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点一折系统逆袭九域仙途》 第一章:贫瘠少年 第一章:贫病少年 林凛在一片黑暗中拼命挣扎,后脑勺撕裂般的剧痛如汹涌的潮水,将他的意识一点点淹没。他的四肢胡乱挥舞,却仿佛被无形的枷锁禁锢,怎么也挣脱不开这无尽的黑暗。那疼痛好似一把尖锐的利刃,一下又一下地切割着他的神经,让他在混沌中痛苦地**。 不知过了多久,他终于艰难地睁开了沉重的眼皮,那眼皮仿佛被灌了铅一般,每抬起一分都耗费了他全身的力气。模糊的视线中,茅草屋顶的缝隙透进几缕惨淡的阳光,像是黑暗中无力的挣扎。 “哥...哥哥?你醒了?”一个怯生生、带着颤抖的声音从身旁传来。 他艰难地转过头,看到一个瘦小的身影蜷缩在床边。那是他十四岁的妹妹林小禾,女孩蜡黄的小脸上嵌着一双大得惊人的眼睛,此刻正满是惊恐和担忧地望着他。那眼睛里,承载着太多这个年纪不该有的恐惧与不安。 “水...”林凛嘶哑地开口,喉咙像是被熊熊烈火灼烧过,干涩、灼痛,每发出一个音节都伴随着难以忍受的刺痛。 林小禾慌忙端来一个缺了口的陶碗,里面的水浑浊发黄,散发着一股劣质的土腥味。林凛顾不上许多,仰头便灌了下去,那带着异味的水瞬间呛得他剧烈咳嗽,胸腔都仿佛要被震裂。 “哥哥慢点喝...”林小禾怯生生地拍着他的背,动作轻柔得如同微风拂过,生怕用力稍大就会触怒他。 林凛喘息着躺回硬板床上,记忆如潮水般汹涌而来。他本是现代世界的一名普通青年,过着平凡而安稳的生活。然而,一场突如其来的车祸,让他的意识陷入了无尽的黑暗。当他再次有了意识,便发现自己来到了这个陌生的世界,占据了这个同样叫林凛的少年的身体。而就在昨天,这个世界的林凛去偷老张家的鸡,被发现后遭到追打,逃跑时摔到了头,这才让他得以重生在此。 他缓缓环顾四周,这所谓的家,低矮的茅草屋顶摇摇欲坠,仿佛下一秒就会在风雨中坍塌;泥土夯实的墙面布满了裂缝,像是岁月刻下的深深伤痕;一张破旧不堪的木桌歪歪斜斜地立在屋子中央,仿佛随时都会散架;墙角堆着几件简陋的农具,上面满是斑驳的锈迹,诉说着生活的艰辛。这就是他现在的家,一贫如洗,仿佛被命运遗弃在世界的角落。 十六岁的林凛和十四岁的林小禾,这对兄妹在这艰难的世间,靠着村民们偶尔的怜悯与接济,勉强维持着生命的火种。村里人都对他们指指点点,说林家小子是个没出息的懒汉,整日游手好闲,把父母留下的几亩薄田荒废得杂草丛生。 “赵大娘说...说让你多休息...”林小禾小声说道,手指不安地绞着衣角,那衣角已经被她揉搓得不成样子,仿佛是她内心焦虑的最好写照。 就在这时,破旧的木门“吱呀”一声被推开,一个五十多岁的农妇挎着个布包走了进来。 “哎哟,可算醒了!”赵大娘嗓门洪亮,在这狭小的屋子里回荡,“你说你干点什么不好,非要去偷老张家的鸡!要不是看你们兄妹可怜,谁管你死活!” 林小禾吓得缩了缩脖子,像只受惊的小鹿一般,迅速躲到了墙角,身体还在微微颤抖。 赵大娘从布包里掏出一个小布袋,“这是半升糙米,省着点吃。小禾这孩子天天来帮我缝补衣裳,我也不能看着你们饿死。” 林凛喉咙发紧,这半升糙米在他们如今的处境下,无疑就是救命的稻草,是他们在这冰冷世界里的一丝温暖慰藉。 “谢谢赵大娘。”他哑着嗓子说,试图坐起来表示感谢,可刚一动,便感到一阵天旋地转,脑袋里像是有无数只蜜蜂在嗡嗡乱飞。 “躺着吧!”赵大娘连忙摆摆手,“你说你们兄妹俩...”她深深地叹了口气,后面的话终究还是没有说出口,只是转向林小禾,“丫头,把这米和野菜一起煮了,给你哥补补身子。” 林小禾连忙用力点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一丝希望的光芒,接过米袋时,手都激动得微微发抖,仿佛那不是一袋米,而是他们生活的全部希望。 赵大娘又细细叮嘱了几句,诸如注意火候、别烫着自己之类的话,才转身离开。屋子里,只剩下林凛一个人躺在硬邦邦的木板床上,他呆呆地盯着茅草屋顶,眼神空洞而又迷茫。屋外,传来林小禾生火的声音,那声音伴随着她压抑的咳嗽声,一下一下,敲打着林凛的心。 林凛闭上眼睛,现代世界的记忆和如今的生活在他脑海中不断交织、碰撞。在现代世界,他有着疼爱自己的父母,有着稳定的工作,虽然算不上大富大贵,但也衣食无忧,从未体会过这般贫穷和绝望。而来到这里后,原主的自暴自弃、浑浑噩噩,让这个家陷入了更深的困境。他对妹妹不闻不问,甚至心情不好时还拿她出气,这样的行为让林凛感到无比愧疚。 想到这里,林凛只觉得胸口像是被一块巨大的石头狠狠压着,闷得他几乎喘不过气来。他艰难地撑起虚弱的身子,一点点挪到门口。 院子里,瘦小的林小禾正跪在地上吹火,那浓烟像是故意作对一般,直往她的脸上扑去,呛得她眼泪直流。可即便如此,她还是紧紧咬着牙,坚持着,一下又一下地吹着,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剧烈的咳嗽。 似乎是感觉到了哥哥的视线,林小禾抬起头,当看到林凛时,她的身体明显瑟缩了一下,像是条件反射般。但紧接着,她便强挤出一个笑容,那笑容里带着讨好与关切,“哥哥再等等,粥马上就好...” 林凛看着妹妹的样子,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狠狠揪了起来。他突然意识到,这个妹妹虽然怕他,却从未停止过关心他。再看看妹妹,手上满是冻疮和老茧,那本该是一双细腻柔软的少女的手啊;脸上写满了营养不良的菜色,身形瘦弱得仿佛一阵风就能把她吹倒。而村里其他像她这般年纪的女孩,哪个不是被家人捧在手心里,呵护备至,穿着漂亮的衣服,吃着可口的饭菜,无忧无虑地生活着。 “我来帮你。”林凛说着,缓缓走向灶台。 林小禾像是见了鬼一般,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震惊与不可思议,手中的柴火“啪”的一声掉在了地上。“不...不用,哥哥伤还没好...”她结结巴巴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慌乱。 林凛没有理会妹妹的阻拦,他缓缓蹲下身,动作有些笨拙地捡起柴火。他平日里从未做过这些粗活,此刻面对这些柴火,竟有些不知所措。但看着妹妹瘦弱的身躯,他的心里突然涌起一股说不清道不明的滋味,那是一种愧疚,也是一种想要改变的决心。 “哥哥...”林小禾怯怯地递过一根细柴,声音轻柔得如同耳语,“要这样架起来,让空气流通...”她一边说着,一边小心翼翼地示范着,眼睛不时地看向林凛,生怕自己说错了什么。 在妹妹的耐心指导下,那堆柴火终于燃起了跳动的火焰。林凛看着那温暖的火焰,第一次感觉到,这个曾经冰冷如冰窖的家,似乎有了一丝久违的温暖,那温暖如同这火焰一般,虽然微弱,却足以照亮他们内心的黑暗。 粥煮好了,说是粥,其实不过是几粒米稀稀落落地漂浮在野菜汤里,清汤寡水,几乎看不到什么米粒。林小禾小心翼翼地把大部分米粒都舀到了林凛的碗里,她的动作轻柔而又专注,仿佛在做一件无比重要的事情。 “你也吃。”林凛看着妹妹的举动,心中一阵酸涩,他把碗推了回去。 林小禾连忙摇头,她的眼睛里闪烁着坚定的光芒,“我不饿,哥哥受伤了,要多吃点...”她的声音虽然轻柔,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坚决。 林凛看着妹妹,心中的感动与愧疚交织。他不再多说什么,不由分说地把自己碗里的粥倒了一半回妹妹碗里。林小禾的眼睛瞪得更大了,她捧着碗的手微微发抖,像是捧着什么无比珍贵的珍宝,眼中闪烁着泪花,那是感动,也是幸福。 他们沉默地喝着这几乎没有味道的“粥”,屋子里安静得只能听到他们轻微的吞咽声。林凛的思绪却如同波涛汹涌的大海,翻腾不息。他知道,自己再也不能这样浑浑噩噩地过下去了,他必须承担起作为哥哥的责任,改变他们现在的生活。看着林小禾小口啜饮的样子,林凛的心中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责任感,那责任感如同熊熊燃烧的火焰,驱散了他心中长久以来的迷茫与堕落。 “明天,”他放下碗,声音坚定而有力,仿佛在向全世界宣告自己的决心,“明天我去找活干。” 林小禾听到这话,手中的碗差点掉在地上,她猛地抬起头,脏兮兮的小脸上写满了难以置信。她看着哥哥,眼中闪烁着惊喜与希望的光芒,似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但看到哥哥坚定的眼神,她知道,哥哥是认真的,他们的生活,或许真的要迎来改变了。 夜晚,破旧的屋子里没有一点光亮,只有透过屋顶缝隙洒下的几缕月光,勉强照亮了这个狭小的空间。林凛躺在硬板床上,翻来覆去难以入眠。他的脑海中不断浮现出现代世界的画面,那里有便捷的交通、丰富的食物、先进的科技……而如今,他却身处这个贫穷落后的世界,一切都如此原始和艰难。但他清楚地知道,自己回不去了,既然命运让他来到这里,占据了这个少年的身体,他就要为自己和妹妹撑起一片天。 林小禾睡在一旁,呼吸声微弱而均匀。林凛借着月光,看着妹妹瘦小的身形,心中暗暗发誓,一定要让妹妹过上好日子,不再让她受半点委屈。 第二章:艰难生存 第二章:艰难谋生 晨光熹微,天边泛起了鱼肚白,青柳村还在一片静谧之中,林凛就已经缓缓睁开了眼睛。他的意识从混沌中逐渐清醒,后脑勺的伤口处结了一层薄痂,仿佛在提醒着他昨日的惊险与狼狈。只是稍微转动一下脖子,那撕裂般的疼痛便如汹涌的潮水,瞬间将他淹没,疼得他倒吸一口凉气。 他强忍着疼痛,试着坐起身来。一阵强烈的眩晕感如排山倒海般袭来,脑袋里仿佛有千万只蜜蜂在嗡嗡乱撞,他不得不赶紧扶住身旁那摇摇欲坠的床沿,才勉强稳住身形,没有再次摔倒。 “哥哥?”角落里传来林小禾那怯生生、带着几分小心翼翼的声音。原来妹妹早就醒了,此刻正蜷缩在墙角的草席上,全神贯注地缝补着一件破旧不堪的衣衫。那衣衫上的补丁层层叠叠,像是在诉说着这个家的贫穷与艰难。 “嗯。”林凛简短地应了一声,声音里还带着未散尽的疲惫与沙哑。他伸手拿起放在床边、那双几乎磨破了底的草鞋,动作有些迟缓地穿在脚上。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伤口,让他疼得眉头紧皱。 他拖着沉重的步伐,缓缓走到水缸前,舀起一勺冷水,毫不犹豫地泼在脸上。冰冷的水刺激着他的肌肤,让他瞬间清醒了几分。水面倒映出一张陌生而又憔悴的脸——蜡黄的面色,毫无血色,仿佛被抽干了生命的活力;深陷的眼窝,透着无尽的疲惫与沧桑;干裂的嘴唇,仿佛沙漠中干涸的土地,急需一场甘霖的滋润。这哪像一个十六岁少年该有的朝气蓬勃的模样? “我去村里找活干。”林凛说着,伸手拿起靠在门边、那根略显破旧的木棍。这木棍,或许是他此刻唯一能依靠的支撑。 林小禾听到这话,惊讶地抬起头来,手中的针线因为太过震惊而停顿,尖锐的针尖刺破了手指,殷红的血珠渗了出来,她却浑然不觉。“哥哥的伤...”