远处传来一阵马蹄声。 “报！”一名斥候飞马而来，“大事不好！北魏女帝亲临鹰扬城！” 司马峰闻言，面色骤变。 他猛地爆发出一股强大气势，逼退四人，随即纵身向鹰扬城方向掠去。 “追！”萧寒冰一声令下，四人紧随其后。 与此同时，鹰扬城武威府中。 司马潇大步流星地走在空荡荡的练兵场上，身后跟着他的爱将韩铮。 寒风吹动他的披风，发出猎猎声响。 “将军，”韩铮压低声音，“城中守军都已撤离，我们是否也该...” 司马潇摆了摆手，示意他噤声。 眼看就要踏入武威府大门，司马潇的脚步却突然凝固。 只见正殿之上，一位身着凤袍的女子正端坐于上首。 她气势恢宏，举手投足间尽显帝王威仪。 周身似有金光流转，令人不敢直视。 正是北魏女帝。 “上门是客，老将军请入座。”女帝语气平淡，却自带一股令人窒息的压迫感。 她随手一挥，一旁的案几上便多了一套茶具。 司马潇额头渗出冷汗。 第七十六章 女帝亲临 作为天下唯一的地尊强者，女帝的实力早已超脱凡俗。 就连当年那位以五子围攻的陈姓强者，也只能勉强将其逼退。 韩铮等亲兵虽然拔出兵器，却不敢轻举妄动。 他们能感受到，眼前这位女帝举手投足间便可让他们灰飞烟灭。 “司马将军，可是嫌弃朕的茶不好？”女帝轻轻端起茶盏，茶香四溢。 司马潇咬了咬牙，缓步上前，恭敬行礼：“末将唐突，还请女帝恕罪。” 他心知自己已经中计，这一局早已输得彻底。 女帝亲临鹰扬城，显然是早有准备。 那五万金币的调动恐怕也在对方的监视之中。 “来尝尝吧，来尝尝我刚沏的新茶。”女帝的声音依旧平静，却让人不寒而栗。 就在这时，殿外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 司马峰冲进大殿，看到眼前这一幕，顿时如坠冰窟。 他握紧手中大戟，浑身戒备：“女帝陛下，您这是何意？” “何意？”女帝轻笑一声，“朕只是来品茶而已。” 她目光扫过司马潇和司马峰，继续道： “不过既然两位将军都在，那不如一起谈谈鹰扬城空城计的事？还有那五万金币，想必两位也该给朕一个交代。” 萧寒冰等人也随后赶到，站在殿外严阵以待。 大殿内气氛凝重，连空气似乎都凝固了。 司马潇和司马峰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绝望。 他们万万没想到，自以为完美的计划，竟在女帝面前不堪一击。 那个神秘莫测的陈业，究竟是如何将一切都算计得如此精准？ 司马潇强撑着笑容，端起茶杯猛灌一口，手却微微发抖。 茶水溅在锦袍上，留下点点深色水渍。 他能感受到女帝那双幽深的眼眸正紧紧盯着自己，仿佛能看透他内心的恐惧。 大殿内寂静得可怕，只有檀香袅袅升起。 殿外阳光正好，照进来的光线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这本该是个平和的午后，却因为望江城的战事变得剑拔弩张。 “望江城乃我北魏故土，司马峰擅自进犯已是大错，你还想带兵屠城，更是罪加一等。” 女帝语气轻柔，眼神却冷如寒冰。 她纤细的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发出规律的声响。 司马潇额头渗出冷汗，他能感觉到后背的衣衫已经被冷汗浸透。 殿内的温度似乎在不断下降，让他忍不住打了个寒颤。 “末将知错，这就告退。”司马潇艰难地挤出几个字，声音沙哑得不像话。 他转身想逃，脚步却在看到门口那道倩影时猛然顿住。 女帝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既然来了，不如留下吧。” 司马潇潇死死握住腰间大刀，掌心全是汗水。 他的目光在殿内快速扫视，寻找可能的退路。 大殿四周的侍卫面无表情，手按刀柄，随时准备出手。 殿外传来整齐的脚步声，那是巡逻的禁军。 司马潇知道，自己已经被困在这里。 他的心跳得厉害，每一下都仿佛要冲出胸膛。 “女帝明鉴，阴家确实不知城中有您亲临，还请开恩！” 司马潇语气软了下来，额头上的青筋却清晰可见。 女帝轻轻放下手中的茶盏，瓷器与桌面相碰发出清脆的声响： “杀我臣民，占我城池，现在求我开恩？”她的声音陡然转冷，仿佛寒冬腊月的北风。 司马潇潇握刀的手指节发白，指甲深深陷入掌心。 他知道今日难逃一死，索性拔刀而起：“拼了！” 刀光如匹练般划破空气，带着凌厉的杀意。 然而女帝的动作更快，她只是轻轻拔下发簪，身形便如鬼魅般掠过。 司马潇只觉喉间一凉，鲜血喷涌而出。 他的眼中闪过不可置信的神色，大刀当啷一声落地。 温热的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染红了锦袍。 他想说什么，却只能发出“咯咯”的声响。 韩铮等人目睹这一幕，双腿发软，跪倒在地。 冷汗顺着他们的脸颊滑落，没人敢抬头看一眼。 城外，阴家大军正在列阵，准备攻城。 突然有人发现城头旗帜变换，北魏军旗高高飘扬。 混乱在军中蔓延，士兵们面面相觑，不知所措。 孙锋立于城楼，高举司马潇的首级。 鲜血顺着他的手臂流下，在青石板上留下暗红的痕迹： “主将已死，还不投降？” 大军顿时大乱，有人丢下兵器，有人往江边逃窜。 明岳早有准备，烧毁大部分船只，只留下几艘破船。 江面上飘着焦黑的木板，呛人的烟味弥漫在空气中。 “不必追击。”明岳看着那些在江边挣扎的士兵，眼中闪过一丝怜悯， “逼急了反而不好收场。” 江边的惨叫声渐渐平息，只剩下江水拍打岸边的声响。 夕阳西下，给整个望江城染上一层血色。 等到收拾战场，明岳与孙锋入府复命。 大殿内的血迹已经被清理干净，檀香依旧在燃烧。 女帝正悠然品茶，仿佛方才的杀戮从未发生。 她放下茶盏，吩咐明岳去查看冰儿情况。 待明岳离开，她的目光落在孙锋身上：“你在顾家军中是什么职位？” 孙锋一愣，回想起在顾家军中的日子。 那时他统领骑兵，纵横沙场，何曾想过会有今天？ 他深吸一口气，如实答道：“校尉，统领骑兵三千。” 女帝点点头，若有所思。殿外传来更换值守的脚步声，新一轮的巡逻开始了。 望江城在经历了一天的腥风血雨后，终于重归平静。 随着司马潇的死，更大的风暴正在酝酿。 司马峰不会善罢甘休，望江城的战事远未结束。 孙锋站在殿中，看着女帝平静的面容，不禁想起那些在战场上失去的兄弟。 他们的血染红了这片土地，而他却站在了敌人的阵营。 夜幕降临，星辰隐现。望江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只有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回走动。 城墙上的守军警惕地注视着远方，生怕敌军趁夜偷袭。 江面上飘着的残骸在夜色中若隐若现，像是在提醒人们今天发生的一切。 这战争无休无止，反反复复，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是个头。 孙锋走出正殿，秋日的阳光透过云层洒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女帝的赞赏言犹在耳，那轻柔却不失威严的声音依旧萦绕在耳畔： 第七十七章 战况惨烈 “此战胜负，关乎我大燕国运。” 他抬头望向远方，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这一战的胜利来之不易，背后付出的代价，又有几人知晓？ 临江镇外，战火肆虐。 明珊站在快船甲板上，望着远处升起的滚滚黑烟。 秋风裹挟着血腥味扑面而来，远处传来阵阵厮杀声，惨叫声不绝于耳。 “将军，前方就是临江镇了。”舵手低声提醒。 