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锁庵堂三年,满朝跪求公主原谅》 第163章 是因为她而死的 夏清和是被萧瑾喊醒的。 睡梦香甜的人从睡梦中醒来,多少有点不满:“别闹。” 眼睛还闭着,嗓音软软的。 萧瑾看着她,第一次感到难以企口。 他将她扶起来,俊美的脸上没有笑容,声音却很是温和:“清和,起来,我们要出去。” 夏清和睁开眼看到他,就知道不对了。 困顿瞬间消散,她嗓音沙哑:“怎么了?” “先起床,收拾好,我们立即走。” 不安在这一刻,如潮水一般蔓延,延伸至四肢百骸,又汹涌冲到心脏的位置。 她的心,瞬间沉了下去。 好像没有底一般的,不停往下沉去。 但是她还是洗漱,换好衣服。 等她换好衣服,两个人走到府门口,马车已经在等候了。 坐在马车上,她听到自己沙哑不堪的声音:“是不是庄嫔出事了?” 萧瑾盯着她的脸好长一段时间,依然什么都没有说出口。 天还没有亮,马车奔驰在空寂的街道。 在车厢里也能听到清脆的鞭声和狂奔的马蹄声,每一下都好像落在她的欣赏。 她的手攥着衣摆,不断收紧,面上的表情透着几分呆滞。 将所有的可能性都回想了一遍,她还是又问了一次:“庄嫔到底怎么了?” “清和。” 萧瑾的声音很沉,在黎明未到的漆黑之前,给她遮下更加漆黑的幕布:“一个时辰前,永和宫大火……庄嫔殁了。” …… 以为黎明到来就是光明,但是清晨的风冷得沁人。 夏清和觉得,这是她十几年人生中,最冷的一个早晨。 走在长长的宫道上,她不断狂奔,脑海里还在回忆。 或许是严凌枫的计划提前了,毕竟永和宫走水,是昨天他说过的计划。 但是萧瑾阴沉的面色让她明白,这种可能性微乎其微。 人是善于欺骗自己的动物。 只要有一点点希望,都会心存期待。 所以即使夏清和看到永和宫被烧塌的楼阁,她都有侥幸心理。 直到…… “夫人,是小的的错。” 小云子的声音好像给整件事落下了结果。 昨天离开时,她嘱咐小云子盯着永和宫,就明白发生任何事情,都不会逃过他的视线。 现在他这么说。 她的视线从残垣断壁收回,落在小云子脸上:“对不起?着火的时候你在哪里?为什么没有第一时间施救!” 最后两个字带着破音的高昂,诉说着她心头的恐慌。 配上空气里飘散的焦糊味道,熬煮着每一个人的内心。 小云子知道庄嫔对夏清和的重要性,从事发后就开始惶恐。 现在更是乱到了极致。 尤其是站在夏清和身后的萧瑾,平日俊美的脸布满阴翳的气息。 脸部的每一根线条都在诉说着恼怒与冷戾。 好在,永和宫的宫人走了出来:“姑娘,娘娘她……” 夏清和身形晃了晃,被萧瑾扶了一把。 她没有理会,上前询问:“娘娘她怎么样了?” “您进去看看吧。” 活人怎么可能还在里面? 冷风吹得夏清和几乎要摔倒在地,她轻轻地推开萧瑾的手,轻声说:“你不用陪我进去了,以后都不会有机会了。” 萧瑾盯着她,凤眸紧紧地眯起,眼睛里是她苍白的脸。 但是她没有回头看他,跟着宫人走进了衰败无比的永和宫。 萧瑾还想跟上去,手臂被身后的人抓住。 “算了。” 燕临风的声音飘散在风里,好像叹息:“你跟上去,会让她更难受。” 萧瑾盯着那道纤瘦的背影,直至消失,俊美的脸色陡然变得阴沉,声音冰寒。 “怎么回事?” “差不多了。” 燕临风看似闲散地站在那里,视线却注意着周遭的人,声音淡然。 “子夜时分,永和宫突然着了大火,火势很猛,根本无法浇熄,基本上等烧尽了。” “里面的尸体都是永和宫的宫人,没有多出来的。” “不过其中一个二等宫女,有个妹妹在太后身边。” “昨天突然生病了,不过现在已经没事了。” 这世上永远没有太过巧合的事情。 病得这么凑巧,好的又如此离奇,就不能不让人多想了。 萧瑾向来染笑的面上,是比焦炭更加漆黑的冷沉,看一眼就让人心中发寒。 “那个宫女呢?” “接触不到,估计等能找到她,也是具尸体了。” 太后在宫中多年,太清楚这些波云诡谲,她怎么会允许留下如此明显的漏洞。 火是在永和宫里烧起来的,里面的宫人又都对得上号。 只要没有推动其中放火的人的关键证据,这件事就是死无对证。 纵然所有人都知道是谁干的,也无法指证。 何况就算有证据有如何? 高高在上的太后,弄死了一个嫔妃,又需要向谁交代? 可是…… 萧瑾想到如风中落叶的夏清和,脸上晕染出笑意。 只是那笑,却犹如杀神附体,让人见之心寒。 “又是太后,所有的事情都指向她,她到底为什么要这样做?” “无论如何,这一次绝对不能放过。” 燕临风看着萧瑾那种阴寒的面容,眉头微微皱起。 这件事的来龙去脉查清楚不难,说清楚就更加简单。 重点是夏清和的想法。 庄嫔死了,一个犹如她母亲的人。 不是生老病死,不是天灾,而是人为。 是因为她而死的。 任何一个有心的人,都无法接受。 何况,像夏清和那种几乎被全世界抛弃,仅剩微末支撑她前行的人。 …… 夏清和走进去,看着白布下的尸体。 经过火焚,尸体被摧残得不成样子,偏偏半张脸是完好的,而焦尸手中还有一方帕子,上面绣着梅花。 本来最应被焚毁的存在,就那么清晰呈现在眼前。 她的眼睛一眨,泪水无声掉落。 风一吹,脸上只剩斑驳泪痕,带着干裂的疼痛。 夏清和闭了闭眼,抽出那方帕子,原路返回。 她看到萧瑾,眼圈依然红红的,却没有泪落下。 他大步上前,她就站在原地等着。 “萧瑾,”她的声音干哑,“你先出宫吧,我留下来处理庄嫔的事情。” 第164章 送他上路吧 一个没有子嗣的后宫嫔妃,又不是身居高位,下葬的事情会有多草率,萧瑾再清楚不过。 他明白,夏清和想以女儿的事情,送庄嫔最后一程。 但是…… 萧瑾的视线如密密织就的网,落在她脸上:“我陪你。” “不需要。” 夏清和拒绝得很干脆:“从我回宫之后,几乎每一件事都是你安排的。但是这件事,我想自己来。” 她低头没有看他:“以后,我都不能帮她做什么了。” 仅仅是因为如此吗? 他们都清楚,就是因为他们两个,庄嫔才会死。 再让他们一起处理庄嫔的后事,多少有些凄凉了。 萧瑾明白,没有劝她:“好。但是我陪你,宫里有些事情,你处理不方便。” 夏清和没有看他,也没有拒绝,就那么从他身边走过。 燕帝知道庄嫔没了的消息,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 只是准了夏清和亲自处理这件事。 淡漠的态度让夏清和心寒,所谓的少年夫妻,还真的是虚伪。 那炽烈的青梅竹马呢? 严凌枫背弃了夏清和。 可司黎明为庄嫔半生未娶,四十岁为她自宫明志,即使也因此遭来杀身之祸。 夏清和跪在棺木前烧纸时,突然觉得,这样的结局对庄嫔是不是最好的? 黄泉路上有人相伴,不会寂寞。 同生赴死,也不枉曾经的情分了吧? 萧瑾一直陪在她身边,但除了安排人联系各处之外,他并没有插手,只是静默地陪着她。 偶尔有人来找他,他就站到能看到夏清和的位置听报告。 其余时间,都在她身侧。 整个过程里,夏清和没有再哭,也没有过分的悲痛。 标准的参加葬礼的仪态,没有情绪。 下葬当日,天空下着雨,是春寒料峭的日子。 夏清和一身白衣,唇色几乎也是苍白的。 好像风一吹,就被吹走。 她整个人透着寡淡的味道,好似突然之间失去了色彩。 而她的心中,满心无力。 葬在这里,对庄嫔而言是一种伤害吧? 萧瑾打着油纸伞为她挡雨,声音低沉:“清和,时间不早了,我们还得回城。” 夏清和嘶哑的声音响起,与春雨柔和在一起,透出无尽的悲凉。 “我原想着,她离开,想办法让他也走,这样他们还能有个伴。” “只要最后在一起,之前再多的波折也无所谓吧?” “结果,我想做的事情都还没有做,就这样了。” 说到最后,她竟然笑了一声,但那笑比夜枭叫声还凄厉。 他从背后搂住她,扣着她腰身的手臂越收越紧,喑哑的嗓音里隐藏着极深的情绪。 “对不起。” 萧瑾自小经历无数事情,却从来没有想这一刻如此恐惧过。 当他从燕临风口中得知庄嫔过世的消息时,就开始恐慌,怕夏清和怪他。 这几天,他明明一直陪在她身边,却因为她的沉默觉得他们之间的距离越来越远。 这种感觉,随着时间的推移不断扩大,将所有的情绪吞噬,只余下不安。 很多时候,他觉得她不想理他,他就挖空心思和她说话。 她会回应,似乎也没有怪他。 但是她的沉默还是让他的不安日益堆积。 他宁可她表现出痛苦,歇斯底里地绝望,发狠地责骂他。 可什么都没有,让他完全捉摸不透怀里的女子在想什么,更不知道她要做什么决定。 夏清和没有看他,嗓音发干:“司黎明还在你手里吗?” “嗯。” “送他上路吧。” 身后的人没有回应,她也不在意:“娘娘不在了,他也没有必要活着。他应该不介意,如果他介意,我可以亲自送他上路。” 暗黑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萧瑾的身体紧绷。 “我会处理,你不用担心。” “是啊。” 她转身看向他,苍白干裂的嘴唇扯出一个寡淡的笑容。 “你很细心,为我处理各种各样的事情,你真好。” 他对上她的眼睛,心脏在剧烈收缩。 二人四目相对,又朝夕相处那么久,很多情绪从细微的表情就能判断出。 “我……” 只一个字,萧瑾突然将手里的伞扔给身后的十九,将她打横抱起,大步往外走。 “下雨了,衣服打湿了,我们先回去。” “等清明,我再陪你来。” “想吃什么?我让厨房准备。” 十九拿着伞,想上前,被燕临风阻止了。 萧瑾怀抱夏清和,走得极快。 好似在逃离这里,又好像离开这里,就能避免什么的发生。 夏清和靠在他怀里,看着他紧绷的下颌线,如何不明白他的忐忑不安? 这种感觉,落在心头变成甜蜜,又坠成痛苦。 最后成为极细的绳索,勒入心脏,搅碎成末。 他低头看着她:“要是都不喜欢,我带你到外面吃,或者你想吃御膳房的?我让他们准备。” “府里厨房做得就挺好。” 她吹上眼眸,声音轻得似乎要被吹散:“雨下大了,是娘娘舍不得我,还是老天也在为她哭泣?” “雨水是无根之水,最为洁净,是老天带她回家了。” 半晌之后,夏清和掀起眼皮看向他:“原来你还有哄孩子的天分。我不是孩子了,可我相信你说的是真的。” “那我们也回家吧,想吃什么?” “回家吧。” 简单的三个字,让萧瑾一直紧绷的身体,松弛了几分。 他抱着她上了马车,依然紧紧地将她搂在怀里。 她靠在他怀里,觉得很温暖。 从一开始,他就为在为她遮风挡雨。 …… 回到城里,天色已经黑了。 莺歌早已准备好了热茶,第一时间递到夏清和手里。 她端着热茶暖手:“你们都出去吧,我沐浴。” 扔下这句话,她就进入了后室。 萧瑾站在原地,看着她的背影消失,才微微垂眸。 他转身出府,入宫到御膳房,做了几道夏清和幼年最爱的菜肴,才拿保温食盒装好回府。 夏清和泡在温泉中,忍不住想,棺材里的庄嫔会不会觉得冷? 萧瑾回到屋里时,她蜷缩在软榻上发呆。 他将保温食盒中的菜肴一一拿出,才走过去抱住她,温声开口:“吃饭了。” 她后知后觉起身,看到桌上特殊印迹的餐盘,还有那一道道精致的菜肴,心头发酸。 “你……都知道?” 第165章 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夏清和是百宠千娇长大的。 她小时候格外挑食,很多东西吃不下。 唯有桌前这几道菜肴能让她开胃,也因此那个厨子一直在御膳房。 三年…… 别说厨子在哪里不知道,怕是都没有人记得这几道菜了,萧瑾却找来了。 这不是一时一刻能做到的。 而是很早之前,他就关注她,还留下了那个厨子…… 如果在昨天,夏清和会欣喜若狂吧? 发现一点他对她的在乎,都让她开心。 但是现在,那成了背负在身上的枷锁,让她的每一个选择都变得举步维艰。 “吃饭吧。” 她木然坐下,吃得很认真,因为她心里明白,或许这一生是最后一次吃到这些东西了。 他也配合她,吃得不快。 整个过程很是安静。 饭后,谁都没有提这些菜肴,好似只是府里厨子做的。 夏清和抱着茶盏继续蜷缩在软榻上,眼神空洞麻木。 外面的雨声淅淅沥沥的,是每一个春天都会有的缠绵春雨。 现在听来却有点烦心,让萧瑾有一种时刻都在煎熬的感觉。 他盯着她半晌,还是走上前:“清和,想什么呢?” 平日里,两个人即使是不说话,只是安安静静坐着,也觉得很舒服。 现在沉默,让萧瑾觉得屋子太过空旷,甚至身上都有阵阵寒意。 “你不忙?”她有点茫然地抬起头,好半晌视线才对焦落在他脸上。 “不忙。” “那我们聊聊吧。” 刚刚那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让他全身都有浸透在寒冰中的错觉。 好像时间都在瞬间凝固了。 几秒后,萧瑾走过去坐在软榻上。 他身上深蓝色的锦缎长袍,透着他整个人矜贵优雅,像极了贵公子。 但是此时,他整个人有着沉郁的气息。 “想说什么?” 萧瑾看着她,狭长的凤眼看似平静,内里又好似波涛汹涌,不过他的声音很是平静。 “你想做什么,我都会帮你。” “庄嫔突然亡故,确实和我有关,是我没有安排好。” “我明白你内心的自责,你可以怪我怨恨我……”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了下去:“但是我不会和你和离。” 是她说要聊聊,结果她还没有开口,他说了一堆。 夏清和抱着不再烫的热茶喝了一口,脸上带着淡笑。 “你说,我想做什么,你都帮我。结果提了这么多条件,你觉得合适吗?” 说什么可以怪他,其实将她的后路打死,留下的是绝对的强势。 “合适,你是我的娘子,我才会帮你。如果和离,你所有的要求,我都可以拒绝。” 萧瑾的神色紧绷。 夏清和看着他,感觉完全无法反驳。 他帮她那么多,确实是以她的丈夫的身份。 如果这层关系没有了,他何必管她? 而这夫妻关系,已经成了落在她身上的枷锁。 庄嫔为此亡故,绝对是戳上她心头的刀,让她不得不正视他们之间的感情,是否真的有抗争的必要。 不是她不珍惜,而是和皇权斗…… 三年前,她输了。 三年后,就能赢吗? 何况,已经搭上了一条人命。 微微抿唇,她垂眸好似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这件事不能怪我,这点道理我还是懂的。” 她将茶盏放到旁边,看向他:“当初不肯分开,也是我选的。不能出了错,都怪到别人身上。” 不怪萧瑾,怪她吗? 还是怪燕帝? 夏清和也想不通,只觉得不该怪萧瑾,他是她第一个将这件事里面摘出去的人。 “从跪在庄嫔棺木前,我就在想这件事。” “可我想不出结果,事实上越想越乱,觉得脑子都有崩盘的可能。” “我不怪你,但是我看到你,就会觉得……” “是我贪恋你给的温柔,才会害了庄嫔。” 说到这里,她闭上眼,觉得心头蔓延起细密的疼痛感。 “你想怎么样?”萧瑾盯着她,落在膝盖的手有着细微的不易察觉的颤抖。 若是她一定要和离…… 这个念头无数次在脑海里闪现,又被压下去,却不曾如此清晰地在眼前展现。 但是,他知道,无论如何他都不可能答应。 夏清和看着他,几次开口,都没有任何声音。 数次之后,房间里才响起她单薄的声音:“我们暂时不要见面了。” 不是没有想过和离。 这几天,她几乎一有空闲,就会想这件事。 但是她舍不得,太久没有感受到温暖。 一点点的光就会让她飞蛾扑火,何况是萧瑾这般为她遮风挡雨的存在,她不愿意失去。 因为她已经失去太多了,庄嫔是她心理上最后的亲人了。 “什么叫暂时不要见面?”萧瑾盯着她。 “督公府这么大,我想换个院子住,不会和你碰面的地方。” “不行。” 夏清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这样让我们各自都有思考的时间,你这几天看到我不别扭吗?” “不别扭。” 他干脆利落地回答,反而让她无话可说了。 几秒钟之后,她轻声说:“我是通知你,不是和你商量。” 萧瑾的面色变得紧绷,眸光之下幽幽闪动的是暗黑戾气。 最后,他还是将极端的情绪压制下去:“你不想看到我,我不出现。” “这本来就是你的房间,留在这里,会无时无刻提醒我,我是萧夫人。” 更在告诉她,她为了一段感情,害死了庄嫔。 “所以,你不是想分开一段时间,你想放弃的是萧夫人的位置?” 他的声音变得紧绷,周遭的空气似乎都透上阴寒意味。 她没有说话,是一种默认的态度。 深呼吸几次,他淡声开口:“我可以这段时间不出现,但是我不可能接受你搬出这座院子。” “萧夫人这个位置是你的,不可能改变。” “清和,我可以答应你,会将这件事的幕后凶手交给你亲自处理。” “如果你非要离开,那我只能用非常手段。” 说到最后,骨子里的霸道,彰显无疑。 静了几秒,他的声音又变得缓和:“我知道庄嫔刚刚故去,你的心情受到重创,我允许你发泄情绪。” “不过像这种缓兵之计一般的方法,先分开,再疏远,最后和离的戏码,不用安排。” “我不是严凌枫,分开几天会自动将分离的把柄交到你手里。” 第165章 你是我的娘子,就得和我睡 明明是平铺直叙的语调。 不知道为什么,夏清和听到他说‘严凌枫’时,就感受到一股明显的嘲讽。 只是不知道,在嘲讽她曾经的眼光差,还是想说他们也走上了同样的路。 就好像规划好一样,都要被皇权拆散。 夏清和看着他那张俊美无俦的脸。 平日永远铺着的淡淡笑容,笑容是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种紧绷感和咄咄逼人,还有骨子里的强势霸道。 烛花噼啪作响,成了房间里唯一的动静。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听到她平淡到有些无奈的声音。 “你有你要做的事情,我也有我要做的事情。现在的情况,你觉得我们能安心地处理各自的事情吗?” “能。” 他的声音很淡,可越是如此,越是不容置喙。 “你是我的娘子,我有责任帮你做到你想做的事情。” “何况你成为我的女人那天起,我答应的就是,帮你做到你想做的任何事情。” 不带任何感情色彩的叙述,却让她的心头一荡。 那一夜所有的事情,都在脑海里徐徐绽放。 ‘只要你要,只要我有’。 多美的八个字,像一张密密织就的网,将她的人、她的心全部困在其中。 离开,他都不愿意,她怎么舍得? 在这份感情里,她明显对他更加依赖,也更加舍不得。 心脏好似带上剥脱的疼痛感,是她做不到的。 垂眸,卷曲的睫毛在她眸底落下两团阴影,像轻微颤动的泪光,令人心疼。 “你说过你有的,我要的,都给我,只是要你一个小院子都不行?” “不要偷换概念,我们都知道,你不是要一个小院子。” 大概是觉得语气太过僵硬,他又和缓了几分:“如果你真的想要,别说一个小院子,天下我都给你抢。” 之前她一直觉得,这不过是逗弄她的言语。 这一刻,她却觉得他真的懂了心思。 颠覆天下,哪里是那么容易的事情? 何况燕帝并不是无能的帝王,她抬眼看向他:“我就是想,考虑一下该怎么办,我需要安静。” “白天我都不在,你可以安静考虑。” “我喜欢晚上想。” “改了。” 理所当然的态度,他身上透着压抑的气息:“你是我的娘子,就得和我睡。” “成亲也是可以和离的,怎么到你这,还不能分房睡了?” “我说改了,就改了。” 他突然站起来,高大的身型站在她面前,压迫感十足。 尤其是投射下的阴影能将她完全笼罩,这种感觉就更加明显。 紧绷的面庞在这一刻满是阴郁的气息,向着门口的方向,挺拔的背影是决绝的不可妥协。 临出门前,他紧绷的声音再度响起:“别说和离,离开我的事情,你想都别想。这辈子,你都只能是我萧瑾的女人。” 门开合声音之后,夏清和低头喝水,已经变冷了。 就像再炽烈的感情,也会随着时间的推移,变冷吧? 眼角余光注意到旁边放了一本书,应该是萧瑾放下的。 是一本小故事的集册,挺有趣的,她没事会翻看。 但是现在,她的视线在纸页上,却一个字都看不进去。 再加上这几天都没有休息好,眼前缭乱的字迹有了催眠的功效。 她蜷缩在软塌里,慢慢睡着了。 …… 萧瑾坐在书房里,没有等到她来找他。 外面的梆子声提醒他已经子夜时分,他烦闷的心情加剧,周身气息都带上了萧杀的味道。 熄灭烛火,他走出书房,回到卧室。 烛火已经燃到底了,而她蜷缩在软榻上睡着了。 睡得并不安稳,垫在白皙脸蛋下的书页,还有着明显被泪水打湿的痕迹。 他盯着她良久,俯身将她打横抱了起来。 即使很轻的动作还是惊醒了她,她有些迷糊地看着他:“萧瑾。” “是我。” 他低沉的嗓音里透出叹息的味道,又抓不到:“困了,怎么不回床上?” “不小心睡着了。” 萧瑾将她放在床上,帮她脱了外衣,才给她盖上被子。 整个过程里,她除了睫毛微微抖动外,没有任何反应。 直到—— “我去书房,你睡吧。” 她猛地睁开眼睛,里面的情绪复杂而浓稠。 “明天,我让人收拾一下,以后我睡书房。” “书房冷。”夏清和条件反射拒绝,“你睡那里,会不舒服的。” 明显的关系,在这一刻却同时刺痛两个人的心。 相互怨恨的分开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彼此的不舍,才更让人抓心挠肝。 在未来无数的午夜梦回,泪湿衣衫,却无人可说。 “我睡哪里?” 她坐起身:“我搬到……” “这里是主人房,你在这座府邸一天,就只能睡这里。” 细白的贝齿咬着红唇,越来越狠,隐隐透出血腥味道。 他修长的手指扣上她的下颌:“早点睡。” 说完,他转身走了出去。 …… 书房的油灯再次亮起。 萧瑾有点记不得上次睡在书房是什么时候了,似乎她嫁给他之后就没有了。 小床很整洁,却没有睡过的痕迹,透着整洁的冷寂。 明明他并不觉得冷,心头却好似吹过了荒芜的风,冷得让他心底发寒。 从嫌弃到拒绝,快得他没有考虑,就那么坐在书桌边。 在抽屉的最里面,拿出夏清和的小象画册。 那是自他第一次见她之后开始画下的。 最初只觉得可爱,到后来小爱哭鬼变成了亭亭玉立的大姑娘,也走进他心里。 原以为她会和严凌枫白头偕老,谁曾想他回来时,他的小姑娘已经被送入了庵堂。 滔天的怒火席卷他,也让他步步为营,要的就是护她百岁无忧。 结果,还是不能吗? “你竟然没睡,怎么一个人在这里?” 燕临风推门走进来,眼神里带着疑惑:“我还说,将东西给你放下就走。” 自从萧瑾和夏清和成婚后,他基本每天早早睡下,燕临风也不可能跑去打扰人家夫妻。 今儿个路过想直接送过来,就发现某人的脸色阴沉得能滴出水。 “庄嫔的事情,让她和你生了嫌隙,吵架了?” 说着他靠在门上,脸上的表情不是关心,更多的是幸灾乐祸的嘲讽。 萧瑾不习惯和别人说自己的私事,但现在心头烦乱,燕临风又和他是生死之交。 他沉默良久,总结了今晚的情况:“她想离开我。” 第166章 感情这种东西,抵不上人命珍贵 “你真让她走了?” 燕临风面上的神色起了变化。 人走了,他一个人跑书房? “没有。”萧瑾看着他,神色漠然。 燕临风也就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继续纠结:“那你在这,被赶出来了?” 沉默,在很多时候是默认。 燕临风看着萧瑾那种脸,脸上露出了然的表情,笑得格外欠扁。 “为了一个女人,把自己赶出来,你爱上她了?” 萧瑾的神色微变,垂眸看着手里的小像画册。 很久之前就发生的事情,没有必要现在承认。 …… 成亲不过几个月的时间,却好像形成了依赖。 夏清和一晚上都睡得不踏实,时不时醒来,皮肤碰触到身侧只有清凉如水的被褥。 东方刚刚露出鱼肚白,她就醒过来。 总被惊醒的夜晚被拉长,也让精神紧绷,醒来之后更加疲惫。 而将亮未亮的黎明之前,又是最黑暗的时刻,整间屋子都透着沉闷的气息。 好像每一个暗影里都藏着怪物,扯动本就十分紧绷的神经。 她躺了小半个时辰,才起身洗漱。 打点好想出去呼吸新鲜空气。 推开门,她就看到站在院子中央的男人。 萧瑾身上依然是蓝色锦袍,矜贵优雅,衬得他身形格外修长。 那套衣服是他昨天就穿在他身上的,而他每日出门都会换一身衣服。 坊间还有相关传闻,说他成了太监,也如女子一般爱打扮。 真相肯定不是传闻,但他还穿着昨天的衣服说明什么? 他不是起得很早,而是一夜未睡。 她的心脏跳动不快,却带着鼓噪的感觉,喧嚣得让她觉得要承受不住。 听到动静,萧瑾转身走了过来。 她走到廊檐下,他正好站在一步开外的距离。 男人的凤眼微微眯起,似乎像看透她内心深处,嗓音却很是温淡。 “怎么起得真早?” 夏清和睡得不安稳,因为他不在身边,但是她自然不会说。 “估计睡太早了,软榻上就睡了一觉。” 他微微颔首,脸上铺着一层淡笑:“要吃什么?我安排厨房做。” 夏清和盯着他那张清俊脸庞,终究没有压下担忧:“你是一整晚都没有睡吗?” “最近挤压了不少的事情,昨天在书房不小心睡着了。” 平铺直叙的声音,配上他微笑的脸庞,很难猜出其中的问题。 只是这段时间他根本不入宫,而是在严府处理严凌枫纳妾的事情,哪里有那么多事情需要处理? 这个谎言是不够高明,还是…… 夏清和不敢深想,甚至不敢和他对视。 偏头,她从他的身边走过:“和平常一样就行。” 萧瑾看着她的背影,身形纤瘦,腰身不盈一握,好似一阵风就能吹走。 想到天衣无缝的故事,他上前一步将她纳入怀中。 力道之大,几乎让她喊出声音。 夏清和只是觉得他眼眸太深,就想躲开走走,结果被他突如其来的行为吓到。 不等她开口抱怨,他喑哑的声音在她头顶响起。 “娘子,你起这么早,是迫不及待告诉我你想到要怎样了吗?是留在我身边,对吗?” 他的手臂扣着她的腰身,又低着头,说话间的吐息全部喷洒在她的耳畔。 温热的气息,与他周身的寒意形成鲜明的对比,似乎都带上了灼热的感觉。 夏清和抓着他手臂的手指,终究没有去扯开,而是叹息一般地在他怀里转身。 她抬起头,看着那张俊美的脸,心里说不出的酸软。 “你很好,如果离开你,大概率不会有像你对我这么好的人了,我会很失落的。” 清晨她的声音轻轻的,又带着几分说不出的寒意:“但是……” 顿了几秒,她才恍若叹息一般开口了。 “感情这种东西,抵不上人命珍贵,何况我将她一直当成母亲。” “如果我知道因为我,她会付出生命的代价……” “萧瑾,对不起,我要不起这样的感情,也不敢要。” “现在她为我死了,再和你分开没有意义,可是继续留在你身边,我觉得我太自私。” 夏清和一直握着他手臂的手指,终于用上力气,扯下来,又退出他的怀抱。 “这种感觉,我相信你一定明白。” “这种没有良心的事情,继续下去,我觉得我会先把自己逼疯。” “走在路上,我总觉得每个人都在说,我因为感情害死了把我当女儿的人。” “所以,我真的需要时间,摆脱这种感觉。” 萧瑾看着她,眼眸看似平静,又避孕诡谲地闪动着各种情绪。 他当然明白,她之所以现在站在这里,无非是睡得不好。 原因…… 夏清和看着他沉默又紧绷的俊美脸庞:“在统一做府邸,其实睡到哪个院子里都差不多。” “平日,我们还是要一起吃饭,聊天。只有晚上的时间,不在一起了。” “……” 她尝尝一段话说下来,他只是沉默地盯着她,连眼睛都没有眨一下。 有那么几秒钟,她都怀疑他是不是站着睡着了。 就在她觉得他不会回答时,萧瑾的声音响了起来。 “你不排斥我们见面?” “当然。” 他看着那张白皙的脸蛋,轻声说:“多久啊?” “什么?” “多久你回来。” “这……看什么时候恢复吧。” 心病这种事情,治疗是最不能确定期限的。 或许突然就开窍了,也或许这辈子都是死结,打不开了。 萧瑾怎么会不明白这里面的意思? 薄唇慢慢地抿成了一条直线,下颌线也绷得极紧。 遥遥无期的分开,与和离有什么区别? “你住在这里,我搬出去,你不允许,我不会来。” “你在这里,更安全,我也更放心。” “并且你是萧夫人,现在你离开,我面子上挂不住。” 如果他在意脸面,就不会为了她,一次次自称阉人。 偏偏此时他拿出这样的理由,她张嘴想说什么,就看到他离开的背影,还有飘散在风里的声音。 “我会过来的。” “你别想离开,你用看似温和的方式,决绝地离开我。” 第167章 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花厅。 夏清和吃着早餐,对面的萧瑾面上挂着浅淡的笑,眸底却是寒凉的冷意。 “你不吃点?”她夹了个豆沙包到他碗里,“味道不错。” 他没有说话,夹起来塞入空中。 于是,她若是给他夹菜,他就吃。 她不夹,他就不吃。 最后,她只能按照他平日的饭量给他夹了不少的饭菜。 等他放下筷子之后,突然说道:“我要搬出去,你帮我整理行李,这是娘子该做的。” 夏清和:“……好。” 他看着她:“不愿意?” 明明声音不高,脸上的表情也很温淡,偏偏就透着一种阴郁的气息。 惹到他,总有一种要倒大霉的感觉。 她大包大揽:“我收拾。” 两个人是夫妻,但是他并没有特意让她为他整理什么,似乎都是他自己收拾。 现在收拾行囊,多少可能出乱子。 但是他说了,也不能退掉。 回屋子之后,她让人搬来一口箱子。 “娘子准备这么大的箱子,是希望我这辈子都不回来?” “……” 这么一口箱子,哪里就至于一辈子都不回来了? 夏清和没说,换了个包袱皮,他才总算不说什么了。 但是要搬出去,零零碎碎的东西那么多,哪里是能收拾完吗? 于是她其实也只是给他收拾了三套衣服而已。 男人的衣服被她叠放整齐,而他在旁边打着下手,好像他们之间瞬间有了家的感觉。 可谁都不敢说什么。 夏清和低头收拾时,一滴眼泪落在绯色的布料上,深色的痕迹让她想到那一夜…… 如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是不是有些事情也会不一样。 但是他们之间,该发生的不该发生的都已经发生了,现在再来后悔,根本来不及了。 站在她身后的萧瑾不知道看到没,不过从头到尾都没有说什么。 “这是你的家,忘了什么东西随时回来拿。” 说的是没有她的同意,他不进来。 她也不会阻止他回家,何况现在让他离开督公府,本身就有点荒唐了。 没有督公的督公府。 萧瑾看着她收拾的动作,唇角突然勾出笑弧:“娘子,你再说我可能会不走了。” 略带轻佻的语调,又是她这时候能接受的。 恰到好处,其实是处处留心。 夏清和背对他:“其实你不用对我这么好……” 他对她的好,从初见就显现端倪。 到现在,更是全京城无人不知无人不晓。 所有与她有关的事情,她都会亲自过问。 至于那些会伤害到她的人,更是被他处理得不会再出现在她眼前。 即使燕婷,都因为他的存在,而在挑衅她的事情上很是收敛。 “对你好,你都让我走。对你不好,昨晚就跑了。” 萧瑾的声音在身后响起。 夏清和的心脏一抽,明明看不到他脸上的神色,声音里还有轻微的笑意。 偏偏就是让她觉得,那语调里有着淡淡的自嘲。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才将单薄的包袱交到他手里。 他倒是没有任何异样,自然地接过,又牵起她的手往外走。 “送我到府门口吧。” “好。” 一问一答之后,就是长久的沉默。 两个人明明牵着手走在一起,看似无比亲密的行为,却好像隔着千山万水。 最后变成沉默无言,而这沉默里又有着无尽的惊涛巨浪。 等他们走到府门口时,马车已经准备好了。 “你准备搬到哪里去?” “我还以为你不问了。”萧瑾的声音温温淡淡。 夏清和确实没有准备问。 他肯定不会露宿街头,反而应该有很多地方接收他。 只是询问一声,就好像多了那么点关心的味道。 “去哪里?” “先去清风楼待几天。” “那里不会太吵吗?你晚上能休息好吗?你难道没有别的宅子了吗?” 萧瑾握着她的手,拇指在她手背上轻轻地摩挲着。 “在那里就行,但是我吃不惯那的饭,能回来吃饭吗?” “……” 拒绝是不可能,可天天过来吃饭,和走了有什么区别? 关键这种时候,怎么回答都会有种怪异的感觉。 好半晌,她才挤出一句:“你需要,我让人给你送过去。” “路上容易冷了。” 她没有说话。 萧瑾俊美的脸上依然带着笑,单身面色就是冷了几分。 最后他有没有在这个问题上坚持,而是换了话题:“庄嫔的事情,我暂时只能处理宫女太监和侍卫,至于……” 后面的话还没有说出口,就被她打断了:“没关系。” 事关皇权,哪里是那么容易查清楚的? 想要报仇,又是谈何容易。 她不想听,也是不想他陷进去。 他盯着她好半晌。 有一件事,他们两个没有说过。 但是在永和宫的残垣断壁里,燕临风提醒过—— “动手的人,很容易查到,但是都是替罪羔羊。” “真正的幕后人,是不能动的那位。” “斗不过就得忍着,偏偏还离开,以后还有很大可能发生类似的事情。” “你考虑走吗?” 燕临风问了,却没有让萧瑾回答,而是自顾自地给出了现在的处境。 “你们不走,夏清和心头的刺会越陷越深。” “但是你走了,他会更容易对你们下手。” 他们知道,夏清和不知道吗? 萧瑾看她一眼,上了马车,随着轿帘落下,原本含笑的面庞变得阴寒,唇角的笑意却又深了几分。 无论离开与否,对他们都没有好结果。 想要报仇,就要和皇权为帝,燕帝多疑,却对整个朝堂都有着极深的控制。 无异于以卵击石。 花了三年时间让燕明轩回来,也刚刚可以立足而已,远不及对燕帝发起冲击。 除非——宫变,还要一击必杀。 萧瑾坐在马车上,眼神寒凉如秋水,阴冷得好似整个世界都处于萧杀的状态之下。 听着马蹄踏在石板上清脆的声音,他突然开口说道:“去皇陵。” 