她满是担忧地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 “死不了。”林凛打断了她的话,语气中带着一丝不容置疑的坚决。他深吸一口气,推开了那扇吱呀作响、仿佛随时都会散架的木板门。 初春的晨风带着丝丝寒意,如同一把把小刀,毫不留情地钻入他的衣领。林凛忍不住打了个哆嗦,身体下意识地缩了缩。他拄着木棍,沿着泥泞不堪的村道,一步一步艰难地前行。没走几步,额头就密密麻麻地渗出了冷汗,呼吸也变得急促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艰难地拉扯着胸腔。 青柳村在晨光的轻抚下,逐渐从沉睡中苏醒。低矮破旧的茅屋一间挨着一间,紧密地排列着,像是一群在寒风中瑟瑟发抖的老人。墙壁上的裂缝触目惊心,用稻草和泥巴胡乱填补着,仿佛随时都会在风雨中坍塌。几个面黄肌瘦的孩子在路边挖野菜,他们的小脸脏兮兮的,眼神中透着与年龄不符的早熟与坚韧。看到林凛走来,都停下了手中的活计,目光齐刷刷地投向他。 “看,是林家的懒汉!”一个缺了门牙的男孩,手指着林凛,大声喊道,声音在寂静的村道上格外响亮。 “听说他偷张家的鸡摔破了头!”另一个孩子也跟着附和道,脸上带着一丝好奇与嘲讽。 林凛的脸色微微一变,他的手不自觉地握紧了木棍,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但他很快便调整好了情绪,没有理会这些童言童语。他心里清楚,原主的名声在村里已经糟糕透顶,想要改变大家的看法,谈何容易? 村中央那棵古老的柳树下,几个老人正围坐在一起,专注地编织着草鞋。他们的手指粗糙而灵活,稻草在他们手中迅速地变成一双双结实的草鞋。看到林凛走近,他们的谈话声戛然而止,所有人的目光都落在了他的身上。 “李爷爷,”林凛径直走到缺牙老头面前,鼓起勇气说道,“听说赵地主家要修谷仓?”他的声音虽然不大,但却透着一股坚定。 李老头眯起浑浊的眼睛,打量着林凛,眼中带着一丝怀疑与审视:“怎么,林家小子真要改邪归正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调侃,仿佛不太相信林凛的决心。 “我想找活干。”林凛坦然地说道,眼神中透着坚定与诚恳。他挺直了腰板,试图展现出自己的决心。 几个老人交换了一下眼神,那眼神中充满了疑惑与不确定。最后,李老头用他那粗糙得如同树皮般的手指,指向村东头:“赵家就在那边,红墙大院。不过...”他上下打量着林凛瘦弱的身板,眼中流露出一丝担忧,“你这身子骨,怕是扛不动木料。” “我能行。”林凛固执地说,语气中带着一股不服输的劲头。他握紧了拳头,仿佛在向自己和所有人证明。 离开老柳树,林凛朝着村东头走去。他的步伐有些蹒跚,每一步都显得那么艰难。路过一口水井时,几个正在打水的妇女看到他,立刻压低了交谈声,眼神时不时地朝他这边瞟来。 “那不是林家的...”一个妇女小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讶。 “嘘,小声点...”另一个妇女连忙制止道,眼神中透着一丝警惕。 林凛低着头,加快了脚步,脸上火辣辣的,仿佛被人狠狠地抽了几巴掌。他在心里暗自叹息,原主到底做过多少混账事,才让全村人都用这种异样的眼光看他? 赵地主家的宅院在青柳村格外显眼——高大的砖砌围墙,整齐的瓦片屋顶,飞檐斗拱,雕梁画栋,比起村里那些摇摇欲坠、破败不堪的茅草屋,不知气派了多少倍。那朱红色的大门紧闭着,仿佛一道不可逾越的鸿沟,将两个世界彻底隔开。 林凛在门前踌躇了片刻,心中有些忐忑不安。他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一下紧张的心情,终于抬起手,敲响了那扇黑漆大门。 “砰砰砰。”敲门声在寂静的空气中回荡。 过了一会儿,一个满脸横肉的家丁打开门,他皱着眉头,上下打量着林凛,眼中满是不屑:“什么事?”他的声音粗声粗气,带着一丝不耐烦。 “听说...听说府上要修谷仓,缺人手...”林凛的声音越来越小,心中的紧张让他有些底气不足。他下意识地握紧了手中的木棍,仿佛那是他最后的依靠。 家丁嗤笑一声,脸上的嘲讽之意毫不掩饰:“就你?”但随即像是想到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侧身让开了路,“进来吧,正好缺个搬碎料的。”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轻蔑,仿佛林凛只是一个微不足道的小角色。 赵家的院子比林凛想象的还要大,宽敞的庭院,精致的假山,潺潺的流水,还有那盛开的鲜花,一切都显得那么奢华。穿过前院时,他看到几个衣着光鲜的孩子在丫鬟的陪伴下玩耍,那些孩子面色红润,笑容灿烂,身上的绸缎衣裳在阳光下闪烁着光芒,与村里那些面黄肌瘦、衣衫褴褛的孩子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后院空地上,谷仓的框架已经搭起,几个壮实的汉子正在搬运木料。他们的肌肉紧绷,每一块肌肉都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沉重的木料在他们手中虽然吃力,但也能轻松应对。一个管事模样的中年男子看到家丁领着林凛过来,眉头立刻皱了起来,眼中满是怀疑。 “王管事,这小子说来干活。”家丁汇报道,语气中带着一丝漫不经心。 王管事上下打量着林凛,眼神中透着审视与挑剔:“赵家不养闲人,干多少活,吃多少饭,明白吗?”他的声音冰冷而严厉,仿佛在给林凛立下规矩。 林凛连忙点点头,眼中透着坚定:“明白。” “先去把那边碎木料搬到后院。”王管事指着一堆废弃的木料,“搬完十筐,给一碗粥。”他的语气不容置疑,仿佛在发布一道圣旨。 林凛走到木料堆前,蹲下身开始往筐里装。这些看似轻巧的碎木料,装满一筐后却沉重异常。他双手握住筐子的把手,手臂上的青筋暴起,肌肉紧绷,才勉强将筐子离地。他的脚步有些踉跄,每走一步,都像是踩在锋利的刀刃上,钻心地疼。 “快点!磨蹭什么!”王管事呵斥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愤怒与不满。 第一筐搬到后院时,林凛已经气喘如牛,胸口剧烈地起伏着,仿佛要把整个胸腔都震裂。眼前发黑,金星直冒,他感觉自己随时都会倒下。但他咬了咬牙,强忍着身体的不适,转身又去搬第二筐。一筐、两筐、三筐...到第七筐时,他的双手已经磨出了血泡,血泡晶莹剔透,仿佛随时都会破裂。每走一步,都像踩在棉花上,软绵绵的,使不上一点力气。 “喂,小子。”一个正在搭架子的木匠看不下去了,走过来劝道,“悠着点,别把命搭上。”他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关切。 林凛勉强扯出一个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谢谢,我没事。”说完,他又继续搬运。 当第十筐终于搬完时,他再也支撑不住,直接瘫坐在了地上。汗水湿透了他单薄的衣衫,贴在身上,冰冷刺骨。他的胸口剧烈地起伏着,呼吸急促而沉重,仿佛一台破旧的风箱。 王管事走过来,居高临下地看着他,眼中没有一丝怜悯,只是冷冷地丢给他一个粗陶碗:“去厨房领粥。” 林凛艰难地站起身来,拖着疲惫不堪的身体,朝厨房走去。厨房的婆子看到他的模样,脸上露出一丝惊讶,难得地没有刁难,给他盛了满满一碗糙米粥,上面还飘着几片嫩绿的菜叶。林凛端起碗,狼吞虎咽地吃起来,这是他记忆中吃过的最香的一顿饭。每一口粥,都像是生命的滋养,让他重新找回了力量。 傍晚时分,夕阳的余晖洒在大地上,给整个世界都蒙上了一层金色的纱衣。林凛拖着疲惫不堪的身子回到家。院门虚掩着,林小禾不在。他走进屋内,发现角落里堆着几件待缝补的衣物,旁边的小篮子里放着半块粗面饼——想必是妹妹今天的工钱。 林凛坐在门槛上,看着自己磨破的双手。血泡已经破了,渗出淡黄色的液体,混合着泥土和汗水,脏兮兮的。这样的活计,他真的能坚持下去吗?他的心中有些动摇,有些迷茫。 正当他出神时,院门被轻轻推开了。林小禾拎着个小篮子走进来,看到林凛时明显愣了一下,眼中满是惊讶与难以置信。 “哥哥...真的去干活了?”她小声问道,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喜与不确定。 林凛点点头,脸上露出一丝疲惫的笑容:“赵家修谷仓,我搬了十筐木料,换了一碗粥。”他没说自己的手已经疼得几乎握不住东西,不想让妹妹担心。 林小禾的眼睛亮了起来,那光芒仿佛黑暗中的星辰,璀璨而夺目。但随即又黯淡下去,她的目光落在林凛的头上,满是担忧:“哥哥的伤...” “没事。”林凛转移话题,不想让妹妹继续担心自己,“你今天做了什么?” “给钱婶家缝被子。”林小禾展示篮子里的粗面饼和一小包盐,脸上露出一丝满足的笑容,“换了这些。” 她放下篮子,突然注意到林凛的手,倒吸一口冷气:“哥哥的手!”她的声音中带着一丝惊呼,眼中满是心疼。 不等林凛反应,她已经跑进屋,拿出一个破布包,里面装着些绿色糊状物。 “这是...?”林凛疑惑地问道。 “车前草捣的,治伤。”林小禾小心翼翼地托起林凛的手,轻轻涂抹药草。她的动作轻柔而专注,仿佛在呵护一件无比珍贵的宝物。她的手指上满是针眼,有些还渗着血,那是她辛苦劳作的痕迹。 林凛心头一震,他的目光落在林小禾的手指上,心中一阵酸涩:“你的手...” 林小禾慌忙把手藏到身后,眼神中带着一丝慌乱:“没、没事...” 一阵酸涩涌上林凛的喉头,他的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了,说不出话来。他突然意识到,在他游手好闲的日子里,这个十四岁的妹妹是如何用满是伤痕的小手,艰难地维持着这个家的。她小小的身躯,承受了太多不该承受的苦难。 “明天我还去赵家。”林凛声音沙哑,那声音中带着一丝哽咽,“以后...以后你不用接那么多针线活了。”他的语气中带着一丝坚定,仿佛在向妹妹承诺一个美好的未来。 林小禾抬起头,眼中闪烁着林凛从未见过的光芒。那光芒中,有感动,有欣慰,有希望。那一刻,他仿佛第一次真正看清了这个妹妹——瘦小却坚韧,怯懦又勇敢。她就像一颗顽强的小草,在狂风暴雨中依然倔强地生长。 “嗯!”林小禾用力点头,眼泪却止不住地掉下来。那眼泪,是幸福的泪水,是对未来充满希望的泪水。 第三章:身体恢复 第三章:身体恢复 连续十天在赵地主家干活,林凛的身体发生了微妙的变化。 这天清晨,他像往常一样在天亮前醒来,却发现自己不再需要费力挣扎才能爬起床。肩膀的酸痛感比前几日减轻了许多,双手上的血泡结了痂,变成一层粗糙的硬皮。最明显的是,他居然感到了一丝饥饿——而不是之前那种胃部空荡荡的钝痛。 林凛轻手轻脚地起身,不想吵醒角落里的林小禾。