明珊微微颔首，眸光如炬。 他能看到城墙上密密麻麻的士兵，箭矢如雨，不时有攻城的南燕士兵从云梯上跌落。 快船靠岸，明珊纵身一跃，身形如鬼魅般掠向城墙。 “什么人！”城头守军厉声喝问，弓弦绷紧，箭矢对准了这个不速之客。 明珊身形不停，冷冷吐出四个字：“中书明珊。” 守军立刻放下武器，恭敬行礼：“大人！” 朱门处，战况最为激烈。 萧寒冰手持长剑，剑光如雪，将一名南燕士兵逼退。 在她身旁，苏巧儿右肩已经被利刃划开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鲜血浸透了衣衫。 柳雯和翠欢也好不到哪去，浑身伤痕，气息紊乱。 只有萧寒冰依旧游刃有余，剑势如虹，每一剑都直指要害。 司马峰手持大戟，目光如电。 即便面对四人围攻，依然不落下风。 他脚步沉稳，戟影重重，将四女的攻势一一化解。 “好一个南燕名将！”萧寒冰轻叹，“难怪能在边境立下赫赫战功。” 司马峰冷哼一声：“少在这里说风凉话！我要见陈业！” 他心中憋着一股邪火。 这一战，他自认计策天衣无缝，却不知为何会被对方看穿。 他要亲自问问那个年轻人，到底是如何识破他的布局。 萧寒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你以为刚才那个戴鬼面具的是陈业？” 司马峰瞳孔骤缩，心头猛地一跳。 他终于明白了，自己成了猎物！顾煜此刻必在铁矿谷，而他的儿子还在那里！ “你中计了。”萧寒冰冷笑，长剑横扫，“陈业早已带兵奔赴铁矿谷，你的儿子怕是凶多吉少。” 司马峰浑身一颤，眼中血丝密布。 他环顾四周，城下尸横遍野，攻城器械损毁大半，南燕将士伤亡惨重。 “啊！”他仰天长啸，“我要你们陪葬！” 大戟挥舞，携带着滔天怒意直取萧寒冰首级。 苏巧儿和翠欢慌忙上前阻挡，却被戟风震得连连后退。 就在这时，一道寒光闪过。 明珊不知何时已经来到战场，铁钩如电，瞬间逼退司马峰。 “你们没事吧？”明珊沉声问道。 萧寒冰摇头：“我们还撑得住。” 司马峰看着突然出现的明珊，眼中闪过一丝忌惮。 他知道大势已去，再战下去只会全军覆没。 一声呼哨，一匹战马从城下疾驰而过。 司马峰纵身一跃，稳稳落在马背上，头也不回地向远处奔去。 马蹄声在荒野上回荡，激起阵阵尘土。 他的披风在风中猎猎作响，面容狰狞，眼中布满血丝。 身后追兵如潮水般涌来，喊杀声震天，但这些对他来说仿佛都已经不重要了。 “杀！给我追！一个都不能放过！”追兵中传来怒吼。 司马峰嘴角扯出一抹冷笑，他双腿夹紧马腹，战马嘶鸣一声，速度更快了几分。 这匹乌骓马是他精心挑选的坐骑，日行千里不在话下，区区追兵，追得上吗？ 远处的山坡上，萧寒冰立于马背之上，凝望着那道疾驰的身影。 寒风吹起她的发丝，眉头紧锁：“这条疯狗是要去铁壁城。” “陈业只有一万兵马驻守，恐怕挡不住他。” 苏巧儿握紧了手中的长剑，语气中带着担忧。 明珊站在一旁，铠甲在阳光下泛着冷光： “女帝还在鹰扬城养伤，我必须坐镇此地，以防有变。” “你守住这里。”萧寒冰翻身上马，“我去支援陈业。” “公主！”苏巧儿连忙跟上，“让我随你同去。” 萧寒冰点头，随即一挥手：“传令下去，精锐骑兵随我出发！” 号角声响起，数千铁骑在萧寒冰的带领下，如同一道钢铁洪流，向着铁壁城的方向追去。 与此同时，铁壁城北门城头。 顾煜身披重甲，手扶城垛，目光如刀般锐利。 几个时辰前，他用了个调虎离山之计，让士兵换上南燕军服， 打着南燕旗号，轻易骗开了城门。如今这座城池，已在他掌控之中。 “将军，城中守军已全部控制。”副将匆匆跑来禀报。 顾煜微微颔首：“安排弓箭手就位，随时准备应战。” “是！” 突然，远处扬起阵阵尘土。一名斥候慌忙跑来： “报！司马峰率军来犯，距城已不足十里！” 顾煜眯起眼睛，只见远处一骑当先，正是那个让他恨之入骨的身影。 “准备迎敌！”顾煜高声下令，“弓箭手，上弦！” 士兵们迅速就位，千余张强弓拉满，箭簇闪烁着寒光。 虽说司马峰已是丧家之犬，但这条疯狗反咬一口的本事，却不容小觑。 顾煜一挥手，两具尸体从城头抛下，重重落在城门前的空地上。 司马峰猛地勒住马缰，战马长嘶，扬起前蹄。 他死死盯着地上的尸体，身体微微颤抖。 那是他的儿子，司马煜和司马辉。 两具尸体上满是伤痕，显然经历了惨烈的厮杀。 司马峰呆立良久，最终翻身下马，将两具尸体小心翼翼地用披风包裹。 再次上马时，他抬头看向城头的顾煜，目光中充满怨毒：“陈业！我必取你性命！” 顾煜冷笑：“来啊，我就在这里等着你！” 然而，出乎所有人意料的是，司马峰并没有发起进攻。 他调转马头，向相反的方向逃去。 “追！”顾煜大喝一声。 城门轰然打开，早已准备就绪的骑兵如离弦之箭般冲出。 然而司马峰的战马实在太快，转眼间就拉开了距离。 萧寒冰率军赶到时，只看到司马峰远去的背影和追击的大军。 “你可吓死我了。”萧寒冰跳下马，拍着胸口对顾煜说道，“我还以为要血战一场。” 苏巧儿气喘吁吁地跟上来： “公主都快急疯了，快给我倒杯水来，杀了一天，渴死我了。” 顾煜站在城头，望着司马峰消失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复杂。 他知道，今日之事恐怕还未结束。 司马峰此人性情暴戾，睚眦必报，绝不会就此罢休。 “传令下去，加强城防，严防死守。” 顾煜沉声道，“另外，派人打探司马峰的动向。” “是！” 夜幕降临，铁壁城笼罩在一片寂静之中。 第七十八章 仇人相见 萧寒冰站在城头，望着远处闪烁的篝火，轻声道： “你说他会去寻求庇护吗？” 顾煜摇头： “以司马峰的性格，他不会甘心就此认输。我反而担心，他会铤而走险，做出什么疯狂的事情来。” “那我们要不要......” 话未说完，远处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 一名斥候飞奔而来： “报！发现司马峰的踪迹！他正在集结散兵，似乎准备夜袭！” 顾煜眼神一凛：“果然如此。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城头上，士兵们紧张地握紧了武器。 夜色中，远处传来阵阵马蹄声，越来越近。 “准备！”顾煜高声喝道。 然而，预想中的进攻并没有到来。马蹄声渐渐远去，消失在夜色中。 “将军，司马峰带着人马转向北方去了。”斥候报告道。 顾煜皱眉：“北方？那里是......” “北魏皇城的方向。”萧寒冰接过话头，脸色凝重，“他该不会是......” 顾煜猛地转身：“传令下去，全军准备，即刻启程！决不能让司马峰靠近皇城！” 城中顿时一片忙乱，士兵们迅速集结，准备出发。 萧寒冰看着顾煜坚毅的侧脸，轻声道：“你觉得来得及吗？” 顾煜没有回答，只是紧紧握住了刀柄。 夜风中，他的披风猎猎作响，仿佛在预示着一场即将到来的血战。 苏巧儿瘫倒在地上，浑身的疲惫感让她连动一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 她的衣衫上还沾着未干的血迹，那是方才激战时溅上的。 战场上的腥气似乎还萦绕在鼻尖，让她忍不住皱了皱眉。 “小姐，喝点水吧。” 贴身婢女小心翼翼地端来一碗温水，看着苏巧儿苍白的脸色，眼中满是担忧。 苏巧儿接过水碗，一饮而尽。 温热的水流过干涩的喉咙，总算让她感觉好受了些。 她靠在墙边，闭目养神，耳边传来府衙内杂乱的脚步声和兵甲碰撞的声响。 “刚才你往下扔了什么？”萧寒冰拖着疲惫的身子，扶着墙壁走到顾煜身边。 她的声音有些沙哑，显然这场大战也让她耗费了不少精力。 顾煜搀扶着萧寒冰，感受到她微微颤抖的身体。 他轻声道：“两具尸体，司马煜和司马默的。” “可惜了。”