皇陵巍峨,座座都是财富的象征,却也是死亡和血汗的堆积。 他穿梭而过,去了祭奠的地陵。 朱红色的棺材静静地躺在石座上,描龙绣凤的棺身巧夺天工,象征着里面的尸身,无比尊贵。 第169章 我每天过来 萧瑾焚香祭拜之后,站在棺木前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她说要离开看我,我该怎么办?” 他嘴角勾着,俊美的面上浮现着淡淡的笑意,微垂的眼眸却遮掩着重重哀伤。 只是无人可以窥探。 “我知道是我不够小心,才让这样的事情发生,但是让她走……” “姐姐,我该怎么办?” “如果你还在,是不是你会告诉我,我该怎么办?” “……” 低低的好似叹息的声音,在地陵回荡着。 周围烛火幽幽,被风吹动的轻纱轻缓飘舞着,听着他无人诉说的心事。 …… 夏清和一天都在府里待着。 准确说,她基本上整个白天都蜷缩在软榻上,一本书翻了一天,却并没有看进去几个字。 困了就直接闭上眼,睁开眼又继续翻。 傍晚时,莺歌站在门口:“小姐,九千岁在门口,问您能不能进来。” “……” 夏清和心中酸软,心头就是一痛。 明明是回他的家,偏偏成了外人。 他宠她,是毫无意外的,而她为他做过什么? 饶是如此,他还是不放弃她。 这样的执着,究竟来源于哪里? 爱……他喜欢她,她是相信的,可是爱,未免太过沉重了。 夏清和淡声开口:“让他进来吧,以后别拦着他。” 几分钟之后,萧瑾高大的身形出现在面前,他手里拿着…… 嗯,比他带走的行李还多的东西。 他双手怀抱着两匹布,上面有几个木制的盒子。 扫一眼就知道,有的是装首饰的,也有装胭脂水粉的。 夏清和:“……” 她看着那堆林林杂杂的东西:“怎么拿了这么多东西?” 他脸上的笑容浅淡,声音温和:“送你的礼物。” 手里的东西放到桌上,他看着她:“都是女孩子会喜欢的东西。” 她对那些东西本身就没有兴趣,更别说这时候。 所以夏清和压根没有看,而是倒了一杯热水给他:“喝杯热水。” 她要将手里的茶盏递给他时,就看到他目光灼灼地看着她。 “怎么了?” “娘子。” “嗯?” “送你礼物,不该感谢我一下吗?” “……” 怎么就觉得那么怪呢? 她呆呆地看着他,他已经俯身靠了过来。 夏清和本能后退,软腰被他扣住,一个吻落了下来。 只是落在她是侧脸上,好像同时落下的还有轻轻的叹息。 可那声音太浅,而萧瑾此时的行为又太过意外,让她只觉得那是错觉。 等他直起身,她才反应过来。 本应很是亲昵的两个人,却在这样的情况下躲开。 另一方心里是如何挣扎,谁都清楚。 但是不能提。 解释是伤,不解释也是。 她笑着看向他:“你怎么也学会纨绔子弟的那套做派了?还特意给我买了礼物?” “纨绔?” “花花公子的做派,谁家没事会各种送礼物?” 夏清和笑颜如花,却还是拿起最上面的盒子。 里面静静地躺着一个镯子。 一看就是价值不菲,从而可以判断,这堆礼物绝不会是心血来潮的产物。 他想哄她开心吧? “很漂亮,给我戴上吧。” 萧瑾拿起镯子套在她身上,青绿色的玉镯,与女人纤白的手腕很是相配。 “配得上你。” 他握着她的手,眸色暗沉。 不知道是错觉还是情绪的变化,一天都冷冷清清的屋子,随着萧瑾的出现,似乎都暖和了起来。 尤其是一起坐在花厅吃饭时,这种感觉更加明显。 中午夏清和随便吃了两口,就觉得饱了。 现在看着桌上散发着氤氲热气的饭菜,和对面啊那张被热气弄得有些模糊的脸,她胃口都变好了。 她突然觉得,他回来不为别的,是担心她不好好吃饭。 他总是事无巨细地照顾着她的生活。 即使在旁人看来,她就是个无依无靠的孤女,他偏偏宠在了心尖上。 如果…… 他不是燕帝身边的人,他们之间是不是就没有那么复杂? 可惜,如果这东西,永远只能是如果。 “发什么呆?” 听到他温淡的声音时,她对上那双静水深流的眼眸。 看似平静,却压制着层层叠叠的波澜。 只一眼,就能汹涌地将她吞没。 “没有,就是想着有个人陪着吃饭,确实不那么孤单。” “我每天过来。” “……” 夏清和笑了笑:“你事情那么多,这几天又是阴雨天气。你来来回回不方便,不用非得过来。” 他不说话了,脸上的笑容不变,但是觉得……他不高兴了。 这么一来,餐桌上变得很安静。 好在这种案件并没有造成气氛的尴尬,反而透着一种自在的感觉。 饭后,夏清和说道:“今天春天很冷,时间不早了,你早点回去吧。不然,夜风凉,可能感染了风寒。” 萧瑾看着她,没有搭腔。 她已经开始想象,他会拖延时间,最后还可能耍赖留下来。 结果…… 他只是喝了撤了餐盘之后上的茶水,就站起身:“我先走了。” “好,小心点。” 萧瑾走到门口,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你在府里无聊,可以去清风楼。” “去那做什么?”她下意识反问。 他的眉头不明显地皱起,声音里也带着紧绷:“你可以去看我,也可以陪我去吃午饭。” “……” 要是这样,何必还分开一段时间呢? 她被他看得不自在,只能点头,稍稍有那么点敷衍。 “好,等哪天没事,我过去看看。” 他不高兴了:“你今天就没有事情。” “……” 这两者,是有什么必然联系吗? 她干巴巴地笑了笑:“这几天天气冷,等暖和点。” 他依然皱着眉盯着她。 这种不满淡化了他身上的戾气,更像是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小孩,不满又不敢哭闹。 夏清和心中轻轻地叹息了一声。 明明霁月风光,高高在上的男人,怎么就被他磨折得这般蒙尘? 她想了想:“其实每天不见面也可以,我们可以试着……鸿雁传书,也挺有趣。” “好。” 他的答应让她猝不及防,而后她笑了,只是透着些微的苦涩。 这般宠她,宠到好像没有了底线,到底是为什么? 第170章 本督替少将军,来接人 “明天,我派莺歌过去送信。” 萧瑾得到这个答案,显然心情不错:“好,我会让她带回我的回信。” “你慢点走。” 他转身往外走,只是刚刚跨到外间,又猛地转身回来。 “忘了什么?” 她仰头看着他,他直接对着她走过来,俯身吻上她的唇。 深长,而缱绻。 等一吻结束,她喘息着靠在他怀里,若不是他扣在她腰间的手臂,怕是已经软倒在地。 萧瑾捏捏她的脸蛋:“我走了。” 她点点头,多少还有点反应不过来。 直到门开合的声音响起,她才有点懵懵的,摸了摸还有点发烫的唇瓣。 大概是他刚刚离开的缘故,屋子里并没有白日的冷清。 她走到窗边,能看到他离开的身影。 等他消失在拱门之外,周遭的一切似乎都变得安静,而她也将窗户关上。 坐在软塌里,她摩挲着手里的镯子。 何以致契阔,绕腕双跳脱。 她不觉得是她自作多情,而是他将重重的想法都隐藏起来。 想要捕捉,都变得无比艰难。 …… 庄嫔的故去,并没有引起什么波动。 后宫之中,这样的女子太多了。 来去匆匆,总有新人代旧人。 就连房间,都对这样的事情没有谈论的兴趣。 现在最为人津津乐道的事情,就是严凌枫纳妾的事情。 “这少将军也是婚途看客,未婚妻换了三个公主!” “谁说不是呢,关键是换了三个,现在还没有成果一次亲!” “要纳妾了,就是不是知道是哪家的姑娘?” “可不清楚,纳妾搞这么大的阵势,也不知道想做什么。” “……” 周遭的闲言碎语,不断地飘向夏清和耳中。 她身上带着斗笠,旁人看不到她的脸,自然也看不到她的表情。 她独自一个人,去了梧桐巷。 “你准备得怎么样了?”夏清和的声音淡淡的,透着一种漠然。 苏纤柔依然是那副楚楚可怜的模样,只是看向夏清和的眼神,透露出她的情绪。 “我早就准备好了,就看你什么时候实现诺言。” “初六,你准备好,我会来接你。” “好。” 得到答案,夏清和也没有多做纠缠,转身就要离开。 不想她才迈出一步,苏纤柔的声音就再度响起:“夏清和!” 她停下脚步,却没有回头。 苏纤柔盯着她的背影,眼神里涌动着某种莫名的情绪。 “那块玉佩,对你真的有那么重要?” “和你无关。” “听说萧瑾对你很好,他知道玉佩对你的重要性吗?” 他当然知道。 不仅知道,他还承诺她,会帮她要回来,结果…… 不是怪他,萧瑾也只是个普通人,不是什么事情都能做到。 但是问苏纤柔这样的女子,要一块玉佩,是多难的事情吗? 纷杂的事情在脑海里闪现,交织成模糊的网,凌迟着她的心脏。 她咬了咬后槽牙,声音冷淡:“你想说什么?” 苏纤柔的眼神闪了闪。 女人和女人之间,有些情绪,远比男人更容易把握。 她自然知道庄嫔出事,萧瑾和夏清和出了嫌隙,更知道那块玉佩…… 红唇挽起,她原本清秀可人的脸上,透出近乎于阴毒的表情。 “就是意外,他那么宠你,怎么在这件事上也是不闻不问。” “难不成,他和枫哥一样,对你好的,不过是说说而已。” 她奚落得起劲,夏清和却没有理会,继续向前离开。 不是没有怀疑过这样的可能性,只是已经走到这一步,她不能让这些繁乱的思绪,影响即将要做的事情。 …… 三月初六。 天空飘散着毛毛细雨,夏清和入宫面见太后。 “前段时间庄嫔的事情,真的是让人遗憾,不过人死不能复生,你还是节哀吧。” 太后的神色很是慈爱,语调也很是温和。 但是那慵懒的姿态,还有漫不经心拨弄手钏的动作,就显现出一种漠不关心的残忍。 何况庄嫔之所以出事,和太后脱不了关系。 夏清和微垂眼眸,眼神里充斥着冷意,语调却很是谦和。 “多谢太后垂爱,清和已经好多了。” “那就好,今天可是大喜的日子,你必须要高高兴兴。否则,就不吉利了。” “是,太后。” 她顿了顿,还是开口说道:“萧瑾这段时间一直在严家,清和怕他发现,会惹上麻烦。” 有些事情,可以用皇权压制。 但是太过明目张胆的恶行,就会成为汹汹舆论的把柄。 纵然是太后,也得考量这件事。 她笑了笑,似乎对这件事早已盘算好了:“没事的,哀家让人带你去梳洗打扮,你安安心心当你的新嫁娘就好。” “是,太后。” 拜别之后,夏清和坐上太后安排的马车,去了距离严府不远的小院。 门口挂着大灯笼,红色的喜联搭配着红色的喜字,本来应该透着喧闹的喜气。 可这里太安静了,再加上细雨蒙蒙,让所有的一切都蒙上了青灰色。 喜婆看到夏清和,立即为她梳洗打扮。 等坐在梳妆台前,就看到身着暗红色喜服的俏佳人。 只是她脸上的表情并没有喜悦,反而透着一种暗沉的阴郁。 直愣愣地盯着镜子里的自己,夏清和一时间有些恍惚。 好像她看到身后出现了萧瑾的身影。 他双手搭在她的肩头,俯身看着铜镜里的她,俊美的脸上铺满了笑容。 “娘子真美,你要成为我新娘了。” 她刚想跟着笑一笑,镜子里男人温柔的脸变得阴云密布。 狭长的凤眼里是滚滚怒气,翘起的唇角看似在笑,却透着阴冷的寒意和杀意…… 背叛他,他会陷入癫狂的状态吧? 明明是臆想的画面,夏清和的心脏却疯狂鼓噪起来,闷闷疼着。 狠狠地咬下唇瓣,几欲出血,她才稳定心神,周围的一切恢复原貌。 不能让他知道!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她都不能让他知道。 否则,他们之间将再没有解释的可能性,这样的欺骗和离弃,只会让他恨她。 刚刚下定决心,她就听到熟悉的声音—— “今日本督代少将军,来接人。” 第171章 他发现她了! 是萧瑾! 夏清和身体绷紧,怎么都没有想到,他会出现在这里。 难道…… 从一开始,太后就是要在这里拆穿她的身份? 不应该,只是离间她和萧瑾的关系,这件事布置的时间太长了,燕帝又在其中占据着怎样的位置? 她刚刚站起身,门外就再度响起了萧瑾的声音。 乍听很是温柔去,却透着漠漠的寒意,和与她平日说话的感觉完全不同。 “新娘子还没有准备好吗?” 喜婆子走了出去:“督公说笑了,她算什么新娘子?不过是少将军纳妾。” “纳妾,只是一个妾室,竟然被这般重视。本督,也想看看这女子,到底是怎样的花容月貌。” 萧瑾笑着继续往门口的方向走。 看到门口的阴影,夏清和觉得呼吸都停滞了。 还好外面的喜婆子也是知道情况的,她立即阻拦:“督公,就算她不是新娘子,也是少将军的人,您这时候进去不合规矩。” “还有这规矩,本督的身份怕是不碍事吧?” “督公,这喜房讲究进去得是全乎人……” 后面的话没有说完整,但是内里的含义却是明显,无非是在说萧瑾是太监。 夏清和不确定,这个喜婆是找抽还是找不出别的理由了。 这样的情况下,萧瑾真的不会动手吗? 让人意外的情况再度发生了,他还真的站住了,语调里还带着几分可惜。 “那就见不到了,真是可惜。不过来日方长,总有机会的。” 温淡的声音里却好像夹杂着碎冰,刺挠着夏清和的皮肤。 不知道是心虚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她经然觉得,他好像知道她在里面…… 突然大红的帕子落在她头顶,遮住她的脸,紧接着喜婆子扶着她出去。 随着门被打开,爆竹声响起,震耳欲聋。 纵然大红的盖头遮住了脸,她依然能感受到有两道极具穿透力的视线落在身上。 他发现她了! 她觉得呼吸紧张,每走一步都是无比艰难。 尤其是从他身侧走过时,那种阴冷的感觉更加清晰,好像她所有的面具都被看穿。 但是萧瑾仅仅是站在那里,没有动,也没有开口。 是她的错觉吗? 他没有发现? 无比忐忑地走出院子,坐上喜轿她才松了一口气。 因为知道萧瑾在严家,夏清和特意将鞋子垫得高了几分。 虽说不大的差距,但是陌生的着装和身高的差别,再加上意想不到的人,还是会让人不往某些方面想。 只是事前完备的筹算,此刻却让她心乱不已。 她握着手腕上,他套上的镯子,心似乎也被绷紧了。 …… 严府。 进入严府还没有到吉时,夏清和被送到了喜房中。 时间不久,她就听到窗边的鸟叫声。 回应两声之后,窗户被打开,苏纤柔翻了进来。 她身上也是红色的喜服,但是和夏清和身上的比起来,就差了不少的档次。 苏纤柔眼含嫉妒,恶语出声。 “想不到你还真的有机会嫁给枫哥,就算是做妾,也很高兴吧?” 夏清和神色淡漠,将之前被喜婆子插在头上的珠花全部拆了下来。 “赶紧弄好,一旦被人发现,你嫁到严家的美梦就破碎了。” 穿上这身嫁衣,对夏清和是情势所迫。 苏纤柔就不一样了,是真的期待。 她赶忙整理头发,只是透过铜镜看到夏清和身上的嫁衣时,冷声开口。 “你身上的嫁衣,才是为今日准备的,脱下来给我!” “你觉得时间来得及吗?” 夏清和根本没有理会她,而是直接招来剪子,挑破衣服上某几个地方的刺绣。 “你做什么?那是枫哥为娶我准备的嫁衣!你怎么能弄坏?” 苏纤柔突然冲了过来抢夺剪刀。 完全没有想到她会发疯的夏清和,一时不察被抢走了剪刀。 她不怒反笑,盯着苏纤柔的眼神,完全是在看个傻子。 “准备娶你的嫁衣?苏纤柔,想做梦等拜了堂再说。” “现在胡闹,除了会被发现之外,没有任何意义!” 平日里夏清和表现得很是随意淡然。 但是当她沉静下来,整个人就透出自带的上位者气息。 即使是苏纤柔这种,打心眼里认定夏清和已经落入泥淖的人,都会忍不住不安。 “那你也不能毁了这嫁衣!” “我穿着这身,怎么出去?苏纤柔,你不动脑子,就闭嘴!” 苏纤柔果然不说话了,但是也没有将剪子还给她。 夏清和懒得理会这种脑子不清楚的人,从箱子里拿出一件斗篷。 即使扎眼,应该也能应付。 毕竟到时候,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新嫁娘身上。 何况是这种,被捂了很久,还没有人知道真实身份的妾室。 会吸引所有人的注意力,离开应该不难。 脑子里将所有的事情都过了一遍之后,她也懒得和苏纤柔争夺剪刀。 “再有一盏茶的时间,喜婆子就会进来,到时候……” “放心吧,我都懂。” 苏纤柔打断她的话,一双眼睛里满是憧憬的光彩:“为了嫁给枫哥,我幻想过无数次,也知道应该做什么。” 夏清和也懒得理会,只是做着安排。 “拜堂完成之前,千万不要让任何人摘下盖头。” “那样,严凌枫就可能拒绝承认你的身份。” “当然,等拜堂结束之后,你可以自行摘下。” “那时候,所有人都知道你是谁,严凌枫不能否认你的存在。” “听懂了吗?” 对于夏清和的担心,苏纤柔根本感受不到,她反而带着几分厌烦:“知道了。” “那你就把东西给我吧。” 玉佩? 苏纤柔有一秒钟的紧张,但是下一秒,她突然笑了:“那玉佩,从来没有人跟你提起过吗?” “你什么意思?” 夏清和的眉头皱起。 她一直觉得,那么重要的东西,苏纤柔一定会带在身边。 现在,她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就是她要逼问清楚时,门口响起了萧瑾的声音。 “本督就是想见见,这位能让少将军,以正妻之礼纳的妾,究竟是何等人才。” “不仅让少将军如此心动,陛下和太后也这般优容。” 说话间,门被推开了。 第172章 这屋里藏着不该藏的人 夏清和的心跳到了嗓子眼。 门一旦被推开,后续的事情会如何,已经不可预估了。 真正让她感到恐慌和不安的是,萧瑾会如何看待她? 那一刻,恐惧达到了顶点,不安也让汗水打湿了她的后背。 好在萧瑾推开门的瞬间,严凌枫突然出现挡在门口。 “萧瑾,你不要太过分!” 门口的缝隙不大,他站在那里正好挡了个严实。 再加上两个男人身高相当,与旁边两扇门的配合,想看清楚里面的情况就不容易了。 苏纤柔快步将夏清和推到衣柜旁边的安静,她本人也站在那里。 萧瑾面上依然铺着一层淡淡的笑意,神色随意悠闲。 偏偏那双微微眯起的凤眼,透着冷戾的寒芒。 “少将军这是何意?” “什么意思?闯我的喜房,我倒是要问问你,想做什么?” “少将军说笑了,怎么能是闯?” 严凌枫冷笑一声,眉眼中的寒意,并不比萧瑾严重少。 “喜房,是闲杂人等能进去的吗?” “好一个闲杂人等。” 萧瑾也不恼,脸上的笑意更浓,有着清风拂面的感觉。 只是他说出的话,透着阴冷的寒意。 “本督奉命处理少将军纳妾的相关事宜,怎么能说是闲杂人等?难不成……” 顿了一下,他好似叹了一口气:“这屋里藏着不该藏的人?” “你胡说什么?” 因为夏清和,严凌枫对萧瑾的厌恶已经达到了顶峰。 他不是介意有人进入喜房,而是介意那个人是萧瑾! 两个男人对视。 眼眸之中有着相同的冷锋,彼此交错之间好似已经交锋了无数个回合。 突然萧瑾笑了。 那笑声,不知为何,听来总有几分寒意。 “怎么能是胡说呢?” “刚刚迎来新娘子,是我送到这里的。” “走了不多时,就发现要带给我家娘子的书信不见了,所以想回来找找。” “该不会有人,在这里捡到了吧?” “……” 冰冷的寒意席卷全身,夏清和甚至感受到一只大手扣住了她的喉咙,令她的呼吸都变得无比艰难。 萧瑾向来不是一个话多的人。 偏偏,他今天一看就是在找茬,理由还是旁人眼中现编的无稽之言。 唯有夏清和听懂了,他知道她在里面! 否则,他不会刻意提起书信! 他…… 她的眼神变得无比复杂,各种情绪在其中翻涌,又好像什么想法都没有。 透着一种茫然的空洞。 萧瑾心细如发,发现不奇怪。 他更是一个行事狠厉之人,还有着男人特有的占有欲。 从他对待严凌枫和庄穆远的态度,就可以得知。 现在他却只是用这般委婉的方式表达了他的态度,到底是想做什么? 想起那天清晨,她推门看到他的背影,心头浮上密密麻麻的疼痛。 “你傻站着做什么?” 苏纤柔凶巴巴的声音响起,唤回夏清和不知飘到哪里的思绪。 她扫了眼门口的方向,发现门已经重新闭合,而外面也没有声音。 “我在和你说话!” 苏纤柔的声音再度响起:“别给我耍花招,更别让枫哥看到你!” “今天,是枫哥娶我的日子,你不要再有任何妄想。” “你这辈子,都只能留在萧瑾身边!” 说到最后,她似乎觉得格外解气,嘲弄的意味也格外清晰。 可夏清和看似沉静,却从来不是绵软的性子。 她只是凉凉地看了眼苏纤柔:“穿上这身嫁衣,就真的什么都敢说了?” “你对他做的那些事情,让他对你有多嫌恶,你不会不知道吧?” “别说是我帮你嫁入了严家,就算和我无关。” “你进入严家还有很长一段路要走,真以为能顺风顺水?” 不说别的,一旦燕婷进门,就是苏纤柔灾难的开始。 燕婷是正妻,有着公主的骄傲,脾气又格外娇纵。 对付一个早就看不顺眼的女人,可以想象会用出怎样的手段。 仅仅是想象,就让苏纤柔的身体微微颤抖,面上的惊慌和不安,更是掩饰不住的。 夏清和无意和她纠缠,就准备离开。 不想苏纤柔阴毒的好似带着潮气的声音响起。 “夏清和,你不是想要玉佩吗?” 夏清和回头看着她,神色淡漠。 “呵,那玉佩早不在我身上了!” 什么! 最认为不可能,又最意外的事情,竟然在这个节骨眼上发生。 苏纤柔看到夏清和变了的脸色,面上出现了得意的笑容。 “这就惊讶了,要是你知道,是谁从我手里拿走了玉佩,你该怎么办?” 她眼神里透着笑,却像极了吐着蛇信子的毒蛇,有一种被盯上就会被密密麻麻缠上的感觉。 这个…… 一个名字在夏清和的脑海里闪现,她的身体晃了晃,眼睛似乎都在瞬间睁大了几分。 “想到了?” 苏纤柔笑得跟外怨毒:“没错,就是萧瑾。” “那个在所有人面前,爱你如命,护你如宝的男人,其实并没有珍惜你。” “他名字的那块玉佩对你的重要性,却在拿到之后,并没有第一时间给你,你说为什么?” “早在第一次我被带入锦衣卫,玉佩就被她搜走了!” 一股寒意,从脚底直冲脑门,夏清和神色看似淡漠地站在那里,一种枯败的气息从她身上散发出来。 背叛。 被信任的人背叛,那种腐心蚀骨之痛,还要再来一次吗? …… 吉时。 苏纤柔盖着红盖头,手里拿着大红绸子。 即使看不到,她也能感受到前面牵引的力度。 那是严凌枫,是她一直以来的梦想。 兴奋和激动,让她失去了本该有的警觉。 萧瑾看着新嫁娘,唇角勾起了若有所思的弧度:“有意思。” “有什么意思?” 燕临风一头雾水,不过骨子里的散漫却半点不少。 “你刚刚为什么去喜房?就是特意去挑衅严凌枫吗?这有什么意思。” “当然有意思。” 萧瑾的视线在周围扫了一圈,唇角勾起笑弧。 那笑容透着阴冷的嗜血,还带着浓浓的占有欲。 可说出的话却无比的轻柔,好似怕吓到谁一般。 “我家小猫儿跑了,我得去抓她。” 第173章 我抓住你了,娘子 猫? 燕临风挑了挑眉,脸上突然出现很是玩味的神色。 他看了眼萧瑾的背影,略显轻佻的语调里,透着明晃晃的调侃。 “玩得真花。” 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喜堂上的一对新人身上,完全没有人注意到他们。 萧瑾站注意过喜堂,没有那道熟悉的身影。 既然她来了,没有道理最精彩的剧目缺席,所以她现在在哪里呢? 他微微眯起眼睛,步履从容地向着严凌枫的院子走去。 …… 夏清和在柜子里做了很久,直到屋子里的声音都停止了,她也没有出去。 不是因为谨慎,而是她的大脑一片混乱。 好半晌,她才从那呆滞的近乎眩晕的状态解脱出来,近乎跌跌撞撞地走在屋子里。 直到外面响起了鞭炮声,她才狠狠地咬了咬唇。 不能继续浑浑噩噩下去,要做的事情还没完成。 一出屋,她就觉得被盯上了。 可一路上,她停下来好几次,也对周围做了试探,就是什么都没有发现。 那种如影随形的注视感,又越来越强烈。 就在她怀疑到达顶峰时,已经到了喜堂。 站在外围,在喜娘的搀扶下,严凌枫和苏纤柔在拜堂,似乎能隐隐苏纤柔的激动。 他们…… 突然一直大手扣住了夏清和的腰,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她勒入骨血。 不等她反抗,低沉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我抓住你了,娘子。” “你穿着红嫁衣出现在这里的原因,还真的是让为夫好奇呢。” 带着笑意的嗓音却让夏清和的心尖一颤。 原本各种见到他,想问出的问题,在这一刻消失无踪,剩下的似乎是彼此间的沉默。 纵然周围喧闹如潮,却就是有一种和他们二人格格不入的感觉。 就在夏清和觉得,他们或许就要这样,站到天荒地老时。 萧瑾的声音再度响起:“娘子是不想解释,还是解释不清楚?” “我……” “娘子说不出,要不要为夫猜猜看?我猜应该不是为了第二次嫁给吧?” 没有她的进一步回头,他似乎也没有恼,继续说了下去。 “该不是娘子觉得,穿着大红的喜服,和他同在这喜堂,就算是拜堂成亲了吧?” 说话间的吐息全部喷洒在她的面上。 被撩动的细碎发丝,略过脸庞带来极轻的碰触,却又无比抓心挠肺。 夏清和满腹问题,这一刻却好像喉咙被掐住了,一个字都说不出。 尤其是能感受到他的手,细细地摸索着她的腰部。 掌心的热度,透过薄薄的衣衫传递过来,滚烫着她的心脏,灼烧着她的理智。 “娘子怎么还不说话,该不是在默认吧?” “要是这样,为夫可要生气了。” 略显喑哑的声音透着森森的寒意。 即使这样的姿势,夏清和看不到他的脸,也能想象出他面容的阴沉。 而扣在她腰间的手,更是越收越紧。 到最后已经不是抱,而是恨不得将她的腰勒断。 忽然喜堂上出现一声怒吼,是燕婷来了。 萧瑾轻啧一声,似乎很是不满。 “好戏要开始了,那就让娘子再好好考虑,晚点给我解释。” “等晚一点,我们多的时间讨论,娘子可是要做好准备。” 越是轻描淡写,越是狠厉刺耳。 夏清和知道,他是真的生气了。 不过,她的注意力还是被喜堂那边吸引了。 燕婷出现在‘夫妻对拜’之后,算得上礼成,很容易给人来完的错觉。 但是整个喜堂上,严老将军面沉似水,严凌枫事不关己。 唯有宾客惊讶不已,将燕婷为什么来,讨论得热火朝天。 生动地表达了皇帝不急太监急。 隔着一层轻纱,夏清和的世界很是朦胧,却也能将每个人脸上的表情看清楚。 尤其是极为主角的神色,更是一览无余。 她的秀眉蹙起,出声说道:“你在严家这么久,也不知地新娘是谁吗?” 话声没有落下,夏清和就感觉到腰间的手臂又大力了几分,勒得她闷哼出声。 “原来娘子也会疼,我还以为你不会疼呢。” 是说她的背叛呢? 那他对她……算不算背叛? 他没有给她过多思考的时间,又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我想娘子,比这里大不部分人都早知道,那盖头下的人是谁吧?” ‘盖头下’三个字,他咬字极重。 细听还有一种咬牙切齿的味道。 刺激着她愧疚的同时,也让心头的不满蜿蜒而上。 “既然知道是我,怎么不拆穿我?” 被他勒得疼,她的声音也有些不稳。 萧瑾轻笑一声:“娘子很希望我拆穿?那种情况下拆穿,我这头顶可就多了顶帽子,是娘子准备的吗?” “……” 缓了一口气,她才轻声说道:“我没有那么想。” 倔强的还带着不满的调调。 他的小姑娘生气了? 萧瑾垂眸,下巴轻轻地摩挲她的发顶。 他不觉得他的小姑娘会不知道他发怒的原因,结果小姑娘似乎比他还要生气,发生了什么呢? 视线轻微转动,扫过红盖头下的人之后,他又低眸看向怀里的小姑娘。 “娘子晚点给我解释,我也可以晚点给娘子解释,怎么样?” 漫不经心的调子,似乎就是随口一说。 但是夏清和感觉得出他的认真,更明白这句话的意思。 微抿唇,她没有理会身后的人,而是所有的注意力都放到了喜堂之上。 “公主,这是何意?” 严老将军声音淡然,似乎是对公主的尊敬。 但是他坐在那里稳如泰山,只是冷眼看着推到新嫁娘的燕婷。 既没有让一脸无所谓的严凌枫扶人,也没有劝说燕婷,细究反而是一种火上浇油的感觉。 燕婷对严老将军显然还是有几分尊敬的。 她脸上写满了不快,声音却很是清晰。 “老将军,枫哥纳妾,妾室可以拜堂吗?还有,她身为妾,今日是否该给我敬茶?” 不说喜堂上,只有给长辈敬茶的说法。 单说这个要求本身,就有问题。 燕婷未嫁,算得上是待字闺中,结果喝茶。 怎么都算不上合规矩,反而透着一股子荒唐的味道。 “娘子,”萧瑾低声说,“她蠢成这样,你不会和她选择合作吧?” 夏清和:“……” 她也再一次被燕婷刷新了认知。 名声半点没有留,是蠢……该是她对严凌枫的感情,早已超越了一切? 第174章 娘子,不急,我们慢慢来 很难说清楚她对燕婷的感觉。 夏清和也像萧瑾一样,瞧不上燕婷,总觉得她脑子有点蠢。 但是有无数个瞬间,又很羡慕她。 她性格暴躁,做什么事情都是随性而来,完全没有章法。 也正因为如此,她的感情最为炽烈。 无论爱恨,装不出半点。 偏偏这样的性格,生母身份低微,又过得风生水起,不是有人护着怎么可能? 大概这就是天选之子吧。 即使卑微,也自然有人要护着。 就是不知道今天…… 燕婷无视周遭人的眼神和议论,恨恨地指着地上盖着红盖头的女子。 “怎么,舍不得吗?” “凌枫,劝劝公主,让她别胡闹。” 严老将军终于开口了,但是不像是要解决问题,更像是激化矛盾。 燕婷平素很是听严凌枫的话,可这种时候让严凌枫劝。 就很有一种严凌枫站在燕婷对面的感觉,而这种感觉很容易让她内心击败,做出不理智的行为。 “公主,别闹了。” 严凌枫眉头皱着,显然没有注意到问题症结。 他一身大红喜袍,衬得肤色更加暗,并不太好看。 可那颜色,足以刺激燕婷的神经,激发她内心的嫉妒。 “枫哥,你觉得我在闹?” “难道不是吗?” 冷冰冰的言语,半点安慰的意思都没有,反而透着骨子矫情的味道。 就在双方相持不下的时候,门口传来尖锐的嗓音—— “太后娘娘到!” 原本看戏的众人齐齐地看向门口的位置,又齐刷刷地跪倒在地。 所有人都匍匐在她的脚下,太后脸上的笑容越发深邃。 不过那样的表情一闪而逝,她又是慈爱长辈的模样。 “快平身吧,今日是凌枫大喜的日子,哀家也来凑凑热闹,不过……” 她的视线扫过严老将军几个人,最后视线落在燕婷身上。 “不是今日让你别来吗?你怎么在这里?” 燕婷对严凌枫的喜欢,世人皆知。 前一段时间,她就天天到严家,要找到纳的妾是哪一家的。 结果,谁都不清楚,严凌枫未来的妾室是谁。 反而是燕婷对这件事的耿耿于怀,让所有人都知道。 现在她出现在这里,本身就预示着乱子。 “祖母……” 燕婷对太后显然是惧怕的,没有了之前的高高在上。 她低着头,小声说道:“我就是想知道,枫哥纳妾纳的是什么人!” “这……” 太后还没有开口,一个老嬷嬷走了进来。 “太后,出事了。” “胡说什么,今天是大喜的日子,怎么会出事!” 太后面色阴沉,似乎对老嬷嬷的话很是不满。 但是细看,就能发现她眸光中闪动着幽幽的光芒。 所有的一切,更像是安排好的。 “这……” “直接说吧,今天这样的日子,什么事情最后都会变成喜事。” “是,太后。刚刚老奴去了督公府,府里说夫人早早就入宫了,不在府内。” “怎么会这样?” 太后脸上显现出关心的神色,在人群里梭巡了一圈:“萧瑾呢?这事情你知道吗?” “啧,娘子,还真的是环环相扣。” 低低的笑声在夏清和耳畔响起时,她觉得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知道他胆大,但是也不用如此明目张胆吧? 好在那一声之后,他就站起身:“回禀太后,昨日忙,臣就宿在严府了,不清楚娘子在哪里。” “哦,你都不知道啊。” 这个问题更像是引发人们的讨论。 谁不知道萧瑾护着夏清和,但是他此时淡然的模样,更是半点都不在意。 再想到夏清和与严凌枫的关系…… 现在每个人脸上的表情都很是精彩。 夏清和也一样。 她不是脑子有坑,跟着太后的思路一起走了。 而是萧瑾搂着她腰身的手没有松开,现在还在轻轻地摩挲…… 这什么毛病? 几年在庵堂磨砺的波澜不惊的情绪,被她激得有了几分年少时的胆气就算了。 现在她都想爆粗了,直接将他踹倒! 到底是脑子太瘦还是胆子太肥? 在这种情况下调戏她! 不过想想他不是没有脑子的人,只能说他胆子大,并且是色胆包天。 她透过面纱想警告他,结果他笑着反而变本加厉。 他的手探入了她的衣服里…… 感觉到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过细嫩的肌肤,她身体一个哆嗦,偏偏不敢有任何反应,更不能被看出。 恶劣! 他一定是报复,她坐过严凌枫的花轿。 易地而处。 如果他替别人结亲,那么凑巧新嫁娘还是他曾经…… 好吧,她会比他还闹腾劲还大。 可是也会注意场合,在这种地方真的被什么人注意到,怕是要引来大麻烦。 偏偏他从神色到动作,都透着一种有条不紊的淡定,好似做的事情再正常不过。 仅仅是看着他那张脸,哪里能想到他的手在如何恶劣的事情? 周围议论汹汹,中心点是夏清和。 她只觉得身体有一种被灼烧的感觉,整个人都在发软。 “萧瑾,你不去看看清和到底是怎么回事吗?”太后突然又问。 “回禀太后。” 萧瑾的声音不疾不徐,很是好听,与他恶劣的行径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臣确实不知,不过清和大概是今天没事,出去走走了。也可能……” 顿了一下,他继续说道:“娘子今日也来了。” 话声落下,他一指按压,夏清和死死地咬住嘴唇,才遏制了要溢出的呻吟。 而她整个人已经软倒在地上,脸朝下低低的喘息,根本不敢让任何人看到半点。 萧瑾却完全像个没事人,一句话让众人的注意力都落在夏清和的‘失踪’上。 几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盖着红盖头的人身上。 萧瑾抱起夏清和站在景观之后,旁人只会觉得他身侧有人,却不知道他抱着那人。 