但妹妹向来浅眠,他刚穿上草鞋,就听到草席那边传来窸窣声。 “哥哥今天也去赵家吗?“林小禾揉着眼睛坐起来,声音里还带着睡意。 “嗯。“林凛点点头,走到水缸前舀水洗脸。水面倒映出的脸虽然依旧消瘦,但已经不像十天前那样形销骨立,两颊有了些许血色。 林小禾已经利落地叠好薄被,从墙角的瓦罐里取出一个小布包:“昨天李婶给了点粗盐,我给哥哥烙了块饼带着。“ 林凛接过还有些温热的布包,心头一暖。这十天来,靠着他在赵家干活换来的粮食和林小禾缝补挣的小物件,兄妹俩终于能吃上正经的饭食了——虽然也只是糙米粥和偶尔的粗面饼,但比起之前的野菜汤已经好太多。 “你留着吃吧。“林凛想把饼放回去。 林小禾却后退一步,摇摇头:“哥哥你干活累,要多吃。“说完又补充道,“我今天去帮周婆婆纺线,她说管午饭的。“ 林凛不再推辞,把饼揣进怀里。这十天来,他学会了不再拒绝妹妹的好意——这是林小禾表达关心的方式。 晨光微熹时,林凛已经走到了赵家大院。看门的家丁见到他,破天荒地点头打了个招呼:“来得挺早啊,林家小子。“ 这个称呼让林凛脚步一顿。十天前,这些人还一口一个“林家懒汉“呢。 后院谷仓的框架已经搭好,工人们正在上茅草顶。王管事看到林凛,指了指堆在一旁的木料:“今天帮着运这些上梁木,三根算一筐的工钱。“ 林凛走到木料堆前,深吸一口气,抱起一根碗口粗的梁木。十天前,这样的木料他连抬都抬不动,现在却能勉强扛起来了。虽然每一步都走得摇摇晃晃,但至少能坚持到架子前。 “小子,力气见长啊。“一个满脸络腮胡的木匠笑着搭话。 林凛喘着气点点头,没敢开口——怕一说话就泄了那股劲。 中午休息时,厨房的婆子给他盛了满满一碗杂粮饭,上面还破天荒地浇了一勺咸菜汤。林凛蹲在墙角狼吞虎咽,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从大门处传来。 “哟,刘猎户回来了!“ “这次收获不错啊!“ 林凛好奇地探头望去,只见一个身材魁梧的中年男子大步走进院子,肩上扛着一头狍子,腰间还挂着几只野鸡。那人浓眉大眼,一脸络腮胡,走起路来虎虎生风,和村里那些面黄肌瘦的农民形成鲜明对比。 “那是刘大山,村里的猎户。“旁边的木匠见林凛看得出神,主动解释道,“每隔十天半月就来赵家卖野味,赵老爷最爱吃他打的獐子肉。“ 林凛目不转睛地看着刘猎户和管家讨价还价。最后,那头狍子换了半吊钱和一小袋白面,野鸡则换了些盐和布匹。 “打猎这么赚钱?“林凛忍不住问。 木匠笑了:“那也得有本事啊。深山老林里,野兽比人多,没两下子进去就是送死。“他压低声音,“刘猎户的儿子去年就被狼群拖走了,老婆也跟人跑了,现在就剩他一个光棍。“ 林凛若有所思地看着刘猎户离去的背影。比起在赵家搬木料,打猎显然是个更有前途的活计。如果能学到一手... 下午干活时,林凛的思绪一直飘在打猎上。以至于王管事连喊了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呆呢!“王管事皱眉,“去把后院的碎石子铺到小路上,铺完就能领工钱回家了。“ 林凛连忙应下,推着小车去后院运碎石子。这活计比搬木料轻松些,但弯腰铺石的姿势让腰部酸痛不已。太阳西斜时,他终于铺完了最后一段路。 王管事检查了一遍,满意地点点头,从钱袋里数出五个铜板:“给,说好的一天工钱。“ 五个铜板!林凛小心翼翼地接过,这是他这辈子第一次靠劳动挣到钱。之前都是直接换粮食,从没拿过现钱。 “明天还来吗?“王管事问,“谷仓快修好了,剩下就是些零碎活。“ 林凛攥紧铜板:“来。“ 回家的路上,林凛的步子比往日轻快。路过村口时,他看到刘猎户正在老槐树下整理弓箭,身边围着几个半大孩子,七嘴八舌地问着打猎的事。 林凛放慢脚步,假装系草鞋,实则竖着耳朵听。 “...下套子要看兽道,兔子走老路...“ “...弓箭要这么握,不然准头差...“ 刘猎户虽然长相粗犷,教起孩子来却很有耐心。林凛看得出神,没注意已经站了好一会儿。 “喂,林家小子也对打猎有兴趣?“刘猎户突然抬头问道。 林凛吓了一跳,结结巴巴地回答:“是...是的,刘叔。“ 刘猎户打量了他几眼:“身子骨太单薄,拉不开弓。“就在林凛失望之际,他又补充道,“不过可以先学着认兽踪、下套子。“ 林凛眼睛一亮:“刘叔能教我吗?“ “教你?“刘猎户哈哈一笑,“打猎的手艺可是吃饭的家伙,哪能随便教人?“ 林凛刚燃起的希望又灭了。但刘猎户接下来的话让他重新抬起头: “除非...你愿意帮我收拾皮子、清理猎物。我年纪大了,弯腰久了腰疼。你帮我打下手,我教你些皮毛,怎么样?“ “我愿意!“林凛脱口而出,随即想起赵家的活计,“不过...我上午得在赵家干活...“ 刘猎户摆摆手:“不着急,我每旬才进山一次。下次是五天后,你辰时来我家,就在村北头山脚下。“ 林凛连连点头,心里已经盘算着怎么安排时间。直到走回家门口,他才想起手里的铜板,连忙数出三个藏进鞋底——这是他和妹妹的应急钱,剩下两个明天用来买盐。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林凛惊讶地发现屋里亮着油灯——这可是稀罕事,平日里他们天黑就睡,舍不得点灯。 “哥哥!“林小禾听到动静跑出来,小脸上带着罕见的笑容,“快来看!“ 屋内木桌上摆着两个还冒着热气的杂粮馒头,一小碟咸菜,甚至还有一碗飘着油星的菜汤。 “这是...“ “周婆婆给的!“林小禾兴奋地说,“我今天纺了三斤线,她特别高兴,给了这些,还说以后都找我纺线!“ 林凛看着妹妹发亮的眼睛,突然从怀里掏出剩下的两个铜板:“给,今天赵家发的工钱。“ 林小禾瞪大眼睛,小心翼翼地摸了摸铜板,像是不敢相信这是真的。然后她突然想起什么,跑到墙角,从瓦罐后面掏出一个小布包:“我今天路过李郎中家,他给了点药膏,说治劳伤特别好...“ 林凛心头一热。原来妹妹一直惦记着他干活落下的伤。他坐下来,任由林小禾给他手上和腰上涂抹药膏。药膏带着淡淡的草药香,抹上去凉丝丝的,缓解了肌肉的酸痛。 “哥哥,“林小禾一边涂药一边小声问,“你今天好像特别高兴?“ 林凛犹豫了一下,还是决定告诉妹妹:“我今天遇到刘猎户了,他答应教我打猎的手艺。“ “打猎?“林小禾手一抖,“可是...山里很危险...“ “只是先学着下套子、认兽踪。“林凛安慰道,“不用马上进山。“ 林小禾咬着嘴唇不说话,手上的动作却轻柔了许多。涂完药,她突然说:“我...我给哥哥做副手套吧,下套子用得着。“ 林凛想说不用麻烦,但看到妹妹坚定的眼神,还是点了点头。这一刻,他忽然意识到,自己不再只是为了生存而干活——他开始有了目标,有了想要掌握的技能,有了改变现状的希望。 夜深了,油灯被吹灭。林凛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墙角林小禾均匀的呼吸声,脑海中浮现出刘猎户扛着狍子的英姿。五天后,他就要开始学习一项新技能了。这个念头让他心跳加速,久久不能入睡。 在黑暗中,林凛轻轻活动了一下已经不那么酸痛的手臂,第一次感到这具瘦弱的身体里,力量正在慢慢积聚。 第四章:持续恢复 第四章:持续恢复 第二十天清晨,林凛在天色未明时就醒了过来。 他舒展了一下身体,惊讶地发现肩膀和腰背的酸痛已经完全消失了。举起手臂,原本皮包骨的地方现在隐约有了肌肉的轮廓。最明显的变化是腹部——原本凹陷的胃部现在平坦了些,甚至能摸到一层薄薄的肌肉。 角落里,林小禾还在熟睡,发出均匀的呼吸声。林凛轻手轻脚地起身,走到水缸前舀水洗漱。水面倒映出的脸已经大不相同——两颊有了血色,眼睛不再深陷,干裂的嘴唇也愈合了。 这二十天来,赵家的谷仓已经完工,现在他和其他几个短工在做些零碎活计:修篱笆、铺路面、清理仓库。虽然工钱比之前少,但王管事念在他勤快,每天还是给足五个铜板。 林凛从灶台上拿起林小禾昨晚准备好的干粮——一块夹了咸菜的粗面饼。妹妹的手艺越来越好,这饼虽然粗糙,但至少能嚼得动了。 推开吱呀作响的院门,晨风带着泥土的清香扑面而来。路上已经有早起的村民在走动,看到林凛时,有人甚至点头致意——这在二十天前是不可想象的。 “林家小子,早啊!“一个挑着担子的农夫打招呼道。 “早,张叔。“林凛自然地回应,心里却一阵新奇。一个月前,这些人见了他要么绕道走,要么冷嘲热讽,现在却主动问好了。 赵家大院门口,几个短工正在等候派活。看到林凛走来,一个满脸麻子的汉子咧嘴一笑:“林小子,今天咱们一起清东仓,听说有陈年麦子要搬。“ 林凛点点头。东仓是赵家最大的粮仓,活计肯定不轻,但他已经不担心了——这二十天的重活让他的体力增长了不少。 王管事出来分派活计时,特意多看了林凛两眼:“小子,你长肉了。“ 确实,原本空荡荡的粗布衣裳现在勉强能撑起来了,虽然还是瘦,但至少不像个饿死鬼了。 东仓的活计比想象中更累人。陈年的麦袋积了厚厚的灰尘,每搬一袋都会扬起呛人的粉尘。林凛和其他两个短工忙活了整整一上午,才把仓库清出一半。 中午休息时,厨房的婆子给了每人一大碗杂粮饭和一碗飘着油花的菜汤。林凛蹲在墙角狼吞虎咽,突然听到一阵喧哗声。 “刘猎户来了!“ 林凛抬头望去,只见刘猎户扛着一头小野猪走进院子,腰间还挂着几只野兔。那头野猪少说也有七八十斤,刘猎户却扛得轻松自如,步伐稳健。 “林小子,看傻眼了?“旁边的短工用胳膊肘捅了捅他,“想学打猎?“ 林凛收回目光:“五天后刘叔答应教我些皮毛。“ “嗬!“短工惊讶地挑眉,“刘大山可是出了名的独来独往,连他亲侄子都不教,居然肯教你?“ 林凛没有多说,但心里暗暗期待。这二十天来,他每天不是搬木料就是清仓库,虽然能糊口,但终究不是长久之计。打猎虽然危险,但至少是一门能养家的手艺。 下午继续清理仓库时,林凛的思绪一直飘在打猎上。以至于麻脸汉子连喊了他三声,他才回过神来。 “发什么呆呢?“麻脸汉子抹了把汗,“王管事说今天干到这,明天继续。“ 林凛这才发现太阳已经西斜。领了当天的五个铜板,他快步往家走,心里盘算着怎么跟林小禾说学打猎的事。妹妹肯定会担心,但这是改变他们生活的最好机会。 路过村口老槐树时,林凛意外地看到刘猎户还在那里整理猎具。 “刘叔。“他上前打招呼。 刘猎户抬头看了一眼:“林小子啊,活干完了?“ “嗯。“林凛犹豫了一下,鼓起勇气问,“刘叔,学打猎...要先准备些什么?“ 刘猎户停下手中的活计,上下打量着林凛:“首先得有把子力气。“他拍了拍林凛的肩膀,满意地点头,“嗯,比上次见壮实了些。“ “我每天都在赵家干活...“ “其次,“刘猎户打断他,“得有点天分。“他突然指向远处的田埂,“看到那只野兔没?“ 林凛眯起眼睛,果然看到一只灰兔正在田边啃食野草。 “去,空手把它抓来。“刘猎户命令道。 “空手?“林凛瞪大眼睛。 “怎么,不敢?“刘猎户嗤笑一声,“打猎可比这难多了。野兽不会站着等你来抓。“ 林凛一咬牙,弯下腰悄悄向野兔靠近。他尽量放轻脚步,但才走出十几步,那兔子就警觉地竖起耳朵,后腿一蹬,眨眼间就消失在草丛中。 “太慢了。“刘猎户摇头,“不过至少知道弯腰潜行,不算太笨。“他收起猎具,“记住,五天后,辰时,别迟到。“ 林凛回到家时,天已经擦黑。