赵巧叹了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若是能活捉他们，或许能审出更多情报。” 顾煜摇了摇头，眉间浮现出一丝懊恼： “是我修为不够，否则也不至于让司马峰逃走。那老狐狸，终究还是让他钻了空子。” “知足吧。”萧寒冰靠在顾煜怀里，疲惫地闭上眼睛， “四十万大军覆没，上官霄等人伏诛，这已经是天大的胜利了。若非你及时识破他们的计谋，恐怕现在...”她没有说下去，但所有人都明白后果的严重性。 府衙内的灯火摇曳，映照着众人疲惫的面容。 苏巧儿盘腿坐在地上，这是她缓解疲劳的习惯。 她的目光落在远处的战场上，那里还在进行着善后工作，火把的光芒映红了半边天空。 赵巧见状，立即取来一条厚实的毯子。 苏巧儿裹着毯子，很快就在疲惫中沉沉睡去。 她的呼吸渐渐平稳，面容也不再那么紧绷。 萧寒冰也在顾煜怀中睡着了，她紧紧抓着顾煜的衣袖，似乎生怕他会消失一般。 顾煜轻轻抚摸着她的发丝，转头对赵巧说道： “你去安排一下城防，虽然大梁军队已经溃败，但还是要防备他们反扑。” 赵巧领命而去，府衙内渐渐安静下来。顾煜靠在墙边，任由萧寒冰在自己怀中安睡。 他的目光透过窗户望向远方，思绪不由得飘向了那场惊心动魄的战斗。 战场上的一幕幕仿佛还在眼前。 上官霄的狂妄自大，司马峰的阴险狡诈，以及那些为虎作伥的统帅们。 若不是提前布置了后手，今日之战的结果恐怕就要改写了。 第二天中午，萧寒冰才从沉睡中醒来。 她发现自己还保持着抱着顾煜的姿势，顿时羞红了脸，连忙松开手。 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睡得可好？”顾煜温柔地问道，目光中带着关切。 萧寒冰点点头，正要说话，赵巧匆匆走了进来： “公主，明珊将军已经带着五万兵马抵达铁矿谷，重新布置了防御。” “母皇那边呢？”萧寒冰整理了一下衣衫，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皇上已经回宫了，这里的防务由您全权处理。”赵巧恭敬地回答。 萧寒冰思索片刻，下达了一系列命令： “让明珊镇守铁矿谷，望江城交给冯霜，至于钓鱼场...”她顿了顿， “等我与母皇商议再做决定。” “对了，”萧寒冰环顾四周，“这里可有浴池？我需要沐浴更衣。” 得知府衙没有合适的浴池，萧寒冰决定返回望江城。 一行人收拾妥当后，便启程返回。 望江城内，翠欢和柳雯正在帮冯琦整顿城防。 看到顾煜归来，两人立刻兴奋地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询问战况。 “小业子，你太厉害了！”翠欢眼中闪烁着崇拜的光芒， “听说你一个人就击退了敌军的主力？” “是啊，”柳雯也好奇地问道， “你怎么对敌军那么了解？连他们的调度都算得分毫不差。” 顾煜笑着解释： “那些人都被我踩在脚下过，我以前在顾家军时就跟他们打过交道。 知己知彼，自然能占据先机。” 萧寒冰拉着顾煜进了浴室，赵巧随后送来干净的衣物。 热气氤氲中，萧寒冰靠在顾煜怀里，黑发如瀑般散开。 顾煜轻轻为她擦拭着身子，动作轻柔得仿佛在对待稀世珍宝。 翠欢和柳雯站在一旁，看得目瞪口呆。 这位在朝堂上出了名的暴戾公主，在顾煜面前竟如此温顺。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惊讶。 “你们两个，还不去帮忙整顿城防？”萧寒冰察觉到她们的目光，冷冷地说道。 翠欢和柳雯这才回过神来，连忙告退。 第七十九章 你昨天晚上干了什么? 临走前，她们还能听到萧寒冰轻声对顾煜说：“你说，司马峰会去哪里？” 顾煜沉吟片刻：“以他的性格，必定不会甘心失败。我猜他很可能会去投靠...”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一阵急促的脚步声。赵巧匆匆推门而入： “公主，大事不好！刚收到消息，司马峰出现在了...” “急什么，先来一起沐浴。”萧寒冰道。 另一名贴身婢女则站在一旁，专注地为公主梳理着如瀑般的青丝。 “公主的头发真是柔顺。”贴身婢女轻声赞叹，手中的木梳缓缓滑过发丝。 萧寒冰微微闭着眼，享受着难得的清闲时光。 浴室内氤氲的水汽让她的面容显得愈发柔和，平日里的威严此刻也消散了几分。 赵巧整理完萧寒冰的衣衫，随后缓缓解开自己的衣带。 她的动作优雅而从容，长发如瀑般倾泻而下，在烛光的映照下泛着淡淡的光泽。 她迈入温热的水中，水面泛起阵阵涟漪。 “小业子，”萧寒冰一边任由贴身婢女为她梳理头发，一边轻笑着开口， “今天可要好好伺候你呢。” 顾煜站在一旁，听到这话不由得心头一跳。 他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袖，这样的待遇着实让他有些不知所措。 往日里都是他伺候萧寒冰，今日这般转变，让他一时难以适应。 “司马岚威军团铁矿谷一战，你立下大功。” 赵巧的声音从背后传来，她轻轻拥住顾煜，柔软的身子贴了上来， “这是你应得的奖赏。” 水汽中，顾煜的呼吸微微急促。 然而就在这时，一捧清凉的水突然泼在他脸上。 “知道你昨晚做了什么吗？” 萧寒冰的声音带着几分戏谑，但眼神中却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责备。 顾煜擦了擦脸上的水珠，一脸茫然：“公主，末将不知。” “看看我的衣服就知道了。”萧寒冰说着，突然伸手将顾煜按入水中。 水花四溅，顾煜猝不及防地呛了口水。 浴室内的嬉闹持续了许久，直到贴身婢女们端来了新的热水，才让这场闹剧告一段落。 半个时辰后，几人来到偏厅。 青玉铺就的地面映照着烛光，显得庄重而肃穆。 萧寒冰端坐在主位上，顾煜则恭敬地立于一旁。 空气中还飘散着檀香的气息，让人心神宁静。 “冯霜，”萧寒冰的声音不再带有方才的戏谑，而是恢复了往日的威严，“ 从今日起，你就是青龙城主将，与铁壁城互为犄角。” 冯霜立即单膝跪地，抱拳应道：“末统帅命！” 萧寒冰转头看向顾煜，从案几上取出一份战报递给他。 顾煜接过战报，仔细查看起来。随着他的目光逐行扫过，眉头渐渐皱起。 南燕此战阵亡十六万，被俘十二万，逃亡九万。 这个数字让顾煜心头一沉。 而北魏方面也并非毫发无损，伤亡达到了七万余人。 战场上的血腥与残酷，仅仅通过这些冰冷的数字就能窥见一二。 若非自己对司马峰的了解，这场战役的结果恐怕会更加惨烈。 顾煜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战报的边缘，脑海中不断回放着战场上的点点滴滴。 就在这时，翠欢快步走入偏厅，她的脸上带着几分急切： “公主，我们抓到了司马峰的探子头目赵江，他说有要事禀报。” 萧寒冰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起来：“带他来密室。” 密室位于地下，四周墙壁上的火把将空间照得通明。 赵江被两名侍卫押着进来，他的衣衫有些凌乱，但眼神依旧清明。 当他的目光落在顾煜身上时，眼中闪过一丝异色。 “陈大人，”赵江开口，声音中带着几分试探，“我很好奇您的真实身份。” 顾煜面无表情地看着他，忽视了他的问题，反将一军： “云州人士赵江，两个弟弟，为司马峰做了多年校尉，手下耳目五十余人...” 赵江的脸色瞬间变得惨白。 作为一名情报人员，他的背景应该是最为隐秘的，可眼前这个男人却对他了如指掌。 这种感觉就像是被人完全看透，让他不寒而栗。