夏清和站在那里,借着他的手臂才能站稳。 她几乎咬牙切齿地说道:“你疯了,萧瑾!” “是娘子疯了,做这么大的事情,不和为夫商量。谁准你穿别人的喜服?娘子等着,晚点,我就一点一点地撕掉。娘子,不急,我们慢慢来。” 第176章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为清和澄清 “闺阁女子的名字,怎么能轻易提起?” 面沉如水的太后开口了。 她凉凉地看了眼萧瑾,又缓缓看向严老将军。 “今日发生这样的事情很是蹊跷,不如看看今天过来的宾客名单?” “对了,她不是说今天见过清和吗?查查清和呢。” 夏清和的唇角勾了勾。 一口一个‘清和’,好像多在意她一样。 本质不过是让所有人觉得,夏清和在这个问题上有牵扯。 还真的是上位者的方式,让下位者抗拒的能力都没有。 心思刚动,她就感受到萧瑾在她腰间摩挲的手掌动了。 不是刚才带着狎昵色彩的味道,反而是一种温和的安抚。 他知道她不满了? 可惜这样的情况下,他们之间根本不可能有任何的交流。 萧瑾轻笑一声:“太后所说极是,娘子的行踪确实要查一下。不如,我先让人回府看看?” 简简单单一句话,让所有的事情在这一刻被堵死。 没有人知道夏清和现在在哪里。 一旦督公府的人说她在府内,并且是这一天都在府内。 不仅最初的设计没有完成,想通过苏纤柔的手,进行栽赃的事情也落空了。 太后的视线又冷了几分,看向萧瑾的眼神格外不满,似乎已经懒得继续装下去了。 “萧瑾,清和是哀家看着长大的。” “前几日发生了那样的事情,哀家很是担心她。” “她要是在督公府,就带着她过来,哀家也许久没有见她,很是想念。” 冠冕堂皇的言语,透出的却是漠漠寒意。 所有的关心都体现出丝丝缕缕的虚假。 萧瑾呢? 他知道玉佩对她的重要性,为什么在拿到玉佩之后,却不曾和她提起。 若不是苏纤柔说了,她会瞒多久? 难不成,萧瑾对她好,真的怀有别的秘密? 比如—— 长公主。 想到这个可能性,她身上都起了一层白毛汗。 如果他都不能信任,那么偌大的京城,再没有她的容身之地。 只有遍布的背叛和算计。 心头好似破了个口子,呼呼地惯着风。 但是内心又有一个小小的声音,他现在都还在护着她。 怎么可能做出伤害她的事情? 思绪纷乱之际,他的声音幽幽淡淡响起。 “太后想见清和,随时都可以,就是……” 他的视线落在苏纤柔身上:“这里是喜堂,新嫁娘被换得无声无息,怎么可能没有内应。” “另外,刚刚苏纤柔走出来的样子,可不想没有意识。” “什么都不知道的人,还如此配合行礼,也真的是有那么点奇怪。” 在场的人不蠢,只是朝堂站队都是各方势力角逐的后果。 都是经过无数鲜血和人命试探出的结果。 现在看似只是一个新嫁娘的问题,却带着波云诡谲的意味。 再加上太后的出现,萧瑾妻子的牵涉其中,就让众人对这件事的判断变得不一样。 不过萧瑾不需要他们站队,只要知道夏清和是被算计的棋子就够了。 那么一来,这场**的暴风眼就不会在夏清和身上。 他看着毫无反应的苏纤柔:“不解释一下吗?还是说,你诬陷本督的妻子对你不轨?” “实在是我那夫人娇弱不能自理,想算计人,还得本督来。” “可你的身份,实在配不上本督算计。” 平铺直叙的语调,透着淡淡的嘲弄。 只是这讥讽更像是冲着严凌枫去的。 他的神色难看到了极点,又无法反驳。 萧瑾看不上苏纤柔,字里行间都透得出,而每一个字又透着过分的真实。 “够了,萧瑾,对一个弱女子,你怎么能这般咄咄逼人。” “少将军这是要护着了?也对,毕竟你们行了天地之礼。可她诬陷清和,本督不能善罢甘休。” 刚刚他称呼夏清和都是‘娘子’,现在变成‘清和’。 旁人或许觉得只是改口了,可夏清和明白。 那是他在暗示严凌枫愧疚,严凌枫再一次抛弃了夏清和。 果然,他本就阴沉的面色浮现出挣扎。 “好了。” 严老将军开口:“家门不幸,发生这样的事情,改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73|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日老夫一定登门致歉。” 摆明了赶客的言语。 纵然现在的严家是处于风雨飘摇的状态,那也不是一般人能开罪的。 再加上太后的出现,更让人觉得这件事不简单。 宾客之间有了小小的喧嚣,准备离开了。 “苏纤柔。” 萧瑾的声音不高,却保证每个人都听得到,更别说依然跪在地上的苏纤柔。 “我给你最后一个机会,为清和澄清。” 他的声音很温淡,听不出情绪。 可就这样一句,在旁人听来无比平淡的话,让苏纤柔的身体开始了剧烈的颤抖。 尤其是她发现萧瑾在看着她。 只是被一眼,就有一种她全身都陷落入地狱的恐慌感。 不安,几乎将她吞没。 和刚刚面对严凌枫的质问不同,她了解他,还有几分拿捏的能力,眼泪也是惺惺作态。 萧瑾就不一样了。 她对这个男人完全不了解,对他骨子里的默然森寒,却感受到了绝对的恐惧。 “我……” 苏纤柔单纯说了一个字,就被严凌枫以一种极其粗暴的方式拉了起来。 “难道你还有什么事情隐瞒了吗?” 他的声音深沉压抑:“你为什么每次都那么怕萧瑾?到底是他握着你的把柄,还是我不足以给你安全感!” “凌枫!” 严老将军突然出声,显然是不愿意让严凌枫和苏纤柔说太多,让所有人都认定他们的关系。 “爷爷,我有判断。” 严凌枫没有理会,而是盯着身边哭的眼泪好像断了线珠子的苏纤柔。 “我在给你机会,你不要不要。” 三年相处,足以让苏纤柔看清楚这个男人内心深处的自私。 在他心里哪里有什么感情? 当初和夏清和的山盟海誓,或许带着几分真意。 但真的让他抛弃严家,和夏清和天涯海角,那是绝对不可能的。 现在他之所以这么说,也不是让苏纤柔好过,而是在告诉她—— 这里能帮她的只有他! 她抖着身子,看向严凌枫:“督公大人在锦衣卫拷问过我。” 第180章 你和先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清和的瞳眸似乎都瞬间收缩了,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握着她手的萧瑾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 他手上用力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怀里,就更清晰地感受到这种轻颤。 “娘子不必急于一时给我答案,可以慢慢想。” 萧瑾的下巴轻轻地摸索着她的发顶,很是温柔。 好似希望接取这样的方式,能够给予她力量。 “你觉得,有必要证明吗?” 她的声音哑哑的,显然是情绪的过大起伏造成的。 他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吻着她的侧脸。 “真假公主一事,是你心里的伤。” “仅仅是对付了严凌枫,你就甘心了吗?” “当初抛弃你的人,可不单单是他。” 甚至整件事,他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不过倒霉是她的未婚夫,入了局。 如果她的身份是真的,那么真正的执棋者就太可怕了。 胸腔里鼓噪起的事情,远远不是真假公主。 “萧瑾……” “我在。”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将脸埋在他怀里,显得声音闷闷的。 “当年事情刚刚爆出来时,我无数次希望那是一场梦,我醒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可是……” 夏清和低笑一声,带着自嘲,泪水也从眼角话落。 “三年的庵堂生活,让我对人性充满了失望,更让我对那个身份失去了兴趣。” “你觉得呢?” 他静静听着,直到她出声询问,才缓缓开口:“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是你不担心长公主地下不得安宁吗?” 长公主为了燕帝呕心沥血,扶他上位,又冲锋陷阵,与丈夫一起战死沙场。 结果唯一的女儿,却受到这般的**。 仅仅想想,就让人心疼。 夏清和对长公主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有那模糊不清的轮廓。 非说能添加五官,也是她的脸。 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很多事情是冥冥中的缘分。 无论她到底是谁的女儿,总是在长公主身边长大,为她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何况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子,真的会被人换了孩子,一无所知吗? “我要证据,我要知道真相,我要这天下换她一个公道。” “没有道理,他们既要流血又要流泪。” 半晌之哦好,她听到自己沙哑又坚定的声音,代表着义无反顾的坚决。 萧瑾的眉眼温柔,唇角含笑,显然对她这样的选择并不意外。 “娘子放心,为夫一定帮你到底。” “纵然这条命舍了,也定然帮娘子,澄清身份。” 带着笑意的嗓音,似乎还透着某种无所谓的调调。 可她听得出,他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很是煽情的味道,她却突然抬眼看向他。 “用嫁衣和花轿赌我愧疚,又用证据得到我的感激,萧督公谋算这么清楚,还有大招吧?” 夏清和瞪着他,眼神里都是不满。 萧瑾面上的笑意却半点没有散去的味道,反而更显醇厚。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娘子,娘子准备怎么罚我?”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柔嫩的掌心向上。 一块圆形雕竹玉佩,时隔多年之后,再度回到她手中。 仅仅是碰触,她就知道是当初她送给严凌枫的那一块。 瞬间无数情绪上涌,却又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最后是一颗颗落下的眼泪。 “娘子,怎么哭了?是在怪为夫吗?” “我谢谢你,帮我拿回了玉佩。” “你也可以,只是需要时间。” “我确实可以,但是绝对没有你这做得这么漂亮。” 玉佩里很多秘密,她还没有参透…… 她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出现了错愕之色:“你怎么知道这玉佩能调动春燕前辈?” “哎,有时候娘子太过聪明,真的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情,什么都瞒不过。” “你……”她脸上一红,轻哼一声,“阴阳怪气。” 围绕着一件事,可就是这么随意的语句,就是让萧瑾打破了夏清和心中的苦闷,情绪也有所恢复。 “说不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77|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 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这玉佩其实是一对。” “这不是我娘送给我父亲的?怎么会有一对?” “先皇后与长公主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二人得到一块上好的璞玉之后,雕刻了两块玉佩。” 夏清和抚摸着手里的玉佩,声音轻轻的:“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先皇后……”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却是明白的。 先皇后对她不错,但是也没有太多的照拂。 萧瑾当年也问过先皇后。 她和长公主亲如姐妹,为什么没有在夏清和痛失双亲之后,将她接到身边富裕。 先皇后当日的话,萧瑾现在依然清晰记得,可是到了很久之后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 先皇后和长公主都是惊才绝艳的女子,也都有从龙之功。 可这两个女子太过出色,也让燕帝对她们有所忌惮,甚至有所怀疑。 所有一切看似正常的事情,都透着层层叠叠的阴谋。 无论是夏清和的身份,还是先皇后的突然暴毙,都在迷雾之中。 也是萧瑾三年前义无反顾入宫的愿意。 “既然她是长公主的手帕交,两人必然感情深厚,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定然有她的原因,你不要怪她好吗?” 他的身份告诉夏清和,并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可能增加负担。 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要提起。 夏清和轻轻地应了一声,摸索着手里的玉佩,心思却想到了先皇后。 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纵然没有抚育她,甚至不曾给她太多的担心。 但是她的才气和优雅,是夏清和不曾见过的。 甚至……她有时候会觉得,萧瑾和下线皇后有几分相似的气息,只是萧瑾更了森冷一些。 再联想先皇后是他的明月光,就很容易有各种联想。 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你和先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过,她……” “别说明月光,那是你对她的想法,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第190章 要不要试试书房? 萧瑾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显然在等她又能说出什么。 “秦家人帮她回去,是人家自己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越是大家族,内部关系就越是盘根错节。 更别说世家的相关关系,就更是层层叠叠。 像萧瑾这种身怀欺君大罪的人,最好是不要开罪身边的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萧瑾揉着她的脑袋,淡声开口:“不需要考虑这些,重点是你怎么想?” 夏清和看着他身上矜贵的气质,明白他的**定然也不会普通。 但是她也觉得,就因为这种算不得什么大事的细枝末节,将秦家的女儿绑了送回去,不是什么好决定。 “不用了,她说的是真的,没有必要理会。挑拨,就更不该在乎了。” “你确定?” “你很希望,我让你将她绑起来送回秦家?” “拿了我的谢礼,办砸了事情,总要给点惩罚。” “什么?” “让她帮忙挑选送你的礼物,我给了谢礼。”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他继续说了下去:“我的谢礼是银子,她的簪子,我不清楚。” “……” 他的谢礼,还真的是清新脱俗。 朋友的妹妹…… 她看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庞,轻笑一声:“你似乎是想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很普通。” “见过几面,因为她哥哥的缘故,照顾一下。” 照顾。 刚刚回宫遇到萧瑾,他就对她各种照顾。 就是这照顾的深度,相差比较远。 “你当初也是因为我故人的身份,对我进行照顾。” 萧瑾看着她:“不让她**就行。” “……” 还真的是凉薄。 有时候也很是惊讶,明明无比俊美的男人,脸上又总挂着温淡的笑容,怎么心性就那般凉薄? “你送我礼物,是想哄我开心?” 夏清和在他怀里,两个人贴得很近。 娇躯在怀,他喉结微微滚动,眼眸都深谙了几分。 “嗯,” 她撇撇嘴:“既然如此,为什么送我的礼物,是别人挑的?” 还是个女人! 这种事情,到底是什么脑回路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选的,你不喜欢。” “谁说的?” “之前我送了你很多东西,除了我套在你手腕上的镯子,其他你都没有碰过,应该是不喜欢吧。” 萧瑾的条理很清晰。 不动,就是不喜欢。 “……” 一时间,夏清和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 其实那时候情绪不佳,自然也就懒得碰了。 可捧着一颗心来的人,就觉得很是难受了。 她想了想,开口说道:“礼物这种东西,重要的从来不是礼物本身,而是谁送的。” 萧瑾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同样的同喜,不同的人送,还能感觉不一样。” “当然。” 他当时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觉得都差不多,起码没有哪一个能让他觉得很漂亮。 恰好秦月去了,他就让她选。 目的也只是希望夏清和喜欢,毕竟秦月也是大家小姐,对首饰不该陌生。 结果,夏清和更在意的是谁挑的?谁送的? 完全无法理解的思路。 他看着她,面上已经没有之前的寒凉。 再加上软玉温香在怀,他几乎本能低头亲吻,嗓音透出几分喑哑:“再给你送礼物,我会亲自选,那我之前送的……” “我会看的。” “好,喜欢那些告诉我。” 还没有点头,就发现他的手变得不规矩。 夏清和轻啧一声,靠在他怀里,软软的嗓音很是撩人心。 “想知道我的事情,直接问我就好,不用问别人,尤其是女人。” 她说他是‘鸡肋’,心里却很明白,喜欢他的人不少。 大把女子因为他太监的身份望而却步,一旦这个身份被正名,还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后继往上扑。 在那之前,她要让他彻底属于她。 萧瑾不懂女人心,却从来不拒绝夏清和。 狭长的凤眼盯着她,晕染着层层叠叠的笑意,细看其中还有细微起势的火光。 夏清和的腰忍不住发酸,立即转移了话题:“明明就是你不对,结果你还扔下我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7|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说着她鼓鼓嘴,就想从他怀里退出,表示她还在生气,没有被哄好。 萧瑾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他的手臂靠着她的腰身,反而将她圈得更紧:“那你说,我该做噩梦哄你?不如,我补偿你。” “补偿?”她挑了挑眉,总觉得他这时候说得别有深意。 “是啊,你不是觉得受委屈了吗?我哄你,自然要给你补偿。” “那……” 她的视线落在那本小像册子上:“我看你绘画功底还是不错的,不如给我画幅画像怎么样?” “好。” “方便吗?” “方便。” 她轻笑一声:“那就麻烦你了,不过……” “嗯?” 夏清和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软软糯糯的嗓音,在深夜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娇软,也很是抚慰人心。 “最近因为严凌枫和苏纤柔的事情,你应该很忙,晚点也可以。再说燕明轩南下的事情,还没有消息传来吧?” 她不是得理不让人的人。 知道他忙,她愿意退步。 何况这件事,实在不能说是她全部占理。 “放心吧,一副画像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就好。” 夏清和笑颜如花地点了头,下一秒又皱起眉:“不过……” 萧瑾盯着她的眼睛,她带着几分娇媚的不满继续说了下去。 “别告诉秦月你要为我做的事情,其他女人也一样。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让别人参与进来。” “好。”他的唇角勾起笑,“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其实个人私事,萧瑾很少和别人提起。 这次也是意外遇到了秦月,否则根本不会说。 夏清和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她圈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抱我回去睡觉。” “要不要试试书房?” “啊?”过了平常睡觉的点,她的思维有些迟钝,并没有反应过来。 她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开口:“书房的床太小了。” 他的手摩挲着细腰,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书桌上啊。” 夏清和:“……” 第191章 丢不了,丢了心疼 “你……” 夏清和脸上染了绯色,视线飘忽不敢和他对视。 “正常这个时间,已经睡了。” “娘子陪我委屈吗?” 他的反问让她很难拒绝,而他低沉喑哑的嗓音,又透着缱绻的蛊惑,撩人心绪。 “这段时间,娘子可没有好好陪过我。” “……” 确实没有。 自从庄嫔出事之后,她都不想和他见面,更别说这种脸红心跳的事情。 她抿抿红唇:“是你自己不回房,错过了时间。” 他挑了挑眉。 在马车里,她有多不满是忘了吗? 还说他是鸡肋,给他抱都是怒火高涨,怎么可能还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怕是要恨死他了。 他的眉头皱了皱,又想起被她认定‘鸡肋’的评价,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即使她来找他了,证明她是在意他的,可也只是弃之可惜,还是食之无味。 近乎于不能说出口的阴暗小情绪,他就将那种不满,全部用一种略显粗暴的方式,体现在她的攻占上。 即使他骨子里也算不得多么温柔,但是这一天还是让夏清和多留了不少的眼泪。 偏偏她说得再好听,萧瑾也只是应着而已,半点没有真的放过的意思。 最后她扯着他的衣服:“回去。” “这里不好吗?”他依然贴着她,声音带着余韵未退的沙哑。 “现在是春天!太冷了!” 她自以为凶巴巴的语气,从软糯的嗓音里发出,就变了调,反而是别样的味道。 他看着她,心头发软,哪里舍得拒绝她? 只是刚刚消退的情欲,又瞬间高涨。 彼此在一起久了,她怎么会看不出? 她恨不能转身就往外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他。 可惜…… 现在她是猎物,而他是早已将捕获囊中的猎人,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顺了他的意。 情到深处,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而他突然的一句话,又以一种极为刁钻的方式进入她的大脑—— “我是鸡肋?” 发狠的力道,夏清和脑子都抽抽了,却也明白她到底多在意这个不咸不淡的评价。 像他随口能说自己是阉人的性格,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想不开? 最后,她轻笑着开口:“丢不了,丢了心疼。” 萧瑾浓稠的眼眸之中晕染出层叠的情绪,可惜她早已无法看到。 …… 第二天萧瑾睁开眼时,天还是黑的。 三年来由于在宫中当值,他睡觉的时间经过了极端的压缩,清晨早起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软玉温香在他怀抱里,夏清和的呼吸均匀绵长,落在耳畔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不喜欢和人同处一室,最开始入宫因为这个情况,吃了不少苦。 现在,他却突然发现,如果卧室里没有了夏清和的声音,那真的是无边寂寞。 她睡得很沉,俏丽的脸蛋很是恬静。 亲了亲她之后,他起身走了出去,觉得心脏一直空缺的地方,似乎在慢慢填满。 …… 御书房。 严凌枫面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苍白的面色和微微晃动的身体,都显示着他状态的糟糕。 燕帝将他的口供看了一遍之后,冷声开口。 “你一直吵着见朕,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 严凌枫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里带着颤抖,更带着无法言说的郁闷和惆怅。 “臣自知失职,但是臣从来没有想过背弃大燕。” “臣是陛下的臣子,愿为大燕付出一切,请再给臣一次机会。” 算不上慷慨陈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足以让燕帝另眼相看的。 “机会?” “是,臣自知失职,愿意常年驻守边疆,只为我大燕平安。” 驻守边疆是苦差事。 严凌枫当年之所以能牢牢抓住夏清和的心,就是自请戍边,并且每一次的战争都身先士卒,勇作先锋。 结果…… 燕帝轻笑一声:“你以为朕是清和那丫头?被你说几句好听话就糊弄过去了?” “臣不是糊弄陛下。” “哦,那你是什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8|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臣……” 严凌枫咬了咬牙沉声开口:“臣是真的想驻守边疆,于国臣有福皇恩,于家臣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甚至……” 他苦笑一声:“连情,臣都有所亏欠。” “臣不敢请求原谅,只希望还能大燕略尽绵薄之力,请陛下恩准。” 一个头磕下去,是将严家交到燕帝的手中。 燕帝眯了眯眼睛,良久之后,很是突兀地笑了:“好,就允准你戍边。不过严老将军这段时日受了不少打击,你先回去陪他一段时日再说。” “臣……” “怎么,你是要违逆朕吗?” “臣不敢。” 燕帝没有多说,只是挥挥手就让他离开了。 严凌枫站起身时,眼睛里似乎还带着几分惊讶,不知道明明是死局的严家,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复活了。 等他离开之后,燕帝漫不经心开口:“爱卿,觉得此事如何?”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过一个字的萧瑾说话了。 “陛下英明,臣深感佩服。” “哦,朕英明在哪里?” “严凌枫,少年成名,在年轻一代更是佼佼者。如果他被定罪,确实是一大损失,会影响士气。” “哦?那朕还杀不得他了。” “陛下不是杀不了,而是放了更好。” 察觉到燕帝看过来的视线,萧瑾也不在意,反而迎了上去。 四目相对,各种情绪在涌动,又好像彼此的眼神中都是波澜不惊的存在。 “说说看,为什么放了好?” “少将军年少成名,仰慕者众多。结果墨山一役,是因为他才出事,曾经那些拥护他的人,会第一个受不了。” 做人最怕反噬。 曾经光芒万丈,迎来万人追捧。 一旦陷落谷底,被黑暗吞噬,也会被同样追捧的人踩踏。 当初多么风光,此时就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高高在上的严凌枫,哪里受得了两级反差如此明显的生活? 真正逼**的刀,是**不带血。 燕帝眯起眼睛,脸上覆着笑,眼神却冰冷无比:“爱卿还真的是了解朕,那你说对付朕,什么方式是最好的?” 第180章 你和先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夏清和的瞳眸似乎都瞬间收缩了,她的身体在轻微的颤抖。 握着她手的萧瑾清晰地感受到这一点。 他手上用力将她抱起来,让她坐在怀里,就更清晰地感受到这种轻颤。 “娘子不必急于一时给我答案,可以慢慢想。” 萧瑾的下巴轻轻地摸索着她的发顶,很是温柔。 好似希望接取这样的方式,能够给予她力量。 “你觉得,有必要证明吗?” 她的声音哑哑的,显然是情绪的过大起伏造成的。 他心疼地将她搂得更紧,低头吻着她的侧脸。 “真假公主一事,是你心里的伤。” “仅仅是对付了严凌枫,你就甘心了吗?” “当初抛弃你的人,可不单单是他。” 甚至整件事,他都只是个无关紧要的小角色,不过倒霉是她的未婚夫,入了局。 如果她的身份是真的,那么真正的执棋者就太可怕了。 胸腔里鼓噪起的事情,远远不是真假公主。 “萧瑾……” “我在。”他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 她将脸埋在他怀里,显得声音闷闷的。 “当年事情刚刚爆出来时,我无数次希望那是一场梦,我醒来依然是高高在上的公主。” “可是……” 夏清和低笑一声,带着自嘲,泪水也从眼角话落。 “三年的庵堂生活,让我对人性充满了失望,更让我对那个身份失去了兴趣。” “你觉得呢?” 他静静听着,直到她出声询问,才缓缓开口:“我尊重你的一切决定,但是你不担心长公主地下不得安宁吗?” 长公主为了燕帝呕心沥血,扶他上位,又冲锋陷阵,与丈夫一起战死沙场。 结果唯一的女儿,却受到这般的**。 仅仅想想,就让人心疼。 夏清和对长公主的记忆已经很模糊了,只有那模糊不清的轮廓。 非说能添加五官,也是她的脸。 可这一刻,她突然觉得很多事情是冥冥中的缘分。 无论她到底是谁的女儿,总是在长公主身边长大,为她做点什么也是应该的。 何况那般惊才绝艳的女子,真的会被人换了孩子,一无所知吗? “我要证据,我要知道真相,我要这天下换她一个公道。” “没有道理,他们既要流血又要流泪。” 半晌之哦好,她听到自己沙哑又坚定的声音,代表着义无反顾的坚决。 萧瑾的眉眼温柔,唇角含笑,显然对她这样的选择并不意外。 “娘子放心,为夫一定帮你到底。” “纵然这条命舍了,也定然帮娘子,澄清身份。” 带着笑意的嗓音,似乎还透着某种无所谓的调调。 可她听得出,他不是随便说说而已。 很是煽情的味道,她却突然抬眼看向他。 “用嫁衣和花轿赌我愧疚,又用证据得到我的感激,萧督公谋算这么清楚,还有大招吧?” 夏清和瞪着他,眼神里都是不满。 萧瑾面上的笑意却半点没有散去的味道,反而更显醇厚。 “果然什么都瞒不过娘子,娘子准备怎么罚我?” 她没有说话,只是伸出手,柔嫩的掌心向上。 一块圆形雕竹玉佩,时隔多年之后,再度回到她手中。 仅仅是碰触,她就知道是当初她送给严凌枫的那一块。 瞬间无数情绪上涌,却又说不清到底是怎样的感情,最后是一颗颗落下的眼泪。 “娘子,怎么哭了?是在怪为夫吗?” “我谢谢你,帮我拿回了玉佩。” “你也可以,只是需要时间。” “我确实可以,但是绝对没有你这做得这么漂亮。” 玉佩里很多秘密,她还没有参透…… 她突然抬起头,眼神里出现了错愕之色:“你怎么知道这玉佩能调动春燕前辈?” “哎,有时候娘子太过聪明,真的是一件令人烦恼的事情,什么都瞒不过。” “你……”她脸上一红,轻哼一声,“阴阳怪气。” 围绕着一件事,可就是这么随意的语句,就是让萧瑾打破了夏清和心中的苦闷,情绪也有所恢复。 “说不说!”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77|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说。” 他笑着揉揉她的脑袋:“这玉佩其实是一对。” “这不是我娘送给我父亲的?