推开院门,他惊讶地发现林小禾正坐在门槛上,手里拿着针线活,眼睛却一直盯着院门方向。 “哥哥!“看到林凛回来,林小禾立刻放下手中的活计,“今天怎么这么晚?“ “东仓活多。“林凛掏出五个铜板给她看,“给,今天的工钱。“ 林小禾接过铜板,小心地藏进墙缝的暗格里。这个暗格是她最近发明的,里面已经攒了四十多个铜板——这是他们这辈子拥有过最多的钱。 “哥哥饿了吧?我煮了粥,还...“林小禾神秘地笑了笑,“有个惊喜。“ 屋内的小桌上摆着两碗糙米粥,旁边居然有一个煮鸡蛋! “哪来的鸡蛋?“林凛惊讶地问。 “周婆婆给的。“林小禾骄傲地说,“我帮她纺了五斤线,她特别高兴,给了两个鸡蛋。我吃了一个,这个留给哥哥。“ 林凛心头一热,把鸡蛋分成两半:“一起吃。“ 吃饭时,林凛犹豫再三,还是开口道:“小禾,有件事想跟你说。“ “嗯?“林小禾抬起头,嘴边还沾着一点蛋黄。 “五天后,我要去跟刘猎户学打猎。“ 林小禾的筷子啪嗒一声掉在桌上:“什...什么?“ “刘叔答应教我些皮毛,先从下套子开始...“ “不行!“林小禾突然站起来,小脸煞白,“绝对不行!山里那么危险,去年刘猎户的儿子就是...“她说不下去了,嘴唇颤抖着。 林凛没想到妹妹反应这么激烈:“小禾,你听我说...“ “我不听!“林小禾声音带着哭腔,“哥哥要是...要是...“她说不下去,转身跑进里屋,砰地关上了门。 林凛愣在原地。他理解妹妹的担心,但打猎是他们摆脱贫困的最好机会。总不能一辈子靠给人做短工过活吧? 收拾完碗筷,林凛轻轻敲了敲里屋的门:“小禾?“ 没有回应。 “我知道你担心,但我不会冒险的。“林凛隔着门说,“只是先学些基本的东西,不会马上进深山...“ 门突然开了,林小禾红着眼睛站在门口:“为什么非要学打猎?我们现在不是过得挺好的吗?“ 林凛叹了口气,拉着妹妹坐到床边:“小禾,你想一辈子吃糙米粥吗?想冬天继续挨冻吗?“他指着四面漏风的墙壁,“打猎虽然危险,但至少能让我们吃上肉,穿上暖和的皮袄。“ 林小禾低着头不说话,眼泪一颗颗掉在膝头。 “我答应你,一定会小心。“林凛轻声说,“而且刘叔经验丰富,不会让我涉险的。“ 良久,林小禾才抬起头:“真的...只是先学些皮毛?“ “嗯,先从下套子开始,最多在林子边缘转转。“ 林小禾咬着嘴唇,最终点了点头:“那...那哥哥要答应我,太阳偏西前必须回家。“ “我答应你。“林凛松了口气,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好了,睡吧,明天还要干活呢。“ 夜深了,林凛躺在硬板床上,听着墙角林小禾均匀的呼吸声,脑海中想象着五天后学习打猎的情景。那只从他手中逃脱的野兔让他明白,打猎远比想象中困难。但无论如何,这都是一条必须走的路——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林小禾。 第五章:猎户入门 第五章:猎户入门 第五天清晨,林凛在天还没亮时就醒了。 他轻手轻脚地起身,生怕吵醒角落里还在熟睡的林小禾。推开吱呀作响的木窗,外面一片漆黑,只有东方天际微微泛白。离和刘猎户约定的辰时还有一段时间。 林凛走到水缸前,舀起一捧冷水泼在脸上。水面的倒影显示出一张与一个月前截然不同的脸——虽然还是瘦,但已经有了血色和生气,眼睛也不再浑浊无神。 灶台上放着林小禾昨晚准备好的干粮——两块粗面饼和一小包咸菜。林凛犹豫了一下,只拿了一块饼。妹妹最近虽然吃得比之前好,但还是太瘦了,得多留些给她。 穿好衣服,林凛从门后拿出早就准备好的布包,里面装着林小禾给他缝制的手套、一根结实的麻绳和几个木钩——这些都是他这几天利用空闲时间准备的。 推开院门时,晨风带着露水的湿气扑面而来。林凛深吸一口气,迈步向村北头走去。路上一个人也没有,只有偶尔传来的几声犬吠打破寂静。 刘猎户的家在村北头的山脚下,是一间比普通农舍稍大的木屋,周围用粗木桩围成院子。林凛到达时,天刚蒙蒙亮,木屋的烟囱已经冒出袅袅炊烟。 他刚在院门前站定,里面就传来刘猎户洪亮的声音:“来了就进来,别杵在门口!“ 林凛推开院门,看到刘猎户正在院子里磨刀。老人只穿了件单衣,露出肌肉虬结的手臂,丝毫不畏清晨的寒意。 “刘叔早。“林凛恭敬地问候。 刘猎户抬头看了他一眼:“还算守时。“他放下磨刀石,站起身来,“吃过早饭没?“ “吃...吃过了。“林凛撒了个小谎。 刘猎户眯起眼睛,突然转身进屋,片刻后端出两个热气腾腾的杂粮馒头和一碗肉汤:“吃了。打猎是力气活,饿着肚子连兔子都追不上。“ 林凛不好意思地接过,狼吞虎咽起来。那肉汤香浓可口,是他这一个月来吃过最美味的食物。 “今天教你下套子。“刘猎户一边整理猎具一边说,“打猎不光是力气活,更是脑力活。得知道野兽走哪条路,什么时候活动,喜欢什么饵...“ 林凛认真听着,生怕漏掉一个字。 吃完早饭,刘猎户带着他来到屋后的山坡上。这里已经属于山林边缘,树木开始茂密起来。 “看这里。“刘猎户蹲下身,指着一处草丛,“这是什么?“ 林凛仔细看去,发现草叶上有几处不明显的压痕:“好像...有什么东西走过?“ “兔道。“刘猎户满意地点头,“野兔习惯走固定路线,找到兔道,下套子就成功了一半。“ 他从腰间掏出几根细钢丝,灵巧地扭成一个圆环,然后固定在两根插在地上的小木棍上。 “套子要下在兽道中间,高度刚好够兔子头钻过去。“刘猎户示范着,“太低了套不住,太高了会惊跑它。“ 林凛认真记下每一个细节。刘猎户做完示范后,递给他几根钢丝:“你试试。“ 第一次尝试,林凛把套子做得太大,松松垮垮的毫无用处。第二次,高度没调好。第三次,固定不牢...连续失败了七次,他的手指已经被钢丝勒出了血痕。 刘猎户在一旁冷眼旁观,既不帮忙也不指点。直到林凛做出第八个套子,他才微微点头:“勉强能用。“ 接下来是找兔道下套。林凛按照刘猎户教的,在草丛中寻找野兽活动的痕迹。这比想象中困难得多——那些细微的压痕、掉落的毛发、粪便的痕迹,在他眼中几乎无法辨认。 “这里。“刘猎户突然指着一处,“下套。“ 林凛蹲下身,小心翼翼地设置套子。这次他格外认真,每一个步骤都反复确认。 “太慢了。“刘猎户摇头,“等你下好套子,兔子早跑没影了。“ 林凛咬紧牙关,强迫自己加快速度却不失精准。当最后一个结打好时,他已经满头大汗。 “还行。“刘猎户勉强评价道,“记住位置,明天来看。“ 一整个上午,刘猎户带着林凛在山林边缘转了十几处,教他辨认不同野兽的踪迹:兔子的、山鸡的、獾子的...每一种都有细微差别。林凛全神贯注地记着,生怕漏掉任何细节。 中午时分,他们回到木屋。刘猎户的妻子——一个沉默寡言的妇人——已经准备好了午饭:糙米饭、咸菜和一碗炖野味。林凛吃得津津有味,这是他有生以来吃过最丰盛的一顿饭。 “下午教你弓箭。“吃完饭,刘猎户从墙上取下一张简陋的短弓,“先从固定靶开始。“ 林凛的射箭技术比下套子更糟糕。前十几箭全部脱靶,后面的勉强沾到靶边。到太阳西斜时,他的右手已经被弓弦勒得红肿不堪,但准头总算有了些进步。 “天赋一般,但肯下功夫。“收拾猎具时,刘猎户难得地评价道,“下个月初一,跟我进山。“ 林凛惊喜地抬头:“刘叔愿意教我?“ 刘猎户哼了一声:“教不教得会另说。“他从屋里拿出一把陈旧的猎刀递过来,“拿着,猎手没刀像什么话。“ 林凛双手接过,这是一把普通的猎刀,刀刃有些磨损,但保养得很好,刀柄上缠着防滑的布条。 “谢谢刘叔!“林凛深深鞠了一躬。 “别急着谢。“刘猎户摆摆手,“回去练好下套子,三天后再来,我要检查。“ 回家的路上,林凛的右手火辣辣地疼,但心里却充满喜悦。他小心地收好猎刀,这是他有生以来拥有的第一件像样的工具。 推开院门时,夕阳已经西沉。林小禾正坐在门槛上缝补衣服,看到林凛立刻放下针线迎了上来。 “哥哥!“她刚要说什么,突然注意到林凛手上的伤,“你的手!“ 林凛这才发现右手已经肿得老高,弓弦勒出的血痕触目惊心。 “没事,练箭磨的...“他试图轻描淡写。 林小禾却红了眼眶:“我就知道会这样!“她拉着林凛进屋,翻出药膏小心翼翼地涂抹,“打猎太危险了,哥哥别去了好不好?“ “小禾...“林凛试图解释。 “我们现在的日子不是好起来了吗?“林小禾声音哽咽,“为什么要冒险...“ “因为我不想一辈子靠给人做短工过活!“林凛突然提高了声音,“不想冬天继续挨饿受冻!不想看你为了半升米熬夜缝补!“ 林小禾被这突如其来的爆发吓住了,眼泪无声地流下来。 林凛立刻后悔了,他蹲下身,轻声说:“对不起,我不该吼你。“他擦去妹妹脸上的泪水,“但小禾,你得明白,打猎虽然危险,但能让我们真正过上好日子。“ “可是...“ “我答应你,不会冒险。“林凛认真地说,“刘叔经验丰富,会保护好我的。而且一开始只是在林子边缘活动,不会进深山。“ 林小禾咬着嘴唇不说话,但手上的动作轻柔了许多。涂完药,她突然说:“我...我给哥哥做个护指吧,射箭用得着。“ 林凛心头一暖,知道这是妹妹妥协的方式:“好。“ 晚饭是糙米粥和咸菜,比刘猎户家的饭菜差远了,但林凛吃得很香。他滔滔不绝地给林小禾讲述今天学到的知识:如何辨认兽道、怎样下套子、射箭的技巧...林小禾虽然还是担心,但也被他的热情感染,偶尔问上一两句。 夜深了,林凛躺在床上,借着月光打量那把猎刀。刀身虽然陈旧,但锋利依旧,映着冷冷的月光。这是他新生活的开始——不再是任人嘲笑的“林家懒汉“,而是一个正在学习谋生技能的年轻人。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三天后,他将再次跟随刘猎户学习。而总有一天,他会靠自己的双手,让妹妹过上好日子。这个念头让他心潮澎湃,久久不能入睡。 第六章:打猎深造 第六章:打猎深造 三天后的清晨,天边刚泛起鱼肚白,林凛便怀揣着精心准备的三个自制套子,脚步匆匆地迈向刘猎户家。这几日,他利用所有的闲暇时光,反复琢磨、不断练习,才做出了这些套子。虽说成品看起来略显粗糙,可每一个细节都倾注着他的心血,已然能够投入使用。 来到刘猎户家门口,林凛深吸一口气,平复了下紧张的心情,抬手叩响了门。刘猎户打开门,看到林凛手中的套子,眼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赞许,他接过套子,仔细检查了一遍,难得地点了点头,说道:“有长进。” 这简单的三个字,在林凛听来却如获至宝,让他的心中涌起一股暖流。 此次进山,他们直奔山林边缘。到了地方,刘猎户示意林凛自行寻找合适的位置下套,只在关键之处出言指点。林凛目光如炬,在山林中仔细搜寻,终于选定了三个看起来像是兽道的地方。他小心翼翼地蹲下身子,将套子一一安置妥当,每一个动作都严谨而专注,仿佛在完成一项神圣的使命。 “记住位置。”刘猎户在一旁提醒道,“明天来看收获。” 林凛郑重地点点头,将位置牢牢记在心里,满心期待着明日的惊喜。 在随后的日子里,林凛就像一块干涸的海绵,如饥似渴地吸收着知识。每隔三天,他必定前往刘猎户家学习,每次都能接触到全新的内容:如何精准追踪不同野兽的踪迹,怎样巧妙利用复杂地形进行埋伏,还有弓箭的进阶技巧……学习的过程无疑是艰苦的,无数次的练习让林凛的双手布满了伤痕和老茧,可他从未有过一丝退缩。