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火把偶尔发出的噼啪声打破着沉默。 赵江的目光在顾煜和萧寒冰之间来回游移，似乎在权衡着什么。 “看来陈大人对我的了解远超我的想象，”赵江苦笑一声， “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再隐瞒了。其实我此次前来，是带着司马峰的密信。” 萧寒冰的眉头微皱：“密信？” 赵江点点头：“司马峰想与北魏议和，他愿意割让三城以示诚意。” “议和？”顾煜冷笑一声，“在损失了近四十万大军之后，他终于想起要议和了？” 就在这时，密室的门突然被推开，一名侍卫匆匆跑了进来： “报告公主，边境急报！南燕军队突然调动，似乎准备发动突袭！” 顾煜的眼神瞬间变得锐利：“果然，议和不过是障眼法。” 赵江的脸上露出苦笑：“看来我的背叛来得还不够及时。” 萧寒冰站起身，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传令下去，全军戒备！” 夜色渐深，密室内烛火摇曳。赵江被绑在木椅上，铁链深深勒进他的肉里。 他抬头看着面前的男人，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慌乱。 “你到底是什么人？”赵江咬着牙，声音沙哑地问道。 汗水顺着他的额头滑落，在昏暗的光线下折射出细微的光芒。 顾煜站在阴影中，火光映照在他那张伤痕累累的脸上。 他冷笑一声，缓步走到赵江面前： “顾家军的前侍卫，你的底细我早就摸得一清二楚。” “放屁！”赵江猛地挣扎起来，铁链发出刺耳的碰撞声， “顾家军的人我都认识，从没见过你这号人物。” 密室的空气愈发沉闷，萧寒冰坐在一旁的木椅上，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桌面。 她注视着这场对峙，眉头微皱。 “我姓杨，不姓顾。”顾煜的声音低沉而冰冷，“顾将军已死，我自然要为他报仇。” 赵江的动作突然僵住了。他仔细打量着顾煜，目光在对方脸上的伤疤上停留： “没想到是你这混蛋，长相变了，但这身板还是老样子。” “多亏你们家那位皇帝。”顾煜伸手摸了摸脸上的疤痕，眼中闪过一丝痛苦的回忆， 第八十章 果然有内奸 “玄虎城一役，业火烧得我面目全非。” 萧寒冰坐直了身子，心中暗自思忖。 这杨煜确实是顾孙将军的贴身侍卫，天资过人，精通兵法权谋。 只是那人早已死了，顾煜此时冒用他的身份，不知有何打算。 她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袖中的匕首。 密室内的气氛越发紧张，烛火在微风中摇曳，在墙上投下诡异的影子。 “说吧，你到底想说什么？”萧寒冰开口打破了沉默。 她的声音清冷，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赵江冷哼一声，嘴角勾起一抹讥讽的笑： “上次夜袭玄门，我们之所以能够得手，全因为早就掌握了城内布防。” “那皇帝表面仁慈，实则心胸狭窄。” 赵江继续说道，“就算你们回去，也只有死路一条。” 萧寒冰猛地站起身，怒不可遏。她的手已经按在了剑柄上，却被顾煜拦住。 “公主息怒，此事交给我处理。” 顾煜的声音依旧平静，但眼中已经闪过一丝寒光。 密室内的空气仿佛凝固了，只有烛火不停地跳动，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你想回南燕？”顾煜突然问道。 赵江眼中闪过一丝精光，随即又恢复了平静： “我可以告诉你们内奸是谁，赶紧让我离开这里。” “说！”萧寒冰一拍桌子，茶杯震得跳了起来。 赵江舔了舔干裂的嘴唇： “给我们传递情报的是冯霜，他是欧远的人。所做一切，都是奉了欧远的命令。” 萧寒冰一把揪住赵江的头发，强迫他抬起头来：“你有什么证据？” “一个叫杜青的女将，中等身材，发际线很高。” 赵江咧嘴笑了，露出一口发黄的牙齿， “她负责给我传递布防图，后来我才知道她是冯霜的人。” 顾煜走出密室时，夜色已深。 走廊上的火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恰巧遇到正在巡逻的冯霜。 “审出什么了吗？”冯霜快步走上前，脸上带着急切的神色。 顾煜的脸色阴沉得可怕：“去把苏巧儿从铁矿谷叫回来，就说公主有急事。” “赵江那边出什么事了？”冯霜追问道。 “他说苏巧儿有问题。”顾煜的声音冷得像冰。 冯霜的脸色突然变了：“不可能！苏将军一向忠心为国。” “是与不是，当面对质便知。”顾煜转身就走。 夜风吹过，火把的光芒忽明忽暗。 冯霜站在原地，手指不自觉地握紧了剑柄。 顾煜带着冯霜来到柳雯、翠欢的房间。 两人正在收拾行李，准备返回渡口镇。 房间里堆满了各种包裹，显得有些凌乱。 “陈大人有何吩咐？”冯霜关上房门，脸上带着恰到好处的恭敬。 顾煜没有说话，突然出手，一把扣住冯霜的后颈。 他的动作快如闪电，冯霜甚至来不及反应。 “还不赶紧拿下！”顾煜低喝一声。 柳雯、翠欢虽然一惊，但立刻反应过来。 她们迅速上前，三两下就将冯霜制服。 冯霜挣扎着，但已经无济于事。 房间里的烛火剧烈摇晃，在墙上投下扭曲的影子。 冯霜被按在地上，发出一声闷哼。 “你们这是做什么？”冯霜的声音里带着愤怒，“我可是奉命行事！” 顾煜居高临下地看着他：“是啊，就是要问问你到底奉了谁的命。” 远处传来更夫打更的声音，悠长而清晰。 夜色愈发深沉，仿佛要将一切秘密都吞噬其中。 冯霜站在窗前，看着窗外的落日余晖。 他的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窗框，发出轻微的响声。 屋内的空气凝滞而压抑，让人喘不过气来。 “你心里明白。”顾煜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冷得像一把刀。 冯霜的手指停顿了一下，继续敲击着窗框：“我不懂你的意思。” 柳雯和其他几人面面相觑，完全不明白发生了什么。 房间里的气氛越发凝重，仿佛一根绷紧的弦，随时可能断裂。 顾煜没有多说什么，转身离开了房间。 他的脚步声在走廊上回荡，每一步都像是踩在冯霜的心上。 军营深处，杨武正在整理兵册。 这位排名第三的大将，虽然年过半百，但精神矍铄，一双眼睛炯炯有神。 “杨将军。”顾煜推门而入，“我需要找一个叫小红的女将。” 杨武放下手中的兵册，皱眉思索片刻： “此人我并不熟悉，容我去打听。”说着，他唤来亲兵去查探消息。 密室内，赵江被绑在椅子上，但他丝毫不显慌乱。 他抬起头，露出脖颈，眼神中带着几分挑衅。 却又密信之事，只不过是欧远传给内应的密信。 他虚晃一枪只为保命，虽然说出了叛徒是谁。 但密信之事，是他最后筹码，不到万不得已定不会交出来。 这种态度更是激怒了一旁的萧寒冰。 “你以为你很硬气？”萧寒冰冷笑，手指轻轻敲击着桌面。 顾煜走到赵江面前，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 “杀你？不，我只需要放出消息说你已经伏法，你那寡居的老母亲怕是难逃一劫。” 赵江的瞳孔猛地收缩，额头上渗出细密的汗珠。 他咬紧牙关，指节因用力而发白。这个太监，居然用这种下作手段。 “没错，我现在就是故意刁难你。” 顾煜看穿了他的想法，“想活命，就得拿出真凭实据。” “他已经战死了。”赵江的声音有些沙哑。 萧寒冰走近几步：“你说的话毫无证据，我凭什么放你？” 赵江陷入沉默。密室内只剩下几人的呼吸声，空气仿佛凝固了一般。 他需要活着离开这里，而对方则要彻查内奸。 