怎么会有一对?” “先皇后与长公主是义结金兰的姐妹,二人得到一块上好的璞玉之后,雕刻了两块玉佩。” 夏清和抚摸着手里的玉佩,声音轻轻的:“我竟然不知道这件事,先皇后……” 后面的话,她没有继续说下去,他却是明白的。 先皇后对她不错,但是也没有太多的照拂。 萧瑾当年也问过先皇后。 她和长公主亲如姐妹,为什么没有在夏清和痛失双亲之后,将她接到身边富裕。 先皇后当日的话,萧瑾现在依然清晰记得,可是到了很久之后才明白其中的含义。 “鸡蛋不能放到同一个篮子里。” 先皇后和长公主都是惊才绝艳的女子,也都有从龙之功。 可这两个女子太过出色,也让燕帝对她们有所忌惮,甚至有所怀疑。 所有一切看似正常的事情,都透着层层叠叠的阴谋。 无论是夏清和的身份,还是先皇后的突然暴毙,都在迷雾之中。 也是萧瑾三年前义无反顾入宫的愿意。 “既然她是长公主的手帕交,两人必然感情深厚,之所以做出这样的选择,也定然有她的原因,你不要怪她好吗?” 他的身份告诉夏清和,并没有什么意义,反而可能增加负担。 与其如此,倒不如不要提起。 夏清和轻轻地应了一声,摸索着手里的玉佩,心思却想到了先皇后。 她确实是个很好的人,纵然没有抚育她,甚至不曾给她太多的担心。 但是她的才气和优雅,是夏清和不曾见过的。 甚至……她有时候会觉得,萧瑾和下线皇后有几分相似的气息,只是萧瑾更了森冷一些。 再联想先皇后是他的明月光,就很容易有各种联想。 默默思考了一会儿,她还是忍不住出声询问:“你和先皇后到底是什么关系?” “我说过,她……” “别说明月光,那是你对她的想法,我想知道你们之间真正的关系。” 第184章 娘子之前的眼光,真不是一般差 萧瑾每说一个字,严凌枫的脸色就难看一分。 等说到最后,他脸上的神色已经不能看了。 萧瑾嗤笑一声,眼神微微眯起。 “看样子,少将军已经想清楚了,她为什么会有那份情报。” “你别胡说!” 严凌枫咆哮出声:“所有的这一切都是你的猜测!” “少将军被吊了一天一夜,还这么有精神。年轻人,就是不一样。” “你什么意思?” “就是……” 他顿了顿,眉眼间半点笑意没有,有的是漠漠寒意。 “严老将军,不知道能不能撑得住。” 短短一个多月,严凌枫就从风华正茂的少年将军落魄至此,严家更是风雨飘摇,到了要被连根拔起的时候。 “你想做什么?”严凌枫的声音似乎是从喉咙里挤出来的,很是逼仄。 说完之后,他又沉声开口:“我要面见陛下,亲自说明这件事。” 见燕帝,是严凌枫现在能想到,唯一翻身的机会。 否则以他和萧瑾的关系,怕是会无声无息死在这里,还不知道被扣上怎样的罪名。 “少将军想见陛下容易,但是要在罪状上立字为据。” “等我见过陛下之后,自然会说明。” “本督亲自来这里,可不是为了少将军面见陛下,而是要一份你签字画押的罪证。” “为什么?” 萧瑾笑了,只是神色恹恹的。 “少将军以为本督来这里,是为了提审你?” “你的罪名如何,本督不在乎。” 简单两句话,配上他嘲弄的神色,严凌枫瞬间反应过来。 他的声音都在颤抖:“你要给清和看?” “是。” 一个字很是随意,还透着几分漫不经心,却有着寒凉彻骨的冷意。 萧瑾撩了撩唇角。 “为什么?” “啧,少将军不明白吗?清和对你很失望,但是她眼中你还是个保家卫国的好男儿。这一点,本督不喜欢。” 漠然的语调之下,是他对夏清和的执着,还有那平日里不显山露水的霸道和**。 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严凌枫身体晃了晃,若不是被绳索紧紧捆缚着,怕是要摔倒在地。 “你不可以这样做!” “你不签字画押,也无所谓。本督要陪娘子,没有时间在这里和你闲耗。七天之后,本督再来,少将军保重。”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往外走,走到光与暗的交界处时,严凌枫的声音再度响起。 “慢着!” 萧瑾的身影已经进入黑暗之中,不确定他是否还在那里。 “你不要走!我爷爷怎么样了?” 黑暗里传来一阵笑意,透着阴湿的味道。 “少将军关系严老将军?还是知道这绳吊的滋味,你撑不过七天?” 身后是严凌枫近乎崩溃的谩骂和绝望。 曾经温润少年郎的面目,在这一刻悉数被剥夺干净。 萧瑾轻啧一声,用极轻的声音说了一句只有他自己能听到的话。 “娘子之前的眼光,还真的不是一般的差。” …… “阿嚏!” 夏清和突然打了个喷嚏,伸手揉了揉鼻子。 好端端的,怎么刚刚觉得背后冷飕飕的? “小姐,该不是吹着染了风寒吧?快回屋吧。”莺歌立即上前关心。 “哪里有那么柔弱?” 夏清和摇摇头:“之前在庵堂,冬天穿着单衣,都没有这么容易感染风寒。” “今时不同往日,那时候小姐什么都要自己来。现在不一样,有督公疼你,自然就娇气了。”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她心头不自觉颤了一下。 娇气。 比起刚刚回宫的她,确实娇气了不少,脾气也在变大。 就好像,三年前那个千娇百宠的‘清河公主’又一点点回来了。 只是…… 夏清和知道萧瑾对她好,也愿意依赖他。 偏偏她又觉得,他们之间被什么隔着。 不仅是庄嫔的死,更是一种朦朦胧胧,说不清道不明的存在。 “娘子在想什么?” 她抬眼就看到萧瑾含笑的眼眸,他迈步向她走过来。 “娘子这几日,因为各种事情烦心了,我带娘子出去走走?” 走走? 对上她疑惑的眼神,他脸上的笑意更浓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1|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是啊,人间四月天,正是踏青好时候,娘子一起出去看看吧?” 他不是一个喜欢游山玩水的人,何况现在如此紧张的时候? 略一思忖,夏清和点头说道:“听你的。” “娘子既然如此乖巧,为夫就送你一样礼物吧。” 她挑了挑眉,感觉这男人有点不对劲,眼神里多了几分审视。 他倒是不以为意,反而从怀里掏出一支桃花簪。 看似简单,细看之下就发现重工繁复,一瓣瓣的桃花雕刻得繁复又细致。 恍惚间,好像还真的有那么一朵粉色桃花,长在木制的簪子上。 “还真的是漂亮?” “娘子喜欢就好,为夫给你簪上。” 说话间,他就插在她的发丝之上,而后退后一步,细细观赏。 “嘶”一声意味不明的语气词,从他口中溢出,让她眉头不自觉蹙了起来。 “难道簪子和我不配?” 在萧瑾面前,她是傲娇而放松的。 只有配不上她的器物,哪里会是她不够美呢? 萧瑾伸手刮了刮她的鼻子,笑得温柔:“怎么会?这桃花簪和娘子是相得益彰,标准的人比花娇。” “嘴真甜。” “是娘子貌若天仙,为夫才有机会在这里夸你。” 听他说得一本正经,她笑了。 “哪里有那么夸张?最近,怎么总想着送我礼物?” “燕临风说,女人都喜欢这些。” “……” 喜欢礼物不假。 但是真正让人心头泛起一阵阵波澜起伏情绪的,从来不是礼物本身,而是送礼物的人。 可惜,现在的萧瑾还不知道这一点。 夏清和更是没有察觉任何问题:“喜欢,不过也不需要在这上面浪费太多的时间。” “为娘子花费的时间,怎么能叫浪费?” “……你的嘴今天是抹了蜜了?” “这不是怕娘子生为夫的气吗?为哄娘子做好准备。”他笑得随意,甚至给人一种信口胡诌的感觉。 她拔下桃花簪,拿在手里把玩。 “所以,你就想用一根簪子打发我?我想知道的事情……” “严凌枫招了,这是供词。” 第187章 你可以休了我! 从秦月出现在眼前,夏清和就在戒备。 可那只簪子从她身上滑落,掉在地上发出清脆的轻声,夏清和的心里还是有了一种钝痛的感觉。 所有的注意力都被那支簪子所吸引,整个人的身体都在轻轻颤抖。 “怎么了?” 熟悉的声音响起,她却没有看一眼的想法。 甚至在萧瑾走过来想扶住她时,侧身躲过了。 他的手落空,略有些尴尬地停在半空中。 但也不过半秒钟的时间,他将她拉入怀中,又问了一次:“怎么了?” “萧瑾,你家娘子未免有些过分了。” 秦月站起身,眉眼间的贵气透着倨傲。 萧瑾压根没有理会,扶着夏清和就要离开。 不想夏清和突然开口了:“这支桃花簪,是怎么回事?” 他眼神一凛,向秦月看了过去。 她似乎被吓了一跳,可表情也是转瞬变化。 “谁能想到今天会在这里碰到你们?我就戴了桃花簪。” “看到你们之后,担心她心里不舒服,就摘下来放入衣袋里。” “不想刚才突然掉了出来,她就对我动手!” 说到最后,秦月的眼睛都红了,整个人透出些许委屈的神色。 萧瑾的眉头紧皱,听着格外烦躁。 他低眸看着怀里的夏清和,面上的神色淡漠有空洞。 有那么几秒钟的时间,让他想到她刚刚从庵堂里出来的样子。 “清和……” “我想回去了。”她推开他就要走。 他俊美的脸上透着阴寒的味道,伸手将夏清和打横抱起,大步离开,并没有给秦月过多的眼神。 秦月的丫鬟忍不住说:“小姐,萧少爷真的很在乎他那娘子,你这招没用。” “怎么会没用?” 秦月笑得很是得意,下巴微微扬起:“他那个人不会有女儿家那般细腻的心思,根本不明白这件事对夏清和的刺激。” 可萧少爷不在意,他们之间也不会……” “对的,夏清和起了怀疑之心。而怀疑这颗种子,一旦种下,就会生根发芽。” …… 马车上,他抱着她,低眸看着那张淡漠的小脸,声音喑哑。 “簪子的事情,我可以解释。” 夏清和抬起头,眼眸很深,细看又没有任何的情绪。 萧瑾的眉头越皱越深,给出了解释:“我想送你礼物,她说簪子很好看,就选了。” “她说很好看?” 她扯了扯唇,弧度很浅,薄薄的嘲讽意味却被拉满:“然后你就送给她当礼物,顺便给我买了一支。” 他抱着她的手臂紧了几分:“娘子!” 夏清和的眉眼冷淡,似乎还有些疲惫感,空洞的眼眸还透着某种放逐的意味。 “解释了,松开吧。” 他怎么可能放开她? 一双眼睛紧紧地盯着她的小脸,想看出她的内心。 “放开,我想喝茶了。” 他依旧抱着她,结实的手臂根本不可能推开。 夏清和似乎累了,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又说了一句:“我让你放手。” 萧瑾看着她那张俏丽的染上疲态的脸庞,墨色的眼眸之中也隐隐有了怒火。 既没有说话,也没有松开。 她却突然好想激动了,声音拔高,很是尖锐。 “萧瑾!我让你松手,你听不懂吗!” “娘子,”他温热的吐息喷洒在她的脸上,“你真的认为,我是给她买礼物,又顺便给你买了一模一样的簪子?” 夏清和自然明白,别说萧瑾对她有情。 单说他,就不可能做出这种无比愚蠢的行为。 可有很多时候,内心就会出现无数空茫的孔洞,不知道被什么堵塞、填充。 她咬牙盯着眼前的男人:“你们应该不是偶遇吧?” 他的眉头皱得跟进了几分。 答案清晰可见。 她咬着唇看着他。 “她是你朋友的妹妹……皇城之中不曾听说你有家人,看来你们之间的关系很不一般。” 他轻轻地叹息了一声:“她逃婚跑了出来,我已经修书给她家里。” “至于我和她,一共也没有见过几面。” 夏清和拔下簪子,看着那之前还觉得格外娇俏的桃花簪,现在成了刺向她心头的尖刺。 “没见过几面?萧瑾,你是不是忘记了,我们之前也没有见过几面,就成亲了。” 他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4|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看着那支桃花簪:“我只买了一支。” “那她的……” “娘子,她的那支如何来的,我不知道。你总不能因为,我认识的女子,身上有我送你一样的东西,就认为是我送的吧?” 好无奈的反问。 确实不能说是他的错。 但是当看到那只簪子时,刺入心头的疼痛感是难以言喻的。 尤其是秦月以一种,不显山不露水的方式,将她和萧瑾家族有千丝万缕关系表现出来时,真正地刺伤了她的心。 她是个孤儿,已经没有亲人。 剩下的血亲…… 重点是,她在萧瑾是完全的透明人,没有什么是**的。 他呢? 说了解,似乎对他的身份和地位都知道,还有平日里的耳鬓厮磨。 但事实上呢? 她不知道他的家在哪里,更不知道他的家人还有什么。 之前她以为他和她一样,也是孤儿类型的,就没有在这方面深思。 等秦月出现,这个额一直被她忽略的地方,才以如此清晰的方式展现出来。 萧瑾有家人,但是从来没有提过让带她回去看看。 是因为他们的关系,本来就算不上真正的夫妻? 所有的事情,只有这一点真正地刺到了她的心头。 但是…… 说出来矫情,不说又抓心挠肺。 萧瑾的长指扣住她的下颌,迫使她抬头和他对视。 “说话?” 男人的墨色眼眸之中,透着幽幽的冷光。 显然他觉得这件事,她多少是有点无理取闹了。 突然就觉得很可笑,还有些疲累。 她扯了扯唇,露出一个寒凉的笑容:“逃婚,投奔到你身边,她想做什么,你真的不知道吗?” “我对她没有兴趣,难不成你觉得在这种时候,我该不管她?” “……” 不管? 出事了,自然是她冷血自私。 管……非要等秦月明晃晃地表达想自荐枕席吗? 夏清和轻笑一声,红唇挽起,眼眸里却漾着一层又冷又薄的嘲讽。 “是啊,我就是这么冷血残忍。萧督公,失望了?你大可以休了我!” 第188章 嫁给他,是勇气可嘉 萧瑾的脸色彻底阴沉下来,眉眼间笼着一层薄薄的愠怒。 任谁都看得出,在压制着心头的怒火。 饶是如此,他开口时,声音里都透着明显的寒意。 “休书?你想离开我?” 低沉压抑的笑声从男人喉间溢出:“你是不是忘了,离开我会有多少人欺负你?” 离开庵堂之后,作为无依无靠的小可怜,被各种人陷害已经成了家常便饭。 是萧瑾一次次的帮助、解围和强势打压,才让众人在她面前,恭恭敬敬地喊一声‘萧夫人’。 为此。 她依赖他,喜欢他,甚至觉得就这样相伴一生也是好的。 可当他说出这句话时…… 夏清和的情绪也在瞬间扬了起来。 她的双手紧握成拳,眉眼间的薄凉意味更加明显。 “萧瑾,我依赖你,是因为你是我的丈夫。” “我愿意依赖你,也想要依赖你。” “但是,这不代表我只能依赖你。” 一番话说得并不重,甚至透着几分轻描淡写。 可越是轻描淡写,越是浓稠烧骨。 她的倔强和冷漠,好似在炙烤着他的心脏,更像是远离他的奏鸣曲。 “我不管她了。” 夏清和愣了一下,一时间都没有反应过来他什么意思,只是直愣愣看着他。 萧瑾揉了揉她的脑袋。 “我不管秦月了,不会再见她。但是我和她哥有交情,所以安排人直接将她送回去。” 他的神色很平淡,可他向来是说到做到的人。 “如果她不愿意走呢?” 萧瑾的手指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脸,声音有点冷。 “她愿不愿意,不在我考虑的范围。” “我担心的是,她会不会成为你心头的刺。” 夏清和抿了抿唇,理清楚了他话里的意思。 她不让他管,他就将人送回秦家,不管秦月是否愿意。 她让他管,他就等着秦家人来接。 至于秦月对他的想法,他根本不在意。 瞬间所有的情绪回落,理智也慢慢涌现。 只要她没有反应,她和萧瑾的关系就会处于一种牢不可破的状态。 再有能力手腕的女人如何?萧瑾根本不会给她们,走进他身边的机会。 不让夏清和烦心,影响到他的生活,他根本不在意那些女人。 曾经的红缨是,现在的秦月也是。 她们都对萧瑾有想法,结果呢? 各种念头纷杂起落,夏清和突然觉得,她纠结了极其无聊的事情。 萧瑾要真的那么容易被人勾走,也轮不到她了吧? 在世人眼中,她才是那个让他心动,做出各种‘荒唐事’的例外。 “娘子,你的决定。” 许久没有得到她的回答,萧瑾又问了一遍。 她掀起眼皮,看着眼前那种俊美无俦的脸。 夏清和抬起手轻轻地抚摸,说出的话,低低的恍若是一声叹息。 “萧瑾,我真的觉得你像一块鸡肋。” 食之无味,弃之可惜。 他本就不善的面色,更加阴沉,下颌骨也绷得极紧。 他心里很清楚,他算不上有魅力。 不说外界认为他是太监。 即使他不是,而是个有权有势的男人,还有张不错的脸,似乎就没有拿得出的优点了。 最初娶夏清和时,燕临风就曾说过,嫁给他,是勇气可嘉。 因为他不是知情识趣的那一种。 那时候他不在意,甚至觉得只要他能为夏清和安排好一切,她自然会安心留在他身边。 可随着发生了那么多事情,他突然觉得—— 燕临风是对的,而夏清和也真的后悔了。 他看似为她安排了一切,但是他也有他要做的事情。 为燕明轩回京铺平道路,在燕帝心中立足,更要掌握朝堂话语权……所有对夏清和的好,似乎都和这些事情,有着盘根错节的关系。 他对她的好,在这些的衬托下,也显得有些虚伪了。 一次意外他救了红缨,她成了他的红颜知己,表示不在意他的残缺,要和他在一起。 但是…… 她对燕临风示好,萧瑾是知道的。 他不在意,也懒得追究。 现在细想,大概就是女人对他有初见的欣喜和激情,最后却一点点熄灭。 现在的夏清和…… 她是长公主的女儿,现在拿到玉佩就等于号令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5|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下了暗卫‘天字号’,羽翼在不断丰满。 那他能给她的依赖,还剩多少? 如果当初他不是唯一能带她离开皇宫那个泥淖的人,她根本不会多看他一眼吧? 原本他没有在意,只觉得能帮到她,就是好的。 现在…… 鸡肋吗? 她想扔了他了。 他的眼眸之中闪动着浓稠的情绪。 突然被他放开,夏清和都有点愣神。 但是他已经起身要推开马车出去,只是碰到帘子时,淡声开口。 “想好了,告诉我。” 话落,他掀开帘子出了马车。 夏清和坐在那里,还有点反应不过来,他怎么突然就走了? 明明马车还没有回到京城。 好半晌之后,她才后知后觉意识到,他生气了。 不该是她生气吗? 被人挑衅,拿到的礼物可能是‘顺便’,还刚刚发现了一个对他别有意图的女子…… 结果气到的是他,反而还跑了。 将他们之间的对话全部回忆了一遍之后,她想到了‘鸡肋’。 所以,他在气她这一点? 这值得生气吗? 因为一句连吵架时的狠话都比不上的无谓态度,他…… 有那么几秒钟,她怀疑是不是想错了,他根本不是因为那两个字被她气跑了。 …… 督公府。 夏清和回来之后,就窝在软榻上。 直到天色擦黑萧瑾也没有回来,她意兴阑珊地吃了晚饭,就继续窝着。 不知道是在等他回来,还是在等他哄她。 可随着时间的推移,她的情绪越来越烦躁。 别说坐在那里等待,找点事情打发时间都做不到。 等到三更鼓响,她终于忍不住走出院子。 “夫人。” “他还没有回来?” “督公?”下人明显愣了一下,“督公一直在书房。” 真的生气了。 清晰地意识到这一点之后,她快步向着书房走去。 推开门,男人的俊美的脸在烛火的照耀下,显得更加令人心悸。 只是他看向她的目光就很是冷淡了:“想好了?” 第189章 怎么还有一种要被揍的感觉? 平日里夏清和这时候早睡了。 他要看到她出现在书房,也会第一时间询问她怎么了。 结果现在只是淡淡一句‘想好了’。 好像他们之间,都没有什么可说的了。 她微抿唇走了进去,并没有回答,而是反问:“你在做什么?” 说话间她已经走到了书案边,而他收了起来。 一本小册子,有了岁月的痕迹,边缘都有些泛黄了。 夏清和从来没有觉得她的记忆这么好过,瞬间就想起—— 那是她的小像册子。 方才的不快似乎在这一刻消散了不少。 她用下巴指了指他手里的册子:“笔触算不上大家,但是很认真,功底应该也是自小练就的,你画的?” 萧瑾握着册子的手紧了一下。 但是也只有那么一秒钟,他就恢复如常,声音也是波澜不惊,没有起伏。 “你见过?” “我以为你上次发现了。” “……” 他当然看到了。 督公府上下,没人敢在他不在的时候进书房,更别说肆意乱动。 所以册子平日里都放在桌上,他想起来就翻一翻。 使得每一页有了岁月痕迹的同时,她从小到大的一颦一笑,也早已镌刻在他脑海里。 是他在无数焦躁不安的状态下,安抚自己的良药。 直到那天看到她出现在书房,还貌似翻动过,他才起了藏起来的心思。 但是她没提,他也没有主动说起过。 “既然知道,那就没有什么可看的。” “为什么?那是我的画像,我这么漂亮,怎么就没什么可看的了?” 她还是板着脸,嗓音却很是娇软:“难道说,你觉得我不好看?” 萧瑾的眼眸很是幽深:“好看。” “好看你还不回去睡觉?” “你想我回去?” 夏清和想翻白眼:“我不让,你就不回去了?我怎么不知道,你这么听话。” 他对她很好,但是听话这一点是不可能的。 很多她不允许的事情,他做起来也很顺手。 何况这本来就是他的府邸。 说起来,她都属于他的。 萧瑾看着她那张拜金的脸蛋,低头又看向手中的册子,还当着她的面翻了几页。 夏清和:“……” 她人都在这里了,他看画像? “萧瑾。” 他的声音很淡:“不早了,你先睡,我还有事。” 她差点气笑了,他的事情就是看她的画像? 夏清和站在那里,看着他手里的画册,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 “里面的画像,还有我孩提时代的模样。” “你在我很小的时候就见过,所谓帮我捡簪子,就更不是第一次见我了吧?” “好端端的。为什么偷窥我,画我的画像。” “还有,问小朋友的我当你媳妇,多少是有点变态了。” 等她说到最后,他本就不怎么好看的面色,又难看了几分。 她当然知道他不会有什么不良的想法,当初更多的是逗弄孩子。 并且那本相册的年岁看,他和长公主府,或许也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 眼珠轻轻转动,所有的事情在脑海里慢慢串成线。 “你和我母亲认识?或者我父亲?” 萧瑾拿着那本小册子,抬眼看向她:“过来。” “……” 怎么还有一种要被揍的感觉? 她站着没有动。 他伸出手,她才将手放上去,然后被他一把拉入怀中,坐到他腿上。 萧瑾捏着她的下巴:“鸡肋而已,随手就能扔掉。现在又专门来找我,娘子到底想做什么?” 真的就因为这两个字生气了? 他怎么比女子癸水期的情绪还要差? 难不成男子也有这个时间段? 她伸手想去拿那本小册子,没有拿起来她也不恼。 “不回答我,转移话题啊?你对我的过去这么了解,我却对你的底细半点不知情,不合适吧?” “还是说,你觉得我们之间是各取所需,你的事情根本不需要告诉我。” 夏清和盯着他:“还是说,你想着等你的事情做完之后就离开,为了防止我找到你,所以半点不透露你的过去。”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6|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她其实明白,他不会这么想。 但是反正都生气了,那就一起刺激刺激情绪吧。 “你这么想?” “不然呢?你没有说过,也没有提过带我回去,好像我拿不出手一样。” 夏清和成功带偏了自己的思路:“既然这样,又为什么画我的小像?搞得像爱而不得一样。” 萧瑾扯唇笑了,只是唇角弥漫出的笑意透出了几分寒意。 “我看什么,娘子都要管?” “看小像不看我,是觉得我没有小像好看吗?” 他盯着她看,手指若有似无地抚摸着她的脸蛋。 “我待在书房里,你跑出来将我一通指责……” 夏清和撇撇嘴:“这不叫指责,是提高你的审美能力。” “小像更乖巧,不会生气。”他看着她。 “你嫌弃我?” 她不满了:“小像能陪你聊天?还是说,这些小像根本不是我,而是你透过我在想念的人。” 随口说出的话,等再度落回耳中,仿佛就有了几分真实性,她的脸上还有了几分委屈。 萧瑾看着她的样子,心软得一塌糊涂。 他低头贴着她的脸:“不是,上面全是你。最开始是觉得你可爱,后来就习惯了,一页页画了下去……” 她突然搂住他的脖子,吻上她的唇。 一个深长的吻之后,他贴着她轻声说:“娘子这么主动,是为夫冷落你了吗?” “厚脸皮?”她红着脸埋在他怀里,嘟嘟囔囔说着,“回去睡觉。” 萧瑾的手轻轻地抚摸着她的腰身,唇也贴着她的脸蛋,留下若有似无地亲吻。 “怎么处理她,你还没有告诉我答案。” 秦月。 再想到这个,夏清和也觉得当时的反应过大了。 她淡淡开口:“她是你朋友的妹妹,和你家又是世交,关系匪浅。就别因为我绑着送回去了,说起来我多刻薄一样。” 萧瑾的神色很是淡然,似乎半点不为她的言语所侵扰。 “秦家来人,大概也是将她绑回去,差别不大。” “你倒是很清楚,看样子你们的关系真的很好,不过……” 第190章 要不要试试书房? 萧瑾挑了挑眉,看着眼前的小女人,显然在等她又能说出什么。 “秦家人帮她回去,是人家自己家的事情。你一个外人,掺和什么?” 越是大家族,内部关系就越是盘根错节。 更别说世家的相关关系,就更是层层叠叠。 像萧瑾这种身怀欺君大罪的人,最好是不要开罪身边的人,谁知道会发生什么? 萧瑾揉着她的脑袋,淡声开口:“不需要考虑这些,重点是你怎么想?” 夏清和看着他身上矜贵的气质,明白他的**定然也不会普通。 但是她也觉得,就因为这种算不得什么大事的细枝末节,将秦家的女儿绑了送回去,不是什么好决定。 “不用了,她说的是真的,没有必要理会。挑拨,就更不该在乎了。” “你确定?” “你很希望,我让你将她绑起来送回秦家?” “拿了我的谢礼,办砸了事情,总要给点惩罚。” “什么?” “让她帮忙挑选送你的礼物,我给了谢礼。” 似乎是意识到什么,他继续说了下去:“我的谢礼是银子,她的簪子,我不清楚。” “……” 他的谢礼,还真的是清新脱俗。 朋友的妹妹…… 她看着他那张清俊的脸庞,轻笑一声:“你似乎是想告诉我,你们的关系很普通。” “见过几面,因为她哥哥的缘故,照顾一下。” 照顾。 刚刚回宫遇到萧瑾,他就对她各种照顾。 就是这照顾的深度,相差比较远。 “你当初也是因为我故人的身份,对我进行照顾。” 萧瑾看着她:“不让她**就行。” “……” 还真的是凉薄。 有时候也很是惊讶,明明无比俊美的男人,脸上又总挂着温淡的笑容,怎么心性就那般凉薄? “你送我礼物,是想哄我开心?” 夏清和在他怀里,两个人贴得很近。 娇躯在怀,他喉结微微滚动,眼眸都深谙了几分。 “嗯,” 她撇撇嘴:“既然如此,为什么送我的礼物,是别人挑的?” 还是个女人! 这种事情,到底是什么脑回路能做出来的事情? “我选的,你不喜欢。” “谁说的?” “之前我送了你很多东西,除了我套在你手腕上的镯子,其他你都没有碰过,应该是不喜欢吧。” 萧瑾的条理很清晰。 不动,就是不喜欢。 “……” 一时间,夏清和还真的没有办法反驳。 其实那时候情绪不佳,自然也就懒得碰了。 可捧着一颗心来的人,就觉得很是难受了。 她想了想,开口说道:“礼物这种东西,重要的从来不是礼物本身,而是谁送的。” 萧瑾显然不明白这个道理。 “同样的同喜,不同的人送,还能感觉不一样。” “当然。” 他当时看着琳琅满目的首饰,觉得都差不多,起码没有哪一个能让他觉得很漂亮。 恰好秦月去了,他就让她选。 目的也只是希望夏清和喜欢,毕竟秦月也是大家小姐,对首饰不该陌生。 结果,夏清和更在意的是谁挑的?谁送的? 完全无法理解的思路。 他看着她,面上已经没有之前的寒凉。 再加上软玉温香在怀,他几乎本能低头亲吻,嗓音透出几分喑哑:“再给你送礼物,我会亲自选,那我之前送的……” “我会看的。” “好,喜欢那些告诉我。” 还没有点头,就发现他的手变得不规矩。 夏清和轻啧一声,靠在他怀里,软软的嗓音很是撩人心。 “想知道我的事情,直接问我就好,不用问别人,尤其是女人。” 她说他是‘鸡肋’,心里却很明白,喜欢他的人不少。 大把女子因为他太监的身份望而却步,一旦这个身份被正名,还不知道多少人前仆后继往上扑。 在那之前,她要让他彻底属于她。 萧瑾不懂女人心,却从来不拒绝夏清和。 狭长的凤眼盯着她,晕染着层层叠叠的笑意,细看其中还有细微起势的火光。 夏清和的腰忍不住发酸,立即转移了话题:“明明就是你不对,结果你还扔下我走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7|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说着她鼓鼓嘴,就想从他怀里退出,表示她还在生气,没有被哄好。 萧瑾怎么可能让她离开? 他的手臂靠着她的腰身,反而将她圈得更紧:“那你说,我该做噩梦哄你?不如,我补偿你。” “补偿?”她挑了挑眉,总觉得他这时候说得别有深意。 “是啊,你不是觉得受委屈了吗?我哄你,自然要给你补偿。” “那……” 她的视线落在那本小像册子上:“我看你绘画功底还是不错的,不如给我画幅画像怎么样?” “好。” “方便吗?” “方便。” 她轻笑一声:“那就麻烦你了,不过……” “嗯?” 夏清和自然地圈住他的脖子,软软糯糯的嗓音,在深夜安静的房间里显得格外的娇软,也很是抚慰人心。 “最近因为严凌枫和苏纤柔的事情,你应该很忙,晚点也可以。再说燕明轩南下的事情,还没有消息传来吧?” 她不是得理不让人的人。 知道他忙,她愿意退步。 何况这件事,实在不能说是她全部占理。 “放心吧,一副画像的时间还是有的。” “那就好。” 夏清和笑颜如花地点了头,下一秒又皱起眉:“不过……” 萧瑾盯着她的眼睛,她带着几分娇媚的不满继续说了下去。 “别告诉秦月你要为我做的事情,其他女人也一样。我们之间的事情,不要让别人参与进来。” “好。”他的唇角勾起笑,“我们之间的事情,我们自己解决。” 其实个人私事,萧瑾很少和别人提起。 这次也是意外遇到了秦月,否则根本不会说。 夏清和显然对这样的结果很满意,她圈着他的脖子,靠在他怀里。 “抱我回去睡觉。” “要不要试试书房?” “啊?”过了平常睡觉的点,她的思维有些迟钝,并没有反应过来。 她打了个呵欠,懒洋洋开口:“书房的床太小了。” 他的手摩挲着细腰,贴着她的耳畔轻声说道:“书桌上啊。” 夏清和:“……” 第191章 丢不了,丢了心疼 “你……” 夏清和脸上染了绯色,视线飘忽不敢和他对视。 “正常这个时间,已经睡了。” “娘子陪我委屈吗?” 他的反问让她很难拒绝,而他低沉喑哑的嗓音,又透着缱绻的蛊惑,撩人心绪。 “这段时间,娘子可没有好好陪过我。” “……” 确实没有。 自从庄嫔出事之后,她都不想和他见面,更别说这种脸红心跳的事情。 她抿抿红唇:“是你自己不回房,错过了时间。” 他挑了挑眉。 在马车里,她有多不满是忘了吗? 还说他是鸡肋,给他抱都是怒火高涨,怎么可能还有进一步的亲密行为? 若是真的发生了什么,她怕是要恨死他了。 他的眉头皱了皱,又想起被她认定‘鸡肋’的评价,整个人透着一种说不出的烦躁。 即使她来找他了,证明她是在意他的,可也只是弃之可惜,还是食之无味。 近乎于不能说出口的阴暗小情绪,他就将那种不满,全部用一种略显粗暴的方式,体现在她的攻占上。 即使他骨子里也算不得多么温柔,但是这一天还是让夏清和多留了不少的眼泪。 偏偏她说得再好听,萧瑾也只是应着而已,半点没有真的放过的意思。 最后她扯着他的衣服:“回去。” “这里不好吗?”他依然贴着她,声音带着余韵未退的沙哑。 “现在是春天!太冷了!” 她自以为凶巴巴的语气,从软糯的嗓音里发出,就变了调,反而是别样的味道。 他看着她,心头发软,哪里舍得拒绝她? 只是刚刚消退的情欲,又瞬间高涨。 彼此在一起久了,她怎么会看不出? 她恨不能转身就往外跑,以最快的速度逃离他。 可惜…… 现在她是猎物,而他是早已将捕获囊中的猎人,她根本没有逃脱的机会。 最后所有的一切都只能顺了他的意。 情到深处,她的脑海里一片空白,只能感觉到他的存在。 而他突然的一句话,又以一种极为刁钻的方式进入她的大脑—— “我是鸡肋?” 发狠的力道,夏清和脑子都抽抽了,却也明白她到底多在意这个不咸不淡的评价。 像他随口能说自己是阉人的性格,怎么在这件事上就这么想不开? 最后,她轻笑着开口:“丢不了,丢了心疼。” 萧瑾浓稠的眼眸之中晕染出层叠的情绪,可惜她早已无法看到。 …… 第二天萧瑾睁开眼时,天还是黑的。 三年来由于在宫中当值,他睡觉的时间经过了极端的压缩,清晨早起成了刻在骨子里的习惯。 软玉温香在他怀抱里,夏清和的呼吸均匀绵长,落在耳畔让他有一种安心的感觉。 他不喜欢和人同处一室,最开始入宫因为这个情况,吃了不少苦。 现在,他却突然发现,如果卧室里没有了夏清和的声音,那真的是无边寂寞。 她睡得很沉,俏丽的脸蛋很是恬静。 亲了亲她之后,他起身走了出去,觉得心脏一直空缺的地方,似乎在慢慢填满。 …… 御书房。 严凌枫面身上并没有明显的伤痕,但是苍白的面色和微微晃动的身体,都显示着他状态的糟糕。 燕帝将他的口供看了一遍之后,冷声开口。 “你一直吵着见朕,还有什么可说的?” “陛下。” 严凌枫一个头磕在地上,声音里带着颤抖,更带着无法言说的郁闷和惆怅。 “臣自知失职,但是臣从来没有想过背弃大燕。” “臣是陛下的臣子,愿为大燕付出一切,请再给臣一次机会。” 算不上慷慨陈词,但是在这种情况下,还是足以让燕帝另眼相看的。 “机会?” “是,臣自知失职,愿意常年驻守边疆,只为我大燕平安。” 驻守边疆是苦差事。 严凌枫当年之所以能牢牢抓住夏清和的心,就是自请戍边,并且每一次的战争都身先士卒,勇作先锋。 结果…… 燕帝轻笑一声:“你以为朕是清和那丫头?被你说几句好听话就糊弄过去了?” “臣不是糊弄陛下。” “哦,那你是什么?”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8|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 “臣……” 严凌枫咬了咬牙沉声开口:“臣是真的想驻守边疆,于国臣有福皇恩,于家臣无颜面对列祖列宗,甚至……” 他苦笑一声:“连情,臣都有所亏欠。” “臣不敢请求原谅,只希望还能大燕略尽绵薄之力,请陛下恩准。” 一个头磕下去,是将严家交到燕帝的手中。 燕帝眯了眯眼睛,良久之后,很是突兀地笑了:“好,就允准你戍边。不过严老将军这段时日受了不少打击,你先回去陪他一段时日再说。” “臣……” “怎么,你是要违逆朕吗?” “臣不敢。” 燕帝没有多说,只是挥挥手就让他离开了。 严凌枫站起身时,眼睛里似乎还带着几分惊讶,不知道明明是死局的严家,怎么就这么轻而易举的复活了。 等他离开之后,燕帝漫不经心开口:“爱卿,觉得此事如何?” 一直站在旁边,没有说过一个字的萧瑾说话了。 “陛下英明,臣深感佩服。” “哦,朕英明在哪里?” “严凌枫,少年成名,在年轻一代更是佼佼者。如果他被定罪,确实是一大损失,会影响士气。” “哦?那朕还杀不得他了。” “陛下不是杀不了,而是放了更好。” 察觉到燕帝看过来的视线,萧瑾也不在意,反而迎了上去。 四目相对,各种情绪在涌动,又好像彼此的眼神中都是波澜不惊的存在。 “说说看,为什么放了好?” “少将军年少成名,仰慕者众多。结果墨山一役,是因为他才出事,曾经那些拥护他的人,会第一个受不了。” 做人最怕反噬。 曾经光芒万丈,迎来万人追捧。 一旦陷落谷底,被黑暗吞噬,也会被同样追捧的人踩踏。 当初多么风光,此时就是多么的狼狈不堪。 高高在上的严凌枫,哪里受得了两级反差如此明显的生活? 真正逼**的刀,是**不带血。 燕帝眯起眼睛,脸上覆着笑,眼神却冰冷无比:“爱卿还真的是了解朕,那你说对付朕,什么方式是最好的?” 第192章 你最好不敢 伴君如伴虎。 帝王大多疑心重,而燕帝更是其中的佼佼者。 再近的人,也会被他无数次拿捏询问,最尖锐直指人心的问题。 似乎他真正的目的,从来不是找到贴心近臣,而是要将身边所有人打上‘背叛者’的标签。 早已被试探过无数次的萧瑾,根本不会有任何异样的反应。 他的唇角晕染着笑意:“陛下心思,哪里是臣能猜到的?” “你是猜不到,还是不敢猜?” “陛下恒如日月,臣哪里敢直视太阳光芒?” “你倒是个会说话的。” 燕帝不知道为什么突然改变了主意:“不敢说朕,那就说说朕的儿子吧,你觉得明轩如何?” ‘明轩’二字从燕帝口中说出,没有半点怜爱之情,更多的反倒是像个陌生人。 或许陌生人都不如。 萧瑾的唇角依然勾着,眼睑却垂了下来,遮掩了其中浓重的哀伤,和不可遏制的恨意。 不过所有的一切都在零点几秒内迅速蔓延,又消失不见,根本不会让人注意到。 他轻笑开口:“陛下的孩子,自然是像陛下的,何况他是陛下和先皇后的孩子。” “能得到**血经,说明陛下是万世明君,更说明殿下是治世能臣,是一件幸事。” 燕帝慢悠悠喝了一口茶,才说道:“他们都说这本血经之所以会由明轩献给朕,是因为他是**真正看中的人。怎么到了你口中,他就成了治世能臣。” ‘能臣’二字,他咬字极重,可见对这件事的在意程度。 萧瑾微微颔首:“回禀陛下,皇子是臣子,得到血经也是交给陛下。那自然只能是治世能臣。” 燕帝眯了眯眼睛:“你是越来越会说话了,他去两湖可有消息传来?” “改稻为桑的效果并不好,去了两湖的人都被当地官员拿捏,根本无法主事。” “燕明轩也不行?” 不等萧瑾开口,燕帝就说话了:“这点小事都办不好,他的眼睛治好治不好又有什么关系?就让他在那里待着吧。” 很是随意的一句话,却让萧瑾的后背僵了一下。 远离**中心,就意味着被放弃。 这也是萧瑾一定要让燕明轩回到京城,并且是以那样的方式,在燕帝心中留下重要记忆点的原因。 进一步扩大他的能力,就是希望燕明轩在两湖的事情上有所建树。 结果现在燕帝的态度,明明是要让燕明轩成为牵制两湖的棋子,更让这枚棋子彻底陷入泥淖中,再不给任何助力。 萧瑾低着头,大脑快速运转:“回禀陛下,殿下是否能成事,还是静观其变……” “好了,朕说他在那里待着就待着,怎么,你是想忤逆朕?” “臣不敢。” “是吗?那你和夏清和的事情,怎么迟迟没有一个结果?春燕都回来了,天字号的人,到底能挖出多少?” 说到最后,他的声音透出了逼仄的意味,眼神里是难以掩盖的贪婪。 暗卫天字号,是一支由长公主亲自挑选、训练的人组合成的一支小队。 在长公主十几年纵横沙场的生活里,起到了极其重要的作用。 听说这支小队的传承很是特殊。 一对一,每个人都会在成为天字号一员那天,开始选择继承人。 并且这样的传承是没有藏私的全部交付,保证了暗卫的质量不会下降,也给传承带来了麻烦。 所以大多是父传子,母传女,用血脉让彼此之间的联系更加紧密,也让这支暗卫声威大躁。 早在长公主还在世时,燕帝就曾无数次打探过这支暗卫,想要得到掌控权。 可惜战公主虽然对这个弟弟疼爱有加,却从来不肯交出暗卫。 甚至随着她在即墨围城事件后,‘天字号’全员销声匿迹。 燕帝花费了无数心思,也不曾获得蛛丝马迹,让他很是烦躁,也让他对夏清和有了不少的戒备。 萧瑾明白这一点,所以一直不想让夏清和找到那枚玉佩。 苏纤柔看似柔弱,却是整件事至关重要的一颗棋子,又有着极强的牵引力。 他无奈才会出动令牌,召回春燕,现在…… “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70589|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陛下,天字号见到令牌,必然会完成任务,从来没有失手,但是……” “什么?” 萧瑾清晰地感受到燕帝落在他身上的视线,恨不得看透他的心里。 不是要了解他到底在想什么,而是确保他没有出言欺骗。 “但是一旦散入民间,哪里是那么容易找的?如果长公主依然在世,或许可以一时,夏清和……” 话没有说下去,但是唇角嘲弄的弧度,显然对她的能力看清了。 燕帝眯了眯眼睛,冷笑一声:“她在朕面前,各种说着你的好,你提起她倒是半点好也没有。” “陛下知道,臣和她之间,只有利益交换。从一开始,臣就是为了陛下。” “哦,那你不要让朕等太久,朕的胎心快耗光了。” “但是……” “没有但是,萧瑾。” 燕帝面上的神色很是阴冷:“一个女人而已,即使你对她动心,朕也不在乎。可你要是对不该染指的东西存在想法,那你就只有一条路可以走了。” “臣不敢。” “你最好不敢。” “陛下,臣只是一个废人,怎么会有那样的想法?” 燕帝盯着他半晌,突然靠在椅背上,漠漠地笑了。 “你知道,朕最放心你哪一点吗?” “就是你残缺的身体。” “否则位高权重,哪里能不为自家人打算?” “你就不一样了,有的只有这辈子。” “所以老实点,你要的,只有朕能给你。” 萧瑾的脸上并没有任何情绪变化,好似对于这一点也很是认可:“是,陛下。” “下去吧,你的时间不多了,不要再耗费朕的耐心。” “是,陛下。” 萧瑾后退几步,转身离开。 那张蓄着淡淡笑意的脸上,透出的是阴沉的嘲弄。 时间不多了吗? 那还这真的得加快动作了,否则燕帝真的要起疑了。 眼下,最重要的是保证夏清和的安全,再不交出实质的东西,怕是燕帝要动杀心了。 第193章 灾难的搭配 夏清和昨晚睡得晚,等到日上三竿才爬起来。 她洗漱之后推开窗,发现阴雨绵绵的天气终于结束了,是难得的大晴天。 阳光落在身上暖融融的,似乎整个人的心情都舒畅了不少。 昨天看到萧瑾翻看那册小像时,她的心情就很好。 有些话说再多,都不如做一次。 唇角勾起笑弧,她突然听到一道算不得熟悉的声音。 “公主今天的心情似乎很好。” 是春燕。 现在已经不会有人这样称呼夏清和。 但是真正让她惊讶的不是这个称呼,而是对方竟然侨务深吸地出现在她身后,半点不曾让她察觉。 可以想象,此人的功力远远在她之上。 即使知道对方是长公主的人,夏清和的心里还是忍不住有了忌惮之意。 她回头看过去,脸上笑容不变:“前辈莫要喊我什么公主,我早已是被废之身。” “你是长公主的女儿,自然担得起一声公主。难道……” 眉头皱起,春燕的眼神里透出几分不满:“你并不是真的想查清此事?” “前辈说笑了,我怎么会不想查清楚此事?只是为了一个公主的身份,那么就太不该了。” “哦,你为了什么。” 面对步步紧逼,夏清和依然是应对自如。 “发父亲和母亲都是征战沙场之人,他们为这个国家抛头颅洒热血。” “没有道理在他们血尽之后,还要哀哀哭泣。” “证明自己的身世,为的是让他们在地下能安宁,而不是担心我这个无用的女儿。” 她并非单纯为了安春燕的心,本身她自己也有这样的想法。 没有道理让英雄流血又流泪。 即使她的父母已经不会流泪,可万一有灵魂呢? 为了那个万一,她不愿让他们不安。 春燕没有在这个话题过于纠结:“公主……” “前辈还是喊我清和吧,不然一旦被人听到,也是麻烦。” 静了几秒,春燕在她面上搜寻一番之后,点头。 “听小姐。” “前辈客气了。不知前辈今日过来,是有何贵干?” “清泉公主夏雨绵,似乎在宫中身份并不显赫。” 比起当年夏清和被太后和燕帝,如珠如宝地宠着,现在夏雨绵的待遇,确实是差了档次。 不仅如此,她本身似乎也没有什么存在感。 看上去柔柔弱弱的,并且待人接物进退得宜,夏清和一度认为那就是长公主女儿该有的矜贵气质。 可最后的真相被打开,上面的底牌纵然再像真的,也只能是假的。 她回忆了几秒之后,才缓缓开口:“前辈是觉得,她是假的却被说成真的,身上一定有某种不为人知的秘密?” “是。” “已经安排人去调查她的身世……” “多少年前的事情了,查出来也未必能说明什么。倒不如小姐去和她接触一下,她应该是最不希望身份被揭穿的人吧?” …… 下去,萧瑾回来了。 当时,夏清和正在软榻上思索如何接近夏雨绵。 突兀寻找,肯定是不合时宜的。 萧瑾回去时,看到的就是她一脸呆滞蜷缩在那里。 随着他的手落在她头顶,还把她吓得一个激灵。 等她回头看过去,整个人放松下来,语调里,还有她自己都不曾察觉到的娇嗔。 “你怎么走路都没有声音?” “是娘子这里过分关注,想什么呢?” “春燕前辈今天来找我了。” 他的眼睛眯了眯,狭长的凤眼里闪过晦暗不明的情绪。 只是夏清和还没有完全回神,并不曾注意。 “不是昨天才见过?” “她今天是提醒我,与其查夏雨绵的身世,倒不如直接从她下手。” “假的最怕碰到真的?” 夏清和微微颔首:“是这么考虑的,但是我和她的关系……” 她无奈苦笑。 最初是觉得她顶替了旁人十几年的富贵生活,没有颜面见她。 偏偏夏雨绵又表现得很是善良,让夏清和稍稍的一点不满,就沦为恶毒的代表。 时间一长,两个人自然没有什么交集。 现在回忆起来,她竟然一时间无法确定,到底是谁在躲谁。 萧瑾看她一眼:“过几日的宫宴,她肯定会参加,我带你去。” “真的?” “当然是。” “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900|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夏清和的眉头皱起:“合适吗?” 在宫内发生了太多的事情,夏清和总觉得入宫,就是先走进敌人的圈套。 “有我在,你怕什么?” 她笑得眉眼弯弯:“哎呦,萧公公这么厉害啊。” 萧瑾看着她笑颜如花的模样,从衣袋里掏出一个木质的盒子给她。 “昨天的礼物不合适,重新送你。” “不合适?” 夏清和眨了眨眼睛:“还是挺好看的。” “你不是说,礼物的重点是送来的人?那不是我挑的,这个才是。何况好看,你怎么不戴?” 因为是萧瑾送的,她还是将那支桃花簪收了起来。 可是要让她戴着,又觉得有点膈应。 现在被他戳穿,还真的是有点小尴尬。 她眨眨眼,小声说:“簪子那么多,还能就戴那一个?” 事实上,她很少去换那些东西。 一来她并不过分注重这些,二来她不想太过招摇。 萧瑾没有拆穿,而是维持着送出去的动作。 夏清和接过之后,打开盒子。 里面是一条彩色的碧玺手链,颜色很漂亮,一看就价值不菲。 她轻笑一声:“你送礼物,东西是否好看不说,一定都是很昂贵的东西。” “镯子你每天带着,两样可以配起来。” “……” 镯子,她确实在她套到手腕上,就没有摘下来。 毕竟没有不方便,水头和样子也很好。 但是与碧玺配起来……真的是无比灾难的搭配。 “是不是很好看?” 她忍不住仰起头,把碧玺手串放在镯子上:“你觉得好看吗?” “好看。” 果然,他的审美不太行吗? 夏清和思索了好一会儿,才用尽量缓和的调子开口。 “这两样都挺贵的,搭配在一起太过露白,还是分开戴吧。” “没事,你的身份,没人敢打你身上财物的主意。” “……” 是这个问题吗? 这么灾难的搭配……她拒绝。 可他幽深的眼眸又是明显的期待。 要怎么才能打消他的念头,又不让他像昨天一样,莫名其妙生气? 第194章 狠狠一脚踢向夏清和的心口 “娘子在想什么?” 头顶响起的声音,让夏清和在心底轻轻叹息了一声。 审美一般,其实真不是什么大事。 但是还喜欢我送东西,又喜欢接受的人总戴着,就有那么点灾难了。 她轻轻地摩挲着那条漂亮的碧玺手链,唇角勾了勾。 “你真的很喜欢送礼物呢,萧瑾。” “都是给娘子的。” “不过这些东西,对女孩子而言是配饰,不可能天天都戴的。再说镯子和手链加起来很有分量,我轮流戴怎么样?” 娇软的嗓音,黑白分明的眼眸。 纵然是拒绝,也听得人心底发软。 尤其是她眸光中的笑意,善于谋算的他怎么会看不到? 他凑到她唇边。 她挑了挑眉梢:“你要做什么?” 萧瑾看着她明知故问的娇俏面庞,开口说道:“娘子还画像吗?” 小像。 他画了那么多,都是记忆中的模样,她还真的很心动让他现场画一幅。 “谢谢。”她轻声说着,在他面上落下一吻。 …… 萧瑾拉着夏清和在园子里走了一圈,选择了花园的凉亭。 两人各坐一边。 一个闲散释然,一个眉眼含笑。 他面前放着画架,上面铺开的宣纸上,是一个坐在凉亭里的女子。 五官精致,眉眼含笑。 尤其是那双漂亮的杏眼,透着的是无尽的信任。 而执笔者一笔一画都紧急认真,或许技艺不够纯熟,但是每一处的落笔,都洋溢着诉说不尽的浓情蜜意。 此时萧瑾觉得,这不过是他给她画的很普通的一幅画像。 因为他们还有未来,可以画无数画像。 但是几年之后,他才知道,原来这幅画像是慰藉他心头种种狠戾的唯一绵软。 而那时他也才知道,未来这种东西,真的出来不确定可以确定,真的什么都不能确定。 …… 调查夏雨绵的人还没有回来,萧瑾就带着夏清和去参加宫宴了。 是太后的寿诞。 萧瑾作为司礼监的人,这样的日子自安然是要陪在燕帝身边。 他安排的小云子跟着夏清和。 一路上,小云子照顾得极为妥帖,但就是总低着脑袋,似乎想要躲她。 与之前每次见到她,远远地就跑过去的热忱,完全不同。 “怎么了?” 察觉到夏清和落在身上的视线,小云的头垂得更低了。 “夫人,是奴才无用。” 简单几个字,就让夏清和明白了。 之前庄嫔被禁足,是小云子带着她去了永和宫,后来她也是拜托小云子照顾庄嫔,结果…… 有心人的设计,哪里是防备中的人能完全避免的? 她将想叹气的冲动压在心里,面上漾着淡淡的一层笑意。 “不怪你,我知道你尽力了。” “怪奴才,如果……” “真的不怪你。” 不等他说完,她就打断了。 “那场火本身就蹊跷,何况对方要置她于死地,哪里会让你发现?” “只怕那场火,本身就是从她寝殿烧起来的。” “即使你能及时发现,也救不了她。” 从寝殿着起来,意味着等火光冲天时,里面的人早已是无声无息了。 小云子年岁小,但是在深宫之中多年也是明白这个道理的。 饶是如此,他还是不安询问:“娘娘真的不怪我?” “不怪。” 夏清和轻轻地摇摇头,没有继续这个问题,不过能感觉到小云子已经没有之前那般不安了。 “和一个太监也能说得这么投机,还真的是让人刮目相看。” 燕婷嘲弄的声音响起。 抬眼看过去就会发现,她的眼睛红肿不堪,里面还有红血丝。 明显是苦衷的,怕是不久之前也是刚刚哭过。 她对严凌枫的感情,还真的是始终如一。” 燕婷见她垂眸不语,更加不满了:“果然是**,就是和太监打转。” “嫁了一个太监不够,还想多找几个回去?” “我之前怎么没有发现,你如此的寡廉鲜耻。” 夏清和蹙了蹙眉头:“我知道你因为严凌枫的事情,心情不好。可你如果再胡说八道,我定不饶你。” 在萧瑾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81901|168157||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的呵护下,她性子里的张扬一点点故态萌发。 只是三年的庵堂生活,在她身上、心上都留下太过深刻的印记。 以至于那点骨子里的娇纵藏在了层层包裹的矜贵之下,反而映衬得她更加贵不可言。 那种与生俱来的气质,是自小生活积淀和家庭宠爱造就的,也是旁人无法比拟的。 “你!”燕婷瞪了瞪眼睛,眼神里是明显的不可思议,“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 “为什么不敢?公主,今日是太后的寿宴。我劝你不要胡闹,否则说不定一会会发生什么。” 说着夏清和撩了撩唇角,却笑不及眼底,反而透着薄薄的凉意。 “到时候,我担心公主有嘴也说不清楚。” “毕竟因为严家的事情,公主心情差是有目共睹,做出什么不正常的事情,也是可以理解的。” “你!” 夏清和没有理会她,自顾自地坐在桌边喝着茶,好像完全将她当成了空气。 就在燕婷气恼不过想动手时,夏雨绵走了过来。 “你们在聊什么呢?” 夏雨绵依然是人畜无害的模样,可是她扣住燕婷手臂的动作,还是让夏清和的心里有了某种莫名的想法。 刚刚夏雨绵一直盯着她们? 若是她真的不想闹出事端,那就该在燕婷挑衅时出来。 偏偏等到燕婷忍不住要出手时,那之前是在等什么?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闪过,夏清和面上却半点不露。 她扯唇笑了笑,眉眼是淡淡的不怒自威。 “今日是太后的寿宴,两位公主又是太后的心头宠,怕是很忙吧?” 明显赶人的话,燕婷哪里受得了? 她当即就指着夏清和开骂:“谁允许你这么和本公主说话的,你不过是……” “好了。” 夏雨绵扯了扯她的手臂:“姐姐当年也不是故意的,她还是个孩子,哪里能左右什么?” “当**情他不能左右,枫哥的事情呢?她回来,就是要报复枫哥,报复我们!这个心如蛇蝎的女人!” 说到最后,燕婷根本控制不住愤怒,抬高的声音让所有人都知道,更是狠狠一脚踢向夏清和的心口。 第195章 清河公主被萧夫人推下水了! 夏清和与严凌枫一起长大。 为了投其所好,也是演武场上狠狠磨砺过的。 所以对于燕婷这点花拳绣腿,她并不看在眼里。 但是燕婷抬腿的瞬间,她看到夏雨绵的手动了一下,然后燕婷直接摔倒在地,方才的那一脚直接踹了空。 “……” 事情的发生不过是一秒钟事件, 纵然看了个清楚,夏清和却有点反应不过来。 夏雨绵帮她,难道夏雨绵也是个可怜的棋子,和她一样卷入这无奈的棋局之中? “你做了什么?我怎么突然摔跤了!” 燕婷一张脸涨得通红,被宫女扶起来,面上透着浓重的尴尬情绪。 夏清和无奈地摆了摆手:“我刚刚就在公主面前,哪里有机会动手脚?或许今天,公主的鞋子有什么问题吧。” “鞋子?”燕婷还真的顺着她说的去看。 只是燕婷没有进一步查看,就被夏雨绵阻止了:“你的裙子都弄脏了,快去换一套吧。这几天外祖母已经对你不满了,再闹下去,不好。” 对她,燕婷本身就信服。 再加上这几天她心力憔悴,太后又确实对她产生了诸多的不满,当下只是恨恨瞪了眼夏清和,就转身离开了。 不过夏清和的注意力并不在她身上,而是夏雨绵身上。 “公主这是何意?” 夏清和淡淡地问了一句。 看什么什么都没有说,又好像什么都说了。 夏雨绵非但没有透出不安的神色,反而笑了:“我就知道,什么都瞒不过姐姐。” “公主的‘姐姐’,我可当不起。有什么事情,就请公主直说吧。” “我刚刚可是冒着危险帮了姐姐,姐姐怎么还如此地拒人于千里之外?” 夏清和低头喝着茶,好像根本没有听到她说话一般。 夏雨绵咬了咬牙,继续说道:“听说天字号的人出现了,姐姐是不是也该给我个交代?” 夏清和挑了挑眉,这是撑不住气了? 夏雨绵看着她的小动作,继续说道:“天下都知道我和姐姐抱错了,也知道天字号是母亲的暗卫,姐姐也不想再遇危险吧?” 这就威胁上了? 夏清和心中嘲弄。 不过她面上直接透出森寒的表情:“所以,你这是在威胁我?” “不敢,只是想和姐姐聊聊。这里人多嘴杂,不是一个好地方。” 鱼儿上钩了。 撩了撩唇角,夏清和故作无奈地站起来:“那就公主请吧。” 小云子想跟着去,被她轻轻摇头阻止了。 他目送她们离开之后,快步去找萧瑾。 荷花池长廊。 夏清和坐在长廊下,偏头看着月色下波光粼粼的荷花池,只觉得这皇宫真的是一滩流动的死水。 明明来来去去那么多人,皇宫很是热闹。 但是再多的人来去,也有更多的人围困其中,逃不过走不出。 终其一生,也只能困顿其中,折磨致死。 “姐姐在想什么?”夏雨绵打破了沉默。 夏清和没有回头,声音如月光一样冷:“公主找我,到底有什么事情,直接说吧。” “我希望……” 她没有搭腔,静静地等着夏雨绵后面的话。 “姐姐,能将母亲留下的令牌还给我。” 她的声音很软糯,给人一种很是乖巧的感觉。 当然,她本人的外貌,也是柔弱的清纯小白花。 只是经历了太多,夏清和已经不会被这种东西影响情绪了。 她扯了扯唇角:“三年前,公主不是大方说过,公主府的东西都是我的,你不拿分毫吗?” 那时的她,一颗心全部都在严凌枫身上。 对于长公主和战神留下来的东西,既没有清点的打算,也没有拿到身边保存的想法。 现在想想,这还真的是帮了大忙了。 夏雨绵显然没有想到,夏清和直接给了软钉子。 不仅是拒绝,还是用她曾经说过的话拒绝。 几秒钟之后,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姐姐怎么这么说?” “当时年少无知,现在才知道,父母的遗物有多重要。” “何况天字号是一支暗卫,在姐姐手里毫无用处。” “倒不如交给舅舅,也能帮他做点什么。” “哎,我不是想贪什么,只是舅舅照顾我们二人这么久,总该有所回馈的。” 一番话说下来,还真的是有理有据。 ‘舅舅’二字更是咬字加重,让人很难忽略。 若是曾经的她,真的会难过。 那是她父亲一般的人,让她觉得是被他宠在掌心的珠宝,结果…… 只能说,这世上的一切都可贪,唯独帝王之心,不可求。 垂眸,她遮掩着其中的嘲弄,红唇挽着讥讽的弧度。 “所以,公主想用我的东西,去换取陛下的赏赐和联系?这未免有点不合适了吧?” “不,姐姐,我是想让姐姐亲自呈送给舅舅。” “嗯?” “舅舅对你我的照顾是一样的,谁敬献也没有区别,我自然不贪功。” 说到最后,她的脸上露出甜美的笑容,还有一种举重若轻的大度自然。 之前,夏清和觉得这就是长公主之女应该有的气度。 现在…… 总觉得有一种装的成分。 只能说很多事情就是一张纸,一旦戳破就再难伪装了。 “你倒是为我考虑。”夏清和面上没有悲喜。 夏雨绵不确定她的心思,脸上的笑容却没有改变分毫。 “姐姐和我虽不是一母同胞,却因为一件事走向了彼此的命运,就该比血脉相连的亲人更加紧密。” “哦,你是这样想的?” “当然,我一直喜欢姐姐。只是姐姐对我很冷淡,我真的是……好难过。” 说到最后她的声音里带上哭腔,细看她的眼睛里还带着盈盈泪光,真的是让人心疼。 可惜对于女子,这副模样求取同情心,就少那么一点点了。 “公主无需难过,区区暗卫而已。我相信陛下不会在意,就是不知道……” 顿了一下,她回头看向夏雨绵,声音透出了几分凉意。 “公主回宫那几年,是如何长大,又是何以谋生的。” “你什么意思?”夏雨绵皱起眉头。 夏清和没有说话,只是静默地看着她。 不想下一秒,夏雨绵突然来握她的手,她本能向后躲,而夏雨绵却一个侧身跳入了荷花池。 “清和公主被萧夫人推下水了!” 第196章 微臣第一个要她的命 ‘扑通’水声,尖锐的叫喊声,还有身后纷杂的脚步声,无一不让夏清和觉得有趣。 她撩了撩唇角,漂亮的眼眸里闪过寒意。 在所有人都没有反应过来时,一个纵身跳入荷花池。 冰冷的池水浸透身体,在春末夏初的夜晚冷得她直打战。 不过她手里的动作却没有停,快速滑动水面,从背后抱住夏雨绵,然后快速上浮。 只是…… 这是旁人眼中看到的。 水下,夏清和的手狠狠地掐向夏雨绵,看似救人却掐得她浑身颤抖。 又因为被她从背后抱着无法脱身,呛了好几口水。 等到又有几声落水声传来,夏清和已经扶着夏雨绵到了岸边。 经过这么一番折腾,该来的不该来的人,都来了。 夏清和与夏雨绵都是浑身湿透的状态。 只不过夏雨绵面色苍白地躺在地上,夏清和身体在发抖,意识却是保持清醒的。 “怎么回事?” 太后面色阴沉,尤其是看到夏清和,眼神里的恼怒,几乎是压制不住。 已经不需要收敛情绪了吗? 夏清和刚刚准备开口,突然感觉一道阴影落下,紧接着一件大氅罩了下来。 随之落下的,是男人逼仄阴沉的声音。 “和公主一同落水,这事情还真的得好好查查。” 明明是冷到能让人全身血液的冰冷声音,夏清和却觉得心头暖暖的。 她暗中捏了捏他扣着他手腕的手,被池水打湿的眼眸看着他。 无声传递—— 她可以自己处理。 萧瑾的眼神里明显闪过一抹怒意,又狠狠压了下去。 等他抬眼看向太后,俊美的脸上,如平日一般染上笑意。 唯有一双墨色的眼眸,透着吹不散的寒意。 “太后,现在她们这样的情况,也不方便问什么。” “不如先下去换了衣衫,喝完姜汤暖暖再说。” “公主身子骨弱,得了风寒就不好了。” 从夏清和的角度看过去,只能看到他略显紧绷的下颌。 由于她靠在他怀里,还能感受到轻微的颤抖。 是因为愤怒还是恐惧,亦或两者兼而有之? 她垂眸遮掩其中的情绪,半点不在意他说着担心夏雨绵的言辞。 太后冷笑一声:“公主自然要照顾,但是推公主下水的人……” “太后仁慈,总要细细问过之后,才能确定吧?” 太后拂袖而去,立即有人上前抬走夏雨绵,萧瑾也将夏清和打横抱走了。 一路上他没有说一个字,她无数次开口,都被他凉凉地眼神阻止了。 等到了司礼监,两个人硬生生是一个字都没有说。 热水已经烧好,萧瑾让众人下去之后,就伸手解她的腰带。 “你……” 即使已经发生过最亲密的关系,但是这种事情还是觉得尴尬。 不过当他凉凉的眼神扫过来时,她觉得那池水的阴寒,不如他此时眼神万一。 当下她就老实了,不再做任何挣扎。 等没入热水中时,身上寒气消散,一张小脸透着明显的绯色。 “怎么回事?” 依旧是冷冷淡淡的声音。 如果忽略他摩挲她后背的手,真觉得这人是厌恶她到了极点。 手臂交叠在浴桶边,她趴在那里将与夏雨绵交谈内容说了一遍。 “现在,我也不确定,她是真的要我交出东西,还是就是想通过这种设计找茬。” 夏雨绵落水算不上大事,但若是夏清和推的,事情就是另外的情况了。 她叹息一声,语调里冲入无奈:“我真没有想到她会那样做,当时根本没有反应过来。” 垂眸,她的眼神里都是自责。 明明知道宫中危险重重,任何一个人都可能找她的麻烦。 结果…… “你不是做出了补救方案?” 逼仄的声音透着阴冷,和他手上的动作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刚想开口,门口就传来敲门声。 萧瑾起身开,不久后端着一碗姜汤过来:“喝了暖暖身子,染了风寒,看我如何收拾你。” “你舍得?” 她笑颜如花,眉眼中没有半丝惧意,反而眼神里多了几分促狭。 “要真的生病了,怕是你心疼都来不及。” 俏皮的调子,配上她因为水雾蒸腾变得越发红润的脸庞,使得他的眼神变深变暗。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他大掌落在她头顶,轻轻地揉着。 “你啊,以后莫要如此冲动行事了。” “当时情况特殊,我没有别的办法。” 萧瑾低眸看着她,平日里白净的脸蛋被水蒸气熏得红润。 漂亮的眼眸都湿漉漉的好似有了雾气,最是喝过姜汤的红唇透着水光。 怎么看,都会令人有一种想压在身下狠狠蹂躏的冲动。 各种想法在脑海里翻飞,最后只剩下了一声叹息。 “无论如何,我都会在你身边的。” “我知道。” …… 慈宁宫。 燕帝和太后坐在上位,夏雨绵在旁边的软榻上,身上披着大氅。 不知道是被冻到了,还是吓到了,哆嗦个不停。 小脸更是苍白,还有滴滴眼泪滑过,很是我见犹怜。 夏清和进来看到的就是这一幕,眼神不自觉划过冷意。 之前怎么没有觉得夏雨绵如此喜欢做戏? 她俯身跪倒在地:“愿陛下万岁万岁万万岁,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无论是燕帝还是太后都没有理会她,这么一来她只能继续在地上跪着。 不像是忘了,更像是要罚她。 燕帝看向她身后身型高大的男人:“萧瑾,朕听说,你还真的是担心你家娘子。第一时间就为她披衣,还带着她去驱寒。” 每说一个字都透着探寻。 说到最后,他看向萧瑾的眼神都多了几分咄咄逼人。 “怎么,你真的对她动了心?” 这话不是燕帝第一次问,却是头一次在大庭广众之下。 之前私下说起的理由,刺客自然不能用。 萧瑾倒是也不慌,眉眼从容疏单:“她是微臣的妻子,微臣自然更关心她,不过……” 顿了一下,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 他脸上的笑意加深,唇角都勾起了夸张的弧度。 至于那双下狭长的凤眼,里面藏着凉薄的讥诮。 “她若是敢对公主有加害之心,微臣第一个要她的命!” 第197章 夏清和脸上的巴掌印 漠漠的声音,冻得人心底发寒。 所有人都被他的话惊到了。 饶是夏清和,身体都抖了一下。 不过也只是这般,她并没有抬头,还是默默地跪伏在那里。 燕帝眯起眼睛盯了他好一会儿,随后嗤笑一声。 “你还真的是无情,难不成你忘了,她对你的评价?” “伤害陛下在意之人,是死罪。” ‘呵’笑声从燕帝口中溢出,他的视线扫过萧瑾,落在夏清和身上。 “抬起头。” 夏清和趴在那里,没有动。 “怎么,连朕的话也不听了吗?别让朕再说第二遍。” 夏清和颤颤巍巍抬起脑袋,一张漂亮精致的脸上布满了泪水,细看似乎脸蛋上还有巴掌印。 谁打的,众人就各有所想了。 “后悔吗?” 她没有回答,但是颤抖的身体说明了一切。 尤其是那个脸上的巴掌印痕迹,更是让许多猜测都落到了实处。 “不如朕做主,让你们……” “臣妇不悔。” 夏清和的哭腔响起,一个头磕在地上,让燕帝眯起眼睛。 她的双拳握紧放在地上,背部不停地颤抖,肩膀都在松动,可见她情绪之激动。 “他忠于陛下,是忠君爱国之人。至于对臣妇……” 似乎是太过难受,哽咽得说不出话。 好一会儿,她才继续说道:“他也是有心的,只不过陛下更重要。” “你这样认为?”燕帝的眼神里掠过惊讶。 “是,今日之事,臣妇可以解释,也会恳求夫君的原谅,让他知道臣妇没有伤害公主的意思。” “是吗?那你倒是说说看,怎么回事。” 夏清和尽量压制哭声,似有若无的哭声更加戳人肺腑。 再加上她微微颤抖的身体,很容易让人心疼。 偏偏护了她无数次的萧瑾站在那里,别说哄慰她,连一个眼神都没有给,甚至唇角的笑意依然浅淡。 眼前的一幕,让燕帝都有点不确定。 难道萧瑾对夏清和,真的无心,所有的一切不过是为了“天字号”那支暗卫? 心思百转之际,他已经淡然开口:“那你倒是解释解释当时的情况?” “当时……” 说了几次,夏清和的声音都被哭腔埋没,最后她艰难开口:“公主先说吧。” 坐在软榻上,披着大氅的夏雨绵怔愣了一下。 随即眼泪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了下来,声音细细的更是带着颤抖。 “刚刚的事情……陛下,太后,我相信姐姐不是有意的。” “她肯定是无心的,你们看她……肯定是吓坏了,千万别再罚她了。” 看似是替夏清和求情,却是告诉所有人,就是夏清和将她推入了荷花池! “公主……” 夏清和愣了一下,抬眼看过去,眼神空洞绝望。 似乎在瞬间,悲伤的情绪蔓延,她连眼泪都忘了落,说话反而变得顺畅。 “你怎么会这么说?” “我……对,是姐姐救了我。我刚刚醒来,不太清醒。” 夏雨绵这一句,是顺着夏清和说,却更像是说她要为了帮夏清和隐瞒。 夏清和轻笑一声,眼神里悲愤的情绪更加明显。 “既然你说,是我推你的,那你说,我为什么推你?” “……因为”夏雨绵的眼神很是闪躲,她没有想到夏清和竟然变得这么难缠,“你介意我的身份……” ‘真假公主’,是她们两人身上最浓重的标签。 也是永远都不会怀疑的理由。 夏清和扯唇笑了笑,似乎带着几分颓废地跪坐在地上。 “介意你的身份?” “夏雨绵,我记得你最初回宫时,就当着所有人面说过,不在意公主的名分,只想找回亲人。” “对我,你也是当做姐姐一般看待。” “至于公主的身份,想要就会还给我。” “现在……” 静了几秒了,她似乎才从回忆中挣脱了出来:“你说我介意你的身份,是说你当初的话都是谎话!” 宫里的人,哪一个不是满口谎言? 但是被戳破,就是另外一回事了。 夏雨绵面色苍白,显然没有想到夏清和会提起,三年之前她刚刚入宫时说的话。 那时候不仅是为了收买人心,更是想安抚夏清和。 谁知道,后来夏清和竟然因为严凌枫的事情,直接自请去了庵堂。 也将所有的计划都搁置。 现在…… 夏清和看着夏雨绵脸上明显透着不安的神色,轻轻地笑了笑。 她转而跪倒在地:“陛下,太后,臣妇自知霸占了公主身份十几年,对公主有亏。若是公主这样做能开心,臣妇愿意接受。” 装可怜柔弱小白话,谁不会呢? 她比夏雨绵还入木三分。 毕竟在庵堂受罚三年的是她,还有脸上的印记,和从一开始就隐忍的哭泣…… 从一开始,在场的人就更同情夏清和。 夏雨绵白着脸,一时间反而不知道该如何说了。 一直没有开口的太后说话了:“你们各说各的,还真不好判断。但是当时不是有人看到了吗?让他来就是了。” 话落,立即有人将一个小宫女带了过来。 她趴在地上,浑身哆哆嗦嗦的,显然是吓到了。 “你不用害怕,将你刚刚看到的事情,一五一十地说出来,哀家和陛下自然会为你做主。” 很慈爱的声音,完全是长辈对晚辈的太多。 不过下一秒,她的声音就透出了几分冷意。 “你要是敢信口雌黄,说了不该说的话,那哀家也定不会轻饶你!” “奴婢……奴婢……刚刚走出大殿,就看到了公主和萧夫人在一起,她们二人似乎是起了某种冲突。” “奴婢身份卑微,怕打扰两位贵人的事情,就想从旁边绕过去。” “不想奴婢走到距离十多步的时候,萧夫人突然伸手推了公主!” 说到最后,她的眼神里充满了惊恐不安,却又很是坚持。 “奴婢吓坏了,然后就喊了起来。” “听到奴婢的喊声,萧夫人也跳进了荷花池,大概是想补救吧。” 一番话说下来,似乎还原了当时的情况,却也让夏清和捕捉到了漏洞。 她微微垂下眼眸,里面隐藏着某种狡黠的情绪。 第198章 公主,救我! “夏清和,你还有什么可说的!” 太后目光锐利,恨不得用眼神,直接在她身上盯出两个透明窟窿。 夏清和轻笑一声,抬起眼眸。 只见那张脸上充斥无限悲苦,尤其是一双盈盈泪目,很是让人我见犹怜。 “太后心中,清和就是这般不堪吗?” 悲怆而绝望的反问,还真的是让人一时间不知道该说什么。 燕帝挑了挑眉梢:“怎么,你是想说她诬陷你?” “陛下,清和想问她几个问题,可以吗?” 等燕帝点头之后,她回头看向宫女。 “你说亲眼看到了,我推公主下水,是吗?” 算不得疾言厉色,但是那双方才还含着眼泪的雾蒙蒙的眼睛,此时透着寒凉的光。 普通人哪里受得了这一眼? 本就慌乱不安的小宫女,吓得后缩了一下。 不过好像又想到了什么,继续说道:“奴婢没有胡说,是萧夫人推了公主……” “既然如此,你看得很分明吧?我是哪只手推了公主?” 宫女明显愣住了,完全没有想到夏清和会问这样的问题。 燕帝的眼神里闪过一抹兴味,出生说道:“天色较暗,想分清楚是哪只手推的,怕是不容易?还是说……” 顿了一下,他的嗓音里染上寒意:“你想通过这样的方式,逃脱罪名?” 是不是她要逃脱罪名不知道。 但是燕帝这句话,让在场的人都觉得,他是要给夏清和定罪的那一拨。 她却微微颔首,似乎不觉得这个问题过于刻薄,也不觉得燕帝另有心思。 “陛下所言即极是,今日无星无月,荷花池边的檐廊下只有这朦胧的宫灯,光照确实不足。” 夏清和回头看向宫女:“不知道你的眼神如何好,竟然看得如此清楚。” 扬了扬下巴,她指着大殿之外,暗影下的一个小太监。 “你看看,他的左手放在哪里。” 突如其来的问题,让殿内不少人都懵了。 燕帝的眼眸里却闪过了然,甚至带着几分欣赏。 不过视线落在那张脸上,眼神又变得幽深阴沉,甚至还夹杂着模糊的杀意。 好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宫女身上,使得这股气息也若有似无地被冲淡了。 “看不到吗?” 夏清和忽略如芒在背的感觉,冷声开口:“这样的光线和距离之下,你都不能看清楚他的手在做什么,怎么能看到我推了公主?” “明明是公主体弱,不小心摔下荷花池,我担心立即跳入池中。” “怎么到了你口中……” 说到最后,她深吸一口气,又看向夏雨绵:“公主,你真的认为我会推你下水吗?” 夏雨绵一直以温和可人的模样示人,若是此时否认,在场的人精怎么会发现不了不对劲? 她咬紧牙关,纵然再不满,也能说道:“是我当时太紧张了,所以记不太清了。” 还真的是无比敷衍的回答。 但是今天可不是要摘下夏雨绵的假面具。 “公主真善良,是我之前一直对公主心存怨愤,所以总想避开。” “现在我才知道,公主心里竟然如此待我。” “日后,我一定待公主如血脉亲人!” 软软的声音,配上泪眼朦胧,很给人一种娇软的无助感。 偏偏落在夏雨绵的眼中,就透着锋利的剑芒,一时间竟然忘了说话。 “陛下,太后。” 萧瑾突然开口了:“这小宫女,就交给臣去处理吧。她敢污蔑臣的妻子,还挑唆我们的感情,确实该重罚。” 含着笑意的嗓音,说出的却是令人心惊的言语。 谁不知道萧瑾心狠手辣? 今天这一出,算是小宫女玩死了自己。 她脸色发白,突然开口说道:“公主,救我,奴婢……” 不等她说完,萧瑾突然一掌挥出,小宫女就软软摔倒在地晕了过去。 他出手之快,动作之凌厉,让在场的人眼神都变了。 尤其是燕帝,冰冷的眼神中,杀意明显在集聚。 “陛下,臣失礼了。” 萧瑾倒是好像完全没有感受到那股威压,反而继续说了下去。 “臣一想到清和被诬陷,就心痛万分。” “刚刚清和受到了惊吓,又与臣产生了龃龉,请陛下恩准,臣带她回去。” 燕帝盯着他看了许久,他脸上覆着的笑容,就如焊死的面具,扣都扣不下来。 等待永远会拉长时间概念。 何况是现在,涉及生死的情况,不少人的心脏跳动都早已失去了原本的规律。 就在一部分人要承受布置这强大的压迫感时,燕帝开口了。 “好,爱卿可要好好哄,清和也是朕看着长大的,你可要好好待她。” “臣谨遵陛下旨意。” “是吗?她长这么大,朕都不曾碰过她一指头。” 燕帝除了将夏清和送到庵堂之外,确实不曾惩罚过她。 即使三年前,真假公主的事情闹得沸沸扬扬,燕帝也不曾冷言冷语。 只是很多伤害,不是单纯肉体的责罚,而是一种心上的屠戮。 夏清和觉得心脏似乎狠狠地拧了一下。 如父亲一般的人,表面为她遮风挡雨,事实上却想要她的命,更想榨干她最后的利用价值。 这般的反差和冷漠,激得她的心头早已是千疮百孔。 “陛下,萧瑾也是担心公主……清和相信,他绝对没有伤害清和的意思。” “你倒是一门心思的护着他,看样子之前的事情,并没有给你足够的教训。” 燕帝拂袖而去,无形中算是让这件事落寞了。 只是最后那句话,就是仁者见仁智者见智了。 …… 长长的宫道上,萧瑾抱着夏清和往外走。 他的步子迈得很大,却很稳,甚至脸上的表情和呼吸都没有任何的异样。 可靠在他怀里的夏清和能感受到他身体的紧绷,还有紧紧箍着身体的手臂在细微的颤抖。 他在害怕? 是因为荷花池的陷害,还是燕帝的杀意,亦或是…… 她抿了抿红唇,轻声说道:“我不是没事吗?不用担心,并且今天之后,我有了冠冕堂皇和夏雨绵见面的理由。” “闭嘴!” 冷硬的两个字落下,她抬眼刚想叹气,就看到男人狭长的凤眼闪过猩红,而他的视线落在她的脸上。 第199章 对萧瑾的疯狂占有欲 愧疚。 两个字以万马狂奔一般的速度,冲入夏清和的大脑。 之前她拽着萧瑾的手,在脸上甩了一巴掌,已经让他动怒。 只是当时情况特殊,所有的怒火转变为冷淡的情绪,反而让他们之间演的戏更加逼真。 可现在…… 当所有的一切结束,只剩下他们两个人时。 萧瑾的心头翻涌上的是愧疚,更是对她的不舍。 她轻轻地叹了一口气,靠在她的肩头,脸颊轻轻地蹭着他的脖颈。 温软的触感,撩拨着男人的心脏,更刺激着他的情绪。 夏清和能感受到,他箍着她的手臂,又紧了几分,好似要将她融入骨血。 但是她没有喊疼,反而更紧地贴在他怀中。 仿佛在通过这样的方式,让他知道她的陪伴。 马车上,他依然紧紧地抱着她,俊美的脸埋在她的颈窝。 她能感受到他喷洒在颈间的呼吸,暖暖的又撩得人心痒痒的。 但是真正让她在意的,是那压抑呼吸中的情绪。 即使看不到他马上的表情,她也能感受到其中的变化。 她抬手揉着他的脑袋,如他每次劝慰一般拍着他的后背。 “没事,其实没有那么疼。” 他的身体抖了一下,让她不能继续说下去,只能轻轻地拍着他的背安抚。 突然萧瑾抬起头,长指扣住她的脸颊,细细看着。 男人的目光专注而认真,眼神幽暗炽热,落下的吐息更是撩拨着她的神经。 夏清和的心头软得一塌糊涂,还想说什么,他哑着嗓子开口了。 “肿了。” 带着薄茧的指腹摩擦着她的脸颊,心疼的情绪几乎满溢。 “哪有?是我刚刚磕头的时候,不小心撞到了,否则早就没有痕迹了。” “是我没有保护好你。” “没有……” “是我的问题,” 他的唇瓣被压住,低沉喑哑的嗓音在马车里很是清晰。 “明明说要护你周全,结果不仅要让你自己承担风险,还……” 想到他的手落在她的面颊上,他的眼神里透过阴冷的寒意。 夏清和赶忙伸手抱住他:“没有我,我怎么可能全身而退?怕是不等问完,就直接冷得晕过去了。” “是你,我才没有被他们像犯人一样住过去审问。” “而是被你带着暖了冻僵的身体,还喝了姜汤。” “萧瑾,有你在身边,我很安心。” 至于那巴掌,完全就是为了迷惑旁人,她根本没有在意。 谁能想,那一巴掌竟然好像扇在了萧瑾的心上,让他整个人都透着阴冷的气息。 …… 慈宁宫。 幽幽燃着的烛火,落在夏雨绵的脸上,形成斑驳的光影。 使得她面上的神色明明灭灭,看不分明。 可太后阴冷的声音,在这样的环境下却格外清晰。 “你为什么去找夏清和?” “我……” “舌头捋直了再说话。” 话声落下,一根银针刺入夏雨绵的手臂,疼得她浑身打颤,却不敢发出一点声音。 要是喊出声,还不知道会被如何折磨。 她咬牙忍着,等着细针拔除,半点痕迹不曾落下,才开口。 “我看到燕婷去找夏清和麻烦,就想着看能不能探听消息。” “等支走了燕婷,我就邀请夏清和出去,想看看能不能从她口中得知‘天字号’暗卫的事情。” “结果她……” 夏雨绵的眉头皱起,眼神也有了变化。 “她变了,不再是之前躲着的模样,反而问出了极为尖锐的问题。” “我觉得是引起了她的怀疑,就想着一不做二不休,除掉她!” 说到这里,她的眼神闪过一抹恨意。 明明安排好了一切,怎么夏清和就能绝地翻盘? 难道真的是老天都在帮她? “蠢东西。” 太后冷声开口:“‘天字号’暗卫,是那么容易得到的?你这么做,除了打草惊蛇,还有什么用?” 夏雨绵不敢说话,只是低着头,希望太后不要那么生气。 但是她的沉默,明显让太后不满。 “你那是什么表情?怎么,现在还敢给我摆脸色了。” “我不敢。” “不敢,你在做什么?蠢货,你要是被发现了,看哀家怎么收拾你!” 话声落下,太后拿着银针不停地扎着夏雨绵的身体。 这样的处罚方式十分隐秘,几乎不会留下伤口,却又能让被扎者,痛不欲生。 夏雨绵感受着银针扎在身上的痛,却不敢呼出声。 她摇着唇瓣,直到血液落下,额头渗出汗珠都不敢吭声。 “抬起头!” 听到太后的声音,夏雨绵几乎是本能抬头。 但是当太后看到她唇瓣的血迹时,眼神变得更加阴冷。 “怎么,这是要让旁人知道,你被折磨了?” “不……雨绵不敢。” 她跪伏在榻上,太后摸着她的脸庞—— 本该十分温馨的画面,在这一个阴暗扭曲,又透着浓重的血腥味。 绝望和怨恨,在夏雨绵的心头同时交错。 为什么夏清和明明失去了公主的身份,还会有人帮? 而她…… 想到萧瑾对夏清和的呵护备至,夏雨绵的心头淬上了名为恨意的毒。 真假公主。 既然夏清和贴上了假公主的标签,那么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该抢到手! 夏雨绵的眼神闪过各种情绪,对萧瑾也有了一种疯狂的占有欲。 …… “别动!” 夏清和刚刚想偏开头,就听到萧瑾的警告。 他拿着药膏细致地抹着,眉头更是皱成了结,盯着她脸的眼神更是让她心惊。 太过沉痛,又夹杂着散碎的愤怒。 若不是刚刚看过,她都怀疑是半张脸毁容了,才引起他如此不满的情绪。 “萧瑾,你别那么紧张。你少看两眼,肿都消失了。” 她伸手去拉他的手,第一次没有拽动,她也没有放弃,又试了一次。 同时,软软的嗓音响起:“好了,别盯着看了。本来觉得不疼了,被你看得好像还火辣辣地疼。” “疼?是药膏没用?我现在就去太医院……” “好了。” 她突然抓住他的手腕,然后抱住他的腰,下巴抵着他的胸膛抬眼看他。 “这点伤,你非要闹得满城风雨,是想证明你对我的真心,还是要借刀杀人?” 第200章 打了姐姐一巴掌 夏清和看着他,一双秋水剪瞳里,盛放着浓重的情绪。 萧瑾对她的好,已经引起了不少人的注意。 再加上‘天字号’暗卫的出现,更是让暗中的各方势力虎视眈眈。 一旦将事情继续闹大,只会让刚刚平衡下来的局势,再度陷入混乱。 他本身就不是莽撞之人,不过是事情和她有关,关心则乱。 男人的长指轻轻抬起,摩挲着她脸上早已不明显的红痕,还是忍不住轻声叹息。 “是我没有……” 不等他说完,她就踮起脚尖吻上他的唇。 他愣了一下,就扣住她的后脑勺,加深了这个吻。 带着无尽疼惜的缠绵悱恻,又有说不清的狂乱需索。 最后所有的情绪被打乱,只剩下一室旖旎。 …… 阳光透过窗棂照亮里屋子,夏清和坐在桌边吃着药,俏丽的脸上看不出情绪。 旁边的莺歌却很是忧心:“小姐,这种药还是少吃为好,对您的身子不好。” “吃药总比不吃好。” “为什么?” 夏清和笑了,只是那笑容极淡,淡得像一抹愁绪:“你知道我吃的是什么药吗?” “是避子丹。” “是啊。” 她把玩着手里的小瓷瓶,眼神里带着些许迷离,又有着说不出的伤感。 吃避子丹的事情,她没有对萧瑾提过,也不想他知道。 至于原因…… 或许是心底,某种说不清道不明的隐忧吧。 那般心细如发的人,不知道发生这样的事情,会发生什么吗? 一旦她有孕,他的身份就有暴露的危险,而她的境况就会更加糟糕。 可是,他从来没有提过,是强大到毫不在意,还是会在那样的事情发生时,将她推出去…… 她不是不知道,这样的想法很是卑鄙。 只是在这里,看透了人心险恶,各种算计。 即使是对他,她的心里还是藏着一分芥蒂。 而这避子丹,就是她护着自己的最后一道界限。 “小姐?” 莺歌看着她若有所思的神色,忍不住出声说道:“您在担心什么?九千岁对您那么好,一旦有了,生下来……” “太监生孩子,莺歌,你听说过吗?” 被这么一问,莺歌瞬间懵了。 纵然尚在闺阁的女子,却也知道太监是没有绵延子嗣能力的。 静了几秒,她又忍不住说道:“那您为什么不让九千岁想办法?这东西伤身,将来……” “或许,根本不会有将来。” 夏清和站起身,走到窗边,看着外面晕染着的绿意盎然。 又是一年春天,恍惚那大雪纷飞的岁月,已经变成遥远的记忆。 至于她和萧瑾,现在都无比艰难,幻想未来更像是自欺欺人。 一旦和她分开,她还会想嫁人生子吗? 是自戕,也是心甘情愿地画地为牢。 …… 午后,夏清和去书房找书打发时间。 眼角余光不经意一瞥,却看到了书桌上的奏折。 静了几秒,她还是拿过去翻开。 果然是萧瑾昨日提过的那份奏章,留在府里可不是什么好事。 垂眸思索了几秒,她让人安排马车,前往宫中。 一路畅通无阻地到了司礼监,她就发现小云子的神色很不对劲。 不是恐惧,而是一种慌张。 这种慌张并不致命,却乱得厉害。 “怎么了?”她开门见山,半点没有拖泥带水的意思。 小云子大概是因为庄嫔的事情,对她有愧,虽然很不安,却是半点没有藏私。 “清和公主在里面。” 夏雨绵? 她在人前素来是大气端庄的,对谁都很温和。 但是特意来找一个太监,还是夏清和的相公,还真的让人不能不多想。 夏清和撩了撩唇角,眸底却没有半分笑意。 “公主找他,算不得什么大事,你怎么这么紧张?” “她……” 小云子的眼神慌乱地乱瞟,就是不敢看夏清和。 “说吧,你要不准备说,也不会在这里了。” “她好像在对督公示好。” 夏清和愣住了。 夏雨绵发什么疯? 该不会昨天落水受了刺激,脑子不够用了吗? 她跃过小云子,推门走了进去,眼睛忍不住睁大了几分。 只见萧瑾慵懒地坐在椅子上,而夏雨绵站在他身前,一张脸都红透了。 她进来之前,他们似乎还说了什么,二人的唇角都有着若有似无的笑意。 心脏突兀地跳起,一股森冷的寒意,从脚底板直冲心头。 就在她脑袋嗡嗡乱响,说不出话时,萧瑾已经起身走到她面前,握住了她的手。 “娘子。” 温和的声音,熟悉的气息,却不像平日那般抚慰她的心。 反而让她的心有一种破了口子的感觉,疼得她‘嘶嘶’抽着冷气,眼睛酸涩无比。 不过眼泪并没有真的落下来。 大概是肌肉本能,也或者是别的原因,旁人面前她并非那般容易落泪。 即使已经红了眼,她反手掐着萧瑾的手,已经是一片粘稠。 他面上的笑容依旧,从容不迫的似乎什么都没有发生过。 “娘子,公主是为昨日的事情来道歉的。她特意拿了伤药,说是要为你道歉。” 萧瑾扶着她向着书桌的方向走去,一只手被她掐着,另一只手自然地搂着她的腰身,轻轻地拍打安抚。 她抿抿唇,抬眼看向夏雨绵,脸上透着寒意。 “公主想起来,昨日到底是如何落水的了?” 被夏清和那么看着,夏雨绵竟然心头漫上一层寒意。 但也只是瞬间,她们之间,从见面之初就确定了不死不休的关系。 现在真正挑明,也算不得什么意外的事情。 夏雨绵慢慢地放松呼吸,笑得很温柔。 “是,姐姐。” “昨天是我落水受到惊吓,所以脑子里出现了不该有的记忆。” “现在我都已经想起来了,是我不小心落水,还是姐姐救了我。” 她笑得很温柔,好像她们之间真的亲如姐妹。 “出宫不方便,我就特意将药膏交给萧公公,希望他能转交给姐姐。” “刚刚……” 她红了脸,眼神快速看了眼萧瑾有收回,似娇带嗔地开口:“他还劝我别放在心上,你救我是应该的。倒是他,昨天因为我出事,太过着急打了姐姐一巴掌,过分了。” 第201章 娘子,别看了,你会哭的 一巴掌? 萧瑾可没有舍得打她,因为那一巴掌…… 夏清和因为夏雨绵这似是而非的解释,反而清醒了下来。 不过她面上的神色没有变化,反而抖得更厉害了,甚至刚刚忍着的眼泪都扑簌簌落了下来。 “姐姐怎么哭了?” 夏雨绵愣了一下,又立即说道:“姐姐,昨天的事情,是萧公公太过着急了,但是他不是不在乎你。” 呵呵,在乎她,但是更在乎她,是吧? 夏清和突然觉得,之前怎么没有发现,夏雨绵怎么有胡说八道的天赋? 她强忍着翻白眼的冲动,偏头不去理会,至于掐着萧瑾的手也松了松。 眼看夏雨绵还要上前,萧瑾开口了。 “公主请回吧。”他的脸上还有着笑,只不过晕染出几分寒意。 夏雨绵咬了咬唇,看着夏清和,眼神里都是不忍。 “姐姐明显是误会了,还是我解释一下吧?” “不用了。”萧瑾出言拒绝,“还是说,公主想将伤药一并拿回?” 夏雨绵怔了一下,眼神里有一闪而逝的不满,但还是转身离开了。 随着门口脚步声远去,夏清和压抑的声音就响了起来:“解释!” 萧瑾轻轻地叹了一口气,伸手揉揉她的脑袋。 “我和她什么事情都没有,倒是我的手,要被娘子掐出透明窟窿了。” 刚想说他装,就发现他修的手背上已经是血肉模糊,隐隐都能看到骨头了。 这一眼惊得她猛地松手。 刚才确实是情绪上头,可真的用了这么大的劲吗? 萧瑾倒是不以为意,脸上笑容不变,声音反而更加温和。 “没事,小伤而已,娘子怎么突然来找我了?” 拙劣的转移话题。 夏清和咬了咬牙:“坐下。” 他还想说什么,她已经抬眼瞪了。 小姑娘的眼睛红红的,隐隐还透着泪雾,似乎随时都会有眼泪再次滴落。 萧瑾无声叹息,坐在椅子上柔声说:“不算什么大事,我可以自己上药。” 她去找药箱,再开口已经带上了哭腔:“你不方便。” 他看着躬身拿药箱的她,眉眼中满是宠溺。 “外面那么多人,怕什么?再说,是小伤。” “都要看到骨头了!” “不是还没有……” “萧瑾!”她恶狠狠地打断他的话,“你刚刚为什么不躲?” 虽然两个人没有过过招,但是他能悄无声息地跟踪她,就已经说明二人高下了。 他笑得温淡,眉眼柔和。 “娘子想掐我,我怎么能躲?” “蠢货。” 她骂了一句,就要给他上药,被他躲了一下。 “你干嘛!” “娘子,别看了,你会哭的。” 很温和的调子,听不出太多的情绪,却让夏清和忍不住抽了抽鼻子,眼泪更多地滚了出来。 明明他一直站在她这边,为什么遇到事情,她还是无法坚定地信任他? “对不起。” 她低着脑袋,眼泪一颗一颗落下,哭得全身耸动,肩膀都是一抖一抖的。 萧瑾长臂舒展,将她搂入怀中:“乖,不是你的错。” 夏清和攥着她的衣衫,在他怀里哭得一抽一抽的。 “不哭了,”他低头吻去她的眼泪,“再哭就是小花猫了,都不漂亮了。” “你怎么现在还哄我?” “我的娘子哭了,我自然要哄,不然娘子不要我了怎么办?” 若是平日,她定然说他油腔滑调。 现在她却突然从这些字句中,读出了他对她的在意。 好半晌,她止住了哭声,抽噎都慢慢静止了。 “手。” 他的眉眼中透出些许无奈,几秒钟之后说道:“答应我,别哭了。” “手。”她执拗地又重复了一遍。 无奈,萧瑾将手放到桌上。 夏清和的眼睛不自觉又泛上红色。 原本很好看的一只手,现在手背上有一个拇指指腹大小的血口子。 红色的肉和皮交错,隐隐还能看到里面的骨头碴。 “需不需要喊太医?”她咬着唇轻声问。 “娘子昨天不是告诉我,一点小事就不要搞得满城风雨了?” 想到昨天,他因为她脸上一点红痕着急的模样,她的心就更痛了。 小心翼翼地擦掉红色的血迹,又一点点撒下药粉,才用绷带包扎起来。 她看着他被包扎的手,泪珠还是在眼眶里打转,心疼和后悔在这一刻显现得淋漓尽致。 他将她搂入怀中,低头用下巴摩挲着她的发顶。 “小伤,过几天就好了,没事。” 熟悉的气息,温暖的怀抱,配上他温和的言语,她的心情慢慢平复下来。 但是对夏雨绵的出现,她的心里还是有几分疑惑。 刚要开口,他的声音就在头顶响起。 “放心,我知道你介意什么。” “不管发生什么,我都不会成为你心头的那根刺。” 夏清和曾经对严凌枫也充满爱意。 可他的背叛,与苏纤柔的纠缠,成为落在夏清和的尖刀。 让她伤,更让她有了不回头的决绝。 他很清楚,什么是她的忌讳。 所以他绝对不会和任何女人有染,这是他对她的态度,也是他对他们感情的尊重。 她自认为听懂了,眼泪却更加的汹涌。 “好了不哭了不哭了,我是想告诉你,可不是想招你的眼泪。” “我知道了。” 她闷闷开口:“那她到底来做什么?” 萧瑾不会做对不起她的事情,可夏雨绵刚刚的表情,却算不上清白。 “她?” 他嗤笑一声,狭长的凤眼里透出寒意:“说是要弥补你,还特意送了伤药。” 顺着他的视线,夏清和看到桌上的药膏。 是上好的伤药,用在昨天脸上的那点红痕,就太夸张了。 “她……看上你了?” 两个人对视,萧瑾轻笑一声,还在她的脑袋上拍了一记。 “娘子就算认为为夫再好,也不需要这么说吧?” “当初,她对严凌枫都没有表现出太多的兴趣,现在会喜欢一个太监?” 对于夏雨绵突然出现在这里,萧瑾也把不准。 但是说喜欢,未免有点过分了。 夏清和却不这样认为:“为什么突然有这样的改变我不知道,但是她看你的眼神是不一样的。” “女人在这方面有天生的直觉,夏雨绵看上你了。” 第202章 刺向夏清和的心口 萧瑾俊美的面上波澜不惊,看不出是根本不在意这件事,还是不相信她所说的。 夏清和忍不住挑了挑眉:“你那是什么表情?” 他低笑一声,长指轻轻地抚触她细嫩的肌肤。 “她看上谁,不看上谁,和我有什么关系?” 含笑的嗓音,带着笑意的眼眸,所有的一切都说明他的心情很好。 但是她看得出,这一切都和夏雨绵没有关系,而是因为她在。 这个认知让她的眼神闪了闪,似乎面上都透出了几分羞色。 “真的吗?我看你还是挺开心的。” 关于女人口是心非这件事,夏清和在这一刻有了清晰的认知。 明明就是很清楚的事情,偏要故意曲解。 为的就是看他解释,从而得出在他心中有很重要的位置。 萧瑾揉揉她的脑袋:“是开心,娘子来看我,我能不开心吗?” “你倒是会说。” “这是事实。” 她轻哼一声,脸上是小女儿的娇态,而他也乐意宠着。 脉脉温情仿佛吹散了方才的血腥味,也消散了刚刚的不愉快。 夏清和拿起那瓶伤药,拧开盖子闻了闻。 “是上好的疗伤药,就算是她应该也不多,竟然拿来给你。” “娘子说错了,这是她给你的。” 把玩着手里的药瓶,夏清和的眼睛眯了起来。 早在她回宫之初,夏雨绵就送过伤药,是严凌枫在军中的伤药。 也算是疗效极好,和这瓶药膏却差了不知道多少档次。 现在突然送过来…… 她看向萧瑾,脸上的表情不再是方才的调笑,多了几分严肃。 “你说这瓶药膏有没有被动过手脚。” “我觉得不可能。” 眼看她的眉头皱起,他继续说了下去:“我们对她心存戒备,不会轻易碰她送来的东西。” “所以定然会经过检查,在这种情况下还做手脚,未免太愚蠢了。” 不可否认,他在分析这件事上没有任何问题。 可是…… 她轻啧一声:“想不到萧督公对清和公主这么了解,那你说她到底为什么突然要讨好你呢?” “讨好?我倒是觉得,是夺取。” “嗯?”夏清和眨眨眼,是真的没有搞清楚情况。 萧瑾将她揽入怀中,让她坐在腿上。 早已习惯了这般亲昵,夏清和连象征性的拒绝都没有,就乖乖坐在他怀里。 “从夏雨绵出现之后,你们之间的矛盾就是处于不断激化的状态,并且是不可调和的。” 真假公主。 想要证明其中一个是假的,最好的方式是让一个永远闭嘴。 那么,就没有人会再度纠结,究竟谁是真的公主。 夏清和不是不明白这个道理,可…… 她的眼神里带上些许茫然:“这和你有什么关系啊?” “真的或许会怀疑身份,但是假的,一定从头到尾都知道自己的身份。所以,她想取代真的的方式,就是要夺取属于对方的一切。” 轻描淡写的一句话,却让夏清和的背脊感受到阵阵发寒。 三年前,她和夏雨绵的交集不多,很大程度是因为她的愧疚。 在这样的情况下,无论是否是燕帝和太后要求,夏清和都将属于‘公主’的一切给了夏雨绵。 除了严凌枫…… 结果,事情急转直下,发生了超乎她想象的变化。 顺着这条思路想下去,很多事情都变得清晰。 夏清和趴在他的肩头:“所以,她又觉得我在乎你,想从我手里抢你了?” “不是没有可能。” “那不是有病吗?” “怎么,娘子是觉得我不好吗?”他笑着拍拍她的脑袋,似乎对这件事不满。 她推了推他的手:“其实我一直不确定我的身份,但是如果你说的是对的,她一定是假的。” “嗯?” 对上他的眼睛,她很认真开口:“你会想证明你是萧瑾吗?” 简单一个问题,他就明白了。 没有人会想证明自己是自己,证明的是别的。 夏雨绵如此急切地夺取夏清和所有,无非证明她知道自己是假的。 “那接下来娘子想怎么样?” “接下来……” 夏清和的唇角勾了勾,眉眼间却是狡黠的味道:“急什么?既然她想抢,那她自然会有安排,我们拭目以待就好。” 宫中的局势,现在也并不明晰。 萧瑾看着时间差不多,就亲自将夏清和送到宫门,看着她坐上马车才离开。 殊不知即使如此小心,还是出了事。 …… “十九,”坐在马车里的夏清和突然开口,“去长安街的蜜饯铺子。” “是,夫人。” 随着周围伶仃的人声到熙熙攘攘,夏清和掀开帘子看了眼。 作为青州大陆最为富庶的大燕,京城的长安街常常是人头攒动。 由于人太多,夏清和让十九架着马车在路口,她自己进了蜜饯铺子。 不过十几秒的距离,再加上是常去的铺子,十九也没有多想,安心地坐在马车上。 夏清和进入铺子之后,注意力都在蜜饯上,直到一道柔细的声音响起。 “想不到会在这里遇到姐姐,真是巧。” 是夏雨绵。 巧合? 夏清和早已过了相信巧合的年纪,何况她们昨天刚刚发生过冲突,今天又在宫中见过,怎么会那么巧再度遇上了? 说夏雨绵跟踪或者监视还差不多。 夏清和扯了扯唇,笑得有些嘲弄。 “那还真的是巧,不过你不知道,现在我一点都不想见到你吗?识相点,就滚开。” 说完,她就让伙计称重,半点没有继续理会夏雨绵的意思。 夏雨绵的眉头皱起,眼圈微微泛红:“姐姐心里,就这么恨我吗?” 夏清和根本没有理会,拎着蜜饯往外走。 “姐姐,你听我解释,昨天的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 “够了。”夏清和甩开她,就转身往外走。 就在她转身的瞬间,迎面走来一个男人。 由于太过突然,再加上刚才她所有的心思都在夏雨绵身上,一时间竟然没有反应过来,对方怎么距离她这么近。 突然眼前寒光烁烁,一柄匕首握在他手中,笔直地刺向夏清和的心口! 第203章 夏雨绵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离太近,而对方的速度又太快。 完全没有反应过来的夏清和,一时间竟然呆住了,就僵硬地站在那里,完全失去了反应。 “小心!” 突然一声娇斥传来,夏清和感觉一股大力将她推开,紧接着刀锋没入夏雨绵的手臂。 整个过程听起来繁杂,其实前后发生不过几秒钟的时间。 以至于被推倒在地的夏清和,还没有站起身,就发现想刺杀她的男人已经转身离开了。 周围响起一阵阵的惊呼,十九立即赶过来。 “夫人……” “抓住那个人!” 夏清和气息不稳,给十九指了那个想逃离的男人之后,伸手扶住了夏雨绵。 “你怎么样了?” “姐姐,我讨厌你,是因为我羡慕你,给我个机会……” 话还没有说完,她就因为大量失血而失去力气,整个人摇摇欲坠地往下摔。 夏清和拼命想抱住她,却还是无法阻挡这样的颓势,使得她的心脏也有瞬间下沉的感觉。 难道,她真的误会了夏雨绵? …… 慈宁宫。 夏清和靠着廊柱,听着寝殿中嘈杂的人声,她却没有半点进去的想法。 就那么呆呆地靠着廊柱,甚至透着几分木然。 “你怎么样了?” 温和的声音响起,她木然地眨眨眼,才抬头看过去,嘴唇动了动,无声地喊着他的名字。 “萧瑾。” “没事了,有我在。” 他心疼地眉头皱起。 在知道这件事之后,萧瑾第一时间赶了过来。 结果一进来,就看到夏清和满身血地靠在廊柱上,整个人说不出的颓败。 有那么几秒钟,他甚至怀疑,是不是他的情报出错了,真正受伤的人是夏清和。 皇宫大内,太过亲昵的举动不合适,何况这里是慈宁宫。 萧瑾没有抱她,而是揉着她的脑袋:“不会有事的,十九说她只是伤了手臂……” “可她是为我受了伤。” 一句话,奠定了这件事在她心中的影响。 “我知道,但是你在这里难过,也改变不了什么。我们先去换掉身上的衣服,再来这里好不好?” “可是……” “听话。” 萧瑾突然扣住她的手臂,几乎是不给她拒绝的机会,拉着她去了附近的寝殿。 干净的衣服和温水早已准备好了。 他将帕子打湿,又拧干之后,开始为她擦拭脸上的血迹,然后将她的手指一根根擦赶紧。 所有的事情都是亲力亲为,而且动作温柔细致。 做完这一切,又给她换上了干净的衣服。 夏清和不可否认,等他做完这一切之后,感觉很舒服,身上也不再透着血腥味。 “我们去看看她吧。” 话声刚落,她就被拥入一个温暖的怀抱。 “这不是你的错,清和。” 不知道是这个怀抱太过温暖,还是他这句话刺到她心头,让她的眼泪直接落了下来,眼神里透出的是明显的哀伤。 “怎么会不是我的错?那个人是要杀了我!结果,反而害得她受了伤!” 他知道她心软,这件事足以让她改变对夏雨绵的态度,但是萧瑾不认为这件事这么简单。 不过没有证据,她现在的心情又不适合被刺激,所以他没有细说。 萧瑾轻轻地拍着她的后背,下巴摸索着她的发顶。 “不是的,是有人故意设局,这件事我会调查清楚的。” “设局?” 她抬起头,泛红的眼睛里透着茫然。 他揉揉她的脑袋:“好端端的,怎么会有人当街行刺?成功几率太低了。” 不说夏清和有武功底子,单说十九每天跟着她,想对她下手的人很难有可乘之机。 只能说……夏雨绵出现的时机太巧了。 但是这个事实,对心软的人而言就太过扎心了。 “督公,清和公主没事了。” 外面响起小云子的声音,夏清和顾不得其他快步往外走,萧瑾也跟了上去。 等他们到达慈宁宫时,夏雨绵的伤口已经被包扎好。 她靠坐在床头,旁边是太后。 太后的神色很是慈爱,声音也是温温的。 “你们两个人啊,还真的是互相救助。昨天清和跳水救雨绵,今天就是雨绵为清和挡刀,你们之间的缘分,是真深啊。” 收到最后,她似乎眸底还隐隐有了泪意,用帕子擦了擦。 这一幕让夏清和格外嫌恶。 不过她脸上没有表现出分毫:“太后言重了,是公主以身相护,我才才能安然无恙。” 说完,她又看向夏雨绵:“公主怎么样了?” “我没事。” 夏雨绵的脸色很是苍白,右臂被洁白的纱布包着,还隐隐有血透了出来,可见伤口之深。 “公主受了重伤,还是先好好休息吧,我改日再来看你。” “姐姐?”夏雨绵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夏清和会这么说。 