随着时间的推移,他惊喜地发现,自己的身体素质在迅速提升,曾经那个弱不禁风的少年,正逐渐变得强壮而坚韧。 一个月后的清晨,林凛像往常一样前往山林检查套子。前几次的一无所获并没有消磨他的信心,相反,他愈发期待着成功的那一刻。当他拨开最后一处草丛时,心脏猛地一缩,心跳骤然加速 —— 套子上挂着一只灰兔!那兔子还活着,正拼命地挣扎着,蹬动着四肢,试图挣脱束缚。林凛赶忙按照刘猎户教的方法,迅速而利落地结束了它的痛苦。看着手中的兔子,林凛的眼眶微微湿润,这是他人生中第一个猎物,虽然个头不大,可对于他来说,却有着非凡的意义,它象征着自己的努力终于有了回报。 “不错。”刘猎户看到兔子时,冷峻的脸上难得地露出一丝笑意,“总算没白教。” 听到师傅的夸奖,林凛的胸膛不自觉地挺得老高,一种前所未有的成就感涌上心头。 回村的路上,林凛扛着兔子,步伐轻快而有力。路过田间时,几个正在劳作的农夫纷纷投来惊讶的目光,他们停下手中的农活,窃窃私语着。要知道,一个月前,这些人还对他嗤之以鼻,叫他 “林家懒汉”,可如今,他们的眼神里却多了几分敬畏。林凛感受到了这些变化,心中五味杂陈,暗暗发誓,一定要让自己变得更强,让所有人都对他刮目相看。 推开自家院门时,林小禾正在晾衣服。听到声响,她下意识地转过头,当看到林凛肩上的兔子时,惊得手中的木盆都掉在了地上,发出 “哐当” 一声脆响。 “哥...哥哥?”林小禾的声音中充满了难以置信。 “看,我抓的!”林凛骄傲地展示着猎物,脸上洋溢着自豪的笑容,“今晚有肉吃了!” 林小禾小心翼翼地靠近,伸出手轻轻摸了摸兔子灰亮的皮毛,眼中闪烁着复杂的光芒 —— 惊讶、喜悦,还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忧虑。 “我帮你处理。”她最终说道,声音比林凛预想的要平静许多。 在处理猎物的过程中,林凛惊讶地发现,妹妹的手法相当熟练。她手法娴熟地剥皮、清理内脏,动作行云流水,一气呵成,然后把肉切成均匀的小块,皮毛则被她小心地撑开晾晒。 “你从哪学的?”林凛好奇地问道。 林小禾低着头,声音略带羞涩地回答:“以前...帮周婆婆处理过鸡鸭。” 当晚,兄妹俩围坐在破旧的饭桌前,吃了一顿有生以来最丰盛的晚餐 —— 炖兔肉。锅中只放了些粗盐和野菜,可对于常年不见荤腥的他们来说,这简直是人间美味。林凛狼吞虎咽,大口大口地吃着,连骨头都嚼碎了吸髓,仿佛要把过去缺失的营养都补回来。 “慢点吃。”林小禾小声说道,眼中满是温柔与关切,却又把自己碗里的肉往哥哥那边拨了拨。 “你也吃。”林凛又把肉拨回去,目光坚定地看着妹妹,“以后会有更多的。” 从那天起,林凛的狩猎技术犹如芝麻开花 —— 节节高。他逐渐掌握了狩猎的诀窍,开始能定期捕捉到野兔、山鸡之类的小型猎物,偶尔运气好,还能打到獾子。随着猎物的增多,家里的伙食明显改善,餐桌上不再只有清汤寡水的野菜粥。林小禾的脸上也渐渐有了血色,曾经那副营养不良的模样一去不复返,取而代之的是健康的红润,整个人也变得更加活泼开朗。 两个月后的一天,林凛迎来了狩猎生涯的第一个重要里程碑 —— 他射中了一头小獐子。这头獐子足有五十多斤重,为了猎到它,林凛和刘猎户一起在山林中追踪了整整两天。那两天里,他们翻山越岭,风餐露宿,不放过任何一丝线索。终于,在一个隐蔽的山坳里,他们发现了獐子的踪迹。林凛屏气敛息,拉弓搭箭,手心里满是汗水,却无比坚定。“嗖” 的一声,利箭离弦而出,精准地射中了獐子。 “好小子!”刘猎户兴奋地拍着他的肩膀,力道大得让林凛一个趔趄,“出师了!” 扛着獐子回村时,林凛感受到了前所未有的目光。村民们纷纷驻足观望,交头接耳,眼神中满是惊叹与羡慕。曾经嘲笑过他的几个年轻人,此刻眼中也只剩下了钦佩。 “林家小子真能耐了...” “听说刘猎户收他当徒弟了...” “看那獐子,少说能卖半吊钱...” 林凛充耳不闻,径直走回家。他的心中只有一个念头,那就是尽快让妹妹看到这份惊喜。林小禾看到獐子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眼睛瞪得大大的,满是不可思议。 “这...这是哥哥打的?”林小禾的声音微微颤抖。 “嗯。”林凛放下獐子,擦了擦额头的汗水,“刘叔帮了忙,但最后一箭是我射的。” 林小禾小心翼翼地抚摸着獐子光滑的皮毛,突然抬头笑了,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温暖:“哥哥真厉害!” 这是林凛第一次看到妹妹因为他的猎物而真心实意地高兴,而不是担忧。看着妹妹的笑容,林凛感到所有的辛苦都化作了甜蜜的回报,一切都是那么值得。 獐子肉他们留了一部分自己吃,改善生活,剩下的则拿到集市上卖了三百文钱。这笔钱在当时可不是一笔小数目,让兄妹俩的生活有了更多的可能。林小禾则把獐子的皮毛精心鞣制后保存起来,打算等到冬天,给哥哥做件暖和的皮袄。 随着狩猎技术的日益精湛,林凛开始逐渐减少在赵家的短工活计,把更多的时间和精力投入到打猎中。刘猎户现在每次进山都会带上他,传授他更高级的技巧:如何巧妙设置陷阱捕捉大型猎物,怎样根据变幻莫测的天气灵活调整狩猎策略,还有什么季节适合打什么猎物最值钱……林凛如饥似渴地学习着,每一个知识点都被他牢牢记在心里,反复琢磨。 每天晚上,他都会把当天学到的知识认真地记在一块木板上 —— 这是林小禾的主意,妹妹怕他忘记,特意提醒他记录下来。在兄妹俩的共同努力下,他们的生活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改善着:破旧的屋顶补好了,再也不用担心下雨天会漏雨;墙上的裂缝填上了,寒风再也吹不进来;甚至还添置了几件像样的家具,让这个曾经破败不堪的家有了温馨的模样。 秋天来临的时候,漫山遍野层林尽染,山林里也迎来了猎物最为肥美的季节。此时的林凛已经能够独立猎取中小型猎物了,他的身体也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原本瘦弱的身板现在结实有力,手臂上的肌肉线条分明,充满了力量感,连身高都似乎长了几寸,整个人焕然一新,散发着自信与朝气。 一天傍晚,夕阳的余晖洒在院子里,给整个世界都镀上了一层金边。林凛站在院子里,望着远处连绵起伏的群山,陷入了沉思。那里有更多的猎物,也意味着更大的危险,可他的眼神中没有丝毫畏惧,反而充满了挑战的渴望。现在的他,已经不是那个连一筐木料都搬不动的孱弱少年了,他有了足够的能力和勇气去征服这片山林。 “哥哥在想什么?”林小禾走到他身边,手里拿着一件新缝制的皮背心,“试试合不合身。” 林凛接过背心,穿上后惊讶地发现非常合身。皮子是他打到的猎物,可妹妹却不知何时偷偷量了他的尺寸,这份细心与体贴让林凛心中一暖。 “谢谢,很暖和。”他揉了揉妹妹的头发,发现她已经长高了不少,心中满是感慨,“我在想,也许明年,我们可以组建个小狩猎队。” “狩猎队?”林小禾微微歪着头,眼中满是疑惑。 “嗯,找几个可靠的年轻人一起。”林凛耐心地解释道,“这样能打更大的猎物,也更安全。而且,我们还可以带动村里的其他人一起过上好日子。” 林小禾没有像以前那样反对,只是轻轻点了点头,眼中满是信任:“哥哥决定就好。” 夜深了,万籁俱寂,只有窗外秋虫的鸣叫声此起彼伏。林凛躺在床上,听着这熟悉的声音,思绪万千。他的猎刀挂在墙上,在月光的映照下泛着冷光,仿佛在诉说着他的成长与拼搏。不远处,林小禾已经睡着了,发出均匀而轻柔的呼吸声,那声音如同最温暖的乐章,让林凛感到无比安心。 一年前,他还是个人人唾弃的懒汉,生活毫无希望;现在,他已经是个受人尊敬的猎人了,收获了成长与荣耀。而未来,他还会走得更远,他的目标不仅仅是让自己和妹妹过上好日子,还要凭借自己的力量,帮助整个青柳村摆脱贫困,走向富足。 这个念头让林凛心潮澎湃,久久难以入眠。他轻轻摩挲着手上厚厚的老茧,那是他这半年来努力的最好证明。闭上眼睛,他仿佛看到了未来的美好景象:自己带领着狩猎队,从深山中带回丰厚的猎物,全村人都围在他们身边欢呼雀跃,每个人的脸上都洋溢着幸福的笑容…… 明天,他将再次进山。而这一次,他将不再是个学徒,而是个真正的猎手。他也在慢慢的向着一个更高的目标努力! 第七章:深山远征 第七章:深山初征 霜降过后的第七个清晨,林凛站在刘猎户的院子里,呵出的白气在冷冽的空气中凝成云雾。这是他第一次正式进入深山打猎,手心渗出细密的汗珠,在皮手套里黏腻不堪。 “站直了!“刘猎户一声低喝,粗糙的手指拽了拽林凛的皮甲束带,“这要是松了,野猪的獠牙能直接挑开你的肚肠。“ 林凛立刻绷紧腹部,让刘猎户将束带又收紧了一寸。这身皮甲是刘猎户借给他的,由三层野猪皮鞣制而成,胸前和后背还缝着几块铁片,沉甸甸地压在肩膀上。 “箭囊给我看看。“ 林凛解下腰间的箭囊递过去。刘猎户倒出十二支箭,挨个检查箭头的锋利度和箭杆的笔直程度,最后留下一支扔到地上:“这支箭杆有裂痕,拉满弓时可能会断,伤到自己。“ 林凛弯腰捡起那支箭,果然在箭尾处发现一道几乎不可见的细纹。这种眼力是半年多来跟随刘猎户学到的真功夫之一。 “火石、干粮、盐巴、绳索、伤药都带齐了?“ “都在这儿。“林凛拍了拍鼓鼓囊囊的背囊。这个背囊是林小禾用他们积攒的兔皮缝制的,针脚细密,还特意加厚了肩带。 刘猎户突然伸手按住林凛的肩膀,力道大得让他膝盖一弯:“记住,深山不是林子边缘。那里的一草一木都可能要你的命。跟紧我,别乱碰,别乱走,听到任何指令立刻执行,明白吗?“ “明白。“林凛咽了口唾沫,喉结上下滚动。 院门突然被推开,林小禾气喘吁吁地跑了进来,鼻尖冻得通红。她怀里抱着一个小包袱,看到已经全副武装的两人时明显怔了一下。 “小禾?“林凛惊讶道,“这么早你怎么——“ 林小禾没说话,只是快步上前,将那个小包袱塞进林凛的背囊里。林凛闻到一股淡淡的草药香。 “护心散,“林小禾低着头,声音细如蚊蚋,“昨晚我去求李郎中配的...万一...“她的手指绞着衣角,骨节发白。 林凛心头一热,伸手想揉妹妹的头发,却被皮甲限制住动作,只好轻轻碰了碰她的肩膀:“放心,天黑前就回来。“ 刘猎户咳嗽一声:“该走了,再耽搁下去,日头都高了。“ 三人走到村口岔路,林小禾突然抓住林凛的手腕:“哥哥一定要...一定要...“ “一定回来。“林凛替她说完,发现妹妹的眼眶已经红了,却倔强地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答应你。“ 直到走出很远,林凛回头还能看到那个瘦小的身影站在村口的老槐树下,像一根固执的稻草,在寒风中一动不动。 “那丫头挺疼你。“刘猎户突然说。 林凛摸了摸背囊里的药包:“她从小就爱操心。“ “深山不是闹着玩的。“刘猎户语气转为冷硬,“真遇到危险,我可能顾不上你。“ “我明白。“ 脚下的路渐渐由夯实的土路变成杂草丛生的山径,又变成几乎辨认不出的小道。周围的树木越发高大粗壮,有些古木要两三人才能合抱。