这是一场博弈，他手中确实还有最后的筹码。 杨德明很快派人回报，说那个家伙已经没命了。 这个消息让赵江的心沉到了谷底。 他紧闭双唇，既然对方不守信用，他又何必开口。 顾煜来回踱步，靴子在地上发出沉闷的声响。 他最厌恶威胁别人的家人，但这件事关系重大。 若冯霜真是奸细，一旦他带着望江城投敌，后果不堪设想。 “我本以为顾家军行事光明磊落，没想到如此卑鄙。” 赵江的声音里充满了讥讽，“竟拿我母亲要挟。” 第八十一章 叛徒竟是身边人 萧寒冰冷笑一声：“那好，我这就散布消息，让皇帝把你全家杀个干净。” 顾煜的眼中闪过一丝寒光： “光明磊落？顾家军确实光明磊落，可结果如何？死后还要被人污蔑为叛徒！” 密室的空气越发沉重，油灯的火光在墙上投下摇曳的影子。 赵江的目光在顾煜和萧寒冰之间游移，似乎在权衡得失。 “只要你说出真相，我就放你走。” 顾煜放缓语气，“对外就说你已经死了，你将成为南燕的忠烈。” “你让我说什么？”赵江冷笑，“你不过是在耍无赖罢了。” 顾煜深吸一口气： “我以顾家军的名义起誓，只要你拿出证据，我立刻放你走，还说你宁可牺牲也不低头。” 赵江低下头，长久的沉默后终于开口：“我告诉你。” “在我的鞋底夹层。” 取下靴子的瞬间，一股恶臭弥漫开来。 萧寒冰连忙用袖子掩鼻，脸上露出厌恶的表情。 顾煜强忍着恶心，仔细检查鞋底的夹层。 很快，他发现了一张烧剩的纸。 纸上的字迹虽然残缺不全，但依稀可以看出是欧远给冯霜的密信。 内容赫然是要冯霜卸掉城防，让顾煜死在望江城。 “欧远这个混账！”萧寒冰怒不可遏，一掌拍在桌上，“等我回京一定要他好看！” 顾煜收起纸张，走到赵江身前。 他抽出匕首，在赵江的脖子上划了一道浅伤。鲜血顺着脖颈流下，染红了衣领。 “一会你装死，我让人把你丢到乱葬岗。” 顾煜的声音很轻，“若哪天想投靠我们，随时欢迎。” 赵江将血涂抹开，冷冷道：“你竟会如此好心？” 顾煜没有回答这个问题，只是叫来赵巧交代了几句。 随后和萧寒冰一起离开密室，留下赵巧带人处理“尸体”。 夜色渐深，一辆马车缓缓驶向乱葬岗。 车上的“尸体”被随意丢弃，很快就被黑暗吞噬。 远处传来几声乌鸦的叫声，仿佛在为这场闹剧画上句号。 顾煜站在城墙上，望着远处的夜色。 至于冯霜怎么处理，还得好好谋划。 萧寒冰走到他身边：“接下来怎么办？”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顾煜的声音淹没在夜风中， “既然他们想玩，我们就陪他们玩到底。” 城墙下，巡逻的士兵举着火把来回走动。 火光照亮了一小片区域，却照不亮人心中的阴暗。 这个夜晚注定无眠，更多的阴谋正在黑暗中酝酿。 顾煜思考片刻，还是决定当即处理冯霜，避免夜长梦多。 柳雯和翠欢将冯霜按在地上，一只手死死捂住他的嘴，另一只手制住他的四肢。 冯霜拼命挣扎，却无法挣脱两人的钳制。 冷汗顺着他的额头滑落，打湿了地面。 顾煜缓步走到冯霜面前，从怀中掏出一封泛黄的信件，在冯霜眼前晃了晃。 信封上那熟悉的字迹让冯霜瞳孔猛地收缩。 “认得这个吗？”顾煜的声音带着几分玩味， “欧远给你的密信，让你故意破坏我的计划，想要置我于死地。” 冯霜瞪大了眼睛，冷汗更加密集地往下淌。 这确实是欧远给他的密信，可亮晴已经被他亲手烧掉，又冲进马桶，怎么可能完好无损地出现在顾煜手中？ 萧寒冰站在一旁，眼中闪烁着寒光。 她突然一个箭步上前，抬脚狠狠踢在冯霜的下巴上。 “啪”的一声脆响，冯霜的头猛地向后仰去。 “你这个叛徒！”萧寒冰咬牙切齿， “竟敢背叛我，跟着欧远那个狗贼陷害陈业，是不是想毁了我大燕的江山社稷？” 冯霜嘴角溢出鲜血，混合着唾液滴落在地上。 他张了张嘴，却发不出任何声音。眼中闪过一丝绝望和不甘。 “把这个叛徒拖出去处决！”萧寒冰怒喝一声，声音中充满杀意。 柳雯和翠欢正要动手，顾煜却伸手拦住了他们：“且慢。” “怎么？”萧寒冰皱眉看向顾煜。 顾煜沉声道： “此事不妥。冯霜毕竟是望江城的主将，若是公开处决，恐怕会动摇军心。 现在正值用人之际，不宜节外生枝。” “那你说该怎么办？”萧寒冰一把掀翻身边的桌案， “难不成就这么放过这个叛徒？” 顾煜目光深沉： “可以对外宣称他因旧伤复发殉国，以烈士之礼厚葬。这样既能安抚军心，又能借机树立典范。” 萧寒冰冷笑一声，从腰间抽出一柄寒光闪闪的匕首。 她蹲下身，看着冯霜惊恐的眼神，毫不犹豫地将匕首刺入他的心窝。 “就这么办。” 冯霜身体剧烈抽搐几下，眼中的光芒渐渐暗淡，最后完全消失。 处理完冯霜的尸体，萧寒冰疲惫地回到房间，重重地躺在床上。 顾煜跟着走进来，在床边坐下。 “苏巧儿那边我已经说明情况了，”顾煜轻声说道，“她也很难过，毕竟和冯霜共事多年。” 萧寒冰睁开眼睛，目光复杂地看着顾煜：“你说，我是不是该查查苏巧儿？” “若她真有问题，在司马峰攻城时直接倒戈就够了，不必等到现在。” 顾煜分析道，“而且这次冯霜的事，她也表现得很配合。” 萧寒冰点点头：“你说得对，是我多心了。”她顿了顿，又道： “赵江倒是有点本事，连冯霜烧掉的信都能找到。” 顾煜没有接话，只是默默地看着窗外。 夜色已深，远处传来几声犬吠。 萧寒冰翻了个身，望着帐顶发呆。 这场意外暴露的叛徒，让她对身边人的信任产生了动摇。 但至少，苏巧儿是可以信赖的。 次日清晨，望江城笼罩在一片哀伤之中。 城主将冯霜因旧伤复发殉国的消息传开，无数将士为之落泪。 顾煜亲自主持了冯霜的葬礼，以最高规格的烈士之礼安葬。 萧寒冰也出席了仪式，面带悲痛之色。 没人知道，这位为国捐躯的将军，实际上是死在自己人手中。 葬礼结束后，萧寒冰召集众统帅议事。 她环视一周，目光在每个人脸上停留片刻。 “诸位，”她沉声开口， “冯霜将军的离世，让我们都很痛心。但战事紧急，我们不能被悲伤影响。接下来...” 话未说完，外面突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士兵跌跌撞撞地冲进来：“报！东面急报！司马峰大军已经开拔，正向我们这边进发！” 大殿内瞬间安静下来。众人的目光都集中在萧寒冰身上。 萧寒冰站起身，目光如炬： “传令下去，全城戒严！”她转向顾煜，“你立即带兵增援东面防线。” “遵命！”顾煜抱拳领命。 待众人散去，萧寒冰独自站在窗前。 远处的天际泛起鱼肚白，新的一天即将开始。 她知道，接下来的日子会更加艰难。但此刻，她已经没有退路。 苏巧儿推门进来：“陛下，早膳已经准备好了。” 萧寒冰转身，看着苏巧儿恭敬的样子，心中五味杂陈。她轻轻点头：“去用膳吧。” 走在回寝宫的路上，萧寒冰想起冯霜临死前的眼神。 那种不甘和绝望，让她心中隐隐作痛。 但为了北魏，为了这片她守护的土地，她别无选择。 第八十二章 公主要如何验证我的忠心? 军帐中，知道萧寒冰被身边人背叛有些难过，顾煜故意逗着他。 “当时他可是军中第一试探者，连顾孙将军都在他手上吃过亏。” 顾煜嘴角微扬，眸光深邃如潭，仿佛在回忆什么有趣的往事。 萧寒冰原本慵懒地靠在软榻上，听到这话，眼中顿时迸发出异样的光彩。 她纤细的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锦被，脑海中已经浮现出无数种可能。 “这样的人才若能为我所用，对付南燕岂不是如虎添翼？” 她的声音中带着掩饰不住的期待。 顾煜轻轻摇头，眉宇间透着几分无奈： “此人性格古怪，来不来全凭缘分。” 他望向窗外飘落的梨花，心中暗道这不过是随手埋下的一颗种子，能否发芽，终究要看天意。 殿内一时陷入沉默，檀香袅袅升起，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暧昧气息。 