但是她已经转身往外走了,萧瑾没有多言,行礼之后也离开了。 随着他们二人的消失,太后的面色冷沉下来。 “还真的是没有规矩,将这里当成什么?” 夏雨绵没有说话,眉头微微蹙了起来,事情的发展似乎和她的想象并不一样。 …… 夏清和走到宫门口,才后知后觉地发现萧瑾一直跟在身后。 她脸上挤出笑容,对着他说道:“没事,我这次坐马车就回府,不会再在外面逗留了。” “我陪你一起回去。” “你……” “事情处理完了,我陪你。” 十九远远地看到萧瑾,他理解起身。 等他们走进,跪倒在地:“请督公责罚,是属下没有保护好夫人,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不怪他……” 夏清和刚想说话,就被萧瑾抬手打断了:“回去自领十军棍。” “是,督公。” 萧瑾没有再开口,而是扶着夏清和上了马车。 直到马车特有的车辙声响起,夏清和才回神。 “这件事不是他的错,是我一时兴起想买蜜饯,又拒绝了他陪我,才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娘子心善我知道,但是他的任务就是保护你。发生这样的事情,我不责罚他,以后如何治下?” 她知道他是对的,可心头又有着说不出的难受? 微微抿唇,夏清和轻声说道:“你真冷静,那你能判断出,夏雨绵为我挡刀是出于什么理由吗?” 第204章 你就这般践踏我的真心吗? 夏雨绵对她心存恶念,是毋庸置疑的。 即使帮夏清和挡了一刀,使得她心中伏念丛生。 她也明白,夏雨绵不可能是为了什么‘姐妹情深’这种理由做这种事情的。 萧瑾看着怀里的小女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 他拍抚着她的后背,下巴摸索着她的发顶。 “从她跑到我这这送伤药,就能看出,她想缓和你们的关系。” “所以就演了这么一出戏?” 夏清和很聪明,但是她很难对一个为她挡刀的人,恶意揣测。 萧瑾很清楚这一点,淡淡开口:“你出宫后,她找过你吗?” 别说出宫后,即使从三年前算起,夏雨绵找她的次数也寥寥无几。 每一次找她都很有分寸,也让她们的关系处于不温不火的状态。 结果所有的一切,都在荷花池中…… 叹了一口气,他轻声说道:“在这样的情况下,她突然找你本身就很奇怪。” “结果还凑巧为你挡了刀,真的正常吗?” 不正常。 可想到夏雨绵倒在她怀里时的模样,夏清和很难想象,所有的一切都是设计。 偌大的皇宫,还真的是半点暖意没有,有的全部都是算计。 抿了抿唇,她心头的千言万语,终究是没有出口。 …… 整个晚上,夏清和都很低落。 小猫儿一样地窝在萧瑾怀里,不知道是寻求温暖,还是在担心他也会舍弃她。 他并没有说太多,只是温柔地揉着她的脑袋,直到她的呼吸声变得绵长。 垂眸看在怀里的女子,他的唇角晕染出笑意,眼眸之中更是旁人不可得见的深情。 …… 第二天,萧瑾去了慈宁宫。 “其实不用特意来看我。” 夏雨绵看到他出现,一双眼眸都是亮的。 显然如夏清和推测那般,夏雨绵对萧瑾确实有了不一样的想法。 可惜没有夏清和在身边,萧瑾纵然面上带笑,整个人却透着骨子里渗出来的寒意。 让人能清晰地感受到,他是一把出鞘的利刃,所到之处,伤人无数。 而夏清和,就是刀鞘。 能让他收敛所有的杀意。 这样的发现,让夏雨绵不满,更让她的心头漫上层层叠叠对夏清和的恨意。 为什么夏清和成了假公主,却还是有不同的人护着。 她心头发寒,面上的笑容却是不变的:“怎么不说话?是……” “离清和远点。” 简单几个字,却是气势逼人。 饶是夏雨绵早有准备,还是心头慌乱不已。 不过也只有几秒钟,她就皱着眉说道:“你这是什么意思?我和她的身份,注定我们之间,关系远比一般人亲密。” “我今天是来警告你,离她远点。” 他撩了撩唇角,笑得嘲弄又刻薄。 “皇宫这么大,每天不知道死多少人,公主应该不想成为其中之一吧?” 毫不掩饰的威胁,刺得夏雨绵心头发寒。 她瞳眸收缩,再开口声音都哑了几分:“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 “远离她,或许我还能给你留条活路。否则……” 后面的话没有说出来,但是森冷的寒意却毫不掩饰。 夏雨绵心头慌乱,再开口,言语就透出了不满。 “萧瑾,你怎么敢这么和我说话?本宫是陛下亲奉的清河公主!” “公主而已,陛下能赏你这个封号,自然也能收回,公主不会不懂吧?” 她当然懂! 三年前夏清和被送入庵堂时,夏雨绵好几个晚上都睡不着。 兔死狐悲,心有戚戚焉。 连真公主都会遇上这么无情的待遇,她一个被寻来做工具的假公主,会遇上如何残忍的事情? 所以她一直谨小慎微,对于太后安排的事情,更是不遗余力地去完成。 结果…… 想到太后捏着细针,毫不留情地在她身上戳刺时,她的心头只剩下了恨。 不过她面上并不显,反而皱起眉头:“你什么意思?” “公主心里明白就好,臣不多说了。”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往外走。 从进门说话到离开,半点不拖泥带水,所有的一切都是为了夏清和。 夏雨绵嫉妒更恼怒,她拼着失血过多而疲软的身体下床,挡在他面前。 “萧瑾!” 他低眸看着她,俊美的脸上满是笑意,却透着阴寒的味道:“公主还有事情?” “你和我说那么多,是什么意思?” 他没有说话,只是冷眼看着她。 就是这淡漠的眼神,刺到了夏雨绵的心头。 凭什么! 现在她夏雨绵才是公主,为什么夏清和还会夺了她的风头? 她眼睛一眨就红了眼圈,眼眸里更是雾蒙蒙的,似乎随时都会落下来。 再加上她受了伤,面色苍白,更显得楚楚可怜。 “你怎么能这样伤我?我是真心对她的。” “再说我受的伤,也是为了保护她。” “结果……你就这么对我?” 泫然欲泣的神色,很能引动人内心深处的恻隐之心。 可是萧瑾这样的人,早已失去了这般悲悯之情。 尤其是面对夏雨绵,他的眼神甚至更冷了几分:“公主与其在我面前做戏,倒不如想想将来如何全身而退。” “你……” 她突然就没了底。 三年皇宫生活,她学习了很多,懂得了很多。 对萧瑾整个人却一直看不透,但是二人没有什么交集,也就没有多在意。 直到他迎娶了夏清和,甚至为了维护他做出了几件,在夏雨绵看来有些惊世骇俗的事情。 她不懂,为什么萧瑾会对夏清和那么好? 直到嫉妒的心思压不住,她想取而代之,结果萧瑾的态度也让她心存疑惑。 这样的残缺之人,真的会有感情吗? 他们的一切是在做戏吧? 也就是发愣的瞬间,萧瑾从她身侧离开,没有半分留恋,甚至还带着厌弃。 夏雨绵突然咬牙:“你别走!” 她的声音变得哽咽,对着那高大的背影哭着说道:“我爱慕你三年,你真的一无所觉吗?” “萧瑾,你和姐姐在一起,我很嫉妒。” “可我觉得,这或许就是我们的命。” “昨天为她挡那一刀,不仅是因为我和她之间,盘根错节的关系,更是因为……” 顿了顿,她的声音变低了不少,好似是一声叹息:“我怕她出事,你会难过。” “我对你痴心一片,你就这般践踏我的真心吗?” 第205章 谁让你带他来的? 夏清和的声音不敢太高,担心被外面的宫女太监听到,但是也保证萧瑾听得清楚。 可他别说理会她,甚至连个眼神都没有,就径直走了出去。 盯着他高大的背影,她恨得咬牙切齿。 明明不过是个阉宦而已,怎么就表现得如此高傲? 还有…… 他就真的那么喜欢夏清和? 喜欢到,直接上门威胁她? 有趣,真的有趣。 她的唇角撩起,眼神里闪动着从未有过的兴味。 既然他们的关系那么好,那么动手抢抢,应该也十分有趣。 …… 萧瑾回到房间时,发现夏清和不在。 他心下一紧,扭头就往外走,迎面就看到了笑吟吟的她。 “你今天……” 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将她搂入怀中,一个吻精准地落在她唇上。 整个过程无比自然熟练,好似早已演练过无数次。 被他亲了之后,她才反应过来发生了。 大白天,又是在园子里,她惊得赶忙推他。 好在他也只是蜻蜓点水地啄了一下,就松开了她。 只是他开口时,嗓音无比喑哑:“你去哪里了?” “我……” 她的脸上染上绯色,透着几分娇媚。 他揉揉她的脑袋:“最近不太平,别乱跑。” 夏清和明白他说的是刺杀的事情,好心情似乎因此寥落了不少。 再开口,语调里就没了刚刚看到他的兴奋。 “我刚刚下厨做了两道菜,在火上温着,想等你回来一起吃饭。” 淡淡的语调,却轻易撩拨了萧瑾的心弦。 他牵起她的手。 几个月的精心呵护,已经不是庵堂中的粗糙,而变得细嫩。 纵然有一些疤痕,也不会破坏美感,反而让人更加心疼。 萧瑾眯眼看着上面多出的血口子:“你会下厨?” “呃,不碍事,第一次总是要尝试的。” 她想收回手,却发现他握得极紧。 无奈,她只能轻声说:“伤口很小,你要是不注意,就愈合了。” 他扫了她一眼,眼眸之中暗含警告,似乎对她这样的说辞很是不满。 她缩了缩脑袋,透着几分不安。 轻轻地叹了一口气,萧瑾将她的手握到唇边亲吻。 “你不需要做这些事情,有什么需要直接安排府邸的下人就好了。” “不一样。” “嗯?什么不一样?” “你为我安排好了一切,而我不知道能为你做什么,所以我想给你做顿饭,也算是送你的礼物。” 礼物? 视线落在她手腕的玉镯上,萧瑾的唇角勾了勾,眼眸也不自觉的变深。 当她感受到热气落在手指上,甚至带上几分湿意时,猛地缩回手。 他也不恼,笑着说道:“娘子的手艺,为夫自然是要尝一尝。说起来,为夫还真的是饿了。” 花厅里,桌上摆了四菜一汤。 两荤两素,搭配营养,就是彩色…… 炒青菜似乎有些焦了,卖相不好看。 同样样子不怎么好看的,还有一道香菇肉,黑乎乎地凑在一起,几乎分不清肉和香菇。 炖牛肉看着还好,就是闻起来,没有什么香味。 唯一能算得上色香味俱全的,就是炒鸡蛋。 萧瑾笑着挨个尝了尝。 夏清和看着很是忐忑:“我刚刚看着还可以,怎么出锅之后怎么难看?算了,你别吃了……” 说着她就要让人端走,他却开口了:“为什么不吃,我家娘子亲自下厨做的,我自然是要捧场。” “可……” “卖相一般,味道还是很可以的。” “是吗?” 夏清和突然来精神了,她扶起筷子挨个品尝。 只是一圈吃下来,神色都有点扭曲了。 “你怎么吃得下去的?” “娘子烹制的,为夫自然觉得无比美味。” 算不上津津有味,但是他动作优雅,吃相也很好看。 有那么几秒钟,还真觉得他是在品尝什么珍馐美食。 前提是—— 不要低头去看那几道菜。 她有些尴尬,又忍不住想笑。 “你之前不是奇怪,我为什么会因为谁送的礼物,而改变礼物的看法吗?” “现在你是不是可以理解了?” “这几道菜要是别人做的,你还吃吗?” 夏清和的唇角已经勾起笑意,显然对他的答案是了然于胸。 结果,他说:“吃……” 对上她瞪过来的视线,他笑了:“吃是不可能吃的,这样的菜色,我只吃娘子做的。” “……” 也不知道是在夸她还是骂她。 最后夏清和还是让厨房烧了几道菜,她是真吃不下自己做的菜。 反倒是萧瑾吃了不少,算是对得起她的劳动成果。 她的心情,也肉眼可见地变好。 …… 清风楼。 夏清和不解地看了眼萧瑾:“你带我来我这里做什么?” 燕临风去两湖找燕明轩了,她不明白他们来这里能做什么。 “娘子受了欺负,为夫总要给你个交代。” 淡漠的语调,却是毋庸置疑的坚持。 她立即反应过来,是在蜜饯铺子被刺杀的事情。 原以为牵扯到夏雨绵,事情会被锦衣卫接管,怎么反而来这里了? 夏清和心思百转,也没有说什么,跟着萧瑾上楼进入雅间。 里面已经有人了。 叶笑坐在桌边喝着茶,看到他们就笑了开来,脸上的疤痕更加明显。 原本算得上俊美的脸,就透出了狰狞的邪气。 “督公大人和夫人来了,人在那呢,该问的都差不多了。” 顺着叶笑的视线看过去,她才发现角落里还有—— 一团东西。 不是她故意贬损对方,而是那人的形象就是如此。 那天刺杀她还算高大的男子,现在蜷缩成一团,身上的衣服被血液打湿,已经干涸凝结。 不仅如此,地上还有着血迹擦痕。 可见他身上还有伤口,最怪异的是他不自然屈着的腿,明显是断了。 空气中的血腥味瞬间变得浓重,心底的慌乱也在瞬间迸发出来,她下意识后退了一步。 萧瑾伸手将她护在怀里,抬手将她的脑袋按入怀中,不许她再看。 与那充满保护欲的温柔动作,截然相反的,是他阴寒澈骨的声音:“谁让你把他带来的?” 冷森的双眼透出杀意,似乎要将叶笑碎尸万段。 第206章 长得丑,怎么好意思反驳? 叶笑自认为认识萧瑾几年,二人虽然关系算不得多好,却也没有到刀剑相向的地步。 挑了挑眉,他看向被萧瑾搂在怀里的夏清和,唇角染上笑意。 只是那笑,与脸上的疤痕搭配在一起,还真的是—— 让人心生惧意。 “够了,不知道自己长得丑吗?还笑。”萧瑾说道。 他轻啧一声,也不恼:“我丑,你们好看。所以这种脏事,你们还得找我啊。” 自嘲的语调,却听不出任何寥落的情绪。 夏清和甚至认为,叶笑根本不觉得做的算脏事,反而觉得很有趣。 她突然觉得,他和萧瑾有点相似。 之前听萧瑾一口说一句‘阉人’,她还挺心疼他。 现在她觉得,他那时候是不是心里还挺乐呵? 所以她现在对叶笑这么说,就毫无影响了,反而觉得这些人是不是骂的还挺爽? “知道是脏事还做。” 她小声嘟囔了一句,让叶笑挑起眉梢:“督公大人,我帮你们做事,你们还这么说,不合适吧?” “长得丑,怎么好意思反驳?” “……” 呵,这件事是过不去了呗。 叶笑懒得在这种问题上纠结。 比起他们这种白白净净的人而言,他脸上这道疤确实挺败好感的。 不过他又不是凭脸吃饭,即使这样的脸,身边女人照样不断。 “所以,你们其实并不想知道,我从他身上查到了什么?” 叶笑轻哼一声:“他就是个小流氓,被人雇佣了,要对萧夫人行凶。” “所以……” 夏清和偏头看了眼‘那团’,又迅速收回视线。 不可否认,那真的已经不能称之为人了。 锦衣卫手段狠,这个叶笑也不是个善茬。 萧瑾轻轻地拍抚着她的后背,看向叶笑的眼神却是冷冰冰的。 “还查到了什么?如果只是小流氓的身份,你对我而言,半点用都没有。” “别这样说,督公大人。”叶笑笑的一张脸透着邪气,“这事,似乎和宫里有关系。” “宫里那么大,你这查出来的消息,呵没有查出来的消息有什么区别?” “别着急啊,前几日有个陛下跟前的黄公公出宫了,督公大人应该知道吧?” 对上叶笑询问的眼神,萧瑾微微颔首:“黄毅清,他帮陛下办点事。” 他是司礼监的秉笔太监,身份自然与旁人不同。 可有些事情,燕帝也不会通过他,比如…… 他的眉头微微皱起时,叶笑轻笑着继续说了下去:“黄公公到了茶楼,他也去了。虽然不是同桌,却是前后桌。” 那样的距离,传递消息很方便,还在一定程度避免被发现。 这个‘他’,自然是指地上的一团。 所以……是燕帝容不下她? 在太后对庄嫔动手之后,燕帝也要对她下手了? 大概是感受到夏清和的不安,萧瑾搂着她的手臂紧了紧。 “他承认了吗?” “问题就在这。” 叶笑摊了摊手:“你也看出来了,我不是什么善男信女,下手肯定不轻。” “但是这小子,就是不承认跟黄公公见过面。” “还说雇佣他的人,是一个陌生人,外貌几乎没什么特征。” 说到最后,他的眼睛眯起来,眼神里透着一种别样的兴味。 “我还真不觉得,他有这么硬的骨头。” 最后一句话,就是暗有所指了。 被发现事情和燕帝有关,很可能是烟雾弹,真正操作这件事的另有其人。 夏清和没有说话,而是看向萧瑾,眼神里透着询问。 不等他开口,叶笑继续说道:“问他做什么?整件事都是我亲自过手的。问我,我肯定比他更清楚情况。” “我女人都没有你话多。” 萧瑾凉凉的一个眼神,让叶笑沉默了。 不是怕他,而是一个太监有女人,而他还是孤家寡人。 扎心。 随着他的沉默,房间里迅速安静下来。 夏清和整理了一下思路,试探性开口:“你觉得,这件事是怎么回事?” “‘天字号’暗卫刚刚矛头,他不会在这时候动你。” 一旦夏清和出事,这支暗卫很可能会再次沉寂,并且是永远不会再出现。 燕帝,是不可能冒这种险。 “可她……真的能做到吗?” 夏雨绵在夏清和的记忆里,伪装得很好。 唯一的问题就是荷花池,但是担心身份被戳破,想要孤注一掷也是可以理解的。 但是雇凶刺杀,又替她挡刀,就不一样了。 那不仅是单纯的谋算,更需要勇气和胆量。 萧瑾低头看着她,刚要开口,叶笑就说话了:“你和那个公主,关系很好吗?” “你为什么这么问?”夏清和说道。 “真假公主,你们的关系应该不怎么样。平时她也不会和你见面吧?结果有人要杀你就出现了?还为你挡刀?” 几乎和萧瑾完全一致的看法,只不过更加的直接,半点回旋余地都没有。 夏清和的手指攥紧袖扣,手指关节渐渐发白,连眼眸都有了些许空洞感。 “受不了了?” 叶笑刚刚嗤笑一声,就感受到萧瑾冷戾的眼神。 他耸耸肩:“不用那么看我,对方这个设计,不单单是目的达成,而是祸水东引。这样的心智和能力,你觉得后期的事情会简单吗?” 视线扫过萧瑾,又落在夏清和身上。 “之前觉得你很聪明,但在这种人心谋算上,你还是差了点。” “善良这种事情,是最不该有的。” “我们这种人,要的是利益。” 萧瑾冷声开口:“够了!” 叶笑大概是说够了,也没有出声,反而坐在那里喝茶。 萧瑾看着身侧脸色苍白的人,轻轻地叹了一口气:“我先带你回去。” 她还是没有反应。 他将她打横抱起,对着叶笑说道:“查清楚,否则这件事,我和你没完。” “督公大人放心,我保证完成任务。” 吊儿郎当的态度,有一种说不出的敷衍,却就是很难让人怀疑。 萧瑾抱着夏清和下楼,她埋在他的肩颈。 好半晌,她才低低地说了一句:“我是不是很蠢?” “娘子只是善良,一片赤子之心。” 赤子之心吗? 她还想说什么,十九走了过来:“督公,夫人,宫里来人了。” 第207章 背后到底是何人? 瑾神色淡淡,但是了解他的人都感受到寒意。 “说什么了?” “是慈宁宫的人。”十九低头,没有多话。 夏清和扯了扯萧瑾的衣角:“回去看看吧,这种事情问也问不清楚。” 督公府。 他们一进屋,慈宁宫的秦嬷嬷就迎了上来:“督公,夫人。” 萧瑾的脸上覆着一层淡笑,眉眼神色极淡。 “秦嬷嬷,今天怎么有时间,来本督这里?” “督公说笑了,我是太后身边传话的,过来自然是传达太后娘娘的懿旨。” “哦?” 萧瑾神色淡淡,对此似乎很意外,偏偏脸上又看不出任何异样的情绪。 一时间,反倒是让人捉摸不透他的心思。 不过秦嬷嬷是宫中的老人,自然不会在这种事情上纠结。 她笑着开口说道:“今日来,是为了找夫人。” “我家娘子?” 萧瑾笑了笑,牵起了夏清和的手,语调淡淡的,却透着让人不安的深意。 “我家娘子前几日荷花池救人,又路遇袭击,嬷嬷不会不知道吧?这时候,本督希望她能好好休息。” 直接撒下软钉子,让秦嬷嬷再开口就不那么容易了。 不过都是宫里出来的,一个个堪比千年老狐狸,哪那么容易被捂了嘴? 秦嬷嬷笑着开口:“太后娘娘知道夫人受了委屈,所以想让她入宫,说说贴心话。” 说着她的视线从萧瑾,落在夏清和身上。 “夫人,清和公主因为你受伤,这几日只能卧床休养。” “她很盼着你过去,和你说说话。” 太后宣召入宫,本身就不能推辞的。 何况现在又加上了夏雨绵…… 算起来,她是为了救夏清和受伤的,说是救命恩人都不为过。 要是拒绝,传出去还真的不好看。 只是…… 她眉头微微蹙着,思索如何处理这件事时,萧瑾突然开口了:“哪天?” “明天下午。” “好,本督会带夫人去。” “是,督公。” 秦嬷嬷笑着告辞了,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是满意。 但是夏清和脸上的神色就没有那么好看了。 她看着他,眼神里都是怀疑:“萧瑾,这摆明了是鸿门宴,你就这么答应了?” “娘子觉得,除了答应,还有其他的方式吗?” “……” 这天下是皇家的。 别说太后只是让他们入宫,真的降下什么怪异的懿旨,他们也只有听命的份。 否则,太后当时为萧瑾和小清和赐婚,也没有那么复杂了。 她微微抿唇,开口说道:“我当然知道这件事,想拒绝是不可能的。但是你同意的,是不是也太快了?” “快吗?”他挑了挑眉梢。 “是啊,应该多拖一会,这样宫里等信的人,自然会担心。” “小滑头。” 萧瑾牵着她的手走进屋子,又给她倒了热茶。 “她既然安排人来请,自然已经暗中筹划好了一切,不会心焦的。” “那她这次是为了什么?” 几乎每一次进宫都有问题。 这次还是去慈宁宫,夏清和已经感到头疼了。 她甚至忍不住考虑,如果称病,是不是可以不去? 萧瑾看着她脸上的神色,就明白她打什么主意。 “别白费劲,这次非入宫不可。” “为什么?”她有些不满。 “单单夏雨绵为你受伤了,就不能无视。” 若是没有夏雨绵这件事,称病也算不得什么大事。 可是不去看救命恩人,甚至在被邀请了还视而不见,就很容易造成各种非议了。 …… 第二天,早起就阴沉沉的,到了半上午更是下起了下雨。 心情本就不怎么样的夏清和,觉得情绪更糟了,一脸阴沉地看着外面的天色。 萧瑾从背后抱住她:“担心?” “有点。” 她往后一靠,自然地依着他,眉眼间的不安,却无法控制。 他的下巴抵在她的头顶,轻轻地摩挲着。 手更是握着她的手把玩,声音很是温淡。 “娘子放心,不会有事的。有为夫在,定然保你平安。” 靠在他怀里,熟悉的气息传来,让夏清和觉得心安。 仿佛外面打在树叶上的恼人雨滴,也不那么扰人了。 感受到她的情绪变得平和,萧瑾轻声嘱咐:“今日入宫,你乖乖跟着我。” “放心吧,我是真的不想再有什么事端了。” 她感叹地看着天地间的雨幕:“也不知道夏雨绵的身份查得怎么样了?” 说着她突然笑了:“要是能在我们入宫前查到,该多好?” 萧瑾的眼眸微微闪动了一下,唇角勾着似有似无的笑弧。 “娘子想直接揭穿她的身份?” “真假公主……假的能被当成真的,自然是上位者安排的。向他们拆穿没用,我要让夏雨绵担心。” 他低眸看着怀里的女子,眼神里透出兴味。 “不知道娘子想怎么做?” “她处于那个位置,怎么会不担心被戳破身份?一旦拿到证据,她或许会倒戈。” 萧瑾的眼眸几度变换,但是终究没有说什么。 …… 皇宫。 萧瑾牵着夏清和的手走在宫道上。 雨已经停了,只是地面偶尔还有着水坑。 “娘子,小心点,不然……” “行了。” 夏清和绕过水坑,直接拒绝他还没有说出口的要求:“那天情况特殊,今天你再抱我进去,指不定折腾什么幺蛾子。” 燕帝对他们放松,是等着暗卫。 可挑衅多了,总不太好? 她想看抬眼看向他,却不想他正好低眸看过来。 四目相对,刹那各种情绪迸发。 他笑着开口:“娘子不需要担心,有为夫在,自然会护你周全。” 老神在在的姿态,配上他胜券在握的模样,夏清和还真的没有过多考虑。 殊不知,这件事让他们的关系,发生了极大的变化。 二人并排向慈宁宫走着时,突然听到身后一阵脚步声。 他们两个人都保持着原来的状态往前走,既没有停下等等,也没有回头看一眼的意思。 直到那阵脚步出现在他们身后。 明显是追着他们来的,怎么就没有上前打个招呼? 二人一个抬眸一个垂眼,对视的神色被身后之人看了个清楚,也因为他们的默契感到心惊。 她……真的对一个太监动了心? 萧瑾与夏清和对视的眼眸中,却只有一个问题,背后到底是何人? 第208章 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四目相对,在他们看来,是一个默契的眼神交流。 对站在他们身后的庄穆远而言,就暗藏深意了。 那眼神里的信任,是他二十多年的人生中极少见到的,是一种绝对的信任。 之前在永和宫发生了那样的事情,他就知道他与夏清和隔了千山万水。 但是她对一个太监死心塌地…… 还是让他的心脏闷闷地疼着,垂在身侧的双手忍不住握成了拳头。 不过也只有一秒钟,他已经淡声开口:“萧督公,萧夫人。” 听到他的声音,夏清和的眉头微微皱起,并没有说话。 倒是萧瑾搂着她,回头对着庄穆远微微颔首。 可也仅是如此,并没有过多的言语,就搂着夏清和继续走。 跟在他们身后的庄穆远,英气的脸上透着一种迷茫。 算起来,他也是年轻一代的佼佼者,只是严凌枫太过耀眼,让他显得默默无闻。 也是如此,庄穆远从来不曾对她表明心意。 得知她和严凌枫…… 风尘仆仆赶回来,还是错过。 纵然庄嫔在世时,各种撮合,都没有让他们在一起。 这一刻,庄穆远突然就相信了命运的安排。 尤其是跟在他们身后,这种感觉更加明显,他和夏清和是没有可能了。 …… 慈宁宫。 他们三个人一起出现时,太后的眼神里出现明显的错愕。 不过也是一闪而逝。 她就笑着说道:“你们关系不错?竟然是一起过来的。” 夏清和心存芥蒂,行礼之后就在旁边站着。 庄穆远本就是不善言辞之辈,也就没有开口。 萧瑾是八面玲珑之人,当下笑着开口:“庄嫔在世时,对清和极好,自然清和与庄家也有点走动。” “是吗?” 太后眯了眯眼睛,似乎想从他们身上看出什么。 “不用紧张,今天让你们过来,是一群小辈热闹一下。” 说着,和他们年岁差不多的世家公子小姐走了进来,使得不算小的正殿都有点小了。 夏清和奇怪,太后葫芦里究竟装的什么药时,太后开口了。 “清和,人都来得差不多了,你去喊雨绵吧。” “……” 她和夏雨绵的关系,可谓尽人皆知。 何况周围都是高门子弟,想瞒都瞒不住。 这时候拒绝,很容易让人觉得她小肚鸡肠—— 占了夏雨绵的位置十几年不说,夏雨绵还为她挡刀。 这两件事加起来,足以被戳断脊梁骨。 纵然夏清和不介意有人背后嚼舌根,也答应了一声,退了出去。 夏雨绵住在慈宁宫的西殿,是夏清和曾经住过的地方。 她驾轻就熟地走了进去,一路上没有太监宫女阻拦。 推门进去,她就看到夏雨绵已经换好衣裳,坐在铜镜前梳妆。 平心而论,夏雨绵很好看。 是一种小家碧玉的柔和,很耐看。 只是在这深宫之中,就少了份端庄的大气。 夏雨绵大概是感觉到身后有人,回头看了过来。 看清楚是夏清和时,她眼神变了变,但是很快露出娇弱的笑脸。 “姐姐来了。” 她的眼睛轻轻眨着,似乎没有想到夏清和会出现,眼睛里竟然蓄染了泪水。 夏清和面无表情地看着,突然觉得很无趣。 明明在荷花池边已经发生那样的事情,夏雨绵为什么认定,她就会心软? “太后让你过去。” “好,我收拾好就过去。”夏雨绵回答得小心翼翼,似乎很怕惹怒夏清和。 夏清和却不想和她虚与委蛇,转身就要离开。 “姐姐!” 夏雨绵突然开口了,声音里带着明显的颤抖:“你就那么恨我吗?” 夏清和站定脚步,却没有回头:“恨?你觉得我和你之间,这一个字就足够涵盖了吗?” 话声落下,整个屋子似乎都变得安静下来。 除了两个人的呼吸声之外,周遭再没有其他动静。 就当夏清和觉得她不会开口,想要离开时,身后响起那道柔柔细细的声音。 “我知道你恨我,可我也是身不由己。” 哽咽的声音,似乎带着无尽的委屈。 仅仅是听着这声音,都能想象出她略显苍白的脸上,泪水潸然的模样。 可惜,知道她是假公主之后,夏清和的那点愧疚之心早已消散。 “你备受宠爱,都能被送到庵堂,何况是我这样的女子?若是我反抗,拒绝,你知道会得到什么结果吗?” 夏清和面无表情,心头却是被狠狠地戳了一下。 无论是她被褫夺公主的封号,还是夏雨绵成为清河公主,都在上位者的一念之间。 作为棋子,她们之间并没有太多的选择。 红唇微抿,夏清和的眼神里出现某种微妙的情绪。 夏雨绵看她不说话,又继续说了下去。 “无论之前发生过什么,我从来不想要你的命,而是希望你得到幸福。” 幸福? 夏清和突然就想到了萧瑾。 有他的陪伴,似乎所有的一切不再可怕,她的唇角翘了翘,周身的冷漠也散了几分。 夏雨绵似乎感受到了,又继续说道:“你还要和萧瑾在一起吗?” “你什么意思?”夏清和突然出声反问。 “你突然被刺杀,你就没有想过为什么吗?” 没有得到回应,夏雨绵也不恼。 她自顾自地继续说了下去:“陛下一心要得到长公主当年留下的暗卫。” “只是这些年没有消息,他一直压制着这样的想法。” “现在春燕出现,你觉得他还能忍得住?” “而萧瑾,就是他安插在你身边的眼线!” 眼线? 夏清和撩了撩唇角,突然发现,经过了上次的桃花簪之后,心绪平静了许多。 他们无法从萧瑾那里突破,就只能从她下手了。 她背脊挺得笔直,淡声开口:“我和萧瑾的事情,不需要你操心,至于他是眼线……” “那也是我们的事情。” 扔下这句话,她抬脚走了出去,似乎对刚刚的话毫不在意。 夏雨绵坐在凳子上,脸上是不可思议的神色。 为什么说起萧瑾的背叛,夏清和竟然丝毫不在意? 难道他们的感情真的那么好,是铁通一个? 夏雨绵握着梳子的手捏紧,眼神里的阴沉越来越弄。 可想到今天的设计,她又突然笑了—— 过了今天,她倒是要看看,夏清和是不是还能那么相信萧瑾。 第209章 被背叛的人是严凌枫 夏清和走出西殿,脸上是若有所思的神色。 不是不相信萧瑾,而是揣测事情是否和燕帝有关。 一时间她思绪飘远,也就没有注意到站在院子里的萧瑾。 倒是他听到动静,第一时间抬眼看了过来。 “娘子。” 听到他的声音,她才抬眼看了过去,脸上自然地浮现笑容。 她走过去,将手放在他的掌心之上。 “你怎么在这里?” “太后带着他们去御花园了,我在这里等你。” 其实太后也想让萧瑾去,可他表示还有燕帝吩咐的事情要做,太后不好在说什么。 “嗯。”夏清和点点头,并没有多想。 “怎么了?”他看出她情绪的不对劲,低声询问。 她抬眼看了看他:“今天过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表面上算是一场相亲宴。” “……” 夏清和有一种被耍了的感觉。 其他事情就算了,相亲? 她看着被握着的手,很想翻个白眼,却还是保持表情的平静。 萧瑾脸上的笑意更深了:“娘子是因为我,所以不愿意参加相亲宴?” “认真点。” “你和我是夫妻,但是在众人眼里,却是极不相配的。” 有的人认为他配不上她,理由简单粗暴,他是个太监。 也有人认为她配不上他,缘由就稍稍复杂了。 萧瑾一张脸无比俊美,文能监国主笔,武能外出征战,配一个奸细…… 偏偏他们夫妇二人的关系又看似很是亲密,让两派成员对此就更加不满了。 夏清和明白这些,眉头蹙起:“所以,你就带我来这么无聊的相亲宴了?” “太后的懿旨,哪里是能推辞的。” 理由很充足,可她怎么就觉得不是那么回事呢? 她的眼神很是怀疑。 他揉了揉她的脑袋,声音温和:“别想了,所有的事情交给我。” 很想拒绝,只是已经入宫了,和他闹起来就不好看了。 于是,她随着他一起走向御花园的方向。 夏清和走出来,就看到他们并肩而立的模样。 萧瑾身型高大,夏清和纤细娇弱。 单看外表,两人极为相配。 就是这点般配,抓挠着夏雨绵的心脏,让她恨不能立即拆散他们。 属于夏清和的一切,她都要握到手里! …… 御花园。 萧瑾与夏清和的外形,即使在一众世家公子哥和小姐堆里,也是十分吸引人的。 但是更让人注意的,是他们的身份。 相亲宴,又都是高门大户的子嗣,自然第一选取的要求就是门当户对。 不说他们萧瑾与夏清和已经成婚了,单说他们的身份,就入不了那些贵人的眼。 “我们好像被忽略了。”夏清和轻笑一声。 如果太后是想用这样的方式,让他们觉得难堪,那是真的有点可笑了。 他拨弄了一下她额前的碎发,轻笑一声:“娘子是看上哪家的公子哥了?” “萧家的,怎么,你帮我把他绑过来?” “萧家的公子啊,不需要绑。” 两个人旁若无人地说着话,神态亲昵又自然,再加上相得益彰的外表,还是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 “姐姐。” 夏雨绵笑着走到他们面前:“你和萧督公的关系真好,是真的做好白头偕老的准备了吗?” 她说着看向萧瑾。 “真是羡慕姐姐,每一个陪在她身边的人都是那么优秀。无论是萧督公,还是少将军。” 最后几个字很轻,说出来之后,她似乎也觉得不该说。 她眼神里充满歉意地看向夏清和:“姐姐,我不是故意提起他的,请你不要怪我。” 楚楚可怜的神色,配上萧瑾骨子里的阴沉霸气,和夏清和的冷脸一张。 怎么看,都是夏雨绵被欺负了。 不过,胆敢招惹萧瑾的人不多,而他又一副护着夏清和的模样。 这么一来,众人只是看看,并没有上前帮忙。 毕竟夏雨绵这个公主,空有名号。 真的能让她身份落在实处的长公主和战神,早已陨落。 夏清和注意到周围的窃窃私语,她扯唇笑了笑了。 “多谢公主夸赞,不过公主也不错啊。” “我?” 对上夏清和似笑非笑的眼睛,她突然感到不安。 “是啊,”夏清和微笑颔首,“公主身份证明之后,陛下立即许了你婚约……” 顿了一下,她皱着眉,用不高,但是保证所想听的人,都能听清楚的声音说。 “不过少将军的心里似乎只有她的外室,并没有公主。” 外室。 本身就是令人不耻的存在。 偏偏严凌枫以正妻之礼纳妾,迎的就是外室! 这件事人尽皆知,也彻底让严家的名声落入泥淖。 原本整间是和夏雨绵无关,毕竟当时顶着严凌枫未婚妻身份的人是燕婷。 可现在夏清和提出,矛盾直指夏雨绵,就不一样了。 夏雨绵愣了一下,完全没有想到夏清和会在大庭广众之下,如此尖锐地刺她。 恢复镇定之后,她眼睛一眨,泪水滚落下来。 “姐姐……少将军和你年少情深,你们的事情我都知道,三年前……” 她的声音很是哽咽,断断续续地说着话,让人忍不住心疼。 “他依然为你立下军令状,为的就是娶你。” “对你这般情深义重,你就不能原谅他吗?” “还是说,他为你戍边三年,处处冲锋陷阵命悬一线,你的心里却有了旁人?” 声音很轻,却每一个字都戳在心尖上。 好像严凌枫、夏清和之间,被背叛的人是严凌枫。 牙尖嘴利。 夏清和轻笑一声,眉眼说不出的舒展,完全没有被夏雨绵的话影响的意思。 “我记得我离开时,萧瑾还没有入宫吧?” “是、是吗?”夏雨绵有些躲闪。 “娘子二月初五去的庵堂,为夫是三月初六入的宫。” “哦,差了一个月呢,那我们之间第一次见面,就是去年腊月了?” “是啊。” 他们一问一答,将夏雨绵想捏造他们,早已暗通曲款的事情瞬间击碎。 夏雨绵的神色变了变,并没有就此放弃。 “是我记错了,原来姐姐和萧督公,去岁腊月才第一次见面。” “那怎么,姐姐就非萧督公不嫁?” “连青梅竹马的少年郎,都抛下了?” 第210章 和少将军暗通曲款 夏雨绵的声音很柔和,再配上她那种人畜无害的脸,就减轻了这言语里的咄咄逼人。 何况夏清和自请嫁给萧瑾的事情,传遍了整个京城。 至于太后的逼迫,谁在意呢? 现在所有人都更愿意相信,是夏清和朝三暮四。 放弃了大好前程的严凌枫,选择了…… 萧瑾长身玉立地站在那里,单论外貌,在场的男子还真的没有几个比得上他。 再加上那股子由内而外散发出来的气场,就更引人注目。 他刚想说话,夏清和已经微微向前迈步,站在了他身前。 “公主的意思是,我放弃了少将军,选择了萧瑾,对吗?” “难道不是吗?” 夏雨绵眼睛红红的,似乎只是想为严凌枫讨个公道。 “枫哥这三年为你做了什么,在你回宫之后,又为你付出了多少。” “旁人不清楚,你是最知道的。” “为什么,你就选择了别人,而他落得那么一个下场。” 真正的春秋笔法,每一个字都不算撒谎。 偏偏组合起来,就是弥天大谎。 只可惜,这一套,早在幼年时就被夏清和玩过了。 她扯唇笑了笑,漂亮的脸上透出几分娇媚,还有眉眼之间绵延的讥讽。 “三年前,陛下为你和严少将军赐婚,我入庵堂为奴。” “公主觉得这种情况下,我还该念念不忘少将军?” “陛下旨意,岂能如此放肆?” 很淡的语调,却因为牵扯到‘陛下旨意’四个字,让夏雨绵无话可说。 即使有了这样的旨意,夏清和也可以在心中痴恋严凌枫,事实也是如此。 可正大光明说出来,就未免不将皇权放在眼里了。 简单四个字,就粉碎了夏雨绵营造出的氛围。 萧瑾低眸看着身前的女子,发现她身上还真的是有各种各样的惊喜。 夏清和看着沉默下来的夏雨绵,撩了撩唇角。 在夏雨绵心中警铃大作时,她已经自顾自地说了下去。 “之前严家遭遇各种坎坷,都不见公主这个未婚妻出现相助。” “怎么,等陛下给三公主和少将军赐婚,公主突然开始关心少将军了?” 询问戛然而止,众人心中却同时想到一点—— 难道夏雨绵就是喜欢抢别人的? 察觉到周围投射过来的视线,她恨不能撕烂夏清和那张嘴! 原以为拿出严凌枫,夏清和根本没有应对之策,结果她完全想错了。 眼眸之中的恼怒一闪而逝,她低着头说道:“姐姐,别这么想我?” “我只是可惜,你和少将军有青梅竹马之谊,结果现在落到这步田地。” “我真的是,为你们感到难过。” 是为他们感到难过,还是希望旁人觉得他们藕断丝连? 夏清和眯了眯眼睛,淡声开口:“公主,陛下已经给少将军赐婚,而我已经在太后懿旨之下,出嫁成婚。” “现在公主提这件事,到底是什么意思?” 两个人对峙时,得到消息的太后赶了过来。 “清和,你们这是说什么?” 很是喜爱的语调,可是细看太后的脸就会发现,她的面上没有半分慈爱之色,更别说眼睛里潜藏的冷色。 只是夏清和早已不在意了。 她的眼神里,甚至透露出几分嘲弄的神色。 不过她遮掩得很好,并没有泄露半分。 “回禀太后,公主对严少将军念念不忘,清和正在开解她。” 一句话噎得夏雨绵说不出话,太后面上的神色都是微微一变。 她的视线扫过夏雨绵,才落在夏清和的脸上:“这是什么意思?” “刚刚公主一直提起少将军,所以清和斗胆猜测。” 在太后动怒之前,她又开口堵了回去:“毕竟大家都知道公主性格温婉,很少与人争执。” “今日为了严少将军……想必真的是用心了。” 待字闺中的女子有怀春之心正常,但是真的闹到明面上,那就只剩‘不知廉耻’四个字了。 太后面色明显地阴沉下来。 夏雨绵立即开口:“太后听我解释,我只是觉得……姐姐……” “够了。” 太后的声音听不出多少怒火,却透着阴冷的味道,让夏雨绵明显打了个激灵。 那种惧怕,使得夏清和不自觉挑了挑眉。 她现在对太后没有好感,却也不认为太后是洪水猛兽。 刚刚夏清和的反应似乎太反常了,难不成她们之间,还隐藏着某种不为人知的关系? 太后冷冷地看着夏雨绵:“这段时间你受伤,一直闷在屋里。现在出来了,就好好散心,不要在胡闹了。” 标准的高高举起,轻轻落下。 是对在意的人最常见的惩罚方式。 可夏雨绵并没有为此而感到庆幸。 她眼睛一眨,泪水落了下来:“太后……” “这是怎么了?”太后眉头微微皱起,眼神里似乎透出几分不满,但是并没有再强硬要求她离开。 “雨绵委屈。” 夏雨绵红着眼,眼泪一颗一颗滑落:“这三年,雨绵一直在宫中,陪伴太后左右,雨绵的事情,太后自然清楚。” 太后没有说话,眼神示意她什么意思。 “太后,雨绵不曾出宫,也不曾和人有书信来往。” “怎么到了姐姐口中,就成了我和少将军暗通曲款?” “这般说辞,不是要我的命吗?” 说到最后,她的眼泪越来越多,好似真的委屈到了极致。 太后的眼睛眯了起来,看向夏清和。 “太后,”夏清和微微颔首,“清和哪里敢随意揣测公主的生活。” “只是公主今日不断提起少将军,才会惊讶。” “不过公主既然说,与少将军三年无往来,怎么会这么了解他的事情?” “难不成,是他回来之后,有了私交?” “也正常,公主和少将军是未婚夫妻,多见面也是应该的。” 未婚夫妻,就是不曾婚配,哪里有那么多的应该? 何况他们之间的婚约已经解除。 关键是夏清和那番话说出来,很容易给人一种,夏雨绵和严凌枫关系不清不楚的感觉。 方才毫不相关的状态,也就在瞬间土崩瓦解了。 夏雨绵恨得牙根痒:“姐姐这么说,是之前与少将军常常见面?” 第211章 对每一个少将军都念念不忘 同样的问题丢回去,往往更难回答。 尤其是夏清和与严凌枫的事情,即使是全朝上下皆知的青梅竹马。 她笑了笑:“那时公主不在,有些事情不知道。” “我当年与少将军认识时,还是总角之年。” “那么大的孩子,知道什么呢?” “至于及笄之后,公主就回来了,我和少将军没有了婚约之名,自然也不会见面了。” 夏雨绵脸色白了。 夏清和的回答不仅是滴水不漏,反而在最后,又将问题抛了回去。 在场的人都是人精,怎么听不出其中的含义。 只是夏雨绵身份特殊,无论追问而已。 太后盯着夏清和看了半晌,眼睛眯了眯。 之前她总觉得夏清和太过优柔,现在才发现,小姑娘不知不觉长大了。 样貌和当年飒爽英姿的女儿,很是相识。 突然一件,一种有些陌生又汹涌的情绪涌上太后的心头。 不过也只是几秒钟,她就将这种情绪压了下去。 “好了,今日春日宴,是想让你们散散心。一个个不要杵着了,都走走看看。” 太后下令,谁还敢当木头? 萧瑾也准备带着夏清和离开,太后突然开口了。 “清和丫头,你过来,陪哀家说说话。” 自然夏清和的身份曝光之后,太后对夏清和的态度极其冷淡。 现在提出这样的要求,很难不让人怀疑。 可是皇命难为,纵然心里有再多的不安,她也只能去。 就在她迈步时,感受到手心被萧瑾捏了捏。 很微小的动作,却让她心头的不安瞬间扫空。 有他在,她自然是安然无恙的。 夏清和走到太后面前:“太后。” “哀家年岁大了,比不得你们年前人,去前面的亭子坐坐。” 扔下这句话,太后迈步向前。 夏清和低眉顺目地跟在后面。 “过来扶着哀家。” “是,太后。” 明明很亲密的关系,现在却有着千重山万条河。 她看了眼夏清和,轻轻地叹了一口气:“哀家最讨厌的,就是你这副卖乖的样子。” 夏清和心头一惊,头垂得更低了。 太后不知道有没有看到,继续说道:“明明头发丝都透着不服气的意味,偏偏表现出乖顺的模样。” “真的是让人不喜,恨不得将你的骨头,都一根根拆掉。” 说得严酷,不知为何。 夏清和并不觉得太后有这样的心思。 她微微抿唇,静默几秒才开口:“清和以后一定注意。” “注意遮住你的不服气,还是不再卖乖了?” 坐到凉亭里,太后轻声叹了一口气:“其实,哀家并不想置你于死地。” 夏清和沉默地站在那里,头微微垂着,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也不确定她究竟怎么想。 太后也没有等她回答。 “毕竟你和她,太像了,而她……是哀家的心尖宠啊。” 长公主吗? 若是三年前,夏清和自然对这样的说辞深信不疑。 可经历了那么多事情之后,她已经失去了,对人最基本的信任。 面对所有的问题,都本能在心里先打出问号。 现在更是不例外,她的脸上看不出任何表情,甚至眼神都没有丝毫变化。 “不相信?”太后看了她一眼。 “太后的心思,清和不敢揣度。” “是不敢,还是不愿?” 夏清和没有回答,太后也没有在这个问题上纠结。 太后接过宫女递上的茶,喝了一口润喉。 “当初将你嫁于萧瑾,确实是想让严凌枫死心。” “想不到,你和萧瑾琴瑟和鸣,倒是严凌枫没有和雨绵成婚。” 短短两个月的时间,他们几个人有了翻天覆地的变化。 标准的几家欢乐几家愁。 见她不说话,太后也不恼:“你还真是个有本事的,萧瑾那样的人,也被你收得服服帖帖的。” “太后谬赞了,大概只是我们性格契合。” “契合?他就是个笑面虎,阴沉得很,你……” 顿了一下,太后叹了一口气:“你可曾后悔嫁给他?” “……” 悔与不悔,似乎都不是好结果。 一时间,夏清和还真的不知道该如何回答。 太后不知道是单纯想念叨念叨,还是别的什么原因,并没有怪罪她不回答。 “若是不悔,就算了。” “你若是悔了,哀家帮你离开他。” 帮她? 还真是迟到的深情比草贱。 等天热了,送来了棉袄,有什么意义呢? “太后这话,清和不懂。” “你不需要懂,只要你想离开她,哀家就可以帮你,不过……” 她笑了:“看样子,你是不需要了。” “之前皇帝去萧瑾那,哀家听了一嘴。” “你心里的萧瑾是相当重要的,可跟着一个太监一辈子,你觉得真的靠得住吗” 深呼吸数次。 夏清和终究是没有忍住,开始时,最近都勾着冷笑。 “清和当日请求赐婚时,太后没有想到这一点吗?” 太后似乎有瞬间的僵硬,嘴唇也动了动。 不过她什么都没有说出来,反而是挥挥手:“好了,哀家就不和你多费口舌了。” “清和告退。” 她退后三步,转身离开。 饶是如此,夏清和依然能感受到身后灼人的目光。 是太后一直在盯着她,但是并没有给她造成任何影响。 谁会需要冬日的冰块,夏日的棉袄呢? 走回去之后,她意外发现,萧瑾、庄穆远和严凌枫三个人坐在一起。 这个组合,多少是让人觉得尴尬了。 第一个发现她的人是萧瑾:“娘子,过来。” 她的脚步停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手放在他掌心之上,被他扶着坐在旁边的石凳上。 坐下之后,她并没有开口。 且不说她和夏雨绵刚刚发生了争执,纵然对庄穆远,她也有躲避之意。 萧瑾看出了她的心思,笑着开口说道:“今日御花园里来来往往的众人,我们四个大概是最不受欢迎的。” “不应该啊,庄少将军,应该还是很受欢迎的。” 他是年轻一辈的佼佼者,没有了严凌枫的压制,这一点更加明显。 再加上庄家在大燕,也算是一等一的世家,而他的品性更是没的说。 萧瑾的眉眼之中刚刚闪过不悦,还来不及说什么,夏雨绵开口了。 “姐姐还真的是,对每一个少将军都念念不忘。” 第212章 别逼我动手! 萧瑾阴冷的视线看过去,夏雨绵就做出一副自知失言的可怜相。 纵然他们几个不被欢迎,但是关注度还是很高的。 一个眼神,足以引发各种猜测。 夏清和给萧瑾递茶,不显山不露水地点了点他的掌心。 指尖划过只有零点一秒,他唇角的笑意却透出了几分真心,眉眼间的寒意也消散不少。 夏雨绵还准备再接再厉,就发现他们的注意力根本不在她身上。 眉头微蹙,她还想说话,结果被一直没有开口的庄穆远出声了。 “公主今日一反常态,做出这么多出人意料的事情,是想引起谁的注意吗?” 一句话噎得夏雨绵,差点背过气去。 她抬眼看过去,就对上他看过来的眼神。 他长得很端正,是长辈喜欢的大气,再加上军营历练的沉稳,营造出一种很是可靠的感觉。 只是庄穆远为人低调,很少在人前出风头,使得他被忽略得彻底。 现在他这么冷不防的出声,还真的是出人意料。 夏雨绵喝了一口茶,低着难道说道:“少将军怎么这么想?我和姐姐的感情,是旁人不知道的。” 庄穆远没有搭腔,使得她那句话就那么落在地上,梗得她一口气更是不上不下。 这能聊得下去? 夏清和偏头看向萧瑾,眼神询问—— “你确定继续做下去,不会打起来?” 他笑了笑,眉眼间的温柔无法藏匿,同样用眼神回应。 “放心,都不是小孩子了。” 他们两个人看似单纯眼神交汇,注意的人却能一眼看出他们在交换信息。 作为有心人的庄穆远,突然后悔来了。 单凭她看萧瑾的眼神,就知道那是情深似海,哪里是那么容易放弃的。 输给一个太监…… 说没有不甘心,是假的。 他的眼眸里闪过晦暗不明的光芒,被夏雨绵注意到了。 她眼神里闪过一抹暗茫,立即出声说道:“少将军也是年少有为,怎么一直没有议亲?” 顿了一下,她有点后知后觉表示:“我记得庄妃在世时,有心撮合你和姐姐,该不是你……” “公主。” 庄穆远开口了,声音很是淡然:“萧夫人虽然曾在姑母身边长大,但是我与夫人并不熟悉。” 拒人于千里之外的姿态,却将夏清和护得滴水不漏。 萧瑾若有似无地看了他一眼,薄唇撩起的淡笑里,有着并不分明的凉意。 “督公。” 一个宫女走了过来,对萧瑾行礼。 “太后说,今日来的都是贵人,需要好好招待。” “所以酒宴,还是您亲自去安排。” 明显是要支开萧瑾,夏清和忍不住考虑如何跟上去。 不想萧瑾满口答应,示意宫女先行离开,才看向她。 怔了一下,她就反应过来。 宫宴,即使是小型的,也是很久之前就开始准备的。 怎么会等到这时候,才特意安排谁去做? 作为司礼监的主笔太监,萧瑾对这些事情更是了如指掌。 或许早在来之前,他就知道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娘子和庄家多有渊源,不如就跟着庄少将军。” 庄穆远? 永和宫醉酒的事情,让夏清和对庄穆远有了退避的想法。 再加上他们曾在督公府后门见面,气得萧瑾…… 现在他却让她跟着庄穆远,她不解地看过去。 萧瑾没有理会,反而看向庄穆远:“少将军,可否帮本督看着点清和?她身子骨弱,本督不在身边,担心她染了风寒。” 两个男人坐在那里,四目相对。 简单几个眼神交汇之后,庄穆远点头:“督公放心,姑母将夫人视为女儿,本将军自然也将她当成妹妹。” “那就有劳将军了。” 夏清和:“……” 他们在打什么哑谜,并且这件事不需要她同意吗? 她还想说什么,萧瑾已经起身离开了。 夏雨绵更是缠着她下棋,庄穆远在旁边看。 “夫人。” 小云子突然急匆匆过来:“督公请你过去。” 他算得上萧瑾在宫中的心腹,夏清和不疑有他,起身就要走。 “少将军也要跟着去吗?” 听到夏雨绵的声音,夏清和回头看过去,就发现庄穆远已经站起身, 他神色淡淡:“督公让我跟着萧夫人,自然在遇到督公之前,我不能让萧夫人离开我的视线。” 萧瑾……和庄穆远,有这么好的关系吗? 心中焦虑,夏清和懒得纠结,没有阻止庄穆远,就一起跟着小云子离开了。 也正因为如此,她没有看到夏雨绵唇角勾起的冷笑。 她很想知道,一会再见到夏清和,她是否还能和萧瑾上演恩爱夫妻的戏码。 …… 夏清和跟着小云子一路到了司礼监,才发现不对劲。 站在司礼监的门口,她并没有进去。 小云子有点着急:“夫人,你怎么不进去?” “谁让你带我来这里的?” 她的声音很平静,却透着说不出的冷意。 小云子吓了一跳,好几秒之后,才开口说道:“是督公……” “他在准备春日宴,怎么会在这里?”她盯着小云子,想从他脸上看出端倪。 “我……” “说实话。” “夫人,真的是督公让小的请您过来。” 夏清和没有说话,只是看着他。 小云子无奈:“督公就担心,没有办法瞒得住您。” 他看向庄穆远,作揖之后开口:“少将军,督公说拜托您照顾夫人。” “无论发生什么事情,都要保证夫人冷静,千万别让她做出自伤的事情。” “最好待在司礼监,不要乱跑。” “剩下的事情,督公都会安排好。” 什么事情? 夏清和的脑子突然有点乱,完全理不出半点思绪。 但是萧瑾能将她托给庄穆远照顾,足以说明这件事不简单。 她深呼吸努力希望自己保持平静,但是一颗心在胸腔里不确定地乱晃,使得她的身体都有点踉跄。 饶是如此,她还是向着御花园的方向走去。 “夫人!”小云子急了,“少将军……” 话还没有说完,庄穆远已经挡在了夏清和身前:“萧夫人还是留在这里吧。” “让开!” 他站在那里,没有动。 “别逼我动手!” 她看向他时,眼睛已经微微泛红,手上更是摆出要过招的架势。 第213章 你确定他是太监吗? “这里是皇宫。” 庄穆远的神色很是平静,和他的声音一样。 很是低沉,却带着沉静的安抚人心的能力。 “一旦你在这里和我动手,立即会引人注意,最后还会引起轩然大波。” “你确定,要这样做吗?” 投鼠忌器。 夏清和瞬间明白了这四个字的真实含义。 如果确定萧瑾真的出事,别说在皇宫和庄穆远动手,就是见血拼命,她都不在乎。 可眼下,显然还没有到了那般急迫的时刻。 只是让她留在司礼监硬等,她是绝对无法接受的。 红唇微抿,她看着他说道:“让我留在这里干等,不可能。” 他盯着她,片刻之后微微颔首:“我陪你回去,但是做什么都要听我的。否则,我只能采取强制措施。” 金尊玉贵的生活了十五年的夏清和,纵然庵堂受苦三年,也磨不平骨子里的骄傲。 哪里那么容易低头? 何况现在萧瑾的情况不明,她骨子里的倔强在这一刻压都压不住。 “庄穆远,我现在是没有时间和你起争执,而不是怕你。” “你想做什么,也该稍微掂量一下!” 她生得漂亮。 即使受了三年的折磨,也没有折损半分美丽,反而让她眉眼之中透出了坚韧。 那种气势,让饶是在战场上经历无数生死的庄穆远,眼神都闪了闪。 不过速度快的,根本不会被发现。 “萧夫人,既然我答应了萧督公,就要忠人之事。” “我想,他也希望,你按照我说的去做。” 萧瑾。 他的名字不断地在夏清和的大脑里盘旋,更是让她的心七上八下。 “够了,先回御花园,其他的事情稍后再说。” “他是我的夫君,我不会允许自己在不理智的情况下,做出任何伤害他的事情。” 话声落下,她已经从他身侧走过。 庄穆远这次没有阻拦,而是快步跟了上去。 …… 御花园依然很是平静,世家子弟和高门小姐,三三五五地凑在一起。 纵然每个人神色各异,但是都没有紧张的情绪。 “怎么会这样?”夏清和有些错愕,难道不是太后安排的? “清和公主不见了。” 他的提醒,让她的眉头皱起,视线在园子里梭巡了几圈,确定没有夏雨绵时,她的心不知为何狠狠地拧了一下。 夏雨绵在打萧瑾的注意! 早在她送药时,夏清和就注意到这一点。 可萧瑾那个人,本身就是铁板一块。 她之所以能嫁给萧瑾,实在是有着太多的因缘际会和巧合。 夏雨绵不可能有这样的机会,可她要是设计了萧瑾呢? 呼吸变得急促,夏清和的眼睛不自觉地泛上红色。 她视线搜查几次未果之后,就想去慈宁宫。 “冷静点,或许只是巧合。” “我不相信巧合。” 小云子这时候也气喘吁吁跑了过来。 夏清和好似抓到救命稻草一样,迎了上去:“萧瑾什么时候,安排你带我去司礼监的。” “昨天。” “……” 今天的事情,不简单。 “既然督公早有安排,那就不会出事,你就不必过分担心了。”庄穆远说道。 夏清和还在思索,就有宫女匆匆忙忙跑了过来。 “不好了不好了!萧公公发疯,将清和公主抓紧寝殿了!” 一声呼唤引起了所有人的注意,更是让夏清和的身体颤了颤。 “萧瑾!” 庄穆远刚想伸手扶她,她已经站稳。 她扫了眼慌慌张张的宫女,就向着慈宁宫的方向走去。 庄穆远不敢耽误,也跟了上去。 等他们到达慈宁宫时,西殿门口已经围了不少人。 太后更是面沉似水地站在那里。 她看到夏清和走进来,立即问了一个极具爆炸性的问题。 “夏清和,哀家问你,萧瑾真的是个太监吗?” 她浑身一颤,只觉得五脏六腑都被掐住。 萧瑾的身份一旦暴露,那就是死路一条。 纵然后背僵直,心头也泛上层层寒意,她还是努力维持着镇定。 只是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有着几不可闻的颤抖。 “回禀太后,您怎么会这么问?” “入宫标准相当严苛,怎么会有人混入宫中?” “这是根本不可能的事情。” 太后没有回答,而是盯着夏清和,似乎在思索这个问题的可能性。 好半晌之后,太后又问了一句:“那你确定他是太监吗?” “……” 这个问题还真的是尖锐,刺得夏清和的心脏都有点发麻。 几秒钟之后,她才出声说道:“确定。” 简单两个字,彻底将她和萧瑾的命运绑起来。 可她不悔。 深吸一口气,她又慢慢地吐出,才轻声问:“太后,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情?” “哀家赏了萧瑾一盏茶,结果他喝了之后,突然发狂将雨绵带进了寝殿。” 她说这句话时,双眼直直地盯着夏清和,不错过她脸上任何一个表情。 “那茶,太监喝了不该有问题。” 和上次一样! 只不过上次和萧瑾关在一起的,是她! 现在变成了夏雨绵。 当时夏清和被打晕了,具体怎样的情况不知道。 现在…… 萧瑾怎么偏偏挑上了夏雨绵。 一旦发现,真的是送命。 也或者…… 一个更可怕的可能性在夏清和的脑海里成形。 萧瑾当时没有办法脱身,又苦于被药物控制,就只能拉个人进去。 普通宫女,一旦出事,很容易让人怀疑他的身份。 夏雨绵就不一样了,若是能用‘她喜欢他’这件事拿捏,事情就会消弭平息。 毕竟堂堂公主的话,不得不信。 纵然脑海里闪过各种念头,夏清和面上都没有丝毫变化。 藏在衣袖中的手,紧握成拳。 修剪整齐的指甲已经刺入掌心,一片粘稠的感觉。 冷静! 现在她一招行差踏错,就是万劫不复的死路。 萧瑾…… 昨天就开始准备了,难道那么容易被设计吗? 还是说他的突破口就是夏雨绵,才会让小云子带她去司礼监。 咬牙忍下心中纷乱的思绪,她缓缓开口。 “太后,有没有可能,那盏茶被人动了手脚?会有令人迷失心智的效果。” 第214章 解开萧瑾的衣衫,验明他的身份 “迷人心智?” 太后盯着夏清和,似乎想从她的脸上,看出什么端倪。 偏偏他除了藏在袖子里的手指,有着轻微颤抖之外,表面看不出一丝异常。 “是,萧瑾向来识大体,在宫里、朝中也是有口皆碑。” “怎么会突然,做出如此以下犯上的恶行。” 拖延时间,是她现在唯一能替萧瑾做的。 纵然现在,她比任何人都想推开那扇门。 或许现在推开,还能阻止事情的发生,他就不会碰夏雨绵…… 仅仅是脑袋里的画面一闪而逝,却足以将她逼疯。 可是她不能表露出分毫情绪,不能哭,也不能要求一个人去对抗药性。 只能将密密麻麻的伤压在心底,任由绝望的深渊一点点将光明吞噬,却不能去触摸半分。 因为她的光,是他的死路。 “既然你这么有信心,就推开门去看看。”太后的声音很淡然,却如一柄刀刺入她的心脏。 她扯了扯唇角:“清和责无旁贷,但是……” 夏清和顿了一下,声音压低了几分:“刚刚宫女乱喊,引来了不少世家子弟。” “现在继续闹下去,怕是要影响公主的名声。” 她还想继续劝说,太后开口了:“你怕什么?” 简单四个字,就堵住了夏清和后面所有的话。 “如果真的是茶水被人动了手脚,哀家保证,萧瑾不会有事。” “可若是他隐瞒了身份,就是欺君之罪。” “而你,还想替他遮掩,就是同罪论处,你都想好了吗?” 句句阻断后路,字字没有生机。 夏清和觉得心脏的钝痛感似乎在缓解。 生死面前,情爱这种事情,似乎也能暂且放放。 “萧瑾是清和的夫婿,是一荣俱荣一损俱损的关系。” “他如果有罪,清和自然与他共进退。” 在这一刻,她才清晰地感受到,早在他们接受太后的赐婚时,两个人的命运就紧密地联系在一起。 “好。” 太后微微颔首:“既然你如此无畏,又很是确定他的身份,就推开门看看。” 她见夏清和毫无反应,又继续说道:“不敢,还是拖延时间?” 夏清和咬了咬牙。 拖延的这点时间,似乎毫无意义,但是万一差那么点,就是转机呢? “还不去!” 太后冰冷的声音响起,夏清和知道是没有回旋的余地了。 她向着西殿走去,每一步都好像千斤重。 明明不过十几步的距离,等她走到门口时,却觉得呼吸沉重,额角都有了细密的汗珠。 如果此时有人在她面前细看,就会发现她漂亮的眼眸里,渐渐染上了绯色。 可她不能停,更不能拒绝。 只能祈祷,萧瑾早已安排好一切。 深吸一口气,她抬手要推开西殿门时,门却先一步打开了。 夏雨绵站在她面前,慌乱的神色是肉眼不可掩的,衣衫似乎还有些凌乱。 不光如此,她白皙的脖子上还有个暗红的印子,令人想入非非。 “你……” “姐姐,救我!” 夏雨绵看到她,几乎是立即躲到了她的身后,惊得夏清和立即往里看去。 这一眼,让她心脏几乎都要停摆了。 只见萧瑾一身血色地站在屋里,他的左臂上插着一柄刀,血液汨汨地流着,使得绯色的长袍变深。 她踉踉跄跄地冲了进去,想伸手扶他,又担心碰到他的伤口。 “萧瑾……” 沙哑的声音里透出了哭腔,也证明她的心绪彻底乱了。 “走。” 很低的,只有她能听到的声音,让她下意识抬眼看过去。 只见萧瑾的眼神微微泛红,眸中还有着眸中深不可见的情绪。 那是他们床笫之间才会看到的眼神,所以…… 他确实被算计了! 各种念头在脑海里闪过时,她已经被萧瑾狠狠地推了一把。 他的力气太大,而她又毫无防备,直接摔倒在地。 ‘砰’一声响立即惊醒了所有人。 最先反应过来的是庄穆远,他立即上前阻拦阻拦。 萧瑾看着很不正常,似乎随时都会再度对夏清和下手。 她握了握拳头,爬起来走到院子里:“太后,他真的发狂了。否则,他不会对我动手的。” 话落,一直隐忍的眼泪落了下来。 只是太后此时并没有时间理会她,而她也快速走到了小云子身边。 “太医院,可有他相熟的太医?立即请过来。” 小云子也是人精,当即会意离开了。 担心影响萧瑾,夏清和基本上是躲在不会被注意的角落,一双眼睛却始终盯着萧瑾和庄穆远。 不知道多少次,她想冲上去阻止,又担心事情更糟糕。 直到小云子带着太医出现,在庄穆远的配合下,一针下去让萧瑾安静下来。 她快步冲了过去:“他怎么样了?” 太医把脉之后,看了眼她,又看向太后。 “太后,萧夫人,萧督公的脉象很乱,应该是药物所致。” “这药性极其霸道,大概四五个时辰之后,才会慢慢缓解。” 那就是明天早上了。 夏清和立即顺着他的话说了下去:“太后,既然太后已经证明,萧瑾是受药物影响。” “还请您履行承诺,保他安然无恙。” 太后看着她,脸上是似笑非笑的事情:“当时那种情况,你还记得给他求情,也真的是哀家小看你了。” “太后言重了,是清和相信,萧瑾绝对不可能有福皇恩。” 这个时候抬出燕帝,不仅是有压人的嫌疑,更是容易引发太后的不满。 可是夏清和顾不得那么多了。 她现在唯一想做的,也是唯一能做的,就是带他出宫。 多呆一秒,都可能引发意想不到的后果。 尤其是现在,纵然低眉顺眼,她也能感受到太后落在她身上的视线。 阴沉,探究,还有浅浅淡淡的杀意。 夏清和不敢有任何多余的动作,纵然太医研究萧瑾伤口的动作,时时刻刻刺挠着她的心脏。 就在她觉得或许太后不会开口,就这么硬耗下去时,那道听起来很是慈爱,却半点怜悯之心的声音响起。 “解开萧瑾的衣衫,验明他的身份!” 第215章 萧瑾必须娶我 羞辱! 两个字不断地在夏清和大脑里闪现。 使得她在庵堂抹平的棱角,在这一刻重新变得尖锐。 “太后!” 她猛地抬起头,一张脸上满是错愕,还带着盈盈泪水。 “您这样做,比杀了他还残忍!” 没有人喜欢衣不蔽体,何况是身居高位,受到追喷的人。 纵然旁人眼里萧瑾是阉人,也只敢在他背后嚼舌根,并没有人真的敢到他面前大放厥词。 可一旦脱了他的衣衫,露出他的缺陷…… 那种感羞,是一般人不能承受的。 何况萧瑾情况特殊,就更不能受这般屈辱了。 太后看着夏清和的眼神冷冷的,好似没有任何情绪可言:“你是在指责哀家。” “清和不敢。” 夏清和跪在地上,砰砰地磕着头。 很快泪水和血水混合在一起:“太后,求您放过萧瑾。” “若是这样做,他哪里还有面目活着?” 明明院子里很多人,偏偏这一刻都安安静静,使得那磕头的声音无比清晰。 尤其是磕头的声音里,还夹杂着绝望的哭声,和一句句的求饶声。 纵然是见惯下地求饶各种丑态的世家子弟,这一刻眼神里也都染上了不忍。 曾经骄傲明媚的清河公主,即使经过三年的庵堂折磨,都不曾哭着哀求。 而现在…… 她为萧瑾,跪伏在地上,将自己所有的尊严践踏在泥地里,只为抱住他。 见惯了尔虞我诈,彼此算计的贵族子弟,更容易发现真情还是假意。 他们都不忍看这一幕,有些贵族小姐甚至红了眼圈,却没有一个人敢上前帮她求情。 正因为如此,她对萧瑾的情谊,才更加难能可贵。 一直隐忍着的庄穆远,终于无法继续冷眼旁观。 他上前一步:“太后,我朝素来以仁治天下。若是这般对萧督公……恐怕不合适。” “并且他是陛下亲封的锦衣卫指挥使,也算是大燕的官员。” “若是受此扒衣之辱,怕是会寒了臣子的心。” 水能载舟,亦能覆舟。 纵然皇权在上,也不能逼得民心反了。 庄穆远就是抓住了这一点,将矛盾迅速扩大。 太后眯眼向他看去:“哀家竟然不知道,你如此能言善道。” “太后谬赞了,臣只是以事论事。” “好一个以事论事。”她看向披着披风,将自己裹起来的夏雨绵. “方才雨绵冲出来的样子,都看到了吧?” “若是不确定萧瑾的身份,雨绵该怎么办。” 原本因为夏清和的举动,早已被众人忽略的夏雨绵,又被各种视线团团围住。 她抿唇站在那里,发丝连乱,脸色苍白。 围着的披风,可以想象衣衫必然是有些凌乱的。 而这一切,都很容易让人揣测萧瑾的身份有问题。 尤其是,气氛都被太后烘托到这里了,不怀疑一下才不正常。 庄穆远是外臣,此时询问夏雨绵这般事情,就显得不合时宜了。 他怔愣在原地时,额头已经一片血肉模糊的夏清和开口了。 “公主,”沙哑的声音透着不安,却又很是坚定,“请问萧瑾……对您做了什么。” 她赌,赌夏雨绵对萧瑾有心思,绝对不会让他轻易受辱,更不会随意要他的命! 夏雨绵愣了一下,似乎也明白她的盘算,却迟迟没有开口。 “雨绵?” 太后显然是等不及了:“到底发生了什么,说出来,哀家为你做主。” 说到最后,已经隐隐透出威胁的意味。 夏雨绵跪在地上:“太后,萧督公突然神智大乱,将我带入房间之后,就拿出了匕首……” 说到这里,她的脸色变得无比苍白,却也侧面证明,他们之间并没有发生什么旖旎的事情。 太后狠狠地盯着她:“你说实话,哀家自然会为你做主。” “雨绵说的是实话。” 太后冷哼一声,没有再理会。 夏清和几乎是转身爬到萧瑾面前,她看着他的手臂已经被包扎好,眼泪落得更加汹涌。 “张太医,他怎么样了?” “夫人不必担心,萧督公没有什么大碍。等几个时辰,药效散了就好了。” “多谢张太医。” “夫人的伤……” 不等他说完,夏雨绵开口了:“姐姐,经历了这般可怕的事情,我想和你说几句话。” 她的神色很苍白,与她平静的声音,给人很是异样的感觉。 夏清和抿抿唇:“我想先带萧瑾回去。” “姐姐这时候走,是担心我说出真相,还是怕听到你担心的事情?” 她的声音很低,只有她们两个人能听到,却让夏清和的心口被狠狠地扎了一下。 几秒之后,她艰难地站起身,看向小云子:“你送萧瑾出宫,将她交给十九。” 这两个人,是夏清和唯一能相信的人。 小云子点点头:“夫人放心,奴才定然不负所托。” 她目送他们离开之后,才看向夏雨绵:“公主想说什么?” “姐姐还真的是一点客套都没有,可我觉得,你应该先谢谢我。” 夏雨绵凑近,脸上透着明显的凉意。 好似到了这一刻,终于没有必要装下去了。 夏清和的眉头皱了皱,忍着没有推开:“多谢公主愿意说实话,免除了萧瑾受辱。” “实话?”她的唇角撩起,笑得阴冷,“你觉得太后会胡乱猜测?还是你觉得,刚刚我们在房间里,什么都没有发生?” 一句话,使得夏清和的神色,迅速苍白下去。 心脏也好像在瞬间下坠,迟迟落不到底。 她进屋看清楚萧瑾时,就知道他是中招了。 只是当时情况紧急,她也不愿意想那些事情扰乱心智,再加上他一身血色的模样,很容易冲淡旖旎的画面。 可现在夏雨绵这般问起,就让她觉得事情远没有那么简单,想问又不敢开口。 夏雨绵看着她不安的神色,又继续说了下去:“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萧瑾必须娶我!” 最后六个字说出时,夏清和的眼眸不自觉睁大了。 她好像瞬间回到了三年前,随着夏雨绵的出现,她所拥有的一切都被夺走了。 现在…… 萧瑾,也守不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