阳光被茂密的树冠过滤,只剩下斑驳的光点洒在铺满腐叶的地面上。 林凛的每一步都小心翼翼,学着刘猎户的样子,脚尖先着地,再慢慢放下脚跟,避免踩断枯枝发出声响。他的鼻子捕捉着山林特有的气息——潮湿的泥土味、松脂的清香、还有若有若无的野兽腥气。 “停。“刘猎户突然举起右拳。 林凛立刻定在原地,连呼吸都屏住了。刘猎户蹲下身,拨开一层落叶,露出几个清晰的蹄印。 “成年公獐子,“刘猎户用气音说,“不超过半个时辰前经过。“ 林凛学着蹲下,仔细观察那些楔形蹄印。前蹄印比后蹄略深,说明这头獐子当时正在小跑。 “往北坡去了,“刘猎户站起身,“跟着。“ 追踪比林凛想象的更耗费精力。他必须时刻注意脚下的同时,还要观察四周的异动,分辨风中传来的各种气味和声响。不到一个时辰,他的后背就已经被汗水浸透,冷风一吹,冻得他牙齿打颤。 正午时分,他们在一处小溪边稍作休整。林凛刚想蹲下去捧水喝,就被刘猎户一把拽住。 “找死吗?“刘猎户压低声音,“下游五十步就有獐子在喝水。“ 林凛这才注意到溪边松软的泥土上确实有几处新鲜的蹄印。刘猎户从背囊取出一个皮质水囊,示意林凛用它在上游取水。 “猎人的第一课,“刘猎户咬着干粮说,“永远不要惊动比你更熟悉这片山林的生灵。“ 休整完毕,两人继续追踪。地势逐渐升高,树木变得稀疏,取而代之的是大片大片的灌木丛。刘猎户突然停下,指着前方一片被啃食过的灌木:“獐子的进食痕迹,它就在附近。“ 林凛轻轻摘下短弓,从箭囊抽出一支箭搭上。他的心跳加速,血液冲击着耳膜,发出咚咚的响声。 刘猎户做了个手势,示意林凛绕到灌木丛另一侧。林凛点头,猫着腰缓缓移动,每一步都精确地落在柔软的苔藓或厚实的落叶上,不发出一点声响。 当他移动到预定位置时,终于看到了那头獐子——一头健壮的成年公獐,浅棕色的皮毛在阳光下泛着金光,头顶的短角像两柄出鞘的匕首。它正低头啃食灌木的嫩枝,全然不知危险临近。 林凛缓缓拉开弓弦,弓身发出轻微的吱呀声。獐子突然抬头,耳朵转动着捕捉声响。林凛屏住呼吸,一动不动。 三息之后,獐子似乎放松了警惕,继续低头进食。林凛重新拉弓,这次更加缓慢平稳。当弓弦拉到耳际时,他深吸一口气,屏住,然后松开了手指。 箭矢破空的声音惊动了獐子,但它反应慢了半拍。箭深深扎进它的后腿,鲜血立刻涌出,染红了浅棕色的皮毛。 “好箭!“刘猎户低呼,“追!“ 受伤的獐子发足狂奔,速度快得惊人。林凛和刘猎户紧随其后,穿过灌木丛,跃过倒木,在崎岖的山地上追逐着那道棕色的身影。 追了约莫一刻钟,獐子的速度明显慢了下来,后腿上的箭随着奔跑不断晃动,在地上留下断续的血迹。林凛已经能听到它粗重的喘息声。 “快不行了,“刘猎户喘着气说,“准备第二箭——“ 话音未落,前方的獐子突然一个急转弯,消失在一块巨石后面。林凛加快脚步追上去,刚绕过巨石,就听到一声震耳欲聋的咆哮。 一头体型硕大的野猪从灌木丛中冲出,獠牙在阳光下泛着森白的光。它的小眼睛赤红,嘴角泛着白沫,显然是受到了血腥味的刺激。 林凛的血液瞬间凝固。这头野猪至少有两百多斤重,肩高几乎到他的腰部,两根弯曲的獠牙足有半尺长。更可怕的是,它已经锁定了他,后蹄刨地,准备冲锋。 “上树!“刘猎户的吼声从身后传来。 林凛转身扑向最近的一棵橡树,手脚并用地往上爬。就在他的脚离开地面的瞬间,野猪的獠牙狠狠撞在树干上,震得整棵树剧烈摇晃。林凛死死抱住树干,感觉五脏六腑都被震得移位了。 “别动!“刘猎户已经敏捷地爬上了邻近的一棵树,“激怒的野猪能撞断小树!“ 野猪在树下转圈,发出愤怒的呼噜声,时不时用獠牙撞击树干。林凛的树比较细,每次被撞击都摇晃得厉害,他不得不紧紧抱住主干,粗糙的树皮磨得他脸颊生疼。 “我的弓掉在下面了!“林凛绝望地发现自己的短弓落在了野猪脚边。 “用我的!“刘猎户解下长弓,试图扔给林凛,但两棵树距离太远,弓掉在了中间的灌木丛里。 野猪被声响吸引,暂时离开了林凛的树,去检查那柄长弓。它用鼻子翻动着弓身,獠牙无意间割断了弓弦。 “该死!“刘猎户咒骂道,“现在怎么办?“ 林凛的大脑飞速运转。他记得刘猎户说过,野猪视力不好,主要靠听觉和嗅觉... 一个冒险的想法浮现在他脑海中。 “刘叔,“林凛压低声音,“你能吸引它注意吗?我有个计划。“ 刘猎户眯起眼睛:“说。“ “我包里有些盐巴和干粮,可以做个简易陷阱。但需要你引开它一会儿。“ 刘猎户思考片刻,点了点头。他突然大声咳嗽起来,同时摇晃树枝。野猪立刻被声响吸引,冲到他所在的树下,疯狂撞击。 林凛趁机滑下树,迅速从背囊取出盐巴和一块干粮,将它们混合揉搓,然后撒在自己刚才爬的那棵树周围,形成一个半圆。做完这些,他轻手轻脚地绕到野猪背后,捡起刘猎户的长弓和一支掉落的箭。 弓弦虽然断了,但箭还能用。林凛拔出猎刀,在箭杆尾部刻了一道凹槽,然后从衣服上撕下一段布条,绑在凹槽处。 “刘叔!“林凛喊道,“准备跳!“ 刘猎户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当林凛用尽全力将改造过的箭投向远处灌木丛时,刘猎户同时从树上跳下,朝相反方向跑去。 野猪被箭矢破空的声音和落地的响动吸引,冲向灌木丛。而林凛已经爬上了刘猎户刚才所在的树,解下束带的皮绳做成一个活套。 野猪发现灌木丛里只有一支箭,愤怒地转身,却被地上的盐巴气味吸引。它低头嗅探着,慢慢走向林凛布置的盐圈。 就是现在!林凛看准时机,将皮绳活套精准地抛下,套住了野猪的一根獠牙。他迅速将皮绳另一端系在粗壮的树枝上,打了个死结。 野猪发觉上当,暴怒地挣扎,但越是挣扎,皮绳缠得越紧。最终,它的一根獠牙被牢牢固定在了树干上,只能原地转圈,发出愤怒的咆哮。 “好小子!“刘猎户已经取回了自己的猎刀,趁着野猪行动受限,一个箭步上前,精准地将刀刺入野猪的颈部。 第八章:深山迷途 第八章:深山迷途 野猪发出最后一声凄厉的嚎叫,轰然倒地,四肢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 林凛从树上滑下来,双腿发软,差点跪倒在地。他的衣服被汗水浸透,双手抖得几乎握不住刀。 “第一次猎野猪?“刘猎户喘着粗气问。 林凛点点头,说不出话来。 “干得不赖。“刘猎户用脚踢了踢野猪的尸体,“虽然方法有点邪门,但管用就是好招。“ 两人合力将野猪拖到一处平坦的岩石上。刘猎户开始示范如何就地处理大型猎物——先放血,再剥皮,取出内脏,分割最有价值的部位。 “野猪的肝和心最嫩,趁新鲜吃最好。“刘猎户割下一块暗红色的肝脏递给林凛,“尝尝?“ 林凛犹豫了一下,还是接过来咬了一口。生肝的腥味让他差点吐出来,但他强迫自己咀嚼吞咽。温热的血液顺着嘴角流下,有种原始的满足感。 “习惯它,“刘猎户自己也撕下一块生肝大嚼,“在山里,生肉能保命。“ 处理完野猪,太阳已经西斜。刘猎户看了看天色:“回不去了,得找个地方过夜。“ 他们在附近找到一个天然的石穴,勉强能容纳两人。刘猎户在洞口生起一小堆火,既能取暖又能驱赶野兽。 “今晚轮流守夜,“刘猎户分配任务,“你先睡,我守前半夜。“ 林凛蜷缩在石穴最里面,身下垫着剥下来的野猪皮。疲惫如潮水般涌来,但神经却仍处于亢奋状态,一闭眼就是野猪冲来的恐怖画面。 “刘叔,“他在黑暗中开口,“那只獐子...我们没抓到。“ “明天接着找,“刘猎户的声音从洞口传来,“它受了伤,跑不远。“ 林凛沉默了一会儿,又问:“我今天...做得对吗?“ 火堆的噼啪声中,刘猎户的声音显得格外清晰:“猎人没有对错,只有生死。你活着,猎物死了,这就是对的。“ 这个答案让林凛心中某处松动了一下。他想起林小禾塞给他的护心散,想起她含泪的眼睛,想起自己许下的承诺。 “睡吧,“刘猎户说,“明天还有更长的路要走。“ 林凛终于闭上眼睛,沉入无梦的黑暗。洞外的火堆渐渐变小,但始终没有熄灭,像一只警惕的眼睛,守护着深山中的这一方安宁。 黎明前的深山冷得刺骨林凛蜷缩在临时搭建的庇护所里,呼出的白气在眉毛上结了一层薄霜。身旁的刘猎户已经醒了,正小心地拨弄着快要熄灭的篝火余烬。 “醒了就别装睡。“刘猎户头也不抬地说,“水囊空了,今天得找到水源。“ 林凛坐起身,裹紧身上的野猪皮。昨夜他们只来得及简单处理猎物,将最值钱的獐茸和野猪獠牙取下,肉则分割成条,用盐腌了挂在树上风干。剩下的部分埋在了远处,以免引来其他掠食者。 “我去看看昨天的陷阱。“林凛说着钻出低矮的庇护所。他的双腿酸痛不已,每走一步都像踩在针尖上。昨天的追逐和战斗消耗了太多体力,加上在坚硬的地面上睡了一夜,全身的骨头都在抗议。 晨雾笼罩着山林,能见度不足十步。林凛摸索着来到昨天设下的简易陷阱处——几根削尖的木棍斜插在獐子可能经过的小径上。陷阱完好无损,看来没有收获。 “没有。“他回到庇护所报告。 刘猎户已经收拾好了大部分行装:“不奇怪,血腥味太浓,野兽都躲远了。“他递给林凛一块风干的肉条,“吃吧,今天要走很远。“ 肉条又硬又咸,林凛必须用力咀嚼才能下咽。就着皮囊里最后一口水吞下去后,两人拆了临时庇护所,用泥土掩埋篝火痕迹,继续向深山进发。 随着海拔升高,植被逐渐变化。高大的乔木让位给低矮的灌木和苔原,风也越发凛冽。林凛的皮甲已经挡不住寒意,只能加快脚步保持体温。 “慢点。“刘猎户突然拽住他,“看前面。“ 透过薄雾,林凛看到约莫五十步外有一片开阔地,中央是个小水洼。三只灰褐色的动物正在饮水,外形似鹿但体型较小。 “狍子。“刘猎户压低声音,“别惊动它们。跟着我做。“ 两人趴在地上,像蛇一样缓慢向水洼蠕动。林凛的肘部和膝盖被尖锐的碎石硌得生疼,但他咬牙忍住,全神贯注地模仿刘猎户的每一个动作。 在距离水洼约二十步时,刘猎户做了个停下的手势。他缓缓抽出猎刀,指了指最靠近他们的那只狍子,又指了指林凛,然后指向另一只,最后点了点自己。 林凛会意,轻轻摘下短弓,搭上一支箭。弓弦缓缓拉开的吱呀声似乎惊动了狍子,其中一只抬起头,警惕地环顾四周。 屏住呼吸。林凛在心里默数,三、二、一—— 箭离弦的瞬间,刘猎户的猎刀也飞了出去。两只狍子应声倒地,第三只惊慌逃窜,眨眼间就消失在雾中。 “好箭!“刘猎户拍拍林凛的肩膀,“正中咽喉。“ 林凛的箭确实精准地穿透了狍子的颈部,而刘猎户的猎刀则深深插在另一只的胸口。两人快步上前,结束了猎物的痛苦。 “先喝水。“刘猎户拔出猎刀,在水洼边蹲下。他没有直接饮用,而是先摘下一片草叶,轻轻放在水面。 “看什么?“林凛不解地问。 “看叶子沉不沉。“刘猎户解释,“如果沉得快,说明水里有毒。这水没问题。“他掬起一捧水喝下,林凛也照做了。水冰凉清甜,带着一丝泥土的气息,是他喝过最解渴的水。 补充完水分,两人开始处理猎物。狍子比昨天的野猪好处理得多,皮毛柔软,内脏也不那么腥臭。林凛学着刘猎户的样子,将最有价值的后腿肉和里脊割下,其余部分挂在树上留给其他野兽。 “等等。“当林凛准备将狍子的胃袋扔掉时,刘猎户拦住了他,“里面有东西。“ 剖开胃袋,里面是半消化的浆果和植物。刘猎户挑出几颗完整的浆果:“这是山葡萄,附近肯定有。跟着狍子的足迹走。“ 果然,在狍子来时的方向,他们发现了一片野葡萄藤,上面挂满了深紫色的小浆果。刘猎户摘下一颗尝了尝:“甜的,可以吃。