萧寒冰忽然翻身坐起，纤细的身影如同一只灵巧的猫儿，转瞬间就将顾煜扑倒在软榻上。 “小业子，”她俯下身，发丝垂落，若即若离地撩拨着顾煜的脸颊， “你该不会也是奸细吧？” 顾煜任由她压着，眼中闪过一丝无奈：“公主这是草木皆兵了？” “现在谁都不能信。”萧寒冰眯起眼睛，纤细的手指紧紧攥住顾煜的衣襟，仿佛在确认什么。殿内光线昏暗，她的眼神却亮得惊人。 “那公主要如何验证我的忠心？”顾煜反问道，声音低沉而富有磁性。 萧寒冰一时语塞，眼神闪烁，却依旧不肯松开手。 她能感受到顾煜强健的心跳，那种令人安心的节奏让她莫名心安。 “这天下，除了公主，我还能效忠谁？” 顾煜轻声说道，目光灼灼地看着身上的人儿。 “油嘴滑舌！”萧寒冰啐了一口，却掩饰不住眼底的笑意。 正当两人说笑间，殿外忽然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一名侍卫快步走入，行礼道： “启禀公主，南燕玉京城传来消息，司马峰率领残部已经返回。” 萧寒冰神色一凛，迅速从顾煜身上起身，整理了一下衣襟：“详细说说。” “据报，司马峰携带两具尸首入城，正是他的两个儿子。” 侍卫低声禀报，“城中百姓议论纷纷，却无人敢大声言说。” 玉京城内，一队残兵缓缓而行。 街道两旁的百姓纷纷避让，却又忍不住回头张望。 为首的司马峰面容憔悴，眼神恍惚，仿佛一夜之间老了十岁。 两具尸首被小心地用白布包裹，安放在马车之上。 每颠簸一下，司马峰的心就揪痛一分。他的两个儿子，就这样永远地离开了他。 府邸深处，司马玉正在悠然梳妆。 铜镜中倒映出她妆容精致的面容，朱唇皓齿，眉目如画。 听闻夫君归来，她不慌不忙地又添了几分脂粉。 “夫人，老爷回来了。”丫鬟小心翼翼地提醒道。 司马玉微微颔首，起身整理衣裙。 她优雅地迈着步子，准备去迎接凯旋而归的夫君。 然而，等待她的却是两具冰冷的尸体。 “是谁？”司马玉的声音颤抖得厉害，她死死盯着司马峰，仿佛要从他脸上看出答案。 “陈业。”司马峰沙哑的声音中带着无尽的痛苦与悔恨。 “一个太监？”司马玉难以置信地后退一步，眼中满是愤怒与不甘， “你眼睁睁看着儿子被杀，你还是个父亲吗！” 司马峰沉默片刻，又艰难地开口：“你哥...也死了。” 这句话犹如晴天霹雳，司马玉只觉得天旋地转，双眼一黑，轰然倒地。 府中的下人们慌忙上前搀扶，却无人敢说半句话。 四十万大军，两位大将，本该手到擒来的胜利，却换来了这样的结局。 司马峰站在府邸中央，看着昏迷的妻子，一时间恍如梦中。 远在皇宫的萧寒冰听完汇报，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情绪。 她转头看向顾煜，却发现对方正若有所思地望着窗外。 “小业子，”她轻声唤道，“你在想什么？” 顾煜收回目光，淡淡道：“在想这场战争什么时候才能结束。” 萧寒冰叹了口气，走到窗前。春日的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她忽然觉得有些疲惫，这场看不到尽头的争斗，究竟要持续到何时？ 殿外，又一名侍卫匆匆而来： “公主，南燕皇帝已经下令，要彻查此事。据说司马峰已经被软禁府中。” 萧寒冰微微点头，示意侍卫退下。 她转身看向顾煜，忽然笑道：“看来南燕要乱了。” 顾煜却没有回应她的笑意，只是淡淡道： “乱世之中，最难的不是杀敌，而是守住本心。” 萧寒冰愣了一下，随即轻哼一声：“你什么时候学会说这些大道理了？” “跟在公主身边久了，总要学点什么。”顾煜笑道。 夜幕降临，玉京城内外，无数双眼睛都在注视着司马府。 这座曾经显赫一时的将门，如今却笼罩在一片阴云之下。 府中的烛火忽明忽暗，仿佛在预示着什么。 司马峰独自坐在书房中，面前的案几上放着一封未拆的密信。 此刻他心中的恨就像当时顾煜家破人亡时一样，或许，这是他最后的复仇机会。 但是看着外室停放的儿子尸首，他的手却怎么也抬不起来。 司马玉在昏迷中不断呓语，喊着儿子和兄长的名字。 照顾的丫鬟们个个噤若寒蝉，生怕惊扰了这个已经支离破碎的家庭。 而此时的皇宫中，萧寒冰和顾煜依旧在谈论着局势。 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两道交错的身影。 司马府内，司马峰望着昏迷的司马玉，一时间竟不知如何是好。 房间里弥漫着浓重的药味，床头摆着几个瓷瓶，里面装着大夫刚开的药。 司马玉脸色苍白如纸，眉头紧锁，似乎在梦中也饱受煎熬。 “夫人，您一定要挺住啊。”司马峰握着妻子冰凉的手，喃喃自语。 四十万大军覆没的惨痛，此刻在妻子病榻前显得微不足道。 窗外秋风萧瑟，枯黄的落叶打着旋儿飘落。 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打破了房间里沉寂的气氛。 “老爷！”管家神色慌张地推门而入，“王公公带人来了！” 话音未落，杨权已带着几名甲士大步流星地走了进来。 这位常年伺候在皇帝身边的太监，此刻脸上没有往日那般和善的笑容，取而代之的是一种不容置疑的威严。 “司马将军，”杨权目光在司马琳身上扫过，随即看向司马峰，“陛下宣你入宫。” 司马峰闻言一怔，心头涌上一股不祥的预感。 他强自镇定，从椅子上缓缓站起：“容我先换身衣服。” 转头又对管家叮嘱道：“好生照看夫人。” 换上朝服后，司马峰跟着杨权向皇宫走去。 第八十三章 陈业到底是谁? 一路上，街道两旁的百姓对他指指点点，窃窃私语。 那些目光中或有同情，或有嘲讽，无不让司马峰如芒在背。 “四十万大军，就这么没了。” “听说是输给了一个太监？” “可不是，那太监据说武功高强得很...” 零星的议论声传入耳中，司马峰攥紧了拳头。 那一战的场景不断在脑海中闪现：顾煜那诡异的身法，锋利的剑气，以及...司马烈的人头。 内庭。 皇帝正坐在一张青石桌旁，身着明黄龙袍。 秋日的阳光透过树梢洒落，在他身上镀上一层金边。 池塘里的荷叶已然枯黄，几片残荷随风摇曳，更添几分凄凉之意。 “微臣拜见陛下。”司马峰跪地叩首。 皇帝没有立即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池中游动的锦鲤。 良久，才淡淡开口：“你输了。” 简单的三个字，却如千斤重担压在司马峰心头。 他额头渗出细密的汗珠，却不敢抬头。 “说说吧，到底怎么回事？”皇帝的声音依旧平静，听不出喜怒。 司马峰将战场上发生的一切娓娓道来。 四十万大军覆没，三员大将战死，这等惨败，百年来闻所未闻。 说到动情处，他声音微微发颤。 “所以，你是输给了一个太监？”皇帝语气平淡，眼中却闪过一丝锐利。 “是。”司马峰低头应道，“那顾煜的身手，远超常人。属下...无能。” “女帝为何不杀你？” “微臣...不知。”司马峰如实答道。想起当时的情形，他仍心有余悸。 那位女帝只是淡淡看了他一眼，便让他离开了。 这种轻蔑的态度，比杀了他还要难受。 又是一阵沉默。 池塘边的芦苇随风摇曳，发出“沙沙”的响声。 一片枯叶飘落在石桌上，皇帝伸手将其拈起，细细端详。 “起来吧。”皇帝望着远处的枯池， “损兵折将，朝廷自有计较。你且回去好生休养。” “微臣告退。” 司马峰刚走，阳游儿便从暗处现身。 这位道士一身青衫，须发皆白，给人一种仙风道骨之感。 “道长以为，女帝为何放他回来？”皇帝问道。 “或是示威，或是实力不济。”阳游儿捋须道， “这女帝行事诡异，具体如何，尚需观察。” 正说着，杨权匆匆进来：“陛下，司马烈的尸体已到。” 棺木被抬入内庭，皇帝亲自查看。 只见司马烈身首异处，伤口整齐，显然是一击毙命。 那张曾经意气风发的脸庞，此刻已经失去了所有的神采。 “看来传言有误。”阳游儿叹道，“此人武功之高，远超想象。” 皇帝沉思片刻，挥手屏退左右。 待人走尽，他从暗格取出一本册子，仔细翻阅起来。 那是一本记载各地异人的秘册，其中不乏江湖上的绝顶高手。 与此同时，玉京西宫。 “全军覆没？”太子赵驰难以置信地站起身，茶杯“啪”的一声摔在地上。 “是女帝亲自出手。”太监低声道，“那位陈公公的武功...属下从未见过如此厉害的身手。” 赵驰冷笑：“难怪能杀司马烈。这陈业，必须严加防范。” 他踱步到窗前，望着远处的皇宫，眼中闪过一丝阴霾。 “传我命令，加派人手盯着司马峰。”赵驰沉声道， “另外，给我查清楚那个陈业的底细。” “是。”太监躬身退下。 夜幕降临，司马府。 司马峰独自坐在书房中，面前摆着一壶酒。 烛光摇曳，在墙上投下晃动的影子。他端起酒杯，却迟迟没有喝下。 “将军。”管家在门外轻声道，“夫人醒了。” 司马峰猛地站起，快步向内室走去。 推开门，只见司马玉靠在床头，脸色仍是苍白，但已经能够说话了。 “夫君...”司马玉虚弱地唤道。 “我在。”司马峰坐到床边，握住妻子的手， “你好好养着，什么都不要想。” 司马玉摇摇头：“我听说...四十万大军...” “别说了。”司马峰打断道，“都过去了。” 司马玉望着丈夫疲惫的面容，眼中泛起泪光：“对不起，都怪我...” “不怪你。”司马峰轻声道，“这是我的责任。” 房间里陷入沉默，只有窗外的虫鸣声依稀可闻。 秋夜的凉意渐渐袭来，司马峰为妻子掖了掖被角。 “那个陈业...”司马琳欲言又止。 司马峰神色一凛：“你先休息，这些事以后再说。” 待司马琳睡下，司马峰回到书房。 他取出一张地图，仔细研究着南境的地形。那里，正是女帝的地盘。 “陈业...”他喃喃自语，“到底是何方神圣？” 司马峰的失败如一阵风暴般席卷了近邻城邦。 各地商贾往来，流言四起。 有人说顾煜是隐世高手，有人说他是朝廷暗中培养的杀手，更有甚者说他得到了上古传承。这些传言在酒楼茶肆间流传，愈演愈烈。 “听说了吗？那陈业一人独战司马峰，三招便将其斩于马下！” “这算什么，我听闻他一夜之间便攻破了铁壁城，连城主司马煜都死在他手上。” “嘘，小声点。据说朝中有人对他不满，说他是靠偷袭取胜。” 街头巷尾的议论声不绝于耳。 而此刻，顾煜正率军押解着数万俘虏，向凤都城进发。 秋风萧瑟，黄叶纷飞。城门外，女帝带领文武百官列队相迎。 远远望去，旌旗招展，甲胄森严。 这一次的规格，比上次更加隆重。 顾煜远远望见女帝的身影，不由得屏住了呼吸。 她一袭明黄色龙纹长袍，头戴凤冠，气度雍容华贵。 阳光洒在她身上，仿佛给她镀上了一层金边。 “参见陛下！”顾煜与萧寒冰立即翻身下马，单膝跪地。 女帝缓步上前，嘴角带着淡淡的笑意： “平身。此战你们功劳甚大，为我大燕开疆拓土。尤其是陈业，更是立下大功。” “陛下过誉了，微臣不敢居功。”顾煜低头道，却感觉到一只温暖的手拉住了自己。 “有功就是有功，随朕入城。”女帝的声音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深秋的寒意中，那只手的温度让顾煜心跳加速。 他偷偷抬眼，看见女帝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又迅速恢复了威严。 入城时，街道两旁挤满了百姓。 他们欢呼雀跃，有人抛撒花瓣，有人高呼将军威武。 顾煜骑在马上，目不斜视，但内心却泛起阵阵涟漪。 第八十四章 流言四起 天阳宫内，女帝升座，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殿内香烟缭绕，气氛却并不轻松。 “启禀陛下，”武部尚书苏韵站了出来，声音洪亮， “末将以为，此次战功需要重新核算。”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苏韵继续道： “陈业虽斩杀司马峰、攻下铁壁城，但据探子回报，司马峰当时正在与柳雯将军激战，陈业不过是趁人之危。至于司马煜，也是杨威二将军重创在前。这等偷袭取胜之举，何以当得大功？” 顾煜握紧拳头，正要开口，却见萧寒冰先站了出来： “苏尚书此言差矣。战场之上，讲究的是胜负，何来偷袭之说？若非陈将军及时出手，我军伤亡必定更重。” “四公主此言差矣，”政部侍郎赵瑾也站了出来， “军功事关重大，岂能儿戏？若人人都学陈业这般投机取巧，我大燕军威何在？” 殿内争论不休，顾煜看着这些朝臣，心中五味杂陈。 他们中有人是真心为国，有人却是为了一己私利。 “够了！”女帝突然开口，声音中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此战陈业立下大功，这是不争的事实。至于具体功劳如何计算，自有政部公断。” 众臣这才安静下来，但暗流涌动并未停止。 宴席上，文武百官纷纷向萧寒冰敬酒，而顾煜这边却显得冷清许多。 他独自坐在角落，看着觥筹交错的场面，心中百感交集。 “小业子，今晚的月色真美。” 萧暮不知何时来到他身边，玉手轻抚着酒杯，眼波流转间带着几分醉意， “怎么一个人躲在这里？” 顾煜微微侧身，不着痕迹地与她拉开距离： “二公主过誉了，下官只是不胜酒力。” “呵，”萧暮轻笑一声， “在战场上杀敌时的凌厉呢？怎么在我面前倒是这般拘谨？” 她向前一步，香肩微倾， “听说你跟着冰儿打仗很辛苦，不如来我这边如何？本宫正缺个有才学的人。” 顾煜眉头微皱，心中警惕。 这二公主向来心思深沉，此刻突然示好，怕是别有用心。 “二公主美意，下官心领了。只是四公主那边......” 话音未落，一道冷冽的声音插了进来：“二姐，你这是在做什么？” 萧寒冰不知何时站在了两人身旁，眼神凌厉如刀。 她一身戎装，英姿飒爽，与满殿的华服形成鲜明对比。 “给陈尚书庆功罢了。”萧暮优雅起身，嘴角挂着若有若无的笑意， “冰儿妹妹这是怎么了？难道连跟自己的臣子说说话都要你来管？” “二姐若是闲得慌，不如去看看边关战报。”萧寒冰冷声道。 空气瞬间凝固。 萧暮脸上的笑意渐渐收敛，转身离去时裙摆翩然，留下一句： “冰儿妹妹还是这般护短。” 顾煜看着这一幕，心中思绪翻涌。 自己不过是个普通医者出身，为何能在短短数年间平步青云？ 女帝对他似乎过于纵容，这背后到底有什么玄机？ “刚才说什么了？”萧寒冰在他身边坐下，声音依旧冰冷。 “二公主想让我给她推拿，被我婉拒了。”顾煜轻描淡写道。 萧寒冰冷哼一声：“她倒是打得好算盘。” 殿内觥筹交错，推杯换盏间尽是奉承之声。 忽然，一阵骚动传来。 只见赵巧快步走来，面带焦急：“陈大人，四公主，陛下召见。” 顾煜心中一紧，随即整理衣冠，跟着贴身婢女向内殿走去。 夜风吹过，带来阵阵桂花香，却难以平复他此刻忐忑的心情。 龙翔殿内，檀香袅袅。 女帝端坐在龙椅上，眉宇间带着几分疲惫。 殿内灯火摇曳，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 “那些大臣的话，你不必放在心上。” 女帝开口，声音温和，“有功之人，总会遭人眼红。” “臣明白。”顾煜恭敬应道。 “说说冯霜的事。” 萧寒冰将事情经过详细道来。 冯霜作为玄武阁的先锋大将，竟暗中与敌军勾结，若非及时发现，后果不堪设想。 女帝的脸色渐渐阴沉：“欧远这个蠢货，军国大事也敢通敌。” “母皇，这等叛徒，理应斩首！”萧寒冰愤然道。 顾煜适时开口：“此事牵连玄武阁，还需从长计议。若贸然处置，恐怕会引起军中动荡。” “你说得对。”女帝看向萧寒冰，“冰儿，你要向陈业多学学，凡事要顾全大局。” 萧寒冰抿唇不语，眼中闪过一丝不甘。 “千军易得，一将难求。