“ 两人大快朵颐,酸甜的汁液染紫了嘴唇和手指。林凛还摘了许多塞进背囊,准备带给林小禾尝鲜。正当他们准备离开时,天色突然转暗。铅灰色的云层从西北方向压来,转眼间就遮蔽了整个天空。 “要变天了。“刘猎户皱眉,“得找个避风处。“ 两人加快脚步,想在下雪前找到刘猎户所说的猎人小屋。但随着时间推移,天色渐暗,小屋却迟迟不见踪影。 “奇怪,“刘猎户停下脚步,环顾四周,“应该到了才对。“ 林凛注意到老人的脚步有些迟疑,这是从未有过的情况。他刚想开口询问,细小的雪粒已经开始飘落。 “我们可能走偏了。“刘猎户的声音变得凝重,“不能再走了,得先避雪。“ 在风雪中摸索了约莫半个时辰,他们终于找到一处突出的岩壁,勉强能遮挡风雪。两人挤在岩壁下,用猎到的狍子皮裹住身体,等待雪停。 “刘叔,我们会迷路吗?“林凛的声音在寒冷中发抖。 刘猎户没有立即回答。他取出皮囊,倒出最后几口水,然后从背囊里拿出一个扁平的铁盒,打开后是几块黑色的块状物。 “尝尝。“他递给林凛一块。 那东西又苦又涩,但咽下去后,一股暖流从胃部扩散到全身。林凛惊讶地看向刘猎户。 “药茶饼,“老人解释,“猎人的老法子,能保暖提神。“他嚼着自己那块,望向白茫茫的山林,“等雪停了,看星星就能辨方向。“ 夜幕完全降临后,雪终于小了。云层散开,露出璀璨的星空。刘猎户指着北方那颗最亮的星星:“那是北极星,永远指着正北。我们往南走,应该能回到低处的林子。“ 借着星光,两人继续前行。林凛的脚已经冻得失去知觉,只能机械地跟着刘猎户的背影。就在他快要坚持不住时,前方出现了一片黑黢黢的树林轮廓。 “是云杉林,“刘猎户松了口气,“那里能避风,还有干树枝可以生火。“ 两人刚踏入树林边缘,刘猎户突然停下脚步,抬手示意林凛安静。老人的耳朵微微抽动,眼睛眯成一条缝。 “怎么了?“林凛用气音问道。 刘猎户没有回答,只是缓缓抽出猎刀,目光锁定在右侧的灌木丛中。林凛顺着他的视线看去,在月光下,两对绿莹莹的光点正从黑暗中向他们靠近。 “狼。“刘猎户的声音低沉而紧绷,“两只,可能是被血腥味引来的。“ 林凛的心跳骤然加速,手不自觉地摸向箭囊——只剩五支箭了。他缓缓摘下短弓,搭上一支箭,但手指因寒冷而僵硬,几乎拉不开弦。 那两对绿光越来越近,林凛已经能看清它们的轮廓——两只灰狼,体型比村里的狗大得多,瘦骨嶙峋却肌肉结实,显然是经历过严冬的老手。 “别跑,“刘猎户低声警告,“慢慢后退,找棵能爬的树。“ 两人一步步后退,眼睛始终盯着那两只狼。其中一只突然压低身体,喉咙里发出威胁的低吼。另一只则悄无声息地向侧翼移动,明显是要包抄他们。 “快!“刘猎户猛地推了林凛一把,“那棵云杉!“ 林凛转身就跑,耳后传来狼爪刨地的声响和急促的喘息。他扑向最近的一棵云杉,手脚并用地往上爬。一根低垂的树枝救了他——追得最近的那只狼高高跃起,獠牙堪堪擦过他的靴底。 “刘叔!“林凛在树上大喊,看到老人还在下面。刘猎户背靠树干,猎刀在手,与两只周旋的狼对峙。其中一只试探性地扑上来,被他一刀逼退,但另一只趁机绕到他背后。 林凛不假思索,拉弓射向那只偷袭的狼。箭擦着狼的背部飞过,虽未命中,但成功分散了它的注意力。刘猎户抓住机会,一个箭步冲到树下,利索地爬了上来。 两只狼在树下徘徊,时不时发出不甘的嚎叫。较高的那只甚至尝试攀爬,但云杉树干太光滑,它只能悻悻作罢。 “好小子,“刘猎户喘着粗气说,“那一箭射得及时。“ 林凛的手还在发抖,一半因为寒冷,一半因为后怕:“它们会离开吗?“ “难说。“刘猎户检查了一下剩余的箭,“饿极了的狼最难缠。我们得在树上过夜了。“ 两人找了个相对舒适的树杈坐下,用绳索将自己固定在树干上。树下,两只狼轮流守候,绿眼睛在黑暗中忽明忽暗,像两对不怀好意的鬼火。 “轮流睡,“刘猎户安排道,“我守前半夜。“ 林凛点点头,却毫无睡意。他的目光不断扫向树下,生怕那两只狼找到爬树的方法。夜风穿过云杉的针叶,发出呜咽般的声响,与远处传来的狼嚎遥相呼应。 这片他曾经向往的深山,此刻显得如此陌生而危险。林凛不自觉地摸了摸腰间的护身符——林小禾给他的那个小布袋还在。他想起了妹妹含泪的眼睛和她那句未说完的“一定要...“。 第九章:血战狼袭 第九章:血战狼袭 当第一缕晨光奋力刺破厚重云层,艰难地洒落在这片古老山林时,林凛的手指早已被彻骨的寒冷夺去了知觉。他如同被钉在粗糙的云杉树干上,死死抱住它,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树下两只来回踱步的灰狼。这两只狼,仿佛不知疲倦的幽灵,守了整整一夜,没有丝毫要离去的迹象。 “不对劲……”刘猎户的声音像是砂纸摩擦,嘶哑又干涩。他费力地舔了舔干裂起皮的嘴唇,眉头拧成了一个深深的“川”字,眼神中满是疑惑与警惕,“狼不该这么执着。” 林凛试图活动一下僵硬得如同木棍的脚趾,却感觉靴子里的汗水早已结成了冰,每一下细微的移动,都像是有千万根钢针在狠狠扎刺。“它们为什么不肯走?”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不知是因为寒冷,还是内心隐隐的恐惧。 刘猎户眯起眼睛,像一位经验老到的侦探,仔细观察着那两只狼。它们的体型比普通山狼大出一圈,肩胛骨高高隆起,像是两座突兀的小山,肋骨在紧绷的皮毛下根根分明,清晰可见。“太瘦了……”老人低声喃喃道,“这个季节不该这么瘦。山里肯定出了什么事,让它们找不到吃的。” 林凛突然注意到其中一只狼的前爪有些异样——三根趾头诡异地扭曲着,像是被什么残忍的力量硬生生掰弯,看着就让人毛骨悚然。“刘叔,你看那只的爪子……”他压低声音,伸手指向那只跛脚狼。 刘猎户顺着他的指向看去,原本严峻的脸色瞬间变得更加凝重,仿佛被一层寒霜笼罩。“山里有东西……”他的声音低沉得如同从深渊传来,“有什么东西把它们赶出了领地。” 话音刚落,那只跛脚狼像是听到了挑衅,突然抬起头,一双黄绿色的眼睛直勾勾地盯着树上的两人,仿佛能看穿他们的灵魂。它缓缓咧开嘴,露出一口参差不齐、寒光闪烁的獠牙,喉咙里发出一种怪异的、像是咳嗽又像是咆哮的低吼,打破了山林原本的寂静。 另一只狼闻声,立刻竖起耳朵,像是接到了进攻的号角。它们交换了一个眼神,那眼神里透着一种野性的默契,紧接着,竟同时开始疯狂地刨树根下的泥土,动作迅猛而决绝。 “它们在干什么?”林凛感到一阵莫名的心悸,心脏在胸腔里疯狂跳动,仿佛要冲破胸膛。 刘猎户没有回答,他的手指紧紧扣住树干,指节因为用力过度而泛白,如同冬日里的枯骨。“准备突围。”他突然低声说道,语气里透着不容置疑的果断,“等它们刨得最专心时,我喊跳,你就往东边那棵大松树跑。” 林凛看向东侧,在距离他们大约三十步远的地方,有一棵更加粗壮高大的松树,枝桠低垂,像是特意为他们准备的逃生通道,攀爬起来相对容易。他微微点头,悄悄活动着早已麻木的四肢,为即将到来的生死一跃做着准备。此时,他的心跳急剧加速,每一次呼吸都伴随着浓重的雾气,在冰冷的空气中迅速消散。 两只狼的刨土动作越来越疯狂,泥土飞溅,在树下很快挖出了一个浅坑。它们轮流上前,用锋利的前爪和致命的獠牙攻击树根部位,尽管一时半会儿还伤不到这棵屹立百年的云杉根本,但那种癫狂的姿态,仿佛来自地狱的恶鬼,令人胆寒。每一次狼爪的挥舞、每一声低沉的咆哮,都像是在向他们宣告死亡的临近。 “现在!”刘猎户突然暴喝一声,声音在寂静的山林里回荡,如同炸雷般惊醒了林凛。 林凛毫不犹豫地松开手,从三米高的树杈上一跃而下,如同一只坠落的飞鸟。落地时,他的膝盖像是被重锤击中,一阵剧痛瞬间袭来,几乎让他眼前一黑。但求生的本能让他立刻弹起身子,向着东边拼命狂奔,脚下的积雪被踏出一个个深深的脚印。他的呼吸急促而沉重,每一步都像是踩在棉花上,绵软无力却又充满了决绝。 身后传来狼的愤怒咆哮和刘猎户的厉声怒喝。林凛不敢回头,耳边只有自己急促的喘息声和血液冲击鼓膜的“砰砰”声,仿佛一场激烈的鼓点。那棵松树越来越近,他已经能清晰地看清树干上龟裂的树皮,每一道纹路都像是生命的倒计时。 然而,一股巨力突然从侧面狠狠撞来。林凛眼前一黑,整个人像断了线的风筝般横飞出去,重重地摔在雪地里,溅起一片雪花。他挣扎着抬头,惊恐地看到那只跛脚狼不知何时已经绕到了前面,此刻正龇着牙,一步步向他逼近,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狼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格外狰狞,它的毛发上还挂着冰霜,每一步都带着死亡的气息。 “林凛!箭!”刘猎户的喊声从不远处传来,带着焦急与担忧。 林凛这才发现短弓还背在身后,箭囊里剩下四支箭。他一个翻滚拉开距离,同时摘下短弓,搭箭上弦。狼已经扑了上来,速度之快让他来不及瞄准,仓促射出一箭。 箭矢擦着狼的耳朵飞过,只划破了一点皮毛。受伤的狼更加暴怒,后腿一蹬再次扑来,如同一道黑色的闪电。林凛勉强举起短弓格挡,狼的獠牙深深咬进弓身,木屑飞溅。他能感觉到狼的力量,那是一种来自野性本能的强大力量,几乎要将他手中的短弓咬碎。 千钧一发之际,一道灰影从侧面撞来,将狼撞开。刘猎户手持猎刀挡在林凛身前,左臂鲜血淋漓。“拿刀!”他扔给林凛一把备用的短刀,声音因为疼痛而有些颤抖。 两人背靠背站立,被两只狼围在中间。刘猎户的呼吸粗重,左臂的伤口不断滴血,在雪地上留下一道触目惊心的血迹。“听好,”他低声道,“我数到三,一起攻右边那只。先解决一个。” 林凛握紧短刀,点点头。汗水流进眼睛,刺得生疼,但他不敢眨眼。他的手心全是汗水,几乎握不住手中的短刀,可他知道,这是他们活下去的唯一希望。 “一、二——” 刘猎户的计数被一声凄厉的狼嚎打断。西边的树林里突然传来一阵骚动,鸟群惊飞,紧接着是树枝断裂的脆响。两只狼立刻停止进攻,耳朵转向声源方向,喉咙里发出不安的低吼。 “什么东西……”林凛咽了口唾沫,他的声音因为紧张而变得沙哑。 刘猎户的脸色变得煞白。“跑!”他一把拽住林凛的手腕,“现在就跑!” 两人顾不得狼的威胁,朝着东边发足狂奔。他们的身影在雪地里显得如此渺小,身后的树林里,那种树枝断裂的声音越来越近,还夹杂着一种诡异的、像是金属摩擦的刺耳声响。每一声响动都像是追魂咒,催促着他们拼命奔跑。 林凛的肺部火辣辣地疼,像是要燃烧起来,每一次呼吸都像是在撕扯着他的胸膛。但他不敢停下。突然,身后传来一声狼的惨嚎,紧接着是血肉撕裂的声音。他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一只灰狼被拖进了灌木丛,只留下一道长长的血痕在雪地上。另一只跛脚狼正疯狂逃窜,但有什么东西在追它……那东西太快了,林凛只瞥见一抹诡异的青灰色影子。那影子如同鬼魅,在树林间一闪而过,却让他的灵魂都为之颤抖。 “别看!跑!”刘猎户扯了他一把,声音里带着前所未有的恐惧。 两人拼命奔跑,直到再也听不到身后的动静才停下。林凛瘫倒在一棵古松下,大口喘着粗气,喉咙里泛着血腥味。刘猎户靠坐在树干上,左臂的伤口触目惊心,鲜血已经染红了他身边的雪地。 “那……那是什么……”林凛上气不接下气地问,他的眼神里充满了恐惧与疑惑。 刘猎户摇摇头,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皮囊,倒出些粉末按在伤口上。“不知道。但能把狼群逼成那样的,绝不是普通野兽。”他的声音虚弱,却透着深深的担忧。 林凛这才注意到自己的护身符——林小禾给他的那个小红布袋——不知何时已经松开了系绳,露出一角泛黄的符纸。他刚想系紧,却发现符纸上用朱砂画的纹路正在发光,一种极其微弱的、血红色的光。那光芒在雪地里显得如此神秘,仿佛来自另一个世界。 “刘叔,你看这个……” 刘猎户凑过来,眯起眼睛。“这是……”他刚开口,突然脸色大变,一把将林凛推开,“小心!” 那只跛脚狼不知怎么追了上来,从背后的灌木丛中扑出。刘猎户推开林凛的瞬间,狼的獠牙深深刺入他的肩膀。鲜血再次飞溅,刘猎户发出一声痛苦的闷哼。 “不!”林凛抄起短刀冲上去,但狼已经松开刘猎户,转而扑向他。 一人一狼在雪地上翻滚撕打。林凛的短刀在搏斗中脱手,只能用双手死死掐住狼的脖子。狼的利齿离他的咽喉只有寸许,腥臭的唾液滴在他脸上。他能感觉到狼的呼吸,那是一种带着死亡气息的温热,让他的心跳几乎停止。 刘猎户挣扎着想来帮忙,但失血过多让他动作迟缓。林凛感到力气正在流失,狼的獠牙一点点接近他的喉咙……他的眼前开始模糊,意识也渐渐消散,死亡的阴影越来越近。 就在这生死关头,他胸前松开的护身符突然爆发出一阵刺目的血光。符纸上的朱砂纹路如同活物般蠕动,化作无数细小的红色光点钻入林凛的皮肤。那光芒如此强烈,照亮了整个雪地,仿佛太阳突然降临。 一股奇异的热流从心脏涌向四肢百骸。林凛的视野突然覆盖了一层淡红色光晕,他看到狼体内流动着一团浑浊的灰气,而在狼的咽喉处,有一个特别明亮的节点…… 几乎是本能地,林凛松开一只手,食指和中指并拢如剑,直戳那个光点。 “砰!” 一声闷响,狼像是被无形的重锤击中,横飞出去数米远。它挣扎着爬起来,黄绿色的眼睛里第一次出现了恐惧,夹着尾巴逃进了树林。那逃窜的身影,仿佛在诉说着它对这未知力量的恐惧。 林凛呆坐在地上,看着自己的手指。指尖还残留着一丝微弱的红光,正在迅速消散。他的心中充满了震惊与疑惑,不知道刚刚发生了什么。 “这是……”刘猎户艰难地爬过来,眼中满是震惊,他的声音里带着一丝敬畏,仿佛看到了什么不可思议的事情。 林凛刚想开口,突然感到一阵天旋地转。护身符彻底化为灰烬,他脑海中响起一个冰冷的机械声: 恭喜宿主获得0.1折修仙系统 ,绑定成功! 第十章:淬体突破 第十章:淬体突破 冰冷的机械声毫无征兆地在林凛脑海中轰然炸响,仿佛一道惊雷劈开了混沌: 【检测到宿主濒危状态,自动发放新手大礼包】 紧接着,又清晰地播报着: 【获得:淬体丹×10、下品灵石×10】 刹那间,林凛眼前突兀地浮现出一片半透明的光幕,散发着柔和而神秘的微光。光幕之上,十颗龙眼大小的青色丹药整齐排列,宛如精心雕琢的艺术品,每一颗都散发着淡淡的、令人安心的清香;一旁,十块晶莹剔透的菱形晶体闪烁着迷人的光泽,内里仿佛蕴藏着无尽的能量,流转的光芒如同星辰的碎片。林凛下意识地伸出手,仿若被一种无形的力量牵引,当他的指尖触碰到光幕上的物品时,那些丹药和灵石竟奇迹般地凭空出现在他的掌心,真实可触。 “这...“刘猎户瞪大眼睛,眼球几乎要从眼眶中凸出,他死死地盯着林凛手中突然出现的丹药和灵石,满脸的不可置信,声音因为震惊而微微颤抖,“哪来的?“ 林凛张了张嘴,喉咙像是被什么东西哽住,一时之间竟不知如何解释这超乎常理的一幕,只能含糊其辞道:“护身符里的...“话一出口,他自己都觉得难以自圆其说,但此刻实在找不到更合适的理由。 刘猎户还想再追问,可一阵剧烈的咳嗽猛地袭来,他的身体不受控制地剧烈颤抖,肩膀的伤口被这阵咳嗽牵扯,又开始渗出血来,殷红的血在洁白的雪地上显得格外刺眼。林凛见状,连忙伸手扶住他,让他的身体有个支撑。与此同时,林凛的目光落在手中的淬体丹上,仔细端详起来。丹药表面有着细密的云纹,如同大自然精心绘制的神秘符号,触感温润如玉,仿佛在向他诉说着它的不凡。 突然,一行文字浮现在林凛的脑海中:【淬体丹:可强化肉身,突破淬体境界。服用后需承受剧烈痛苦】 林凛的眼神瞬间变得坚定,没有丝毫犹豫,他咬咬牙,取出一颗淬体丹,缓缓塞入口中。丹药一接触到他的舌头,便立刻化作一股热流,顺着喉咙滑入体内。起初,这股热流只是让他感到微微发热,就像冬日里喝下的一杯温热的茶水,带来些许暖意。但转瞬间,那股热流仿佛被点燃,瞬间变成了滚烫的岩浆,在他的体内横冲直撞,所到之处,皆是一阵剧痛。 “啊——“林凛痛苦地跪倒在地,全身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痉挛起来,仿佛有无数只蚂蚁在啃噬他的肌肉和骨骼。他感觉自己的每一根骨头都在被一把沉重的铁锤一下又一下地敲打,发出沉闷的声响;每一条经脉都被熊熊烈火无情地灼烧,疼痛让他几乎失去了思考的能力。皮肤表面迅速渗出黑色的污垢,那些污垢像是体内的杂质被强行排出,又迅速被体表的高温蒸发,化作一缕缕青烟消散在空中。 刘猎户心急如焚,想要上前帮忙,可当他靠近林凛时,一股无形的强大力量猛地将他弹开,他一个踉跄,差点摔倒。老人只能站在一旁,眼睁睁地看着林凛在雪地上痛苦地翻滚,发出非人的惨嚎,却无能为力,脸上满是担忧和焦急。 痛苦的折磨似乎没有尽头,每一秒都无比漫长。约莫一刻钟后,就在林凛以为自己即将被这无尽的痛苦吞噬,生命即将走到尽头时,那股灼热感却突然如潮水般迅速退去。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前所未有的轻盈与力量,仿佛他的身体得到了一次彻底的洗礼和重塑。他缓缓站起身来,只觉得眼前的世界变得异常清晰,他甚至能看清三十步外树叶上那细微的纹理,每一条脉络都清晰可见;耳中传来百米外溪水流动的潺潺声,那声音清脆悦耳,仿佛是大自然演奏的美妙乐章;鼻腔里充斥着各种气味——浓郁的血腥味、清新的松脂味、湿润的泥土味...这些气味层次分明,他能轻易地分辨出来,仿佛拥有了一种超乎常人的感官能力。 更神奇的是他的身体。原本瘦弱的身躯此刻肌肉线条分明,每一块肌肉都充满了力量感,但并不显得夸张,而是像精铁般紧实,仿佛蕴含着无穷的力量。皮肤表面隐约泛着一层淡淡的青光,那光芒如同清晨的薄雾,稍纵即逝,却又真实存在。 紧接着,那熟悉的机械声再次在他脑海中响起: 【恭喜宿主突破至淬体境一层】 【力量+10,敏捷+10,体质+10】 【当前境界:淬体一层(0/100)】 林凛下意识地握了握拳,指节发出清脆的爆豆般的脆响。他感受着体内澎湃的力量,感觉自己仿佛能一拳打死一头牛,自信心瞬间爆棚。 “林凛?“刘猎户虚弱的声音从身后传来,带着一丝关切和疑惑,“你...没事吧?“ 林凛这才回过神来,如梦初醒一般,赶紧转身扶起刘猎户。“刘叔,我...“他刚想开口解释这一切的变故,耳朵却突然一动,敏锐地捕捉到了一丝动静,脸色微微一变,“它们回来了!“ 只见两只灰狼从树林中缓缓走出,步伐沉稳而又充满警惕,其中一只正是先前狼狈逃窜的跛脚狼。它们龇着牙,尖锐的獠牙在阳光下闪烁着寒光,喉咙里发出低沉而凶狠的咆哮,眼中闪烁着嗜血的光芒,仿佛要将眼前的两人撕成碎片。 刘猎户见状,挣扎着要站起来,他伸手想要去拿放在一旁的刀,声音因为虚弱而有些沙哑:“给我刀...“ “别动。“林凛轻轻按住他的肩膀,语气坚定而又自信,“这次让我来。“ 林凛深吸一口气,赤手空拳朝着两只狼稳步走去,步伐沉稳而有力,没有丝毫畏惧。跛脚狼似乎认出了他,眼中闪过一丝畏惧的神色,但饥饿和本能的野性最终战胜了恐惧。它发出一声悠长而凄厉的长嚎,与同伴一左一右,同时如离弦之箭般向林凛扑来,速度快如闪电,带起一阵冷风。 然而,在常人眼中快如闪电的扑击,此刻在林凛看来却慢得如同电影中的慢镜头,可笑至极。他微微侧身,身体像是一片随风飘动的树叶,轻松地避开了狼的攻击。右拳如同炮弹一般,带着万钧之力轰出,精准无误地正中第一只狼的太阳穴。 “咔嚓!“一声清脆的头骨碎裂的声音在寂静的山林中清晰可闻。那只狼甚至连一声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就像一个破麻袋一样,直直地横飞出去,重重地撞在树干上,然后软绵绵地滑落,瘫倒在雪地上,没了动静。 第二只狼——那只跛脚狼——的獠牙已经近在咫尺,几乎要触碰到林凛的咽喉。林凛不躲不闪,眼神中透着一股冷静和决然。左手迅速成爪,精准地扣住狼的咽喉,右手稳稳地按住它的天灵盖,双臂的肌肉瞬间紧绷,如同坚韧的钢丝般绞紧,每一块肌肉都在发力。 “呜...“跛脚狼的眼中终于露出了彻底的恐惧,它的四肢疯狂地踢蹬着,试图挣脱林凛铁钳般的手掌,但一切都是徒劳。它的挣扎越来越无力,生命的气息也在逐渐消逝。 林凛冷冷地看着这只差点要了他和刘猎户性命的野兽,眼神中没有一丝怜悯。双臂猛地一错,伴随着一声清脆的“咔嚓!“ 狼的颈椎应声而断,身体瞬间瘫软下来,如同断了线的木偶。林凛像扔垃圾一样将狼尸丢在一旁,轻轻甩了甩手上的血迹,那血迹在雪地上溅出一朵朵鲜红的血花。 这时,脑海中的机械声再次响起: 【击杀低级妖兽,经验值+5】 【当前境界:淬体一层(5/100)】 林凛长舒一口气,紧绷的身体渐渐放松下来。他转身回到刘猎户身边,老人目瞪口呆地看着他,眼神中充满了震惊和疑惑,仿佛眼前站着的是一个陌生人,一个他从未认识过的强大存在。 “刘叔,我...“林凛刚想开口解释,却被刘猎户突然抬手制止。 “不必解释。“刘猎户的声音虽然虚弱,但却透着一股不容置疑的坚定,“每个人都有自己的机缘。“他艰难地站起身来,拍了拍林凛的肩膀,“先离开这里,那东西可能还在附近。“ 林凛点点头,没有再多说什么。他背起行囊,小心翼翼地搀扶着刘猎户,一步一步向山下走去。突破到淬体境后,他感觉刘猎户的身体轻得像片羽毛,往日崎岖难行的山路此刻在他脚下也变得异常平坦,每一步都走得轻松而稳健。 夕阳西下,天边被染成了一片橙红色,将两人的影子拉得很长很长。林凛摸了摸怀中剩下的九颗淬体丹,思绪不由自主地飘回了村子。林小禾给他的护身符竟然藏着修仙系统,这究竟是巧合,还是命运精心安排的一场奇遇... 【叮!新手任务发布:三日内达到淬体三层】 【奖励:基础拳法《龙虎劲》】 林凛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丝自信的笑容。不管这系统从何而来,它显然会彻底改变他的生活轨迹。而他要做的,就是不断变强,强到足以保护身边的所有人,让妹妹不再受任何委屈,让刘叔这样的恩人不再陷入危险。 远处的山路上,已经能隐隐约约看到村子的轮廓。林凛加快了脚步,心中充满了期待,他迫不及待地想回到村子,告诉林小禾这个好消息——哥哥不再是那个任人欺辱的“林家懒汉“了,他已经踏上了一条全新的、充满无限可能的道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