可惜冯霜......” 女帝叹息，目光投向殿外的月色。 夜深了，宫宴渐散。 顾煜独自走在回府的路上，月光洒在青石板上，将他的影子拉得很长。 今晚的种种，让他心中愈发不安。 府邸内，一道人影悄然而至。 “大人，查到了。”下人低声道， “那批军饷确实出了问题，账目上显示运往边关，但实际上......” 顾煜抬手示意他住口：“此事你我知道便可，切莫声张。” “是。”下人躬身退下。 顾煜走到书房，取出一封密信。 烛光下，那些潦草的字迹仿佛在诉说着什么。 他的手指轻轻摩挲着信纸，眼中闪过复杂的神色。 这盘棋，远比他想象的要复杂得多。 次日清晨，朝会如常。 大殿之上，文武百官分列两侧。 顾煜站在班列中，听着那些大臣你来我往的争辩。 忽然，一个熟悉的话题被提起。 “陛下，边关军饷一事，臣以为......” 顾煜眸光微动，看向说话的大臣。 这是武部侍郎孟亮，向来与玄武阁交好。 女帝的声音淡淡传来：“此事交由陈爱卿负责查办。” 殿内顿时一片哗然。 孟亮面色微变：“陛下，此事关系重大，应当......” “怎么？”女帝眉头微挑，“爱卿是觉得陈爱卿能力不足？” 孟亮连忙跪下：“臣不敢。” 女帝玉指轻轻敲击着扶手，眸光在殿中众人身上逡巡。 她的目光最终停留在顾煜身上，唇角微微上扬，带着几分意味深长。 “此事到此为止。”余地一锤定音，声音不容置疑。 萧寒冰咬了咬下唇，眼中闪过一丝不甘，但在母后威严的目光下，终究没有再说什么。 她偷偷瞥了顾煜一眼，眼底掠过一抹危险的光芒。 “顾煜留下，其余人退下。”女帝慵懒的声音在殿内响起。 萧寒冰起身离开时，裙摆划过地面发出轻微的沙沙声。 明岳带着宫女们鱼贯而出，沉重的殿门在身后缓缓合上。 偌大的宫殿内顿时只剩下女帝与顾煜二人。 空气中弥漫着一股若有若无的龙涎香，让人心神微醺。 顾煜跪在殿中，余光不经意间扫过女帝那婀娜的身姿。 这般成熟风韵的女子，举手投足间都散发着令人心醉的魅力，比那些青涩少女不知强了多少倍。 第八十五章 欲练此功必先自宫 “抬起头来。”女帝的声音忽然响起。 顾煜抬头，正对上女帝似笑非笑的目光。 那双凤眼中仿佛有无数星辰在闪烁，让人不敢直视。 “修炼可有进展？”女帝换了个更舒适的姿势，玉手支着额头。 “回皇上，已至王者中期。”顾煜恭敬回答，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 “很好。”女帝微微颔首，“过来。” 顾煜依言上前，只见女帝从袖中取出一本泛黄的册子，封面上以金线绣着“九霄御龙”四个古篆字。 “这是皇家秘传功法《九霄御龙》，除朕与四位公主外，你是第六人。” 女帝将册子递给顾煜，眼中闪过一丝深意， “不过...此功原本只传女子，不知你这太监可否修炼。” 顾煜接过册子，心中一凛。 他能感受到册子中蕴含的强大力量，但女帝话中的试探意味也让他心头一紧。 半个时辰后，顾煜将功法内容牢记于心。 这功法与葵花宝典颇为相似，若要修炼需要自宫。 这对一个真太监来说或许不是问题，但对假冒的他而言，却是天大的难题。 “多谢皇上恩赐。”顾煜将册子恭敬地递回。 “留着吧，好好参悟。”女帝摆了摆手，“退下吧。” 散朝后，萧寒冰叫住了他。 “此事当心，孟亮背后的人不简单。”她低声提醒。 顾煜微微颔首：“多谢四公主提醒。” “若有需要，尽管开口。”萧寒冰说完，转身离去，留下一抹清冷的背影。 回到府邸，顾煜立即召集心腹，开始部署调查事宜。 就在这时，一封密信送到。 拆开信封，里面只有短短几个字：小心玄武阁。 顾煜将信纸烧掉，看着火焰将纸张吞噬。 这盘棋，终于要开始了。 夜色渐深，月光如水。 顾煜站在书房窗前，看着远处的皇宫。 那里灯火通明，仿佛永远不会熄灭。 他想起女帝那双深不可测的眼睛，想起萧暮意味深长的笑容，想起萧寒冰欲言又止的提醒。 这些错综复杂的关系背后，究竟隐藏着什么？ 顾煜告退离开龙翔殿，心事重重地往长春宫走去。 刚到长春宫门口，一只纤纤玉手突然从暗处伸出，一把将他拽了进去。 “给我过来！”萧寒冰一把将他拉进房间，用力将他按倒在床上。 顾煜还未反应过来，就见萧寒冰俯身压了上来，发丝垂落，若有若无地扫过他的脸颊。 那双明亮的眸子中闪烁着危险的光芒。 “你这狗奴才，害我被母后训斥两次，该如何惩罚你？” 萧寒冰咬牙切齿地说道。 这时，柳雯和翠欢也从帘后走了出来，笑吟吟地看着他： “胆子不小啊，敢在公主头上动土。” “今天非要让你好看！”萧寒冰冷笑一声。 顾煜看着三人，故作轻松道：“公主要惩罚，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拿鹅毛来！”萧寒冰一声令下。 翠欢立刻取来几根洁白的鹅毛，三人合力将顾煜制住。 柳雯和翠欢分别按住他的手脚，萧寒冰则拿着鹅毛，对准他的脚心就是一阵挠痒。 “哈哈哈...公主饶命...哈哈...”顾煜笑得上气不接下气。 “饶命？现在知道求饶了？”萧寒冰加重了手上的力道。 “我错了...真的知错了...”顾煜连连求饶，但三人却不为所动。 整整半个时辰，顾煜被挠得浑身瘫软，连动根手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躺在床上，大口喘着气，额头上满是细密的汗珠。 “行了，将这家伙送回去休息吧。”萧寒冰终于大发慈悲。 翠欢和柳雯将顾煜抬回房间，巧儿见他如此虚弱，不禁惊讶： “这是怎么了？怎么跟没了半条命似的？” 顾煜躺在床上，回想起刚才的遭遇，不禁苦笑。 谁能想到堂堂公主，居然用这种方式惩罚人？ 不过想到萧寒冰那张俏脸，他心中又泛起一丝异样的感觉。 夜深人静，顾煜独自一人研究《九霄御龙》功法。 这功法玄妙非常，若能修炼成功，实力必定大增。 但关键是需要自宫，这让他陷入了两难。 “难道要放弃这等神功？”顾煜翻看着功法，眉头紧锁。 突然，一阵脚步声从外面传来。 顾煜连忙将功法藏好，装作已经睡着的样子。 脚步声在门外停下，接着是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 顾煜屏住呼吸，竖起耳朵仔细听着。 “这小子，今天算是便宜他了。”是萧寒冰的声音。 “公主，您就别生气了。”翠欢劝道， “他不过是个太监，何必跟他一般见识？” “哼，我倒要看看他能嚣张到几时！”萧寒冰冷哼一声，脚步声渐渐远去。 顾煜松了口气，却又陷入沉思。 他知道，自己的身份迟早会暴露。 到那时，该如何面对这一切？ 夜色渐深，月光透过窗棂洒落在地上，在地面上投下斑驳的影子。 顾煜辗转反侧，久久不能入眠。 次日清晨，顾煜从睡梦中缓缓睁开眼睛，房内传来阵阵嬉笑声。 阳光透过窗棂洒落进来，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两个身材娇小的宫女正在房内打闹，说着南燕方言的话语。 一个穿着浅粉色宫装，另一个则是淡青色的衣裙，两人你追我赶，笑声清脆悦耳。 这熟悉的乡音，让顾煜恍惚间回到了儿时。 虽然那些记忆属于这具身体的原主人，但此刻竟有种难言的亲切感。 他静静地看着这一幕，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抹笑意。 “你们怎么回事？大人在休息呢！” 巧儿从外面快步走进来，手里还端着一碗热气腾腾的参汤，语气严厉。 她皱着眉头，目光在两个打闹的宫女身上扫过。 “有什么关系嘛，大不了让大人打板子呗！” 阿儿笑嘻嘻地说道，一张鹅蛋脸上满是调皮，眼睛弯成了月牙。 她一边说着，一边躲在绿萝身后，探出半个脑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